《真心英雄》 第 1 章 ------------------------------------------------------- 本书由www.biqugedu.com【冰郁儿】整理上传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如不慎该资源侵犯了您的权利,请麻烦通知我及时删除,谢谢! ------------------------------------------------------- 作者简介:训练小猪天上飞,女,辽宁省建平县人,出生于1982年,系80后诗人,诗坛垃圾运动理论家。2000年开始尝试文学创作,已经由长江文艺出版社出版了长篇校园小说《高三,快乐中dú》。 序和其他 最 是 那 一 剑 的 温 柔 ●最是那一剑的温柔 (主题歌) 剑在手,听四方云动 谁是真心英雄 一剑光寒南北西东 有泪难流,孤苦藏心中 马啸啸,望远天朦胧 问谁亦堪从容 一骑dàng平沟壑山峰 断鸿声里,大漠残阳红 身在江湖情仇多,一半海水,一半火焰 相思美人恨回首,一半魔鬼,一半天仙 落英缤纷,一年又一年 今宵但愿,海天共婵娟 一阵清风吹散是非恩怨 一弯新月照冷千古诗篇 今宵但愿,海天共婵娟 醉眼世界幻亦真真亦幻 酒醒何处何处才是家园 序和其他 序 ●一个人的江湖(序) 在写作之初,我就想写一部动感唯美的有别于现实的江湖世界,要把我心中积蓄的感悟付注我的笔端,来倾诉我对这个世界的感知和思想,我所有的记忆便一点点地流入到了这部名为《真心英雄》的小说中。 我所构筑的江湖,大多基于的是虚幻的无法捕捉的世界。但并非空穴来风,总有一些影子来自现实生活的模拟,否则还有谁去感动书写中的故事。 从没有人告诉我们江湖在哪里?因为没有人找到目的地,但也看不到有人走回来。 其实江湖就在我们的心中,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的存在。 江湖是一个梦,一种比昙花美丽,比流星短促,比烟花脆弱的东西,这个梦却有无比强盛坚韧的生命力,千百年不曾衰败。 每一世都有寻梦之人,有寻梦的人,就有如梦的江湖。 写作《真心英雄》的过程中,能令我触摸和我所能感捂到的。是能贴近我心的江湖。其中恩怨,爱恨纠结,苍白的爱里dàng漾着最无望的忏悔。生还是死,武功的高低,不再重要;杀与不杀,爱与不爱,却无力抉择;人心的迷茫,人格的变异,才是江湖中最伤人的颓废。 于是又想起一句: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有恩怨就有江湖。人心就是江湖,你怎能退出? 所以身在江湖中人,谁也逃脱这种宿命,洒脱如《真心英雄》中的康宁者也无力抗拒。 江湖是水面明明可见的蓝天,我们都已经可以看见漂浮的云彩,人却在水底,不能靠近。 我们在自己的江湖里,看见侠者和浪子,苍凉洒脱的独行世间,爱情是一时的陪伴,孤独却一直如影随行。 而这个世间景象,则如王家卫电影中所营造的一种幻象。 一个人在幻觉里一直走到一种理想的境地。 这种感觉影响我太深,不可避免地带入小说中。 我写的时候却总不忍心,最终叫他们各有归宿,其实是在营造的虚假的梦里,编织一个更为虚假的梦。 其实有违我的本意。 做为一个女孩,我很难不去倾慕我笔下塑造的浪子情怀。希望他是坦率,直接,风趣,骨子里还带着苍凉的男人。有着孤独寂寞偏激热情善良的品xìng始终为我所热爱。 突然想起侠之大者金庸,如同思念自己倾慕的人。有时候看他的书会击节赞叹,这是一个怎样天赋的男人,对人心对女人对人生对世事看得泾渭分明,可以把明白看的太透的东西拿到你的面前来,给人的感觉已经沉到心里。 作为武侠体裁的小说,《真心英雄》,我想和金庸的某部低档次的小说较一高下,这也是我写作《真心英雄》的动力和初衷,如果不是因为此,我真的不知道一直惰xìng的我该如何去完成这样的大长篇小说。问心无愧和值得欣慰的是,我努力做到了在安心构造小说的故事情节方面,能够把一个个故事娓娓道来,象电影的画面一样把那最动人的一幕推到你的面前,只要你去看你去倾听,我们就这样彼此在做最简单的jiāo会中有所领悟和达到情感的共鸣。 作为写作风格上的特点,我想把这部武侠小说的形式变成密集的鼓点,在紧张动魄中去构筑多元的复杂的故事,这种方法在小说写作中从形式上说是一种开拓式的尝试,新颖而独到。作为阅读者来说要破坏视觉上的惯xìng思维,不断地设下一个个疑问,去追踪去破译一个个谜底,促使单薄情节逐渐变得厚重起来。 写这个小说的时候,中间有过停歇也有过困顿,拣起来再放下然后再拣起来,写写停停拖拖拉拉。从写作时间上算起有半年之久。 我所认为的武侠小说写作,对于现在的所有写作者来说,是一个黑暗的隧道,有隐约的微光,心里知道前面会有路,脚下却难以前行。因为你不是古龙,而我不是金庸。但我们可以成为我们自己,特别是作为写作武侠小说的女作者,我希望的是以这部《真心英雄》为开端,能和另一位武侠小说女作者沧月成为武侠小说天空中的两个亮点。两年后人们在要看现代的武侠小说时,会想到南沧月,北小猪。呵呵。 《真心英雄》在结构上,因为跳转不停,写作起来让我有一种举重若轻,直到感觉有种越拉越长的倾向,才想到该如何收尾。反而因为结构繁复在结局时颇为踌躇。幸而故事自身的发展走向,推动我前行,到写完时再看,已经与我最初的构思有很大的区别。 每一个人带着“自我”的面具,轮流上场,如在戏台上艳装而舞,有人低低细诉,有人飞越激昂,有人留恋婉转,亦有人黯然神伤。 看似热哄哄的一群人,你方唱罢我登场,演一场世间繁华大戏,仔细看去,却还是独自凄凉。 他们只不过是在独舞的人,我则在帘幕后面观望,冷看自己编织的舞台。 很难明确表述想表达什么,我自己也不甚明了,也许是爱和遗忘,回忆的纠结,人的沉堕,贪恋。清醒与宽容。我只是带进一些情绪。 在我已经退出来的时候。留下的是一地感觉的碎片。 训练小猪天上飞写于2005年1月6日诗坛垃圾运动成立一周年纪念日此时菊雁山庄11:32分有微微冷风吹拂阳光和熙 第一章 康宁的故事 习武 东川镇最有名的地方就是东川武馆。 武馆很大,但每次都将大院挤的满满的,全都是镇上的年青人。 东川镇上最有名的人物有两个,其中之一就是武馆馆主,馆主有名是因为他有一个响亮的名号:“百胜神拳震九州”,一听到这个名号,谁都知道一定是武林中顶尖的人物。 而馆主的名字就叫常百胜! 另一位则是常百胜入室弟子康宁。他有名的原因不是因为武功最好,也不是因为他家财万贯,更不是英勇神武,而是因为太笨。 常百胜如何收一个笨人做徒弟? 这一点整个东川镇的人都感到古怪。 常百胜本人更感到奇怪:当初,如何就会收他做弟子? 十年前,康宁的父亲康老爹找到常百胜:“儿子顽劣不羁.居然将家中一头猪硬生生摔死,请馆主加以管教。” 常百胜一听很高兴:能将猪摔死的顽童力气一定不小,若好好加已调教,一定是最出色的弟子。所以,当即决定收下康宁。 谁知,不到半年时间,常百胜被气的吐血有半盆。 因为,康宁实在太笨,笨的离谱,笨的出了邪! 到武馆习武的年青人,一般三天就能学会一招半式,再笨的人在三个月中,亦能像模像样的打一套拳法。 可是,康宁偏偏在三年中,居然没有学会第四招! 常百胜失望到了极点,要将康宁逐出门墙。但是当他接过康老爹从长白山上挖来的一支千年人参后,才道:“他还是知道用功的,也很刻苦,老夫是教的不得其法!” 于是,康宁留在了东川武馆。虽然留下,却不能再练武功,只在后院做勤杂工作。 △△△△△△有一天,常百胜观看弟子们练拳久了觉得口渴,便让康宁泡壶茶送来,倒了半天居然仅倒出一碗茶,那茶的颜色竟如黑油一般,打开茶壶一看,里面满满一壶茶叶,至少有半斤之多! 常百胜怒火中烧,将茶壶摔得粉碎。 院中栽了几盆名花,是常百胜的命根子。他命康宁浇花后,觉得很不放心就跟了出去。然后就晕了过去。醒过来后骂道:“混蛋!是谁让你将花从盆中拔出来的?快说!” 康宁瞪着他讷讷道:“您不是吩咐要浇透的吗?拔出泡在水桶中,岂不是更能浇透?” 然后,众人看到常百胜直挺挺倒了下去。 以后,康宁领到新的任务:每天挑水十缸,劈柴十担,冲拳五千次的严惩,以儆效尤。本来,常百胜想过十天半月也就算了。谁知,康宁一天就做数件令人哭笑不得的蠢事,只好接着惩罚。 后来,常百胜心灰意冷,再不理他。 康宁的父母已心疼儿子,时常来武馆探望。常百胜奇怪的问:“令郎力气并不大,如何能把猪摔死?” 不料,常百胜听完一句话后,当场瘫倒地上。 康宁的母亲说:“那头猪才六斤!” ☆☆☆☆☆☆到东川武馆学武功须jiāo学费,还要jiāo柴、米、油、盐诸物。但许多人家还是让子女到武馆来学功夫。因为,这里还能学识字! 更重要的是:东川武馆是镇上的唯一。 康宁的笨出名后,镇上的人们都取笑他,就连他的师兄们也都经常拿他开心。一天,六师兄神秘地告诉他:传说,夜晚子时到井边练冲拳二千次,只要坚持一年,就会有神仙出来满足他三个愿望。但是,一定要记住:不能对任何人讲,更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真的?”康宁问。 六师兄一本正经地道:“当然!师兄怎会骗你?” 于是,康宁真的每天都去,从没间断过。一年后,他找到六师兄:“一年都过了,没有什么神仙!” 六师兄强压住笑意,低低声音道:“你在冲拳时一定弄出了什么响声,比如咳嗽、喷嚏等,神仙见你心不诚才没有出来!” 康宁挠挠头皮:“有道理!” “对不对?”六师兄教训道:“一定要全神贯注才行!” 康宁走后,他的六师兄肚皮痛了三天,其他师兄们都陪着痛了三天。 又一年后,六师兄神秘地问康宁:“神仙可否出来?是男是女?” 康宁摇摇头,忽然脸红了:“那天闹肚子,冲到第八百九十九拳时,突然放了一个响屁……” 六师兄紧咬嘴唇强压笑意:“真是功亏一篑,下次一定得注意才行!” 康宁走后,他的师兄们痛了六天肚子。 到了第八年,康宁一把提起六师兄:“你骗我!今年冲拳时一点声音都没有,可是也没有什么神仙出来!” 六师兄大吃一惊,忙道:“师……弟!一定是你冲拳时心有杂念!否则,一定会有神仙出来!” 康宁缓缓放下六师兄,眼睛盯着他看:“为什么你说的总有道理? 六师兄长出一口气,亲切地拍拍他的肩膀:“好师弟!你在冲拳时想到了什么,居然令神仙怪罪?” 康宁不好意思地笑笑,低低声音道:“听人说镇长的女儿貌若天仙,就想如果真有神仙,第一个愿望就是娶一个那样的女孩为妻。” “哈……”六师兄再也忍不住,抱着肚子大笑了起来。半天才道:“还是心有杂念的原故!” 康宁怔了半天,才垂头离去。 第一章 康宁的故事 杀熊 东川镇就在长白山脚下,常常有狼、虫、虎、豹到镇上骚扰。最可怕的是黑瞎子也来光顾。 秋天是成熟的季节,也是收获的季节。 东川镇上的人们收获完庄稼后,又开始上山狩猎,老、弱、fù、幼则准备过冬用的柴草,一片忙碌的景象。 当几个猎户抬着两只小黑熊回镇上时,东川镇沸腾了,为他们能有如此巨大的收获兴奋了两天。 两天后,镇上便笼罩上一片恐怖的yīn影,家家户户一到傍晚就赶紧用巨木顶死大门、房门,没人敢出去。 原因是:一头巨大的黑熊疯了,窜到镇上咬死三十头猪、八头牛、七匹马、鸡鸭鹅不计其数。就连镇上最有名的猎手,也惨死在黑熊巨掌之下,一颗头被拍得粉碎。 黑熊前来报仇了! 不到三天时间,镇上的损失已无法估量,人们更加惶恐。但这发狂的黑熊,已不是镇上十几个猎人能对付得了。所以,进山的猎人都被召了回来,准备联合对付黑熊。 镇长白锡南贴出告示:谁若杀死黑熊,本镇为其竖碑立传,并报图安县批为第一勇土的称号。无论年龄大小,本人将爱女晓云许配其为妻。 这张告示一贴出,立刻引起悍然大波,年青的小伙子猛然间平添十二万分的勇气。纷纷找强弓、磨刀qiāng,准备获得这东川镇第一勇士的称号。 最大的原因是镇长独生女儿白晓云,不但人美艳绝纶,而且琴棋诗书画样样皆通,真可谓文武双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 章 这可是一举两得的美事! 东川武馆的弟子更是激动万分,都想做一次英雄并娶得绝代隹人。 但是,英雄并不好当,这一点谁都很清楚。每人都知道:一人只能去送死! 所以,常百胜的十三位弟子联在一起,晨昏到镇外林中守候,与其他人一样等待一举成名的机会。 △△△△△△第一天,黑熊来了,却没有碰到武馆的人。 镇上的猎人没有伤着黑熊,反而激起它凶xìng大发,将镇上的房屋打塌十余间,咬死家畜无数才大摇大摆走了第二天晚上,东川武馆的弟子们在树林中等来了那头黑熊。大师兄大喊一声:“放箭!”顿时,十二支利箭挟着啸声飞shè而出。 不料,十二支箭俱被弹到地上。 原来,巨熊整日靠在松树上蹭痒,身上沾满了松油后又在沙地上打滚儿。日积月累,就象披了一层厚厚的铠甲,被箭shè上竟然毫发未伤。 十三人为何只有十二支箭? 六师兄扭头一看:“康师弟为何不shè?” 只见康宁的手颤抖着,闻言举弓shè出,刚飞出二丈远就落在地上。 大师兄摇头叹息:真是个胆小鬼!然后举起手中长矛:“师弟们,冲啊!” 刹时,十二人舞动兵器冲向黑熊。当其中五人的钢叉、长矛飞上天空后,康宁脚一软跌坐地上,其他的人则逃得无影无踪。 这天夜里,黑熊没到镇上捣乱。 镇上的人们只听到镇外树林中,黑熊惊天动地的怒吼声和树木断折的巨响,一直到了午夜,才了无声息。 当康宁的母亲挨家央告时,都纷纷摇头却没人敢去。颇令人奇怪的是:康老爹蒙头大睡,没出大门一步。 人们十分清楚:康宁是第二个遇害者。 天刚亮,镇上数百猎户集合起来,准备到林中看看。刚走到镇首,就见摇摇晃晃走来一个人,浑身是血却看不清模样。 但是,他怀里抱着的东西,人们却看得很清楚:是熊掌!三只血淋淋的熊掌!那头巨熊死了?人们惊疑地问。 那人一举熊掌:“这就是证明!”然后瘫坐地上。 人们一听,终于认出了这个人:是康宁! 这个笨蛋杀死了巨熊?他能杀死巨熊? 东川镇沸腾了,纷纷簇拥着走上大街。 镇长白锡南一边命人飞报图安县令,一边命人烧水给康宁沐浴更衣。并在镇长府设宴款待康宁一家,请来镇上有头有脸的乡绅陪座庆贺。 康宁与师父、白镇长共坐一席。 常百胜脸上笑开了花,此刻更是心花怒放! 因为,镇上的人都说:只有常老英雄,才能教出这么出色的弟子! ☆☆☆☆☆☆中午十分,图安县令派人贴出告示:赏银五十两,布两匹,地五亩。并亲笔写下:“猎熊英雄康宁”六个大字。 白锡南宣布:三日后是黄道吉日,竖起英雄碑并为小女举行订婚仪式! ◇◇◇◇◇◇镇上的人们怀着羡慕的心情,看着锦衣秀服的康宁大摇大摆地走过,眼神中流露出极为复杂的表情。 几乎所有的人都叹息:镇长貌若天仙的独生女儿,居然会与一个出名的笨蛋定婚! 真是好汉无好妻,懒汉守花枝! 叹息归叹息,巨熊已经死了。而且是康宁杀死的! 那笨蛋运气真好! 东川镇上的人们怀着极为复杂的心情,看着石碑矗立在大街上。 石碑上的六个金字:“猎熊英雄康宁”在阳光下闪着耀眼得光芒! △△△△△△订婚典礼盛大而隆重。 平素不见饮酒的康宁居然一口气喝了两坛。然后,他站起来:“诸位高邻,巨熊并不是我杀死的!” 所有的人都愣住,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说实话,我不是什么英雄!”康宁环视四周又道:“那天晚上,师兄们逃走后,我被吓得晕了过去。醒来时,看到一只熊掌落在身上,血洒了满头满脸。而那只巨熊发疯般打断许多树木,狂吼不已。一见我站起来,便怒吼一声飞扑过来。为了活命,打了巨熊鼻子一拳,又……又吓晕过去。当我再次醒来,已是早上,三只熊掌就在我身边……” 饮酒后的康宁完全没有了昔日的木讷呆板,话语清晰流畅,娓娓道来令所有的人愣住。 只见康宁又捧起一坛酒,喝了半坛才慢慢放下:“我不想欺骗大家,更不想冒充英雄。虽然我很想娶白小姐,但是第四支熊掌却不在我这儿,所以我不够资格!”说完,扔掉酒坛。然后背起早已准备好的包袱,拱手一礼扬长而去。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阻拦。 白锡南更是目瞪口呆! 常百胜连连摇头,暗道:康宁不但笨,而且傻! 笨的离谱,傻的也离谱! 第一章 康宁的故事 逼婚 白锡南忿怒到了极点,准备追回所有馈赠,打碎石碑。 白晓云走出来:“为何不检查一下巨熊的致命伤?岂能草率结论?” “有道理!”白锡南连连点头,吩嘱下去:先检查巨熊伤口,再剥熊皮! 功夫不大,家人来报:巨熊除了四支熊掌被砍去外,没有任何伤口! 白锡南大奇:真的?遂和女儿一起去观看。 果然,巨熊仅少了四掌便再无伤口。 白晓云笑了:“女儿……记得康宁曾说过,他打了巨熊鼻子一拳” “剥开看看!”白锡南大声吩咐。 ◇◇◇◇◇◇一匹马旋风般冲出东川镇。 镇上的人很奇怪:镇长背着包袱去做什么? 半天时间,白锡南又骑马回来,可是包袱却不见了。 康老爹夫fù赶紧出来迎接,请镇长恕罪。 白锡南笑了:“老夫去追康宁了!”说着,目光盯着老两口:“我送给他一些盘缠,让他路上用”,站在街口,白锡南环视铁匠铺周围的人们,复道:“你们养了一个笨儿子,但也养了一个可爱的儿子!” 这是什么话?所有的人面面相觑,不知所以然。 石碑依然矗立街头,金字依然闪烁耀眼得光芒。 东川镇的人很奇怪:白锡南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yào? △△△△△△镇上有头有脸的人,在儿子的游说下纷纷找到镇长说明各自的理由,极力劝说白锡南改变主意。白锡南笑着问大家:“既然不是康宁杀死的巨熊,那么你们认为会是谁呢?” 有人道:“康宁不是走了吗?总不能为了一个笨得要命的猎户之子,而耽误了令千金一生的幸福吧?”另一个则道:“门不当户不对,传言出去令人耻笑,请镇长大人三思!” 白锡南听到这里,很不高兴地站了起来,大声道:“白某人一向言出必行,岂能出尔反尔?无论谁杀死了巨熊,老夫的女儿就一定嫁给谁,不管此人是笨得要命,还是聪明绝顶。”说到这里,他们似乎很生气:“大家如果认为康宁没有杀死巨熊,那就请大家找出那个人,小女自会嫁给他。如果找不出那人!总会有一天小女嫁给康宁。” 康爹夫fù准备搬家,理由是:一看到高高矗立在街心的石碑,心里就不好受。自己的儿子没有杀死巨熊,就不能算是猎熊英雄! 闻风赶到的白锡南更是怒火中烧,火速命人贴出告示:字谕本镇镇民,在没有找到真正的杀死巨熊的人之前,康宁就是本镇第一勇士,是县尹大人策封的猎熊英雄。若有人再议,棒责五十并罚银十两! 告示的最后特别强调:康老爹不能搬家。 ☆☆☆☆☆☆常百胜在武馆召开了紧急会议,他大声教训道:“你们都是我常某的弟子,无论谁做了英雄,都是我们东川武馆的光荣,更是大家的光荣!” 当然,最光荣的是常百胜。 徒弟是英雄,做师父的不但脸上光彩,也说明师父更是英雄! 常百胜看出所有的弟子心中不满,对貌若天仙的白小姐与康宁订婚大吃陈醋,遂叹道:“要怪,只能怪你们的运气不好!” ◇◇◇◇◇◇那人是谁?杀死巨熊要靠运气? 真得是笨得要命且胆小如鼠的康宁 第二章 钱九命和康宁 钱九命 康宁背着包袱大踏向前走,一副傍若无人的样子,但他心里却一直在犯嘀咕。毕竟,长这么大出远门还是初次。 十几天以后,他在一处小镇的酒店前停下了脚步,闻着酒店内飘出的香气,更令他觉得饥肠辘辘,冷气袭人。康宁揉了一下鼻子,下意识去怀里摸出银子,然后迅速抽回手,没等酒店伙计迎出来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在心里直叫苦:这银子怎如此少了?以后,该怎么办? 世上最要命的事,恐怕就是在半路没有了银子。此时,该怎么办? 寒风呼啸,卷起雪花直往脖子里钻。寒彻骨髓。康宁用力裹了裹显得单薄的棉衣,跺着厚厚的积雪出了小镇。走了不远就看到了一座破旧、孤寂的山神庙。他看了看灰蒙蒙飘舞着雪花的天空,推开了庙门。 庙内香案前升着一堆火,袅袅青烟笼罩了整个屋顶。火堆傍,一廿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正用一床又脏又破的棉被裹紧了身子,削瘦、白皙的脸上眉毛显得黑而长。一双眼睛半睁着,睫毛很长微弯略略上翘却不曾动过。 康宁在火堆旁放下包袱,伸出手烤了一会儿,猛然想起了什么忙道:“请问仁兄尊姓高名,仙乡何处?……”说到这里却又止住,想了想才讪讪一笑:“后边的怎么问,却让我忘记了。” 那年轻汉子仍然一动也不动,似乎没有听到问话,说话的人也不存在一般无动于衷。 康宁挠了一下头皮:“仁兄,可否让我进来烤烤火?实在是又冷又饿走不动了。” 那人长长的睫毛一挑,扫了一眼火堆对面古铜色的脸孔,浓眉阔目,显得纯朴憨厚的猎户打扮的康宁,迅速又垂了下去,依然不吭声。 那眼神冰冷锋利如剑芒,一闪而过。 康宁低头烧火似是不觉,见他仍没有任何动静,便站了起来,上下打量了那个人半天,才释然道:“原来,你快没命了!” 那人气乐了:“我姓钱叫九命!也就是说我有九条命,你怎得说快没命了?” “哦!”康宁点点头,又坐回包袱上才道:“对不起!能否让我在此烧烤火?”钱九命垂下眼皮:“给火堆加柴!” 康宁道:“木柴就在你身边!”奇怪的是:钱九命又似是老僧入定一般没动也没有说话。康宁眨眨眼睛,站起身绕过火堆,抱起那堆木柴放在火堆上。 还没等他坐下,就见钱九命一撩棉被,象被蝎蜇屁股般跳起身,将火堆上尚未引燃的木柴取出,只留下两根在上面,才扭头瞪着康宁:“你想找死!” 康宁似是吓了一跳:“不……!我还没……没有想……” 钱九命盯了他半天,才又用破棉被裹紧了身子:“如果不想死,就慢慢向火堆中添加木柴。否则,这庙里不到天明就多了两具尸体!” 康宁似是没有听懂这话的意思:“为什么?” 钱九命怔住了:“木柴烧完后,我们就会冻死!”言下之意,连这样粗浅的道理都不懂? 康宁憨憨一笑:“原来是因为这些!不过,我们可以多砍些木柴回来,就不用担心了。” 钱九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有斧子吗?”见康宁摇摇头又问:“那么,你有刀或者宝剑之类的东西吗?” 康宁仍然连连摇头:“你所说的,我一件也没有!” 钱九命眼珠鼓了鼓:“雪越下越大,怎能去砍柴?什么工具都没有,拿什么去砍柴?”然后,闭目养神,再也不理会他。 康宁习惯地挠着头皮:“没有斧头,刀剑之类的东西,一样能砍柴回来的!” 钱九命气乐了,连看他都不看一眼,嘴里嘟哝了一句:“真是个十足的傻蛋!” 当康宁满身雪花,背着一大捆木柴回山神庙时,钱九命才真得惊呆了:没有斧头、刀剑之类的东西,他真的‘砍’回了足够两天用的木柴。 康宁向火堆中添加了木柴,火光跳动中他才笑道:“没有斧头,但可以爬到树上折枯枝的!况且,即便是新鲜的松枝,也可以引燃烤火,并非只做火把用!” 钱九命像盯怪物一般,反翻打量康宁半天:“原来,你并不是傻蛋!” 康宁笑了:“是啊!我不是傻蛋,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笨蛋!镇上的人甚至我父母都称我笨蛋!” 这一次,钱九命笑坏了,笑得庙顶的土直往下落。 △△△△△△天渐渐黑了,纷纷扬扬的大雪中,愈显得yīn冷异常。钱九命望了望庙外,忽然问道:“兄弟,你可有什么吃的?” 康宁直摇头:“如果有吃的,我就不会住在这里了!” “哦!”钱九命听完不禁长出一口气:“看来,今天又要饿一晚上了!”说完,用力裹紧了破棉被。 康宁喃喃道:“虽然没有可吃的东西,但是我还有一两多银子!” “银子?”钱九命猛然跳将起来,大笑道:“小兄弟,你真是救苦救难的观士音菩萨!有了银子就有了一切!”说完,随手扔了几根木柴在火堆上,又唱又跳与先前简直判若两人。 康宁吃惊地望着钱九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见跳了半天的钱九命忽然停下身来,伸出修长有力的手:“快拿银子来!离这里二里路的镇上,百草斋做的烧鹅堪称一绝,再加上醉仙居的十年陈酿,便是神仙一般的享受!” 康宁从怀里摸出所有的钱:“就只有这么多了!”说完递给他。 钱九命接过握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 章 手里,转身冲出庙门。眨眼间又返了回来,抱起棉被披在康宁身上,还替他用力裹了裹,才又匆匆走进风雪之中。 不到半个时辰,钱九命就返回了山神庙,每条胳膊上挂着四坛酒,背上还背着一坛,嘴里还咬着一个大油纸包,一进门就含糊不清地说:“你的银子只能买这些了!”最绝的是,他的头上还顶着一坛酒。 康宁惊呆了,呆呆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当每人喝尽一坛酒时,钱九命将两个空酒坛摆在面前,又放了几根木棍,手里拿着一根木柴轮番敲打,便发出一阵声响,一边敲他一边唱,歌词悲壮苍凉,说不出的寂寞与荒凉。 康宁听了半天,见其缓慢下来遂道:“初见你时,恐怕只有半条命!现在,为何又跳又唱的?” 钱九命苍白的脸上,放shè出酒后的红光:“兄弟,我叫什么名字?” “钱九命!”康宁怔了怔随说道。 钱九命不禁哈哈大笑:“有了银子,我就有九条命!没有银子,我就只有半条命!” 第二章 钱九命和康宁 银子 第二天,大雪初晴,桔红色的太阳光透过云层空隙照shè下来。银白色的雪原披上一层淡淡红纱。钱九命醒来,扭头见康宁坐在火堆旁边发呆,随手递给他昨夜剩下的半坛酒:“康兄,想什么呢?” 康宁接过喝了一口,拿起一块冻得冰冷的牛ròu用力啃了一口,边嚼边道:“我在想:明天我们吃什么!” 钱九命笑了,伸手亲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明天会怎样还没有人知道,现在有吃的有喝的就足够了!”说完,又钻回破棉被闭目养神。 康宁叹息了一声:“可是,我却没有钱了!” “连一两银子都没有了?”钱九命钻出棉被问道。 康宁道:“不要说没有银子,连一个铜板都没有了!”说着,摸了摸怀里叹道:“只余下半张纸了。” 钱张命用力缩了缩脖子,不屑地道:“要纸做什么,又不能买吃的。不过,你且放宽心,这床被子还能当几吊钱的!明天我们就吃这床被子算了。” “晚间拿什么御寒?”康宁问。 钱九命笑笑:“大不了我们一起去折枯枝烧火!放心,这庙在三天之内绝不会倒塌!” “唉!”康宁叹口气:“还是由我折枯枝吧!我自小就到长白山上捡柴,已习惯了。”说完,又支了几根树枝在火堆上,然后站起身出了庙门,向森林深处走去。 钱九命站在庙门上,一直看着他的身影消失不见,苍白的脸上忽然泛起一层难以捉摸的神色…… ◇◇◇◇◇◇寒风如刀,扫过寂静、空旷的小街。地面上的积雪已铲除,在街道两边也如坟丘般堆积着。 钱九命掖下夹着那床脏兮兮的被子,嘴里咿咿呀呀哼着小曲走上小街,眼神扫了扫无人的小街和低矮的店铺,见无异常遂道:“也许,不能请你吃最好的,却一定能吃饱!” 康宁捏了捏冻红的鼻子:“钱兄好像很高兴的样子,我们非得把它当了?” 钱九命点点头:“从小到现在,钱某一直穷困潦倒,根本没机会也没有钱请别人。终于有了一次机会难道不值得高兴吗?” 康宁紧跟了两步才道:“请与不请我没放在心上!” 钱九命淡淡一笑:“只要我放在心上就行了!” 沉默着走了一段落,康宁忽然道:“钱兄对谁都是如此?”这句话很平常,却令钱九命浑身一震,宽宽的肩头抖动了几下,依然默地走了十余步。他的脸色忽然变得铁青,空着的右手猛地捏紧了拳头,停步,转身黑亮的眸子笼罩着一层yīn郁,牙缝中迸出两个字“不是!”然后转身大步而走,沉稳而快捷。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当铺,当了三吊钱,找了一个低矮、yīn暗的小酒店坐了下来。酒店只能容纳三张桌子,每张桌子油腻腻的,上面放着几只荼碗。酒店的伙计三十岁左右干黄的一张面皮,请两人在一张桌子上坐了下来。 三吊钱只能买四坛酒和两盘菜,康宁苦笑道:“这次吃了被子,到晚上我们吃什么?” “那是吃饱喝足了以后的事!”钱九命一边说一边打开酒坛,倒酒。 几海碗酒入肚,钱九命清瘦的脸上又浮起酡红,抓起一片牛ròu扔进嘴里:“康兄弟,想不想听故事?”此刻,他显得心事重重,之所以说这些,是因为他发现康宁憨厚、朴实地外表下更是一个懵懵憧憧的人。但现在,他只想找一个人倾诉一下,不管能否听得懂,只要在听就足够了。 “是谁的故事?”康宁心不在焉的边喝边道。 钱九命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凄冷和痛苦之色:“许多年以前,某一个人的故事!” 故事就是故事,既不属于某个人,也同时属于天下间任何一个人。不管是快乐与悲伤,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幸与不幸,这就是人生。 只听钱九命低声道:“许多年以前,距淮阳百余里有一个村庄。有一天,一位十五岁的姐姐牵着五岁的弟弟离庄而去,一边讨饭一边赶路,去投其父最要好的朋友……” 康宁chā言道:“如此辛苦何必要去?姐弟俩在家中不是更好吗?” 钱九命气笑了:“假若他们有家,又何必去投奔他人,寄人篱下?假若他们的双亲健在,又何必相依为命……”说到这里,忽然止住不语,心道:也许,他们就是做错了这一件事!沉思良久,才盯着康宁:“以前,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康宁被盯着直挠头皮:“好像……并不只是故事!” 钱九命长叹一声:“嗨!世上所有真实的事其过后都成了故事,或悲或喜各占一半,有的人遇到的是喜剧,而有的人则撞进了悲剧,如此而已!” 康宁没有说话,看着神情忧郁的钱九命怔怔地发呆。 钱九命放下酒碗问:“康兄,你可有开心一些的故事?” “没……有!”康宁摇了下头,忽然笑了:“我赌气离开家的时候,有人骑马追上我送给我一个包裹,还塞进我怀里一张发黄的纸,说让我路上做盘缠用。你说好不好笑?” 钱九命干笑了两声:“这算什么故……”突然站了起来:“拿来我看看是什么样的?快!” “哦!”康宁吓了一跳,赶紧从怀里取出那张皱巴巴发黄的纸条,是白锡南塞给他的,道:“就是它!” 钱九命一见连眼角眉梢都写满了开怀的笑意,大叫道:“银票!遍布天下宝盛钱庄的银票!小二,快切五斤牛ròu,搬两坛花雕!” 在火盆旁打瞌睡的伙计惊醒了,看着这个衣衫单薄破旧不堪的年轻人,冷笑一声:“客官,你要的东西值五两多银子!”那种蔑视的神情无论是谁都看得出来的。他无法相信这两人能拿得出。 钱九命骂道:“无知的东西!先端上要的东西,再去钱庄兑了银子,回来重重有赏!”说完,把那张二百两的银票重重拍在桌上。 “哟!大爷,您老稍后!”店小二脸上堆了厚厚的一层媚笑,拿起银票看了看:“小的马上给您去办!”说完,点头哈腰地去了。 康宁摇头叹息:“刚刚还是客官,转眼就变成了大爷了!”店小二的势利眼,着实让初次出门的他开了眼界。 钱九命反复打量着康宁:“康兄,有银票也不早说!” 康宁苦笑着摸鼻子:“我……不知道是……” 钱九命呆了呆,惊宅地问:“难道,这二百两银票也不认识?不可能吧?” 康宁古铜色的脸上露出怪怪的表情,尴尬地笑笑:“我……我不认识字!” 钱九命吃惊不小,嘴张了数张说不出来,象看怪物似的盯着他看,眼睛眨了几眨,忽然哈哈大笑:“康兄,你……真可爱!” “可爱?”康宁反问了一句,“是不是笨得可爱?” 钱九命笑而不答。 店小二端上酒菜,又去兑银两。钱九命取过五两银子扔给小二:“你取赎回当铺中之物,余下的都给你了!”小二差点跪在地上,连连道:“谢谢爷!谢谢大爷!” 康宁伸伸舌头:“我们自己去赎多好,也不用给他那么多银子!” 钱九命脸掠过一丝yīn影:“如果知道有银票,我绝不会在中午出来!快些吃点,我们还是回去再喝个痛快吧!”他似乎很担心,又似乎很坦然,令人摸不着头脑。 康宁点点头:“钱兄之言正合我意!” 第二章 钱九命和康宁 杀手 天渐渐yīn沉下来,钻灰色浓重的云重新占领了天空,寒风凛烈,呼啸着肆虐大地上的万物。 钱九命挑着八坛酒走在前面,嘴里哼着小曲儿。康宁胁下挟着那床破棉被,另一只手里提着硕大的油纸包跟在后面。 两人走到山神庙前,钱九命突然停住了脚步身体僵直在那里。那一刻,他原本红光灼灼的脸上,猛然苍白、yīn沉下来。 “钱兄,为何不走了?”康宁亦停步问道。 “天气是不是很冷?而且,很快就会有一场大雪?”钱九命没有回头,说话的声音很低沉,也很冷淡。 康宁道:“再笨的人亦看得出来。” 钱九命转过身来:“折一捆柴大概需要一炷香时间?”他见康宁困惑不解地点头,遂道:“如果折十捆柴起码得三个时辰,可对?”不等康宁表示什么,接着又问:“这座山神庙是我早占据的,也就是说钱某是此间主人!” 康宁眨了几下眼睛,似是不明白他说什么,站在原地没动也没说话。 钱九命放下酒坛,从怀里掏出所有的银子,上前几步塞进康宁的怀里,才大声道:“既然是我的地方,折柴就是你的事!银子还给你,如果折不到十捆柴,或你嫌累的话,就不要再住在庙中,听清楚了吗?” 康宁似是被其凶狠的样子惊呆了,嚅嚅道:“钱兄,我……”见其yīn沉着脸一语不发,抬头看看天空:“现在?” 团团簇簇的雪花随风飘落下来,一片,二片…… 几片雪花落进钱九命的脖子里,彻骨奇寒,令他打了个寒颤,“听着,如果折不到十捆柴,就不要再回来!”最后一句简直成了咆哮,说完便转过身去,再也不理他。 康宁呆了半天,将油纸包和棉被放在雪地上:“折枯柴就折枯柴,有什么了不起的!干嘛这副样子?”一边小声嘟囔着,一边缓步向密林走去。 鹅毛大雪纷纷扬扬洒落下来,越来越大。钱九命伫立风雪中一动不动,肩头,发际已落满了雪花。良久,他才转过身来,双眸中竟然闪着泪光…… 片刻,钱九命将酒坛担进庙内,复将棉被和油纸包拎了进去。站在庙门口,他看着雪舞风疾的密林叹口气,自言自语道:“康兄弟,希望你回来后,能将我的尸体埋葬!”说完,目光游到庙门上复叹一声:“想不到‘金眼银蜂’这么快就到此地!”然后,缓缓关上庙门。那上面,豁然钉着三只白银打造的蜜蜂! 三只银蜂每个足有五钱重,成品字形排列,最奇特的是:每只蜂的眼睛,居然是黄金打成!风雪中,闪烁着金黄且冷酷的光芒…… ☆☆☆☆☆☆风雪夜。 山神庙。 还有门缝隙内露出的孤独的光芒。 一切都那么祥和,安静,还加杂着一种淡淡的凄凉。 钱九命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有人追杀他?金眼银蜂又是什么标志? ◇◇◇◇◇◇漫天大雪中,似乎刮起了一阵微风,雪花在庙门前一阵轻盈、妙曼的旋动。接着,三个黑衣人幽灵一般出现了。每个人的脸上都戴着一面艳红如血的面罩,胁下挂着一柄宽阔的长剑,剑柄上俱悬黑红色的剑穗,不停地微微晃动。 三人自出现就没有动过,似是在聆听什么,又似是在等待什么,就那样站着,一动不动。 山神庙内突然传出钱九命的声音:“世上很少有人能躲得过‘金眼银蜂三血煞’的追杀!既然三位全都来了,为何还不进来?” 其中一黑衣人朗声道:“世上若有我们不想杀的人,恐怕只有钱九命!可是,我们却不能不杀你!” 庙门轻轻开了,火光照了出来,钱九命出现在门口:“既然如此,何不进来喝一杯?” 当先黑衣人忽然叹口气:“钱小兄弟,颜某佩服你的胆识,心知阁下的为人,很为组织赏识和器重,只可惜,你自毁前程!” 钱九命摇摇头:“颜兄此言差矣!钱某从没把杀人当作前程!” 另一黑衣人踏上一步:“李某对阁下心仪已久,却没料到你居然数次违反命令。依李某看来,阁下不便自毁前程,更是自绝生路!” 钱九命朗朗一笑:“李兄此言更错!钱某做事一向有自己的原则,如若违背了原则,钱某认为生不如死!” 第三个黑衣人嘿嘿一笑:“张某认为:凡是进入组织的人,绝对没什么个人原则!” 钱九命连连摇摇头:“在下与颜兄、李兄、张兄不同的是,三位只为组织杀人,而钱某却只为良心才杀人!” 颜姓黑衣人叹口气:“我们三人早就听说过阁下许多事情,更想结jiāo阁下这样的人物,可没想到,初次见面竟是如此情形!” 钱九命笑道:“三位大名及骄人的业绩,钱某耳闻能详,更是心折已久,我们何不饮杯水酒结jiāo一下,再动手?” 颜姓黑衣人道:“今天,颜某必须杀了你!” 钱九命哈哈大笑:“钱某还手时,也一定会毫不留情!” 颜、李、张三人同声道:“好!”然后,鱼贯进入庙中。 钱九命看看天色,缓缓关上庙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 章 第二章 钱九命和康宁 那一剑 康宁走了很远,在一株巨大的枯树上停下脚步。枯树枝头的枯枝几乎折光了,露出一块块白白的折断的痕迹。他用手量了量自语道:“这一棵起码能劈十五捆柴!钱兄想让我知难而退,这下如意算盘落空了!”然后,在背风的树后坐下来。他伸手从雪地上抓起一团积雪,反复在双手上揉搓。直到那雪团化尽,仍然慢慢地搓着,热气袅袅自双手上散出。 直到双手干了才站了起来,抬头看了一下天气,自语道:“这么早回去喝酒,恐怕令钱兄大吃一惊了!哈哈!”他越想越得意,不禁大笑了起来…… ☆☆☆☆☆☆钱九命捧起一坛酒:“三位,请!”然后,仰头喝了三大口。 颜姓黑衣人喝了一大口才道:“钱兄弟胆色过人,果然名不虚传!” 张姓黑衣人叹道:“明知将死,仍能谈笑风生,面不改色地饮酒,令人钦佩!” “两位过奖!”钱九命说着放下酒坛,随手捡起一截四尺余长的木棍,在胸前一横:“开始吧!” 颜姓黑衣人怔了怔:“这……何必着急?不妨多谈一段时间!” “不必了!”钱九命摇头“早一点与晚一时没什么区别!” 颜姓黑衣人点点头:“我们有一个秘密,被杀的人临死那一刻才会明白。但是,对你却想让你先知道。”然后,缓缓拔出胁下宝剑。只见那剑极为狭窄,青森森寒光流泻。另外两人也从奇阔的剑匣中抽出剑来,同样狭长锋利。 严格说来,已不象宝剑,更象一根刺! 如此宽大的剑鞘之中,居然装了一把如此细长的窄剑?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能相信? 颜姓黑衣人缓缓道:“我们的剑法怪僻蹊径,走得是快捷、刁钻的路子。让人无法防范。” 钱九命皱皱眉头:“为什么把秘密告诉我?” “对于你来说,这样公平!”张姓黑衣人chā言道。 李姓黑衣人看着钱九命:“为了杀你,我们做了充分的准备。甚至,在剑上涂了dúyào。” 钱九命苦笑一声:“钱某武功在诸位面前比来,简直是不堪一击。三位如此精心准备,也太看得起在下了!” 张姓黑衣人叹口气:“钱兄弟,这种死法你该觉得幸运才是!” 李姓黑衣人接口道:“如果捉你回去jiāo给刑堂处置,恐怕会生不如死!” 钱九命脸色变了变:“不错!刑堂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在下早有耳闻。” 张姓黑衣人点点头:“所以,我们在选择dúyào时颇费了一番周折,为了能让你没有痛苦中舒适地死,而选择了‘神仙蜜露’这种!” 钱九命笑了:“多亏三位想得周全!任何一个人在明知将死时,总会做一番挣扎,我也不例外!”说完,手腕一挺木棍刺向颜姓黑衣人的胸口。看似随便一伸,实则快到了极点。 木棒快,象刺一样的剑更快!木棒尖差五寸刺上对方的胸口时,钱九命已身中四剑。距黑衣人胸口一寸时,他的身上已被刺中十二剑。刺的很轻,仅仅刺破了一点皮肤,却足以将剑尖上的dú溶入血液之中。 钱九命再也无力刺出那一寸,他感到身上一阵酸软无力,接着就是一阵晕眩,不由手一松扔掉木棒瘫坐在地上。 颜姓黑衣眸子闪着寒光,返剑入鞘:“本来,你最少能撑到八十招,可惜……” 另一黑衣人接口道:“可惜他不但没有斗志,连求生的念头都没有。甚至,想快一点死!” 钱九命的视线开始模糊,喘息粗重,除了有飘飘yù飞入云端的感觉外,耳中又听到一种声音:“此dú的解yào就在朝阳镇上。只可惜他绝对不会给你。还有一个方法就是用大火烤你,直到汗出如浆,再冻一个时辰,但这样只能有五天时间可活。但是,这两种法子对你而言都没用了,你会慢慢在快乐的幻境中睡去,再也不会醒来。”声音渐渐远了,似乎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 钱九命想笑却笑不出,想说话也没了力气,直觉得身体慢慢向上升……忽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接着,隐隐约约传来几声连贯的惨呼声……那声巨响似乎又把他拽回了地面,耳际似乎听到极为遥远地方的一个声音:“……你杀了人啦?醒醒!这可怎么办……?”随后,他似乎又听到一种声音:嚓!嚓!嚓!……声音由近到远…… 那声音竟似刀斧之声! 这里是天堂?还是地狱? 这里怎会有刀斧杀伐之声? 如此明快有力的节奏,更令人联想到利刃斩瓜的那种声音,这庙中会有刀斧? ◇◇◇◇◇◇山海关。 瑰丽色的曙光刚刚从地平线上露出,一辆马车缓缓驶了过来,车轮辗在昨夜厚厚的积雪上,发出‘咔嚓’不绝的声音,很轻很悦耳。 赶车的是一五十岁的老者,头戴厚厚的御寒帽子,身穿臃肿的棉袍,正闭目坐在车辕上抱着马鞭打瞌睡。他是在四更天时,被人拽着耳朵从热被中拖起来的,那个他听了几十年的尖锐的嗓音道:“老不死的,快起来,有位客人要到关内朝阳镇最大的酒店去,一下就给了十两银子!”这个臭婆娘。他心里骂着,极不情愿地穿衣、套车出了家门。 那客人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猎户打扮自称姓康。他背上还背着一个敞着上衣的汉子,看上去病得很重,奄奄一息的样子。 这么冷的天还赤身?这人是不是脑筋有毛病?车老大心里嘀咕着,驶上了官道。没人愿意在天寒地冷的四更天上路,可那十两重的银子实在令他老婆动心,他本人也很高兴碰到出手如此阔绰的客人。毕竟,家中确实需要! 那姓康的少年钻进车厢,放下棉帘时吩嘱道:“老伯,路上走得越慢越好!” 车老大以为听错了!这么重的病人,应该是赶快救治才是,应该是越快越好才对! 看来,这姓康的少年不是有病,就一定是傻瓜! 否则,他决不会这样说! △△△△△△太阳渐渐升高,枯红色的光芒遍洒银白色的世界,壮观奇丽。 车老大忽然用鞭杆敲了敲车厢:“康爷,我们已到了山海关前,这可是出关的第一要塞,要不要瞧瞧?” 没有人答话,不一会儿,一颗头缓缓顶开车帘一角:“为什么要出关?你是谁?”声音很陌生。 车老大一怔忙扭回头观看,见是那个脸庞清瘦眉目清秀的病人。此刻,他已没有生病的样子,看上去精神百倍容光焕发,乌黑的眸子里闪着慑人心魄的光芒,四下打量周围的环境。“快死的人居然没事了?这……这……”车老大喃喃地说不出话来。 那病人叫道:“停车!谁让你过关的?”话语中充满惊恐与焦虑。 车老大笑了,苍老的脸上堆满了沧桑:“这位爷,是康爷给了雇银要进关的!” “好!我给你一倍的银子,立刻把车赶回去,不要进关!” 马车依然缓缓前进,车老大裹了裹棉袍才道:“那样不成!老汉要先把康爷送到他要去的地方,然后再将爷您拉回来就是了!” 那病人皱皱眉:“我要你立刻返回!” 车老大直摇头:“老汉驶车近四十年了,从没有半路返回过,除非康爷他愿意。否则,一定赶到讲好的地方才回头!” 病人眼珠鼓了鼓:“我可以给你三倍的雇用钱!若不然我就杀了你!” 车老大懒洋洋地笑了几声:“大爷若不想去康爷要去的地方,您可以下车,或者杀了我,自己将车驶回去,老汉一生有自己做人的原则,无论是谁都不能改变!” 那病人眨眨眼睛却没动,忽然叹口气:“请问老伯,不知这位康大爷要去什么地方?” 车老大依旧不紧不忙地从容驾车,闻言叹口气:“康爷是财不外露,虽然衣着普通,却要去最大的酒店。倚翠楼是朝阳最大、最豪华的销金窟,他就是要到那里去饮酒!” 病人的脸色霎时变得蜡黄,汗珠渗出流落下来,头一垂缓缓缩进车帘,再无动静。 第二章 钱九命和康宁 朝阳镇 朝阳镇,是到关外的最后一个小镇。同时,也是到关内的第一个小镇。其实,朝阳镇一点儿都不小,街道宽阔整齐,两边店铺林立,比起县、州来说毫不逊色。 倚翠楼里是该镇中心最大的一家酒楼,雕梁画柱,气派非凡。烫金招牌在酒楼门口,分明出自大家手笔。马车停在楼前,车老大勒住马缰绳看了好一会儿才道:“康爷,到了!” 车帘动处,康宁自车厢中钻出下车,伸了伸懒腰一边打量倚翠楼一边道:“这么快就到了!哇!好气派,这次出关真不枉此行了。” 车老大道:“老汉照您的吩嘱尽量慢了。” 康宁掸掸身上的尘土,忽然从怀里摸出二两碎银:“老伯辛苦,回去的路上自个儿买酒喝,可不要对任何人说!”车老大千恩万谢塞进怀里藏好,到车边掀起车帘:“大爷,你真的要回去?” 钱九命眼皮翻了翻却没答话。 “他不回去!”康宁一边说一边替他穿好衣服,又道:“我到酒楼饮酒,怎能少了他?”说完将钱九命背在身上进了酒楼。 掀开绸缎棉帘进去,里面布置的更是典雅、洁净。虽然刚开门不久,但火盆已点燃多时,乍一进入觉得非常暖和。五、六个伙计打扮的人正忙着布置桌椅,一见进来了人,其中一个打量了康宁几眼,喝道:“出去!这里是你能来的地方吗?” “混蛋!”伏在康宁背上的钱九命冷冷喝了一声,目光扫过几个人时,那几个人均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战。其中一个见苗头不对,忙道:“吃什么?” 康宁憨憨一笑:“进酒楼当然要吃酒!” 先前那店伙计不屑地撇撇嘴:“此处比任何一个地方都贵,最好带足了银子!” 钱九命眼中寒星一闪,冷森森地道:“给大爷在楼上找最好的座头,上一桌最好的酒席!若慢了大爷就烧了这里!”那店伙计突觉一阵寒意在心底升起,不由自主地躬身哈腰:“是!两位爷楼上请!” 康宁苦笑着,背着钱九命上楼,刚坐下就见一身材魁伟的店伙计端来刚沏的一壶茶,一边倒茶一边道:“两位客爷,本店规矩是先jiāo银子后上酒菜,待两位爷用完时一次结清,多退少补!” “我有银子!”康宁应了一声,反问:“难道怕我们付不起?” 那店伙计脸色一整,冷冷一笑:“本店向来规矩如此!”那怀疑、鄙视的神情不言而谕。 钱九命刚想开口,却被康宁制住了。就见他从怀里摸了摸,将三样东西扔在桌上。店伙计脸色突然变得灰白,扭头下楼竟一语不发。就连钱九命一见,脸色也突然变得异常难看。 摆在桌上的,豁然是三枚‘金眼银蜂’,每个足有五钱重。三只银蜂栩栩如生,精美绝lún。 三血煞的标志,竟然在康宁的怀里! 钱九命心中暗叹,却说不出话来。 此时,楼梯处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只见一龙眉凤目、面孔白皙英俊的中年人走上楼来,书生打扮,紫缎棉袍罩体,浓重的书卷气:“两位久候了!”中年人一边说话一边走到桌前,打量了两人几眼微微一笑:“在下应破颜,乃此倚翠楼的老板,不知两位驾到有失远迎,望乞恕罪!适才伙计有眼不识泰山,望两位海涵!” 康宁一指桌上的金眼银蜂,“应老板,这是一两多银子,加上上面的金子能否吃一顿酒?” 应破颜盯着康宁憨厚、朴实的古铜色的脸孔,缓缓道:“有这样的一件,在此吃什么喝什么,都不用花一个大钱!” “真的?”康宁闻言大喜:“请应老板上最好的菜,最好的酒!”钱九命黑亮如星的眸子盯着应破颜,接口道:“还有最美的女人!” 应破颜微笑着点点头,伸出白皙修长的手轻轻拍击了两下。霎时,楼梯处鱼贯而上四十名厨子,每人手里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菜,依次摆满了桌子。接着,十几名花枝招展的乐工女子拿着乐器走上来,笙管笛萧,钟鼓齐鸣,吹奏的是宫廷曲,跳的是拓枝舞。最后上来的,是四个妙龄绝色的少女,每人手里捧着一只雕菊纯金盘盏,里面盛着满满一盏酒,分别坐在康、钱两人的身边。 这一切都是在极短时间内完成的,效率之高,动作之协调,令钱九命大吃一惊。康宁更是目瞪口呆,手足无措地喃喃道:“应……老板,在下只有这点儿银子,恐怕会……” 应破颜笑了笑,伸出左手捡起一枚银蜂,端详了许久才沉声道:“做工精美考究,技艺超群,世所罕见!连同它的主人当值十万两雪花白银!” “真的?”康宁似乎更加气惊,猛地站了起来指着桌上的银蜂,口里不住地道:“一、二…….一,共计是两个十万两再加上一个十万两,是……”说到这里,脸孔脖子也粗真起来,自言自语道:“共计是多少才对……”那情形简直令人喷饭。坐在他右侧的绝色少女道:“三十万两!笨蛋!”声音很轻,几乎细不可闻。 康宁听到了,不禁一拍脑门连声道:“对对对!是三十万两银子……咦?”他忽然转头看着右侧的少女:“你……怎知我叫‘笨蛋’?”这一下,楼上所有的人轰然大笑起来。均暗想:原来此人如此笨拙,居然数不清一、二、三! 应破颜笑毕:“你错了!这三枚连在一起,至少能值五十万两!目前,江湖联手组合中,他们最值钱!” 钱九命忽然冷冷一笑:“如果这银蜂果真的值那么多银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 章 在下日后一定改行做银匠,也打造这样的蜜蜂,专门卖给你怎样?” 应破颜哈哈大笑,目光注视着钱九命:“这样精美的做工,普天下只有一人能做。就算你改做银匠,这辈子也做不出如此精致!”说着,目光有意无意地瞄了只顾吃的康宁,缓缓道:“你可知此人是谁?” 钱九命目光一缩,冷声道:“你可是指‘圣手和尚’此人?” 应破颜点点头:“应某实在想不出,天下银匠中,有谁能超过此人的本领?”钱九命哼了一声:“应老板不要忘记,还有他的儿子‘圣手道人’呢?” “喂!”康宁听到这里,chā言道:“两位在讲什么?有做银匠的和尚已够骇人听闻的了,他还有做道士的儿子?太会开玩笑了!” 此语一出,惹得应破颜、钱九命和那四个绝lún少女同时大笑了起来。应破颜边笑边道:“看来兄弟初入江湖才会如此孤陋寡闻,这‘圣手和尚’并非出家人。他姓金,名字就叫金和尚,因其打造银器技艺超凡,才被人称作‘圣手和尚’。他唯一的儿子叫道仁,跟他习艺多年,却不是什么道士。” 康宁的脸似乎红了,讪笑道:“原来……如此!”说完赶紧喝酒以掩窘迫。应破颜扭头看着钱九命:“实在令应某想不到的是,你居然逃出关内,更令应某感佩的是,竟然踏进倚翠楼!”说到这里,和蔼可亲的眸子里忽然精光闪动,依然用温和、缓慢的语调道:“钱兄弟如果不健忘的话,应该知道此父子在什么地方,对吗?” “你们……”康宁惊奇地看着两人道:“原来,你们早就认识!”钱九命脸色yīn沉,看着他缓缓点点头。 “应某不得不说,从心底佩服钱兄弟的胆色!”应破颜说着做个手势,又道:“应某平生最佩服的就是这种人!两位尽情享用,以尽应某地主之谊。”四名绝色少女见说,立刻端着斟满酒的雕菊银盏,送到康、钱二人的嘴边,嗲声嗲气地劝道:“公子,请喝了此酒,品一下酒香还是人香?” 钱九命大笑着,将盏中酒一饮而尽。康宁喝完后忙道:“应老板,既然这三枚银蜂如此值钱,可知何处能卖掉?”然后举筷大啖,边吃边道:“应老板如此识货,卖给你怎样?” 应破颜很优雅地点点头:“承蒙这位小兄弟垂爱,如此看得起应某人。好!应某全部买下了!”说完,轻轻的拍了三下手掌。 掌声一落,楼梯口无声无息地飘上一个人,四旬左右年纪,师爷打扮,令人奇怪的是,他的头上却戴着一顶瓜皮圆帽,黑缎面,看上去很厚,他的胁下还夹着一只算盘。走到应破颜身边站定,却没有说话。甚至,连半垂着的头都不抬一下。 应破颜看了那师爷打扮的中年人一眼:“二位,这位便是敝店账房齐先生,若有什么要求请尽管说!” 康宁嘴里正在大嚼一只龙虾,闻言呜呜地道:“既然应老板肯买,就要五十万两的银……银票!若五十万两银子,肯定没办法拿回家!” 钱九命苦笑一声,却没说话。心中暗道:傻兄弟,今天我们根本没有机会活着离开倚翠楼,要什么都无所谓了。 账房先生伸手从怀里取出一沓银票,数出五十张放在桌上,道:“这是宝盛钱庄的银票,每张一万两,请两位验收。” 康宁连看都未看,取过银票塞进怀里:“不用了!咦?应老板为什么对我们这么好,又招待酒宴,又如此痛快地做成jiāo易,简直是有求必应,让我有些不敢相信!” 应破颜淡淡一笑:“应某敬佩钱兄弟的胆色,同时更尊重将死之人的要求,当然是有求必应,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康宁似是没听懂,自顾自地道:“想不到应老板如此爽快,一定是难得的善人。俗话说:善有善报,来!我敬应老板一杯!” 应破颜象看怪物似的盯着康宁,忽然叹口气,很潇洒地站起身,“应某人向来独斟独酌,更不会与马上去死的人喝酒!”说完,转身就走。师爷打扮的齐先生跟在其后,走了几步,忽然回头扫了康宁一眼,那眼神竟锋利如刀! 可惜,此举犹如在黑漆漆的夜晚向情人送的秋波,那康宁只顾狼吞虎咽,根本就不曾抬头看他。 应破颜走到楼梯口,忽然停住脚步,头也不回地沉声道:“两位时间不多,请在半个时辰之内尽情享受最好的酒菜和最美的女人!”说完,下楼去了。 丝竹悠扬,十几名女子依然在吹拉着乐器,跳拓枝舞的几名女子随着节拍轻盈曼舞,四个绝美少女娇笑着频频劝酒。这种场面,这种享受恐怕五孙公子亦不过如此。 钱九命杯到必干,吃着身旁女子叨来的菜,苍白清瘦的脸上染上酒后的酡红,忽瞥见康宁边饮边笑,一幢很开心的样子,不由问道:“康兄笑什么?” “难道钱兄不觉得应老板讲话风趣吗?他居然说我们是快死之人,象你我年龄不大且身强体健,象快死的人吗?”康宁边笑边吃,咿咿呀呀地道。 钱九命叹口气,勉强抬起酸软无力的手掌,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头,惨然笑道:“康兄弟,你会不会怪我?” “怪你?”康宁呆了一下,反问道:“不知钱兄何出此言?” 一盏酒送到嘴边,钱九命一口饮尽才道:“因为,他说的都是真的!不久,你我二人都会死!” 康宁笑了起来,伸手拧了一下左边女孩的脸一下道:“你看我象不象快死的人?” 那女孩格格俏笑道:“依小翠看,公子起码活一百岁!” 康宁又是一阵大笑,“小翠姑娘的嘴真甜,能说会道,听到了没有?她说我能活一百岁!” 钱九命苦笑了一下,“再过一炷香的时间,恐怕她的嘴会咬断你的喉咙,吸干你的血!” 小翠神色变了变,娇声娇气地道:“公子真会讲话!只有狼才会咬人咽喉吸人血,我们怎么会呢?” “对呀!”康宁赞同地点头:“这倚翠楼中又没有狼,怎会咬人?” 钱九命乌黑的眸子扫视四名女子,叹口气道:“有谁敢保证‘雪岭夜叉’不会咬人?”此语一出,四名女子脸上的笑似乎僵住了。 小翠干咳了一声:“钱公子目光犀利令小翠佩服!不过今天‘雪岭四叉’绝不会咬人!” 康宁看看钱九命,复看看四名女子,奇怪地问:“夜叉?夜叉是不是长的很丑?” 小翠格格一笑,伸出如春葱般的手指,点着康宁的额头:“公子看小翠长得很丑嘛?” 康宁连连摇头:“不!小翠姑娘明眸皓齿,分明是绝色美人,若你长的丑的话,天下就没有……”说到这里忽然打住,扭头问钱九命:“钱兄,你说的‘雪岭夜叉’在什么地方?” “你都见到了!”钱九命叹息着说道。 康宁更是惊奇,站起身环视室内:“没有呀?在什么地方?” 楼梯口传来沉缓的脚步声,只见一四十岁左右的汉子走上来,面孔黝黑,薄薄的嘴唇紧闭,羊皮软肩裹得很紧。狭长的脸上,透着神秘光芒的黄眼珠看了众人一眼,然后走到远处一张桌前,拉过一张椅子背对众人坐下。 此人一进室内,似乎带着一股强烈的寒意,几个燃烧正旺的火盆似乎突然变了,令人再也感觉不出暖意。 就在那人坐下的一瞬间,吹奏的,跳舞的忽然停下,转身鱼贯下楼,眨眼走的干干净净,室内显得异常安静。 与此同时,四名绝美女子俏丽无比的笑容似被冻结了,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那叫小翠的女子脸上挂着寒冰,媚眼中忽然shè出恶dú、yīn险的光芒,直直地盯视着康宁。“怎么啦?不认识我?”康宁怔怔地问。 小翠死盯着他的脸,却一言不发,忽然将盏中的酒倒入他的后衣领中,然后转身随另外三名女子走了。 “啊呀!”康宁顿觉冰凉刺骨,不由跳起来,大声骂道:“混账东西……”还想再骂却被钱九命制止了,“康兄,你应该觉得幸运才是!” “什么?”康宁大叫起来“幸运?一杯酒淋进脖子里,我只觉得冷那里有幸运可言?” 正在这时,楼梯口传来一文质彬彬析声音:“当然是幸运!‘雪岭吸血四夜叉’中的老四‘不死不休’罗倚翠,她没有用利齿咬断阁下的咽喉,吸干你的鲜血,当然是幸运中的幸运才是!”话音一落,走上三个人来。 说话的是当先清清瘦瘦的书生,看穿着更象一落第的穷酸秀才。跟在他后面的,是一四方脸膛,满脸络腮胡须的中年汉子,手里提着一根两头装有铁尖的扁担,却是一个樵夫。 最后上来的居然是个胖子,一身棉衣沾满了油污。随着走动,胖子身上的ròu不但直动,就连你脸上的ròu也跟着颤动不止。这人简直象东川镇上的屠户!康宁心下暗道。 三人一上楼,那种令人惊悚的寒意更浓!令人呼吸都有些不畅。 钱九命一脸冷淡,慢慢斟酒,又慢慢吸到嘴里再慢慢吞入肚中。“钱兄,你说人的身上为何会直冒寒气?”康宁小声问。 那几人身上所发出来的强烈杀气,居然被康宁说成是寒气!钱九命顿感哭笑不得,但仍然没有说话,又慢慢斟满了酒杯。 见无人理会,康宁自嘲地笑笑:“今天,似乎很特别!” 钱九命咳嗽了两声,忽然转过头盯着康宁,眼神中光彩流动:“康兄,钱某连累你同赴黄泉路,实在惭愧的很。来,咱们共饮一杯!” 康宁嘿嘿笑着,举杯一饮而尽,“在下有黄泥路、黑泥路还有曲折蜿蜒的羊肠山路,这黄泉路还是初次听到,是不是不好走?” 忽听楼梯处传来一低沉、悦耳的声音:“黄泉路当然不好走!恐怕,这世上也绝对不会有人愿意走!”随着话音,一身穿皂衣长袍,头戴方巾相士走了上来,也是四十岁左右的年纪,长眉长目,五缕墨冉垂直胸前,一派仙风道骨。他的手里举着一个布幌,上面四个篆字‘铁嘴半仙’。 相士说完施施然走到二人桌前,拉过椅子坐在钱九命的对面,炯炯目光看着钱九命,又把目光移向康宁。忽然叹口气:“小可替两位起了一课,是下下卦。观两位气色晦暗,面带血光,恐怕双脚已踏入鬼门关,这黄泉路难走却非走不可!” 康宁用手摸着自己的脸,狐疑道:“先生所说的灵不灵?” 钱九命盯着相士,黑亮的眸子里闪烁着难以捉摸的微笑:“游兄铁口直断,当然灵光!几年不见,游兄一向可好?” 布衣相士点点头,叹口气:“游说很好!只是,钱兄却象很不好的样子。” 钱九命嘴角浮起一股笑意,淡淡道:“也许是!” 相士转头看着康宁问道:“这位兄弟可是钱兄的朋友?” 钱九命却点点头,复摇摇头却没有说话,又喝了一杯酒。 相士目光闪动,忽然站起身来:“麻氏兄弟在镇外寻梦亭等候,游说、陈博闻、屠柱、孟樵、孟怀五人前来相请!” 钱九命欣然点头:“好!” 第二章 钱九命和康宁 杀人王 寻梦亭。 四个青衣中年汉子正襟端坐,个个面孔微黄,短须似针一般透着勇武、彪悍之色。 亭内有张石桌,上面摆着几样精致小菜和几坛酒,还有一摞大海碗。 康宁背着钱九命踩着积雪迈入寻梦亭,身后跟着相士、穷秀才、屠夫和樵夫,最后面是那个身穿羊皮袄的黑脸汉子。一见众人进来,四青衣大汉有的分筷,有的摆碗,另一个则拍开酒坛上的泥封倒满酒。 钱九命坐在一张石凳上,端起一碗酒于康宁:“康兄,请喝此酒。希望你不要怪我!”说完,艰难地站起身,端起酒碗,目光注视着九个人。 那九个人一见也分别端起一碗酒,齐齐地看着钱九命,目光中似乎有万语千言,却又说不出口。 康宁端着酒碗,见状小声道:“既然喝酒,为何不在温暖的酒楼中呢?这里又冷又冻,手都伸不出来?” 九人互视一眼,相士游说看着康宁问:“钱兄,不知你与康兄相识多久了?” 钱九命瞄了一眼康宁:“到今为止,正好是三天时间!” 游说一愣:“康兄弟,可知我们是什么人?” 康宁见问,不好意思地笑笑摇摇头表示不知。 “你连我们是谁都不清楚,又何必趟这混水?唉!实不相瞒,我们就是饿虎岭十大冷血杀人王!” 康宁似乎惊呆了:“杀人王?可是,你们明明只有……九人,又怎会是十大冷血杀人王?” 那樵夫打扮的汉子叹道:“看来,康兄弟并非江湖中人,不知道饿虎岭的老大便是‘夺命金钱’钱九命。我们是结义兄弟,钱兄弟年纪不大,却是我们的首领!” “真的?”康宁似是不信,歪着头上下打量钱九命,不住地摇头:“不象!他穷得连一个铜钱都没有,又怎会是夺命金钱?” 那屠夫模样的人闻听哈哈大笑:“我‘讨命弥勒’又哪里象?谁见了屠栓都认为是个杀猪宰羊的屠户。” 游说忽然叹口气:“钱兄,我们九人跟着你已有十年的时光,那时我们快意恩仇,除暴安良,杀富济贫。那年你十四岁,带着我们星夜飞驰五百里,将作恶多端的匪帮黑口袋消灭,二百多人无一活命。在哪里搜集了数不清的金银珠宝,凌罗绸缎,解救出几十名女人。分派完毕后多少人涕泪纵横向我等跪拜不止!谁知三年前你跟着那女子不辞而别,让我们象无头苍蝇一样在江湖中瞎撞。更令人想不到的是,此次见面竟然是生死对头!”说到这里,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 章 仰天长叹:“让游说怎样下手杀自己的老大?” 穷秀才点点头:“我陈博闻虽是一介书生,却尊敬豪侠之士,对钱兄更是敬若天神。但是,却不能不来杀你!” 康宁惊呆了,失声大叫:“什么?你们……要杀……钱兄?” 九人忽然一齐道:“不错!” 这一下,康宁更加激动起来:“既然你们是结义兄弟,又为何要自相残杀?是谁让你们这么做的?难道,你们不知道钱兄忽然得了急病连动一下都很吃力的吗?若要动手起码等他的病好以后,这样才公平!” 穷秀才陈博闻哭笑不得,叹道:“他那里是得了急病?不过,康兄弟说得极对,给对手以公平才是江湖英雄所为!”说完,突然大踏步离开众人,出亭扬长而去。 游说道:“康兄弟虽非江湖中人,居然有此胆色陪钱兄共赴yīn曹,豪气不逊江湖中人,实在令游某叹服!” 听到这里,康宁怔了怔,脸色忽然变了,看看众人不禁苦着脸叫道:“我可不想死!你们的事愿意如何办,是你们的事,为什么要牵连无辜?有句话必须说到前面,我不想陪钱兄去死!你们要杀钱兄,大不了我替他收尸就是!” 屠栓忽然笑了:“想不到你竟然怕死!” “没有人不怕死!”康宁小声嘟哝了一句。 “怕死也得死!”亭外突然传来一人的大喝声,只见穷秀才陈博闻急匆匆走了过来,将一个小银壶放到石桌上,看着康宁道:“有时候,人是无法决定自己生死的!” 就见康宁哭丧着脸道:“可是,我真的不想死,还得回家娶媳fù。念在相识一场,诸位让我走吧!” 穿羊皮袄的汉子气乐了:“金乡范式千里奔丧,何等情义深重?行走江湖,讲求的是重义轻生,为了它宁可两胁chā刀也在所不惜。甚至,可以替朋友去死!” 他还想说,却被康宁打断道:“做朋友为什么就非得死在一起,这是谁规定的?” “没有谁规定!”陈博闻叹息着:“生死全jiāo这种高尚、伟大的友情,也许我们做不到,但我们会努力去做。” 为首青衣汉子道:“重义轻生,本就是我辈苦苦追求的高贵品格。你不想死,不能怪你,却也由不得你做主!” 康宁呆了呆,忽然抱起酒坛猛饮几口,才道:“能不能让在下收敛了钱兄尸体后,你们再动手杀我?” “为什么?”相士游说不解地问。 “我怕诸位来个‘管杀不管埋’,我们俩都落个抛尸荒郊的下场,那就不好了!”康宁一边痛饮一边答道。 屠栓不解地问:“那你的尸体呢?” “唉!”康宁叹口气:“我死了以后,还能顾其它的事情么?” “哈……”陈博闻仰天大笑:康兄弟此言正合吾意!以我看来,你的坦然态度,处变不惊的胸襟俱掩盖在憨直外表之下。日后在江湖历练久了,必将有所作为!” 此语引来众人轰然大笑,陈博闻摇摇头,却再没说话。 游说上前一步:“钱兄,既然陈兄已取来‘神仙密露’的解yào,为何不吃了它?” 钱九命摇了摇头:“就算你们不杀我,也必定会有更厉害的杀手前来。这死只不过是早晚之事,又何必吃?” 胖子屠栓嘿嘿一笑:“钱兄该知我们做事的原则!无论对手在什么情况下,我等下手从不留情。但是,你毕竟曾做过我们的首领,所以,弟兄们商量过,一定要给你还手的机会!” 钱九命叹口气:“十年来,你们对我非常了解,若真的吃了解yào,后悔的一定是你们,只是不知众位大哥,能否周全一下康兄?他毕竟与任何事无关!” 穿羊皮袄的汉子听到这里,不禁哈哈大笑;“孟怀跟你的十年,才觉得是人所过的日子,受到那么多人的爱戴。谁知,自三年前钱兄跟那女子走了之后,我等九人就被人控制了。做了一些不明不白的勾当,实在有愧面对钱兄。若不是钱兄殊死搭救,孟怀早已死十七次了!” 钱九命淡淡地道:“钱某早忘记了!” 孟怀凄然一笑:“最想不到造化戏弄人,居然让我来杀你……” “现在,钱某没半分气力,实在无法帮助各位完成任务了。”钱九命语调坦然而平淡。 “哈……!”屠栓忽然大笑了起来,半晌才道:“怎么样?屠某虽然愚笨如猪,这人还是没有看错的,三年后的钱老大还是老样子!宁可自己一人死,也不累及无辜!” 钱九命叹息一声:“但是,钱某还是牵连康兄进来,令他再无退路。” 那樵夫越众上前,冷冷道:“你错了!你们都不会死,起码现在不会死!” 钱九命一怔,讶然道:“孟樵兄想抗命?” 孟樵摇摇头,抱起一坛酒喝了一大口才道:“既不能抗命,更不能杀你!” 游说接着道:“来,诸位兄弟,我们一起痛饮!”说完,与其它人每人抱起一坛酒狂饮。 钱九命忽然明白了,急忙拿起桌上玉瓶,将yào液倾进嘴里。他想制止马上就要发生的事情。 可惜,他明白得有些迟了。随着一阵闷哼,九种不同的武器分别刺入九人的胸口。‘砰’地一声,十个酒坛几乎同时坠在地上,瞪时摔个粉碎。 酒液流了一地,酒的浓香弥漫开来,寒风吹过,那醇厚的酒香被送出很远…… 钱九命如泥雕木塑一般呆呆地站着,似乎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英雄流血不流泪,此刻的钱九命已是泪流满面。这一惊人的变化实在太快,快得令人来不及做出反应,快得出乎人的意料之外。 康宁的双手伸了出去,似是想捂住眼睛不看所发生的一幕,又似乎是想出手救人,却一时不知应该救那一个。他的手伸在寒风中,却缩不回来,眼神中流露出错谔之色。 九个人中突然倒下了八个,只有游说左手拄着‘铁嘴半仙’的布幌站着,他的胸口chā着一柄短刀,脸色苍白却没有气绝,相遍天下人的眸子还在轻轻眨动。 “为什么?”钱九命却吵哑着问:“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说到后来已是如梗在喉,再也说不下去。 游说惨然笑笑:“钱兄,我等早就商量过,既不能杀你,又不能放你,也逃不出他们的手掌心。与其这样来个痛快,也强似忍辱偷生!” 钱九命深吸一口气:“难道我们不能联手共同逃走?” 游说摇摇头:“十个人的目标太大,无论如何也逃不脱。况且,就算我们联手,凭我们十人绝对无法与他们抗衡。早死和晚死的确没什么区别,能以死全jiāo我等九人死亦瞑目了!” “就算你们不杀我,也一定会有其它人前来。”钱九命哽咽着,顿了一下又道:“本来,钱某逃到关外无人知晓,还是被‘三血煞’追查到了?我……”说到这里,游说本已无神的眸子突然shè出异彩,chā言道:“钱兄能在‘三血煞’手中逃得活命,就一定会有下次!”刚说完这句话,‘哇’地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钱九命突然怔住了,自己身中巨dú晕迷倒地,那三人准备离开,模糊之中听到几声惨叫,通道真的有人暗中帮助我?如果那三人不死,他们的标志为何又在康宁身上?想到这里不由喃喃道:“你们更应该与我联手一搏,游兄…….” 他还想说什么,就见游说摇摇头,低声道:“如这位康兄弟所说,能将我等九人埋葬,就不枉……我们相识……一场……”话没说完,身体直挺挺地扑倒地上,短刀顿时在他背心穿出一截,沾满了鲜血的刀尖闪着寒光。 钱九命悲伤、绝望中闭上眼睛。 忽听康宁小声道:“钱兄,我一害怕就……就想撒尿……”说着,急匆匆跑到不远的树丛中,片刻,才揉着肚子返了回来。见钱九命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挠挠头皮问:“钱兄,你不要太难过,请节哀……那个变吧!” 钱九命点点头,他已从康宁走路及姿势上看出:他绝对没有练过武功! 钱九命轻轻地拭去泪水“是节哀顺变吧!而不是节哀那个变吧!康兄,请帮我安葬了他们!” 第二章 钱九命和康宁 鬼门关 九个坟堆依次排开,与寻梦亭遥遥相对,显得格外刺目。没有灵幡,也没有石碑,更没有一张纸钱。 谁会知道,这九个人坟丘下,埋葬的是威虎岭铁血杀人王中的九人?也许,他们曾名动江湖,声威显赫。但现在,都长眠在地下。 钱九命默默地立在九个坟堆前,长久地注视着,却一言不发。他的头半垂着,宽宽的肩膀轻轻抖动,泪眼模糊在想起十余年以前…… 康宁就站在不远处,默默地等着,等钱九命从巨痛中恢复过来。终于,钱九命慢慢转过身走了过来,道:“康兄,你说我们将要到什么地方?” “钱兄想去什么地方,我就跟你去什么地方!”康宁长出一口气道。 钱九命苦笑一下,摇摇头:“这一次,是我跟着你走,请拿主意。” 康宁呆了呆,挠着头皮不解地问:“跟着我?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走了这么远,你居然说跟着我走?” 钱九命点点头:“当然,跟着你还因为康兄怀中有五十万两银子!” 康宁不由苦笑一下,头晃了晃:“自小到大,一直在长白山脚下,仅听人说关内风景宜人,有数不尽的名山大川,看不完的名胜古迹。所以,就许下了一个愿望,一定见识一番。但不知钱兄肯不肯去?” 钱九命一怔,上下打量着他,片刻才点点头:“当然肯!虽然钱某对风景不感兴趣,却对那五十万两银子有兴趣,有了它就能喝上美酒!” ☆☆☆☆☆☆倚翠楼密室之中,火盆烧得很旺,整个室内温暖如春。应破颜正翘着二郎腿,直挺地躺在一张软椅上闭目养补,丰神俊朗的脸上挂着微笑。他虽然正值中年,但脸上依然白皙透红,没有过多的皱纹,更显得在成熟中多了许些活力。 他的对面,是一张精致的象牙床,罗绮翠半luǒ着身体,伏在缕金玉枕上,一头青丝如流水般散在床上。她似乎正在生气,红艳艳的樱唇噘着,丰满的胸脯随着呼吸一起一落。 应破颜仍闭着眼睛,缓缓道:“小美人儿,你应该觉得高兴才是!” “高兴?”罗倚翠猛地拥被坐了起来,叫道:“陪一个又蠢又笨又呆的笨蛋喝酒,还能有心情高兴?现在我还想吐!” 应破颜嘻嘻地坐直了身子:“不要忘记,钱九命毕竟是近年来最负盛名的杀手,他的剑出人意表,刀钻yīn辣。而死在他剑下的更有无数高手,几乎全是在不可能的情况下杀死对手的。况且,他的胆量更大。你能送他上路,难道不值得高兴吗?” 罗倚翠冷笑一声:“钱九命身中‘神仙蜜露’之dú,抬手都非常困难,全靠那个笨蛋背着,姑nǎinǎi我吹几口气也能取了他的命。让我想不通的是,你似乎有些小题大做!” 应破颜哈哈大笑:“人家都说‘雪岭吸血四夜叉’中的‘不死不休’,不但人长的美且聪明绝顶。却原来全是恭维的话。美人儿,好好想想吧!” 罗倚翠峨眉微皱,摇摇头:“按道理说,就算是不懂武功的人,要杀钱九命也是易如反掌。既然已经派了那九人去执行任务又为何再派小三、小四去?还让齐师爷暗中跟着,实在令人费解。” 应破颜哼了一声:“不要忘记,那九人曾是钱九命的手下,他们在江湖十年中闯下了响亮的名号,创下了许多奇迹。加入我们组织后,虽然也执行任务,却不是很多,命他们去杀钱九命,只不过是考验一下罢了。” “明白了!”罗倚翠点点头。忽然格格一笑道:“原来,你并不信任他们!故意把解yào给那个穷酸陈博闻,是想借钱九命之手除掉所怀疑的人。或者,他们杀死钱九命。难道,你不怕这十人再度联手对付你?” 应破颜笑着摇摇头,“你错了,那九人不会杀钱九命,而钱九命也绝不会杀了那九人。”说着站起身坐到象牙床上,用手抚摸着罗倚翠桃滑柔嫩的肌肤,才道:“你再猜猜钱九命与那九人见面后,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形?” 罗倚翠茫然地摇头:“不知道!”她说。 “哈哈……”应破颜站了起来,“他们曾经同生共死,做事的原则都相差无几。但是,钱九命曾逃过一次,就能逃第二次,那九人却没有逃过。所以,此次这九人死定了。” 罗倚翠点点头:“既然已经派小三、小四去,又何必派齐爷去?你是怕这二人完不成任务吗?” 应破颜摇摇头:“齐师爷轻功超绝,耳力更是名震江湖,派他去是另有目的的!” 罗倚翠愣了愣,讶然道:“该不会你连小三、小四也都相信不住,而令齐师爷前去监视他们吧?” 应破颜连连摇头:“小三和小四是密杀组中最得力的杀手,应某怎会怀疑他们?派齐师爷跟随策应,而是为了查出藏在暗处的另外一个神秘人。” “另外一个神秘人?”罗倚翠怔住,喃喃地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应破颜叹口气,缓缓摊开左手,里面是三枚金银蜂标志,正是‘三煞星’之物。他轻轻摇了摇“你看,此三人武功与应某不相伯仲,其联手相当可怕。他们标志在这儿,钱九命却依然活着,这岂不是最好的证明?” 罗倚翠恍然大悟,连连头道:“一定是‘三煞星’找到钱九命yù杀之时,那人出手杀了这三人,所以,他们的标志才会在姓康的笨蛋手上。” 应破颜点点头:“我想的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 章 如此!否则,钱九命又怎会活着进入倚翠楼?” “但是……”罗倚翠犹豫了一下,“齐师爷未必能查得出!” 应破颜笑了“齐师爷的轻功和听觉,放眼江湖无人能及。否则,他也绝对活不到现在。难道,你怀疑他无法查出?” 罗倚翠笑了笑,淡淡道:“女人的直觉往往很准确。虽然是凭直觉觉得齐师爷无法胜任此任,但是,到现在已有二个时辰了……” 听到这里,应破颜心中一跳,脸色变得yīn沉,轻轻一拍手掌,忽听密室外有人道:“请吩咐!” “速带几个人到寻梦亭探个究竟!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应破颜道。 罗倚翠似笑非笑地看着应破颜,悠悠叹道:“这一次,恐怕你有麻烦了!” 应破颜哼了一声,扭身出了密室。 ◇◇◇◇◇◇积雪铲净,露出一块块光滑的青石板,两人一前一后顺着石板路走过一条小巷,又钻进一条窄窄的胡同之中。康宁怀里抱着两坛酒,低着头慢慢走着,似是心事重重,又似是漫无目的地走着,一语不发。 钱九命就跟在他身后,抱着一坛酒,另一只手里提着油纸包。 黄昏,冰冷的斜阳残照,将两人的影子拉长,再拉长,或投于墙壁,或铺陈地下…… 终于,钱九命忍不住了,紧走几步追上去道:“康兄,你准备去哪里?还去不去江南?” 康宁一边走一边摇头道:“我忽然间不想去江南了。听说,哪里是龙蛇混杂,三教九流的人都有,带着这么多银子恐怕被人骗去,至于到什么地方还没想好!” 钱九命怔住了,失笑道:“金钱是身外之物,总会有用光的那一天,况且,五十万两银子数十年也数不完的,纵然被人骗去,总不能都给骗去!” 但是,康宁仍是大摇其头:“在下从未出过远门,所以心中有些恐惧。琢磨了半天,认为还是随便找个地方住些时日,然后回家。” “回家?”钱九命差点大叫起来,“你现在还想回家?” 康宁道:“当然要回家!何况老娘还等着在下要一房媳fù,她好抱孙子呢?” 钱九命气呆了,摇头叹道:“笨蛋,你现在还能回家吗?” “咦?”康宁停步转过身来,诧异地问:“有家为何不能回?” 钱九命瞪了他一眼:“自从你背我进入倚翠楼,也就踏上了不归路,惹上了天大的麻烦。如果回家,一定会给令尊、令堂带来杀身之祸,你想想还能回家吗?” “真的?”康宁傻眼了,半晌才苦丧着脸喃喃道:“钱兄,你说……该……怎么办?” 钱九命盯着这张憨直可爱的脸,深怀谦意道:“都是为钱某才受了牵连!如果你问我该怎么办,其实我也不知道。” 康宁的脸色立刻变得非常难看,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钱九命叹口气:“兄弟,很快就会有大批武林高手追杀我们。下一次,绝不会如寻梦亭那样幸运。也就是说,你我都在鬼门关前了。” 第二章 钱九命和康宁 高手 两具冻得僵硬的尸体被几个黑衣人抬进倚翠楼的后院,死尸两眼睁着,毫无表情,身上的衣服干干净净。应破颜脸色铁青,微显灰白之色,看上去十分难看。 一见他走进来,稍瘦的黑衣人拱身施礼道:“属下已检查完毕,三哥、四哥被人用重手法点了穴!” 应破颜点点头,沉声问:“有没有检查发现尸体的地方?可有可疑之处?” 那黑衣人摇摇头:“属下无能,没有查出丝端倪。尸体就在距寻梦亭二十丈外的东面树丛后面,雪地上除了三哥、四哥生前所留脚印外,再无第三者的痕迹。依属下推测,可能是一轻功超绝武林高手突施的暗算。” 应破颜皱皱眉头:“还发现了什么?” 那黑衣人道:“在寻梦亭的北面,新埋了九座坟,属下掘出检查,乃是饿虎岭杀人王中的游说、孟怀、陈博闻等九人!” 旁边站立的‘雪岭四叉’均默默无语,她们自认无法做到这一点。应破颜来回踱步,他也无法做到,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下的手?武功究竟有多高? 罗倚翠叹口气:“等齐师爷回来,就一切真相大白了!” 四夜叉中的老大罗倚萍摇摇头:“小妹,能以让小三、小四毫无诫备的情况下偷袭得手,那人的轻功一定非常高明,恐怕也不在齐师爷之下,未必就能查出。奇怪?江湖中还有谁的轻功如此高明?” 正在这时,一黑衣人匆匆进入后院:“报!属下在寻梦亭西发现了齐师爷的尸体!” 什么?所有的人闻听均惊呆了,面面相觑却说不出话来。此时,两名黑衣汉子抬着一具尸体进入后院,放在地上退开。 应破颜踏上两步观看,正是齐师爷的尸体。只见齐师爷两只小眼睛睁得大大的,向上斜视,面孔极度扭曲,充满了惊惧、怀疑和恐怖之色。头上仍然带着那顶黑绒圆帽,只是帽顶明显得凹进去一块。除下圆帽,只见已经略秃的头顶上,有一块微暗红,除此别无异状。他皱皱眉,伸手去挨尸体的暗红处,才发现齐师爷的头骨竟然粉碎。 “啊!”应破颜惊呼一声,圆帽铁落地上,竟发出‘当’的一声脆响,众人这才看清,那顶帽子居然是精铁打成,此人是谁?怎会戴这样的帽子? 应破颜见问,叹息道:“他就是‘金顶师爷’齐青影!” 原来,齐青影的帽子是特制的,不惧刀剑斧叉,一般人想砸扁都十分困难。武功绝顶的内家高手,若以掌力拍击,也无法伤其分毫,取其xìng命更是不可能。 所以,齐青影才有‘金顶师爷’的美誉。 此人不但有此宝物护头,又练有绝顶的轻功和奇佳的耳力,再加上其刀法‘青影七十二式’,又被江湖人称为‘三绝’。 齐青影,同时是江湖中传言的齐三绝! 能令其护头金顶凹陷的,并一举震碎头骨取其xìng命的,是一种什么武功? 那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第三章 蓝衣和榆木疙瘩 背后的人 回到客厅,应破颜长叹一声:“可惜,青影此人狡猾如狐,所练的功夫却全是保命、逃命的武功。令人奇怪的是:谁能杀得了他?” 罗倚翠撇撇嘴,嗤嗤笑道:“能杀齐青影的为数甚众,放眼江湖没有七十人也有五十,没什幺可奇怪的!” 应破颜摇摇头,罗倚翠道:“既然有不少人能杀了金顶师爷,还想此事做甚?” 罗倚红道:“正是,最好还是派人追杀钱九命和那个乡下笨蛋,免得被上面问起无法jiāo待。” “你们四姐妹有没有发现齐师爷的表情?”应破颜扫视四人问。 ‘雪岭四叉’互视一眼,都不明其所指。就听他又道:“齐青影死在寻梦亭的西面,与小三、小四遥遥相对。除了一行从亭中出来并返回的脚印外,再无其它人的脚印,也就是说袭击他的人是在其身后追踪而至,突然跃入空中掌击其金顶。从齐青影眼神上视并充满恐惧和惊讶之色来看,似乎想不到那人会袭击他。” 听到这里,罗倚翠叫道:“你的意思是熟人杀了他?”罗倚翠又道:“可是,我们组织中有谁会帮助钱九命?就算是想帮他,也未必有那幺高的功力,能将‘金顶师爷’打死!” 应破颜叹口气:“据密杀组分析,杀死小三、小四和齐青影的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武功,前者是某种点穴类的武器撞击死穴毙命,而后者则是掌或拳劲硬生生震死的!” 罗倚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样说来,杀死齐青影的人,武功简直高得无法想象。” 应破颜来回踱着步,“齐青影的任务并非杀人。从现场分析,定是从亭中走到树丛后的人引起了他的注意,以齐师爷的为人一定会捡便宜想捉住或杀了那人,才被人偷袭得手。” “那人是谁?”四夜叉异口同声地问。 “是姓康的那傻小子的脚印!”应破颜想了想,又道:“也许,那人并不是想帮钱九命,而是在保护姓康的小子。此人还出手击毙了三血煞,那标志足以证明!” 罗倚翠忽然格格一笑:“我只知道,杀人未必全凭武功!也许,那人先令齐青影中dú……” 应破颜浑身一震,忙命人再度检尸。片刻,一汉子匆匆走进大厅:“齐师爷并未中dú!只是……”犹豫了一下又道:“齐师爷颈骨断了九处,两腿骨都断了。” “什么--?”几个人大吃一惊。那人武功高强是显而易见的,却均没想到会高到如此地步! 那是人还是神?人能有如此刚猛的力道? 第三章 蓝衣和榆木疙瘩 少年 穿过十几条幽深的小巷,出了镇后康宁停了下来。镇边有一座孤伶伶的关帝庙,庙前积雪很厚,庙门前供人坐的石凳上也积满厚厚的雪。康宁走过去拂去积雪,一屁股坐在石凳上叹道:“我实在太累了!” 钱九命四处望望,推推康宁:“康兄,我们还是走吧!此处不易久留,被他们追上就麻烦了!” 康宁连连摇头:“那些人要杀的是你,而不是我。要走的话,钱兄自个儿走好了。” 钱九命淡淡一笑:“如果你不把我背进倚翠楼,他们要杀的确实只有我一个。但现在,却不会再乎多搭一个。既使我走了后,他们也一定不会放过你!” 康宁连连摇头:“反正我是走不动了,一定要休息一下才成!” 钱九命看看残旧的几间庙亭,地上厚厚的积雪说明根本无人到这里,遂叹口气:“要歇息的话,是不是到庙内?” 康宁一拍大腿:“这话我最爱听!这么长时间没吃东西有些饿了,进去便歇息便饮酒!”说完,站起身走到庙门前,用力推了推却没推开,从门缝中向里张望,却什么也看不见。 钱九命道:“若进不去的话,我们还是到别处找一地方歇歇,如何?”看情形此庙封闭已久故此。 康宁没有回头,轻轻扣击庙门,大声道:“关老爷,康某实在又累又饿,想到您的住处歇息一下,可否把门打开?” 钱九命听到这里,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心道:荒弃已久的破庙都看不出,真是笨得可爱!就见康宁又拍着门说了一遍,刚想说话,忽听庙内一个声音道:“你进来,我走!” 钱九命愣住了:庙内真的有人? 庙门‘吱呀’一声开了,里面走出一个少年,十七、八岁左右的年龄,一身脏兮兮的衣服如同叫花子,根本分辩不出什幺颜色,最奇特的是:此人腿上裹着两柄短剑。 剑鞘是黑色的,长不过三尺,裹在两腿的外侧,视其长度,如七、八岁顽童练剑用的。 世上居然有人如此佩剑? 幼年的玩具舍不得扔掉,看此人的穿著打扮,恐怕这也是其唯一的财产了。 康宁点头哈腰地道:“仁兄,请不要误会!我们走累了,想进庙内歇息一下,并没有赶你走的意思!” 那人听到这里,慢慢抬起头来,长长的睫毛闪动,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神情慌乱,且游移不定,挺直的鼻梁显得更添加了几分英武。俊美的外貌与畏缩的神情连在一起,又显得极不相称。他看了看康宁和钱九命,迅速低下头去,嚅嚅道:“你们……不讨厌我?” 钱九命强压住笑意,心中附道:这少年定是脑筋有问题!初次见面,话没说到三句,何谈讨厌二字? 只听康宁连声道:“不不不!仁兄是庙主,让我们住下还得由你决定!又怎会讨厌你?我们不会赶你走的,安心住着就是!” 听到这里,钱九命不住开怀大笑起来,心想:康兄果然呆的可以,一番话说的颠三倒四。 只听那少年反问:“真的不讨厌我?” 康宁拍着胸口道:“当然!我敢保证现在乃至将来都不会讨厌你!只要肯让我们住,就一定不会讨厌你!” 那人垂首又道:“既然不讨厌我,那么他为什幺发笑?” 钱九命急忙忍住笑,板下脸孔道:“我笑是因为喜欢你!” 那少年怔了怔,缓缓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两人,黑亮的眸子又是一阵游动,喃喃道:“既然你们都不讨厌我,为什么她会?她居然那样讨厌我,为什么?为什么……”一边说着,一边抬起头看着渐渐昏暗的天空,兀自自言自语地唠叨个不停。 康宁眨眨眼睛,走过去拍拍那少年的肩膀:“讨厌你的人实在令人讨厌!仁兄有话但请明说,到底是谁讨厌你,我即使打不过他,也一定替你揍他一顿!” 钱九命笑着亦道:“不错!我一定帮康兄替你出气!” 那少年闻听,英俊的脸上浮起一缕喜色:“真的?”见二人同时点头,不由大声道:“太好了,那人一定打不过你们两个!” 钱九命在那一瞬间,忽然发现少年眸子里流露出一种溺水人抓到稻草时的那种神情。也许,别人根本读不懂,但钱九命却懂,而且懂得刻骨铭心。许多年前,他看到过这种眼神,也肯定当时自己的眼中,所流露出的是绝望……。他不由捏紧拳头,道:“只要你说出那人是谁,我们一定不会放过他!” 那少年道:“那人……是……我自己!” 钱九命他听少年说完后,差点儿打自己一个嘴巴! 只听康宁道:“好!既然是你自己,那我们就打你自己……”说到这里,似乎才明白过味儿来,诧异地道:“什……么?” 钱九命气得啼笑皆非,回身看了看周围忙道:“好了!我们进庙中再谈!” 康宁赶紧抱起酒坛,对少年道:“对!反正庙这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 章 大,我与钱兄也占不了多大空间,仁兄不要客气,请进!” 钱九命听到这里,不禁苦笑着直摇头,他想起康宁在山神庙中,烤了半天后才问的话,那憨憨的笑容和神情,令感叹不已。 那少年点点头:“谢谢!我……”话没说完,忽然倒在雪地上,浑身不停地抽搐,嘴里流出了白涎…… 第三章 蓝衣和榆木疙瘩 薛五十八 应破颜毕恭毕敬地站着,英俊的脸上不时有汗珠流落。他的身后站着‘雪岭四叉’,个个肃手而立,神情惶恐,连大气也不敢透一口。 一身材矮小、干瘦的锦袍老者,正翘着腿坐在应破颜常坐的那张太师椅上,鼓鼓的金鱼眼不住地在五人身上扫视。老者其貌不扬,唯有两只耳朵硕大无比,除此和一般的老者相差无几。无论怎么看,此老者仅象一个不十分富裕的小财主而已。 应破颜何以对此人如此恐惧? 只见那老者摊开的枯瘦、粗糙的右手上,豁然放着一枚栩栩如生的蜜蜂。 纯金打造的蜜蜂相当精美。奇特的是,它的眼睛是白银打成的。其大小,最少也得五钱重。 应破颜所惧怕的,正是老者手中的‘银眼金蜂’。同时,他更惊惧该老者的身份! 那老者干咳两声,沙哑着嗓音道:“应老板,薛某身为巡察前来,主要有两件事:一是来取今年的红利。二是打听一下关于钱九命的事。听说,他还活着……”金鱼眼中shè出冷冷的光芒,扫过‘雪岭四叉’时,嘴角浮起暧昧的笑意。 应破颜忙躬身施礼:“薛巡察,钱九命今天刚刚在朝阳镇出现,属下已派人手追杀,相信很快就能完成任务!” 薛姓老者嘿嘿一笑,不悦地道:“派出去的人都死了,其中包括‘金顶师爷’齐青影,应老板做何解释?” “这……”应破颜沉吟一下,擦了一把冷汗忙道:“属下无能!属下已通令本辖范围内的所有人马上追查,相信一定能追捕到钱九命!” 薛老者yīnyīn一笑:“追捕钱九命?就凭你手下的十八金刚吗?还是秘杀组、歼杀组和诱杀组的那班人?实话告诉你,那些废物根本找不到钱九命,也杀不了他。他能瞒过你们的耳目,神不知鬼不觉地逃出关外,又在一夜间奔回关内,你可知说明了什幺?” 应破颜摇摇头,诚惶诚恐地躬身道:“属下愚笨,还请巡察明示!” 薛姓老者点点头,忽然叹口气:“钱九命乃一普通的杀手,仅属于银蜂级别,却能逃得过‘三血煞’的追杀,实在令人难以置信。还有在今天早上,又侥幸逃过四次连环追杀,不但说明其机智非寻常可比,更证明其背后,有武功卓绝的人帮助他!”说到这里,他的金鱼眼翻了翻,缓缓又道:“同时,也证明你这舵主的无能与失职!” “属下知错!请薛巡察给属下一立功赎罪的机会!”应破颜英俊的脸上充满恐惧,连声道:“三天之内,一定杀了钱九命!” 薛姓老者笑了笑:“应老板不必紧张!说实话,薛某也派了数人到寻梦亭,但是他们也被人杀了。若有罪责,薛某人也推御不得。” 应破颜这才如释众负的喑出一口长气,忙道:“是属下办事不利!”说完,回身颔首示意。立时,一名黑衣汉子手捧一长形木匣走了上来,放到桌上。 应破颜笑着道:“薛巡察,这是属下的一点心意,望笑衲!” 薛姓老者轻轻拍了拍木匣,金鱼眼笑得眯成了一条缝,淡淡道:“这……不太好吧!” 一旁的罗倚萍娇笑道:“薛巡察,您远道而来,一路风餐露宿实在辛苦,这是属下一点孝心,就不要客气了,还望您替我们多美言。” “好说!好说!”薛姓老者笑逐颜开,色迷迷地扫视着罗氏四姐妹:“罗氏四姐妹个个貌美如花,心灵慧秀,想不到还如此能说会道!” 罗倚萍又是一阵媚笑:“薛巡察过奖了!” 薛姓老者哈哈一阵大笑,然后招手示意应破颜近前。应破颜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只见薛姓老者伏在他耳边低语着。应破颜连连点头,他的脸上由衷地绽开笑意。 说完之后,薛姓老者坐直身子,提高嗓门道:“应老板,把今年的费用jiāo来吧!” 应破颜一脸喜色,急忙吩咐手下取来银票。 薛姓老者写了收条,然后揣起银票扬长而去。 罗倚翠近前几步,轻声问:“这薛老头如此神秘地与你说了什幺?” 应破颜叹口气,伏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啊!”罗倚翠不由惊呼了一声,吹弹得破的脸蓦地绯红,咬牙骂道:“这个老色鬼!” 应破颜苦笑一下,取过收条观看,一见之下不由大吃一惊,只见纸条的落款写着:薛五十八! 杀手五十八,斩人如斩麻的薛五十八? 罗倚翠喃喃道:“难道这其貌不扬的老头儿,竟是组织十大金牌杀手中,排名第九的‘杀手五十八’?真是不可思议!” 应破颜苦笑着点点头:“我也没想到,薛五十八居然是这副模样。” 罗倚湘道:“听说此人的‘鬼迷十三剑’威力无比,独步天下!” 应破颜点点头:“是我知道的最奇诡,最yīn险的剑法之一。” 罗倚萍想了想:“组织不惜动用金牌杀手,来对付银蜂杀手钱九命,似乎有点儿小题大做,我们姐妹要杀人,简直易如翻掌!” 应破颜摇摇头,冷笑一声:“应某接到消息,有一神秘的年轻女子正奔朝阳镇而来,她的几名手下武功都很高明!” 罗倚翠撇撇嘴,不屑地道:“那也不值得动用金牌杀手!要知‘塞外十八金刚’联手,不是谁都可以对付的!” 应破颜‘哧’的一声笑了,道:“金牌杀手算什幺?在组织中不过是中等角色,职位比应某略高一等罢了。” 罗氏姐妹不禁大吃一惊,相顾骇然失色。 第三章 蓝衣和榆木疙瘩 蓝衣 钱九命慢慢喝着酒,隔一段时间拣块木柴架在火堆上。那英俊的少年已恢复过来,正倦缩在火堆边沉沉的睡。他的睡姿很难看,身体不时发出一阵好似痉挛的颤抖,似乎畏寒,又似是恐惧。 火光跳动中,少年的脸孔忽明忽暗,他右腿上的短剑,随着身体的颤抖滑了出来,居然是一柄木剑! 木剑身上灰黑色,纹理细密但清晰可辩,上面还涂了一层厚厚的油脂,闪着光芒。木剑很厚,看上去也很笨重。 康宁放下酒坛,走过去捡起木剑,不由叫道:“哇!好沉的木剑!” 钱九命鼻孔里哼了一声,淡淡道:“再沉重也终究是把木剑,是顽童玩耍用的东西!” 康宁看了漫不经心的钱九命一眼,复将木剑裹在那少年的右腿上,看着昏睡的少年叹口气道:“钱兄,他的衣服脏得看不出是何颜色,为什幺会自称‘蓝衣’呢?” 钱九命气乐了,笑着反问:“康兄身上亦没有米糠,为何叫康宁?”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康宁呆了呆,挠挠头皮喃喃道:“只是……” 十余日的jiāo往,钱九命知其木衲,笨拙,常常词不达意,见他张嘴结舌的样子,心下老大不忍,忙道:“来!康兄,咱们痛饮一杯!” 康宁依言坐回火堆旁,喝了口酒后,又把目光投向那称作‘蓝衣’的少年,低声叹道:“蓝衣兄定是碰上了极不开心的事,让他的内心受到了极严重的伤害,否则,一定不会落魄到如此境地……” 钱九命笑了,以饱经世故的口吻chā言道:“康兄,你错得太离谱了。并非所有的人遇到打击才这副样子,失魂落魄六神无主的,有的人遇到一点小事,都有可能变得语无论次而神志不清。” “小事?”康宁怔了怔,旋既似笑非笑地摇摇头:“钱兄居然说是小事?难道不曾闻事之大小,也是因……” 话还没说完,只见蓝衣翻身坐了起来,打断道:“两位不用说了,蓝某什么事也不曾遇到!” 康宁见他醒来,不由喜上眉梢:“蓝兄,过来一起喝杯酒怎样?” 蓝衣剑眉轩动,乌黑如宝石般的眸子闪了一下光芒,旋即暗淡了下去,身子缓缓倦缩了起来,道:“蓝某从来没有喝过酒,甚至连酒味都不曾闻过!” “原来蓝兄不会喝酒!”康宁点点头,忽然问:“请问蓝兄会不会喝茶?” 蓝衣坐着没有动,但脸上似乎有了笑意,淡淡道:“当然!蓝某品尝过天下最好最珍贵的茶,也喝过天下最劣质最无茶形的茶。最喜欢把这两种茶各取少许,掺混在一起,然后用天池之水煮着喝。” 此种喝茶之道,钱九命闻所未闻,不由怔怔地问:“那……那会是什么味道?” 蓝衣依然垂着头低低声音道:“看钱兄不似混沌之人,却想不到竟笨拙如斯!” 钱九命一怔,道:“何出此言?” 康宁哈哈笑了起来,指着他道:“钱兄果然笨!蓝衣兄的喝法古怪,却依然是茶味!” 无论何种方法,总是喝茶而已! 钱九命呆了呆,不禁苦笑着自嘲道:“没错!如果能把茶水喝出酒的味道,一定是那人的嘴巴有问题。要么,是他的脑筋出了岔子。” 不料,蓝衣斜视他一眼,冷冷道:“但是,我能!” 听到这句话,康宁笑道:“我也能!” 钱九命怔住,看着二人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道:“现在,我们这里只有酒,如果蓝兄和康兄能把酒喝出茶的味道,钱某才真正佩服!” 康宁笑着捧起一坛酒,道:“钱兄的建议真不错!”说着,将酒坛放在蓝衣面前,又道:“蓝兄,喝杯此‘茶’暖暖身子如何?” 蓝衣原本佝偻的身子猛地直了起来,亮如宝石的眸子闪动,看着康宁纯朴、真诚的表情,缓缓道:“从蓝衣懂事的时候,就未曾见人饮酒,听得更多的则是它的坏处,犹如dúyào与洪水一样可怕。长大后总奇怪,为何世上有那么多人嗜好此物?刘伶嗜酒并作有《酒德赋》颇令我困惑。直到今天之前,从没有人请我喝酒,更没有想过以酒代茶。” 康宁笑道:“酒与茶都是水,都是吸进嘴里再咽入肚中,除了其味道不同外,其它都是一样的!”说完,就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蓝衣目不转睛地盯着酒坛,缓缓抬头看了康宁一眼。似乎,他在康宁的笑容里读出了什幺,半晌才捧起酒坛,象鉴赏珍玩一般端详了许久,慢慢凑过深深闻了一下,闭着眼许久无语。 钱九命想笑,却没有笑出。他看到蓝衣的手指纤长白皙,竟像女子的玉手一般,丰满、浑圆、红润。不和谐的是,那双手轻轻地抖动不止。 无论谁看到,都会认为是绣花之手! 康宁咳嗽了一声,问:“蓝兄,闻到了什幺令你如此陶醉?” 蓝衣缓缓睁开眼睛,“我闻到了家乡的风沙与天池之水的寒冷,那种滋味里有蓝某从未体验过的友情。还听到了康兄的心跳的声音。” “啊?!”康宁吃了一惊,讶然问道:“你……能听得到心跳的声音?” 蓝衣摇摇头,叹息了一声:“我虽然听不到,却能感觉得到。毕竟,康兄给了蓝衣所最想得到的东西……”话说到这里,捧起酒坛喝了一? 第三章 蓝衣和榆木疙瘩 蓝衣 钱九命慢慢喝着酒,隔一段时间拣块木柴架在火堆上。那英俊的少年已恢复过来,正倦缩在火堆边沉沉的睡。他的睡姿很难看,身体不时发出一阵好似痉挛的颤抖,似乎畏寒,又似是恐惧。 火光跳动中,少年的脸孔忽明忽暗,他右腿上的短剑,随着身体的颤抖滑了出来,居然是一柄木剑! 木剑身上灰黑色,纹理细密但清晰可辩,上面还涂了一层厚厚的油脂,闪着光芒。木剑很厚,看上去也很笨重。 康宁放下酒坛,走过去捡起木剑,不由叫道:“哇!好沉的木剑!” 钱九命鼻孔里哼了一声,淡淡道:“再沉重也终究是把木剑,是顽童玩耍用的东西!” 康宁看了漫不经心的钱九命一眼,复将木剑裹在那少年的右腿上,看着昏睡的少年叹口气道:“钱兄,他的衣服脏得看不出是何颜色,为什幺会自称‘蓝衣’呢?” 钱九命气乐了,笑着反问:“康兄身上亦没有米糠,为何叫康宁?”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康宁呆了呆,挠挠头皮喃喃道:“只是……” 十余日的jiāo往,钱九命知其木衲,笨拙,常常词不达意,见他张嘴结舌的样子,心下老大不忍,忙道:“来!康兄,咱们痛饮一杯!” 康宁依言坐回火堆旁,喝了口酒后,又把目光投向那称作‘蓝衣’的少年,低声叹道:“蓝衣兄定是碰上了极不开心的事,让他的内心受到了极严重的伤害,否则,一定不会落魄到如此境地……” 钱九命笑了,以饱经世故的口吻chā言道:“康兄,你错得太离谱了。并非所有的人遇到打击才这副样子,失魂落魄六神无主的,有的人遇到一点小事,都有可能变得语无论次而神志不清。” “小事?”康宁怔了怔,旋既似笑非笑地摇摇头:“钱兄居然说是小事?难道不曾闻事之大小,也是因……” 话还没说完,只见蓝衣翻身坐了起来,打断道:“两位不用说了,蓝某什么事也不曾遇到!” 康宁见他醒来,不由喜上眉梢:“蓝兄,过来一起喝杯酒怎样?” 蓝衣剑眉轩动,乌黑如宝石般的眸子闪了一下光芒,旋即暗淡了下去,身子缓缓倦缩了起来,道:“蓝某从来没有喝过酒,甚至连酒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 章 不曾闻过!” “原来蓝兄不会喝酒!”康宁点点头,忽然问:“请问蓝兄会不会喝茶?” 蓝衣坐着没有动,但脸上似乎有了笑意,淡淡道:“当然!蓝某品尝过天下最好最珍贵的茶,也喝过天下最劣质最无茶形的茶。最喜欢把这两种茶各取少许,掺混在一起,然后用天池之水煮着喝。” 此种喝茶之道,钱九命闻所未闻,不由怔怔地问:“那……那会是什么味道?” 蓝衣依然垂着头低低声音道:“看钱兄不似混沌之人,却想不到竟笨拙如斯!” 钱九命一怔,道:“何出此言?” 康宁哈哈笑了起来,指着他道:“钱兄果然笨!蓝衣兄的喝法古怪,却依然是茶味!” 无论何种方法,总是喝茶而已! 钱九命呆了呆,不禁苦笑着自嘲道:“没错!如果能把茶水喝出酒的味道,一定是那人的嘴巴有问题。要么,是他的脑筋出了岔子。” 不料,蓝衣斜视他一眼,冷冷道:“但是,我能!” 听到这句话,康宁笑道:“我也能!” 钱九命怔住,看着二人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道:“现在,我们这里只有酒,如果蓝兄和康兄能把酒喝出茶的味道,钱某才真正佩服!” 康宁笑着捧起一坛酒,道:“钱兄的建议真不错!”说着,将酒坛放在蓝衣面前,又道:“蓝兄,喝杯此‘茶’暖暖身子如何?” 蓝衣原本佝偻的身子猛地直了起来,亮如宝石的眸子闪动,看着康宁纯朴、真诚的表情,缓缓道:“从蓝衣懂事的时候,就未曾见人饮酒,听得更多的则是它的坏处,犹如dúyào与洪水一样可怕。长大后总奇怪,为何世上有那么多人嗜好此物?刘伶嗜酒并作有《酒德赋》颇令我困惑。直到今天之前,从没有人请我喝酒,更没有想过以酒代茶。” 康宁笑道:“酒与茶都是水,都是吸进嘴里再咽入肚中,除了其味道不同外,其它都是一样的!”说完,就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蓝衣目不转睛地盯着酒坛,缓缓抬头看了康宁一眼。似乎,他在康宁的笑容里读出了什幺,半晌才捧起酒坛,象鉴赏珍玩一般端详了许久,慢慢凑过深深闻了一下,闭着眼许久无语。 钱九命想笑,却没有笑出。他看到蓝衣的手指纤长白皙,竟像女子的玉手一般,丰满、浑圆、红润。不和谐的是,那双手轻轻地抖动不止。 无论谁看到,都会认为是绣花之手! 康宁咳嗽了一声,问:“蓝兄,闻到了什幺令你如此陶醉?” 蓝衣缓缓睁开眼睛,“我闻到了家乡的风沙与天池之水的寒冷,那种滋味里有蓝某从未体验过的友情。还听到了康兄的心跳的声音。” “啊?!”康宁吃了一惊,讶然问道:“你……能听得到心跳的声音?” 蓝衣摇摇头,叹息了一声:“我虽然听不到,却能感觉得到。毕竟,康兄给了蓝衣所最想得到的东西……”话说到这里,捧起酒坛喝了一大口。不料饮得过猛,呛得巨烈地咳嗽起来,一张英俊的脸孔霎时涨得通红。 康宁见状,忙过去轻轻捱打他的后背。 钱九命愣住了。因为他忽然发现,蓝衣在喝酒的那一刻,那双白嫩的手突然变得那么沉稳、有力,每一个轻微的动作都显得那么协调,那么优美。象这样沉稳、有力的手,他曾见过二次。第一次是杀黑布袋的首领刘黑子时,刘黑子握砍刀的手就是这样子。那一次,钱九命差点儿丧命。第二次是三年前,那女子握剑的手,两招后,那只手便将剑尖顶在了自己的胸口…… 难道,这蓝衣真的遇到过重大的事? 第三章 蓝衣和榆木疙瘩 好酒 夜幕降临,繁星满天。关帝庙外,凛冽的寒风呜咽着,不时自墙壁的缝隙中钻入庙中。钱九命心事重重地喝着酒,不时把目光瞄向康、蓝二人。只听蓝衣道:“康兄,此‘茶’味道果然不同,不但身上有种暖暖的感觉,而且还有一种飘飘yù仙的……滋味。怪不得听人说:酒助英雄胆!真不错!” 又听康宁笑道:“蓝兄……真会讲笑话!若天下英雄皆凭这东西壮胆,岂不是再无英雄?英雄的胆色……是……那个与生俱来的,并非借酒才有……英雄胆!” 只见蓝衣直摇头:“错矣!自古时势造英雄!此所谓英雄环境……才出英雄人物!” 两人似乎都醉了,说话都已含糊不清。但二人依然大口大口地痛饮不止。 钱九命心中忽然升起一种愧疚感。自己逃命至今,尚不足两个月时间,死是早晚的事。但现在,却要连累此二人一同遭难了。 一个笨得可气又可爱,一个则是患有怪病的少年。最不愿意的事,还是发生了。 如果不是康宁已深深陷入了进来,自己一定会尽快离开此地,能逃多远算多远,能活多久算多久。 同时,钱九命内心正奇怪一件事:此地距倚翠楼很近,近到只需盏茶时间就能往返,为何还没有动静? 难道,那些人改变了主意? ◇◇◇◇◇◇当钱九命醒来时,天光已大亮。扭头却见康宁和蓝衣仍然在喝酒,地上酒坛空出四、五个,两人都已是醉眼朦胧。只听康宁道:“……我们既然是朋友,但是有一点须讲到前面,若有吃有喝这种美事,我们一定共同享受。若谁有困难,也必须互相帮助。不过,谁也不能陪谁一齐去死。” 蓝衣舌头都打不过卷来,“那是……自然!我们无论谁先死去,活着的人一定给……死了的造一个很大很大的坟,埋上许多……酒!” 钱九命却不禁笑出声来,康宁歪头看见,随手递过一坛酒,道:“寻梦亭一幕实在令人心惊ròu跳,望钱兄以后不要再把康某拖下水,要死的话千万别拖一个垫背的!” “对!”蓝衣随声附和,道:“一夜间康兄将蓝衣说服了,有福同享,有难各自当!” “两位--”钱九命气乐了,苦笑道:“其实,钱某并非想牵连康兄,遗憾的是他已卷了进来,想退已是不能!再说,行走江湖重承诺轻生死,为‘义’宁可以赴汤蹈火。这样的故事自古至今屡见不鲜。怎么?这珍贵的友情,自两位口中讲出,怎会如此不值一文?” 蓝衣斜视着他,嘴角挂着一丝笑意,“钱兄可曾亲眼目睹?道听途说本不足以信,况且,蓝某认为友情的最深处,可能就是康兄的这种泰然处之的境界。由此看来,你比我蓝衣还要笨!” 康宁一边喝酒,一边断断续续地道:“你说错了,是钱兄不如我们笨!” 钱九命顿觉哭笑不得,道:“两位不相信传言,难道在史册中没有见过?圣哲前贤舍命全jiāo的感人事迹,更是汗牛充椟,难道非得亲眼目睹才肯相信?” 蓝衣嘿嘿一笑,“能入丹青史册的,哪一个不是英雄人物?蓝衣生在草莽亦埋没草莽之中,仅对草莽江湖略知一二罢了。” 钱九命怔了怔,道:“那一个英雄不是来自草莽荒原?” 见二人都不再吭声,康宁道:“我不识几个字,听不懂你们谈什幺。不过,我既不想也做不了英雄。” “为什幺?”钱九命一脸惊诧地问。 康宁道:“你看蓝兄就知道答案了!” 钱九命看着一身污秽、蓬头垢面的蓝衣,却不知因何如此,淡淡道:“钱某认为做英雄没什幺不好,无论走到何处都会受人的尊敬。如果好的话,还有可能加载史籍,被后人称颂!” “如果不好的话,还会遭人追杀!”康宁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 钱九命呆了呆:“那是因为,钱某有自己做人的原则,不愿与他们同流合污……” 蓝衣见话不对劲,忙打断道:“好了,两位不要争执了。我去买酒回来,咱们三人继续做十日之饮!”说着,站起身伸个懒腰,然后将手伸到康它面前,“拿银票来!” “还要银票?”康宁叫了起来,“昨夜你去买酒ròu,这几坛酒,几斤牛ròu就用去了一万两银子?” 蓝衣点点头:“当然,若还有剩余,蓝衣何必再向你要?” 康宁歪着头看着蓝衣:“这么点东西,能值一万两银子?打死我也不相信!” “是这样!”蓝衣忽然叹了口气,“当我回来的时候,曾向每个茅草院虽扔了数百两。谁知,僧多粥少,所以就没有了。” 钱九命、康宁互视一眼,不禁怔住。 蓝衣见两人怪怪的表情,不禁奇道:“怎幺有什么地方不对?” 康宁摇摇头,喃喃道:“原来,蓝兄竟是在慷我之慨!” 钱九命大笑起来,连声称赞:“佩服!想不到蓝兄竟有如此侠义胸襟,钱某行走江湖多年,曾见过不少仗义解囊帮助他人的仁人义士,如蓝兄者却也是生平仅见。” “为什么?”蓝衣不解地问,“蓝某……怎能与他人相比?” 钱九命笑了:“蓝兄本来一贫如洗,下顿饭都不知有无银两,能做到倾囊岂非少见?” 康宁连忙点头:“不错!帮助他人是善事,但起码也要留下自己的饭钱才是!” 蓝衣的脸突然红了,喃喃道:“我……昨夜,小弟买酒路过三间低矮的茅屋,听到屋内一童稚的声音:‘……母亲,孩儿的脚好冷,好痛。’好母亲哽咽着说:‘好孩子,把脚放到娘的怀里,就不冷了。’听到这里,蓝某不禁停住步细听。” 他在学那母子俩人说话时,语气中充满悲怆,令人顿觉凄凉。只听蓝衣又道:“那孩子又说:‘母亲,爹爹什幺时候才能回来?’那母亲又道:‘还有半月,你爹爹做完长工才能回来?用带回的钱给你买双又厚又暖的新靴子,再给你称上二两ròu。’那孩子的声音说道:‘娘,我不要新靴子,不要吃ròu,只要爹爹平安回家,多买一些粮就行了。’那母亲哭了,抽泣着说:‘真是好孩子!等我们有了钱,一定给你买新靴子……’”他在学说这番话时,竟把那母子二人的声音都学说出了,婉若有此二人在面前一般无二。 康宁脸色yīn沉,忽然从怀中取出几张银票,塞进蓝衣手中,叹息一声:”请蓝兄给……他们送去,我……我……“语调迟缓竟再说不下去,眼泪在眼眶中转了几转,硬是没掉下来。 钱九命看着康宁的脸色,打趣道:“咦?康兄怎得也如此侠义.钱某不得不说,也开始佩服康兄了。” 康宁一脸忧伤,叹道:“蓝兄此番话,令我忆起小时候的许多故事,家母也曾说过‘等你爹挖到人参,换了银子买新衣服,新靴子。’所以,我……” 他还想说下去,却见钱九命、蓝衣互视一眼,齐声道:“啊!康兄真可怜!” 那戏虐的表情和语气,令康宁一怔,片刻,他脸上堆起一股莫名其妙的笑意,看着两人缓缓道:“少得意!不久你们就知道谁最可怜了!” △△△△△倚翠楼前,五乘软昵暖轿如飞抬来,轿子没有停下,而是直接抬进了后院。 轿子内坐着什幺人?到此何干? 倚翠楼的火工、打杂的一干人等,却个个神情紧张,不停地布置桌、椅、火盆等物什,没有说话,甚至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五乘轿子依次停在院中,十个黑衣轿夫毕恭毕敬地站在一边,默默无语。 应破颜亲自指挥手下搬东西,脸上yīn晴不定地闪着光芒。他也不知此五人前来干什么,是什么样的人更不清楚。但是,轿中人的身份却十分明白。“金蜂特使”的标志就绣在轿帘上。分别是五朵不同的花朵图案。外人也许认为只是为了好看,但应破颜却从图案中得知了轿中人的身份。 这五种标志,组织中几乎无人不知。 难道,此五人亦是为追杀钱九命? 还是为了暗中帮助钱康二人的那神秘高手? 第三章 蓝衣和榆木疙瘩 榆木疙瘩 蓝衣雇了一辆马车将几十坛酒拉了回来,连同一大油纸包吃的东西一齐卸在关帝庙前。然后,独自一人将东西搬进庙内。 钱九命和康宁两人坐在火堆边,看着蓝衣独自一人进进出出地搬东西。既不上前帮忙,更不吭声。当蓝衣搬完最后一坛酒,掩上庙门坐下,道:“好过瘾!” 钱九命似笑非笑地叹口气:“谁若拿着别人的银子去送人,这样的美差谁遇到也会觉得过瘾。唯可惜钱某不能外出,否则也去过过瘾!” 蓝衣白了他一眼,“钱兄意会错了,在下是指干活过瘾。” “什么?”钱九命愣了,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诧异地道:“说干活亦能过瘾的人,钱某还真是第一次遇到。” 康宁笑了起来,道:“蓝兄此言我深表赞同,亦认为干活的确很过瘾。记得准备过冬用的木柴时,手持利斧劈下去,木头立时分成两段,再一斧子就成了四段,第三斧子劈为八段,那感觉真……” 他摇头晃脑想继续说下去,却被蓝衣打断了,“康兄,你的帐算错了!” 钱九命哈哈大笑,“康兄,不要说你曾劈过木柴,恐怕根本就未曾见过别人如何劈柴。照你比量木头的粗细,第二斧砍成三段,第四斧砍成四段就很不错了,又怎能用三斧砍出八段木柴?简直是胡说八道。” 蓝衣闻言连连摇头,一本正经地道:“钱兄说错了!按照康兄的说法,他起码是‘胡说十六道’才对。说他胡说八道,岂不是小觑了他么?”说到这里,再也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康宁被二人笑得浑身不自在起来,讪讪陪着笑了一会儿,忽然板着脸孔反问:“难道,真的不对吗?” “非但不对,简直是错的离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 章 钱九命拍着他的肩说道。 蓝衣道:“虽然蓝衣未曾劈过,却见过人劈柴,有时四、五斧劈下去,仍然劈它不开!” 康宁站了起来,大声道:“不可能!十年来康某一直都是这样劈的木柴,从来没有错过!”见二人一脸错谔,他指天发誓:“真的!在下的师傅可以作证!” “你有师傅?”钱九命、蓝衣同时怔住。 这一次,轮到康宁愣了,挠着头皮道:“原来,你们竟可怜到没有师傅的地步了。” 钱九命心中一动,暗想:是康兄的师傅杀了‘三血煞’?还是……一念至此,忙问:“请问康兄,尊师是哪一位?” 一提及师傅,康宁显得眉飞色舞,“提起师傅此人,他老人家曾说在江湖之中赫赫有名,且非常响亮。他的拳法被尊称为‘神拳’,共有一百零八式,十分威猛。” 蓝衣目光闪动,动容道:“可是江湖中被称为‘独臂’的孟浪前辈?” 康宁挠挠头皮,奇道:“孟浪是谁,他只生了一只手?” 钱九命心下释然了,记起康宁曾提起关外的小镇,不禁晒然一笑:“孟浪之所以被称为‘独臂’,是因为江湖之中,能值得他双手齐用的人,已经没有了。加之他所习乃独臂拳法,故有此称谓。” 蓝衣又问:“可是被称作‘笑金刚’的曹苍鹰前辈?还是佛门僧人斩月大师?” 听到这里,康宁更是大摇其头,道:“蓝兄所提到的三人,康某从未听说过,他们在江湖之中很有名么?难道,你们都未听过家师的‘百胜神拳震九州’的名号?” 钱九命喟然长叹:“令师确有一个响亮的名号,只可惜钱某平生第一遭听到。蓝兄,不知你可曾听闻?” 蓝衣疑惑地看看康宁,复看看钱九命,道:“江湖顶尖高手并非很多,蓝某自是耳熟能详,唯有这‘百胜神拳震九州’还是初次。” “真的?”康宁迟疑地问一声,颇怀疑地道:“家师曾说,‘他南山脚下拳打过猛虎,北海江边缚地蛟龙,’精通十八般武艺,融会诸内家功夫之特长,其‘神拳’唯当世最玄妙、最博大,最具威力的拳法之一,可惜……”说到这里,他脸上忽然露出怪怪的神情,半晌才低低声音说道:“……我第四招都未曾学会!” 钱九命忍不住笑道:“钱某行走江湖多年,知道一些武功低微,甚至是不入流的武士,也曾学会几手三脚猫的功夫,就替自己取过一个很大且很吓人的名号,到处蒙吃蒙喝,招摇撞骗的。他们在卖艺时,大都挂有‘拳打南山斑斓虎,脚踏北海浑江龙’的布幌,并以卖yào为生……” 康宁怒道:“你……你说家师是那种人?” 钱九命笑吟吟地反问:“钱某说过吗?”见康宁脸仍有愠意,又道:“也许,令师并非是这种人。但这样的人的确很多。数年前,钱某因事到山西,曾碰上一位比令师名号还要响亮的剑客,叫做‘震三山撼五岳四海游龙独剑行天下’的,正在一座小城的大街上与一名莽汉发生口角,以至后来两人jiāo了手……” 蓝衣不觉动容道:“如此响亮的名号,竟会与莽汉动手?” 康宁忙问:“结果怎样?” 钱九命却淡淡一笑,“结果,那莽汉一掌捶去,便将那剑客打的满地找牙。后来,那莽汉子一路拳打脚踏追了足有半条街,那剑客毫无招架之力,只是口中大叫,‘哪有这样jiāo手的?哪有不按章法的……’那莽汉骂道:‘这就是老子的章法。’满街人哄笑不已。” 蓝衣明白了,江湖中因羡慕英雄人物,而假充大侠的的确很多,听完不禁哈哈大笑:“真是林子大了什幺鸟都出!” 康宁满脸困惑之色,缓缓道:“但是,家师的确有非常厉害的真功夫。曾亲眼见他老人家赤手伸入沸腾的油锅捞起铁链,嘴里亦能喷出火焰,一掌打断过青石板,一脚踢断杯口粗的木桩……”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钱九命和蓝衣的笑声打断。两人差点笑破肚皮,均心下暗附:果然是个骗子!只可惜,康宁本就愚鲁、木讷,却又拜在这种人门下。 忽然,庙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小女孩,看上去约有七、八岁样子,怯生生地站在庙门口。一双眼睛水灵灵的,黑黑的直如亮晶的宝石,扫视着庙中三个席地而坐的人,脆生生地道:“请问,我可以进来吗?” “当然可以!”蓝衣一脸惊诧,招招手道:“如果没有家的话,就请进来。” 小女孩明亮无邪的眼神看看钱九命,复看看康宁,慢慢关上庙门,迟疑地走了几步,忽然停住了脚步。 康宁笑着道:“小妹妹,到大哥这里来,我给你拿吃的。不过,你是不是先告诉我们,你叫什幺名字?” 小女孩看着他,水灵灵的眼睛轻轻眨动,似乎觉得只有这个人面善,慢慢迈了脚。她的鞋早已破烂不堪,随着移动,能从上面的洞里看到几个黑黑的脚趾。 康宁微笑着又道:“既然你已经进来,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来!”说着,一指身边靠近火堆的一处干净的地方:“坐在大哥身边。” 小女孩缓缓坐在康宁的身边,又看了一遍三人才道:“三位大哥不像是坏人,那……我就告诉你们真的名字?”然后,把目光盯向油纸包的食物,那里流露出饥渴的光芒。 蓝衣笑着问:“难道,你会有假名字?” 小女孩用力咽了口口水,仍盯着牛ròu和烧饼反问:“你没有假名字?”这句话,令蓝衣脸色变了变,低头喝酒。 康宁看小姑娘的神情,知道她肯定饿坏了,急忙将油纸包推到她面前,随手递给她一块最大的牛ròu和一个烧饼,“你一定饿坏了!吃饱了再说,好吗?” 小女孩点点头,伸出黑黑的小手接过,犹豫一下便是一阵狼吞虎咽…… 直到小女孩打起饱嗝,一直默默无语的钱九命忽然开了口:“小姑娘,如果你吃饱了的话,就赶紧离开这里。” 小女孩一怔,看看面孔yīn沉的钱九命,又看看目瞪口呆的蓝衣和依然微笑着的康宁,忽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边哭边道:“刚才还说已是一家人,转眼却又赶人家走,耍懒皮!呜……”她哭的很伤心。 康宁赶紧替她擦眼泪:“小妹妹不要哭,他是与你开玩笑的!” 钱九命苦笑一声:“康兄,你难道忘记有人在追杀我们?寻梦亭中所发生的事,难道遗忘了?这小姑娘如此年纪,到了这种地步,难道,你也想让她陪我们一起死么?” 这番话不缔平空打了个霹雳,把所有的人震慑住了。蓝衣的脸色变得异常苍白,吃吃问道:“是……是什么人要……杀你们?” 康宁连连摇头:“我根本不清楚!从开始到现在简直稀里胡涂地一团糟,关外山神庙中,钱兄杀了三个人后,又带我到了朝阳镇。寻梦亭中那九个什么‘杀人王’,突然都自杀了。你问是什么人想杀我们,我也不清楚。” “我明白了!”蓝衣缓缓点点头道。他看看钱九命,“钱兄到这里来,是怕黄泉路上寂寞,才拉上蓝衣做伴!” 钱九命冷哼了一声:“钱某并未捆住蓝兄的双脚。难道我们不走,你就不能走吗?” 听完这句话,蓝衣猛地站了起来,拉住小女孩的手:“小妹妹,赶快跟我走!”不料,小女孩摇着头缩回手,道:“我不走!这位大哥给我牛ròu和烧饼吃,令我终生难忘!毕竟,这三年多的时间,是我吃得最香最好也是最饱的午饭,为什么要走?” 蓝衣叹口气:“因为有人要杀他们,所以我们离他们远一点才是上策!” 小女孩听完却丝毫没有害怕的样子,水汪汪的黑眼睛看看康宁、钱九命,忽然问:“难道,三位大哥不能杀了想杀你们的人?”说到这里,见三人一脸错谔地神色,又道:“难道,你们三个大男人比不上我这榆木疙瘩?” 榆木疙瘩?小女孩怎会有这样的名字? 钱九命怔了怔,失笑道:“榆木疙瘩,为什么我们会不如你?” 小女孩榆木疙瘩犹豫了一阵,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昨天中午,我用菜刀杀了三人才逃了出来的。因为没有家,也不知该去何处,所以就跑进这座庙中。”说到此,见三人惊骇的神情,忙道:“我杀他们,是因为他们是天下最坏最坏的坏人。”然后,一掀破烂不堪的棉衣一角,露出一块肌肤:“看!这就是证据!” 康宁、蓝衣、钱九命更是大吃一惊,比闻得她杀人还要震惊百倍,面面相觑都说不出话来。只见那露出的巴掌大的肌肤上,许多疤痕纵横jiāo错着,有粗有细,有圆有方,有新有旧,竟无一寸完肤。那新伤似是刚刚愈合不久,鲜红而又软嫩,看上去令人触目惊心。 什幺样的人竟如此心dú?对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下这样的dú手? 康宁呆了半天,缓缓伸出手握住榆木疙瘩又黑又脏的手,颤声道:“榆……榆木疙瘩,可是那三个人将你打成这样子的?你……真的杀了他们?” 榆木疙瘩点了点头,笑道:“当然!本来他们一伙是五人,老狼婆、白面蛇负责看押,大狗熊、瘦马猴和假善人负责网罗。可惜的是,我一直等不到他们五人在一起最佳机会。否则,一定会将五个大坏蛋全杀了!”蓝衣更震惊,“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竟会……如此……”他想找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小女孩的心机与胆色,震惊之余却张嘴结舌的说不出话来。 康宁点点头:“你现在只有七、八岁,就已经开始杀人,将来……” 榆木疙瘩小嘴儿一厥:“难道我不能杀人吗?甘罗十二岁拜相,区寄十三岁杀强盗,他们能做的榆木疙瘩也能做!况且,他们是死有余辜,跟我在一起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被这五个坏蛋活活打死了七、八个,我是为他们报仇!”说到这里,她的小拳头捏起来,不停地摆动,牙齿咬得嘎吱吱直响,水灵灵的眼睛里冒出愤怒的火焰。 “什么?你会有那么多兄弟姐妹?”钱九命疑惑地问。但是,在他心中却对这小女孩产生了十二分的好感。 榆木疙瘩摇摇头:“不!我们都是被偷被卖被拐骗来的,关在同一间大屋里,每天只能吃一顿饭,喝一碗水……”她忽然流下了眼泪,在火光中显得晶莹剔透。 “那些孩子被关在什么地方?”钱九命腾地站了起来。 榆木疙瘩抽泣着道:“他们……有的被卖了,有的被打死了。我杀了老狼婆、白面蛇和大狗熊三人,去关他们的地方找的时候,才知道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蓝衣皱皱眉:“他们为什么没有把你卖掉?为什么你能有机会杀死那三个人?难道,没有将你关着?”他连问了三个问题,而且语调全变了,冷森森咄咄逼人。钱九命赞许地点点头,他没想到这少年会有如此敏锐的观察力,萎缩的外表下竟精明无比,不由慢慢坐下,“小姑娘,钱某也想听听其中的原因。” “咦?两位想干什么?”康宁一把揽过榆木疙瘩,“难道,你们怀疑她?有理由吗?” 钱九命怔了怔,叹口气:“没有理由!可是,她所说的很值得人怀疑。” 康宁看看榆木疙瘩:“不要怕!这两位大哥外表凶悍,其实都是好人,你不妨慢慢讲,好让他们放心!” 榆木疙瘩点点头:“因为我长得丑而且很笨,所以一直卖不掉。他们就让我洗衣、做饭,没有被关起来。” “小小年纪,居然会撒谎骗人!”蓝衣冷冷道。他见小女孩除了脸上有污垢外,那被眼泪冲洗的地方白皙、光洁,除了略有饥色,哪有丑得样子?于是,又道:“如果你沐浴更衣,一定很漂亮。能以忍耐着等到最佳机会的到来,分明是聪明绝顶,又怎会是又丑又笨?” 榆木疙瘩偎在康宁的怀中,闻言笑了笑反问:“为了能活下去,你是不是要学狗叫、学狗爬?” 康宁附合道:“我会!只要能活命,当然干什么都可以了!” 蓝衣怔了怔,“我不能!”。 钱九命忽然叹了口气:“但是,我能!”说着,蹲下身子看着榆木疙瘩,缓慢而又坚定地道:“小妹妹,我不知能否保护得了你以及还有多长时间,但钱大哥一定会尽力而为!” 榆木疙瘩从钱九命的眼神里,读出关切与坚毅,她点点头却没说话。 钱九命的黑亮的眸子里,忽然有了一片雾湿,他想起了自己的童年,想起了与榆木疙瘩相仿年龄时的一幕幕……。 突然,庙门‘砰’的一声开了。门不是被人推开的,而是被人一脚踹开,踹门的力量不很大,却足以使陈旧的庙门摇摇俗坠。 接着,四个人鱼贯而入。榆木疙瘩一见,突然像蝎蛰屁股一般跳起来,钻到康宁的背后,浑身不停地颤抖。那恐惧、惊怕的神色,令所有的人怦然心动…… 第三章 蓝衣和榆木疙瘩 上天入地 应破颜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他早已安排下大量的人手,关内至关外八百余里,都已仔细搜查过,却仍然没有发现钱九命的影子。五位‘金蜂特使’并列责怪的意思,反而将他安慰一番。 现在,他坐在常坐的软椅上闭目静思,却也猜不透钱九命能逃到什幺地方。难道,他在一夜间逃至千里之外?可是,凡人是根本不可能的!罗倚翠看出他的心思,道:“组织遍布各个角落,想查找一个人是易如反掌的。到现在还找不到他,恐怕是又躲到无人敢去的荒凉地方,所以才没有消息。” 应破颜笑了笑:“这‘夺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 章 金钱’的武功不济,命却挺大,居然能活到现在,实在令人出乎意料。” 罗倚翠忽然叹口气:“如果他那么容易死,又怎会起名‘九命’?对了,我们姐妹初入江湖时,就听到过关于此人的传闻,据说此人八岁杀人,一次就斩杀九条江湖汉子,其镇定的神情,冷酷的杀气和超乎想象的胆量,实在令人震惊不已。” 应破颜点点头:“我也有过耳闻,还听说他杀了那九人后,背着九颗血淋淋的人头走了四十余里,扔在了威虎岭。并做了威虎岭的老大,至于其余详情却无人能知。” 罗倚翠瞄了应破颜一眼,“今天你似乎很开心?看你当时的眼光,一定是对那五个骚狐狸动了邪心,想……” 应破颜大惊失色,急忙跳起身堵住她的嘴,急道:“闭嘴!你难道不想活了?”说这话时,他的脸色都变了。 “她们年纪与我相仿,功夫未必高到哪里去!再者,我所说的难道不对吗?”她一脸的不悦,说话声音却明显的小了。 “真是女人见识!”应破颜说着缓缓坐了回去,叹口气:“此五位特使中任何一人,都能在五十招之内将应某打败。换做是你,恐怕支持十招就算‘雪岭神叉’不是徒有虚名。” 罗倚翠峨眉微皱,冷声道:“我不相信那五个骚货会有如此高强的武功!” 突听窗外传来一清脆悦耳但冰冷的声音:“罗倚翠,你最好相信!”话音一落,门开处一身穿淡绿衣裤,身披白色披风的女子走了进来,她双十年华,眉如粉黛,眼含秋水,此刻却是俏脸冰冷,脸色铁青。 应破颜大吃一惊,赶紧起身见礼:“属下见过特使!不知特使驾临……”那艳丽无比的女子微微颔首,转头盯着罗倚翠,冷冷道:“你好大的胆子,敢对特使出言不逊!念在‘雪岭夜叉’在组织中略有身份,死罪饶过却要严惩不知轻重之过!”说完,缓缓迈步的同时,右手纤秀的手掌向罗倚翠嫩脸上挥去。纤掌挥去的速度很慢,似是随意的一掌。 罗倚翠素着恶名,且自恃武功不错,虽然身份悬殊,却因见此女子年纪轻轻,就想试试她的斤两。见状心中暗笑,身形向后退去,退后的速度绝对不慢。当她的后背贴在墙上时,吃惊地发现,那女子距自己仍然是原先的距离,那缓缓挥来的手掌捶在左脸上。一声‘啪’的脆响过后,忽然又接连响起四声,很有节奏也很快,快到几乎同时响起。 罗倚翠吹弹的破的脸顿时肿涨起来,一股股红的鲜血顺着嘴角流下。她心中怒火未熄就产生了怯意,再也不敢动弹分毫。对方的武功比她高明了不知多少倍。是以令她万念俱灰。 白衣女子脸上仍罩着一层寒冰,不见作势身形突然后飘数尺,冷冷道:“罗倚翠,你们‘雪岭夜叉’厚颜无耻,人尽可夫,不要把天下所有女子都看成与你们一样。”说完,转身轻飘飘地出了门。 那件白色披风,绣着一朵巨大的鹅黄色的水仙花!门外,突然又传来那女子的冷冰的话语“我们联袂前来,是专门对付那神秘女子的,事情一解决就走!至于那个逃亡的小杀手钱九命之事,你们最好就近追查,若有关他的消息,不妨也告诉我们一声。你们一定要知道老王已经很生气了……”声音渐远终不复可闻。 听到这里,应破颜的脸色变了,额头上参出豆大的汗珠,“老王都生气了!这……这可怎幺办?” 罗倚翠撩去嘴角的血迹,神情忽然变得异常冷静与庄重,道:“如果你真的喜欢我想要我为妻,不如就此归隐山林,离开这是非之地!”她见对方的武功高明无比,不禁心灰意冷起来,想退出江湖。 “退出江湖?”应破颜怔了怔,颓然地坐回软椅上,又道:“退出江湖等同退出组织,不但没有人同意,而且也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如果我们像钱九命一样逃走,找一山清水秀的世外桃源隐居呢?”罗倚翠道。 应破颜苦笑着直摇头:“背叛组织是要除以极刑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手段简直……”他忽然打了个寒战,却再也说不下去了。 罗倚翠反问:“真的那么恐怖?” 应破颜叹口气:“比想象中,还要恐怖一千倍!到处遍布组织的人,又能逃到什么地方?” 第三章 蓝衣和榆木疙瘩 要命的铜钱 钱九命从沉思中醒了过来,一见榆木疙瘩的神情,心中明白了几分。抬眼望去,只见当先进入的两人,左边一人细高如竹竿的身材,一张脸又瘦又长,他的下巴上长着稀疏的黄胡须,右面腮帮子上生了一颗如制钱大小的黑痣,上面还长了一缕又浓又密的黑毛,显得分外刺眼。 他的旁边是一中年人,一副商人打扮,长得极面善,不笑时也是一脸和谒可亲之色。 最后面的两人清一色公人打扮,衣衫却很陈旧,身上还不lún不类的穿著羊皮短袄,两人一个圆脸,一个方脸,俱是浓眉阔目,一脸风霜之色。每个人的肩头上挂着一卷麻绳,背后chā着单刀。 细如竹竿的马脸汉子小圆眼看了三人一眼,忽然恶声恶气地叫道:“好啊!候某人还奇怪,这小榆木疙瘩怎会有那幺大的胆子,杀人之后逃走,却原来是你们三人在她背后撑腰!这一次,我看你们往哪里逃!” 康宁眨眨眼睛:“老兄,你误会了!我……”他说到这里,却被一团和气的中年人打断了:“不要狡辩了,凭她一个八岁的小丫头,能有胆量杀人吗?能有力气杀死三个大人?刘捕头,张捕头,你们看是不是?” 刘、张两人同时点头,表示同意此观点。那圆脸的道:“主犯与同谋都在这里,一并锁回衙门问罪!” 钱九命皱皱眉头,他知道这瘦马脸和这商人打扮的中年人,一定就是榆木疙瘩口中所提到的另外两人,瘦马候和假善人。一阵无名的怒火直冲脑门,黑亮如星的眸子眼神骤缩,一股强烈无比的杀机四溢开来。 那yīn森的杀气令庙中所有的人呼吸为之一滞,对面的四人不约而同的后退一步,相顾骇然。 此时,康宁揽过榆木疙瘩大声责问:“四位大哥,这小姑娘与你们能有何仇何恨?居然将她打得遍体鳞伤,如此黑心还算不算是人?” 瘦马脸回头看看刘、张两捕头,见二人神色自若的样子,不由胆壮起来,狞笑一声:“她是贾某人的女儿,老子爱对她怎样就怎样,你算那根葱,也来管候某人的闲事?” 榆木疙瘩抓着康宁的手,颤抖着尖声叫道:“你骗人,我根本不认识你,是被你们抢来的!你们是……坏蛋!”她在康宁怀中,胆量似乎大了许多,不由脱口骂了出来。 一脸和气的中年人上前一步,弯下腰看着榆木疙瘩,笑眯眯地道:“榆木疙瘩,王伯伯不是坏人,跟我回去吧!只要你指证杀人的是他们三个,伯伯一定给你买好吃的!”他的语调仍然和蔼可亲。但盯着榆木疙瘩的眼神却露着凶光。 蓝衣脸色苍白,颤声道:“两位捕头,此事的确与我们无关,这二人诬陷我们!” 圆脸的捕头喝道:“刘某只负责揖捕凶犯,却不管是非曲直,你们想必听说过‘铁血双捕’刘青龙和张啸川的手段,识相的话乖乖跟我们走。否则,格杀无论!” 钱九命鼻孔里哼了一声,哈哈大笑着站了起来。他看了看刘、张二人,扭头对康宁道:“康兄可有铜钱?” 康宁困惑地摇头。蓝衣见钱九命看自己,也赶紧摇头。 榆木疙瘩忽然伸出脏兮兮的小手,道:“钱大哥,我这里有三文钱!” 钱九命笑了,伸手接过三枚最小的铜钱,轻轻在手里掂了掂,星眸盯着面前的四人沉声说道:“人是我杀的,与其它人没任何关系!不过,你们四人中有一个很幸运,可以生离此地。”话音一落,那三八铜钱忽然钉入地下石板上,有一半仍露在外面。 那铮然声响,瘦马候和假善人没觉出有什么特别,但却令刘青龙和张啸川脸色大变,同时惊呼:“夺命金钱!” 钱九命点点头:“在下曾闻‘铁鹰双捕’的名号,却原来二位也知道钱某的匪号。”说到这里,看看榆木疙瘩才又道:“这小女孩是他们拐骗来的,没有被折磨死或被卖掉,九死一生逃出来已是万幸!两位捕头在江湖中素有英名,也当知有人贩这种人,这种令人想生啖其ròu,生嚼其骨的败类,为河不揖捕他们?” 张啸川叹口气:“钱兄,我们吃官饭的,有时是身不由已。刘兄与啸川管辖的地方,一下出了三尸命案,不查个真相大白实在不好jiāo差。” 钱九命冷哼一声:“能否jiāo得了差,不管钱某事。不过,二位捕头既知钱某的名号,当知三钱入土的含义!” 刘青龙淡淡一笑,道:“当然!此三枚铜钱说明我们这四人中,当有三人死在此地!而余下的那人却一定能活着离开。” 瘦马脸和假善人忽然脸色变了,他们做梦也想不到,这双肩奇阔的年青汉子,居然连官差都敢杀。虽然他们没听说过‘夺命金钱’,但看刘、张二人的神情,就知道糟糕透顶,不禁齐声道:“两位公爷,我们花了那么多银子,你们……你们可要保护我们……” 张啸川叹口气,懒洋洋地道:“现在,我们连自己都无法保护,哪有能力顾你们?如果,不是刺史郝大人亲下朱批公文,而你们又是重案原告的话……”刘青龙突然chā言:“我们也一定会杀了你们!” 这一下,瘦马脸和假善人更是骇得魂不附体,两人的脸色蜡黄,不停地淌下冷汗,却说不出话来。只听刘青龙浑厚的声音说道:“案发后,刘某与张兄勘查了现场,那三具尸体被人砍断了脖子,每一刀的创口都很浅,却能致命。就知道并非chéng rén所为。在你们住的地方,还有一间大屋,地上污秽不堪,在那里我们发现了一些破碎的衣服布条和发霉的剩饭。后院的菜地杂草丛生,唯有数处没有长草,而是堆着土丘,从那里我们掘出了七具顽童的尸骨,有一具尚未完全腐烂,身上的伤痕令人触目惊心。当时,我与张兄恨不能立刻将你们剁了喂狗!”说到这里,他忽然仰天长叹一声,又道:“只可惜,我们身在公门,通晓律法,在案子未结之前,不能随意杀人。所以,只好强自忍下了。” 张啸川补充道:“还有,此案还牵扯到八岁的榆木疙瘩,她居然有勇气连杀三人,其胆色实在令张某钦佩。我们很想见见她这位小巾帼英雄,却因不知长相及下落,才会跟你们来到此地。不料,这一次却进错了庙门,竟然会碰上威虎岭十大杀人王的‘夺命金钱’钱九命。这也应该说是榆木疙瘩的幸运。” 两人这番话,把庙中所有的人震惊了。 半晌,钱九命忽然俯身捏起一枚铜钱,缓缓道:“言为心声,闻声而知人!两位捕头并没有进错庙门,是他们自动送上门来了。”说到这里,闪着怒火的眸子扫向瘦马脸和假善人,一字一顿道:“既然两位有诸多不便,就由钱某动手好了!” 刘青龙、张啸川相视一眼,均躬身致谢。张啸川道:“既然已查到榆木疙瘩的下落,此案应该可以了解了。俗语云: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也就是说,我与刘兄可以随机应变!”话音一落,他与刘青龙突然上前,同时各掐住一人的脖子,另一只手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一团布条塞入瘦马脸和假善人的嘴里,动作之快之协调,令人咋舌不已。塞紧布团的同时,手指下滑分握双臂,不但没让那人发出声音,而且分毫动弹不得。 榆木疙瘩突然跳起身,抄起一支燃烧着的木柴,捅在瘦马脸的肚子上,一股青烟升起,衣服立时起火。 刘青龙站在瘦马脸的身后,咬牙道:“正因为有你们这种人,才使许多的孩子被拐卖,被折磨甚至被杀害。虽然人贩子很多,但是每杀一个,那些孩子的安全就增大了一分!”话音一落,双手十指用力,陡听‘咔嚓’一声,捏碎了瘦马脸的臂骨,即双手上移,捏住其肩胛,又是‘咔嚓’一声捏个粉碎。瘦马脸痛得五官变形,汗如雨下,却发不出丝毫声音。 另一边,张啸川对假善人如法pào制,一边捏一边道:“我们调入永清州,本就是为追查顽童失踪案的。人生地疏正愁无法调查,却想不到你们会自行送上门来。”说完,抬脚踏在假善人的大腿上,只听‘咔嚓’的一声脆响,那假善人眼珠鼓了鼓晕了过去。 榆木疙瘩退了回去,紧紧靠在康宁的身侧,小拳头捏得紧紧的,水汪汪的眼睛喷着怒火,看着刘、张二捕惩罚那两个人贩子。蓝衣呆呆地坐在远处一动不动,似泥塑的一般毫无表情。 只见刘青龙、张啸川两人不停地捏下去,直到捏碎了那二人的脖子,才将尸体一脚踢开。 钱九命笑了:“素闻‘铁鹰双捕’不但破案如神,名动公门,而且在江湖中传言二位嫉恶如仇,是侠肝义胆的硬汉,今日一见盛似闻名,令钱某佩服。来!小弟敬两位一杯水酒。”说着,将两坛酒扔给刘、张。两人接过酒坛一言不发,拍开泥封痛饮。然后,一齐扔掉酒坛,脸上的神情忽然凝重起来。 “怎么了?两位捕头可是嫌酒味不醇?还是……”钱九命见状不禁诧异地问。 刘青龙摇摇头:“我们还有一个任务,就是将负案累累的‘夺命金钱’绳之以法!”说着,他与张啸川同时亮出背后的单刀。左右一分,凝视着钱九命。 榆木疙瘩见状,吃惊地叫道:“钱大哥是好人,你们……你们也是好人!”她见二捕头杀了瘦马脸和假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2 章 人,是以产生了好感。于是又大声道:“好人为什幺要打好人?” 刘青龙气乐了,道:“小孩子知道什么是好是坏?大人之间的事你最好不要过问。” 康宁道:“你怎知道她分不出好人、坏人?评定好坏的标准每人都有,请不要把你们的标准加在她身上。” 此语令钱九命一怔,从相识到现在头一次听康宁说出如此有水准的话来。沉吟片刻才道:“康兄,刘捕头说的对,杀手与捕头之间,本来就存在着根本的区别,这并非小孩子能懂得。” 蓝衣低声道:“杀手也罢,捕头也罢,你们都杀过人,都算做是凶手,这本身并无区别,又何必为了目的差异而大动干戈?” 张啸川看了他一眼,冷冷道:“阁下与恶名昭著的‘夺命金钱’在一起,想必亦非善类。待此事一了。张某向阁下讨教几招剑法!” 这‘剑法’二字一出口,蓝衣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呼吸急促起来,眸子里流露出痛苦、恐惧、紧张的神色,纤长的手轻轻抖动,身子也随之颤栗起来,喃喃道:“我不会!不……不要……”康宁见状,急忙握住他的手,急切地道:“蓝衣兄,你怎么了?” 只见蓝衣嘴唇哆嗦着,黑亮的眸子已经黯淡无光,眼神游移不定。闻言瞄了康宁一眼,想说什幺,张了张嘴却没说出口,两只眼珠向上一翻仰面跌倒地上,嘴里吐出白沫。 张啸川见状不由吃了一惊,收起单刀走上前扶起蓝衣,右手拇指抵住他的‘人中穴’,左手伸在其背后重重一拍。只见蓝衣突然长出一口气,身子立刻停止帛搐,晕沉沉地睡去。 钱九命注视着张啸川的动作,觉得似曾相识,忽然心中一动,记起初见蓝衣时,康宁扶着晕厥的蓝衣曾做过极为相似的动作。虽然动作慌张、笨拙,但是所按部位却分毫不差。 难道,康宁真的身怀武功?那其师‘百胜神拳’又是怎么回事? 刘青龙忽然还刀入鞘,道:“钱九命,刘某希望你将此三人安排好。特别是这小女孩,如果没有可以放心的人去照料,我们也会无法安心。我们之间的事,以后再解决。” 钱九命缓缓点点头:“也好!但不知什么时候?” “三日之后,我们自然会来找你!”张啸川应道。 钱九命叹口气:“若错过了今天,你们一定会后悔的。” “为什么?”刘、张二人同声问道。 “钱某被人追杀,且已无路可走。也许,再见面时两位只能看到钱某的尸体!” 刘青龙皱皱眉,冷冷道:“我们求之不得!”说完转身就走。 张啸川走到门口,忽然扭头道:“我想,凭杀人无敌的‘夺命金钱’,一定会等到我们三日之约的,对吗?”然后,轻轻带上了庙门走了。 钱九命苦笑一声,却说不出话来。他心里十分清楚:追杀自己的人,随时都会找到这里,自己绝对逃脱不过。只是由原先的一个人,变成了三个受自己的牵连。还有一点,颇令钱九命感到奇怪:一天一夜的时间,那些人为何还没有找到这里? 难道说:组织对自己网开一面? 还是…… 第四章 自杀的少女 越忙越乱 就在钱九命沉思之际,庙门忽然又开了。 一身披红里黑缎面斗蓬的少女让在门口,十八、九岁的样子,黑中透黄的脸上,乌眸流转,顾盼有声。只可惜,整个一张脸上布满了大小不一的黑斑、黄斑和白斑。虽然不十分难看,却也绝对不好看! 无论谁一见,都能立刻肯定,她是一很标准的丑少女。相貌虽然丑陋,却掩饰不了身上所流露出神秘、高贵和一种令人无法拒绝的气质,令人产生一种亲近感。 只见少女看了四人一眼,便轻轻迈入庙中。然后,反手缓缓关上了庙门。 庙中除了昏睡不醒的蓝衣外,就连榆木疙瘩都出神地望着这名少女,水汪汪的大眼睛不停地眨动。 那少女傍若无人地走到火堆边坐下,伸手搬起一坛酒喝了几口,又抓起一块牛ròu塞进嘴里大嚼。 她的嘴不大不小,牙齿很白,闪着晶莹的光芒。不停地吃、喝,却一言不发,甚至看都不看其余四人一眼。 康宁上下打量着那少女,道:“酒的味道如何?” “这是酒?”那少女似是一怔,扫了康宁一眼,又道:“本姑娘喝第一口还奇怪,好好的水怎会如此辛辣?还想问问里面放辣椒做什幺,却原来是酒。”听到这里,钱九命笑了起来,心中暗忖:这女子比康兄还要有趣! 榆木疙瘩笑道:“这位姐姐,你在吃东西时,不先问一下别人么?” 那少女一脸古怪,反问:“要我问什么?” 榆木疙瘩道:“这是别人的东西,你怎能不问一下就吃?” 那少女笑了,看着小榆木疙瘩问:“小妹妹,如果我问的话,是不是不许我吃呢?” 康宁笑着摇摇头:“不不!姑娘既然饿了,但吃无妨!” “不问让吃,问了也让吃,你们吃是吃,我吃也是吃,同样是吃,何必问?”那少女伶牙利齿一口气说了七个‘吃’后,忍不住格格笑了起来。那笑声清脆悦耳,象银铃一样动听。 钱九命笑道:“虽然可以尽情享用这些食物,但是还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姑娘酒足饭饱之后,带这位小姑娘尽快离开,越远越好!” 少女很坚决也很直率地摇摇头:“不能!” 康宁诧异地问:“为什么不能?” “一个快死的人,能将她带到何处?”少女边说边吃,吱吱呀呀地又问:“难道,你想让她陪我一齐去死不成?” 钱九命叹口气,“姑娘若能迅速离开此庙,一定会活得很长久。反之,恐怕活着的时间与我们一样长。” “咦?”少女如秋水般的眸子闪着惊奇,看看钱九命,康宁和榆木疙瘩,疑惑地问:“难道,你们三人也想死?” 康宁笑笑,挠着头皮道:“谁若想死,谁就是天下第一的大傻瓜!” 听到这句话,那少女的脸立刻yīn沉下来,上前一把抓住康宁的衣衫,死盯着他的脸,一字一顿地质问:“你是说,我是天下第一的大傻瓜?” 康宁见她的模样,生起气来愈加丑陋,不由吃吃地道:“不,姑娘你误会了!是……有人想杀死我们,并非我们自己想死。我的意思是说,自己想死的人才是第一……” 没等他说完,那少女冷喝一声:“还是在说我!” 康宁急忙辩解道:“没有!姑娘年纪轻轻,该不会自己想死……”那少女推搡了他一下,松开手打断道:“我就是想自己杀自己!” 此语一出,不缔平空一个霹雳,震惊了庙内的人。半晌,康宁忽然笑了起来,“姑娘真会开玩笑!有人想杀我们,而我们又无路可逃,是迫不得已的。姑娘可有自杀的原因?” 那少女看着他的脸,拿白眼横了他一眼却没有吭声。忽然扭头问钱九命:“我经父母做主许配了一户人家。可是,未婚夫婿却将我抛弃了。你说,我该不该死?” “这……这……”钱九命不禁瞠目结舌,喃喃道:“为了这点小事就自杀?未免……” 那少女冷冷反问:“小事?他不但伤了我的心,我的自尊和声誉,怎会是小事?” 钱九命叹口气,“如果换作是钱某的话,一定不会选择自杀。既然他辜负了你,何不杀了他出出气?” “有道理!”少女点点头,忽然叹息着叫道:“可是,我实在不忍心将他杀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榆木疙瘩走过去,拉着那少女的手道:“姐姐不要死,也不要杀了那人。实在不解气的话,干脆抛弃他算了。” 听到这话,康宁和钱九命同时击掌,“此法甚妙,你抛弃他算了。” 那少女怔了怔,扭头冲康宁道:“那么,我怎样才能抛弃他呢?” 康宁似没料到有此一问,嘴张了张没说出话来。然后,将求救的目光扫向钱九命。此时的钱九命也是目瞪口呆,他也不知如何做才算是抛弃。 “你还是多喝点‘茶’吧!”一旁的蓝衣忽然说道,边说边慢慢坐了起来,捧过一坛酒放到少女面前,“喝多了以后,你就能抛弃他了。” 那少女上下打量着蓝衣,摇摇头道:“没用的!这辣椒水喝得再多,我也抛弃不了他,也曾试过多次,就是做不到。唉!还是让我自杀算了!” 她说的完全是真的!当她吃饱喝足之后,就找来一条长长的带子,从梁上穿过打了个结,然后,搬个酒坛垫脚。把绳子套上了脖子。 康宁一见大惊失色,赶紧过去抱下那女子,道:“蝼蚁尚且偷生!为了区区一点小事就寻死觅活,值得么?” 那少女挣扎了数下,见挣脱不开遂道:“为什么不值得?他不但抛弃了我,还说我长的丑,你说,我很的很丑吗?” 康宁咧咧嘴口中却道:“不丑!姑娘长的绝对不丑……” 钱九命、蓝衣相视一眼,均暗道:丑,还怕别人说么?心里虽如此想,都强忍笑意道:“不丑不丑!那幺……貌若……天仙光彩照人,那个美……” 听到这里,那少女忽然乐了,格格笑道:“三位不用安慰我!长得什么样子,自己都看了十几年了,是美是丑还能不清楚?” 榆木疙瘩道:“姐姐虽然长得不十分好看,却也不十分难看。再说,姐姐不愿杀了那个抛弃你的人,说明心地善良,是个好人,干嘛非得要死?” “既然你们都这样劝我,我看……我还是死了的好!” “咦?说的好好的,为何还想死?”康宁不解地问。 那少女看着他的眼睛,问:“那么,你会不会娶我?” 第四章 自杀的少女 逃命要紧 康宁一怔,喃喃道:“我……我……姑娘你怎会……如此直接问……”话没说完,已是面红耳赤。 那少女面孔一板,冷冷道:“连你都不愿意娶我,还活着做什幺?” 钱九命眨眨眼睛,忙道:“姑娘,说不定康兄会愿意的。不过,你总得给他一些时间考虑一下吧?” 康宁的神情更加扭捏,急叫道:“钱兄,你……我……!” 蓝衣大笑了起来,道:“康兄如果不愿意,为何抱住一个姑娘家不放?姑娘放心,你们的事钱兄一定会做主!” 钱九命苦笑道:“蓝兄说的如此中肯,却原来是让我做大媒。也罢,钱某还真是初次做媒,不知能否做得来。” 康宁见二人一唱一合,急道:“我怎……”说到这里,他这才发现,只顾了救下那少女,急切间竟仍抱着她,赶紧松开了手,才道:“我……不是有意的!” 那少女叹口气,“俗话云:男女授受不亲!虽然他抛弃了我,却也是远远地见过两次面而已。你这样抱人家,如果不要我了,我可真是没法活了。” “啊呀!”榆木疙瘩突然奇怪叫一声跳了起来,大声道:“刚才他还抱过我,这下可完了!康大哥若不要我,我可怎么活呀!”说完,一边跳一边叫,并且一脸怪相,令人捧腹不已。 钱九命、蓝衣、康宁和那少女见状,均不由哈哈大笑了起来。 就见榆木疙瘩突然不跳了,小脸一板问道:“有什么好笑的?难道我说错了吗?” 那少女伸出手指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道:“不但错了,而且错得离了谱!小妹妹,你年龄太小,将来,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听到这里,钱九命不禁仰天长叹:“不错!也许,我们都会看不到明天早上的阳光。” 榆木疙瘩笑了:“凭钱大哥的‘夺命金钱’刚一出就吓得那二人面色大变,又怎会看不到明早的太阳?若是铜钱不够用的,我再到街上讨上十几文!”然后对少女道:“姐姐,可否陪我一起去讨?” 那少女听得‘夺命金钱’四字,不禁上下打量着钱九命,笑了笑道:“不用去讨,我这里还有几十枚呢!” 钱九命苦笑着直摇头,“钱某虽有恶名,却非因武功高强。以钱某的身手,在那些追杀于我的人看来根本不值一晒。况且,那些是杀手中的杀手,杀人手段与方法层出不穷。” 蓝衣犹豫一下,“我们远远躲避可行的通?” “能躲到什幺地方?”钱九命叹口气,又道:“三教九流、五花八门都有他们的人,势力之庞大,人员之复杂根本无法想象。无论躲藏到什幺地方。都会很快被他们找到。” 蓝衣又问:“自钱兄与康兄联袂住进此庙,算来已有二天一夜的时间,为何不见有人?依钱兄之说法,他们会等如此长的时间?”这番话令钱九命心中一动,暗道:那些人俱是追踪的行家,且对我了如指掌,为何还没见有人前来,当真古怪!是了,到此地是跟康宁来的,他们能猜到我又到什么地方,可是,却没有猜到康宁。想到这里,他不禁笑了起来,“如果是钱某的话,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最远,最荒寂的地方隐藏起来。可惜,到这里是康兄决定的。现在想想,跟康兄在朝阳镇东转西绕,不知钻了多少条胡同,走过多少条小巷,就连钱某也记不得怎样来到这里的了。所以,是沾了康兄的光才是!” 康宁一怔,挠挠头皮讪笑道:“我?” 蓝衣点点头,若有所思地道:“不错!他们因不了解康兄而追踪去了远处。按时间推算,恐怕方圆数百里都追查过了。相信他们也猜到二位并未走远,也一定会很快找到此地!” 康宁一拍大腿,叫道:“啊呀!那……那该怎幺办?”从他的声音里,可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3 章 听出害怕这两个字,那少女两眼直瞪康宁,“怎的害怕了?想做英雄就不能害怕!” 蓝衣看看庙外,沉吟道:“如果想活命,最迟明天早上也离开这里。等他们找来时,我们反而逃到了远处。” “明天中午逃走行吗?”榆木疙瘩chā言道。 钱九命环视几人,叹息着道:“无论如何是逃不过那些人的追杀的,我们必死无疑。只是你们受钱某的连累……” 那少女chā言道:“一名武士对胜败,看得如同生死一般重要!令我想不通的是,为何你们只想逃命?难道不能放手一搏,杀开一条生路吗?” 蓝衣缩缩脖子,低声道:“我……我只会逃命!” 康宁笑着接口道:“只要能逃命,什幺事我都肯做!” 小榆木疙瘩摇头晃脑地道:“我不是什么武士,也不会什么武功。若拼的话,一定会拼掉我这条‘老’命的!” 那少女‘扑哧’一声气乐了,“想不到你这小丫头也如此贫嘴!喂!你们三个大男人,难道缩起脖子做人吗?” “难道,做人要伸长脖子不成?”康宁反问。 那少女气得两腮鼓了几鼓,没理会他。 钱九命拍拍康宁的肩,“康兄,你怎会想到躲在此地?这里距离倚翠楼很近,换做是我,无论如何也不敢在此久留的。” 康宁脸红了,纳纳道“没有想过,只是走累了而已。况且,我害怕出远门……” “什么?你竟然害怕出远门?”那少女脸色变了,跳将起来大声道:“世上有哪一个少年不是孤身只闯天下,打出赫赫声名的?象你这样如何做英雄?如何闯江湖?”说到这里,一把扯住康宁的衣襟,怒道:“我问你,你想不想娶我?” 康宁眨眨眼睛,淡淡道:“康某从未想过做什么英雄,更不想闯江湖,当然害怕出远门。” 那少女气乎乎地盯着他,忽然大叫道:“你们不要再阻拦我,让我自杀算了!”说完,又走过去拉绳套脖子。 蓝衣上前一把扯断绳套,“姑娘不要发脾气,俗话说人各有志,是勉强不得的。最好安静一会儿,想个办法逃走才是。” 那少女气道:“于其等他们杀来,不如去找他们拼了。纵然一死也算是有些英雄气概。” 钱九命苦笑一声,“姑娘,实不相瞒,钱某曾是他们组织中的一员,在他们中间是最低级的杀手。那些人武功比钱某高的比比皆是,又有什么资格与他们拼?” “比‘夺命金钱’高多少?”那少女动容道。 钱九命浩然长叹,“不知要高出多少倍!就连江湖盛传的十大金牌杀手,在那些人中也不过是中等角色,而钱某在金牌杀手面前,连一招都走不下来,就必死无疑!” 蓝衣骇然惊呼:“那么可怕!” 少女的脸色也变了,沉默片刻才叹道:“如此看来,的确是只能选择逃亡了。” 钱九命点点头,“等天黑了以后,我们立刻动身去江南。那些人认为钱某会逃到荒无人烟的塞外,这次偏偏逃到人烟稠密的地方。” 康宁连连摇头,“不成!天黑路滑,我怕……”他还没说完,就被少女打断了,她怒叱道:“你脸红不红?堂堂七尺男儿,怎能说出如此话来?” 康宁挠挠头皮,拉过榆木疙瘩道:“怕就是怕。为何不能说?再者,为什么不让榆木疙瘩选定逃走的时间呢?” 少女一愣,惊奇地问:“什么?你说她叫‘榆木疙瘩’?这……这是什幺名字?” 榆木疙瘩白了她一眼,“有什么好奇怪的?和我在一起的兄弟姐妹们,有人叫坛子,也有人叫罐子、勺子,还有人的名字叫小花狗,我为什么不能叫‘榆木疙瘩’。” 少女哑然失笑,点点头道:“算你厉害!那么,请问榆木疙瘩小妹妹,我们什么时候逃走才是最佳时机?” 她这一串称呼,就连榆木疙瘩都笑了,“依我看,最好是……”沉吟一下,忽然问:“对了,姐姐叫什幺名字?” 那少女怔了怔,“叫我黑五姐姐就是了。” 黑五?这少女居然叫黑五?好怪的名字。 榆木疙瘩歪着小脑袋,上下看了她几眼,“黑……黑五姐姐的名字比榆木疙瘩要好听得多了。难道姐姐姓黑不成?” 黑五笑了起来,“好了,你说什么时候走?” 榆木疙瘩道:“那日,老狼婆,白面蛇和大狗熊三人中午渴醉了酒,我才有机会将他们杀了,想不到居然没有人知道,甚至出门时,有人还打招呼‘哟!杀鸡还是杀了猪’。所以,我才能逃到这里来。” “还不是被人追上了。”钱九命应了一句。 “哼!如果我不是八岁,而是十八岁或者二十八岁,跑得与他们一样快的话,他们能追上吗?”榆木疙瘩噘着嘴道。 黑五听完不禁击掌叫好,连声赞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有杀人的胆量,佩服!不错,选择中午时分,虽然冒险也出人意料,更不会引起疑心,好计!” 蓝衣连连点头,“不错,追杀钱兄的人,一定估计不到钱兄会在中午逃走,想必那时一定会放松警惕,虽险却容易了许多。” 钱九命怔了怔,“实在太冒险,我想……” 话音未落,忽听庙外一个yīn冷的声音响起:“不必想了,你这次chā翅难飞!”随着话音,庙门吱一声开了。 这一次,走进来五个人,俱是身穿羊皮棉衣,是穿厚底快靴,背上chā着钢叉,清一色打扮。五人都在三十岁左右,个个怒目横眉,一脸杀气。 黑五一见惊呼一声:“塞外十八金刚!” 五人冷冷一笑,忽然一齐扬手,五件东西立刻钉入庙内的香案上,整齐地排列着,闪烁着洁白的光芒。 赫然是五只纯银打造的蜜蜂! 钱九命缓缓站了起来,沉声道:“原来是胡家信、义、忠、勇、廉五兄弟!” 其中一个汉子点点头,“不错!钱九命,这一次你会没了命!” 钱九命冷冷一笑,“钱某与诸位同属一个级别,想杀了钱某,却不是很容易的事。” 那汉子哈哈大笑道:“一流高手面对我们五兄弟的联手,尚不敢如此狂妄。钱九命,你太不知天高地厚了。你们四个半人,今天必死无疑。” 蓝衣脸色苍白,嚅嚅道:“诸位,与我无关,不要牵连在下!”声音颤抖,显得手足无措。 康宁忙道:“也与康某无关!” 那汉子冷笑一声,“同在一座庙中,没关系也变成了有关系,谁也逃不掉!” “喂!”榆木疙瘩叫了起来,“你们大人之间的事,和我这小孩子没关系,不准耍懒皮!” 另一汉子狞笑一声,“不要说小孩子,就连尚在襁褓中的婴儿,我们照杀不误!” 钱九命冷冷一笑道:“钱某久闻十八金刚,俱是心狠手辣的角色,能活到现在,真是苍天无眼!” 原先那汉子道:“在江湖中能保住xìng命,是靠真本事!” “呸!十八只狗一涌而上,还有脸说什么靠真本事!”黑五撇着嘴道。 康宁奇道:“什么十八只狗?他们是五个人,那十五只狗在何处?我怎的没见到?” 黑五歪过头,“哦?康兄的意思是说,他们连狗都不如么?” 那五个汉子闻听怒火中烧,其中一个道:“兄弟们,先杀了钱九命,再杀了这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黑五冷冷一笑,“你们五人中的任何一人,都不是‘夺命金钱’的对手!” 其中一汉子越众上前,“贱婢!看你胡守勇大爷一人如何杀了钱九命!”说着,反手拔出钢叉。 黑五冷哼一声,“五条狗轮流上,杀不死钱九命,也会将他活活累死,阁下很会安排。” 蓝衣忽然问道:“黑五,江湖中人打架都是这样么?” “不!只有不要脸的人才会如此。”黑五应道。 胡守勇怒道:“喋喋不休的贱婢!若想先死就放马过来!” “无知蠢材!可知本姑娘姓啥名谁?”黑五冷声问道。 那五个汉子一怔,均没开口。 康宁叹道:“你不是姓黑名五么?怎幺,你竟然怕得不知姓名了?” 为首的那汉子冷笑一声,“老子胡守信管你叫什幺黑五、黑……”说到这里,忽然脸色大变,颤声道:“请问,‘不死邪神’黑宝三与姑娘是何关系?”这胡守信前倨后恭,变化之快实令人咋舌不已。 黑五冷冷一笑,“放眼江湖,‘不死邪神’的家人有谁敢动一根毫毛?黑宝三前辈的八位弟子和无数徒子徒孙,在江湖中都是响当当的人物,凭你十八金刚也敢与之作对?” 庙中一片寂静。的确,“不死邪神”黑宝三的武功已至化境,无人能出其右。他在江湖中的地位不缔于圣人,其剑、拳、掌、镖宇内称绝,尤其是其‘掌刀’的功夫纵横天下,堪称武林一绝。 半响,站在最后的一汉子迈前一步,冷笑一声:“如果那老匹夫还活着,当在百岁开外,恐怕老的不能动了。丑丫头抬他出来吓唬别人可以,我胡守忠不吃这一套!” 胡守信犹豫片刻,“胡某听说,凡是黑宝三前辈门下,都有其独门暗器枫叶镖,这也是其门下的标志,姑娘可否亮出让我们一见?” 黑五皱皱眉,淡淡道:“当然可以!不过,你可知枫叶镖一现的后果?” 此语一出,五个人神色一紧,个个全神诫备眼着她的手。 胡守忠冷声道:“枫叶镖现必杀敌!请你出手吧!” 黑五眼珠转动,手慢慢伸入袖中。不停地扫视着五人,却一直未曾取出。 钱九命见其神色不变,心中已经明白了十有八九,遂道:“黑五,银蜂俱是亡命杀手,在执行任务时,不会对生死产生恐惧。否则,任务完不成,那时就会生不如死。” 黑五叹口气,“原来,说了半天废话。” 胡守勇踏上一步,喝道:“听说钱九命八岁杀人,杀人的剑法别具一格。亮出你的剑,让胡某领教一下阁下自创的剑法。” 钱九命道:“钱某上已将剑扔了!” 黑五手一翻,自斗蓬下抽出一柄雪亮的利剑递过去,道:“钱兄,用小妹这把宝剑。” 钱九命按剑在手,道了声谢谢,踏步上前,宝剑斜提,一脚前一脚后,两腿微微分膝盖略弯敞开门户。 那种姿式,绝对不是剑士对敌的姿式。 用剑的江湖人中,也绝没有人有这种奇特的架式! 蓝衣黑亮的眸子眨动,脸色变得异常苍白,看了几眼不由诧异地问:“这……这是什么剑法?” 康宁忽然扭头问榆木疙瘩:“剑法是什么东西?” 榆木疙瘩呆了呆,两只小手一摊,道:“别问我!我也不知道!” 黑五气得哭笑不得,叱道:“不懂,就不要说话!” 榆木疙瘩靠在康宁身上,反驳道:“你告诉我们之后,不就懂了吗?” 黑五的眼睛扫了康宁一眼,咬牙道:“本姑娘偏不告诉你们!” 第四章 自杀的少女 康宁的武功 胡守勇紧握钢叉,黄眼珠闪着凶残的光芒盯着钱九命,强烈的杀气不停地涌出。 钱九命听这几人的谈话,脸色变得一阵苍白,使原本削瘦的双颊更加削瘦。自己一人生死无所谓,可是这四人……想到这里,他的心中一阵酸楚,握剑的手轻轻一阵抖动。 胡守勇看到了这细微的变化,冷笑一声道:“想不到‘夺命金钱’居然是徒有虚名之辈,还没jiāo手已经败了!” 一边观阵的胡守信笑道:“守勇贤弟你错了!钱九命的剑法匠心独远,怎会轻易落败?他这次是败在另外三个半人身上。” 胡守忠大笑一声,“作为一名杀手,对敌时关心别人的安危,等同将xìng命jiāo给了对方。钱九命八岁杀人,又怎会犯这样的错误?” 钱九命的额头上忽然滚下汗珠,握剑的手抖动的更加厉害。 胡守信叹口气,“因为他喜欢孤独。一个xìng格孤独的人,纵然是死也喜欢独踏黄泉路。现在,有三个半人受到他牵连,他若不关心,就不是钱九命!” 蓝衣忽然转过身去,低声道:“原来钱兄也与蓝衣相似。” 胡守勇嘿嘿一阵冷笑,“象这样一个徒有虚名的人,怎会有资格做一名杀手,岂不是令我们跟着蒙羞?” “钱大哥,不要上他们的当!”黑五大叫,她知道对方了解钱九命,是以在心理上打击他的信心,又道:“他们这样说,只是为了让你方寸大乱而已!” 榆木疙瘩亦大叫:“钱大哥,为了我也不能败!” 闻听此言,钱九命不由悚然一惊,心道:不错,只有我誓死一战,也许他们才有活命的机会!一念至此,当下深吸一口气。“是你们这些败类让钱某蒙羞!”话间一落,后腿猛然用力一蹬,身形急掠四步,手中宝剑当胸刺了出去。 这一剑的速度并不很快,所以,胡守勇看的很清楚,手中钢叉一抡一式‘秋风疾舞’想将宝剑格开。就在钢叉与宝剑相触非触之际,钱九命手腕略微一抬,剑身升高五寸,恰恰避过钢叉。就在刚刚避开的瞬间,钱九命身子急探剑尖闪电般地刺向胡守勇的咽喉。 这一变化异常怪异,而且迅速无比。 胡守勇招势走空,就看到直奔咽喉的白光,不禁大吃一惊,百忙之中后掠数尺,手中钢叉上撩架住剑身抬过头顶。他刚要扭动钢叉绞飞那柄宝剑。突觉左腿胫骨一阵钻心巨痛,似是被人重重踢了一脚。他急忙舞动钢叉暴退五尺,却见对手并未追击过来,不禁惊诧万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4 章 是谁踢了我一脚? 一旁观战的人却瞧得非常清楚,均不禁大吃一惊,钱九命双腿微曲,重心下移,后面支撑身体的脚,怎能踢得出? 可是,所有的人都清晰地看到,钱九命踢了出去,重重地踢到胡守勇的左腿上。虽然这一脚威力不大,尚不至给对手以重创,却也在一招之中,打败了胡守勇。 黑五笑了起来,鼓掌赞道:“高明的紧!钱兄这无影无形的一脚,就将‘塞外十八金刚’的颜面踢光了。可惜的是,若不是宝剑被钢叉架着的话,钱兄只要手腕圈转,就能划开他的咽喉。由此看来,这‘塞外十八金刚’亦是徒有虚名之辈,还是赶紧滚回去,再练个三年五载的,再出来混吧!免得在此丢人现眼。” 胡守勇撩了一把额头冷汗,闻言冷冷一笑:“丑八怪!他踢了胡某一脚实属侥幸,没什么了不起的?”话音一落,手中钢叉舞起黑黝黝的一团影子,挟着雷霆之势罩向钱九命。霎时间,两人战在一处,火星四溅夹杂着叮叮当当的一阵巨响,眨眼间便是三十余招。 黑五高声道:“不要脸!明明败了还要打下去,简直是无耻之极!” 胡守信哈哈大笑:“黑姑娘,若想死也不必如此着急,待杀了钱九命后,自然会轮到你。” 暴喝声中激斗的两人突然分开,只见钱九命肩头划破一道口子,好在不深,仍然再战,但也是汗流浃背,呼呼直喘。 胡守勇虽然也是汗透衣衫,却是安然无恙,武功的高低已经很明显。 “钱九命,今天你死定了!”他喘着大气说道。 钱九命一言不发,震腕提剑复冲了上去。 急速转动的两条人影中,不时发出某人受创的闷哼,有血洒在地上,一串串艳红如玛瑙…… 榆木疙瘩紧张万分地瞧着,忽然推推康宁,“康大哥,钱大哥他累了,你快去帮帮他!” 康宁看了一眼面壁无语的蓝衣,迟疑地道:“我……没有武器,叫我如何帮他?” “可是总不能瞧着钱大哥被坏人打死吧?”榆木疙瘩带着哭音道。 “这……”康宁挠挠头皮,为难地道:“如果钱兄被杀,我们也活不了多久,对吧?蓝兄!”他一边说一边拍拍蓝衣的肩,慢慢站了起来,又道:“也罢!好歹总要试试才行,反正逃不掉了,豁出xìng命拼了,杀一个够本,杀三个也就赚了。” 胡守信见他起身走出,大笑道:“小子,你迫不及待的来送死。就满足你的愿望。兄弟们,谁上去过几招?” “你们少得意!”康宁大声道。又走前几步高声喝道:“在下家师号称‘百胜神拳震九州’,他老人家武功盖世,威震江湖,能掌断青石板,脚断木桩,口喷火焰。我……也能打断砖瓦!” 胡守信等人听得前几句,正自犹豫不定,待听完最后一句已自明白,不禁仰天大笑。庙中所有的人都轰然笑了起来。 笑声渐小时,榆木疙瘩尖声叫道:“有什么好笑的?难道,你们也有这样厉害的武功吗?” 这一下,庙中的人更是大笑不止。甚至,连激斗的钱九命、胡守勇也被逗笑了,一边笑一边做殊死搏斗。 沉思不语的蓝衣更是忍俊不禁,笑着转过身来,“小妹妹,掌断青石、脚断木桩是江湖最粗浅……不!根本不能算是武功,是……”刚说到这里,眼的余光看到了苦斗的两条人影,忽然象遭雷击一般呆住了。那神情很震惊,也很错谔,傻呆呆地看着…… 胡守信大笑道:“不知这位大侠学了那‘百胜神拳’的几成功夫,一定非常了得。兄弟们,你们谁去领教一下……”话没说完,就已笑得说不下去了。 胡守义、胡守廉等三人笑得直捂肚子,这个道:“我不行,在‘百胜神拳震九州’的得意弟子面前,如何敢献丑?”那一个道:“我一听到这个名字,就被打败了,哈哈……” 榆木疙瘩伸手自火堆边抄起一截枯枝,大声道:“既然你们败了,就赶紧走。否则,我就用棍子打你们出去!” 黑五哭笑不得,“好了,你两人躲一边去!”忽然敝见蓝衣呆傻的样子,不由吃了一惊,赶紧叫道:“蓝兄,你怎么啦?” 就见蓝衣浑身巨震,似是自混沌中醒了过来,用力摇摇头,又使劲揉揉眼睛,再把一根手指放进嘴里用力一咬,‘哎哟!’他大叫了一声跳起来。看到这里,黑五差点儿气晕过去,心道:他脑筋一定有毛病! “蓝大哥,你很痛么?”榆木疙瘩见状生生地问。 康宁叹口气,“都咬出血了,能不痛吗?不过,他总算是清醒了。” 蓝衣乌黑的眸子里放出光芒,似笑非意味深长地看了康宁一眼,踏前几步道:“黑五,钱兄使的是剑法吗?那胡守勇使用的是什幺?” 胡守信等人闻听又是一阵疯狂地大笑,“这是我们塞外最负盛名的‘风云猎虎叉法’十八人联袂施展横行草原,叱咤江湖。”其中一个边笑边道。 “这……可算是武功?”蓝衣困惑地问黑五,他似乎从没见过武功一般。黑五望着他,看出的确是疑惑不解,遂叹口气,“当然是武功!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一流的武功!”这句话,更使蓝衣震惊不已。他呆呆地看着屋顶,那神情说不出是沮丧还是矛盾,口里不住地喃喃道:“一流武功?这居然是一流的武功?这是……” 黑五心中暗叹,忽然一推康宁,道:“康兄,你拳大力猛,为何不使出所学拳法上前一试?” 康宁呆了呆,似乎下了极大的决心一般,大声道:“好!康某就用师父传授的‘百胜神拳’去打他们,也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是绝世的武功!”说完,又踏前几步。 轰笑声中,胡守忠迎了出来,“胡某领教一下掌断青石,足断木桩的盖世武功,见识一下神奇的‘百胜拳法’。诸位,大家可瞧仔细了。” 康宁走了几步,突然停下了,道:“且慢!容康某先温习一下所学的拳法,然后再试!”说完,也不理会胡守忠,自顾自地摆出了一个笨拙的架式,慢慢伸出右拳,左拳划了一个圆弧砸下。停了片刻,忽然挠着头皮站了起来,似是极力考虑下一招的拳法该怎样用,却无论如何又想不出一般。 胡守忠见状不禁哈哈大笑,“小子,想起来了没有?快一点!” 康宁的脸色很尴尬,摇摇头如实答道:“都忘记了,仅仅记得手式,那第二式……”他诚实的令人心酸,黑五一头垂去。 榆木疙瘩差点哭出声来,跺着小脚叫道:“大哥,你……你在这个时候怎能忘了?这……” 康宁挠着头皮,讪讪一笑道:“可是,我真的忘记了!” 关帝庙中,顿时发出一阵震天的大笑声…… 第四章 自杀的少女 应破颜惨了 应破颜心事重重地坐在竹椅上,一杯一杯地喝着酒。 从不饮酒的应破颜,居然喝起了酒? 罗倚翠坐在精致的象牙床上,不时地看看自斟自饮的应破颜,嘴角却不时浮现出难以遏止的笑意。 应破颜忽然重重叹了口气,“想到一向平安的辖区,突然发生了这么多事,就连‘金顶师爷’的死也是未解之谜,偏偏五位特使也……唉!从何处冒出的武林高手?” “是啊?五位特使的武功那么高测,居然落个二死三重伤的下场。若组织知道后,我们会受到什幺样的惩罚?” 罗倚翠随声附和,虽然如此说,但是那笑意又浮现在眼角眉梢。那个打过自己耳光的水仙特使,终于遭到了报应!这个该死的骚狐狸!她在心中暗骂。 应破颜喝了一口酒,“事情越来越糟了!” 罗倚翠道:“其实,除了钱九命之事与我们有关连,五位特使与我们并无牵连,她们的武功那么高明,仍然不是人家的对手。甚至,连那神秘女子的来历、住处都查不到丝毫线索,我们又能怎样?所以,我以为没什么值得担心的。” 应破颜长叹一声,“话虽如此,但倘若那神秘女子就住在本辖区,也就变成了我应某人的责任。况且,那钱九命仍然下落不明。” “塞外十八金刚已在朝阳镇挨家搜索,凭他们的经验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罗倚翠道。 应破颜苦笑着直摇头,“菊花特使猜到‘夺命金钱’并未走远,甚至极有可能就在朝阳镇的某个地方。但是,距离越近也越不容易查找。” “恐怕朝阳镇上,还不会有人敢瞒着我们藏起钱九命!”罗倚翠又道。 “不见得!”应破颜摇摇头,沉思半晌才道:“其实,距离我们最近的人若是心存不轨,在表面上越发看他不出,也一定掩饰得很好。再者,钱九命毕竟不是笨人。” 罗倚翠道:“真没想到,钱九命会有这样的胆色,不但没有远逃,反而就藏在朝阳镇上。按说,组织对其人了如指掌,一个人的脾xìng也许能够改变,但一个成名多年的杀手的行事作风,也能如此快速地转变了不成?” 应破颜长叹一声,“但是,你不要忘记,跟钱九命在一起的还有那姓康的少年。” 罗倚翠呆了呆,失声道:“你是说那个让人一眼看穿海底的笨蛋?” “不错!”应破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片刻又道:“此人背后有无帮助他的人,目前我们还不清楚。况且,你认为一眼就能将其看穿,那就大错特错了。唉,我们根本不了解他!” 罗倚翠撇撇嘴,“还用了解一个笨蛋?” “越是笨蛋,才越不容易了解!”应破颜道。 罗倚翠连连摇摇头,“你把我弄胡涂了。” 应破颜淡淡一笑,反问:“你能不能猜到一个神经失常的人的想法?” 罗倚翠怔了怔,脱口道:“不能!但是,那小子是个笨蛋!” 应破颜苦笑一下,“笨蛋和神经失常的人有何区别?” 你可以了解一个聪明人的举止,却绝不会洞悉一个神经失常的人的想法。 能以骗过一个聪明人的,未必会比这聪明人更聪明。往往一个很笨的人,最容易令最聪明的人上当! 这样的例子,世上岂非很多? 第四章 自杀的少女 一流的武功 蓝衣深吸了一口气,走上前拉回康宁,道:“康兄,你说的对!无论是生是死总得要试试,这应该是一普通人所具备的勇气。你还是照顾榆木疙瘩,把这次机会留给我!” 黑五见状忙道:“为什幺不让康兄一试?每一个英雄都是经历了无数次的失败才得以成名,这个机会对康兄更加重要!” “为什幺要成名?为何要一试?”蓝衣扭头看着她。黑亮的眸子闪着光芒,冷冷问:“成败可以试无数次,但生死有半数人只能试一次。康兄只记得起手式,还用去试?” 黑五怔了怔,她明白蓝衣的意思,复道:“身在江湖难免会碰到这样的事,临敌经验也是在实战中积累的。难道,非得碰上武功超绝的高手时,他再去送死不成?” “够了!”蓝衣大叫一声,他的脸色变得苍白不堪。忽然又涨得通红,厉声叫道:“这样的话我听得太多了!如果不是今日亲眼目睹,蓝某怎能得知他们竟然使得是一流的武功?如果不是困为这几句话,蓝衣又怎会流落到如此地步?”说到这里,用手一抖身上的脏衣服,“你看我现在像什么?简直就是一头猪!” 黑五吃惊地望着近乎咆哮的蓝衣,不明白他为何发火,犹疑地道:“我随口说说而已,蓝兄激动什么?” 蓝衣呆了呆,深深吸了口气,“我认为,你不能逼他做他不愿意做的事!” 黑五白了他一眼,“他毕竟抱过我!他若不做英雄怎能娶我?如果不逼他,也许他永远都会寂寂无名。” “什么?”榆木疙瘩刚听完就跳了起来,大叫道:“康大哥最先抱的人是我,他若娶也会先娶我而不是你。就算大哥娶你,姐姐也是老二。” 黑五气乐了,训诉道:“小丫头,你添什么乱子?” “我说的是实话,怎么成了添乱子?”小榆木疙瘩毫不退缩。 康宁忙站在两人中间,道:“好了!你们俩两句话就吵架,有什么宿仇吗?”说着,拉着榆木疙瘩退了开去。 榆木疙瘩扮个鬼脸,小声对他道:“大哥,我替你出了口气!”这句话把康宁说愣了,失笑道:“为什么要替我出气?” 她小嘴一厥,“黑五姐姐老爱欺负你,逼迫你,我看不过去吗!” 正在这时,激斗的两人忽然同时暴喝一声,左右一分。只见两人都受了伤,俱是汗流浃背,呼呼狂喘。 胡守忠见状,走前几步,“勇弟稍歇,让愚兄领教‘夺命金钱’的高招。” “呸!”黑五叫道:“你们轮流打一个,还要不要脸!” 胡守勇喘息着,闻言笑了,“我们的目的只是杀了他,也包括你们,谁若想先死尽管上!” 黑五银牙一咬,就要冲上,却被蓝衣拦住,道:“且慢!让我来!”说着,缓缓踏前几步站定,朗声说着:“钱兄,你先歇息一下,把这五个人jiāo给我!” 钱九命喘息着,敝见蓝衣镇定自若的神情,不禁吃了一惊,反复打量着他,道:“也好!”说着,递过手中长剑。 蓝衣摇摇头,没有接,而是又踏上一步。那神情很优雅,也很随意,却沉稳如山岳。甚至,庙内所有的人都感受到那份沉重的压力。 只见他轻轻撩起脏衣下摆,很缓慢地掖进腰间,眼神扫过五人淡淡道:“诸位,在动手之前,在下有一事不明白想请教。看你们的叉法纯熟,一定苦练了多年。可是,你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5 章 所练的真的是一流的武功?” 这几句话,把庙中所有的人都问愣了,面面相觑均暗附道:这不是武功是什么?这衣衫褴褛的少年因何如此发问? 胡守信干咳几声,沉声道:“小子!你难道未曾试过?”他见蓝衣双腿佩着短剑,故有此问。 不料,蓝衣闻言连连摇头,“蓝某自幼曾习过剑术,却绝对不能算是武功。今天见几位动手的情形,才发现你们的叉法更不能算是武功。” 纵横塞外的‘猎虎叉法’,十八人联手天下无可匹敌,居然不算是武功? 胡守忠怒火中烧,大声喝道:“小子!你懂不懂武功?” 蓝衣一脸困惑之色,摇摇头道:“在小很小的时候,就有人教习吐呐、调息和剑法。由于蓝某资质太差,一直无从体会什么是武功。你们与钱兄动手过招,更令蓝某奇怪的是,到底什幺才是武功?” 什么?所有的人又是一怔。只听蓝衣似是喃喃自语,望着庙顶又道:“蓝某今日发现,中原一流的高手,竟然根本不懂武功,这……这样的事谁会相信?” 一流的高手,他居然说不懂武功?是他脑筋有问题?还是他疯了? 胡守忠踏步上前,怒声喝道:“小子!胡某领教一下你的武功!” 不料,蓝衣说了一句话,差点让庙中的人全趴下。他说:我不会武功! 黑五失声道:“蓝兄不会武功还上去做什么?” 钱九命一脸古怪,“钱某还认为蓝兄学过武功呢!却原来……” 蓝衣回过头来,“但是,我的确曾学过一段时间,却总是学不好!” 胡守信怔了怔,怒道:“臭小子,想耍我们!兄弟们,谁去杀了他?” “且慢!”蓝衣摆摆手,又道:“虽然一直学不好,但是对付你们中间任何一人,却也是绰绰有余。依蓝某愚见,你们最好还是一起上!一,可以令蓝衣见识一下你们联手后的威力。二,可以节省时间。”说着,他白皙的双手缓缓垂下,垂至两腿一侧,却没有拔双腿上裹着的短剑。 十八金刚中的任何人,都未曾听过如此轻视、狂妄的话,所以人人愤怒失色,一齐拔出钢叉抢占方位,将蓝衣围在中间。这五人联手已经历过无数阵仗,相互间配合默契。之所以五人一组,虽因为他们练的,就是五人合击的叉法。十八人联手足可傲视天下。 五人联手,足可以与超一流的高手抗衡! 蓝衣的脸上挂着平静的微笑,见五人站定围拢上来,他的手指动了。没人看清是他的手拔出了短剑,还是短剑自动钻出飞入他的手中,那两柄短剑就在他手指微动的瞬间,出现在他的手上。 两柄短剑长不过盈尺,涂着厚厚的一层柏油,依然掩盖不了密密的木纹。 无论谁都能一眼看出,这是两柄木剑!并立刻断定:是顽童玩耍的玩具! 难道,他用这样的木剑去对付五柄百炼钢叉? 胡守信苦笑一声,“看来,我们今天遇到了一个疯子!一个用玩具木剑的疯子!” 然后,一施眼色,五人忽然间一齐动了。 杀手组合中,除了‘三血煞’之外,便是‘塞外十八金刚’的五人联手。同样杀人无数,同样保持不败的记录。可今天,他们惊奇地发现:所练的招式失效了! 就见站在中间的蓝衣,在他们一动的同时也动了。在那一瞬间,五个人都感觉到身上被木剑点了三下。然后,对手已然脱出圈外,那木剑早已回到双腿的鞘内。 木剑点的很轻、很温柔,却把胡守信等五人惊傻了,在对手面前居然连一招都未曾走下,就已经败了,不由个个面面相觑,相顾骇然。 忽听康宁鼓掌赞道:“好!你们……咦?怎么不打了?” 此时,庙内中人才自震惊中醒过神来,却骇得一句话也无法说出。均心下暗道:怪不得蓝衣说‘塞外十八金刚’的叉法不是武功,却原来他们中间的差距如此之大,何止十万八千? 第五章 要命的玩具 木剑 胡守信嘴巴张了数张,才艰难地道:“阁下好高明的身手,胡某败得心服口服!但是,阁下为何不杀了我们?” “阁下对我们手下留情,我们照样杀了你们!”胡守勇狞声道。“而且,绝不留情!” “是吗?”蓝衣扫视着五人,忽然叹口气,“你们已经站在鬼门关前,又何必说如此狂妄之语?诸位如果不信,尽管一试!”说完,大踏步走到火堆边坐下,取过一坛酒,道:“康兄,你说得对!无论什么事总要试试,才能知道最后的答案,来!小弟敬你一杯!” 榆木疙瘩见状急叫道:“蓝大哥,他们如果走过来杀我们,那可怎么办?” “不会的!”蓝衣摇着头道。 康宁一举酒坛,“恭喜蓝兄!” 蓝衣望着康宁真诚的眸子,郑重地点点头,“不错!蓝衣终于打败了自己,重新复活了。” “可是,也不能放他们走!”黑五困惑地望望蓝衣,复看看胡守信等人,忧心重重地又道:“否则,消息泄露出去,就会引来大批追杀的武林高手。那时,我们都活不成了。” 蓝衣摇摇头,“无妨!他们若想活命,就乖乖地站在那里,一步也不要动。若想死就走,蓝某绝对不会阻拦。” 听到这里,那五人的脸色变了,急忙暗暗运功默察,却并无异状。胡守勇眼珠转了转,“蓝大侠,如果我们要走,你还会不会出手?” “是你们自己想死,蓝衣何必再出手?”蓝衣又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胡守信沉声道:“不知阁下使的是何种剑法?可否告诉我们,让我们输得明明白白?” “是……”蓝衣犹豫了一下,“是……蕲蛇剑法!” 胡守信怔了怔,在他的记忆里,初次听到这个名字。沉吟一下向其余四人一施眼色,道:“改日我们十八兄弟再向阁下讨教。咱们后会有期!”说完,扭头就走。 钱九命眉头一皱跟着就要冲上,却被蓝衣一把拉住。 “蓝衣,不能让他们走!”钱九命疑惑地望着蓝衣说。 蓝衣眼中闪着光芒,静静地道:“蕲蛇又称五步蛇,被它咬中没人能挨过走五步的时间。但是,蕲蛇剑法不同,没人能迈出第六步!”话音未落,就见那五人突然狂喷鲜血,仰天跌倒地上立时毙命,连七窍内俱流出鲜红的血迹。 喷血的时间,正好是第五步!除了蓝衣本人外,都被惊呆了。 天下间,竟有如此神秘奇诡的剑法? 这蓝衣是何来历?两柄木剑竟有如此之威? 的确是两柄玩具木剑,却又如此令人恐惧! 榆木疙瘩围着蓝衣转着看,然后蹲在他身边,悄悄地问:“蓝……蓝大哥,给我一把行吗?有了它我就谁也不怕了!” 蓝衣哈哈大笑,抚了抚她的头,“小妹妹,木剑本身不是重要的!况且,你年纪尚小,也没有练过吐纳功夫,是拿它不动的!” 钱九命怔了怔,猛然记起初见面时,康宁曾大呼小叫地说过一句话:哇!这木剑好沉!当时自己并未放在心上。难道,这木剑真的会很沉重?想到此不由将目光看向蓝衣。 榆木疙瘩嘴巴一厥,道:“蓝大哥真小气!自己明明是两把,却连一把也舍不得给,还找这样骗不了我的借口,哼!” 蓝衣笑了起来,伸出食指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小古灵精怪,好厉害的嘴巴!行!如果你拿得动,大哥就送你一把。如果拿不动,以后可不准再要!” 听到这里,榆木疙瘩简直大喜过望,跳起来搂住他的脖子亲了一下,叫道:“蓝大哥你真好!” 黑五调笑道:“蓝兄视这木剑就象命根子,两把都给她又有何妨?做把木剑并费不了多少时间!” 蓝衣苦笑一下没有吭声,随手抽出一把递了过去。榆木疙瘩欢喜非常,两手接过,突觉木剑异常沉重,把握不住滑脱了双手。木剑正好跌落在一只空酒坛上,只听“当”的一声巨响,竟然砸了个粉碎。 这一下,更令黑五和钱九命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话来。 榆木疙瘩用力去拿,勉强拾起木剑,旋既放在地上,“既然蓝大哥不愿给,我榆木疙瘩又怎好强人所难?算了,不要了!”顿时,几人都被逗笑了。她歪着头打量着木剑,又问:“蓝大哥,这木剑怎会如此沉重?” 蓝衣叹了口气,“此木得自海外一个无名小岛上,却不知名字。据说,为了做这两把短剑,斧子、凿子、利刃不知用坏了多少,历时二年零四个月的时间才算大功告成。此木不但沉重异常,而且坚逾精铁,是谁做的又为何做就不清楚了。” 黑五讪讪一笑,自嘲道:“做两柄木剑的时间的确不长,才二年零四个月的时间!唉,我还以为是蓝兄童年时的玩具呢!” “不错,的确是幼年的玩具!”蓝衣说着,忽然长叹了口气,“我们……一人一把,整日中花园中各自练剑。后来,我们渐渐懂事渐渐长大,她……她……”话语忽然停住,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那神情似乎很痛苦、很忧伤,又似乎很无奈。 他有如此惊人的武功,究竟有什么事竟让他如此苦恼?转眼间,就见蓝衣嘴里出白涎倒在火堆旁抽搐起来。 康宁急忙扶起他,黑五用食指按住人中,掌重重一拍其后背,就见蓝衣长长出了口气,立时停止了抽搐。 这一次,他居然没有昏睡过去,但仍然眼神散乱、呆滞无神。 康宁定定地望着他,“蓝兄,江湖之中的确有不少人的武功超过你。但是,也有许多人比起蓝兄来望尘莫及,更何况有许多人根本不懂武功。每一种人有每一种人的活法,按照自己的意愿去活,无疑是最好的一种,没必要去过别人的日子。”这番话,别人到没觉出有什么,却令蓝衣震动了一下,缓缓点点头:“是的!也没必要理会别人的要求。” 钱九命将五具尸体拖到庙侧,用枯草掩盖好后走过来,“诸位,我们已被发现了,还是赶紧离开此地为妙!” 黑五叹口气,“按照钱兄的说法,他们的势力无处不在,我们能逃到什么地方?” “何必要逃?”康宁讶然问道。然后轻轻拍了拍蓝衣的肩膀,“蓝兄的武功这么好,我们还怕什么?” 钱九命叹口气,“康兄,我们与蓝兄相识不过两日,他已经替我们解决了一次危险。以后,谁也无法预料会发生什么,生死攸关的事又怎好再连累他?” 蓝衣咳嗽了一声,“无论如何蓝衣都跟你们在一起!因为,我们是朋友!” 钱九命怔了怔,“你错了!钱九命活到现在,从来没有朋友……” 蓝衣摆摆手,打断道:“康兄和蓝衣是朋友,他与钱兄、黑五也是朋友,我们岂非都是朋友?” 康宁挠着头皮,道:“可是,我又笨又……胆小……” 蓝衣淡淡一笑,“普天之下,恐怕能将酒品出茶味的,只有你我二人。” 钱九命、黑五闻听不禁相视苦笑却无言以对。 忽然,小女孩榆木疙瘩一屁股坐在地上放声大哭,一时间涕泪jiāo错。 康宁急忙揽过她,替她擦着眼泪问:“榆木疙瘩,你哭什么?”小女孩头也不抬,仍然哭个不停。 黑五道:“好妹妹,你胆量过人且聪明漂亮,有什么事会值得你哭?” 榆木疙瘩抽泣着道:“康大哥和蓝大哥已那样夸过我,姐姐就不能换点别的?” 顿时,几个人都被逗笑了。 “有什么好笑的?”她一擦眼泪,大声道:“你们都走吧!留下我一个人打那些坏人好了,反正我无父无母,无家可归,不用管我!” “咦?”康宁强忍着笑意,“谁说将你留下?” 榆木疙瘩道:“可是,你们也没有说带我一起走呀?” “我们要到哪里,自然会带你去哪里,你年纪小小的,没必要和你讲。”康宁安慰道。 黑五道:“想不到你人小鬼大,这么多的事儿!” 钱九命道:“我们不但带你走,还给你买好吃的和漂亮的花衣服!” 这一下,榆木疙瘩破涕为笑,擦擦眼睛道:“那么,我们什么时候走?” “现在就走!”黑五道。 “可是……”榆木疙瘩说着看了看几人,反问:“我们怎么走?” 黑五笑了起来,她从榆木疙瘩水灵灵的眼神中,看出想耍花样,指着她的小鼻子道:“你这鬼丫头!想找人背着明说就是,何必和我们兜圈子?” 榆木疙瘩神情扭捏起来,兀自辩解道:“那样走的快些吗!如果因为我走得慢了,被那些坏人追上的话,你们岂不是怨我?” 康宁蹲下来,道:“明明是强……那个夺理,还振振有词!好,康大哥背着你,再背上一具难看的尸体!” 话音一落,把另外几人逗笑了,直笑得前仰后合。榆木疙瘩却尖叫起来,“那可不行!碰见死人是晦气的,康大哥自个儿背尸体走算了,大不了我远远跟着。” 听到这里,钱九命突然止住笑声,“不错!我们的确应该抬死人!” 蓝衣点点头,“我们有死人、女人和孩子,少加装扮就会无人怀疑!” 黑五怔了怔,“我……我能穿孝衣?” “为什么不能?”榆木疙瘩小嘴巴一厥,“为了活命,我可是什么都做的!” 蓝衣叹口气,“为了朋友,蓝某做一回又有何妨?” “可是……”黑五看看康宁,喃喃道:“康兄活得好好的,怎能穿孝衣?再者,我……我还没出嫁,就让我做一回寡f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6 章 你们亏不亏心?” “唉!”榆木疙瘩装模做样的叹口气,摇头晃脑地说道:“我才八岁,居然也做一回寡fù!说起来,最亏的人是我!” 黑五气乐了,“谁让你扮寡fù了?扮个孩子恐怕还不像呢!” “什么?别忘了康大哥要你,你可是做小老婆!居然让我这做大老婆的扮孩子?”榆木疙瘩毫不示弱地争论了一句。 这一下,差点令蓝衣、康宁、钱九命三人笑趴下。 蓝衣叹息道:“瞧!榆木疙瘩不但长得清秀可人,讨人喜欢的美人模样,还如此伶牙利齿!你……不该叫榆木疙瘩!” “那该叫什么名字?”康宁问。 黑五叹道:“她该叫‘伶俐疙瘩’才对!” 钱九命上下打量着榆木疙瘩,奇道:“蓝兄所言极是!无论怎么看,她都是一不折不扣的小美人。那五个人贩子怎会被你骗过?” “对呀!三年时间居然没被看穿,实在令人难以置信!不要说几岁的孩子,就是一成年人未必能掩饰得如此之久!”黑五chā言道。 榆木疙瘩嘻嘻一笑,道:“我故意做错事,惹得他们生气打我。一巴掌打来,我的眼、嘴、鼻子就歪到了这边,再一掌就歪到了另一面。嘴歪眼斜谁人要买?”她一边说一边做动作,那嘴、眼、鼻子跟着夸张地歪过来,再歪过去,果然丑陋不堪。如此快速地做,却令人捧腹不已。均心下暗想:若不是亲眼目睹,谁能相信一个孩子会有如此心机? 当蓝衣、黑五和榆木疙瘩买齐东西转回,一进破庙都怔住了。 钱九命和康宁居然不见了。 第五章 要命的玩具 白衣少女 庙内依然如故,没有任何打斗过的迹象。火堆依然冒着袅袅青烟,藏尸体的草堆也完好无损。难道,这两人竟然凭空消失了? 蓝衣和黑五反复检查了数遍,却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榆木疙瘩看着两人茫然的神色,忽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钱大哥,康大哥一定是被人抓去杀了,或者已被活埋了,呜……” 黑五叹口气,安慰道:“放心!他们若真的被捉了去,这里一定会留下痕迹,庙门也不会关着。不要哭,他们一定不会有事的!” 榆木疙瘩抽泣着道:“康大哥又不会武功,钱大哥又受了伤,能到哪里去?你真的断定他们不会有事?” “说不定他们看到有人来搜查,就先躲了起来,我们耐心等着,也许他们很快就会回来了。”蓝衣忧心重重地道。 黑五拍拍榆木疙瘩的头,“也许,是钱大哥和康大哥怕连累我们,趁我们买东西时走了。” 榆木疙瘩怔了怔,反而哭得更加伤心起来,边哭边道:“蓝大哥和黑姐姐撒谎!钱大哥和康大哥一定被那个女人活埋了……” 蓝衣、黑五闻听大吃一惊,齐声问道:“你……你怎知是个女人?” 榆木疙瘩道:“我们刚进来的时候,庙中有一股淡淡的,若有若无的脂粉香味和刨花油的气味,一定是有个女人到这里将康大哥和钱大哥捉了去……到了现在,恐怕早被活埋了,呜……!”她的机敏的嗅觉和推断令黑五、蓝衣大是叹服不已。 “将来……你小小年纪就已如此精明如狐,长大了会是怎样?”黑五边叹息边道。 “你怎么断定他二人被活埋?”蓝衣问。 榆木疙瘩擦擦眼泪,“拐卖我们的老狼婆,每日都涂脂擦粉,厚厚的足有一尺,还把刨花油涂在自己的头发上。就是她几次想把我活埋了,所以,我进庙闻到这两种气味,就……” 黑五笑着打断道:“抹胭指、刨花油的女子遍地都是!” “可是……”榆木疙瘩惶恐地扫视庙内,颤声道:“老狼婆被杀了,一定是她的鬼魂追到这里找我,结果将康大哥和钱大哥捉去埋了,说不定很快又……又来捉我……”一边说一边紧紧抱着蓝衣的一只胳膊,脸色变得异常惨白。 蓝衣慢慢蹲下,将她揽在怀里,“有蓝大哥在,就算有十个老狼婆也绝不敢前来!”口里说着,心情却变得凝重起来。心中暗道:毕竟还是个孩子! 可是,钱九命和康宁的失踪的确是因为庙内进来过女子。 一个?还是数个? 他们现在是活着还是真的被活埋了? 有一点可以肯定:能毫不费力地将钱、康二人捉了去的女子,武功一定高得非常可怕!庙中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足可以证明。 忽听‘砰’的一声巨响,一条人影撞破窗户飞了进来。令人奇怪的是,那人飞进庙中便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从穿着打扮和其背后的钢叉上,三人马上认出是‘塞外十八金刚’中的一位。榆木疙瘩藏在蓝衣身后,看了看问:“黑五姐姐,他趴在地上做什么?” “因为,他已经是个死人了!”蓝衣苦笑道。 黑五看看撞破的窗口,叹口气道:“麻烦越来越大了!‘塞外猎虎金刚’还有十二人,若这时间闯进来……” 话还没说完,庙门忽然开了。榆木疙瘩眼尖,不由大叫道:“已经来了!” 就见庙门口并肩站着身背钢叉的四名汉子,个个怒目圆睁,凶神恶煞般堵住了门口。 黑五叹口气,“想不到这……”她刚想说“这么快就来了”这话时,突然间,庙门口的四名汉子一齐扑进庙内,直挺挺地摔在地上。 每条汉子的背心,都凝有一团血迹,并且,仍在喷涌,是四具尸体! 黑五惊呆了,榆木疙瘩更是惊惧难禁,一双小手紧紧抓住她的衣服,连头都不敢抬一下,浑身直抖。 庙外暮色已深,却并未见任何人影。蓝衣关闭庙门,缓缓蹲下身检查尸体。只见尸体的伤口很窄,很细,那剑一定窄小且锋利无比。 更令他吃惊的是,每具尸体上创口深度、宽度完全一致,都是一剑在后心刺入立时毙命,出剑的部位和速度恰到好处。 此人出剑的速度一定极快,快到令这四人突然死去,却仍没查觉有人袭击他们。 一剑刺杀四人,蓝衣自信也能做到!可是,他却没有信心做到如此快捷、精确的出剑,并令对方没有查觉。在熟悉的剑法流派中,只有那一招……想到这里,他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颤抖…… “蓝兄,可曾查出端倪?”黑五问。 蓝衣突然站起转身,脸色更加难看,全身都颤抖起来,嘴张了数张,才艰难而生硬地吐出两个字:是的!然后,仰面一脚跌倒在地上,嘴里流出白涎。 当蓝衣在救治下昏沉沉睡去时,黑五才忧心重重地坐下来。 “蓝大哥怎么啦?”榆木疙瘩关切地问,“他不是说:已经打败自己了吗?” 黑五叹口气,“象他这样练有极高明剑术的人,应该不会有任何事对他产生影响,可是……确实令人匪夷所思。” 忽然,一个清脆优美的声音,甜甜的,缓缓地响起:“一个人战胜自己的心理障碍又谈何容易!” 黑五悚然一惊,环顾四周见并未有人,不禁毛骨悚然,颤声问道:“你……是谁?” 随着一声淡淡地轻笑,一白衣如雪,头带面纱的女子缓缓飘进庙内,脚步轻盈妙曼、翩翩如凌波之洛神,散发出的那种高贵典雅的气质,令人不敢仰视。 黑五不禁呆住了。虽然她也是一名女子,有许多女子所无法也永生都不可能具备的气质,却从未见过这种气质的女子。 虽然她纱巾罩面,但是其万千仪态,令黑五自叹不如! 世上,竟有如此气度非凡、雍容华贵,婉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一般的女子! 只见那白衣女子款款走到火堆边,注视着倦缩着身子昏睡的蓝衣,端详许久才幽幽叹了口气,“你又何必?又何苦?”叹息声如泣如诉,婉转动人。 榆木疙瘩近前几步,“姐……姐,你可是仙女?” 那白衣女子从沉思醒过神来,转过头看着这衣衫褴褛却眉清目秀的小女孩,如水双眸中浮起一丝笑意,“小妹妹,世上并没有什么仙女,也没有什么鬼怪!对了,你可想见到钱、康两人?” 榆木疙瘩没有丝毫犹豫,“当然!姐姐……你知道康大哥和钱大哥去了哪里?” 那白衣女子缓缓点点头,“他们在一个很远很隐敝的地方,除了我之外再不会有人能找到。姐姐……想带你去找他们,可愿意?” “愿意!”榆木疙瘩立刻答道。 “不行!”黑五大叫一声,“榆木疙瘩!她是谁我们根本不清楚,你若遇上歹人怎么办?”说到这里,忽然抬起头盯着那白衣少女,“你怎么知道钱兄和康兄的下落?是不是你抓了他们?他们现在在何处?” 那白衣少女淡淡笑道:“那都不重要!” 黑五手腕一翻,掌中已多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剑,一领剑诀喝道:“如果不说出实情,休怪黑五手下无情!” 白衣少女笑了,笑得很诚肯,“黑五!虽然我不知你学了什么样的武功,但是,我知道,你绝对杀不了我!” “一试便知!”黑五说完,手中长剑突然幻起无数条剑影,挟着‘嘶嘶’的剑光罩向那白衣女子。她并不想一剑杀死对方,只想给那白衣少女点颜色,让她知道大话不是可以随便说的。她想用剑逼住她,问清康宁和钱九命的下落。 那白衣少女轻笑一声,面对冷气森森的剑幕缓缓伸出两根如兰花的手指,伸进剑影中轻轻一夹,剑幕消失了,那柄剑居然夹在两根手指中间。 黑五惊呆了,似乎不相信是真的! 但是,宝剑的确被手指夹住,她运劲去夺竟然无法动得分毫。 手指白皙圆滑,白中透红,绝没有任何瑕庇,晶莹如玉石雕成一般,每一根都绝对完美。 这样的手指,竟能如此轻易地夹住宝剑? 她使用的是什么武功? 黑五黯然长叹,却说不出话来。对方的武功神秘莫测,不知高自己多少倍,还能说什么? 那白衣少女忽然松开手指,道:“你的这招‘千山叠翠’使用得不完全对,也留了几分内力,才会被我侥幸得手。” 黑五摇摇头,“技不如人,无话可说。你怎么认得此招?” 白衣少女摇头,走过去拉着榆木疙瘩的小手,轻声问:“你想快点见到你康大哥,还是慢一点?” 榆木疙瘩道:“当然是越快越好!” “那么,你怕不怕?” 这句话令榆木疙瘩犹豫了一下,扭头看看黑五才道:“只要能见到康大哥,什么事我也不怕?” 白衣少女点点头,然后用一根白丝绦卷住她的腰,说了一声“闭上眼睛,咱们走!”话音未落,已提着小女孩奔出数丈开外,眨眼间便消失在浓浓的黑暗里。 黑五一怔,追出两步忽然又停下身,扭头看看仍然昏睡的蓝衣,叹了口气走了回来。心中正自焦躁,忽听那女子的声音远远传来,“若想见榆木疙瘩,你可到永清州……”声音渐远,除了寒风劲吹便再也听不到了。 ☆☆☆☆☆☆天刚亮,一辆马车缓缓出了朝阳镇。马车很宽大,用得俱是上等木料,漆得锃明瓦亮。四匹青鬃马骠肥体壮,踏着冰雪覆盖的路面马蹄声碎,马铃声传出很远。 驾车的把式是个五十岁左右的老者,一身陈旧的棉衣上补满了补丁,有的地方仍然露着发黄的棉絮。他的脸色黑红,刻满沧桑的皱纹,眼睛黄而微红,胡须已然苍白。他的一只手握着缰绳,一只手摇长鞭,小心翼翼地赶车。 车厢很大,装饰得如花团锦簇,黑五坐在车厢口,默默无语。 衣衫褴褛的蓝衣,拥被倦缩着半躺在车厢里面,神色落莫说不有多么憔悴。此刻,他眉头紧皱,乌黑的眸子里眼神散乱…… 阳光很淡却并未使人觉得温暖,照在车厢内,也照在黑五那张布满黑斑、黄斑、白斑的脸上,显得更加难看。但是,她身上那种神秘的令人无法抗拒的气质,却又使得稀疏的行人不时向她瞄上几眼。 马车驶上一条山路,这是一条通往永清州的近路。由于连日风雪、天寒地冻,几乎没有了行人。黑五忽然叹口气,“车老大,常年奔波在外,风餐露宿的,是不是很辛苦?” 车把式清清嗓子,“姑娘所言极是!但是为了养家糊口,再辛苦也得干下去。” 黑五似乎很关心,又问:“跑车的行当很辛苦,说不定碰上什么样的雇主,又会去什么地方,有没有碰到强盗?” “有!”车把式应了一声,反应冷淡,又补充道:“不过很少遇到!” 黑五叹口气,“若遇到强盗时,你会怎么办?” 车把式笑了,“赶车这一行的人,除了少得可怜的雇金外,便是这辆马车,强盗是没兴趣劫的!” “倘若碰到无所不劫的强盗呢?”黑五又追问了一句,但声音已变得冰冷。 车把式怔了怔,舞动了一下长鞭才道:“最好不要碰上!” 黑五冷冷一笑,“如果已经遇上了呢?” 车把式依然专心致致地驾驶马车,闻言笑了,“若真的碰到,小人只能舍了车逃命了。”说完,又轻轻摇动长鞭。 “如果,是我们遇上强盗呢?”黑五叹口气又问。 车把式笑哈哈地道:“当然也要逃了!” 黑五冷笑数声,“如果碰上的是‘无道杀手’的话,我们能逃得掉吗?” “不能!”车把式忽然哈哈大笑,“无论谁碰到他,都不会逃掉!” “无道杀手?”蓝衣闻言慢慢坐了起来,又追问了一句:“无道杀手是什么东西?” 黑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7 章 笑了笑,叹口气道:“无道杀手是人凶残dú辣的人,不是东西!他之所以被称为‘无道’,是指此人行事惨无人道。因为他简直不是人,所以,就把人字去了。此贼有一最大的嗜好,就是最喜欢杀穷人,并美其名曰:解脱!” “什么?”蓝衣怔了怔,奇怪地问:“杀害贫穷的人与解脱有什么关系?” 黑五苦笑一声,“据说,这个人最害怕贫穷,每当看到穷苦人家缺衣少食,忍饥挨饿时,心里就非常难过,然后就放声大哭,直如如丧考妣。哭完之后,就将见到的那户人家尽数屠杀。还说,只有这样,才能使他们彻底解脱不再受穷。” 蓝衣呆了呆,失声道:“竟有这等事?给他们一些银子就能过上富裕的生活,岂不是更好?况且,世上那有人愿意贫穷?” “此贼说:天下贫穷人家太多,给银子不如一刀杀了,解脱得更快也更长久。” 黑五淡淡说道。“真没想到,世上还有如此不讲道理的人。倘若被蓝某遇到,决对不会放过他!” 黑五笑了笑,忽然问车把式,“车老大,你常年在外奔波,可知此人的长相?” 车把式点点头,沉声道:“不错!” “咦?”蓝衣颇感惊奇,“此贼长得什么德xìng?是不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一副姥姥不亲舅舅不爱,十五个人拿刀才敢瞧一眼的熊样?” 他这一番罗哩罗嗦、尖酸刻薄的挖苦人的话,把黑五逗得‘扑嗤’一声笑了,直笑得前仰后合,花枝乱颤。 就见车把式悠然回过头来,黑红的一张脸已变成铁青色,一双黄黄的眼珠喷shè着恶dú的火焰,盯着蓝衣一字一顿地道:“他和老夫一模一样!” 蓝衣神色坦然,淡淡一笑,“蓝某早猜到了你的身份!” 马车猛然停住了,停在了怪石嶙峋、苍松翠柏,森然罗列的荒僻野外。 车把式轻拍车辕,手里多了一把锯齿状的单刀。身形闪动站在一处较宽阔的雪地上,溜圆的黄眼珠冷冷地盯着黑五和蓝衣,一股比寒风还要强烈的凶残、yīn冷的杀气弥漫开来。 他手中的单刀是特制的,刀刃部位全都布满锯齿,刀尖转向刀背形成一个钩状。 黑五依然端坐在马车上,清澈的眸子闪动着光芒,“戚无道!你隐藏得很好!可惜,还是露出了破绽。” 戚无道忽然扯去陈旧的棉衣,露出青色的衣襟,腰杆一挺立时显得干练而沉稳,闻言道:“什么地方?” 黑五看了蓝衣一眼,才道:“阁下眼光黄而微红,说明常吃人ròu。看人时,上下游移,冰冷如刀,专瞄向人的骨骼关节。我想不出除了你之外,江湖中还有哪一个人喜欢将人肢解。” 戚无道默默地听着,脸上毫无表情。 只听黑五又道:“一个人的外表如何忠厚,言行举止做得恰到好处,却掩饰不了外泄的杀气。特别是一个金牌杀手,其杀气自然更加浓厚特异!” “阁下所流露的却不是杀气,而是一种凶残、冷酷的死之气息!”蓝衣淡淡说道。 黑五轻轻叹口气,“所以,我想不出除了‘无道杀手’戚无道之外,十大金牌杀手中,谁还能有这种独特的死亡气息。” 戚无道眼皮翻了翻,可以看出他很吃惊。“既然你们瞧出破绽,为何又上了马车?” 蓝衣笑了,“在朝阳镇上,你穿着破旧的衣衫,居然又驾着如此豪华的马车兜揽生意,蓝某就知道其中有古怪。再者,朝阳镇的整条街上,只有这一辆马车,说明是为我们特意准备的。既然如此精心地准备、安排,我们若不坐岂不辜负了你的心意?” “还有一点!”黑五缓缓靠在车厢上,淡淡道:“小女子听说,你‘无道杀手’在杀人时,总喜欢在现场留下一个血淋淋的掌印,是七根手指的左掌印!” 听到这里,蓝衣呆住了。因为他看到了戚无道的双手,尤其是左手,除了比右手略白之外,五根手指并无异样。另外两根在哪里?正疑惑间,就听黑五接着道:“所以,阁下在江湖中还有‘七指杀手’和‘七指无道’的名号。曾有不少侠义之士追捕过你,但均无功而返。主要因为他们未曾想到,七指血手印只是阁下所布的疑阵罢了!” “好一个聪明的丑丫头!”戚无道点点头,yīn森森干笑了几声,“本来,戚某只想追查你们的底细,并没有接到杀你们的命令。可惜,你们被聪明害了!” 坐在车厢内的蓝衣闻言震颤了一下,黑亮的眸子里流露出慌乱之色,手指轻轻抖动起来。黑五瞄了他一眼,忽然大笑了起来,“戚无道,你想查我们的底细及‘夺命金钱’钱九命的下落,安排得可谓天衣无缝。找对了人,可惜的是,也找错了人!”蓝衣怔住,不由凝神去听。 这句话,令戚无道亦怔了怔,讶然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黑五冷笑一声,“因为阁下做错了一件事!” “哦?”戚无道再次愣住。沉思片刻,才狐疑地问:“老夫那件事错了?” 黑五冷哼一声,才淡淡道:“我们早认出了你,说明对阁下早已了解。但是,你并不了解我们,所以,这次你错了,而且错得离了谱。” 戚无道的黄眼珠猛地一眯,浓重的杀机四下弥漫开来。沉声道:“江湖十大金牌杀手,可以说人人皆知,没什么稀奇!” “但是,我却不知道!”蓝衣缩了缩脖子低声说道。 黑五忽然叹口气,“阁下能名列江湖十大金牌杀手之列中最后一位,简直是一种奇迹!” “此话怎讲?”蓝衣猛然抬起头。 黑五道:“他能排名第十,是靠其凶残的野xìng和神出鬼没的杀人伎俩!他之所以屡次得手并在众多侠义之士围捕下逃脱,是因为没有人想到一个饱经沧桑、破衣烂衫的穷苦老者,就是恶名昭彰的戚无道。有怀疑的,也抵挡不住其层出不穷的杀人方法!” “他靠的不是武功?”蓝衣失声问道,他的手已不再抖动,眸子里露出惊奇的光彩。 黑五心中暗哼了一声,笑道:“他的武功不错,却非一流。” 蓝衣呆了呆,苦笑一声,“想不到,‘盛名之下无虚土’这句话,在险诈的江湖中居然完全不对。不错!钱兄曾说名号响亮的人往往……真令人大出意外!” 戚无道脸色乌青,恶dú地喝道:“江湖之中,从来没人敢小觑老夫的‘庖了解牛刀法’!你们会死得很惨!” “是吗?”黑五淡淡反问了一句,“听说,‘庖了解牛刀法’共有八十一式,不但刀式刀钻,yīn险,而且迅捷无比,所中者无不立时骨ròu分离。但本姑娘刚刚提醒过你:我们了解你,而你却不了解我们!” “哪又怎样?”戚无道的脸色变了。在江湖中被人了解,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黑五淡淡一笑道:“我们任何一个人,要杀你都是易如反掌!” “丑八怪!你的口气未免太大了!”戚无道见对方都在双十左右,心中不由释然了。“江湖中有很多人想杀死老夫,结果他们俱被老夫肢解,哈哈……” 黑五冷哼一声,“丑八怪总比死人好看的多!”一边说着一边跳下马车,手里已多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利剑。“在下也想看看,无道杀手被人肢解后,会是什么模样!”蓝衣也跟着下了马车。 “哈……”戚无道又是一阵得意地狂笑,“两个不知死活的小辈!你们这一下车,就已经中了老夫涂在车辕上的‘寒鸦散’之dú,五日之内不与人jiāo手,不妄动真气的话,还可有这数日。否则,明年今天就是你们的忌日。” 蓝衣脸色大变,他已看到双手呈现出暗灰色,知道戚无道所说是真的,遂沉声道:“杀了你之后,还怕没有解yào吗?” 戚无道一脸得色,狞笑道:“如果老夫笨到整日将解yào带在身边,恐怕早在许多年以前已经见阎王了。天下间,除了老夫之外绝对不会有第二人能解此dú!名医柳松杨也不能!” “戚无道,你得意的未免太早了!”黑五笑着道。“如今,十大金牌杀手还剩下几人,阁下恐怕还不知道吧?”这句话,问得戚无道一头雾水。 只听她又问:“十大金牌杀手中排名第八的,便是艳名传天下的‘无耻之尤’尤花枝,你为了讨好这个贱女人,而将解yào放在她哪里,对不对?” 戚无道怔了怔,冷笑一声,“那又怎样?五日内找不到她,你们就会成为僵尸。况且,老夫也不会给你们时间去找!” 黑五叹口气,“普天之下能找到尤花枝的,恐怕只有我一个!不过,也只能找到她的埋尸所在而已,数日之前她就被人杀了……” “胡说!”戚无道早已暴跳如雷,声色俱厉地吼道:“她……她的‘蝶舞刀法’比老夫的‘庖了解牛刀法’还要高明,放眼江湖,有谁能杀死她!” “强中自有强中手,能人背后有能人!武林中的高手辈出,可以说俯首皆是!”蓝衣道。 戚无道冷哼一声,“她的轻功绝不逊色‘金顶师爷’齐三绝,能以杀了她的人可谓凤毛麟角,能忍心杀死她的人却绝不会有!” 黑五轻轻叹口气,“不错!尤花枝可谓是天下第一美人,有倾国倾城之貌。其美艳绝lún的容颜,勾人心魄的丰满身姿,慈祥善良的仪态,任何男人见了都会魂不守舍,更何谈下手杀她?更有甚者,有些人见过之后,甘心做了她裙下不二之臣。” “真的?”蓝衣疑惑地问。 黑五点点头,“当然!不信的话,你可问问戚无道。” “的确如此!她绝世的容貌用倾国倾城来形容都有些不妥帖,凡是与她上过一次床,就会终生难忘,更不用说……” “本姑娘提醒你,我并非男子!”黑五冷冷打断道。然后,从怀中取出一只火红色的小玉瓶,取塞倾出数粒yào丸递给蓝衣服下。 戚无道脸色变了,变得异常难看。他认得那玉瓶,正是自己放在尤花枝那里的‘寒鸦散’的解yào。既然玉瓶到了别人手中,那尤花枝肯定死了,不由喃喃道:“……是的!也只有女人才……才能对她下杀手,尤其是一个丑八怪……”一边说着,他黄黄的眼里,竟然缓缓流下了眼泪。 这样一个凶残、恶dú、惨绝人寰的杀手,居然会流出眼泪? 谁能相信? 第五章 要命的玩具 公孙剑法 应破颜心情很不好,自己的手下‘塞外猎虎十八金刚’一夜间死了十五个,更令他惊心的是:什么样的人下的手? 十五具尸体都已检查过,是被高明的剑术高手杀死的。另外,在那破旧的庙中还发现了两具陌生的尸体,是被练有指力的人硬生生捏死的,死状很恐怖。 可以肯定,钱九命和康宁曾在庙中住过几日。但现在,却失踪了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这两人能躲到什么地方? 大厅之中烛影摇摇,照在应破颜颇为英俊的脸上,已明显得憔悴了许多。此刻,还有八道目光一齐盯视着他。 正中坐着的,是三个年轻貌美的少女,清一色白色披风,红绫棉衣、绿绫罗裙,衬托出丰满、刚健的动人身姿,正是特使中的牡丹、杜娟和秋菊三人。 坐在下首的是五旬左右的老者,一双鼓鼓的金鱼眼正不住的滚动,赫然是号称‘杀手五十八’的薜五十八。 圆脸的牡丹特使咳嗽一声,“薜先生,此次我们朝阳镇之行,可以说是功亏一篑,损失极为惨重,依你看该怎么办?” 薜五十八手拈着几根黄黄的胡须,眼光扫了扫诚惶诚恐的应破颜,沉思了片刻,“依老夫愚见,此次我们遭受重大损失,完全属于意外,应老板虽然是此地舵主,但是,事件并非在此地发生。而且,我们前来协助都未能解决,若有责任我们都有!” 牡丹怔了怔,“可是,我们对此地并不熟悉!” 薜五十八笑了,“牡丹姑娘,老夫所说都是有根据的。十五具尸体中,有十具被人一剑穿心而亡,足以证明是我们所追踪的那神秘女子所为。她的武功高深莫测,剑法精奇,加之其行踪诡异,我们负责追踪的近百人,仍然未能查出底细,更不知其藏身何处。另外,三血煞、齐三绝之死,与这名神秘女子无关,而是另外有神秘高手帮助钱九命。这个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不清楚,但老夫却清楚此人的身手。唉!如果老夫料想不错,本组织自组建以来遇到了最可怕的对手!也许……” 也许会怎样,薜五十八没说下去,其它人心里都清楚。应破颜是此地舵主,仅几天时间他居然快成了光棍舵主。 牡丹呆了半晌,扭头问两个同伴,“秋菊、杜娟你们怎么看?” 秋菊叹口气,“小妹只是担心无法jiāo差!” “此言差矣!”薜五十八连连摇头。“三位特使,想必你们知道那这神秘女子一出现,便似乎是针对我们的。也许,钱九命和姓康的少年离奇失踪,就是因为这神秘少女!” “薜先生的意思是,那女子带走或藏匿了钱九命?”三名少女几乎同时问。 薜五十八点点头,“可能xìng极大!‘塞外十八金刚’尸体上的剑伤在同一位置,他们五人联手是不会分开的,说明杀他们的人一剑就杀了五个人。凭钱九命那点可怜的武功,是根本做不到的。胡守信,胡守勇等五人则是被内力震断经脉而亡,此人则是另外帮助钱九命的人。我们要杀钱九命,那神秘女子救他就不足为怪了。你们五位特使共同对付那少女,被人轻易杀死了另外二使,你们三人都受了伤,试想,对手武功比我们高了不知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8 章 少倍,又能如何呢?相信上面也不会怪罪。” “不错,薜先生分析得极是!”杜娟由衷地叹道。“还有一事想请教,薜先生见闻广博,可知此女子剑法属于哪一家?” “这……”薜五十八沉思片刻,“一时很难分辩!不过,当世最著名的十余种剑法中,每一种剑法都能一剑刺杀五人甚至更多!”他见几人凝神倾听的样子,存心卖弄学识,清清嗓子又道:“除了六大门派的剑法各有特色,为世人所熟知外,还有几种虽不为人知,却绝对是第一流的著名剑法。也许你们曾听说过‘五步剑法’这个名字,它是天下最神奇的剑法之一。此外,最神秘的是‘公孙剑法’,最刁钻的是‘南海剑法’,最奇幻的是‘鬼迷十三剑’,最有威力的是‘雷神剑法’,号称天下第一剑法的‘不周剑法’,还有一种古怪透顶的剑法,只听人说有,却从未见人能使出……” “薜先生可是指‘流星剑法’?”牡丹chā言问道。 “不错!”薜五十八颇为赞许地点点头,“据说,此剑法无招无式,无图形可参考,无解可考照,所留的,只是一篇八百余字的词赋!” “词赋?”三女子同时惊问。 薜五十八点点头,叹息道:“不错!四十年前,在楚河卧龙山庄bào发了一次‘流星赋’争夺战。随着卧龙山庄庄主的死,它的下落也就成了一个谜。那时,老夫尚且年幼,仅听人提起过片言只语。” “薜先生可知此剑法威力如何?”杜娟问。 薜五十八长叹一声,“听说此剑法练成后,威力无比,无论碰到什么样的剑术高手,都能轻易化解对方剑招而取其xìng命!” “果然古怪绝顶!”牡丹叹道。 薜五十八苦笑道:“此剑法最古怪的,是能令对手无法出招!” 什么?三位少女及应破颜怔住了,世上会有这样神奇的剑法? 只听薜五十八叹口气又道:“无论你的内力如何强劲,练成何种厉害的剑招,在此剑法面前却施展不出,何谈胜过对手。岂不是只有送死的份儿?” 秋菊特使忽然格格笑起来,“依我看来,那神秘女子所施展的,绝不是此种剑法!” “的确不是!”薜五十八点点头,“不过,薜某昔年曾听人谈起过,说公孙剑法中有一招‘剑气动四方’,一招能同时刺杀五人。从尸体创口来看,出剑的部位,创口的宽度、深度完全一致极似此招‘剑气动四方’,也就是说,那神秘女子所施展的剑法,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公孙剑法!” 公孙剑法?秋菊呆了呆,失笑道:“此种剑法流传很广,但也只是‘舞’动时好看而已,哪有什么威力和神秘可言?薜先生是不是记错了?” “不会!”薜五十八摇摇头,“秋菊姑娘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江湖中流传的公孙剑法,俱是只得其形的剑舞,而绝对不是剑法,这其中有天壤之别。”几个人均是此道行家,闻言均连连点头。 应破颜迟疑着问:“薜巡察,属下没听说江湖之中,有人练有深得其精髓的公孙剑法……” 薜五十八叹口气,“其实,薜某也没有听说有人会使用。但是,有一段传言到是提起有人会用。四十所前,楚河卧龙山庄之役中,有一对少年夫fù曾出现过,使的正是公孙剑法。之后,便再无消息了。所以,才使人觉得其神秘莫测。” 牡丹特使想了想,“我们组织渗透力极强,可以说凡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我们组织成员存在。为什么从没有人报告何人练此剑法?” “也没有人报告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秋菊补充了一句。 “总不成是从天下掉下来的吧?”杜娟嘟哝了一句。 薜五十八环视着四人,“如果老夫没有猜错,这神秘女子当来自西域,中原有许多其秘密居住的地方。如果推测是真的,那么这次派出追查的人恐怕凶多吉少!” 杜娟摇摇头,“相信无道杀手会查出线索,若那女子来自西域……” 薜五十八冷笑一声,打断道:“老夫认为,无道杀手会必死无疑!” 第五章 要命的玩具 这两个人 果然,戚无道死了。 经过一番并不十分激烈的打斗,就死在蓝衣的剑下。“黑五,你在骗我!”蓝衣看着戚无道的尸体沉思着道。 黑五一边裹伤口,一边笑道:“我没有!若不是蓝兄出手,第七十三招死的是我,多谢!” “这戚无道绝非虚名之辈!”蓝衣叹道。“居然使我用出三十三剑……” 黑五笑了,“毕竟死的是戚无道,足以证明蓝兄武功的高强。数日前,小妹杀尤花枝时,差点儿送了命!” “那尤花枝排名第八,戚无道却排在第十位,这中间有很大的区别。” 黑五听完不禁苦笑,“其实,我是趁尤花枝喝汤时,偷袭重创了她之后,又苦战了四百余招才杀死的‘无耻之尤’!” 蓝衣笑了起来,“毕竟你杀了她!” “你错了!”黑五苦笑一下。 “难道你没有杀她?”蓝衣怔问。 “尤花枝受了重创之后血流不止,加上刺她腿上的那一剑影响了其武功的发挥。我知道不能给她喘息机会包扎伤口,所以拼命攻击,直到她血尽而亡,又哪里是杀死她的?” 蓝衣听完呆住了,喃喃道:“原来如此!” 忽听黑五叹息道:“如果不是她在喝汤,我偷袭也未必能得手!” “汤?”蓝衣一怔,“什么汤对她如此重要?” “是……”黑五的脸突然红了,嗔道:“你……你管得着么?” 蓝衣看她耳朵都红了,低声道:“问一下都不行吗?” “不行!”她的声音很大,说完转身跳上马车。 自从见面以来,蓝衣第一次见她发脾气且窘态百出,心中更是奇怪,嘴里却道:“好好好!我不问了!咱们还是找钱兄和榆木疙瘩吧。” “蓝兄可知他们的下落?”黑五平稳了一下情绪问。 蓝衣摇摇头,“你如此信心十足地赶路,跟你走准没错!” 黑五叹口气,“可是,我并不知道!” 什么?蓝衣吃惊地望着她。“恐怕只有钱兄和康兄本人,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黑五见他上车,慢慢驾车前行,若有所思地又道:“也许,榆木疙瘩已到了那里。” 第五章 要命的玩具 闲心 钱九命并不知道身在何处。 当他从昏睡中醒来,就什么也看不见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浓重地布满了整个空间。他伸出手在四周摸索着,却什么也摸不到,这是什么地方?忽然,他想起当蓝衣、黑五和榆木疙瘩走后不久,庙中突然多了七个身形婀娜的白衣女子,浓浓的脂粉香味和刨花油的味道刺激着鼻孔。七条人影旋转着,纤纤手指如兰花,随即嗅到一股淡淡的甜香。然后,自己和康宁相继瘫软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那七个白衣女子是什么人?难道是……他不敢想下去。 “康兄!你在哪里?……”漆黑的暗中,只有嗡嗡地回声传来,却无人回答。 康宁去了哪里?是生是死? 钱九命慢慢四下摸索,手碰到了一个石凳,接着又摸到一个,最后摸到一个石桌。他缓缓坐在石凳上,伸出手摸石桌上面,先是摸到了一长圆形之物,是蜡烛。然后,又摸到一物,火摺!他惊喜万分,赶紧晃着点燃蜡烛。 明亮的烛光里,只见身在一座长约三丈,宽二丈,高不过一丈二尺的石室中,除了一张床和石桌、石凳之外,再无其它东西。 为何只有自己?康宁在什么地方?钱九命正困惑间,敝见右侧极似一道石门,忙走过去敲了敲,双手抵住用力去推。可是,他忽然发现力气居然消失了,随既一阵酸软袭来,不由一跤跌坐在地上。 他喘息了一阵刚要站起,耳中隐隐约约听到石门外有人在喊:“……钱兄,醒了吗?钱兄……”,他急忙站起身,将耳朵贴到石门上摒息倾听,居然是康宁的声音,不禁大喜过望,“康兄,你还好吗?” 只听康宁的声音在门外传来:“我很好!钱兄请过来吧!” 钱九命大声道:“石门关着,我一点力气也没有。根本推它不开,又怎能过去?” “石门没有关!”那一面又传来康宁的声音。 钱九命呆了呆,正自奇怪,又听康宁的声音传来:“石门上有一凹糟,你用手扣住向旁边一拉就行了!” 钱九命找了找,果然发现了小石槽,依言轻轻一拉,石门便无声无息地滑到一边。石门外,仍然是一间长三丈,宽二丈,高不过一丈二尺的石室,连陈设也一模一样。 不同的是,这间石室的石桌上,摆着四样小菜,数坛酒,两付杯筷。就见康宁坐在一张石凳上,笑眯眯地看着钱九命,一只手中拿着一只杯子,正在喝酒。 “康兄,当心有dú!”钱九命急忙大声喝止。上前几步yù夺下酒杯,却被康宁笑着拉住坐在另一张石凳上。“钱兄,她们如果想杀我们的话,在那庙中就可以,没必要带我们到这里。” 钱九命怔了怔,苦笑着点点头,“不错!生与死全在别人手里掌握,就算是dú死也由不得我们选择。来,我们喝一杯!” 正在这时,另外一扇石门无声无息地敞开,两个侍女打扮年轻美艳的少女走了进来,当先之人提着一只食盒,后面的少女则提着两坛上等的美酒。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几盘菜摆在桌上,一少女福了礼道:“两位慢慢享用!若不够吭一声。” “请问这是什么地方?”康宁见二人yù走急忙问。 另一位少女眨眨眼睛,明眸中闪着狡慧的光芒,“这是你们的牢房!” 牢房?钱九命怔了怔,环视四周道:“如此盛情地招待囚徒?” 那少女嫣然一笑,脆生生地道:“你难道不曾听人提起,凡是死囚在临死前,都要吃一顿丰盛的酒宴?” 钱九命呆了呆,苦笑着点点头,“听说过。” 两名少女转身走了出去,石门无声无息地关闭了。 “康兄,这道石门通向何处?” 康宁边吃边摇头,含糊不清地答道:“不知道,那扇石门只能在外面打开。” 钱九命叹口气,“想不到咱们如此有缘,最终能死在一起!” 康宁点点头,心不在焉地道:“不知她们是将我们活埋还是抛尸荒郊,若喂了狼可就惨了。” “如何死法都不重要了!”钱九命说着,轻轻拍拍康宁的肩,“兄弟!来我们干一杯!” 听完这句话,康宁豁地抬起头来,看着钱九命的脸,半晌才笑着点点头,“不错!我们兄弟……是该痛饮一杯! 约摸过了半个多时辰,那扇石门突然开了,一面孔清瘦的美艳少女走进来,她白皙的脸上,冷冰冰毫无表情,“时辰已到,你们两人谁先受死?” “我们二人只想同时死!”钱九命淡淡道。 “不能!只能一个一个受死!”那少女声音更加冰冷。 “康兄弟,我先走一步了。”钱九命边说边站了起来。 “好!”康宁应了一声,猛吃几口才又道:“钱兄走得慢一点,好让我能追上!” 那少女猛地扭头,娥眉微皱,冷冷喝道:“你想死在钱九命的后面?告诉你,本姑娘偏不遂你所愿。起来,你先走!” 康宁愣了一下,讶然问道:“谁先死有关系吗?” “有!”那少女应了一声,将钱九命推到一边,复冷冷道:“本姑娘最讨厌怕死之人!” “我可不可将此盘‘bào鳝丝’端着?”康宁无可奈何地站起身,见那少女一脸困惑之色,忙道:“你放心!在临死之前,我一定能吃完!” 那少女长长的睫毛眨动,冰冷的脸上浮起难以忍耐的笑意,嘴角牵动了数下才沉声道:“好……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出去,石门又关闭了。 钱九命想着康宁那句话,直觉得哭笑不得,暗暗叹口气:唉!这傻兄弟! 第六章 生死抉择 处境 石门外,有一道石砌台阶盘旋而上。每隔十余台阶,石壁上凿有九尺见方的洞,里面点着蜡烛,照得台阶清清楚楚。 那少女在前面带路,一边走一边强忍住笑意。如果不是小姐早有严命在先,恐怕早已笑出声来。这个在自己身后边走边吃的少年是笨还是傻?明知自己将死,居然还有心思惦记‘bào鳝丝’。 她不想看他却又实在忍不住回头,只见康宁长方脸膛上,一副淡淡随意的样子。长而浓黑的眉毛下,睫毛竟如女子一般长面微卷,挺直的鼻梁,嘴角微翘,一边走一边不紧不慢地嚼着鳝丝。 无论怎样看,都是淳朴憨厚的乡下少年,古铜色的脸孔和一身粗布衣衫,足以证明。 将他们捉来后,曾仔细检查过,这个少年毫无内力。她不禁奇怪:小姐对一个不会武功的乡下少年,为何会心存顾忌? 转过一道窄门便置身一座金碧辉煌的大厅之中,地面是用大理石铺的,光滑如镜。 大厅正中的虎皮软椅上,端坐着一位身穿白色轻裘的绝美的少女,略显清瘦的瓜子脸上眉如新月,双眸隐念秋水亮如幽潭,琼口瑶鼻,婉若天仙下凡,尤其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高贵典雅的气质,令人不敢逼视。她的身边,分别站着五个腰悬宝剑的女子,俱是丫环打扮,个个都是天生丽质,燕瘦环肥,显得千娇百媚。 此刻,一见康宁跟在那少女的身后,一只手端着菜盘,另一只握着筷子,低着头亦步亦趋地边吃边走进来,都忍俊不禁,相顾莞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9 章 那带他来的少女刚想到右侧二人处侍立,却发现康宁也跟了过来,不禁怒叱一声:“站住!”那神情想笑又想踢他一脚。 康宁呆了呆,才发现已置身在大厅之中,不禁四下观望。然后,就看到七个少女一齐冷冷地注视着自己。 那绝美的轻裘少女上下打量着康宁,轻声问:“康宁,你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她的声音很柔和、优美,如珠滚玉盘般悦耳动听。 “知道!”康宁忙咽下那口鳝丝,“这是你的地方!” 这句话差点儿把七人气笑了,那绝美少女脸色突然变了,“你与蓝衣是什么关系?”那少女又问。 康宁看看几人的脸色,冷漠地摇头。 那绝美少女猛地站了起来,提高声音道:“告诉你!我和他是仇人。凡是他的朋友都是本姑娘要杀的对象。” “能给……给……”康宁似是惊呆了,张口结舌地又道:“能给杯水喝吗?” 七个人均愣了,不明白要水做什么。只见他低着头小声说道:“刚才我吃着鳝丝时,让那带我来的姑娘大声一喝,吓得我噎着了,实在难受……” 顿时,那七名少女气乐了。接着又都紧绷着脸,人人一脸古怪之色。她们均没想到,在这种气氛下,他居然还想着被噎之事。 那绝美的轻裘少女强忍住笑意,示意给康宁端水。康宁一口气喝光,长长出了口气才道:“小姐与蓝衣有仇而杀他的朋友,能给……给……”他犹豫着却没说下去。 七个少女互视几眼,不知这次他想要什么,一齐注视着这个呆头呆脑的少年,等他说下去。其中一个见他搜肠刮肚思索的模样,追问了一句:“你想说什么?” 康宁看了说话的少女一眼,憨憨地笑笑,“能给个理由吗?” 轻裘少女眼神一紧,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眼睛,“仇恨需要理由吗?” “难道,不需要吗?”康宁淡淡反问,在这少女盯视下,他的神情依然如故,没有丝毫回避。 “因为我恨蓝衣,所以就恨与之jiāo朋友的人,更恨天下成为朋友的人,这理由够了吗?”那少女仍然紧盯着他。 康宁似乎很吃惊,“这……能算是理由吗?对了,蓝衣偷过你家的鸡?还是……牛!一定是他偷走了小姐的耕牛,才会……” 那轻裘少女气笑了,大声喝道:“住口!若想活命,本小姐指你一条路,只要你去杀了蓝衣,就任你离开!” 康宁似乎更震惊,手中的盘子“啪”地一声,跌在地上摔了个粉碎,“我……杀过狗、蛇、兔子,却唯独没有杀过朋友。小姐还是让蓝衣杀了我吧!” 那少女闻听皱皱娥眉,“你可知他现在在何处?” “知道!”康宁回答的很干脆,“就在你们捉我们的关帝庙中!” “但是,本小姐只见到你和钱九命。”那轻裘少女粉脸变得冷若冰霜。 “原来,你竟是贪生怕死之辈,居然出卖你的朋友!”一个丫环不屑地道。 那绝美的轻裘少女冷笑一声,“你认为他还在那庙中吗?他为了找你和钱九命,恐怕早已离开了。” “既然找不到,让康某如何去杀他?”康宁问。 一丫环叱道:“你到底愿不愿意杀他?” “假若有人逼你杀你家小姐,你愿不愿意?”康宁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丫环问。 “你……你……”那丫环不曾料到他会问出如此尴尬的问题,吃吃地道:“我怎能杀……杀害小姐?杀了我也不能!” 康宁叹口气,道:“主仆关系尚且如此,又何况是朋友呢?不过……蓝衣并非是我的朋友!” “什么?”七个女子均一怔。 只听康宁缓缓道:“蓝衣是我的兄弟,你们可曾见兄弟相残的事?” 轻裘少女霍然站了起来,“我虽然未曾见过兄弟相残的事,却见过不少朋友出卖朋友的人。我不相信在酷刑之下,你不会去杀他!”说完挥手示意。顿时,走过三名丫环上前扭住康宁拖了出去。不一会儿,远处便响起康宁的惨叫声……。 △△△△△△钱九命刚被带到大厅,就听到了木棍击打ròu体所发出的‘嘭嘭’之声,夹杂着康宁呼痛的叫声,不由皱起眉头。 那轻裘少女亮如宝石的眸子盯着他,“你就是夺命金钱?” “不错!”钱九命挺直了身子。“如果你肯替本姑娘杀两个人,我就放你一条生路。”那少女道。 “钱某不想再杀人,更不想替你杀人。况且,姑娘的武功高明的紧,大可不必由钱某动手!” “不!此二人非你杀不可!”那少女的语气很坚决。 钱九命看了她一眼,点点头,“是谁?” “是蓝衣和康宁!” “好!取解yào和宝剑来!”钱九命立刻点头答应,痛快地令那少女和三名丫环一愣。 轻裘少女迟疑了一下点头示意,旁边一丫环走过去纤掌在他身上轻拂了一下,随手把宝剑递给了钱九命。 剑在手钱九命勇气倍增,“你们用迷yào擒了钱某,若让我杀他们,简直是做梦!而且,钱某宁折不弯决不屈服!”说完,剑尖一斜凝神站在当场。 “哈……”那少女笑了,“我猜到你会这样!不过,这次本姑娘会让你输得心服口服!”话音一落,身子突然飞离软椅,直直扑向钱九命。 钱九命一见大吼一声,手中长剑突然幻起一片银亮的光芒,挟着尖利的啸声劈了过去。那少女轻笑一声,如兰花的纤指疾挥,旋即飘回软椅上,手中握着一柄宝剑。 钱九命傻眼了,一招不到就被对方夺了宝剑,还被点了四处要穴,刚刚恢复的内力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武功? “钱某武功不济,输得心服口服。但是,若让我杀康宁和蓝衣,却是万万不能!” “你要想清楚,若不杀此二人,你只有死路一条!”那少女冷冷道。 “纵然将钱某千刀万剐,也决不会受你威胁!”钱九命坦然面对。 那少女笑了,“你还算有点英雄气概!但是,你可听到康宁惨叫声?” 钱九命点点头,“钱某死尚不惧,还会怕用刑?” “一个笨得要命的康宁和不知底细的蓝衣,值得‘夺命金钱’如此吗?” 钱九命庄重地点点头,“为了朋友什么都是值得的!况且,钱某能有蓝衣这个剑术精奇的朋友,是幸运中的幸运,为何不值得?不知道朋友的秘密,也是友谊长久的秘诀,只要蓝衣是九命的朋友就足够了。” “你说……他剑术精奇?现在,他有勇气出手么?”那轻裘少女眼中流露出极为复杂的表情,有困惑、有惊喜和不解…… 钱九命没注意她的变化,兀自叹道:“以前,他似乎连看人打斗拼杀的勇气都没有,但现在就很难说了!” “为什么?”那少女心不在焉地问了一句,沉思片刻才悠悠道:“以他的个xìng,只怕没有如此快速的转变过来……” 钱九命叹口气,“毕竟,蓝兄为救九命而出了手!” 那少女迟疑片刻,忽然间脸色变了,厉声喝道:“不要忘记,你是一个杀人无数的杀手!杀手的原则中有最重要的一条,那就是保住自己的命!” “钱某虽然是杀手,却只为自己的良心和喜恶,根本不懂什么杀手原则。况且,钱某也只是在恶人中有此名声罢了!”钱九命分辨着,声音也大起来。 那少女冷笑数声,“钱九命,本姑娘捉你,是因为早已对你了解的一清二楚。” “嘿嘿!钱某对自己尚不了解,你又如何知道?姑娘太会开玩笑了!” 那少女如银铃般格格笑了起来,“你八岁时初次杀人便将九个强盗的头砍下,然后又点火烧了那里。也就是说,世上没有人知道你杀人的真正原因。不过,有句话本姑娘问你,若不是因为你的姐姐,你绝对不会杀人。” 听完这句话,钱九命冷漠的脸上,滚下豆大的汗珠,紧闭的双唇有血迹如蚯蚓般蜿蜒而下……。他只觉得脑中轰然作响,耳中却又传来那少女的声音,“……当年,也就是十一岁你走到饿虎岭,又一连杀了三十余条人命,杀气浓厚的令见过你的人不寒而栗,名震江湖。自此先后有九个身怀武功的强盗,甘心拜在一个十一岁童子手下,并在饿虎岭竖起旗杆。” 钱九命浑身不停地颤抖,yīn沉的可怕的脸上露出狰狞之色。显然,这少女的话触动了他内心最痛苦的一件事,同时激起了他内心凶残的野xìng。 到底八岁时的钱九命遇到过什么事,会因此而没变了他一生? 那少女似是未见,“……直到你十八岁时,饿虎岭十大冷血杀人王已名声显赫,在江湖如日中天。有一天,你遇到了一容貌酷似你姐姐的女子后,没有半点忧虑就跟她走了,江湖中的‘铁血十杀手’才销声匿迹。” “你……你是谁?”钱九命很艰难地问了一句,“为什么你会知道钱某的私事?” 轻裘少女笑了,她知道这番话已震撼了钱九命,看着他惊奇、恐惧、狐疑的神色,淡淡笑道:“不要说以前的事,就连你跟那女子走后所发生的,本姑娘也一清二楚。当年,你被蒙面带进了一个极神秘的地方,开始了长达三年之久的剑术修炼。不知什么原因,你没有炼成那种yīndú狠辣的杀人剑法,就连最后的考试都是勉强过关,你离开那里的第一件事,就是星夜急驰千里,杀了中原号称第一镖的‘雄狮镖局’的局主兼总镖头曾雄狮,并将他剁碎喂了野狗。之后,你执行了第一次刺杀命令。当然,你杀曾雄狮并非命令,对吗?” 此时的钱九命已恢复了平静,闻言点点头却一语不发。沉默片刻,那少女叹口气,“你第一次执行任务,是刺杀一个十分富有的员外。奇怪的是,你并没有杀那个员外,而是将雇主杀了,并将雇金扔在那人血泊之中。作为一名杀手,你的做法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任何一个人,特别是卑鄙无耻的小人,不能因为有我们这种人的存在,就可以为所yù为颠倒黑白。也并非每一个杀手,都会为了钱而丧失了做人的准则!”钱九命冷笑着说道。 那少女哼了一声,“作为一名出色的杀手,就不能有任何感情存在,更没有权力拥有自己的准则!” 钱九命仰天大笑,“不要忘记,杀手毕竟也是人!” “可是……”那少女怔了怔,“紧接着你执行第二个命令,更让人料想不到,不但刺死了被杀的人,也将雇主杀了,并携金开始逃亡。” 钱九命叹口气,“其实很简单,钱某最不愿见到的,就是朋友出卖朋友!” “毕竟,你执行了命令!” 他喟然长叹一声,“你认为钱某在执行命令?” “难道不是吗?”那少女反问。 “那么,你说狼和狈哪一个更该死?”钱九命盯着那少女的脸问。 那少女似是不曾料到有此一问,怔了怔才道:“你是说……那二人狼狈为jiān?”片刻,她似乎想起了什么,“我们扯远了!本姑娘问你,肯不肯杀了康宁和蓝衣?” “不!”钱九命回答的很干脆,丝毫没有回旋的余地。 那少女冷笑数声,道:“你回答的未免太早了一点!” “姑娘既然了解钱某人,当知九命的个xìng,又何必浪费口舌?” “唉!”那少女忽然叹了口气,娇美艳丽的脸上浮起痛苦之色。“假如,你的父亲、母亲、姐姐和你同时遇到了巨大的危险,洪水马上将你们全部吞没,而你幸运地抱着能载二人的一截木头,在这万分危急的生死关头,你只能救其中一个。我问你你会救谁呢?” “也许……”钱九命迟疑了。他左思右想了半天,才缓缓道:“该把木头抛向……”话又停下,不知该抛向谁。 那少女见他沉吟不语,左右为难的样子,“如果抛出去,洪水就会将木头卷走。当年,我和你一样沉吟了一下,就失去了双亲和胞弟。如果在那刹间,能做出选择的话,起码我还有一亲人,可惜……”说到这里,她清瘦的双颊上,有两滴晶莹的泪水悄然滑落。 “钱某……无法选择!”钱九命苦笑一声,复道:“天幸钱某没有遇到……” 那少女的脸色突然又变了,沉声打断道:“你必须做出选择!因为,你已经遇到了!”说完玉手一挥。 就见远处一扇门开了,从开着的门口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屋子内有一个铁笼子,里面还吊着一个瘦小的人。钱九命一见那人,脸色变得灰白且异常难看,扭头恶声喝道:“你……好卑鄙!” 那少女仍然保持开心地微笑,“在康宁、蓝衣、榆木疙瘩这三人中间,你必须选择!” 钱九命的额头上,忽然流下冷汗……。 那少女冷冷地注视着他,“怎么样?你选择杀死那一个?哦!对了,这小女孩也是八岁杀人,可以说与你有着惊人相似之处,如果杀了她……” “你……你……”钱九命脸色苍白的难看,冷汗已将衣衫浸湿,“姑娘,你……好yīn险!是钱某所见到的最yīn险的女人!” 那少女依然不愠不怒,淡然道:“听说,你与康宁也是朋友?” 钱九命皱皱眉头,“那又如何?” 那少女笑了,如水双眸盯着他,“因为本姑娘最痛恨‘朋友’这两个字,所以就想杀尽天下自称朋友的人!” 钱九命呆了呆,失笑道:“你杀的尽么?” “那是我的事!”那少女站了起来,“有一件事你必须记住:榆木疙瘩、康宁和蓝衣都是你最关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0 章 的人,若想保住这小女孩,他二人中必须死掉一个!” 钱九命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凭钱某的武功,又怎能杀得了蓝衣?” 此时,远远地传来榆木疙瘩凄厉地哭喊声:“钱大哥!……快救救我!啊--!我受不了啦……” 听到这里,钱九命霍然转身,盯着铁笼中被吊着的榆木疙瘩,心中一阵绞痛。 “考虑清楚了吗?”那少女笑着问。 钱九命长叹一声,“给钱某些时间考虑!” 第六章 生死抉择 选择 康宁被人架了起来。 与其说架,不如说拖更贴切。就象一条死狗一样,被两个丫环拖进了大殿。 他的脸上红肿了好几处,嘴角挂着一缕血丝,一身粗布衣衫,已是破烂不堪。那轻裘少女坐在虎皮软椅上,神色很安祥,注视着半坐在地上的康宁,轻声问:“康宁,你考虑清楚了吗?” “是的!在下早就考虑得一清二楚!”康宁一边说一边缓缓抬起头。 “哦?”那少女弯若新月的眉毛一挑,道:“说出来听听!” “小姐的条件康某不会答应!既然落在你手上,我的生死完全在你一念之间.所以,能否让我挑选一种死法?”康宁说道。 那少女怔了怔,“你打算如何死法,不妨先说出来听听!” 康宁慢慢收起腿盘坐在地上,缓缓道:“在这种天气能吃到鳝鱼,是非常有口福的事。况且,小姐招待我们的‘bào鳝丝’,味道鲜美堪称天下一绝。能不能多炒十几盘,让我全部吃下去撑死?” 撑死?那轻裘少女呆了呆,一脸古怪之色却没有说出话来。她身旁的六名丫环,忽然一齐奔出了大殿,远远地传来她们嘻嘻哈哈银铃般的笑声……。 “难道,撑死就不是死吗?”康宁小声嘟哝了一句。 “当然……”那少女沉默了片刻,冷笑了数声,“恐怕你的愿望不会实现了!本姑娘已说服了钱九命,他会替本姑娘杀人。不过,他要杀的人却非蓝衣,而是你!” 康宁眨眨眼睛,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摇摇头道:“钱兄绝对不是那种人,你骗我!” “本姑娘要杀你们二人,可以说是易如反掌,为什么要骗你?”那少女淡然问。 康宁怔了怔,“不错!可是没有理由!” 那少女笑了,轻轻拍了两下手掌,远处那扇门应声开了。于是他看到了那个铁笼,还有铁笼中被吊着的榆木疙瘩。小女孩的身体不停地晃动,尖声叫道:“救命啊!康大哥,快救救我……”声音凄厉刺耳,令人闻之心碎。 康宁盯着看了片刻,缓缓转回头,“小姐的名字,一定是‘小狼婆’这三个字!” “笨蛋!你……你胡说什么?”那少女说此话时,已气的脸色变了,猛地站了起来,双眸喷着怒火。 康宁白了她一眼,“榆木疙瘩很可怜!自从被老狼婆拐骗后,打她、烧她、烫她、变着法儿折磨她,能从虎口逃得xìng命,简直是幸运中的幸运。可现在你又在折磨她,与老狼婆有何区别?” 那少女呆立片刻才缓缓坐下,“本姑娘同样给你留了一个绝佳的机会!或者钱九命杀死你,亦或者你杀死了钱九命,当然去杀蓝衣也行。否则,榆木疙瘩一定会死。 “钱兄不会那么容易就范的!”康宁叹口气道。 “我曾经问过钱九命一个问题,让他做出选择……”接着,她就把难倒钱九命的救谁问题讲述了一遍。“如果你在这种情形下,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康宁摸着鼻子,缓缓道:“康某愚笨,怎能回答连钱兄未能回答的问题?不过,只要能救一个也是好的,为什么不抓住离自己身边最近的一人逃命?这样的话,无论抓住了父亲、母亲还是弟弟,总会多一个活下来……” 那少女呆住了,犹如五雷轰顶,清瘦的脸上苍白的可怕,颓然地瘫坐在软椅上,半晌才喃喃道:“不错!不选择……就……是选择!”说到这里,黑如幽潭的眸子里涌出泪水,抽泣着又道:“当年,我……为何要选择?” 康宁正视着那少女,眸子里充满同情之色,缓缓道:“事隔多年,何必再提?” 少女擦干眼泪,稳稳心神才叹道:“这个问题困绕了我多年,也曾问过许多饱学之士,一直得不到答案,他们……都认为无法选择!没想到……竟会……如此简单!” 康宁似乎没听明白,讶然问:“小姐既然已经知道答案,又何必问在下?” 那少女怔了怔,看着他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和困惑的眼神,心中暗附:难道他只是随口而说?想了想反问:“你岂不是早知道?” “我……不知道!”康宁说着忽然叹口气,“想必钱兄因无法选择,才答应杀死我,可对?” “不错!”那少女点点头,盯着他仔细地观察每一个动作,每一种表情,期望能发现什么。“榆木疙瘩和钱九命有着极为相似的经历,可以说是同病相怜。以钱九命的个xìng,又怎会忍心让这小女孩死?” “看来,我……只有等死的份了!”康宁苦笑着说道。 那少女情绪稳定下来,闻言笑了,“念在你指点迷津的份上,本姑娘给你安排一个公平的机会:你与他在石室中先享受最后的酒宴,中途会有人将一壶掺有孔雀胆巨dú的酒送去,另外还有一把匕首。你可以骗钱九命喝下去,或者用匕首刺死他,这两种任选其一。如果被他抢先拿到匕首……那就要看你的运气了。” 康宁怔了怔,“能不能让我想想?” 第六章 生死抉择 聪明、糊涂 钱九命孤独地坐在石桌边,守着一桌丰盛的酒菜一动也不动。他心内很混乱,耳中隐隐约约又传来榆木疙瘩叫喊声,撕心裂肺摧肝裂胆。 他对这个小女孩,有一种说不出的感情,总觉得与她很近很近……,是因为她孤苦无依?还是与自己相似的童年?一想到此,似乎昔年烙在自己身上的疤痕,又在隐隐作痛。 想救榆木疙瘩,就得杀死康宁或蓝衣。可是,让自己杀自己的朋友?他自问。以现在的武功,根本不是蓝衣的对手。 康宁?钱九命想起了数日前的山神庙……,他无法断定是谁救得自己,若是与康宁有关,他也等于救过自己…… 难道,就任凭这武功奇高的女子杀害小榆木疙瘩?他望着跳动不止的烛光,只觉得心中一阵阵翻腾,到底该怎么办…… 美艳绝lún的轻裘少女坐在虎皮软椅上,此刻也是心事重重。她的五个丫环围在身边,叽叽喳喳地笑着康宁的笨头笨脑。 她一共有六个贴身丫环,分别是白梅、白冰、白雪、白莲、白寒、白菊六人,自小伴着一起长大。自己许多心思,有时候不说她们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见她们此时只顾嘲笑那个只顾吃的康宁,遂道:“你们若再吵下去,我就把你们六人改成一个名字!” 白冰歪着头问:“小姐,我们的名字不好听吗?六人共用一个?什么名字?”“白--痴!”那少女说出这两个字,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白莲走过来,“小姐,依我看那呆头呆脑的康宁一定会先动手,以钱九命的个xìng,一定会让康宁……” “你错了!”那少女打断道。“康宁不是呆头呆脑,而是土头土脑,简直就是一个土包子!”白雪话刚说完,自个儿无笑起来。 那少女叹口气,“你们仔细想想,在朝阳镇关帝庙中,我们用迷香擒住他们,又施了兰花摧眠指,最少两天时间他们才会醒来。可是,康宁刚到此地不久,居然醒了过来,比钱九命早了足有半个时辰。虽然我查出他没有内力,也未必不俱备武功……” 听到这里,五个丫环同时哄笑了起来,白菊边笑边道:“小姐大错特错了!那‘百胜神拳震九州’的弟子,能掌断青石,脚断木……桩,还能打断……砖头,哈……”大殿之中,响起主仆六人开心的笑声。笑罢,那少女忽然叹口气,“关帝庙中的情形,白菊仔细描述过,那康宁不但笨而且笨到了极点。可是,你们知不知道,那个困绕我多年的疑问已经得到了最佳答案!” 真的?五个丫环一齐怔住,纷纷道:“答案是什么?” 那一个问:“谁能解答那种难题?” 那少女环视五人,“就是这个笨得要命的康宁!”顿了顿,叹道:“许多人想破了头都未能回答,可康宁居然是随口道出。”然后,把康宁回答的情形说了出来。五个丫环一怔接着又是一惊,旋即释然而笑。 “那样又蠢又笨的人,回答竟会如此轻易,实在令人匪夷所思!”白雪叹道。 白冰想了想,“这个问题为何没有难住一个笨蛋?” 那少女沉思良久才叹道:“这康宁绝不简单!” 一个笨蛋为什么会不简单? 其实,许许多多的人都在不自觉中陷入一个误区:越是聪明的人,也就越容易把问题想得复杂,既便是一个非常简单的问题,往往会思考半天。 特别是一些看起来相当复杂且极难回答的问题,其答案也许非常简单。 简单到让人无法相信! “从康宁的答案中,使我终于明白小时候家父给我讲那个小故事的含义。世上无论什么事,总是在难与易之间,非彼则此,如此而已!”那少女幽幽说道。 “什么故事?小姐能否讲给我们听?” “好吧!”那少女笑了,“从前,有一个非常有名的铁匠,收了一个聪明绝顶的徒弟。他这位徒弟简直有举一知十之能,且能灵活改动,不到三年时光,就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声望也超过了师父。从此,也就不把师父放在眼里。三年期满,这位老铁匠说,‘你把该学的都已学会了,在某些方面也远胜为师,能收到如此绝佳弟子,为师很欣慰。但是,我们这一行中,还有一个入门就要知道窍门,为师一直没有告诉过你。’那徒弟左思右想却不知是什么,就恭恭敬敬地请师父明示。那老铁匠说:‘这个秘密只能口授,且必须是在为师临死前,才能传给下一个人。’这个聪明的徒弟认为师父尚未完全传授,就拼命钻研,名气也越来越大,并成为一代铸剑大师。后来,那老铁匠快死的时候,这个弟子一直侍奉左右。终于,老铁匠在咽气之前,把一个纸条jiāo给他。这个徒弟……” 刚说到这里,一丫环急匆匆跑进大殿,高声叫道:“小姐,白梅已经安排好了,快点去看吧!”那少女应声站起,跟着白梅匆匆而去。 大殿之中,只留下五个目瞪口呆的丫环,面面相觑。她们一致认为碰上了世上最可恨的事!马上就要知道答案时偏偏被搅,不禁对白梅恨得直咬牙。 无论谁遇到这种事,都会恨得要命! 五个艳丽少女一边忿恨地追,一暗自发问:纸条上写着什么?那老铁匠有什么窍门? △△△△△△钱九命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喝得很慢,不时打量坐在对面大吃大喝的康宁。就见他的脸上红肿了数处,衣衫也破了四、五处,可以看出被打得不轻。“康兄,你猜蓝衣和黑五会在什么地方?”他问。 “不知道!”康宁边吃边呜呜着又道:“希望他们能尽快找到这里,将我们三人救出去!” 钱九命摇摇头,“我却不希望如此!现在,我只盼他们走得越远越好。蓝衣剑法虽好,却未必能打赢这七名女子!” “除了他们,谁还会救我们?”康宁迟疑着说道。 钱九命闻言浩然长叹,“怕得是,他们到来只不过陪我们一起死!” 康宁放下杯筷,叹道:“不错!想不到那小姐如此狠dú,居然用榆木疙瘩相威协。她与蓝衣有仇,却要杀他的朋友,真是‘恨屋及乌’!” “哈……”钱九命闻听不禁大笑起来,“康兄,是‘爱屋及乌’!哪是什么恨……咦?不错,这姑娘还真是‘恨屋……’,唉!不对,是‘恨乌及屋’才是,要不我们成乌鸦了!”略停了一下,叹道:“榆木疙瘩才八岁,不是应该死的年龄!” “恨只恨浑身酸软无力!否则,凭我的‘百胜神拳’一定能救她脱离虎口!”康宁说道。 钱九命点点头,“有件事我不明白!按说,榆木疙瘩应该……”正在这时,石门开了。 一个身穿貂皮短袄,头戴珠花粉装玉砌的小女孩走进来。她的手中托着一长条形木质托盘,里面有一只酒壶,还有一把匕首。 这犹如玉女下凡的小女孩一言不发,水汪汪的眼光目不斜视,径直走到石桌前将木托盘放到石桌上,然后,木然地坐在一个石凳上。 钱九命和康宁早就知道,酒和匕首快到了没什么可以吃惊的。但是,他们一见那小女孩却震惊地跳了起来。 因为,那小女孩居然是榆木疙瘩! “还好,没有受伤!”钱九命仔细打量着她,见脸色红润,手脚部位也没有受伤的痕迹,才放下心来。 榆木疙瘩丧着脸,闻声道:“我很好!可是,你们马上就不好了!” 康宁也在察看榆木疙瘩,闻言笑了,“你看我们不是好好的?” 榆木疙瘩缓缓抬起头来,水汪汪的的大眼睛看看康宁,又看看钱九命,又垂下头去。“我不希望钱大哥和康大哥,你们中有一人会突然死去。可是……你们二人中……必须死一个!” 钱九命皱皱眉头,“榆木疙瘩,难道你也希望我们死吗?” “不不……”榆木疙瘩的眼泪如断线珍珠一般滚落下来,呜咽着道:“我决不会盼两位大哥有事!你们中若不……死一个,我就一定会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1 章 ” 康宁用手抚了抚她的头,另一只手拿起木盘里的酒壶斟满面前的酒杯,“你不会有事!可是,我们也不想死!”说着,慢慢端起酒杯。 榆木疙瘩原本红润的小脸突然变得苍白,嘴唇直抖,“康大哥!我……从来没喝过酒,能不能……让我尝尝?” 康宁淡淡一笑,注视着杯中跳动的烛光,缓缓道:“酒,是一种穿肠的dúyào,是所谓伤心人用来疗伤的东西,你年龄还小不是尝的时候,将来会有机会的。况且,这是你给我们的送行酒,又怎能让你喝?”榆木疙瘩紧咬嘴唇,泪水不住流下来,呆呆地望着那杯酒yù语又止。 “把酒杯给她!”钱九命大吼一声,伸手抄起那柄匕首,刀尖指着康宁,“快点放下!” 康宁怔了怔,看看钱九命和榆木疙瘩,颤抖着放下酒杯。只听钱九命道:“小妹妹,钱九命再问你一次,你心中盼谁不死?” “我……”榆木疙瘩惊骇地望着寒光闪闪匕首,“我……不……知道!” 听到这里,钱九命收起匕首缓缓蹲下身,替她擦眼泪,“不要哭了!你康大哥说的对,你的年龄太小,不应该过早知道它的味道。我问你,觉得康兄这人怎样?” “很好!”她答道。 “如果他死了,你会不会伤心?”钱九命问了一句,榆木疙瘩使劲点头。“如果死的人是我,你会不会伤心?”他又问。小女孩同样使劲点头。 钱九命慢慢坐回石凳上,叹口气道:“你曾说过要嫁给他,并让你黑五姐姐做老二,相信康兄一定会好好照顾你和黑五的!” “不!钱兄,她们以后要你照顾了!”康宁说完将空酒壶放在石桌上。就在他二人说话之际,他居然饮尽了那壶酒! “啊--!”榆木疙瘩尖叫一声,“大哥,那酒里有……dú!” 什么?钱九命腾地站了起来,惊道:“那……小姐说……匕首上有dú!”说着,举起握匕首的手,那上面正缓缓滴出鲜红的血迹。 榆木疙瘩“哇”地一声哭了,“酒和匕首都有……!” 康宁呆了呆,“我们……上当……”话没说完仰面倒了下去。 钱九命苦笑一声,“我们也太……笨了!”然后,软软地瘫了下去。 榆木疙瘩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哭着扭头冲出石室。 石室中,蜡烛忽然灭了。 黑暗,令人恐怖的黑暗吞没了石室…… 第六章 生死抉择 答案 大殿之中,那美艳的轻裘少女双眉紧锁,沉思不语。她的六个丫环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开口。 “你们撒谎、骗人!……”随着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泪人儿一般的榆木疙瘩冲了进来,指着那少女和她的丫环骂道:“大坏蛋!你们都是老狼婆!你们不是人……” “你这小丫头!”白梅笑着,看着泣不成声的榆木疙瘩,“我们给你最好的吃的、穿的,对你百依百顺,怎能这样骂我们?” “他们……他们都死了,你们满意了吧!”榆木疙瘩近乎歇斯底里地叫道。 白冰用手指点着她的额头,“他们虽然都死了,但是你可以活下来,还哭什么?” “可是……”榆木疙瘩猛地擦了一把眼泪,“你们说只要我按你们说得做,他们都不会有事,可现在……现在……” 轻裘少女幽幽叹口气,“我真没想到,他二人都会选择死亡!钱九命虽然是个冷酷无情的杀手,但是也是一个重义轻生的烈xìng汉子,在这种情形下把活命的机会留给康宁和榆木疙瘩,应该是很正常的。令我意外的是,康宁居然会先喝dú酒。你们说,他们是英雄还是笨蛋?” 榆木疙瘩怔了怔,忽然跳了起来,“我……再也不理你们了!你们都是坏人!”一边说一边飞跑着出了大殿。白梅一见急忙追了出去。 白莲道:“选择死亡是怯弱的象征!以康宁为例,他简直就是一不折不扣的笨蛋,怎配称英雄二字?若换成钱九命……” “你错了!”那轻裘少女打断了她的话语,若有所思地道:“无论是什么人,能在生死抉择时,做到把活命的机会留给他人的,都可以视为英雄之举。况且,我们告诉康宁的是酒中有dú,告诉钱九命的则是匕首上有dú。两人不约而同地各取有dú的东西时,钱九命颇有些沉重,我们都看到了他的神色。可是,康宁在饮dú酒时,从表情到其内心都没有丝毫变化,从这一点不难看出,当我们一列举出条件时,他就早已准备一死,其果断、快速的决断也超出任何人的想象。再有就是他的镇定力和毅力,从其没有丝毫流露可以推想,这两方面也令许许多多的人望尘莫及。这个人身上,似乎还有一种无法了解的神秘。俱隐藏在其憨厚朴实的外表下,隐藏在看似笨拙愚蠢的言行举止之中。虽然我具体说不出是什么,可是能隐隐约约感觉到了。” “那……我们还要不要进行下去?”一丫环问。 “当然!”那位轻裘少女点点头,“单凭这一点,还不足令我相信!” 白雪忽然越众而出,“小姐,刚才我们分析过,我认为根本没什么窍门!” “窍门?”那少女一愣,讶然问道:“什么窍门?” 白莲走了出来,“你说的那老铁匠的窍门!” 白冰道:“一定是那老铁匠故弄玄虚,为了惩罚目空一切的徒弟而设的一计!” “不对!”白菊连连摇头,“我认为铁匠行中的窍门,应该是关锻打方面的。比如说淬火,记得有位铸剑大师曾说,淬火是铸造利器的关键,其火候、时机都必须妙到毫巅,用身心去感应并能捏的恰当好处,所磨砺出的利器都是灵xìng的!” 白莲反驳道:“更不对!如果是关于淬火的窍门,那个徒弟应该知道才对。否则,他的技艺如何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呢?” 白冰摇头道:“我认为,一定是那老铁匠想告诉他的徒弟,关于他身世方面的秘密!” 那少女怔了怔,笑了起来,“你们都扯到那里去了?真得这样难以揣度?” 一直沉默不语的白寒忽然道:“传说莫邪、干将这两把古代名剑,是莫邪献身剑炉混溶锻造的,老铁匠一定是把此事告诉了那徒弟!” 那少女闻听忍不住笑了起来。 白雪见状,知道都没有猜对,遂道:“铁匠行中的窍门,一定是无数匠人沤心沥血总结出的最宝贵的实践经验,一直通过口授相传。俗语云‘隔行如隔山’,我们又不是铁匠,如何能猜得出?” 那小姐更是大笑不止,笑得直捂肚子。半天,才叹道:“你们都很聪明也很具想象力。可惜,在这个问题上都被聪明所误。你们虽不是匠人,却一定见过铁匠铸造时的情景,炉火、钻铁、锤子、铁胚等等,过后锤锻时火星飞溅,锤声急促,那窍门其实……”说到这里,她似笑非笑地看了看她们几眼,“这个问题也很简直,不过,我不会告诉你们!”本来,五个丫环被那番话吊足了胃口,听完最后一句话不禁急得直跺脚。纷纷求告。那少女摇摇头,“如果我的猜测是对的,那么,康宁就一定会随口道出答案是什么。但是,钱九命却未必!” 白菊求告道:“这个问题难道也是看起来复杂,答案却很简单么?小姐,告诉我们吧!” 那少女摇摇头,“你们还是问问康宁和钱九命吧!也好证实一下我的猜策!” 问康宁和钱九命? 难道,他们并没有死? 第六章 生死抉择 七指无道 马车顺着山路缓缓行驶。黑五坐在车厢口沉沉yù睡。蓝衣则坐在车厢之中慢慢地喝着酒,乌黑的眸子闪着光芒。虽然衣衫陈旧,却显得神采飞扬。 “蓝大哥”黑五伸了个懒腰,看着蓝衣悠然自得的神情,问道:“我欺骗了你,但是,你好象一点也不生气,更象是很开心的样子,能有此喜欢被人骗嗜好的人,是不是很少见?” 蓝衣笑了起来,缓缓伸了伸腿,“我的确很高兴!如果不是你骗我,也许我连拔剑的勇气都没有,更不可能杀死戚无道。” 黑五怔了怔,笑道:“可是,你毕竟拔出了剑。真想不到,蓝兄的剑法如此高明,走了两步就杀了金牌杀手中的‘七指无道’,令小妹眼界大开,实在是佩服的紧!” “唉!”蓝衣叹口气,“实不相瞒,我只能走五步!” “什么?”黑五大奇。“蕲蛇剑法为何只能走五步?” “其实,蓝某所练剑法并非蕲蛇剑法,而是五步剑法!” “啊--!”黑五惊呼一声,险些自马车上张跌下来。转回头骇然地望着他,“蓝兄所练的,居然是江湖上最神秘的‘五步剑法’?真没想到……” 蓝衣乌黑的眸子里闪着光芒,剑眉轻轻一挑,“你……了解多少?” “只是听人提起过有此种剑法,并且推崇倍至,称它是最精妙、最神秘的剑法之一。虽然只能走五步,却威力无比。”黑五赞叹道。 蓝衣长出了一口气,他曾在很小的时候,就被严厉地警告过,不能到中原,更不能在中原流露剑法。否则,会后患无穷。从第一次施展到为救黑五施展诛杀戚无道,他心中略略平息了下来。也许,隔了数十年已淡忘了,只记得曾经有过此种剑法。想到此遂道:“此剑法只能走五步,因而就受到了很多限制,也就有缺点,确切地说是一种缺点很多的剑法。” 黑五怔了怔,苦笑一声,“蓝兄凭这套缺点很多的剑法闯江湖,一定会所向披靡。据我所知,能与蓝兄打平手的,绝对不会超过十人。” “你错了!”蓝衣长长叹口气,很低沉地道:“我……自练剑之日起,从来就没赢过。” 黑五笑了起来,“一定是蓝兄尊师或父辈考验而打败的你!其实,你根本不必灰心丧气,他们的年龄都比你长,练武的时间也远远超过你,打不赢他们是很正常的事。” “你又错了!”蓝衣连连摇头,“练此剑法的人,一向都是孤自一人在密室中进行,从来都不互相喂招、切磋。” 世上还有什么剑法,能打败五步剑法?黑五呆住了,“小妹想破了头,也想不出谁有胜过五步剑法的剑法!” 蓝衣苦笑一声,“其实,我的剑法……”刚说到这里,就听‘喀嚓’一声巨响,拉车的马突然不见了。平整的路面上忽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深坑,马拉着车冲向巨坑底部。“快逃!”就在一瞬间,黑五喊了一声一跃冲天,向坑口掠去,于此同时,车厢顶部被蓝衣撞开,人也跟着冲上半空。 灰尘弥漫中,黑五右脚轻点飞来的车厢顶,身躯陡升数尺。突然,‘嗖’地一声尖厉的啸声,九支利剑破空飞至,黑五一见大惊失色,急忙松口气,身子陡然下沉避开利箭,向坑内落去。 这一次,黑五无法借力换气,身体下坠犹如陨石。 坑底有利刃?还是有竹刺? 黑五暗叫一声,绝望地闭上眼睛。 就在她闭上眼睛的一瞬间,旁边伸过一只白皙、修长、有力的手,一把抓住了她的衣领,手腕一震将其甩一上去。 黑五听得耳畔呼呼风响,不由睁开眼睛,抓住她的人竟是蓝衣。就见他身形不停地追上,复抓住黑五腰际大带,双脚互点,身子突然横飘。 坑的边缘上,忽然出现了三个怒目横眉的劲服汉子,三个人三条锋利的钢叉,九只带倒钩的锋利叉尖刺向两人。 这一变故更加出人意料!黑五尖叫一声,又闭上眼睛,心道:吾命休矣!忽觉身体复急升空中,接着,便听到了几声如闷雷般低沉的怒吼声,加杂着兵器相撞的叮当声,瞬间即止。她急忙借力扭身,凌空翻了一个筋斗平稳地落在地上。 她回过身来,就看到蓝衣的右肩上,深深地chā着一柄钢叉,左手中握着一柄木剑,正站在那里急促地喘息。 再看偷袭的三个‘塞外十八金刚’中的汉子,个个木然地站着,六只眼睛凸出,空洞地望着前方,似乎不相信是真的!这世上居然会有人在这种情形下,兀自能躲过这必杀的合力一击。 蓝衣喘息了一阵,身形晃了晃一跤跌坐在地上。黑五这才发现,他的左腿上已沾满了鲜血,仍有血涌出。她不禁大怒,翻手自斗蓬下抽出宝剑冲向那三名汉子,刚要出剑时才发现,那三人已经死了。呆了一下,急忙扶住蓝衣,“蓝大哥!你……你没事吧?” 蓝衣摇摇头,“问题不太重!不过,马上就变得非常严重了。” 什么?黑五没听明白。 “你回头瞧瞧,就明白了!”蓝衣道。 黑五一惊,霍然转头。只见不远处,站着一个青袍罩体,面孔被斗笠遮住的。此人双手拢在宽大的袍袖内,yīn冷、凶残的杀气缓缓散了出来,她忽然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颤声道:“这人……我觉得非常熟悉!” “不错!”蓝衣点点头,沉声道:“我也觉得他很象一个人。” “小子,好快的身手!”那戴斗笠的冷冷说道。黑五和蓝衣闻听更大吃一惊,面面相觑却惊得说不出话来。 只听那人道:“在这种情形之下,还能拔剑刺杀‘寒外猎虎金刚’中人,反应的确快得无以复加,而且剑法精奇。可惜,你毕竟还是受了重伤!” 蓝衣艰难地咽口唾沫,“阁下的声音和身上散发的杀气,很象一个人,简直就象……是一个人!” “象谁?”那人冷笑着反问。黑五稳稳心神,“象……戚无道!” 那人沉默片刻,冷哼了一声,“老夫真的很象?” “是的!”蓝衣撕下一截衣袖裹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2 章 伤口,又道:“不但声音、语气象,就连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杀机也象!” “不但象,简直就象是一个人似的!”黑五叹道。 那截斗笠之人又是一阵沉默,片刻才冷冷道:“你们一定见过他,他……被你们杀了对不对?”他的声音有些走调,顿了一下又道:“既是如此,老夫也就不必隐瞒了!”说完,缓缓除下头上的斗笠。 黑五和蓝衣一见不禁大吃一惊,毛骨悚然。就连呼吸也几乎停止。 只见那人五旬左右年纪,黑红的脸孔,一脸深深的皱纹,眼珠圆而微黄,眨动间闪烁着暗红色的光芒,赫然正是‘无道杀手’戚无道。 难道,死人能够复活? 黑五如同见了鬼魔一般,“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戚无道手按腰际,yīndú的目光盯视着二人,却没有动。本来,他打算借二人震惊之际出手的,可是突然发现跌坐在地上的蓝衣双手虚握,居然毫无破绽,就连吃惊的时候,那双修长、有力的手纹丝不动,就知道碰上了强劲的对手。所以就没动。闻言冷冷一笑,“无道杀手那么容易被人杀死,他就不是戚无道!”说着,自袍下抽出一把锯齿状的刀,刀尖转向刀背,形成一个钩状。 “这……”这一次蓝衣又是一惊,“这刀也能复活?”他实在想不通,不久之前,这把被自己硬生生拗断了的刀,怎会又完好如初? 黑五惊疑不定,忽然沉声道:“明白了!‘无道杀手’和‘七指无道’不是同一个人!” 戚无道点点头,缓缓举起左手,“这是老夫的金字招牌!” 蓝衣这才看清楚:那上面,竟然真的有七根手指! 第七章 五步剑法的秘密 折磨 钱九命在昏迷之中渐渐醒来,只觉得身体在轻轻地晃动,似是在云端无边无际地飘浮,又似是回到童年的摇篮里,那种温馨的摇动,使他似睡非睡…… 看来,快到yīn曹地府了!他心中暗暗叹口气。忽然,耳际传来软弱、细微的声音,“钱兄!钱兄!你……在哪里?”是康宁的声音,听去不算太远。他心中一阵激动,忙道:“我在这里!康兄,你……你还好吗?” 黑暗中一阵沉默,忽听康宁叹口气,“不算好!钱兄,我们这是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钱九命亦叹口气,“听说人死了之后要进鬼门关的,过奈何桥,喝迷魂汤……” 只听康宁‘哎唷’了一声,“我们是不是从奈何桥上跌下来了?” 钱九命这一次完全清醒了,闻言苦笑一声,“也许吧!现在我们是在水中,身上有些冷,手臂酸疼,我们……并没有死!” 片刻,才听到康宁低低声音道:“我们又能在一起喝酒了!” 钱九命叹口气,不觉眼睛有些湿润了。他没想到康宁会做出舍生取义的举动,抢先喝了dú酒。那少女告诉自己匕首上有dú,告诉康宁的是酒中有dú,又把这两样有dú的东西都告诉榆木疙瘩,她为何这样做?“康兄,钱某本是孤儿,也是‘杀人蜂’中逃亡的杀手,本就是必死之人。但是,你又何必……” “其实,我与你一样别无选择!”康宁打断了他的话题。 忽然,黑暗中传了那少女飘忽不定的话语:“你们两人都想用自己的xìng命,为别人换来活命的机会。可惜,本姑娘偏不遂你们的心愿!” 那女子的声音遥遥地传来,“放你们不难,只要答应本姑娘的条件!” “什么条件?你说出来听听!”康宁又大声道。 钱九命气乐了,“康兄,她早已说过了!” 忽听另一女子的口音传来,“你这个笨蛋!我家小姐让你去杀蓝衣的事,难道你没长脑子?连这点小事都记不住!” 又听得那轻裘少女的声音道:“不答应本姑娘的条件,决不会让你们死得如此容易!” 钱九命沉声道:“你不是说:我们四人中,必须死一个么?如果,你说话算话,钱某甘愿一死!” “做梦!”陡听那少女冷笑一声,“你背叛了‘杀人蜂’,那些杀手中的杀手决计放你不过,也就是说,你是一个早晚必死之人,你的死能换其它三人的命吗?”接着,浓黑的远处响起榆木疙瘩的尖叫声,“康大哥!钱大哥!你们……啊……!”最后那一声突然中断了,听不到任何响动。静,静得令人恐惧。 “你到底想怎样?”钱九命高声喝问。 过了许久,才又响起那少女的声音,“既然你们只想求死,本姑娘就让你们多死几次!”话音一落,忽听得有‘哗哗’地流水声。 “你想让我们如何死法?”康宁大声问。忽听数名女子异口同声地冷冷道:“淹死!” 水渐渐没至脖项,钱九命叹口气,“看来,我们真的要死了!” “淹死的滋味,一定不好受!”康宁应了一声。 只听那女子的声音传来,“只要你们中的一人,答应替我杀了蓝衣,就一定放了你们。否则,就来不及了!” 钱九命叹口气,“你还是淹死我们算了!” 流水声忽然大了,水位猛然涨了起来…… 第七章 五步剑法的秘密 庖丁解牛 黑五吃惊地望着那人的左手,嚅嚅道:“你……到底是谁?” 戚无道冷笑一声,“丑八怪!你认为老夫是谁?”见二人均默不做声,又道:“你们所碰到的才是真正的‘七指无道’戚无道!而原先那人是‘无道杀手’,其实是老夫的胞弟戚无肠。” “怪不得你二人一模一样!”黑五恍然大悟。戚无道脸色更加yīn沉,“老夫兄弟二人相貌不但惊人相似,而且语气、行事、走路神态也是毫无区别。甚至,我们许多想法也惊人的相似!” 蓝衣怔了怔,不禁仔细打量着戚无道,“难道,你们兄弟二人没有一点儿区别?” “有!”戚无道沉声说道,“老夫与胞弟的最大区别,就是武功的高低!” “你们谁高谁低?”黑五问道。 “唉!”戚无道长长叹口气,“舍弟幼年时,不慎将左手臂摔断,而找的郎中是个庸医,给接错了,气血流通不畅,因此,他没有练成真正的‘庖丁解牛’刀法,否则,死的一定是你们!” “戚无肠所使,并非真正的‘庖丁解牛’刀法?”蓝衣在说这句话时,脸色变了。 戚无道冰冷如刀的目光扫视着二人,“你们一定见过屠夫是如何杀牛宰羊的,对吗?”这句话,使蓝衣和黑五怔了怔,均点点头。 “屠夫在剥皮剔骨时,总是一手拿刀,另一只手中则握着一根铁棍,压住已经剥开的皮,一是为了便于分割,二是为了怕不小心伤了自己。” “真正的庖丁刀解数千牛只,刃若新发于硎,又岂会伤到自己?”蓝衣淡淡道。 “不错!”戚无道哈哈大笑,“老夫的‘庖丁解牛’刀法正是此意脱胎幻化而来,加上那辅助的武器,才会威力大增!”说完,左手一翻,已多了一根三尺有余浑圆乌黑的铁棍。 正确的说,应该是一根铁刺! 因为它的前端,还有一个锋利的尖! 只听戚无道沉声说道:“用它叉住人的咽喉,挑在半空。然后,一刀开膛,五脏六腑一下流了出来,剥皮剔骨后,拣ròu质肥厚软嫩的地方割数块,放进大锅再加入佐料一起煮,那滋味令人回味无穷……”刚听到这里,黑五猛地呕吐起来,吐得五官挪位。一边呕吐一边说道:“你……你简直不是人!” 蓝衣盯着这个洋洋自得的凶残的杀手,英俊的脸上毫无表情。但是,他的内脏也在翻腾。“阁下与猛兽一般。甚至远远超过了狼、虫、虎、豹。”说完,双手撑地颤微微地站了起来,刚想说下去,一阵晕眩伴随着巨痛使他又摔倒在地上,头上不住滚下豆大的冷汗。 戚无道滚圆的眼珠眯了起来,他知道这少年已动弹不得。然后,又把冷森森的目光盯向黑五,“除了武功外,舍弟与老夫还有一个区别,他只对一个尤花枝感兴趣,而老夫则不同!” 黑五被盯得浑身打了一个寒战,一股凉气自心底升起,不由颤声问:“有……什么不同?” “我们兄弟二人都喜欢帮助穷人解脱,让他们早日脱离苦海,不过……”戚无道沉吟一下冷笑道:“老夫还喜欢超渡丑陋的女人!” 什么?黑五的脸色变了。 只听戚无道缓缓又道:“老夫闲暇时,最喜欢在繁华的长街上漫步,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看那些漂亮的女子花枝招展的来来去去,一笑一颦,燕语莺声,再加上胭脂水粉的淡淡的香味,简直是一种绝佳的享受。但是,一看到面孔丑陋的女人,就会使老夫三天都没有吃人ròu的胃口,严重地破坏了老夫的心情,使老夫忿恨难禁!这一点,相信有不少男子与老夫有相同的感觉!” “谁都愿意自己有一姣好的容貌,玲珑窈窕的身姿!”蓝衣咳嗽一声,沉声又道:“可是,由得人自己做主吗?” “世上绝对没有一个女人,愿意自己长的丑!”黑五大声道。 戚无道缓缓点点头,“所以,老夫体会到这点:长的丑的人一定会很痛苦,尤其是长得丑的女人!” 蓝衣眼光一阵收缩:“所以,你就杀害她们,还美其名曰超度?” 戚无道哈哈大笑,黑红的脸上闪着光芒:“原来,你也有此感受,老夫庆幸找到了知音!” “呸!”蓝衣忿忿然吐口唾沫,沉声骂道:“你算什么东西,那个是你的知音?简直不知羞耻!” 戚无道不怒不躁冷笑着又道:“老夫还发现长得丑陋的女人的ròu,吃起来要比长得漂亮女人的ròu要好得多。” “畜牲!”黑五悖然大怒,用手点指戚无道破口大骂:“你……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你筒直禽兽不如!” 戚无道闻听哈哈大笑,yīn阳怪气地又道:“老夫在杀丑陋女子时,还喜欢……” 话没说完,就被黑五一声清咤打断,她知道后面的话一定不堪入耳,手腕一翻亮出肋下宝剑,一领剑诀喝道:“如果,还留你这样的畜牲在世上,简直就是人类的一大耻辱!” “凭你?还是这个受了重伤的臭小子?”戚无道不屑道。 黑五道:“不要忘记,不久之前我们刚刚杀了戚无肠!” 戚无道鼻孔里哼了一声,“老夫若杀他,也是易如反掌!”说完,缓缓逼近二人。 他的武功究竟比戚无肠高明多少? 黑五的心沉了下去,一旁的蓝衣面色苍白,双手不由自主地抖动着,伤口迸裂重新流淌下鲜红的血液。 拼了!黑五暗叫一声,挥剑冲了上去,一出手便是三招。戚无道冷笑一声,左手铁刺陡然一伸,只听‘当’的一声,漫天剑影顿告消失。 他居然随手一击,就挡住了黑五凌厉的攻势! 蓝衣心中更是惊骇不已,黑五与戚无肠jiāo手时,三十招后才左支右挡,第五十招时才受了伤。由此看来,两人的武功不可同日而语。一念至此,他的身体也开始抖动不止,万分紧张地注视着。只见黑五一连倒退数步,才止住身形。 戚无道哈哈大笑着急踏两步,右手锯齿单刀斜劈,左手铁刺急挑,丝毫不给黑五以喘息的机会。这一招二式看似简单,却不但化解了黑五的剑招,还将她的斗蓬挑落。 这一下,黑五大惊失色,清叱一声急忙舞动宝剑护住全身,剑气嘶嘶作响在身前幻起一道光幕,期望能挡住戚无道的攻势。 可惜,两人武功过于悬殊,只听‘当’的一声巨响,她的宝剑就被绞飞半空,身上的棉衣也被划破半尺有余,露出里面鲜红的亵衣。大笑声中,戚无道忽将刀递至左手,右手骈指点了黑五的‘肩井’‘软筋’‘天突’三处穴道。 黑五身子不能动,不由万念俱灰。她看到戚无道凶残、yín邪的目光,禁不住尖叫道:“蓝衣大哥!快救我……” 戚无道围着她转着看,“你的丑模样实在令老夫伤心!等一会儿,老夫剥下你脸上皮仔细检查一下,究竟是什么原因使你如此丑陋不堪。象你这样看起来并不很丑,却的确难看的女子,老夫还是平生仅见。”一边说一边缓缓靠近。 “蓝大哥,站起来!快点杀了他!”黑五更加害怕,连声音都走了调。 戚无道扭头看看蓝衣,只见他浑身颤抖不止,面色苍白,不禁仰天大笑,“丑丫头!他的身体颤抖,说明癫疯之症在发作,再加上受了两处重创,怎么能打?任你喊破喉咙,也绝对不会有人救你!”说完,用铁刺拔开黑五身上被划破的棉衣,“嘿!想不到你脸又黑又丑,身上倒是细皮嫩ròu的。嗯!吃起来一定味道不错!”说完,又是一阵得意的狂笑。 黑五又羞又愤,尖声叫道:“蓝大哥!求求你杀了我也行……” 蓝衣颤抖着双手撑地,艰难地站起身,晃了几晃一跤跌倒,不住地呼呼直喘。戚无道又是一阵狂笑,“小子,你若想动除非出现奇迹!好好看着,待会儿老夫割下她一块ròu给你吃!”说完,收起刀和铁刺,伸出手去解黑五的衣带。 他的手动得很慢,一点点地拉动。衣带缓缓磨擦声很轻但很沉闷,那种沉重的感觉几乎令黑五窒息,尤其是戚无道身上散发的臭气和令人作呕的嘴脸,更令她毛骨悚然。 “蓝兄,救我!快站起来!若你还是个男人就站起来……”黑五忽然歇斯底里地尖叫着,“若杀不了戚无道,就杀了我,免得受这禽兽不如的东西的侮辱!” “省点力气吧!”戚无道得意洋洋地道。“怎么样?这样慢慢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3 章 替你这丑八怪宽衣,是不是很刺激?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还是处女,虽然天寒地冻……”刚说到这里,他忽然发现黑五的脸突然变了,取而代之的居然是很动人的一缕微笑! 这种情形下,她还能笑得出? 戚无道一怔,身体忽然僵直了,就连伸出握腰带的手,也似冻僵一般缩不回来,就那样一动不动的站着。 他并不是不能动,而是不敢动! 因为,就在黑五脸上浮起笑意的瞬间,他感觉到一件很尖锐的东西,轻轻顶在了背心,微微刺痛证明是一件利器。随既扑来的浓重无匹的杀机,令他一动也不敢动。 一动的后果,他心里十分清楚! 黑五长长出了口气,一颗心总算放进肚子里。“戚无道,你的死期到了!” 戚无道脸孔死灰色,却默默无语。他实在想不出,谁有那么高的武功能欺近自己身后,而令自己毫无觉察? 忽然,他看见一柄木剑自肩头伸过,极快地解了黑五被封的三处穴道。 难道,在背后偷袭的,会是那个身受两处重创且癫疯症发作的蓝衣? 他居然能站起来? 戚无道奥悔的同时,心猛地沉了下去。 第七章 五步剑法的秘密 剑法 蓝衣终于站了起来,虽然伤口因行动迸裂涌出鲜红的鲜血,但他的腰板挺直,犹如一杆寒光灼灼的大qiāng,散发出震撼人心的杀气。 他的脸色苍白,乌黑的星眸中流露出自信、刚毅和勇气。“黑五,你说一个吃人ròu长大的东西,他身上的ròu的味道会有什么不同?” 黑五此时已披上斗蓬,简单处理了划破的衣服,捡起被击飞的宝剑,闻言一笑,“我根本不知人ròu是何味,又怎会知道吃人ròu长大的东西的味道?不过……”她看看戚无道,明白了蓝衣的意思,遂笑道:“可以让他自己尝尝,然后再告诉我们。”说完,宝剑一挥斩下戚无道的一只耳朵。 戚无道嘴角动了动,强自忍住剧痛,竟然一声不吭。鲜血冒出流进他的脖子,也似毫无知觉一般。 黑五怔了怔,叹道:“阁下的确是个狠辣角色!”说着,剑尖挑起掉在地上的耳朵,一下塞进他的嘴里,“你尝尝什么味道,再告诉本姑娘得知!” 戚无道呆板的脸上毫无表情,竟真的开始咀嚼那只耳朵,咔嚓有声,嘴角上还滴下一缕血丝…… 黑五心中一颤,不由自主地倒退数步,惊骇无比地望着这个凶残成xìng的杀手,却说不出话来。 就见戚无道慢慢嚼烂,又慢慢吞下肚去并咂了咂嘴,忽然叹口气,“老夫耳朵的味道,与那些人没什么不同!” 蓝衣英俊的脸上忽然浮起一数笑意,“戚无道,果然不愧为老江湖,不愧为十大金牌杀手中人,居然连攻心战也用的妙到毫颠!”说着,示意黑五,“你离我们远一点!”然后,也跟着慢慢后退了几步,手腕一撤,冷冷道:“蓝某要掂掂阁下的份量,给你一次公平的机会!” “不可以!”黑五脸色变了,大叫道:“蓝兄不能有fù人之仁!况且,你已受了重伤!” 蓝衣淡淡一笑,眼里放shè出夺人心魄的光芒,一字一顿地说道:“这点伤算不了什么!蓝某的父祖辈都是受人敬仰的盖世英雄,都有钢铁一般坚强的意志和铮铮傲骨。虽然蓝衣不是,也做不了英雄,但是在我的身上,却流淌着他们的鲜血。既然已经站了起来,就不会那么容易倒下去!”说完,手指一动,那柄木剑悄然入鞘。 戚无道感到杀气顿消,立刻一跃数丈脱离危险圈,回过身来时,手中已握着那根铁刺和锯齿弯刀,“老夫绝不相信,腿肩俱受重创的人,还能动手过招!” “是吗?”蓝衣双手自然下垂,亮如星辰的眸子盯视着他,“阁下的庖丁解牛刀法,堪称江湖一绝。如果不见识一下,岂不枉了在下此次中原之行?” 戚无道哼了一声,“就凭你的玩具木剑,也想与老夫动手过招,简直太不自量力!”话虽如此说,他心中也是暗自吃惊。毕竟,受了重伤且癫疯症发作的人还能站起来,是其平生仅见,是以在出招时存着十分戒备,一招十八式攻中有守罩向蓝衣。 蓝衣十指微动,两柄木剑忽然出现在手中,冷笑一声,“戚无道!你这样出招简直就是自寻死路!”说完,缓缓踏出第一步。 只听得‘当……’一连串急响,火星四shè中传出戚无道惊呼声,“这是什么剑?好剑法!” “更好的还在后面!”蓝衣大笑着迈出第二步,两把木剑突然发出‘嘶嘶’声响,听去更象响尾蛇。 地上,清晰地留下一个血脚印! 蓝衣的腿上淌着鲜血,肩上的伤口也因舞剑而迸裂,不时飞出血花,有一滴血溅到黑五的手背上。黑五震惊地望着这个似乎没有痛楚感觉的人,却又不敢出声,焦急万分地看着剑气纵横中激斗的两条人影。 接着,她看到蓝衣又踏出一步,兵器相撞声更加密急,犹如狂风暴雨一般。火星四shè飞溅中,就见蓝衣又踏出一步。那地方,又留下一个血淋淋的脚印。 他还能支持多久?黑五只觉手心湿漉漉的,甚至连额头也流下冷汗。 正在这时,忽听戚无道狂吼一声,拧身后掠五丈开外,落地后不住地呼呼直喘。 蓝衣的情况更糟,不但呼吸急促,而且脸色因失血过多而显得苍白,左腿、右肩尽被鲜血染红。“阁下的庖丁解牛刀法果然高明,比戚无肠强了数倍!可惜,在第八十招时出现了一个致命的破绽,才被在下点中八剑。也许,你……认出在下的剑法了。” 戚无道面色灰白,闻言惨然一笑,“不错!老夫做梦也没想到,你居然是‘五步剑’的传人,否则……” 黑五冷冷接口道:“否则,就不会给我们一点机会,对么?” 戚无道叹口气,“老夫曾听说过此种剑法,可是,此剑法已遁迹江湖四十余年了。真没想到,竟会在一个癫疯少年身上出现,加上这丑丫头,使老夫疏忽了!” “高手相搏,任何一点疏忽都会导致丧命,阁下排名第十,应该有很强的镇静和自制力,却没想到会犯下这样的错误!”蓝衣叹息着说完,身形晃了几晃,一跤跌坐地上。 戚无道注视着他,脸上浮起一丝苦笑,“并非老夫镇静不够,而是关于‘五步剑’的传说太多!况且,老夫看出你患有癫疯症,且受了那么重的伤,普通人是无法忍受那种巨痛而行动的,老夫低估了你。更出乎老夫意料的是,你的木剑,竟会坚如精铁……” 此时的蓝衣,双眸暗淡无光,随时都会晕倒,勉强笑道:“可现在,蓝某真的不能动了,连手都……无法抬起。” 听完这句话,黑五感觉到问题的严重xìng,脸色不由变了,忙挚剑在手遥指戚无道,“你若敢近前一步,本姑娘就……”说到这里,她忽然想到,自己根本接不下对手一招,不由哑口无言,额头又渗出冷汗。 戚无道嘿嘿一阵冷笑,黄黄的眼睛里闪着凶残的光芒,冰冷如刀的目光扫视着二人。 忽听蓝衣有气无力地又道:“在下虽然动弹不得,但阁下刚才奋力一跃,就把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 就见戚无道眼中凶光忽然消失了:“不错!老夫知道若再动一步的后果。塞外十八金刚中的五人,并非是应破颜那混蛋猜策是内家高手击毙的,他们死在五步剑之下。” “原来,你也不能动!”黑五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悬在嗓子眼的心总算放进肚子里。 戚无道缓缓点点头,“不错!老夫的确一步也不能动!不过,在老夫临死之前,却一定会先杀了你们!”说完,双手轻轻一动,弯刀和铁刺不见了,两把小巧别致的袖珍弩弓出现在他手上。 弩弓虽然不大,却是五支齐发的,弓胎也很薄,绿莹莹的,闪着诡异的光芒。“啊--!”黑五一见大吃一惊。她认得这就是神箭山庄的穿云弩! 虽然是袖珍弩弓,但是它的力道却大的惊人,几乎与当世强弓相媲美,每支箭都能洞金裂石,普通人根本接不下,就算内家高手也望之生畏。 戚无道一脸得意地jiān笑,“老夫虽然不能动,也不能用内力。但是,这连珠穿云弩却只需要轻轻一按!”说着,慢慢举起两张小弓,箭尖对准了黑五和蓝衣。 蓝衣不禁苦笑着道:“阁下不愧为金牌杀手中人,就连身上所带的杀人工具都是最强的!” 黑五踏前几步,挡在蓝衣的前面,“戚无道,本姑娘与你赌一赌!在你按动机关时,本姑娘的脱手飞剑也一定刺穿你的心脏。”说完,作势yù掷,却没有掷,眼神紧紧盯着戚无道的双手。 “没有用的!”戚无道冷笑数声,“即使你死了,也照样救不了那小子的命!” 黑五脸色变了变,咬牙道:“未必!”话虽然如此,但她心雪亮,自己距对方七丈开外,绝对没有把握击中要害,而穿云弩可以立刻要了自己的xìng命。 只要自己一倒下,另一张弩shè杀蓝衣是轻而易举的事。 戚无道复冷笑道:“蓝衣!你的剑法不错,为了钱九命而送掉自己的命,值得么?” “那是我的事!”蓝衣淡淡道。 戚无道脸色yīn晴不定,忽然叹口气,“世上最dú的dúyào,也有克制它的解yào!” “不错!yīn阳相辅相克而化生万物!”黑五猜疑地说道,她不明白戚无道说这话的含义。 蓝衣勉强抬起来,冷冷笑道:“阁下杀人无数,本是穷凶极恶之亡命之徒,却不成想居然也怕死!” 戚无道笑了起来,“怕死到未必,不过,蝼蚁尚且偷生,无论是谁都愿意活下去!” “原来,你是想让蓝兄替你解‘五步剑法’的禁制!”黑五这才恍然大悟。 第七章 五步剑法的秘密 一肚子水 钱九命再次醒来,不但觉得头晕目炫,而且腹胀如鼓,并且惊异地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捆着。他用力扭动了一下脖子,就看到了湿漉漉的康宁,也被绳索捆着,正在不住地喘息着。“康兄,你怎么样?”他忙问。 康宁转过头,“我还好!钱兄……咦?”他惊咦了一声,却不再说下去。 “怎么啦?”钱九命忙问。 康宁一脸笑意,“不知钱兄喜欢小男孩还是小女孩?”这句话把钱九命问愣了,“我……都喜欢!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看钱兄的样子,象是快做母亲了,所以才有此一问。”康宁笑嘻嘻地道。 钱九命看了看自己涨得滚圆的肚子,不禁啼笑皆非,叹道:“到了这种地步,康兄还有心情开玩笑?” “非也,非也!以前,我看到一些大肚子的女人,等她的肚子不见的时候就做了母亲。难道,钱兄做不得?”康宁一本正经地说道。 如果说康宁纯朴的可爱,就不适合了,他简直是笨蛋一个!钱九命笑着,心下暗自叹息,“那么,康兄喜欢男孩还是小女孩?”他盯着康宁的肚子问。 康宁长长出了口气,“都喜欢!” 钱九命打趣道:“康兄大腹便便的样子,恐怕也会很快做母亲了。” “啊哟!”康宁叫了一声,苦着脸道:“那可惨了!若是个小女孩,长得与此地yù杀我们的那几个女子一般,到无谓,万一心也那样dú辣的话,我干脆撞死算了!” 钱九命闻言,不由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突然,周围亮起数盏气死风灯,照得二人所处之地一片雪亮,两人不由眯起眼睛。待适应过来,两人这才发现置身在一土坑边,四周是一些太湖石堆砌而成的假山。 那轻裘少女和她的六名丫环个个脸色绯红,杏眼圆睁,恶狠狠地盯着钱、康二人,那神情恨不能立刻杀了他们方能解恨一般。 白寒见钱九命笑出了眼泪,仍在大笑不止,不禁怒火中烧,抬脚跺在他的肚子上,厉声喝道:“不准笑!” 钱九命似是不觉,“我笑康兄……哈哈哈!关你你什么事?哈……!” “本姑娘让你笑个够!”白寒说完脚上用力一踩。果然,钱九命笑不出了,嘴中突然喷出一股水箭,竟有二尺有余。他喘息了一阵,脸孔因呕吐都已变形,半天才道:“你难道想再听一遍?” 白寒怔了怔,一咬银牙又跺了一脚。 钱九命又喷出一道水箭,肚子明显下去了一块。“你为什么不再踩一脚?”他问。 “为什么?”白寒一脸惊异之色,却慢慢把脚收了回去。 钱九命叹口气,“原来你是一个笨人!如果你再踩一脚,钱某腹中之水就会完全喷出来,居然还问这样的问题!” 白寒呆了呆,又一脚踩下去,狠声道:“这一脚惩罚你口角不净!” “不公平!”康宁忽然叫了起来,“为什么只踩他?应该也踩我才对!” 白雪近前一步蹲下身来,凶神恶煞般用纤指点着他的脸,“谁也不会去踩一个笨蛋!但是,你的言谈实在可恶到了极点,如果不给你点颜色,你也不会知道话是不可以乱讲的!”说完,轻挥手掌一连打了他数记耳光,力量并不很大,声音却很响。 忽然,康宁嘴一张,一道水箭猛地喷了出来,白雪做梦也没想到这一点,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被喷得满头满脸都是水,身上的衣服也完全湿了。 就听康宁道:“你认为打耳光,就喷不出水来么?”顿时,其余几个女子包括钱九命在内,都不禁哈哈大笑了起来。 白雪忿恨难禁,一张吹弹得破的俏脸涨得通红,咬牙切齿地叫道:“你信不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4 章 本姑娘杀了你!”说着,纤纤玉手扬起,就要拍下去。 “不准胡闹!”那轻裘少女见状急忙喝止。“白雪,赶紧去换衣服,此事由我处理!”声音很冷淡,但是,她的一双美目却目不转睛地盯着康宁,心中暗道:是他故意喷出腹内积水?似乎不太可能!如果是偶然……难道是自己真的看走了眼? 白雪见小姐语气严厉,只顾低头沉思一眼都不瞧自己,不由恨恨答应了一声,扭头哭着跑开了。 康宁似乎很惊讶,看着众人不解地问:“咦?她哭什么?我还想谢谢她帮了大忙……” 那轻裘少女冷冷打断道:“你们两人只想速死?” 钱九命眨眨眼睛,“可是,你能让我们如愿吗?” “休想!”几个丫环几乎同时尖叫起来,“你们口出不逊,污辱我家小姐,想快点死已不可能了。” 那绝美的轻裘少女伸出白皙纤长的手指,轻轻撩了一下鬓边的发丝,才道:“如果你们仍然不答应替本姑娘杀了蓝衣。那么,这就是最后一次机会。你们看,这个土坑就是活埋你们的坟墓。” 听完这句话,康宁不禁大叫起来,“啊呀!朗朗乾坤,光天化……那个……”他刚要说“光天化日”一抬眼却是漆黑的深夜,不由迟疑着,又道:“……那个夜晚,你们居然要将我们活埋?”几个丫环闻听,不禁都笑了起来。 钱九命也忍俊不禁,笑道:“康兄,应该是‘月黑风高夜,正是杀人时’,也只有这个时候,才不会被人发现!” 康宁叹口气,哭丧着脸问:“能不能给我们立个石碑?” “做梦!”白冰板着脸孔说道。 只听康宁又道:“立块木碑也成!听说,如果死了的人没有碑文,就会变成连钟魁也奈何不得的无名厉鬼,半夜三更出来掐仇人的脖子!” 几个丫环俱有武功在身,听完这句话均不免心惊ròu跳,眼神四下乱瞅,越看黑暗的地方越是心虚胆颤。那轻裘少女忽然笑了起来,“本姑娘从来就不相信鬼神之事,不过,你的话到是提醒了我。”沉思片刻,又道:“我会用你的头做石碑,一是你们做不成无名鬼,二来还可警告他人。” 用人头做石碑?几个人听得一头雾水。 只听那少女解释道:“我在埋葬两位时,让两位的头露出地面就成了。” “那么,我们的头会不会腐烂?”康宁问。 那少女笑了起来,“你们死后,我会用一种天下至dú的dúyào涂在两位的头上,它的yàoxìng可以在数十余年后仍能保持不变,你们的头也就不会腐烂。倘若遇到饿狗、野狼,即便是添一下也会葬命,两位大可放心!” “的确可以放心了!”钱九命苦笑着道。 康宁叹一声,“姑娘与蓝衣有仇,尽管去找他算账就是了,对付我们用这样歹dú的法子,算什么?啊!明白了。你们一定是害怕他高明的武功,才拿我们解气,对不对?” 那少女笑了,“这就是阁下刚刚提到的‘恨乌及屋’!本姑娘恨他,当然也恨与之做朋友的人。这样……如果你二人答应不与他做朋友,我就放了你们,如何?” “不成!”康宁大摇其头,“假若我们答应了这个条件,你再提出新的条件,那时怎么办?” 那少女怔了怔,肯定地道:“绝对不会再有!” “你认为做朋友是一个能说了算就算的?”康宁又追问了一句。 白莲反问:“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康宁以教训的口吻道:“我想成为蓝衣的朋友,起码他本人愿意。不想与他做朋友,也要他同意才行,这是两人之间的事,不是你所认为的!” 白梅chā言道:“我听说古人有割袍断义和划地绝jiāo之举,你依样做不就成了?” 康宁翻眼皮看了她一眼,却没有吭声。 “本姑娘问你,你为何不说话?”白梅大声喝问。 那少女叹口气,“不要问了,他已经说了!” 什么?几个丫环均愣住了。就连钱九命亦如坠入云雾之中。康宁明明没吭声,怎么说了? 就听那少女道:“他的意思很明显:我们让他割袍断义、划地绝jiāo,可是他不愿意!” 康宁笑了,“俗话说:世上知……那个什么难求!蓝兄能把酒喝出茶的味道,与康某口味相投,象这样的知……那个什么岂非更是难求?” “笨蛋!是知音难求!”白菊嗔道。 康宁白了她一眼:“他又不是弹琴的,知什么音?” 这句话,把所有人都说愣了,相视莞尔。 钱九命干咳了几声,叹道:“康兄,这知音难求是一典故,后人把凡是成为朋友的人,都比喻为知音!” 康宁扫了众人一眼,笑道:“那是你们有学问的人讲的,也是那样认为的。我的邻居‘万事知’一向都说‘知……那个什么难求’的。也常说俞伯牙和钟子期的‘高山流水’的典故故事,他总是这样说,准没错!” 白菊笑嘻嘻地问:“你的邻居叫‘万事知’?他真的什么都知道?” “当然了!”康宁一本正经地道。“他上知许多年前,下知许多年后,能掐会算,料事如神,并通晓天文、地理及奇门遁甲之术。甚至,他还知道县府中许多权贵们的名讳。” 众人听完最后一句,再也控制不住哄然大笑了起来。就连那轻裘少女亦笑得前仰后合,不能自禁。 白梅笑道:“真笨!那句话应该是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好好的一句话由你说出就变味了!” 康宁仍然板着面孔,“不对!‘万事知’王老爷子从来都是这样讲的,还说有一个叫孔明的人,就能上知许多年前,下知许多年后,十分了得。”话音一落,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白莲笑着问:“你所说的邻居‘万事知’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康宁道:“他姓王,排行老五,在康某家旁边以打铁为生。因为他看透了红尘,故终生未娶……!” 白冰接口道:“原来是个王老五!……”声音不大,却令康宁吃了一惊,瞪着两眼看着她叫道:“啊呀!他的名字就叫王老王,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你……你也能上知许多年前,下知许多年后不成?”白冰的脸霎时涨得通红如布,象看怪物似的盯了康宁片刻,忽然跳起身来,大叫道:“我再也受不了你啦!”说完,大笑着扭头跑走了。 另外四个丫环一见,也如逃命一般尾随追去,远远地传来不绝与耳的笑声……。 那轻裘少女笑了半天,突然yīn沉下面孔,冷冷道:“姓康的,你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本小姐!不过,你装得的确很像!” “刚才已装了一肚子水,怎么还要装?”康宁苦着脸问,一脸迷茫、困惑之状。 钱九命暗暗叹息,闭上眼佯装未闻。 那少女幽深如潭的眸子盯着他,缓缓道:“不是你要装,而是本小姐将你二人装进坟墓!” 片刻,土已埋到二人的胸口之上。 那少女弯下腰来,淡淡地问:“两位在临死之前,还有什么要求?” 康宁忙道:“能不能同时埋上几坛酒?” 轻裘少女怔了怔,坚决地拒绝,“不能!本小姐最后问你一句:是杀了蓝衣还是与之断绝关系?” 钱九命狠狠瞪了她一眼,闭上眼一言不发。 土越过胸口,几乎到了脖子。那少女又弯下腰来,“象这样子,用不了半个时辰,两位就会进了鬼门关。在这最后的半个时辰中,两位不妨慎重考虑一下,也许还不得及!”说完,素手轻轻拉拉了轻裘,施施然走远了。 五个丫环见小姐走了,互视一眼,忽然一齐弯下腰来,七嘴八舌地问康宁,那老铁匠究竟会有什么秘密。待康宁听完她们的讲述后,笑着问:“你们……为何不问钱九命?” 白梅道:“我家小姐说,只有你才能回答这个问题,而他却未必!” 钱九命一直在听,想了半天才道:“不错!我真的不知道!” 康宁缓缓看了五个女子几眼,叹口气道:“如果,我也不知道呢?” 白菊道:“反正你都是快死的人了,就告诉我们吧!以后,我保证一定给你多烧纸钱!” “我只是奇怪,你们家小姐为什么让你们问我?再有,为什么她能肯定只有我才能回答的出?” 此时,白雪换好了衣服,手中端着一个铜盆走了过来,闻言道:“因为,这是一个笨蛋才能回答的问题,不问你问谁?” 康宁笑了起来,“一个聪明人,居然连一个笨蛋才能回答的问题,也回答不出,这个聪明人是不是比笨蛋还要笨?” 白雪没料到被他抓住话柄,不由一时语塞,端着面盆不知所措。 钱九命不禁仰天大笑,“康兄言之有理!一个不知道自己比笨蛋还要笨得人,如果还认为自己是聪明人,岂不是更笨?” “那就不止是笨了,恐怕是又蠢又笨!”康宁又说了一句。 六个女子的脸色变得非常yīn沉,除了白雪外,其余五人忽然都急匆匆地走了。白雪冷冷问:“康宁,你说本姑娘端铜盆做什么?” 康宁眨眨眼睛,“刚刚你已洗过脸了,到这里可是浇花?不对!天寒地冻那里还有花?” “不对!虽然本姑娘不是浇花,但是却浇笨蛋!”白雪说完,将盆中水倾在康宁头上。 康宁摇摇头甩了一下水,依然笑道:“好香!明天,这里一定能长出一个香气袭人的笨蛋,专门气那个又蠢又笨的笨蛋!” 此时,另外五个丫环一齐走拢过来,每人的手中都端着一个铜盆。康宁一见大叫道:“不要再浇了,再浇就会涝了!”顿时,把几个女子逗笑了。 白莲道:“浇水一定要浇透,也许再长出来的笨蛋才不会那么笨!”说着,兜头倾下去。这一次,钱九命也没能躲过去。 “你这六个臭丫头,将来一定会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康宁大叫道。 白梅扮个鬼脸,“将来的事谁能预料?快死的人关心将来做什么?你还想知道以后的事?” “钱某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们!”钱九命怒冲冲地说道。 几个女子均笑了,纷纷道:“你活着我们都不曾怕过你,死了难道就怕了你不成?”一边说着,一边嘻嘻哈哈打闹着走远了。 周围安静下来,“我觉得越来越发闷,快喘不过气来了。”康宁缓缓道。 钱九命叹口气,“看来,我们死定了。” 康宁忽然笑了笑,“这小姐真古怪!因为她恨蓝衣,就想出如此种种办法折磨我们,简直不象是恨!” “哦?”钱九命怔了怔,讶然问道:“不是恨?会是什么?” “不是恨就是爱了!”康宁道。 钱九命呆住了,半晌才道:“的确如此!也许,世上只有这两样东西,才会使人变得如此激烈。” 就在两人快要昏迷时,那绝美的轻裘少女忽然出现在面前,淡淡地道:“你们说的没错!但是,本小姐提醒你们,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可要考虑清楚!” 康宁和钱九命已是脸涨得通红,张着嘴呼呼直喘,闻言互视一眼,一齐艰难地答道:“少说废话,再见!” 第七章 五步剑法的秘密 禁制解开 戚无道笑了,点点头沉声道:“只要他说没法解,老夫手中的穿云弩,就会在这丑丫头身上穿出五个透明窟窿。” 蓝衣淡淡一笑,“解五步剑法的禁制,的确有办法。口决云:‘五步剑法,百招五步。截穴聚气,五步追魂’,要解却不那么容易!” 戚无道笑眼珠转动,“难道会很复杂?” 蓝衣摇摇头,“不!虽然五步剑法极难练成,但是其解法却很简单,只是时间有长有短。” 戚无道沉吟片刻,道:“大概需要多少时间?” 蓝衣缓缓道:“时间的长短因人而异,有的人一年或十年,甚至数十年才能得解,也有的人永远都无法可解。不过,也有人在瞬间即可告解。” “老夫不明白你说什么?”戚无道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因为解救的方法,直接关系到时间的长短!”蓝衣依然很淡漠。 黑五也听糊涂了,chā言道:“蓝兄是说,有的方法时间很长,而有的方法时间则很短?” 蓝衣摇摇头,“方法只有一个,时间的长短却因人而异罢了。” “小子!不要卖关子了!”戚无道沉声说道。 “只要你答应告诉老夫解救之法,老夫就把弩抛弃,放你们一马。日后相遇时,我们再校真章,如何?” 蓝衣点点头,“如果阁下说话算术,在下自然会告知解救之法。” “好!”戚无道应了一声,轻轻抖手将袖珍穿云弩抛下,落入深坑之中。 蓝衣点点头,“自古艰难唯一死,没有人会坦然面对死亡,这就是时间长短和的关键!阁下被点中的八剑,属任脉和少阳心经,只要将此二脉灌注真气,震断被封之穴,禁制自然会解,被聚真气会在那一瞬间贯通。……” “小子!原来你是在骗我!”戚无道恶狠狠地说了一句,打断了蓝衣的话语。接着,就见那跌落深坑的两把穿云弩,忽然倒飞上来,重新回到他的手上。 原来,弩身上系着两条颜色极难辨认的丝线。蓝衣苦笑一声,“本来,蓝衣不会骗人。但今天之后,我就会了!” “小子,原来五步剑法并无解救之道!”戚无道狞声说道。 蓝衣叹口气,“阁下不相信,在下也没办法!” “嘿嘿!”戚无道冷笑连声。“震断任脉和少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5 章 心经的人,还能活么?你的话,只能骗三岁的孩子。” 黑五chā言道:“五步剑法,冠绝天下,当然只有一死才能解!”蓝衣苦笑着直摇头,却说不出话来。 “既然解救无法,老夫就先送你们走路!”戚无道冷声说着,缓缓举起两张穿云弩。 忽然,路边的矮松丛中飞出两根长长的绳子,象灵活无比的蛇一般闪电似地分别缠住了弩弓上,将弩的准头拽向了一侧。然后,卷着弩缩了回去。戚无道想躲,却又怕用力过猛激发截穴所聚之气,更不用说夺。而且,赶紧以最快的速度解开缠在手腕上的ròu色丝线。 若被扯动一步,立刻就会毙命。戚无道心里十分清楚,他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来人可是‘如意鞭’莫氏双雄?”在他的记忆中,能将绳技使得如此出神入化的,只有山西号称‘如意鞭’的莫仲英、莫仲雄两兄弟,他们就是武林号称‘莫鞭王’的孙子。 忽见长绳缩回的矮松后面,有个懒洋洋的声音传来:“那‘夺命金钱’钱九命,此时不知躲到了什么地方,害得我们如此辛苦地去找。若找到他时,一定好好教训他一番,让他知道有些约会是不可以失信的!”又听一人浑厚的声音响起:“钱九命虽然是个杀手,却是一个守信重诺尚义的汉子,应该不会躲起来的!”只听先前声音懒洋洋地说道:“我也在奇怪,跟他在一起的乡下少年和那个八岁的小女孩居然也不见了,这又是怎么回事?”那浑厚的声音叹道:“也许,他们是为了躲避仇家。或者,碰上了什么‘无道杀手’,只好藏了起来,亦或者,他们打了起来也不一定!”“若真是那样的话,你说我们帮谁?”那懒洋洋的声音问。“帮谁都不太好!因为这样一来,成了帮着杀手对付杀手,会给人留下话柄,讥笑我们兵匪一家,善恶不分了!”那浑厚的声音答道。 戚无道皱皱眉头,沉声喝道:“莫氏昆仲,请现身一见!” “你错了!他们并非山西雁门‘如意鞭’,而是你的克星!”蓝衣笑着道。 忽听那懒洋洋的声音惊咦了一声:“咦?我好象听到有人在说话!”“要不,我们去看看探个究竟?”那浑厚的声音道。懒洋洋的声音又道:“是应该看看!可是,如果真的碰上杀手与杀手们打斗的话,我们又该如何处理?”又传来那浑厚的声音:“只要碰上的并非是‘七指无道’或者‘无道杀手’的话,我们就静坐旁观。”随着说话,矮松一阵晃动,接着走出两个人来。 两人身穿羊皮短袄,四十岁左右的年纪,古铜色的脸上粗眉粗目,络腮胡须有三寸长,布满风霜之色,显得二人强悍、干练。 两张碧绿的袖珍穿云弩,分别在两人手上。‘铁血双捕’?戚无道脸色变了。当先一人声音浑厚:“在下便是‘铁指神鹰’刘青龙!这一位便是刘某的挚友兼搭档,江湖人称‘铁胆神捕’的张啸川。” 张啸川微笑着冲蓝衣点点头,算是打招呼,接着,又把目光瞄向戚无道,“阁下是谁?啊呀!你怎么会生有七根手指?”一边说着,手中的穿云弩却对准了戚无道,手指轻轻按在机关上,只要戚无道稍有动作,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按下去。 戚无道肯定这是真的,同时,对于穿云弩的威力也十分清楚。 当世最强的弓,当属六钧弓。一钧为三十斤,一百八十斤的强弓并非人人都能拉得开。而穿云弩的力道,却高达七钧,也就是二百一十斤。此弩是他用十万两银子订做的,与其它穿云弩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刘青龙看着蓝衣和黑五,眼神中流露出一种关切的笑意:“你们二位杀手,谁是钱九命?” 蓝衣曾在关帝庙中见过二人,闻言笑道:“象钱九命那样的杀手,天地间只有一个,别人冒充是不可能的!” “在两位捕头眼中,莫非人人都是杀手?”黑五一边替蓝衣包扎伤口一边问。 刘青龙哈哈大笑,“也不尽然!姑娘你看这位老者,一脸风霜之色,面带忠厚、朴实之色,居然生有七根手指,难道不像传说中臭名昭彰的‘七指杀手’戚无道?” “看着不象,却未必不是!”张啸川一边说着,眼神却牢牢盯着戚无道。关于戚无道的传说太多,稍有疏忽就会命丧其层出不穷的杀人方法之下,这一点十分清楚。 戚无道冷冷喝道:“两人无知小辈,也敢消遣老夫!” 刘青龙摇摇头,“你错了!我们身为公人,职责就是缉捕杀手,而且,能抓则抓,不能抓则将凶犯捆住,带回衙门过堂审问,验明正身后押入囚牢,待秋后处决的。” 蓝衣笑道:“万一有人劫牢,岂非前功尽弃?” “有人劫牢是件好事!”刘青龙笑了起来。“人犯逃了之后,我们再去抓他回来,这是我们的职业,也是我们的饭碗。若没有人犯可缉捕,我们岂非丢了饭碗?” 张啸川叹了口气,“劫牢还是一件小事!有时候,一些该死的甚至该千刀万剐的囚犯,却因为有人用大量的金银珠宝,贿赂了一些官员,而名正言顺地走出去,终至逍遥法外!” “所以,我们恨自己职责有限,对某些人无能为力。虽然有了事做,有饭可吃,却使自己的良心受到了侮辱。”刘青龙接着说道。 两人一唱一和,把身为市侩小人物的无奈表露无遗,令人感叹颇多。 蓝衣长长叹口气,“两位捕头在江湖广有威名,却也有如此苦衷!” 张啸川叹道:“做个小捕头,为难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就象这位貌似忠厚慈祥的长者,我们就不知该杀还是该放!” “你们两条鹰犬,要杀便杀,罗嗦什么!”戚无道大声喝道。话音未落,就见刘青龙和张啸川突然动了,两条绳索闪电般飞出,一条缠住戚无道的脖子,另一条则缠住了他的双臂。 黑五一见大是叹服,“两位捕头的绳拔,绝不在‘如意鞭’莫氏兄弟之下,甚至有些地方远远超过了他们,实在令人佩服!” 刘青龙摇摇头,“我们合力也不会是‘无道杀手’的对手,听说这东西有花样繁多的杀人方法,举手投足甚至打个哈欠都能取人xìng命,我们不得不谨慎!” 只听张啸川道:“本来,我们打算若有机会擒住这件东西时,立刻就地正法。但是,这一次却想带这件东西回府衙!”说这话时,他的脸上浮现出调笑戏弄之色。 他二人一唱一和,居然把‘无道杀手’说成是‘这件东西’,简直要把戚无道的眼珠气凸了下来。但是,他知道若动一步的结果。 忽听刘青龙笑着喝道:“喂!你是乖乖跟我们走,还是让本公爷拖你回衙?”其实,刘、张二人隐在松后多时,早已听得一清二楚。 现在的戚无道,一步也不能动! “想不到,老夫纵横江湖几十年,竟会落到被两条走狗戏弄的地步!”戚无道一脸沮丧。 张啸川并无怒意,忽然问:“这位姑娘,你听到狗叫了吗?” “我听到一只七爪狗在叫!”黑五笑答。 戚无道狞笑道:“嘿嘿!你们与‘杀人蜂’作对,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杀人蜂?什么是杀人蜂?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为什么起一个如此古怪的名字?几个人猛地怔住了。 就在这一瞬间,戚无道突然大吼一声,他脖颈和手臂上的绳索猛然寸断,一节节地跌落在地上。同时,他的嘴里喷出一股血箭。“啊!原来……竟是真的!” 蓝衣苦笑道:“五步剑法古怪,其解法当然也古怪。蓝某并没有骗你,但你却不相信!” “啊!--”黑五不由失声惊呼。“他……他的禁制……解了?”说这番话时,声音都已颤抖不已。 就见戚无道眼中红光大盛,“不错!真没想到,解五步剑法禁制的方法,居然是先死而后生,可惜……”他眼中的红光突然黯淡了下去。 “可惜什么?”黑五追问了一句。 戚无道惨然一笑,“老夫在解开禁制的同时也震断了心脉……”话音未落,猛然又喷出一道血箭,倒地气绝。 张啸川上前探了探,见的确死了。抬脚将尸体踢下深坑。“刺史郝大人命我们追捕‘无道杀手’,可谁知道此人长得何种模样,又会在什么地方?” 刘青龙叹口气,“听说‘无道杀手’此人神出鬼没,行踪飘忽不定。我们二人是小捕快,就算找到了他,又怎会是那样有名杀手的敌手?我们还是回去吧!” 蓝衣见二人转身就走,忙道:“两位留步!你们不是要找钱九命吗?”这话使二人站住了,齐道:“不错!” 黑五叹道:“你们走后不久,他就和康兄突然失踪了,至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真的!”刘青龙,张啸川两人走了回来。 “刘某还认为,只要跟着你们,就能找到他,却原来如此!” 张啸川问道:“两位可知他们被谁捉了去?还有,那小女孩榆木疙瘩呢?” 蓝衣一脸痛苦之色,“我……我不知道!” 黑五瞄了他一眼,“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知道他们在永清州!” 刘、张二人互视一眼,“我们的地盘?” 第八章 疗伤 做不了英雄 康宁和钱九命又没有死成! 就在他们快要窒息昏迷的时候,埋在他们周围的土忽然裂开无数缝隙,跟着陷了下去,两人的身体随着骤然落下。先是落在一张绷紧的巨大的网上,弹了几下便被弹到一个光滑的斜坡上,一直向下滑去。 直到跌落到一张床上时,二人才算是清醒过来。豁然发现已经在一座石室之中。 石室很大也很温暖,几个火盆燃烧的正旺。石室正中摆着两只供沐浴用的大木桶,里面的水冒着热气,散发出沁人心脾的清新的花香。两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又是玩的什么花样。 正困惑间,一扇石门忽然开了,一佣人打扮的中年fù人走了进来,她的手里托着几件崭新的衣服,还有两件簇新的棉布长袍。这中年fù人将衣服放在床边,对二人福了福道:“康公子、钱公子请沐浴更衣。若衣服不合适,我立刻改做。” 钱九命皱皱眉头,猜不透什么意思,纳闷地问:“你家小姐……想干什么?” 中年fù人和蔼地笑笑,“钱公子放心,我家小姐此番绝对没有恶意!请你们沐浴更衣之后,到大厅入席。”说完,转头上下打量着康宁,“康公子身强体健,若换了衣服一定是玉树临风,风度翩翩!我家小姐一直对康公子感到无法理解,有没有武功,是聪明还是笨蛋也猜策不透。哦!对了,我家小姐亲自下厨,为康公子做了一大盘‘bào鳝丝’,望两位尽快洗浴。” 康宁呆了呆,讪笑道:“你家小姐亲自下厨烧菜?有没有……酒?” “当然有!”那中年fù人笑起来,“而且,是酒中极品!”一边说着施礼退出石室。 康宁挠挠头皮,走到木桶边试试水温,然后就解身上的脏衣。“洗了香汤澡,再换上新衣服去美美的吃喝一顿,简直是神仙般的享受!” 钱九命苦笑一声,“康兄,你好像没有丝毫担心,难道在你心中,只有快乐吗?”说完,也开始脱衣服。 此时,康宁已除去身上所有衣物跳入水中,闻言笑道:“没有快乐时,自个儿找快乐也是好的,何苦为了俗事自寻烦恼?” “可是,你不忘记,这里的主人想杀了我们!”他一边说一边进入另一浴桶。“难道你一点也不担心?” 康宁忽然笑了,“我最担心的是:没有银子买东西吃!” 听完这句话,钱九命哑然失笑,心道:真是傻人不傻吃! 只听康宁叹息着又道:“还有一件很苦恼的事情,就是一直没有找媳fù!” 钱九命不禁仰天大笑,“康兄,如果你学会武功闯江湖扬名立万,找媳fù又有何难?” “可是,我不想那样!”康宁一边洗一边心不在焉地道。 钱九命愣了。“如今的少年人,哪一个不想做英雄?哪一个不想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又有哪一个不想出人头地?” “的确如此!”康宁随口应了一句,片刻又道:“可是,成为英雄的代价是极为昂贵的,也并非是任何人能付得起的。更有许许多多的人,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却依然成不了英雄。遗恨江湖的比成为英雄的多了何止千万?” 钱九命怔住了,吃惊地望着康宁,好像初次见面一般细细打量。半晌才叹道:“我真的不知道你是聪明还是笨拙了……” 康宁依然自顾自地洗浴,随口道:“世上只有聪明人才会做英雄,也往往能成为英雄。至于我么,笨得要命,是不能做英雄的!” 忽然,仿佛在极为遥远的地方传来那轻裘少女优美的,甜甜的声音:“你不要忘记:世上有哪一个少女,不希望自己的心上人,能成为叱咤风云的人物?不希望能嫁一个盖世英雄?”声音遥远、空旷,似是传音之术。 康宁道:“可是,我真的很笨!连老爹都骂我笨蛋。你说,一个笨蛋能成为英雄吗?” 只听那少女长长叹了口气,沉默片刻,如泣如诉地又传来话语:“成为一名英雄的确需要不少条件,也需要付出常人无法想象的代价。只要心中有这个想法,并矢志不渝的努力去做,总有一天会成为英雄的!” “未必!”钱九命打断了她的讲话,叹口气道:“钱某崇拜英雄,并且一直想做个行侠仗义、劫富济贫、铲jiān除恶的英雄一样的人。可惜事于愿违,到如今却成了一个令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6 章 惧怕的杀手!” “钱兄是造化弄人!不过,相信日后,钱兄一定会成为叱咤江湖的受人敬仰的英雄!”那少女声音道。 钱九命沉默片刻,自嘲地一笑,“你是在恭维还是在骂我?钱某武功不济凭什么?” 只听那少女笑道:“我的武功可算是差强人意,算不上很高却绝对不低,到现在不也是寂寂无名?成名江湖并非一定靠武功……” “喂!”康宁忽然提高了嗓门,“请不要再讲了好不好?我实在太饿了!” 远远传来那少女爽朗的笑声:“康大哥已喝了一肚子水,难道还能吃得下?” 康宁怔了怔,旋即笑道:“可是,早让那白雪姑娘打空了肚肠。现在,我一定能吃下一头牛!” 第八章 疗伤 流星赋 沿着一道能容三人并行的石阶盘旋而上,丫环白梅就等在出口,她的脸上挂满亲切的笑意,一见二人走上来,忙施礼道:“白梅见过钱公子、康公子,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钱九命哼了一声,却没有答话。 康宁看看他,复看看白梅,笑道:“不知白梅女侠对我们先兵后那个……那个礼,想再做什么?是不是又想出新花样来折磨我们?” 白梅嫣然一笑,“康公子万勿怪罪!我们之所以如此对待两位,是有苦衷的,得罪之处还请担待。现在,我家小姐在贵宾厅等候,请随白梅一同前往。” 贵宾厅?钱九命冷笑一声,“我们是阶下囚,似乎不太适合去那种地方!” 白梅笑道:“钱公子如此一说,更令我们惶愧不安!待会儿我家小姐自会向两位解释清楚,细说根由。” 钱九命怔了怔,不再说话,与康宁跟随其后走过大殿,来到一精致的房子前。 房门忽然开了,那绝美的轻裘少女迎了出来,仪态万千地福礼道:“小妹公孙幽兰给钱大哥、康大哥赔礼了!” 公孙幽兰?这女子复姓公孙?钱九命心中一动,似乎想起了什么,只觉得耳熟。 只听康宁笑道:“公孙姑娘若再客气,康某可不敢进去了。” 公孙幽兰浅浅一笑,“两位大哥,请!” 贵宾厅布置得古朴而典雅,腥红的地毯,紫檀木家俱,显出主人富有及品味。正面墙上挂着一幅画,线条流畅,画得是一身穿劲服的女子,手持利剑正在挥舞,那轻灵的神态,令钱九命看了许久,总觉得画中女子与公孙幽兰有几分相似。 分宾主落座后,公孙幽兰素手轻拍,掌声一落,那六个丫环便端着托盘流水般走进来,眨眼间便堆了满满一桌山珍海味,美酒佳肴。 公孙幽兰将三人面前的酒杯斟满,端起一杯道:“两位大哥,这第一杯酒是幽兰向二位赔罪的,请原谅!” 康宁端起一饮而尽,“公孙姑娘太客气了,康某邻居‘万事知’王老五曾说过,不知者无罪,不对!不对!我人笨嘴笨,连句话也说不好,就无罪吧!” 钱九命气乐了,“康兄不会说话,就请免开尊口!” 一旁待立的六个丫环,个个面带笑容,却没有出声。 康宁憨憨一笑,“好好!我早盼钱兄说这句话了。这样,我就可以让这张嘴吃东西了。” “康大哥不要客气,请尽管享用!”公孙幽兰笑道。说完,又斟上一杯,“这一杯酒,是想让钱大哥答应小妹一个请求。” “还有请求?”康宁叫了起来,急忙吞下口中菜肴,“该不会是又去杀人吧?” “钱某是公孙姑娘的囚犯,何必如此?”钱九命反应冷漠。 公孙幽兰笑了,“小妹并没有将二位当作囚犯,之所以数次相迫,的确有不得已的苦衷,容小妹慢慢向二位解释。” 康宁道:“公孙姑娘有话请讲当面。但有一点,杀蓝衣的事不能再提!” “那是自然!”公孙幽兰微微一笑,“小妹此次不是请求二位杀他,而是请求能帮助并保护他!” 什么?钱九命差点将酒喷出来,吃惊地站了起来,“公孙姑娘,你不是与蓝衣有……仇么?怎有如此一说?” 公孙幽兰笑而未答,又斟上一杯酒,“这第三杯酒,想请钱兄……” “且慢!”钱九命打断道。“公孙姑娘,蓝衣剑法精妙绝lún,根本用不着别人去保护。况且,钱某只是一个小杀手,武功低微,就连自己也被人追杀却无力自保,又怎能保护他人?” “钱兄目前的武功的确是难与一流高手抗衡。但是,日后一定会练成高明的武功,也会成为天下最有名的英雄……” 钱九命苦笑着打断道:“嘿嘿!公孙姑娘未免太过于抬举钱某了!” 公孙幽兰摇摇头,“请钱兄听我讲完,这第三个请求是,请求钱兄收下此物!”说完,伸手自袖中摸出一只精巧纤小的首饰盒,从里面取出一张发黄的纸卷,递到钱九命手中。 康宁见状笑起来,“我还认为,公孙姑娘要送给钱兄一盒胭脂水粉呢!”这句话,把满屋的人都逗乐了。 钱九命疑惑地打开纸卷忽然惊呼一声,“是……是流星赋!” 会是传说中的流星赋? 据说,这篇八百余字的流星赋中,隐含了一套绝世的流星剑法。能够练成此剑法的人,将会无敌于天下。 钱九命呆立了半天,迟疑着问:“公孙姑娘当真把这件武林稀世至宝送给我?” “当然!”公孙幽兰点点头,“而且,是小妹请求钱兄收下的!”她把‘请求’两字说得很重,意思很明显,不是施舍,也不是随意地赠与,而是突出一个‘求’字。 钱九命摇摇头,“蓝兄剑术精奇,根本用不着别人保护。公孙姑娘把如此贵重之物送给钱某,似乎有点不合情理!” 公孙幽兰叹口气,幽幽道:“实不相瞒:蓝衣他……尚在襁褓中时,曾遇到一次战争,他被人用内力击伤差点送了命,治好后就落下了一个怪病。也许,你们已见过了。在习武练剑后,虽然已基本痊愈,可是仍然在某个刺激强烈的情况下,就会突然发作。令人奇怪的是,许多名医都认为他身体强壮,根本没有病,所以均束手无策,这就是小妹请求钱兄保护蓝衣的真正原因。二来,也希望钱兄、康兄能对小妹及白梅她们少一些恨意。” “恨意?”康宁吃着东西,猛然抬起头来问,“恨什么?” 公孙幽兰抱谦地一笑,“恨小妹对两位的做法!不过,庆幸的是两位通过了考验!” 钱九命叹口气,忽然把纸卷扔到桌上,冷冷道:“可是,钱某的恨意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有所增加!” “为什么?”公孙幽兰怔住了。 钱九命道:“此流星赋虽被武林中人当作宝贝,但是却从未听说有人能练成此剑法。”顿了顿,叹道:“公孙姑娘将根本练不成的东西送给我,又有何用?” 公孙幽兰笑了,“钱兄错了!如果练不成的话,武林中人怎会将此赋看作至宝?又怎么可能为了争夺它而大动干戈?据传,此流星赋乃一聪明绝顶的书生,在一深山中见有人施展此剑法,经过其细心观察而做的。虽然是一文弱书生所记,却已将其练此剑法的要点和法门隐入其中。从此,这篇词赋就成了江湖中人人yù得的东西。不过,你说的没错,从它出现到目前,还真的没人练成。但是,根据小妹对流星赋的理解和对钱兄的了解推断,别人练不成,钱兄却未必!” “何出此言?”钱九命惊讶万分。 公孙幽兰不答及问:“钱兄的剑法是何人所传授?” “钱某从没有跟人学过剑法!”钱九命怔怔地说道,脸上忽然浮起悲怆之色,“钱某……被迫杀人自保,也知道人们最害怕的并非是老虎或恶狼,而是杀过人的人。虽然没有学过什么武功、剑法,但是却在有武功的人身上学到了杀人的经验,经过潜心观察而独创了一种适合自身的简单的杀人技巧。” 公孙幽兰点点头,补充道:“虽然简单,而且无招无式无规矩可循,并且很有效,对吗?” “话虽如此,假若碰上真正的高手后,却只有被杀的结局!”钱九命叹道。 公孙幽兰笑了,“流星赋中有一句话,与钱兄独创的剑法其含义极为相似,也是要求简单有效,无招无式,不为框架所控制。所以,小妹觉得,钱兄是最适合练此剑法的人选。” “那么……”钱九命迟疑了一下又问:“公孙姑娘可练成了?” 公孙幽兰连连摇头,“小妹愚鲁,至今不能领悟其中的玄机。况且,由于练剑多年已形成了攻不可破的框架,受到了限制。所以,根本没有练成此剑法。” “钱某也曾练过‘杀人蜂’剑法,岂非也受到了限制?”钱九命问。 公孙幽兰摇摇头,“钱兄没有练成他们的剑法,最大的原因就是已不受框架所限制的原故!” 钱九命呆了呆,苦笑着直摇头,“钱某独创的剑法使来无拘无束,随意而使,且遇变则变,也已经形成了习惯,想改变又谈何容易?” 公孙幽兰击掌赞道:“正是钱兄的遇变则变,正符合了流星赋中‘因无而有’、‘千变万化’之语的含义!虽然是小妹一已之见,却也正是认为钱兄一定能练成此剑法的最大缘故。” “你是说……”钱九命迟疑了,“难道,你认为钱某独创的无招无式的剑法,正好与此剑创意不谋而合?”他问。 “正是!”公孙幽兰肯定地直点头。 “可是……”钱九命苦笑着直摇头,“钱某有及公孙姑娘聪慧,又哪能理解其中的奥妙?” 公孙幽兰笑道:“钱兄未免过谦了!这篇词赋很容易懂,所用词句简洁明了。虽然小妹至今不能洞悉其中玄机,不明其关键所在,但是,凭借钱兄得天独厚的条件,也许能练成。其中奥妙也只能由钱兄去领悟了。” “真……真的那么神奇?”康宁心不在焉地问了一句。 “当然!对了,小妹有一套内功心法及掌谱相送给康兄……”公孙幽兰说到这,就要起身去取。 康宁连连摇头,“公孙姑娘,康某斗大的字识不得几个,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这句话,令公孙幽兰吃惊了不小,叹口气又道:“原来如此!” 钱九命叹口气,“康兄数天前,连银票都不认得……”说着,复伸手将纸卷拿起,展开观看,只见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观绚丽流星一现,起无痕终无迹,因无而有,千变万化。夫剑者生、死、尊为剑中之道也。悟其生死玄机……。”果然,每一句都很简单,但句与句之前却无关连之处。 康宁歪过头,也看钱九命手中的词赋,忽然问:“上面千……,我只认得这两个‘千’字。” “是‘千剑幻千峰,天外现流星’,也是这篇词赋的结束,是不是很容易懂?”公孙幽兰道。 康宁呆了片刻,喃喃道:“是……是的!的确不难……怪!这真的是流星赋?” “当然!我没有骗你们的理由。”公孙幽兰肯定地点点头。 钱九命叹口气,“的确很容易懂。但是,这些词句中互不关联,中间也无过渡、比喻、隐喻之类的词句,实在令人费解!” 康宁喝了一大口酒,干咳几声才道:“想不通就不必去想!我的邻居‘万事知’曾说过,一些简单的问题原本很简单,越是想得多了,也就越复杂,还是痛痛快快地喝一杯,以后再慢慢想吧!” 钱九命看了他一眼,将纸卷郑重收好。“公孙姑娘,有一件事钱某想问清楚。” “钱兄有话但请直言!” “前段时间,公孙姑娘让我们杀死蓝衣或者与之绝jiāo,并且……费了许多时间。现在,却又让我们保护他,这究竟是为了什么?希望姑娘能直言相告!” 公孙幽兰白皙的瓜子脸上,忽然飞起两抹淡淡的红晕,示意六个丫环退下,才幽幽道:“实不相瞒,蓝衣是幽兰的未婚夫婿!” 什么?钱九命和康宁猛地站了起来。 公孙幽兰见两人震惊的样子,笑着反问:“两位认为幽兰会是他的什么人?” “什么都考虑过,却唯独没有想到蓝兄与公孙姑娘竟有婚约!”钱九命苦笑道。 康宁看看钱九命,复看看公孙幽兰,“康某就更想不通了,公孙姑娘与蓝衣有婚约,为何对我们会……是不是怕我们骗了蓝衣的钱财?” 公孙幽兰笑了起来,“康兄说笑了!其实,幽兰是不得已而为之。原先,先父xìng情豁达,为人豪放洒脱,却不想误jiāo匪人而落了个家破人亡的结局,我不想蓝衣重蹈覆辙!” “原来如此!”康宁点点头,“公孙姑娘担心我与钱兄这两个匪人,会害了蓝衣的前途。” 公孙幽兰抱谦地一笑,“幽兰用了许多方法证明两位不是坏人,而是生死可托值得信任的朋友。” 钱九命喟然长叹,“蓝兄能有公孙姑娘这样的未婚妻,当真幸运!” “我倒没这样认为!”康宁一边吃菜一边不以为然地说了一句。 公孙幽兰的脸色变了,愠怒之色溢于言表,“康兄何出此言?难道……是我配不上他?” 康宁注视着她的眼睛,缓缓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蓝衣虽然身患顽症,但绝没有你所想象中的那样脆弱。其实,他骨子里比岩石还要坚强。而公孙姑娘并非自已认为的坚强,相反很脆弱。我只是觉得,公孙姑娘对他的好意,反面使蓝衣有了沉重的负担。” “可是,我……从未要求过什么!”公孙幽兰迟疑着道。 康宁笑了,“假若你有要求他做到什么,也许他不会有负担。正因为你没有什么要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7 章 ,只是一味地关心他的一世,才使他有了压力。” 钱九命拍拍康宁的肩,“此言差矣!有一个关心、帮助、爱护自己的人,应该是天下最幸福、最温馨的事,许多人求都求不到的!” 康宁轻轻一笑,反问:“你会觉得幸福?” “当然!”钱九命肯定地点头。 公孙幽兰迟疑了片刻,叹息一声道:“难道我不能关心他么?” 康宁又开始挠头皮,嘿嘿一笑,“我并没有说关心不好!我只知道我是最怕被人关心的,那种感觉比挨顿臭骂还要沉重!” “难道,发生在幽兰身上血淋淋的教训,也不该提醒他么?”公孙幽兰困惑了,水灵灵的眼神一眨不眨地盯视着康宁,似是等他回答,又似是在观察什么。 钱九命感慷万分地道:“不错!如果……如果有人也……唉!我又怎会到如此地步?” 康宁似笑非笑地看着二人,淡淡道:“曾记得邻居‘万事知’王老五说过:一些宝贵的经验和教训,往往都是用自己的血和泪换来的,一个人从无知怯弱往往在血泪jiāo织中很快变得果断与坚强,决不是从别人处学来的。” 钱九命、公孙幽兰听完均笑了起来,但是,两人马上就笑不出了。甚至,有了种yù笑无泪的沉重感觉。他二人虽然经历不同,却都有着刻骨铭心的经验和惨痛的教训。 这些经验和教训,有那一件不是锥心刺骨?又有那一件不是血泪jiāo织?又有那一件不是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 这些经验和教训,难道不该提醒自己最亲近的人? 第八章 疗伤 蓝衣的伤 蓝衣似乎病了,精神颓废到了极点。 此刻,他的脸色苍白的可怕,眼中没有一丝亮彩,英俊的脸上充满了痛苦与矛盾。坐在刘青龙、张啸川雇来的马车上一语不发,随着马车缓缓行驶,他的神色也越来越差。 受了重伤之后,在没有包扎的情况下,又和‘无道杀手’戚无道一番恶斗,他都是精神百倍,没有丝毫恐惧之色。 现在,他因何会如此? 黑五不时地看他一眼,她知道无论多重的伤,都不能使蓝衣倒下去。但是,她已清楚地知道,蓝衣最重的伤是他的内心深处,那里也正在流血。 所以,黑五很担心,这种伤,蓝衣能否支撑得住?到底因为何种原因,使他变得如此? 一名剑客其剑术修为越高,定力也愈强。黑五心中暗自惊奇:蓝衣为何对那白衣女子如此恐惧?可是,似乎那白衣女子对他并无恶意,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刘青龙忽然转过头来,不错眼珠地盯视着蓝衣,沉声问道:“蓝少侠,你一定知道是谁捉去了钱九命?” 黑五悚然一惊,急忙狠狠瞪了刘青龙一眼,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可这位名满江湖阅人无数的捕头竟似未见,冷如刀锋的眼神仍然盯着蓝衣的脸,一字一顿地又问:“凭刘某多年的经验,知道你一定隐藏了什么?对我撒谎是没用的,你绝对骗不了我!” “我……我什么也……不知道!”蓝衣在说这句话时,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双手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嚅嚅道:“你……你……不要问我!” 刘青龙叹口气,“我与张兄的职责就是将钱九命缉拿归案,对于他的死活并没有放在心上。可是,那个跟他一起失踪的小女孩榆木疙瘩,绝不能有半点损伤。否则,你就是帮着钱九命害她的凶手,我们是绝不会罢休的!” 蓝衣艰难地咽口唾沫,垂首道:“她绝不会有事,蓝衣可以用xìng命担保!” “嘿嘿”刘青龙冷笑一声,“你既然不知道是谁捉去了钱九命,凭什么用xìng命担保榆木疙瘩?在我们心目中,她的命比什么都重要!”话语冰冷,咄咄逼人。 蓝衣的头上忽然冒出冷汗,一言不发跳下马车向荒野走去,身形佝偻且不住地颤抖。似乎在那瞬间,他苍老了几十岁,萧然而孤独。 黑五看着蓝衣蹒跚独行的身影,心头忽然一阵发酸,眼泪在那一瞬间流了下来。“我虽然也成不了英雄,但我的身体里面却流淌着祖父辈英雄的血。”这句话在她耳际响起,蓝衣精神之坚强能以忘却身体的痛疼,绝不是任何人能以做到的。也就是说,他是一个百折不挠的铁汉,普通人无法承受的打击他都能承受。可是……究竟蓝衣遇到过什么? “刘捕头,你究竟想干什么?”她有些生气了。 刘青龙望着蓝衣渐渐消逝的背影,忽然重重叹了口气,饱经风霜的脸上透着凝重。“我这样做,是希望他能振作!” 黑五呆住了:这样能使蓝衣振作? 只听刘青龙缓缓又道:“任何一个人都有其不为人知且不与人提的心中隐痛,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地保护着内心的伤痕,免得被人触动,一旦触及就会锥心刺骨。”说着,慢慢将后背靠在车厢上,喝了口酒叹道:“那块心灵的伤痕永远也不会消失,更不会好转。” “你……?”黑五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小女子更糊涂了!既是如此,刘捕头又何必刺痛他?你这岂不是伤口上撒盐?” 刘青龙笑了,歪过头看着她,“黑五姑娘,你有没有受过伤?” 黑五见问又是一愣,缓缓摇头。 刘青龙笑了笑,望着蓝衣身影消失的地方,缓缓又道:“一个人受了伤后,伤口很容易发炎,化脓甚至会腐烂,其痛楚绝非没有受伤的人可以想象!有些人数日甚至数年都在饱受折磨,有些人甚至因此而丧生。治疗这样的伤口,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用刀割开将脓血挤出,再用刀将腐ròu刮净,然后用盐水反复清洗。这种方法世上只有极少数人才可以忍受,但是,却会从此而好转,并且只需十天半月就会康复如初!” 黑五听完浑身不由自主地打个寒战,半晌才叹道:“可是,蓝兄的伤是其内心深处,这……又如何清洗,如何能……” “能!一定能!”刘青龙颇自信地点点头。“用他自己心中流出的血,清洗那看不见摸不着也猜不透的伤口,一次不行还有第二次。直到他感觉麻木时,多大的心灵创伤也会好转!” “这种方法,简直……闻所未闻!”黑五苦笑着直摇头。 张啸川听得入神,此时chā言问:“假若他受痛不过而寻了短见,刘兄岂不是将他害了?” 刘青龙冷笑一声,“不要忘记,一个心灵脆弱经受不起打击的人,怎么能成为一名剑客?” “剑客也是人!”张啸川颇不以为然。 刘青龙笑了,“能成为一名出色的剑客的人,必定是一个意志坚强的人,可以经受任何痛苦与打击。否则,在江湖中他不会活过三天!” “但是……”黑五迟疑了,“刘捕头,您的方法真得有效?” 刘青龙忽然长长叹息了一声,“这种方法对普通人不但没有作用,还极有可能成为一道催命符。不过,以蓝衣目前的剑术修为,他应该不会是一个普通人。” “可是,蓝兄一直想做一个普通人!”黑五又说了一句。 刘青龙笑了,“黑五姑娘,不要那么多可是,那只是他自己想想而已。世上想做普通人的,本来就不是普通人。况且,这一次他的癫疯症没有发作,足以证明刘某没有看错!” 黑五眼睛亮了。不错!世上只有非凡的人,才会想做普通人! “那么,我们去找他回来,还是先行一步呢?”张啸川问。 “等!”刘青龙语气很肯定,“我们等他自己走回来。” “可是……”话已出口,黑五忍不住笑了,忙道:“蓝兄毕竟受了数处极重的伤,流了许多的血,万一……” 刘青龙喝了一大口酒,“蓝衣自己说过:只要站了起来,就绝对不会倒下去!” 三人静静地坐在马车上,一边喝酒一边等待。等待蓝衣彻底打败自己后,再走回来。 但是,蓝衣能真正战胜自己吗? 天渐渐黑了下来,暮色笼罩了苍茫大地,黑五开始坐立难安。 他究竟去了哪里?一个身体和心灵都受了伤的人,这么长时间……。 黑五沮丧到了极点,埋怨道:“刘捕头刘公爷,看样子你的方法失灵了,可能真的成了蓝兄的催命符!” 此刻,刘青龙心里也没了底,“真没想到,天到这般时候他……” “黑五姑娘,你先不要担心!”张啸川忙打圆场。“此地已属永清州范围,我们不妨先走一步,明日再派人打听不迟!” “不迟?”黑五叫了起来,“现在你居然说不迟?” 张啸川叹口气,“当然不是!若蓝衣经受不住打击寻了短见,到现在恐怕尸体都凉了。若能熬过这一关,他自然会到永清城找我们,又怎会迟了?” 黑五傻眼了,但心里也十分清楚,张啸川分析的一点不错。“我……不能丢下他不管不问……” 刘青龙叹口气,“我们也没丢下他不管!张兄说得对,先进城与钱、康二人会合,同时派人打听蓝衣的消息。” “好……吧!”黑五点点头,无可奈何地叹口气,“只希望蓝兄平安无事,不要一时冲动寻了短见!” 第八章 疗伤 公孙幽兰 蓝衣并没有寻短见。 他茫无目的的翻过一道山梁时,被一块石头拌了一跤,顺山坡滚了下去。快滚到山坡底时头重重地撞在一株树干上,失去了知觉。 幸好,山坡底就是一条山路。此时,几匹马踏着积雪飞驰过来,前面两骑分别坐着年龄相妨的英俊公子,腰际斜挂宝剑,眉清目秀,顾盼生姿。紧随其后的六匹红鬃马上,六名虎背熊腰的大汉,护院打扮,紧紧跟随其后。 他们都看到了一身血迹,蓬头垢面且昏迷不醒的蓝衣。同时,也看到了他腿上chā的那两柄木剑。 几匹马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左首马上年轻英俊的公子仔细打量着蓝衣,见他虽然衣衫褴褛,却掩饰不住外露的英气。“我们……是不是救这个人?”说话时,嘴角浮起两个酒窝。 “我白马山庄正是多事之秋,最好不要多管闲事!”右边年青公子带马踏了几步,一双乌黑的俊目也盯着蓝衣看,又道:“能否渡过此劫还是未知数,何必再拖累无辜?” 左首年青公子沉思片刻,看着淅晚的天色道:“此是荒郊野岭且天寒地冻,加上这个人受了重伤,如果我们不救他,恐怕冻不死也会进了狼嘴。离约定之期还有三天时间,依我看不如先带他回去救治,待他清醒后立刻送他离开山庄。假若爹爹怪罪,就由茹云担当好了。” 右边年青公子莞尔一笑,“这件事又怎能少得了我茹风?” 那自称茹云的忽然格格笑了起来,“这才是我的好妹妹!” 原来,这两个年青公子,居然是一对姐妹! △△△△△△康宁一边慢慢地自酌一边拿眼看二人,见两人均面色凝重沉默不语的样子,不自然地笑了笑打破僵局,道:“难道,我又说错话了?” “没有!”钱九命摇摇头,“许多的经验和教训的确是用沉重的代价换来的,甚至是用亲人的xìng命。但是,如果早知道一些,或许可以避免或者少付出一些。” “小妹正是不愿蓝衣重蹈复辙,少一些悲伤和无法挽回的经历,所以才会常常提醒他。不知为什么,他总是一付心不在焉的样子,反应很淡漠。” 康宁眨眨眼睛,“如果换做是我,也不会接受!” “为什么?”公孙幽兰大惑不解。 “因为是别人告诉我的,为何要接受?”他反问。 钱九命气乐了,“如果不是笨的话,就一定会接受。别人好心好意地提醒,完全是出于关心,被人关心应该是求之不得!” 康宁连连摇头,叹口气复道:“世上有一种聪明人是特殊的,他们对问题的理解能力和处理能力有其特殊的方式。对于一些经验和教训,在这种人看来,是完全有能力也有方法避免的。在他们眼里,没有绝望也从不轻言放弃,肯定经验却不肯定教训,更喜欢用自己的体验去获得教训。也许,蓝兄就是这样一种较特殊的人,当然不会轻易接受别人的经验和教训。” “无论如何,我总是为了他好!”公孙幽兰很震惊,同时也觉得万分委曲,“这十年来,小妹对他并没有说过分的话,甚至半句也没有。他总是默默地听,从来都是一言不发。谁知,在今秋比剑尚未开始,他居然会不辞而别。” 钱九命怔了怔,chā言道:“原来,你们还是青梅竹马!” “不完全是!”公孙幽兰羞赫地笑了笑,接着又道:“起初,我们每年有两、三个月的时光在一起练剑。后来,我十三岁那年,家中突遭变故,只剩下我孤身一人……”她深吸了口气,平稳了一下心绪,又道:“从那以后,我便住在……他家中,按当地习俗每年都正式比试一次剑术……” “我明白了!”康宁忽然说了一句。 钱九命皱皱眉头,诧异地问:“不知康兄明白了什么?” “从那时起,蓝兄一直是公孙姑娘的手下败将!” “康兄此言差矣!”公孙幽兰笑了,摇头头更正道:“其实,小妹所练的剑法中,有一套本身就是‘五步剑法’的克星,因此能处处克制蓝衣的出剑。” 钱九命愣住了,“还不是一样?” “完全不一样!”公孙幽兰笑了,“小妹的武功,并不比蓝衣强多少。如果我不用克制他剑法的剑法,胜败就很难料定了。江湖之中,能人异士比比皆是层出不穷,小妹希望他能出人头地,成为一代剑术宗师,所以才会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8 章 断磨练他的五步剑法。小妹家破人亡,皆因先父轻信他人误jiāo匪类。所以才要他慎重择友,也才会有考验二位的举动。唉!我真不明白,究竟他因为什么离开西域,涉足中原,连其家规都置若罔闻。” 这番话触动了钱九命的隐痛,叹道:“公孙姑娘所言极是!钱某若不是轻信他人,又怎会……落个孤苦伶仃的下场!” “蓝兄之事,我认为绝不会那么简单!”康宁仍然摇头。公孙幽兰脸色yīn睛不定,微嗔道:“那么,康兄认为会是怎样?” 康宁脸上表情很坦然,“虽然我并不知道具体的原因,但是邻居‘万事知’曾说过一句话:世上绝没有无缘无故的事。他还说……” “喂!”钱九命笑着打断道:“为何总是王老五说的?” 康宁一本正经地道:“不要管是谁说的,蓝兄目前的状况,足以证明了这一点。” 公孙幽兰沉默半晌,长长叹息一声,“也许,康兄是正确的。可是我又不知该怎么办,故此想请求两位帮助蓝衣。” “那是自然!”钱九命郑重地点点头,犹豫一下又道:“只可惜,以钱某目前情形,随时都有可能被人杀死,恐怕辜负姑娘所托啊!” 公孙幽兰点点头,“实不相瞒,钱兄的敌人也是幽兰的敌人,我与‘杀人蜂’组织有不共戴天之仇。自从踏入中原,小妹连番寻他们晦气,挫败他们数批杀手。只要小妹离开此地,自然就会将这些人引到别处。这样一来,钱兄就有足够的时间找到蓝衣并参悟一下流星剑法。只要我活着,你们就不会有事!” 康宁忽然站了起来,“公孙姑娘,在下快吃饱了,是不是让我见见榆木疙瘩?” “不错!”钱九命不由担心起来,“她是不是仍在铁笼之中?” 公孙幽兰‘扑嗤’一声乐了,“两位尽管放心!那个小精灵古怪在此一直过着公主一般的日子,你们看到她在铁笼之中,是她与我合演的一场戏而已,没想到吧?” “真的?”钱九命更是震惊不已。 康宁讪笑道:“确实……没想到!两位慢慢谈,我去看看她才能放心。”说完,转身走出房门。 穿过客厅,就听到一间房子里传来榆木疙瘩说话声:“……说不吃就不吃!你们只劝我吃饭,为什么不让见见康大哥和钱大哥?如果康大哥在这里,一定要你们好看!”听声音似乎在发脾气,而且有十足的架子。他站在房门外听了片刻,缓缓推开房门。就见榆木疙瘩打扮得粉装玉砌,头上的珠花轻轻摇曳,更显得俊秀可爱。她面前的小桌上,摆着数样点心和几碟精致的小菜,白梅等六个少女众星捧月般围着,正在劝她吃饭。 榆木疙瘩一见康宁走进来,小脸立刻yīn转睛,跳起来一把抱住,“康大哥你可来了,她们欺负我!” 康宁弯下腰抱起她,笑着道:“行!但是,你总得告诉大哥,她们怎样欺负你。” “咦?”榆木疙瘩水汪汪的眼睛直眨,上下打量着他,诧异地问:“你是我康大哥吗?” 康宁笑了,“当然,如假包换!” 那六个丫环见状均笑了,这个道:“是不是康公子梳洗打扮后,你就认不得了?” 那个道:“还说想见她康大哥,却原来是假话!” 榆木疙瘩挣了下来,掐着小腰尖叫道:“那个要你们多嘴?讨厌!” “嘿!想不到你的脾气蛮大的么!”康宁笑着道。 榆木疙瘩跺着小脚,直嚷:“她们六人唠叨起来没完没了,一件小事反来复去讲半天,再没脾气的人,给她们这无休无止的唠叨,也会变得有牛一样的脾气……” “真的?”康宁似乎很吃惊。榆木疙瘩叹口气,“当然是真的!还有公孙姐姐,教训起人来简直滔滔不绝……” 没等她说完,康宁忽然伸手拉了榆木疙瘩调头就走,那六个女子一见急忙拦住,七嘴八舌地道:“康公子,她尚未用过饭,你带她去哪儿?要走也要先用饭……”几个人吵嚷成一片,似乎榆木疙瘩吃饭问题是天下头等大事一般。 康宁寒着脸,“保命比吃饭更重要,我要带她逃命去!” “可是,这里并没有人真的要杀你们?”众女子七嘴八舌,众说一是。 康宁用手拍着脑门,“如果世上有比杀我们还可怕的事,那就是唠叨!请你们让路。”众女子均感惊奇,更是不肯放他们走。“好吧!只要你们一言不发,我和榆木疙瘩就会留在此地。否则,杀了我们也不会留下。” 六个少女互视一眼,均感条件并不十分苟刻,齐道:“行!” 榆木疙瘩见她们答应,心里高兴多了。“我康大哥的师父武功盖世,能掌断青石板,脚能踢断木桩。康大哥虽然不及师父,但也能打断砖头!如果,你们敢再胡言乱语,就让我大哥给你们点厉害瞧瞧。”几个少女听完均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得直捂肚子。虽然笑其幼稚,却也无人再说话。 康宁并不理会她们,手抚着榆木疙瘩的肩膀,坐到椅子上,打量着榆木疙瘩,“几天不见,你好像比以前胖了,脸色也好看多了。” “我是被她们气胖的!”榆木疙瘩没好气地说道。 “真的?”康宁似乎很惊讶,那张古铜色的脸上都写满了惊奇之色。“她们……究竟怎样惹你生气了?” 榆木疙瘩见问,似乎真的受了天大的委曲似的,小脸立刻拉了下来,小嘴巴一厥,诉苦道:“她们简直烦死人了!就连我吃饭时,诉斥我嘴不能张大,头不能乱摇,手也不能乱抓乱放的。我一直这样吃东西,也没人说不对,偏偏她们说不好,还说撕……撕什么蚊子,这天寒地冻的,哪里有什么蚊子可撕?唉!每次吃饭,她们都要讲几十遍。最可怕的是,讲那么多遍还不肯罢休。” 康宁笑了起来,拉着她的小手道:“她们可不是让你撕蚊子,这句话我还真知道,是有辱斯文。”话音示落,六个少女均笑得前仰后合,连眼泪都笑了出来,边笑边道:“你才是有辱斯文!” 榆木疙瘩大叫道:“哪个要你们讲话?” 康宁不理会六个少女的嘲笑,“榆木疙瘩放心,大哥一定会替你出气!” 正在此时,公孙幽兰和钱九命一前一后推门进来,闻言笑道:“小妹对康兄、钱兄多有得罪,心中甚是不安,愿领责罚,只要康兄讲出条件,小妹无不尊从。” “这……?”康宁挠着头皮,环视着众人,一时没有说话。 六个少女你看我,我看你,脸上都挂着笑意,“我们得罪之处颇多,愿请责罚。”白梅躬身施礼。 康宁颇为难地道:“我……还没想好。不过,我的军师可以帮我,对不对?”榆木疙瘩正连连示意,急得抓耳挠腮,闻言简直大喜过望,跳起来叫道:“不错!我早就想好了,只是……”她脸上的笑容忽然僵住了,拿眼光瞧着公孙幽兰,一直没说下去。 “你这小精灵古怪!”公孙幽兰焉有不明白之理,调笑道:“她们可没得罪你,这样做你岂不是恩将仇报?” “咦?我是军师,是替康大哥出主意,又怎是恩将仇报?”小女孩一本正经的样子。 “也好!算你口俐,只要你说出来,就一定会照办。” “真的?”榆木疙瘩歪产着头,又追问了一句。 “当然!”公孙幽兰板下脸来,“我虽然非男儿,但也知一诺千金的含义,说出的话一定做到,岂有反悔之理!” “好!”榆木疙瘩应了一声,拿眼看看微笑不语的康宁,又看看笑嘻嘻的六个丫环,“既是如此,我可要讲了……”她的眼中闪烁着光芒,缓缓将小手背在身后,摇头晃脑地清清嗓子,“我小时候,做错了事就被母亲……”她小脸上忽然yīn沉下来,水汪汪的黑眼睛垂下去半晌无语,似乎钩起了伤心事一般。 “一定是你母亲罚你不许吃饭!”一个丫环笑道,另一个道:“或者是她令你罚站!”;这一个道:“你母亲一定很慈祥,对你也很好,只罚你练字或背诵诗文……” “错了!”榆木疙瘩忽然尖声大叫了起来,声音近乎歇斯底里,“我母亲她……她……早死了!我根本记不得什么!”话没说完就哭了起来。 康宁忙走过去将她揽在怀里,轻声道:“好了!事情既然已经过去多年,就不要哭了。” 白雪见她抽泣的样子,忙打趣道:“这样美丽的小丫头哭鼻子,会哭成丑八怪的!我母亲也去世多年了,再哭她她不会活过来。” 榆木疙瘩擦去眼泪,“我其实……其实最怕打屁股。就请康大哥打你们每人三下,以后谁也不欠谁的!” “不行!不行!”六个少女一听连耳根都红了,个个羞涩难当,一齐叫嚷了起来:“就是杀了我们,也不能打!” “康大哥还打过我呢!既然能打我,就一定能打你们!”榆木疙瘩亦大叫起来。 “你是活该!但是,绝对不能打我们!”六个少女更是七嘴八舌。 康宁挠着头皮,“为什么能打榆木疙瘩,就不能打你们?何况,公孙姑娘已经答应了……” 钱九命哭笑不得,忙打断道:“康兄,她们都是姑娘家,这男女有别,授首不亲,打……这如何能使得?”他急忙打圆场,提醒这位相识数日的憨直兄弟。 公孙幽兰也没料到会是这样,虽然她们是自己的丫环,但是情同手足姐妹,若真的打了,日后她们怎能找户人家?“康兄,你是不是换一种方法?”她显得很为难,一番话也说得吞吞吐吐。 康宁摇摇头,“邻居‘万事知’曾说过:‘士可杀不可辱’这句话,她们侮辱了我,没有杀她们就很不错了。” “你还是杀了我们吧!”六名少女几乎同时嚷了起来。 公孙幽兰看了看众人,迟疑着:“这……” “公孙姐姐刚才还说什么诺什么金的,现在就想变卦吗?”榆木疙瘩不乐意了,噘着嘴又道:“真奇怪!我这姑娘家打得,为什么偏偏她们打不得?” 白菊训斥道:“你才几岁?怎能跟我们相提并论?” “什么?”榆木疙瘩生气了,“你们姑娘家是人,难道我这姑娘家就不是么?”她的话虽然有些强词夺理,却也令人感到无法回答。 八岁到十八岁这十年中的变化,也并非能解释的清楚。让一个八岁的孩子知道十八岁时的某些事情,有时候也根本不可能。 公孙幽兰长长叹口气,似乎下了重大决心,“康兄,一定得如此才能解气?”“不错!”康宁庄重地点点头。 第八章 疗伤 老虎的屁股 太阳缓缓升了起来,桔红色的光芒铺在厚厚的积雪上,起伏的群山白雪皑皑,此刻望去就象一座座泛着红光的美玉,令人赞叹不已。 钱九命一边走一边和康宁解释,最后才道:“幸亏没有真得打她们,否则你害了她们一生,这罪可就大了!” 康宁笑了,“难道,你没有看出榆木疙瘩是故意的?”坐在他肩头的榆木疙瘩搡了一下冻痛的耳朵,不好意思地笑道:“康大哥真厉害!我把公孙姐姐都骗过了,却没有骗过你。” 这一下,钱九命愣了。 只听榆木疙瘩又道:“如果不是康大哥顺着我说,未必令她们着急害怕……不对!”她忽然醒过味来,“原来,你是故意的!我骗过了公孙姐姐她们,而你却连我也骗过了!”小女孩神情沮丧起来。 “看来……”钱九命苦笑一声,“我真是多此一举!康兄早知男女授首不亲,怪不得最后改了主意!”走了约有半里路,忽然想起了什么,忙问:“康兄,白梅她们问那老铁匠的秘密时,你说‘老虎的屁股’这句话,我有些不明白了。” 康宁笑了,“当然是摸不得的意思了!” “我知道!”钱九命怔了怔,奇怪地又问:“可是,这与老铁匠的秘密又有什么关系?” 榆木疙瘩见有机可乘,忙chā言道:“还是康大哥厉害!居然把铁匠的秘密扯到老虎的屁股上,佩服!怪不得那六个姐姐一听此话的表情,简直想打你一顿似的!” “等她们的小姐解释后,她们就会想打自己一顿啦!”康宁毫不介意。 “不可能吧?”钱九命狐疑地问。“那老铁匠的窍门,为何会是摸不得?” 康宁笑着解释:“确切地说是烧红的东西用手摸不得!铁匠一入行就要知道的第一句话,就是:用铁钳夹起烧红的东西,放在砧铁上锻打,不要用手抓!” 钱九命呆了呆,不禁开怀大笑了起来,笑声爽朗不绝。榆木疙瘩更是笑得前仰后合,差点儿摔将下来,大叫道:“傻瓜也不会用手摸烧红的东西!对了,是谁告诉你的?” 康宁叹口气,“我跟邻居‘万事知’王老五学过打铁,他告诉我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一句。” “咦?”榆木疙瘩忽然用手指着前方,叫道:“那座亭子里有一个人!” “有人是很正常的,你难道没听说过流泪的长亭?”康宁随口说道。 钱九命被逗乐了,更正道:“那是十里长亭,是送别的终点。也就是说,我们还有十里路程,就可到永清州城了!”边说边凝目望去。 榆木疙瘩坐在康宁的肩上,看得最远,“可是,那个人是个女人!” 康宁道:“男人女人都一样,都喜欢在长亭中等人或者送人!” 钱九命忽然叹了口气,“可这人不同!她不是在送人,而是在等我们!” “等我们也是在等人!”康宁应了一句,忽然抬起头来问:“为什么等我们?” 钱九命神色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9 章 重起来,“因为,她是黑五!” 第九章 疑云密布 黑五姓黑 & 胡南归 □黑五姓黑黑五静静地端坐在长亭内,左手搭在右手上很安详也很随意,乌黑的双眸不住地眨动。见三人缓缓走近,那布满斑点的脸上还是毫无表情,依旧端坐如初。 “咦?”榆木疙瘩小声嘟囔了一句,“黑五姐姐好像不认得我们了?”说着,自康宁肩上滑了下来,刚想迈步进长亭,就被康宁扶住了肩头。 力量不大,却足以使榆木疙瘩寸步难行。 钱九命缓缓踏前两步,“黑五姑娘,等我们等着急了吧?” 黑五忽然叹了口气,道:“难道你们没有看出,有什么特别的吗?” 康宁道:“你坐在长亭却不是为了送别,难道还不特别吗?” 钱九命笑了笑,“我们不会丢下你不管!” “你们在说什么?”榆木疙瘩很是奇怪。 忽听一妖冶、yīn冷的声音响起:“他们在说,想逃已经来不及了!”随着话音,自黑五的背后出现,一个身材娇小玲珑的妖艳少女,风情万种地踱了出来,手里提着一把宝剑。虽然提着宝剑,却令人感觉不出英姿飒爽。无论谁看,都觉得风流yíndàng,连骨子里都透出不正经的邪气。 “原来是你!”康宁一见那女子,古铜色的脸上浮起笑意,“难道,姑娘想在长亭再陪我们喝一杯?” “喝你娘的头!”那女子艳红的樱唇吐出秽语。“姑nǎinǎi这次是喝你的血!” 钱九命冷冷一笑,“罗绮萍,你虽然是雪岭四夜叉中的老大,但武功么也不见得有何过人之处,想吸他的血,起码也要经过我的同意。” 罗绮萍格格一阵娇笑,“阁下不愧是‘夺命金钱’,仅见过一面就能认出,佩服!不过,今天你也难逃一死。” “夜叉是什么东西?”榆木疙瘩忽然歪着头问康宁。 “夜叉不是东西!”康宁应了一句。 “混蛋!你才不是东西!”罗绮萍悖然大怒,冲康宁大声吼叫。 康宁并没有生气,依然笑着,问:“你的脾气太坏了,脾气坏的人模样也会变丑。喂!你的姐妹呢?她们有没有来?” “她们都在我们的身后。”钱九命叹口气,他知道遇到了麻烦的事。虽然,自己并不惧怕“雪岭夜叉”中的任何一人。但是,要想保护康宁和榆木疙瘩,那就难了。更何况,还有黑五在她们手中。他回头看了看,身后居然有八个人,除了雪岭夜叉中的罗绮湘、罗绮红、罗绮翠外,还有五名浓眉虬髯的劲服汉子,腰间鼓着,显然是藏着兵器,却不认识。从五人高耸的太阳穴上,可以看出是内外兼修的高手,钱九命心开始一点点下沉。 罗绮萍扭着水蛇腰缓缓走出长亭,笑吟吟地道:“钱九命,就算你有通天之能,今天也是chā翅难飞!” “未必!”钱九命冷冷吐出这两个字时,凶悍的本xìng开始迸发,遇到危险时本能使他变得镇定而冷漠。“凭你们九人想杀钱某,恐怕会很困难!” 黑五叹了口气,“钱兄你错了,她们还有第十个人。倘若小妹不是遇到‘杀手五十八,斩人如斩麻’此人,又怎会被擒?” 钱九命脸色变了变,乌黑的眸子里shè出冷冷的光芒,“薛五十八,既然你在此地,就出来吧!” “哈哈哈”随着一阵大笑,一五旬左右的紫包老者如鬼魅般出现在长亭内,一双金鱼眼闪着和善的笑意,“钱九命,在年轻一辈中,你可算是最特别的一个,老夫很欣赏你杀人的手段。可惜,今天就要死。” 钱九命审视着薛五十八,他做梦也想不到这个一团和气商人打扮的人,居然是金牌杀手中第九名的杀手,闻言哈哈一笑,“钱某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一个‘死’字吓不倒我。” 罗绮萍冷笑了一声,“你可以不怕死,可惜的是,这丑八怪、傻小子和这小丫头将陪你一起死了,这么多人陪你共赴黄泉,真是件很幸运的事!”她早就了解了钱九命,是以用这番话打击他的信心和勇气。 钱九命最怕也最不愿意的事,那就是有人陪着他去死,更何况他们都是自己的朋友,话还没听完,脸色已经变得苍白起来。 “钱兄,不要上了她的当!俗话说:一夫拼命,万人难敌,无论结局如何,都要拼一下,未必会没机会。”黑五急忙提醒他。 “如果你再多说,薛某人一定先送你上路!”薛五十八喝道。 “是吗?”黑五一脸不屑,“本姑娘提醒你,江湖中姓黑的人并不多!” “那又如何?”薛五十八的金鱼眼翻了翻,淡淡地问。片刻又道:“就算你抬出‘不死邪神’黑宝三也没用,他年事已高,能否活着还不知道呢。” 黑五冷冷一笑,“不要忘记!他老人家有七位嫡传弟子,徒孙更是不计其数。” 薛五十八轻轻转动手指上的戒指,缓缓道:“你说的一点不错!可是你知不知道,黑宝三的七位弟子中,张南北、高南通死了,皇甫天南疯了,胡南归隐遮江湖三十多年,恐怕骨头都已腐烂了。据说黑宝三与其关门弟子一起失踪的,到现在也有三十余年了。另外,战布衣和铁龙则是我们的朋友。黑五姑娘,这样你知道了如此多的秘闻,应该满意了吧!” “……是的。”黑五呆住了,苦笑着道:“是该满意了。” 此时,远处走来两个人。一位白发苍苍的布衣老者在一浓眉阔目的少年的搀扶下,缓缓来到长亭边。那老者年纪在八旬开外,眉毛都已经变白了,边走边咳嗽,喘着气开口道:“松儿,爷爷累了,我们到亭中稍歇一下再走吧!” “好的。”那青衫少年应了一声,搀着老者就要进长亭。 黑五一见,急忙喝道:“喂!你们没看到这里已经有人了吗?离我们远点儿,不要妨碍我们送行。” 那八旬老者笑呵呵地道:“小姑娘,这十里长亭每个人都能来,都在此地饯行。如果是春天,这里到处都是人,谁也妨碍不了谁的。” 黑五气得眼珠鼓了鼓,心道:真是老眼昏花!忙大声道:“你没瞧见我们人多么,赶紧走!” “走?”薛五十八笑笑,“他们既然来了,又怎能走?要怪只能怪他们来的不是时候。” 黑五暗自叹息,知道这一老一少已无法脱身,“薛五十八,听本姑娘良言相劝,少造杀孽。否则,你会后悔的!黑宝三前辈总会有正派的徒子徒孙,你若敢动我一根毫毛,他们不会放过你!” 薛五十八仰天大笑,“薛某尚且不惧黑宝三,又怎会害怕他的徒子徒孙?你们都得死。” “我们刚到,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请不要牵连无辜。”那少年似乎很吃惊。 黑五见他只说不动,急忙道:“那你们为何还不走?” “走?他们还能走吗?”罗绮萍说完,白嫩的手掌做了手势,长亭周围突然出现了数十名劲服汉子。“谁若想离开长亭,格杀勿论!” 八旬老者道:“老汉年事已高,本就离死不远。诸位大侠,老汉孙儿年幼,让他走吧!” 罗绮萍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齿白唇红、浓眉阔目的少年看,春心不由dàng漾起来,竟yíndàng地笑了起来,“你这老家伙走还可以,他却不能走!年纪虽然不大,身材蛮结实的,模样也很俊俏,他的血一定味道不错……” 薛五十八干咳几声,打断道:“少说废话!先用老夫教你的剑法,去试试‘夺命金钱’的份量,这是你提高剑道的机会!” “哟,吃醋了?”罗绮萍边说边飞了个媚眼,娇声娇气地又道:“好!你可要多指点!”话音一落,突然一跃而起,同时抽出宝剑凌空扑向钱九命,出手前完全没有任何征兆。 钱九命毕竟是杀手,对付杀手的突然袭击也是司空见惯,一见罗绮萍身形微挫,就已明白了她的动机,连想也没想随手拔出公孙幽兰赠送的宝剑迎了上去。 就听两柄兵刃“乒乒”相撞,顷刻间,钱九命和罗绮萍已jiāo手十余招。 罗绮萍轻功不错,又加上薛五十八的数目指点,剑法造诣大有进境,到第十七招式已完全占了主动,逼得钱九命连连招架,左支右挡。“踏离官、退巽位、转兑位、魃魉三剑。”薛五十八出言指点。罗绮萍依言行去,一剑刺中钱九命的眉头,另一剑划破其肋下长衫,所幸没有伤及皮ròu。 “笨蛋!第二剑反削要迈大步,才有可能刺出第三剑!”薛五十八跌足大叫。 罗绮萍边进攻边道:“人家初学乍练嘛,干吗这么凶?快说,下一步该怎么办?” “呸!”黑五狠狠啐了一口,“不要脸!两个打一个算什么英雄!” 薛五十八嘿嘿怪笑几声,“丑丫头,老夫只是一个杀手,并非是什么英雄,也不想做什么英雄。如果你有本领,也可以点招给钱九命,谁胜谁就可以活命,这点还不明白?” 杀手的目的,只求杀人保命,根本没什么规矩。黑五嘴角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以她的武功,又怎能指点钱九命? “钱兄,听仔细了!”康宁忽然大叫起来。“越是凶险的一剑,必是死剑。生剑、死剑,生死相循。既所谓的每一剑起点和终点。看清楚生死转换之间,用尊剑既无惧生死之勇攻击,循环出剑。你也就做到起无际而终无痕了。” 钱九命听得一清二楚,不禁茅塞顿开,身形闪动中,见对方剑斜斜劈来,挺剑顺势削向罗绮萍的手腕,脚趾微一用力侧身冲上。罗绮萍见对方险中出剑,急忙手圈转,想封住攻式。就在两剑似触非触之际,钱九命突然身形一躬,手中长剑陡然下沉三寸,一压剑柄,剑尖抵在了罗绮萍的心口窝上。剑尖的冰凉和胸口的刺痛,令罗绮萍身形缰住。 这一变化太过突兀,在场的所有人不由怔住,均没想到处于劣势的钱九命,会在瞬间打败了对手。 ※※※ □胡南归“薛五十八,用罗绮萍换他们的命!”钱九命边说边慢慢挺直了腰板:“只要让他们离开,钱某自会把命留在此地。” 薛五十八沉吟片刻:“钱九命,你应该知道组织的规矩,只要能杀了你,是不惜一切代价的。不过,罗绮萍可以换你们两人的xìng命!” 钱九命皱皱眉头,目光从黑五的脸上移向康宁和榆木疙瘩,复看看白发苍苍的老者和其孙儿,一时间沉默无语。“那老丈祖孙与我们无关,让他们走吧。”黑五说道。 “你……”钱九命沉吟着,盯着榆木疙瘩,似是在询问,又似是迟疑不决。 忽听得那少年问:“爷爷,他们为什么会杀人?难道不怕王法了吗?” 只听那白发老者叹口气:“因为他们都是杀手,都是江湖之中的亡命之徒!” “可是……”那少年似乎困惑不解,又问:“我们只是路过此地,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又为何杀了我们呢?” 那老者点点头,“因为这些人自恃武功在身目空一切,所以才不讲道理,特别是有一个在江湖中,被称为‘薛王八’的杀手,心狠手辣,jiān滑无比,而且六亲不认,杀人就像我们砍麻一样干脆、利落。据说,此人练有一手‘鬼迷十三剑’剑法,也是当世著名剑法之一,十分了得。不过,此人唯一的缺点是好色!” “哦!”那少年点点头,“也只有好色这一点,他才象个人。” 薛五十八怒火中烧,恶狠狠地盯着祖孙俩,右手缓缓伸进掖下。他的宝剑就藏在那里,只要剑一出鞘,两根麻杆立刻就会倒下。就在他的手刚刚触及剑柄,忽听那老者笑着说道:“松儿言之有理!日后若遇到此人,一定千万小心在意。对了,若破此人的剑法并非很难,但也只有一种办法!”听到这里,薛五十八脸色变了,心知遇到了高手。 “什么办法?”那少年又问。 老者手抚银髯,笑道:“此‘鬼迷十三剑’剑法以诡、奇、幻、快、狠见长,方位变化莫测,缺点是变化太过复杂!” “这也是缺点?”少年困惑不解。 “当然是!任何一种剑法若变化过多,其势、其气、其力、其神、其意及其锋芒,必然大大打折扣,短而微小。若有人使用霸王qiāng、开山斧、枣阳朔重兵器,以万钧势攻击,此剑法自然不攻自破,既便是功力相当,杀此人也不会超过百招!” “松儿明白了!”那少年连连点头,“这就是爷爷常提的以巧胜拙的武功!” 祖孙俩的对话声音不太大,却足以使当场的人听得一清二楚。薛五十八更是震惊万分,一双鼓鼓的金鱼眼打量着老者,却感到十分陌生。正狐疑间,忽听罗绮萍尖叫一声,有血渍自其衣服内渗出。“薛五十八,钱某绝不食言!只要他们离开,任凭你发落!”钱九命坚持道。 薛五十八盯着钱九命,嘿嘿一笑:“就凭你也配和老夫讨价还价?告诉你们,今天谁也不能生离此地!” “薛……王八!”罗绮萍闻听不禁叫骂起来:“你居然连姑nǎinǎi的命都不要了,你这个该死的混蛋王八蛋……” “住嘴!你这个贱货!”薛五十八悖然变色,喝道:“老夫何等身份,光允你指责?况且,组织的原则一向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不过……”话音一顿,他忽然跃入旁中,一把提起黑五:“用这丑丫头和罗绮萍jiāo换,否则……” 钱九命皱皱眉头,他知道若不答应薛五十八的条件,黑五的xìng命立刻不保,杀手的作风他十分清楚。现何况雪岭四叉在杀人蜂中的地位,本无足轻重,遂叹口气:“好吧!”虽然答应了,钱九命心情更加沉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0 章 他知道薛五十八这样做的含义。以他的武功想杀长亭附近的人,简直易如翻掌。想到此,钱九命的手不由握紧了剑柄。 忽听那老者的声音:“松儿!你一定要记住,做人不能有任何缺点!” “做人怎么可能没有缺点?”那少年笑问。 “哈……”老者爽朗地笑了:“做人当然有缺点!爷爷说的无缺点,是指心中无缺点!” “松儿更糊涂了!”那少年连连摇头。 老者叹口气:“譬如说,有人用剑在爷爷脖子上时,你能心中不慌不乱,不急不躁时,你心中的缺点就很少了。再比如爷爷被人杀了,你能不悲痛于色,不意气用事并泰然处之,冷静地去做最该做的事时,你心中就几手没有缺点了。” 那少年呆了呆,“爷爷不会死!” “傻孩子!”那银髯老者笑了,语重心长地道:“谁也会难逃一死!无论是谁,都会有遇到杀人死亡的时刻,重要的是要看透一个‘死’字。佛经有云:佛xìng不生不灭。既然面对的是一件谁也躲不掉,谁也无法避免且迟早要遇到的事,就不应看得过重。” “但是,松儿做不到!”那少年垂首道。 那老者慈祥的目光注视着钱九命,似是自言自语地道:“你做不到没有关系,只要有人能想到就足够了。” 听到这里,钱九命浑身巨震,只觉心头一片开朗。流星赋中有多处提到“死”字,岂非正是这种含义?流星剑法的剑意,不正是随意和无形无迹? 难道,这年迈的老者,竟会是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他又怎会了解《流星赋》? 正狐疑间,黑五走了回来。“多谢钱兄!”钱九命微微一笑,示意她到自己身后。 薛五十八见罗绮萍走回,缓缓迈出了长亭站在不远处。“钱九命,看样子你刚学了一种剑法,就让老夫见识一下有何高招?” 钱九命冷冷一笑:“也好!钱某也正想领教金牌杀手中人的绝学!”话音一落,他的手指握紧了剑柄,腰杆一挺,斜提着宝剑,很安静的站立,凝视着对手。他的姿式很自然,也很随意,与以往对敌的姿式完全不同。 就那样随便地沉着,好像他的面前没有对手一般。 他居然是用这种姿态,去面对金牌杀手排第九的薛五十八。 忽听那皓发老者说道:“松儿,记不记得爷爷曾和你提起过的流星剑法?” “记得!您还说它是当世最神秘的也是最具威力的剑法!”那少年应道。 “嗯!”那老者点点头:“流星剑法中有一招天下无敌的剑法:千锋一剑。此招的威力之大远远超出了人们的想象,这世上也绝不会有人能躲得过!” “千锋一剑!”松儿惊呼一声,动容道:“那后面的‘天外流星现’岂不是更加厉害?”见爷爷点头,自言自语道:“爷爷也不能么?” “唉!”老者重重叹口气,环视着周围的人,缓缓道:“爷爷一直想见到那一招,可惜活到八十有四,也未能如愿。在跟师父学艺时,曾听恩师提起过此剑法和《流星赋》,并说此剑法极难修炼。四十年前,卧龙山庄就因为此篇词赋而导致被毁的结局,死的江湖人物堆积如山,血流成河。唉!爷爷当年只看到了结束后的凄惨的情景……” “这就奇怪了!”那松儿挠挠头皮,“难道卧龙山庄庄主没练成流星剑法?” 老者叹口气:“没有!卧龙山庄康庄主一身武功已至化境,根本不屑去练。至于不练的原因却无人得知了,可惜,一代英豪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 “难道,没有人见过流星剑法是如何施展的?”那松儿问。 老者点点头:“的确如此!但是,曾听恩师说过,此剑法无招无式,随意而施,能克制天下所有的剑法,还说能领悟到随意二字,就已登堂入室了。施展之际越是随意,威力越大。最古怪的就是遇弱不强,遇强不弱,总能有千变万化的剑招克制对手。” 松儿神往地叹道:“若有幸目睹的话,也不枉此生了。” 老者忽然仰天大笑:“松儿,你的确很幸运!你可看到那斜提宝剑的年青人了?只要他们一出手,你就会亲眼目睹流星剑法的风采。” “真的?”松儿惊呼一声。 老者庄重地点点头:“爷爷阅人无数,绝不会走眼!” 这一老一少的对话声音很大,显然是故意说给众人听的。 薛五十八脸色yīn沉地站着,一动也不动。但他的手心却在冒汗。这番话换做另外一人,可能没什么影响,但是他不同。也许,世上没有人见过此剑法,也可能只是一段传说。但是,他却知道,这绝对是真的!当他刚开始学‘鬼迷十三剑’时,其师门备忘录中记载:流星剑法是吾门唯一克星,后人遇之,切勿jiāo手云云。 现在,薛五十八渐渐没了把握。甚至,信心也开始动摇。做一名出色的杀手,没有把握的事,是绝对不会做的!他望着钱九命,渐渐发现随意中隐含了无穷杀机。 难道,钱九命真的练成了传说中的流星剑法?还是…… 薛五十八复将目光移向那老者:“请教老丈尊姓高名?” 银须老者笑了笑:“阁下对家师尚且不放在眼里,老夫贱号又何足道哉,还是不提也罢!” 薛五十八心中一动,暗道:莫不此老是“不死邪神”的弟子?若是,那么他说的极有可能是真的!对了,何不让“雪岭四叉”一试?一来可探知此祖孙俩的底细,二可试出钱九命是否真的练成流星剑法。一念至此,冲四姐妹中施了个眼色。 “雪岭吸血叉”中的老二罗绮湘对“不死邪神”了解甚少,更不曾听闻流星剑法,一见他的眼色,就走了上来:“一个走路都需人扶的糟老头和一rǔ臭未干的毛孩子,就算有个神仙师父,今天也难逃一死!” “未必!”那少年冷冷说道。 罗绮湘格格一笑:“哟!好大的火气,姑nǎinǎi吃柿子,一向专捡软的!”话音未落,身形闪动中,尖尖五指拂向少年的肩头。那少年冷哼了一声,心知她想试自己的武功路数,身子不动,右手疾抬,剑指横切对手的脉门,这是一招最普通的“二郎担山”,几乎每个江湖中人都会使用。唯一不同的是,少年是以指代剑。 一旁侧立的老者忽然冷哼了一声,疾速伸手抓住少年衣衫,向怀中猛然一拖,硬生生将向后拉了三尺。这一抓一拖,快若闪电,完全不象一个老态龙钟的老者。 “爷爷……”那少年叫了一声,头上便冒出冷汗。因为他忽然发现,罗绮湘的脚刚刚落地,罗裙飞舞尚未落下,这一招“裙里脚”若踢上,松儿非立时丧命不可。“好一个无耻yīndú的女子!”老者怒道。 薛五十八瞧在眼里,不由眉头一皱,心中暗道:看来老者武功不错,若想解决此事,只有一拥而上,杀他个首尾难顾,伺机除去老者和钱九命。一念至此,沉声喝道:“解家兄弟,杀了那丑丫头和那呆头小子,连那小女孩也不要放过!罗氏姐妹杀了这一老一少!” 话音未落,一劲服汉子扑向康宁,一把擒住康宁右手脉门,反转到其背后,左手小臂圈转勒住他的脖子,右膝顶住其后腰用力一拽。这一招是山西解家擒拿手绝招之一,名曰:锁魂扣。只要对手向后一仰,左手请回扣住下颌,两臂向中间使力,瞬间便扭断脖子顿时丧命。不料,康宁竟纹丝不动,令那汉子大吃一惊。“康某虽然不会武功,但是却有力气,要摔到我还不那么容易!”康宁很吃力地说了一句,他的脸已涨得通红,额头青筋突起,呼吸急促。 黑五大吃一惊,刚想上前解救,却被另一名汉子拦住。几招过后,她已是险象环生,不禁急得大呼小叫,却无可奈何。祖孙二人则与罗绮湘、罗绮红jiāo上了手。钱九命刚想动,却立刻被薛五十八杀气笼罩,心中直骂也无计可施。 小榆木疙瘩见状,不禁大叫:“大坏蛋,快放开康大哥!”说着,转身过去伸出小手推那汉子。那汉子心中火气,抬腿一记“穿心脚”踢向小女孩的心口,想一脚踢死她。就在他的脚刚刚抬起,那汉子忽然看见一只钵盂大小的拳头出现在眼前,并在脑门上轻轻点了一下。 拳头来得极轻、极快,更象是恒久的古代,就有这拳头摆在那里,等着他的脑门出现。 这汉子站在康宁右侧身后,右手扣住他的脉门,周围除了矮小的榆木疙瘩外,再无第三人,是哪里来的拳头?他刚想到这里,突觉颅内轰然一声便失去了知觉,一只脚伸出也没了丝毫力气。这只脚却被扑过来的榆木疙瘩抱个正着,她使劲一拦:“大坏蛋!快放开……”话没说完,那汉子已仰天摔倒地上。这一下,反倒使她愣了,怔怔地道:“他……他被我拉倒了?”那神情简直惊讶万分。 康宁揉着脖子,一边咳嗽一边道:“榆木疙瘩好大的力气,他差点要了我的命!” 榆木疙瘩醒过神来,狠狠踢了那汉子三脚:“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欺负人!” 不料,那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余下的三名汉子惊奇万分,都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其中一个上前扶那人,突然惊叫道:“啊!解四第他……他死了!” 这一声惊呼,令在场的所有人大吃一惊。薛五十八用杀气逼住钱九命,无暇分神观看,但这一声却听得一清二楚,心中震惊不已。解家擒拿手名震武林百余年,虽然算不得绝顶,但是在江湖中也算是佼佼者,解四怎么死了?是谁下的手? “他……他被我摔死了!”榆木疙瘩惊惧地说道。 “不对!”康宁揉着被勒痛的脖子,一边咳嗽一边又道:“他勒我脖子时用力过猛,一不小心把自己累死了!” 身怀武功的江湖高手,还能累死? 另一边jiāo手的祖孙俩已将二夜叉点了穴道,那老者听完不禁气乐了,刚要开口,忽见解三拧身跃入半空,知道要偷袭康宁,不由大呼:“年青人,小心暗算。”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就见那汉子身子在空中变爪为掌,挟着万钧之势奔向康宁的背心。就在快击实的一瞬间,就见康宁伏下身掸榆木疙瘩胸前的泥土。立时,这一掌落空了,倒是解三反应敏捷,亦没料到会有此变化,收势不住压在康宁身上,顿时,三人如叠罗汉般摔倒雪地上。 这一下,引得观战者哈哈大笑起来。 就见康宁用力翻了个身,将解三掀到一旁,扶起榆木疙瘩检查有没有受伤。颇令人奇怪的是,解三居然匍匐地上一动不动。 身材清瘦的解二心中生疑,忙上前抱起解三。正在这时,只见榆木疙瘩揉着摔痛的屁股踏上一步,骂道:“大坏蛋,我踢死你!”说着,抬起脚揣在解三心口窝上。 更令人惊奇的事发生了,就听解二闷哼一声,抱着解三仰天摔倒地上。与此同时,两人的七窍内同时流出殷红的鲜血。 “啊”榆木疙瘩大吃一惊,“康大……大哥,我真的……一脚踢死俩!” 一直观战的解五一见,不由悲由心生,哭道:“二哥、三哥、四哥!你们……怎得就这样去了……” 与黑五激斗的解一闻听,心神一分,被黑五一招“春风绕柳”击在肩头,吃痛大呼一声,倒纵三丈开外,跑过来观看。 “你们欺人太甚!”康宁站了起来,大喝道:“想我康某,跟师父学艺多年,力能举百斤青石,掌能断青砖屋瓦……” “呸!”解五一擦眼泪,打断话题骂道:“你算什么东西?解五今天不杀你,誓不为人!”说着,自衣襟下抽出独门兵器七节鞭,拧身扑了上去。 康宁一见,忙伏身捡起一截枯枝,喝道:“你拿兵器,康某也不怕你!”说着,劈头盖脑还击。只听“嚓”的一声,那枯枝已断成数节。 解五冷哼了一声,手腕一震,七节鞭倒卷缠住了康宁的手腕,振臂用力一拉,已将康宁拽飞而起。 黑五大吃一惊,yù救已然不及,远处那老者心下叹息:这少年必死无疑!被人一拽而起必是没有学过武功,看来是另有他人暗助。 正在这时,就见康宁与解二撞在一起,两人同时摔倒在雪地上。那老者忽然一惊,凭解二的武功,竟然会出现这样的错误?他凝目四下扫了扫,见周围并无任何可疑之处,不想暗道:难道,是老夫看走了眼? 康宁摔了几个跟头,才哼哼呀呀地爬起来,揉着摔痛的地方,呲呀咧嘴的道:“好厉害的七节鞭,来来来!你起来与康某大战三百回合!”说着,摆了一个架式。 那架式笨拙得简直令人喷饭,同时又在奇怪,解二怎会让这人撞上,他为什么不站起来? “二弟,杀了这……”肩头受伤的汉子忽然说不下去了,他惊奇地发现,解二的嘴里流出血迹。就在一愣间,松儿突然一抬手,一枚暗器无声无息地钉入他的脖子,连话都没说完,就已毙命。 黑五颇觉不妥,道:“这位少兄,你用暗器的方法,似乎有欠光明!” “小姑娘,那你认为怎样用暗器才算是光明?”那八旬老者笑呵呵地问。 康宁道:“听人说,用暗器之前要大喊一声‘着法宝’或者‘打’之类的,是不是该这样才算?” 松儿笑了,“如果这样做,就不是暗器!” “松儿言之有理!”老者笑着直点头。“暗器,本身就是偷偷地,趁人不备而发制人死地的武器。否则,又怎么称之为暗器呢?” 黑五不禁瞠目结舌,却找不到辩驳的理由。忽听老者高声叫道:“薛五十八,你的手下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1 章 家五兄弟已经死了,还有二叉也在老夫手中,不要打了,老夫想和你谈谈。” 薛五十八眨眨金鱼眼,缓缓后退一步。“老先生有何指教?”他之所以前倨后恭,主要因为这次计划基本告破,解氏四兄弟神秘之死,亦证明对方另有高手潜伏。若在执行下去,恐怕会败得更惨。 只听那老者道:“老夫想让你捎句话回去,告诉你的组织收敛一些,少造些杀戮。否则,老夫绝不会袖手旁观。”说完,伸手解了二叉的穴道。 薛五十八叹口气,“这很简单!不过,在江湖之中管闲事,岂码要有足够的本钱,老先生至少要报一下名号,薛某也好有所jiāo待。” 老者哈哈大笑,“也罢!俗话说无威不足以立信!”说着,抬头扫了一眼,手掌轻轻一挥,丈外的一株杯口粗细的松树,忽然折断。 薛五十八脸色变了,他认得这一手武功。 “不死邪神”黑宝三的“掌刀”,江湖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听那老者缓缓道:“老夫便是胡南归!” 原来,此老者竟是“不死邪神”黑宝三的嫡传弟子胡南归。薛五十入干咳几声,“胡前辈,薛某记下了!”说完,示意三叉扭头就走,眨眼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胡南归轻描淡写的一记“掌刀”,他自认不是对手。在江湖中,能以活得长久,就要知难而退。 留住命,比什么都强! 黑五望着一行人消失的地方,叹道:“薛五十八名列金牌杀手第九位,果然很识时务。” 钱九命忙抱拳施礼,“多谢胡前辈仗义援手,解了此劫!” “年青人,是你自己帮了自己,用不着谢我!”胡南归摇头笑道。 松儿道:“爷爷,既然钱大侠的流星剑法能克制薛五十八的鬼迷十三剑,为何不就此杀了他,为江湖除害?再者,您不是一直都想见识一下流星剑法的威力吗?” 钱九命苦笑道:“在下哪里能使得出!” “唉!”胡南归长叹一声。“老夫知道你绝对施展不出‘流星一剑’,不过”他把目光移向康宁,一双眸子里突然精光闪烁,“这位少侠如何称呼?好像,你对流星剑法了解颇多?” 康宁眨眨眼睛,“在下康宁,对流星剑法一说尚属初闻。胡老先生久历江湖,阅历丰富,却没想到居然会用流星剑法,佩服!” 胡南归苦笑一声,“老夫如何会用流星剑法?四十年前,老夫自恩师口中听闻过,并曾推敲过其中词句,故此老夫能说上一句半句的。如果不是你提醒钱九命而触动了记忆,老夫也不知他会用此剑法!” 听到这里,钱九命心中一动。难道,公孙幽兰与康兄密谈二个时辰之久,会是指点他此剑法不成?忽听康宁问:“胡老先生,令师可会用流星剑法?” “唉!”胡南归叹口气。“恩师哪里会用此剑法?” “那么,令师又如何会推敲其中词句?”康宁又问。 胡南归长出了一口气,“恩师有一挚友,乃是卧龙山庄庄主康如龙,他老人家是自康庄主口中得悉的。当年,康庄主获得《流星赋》后,曾与恩师共同参研过。可是,此二人都是当世武学宗师,所领悟到的又截然相反,反而闹了个不欢而散。后来,老夫跟随家师远赴塞外助拳,却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回到中原,才知道卧龙山庄被毁,康庄主死于非命,而《流星赋》……”他忽然沉吟了一下,又道:“那篇词赋也下落不明了。没想到,竟会在此地出现!但是,老夫知道,我们没人是薛五十八对手。假若再过几年,钱少侠剑术精进,要杀此人也就易如翻掌了。” “所以,钱某才感谢胡前辈解围”钱九命施礼道。 胡南归连连摇头:“非也!非也!倘若你根本不了解流星赋,并已登堂入室,也绝对吓不走jiān诈yīn险的薛五十八。否则,我们几人都会命丧这十里长亭。”这句话把几个人说愣了。 榆木疙瘩忽闪着眼睛,“老爷爷,你的手一挥就砍断了一棵树,再挥一下杀了薛五十八不就行了。你那么厉害,谁还有本领杀了我们?” 胡南归笑了,饱经风霜的脸上浮起一股苍凉之色,“四十年前的老夫,若杀现在的薛五十八,至少也得百招开外。现在,百招之内死的却一定是老夫!江湖之中能人辈出,就象今日神不知鬼不觉杀死解家兄弟的人,其身手高的超乎想象……” “难道,不是榆木疙瘩踢死的?”康宁chā言道。 胡南归笑了,“就算她在娘胎里修炼,到现在也练不成杀死解家兄弟的武功。唉!此人的劈空掌力远达十五丈开外,简直不是人力所为!” “难道,不是康大哥出的手?”榆木疙瘩问。 胡南归笑了笑,望着康宁的脸,“老夫很希望是他,那就能解释通了。可惜,按当时的情形看,是根本不可能的!”说着,做了一个反手身后的动作,“如果有人能在这种情形下出手,并击毙身侧后的,他一定不是人!” 众人均觉所言极是。 黑五问:“胡前辈,难道您杀不了薛五十八?” 胡南归缓缓点头,嗯了一声,“的确如此!时候不早,咱们就此别过,告辞!”说完,与松儿相携着走了。 这一老一少到底去什么地方?为何会恰好在此地经过? 第九章 疑云密布 命苦 钱九命、康宁、黑五和榆木疙瘩根本没考虑那么多,稍做整理便进了永清州。拐了几条街,走进一条胡同。“这里就是刘捕头和张捕头的临时寓所。”黑五指引着进入里面的一所精致的院子。 按顿好住处,康宁问:“黑五,你所说的两位捕头去了何处?你又怎会落在薛五十八手中?”黑五叹口气:“蓝兄失踪后,小妹跟随两位捕头来到这里,他们便去报名点到去了衙门。我想去找找你们,一上街便遇上了,并被带到了十里长亭。” 到了下午,黑五坐不住了,“咱们四人总不能总这样坐着。其码想想办法!” “又有何用?蓝衣到了何处谁能知道?况且,他是在到此地的半路失踪的……”话没说完,黑五立刻不悦,生气地道:“不去我如何知道他去了哪里?” 榆木疙瘩跳起来,“喂!蓝大哥与你在一起的,为什么他丢了而你没丢?你还说为了救你受了重伤,为何你不好好照顾他?你若看好蓝大哥的话,他能丢吗?” 钱九命乐了,“蓝衣是大人,又不是孩子,他到什么地方,你黑五姐姐怎能过问?” “为什么不能过问?”榆木疙瘩噘起小嘴巴。“我这小孩子没丢,蓝大哥一个大人能丢了,难道不奇怪么?” “嘿?”黑五用手指刮了她的鼻子一下,“你这小丫头问题到不少!那么,你说该怎么办?” 榆木疙瘩连想也没想,脱口道:“当然是找他去了!对了,那姓胡的叫南归的老爷爷临走时,神神秘秘地跟你这大丫头嘀咕什么,难道没告诉你蓝大哥的下落?” “胡前辈只是告诉我,不要冒充黑宝三前辈的家人,并询问了有何缘源等等而已。再者,他又怎会认识蓝衣?”黑五不自然地说道。 “你……不是?”钱九命怔住了。他一直以为,黑五一定是“不死邪神”侄孙或家人,故此很惊讶。 “当然不是!”黑五点点头,“小妹的武功与黑前辈毫无牵连,又怎会是?” 正在此时,刘青龙、张啸川两人走进屋中,大家介绍见礼一毕,刘青龙道:“我们查过,蓝少侠失踪的地方,向东南十余里有一白马山庄,庄主姓张名金阁,系武林中人。不知因为何故,近日有不少武林中人匆匆进入山庄,每人身带武器,神情紧张,好像将有什么大事发生。周围几十里再无可疑之处,蓝衣极有可能去了此白马山庄。” 康宁忙问:“两位捕头辛苦了,可知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张啸川连连摇头,“不清楚!江湖中自有江湖中的规矩,我们不好过问。所以,准备派人去探听一下虚实。” “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知道准确的消息?”黑五忙问。 刘青龙淡淡一笑,“那要等钱九命回来的时候!” “什么?”钱九命一怔,讶然问:“两位捕头想让我去白马山庄?” “当然!”刘、张二人同时点头。“你们四人中,你的武功最好。况且,你认得白马山庄的人,可以进去探问。” 钱九命愣了,“这白马山庄在下平生头一次听说,又哪里会认得此山庄的人?” “你不想寻找蓝衣,也不必找这样的借口。”刘青龙冷冷说道。 “不!钱某并非找借口……”钱九命正色分辩道,他还想说下去,却被张啸川打断了:“你在十里长亭结识的一老一少,都进了白马山庄。而且,是象众星捧月一般迎接进去的,你还说不认识?” 钱九命不禁苦笑一下,“好!钱某就走一趟白马山庄。” “不行!”黑五急忙阻拦。“钱兄是‘杀人蜂’捕杀的对象,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刘青龙用手指敲敲桌子,“黑五姑娘,刘某提醒你,钱九命是我们的人犯,没有选择的权力。况且,能捉到‘夺命金钱’这样的杀手,我们这小捕头是一种很荣耀的事,没有拿他见官入狱,已经很对得起他了!” 张啸川叹口气,“若将他收监,岂码能领到二千两银子,他一出去,是我们的赏银遇到了危险。” “咦?若抓住或杀了十大金牌杀手中人,你们能领多少赏银?”黑五忙问。 刘青龙笑了,“杀一个赏银万两,捉一个赏银一万五千两。” 黑五道:“真奇怪!蓝衣替二位赚了万两银子,你们却不要,现在到计较起二千两银子。难道,你们不会算账?” 闻听此言,张啸川哈哈大笑,“当然会算账!不过,谁能相信两个捕头,能以搏杀‘无道杀手’?话再说回来,我们倘若真得去领赏,恐怕连银子都来不及数完,就见了阎王。” “命比银子更重要!”刘青龙叹道。 黑五呆住了,想不到这两个捕头,比狐狸还要狡猾。 “可是,钱兄真得不能出去!”康宁道。 刘青龙歪头盯着他:“你说,他若不去谁去?” ※※※ 天渐渐昏黄起来,冷风如刀渐渐加大。 榆木疙瘩在屋中走来走去,不时到屋门口向院内张望,走回来绕桌子一圈,又到门中去看。 钱九命实在忍不住了,“榆木疙瘩,你能不能安静地坐着?我的头都要被你绕晕了!你康大哥和黑五姐姐刚走半天时间,岂码要两天才能到白马山庄,至少四天时间才能回来!” 榆木疙瘩赌气坐在他的对面,看着钱九命自斟自饮,“可是,我真得很着急!” “再着急也没用!到时他们一定会回来。”钱九命安慰道。 榆木疙瘩站起身,又转了一个圈子,重新坐下,“你哪里知道,我不但着急,还很生气!” “生气?”钱九命一愣,“你……你生气?” 榆木疙瘩道:“当然生气!一想起康大哥与黑五姐姐走在一起,气就不打一处来!” “什么?”钱九命怀疑自己听错了,失笑道:“你……为这事生气?” “难道不能生气吗?”榆木疙瘩不高兴了,噘着嘴嘟哝了一句,举起手中的小碗呷了一口。钱九命见她边喝边呲牙咧嘴的模样,“不好喝就不要喝!” “可是,我想尝尝!” 钱九命见她又呷了一口,惊奇地问:“你在喝什么?” “醋!”榆木疙瘩白了他一眼。 “什么?”钱九命顿感哭笑不得,半晌才说出话来,“你……八岁就会吃醋?” 榆木疙瘩被问愣了,一举小碗:“难道,你没瞧见我在吃吗?” ※※※ 康宁一边赶路一边吃着牛ròu干,不时从怀中摸出一只扁扁的银壶喝口酒。 “康大哥,有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黑五推了推他。 “你会有想不明白的事?” 黑五叹口气,“当然!你说你在十里长亭,谁有那么高的武功帮着我们杀了山西解家兄弟?” “当然是我们自己,没什么好想的?”康宁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 “只要你有危险,那人就会出手,你与那人有何关系?” “我?”康宁一怔,“谁和我有关系?” 黑五白了他一眼,“当然是暗中帮助你的人!解四的‘锁魂扣’极具威力,他将你右手脉门扣住,正要扭断你的脖子时,那人杀了他。解三背后偷袭,那人又出手救你,巧的是你正好俯身弹榆木疙瘩身上的尘土。否则,以解三的身手绝不会落空。奇怪的是,那人会在何处?听胡南归的口气,他也不知是谁,也就是说,你极有可能知道,不然那人也不会出手相救!” “难道……”康宁停下了脚步,一脸诧异地问:“榆木疙瘩说摔死了解四,难道不是?” 黑五“噗嗤”一声气乐了,嗔道:“解四是自己累死的!” “原来,你也这样认为!”康宁鼓掌赞道。“怪不得邻居‘万事知’说:凡事都是英雄……那个什么略同?” “啊呀!”黑五强忍笑意,故做惊讶地问:“康兄你想做英雄?难得!当真难得!” 康宁闻听连连摇头,“我可做不了英雄!听王老五说,英雄都是天上星宿下凡的神仙,凡人是做不成英雄的!” 黑五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你难道真相信那老铁匠的话?” “为什么不信?”康宁一本正经。“王老五讲的,都是最实在不过的话,深入浅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2 章 ”刚说到这里,忽然歪过头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王老五是铁匠……” 黑五暗吃一惊,眼皮翻了翻,岔开话题:“你告诉我的,难道忘记了?其实,英雄都是凡人做的,不是什么星宿神仙之类的。古时候,有一位叫荆轲的书生,不惜冒生命危险,去刺杀暴君秦王嬴政。虽然没有成功,但是一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能有此勇气和豪情做出如此惊天动地泣鬼神的壮举,实在令人感佩,象这样的英雄……” “什么?”康宁打断了话题。“他做这样的傻事,还能算是英雄?” 黑五的鼻子差点儿气歪了,一把揪住他的耳朵,怒叱道:“大丈夫生于世间,为了除暴安良、扶危济困,明知是死也毫无畏惧、义无反顾地去做,这是英雄的男儿本色!荆轲的胆色和勇气,比一些身怀绝技的武士强了百倍,又怎会不是英雄?又怎么是做傻事?” 康宁痛得呲牙咧嘴:“算你对!” “笨蛋!蠢货!”黑五气得狠狠擂了他一拳,大叫道:“能做凡人不敢做的事的人,都是令人值得尊敬的英雄,你明不明白?” “不明白?”康宁说了一句,见黑五作势又要揪耳朵,忙改口:“明不明白跟我有甚关系?我根本就不曾想过做什么英雄,而且也做不了英雄!” 黑五指着他,咬牙道:“你必须学着去做!” “为什么?”康宁挠着头皮反问。“为了我就必须学!懂了吗?”黑五近乎吼了起来。 “我……更糊涂了?”康宁似笑非笑地道。 黑五叹口气,神情忽然变得扭捏起来:“因为,将来你得娶……娶我为妻,所以必须做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 “啊!”康宁呆了呆,苦着脸道:“我……的确抱……抱过你,可是当时是为了救你,为何非要……” “我不管!”黑五又大叫起来,“总之,你非娶不可,而且也一定学着做英雄!” 这一下,康宁傻眼了,呆了半晌才道:“我虽然比荆轲大许多倍的力气,但是却认识不多的字,更不是书生,又怎能做英雄?” 黑五笑了起来,“我并没有要你做荆轲那样的流芳百世的英雄,不过,字是必须要学的!”说着,伸手从怀中取出一本崭新的书来。这是她出永清山前买的,“路上闲着正好学识字!” 康宁苦着脸,哀声叹气地道:“原来你买它是为了让我在路上头痛!” “头痛也得学!”黑五拧了他手臂一把:“一边学识字,我再教你武功,加上你天生的力气,一定能成功!” 康宁摇摇头:“我会武功……” “行了!”黑五不屑一顾地道:“常百胜若会武功,我家的耕牛也能耍一套拳法!你跟他除了学会劈柴担水,还学会了什么?” “你……?”康宁似乎很吃惊:“你对我怎会如此……了解?” 黑五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一个人可以整天说假话,但他的梦里却总说实话,尤其是一个酒量不很大却总在喝酒的人的醉话,更是没有掺假的实话。怎样?如果没话说,就赶快学着认字!” 康宁的脸红了,默默接过书。黑五一边不厌其烦地讲解,并逼着背诵。 天渐渐黑了下来,这时一辆马车缓缓追上二人。马车忽然放慢了速度,棉帘一掀,一华服中年人伸出头来。他眉清目俊,鼻直口方,五缕墨髯垂下显得丰神俊朗,英气夺人。“这位少侠边走路边读书,如此苦读实在令人钦佩,他年必能金榜留名,文坛传一佳话。唉!象如此刻苦用功的少年人,实不多见矣!” 黑五忙施礼:“前辈见笑了!敢问怎么称呼?” 中年人微微一笑,打量着二人,“老夫中原陈廉孝,到白马山庄探望故友路过此地,见二位苦读圣贤之书,忍不住结jiāo一下。” 黑五一怔,心道:原来是中原名侠“一剑乾坤”陈廉孝!他也去白马山庄?一边想口中却道:“原来是侠名远播的‘一剑乾坤’陈大侠,小女子如雷贯耳,久仰,久仰!这位是关外康宁康大侠,人称‘义胆……屠熊’,小女子黑五!” 陈廉孝点点头,微笑道:“天色将晚,不知二位何处落脚?如不嫌弃,陈某捎你们一段路程。” “不敢劳驾陈大侠”黑五犹豫了一下,又道:“我们还有些事情,慢慢走就是了。” “既是如此,陈某就不勉强了,咱们后会有期!”陈廉孝说完,扬鞭打马飞驰而去。 黑五望着远去的马车,心中忽然一动:白马山庄会有什么样的大事发生?江湖中声威显赫的中原名侠陈廉孝千里迢迢来此,是否是与此事有关?“白马山庄一定有什么大事发生,说不定很危险!”她自言自语道。 “你是说蓝衣现在很危险?”康宁问了一句。 黑五叹了口气,“应该是的!不过,蓝衣虽然在那一带消失,但是他未必就会在白马山庄,刘青龙和张啸川虽是半个江湖人,吃得却是公门饭,只不过是猜策而已。” 康宁望着她说话的庄重神情,小声问:“值得陈廉孝chā手的事,一定不会是小事,我们还要不要去?” 黑五狠狠瞪了他一眼,“怕什么?况且,还有暗中帮助你的人。倘若你遇到危险,说不定他还会出手相救?” “真的?”康宁似乎很惊讶,边走边四下张望。“谁会暗中帮助我?我怎会不知?” 黑五叹口气,“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此人神不知鬼不觉地连杀四人,可以看出其武功极高,居然连狡猾无比的薛五十八那样警觉的杀手都能瞒过,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康宁大笑了起来,“什么人会帮我?噢!明白了,那人一定看我聪明的缘故!” “少臭美了!”黑五斜瞥了一眼,悠悠道:“以我看,绝对不是这个原因!” “那么……”康宁忽做恍然大悟状,连声道:“那人一定见我英俊、潇洒且气度不凡……话没说完,就被黑五重重擂了一拳,“恐怕,是看你太笨了!” “我……真的很笨?” 黑五哭笑不得,紧走几步连看懒得看他,“你若不笨,天下就不会有笨人!”她说这话时,根本就没看到康宁尴尬的表情,更没去想康宁的感受。同时,也没注意到他眼里流露出来的笑意……。 第九章 疑云密布 流星 一灯昏黄如豆。 灯光跳动中映出钱九命孤独的影子。他正默默地自酌自饮,很悠闲也很惬意,但是他的眉头却越皱越紧。他实在想不通,十里长亭那莫名其妙的一战。 忽然,一个念头闯进他的记忆。当时,罗绮萍施展魑魍三剑刺中了自己,再打上十余招自己必死无疑。也就在那个时候,是康宁出言点破了流星剑法出剑的精要所在,让自己以无畏生死之尊剑制住罗绮萍,而转败为胜。他为何精通流星赋?在山神庙中,他曾说过不识字,甚至连银票也不认得,又怎会洞悉流星剑法的奥秘?难道……一想也不对,公孙幽兰曾说过,并没有参透《流星赋》,指点康宁的绝对不会是她!那日,他二人密谈一个时辰之久,又会是为了什么事? 还有,是什么人杀了解家兄弟? 公孙幽兰?她绝对没有那么高的武功。胡南归当时正与罗氏姐妹动手,根本无暇它顾,也不可能是他。可是,放眼江湖,又有哪一个人能在十余丈杀人于无形?号称“不死邪神”的黑宝三也不能! 钱九命站了起来,他忽然想到检查一下埋在长亭附近的尸体,说不定能查出端倪。侧耳听了听,除了榆木疙瘩均匀的呼吸声之外,一切都很安静,便吹灭蜡烛,轻轻出了房门。 新月如钩,繁星满天。他回头看了看便出了小院,向城外奔去。 当钱九命气喘吁吁赶到长亭时,却突然怔住。因为,他忽然发现长亭之中坐着一个白衣人,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目。 这个人在如此寒冷的夜晚,独自一人坐在长亭之中是送别还是等人?钱九命注视着白衣如雪的背影,渐渐感到了凛厉的浓重杀气,手不由握紧了剑柄。 杀气越来越厚,似乎这股杀气与寒冷的风溶成一体,不断地袭向钱九命。 这个人坐在长亭之中,难道就是为了等他?这人是谁?又怎会算准,钱九命一定会来此地? 钱九命深深吸了口气,寒风顺着鼻脸进入咽喉,一到达肺里,他觉得浑身冰冷。他心里很清楚,自己遇上了一个非常可怕的敌人。 冷汗,在钱九命的手里渗出…… ※※※ 山洞中,火光摇摇。康宁坐在火堆边摇头晃脑地读那本《启蒙韵律》,黑五斜倚在石壁上,怔怔地看着神情专注地出神。 “黑五,能不能休息一下?”康宁伸了个懒腰,“想不到背书比砍柴、挑水还要辛苦。十年寒窗苦读,为的却是一朝成名天下知,那些书生也真可怜!” 什么?黑五气乐了,“成名难道不好吗?” 康宁摇摇头,“我不是说成名不好,而是这么辛苦不好!” 黑五笑了,“没有辛苦,又怎会成名?特别是武林中英雄侠士,都是刻苦练功,付出了比普通人多许多倍的代价,才换来了一世英名。他们都身经百战,负伤累累。” 听到这里,康宁连连摇头,“我既不怕辛苦,也不再乎受伤,可是这英雄恐怕真的做不成……”黑五一下坐直了身子,“你没有试着去做,又怎知会不行?只要你肯用心学,就一定能成名!” “听你如此一说,信心有了些。只是,我害怕与人打架,更害怕用拳头去打……”康宁悠悠说着,后面的话却没说出口。 黑五早已怒火中烧,叱道:“记住:以后不准说‘害怕’二字,你听到有哪一个英雄说过?枉你还是七尺男儿。” “好吧!”康宁叹口气,“以后我不说就是,只是我的胆子太小,不敢……” 黑五差点气晕过去,指着他怒道:“这句话更不能说!” “那么,我应该怎样说?”康宁眨着眼反问。 黑五正色道:“你应该说……不对!想要做英雄,就不能有害怕,听清楚没有?” “我也想不害怕,可是,却无法控制自己。” 黑五看着他,忽然叹口气,“以后,你的学习又多加了一样:练胆色!” “这胆子也可以练?”康宁似乎很吃惊。呆了片刻,忽然笑了,“你想不想听一个关于练胆子的故事?” “又是王老五讲给你的?”黑五白了他一眼。 “错了!是公孙姑娘讲的!” 黑五怔了怔,“是捉你们的公孙幽兰?她为什么会讲故事给你听?” 康宁换了一种姿势,叹口气道:“因为,我与蓝衣是朋友!” 黑五沉默半晌,“你能有蓝衣这样的朋友,不知是哪一辈子修来的福气!倘若,你能有他那样高明的武功……算了,还是讲讲蓝衣吧!” 康宁放下书本,沉思片刻才道:“在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有一个很高很高的山,山脚下有一座很大很大的庄院……” “你就不能简单一点?”黑五打断了。 “咦?讲故事的人不都是这样做开场白的吗?” 黑五气乐了。“若这样罗索,有谁会听?是不是王老五这样讲?” “好吧!”康宁笑了,“公孙姑娘与蓝衣可以说是青梅竹马,幼年的蓝衣漂亮、文静,非常惹人喜欢,唯一的缺点就是胆子小。后来,公孙姑娘在那山庄长住时,为了锻炼他的胆量,同时将他培养成一代英雄而费尽了心机。不但照顾他的饮食起居,还督促他练功、读书,甚至陪其练剑,希望蓝衣能将剑法练至最高。” “公孙姑娘可谓用心良苦!”黑五叹息着,片刻才又道:“她做得很对!江湖中英才辈出,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什么?”康宁猛地站了起来,打断道:“你认为公孙姑娘做得对吗?” “当然!”黑五吃了一惊,“公孙姑娘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蓝衣的将来着想,是为了他好,这难道也有错?” 康宁怔了怔,缓缓坐下,“那么,我问你,蓝衣为什么逃走?从遥远的西域来到此地?” “蓝衣逃出来的?”黑五愣了,“他为什么要逃离自己的家?” 康宁叹口气,“公孙姑娘不知道具体原因,才想让我探个究竟。还说,当地有每年比剑的习俗。可是蓝衣从来就没有参加过。而且,公孙姑娘与蓝衣的比试,蓝衣也没有赢过……” “蓝衣是五步剑法传人,剑技超绝,竟然会输给公孙姑娘?难道,蓝衣因此而心灰意冷?他会经受不起这点挫折?”黑五困惑地道。 康宁摇摇头,“在公孙姑娘的谈话中,我想明白了原因。其实,蓝衣对于失败并没有放在心上,而是背负不起公孙姑娘过高的期望。一个人能成就什么,需要太多的条件,并非是想成为英雄就能成为英雄这样简单。如果,再加上无休无止的唠叨,不是发疯就会变得心灰意冷,我想这才是原因所在。” “你说的似乎有些道理!”黑五点点头,“咦?这好像不是你能说出来的!”她似乎明白了什么,不住地上下打量着他,“蓝衣四步就杀了戚无道,怎么会败给公孙姑娘?这其中有没有别的原因呢?”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表情。可是,盯了片刻就失望了,康宁的神情与平常没什么不同。“这一点就留给你仔细想想吧!” “公孙姑娘不告诉你,是可以理解的。不过,她会不会告诉钱九命?”女人好奇的天xìng,使黑五又问了一句。 康宁笑道:“最好还是回去后,你自己问问他,然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3 章 再告诉我,再由我回答这个问题。” 黑五气笑了,瞪了他一眼,“我快被你气死了!” “那可不行!若气死了,怎能见到钱兄?”康宁又嘟哝了一句。 黑五嘴张了张,却没说出话来,忽然叹口气,“他和榆木疙瘩都在温暖的屋中,恐怕早已进入梦乡了。 ※※※ 钱九命开始有点儿后悔。如果,自己不是好奇来此查找线索,仍然躲在刘、张二捕头的家中,就一定不会遇到这个人。 他并不是害怕死亡,甚至从不知害怕为何物。他只是有些不甘心…… 他知道自己本是一无足轻重的小人物,纵然死了也只不过是死了,就象一个普通人一样,更不会有人为自己流泪,所有的亲人都已深埋于地下,双亲、姐姐,还有那九个亲同手足的兄弟,一想到游说、陈博闻等人,钱九命心中一阵绞痛。也许,他们说的对,能逃过一次,就一定会有第二次。一边想着,他的手握紧了剑柄。 就见长亭中的白衣人缓缓站起身,并缓缓走出长亭。从身形望去并不十分高大,甚至有些消瘦,但其身上所散发的杀气,却似乎是有形的,似乎有千钧之力,随着缓缓地移动,那凌冽的压力也扑面而来。 钱九命盯视着黑暗中白色人影,想看清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当向白衣人走近一丈时,却发现该人白色头罩,脸上黑纱罩面。“阁下什么人?”他的双脚微分,全神戒备地问。 “你是钱九命?”那人突然发问,声音浑浊、沙哑、似是捏着嗓子说话一般。 钱九命怔了怔,在记忆中初次听到这种声音,遂点点头,“不错!正是钱某!” 那白衣人沉默了片刻,虽然没有说话,钱九命却明显地感觉到审视自己的冰冷的目光。“听说你练成了‘流星剑法’,武功已是一日千里。本人酷爱剑技,早就想见识一下传说中最神奇的剑法,所以在此恭候大驾。苍天有眼,你果然来了。” 钱九命心中一动,“阁下是谁?怎知钱某会来此地?” “哼!”白衣人冷笑一声。“其实很简单!白天,此地发生了一场打斗,山西解家四兄弟神秘死亡。而且,他们的尸体就埋在那株矮松后,对吗?” “你算准钱某一定会查明原因?”钱九命心中大惊。 白衣人忽然叹口气,“好像你并没有想到,有许多人想查明原因。还有,你还没有想到,会有人专程来此等你?”说到这里,那人嘿嘿一笑,又道:“组织对你的个xìng十分了解,你是逃不掉的。背叛组织的人,没有人能逃过追杀?”话音一落,那人的手里已多了一把冷气森森的宝剑,剑实遥指钱九命的朐口。 杀气,更加浓重。 钱九命浩然长叹,“在动手之前,钱某有个不情之请,阁下可否把查到的情况告知在下,也好让钱某不虚此行?” “即使你不问,在下也会告诉你!”白衣人点点头,又道:“你可听仔细了!四具尸体之中,有一具是头骨粉碎,有二具是内脏被震碎,有一具是心脉被震断而亡的。这就是他们的死因。” “哦?”钱九命愣了。“薛五十八有没有告诉阁下,是谁出的手?” 白衣人似是陷入沉思之中,“应该说汇报的十分详细,但却令人无法理解。据薛五十八分析,当时这长亭周围有神秘高手隐身。不过,我绝不会相信世上有人能在廿十余丈杀人于无形,也就是说,出手杀人的极有可能是那个呆头呆脑的少年和那八、九岁的小女孩。但是,一个被‘锁魂扣’制住的人,是根本无法出手的,而那个小女孩身高三尺,也绝对打不到身高七尺的解四的脸上……” “阁下这番话,岂非自相矛盾?”钱九命冷冷道。 “唉!”那白衣人叹口气。“也许是自相矛盾,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当时,解五用七节鞭卷住康宁的右手手腕,拽飞半空之中,然后用开碑手打去康宁的胸口。这一切都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发生的,快得令人连念头都来不及转一下,两人就撞在了一起,然后解五就再也没有站起来。你想想看,山西解家以擒拿手和七节鞭名动江湖,这缠腕、震臂、出掌都是其最拿手的武功,是很少有失误的,又怎会让被康宁撞倒?又怎么可能一撞而死?” “这……”钱九命怔住了,迟疑着问:“阁下认为解五是……被撞死的?” “不!”白衣人直摇头。“我检查过,解五的致命伤在右肋,杯口大小,筋骨碎了,就连内脏也震得一塌糊涂。也就是说,解五被人用拳直接打击右肋而死。” “阁下怀疑是康宁所为?”钱九命惊疑不定地反问。 白衣蒙面人点点头,忽然叹道:“只有他与解五接触过,应该就是他。可是,当时他的右手被缠并拖飞半空,而左手在侧后,无论如何也绝计打不到解五的右肋,身在空中且是被人带动的,纵然打上也根本不可能发出那样强大的力道,也更不可能打上,实在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钱九命愣住了,他也猜不透其中的关键。 只听白衣人缓缓又道:“还有一件令人困惑不解的事,武林中号称‘金顶师爷’的齐三绝,也莫名其妙被人杀死了。” “齐三绝?”钱九命脸色变了变,“齐青影轻功极高,谁能杀死他?” 白衣人叹口气,“难道你不知道?齐青影跟踪你和康宁及你的九名兄弟去了寻梦亭,只要那九人不杀你,他和秘杀组的人就会出手。可惜,被人杀得一干二净,从现场来看,齐青影是被人偷袭得手。” “齐青影耳力、轻功和金顶被称为三绝,江湖中很少有人能出其右,谁有能力偷袭他?”钱九命愣了。 “不但是偷袭,而且还是直接打击他赖以保命的金顶!”那白衣人幽幽道。 什么?钱九命简直惊傻了。他知道此人的圆帽是特殊材料打造的,不但能抵挡宝剑利器,还能化解内力,纵然是一流高手击中,也会安然无恙。谁会傻到打击其金顶?只听那白衣人兀自说道:“令人吃惊的是,那人居然将齐三绝的金顶硬生生砸凹下去,还将其全身骨头震得寸断,简直不是人力所为。” “啊!”钱九命张大了嘴,却说不出话来。 江湖中,一流高手想接近都是不可能的,是谁下的手? 白衣蒙面人沉默片刻,沙哑着又说道:“你应该知道,江湖中有谁会帮你,能有这样高明的武功实在是你的幸运!” “可是……”钱九命左思右想,也想不出有谁会帮自己,遂苦笑一声:“钱某孤独惯了,根本就没什么朋友,应该不会有人帮助我!” 白衣蒙面人冷笑连声,“你骗不了我!我问你,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至宝流星赋,你是从何处得来?” “有必要告诉阁下吗?”钱九命冷冷反问。 白衣蒙面人似乎怔了怔,白色面巾一阵抖动,“听传说,流星剑法极少有人能练成,却没想到你居然练成了,实在是可喜可贺!作为一名剑客,如果不试试传说中的流星剑法,他就不能算是一名剑客。” “既然如此,请出招吧!”钱九命淡淡道。 白衣蒙面人犹豫了一下,缓缓平举手中长剑,然后缓缓刺出。这一招很简单,是江湖中人都会的“拔草寻蛇”。 钱九命一见对方剑势缓慢,知其蓄势待发,双脚微微一分,长剑亦缓缓划了个弧形,斜斜劈向白衣人的左肩,劲凝手腕准备应变。 白衣人见钱九命不封不架,完全是两败惧伤的打法,不由冷哼了一声,剑势突然回转,一式“如封似闭”,反削钱九命的手腕,速度变得快捷有力。只见钱九命手腕斜举左侧,反削白衣人的手腕,仍然是两败惧伤的打法。这一招随意施来,却没什么名字,与其以往的剑路有了明显的不同。 这一变化似乎远出白衣人的料想之内,一怔之下脚尖点地后滑三尺,莫名其妙地喝了一声:“果然有所长进!”。然后,身形一晃,剑势突然快若闪电,三招二十一式一并发出,犹如狂风暴雨一般卷向钱九命。 这一声对钱九命来说,是无关紧要的。但是,却使他对自己所领悟到的剑法却奠定了信心,也就是说,自己窥悟的流星剑法的奥妙是正确的。一念至此,他的眼中看到了对手剑招的强大之处,同时也看到了其强大中间薄弱的一环。几乎没有考虑的时间,恕喝声中,他的剑斜斜一领,刺向白衣人的左侧。 这莫名其妙的一剑,已完全不象是江湖中人打斗过招,更象是一完全不懂剑法的汉子,在亡命的胡打烂缠一般。按说,即使他不懂剑法,也不至于冲向剑尖将自己的剑刺向别方。但现在,他不但将身体迎向了对手的剑尖,还把剑胡乱的刺了出去。 但是,那白衣蒙面人一见之下,却不禁大吃一惊。因为,对方看似盲无目地的一剑,恰恰刺向了自己下一步的落脚点,也就是说,抽招换式时移向左侧,等于把身体送到钱九命的剑尖上。不禁叫了一声“好!”,剑势再变,展开天鹰门剑法之一的“鹰搏九霄”。 钱九命冷哼了一声,剑尖一挑,斜斜向空中刺出。这一剑更令白衣蒙面人吃惊不小,半空中脚尖互点,借力后退五尺。“果然有些道道!”说完,一领剑尖,小心翼翼地用“粘”字决攻向钱九命。 从jiāo手到现在,两人的宝剑始终没有碰到一起,只有剑气嘶嘶划破夜空,寒芒闪烁。 百余招过后,钱九命感到压力越来越大,出剑的方位也越来越拿捏不稳,似乎陷入了一张无形的网中,左冲右突也无法冲破,渐渐地开始难以招驾对手越来越快的攻势。 突然,白衣蒙面大喝一声,剑法突变,十余剑合并一剑全力劈下。剑气森森划过夜空,剑芒竟有三尺多长。 无奈之余,钱九命大吼一声,宝剑横举迎上。只听“铛”的一声巨响,钱九命只觉虎口发麻,宝剑脱手而飞。就在这一瞬间,对方的剑尖已抵在咽喉之上。 “钱九命,这一回你死定了!”白衣蒙面人冷笑着说道。 钱九命长叹一声,沉默片刻才道:“钱某剑不如人,输得心服口服,动手吧!”说完,缓缓闭上眼睛。 “可是……”白衣蒙面人沉吟一下,忽然幽幽叹息了一声,“我不能杀你!” “哦?”钱九命一怔,睁开眼睛,惊奇地问:“为什么?” 白衣蒙面人摇摇头,慢慢撤回宝剑,并伸手摘下了面巾。 “啊!”钱九命惊呼一声,“是……是你!” 第十章 英雄有别 恩、怨、情、仇 康宁缓缓伸直了长腿,换了一种更为舒适的姿式,打着哈欠对黑五说道:“天色已晚,明日我们还得早起赶路,还是早点休息吧!” “我睡不着,陪我聊聊?” “……也好!”康宁见还有一坛酒,伸手取过并拍开泥封,“只要有酒,聊一夜都行。” 黑五笑了笑,望着他古铜色的脸孔,心里面忽然升起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你……有何打算?” “打算?”这句话似乎把康宁问愣了,他注视着黑五如秋水般的眸子,语气很低缓,“我从来不曾想过做什么打算!现在的还无法预料,将来的该发生时也无法阻止,要打算又有何用?” “咦?”黑五一脸惊奇,“几天时间,康兄居然象变了人似的。那么,我问一件可以预料的,比如,什么时候回家?什么时候让我见见你的家人?” 康宁望着她,迟疑地问:“难道,你真的打算嫁给我?”说这话的表情,就象刚刚吃了一个苦瓜。 黑五坐了起来,“什么?你不想娶我?” “我想……”康宁又用手挠头皮,“我想……睡觉。” 黑五瞪着他,半天忽然重重叹了口气,幽幽道:“其实,我真的不想嫁给你!” 康宁听着,默默无语,那脸上始终毫无变化,一边喝酒一边望着跳动不止的火焰。 只听黑五又道:“……我心目中想要嫁的人,起码是个少年英雄,不但英俊、伟岸,而且侠肝义胆,做事光明磊落。希望有一天,他能在万众瞩目下来娶我,而我们的婚姻更是武林中的一段佳话,那该……” 康宁扭过头,干笑几声打断道:“可惜,你所说的一切,我一样不具备。况且……,我既不想做英雄,也成不了英雄。” “你曾说过这句话!”黑五笑了。“不过,我相信自己能将你培养成为一位英雄。” “恐怕你会很失望!”康宁苦笑着直摇头。 黑五想了想,“不会的!俗话说,时事造英雄。我始终认为,英雄是人做的,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努力去做,就一定会成为受人敬重的英雄。” “如果,我仍然成不了英雄呢?”康宁反问。 沉默了片刻,黑五冷冷道:“那样,绝不会有人嫁给你!” “唉!”康宁叹了口气,慢慢喝了口酒,“其实,世上每个人的愿望是不同的。我希望能娶一个温柔、贤慧的女孩子,她心灵手巧、聪明能干,将小家事理的干干净净且井然有序。我们砍柴、狩猎、耕种、自由自在渡过所有的日子,这样的生活才是我所想要的。” 黑五腮帮子鼓了鼓,生气了,“想不到,你居然没有半点志向和抱负,真没出息!” 康宁淡淡一笑,“黑五,你所说的出息,是不是要我出人头地?” “那是自然!”黑五瞪着她,“起码要练就一身过人的武功,才能在江湖除暴安良,匡扶正义,闯出响亮的名号,这样才不白活。还有,你自己想成就一番什么事业,现在就要付出相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4 章 的艰苦努力才行。” “唉!”康宁忽然叹息了一声,“说实话,我并不想进入江湖!” “什么?”黑五说着,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现在已身在江湖,想退都来不及了,还不想进江湖?”说着,拍拍他的肩膀,“只要做好成为英雄的准备并努力去做,总有一天就一定能成为英雄。” 康宁摇摇头,“也许如你所说!不过,我不相信,英雄是可以制造出来的。” 黑五道:“英雄不但是造出来的,而且也是吹出来的。当然,也有不少人是在无数次的血战中熬出来的!” 康宁一脸茫然之色,眼神中却流露出一丝笑意。“我……好像不太明白!” 黑五叹口气,“其实,江湖中的英雄人物,大都是做了一些颇令人称赏的侠义之举。然后,经过无数人添枝加叶的传颂,到了后来就成了顶天立地的英雄了。” “原来,英雄是这样造出来的!”康宁以手拍额。“只是……这样的英雄,我做不来!” 黑五笑了,“有时候,你不想做都不行!” “可是,你为什么非要我做英雄呢?”康宁反问。“做英雄不好吗?” 康宁被问得一怔,喃喃道:“我……不知道!” △△△△△△钱九命心里忽然一阵悸动,这个在面前与自己jiāo手的,居然是那容貌神色酷似姐姐的女子--秋香魂。就是她,三年前在饿虎岭使他毅然离开了多年的兄弟。也是一个飘雪的寒冷的夜晚,他跟随秋香魂进入了一个极为神秘的地方。本以为凭自己的能力,可以……。 然而,钱九命失望到了顶点。在这个神秘组织中,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杀人武器,在秋香魂的眼中,也只不过是一个比较亲近的属下,在一千余个日日夜夜中,他只看到了严肃的眼神,听到了大声的训斥……。 现在,她追来了,追来杀了自己。 “小弟,这些日子还好吗?”秋香魂嫣然一笑问道。 钱九命一怔,微微叹口气,他不明白秋香魂因何突然如此称呼自己。初次见面时,她曾这样称呼过,也更像姐姐一样照顾过自己一段日子。三年的时间里,却一次也没有,今天……? “小弟心中一直怪着姐姐,对吗?姐姐有迫不得已的苦衷,如果不那样对你,恐怕你早着了他人的dú手……” 钱九命长出了一口气,“难道,你……姐姐不是来杀我的么?”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喊出了姐姐二字。 秋香魂点点头,“不错!姐姐的确接了蜂王令,杀你和你的朋友康宁。只是,姐姐不能杀你。” “你……下不了手?”钱九命吃惊不小,“姐姐如果不杀我,可曾考虑过后果?” “想过!”秋香魂叹口气,“可是,三年中你受伤七十五次,生病十七次,你每次在梦中喊着我的名字,姐姐岂能不了解你的心意?我又怎能忍心下手?” 钱九命震惊不小,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昏迷中所见到的,居然是真的!熬yào、喂水、喂yào,真的是她所为…….想着想着,他忽然笑了笑,“纵然姐姐不下手杀我,还会有别人来杀我,生与死,只是早晚的问题。” “话虽如此,但再过一段时间,能杀了你的人却会越来越少!”秋香魂说道。 钱九命苦笑一声,望着沉沉的黑暗却没说话。 只听她又道:“以前,小弟能接下姐姐十招就很不错了。但现在,却可以与我jiāo手一百二十九招,足见流星剑法之神秘!” 钱九招摇摇头,“姐姐过奖了!纵然是一千二百九十招,又能怎样?败,就意味着死亡!况且,依照杀人蜂组织的惯例,绝对不会派你一人前来杀我!” “此次小弟估计错了!”秋香魂笑着,又道:“现在,组织遇到了四十年来最大的阻力,大批人手已调往白马山庄,对付庄主张金阁和他的朋友。张金阁在武林中的地位很高,又是‘不死邪神’黑宝三的徒孙,为其卖命的朋友不计其数。如果顺利,至少也得三个月的时间,才能对付你。倘若,你此时找一隐秘所在苦练剑技,机缘巧合悟通流星剑法精要所在。那时你的对手一定不多,再加是暗中帮助你的神秘高手,一定会安然渡过此劫!” “可是……”钱九命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姐姐的处境可就不妙了,你……” 秋香魂听到这里,如水双眸中忽然有了光亮,幽幽道:“小弟不必为姐姐担心,我不但做好了退路,而且还有一张可以利用的王牌,不会有事的。此次前来,主要想陪你练剑!” “练剑?”钱九命一怔。“姐姐不是早已对我失去信心了吗?” 秋香魂叹口气,“我对流星剑法有信心!听说,流星剑法仅凭参悟是不够的,还要经常与剑术高手打斗、过招,才能使流星剑法不断提高。还听人说。每经过一次剧斗,流星剑法就会进境一次,威力也会随之翻倍增加。以小弟目前的处境,是无法与剑术超绝的人jiāo手的,他们都是杀你之人。姐姐的剑术并非很高,却狠辣、快捷、诡异、变化多端,正是帮你提高剑术的最佳人选。”说到这里,她长出一口气,又道:“等你的剑法提高的某种境界时,纵然遇到金牌杀手,也会平安无虑了。” “我……”钱九命心中一热,眼睛有些温润了。秋香魂摆摆手,“趁现在还有时间,赶紧出手吧!”说完,宝剑一领立好门户。 钱九命庄重地点点头,“姐姐恩情,九命没齿难忘!请。” ☆☆☆☆☆☆天jiāo五更,钱九命悄悄回到住处。几个时辰的对拆,他的剑术已有了惊人的进步,居然在最后,逼得她连退十余步而毫无招架之力。虽然秋香魂存心相让,却也不得不对流星剑法的神奇惊叹,对于钱九命的信心也提高了百倍。假以时日,一定会纵横天下……钱九命边想边悄悄走进小院。 忽然,他发现屋中有了烛光,不禁大吃一惊,手不由自主握紧了剑柄。 门‘吱呀’一声开了,小榆木疙瘩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歪着头看看黑沉沉的夜空,声音中带着哭腔:“钱大哥,你去了哪里?为何扔下我一个人……” “榆木疙瘩,钱大哥在这里!”钱九命边说边从黑暗中走出。 榆木疙瘩一见,“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我还以为坏人将你捉了去了,整整一个晚上,我好担心,好害怕……” 钱九命心中一热,急忙将她揽在怀里,用衣袖替她擦眼泪:“不要哭了,大哥这不是好好的吗?如果,你康宁大哥和黑五姐姐回来,知道了还认为我故意欺负……”话没说完,他突然站了起来,就连头上也冒出了冷汗……。 康宁黑五去的地方,就是白马山庄。秋香魂说过,杀人蜂大批人手调往白马山庄,对付张金阁和助拳的人。这一去,岂不是自己走进了鬼门关?杀人蜂的人绝不会放过与自己在一起的黑五和康宁。 “钱大哥,你……你怎么啦?”榆木疙瘩问。 钱九命望着榆木疙瘩惊惧的眼神,心里拿定了主意。他复蹲下身,替她擦眼泪,缓缓道:“榆木疙瘩,你康大哥和黑五姐姐现在很危险,我该不该去帮助他们?” “当然!”榆木疙瘩点点头。 钱九命望着她水汪汪的大眼睛,沉声说道:“我要抢在他二人进入白马山庄之前拦住他们也许还有机会。如果,我没有追上,后果很难预料。榆木疙瘩,记住在这里等着!我们三人中不管谁活着,一定会来这里找你。” “我也要去!”榆木疙瘩也着急了。 “不行!”钱九命脸色凝重,“我们三人都会武功,一定会拼力自保,或许还有机会。若你也去,恐怕我们四人都不会回来!” “所以,你不能离开永清州!”一个声音突然在大门口响起。接着,刘青龙和张啸川联袂起进院子。 钱九命急忙躬身施礼,“两位捕头,在下有要事在身,恳请照顾榆木疙瘩……” 刘青龙一脸的不快,微愠道:“刚才张兄已经说了,你不能离开此地,难道你没长耳朵?” 钱九命一怔,“我想知道为什么?” 张啸川望着他铁青的脸色,忽然重重叹口气,“不瞒钱兄!张某获得消息,白马山庄周围有各种各样的江湖人物云集,很快就会bào发一场残烈无比的火并。听人说,血战过后,将不会有人能活着走出白马山庄。” “所以,我一定赶去!”钱九命坚定地道。 张啸川摇摇头,冷笑道:“按时间推算,康宁和黑五在今日日出时分,就会进入白马山庄。而我们查到可靠消息,大战在正午就会发生。你赶去,只不过送死而已!” “就算是汗血宝马,赶到白马山庄至少也得五个时辰。再者既便是你轻功盖世,快过奔马,赶到白马山庄也是日落西山。那时,恐怕你只能看到遍到死尸了!”刘青龙接口道。 钱九命怔了怔,仰天长叹一声,“钱某更应该去了!康兄有神秘高手相助,黑五的剑法也不错,相信会支持到钱某到达。” 刘青龙冷冷一笑,“假若你命丧白马山庄,我们的赏银岂非成了泡影?” 张啸川叹口气:“为了不使到手的银子飞了,唯一的办法就是,阻止你去白马山庄!” “若要去,就先过我们这一关!”这句话是二人同时说的,话音未落,两人粗大有力的手中,忽然各自多了一条手指粗的长绳。 钱九命皱皱眉头,白皙的手指握紧了剑柄,沉声道:“朋友有难,钱某焉然坐视不管?不管能还救得了他们,也要试过了才知,请二位不要阻拦!” 刘青龙摇摇头,“替康宁和黑五收尸,我们绝不会反对,但是你去送死,我们也只好得罪了。” “喂!”榆木疙瘩大叫了起来,“你们想干什么?好人是不能打好人的!” 张啸川笑了,“我们是好人,但他不是!”话音一落,手中长绳突然象是活了,闪电般窜出卷向钱九命,与此同时,刘青龙手中的长绳也飞shè而出。两人的配合天衣无缝,令人叹为观止。 就在这一瞬间,钱九命双脚尖点地暴退五尺,手中长剑疾点两条长绳的绳头,迫得二人攻势一顿。然后,突然停身而立。 刘、张二人一见其敏捷的反应,不由得齐声叫好。与此同时,两人手腕齐振,长绳突然化成五、六个圆圈,一左一右罩向钱九命。 这一招,就是二人合练的“索捆蛟龙”,自练成之日起从没失过手。就连江湖巨盗“飞天霸王”尹天飞,在这一联合搏击招术之下变成阶下囚。以钱九命的身手,比尹天飞差了何止千倍?所以,刘、张二人算准:钱九命已chā翅难飞! 就在十余个绳圈飞近钱九命身体五尺左右时,只见他依然静静地站着,虎目中透着冷冷的光芒,一眨不眨地注视着飞速流转的绳圈。此时的钱九命已完全没有了退路,纵然其轻功盖世,在如此近的距离之下,也绝对逃不过绳圈的追踪。 钱九命突然动了! 出乎刘、张二人意料的是,钱九命并没有后退,而是向前迈出了一步,步出剑至,剑尖极快地剌在两条绳索绕成的圆圈的最后一环上。绳圈刚刚套住他的身体,在这一剌之下突然象两条被斩断的死蛇一般跌落地上。这一变故,令刘青龙、张啸川大吃一惊,他们万万没有料到,百试百灵的“索捆蛟龙”,居然会被如此轻易地破解了,而且是被一个小杀手。 钱九命缓缓站直身躯,还剑返匣,“希望两位捕头不要阻拦!钱某生死事小,却一定要救朋友,倘若我一去不归,一定是死在了白马山庄。”说完,他把目光移向榆木疙瘩,“以后,榆木疙瘩就拜托两位照顾了!”然后,扭头就走。 “且慢!”刘青龙急忙喊了一声,重重叹了口气才道:“钱少兄,你有没有想过,以现在的时间施展轻功赶路,到达白马山庄时就算累你不死,也必脱力而无法行动,又何谈救人?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钱九命闻言一怔,不禁停下了脚步,“可是,钱某别无选择!” “有!只要略等片刻即可。”张啸川走前几步,淡淡地又道:“其实,在下与刘兄早就知道钱兄一定会去,所以派人准备了一辆四匹马拉的快车,中途也替你安排了替换的车辆。当然,安排这一切需要时间,出手相试是想知道你有多大机会,还请见谅。” “钱兄可以在马车上好好睡一觉,即能快速、安全地到达白马山庄,同时也养足了精神,恢复了体力,救人也就增加了一份机会!”刘青龙接着说道。 钱九命呆了呆,眼睛不由得湿润了,半天却说不出话来…… 天色依旧昏暗,依稀能分辨出房屋的轮廓。小巷口停着一辆豪华马车,朦胧中只见一四十岁左右的汉子站在车边挽着缰绳,四匹健马喷着团团白雾,在晨风里飘动瞬间即逝。 钱九命回过身来,看了看刘、张二人和榆木疙瘩,然后跳上马车钻入车厢,接着落下棉帘,始终一言不发。 “驾!”车夫吆喝一声,马车辗着冰雪向城外驶去,黑暗中马铃声不断传来,越来越远。 直到任何声音听不到了,榆木疙瘩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榆木疙瘩,等你给他们收尸时,再哭也不迟!”刘青龙叹息着说。 榆木疙瘩一怔,猛地止住悲声,“他们是不会死的!” “可是,他们却非死不可!”张啸川脸色很yīn沉,说话的声调也冷冰冰的,令人毛骨悚然。 “你……你胡说!”榆木疙瘩怔了片刻,“他们一定不会有事,一定会回来接我的,一定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5 章 …”她哽咽着声音越来越小,显得孤独无助又无可奈何,晶莹的泪水顺着脸颊不住地淌落。 张啸川抚着她的头,看着她的眼睛轻轻叹口气,“榆木疙瘩,我们也希望他们平安无事!能不能活着回来,只能靠运气了。可惜,他们的生死与运气却毫无关系呀!” “也许,会出现奇迹!”刘青龙边说边揉搓冻得冰冷的手。 “嘿嘿!你只能祈求出现奇迹了。” 榆木疙瘩水汪汪的眼睛扫视着两人,眼神中忽然流露出了恐惧。甚至,在恐惧中流露出震惊和绝望…… 难道,她发现了什么? 第十章 英雄有别 白马山庄 康宁和黑五能够进入白马山庄,多亏了胡南归的孙子胡青松。当他领着二人进入大厅时,大厅内早已坐了几十个人,有僧有俗,有胖有瘦正各自与邻座轻声议论什么。 胡南归一脸忧色地坐在正中的太师椅上,见二人进来微微颔首表示问讯,然后又转头与旁边一中等身材的紫脸膛中年人悄声而语。 胡青松给二人安排了座位,又命人端上茶点,“感谢两位前来相助,青松代师叔致谢了!” “青松不必客气!我和康兄深感胡前辈相助之德,此次前来自当鼎力而为。对了,能否为我们简单介绍一下在座的各位前辈?” “当然!”胡青松压低了声音,道:“那与我爷爷谈话的,就是在下师叔,也是此白马山庄的庄主张金阁,东首五位高僧是少林门下达摩院首席弟子,分别是印心、印月、印禅、印果、印德五位禅师。我们对面华服公子,便是武林久负盛名的神箭山庄少庄主,姓申名燕飞。西首最前面的须发斑白的道长,是铁剑zhēn rén昆仑子,两个络腮胡须的中年人,是山西雁门‘如意鞭’莫仲英、莫仲雄贤昆仲,他们下首坐着的则是中原名侠‘一剑乾坤’陈廉孝陈大侠,我们旁边这位身材魁伟、英姿俊朗的中年人,是天山剑客凌天啸大侠,稍时再为两位引见!” 康宁伸了伸舌头,“原来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当然了!”胡青松一脸喜色,毕竟是少年心xìng,对于如此场面如此众多江湖人物齐聚白马山庄感到十分兴奋,低低声音补充道:“他们都是祖父的晚辈,与师叔张金阁都是至jiāo好友。” 黑五笑了笑,“日后还望青松多多引见和提携。对了,我们一位朋友姓蓝名衣,数日前在这白马山庄附近失散了。因为他受了极重的伤,所以我们很想知道他的下落,能否代我们打听一下如何?” “这事很简单!”胡青松一口应允。“在这方圆几十里,还没有人敢不给白马山庄面子。两位稍候,小弟马上派人去打听。”说完,转身出去了。 正在此时,白马山庄的家丁走马灯似地端上酒菜,并在每桌上放了一坛花雕。康宁嗅了嗅热汽腾腾的菜肴,“啊!好香!”边说边举筷子就吃,绝口称赞道:“色香味形俱佳,尤其是……”刚说到此,就被黑五在桌下踢了一脚。“康兄,你不能这样!应该去敬杯酒,与在座的诸位前辈认识一下,对你将来有好处!” 康宁闻言摇摇头,漫不经心地自斟自饮,“和这些大人物攀谈?去看他们装模做样不屑一顾的眼光?岂不是耽误我用餐?康某虽笨却不屑为之。对了,我敢说已经找到蓝兄了。” “什么?”黑五吃了一惊,急忙追问:“真的?他人在何处?” “就在白马山庄!”康宁慢慢咀嚼着,悠悠道:“我已感觉到他离我们很近,还有……觉得气氛不对,有一种死亡的气息正在逼近我们。” 黑五气得直翻眼皮,狠狠掐了他手臂一把,压低声音说道:“无凭无据不要胡说八道,若被人听到……” 话没说完,陡听大厅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云板之声,众人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均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张金阁脸色变了,这是山庄的报警讯号。他刚要问问发生了什么事,大厅门开了,四个家丁抬着一扇门板走进来。 门板上躺着一个人,一个血ròu模糊的死人。 “清远……贤弟!”张金阁一见不禁泪流满面,大声喝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家丁急忙回话:“禀庄主,李大侠刚刚与小的几人看守庄门,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叫花子在门前讨饭,李大侠可怜他掏银子时,那少年突然抽出一把宝剑,没看清是如何出手的,李大侠就被刺了十几剑倒在血泊之中。接着,那少年扔下一样东西,身形晃了晃就象……就象鬼一样消失了!” “扔下何物?”张金阁急忙问。 另一家丁急忙上前,“是……是……”刚说了两个字,就见他身形一晃仰面跌倒地上。霎时间,那张脸已成乌黑之色,紧接着七窍内流出乌黑的血迹,狰狞而又恐怖。 那家丁手中的东西跌落地上,发出“铮”然声响,众人震惊之余更是大吃一惊。 那件东西,豁然是一只纯银打造的蜂! 此时,那只银蜂已然成了乌黑之色。 陈廉孝近前几步,从怀中取出一方手帕,小心翼翼地捡起银蜂嗅了嗅,又仔细检查了尸体,“此dú无色无味极难辨认,经此家丁手掌汗液浸渍融化,dú气攻心瞬间毙命,实在令人防不胜防,足见下dú之人手段……” 莫仲英冷冷一笑,“天dú门门下人人都精于用dú,莫某认为定是此门中人所为。不过,下dú之人并不可怕,可怕得是我们不知道对手是谁!张兄与李清远系同门师兄弟,武功修为不相伯仲,在江湖之中可谓一流高手,纵然被人偷袭也不会毫无还手之余地,此事……” “莫大侠果然不愧是老江湖,经验独到令人佩服!”陈廉孝鼓掌打断了话题,“此事果然古怪!一十四、五岁的少年能有如此惊人的手段,实在令人难以置信。胡前辈,您久历江湖阅人无数,不知对此事有何高见?” 胡南归见问,手抚银髯沉思良久,才道:“依老夫愚见,此人当是武林中极为神秘的‘鬼影门’门下。此门远在蜀地酆都,门主复姓东方,景弘是此人的名号。鬼影门门徒俱经过秘术修炼,外表看去都象少年人的样子,其实际年龄却都在四旬开外。鬼影剑法配以鬼影迷踪身法,令人防不胜防十分厉害。想不到脾xìng乖张的东方景弘居然也加入了杀手组织。对了,老夫还没问你怎会与他们结下梁子?” 张金阁叹口气,“师叔,小侄实在不知因为何故!十余日前,有夜行人进山庄窥探,被我击退并重伤二人。之后,便接到了挑战书。” “哪么,你又没有通知你的师父?几十年没见铁龙师弟,也不知老成什么样子了。”胡南归叹息着说道。 张金阁垂首侍立,“已通知了,相信今日一定能赶到。” 胡南归笑了笑,“对手这么做无非是想给我们一个下马威罢了,又有何惧哉?恩师弟子遍布天下,相信闻讯就会前来助战,区区一个杀手组织,还吓不倒‘不死邪神’的弟子!” 凌天啸抱拳拱手,道:“胡前辈分析的极是!不过,凌某认为对手就在左右环伺,我们不能大意,最好是商量一稳妥的办法。即能打击对手,又能保护自己不损人手才是。” 胡南归点头称是,张金阁忙命人将尸体暂且抬下,然后与众人商议对敌之策。一时间大厅内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另一边,黑五颇有些意外地不住打量康宁,“康兄,你何时学会未卜先知了?还是瞎猜的?”只见康宁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依然慢慢地自斟自饮,却没有回答,不禁火冒三丈,压低声音叱道:“康兄,不要总惦着吃!现在这种情况下,你就不能听一听吗?” 康宁歪过头看了她一眼,“边吃边听岂不更好!咦?怎的不见有人送酒菜?”黑五闻听悖然大怒,刚要抬脚就踢,忽听康宁叹口气,“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什么?”黑五被问愣了。“有什么好奇怪的?” 康宁淡淡一笑,“在朝阳镇关帝庙中,曾记得蓝衣说过酒宴上菜的顺序,象今日的场面,应该是四冷四热四拼盘相继而上,中间没有多少间隔,但现在桌上只有七种,尚缺一热菜迟迟未上,是不正常的。况且,在上四热菜时应上酒,却没上,大厅外面也听不到任何声音,难道不值得奇怪?” 黑五眨眨眼晴,忽然笑了。“难道你没瞧见刚刚死了一个李清远吗?此时,庄内人人紧张、悲痛,俱全神戒备守护,又怎会听到声音?”略微一顿,又道:“在座的各位前辈都在商议对策,而你却只关心吃喝,实在令人心寒……” “恐怕你想错了!”康宁打断道。“我知道你心寒的原因!其实,很多人在发生重大事情时,注意力均集中在事情上,却往往忽略其它而给对手可乘之机。我并非关心酒菜,而是怕被人利用了此点,造成更大的后果!” 黑五闻听一怔,觉得确有道理,想了想才道:“就算你说得对!但是,白马山庄高手如云卧虎藏龙,而且戒备森严,绝对不会有事。” “也许,已经发生了!”康宁叹息着说道。 黑五不由自住地四下观望,见大厅门虚掩着,并无任何异常,侧耳听了听也无动静,遂笑道:“想不道康兄故弄玄虚的本领,不亚于自称‘万事知’的王老五,实在令小妹佩服之至。对了,你真得断定蓝衣就在白马山庄?” 康宁歪过头望着面孔渐渐凝重的黑五,缓缓道:“虽然我从没吃过蓝衣烧的菜肴,却品尝过公孙姑娘的手艺,绝对是一模一样的滋味。确切地说,是其二人喜欢的口味,普天之下不会有第三者。只是,若蓝衣真得在此,现在一定遇到了危险!” 黑五缓缓点点头,“有道理!胡青松去安排人也该回来了,果然有古怪!” 话音刚落,大厅的门突然开了,七个家丁每人抱了一坛酒鱼贯而入,分别放在七张桌上默默退了出去,复掩上厅门,一切都那么随意,一切都很正常。 黑五轻轻碰了碰康宁,低低声音道:“你可注意到这七个家丁中,有五人神色可疑!” “你没注意到的,我都注意到了,又何必问我?”康宁随口应着,又伏在她耳畔低语了几句。黑五神色庄重地点点头,“现在,我已完全相信你所说的话了。” 正在此时,大厅内众人纷纷拍开酒坛上的泥封倒酒。黑五突然站了起来,大声喝道:“诸位前辈,这酒喝不得!” 这一声喝,把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均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齐把目光投向她。 张金阁猛地站起来,脸色很难看,十分不悦地道:“姑娘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白马山庄酿制的酒,为何喝不得?” 黑五扭头看了心不在焉的康宁一眼,她忽然犹豫了,“因为这酒内……有……”后面的话却无法说出口。她觉察到情形不对,但无法断定酒中是否有dú。虽然康宁说有,但是万一没有又该怎么办? 面前的酒坛毫无异状,真得会有dú? 酒坛上的泥封完好无缺,又怎么可能在里面下dú? 陈廉孝见状,急忙站起来打圆场,“张兄不要生气!年轻人遇事紧张,不能做到泰然处之,是可以理解的,他们毕竟没有经过大场面,又何必计较?”说着,取过面前酒坛拍开泥封,斟满酒杯深深闻了一下,赞道:“好香的酒!姑娘,谁若能隔着酒坛下dú,除非他不是人!况且,酒内有没有dú,也逃不过我们的眼睛。” 黑五尴尬万分,脸色变得很难看,悻悻然坐下,伸手就狠掐康宁的胳膊。 “啊哟!”康宁忽然yīn阳怪气地大叫了起来,甚至跳起身来,这一下更令黑五脸红如布,不知如何是好。 康宁这一跳,碰得桌子一动,就见摆在桌角的那坛酒一晃便跌落在地上,“砰”的一声摔的粉碎。随之,一股浓郁的酒香弥漫开来。 张金阁脸色更加难看,对这两人的言谈举止十分恼火,因此二人是师叔胡南归的孙子胡青松带来的,又加之当着诸多江湖朋友的面却又不好发作,正在无计可施之际,坐在康宁对面桌上的申燕飞突然一声怪叫,劈手将面前酒坛打掉,酒坛跌落地上发出“砰”地一声,又是粉碎。只见他那张颇为英俊的脸上露出惊恐之色,用手指着地上酒坛碎片却说不出话来。 众人不明所以,齐顺其手指望去,只见酒坛残片中有寒星闪动,蓝莹莹的闪着鬼异的光芒。 一根淬dú针赫然chā在坛底上! 大厅中一片哗然,均没想到果然被人做了手脚,震惊对手yīn险jiān诈之余,又觉庆幸。倘若再过盏茶的功夫,再喝酒的人一定中dú。 凌天啸近前几步察看,“啊!是天dú门张俅独的‘散功凝血针’。这位姑娘,幸亏你及时窥破其jiān计,否则……” 话音末落陡听大厅外响起一阵大笑声,声音尖锐刺耳。紧接着,一苍老的声音传了进来:“百密终有一疏!想不到老夫的计划会被人识破,真所为能人背后有能人,实在令老夫佩服!”话音一落,只见大厅的门缓缓地开了。 众人吃惊地发现,大厅外面居然站满了人,大多数人是白马山庄的家丁、仆人和女眷,个个精神萎靡站在哪里。他们的身后,则站满了神态各异,手拿钢刀的劲服汉子。 这数百人的最前面,站着一枯瘦的黑须老者,黄眉鹰鼻,右腮膀上一铜钱大的黑痣,长了十几根黑毛,他双手拢在袖内姿态很悠闲。胡青松就站在他的一边,只是目光呆滞,显然被人点了穴道,一把鬼头刀压在他的脖子上。 张金阁yīn沉着脸走出大厅,拱手道:“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6 章 来是张门主,天dú门在江湖上也算得上是大门派,你也称得上一个人物,有本事冲我来,拿人家眷就不怕江湖人耻笑?” “哈哈哈……”张俅独仰天大笑。“张某平素一向只求达到目的,更不在乎别人怎么看!” “蓝兄,你还好吗?”黑五突然大叫起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人群之中,却无人应声。 康宁也看到了蓝衣,只见他头上缠着厚厚的白布,脸色苍白,他的腰际居然扎着厨子烧菜用的围巾,腿上依然chā着那两柄木剑。 与以往不同的是,蓝衣目光呆滞,一脸茫然之色,似乎没有听到黑五在喊,更象不知道在喊他一般。 蓝衣到底怎么啦? 只听张俅独又道:“张庄主,明人不做暗事,老夫今日前来有两个目的:一是索要‘追月剑谱’,二是要你对杀害老夫手下十一人之事做个jiāo待。否则,老夫就会铲平你的白马山庄。” 张金阁闻言点点头,“明白了!原来那十一人是你的手下,可是,追月剑谱并不在我手中,张某也从没见过。萧逸夫是张某的朋友,焉能见死不救?” “嘿嘿!”张俅独冷冷一笑,“萧逸夫临死前一直和你在一起,若没有把剑谱jiāo给你又会给谁?你以为能骗过老夫吗?本来,这件事的确与你无关,可惜你不该救萧逸夫横架梁子,更不该不问青红皂白就杀死老夫手下,试想天dú门也是你能惹得起的?” 张金阁傲然一笑,“不死邪神的门下弟子还没有怕过任何门派,也没有一个是贪生怕死之辈!就算萧逸夫不是老夫的朋友,江湖中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也是我辈习武之人的本分。大丈夫敢做敢当,只要做就不会怕什么,阁下只要划下道来,金阁就会奉陪到底!至于剑谱之事,张某非但没见到,就算见到也不会取亡友的东西,更不会jiāo给你!”这番话慷慨激昂,令人闻之无不为之肃然起敬。 “你说不取又谁能证明?老夫手下曾掘出萧逸夫的尸体搜查,却什么也没有,不是你又会是谁?”张俅独冷笑着说道,他岂能相信一面之词? 陈廉孝chā言道:“大家都是习武之人,恐怕不会有人把剑谱秘笈带在身边的,除非那人是傻子。话说回来,张门主为了不属于你的东西,如此煞费心极兴师动众地打上门来,未免欺人太甚!” 张独俅鹰目一紧,上下打量着这个气度不凡的中年人,“这位想必就是中原名侠‘一剑乾坤’陈大侠了。你说的不错,的确不会有人把武功秘笈带在身边,可是萧逸夫无家无业无亲人,又能藏在何处?张金阁的话如何让老夫相信?” 张金阁怒道:“如果你的手下不痛下杀手苦苦相逼,张某又怎会滥杀无辜?你作为天dú门掌门,也称得上是一代宗师,怎会看上萧兄手中名不见经传的剑谱?我明白了,你打着寻找剑谱的幌子,实则是对付我白马山庄,有种就冲我一人来” “哈哈哈!”张俅独仰天大笑,“张庄主,老夫刚才说过此行有两个目的,既然你不jiāo剑谱,就替老夫手下的人偿命!说完,举起右手一挥。随着手势,闪起一片刀光,人群之中立时有五名家丁身首异处,鲜血喷洒了一地。” 张金阁面如死灰,头上淌下汗来,这五人跟随自己多年,早有极深的感情,现在眼睁睁看着他们被杀,不禁心如刀绞。“张某确实没见什么剑谱!” 张俅独冷冷一笑,“那么就会有人因为你的愚蠢而丧命!”他一双鹰目死死盯着张金阁的脸,吐出一个字:“杀!”话音一落,又有五人倒在血泊之中。 此时,已有五个黑衣人站在蓝衣等人的身后,五把雪亮的钢刀高高举起。康宁和黑五担心起来,若在喊一声,蓝衣就会血溅当场。可是,蓝衣依然呆呆地站着,双目黯然无光。康宁紧张地握紧了手中的小银壶,脸色变得非常可怕。 正在此时,一名黑衣汉子快步走到张俅独身则,小声说了几句。张俅独皱皱眉头,脸色变了变,似是犹豫不定,片刻才道:“张金阁,老夫给你一次机会,若要保住你的家人,就到东厢房去,这是最后一条路,去不去由你决定!” 胡南归分开众人走了出来,高声喝道:“张俅独,你想耍什么花样?若金阁有半点闪失,老夫决不会饶过你!” 原来,胡南归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张金阁扫视众人一眼,缓缓穿过人群向东厢房走去,他心里很乱,做梦也没想到竟会败的如此快。原以为固若金汤的白马山庄,居然如此不堪一击,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就已全军覆没。对于死,他并不害怕,只要能救家人和朋友,就算死上十次又有何妨? 陈廉孝急道:“张兄……你要当心!” 张金阁没有回头,众人眼睁睁地看着他走进东厢房,并轻轻掩上房门。片刻,忽听房内传来“啊”的一声惊呼,便再没有了声音。 第十章 英雄有别 血海 四匹马拉着大车飞速奔驰,平稳而又快捷。 钱九命躺在柔软的车厢内,尽量舒展着四肢,凭借马车轻微地颠簸晃动放松身体。昨夜的练剑,已使他疲劳到极点。虽然收获颇丰,但是必须在到达白马山庄之前恢复体力,否则是无法救人的。 他根本没有去想以何种方式救人,甚至也没有想过自己是他们要追杀的对象。他的朋友本来就不多,已经有九人为了自己死了,不能让他三人再为自己去送死。若死,能够与朋友死在一起也是好的! 然后,他就睡着了。甚至在中途更换马车时,他都一直末醒。 不知过了多久,他醒了。 钱九命是突然醒来的,而且是完完全全地清醒了。马车正在缓缓地减慢速度,并停了下来。紧接着,就听到了车夫的说话声,“曾爷,小的已按照您的吩咐,将您要找的人送来了。”然后,又听到远处一低沉、yīn冷的声音说道:“这是五千两赏银,你可以走了。 只听得车夫千恩万谢地说词,脚步声渐远了。 钱九命依然闭着眼睛,虽然早已感受到对方浓重的杀气,但还是一动不动。 “钱九命!在下知道你已经醒了,三个时辰对你来说已足够了,还是乖乖下来吧!”那yīn冷的声音忽然传过来。 钱九命慢慢坐起,轻轻掀起厚厚的车帘向外望去,只见离车十几丈外,背对着自己站着一青衣人,高高瘦瘦的身材,他的左手斜提着一把无鞘长剑。钱九命感觉到,那人就象一把出鞘的宝剑一样,冷气森森地chā在雪地上,他慢慢地下了马车,“想不到阁下还是位正人君子,没有趁在下熟睡之际下手。” 那人并没有回头,只是冷冷一笑,“对于我来说,杀你就象踩死一只蚂蚁,根本不必那样做!况且,只有给你一个公平的机会,你才会死的心服口服!”那人一边说一边转过身来。 只见那人生的细眉长目,狮口鹰鼻,约有廿十五、六岁的样子,一脸凶悍暴戾之色。钱九命不觉一怔,对这张面孔感到陌生的紧,“阁下可是杀人蜂派来的?” 年青汉子微微点头,“是!也不是!” 钱九命皱皱眉头,讶然问:“这就是阁下例外的原因?” “嘿嘿!”那人冷冷哼了一声说道:“在下绝对没有例外!但是,杀你‘夺命金钱’我必须开此先例!”就见那汉子抖手将一物扔在地下。 钱九命一见吃了一惊,只见那是一只纯金打造的蜜蜂,蜜蜂的两只眼睛居然是绿宝石镶嵌而成的,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这种标志钱九命还是初次见到,却也知道此人在杀手组织中有极高的地位。“以阁下的身份来说,对付钱某一个区区小杀手,未免太小题大做了,如此看来,钱某的命正在与日俱增……” “我说过,你是一个例外!”那人冷冷打断了话题。“没有蜂王令,我也非杀你不可!” 钱九命淡淡一笑,“阁下想杀九命,钱某一定奉陪到底。不过,现在不是时候,错过今日,九命随时与阁下一决生死!” “嘿嘿……”那人一阵冷笑,道:“你若去了白马山庄,又怎会活到明日此时?在下没去白马山庄,就是为了能亲手杀死你,以报杀父血海深仇!” 杀父之仇?钱九命愣了,他想不出怎会与这个面孔陌生的人结下杀父之仇,“阁下是……?” 那人鼻孔里哼了一声,冷冷反问:“你可听说过十大金牌杀手之中,排在第五位的名号?” 钱九命闻言大吃了一惊,对排名第五的‘电剑狂狮’早已是如雷贯耳,只是不知其大名罢了,心念一转遂点点头,“幸会!不过,钱某至今共杀了三百廿十一人,个个都是该千刀万剐的衣冠禽兽,却不知那一头畜牲是阁下之父?”。 话音一落,就见那汉子已是脸色铁青,面孔狰狞可怖,咬牙切齿地道:“逞口舌之利只会使你死得更惨!老子在杀你之前,一定让你死得明明白白”说完,左手反手拔剑,一领剑诀,剑尖遥指钱九命,沉声喝道:“出招!” 钱九命见状,心知其已上当了,当下亮出宝剑,“想不到排名第五的金牌杀手,居然是禽兽之后,又怎配钱某出手?”话虽如此,却没有丝毫轻视之心,手握剑柄紧紧盯视着对手。 “电剑狂狮”恕吼一声,长剑一抖二招三十式如狂风骤雨一般卷向钱九命。 就在对手出招的刹那间,钱九命突然两腿一曲不封不闭身形一晃冲了上去,完全是两败俱伤的打法,手中长剑疾刺而出,迫使对方收招换式。“阁下剑术不过如此!” “电剑狂狮”忽然哈哈大笑,道:“刚才两招只不过是试试你的份量,今日一见,流星剑法也不过如此。钱九命,你的死期到了”说完,长剑一颤剑法突变,一招“西沙漫卷”攻上,不但攻守兼备而且凌厉之极。 “未必!”钱九命冷冷吐出这两个字,身形一晃突然斜斜刺出三剑,恰到好处地化解了这一招。当两人jiāo手十佘招后,钱九命左支右挡守多攻少了。 这“电剑狂狮”剑法果然精妙无比,换招之快、破绽之少的确罕见,十招之后剑势已完全笼罩了对手。“钱九命,你可以jiāo待遗言了!”话音一落,四招已然攻出。 钱九命一边奋力抵挡对手疯狂的攻击,一边说道:“想杀我还不是那么容易!就……”说话时一分神,肩头已被对方剑气所伤,鲜血流了出来,他急忙收敛心神对敌,再也不敢说话了。 “电剑狂狮”一见鲜血似是窥见了猎物,双眼中突露灼灼凶光,剑招使得更快更疾。他狞笑着盯着手忙脚乱的钱九命,知道他已支撑不了多久了,不禁得意地狂笑起来。“钱九命,我们以前见过面,你可记得?那时……你也许有四、五岁左右的年纪,在一个秋天与你的姐姐一起来到我家……” “你家……?”钱九命迟疑了一下,双眸中突然迸shè出愤怒的火焰,额头上青筋随之暴起,脸上露出痛苦、狂怒、狰狞等极为复杂的神色。“是……雄狮镖局?似乎,这四个字激起了他隐藏在心中无比的悲愤,眼角因愤怒瞪裂而淌下血迹。“想起来了,你……你是曾雄狮的儿子曾小狮,呀--!”随着一声凄厉、刺耳的尖啸,他的剑突然如狂风暴雨一般劈了出去,速度几乎快了一倍。 可惜,却依然没能撕破那曾小狮编织的剑网。 “不错!”曾小狮狞笑了一声,道:“当年,先父不但收留下你们,给你们吃的、喝的、住的,照顾的相当不错。谁知,你这忘恩负义的小人,居然恩将仇报,用卑鄙的手段杀害了他。曾某一定慢慢折磨你、直到你死为止,以慰他老人家在天之灵!” “呸!”钱九命狠狠啐了一口,突然冷静下来,双眸中取而代之的是仇恨和凶悍的杀气,所有的往事刹那间复苏,一边还招一边道:“许多年前,家父钱正平走镖时被人暗算受了重伤,镖局中人伤亡殆尽。从此,镖局被迫关门,家父在打击之下,惨死与重伤不治。后来,家母悲伤过度染上风寒也亡故了,只剩下年幼的我和姐姐相依为命。先母弥留之际告诉我们,曾雄狮与家父钱正平歃血为盟的八拜之jiāo,可去中原镖局投靠。那年,我才五岁……”说到这里,钱九命只觉心中一阵刺痛,一股无名怒火直冲胸口,稳稳心神又道:“守孝期满,姐姐便带着我东讨饭西讨衣,千里迢迢去中原投靠中原镖局。历尽千难万险,我们才来到中原。谁知,曾雄狮那老混蛋在表面上收留了我们,却将我们关在柴房之中,白天为你们整个镖局烧水、烧饭、碾米、磨面,而我们却只能吃剩饭残羹,晚上还要替你们一家人浆洗衣物。姐姐总是说:无论怎样艰难,总比露宿街头讨饭要强!所以,我姐弟二人就是挨骂挨打也毫无怨言。不料,二年后的一天,镖局看门人曾禄偷偷给了我们三两银子,让我们离开镖局自谋生路,免得被你们折磨死……”说到这里,他的心情更加冷静下来,唯一不同的是,他的眼中布满血丝。“……后来,我与姐姐在卧虎山下的一座破庙里安下身来,一边乞食度日一边开垦出一片荒地,种上各种蔬菜和粮食。那年,我刚刚八岁,而姐姐才十五岁,弥天大祸从天而降……” “活该!”听到此曾小狮幸灾乐祸地讽了一句。 这句话,令钱九命怒火中烧,额头青筋突突直跳。那件事是他一生中最痛苦、最悲哀、最无奈也是最不愿触及的,甚至一想到都会使他面临精神崩溃的边缘。现在,不但有人在说此事,居然还加上‘活该’二字。心中剧烈地刺痛突然化做yīn冷无匹的强烈杀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7 章 强烈到令他自己都吃惊的地步,出剑的速度几乎快了一倍。“你这两个字,注定了你必死的结局!”他这十四个字一出口,居然劈出二十八剑。 曾小狮越战越心惊,他实在想不通对手的剑招会有如此巨大的变化,不但迅速撕破自己剑网,而且开始强烈还击,这是他从未遇到过的,他的信心一点点丧失。更令他感到震惊的是,钱九命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浓重的杀气,也是他平生尽见,不由得心胆俱寒。 然听钱九命近乎狂嚎的沙哑的声音传进耳内,“那年秋天,我和姐姐正准备收获庄稼,本以为从此可以远离乞讨的日子,不在流离失所。谁知,破庙中突然闯进了九个强盗……” 曾小狮想说些什么,却忽然发现竟已陷入对方编织的剑网之中,居然被迫得无暇开口。 他开始有些后悔了! 有一点实在令他想不通:明明左支右挡无力还招的钱九命,为何出剑的速度能一快再快?更令他想不通的是,一个人的剑术修为的提高是循序渐进的,不可能忽然间上升到某种境界,钱九命为何能够? 冷汗,自曾小狮的额头渗出,顺发际滚落,拼命抵挡的同时,他忽然想起了那个传说…… 流星剑法极难练成,一旦练成就会纵横天下,据说遇强则强,威力无穷。 他做梦也想不到,薜五十八报告时说的极有可能,居然是绝对可能! 现在看来,钱九命不但练成了流星剑法,而且至少学会了七成以上。 此时的钱九命,双眼已被仇恨的怒火烧红,那令他痛心疾首的一幕又出现在脑海,出剑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宝剑发出“嘶嘶”轻鸣。只听他咬牙切齿地又道:“那九个禽兽砸烂了我们所有的东西,然后捆起了我们。后来,他们中间几人买回来酒ròu喝酒,猜拳行令闹了半天,就……就强暴了我的姐姐,致使她惨死。我被捆住手脚,嘴巴也被堵住,yù动不得,yù喊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姐姐咽下最后一口气。她一直望着我……就那样望着我,她的血流到我脚下,直到死都没有闭上眼睛……”说到这里,他的声音近乎咆哮,“我唯一的亲人就那样走了,永远地离我而去,而我却不能阻止这一切!再后来,他们都醉醺醺地睡去,我滚到一把钢刀前,凑上去割开了绳索,拿起刀斩杀那九个强盗,其中有一个没砍死,尚有一口气在,哀求我放他一条生路,并说是曾雄狮雇他们来杀我们的,目的是斩草除根。我找到仅剩的半坛酒全都喝下去,然后将那九具尸体一刀一刀砍碎……埋葬姐姐后,我一把火烧了破庙,拖着九个人头上了饿虎岭……” 曾小狮虽然嗜杀成xìng,却也听得毛骨悚然,内心深处升起一种莫名其妙地恐惧,产生了想逃的念头。可惜,钱九命却不给他半分机会。他只能拼命抵挡对方如狂风骤雨一般的攻势,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只听钱九命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异常,冷得令人毛发直立。“……血淋淋的教训使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在江湖之中能活下去,完全要靠自己!因此,当我觉得有了能力之后,离开那个地方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曾雄狮问他为什么要杀我们。当我偷袭重创了他之后,他才说是怕我们日后找他报仇,我很奇怪,无怨无仇有什么可怕的?他的这句话引起了我的怀疑,在我痛下杀手之下,那老匹夫才说出真相。原来,当年先父钱正平的镖局生意最好,为了争做买卖曾雄狮半路设伏,重伤了家父并杀害了他老人家手下所有镖师……他还说,曾禄放我们也是出自他的授意。真没想到,曾雄狮卑鄙到如此地步,不但对八拜之jiāo的兄弟痛下杀手,还不放过他的后人!”话音一落,剑尖突然“嘶嘶”作响,bào出十余个寒星。 曾小狮一见大骇,急忙舞动宝剑护住全身要害。可惜,对手的剑并没有发出,而是突然合成一点刺穿了他的手腕。就在他吃痛扔剑的同时,对方的剑尖突然刺入他的咽喉。那一个“啊”字没有喊出,却喷出一股血箭。 钱九命冷冷地注视着曾小狮扭曲、变形的脸,一字一顿地说道:“假如不是你激起钱某心中最大的仇恨,使我了悟了流星剑法中最重要的一环,死的人一定是我,所以,你应该后悔!” 曾小狮眼珠鼓了鼓,却说不出话来,他真的很后悔,可惜来不及了,尸体直直地倒了下去。 钱九命慢慢地在尸体上擦净宝剑上的血迹,身体忽然僵住了。那一刹那间,他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杀气在背后袭来! 他从来没遇到过如此凌厉的杀气,也从来没有被人在背后逼住。 一动的后果他很清楚! 钱九命心中怒火末消,却不敢大意,只要稍微一动,都会引来对手致命一击。风轻轻吹过,很冷也很锋利。阳光渐渐偏西,将影子渐渐拉长…… 钱九命眼角佘光看到了一硕长的身影投shè在地上,那人就站在马车的附近,一动也不动。这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果是为追杀自己而来,为何还不动手?他心中困惑了。 现在,康宁和黑五他们怎样了?一念至此,他的头上忽然冒出冷汗。“朋友!”钱九命拿定主意,缓缓开口道:“钱某有两位朋友身在白马山庄,处境十分危险,只要能让在下救出他们,钱某就把xìng命jiāo给你,任君处置!” 那人沉默了片刻,忽然问道:“你不怕死?” “怕!”钱九命回答的很干脆。“但是,钱某更怕失去那两位朋友!” 那人似乎犹豫不定,“你……你有几成把握救他们?”声音淳厚柔和,听到耳中令人觉很舒服,不象是一冷酷无情的杀手的声音。 “一成把握也没有!”钱九命慢慢叹口气。又道:“对钱某而言,如果死在白马山庄则是件幸事,对你而言却不幸的很!” 那人轻声笑了笑,“刚才尤某看到‘电剑狂狮’死了,也听到了你们的谈话,真没想到……”略微停了一下,那人又道:“能以和朋友死在一起,的确是件幸事,在茫茫江湖之中,阁下能有这份胸襟亦是难能可贵了。只是……不知你的朋友是哪一位,能以令‘夺命金钱’钱九命如此?” “是一位不会武功的朋友和一位略懂剑法的姑娘,他们……喂!你是否问得太多了?”钱九命疑惑地问。 那人似乎很吃惊,却没有回答。“你想自白马山庄救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岂不是异想天开?” “可是,钱某别无选择!” “也罢!”那人沉呤了一下,“我平生敬重重情尚义的xìng情中人,更为钦佩那种为友谊献身的精神,凭阁下这番话,尤某答应你的要求!明日此时此地,你我再做公平决斗,你看如何?” 钱九命深深吸了口气,“一言为定!” 那人缓缓又道:“尤某相信阁下一定不会失约的!对了,你赶到白马山庄之前,还要保持体力,就请上马车吧!” 话音一落,人已离马车五丈之外。杀气顿消,钱九命这才转过身来,只见数丈外站着一三十岁左右貌似潘安的英俊美男子,须眉黑如墨染,丰神俊朗,一身合体的团花锦袍,更显得玉树临风。那人手中握着两把弯刀,约有尺许长,寒光流泻,这样的武器在武林中极为鲜见。他实在想不出是何来历,遂抱拳道:“多谢成全!”然后,跳上马车飞驰而去。 马蹄声远,一树丛后忽然走出一个绝色佳人,轻裘裹体显得端庄而又典雅,眉目俏丽却微显几分轻浮。她望着绝尘而去的马车,非常惋惜地叹口气:“二郎,钱九命和曾小狮激战五百佘招,体力和精力消耗殆尽,你该试试他的流星剑法,趁机杀了他,也不枉你此次江湖之行了,同时达到了你离开蝶舞山庄时所发的誓言。” 那英俊的男子缓缓摇摇头,黑亮的眸子闪着光芒,似笑非笑地注视着她,“趁人之危的事我尤二郎是不屑做的!对了,冷月你也是江湖中人,曾小狮是如何死的,应该看的十分清楚,以‘电剑狂狮’的武功尚死在钱九命之手,尤某又怎会是他的敌手?” 冷月眨眨眼睛,长长的睫毛闪动着困惑的神色,“钱九命的最后近百招剑法的确古怪之极,但是已是强弩之末,以你的武功杀他当易如翻掌,又怎会……” “你错了!其实,此时绝对不能出手。”尤二郎叹口气,眼神瞅瞅她又道:“今天我才发现,钱九命是一非常可怕的人!从他镇定的眼神中,流露出的却是无穷的杀机和无法渲泻的仇恨,几乎没有人可以做到愤怒和冷静这一矛盾对立的和谐统一。但是,钱九命做到了,说明这个人绝不是传说中那样简单!况且,他刚刚悟通了流星剑法的奥妙,剑术修为更为精进,加之其不会武功的朋友身处险境,其体力、速度和勇气,比平时增加了何止十倍?如果此时与之jiāo手,死得一定比曾小狮还要快。” 冷月怔了怔,“钱九命真得练成了流星剑法?此剑法真得那么神奇?” 尤二郎点点头,长长叹口气道:“不错!而且,比传说还要神奇十倍!” “钱九命杀曾小狮的那一招,你能不能破”冷月问。 “当然能破!”尤二郎笑笑,复叹道:“可怕的是,钱九命只能施展一次!” “哈哈哈……”冷月格格娇笑起来,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半天才道:“他只能施展一次,你居然说可怕?真好笑!” 尤二郎一脸肃容,盯着她美丽的面孔,缓缓道:“这是真的!尤某曾听祖父谈起过流星剑法,言说是一种以快打快、无招无式的剑法,而且只有进攻没有防守。最绝的是,此剑法遇弱不弱,遇强则更强。想想看,当你面对一种没有重复招式,破又无法破,防不胜防的剑法时,岂不是最可怕?”说到这里,他望着斜阳,轻轻叹口气,“假如有时间,曾小狮也能破解那致命的一招。可惜的是,死人什么也破不了。” 冷月听完已是花容失色,扯着尤二郎的衣袖关切地道:“那么……明日之战,你岂不是很危险?” “可是,那样公平!危险对于我们来说是相同的,能见识一下传说中剑法,也不枉此生了。而且,我一定能打败钱九命!”尤二郎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咦?”冷月奇道:“难道你不打算替令姐报仇了?” “住嘴!以后不准再提她!”尤二郎突然吼起来,脸色变得异常难看,片刻才又道;“当我离开白马山庄时那种想法,现在可以说完全放弃了。” 沉默了片刻,冷月才又问:“为什么?” 尤二郎叹了口气,缓缓转过身,“因为,钱九命绝对不是杀我姐姐的凶手!” “什么?”冷月叫了起来,“难道,你不相信我的话?” 尤二郎冷冷一笑,“我只相信事实!” 冷月明媚的眼睛眨了眨,“令姐尤花枝奉命追杀钱九命而赶到朝阳镇,就在他到达的当天夜里被人杀死,就算做不是钱九命,可江湖之中又有谁会无缘无故杀死她?况且,虽然钱九命武功普通,可此人的暗袭却令人防不胜防。” “哼哼!”尤二郎冷笑两声。“曾小狮的死使我明白了一件事!倘若在三天之前,姐姐想杀钱九命简直是易如翻掌,可是她却在一个月前被杀的。也就是说,那时的钱九命根本不可能杀死她!” 冷月皱皱娥眉,点点头道:“你说的似乎有道理!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凶手纵然不是钱九命,也一定是他的朋友!只可惜,钱九命,这一去未必能活着回来。” “何出此言?”尤二郎一脸惊奇。 冷月轻掠鬓边秀发,“贱妾密友牡丹,是这一组织中的特使,她曾说其组织排遣大批人马前往白马山庄,准备一举歼灭白马山庄的所有人,也就是说将白马山庄在江湖滁名。钱九命此去非但救不了人,恐怕他也会死在那里,明日之约岂非空谈?” “有道理!”尤二点点头。“以你之见,该怎么办?” 冷月沉吟片刻,“最好是我们跟踪钱九命,一路在暗中观察。如果钱九命与他的朋友都死了,那么你此行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如果他们侥幸生离白马山庄,再约期比斗也不为迟,你看如何?” 尤二郎斜视着冷月,英俊的脸上浮起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点点头道:“好极了,也正好见识一下,钱九命拼死相救的朋友,究竟是何方神圣!” 第十一章 秘密中的秘密 形势 斜阳西沉,白马山庄的庭院中一片死一般沉寂。 没有人能猜到东厢房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张金阁是生是死?整整一炷香的时间,因何再无丝毫动静? 众人各怀心思地沉默着,注视着东厢房的门口。 此时,康宁走了几步,清清嗓子打破了死一样的沉默。“蓝兄,你烧的菜肴色香味形俱佳,令小弟大饱口福享受了一次极好的美味,有机会可否教给我这一独门绝艺?” 人群中的蓝衣缓缓抬起头来,乌黑的眸子里一片茫然之色,“……这位兄台,菜的确是我烧的,想学也很容易。冒昧地问一句,在下真的叫蓝衣吗?” 黑五颇感惊奇,急忙问:“蓝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你不认得我们了?你怎么了?” “我……真得姓蓝?”蓝衣一脸困惑、迷茫之色,他似乎什么也不记得了。 “不准说话!”站在他身后的那名灰衣汉子凶神恶煞般地吼了一声,随即手腕翻转,用刀柄重重敲在他的头上。这一下敲得极重,远处的人都能听到“咚”的一声响。就见蓝衣全身一震之后,霍然转过身来,盯着那汉子的脸,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平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8 章 最恨别人打我的头!”最后一字出口,身体突然轻轻一晃,没人能看清这一晃有何奇异之处,但是惊人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就见那汉子突然怪叫一声,庞大的身躯猛然倒飞了出去,尚未落地就已经丧命。 这一变故,把大院中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蓝衣缓缓转过身来,乌黑的眸子扫过所有的面孔,最后停在康宁的脸上,长长的睫毛眨动,:“这是什么地方?我……是谁?” 黑五惊奇万分,拽拽康宁的衣袖,悄悄问:“蓝兄这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康宁叹息着道。 张独俅鹰目中闪烁着寒光,示意身侧的三名汉子。霎时,蓝衣周围的人向后退去,留下十丈方圆的空地,三名腰悬宝剑清一色打扮的汉子围了上来。 “杀!”其中一名汉子陡然一大喝,三把剑突然出鞘分上中下三路攻向蓝衣。甫一出招,几乎所有的人马上认出,这是“关外三绝剑”的独门招式,看来此三人必是关外三绝剑的传人无疑。 蓝衣仍是一付漫不经心的样子,身体没动但手却动了,虚握的手指轻轻一抖,就见chā在他双腿上的两柄木剑突然出现在手中,然后在他周围幻起一团剑影。 随着一阵急促兵器撞击之声,人影晃动中“关外三绝剑”追命三剑竟然全部走空。接着,院内响起一片惊呼声:“啊!--是……是‘五步剑法’!杀了他!不要让他跑了!”随着喊叫声人影急速闪动,十几人各亮武器将蓝衣团团包围,一时间剑拔弩张,却没有人动手。 他们不是不想动而是不敢动,在他们的心目中,此剑法简直就是死亡的代名词,甚至比死亡还要可怕! 毕竟,关于五步剑法的传说太多太过于恐怖。 黑五看了一眼康宁,以为他或许知道此种剑法,可是马上失望了。为什么他们会害怕蓝衣的剑法? “都退下!”东厢房内突然传出一声断喝打破了僵局,声音苍劲雄浑,直震得众人耳膜翁翁作响,很显然此人内力极为深厚,一定是个非常可怕的人。 接着,门“吱呀”一声开了,一身材高大的蒙面老者昂首走了出来,一头银丝在阳光下闪着光芒。他一身后紧跟着脸色铁青的张金阁,垂首亦步亦趋,举止大异平时。 众人见他毫发无陨心下稍安的同时,又觉惊奇万分,这是怎么回事? 只见那蒙面老者走进人群,一双虎眼上下打量着蓝衣,问道:“金阁,这五步剑法传人怎会在你白马山庄?他又怎会成了厨子?”声音既亲切又透出威严,一种非常令人奇怪的态度。 就听张金阁清清嗓音,干咳几声道:“数日前,小女茹风、茹云归来,在半路遇到此少年,满身血污且昏迷不醒,救醒后却不知自己叫什么名字,也不知是何处人氏。见他烧得一手好菜,就让他在厨下帮忙。如果知道他是五步剑法传人,金阁绝对不会收留于他。” 蒙面老者听完点点头,略一沉呤转头对张俅独道;“张门主,金阁与老夫关系非同一般,与我们是友非敌。以老夫之见就到此为止,把他们都放了吧!看老夫薄面,也不要再为难白马山庄的人,只把这五步剑传人带走,尽量要捉活的!” 这番话把所有人都说愣了,看张金阁的表情此言非虚,仅一炷香时间他就投靠了“杀人蜂”? 一炷香能改变一个人? △△△△△△“阿弥陀佛!”随着一声宏亮的佛号,少林印德禅师缓缓踱出人群,双掌合什道:“张檀越,‘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这句话,一直是你做人的原则,江湖之中有哪一个不钦佩你高风亮节的品德?听此施主所言,你们之间关系非比寻常,贫僧无话可说。但是,一种非同寻常的关系,居然能令一个人气节有所改变,实在令贫僧这方外之人困惑不解,檀越可否解释一二?” 张金阁听完,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垂首嗫嗫道:“大师,张某……实在是迫不得已!请您体谅金阁的苦衷。” “哈哈哈!”神箭山庄少庄主申燕飞仰天大笑。“张世伯,我们星夜兼程赶来助拳,却想不到是你设下的圈套,目的是为了杀了我们!” “世侄你误会了,张某绝没有加害众位之意!”张金阁急忙辩解。 申燕飞冷冷一笑,“世伯不必解释了!如果不是yīn谋已久,又怎会没有理由?一定是他们给了很多好处,明里放我们,暗中却派人设下埋伏,好将我们一网打尽,对不对?” “年青人!”张俅独嘿嘿一阵冷笑,打断道:“论辈份论资历,这里也轮不到你说话,狂妄自大是要吃亏的!” 申燕飞英俊的脸上浮起一丝微笑,“是吗?我到不觉得!话说回来,别人也许怕你天dú门,申某可没有放在眼里。” 蒙面老者听到这里,忽然哈哈一阵大笑,“果然是后生可畏!年青人勇气可嘉,只是太不自量力。区区一个神箭山庄,所靠的只不过是只张破弓罢了,想逞英雄末免太不知天高地厚!” 申燕飞听完不禁孤傲地一笑,“是吗?想不到居然有人说我神箭山庄的‘七星’shè日弩是破弓,也好!在下就请阁下见识一下这破弓的威力!”说完,右手做了个手势。立刻,他身后七名劲服汉子鱼贯而出,七张暗红色弓胎的七连发强弩对准了张俅独和蒙面老者等诸人。 七星弩乃当世最强的弩箭,七人齐发四十九支利用箭,任何绝世高手也必死无疑。 蒙面老者嘿嘿一阵冷笑,“据说,这七星弩的力道已在七钧之上,申老庄主为了打造这七张弩穷尽心血,用了近九年的时光才完成的,真可谓巧夺天工。只可惜,此弩威力虽然惊世骇俗,无人可挡,却也得需要人来cāo纵。否则,连破弓都不能算!” 这番话把申燕飞气得七窍生烟,英俊的一张面孔涨得血红,沉声喝道:“七位叔叔,给他们点厉害瞧瞧,让这些狂妄之徒看看七星弩到底是什么!”殊料,那七名汉子持着弩依然默默地站在当场,竟似充耳未闻。 “怎么样?”那蒙面老者yīn阳怪气地大笑了起来。“弩箭威力再大,是不是也得需要人来cāo纵?” 张独俅chā言道:“申少庄主,区区一个神箭山庄早已成了一具空壳,已经不再是以前的神箭山庄了,哈哈哈……” “你……”申燕飞傻眼了,头上流下了冷汗,脸色苍白的可怕。他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却不愿相信是真的,嗫嗫着道:“张俅独,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张俅独笑了,笑得很冷酷。“告诉你也无妨!只要老夫一声令下,神箭山庄马上就会在江湖上除名,这话你可明白?”他继续打击申燕飞的信心和勇气。 “没那么容易!”申燕飞咽下口唾液,声音有些发涩,神箭山庄屹立江湖百佘年,经过数代人辛苦创下的基业,怎能轻易被人毁去?你们一定会付出惨重的代价!”他说。 张俅独哈哈大笑,“申燕飞,你太天真了!申氏七星箭因何不再听命于你?老夫让你看看答案。”说完,轻轻做了一个手势。就见那七名汉子忽然转过身,将七星弩对准了申燕飞和大厅内众人。 申燕飞一见不禁一阵晕眩,身形晃了几晃,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他做梦也想不到,这七人跟随家父多年,情同手足,自己也礼敬有加,视若亲人,居然会背叛神箭山庄。他实在想不通,这是为什么?悲声问:“七位叔叔,你们……为何要这样做?” 七人却一言不发,似乎没有听到一般。 那蒙面老者冷笑几声,道:“告诉你也无妨!我们准备对付神箭山庄已经很久了,之所以没有下手,就是因为神箭山庄用来打造弩箭的图谱,早已在我们手中罢了,也就是说,神箭山庄早已是名存实亡了。” 申燕飞还没听完,又狂喷出一口鲜血,昏到在地上。七名汉子漠然站着,居然无动于衷。 忽听那蒙面老者又道:“老夫业已查明,追月剑谱不在白马山庄,也就不再打拢各位了。在此,老夫奉劝众位一句,不要与我们为敌!对了,金阁,老夫借贵地生擒五步剑传人,你不会阻拦吧?” 张金阁脸色很难看,低着头没有说话。 黑五一见急忙悄悄拽了一下康宁的衣袖,低低声音道:“康兄,你听到了没有?” “听得很清楚!” “那么,你说该怎么办?” 康宁捏了捏鼻子,“这些大人物们都在想办法,你让我说什么?” “你总得也想想才行!”黑五气得直翻眼皮。 康宁摇摇头,“我想不出!” 黑五火了,狠狠踢了他一脚,“你怎能这样?蓝衣是我们的朋友,你怎能见死不救?” “蓝衣不是好好的么?”康宁低低笑道。 黑五拿眼直瞪他,半天才叹口气,“再过一会儿,就不知道是生是死了。” 康宁又捏捏鼻子,慢悠悠地道:“所以,我把希望寄托到一个人身上!” “什么?”黑五呆住了,“你是说那神秘人吗?” 康宁连连摇头,“不!是钱九命!” 黑五闻听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恨不得咬他几口。钱九命远在永清州,与榆木疙瘩藏在刘捕头家中,怎会知道此地出了什么事?又怎么可能赶来救蓝衣? ☆☆☆☆☆☆“不行!”人群之中响起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子的声音。接着,一美艳少女走了出来,高声说道:“不可以!此人是小女子在路途所救,虽然不知其来历,却一直在白马山庄,也就是说至少要征得我的同意!” 张金阁直皱眉头,喝道:“茹云,下去!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 “爹爹!”张茹云毫不退让,“整个山庄都莫名其妙地跟你投降了,为什么我不能说话?虽然我是一介女流,却也知江湖道义。目前,他仍是白马山庄的人,若要带他走的话,就将我们一起带走好了!” 张金阁脸色变了变,突然叹口气,“茹云,你年纪尚小,不知道这五步剑法的来历……” 张茹云闻言摇摇头,“我并不想知道他的来历,只知道若被人将他带走,我白马山庄就无颜面在江湖立足,更无颜面面对江湖英雄。” “女儿!”张金阁生气了,沉着脸喝道:“难道你信不过爹爹,而相信一个来历不明的人?” “嘿嘿!”张茹云冷笑一声,“不是我信不过爹爹,而是无法相信发生的事实!我们的庄门为何不攻自破?你又因何不战而败?我们全家又为何成了阶下囚?以师叔李清远为例,难道也要让女儿相信他吗?” 张金阁一皱眉头,悖然变色道:“不要把罪名加在死者头上……” “是吗?”张茹云冷然打断了,“象他那样狡诈yīn险的人,能死么?你看那西首树下站着的又是谁?” 众人随其手指方向望去,只见树下站着一头戴风帽的汉子,虽然遮着半个面孔,但仍被人一眼认出,豁然正是“死去多时的”李清远。众人自大厅之中明明看到血ròu模糊,刚死不久的尸体,乍见之下均大吃一惊。 忽听有人小声说道:“嗯!死人是不能复活的!” “那他怎么又活了?”另一人问。 原先那人道:“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死!” 张金阁不禁悖然大怒,他万万没想到,居然是自己的师弟出买了自己。“李清远,老夫待你不薄,你为何这样做?” 李清远见被人识破,遂慢慢走过来,“师兄,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况且,并没有人知道那追月剑谱是不是在你手上,而小弟也只是奉命行事,须怪我不得!” “是奉老夫之命!”那蒙面老者突然开了口。 张金阁面色一阵yīn晴不定,瞧瞧李清远再看看蒙面老者,“你……你……”却再也说不下去了,低下头默不作声。 胡南归越众而出,用手点指喝道:“李清远你这个畜牲!‘不死邪神’门下门规第十三条:出卖同门师兄者共诛之!今天,老夫就代铁龙师弟清理门户!” 李清远听完忽然哈哈大笑,“胡师伯,你是否管得太宽了?你能代替师父他老人家么?况且,小侄恩师一定不会允许你这么做!” “为什么?”胡南归愣了,在他心目中还没有人敢违背师门,想不到这李清远如此放肆。 正要发作,忽听那蒙面老者仰天大笑了起来,“不错!”说着,一把扯下面巾。只见他五绺花白须髯,七旬左右的年纪神态凶悍,威风凛凛。 “啊!”胡南归一见大吃一惊,“三师弟铁……铁龙!” 铁龙微微点点头,神态傲慢地一揖,“师兄别来无恙?” 众人这才明白张金阁在东厢房中,只发出了一声惊呼就没有动静的原故:原来是见到了师父!想不到“不死邪神”黑宝三的弟子,在江湖颇具侠名的铁龙,居然也加入了“杀人蜂”组织,在场的不少人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 此时,申燕飞苏醒过来,高声问道:“七位叔叔,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年纪最大的申井犴淡淡一笑,“燕飞你想想看,我们兄弟七人为神箭山庄立下汗马功劳,打下半壁江山,可是我们得到了什么?什么也没有!” “但是……”申燕飞困惑了,“我们也不曾亏待过你们?” 七箭之一的老五申木奎哼了一声,“你们的确没有亏待我们!可是,我们在神箭山庄至死也不过是一看家护院的,怎有你父子的风光?况且,每年五百两银子能有什么用?我们也要喝酒、赌钱和找女人寻开心,五百两不过数日就完了,还说不曾亏待我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9 章 申燕飞怔了怔,“他们给你多少?” 申木奎笑了,缓缓伸出一根手指头。 申燕飞叹口气,“想不到你们为了多拿五百两银子,就背叛山庄,难道不怕江湖英雄耻笑?” 铁龙闻听大笑了起来,“申少庄主,你错的太离谱了!他们这是‘识时务者为俊杰’,还有,他们的确是每人每年一千两不假,但这一千两却是金子!” 一千两黄金?所有人都愣了,原来别人如此慷慨! 申燕飞黯然长叹一声,道:“我山庄确实没有这样的实力,至少我不怪你们!不过,你们在山庄多年,知道山庄不少秘密,希望七位叔叔多保留一些我们山庄的秘密才好!” 申木狼笑了,“燕飞你就不用担心了,实不相瞒,我们已将山庄的秘密换回来七万两黄金,足够我们用的了。” 申燕飞冷冷一笑,“真得够用吗?我看未必!至于山庄的秘密你们卖出去多少和换回多少黄金,还不值得我担心,七位叔叔在山庄多年,的确立下汗马功劳,既然你们准备离开,我不会强留,可是却为你们的安危担心!” 申井犴嘿嘿一笑,“燕飞,你看我们不是好好的么?” 申燕飞鼻孔里哼了一声,“现在的确是,但以后的事就很难预料了。” 张俅独闻听,知道申燕飞什么用意,心知这少年不好对付,忙道:“申燕飞,实话告诉你,他们将是神箭山庄真正的主人,你说什么也没有用!” “哈哈哈……”申燕飞仰天大笑,“在下绝没有看错!以他们的武功、地位和才智,给你做跟随你都会嫌弃,你会让他们做神箭山庄的庄主?你的许诺,只能骗三岁的小孩子。” 铁龙见状摆摆手,道:“好了!不要说了。诸位,此间事已了结,老夫活捉了此人后就走。你们一起上,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行!” “且慢!”张茹云又上前一步,道:“谁也不能带他走!师爷爷,蓝……蓝衣与您可有仇恨?为什么不能放过他?” 铁龙摇摇头,“傻孩子!不是他和我们有仇,而是五步剑法和我们有仇,要怪只能怪他是蕲蛇剑法的传人。” 黑五越众而出,道:“恐怕是你们组织的敌人吧!既然要带他走,又何必冠冕堂皇地找如此借口?” “嗯?”铁龙回过头来,上下打量黑五几眼,“姑娘你错了!蕲蛇五步剑法可以说是整个武林的敌人!你黄毛丫头知道什么?” 黑五怔了怔,回头问胡南归,“胡前辈,这是真的吗?” 胡南归叹口气,艰难地点点头,“不错!此五步剑法的确是武林公敌!” 康宁走了出来,“胡老爷子,这我可就不明白了,蓝衣他……他杀了你全家?还是把武林中人的家人全杀了?” 这句话把在场的全都气乐了,胡南归道:“年轻人,他才多大年纪?又怎会与老夫结下仇恨?” “这下我更糊涂了!”康宁又挠着头皮,道:“蓝兄又怎会是武林公敌?” 张俅独嘿嘿一笑,“年轻人,他虽然年纪小,但是他师父或者爷爷、父亲年纪一定不小了。祸,是他上一代人闯出来的!” 黑五很惊奇,“难道,你天dú门也与五步剑有仇?” “不错!”张俅独长出一口气,“不但老夫与其有血海深仇,甚至,整个武林各门各派都与五步剑有不共戴天之仇!” 什么?黑五愣了,她万万没有想到竟会如此严重。 康宁摇摇头,“上一代的事,为何要硬加在他头上?” “如果你们一定要抓他,就先杀了我!”张茹云走进人群,护在蓝衣身前。 铁龙皱皱眉头,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好!今天就给茹云一个面子,算是见面礼。况且,在小徒庄中也不方便,张门主,我们走吧!”张俅独看看铁龙,这老狐狸马上明白了铁龙的心思,打了一个手势。很快,“杀人蜂”的人走的一个不剩,就连申氏七星箭也跟在铁龙身后走了。申燕飞看着七人头也不回地离去,既没有说话,也没有动,眼里却shè出恶dú的光芒。 大院中,只剩下白马山庄的人和前来助拳的江湖人物。 现在,他们都亮出武器对准了蓝衣…… 第十一章 秘密中的秘密 侠义 张茹云见此情景,知道再也不好阻拦了,甚至连父亲也亮出宝剑,这可怎么办?她急得直跺脚却束手无策。当她看到蓝衣的眼神的一刹那间,就被强烈地震撼了,芳心不由暗许。在蓝衣昏迷不醒时,她曾看过那两柄木剑,知道他一定不是普通人,一定会有惊人的武功。 他的武功的确惊人,居然惊人到是武林公敌的地步! 可是,她真得不愿意蓝衣死在乱刃之下。 甚至,她想替蓝衣去死,所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回头看看蓝衣茫然地站着,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她的眼泪止不住流下来。 张金阁见状就明白了女儿的心思,但所发生的事情已让他无法开口,索xìng转过头去。忽然,他发现大女儿茹风也进入了人群之中。“诸位前辈,请不要动手!”他听到女儿制止的语气,心中不由暗自叹息。 只听陈廉孝的声音道:“茹风侄女,你可知他的来历?” 茹风道:“我不想知道什么,可是请诸位前辈想想,五十年前的旧帐和他有何关系?你们只是见他使用‘五步剑法’而已,但我想提醒大家,刚才这位姐姐称他为‘蓝衣’,他的师父是谁,家中又有何人,你们知道吗?为何要加到他的头上?难道你们不问青红皂白,就要杀了他?难道,我辈行走江湖是这样行侠仗义的么?这样做如何让小女子信服?” “好一个伶牙利齿的贤侄女!”凌天啸打个哈哈,道:“我们并不是要杀了他,只是想捉住他问问清楚罢了。” “嘿嘿!”茹风冷笑几声,“他现在神志不清,凌伯伯你怎么问?” 陈廉孝一拍额头,做惶然大悟状,道:“不错!还是贤侄女想得周到,这里不是还有他的朋友吗,我们何不问问他们?” “阿弥陀佛!”少林印禅大师高诵佛号,“陈檀越所言极是!”然后,转身向傍边的康宁和黑五揖手,道:“敢问两位施主如何称呼?可知此人的来历?” 黑五皱皱眉头,却没有说话。 陈廉孝见状,笑道:“不瞒大师,陈某到是略知一二。这位姑娘是黑五,和康宁康少侠都是关外人,她曾说康少侠人称‘义胆屠熊’。陈某来时曾偶遇两位,当时这康少侠正在读《启蒙韵律》一书。” 话音末止,大院中已bào发出一阵哄然大笑声…… 康宁很不高兴,他板着面孔大声道:“读《启蒙韵律》很好笑吗?难道诸位前辈不曾读过?要不要在下给大家读读?”说着,从怀中摸出书来。 这一下,就连茹云也破涕为笑,看了一眼懵懵懂懂的蓝衣,心中暗道:他怎得会有这样傻的朋友?她甚至觉得康宁的脸上,都是一付傻样子。 凌天啸大笑着道:“康少侠,我们读过!不过,我们读的时候,还是五六岁的孩童罢了!” “诸位前辈,你们读的第一本书是不是《启蒙韵律》?”黑五不悦地问。 众人纷纷道:“当然是!谁不是先读的此书?” 黑五反问:“康兄第一次读书,又有何好笑的?” 他刚学识字?众人都面面相觑一脸困惑之色。 黑五道:“他的确是刚学识字!” “康少侠,不知你师承何人,为何……刚学识字?”陈廉孝一边上下打量康宁一边问。 一提及师父,康宁立刻眉飞色舞起来,“在下恩师乃赫赫有名的‘百胜神拳震九州’常百胜常老英雄,他老人家……”他还要说下去,却被黑五重重地踢了一脚,后面的话也就没有说出口。看了看她问:“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黑五气得眼珠子鼓了鼓,却没有回答,抱拳道:“陈大侠,康少侠是小女子的未婚夫婿,认识蓝衣也不过数天时间,对他了解甚少。” “不对!”康宁打断了,道:“我很了解他,他姓蓝名衣,练得是蕲蛇剑法,是一个能把酒喝出茶叶味道的人。” 众人都把目光盯着他,见他不再说下去,忍不住问:“还有呢?” “没有了!”康宁一脸惊奇、不解的样子,不明白这些人为何问这样的问题。 凌天啸很奇怪地问:“你说很了解他,难道只有这么多?” “这还不够多吗?”康宁的表情更加吃惊。 这一下,众人均被气得笑了起来,暗自道:此人莫非是个笨蛋? “我们的确知道这么多!”黑五忙道。 陈廉孝冷笑几声,“未必!”说完,扭头对张金阁道:“张兄,可否让贵庄武士领教一下康少侠的武功?” 张金阁想了想,强忍住笑意点点头,用手一指近处一名壮汉,道:“宋学问,你与康少侠过几招,请他指点一下你的武功。” 那被称作宋学问的汉子应了一声,大步上前抱拳施礼,“请康少侠赐教高招!” 卑鄙!黑五暗骂一声,刚要阻止,却见康宁已然迎了上去。 “且慢!”陈廉孝忙道:“康少侠胜了,就把知道的一切告诉宋学问,康少侠如果不胜,就告诉张庄主,这样如何?”这一番话说的又急又快,容不得人有思考的时间。 康宁想也没想,道:“好,就这样办!” 众人有反应过来的,均不禁哄然大笑起来,跟着起哄,“好,就这么办!” “康兄,不能答应!”黑五大叫起来,“这样不公平!” 康宁没有回头,“陈大侠是中原名侠,号称‘一剑乾坤’,所说的话一定公平和理,我相信一定公平!” 黑五差点气晕过去,扭头盯着陈廉孝,一字一顿地问:“陈大侠,真得公平吗?”她把“公平”二字的声音拖的很长,如果不是此人极有侠名,恐怕她早就脱口大骂起来了。 陈廉孝英俊的面孔微微一红,却没有说话。 康宁打量着壮汉,“这位仁兄名字中都有学问二字,想必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且精通诗文的了,兄弟可羡慕的很。等我们切磋武功后,在下想请教一下学问方面的事,还望不吝赐教!” 那壮汉的脸突然红了,嗫嗫道:“我……也不识字!” 康宁忽然大笑起来,引得众人轰然大笑不止。这一下,那壮汉更是手足无措,一张脸红中透紫。 △△△△△△此时的黑五,更感到哭笑不得,垂首无语。 陡听康宁大吼一声,“看拳!”声音宏亮,犹如晴空霹雳,那大汉宋学问大吃一惊,不禁倒退二步。不料,他身后是一道低矮花墙,一绊便仰天摔进花池之中,池中泼了一些污水尚末结冰,那宋学问沾了一身泥巴才爬了出来,刚一出花池脚下发滑,又摔了个仰面朝天,引得众人轰笑不止。 康宁转过身来,“陈大侠,你说我们谁胜了?” 凌天啸笑道:“当然是你胜了,就请把知道的都告诉宋学问吧!” “这……”康宁怔了怔,沉吟不语,忽然道:“陈大侠,现在我的确觉得不公平了!难道,陈大侠一直都这样不公平么?”说着,他四下看了看,自言自语道:“不对!肯定不对!陈大侠若不公平,又怎会有‘中原名侠’这样的名号?还是不对,邻居‘万事知’曾说过,凡是骗人都不是好东西,难道象‘一剑乾坤’这么吓人的名号,会不是东西?是猪?是狗?真奇怪……”说着,扭头问黑五,“你说,这大名鼎鼎的中原名侠‘一剑乾坤’有没有骗我?” 黑五听完这番话,颇觉出气的同时又有些担心,她看看脸色yīn沉的陈廉孝,道:“你为何不问陈大侠?” “陈大侠,以前你也这样骗人吗?”康宁问。 陈廉孝脸红如紫茄,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本来,他见康宁反应迟钝,傻头傻脑的样子,想戏耍他一番,却不曾想到会这样,更不曾料到他的话如此尖酸、刻薄,又让人无言以对。 只听康宁又道:“听人说,不说话就代表默认了。奇怪,难道这‘一剑乾坤’的名号是靠坑蒙拐骟得来的不成?《启蒙韵律》上说:养不教,父之过,想必是陈大侠的父亲没能好好教他,所以他才会在外招摇撞骗……” 黑五听康宁越说越离谱,又见陈廉孝一脸凶光,心知不妙,急忙打断道:“好了!不要说了!” “为什么?”康宁一脸呆呆地表情,“我听说,大侠都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且度大量宽的仁人君子。难道,陈大侠不是知错能改的仁人君子?张庄主,你说是不是?” 张金阁哭笑不得,见问忙道:“是是是!康少侠,陈大侠是与你开了个玩笑!来,我们到大厅喝一杯!” “不行!”康宁连连摇头,“陈大侠说如果我胜了,就告诉宋学问大哥,我既然答应了,就要履行诺言,这就叫一言九……九那个什么的,”他挠着头皮,苦思冥想也没有说出“鼎”字,又道:“反正就是告诉人要讲信用,我不是什么名侠、大侠,却也要学他们这种…这种……总之,在下把陈大侠这样的名侠当做榜样来学习就是了。” “好!你……好!”陈廉孝忽然大叫一声,哇地吐出一口鲜血,用手指着康宁,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话来。突然纵身一飘数丈,已然跃上屋顶,几个起落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康宁咦了一声,道:“张庄主,陈大侠都吐血了,分明是受了重伤,你为何不留住他?” 张金阁直气得七窍生烟,心中暗自叹息不已,陈廉孝一向聪明、谨慎,有极强的应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0 章 能力,却被这样一个笨拙的少年气的吐血而走,实在不值得!见康宁又问他,生怕说出什么不好回答的话,急忙岔开话题,“康少侠,既然你要告诉宋学问,就告诉他好了。” 黑五担着十二万分的心,她绝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子,虽然陈廉孝不对在先,但毕竟是当世名侠之一,这康宁也太过分了。又见康宁走到那宋学问身边耳语,周围全是虎视眈眈的江湖群雄,也不好阻拦。她知道康宁了解蓝衣许多事情,告诉了宋学问,也就等于告诉了所有的人,她一时不知怎么办,心中叹息不已。 片刻,宋学问低低地告诉了张金阁。 “什么?”张金阁脸色大变。 康宁回到黑五身边,笑嘻嘻地道:“我都告诉宋学问了!” “你……”黑五气得眼珠子直鼓,伸手在他手臂上狠狠掐了一把。 忽听张金阁沉声问道:“康……少侠,你当真知道这么多?”谁知都可以听出,他这“少侠”二字是咬牙说出的。 “当然!”康宁似是不知,笑着道:“在下是不会骗人的!” 张金阁狠狠盯着他,却什么也看不出,他真替陈廉孝叫不值,不禁仰天长叹:“想不到陈兄竟被你这样一个人气的吐血!” “什么?”康宁一脸惊奇之色,“谁如此厉害居然能把陈大侠气的吐血?张庄主说是我?难道真的是在下?” 张金阁平素与陈廉孝感情甚笃,jiāo往频繁,见康宁说话时一脸无辜的样子,不禁怒火中烧,脱口骂道:“当然是你!不是你难道会是狗么?” 黑五脸色变了,刚要开口指责,忽听康宁大声道:“什么?在下是狗吗?诸位前辈,你们说在下是狗吗?” 众人心中大乐,看看张金阁的表情均默默无语。 只听康宁又道:“在下听说,狗是一种给了好处就摇尾乞怜的畜牲,欺善怕恶是它的本xìng。人若象狗一样,就会见了坏人低声下气,得了好处就会投降归顺。在下虽然笨,却也没有怕过谁,也没有投降过谁,怎么是狗呢?见风使……舵的、低三下四的人,才是狗,而且是走狗!对不对,张庄主?” 张金阁脸色突然变得苍白,继而变得铁青,汗水流了下来,异常难看。 黑五更是惊骇万分,她惊奇地看着康宁侃侃而谈,虽然有些泼皮无赖,却句句紧扣,极尽讽刺之能事,竟令陈、张二人哑口无言。 突听张金阁喝道:“康少侠,你可以带你的朋友走了!” “张庄主说话可算数?”黑五闻听简直大喜过望。 张金阁yīn沉着脸点头,“当然!” 凌天啸、少林五僧诸人纷纷道:“不能让‘五步剑’传人走!” “什么?”康宁又叫了起来,“原来张庄主……” 张金阁生怕他又说出难听的话来,急忙打断道:“张某言出必行,向来一言九鼎!在白马山庄我说的话,就是圣旨,谁若阻止就是跟我过不去!” 黑五赶紧拉着康宁,“诸位前辈,我们就不打扰了,告辞!” 康宁似是不解,“就这样走了?你们不……不留我们?” 众人直气得七窍生烟,碍着张金阁的面又不好发作,均充耳末闻。 ☆☆☆☆☆☆“康兄!”申燕飞忽然说道,“可不可以带申某一起走?” “咦?”康宁看着他,“申少庄主,这里有吃有喝你为何走?跟我们走,出了门可能就有危险,你不怕吗?” 申燕飞摇摇头,“燕飞愿与康兄共同承担!” “太好了!”康宁大喜,过去扶起他,又拉着蓝衣,“我们走!” 黑五听完,心中不由一动:陈廉孝此人虽负侠名,但当着如此多的江湖人,被康宁气得呕血而走,未必不会暗中下手,那时真得是非常危险。况且,杀人蜂的人也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可是,以他的为人,又怎会知道出门就有危险?难道,他所说的那些话…… 她一边沉思一边和康宁拉着蓝衣,搀扶着申燕飞,慢慢走出白马山庄。 夕阳西沉,寒风料峭,黑五不禁裹了裹披风,无意中看到蓝衣在搓手,“蓝兄,觉得怎么样?” “我很好!”蓝衣顺口应着,“请问姑娘,我真得叫蓝衣吗?你们又是谁?” 申燕飞笑道:“这位仁兄说笑了,你若不认识他们,又怎么会跟着走出白马山庄?” 蓝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也在奇怪!在下总觉得与两位很熟悉,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好像是朋友,可我又不记得什么。” “我们不是好像是,而本身就是好朋友!”康宁边说边从怀中摸出小银壶,递给他说道:“来!尝尝此酒的茶味浓不浓?” 蓝衣看了他一眼,“这句话的确很熟悉,很象在下一位好友说的,可是又想不起是谁。”说完,慢慢喝了一口,“茶与酒也没什么区别!” 申燕飞一脸古怪,“他在说什么?” “我也不知道!”黑五漫不经心地说。 “黑五姑娘,蓝衣是‘五步剑’的传人,跟他在一起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申燕飞悄声说道。“你不怕么?” 黑五笑了笑,“怕什么?本姑娘还没放在心上。对了,‘五步剑’怎会是武林公敌呢?申少庄主可曾知道原因?” 申燕飞叹了口气,“此事申某确实曾听家父提到过,大约在五十年前,在遥远的西域来了一名年轻的武士,自称姓楼名重天。据家父言道,此人年纪约有二十岁左右,却有极高的武功,进入中原不久,突然向武林中各门各派挑战。一年中大小打斗三百八十四战,平均每天都有一次以上的恶战!” “啊!”黑五动容道,“这三百八十四战,一定非常惨烈!” 申燕飞摇摇头,“你错了!据说这三百八十四战中,只有一战是平手,其余三百八十三战时间都很短,有的只有十来招就结束了。但是,这三百八十四战却死了三百八十二人。” 康宁听完,不禁咋舌道:“死了那么多!” “也就是说,还活着两个人?”黑五问。 申燕飞叹口气,“不错!活着的两人中,其中之一就是‘不死邪神’黑宝三前辈,而另一个却是一个姓莫的女子。” 姓莫的女子?黑五怔了怔,“此女子好高明的武功!” 申燕飞笑了,“非也!姓莫的女子乃是山西‘鞭王’的爱女,因当时‘鞭王’卧床多年,而他的儿子们尚且年幼,便由他的女儿莫折桂替父应战。不料,两人一见钟情,双双坠入爱河。楼重天与黑宝三前辈比武结束后,两人便遁迹江湖,再也没有出现过。” “后来呢?”康宁和黑五几乎同时问道。 申燕飞又道:“他们隐居了近十年,才出现过一次。当时,有江湖第一庄美誉的卧龙山庄,发生了‘流星赋’争夺战。据家父称,那场争夺战几乎是整个武林的大火拚,死者无数,血流成河。卧龙山庄庄主从庄内杀到庄门时,楼重天和莫折桂夫fù突然出现了,令人称奇的是,这夫fù二人似乎无意于剑法,而是来帮助康庄主的。后来,楼重天夫fù也受了重伤,眼看不支时,又杀入了一对夫fù,剑法更加精妙,由于他们的加入,救下了康庄主和楼重天夫fù,还带走了一七八岁的小男孩。可是,不知为什么,康庄主却死了,再后来,这几个人一直杳无音讯。” 黑五怔了半天,才道:“你是说,那楼重天的剑法更加精妙?” “不错!”申燕飞点点头,“家父言说,这楼重天年纪虽轻,但内力却深厚无比,而且还练有一种极其诡异的剑道秘术。” 康宁忽然问道:“卧龙山庄就这样被毁了?” “是!不过,当他们走后不久,又忽然来了一群神秘黑衣人,见人就杀,几乎将山庄中人残杀殆尽,又突然间撤走了,就象他们神秘地来一样,又神秘地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们来自何处,又去了何方。” 康宁看了他一眼,“申少庄主知道的真不少!” 申燕飞叹口气,“当年,家父十五六岁,跟着祖父一起去的卧龙山庄。恶战开始不久,祖父就受了重伤,家父连拖带拽才将祖父救出战团,隐藏在尸体下面,才侥幸躲过那场劫难,所以我才知道的如此详细。” “真没想到,当年卧龙山庄被毁竟有这么多曲折!” 黑五忽然笑了,“申少庄主为何与我们一起走?难道你不知道有危险吗?” 申燕飞脸色变了变,黯然道:“跟着为友情而无所畏惧的人,纵然有危险也是明的,根本用不着害怕什么。可是和他们走在一起,危险是暗的,另人防不胜防,所以我才会跟诸位一起走。”略微一顿,才又道:“我神箭山庄待那七位叔叔不薄,可他们不但背叛了山庄,而且还出卖了我们,申某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他们早走了,你还想怎样?”黑五问。 康宁叹口气,“他们若真得走了就好了!” “什么意思?”黑五一愣,“他们没有走?” 申燕飞叹口气,道:“你看,他们就在前面!” 前面,是进出白马山庄的唯一通道,很宽阔也很平整,山道两边有不少合抱不jiāo的巨松,山石突兀,怪岩嶙峋。 道路中间,并排站着七名汉子,每人手中握着一张暗红色弓胎的“七星弩”,凶神恶煞般地盯视着四人。 豁然正是神箭山庄的七位弩箭手! 第十二章 要命的秘密 七星shè日 七张面孔很yīn冷,没有丝毫表情,十四支眼睛冷冷地注视着他们四人。“你们已经进入了‘七星弩’的攻击范围,要想活命的话,就乖乖地回去!”申木奎高声说道。 申燕飞脸色苍白,突然急促地咳了起来,喘息了一阵,虚弱地说道:“七位叔叔,难道你们真得要赶尽杀绝?” 申井轩冷冷一笑,“念在你我主仆一场,燕飞贤侄对我们礼数有加,我们才让你们回去,否则早就shè死你们了!” 申燕飞颓丧地哀告道:“小侄求七位叔叔网开一面,燕飞离开此地后,便退出江湖,不再问武林中事。” “嘿嘿!”申木狼干笑数声,“我们的任务是:许进不许出!有出者格杀勿论!” “唉!”申燕飞仰天长叹,“我神箭山庄已经名存实亡了,想不到数代人辛辛苦苦创建的基业,居然会毁于一旦,燕飞已无颜面再回山庄了,七位叔叔杀了燕飞吧!能死在你们手中,死在七星shè日弩之下,我死亦能瞑目了。” “你……真得想一死了之?”七人不禁面面相觑。 “当然!”申燕飞有气无力地点点头,“不过,在我死之前,我想告诉七位叔叔一件事:你们虽然将山庄的秘密换成了黄金,我不会怪你们,相信家父亦能体谅的!但是,我们山庄还有一个秘密,是你们不知道的,在临死前我要告诉你们。” 七个人怔了怔,均一齐摇头,“绝对不可能!” “唉!”申燕飞微弱地叹口气,“七位叔叔看着我长大,应该对我相当了解。为了你们能有飞黄腾达的日子,抑或者能多卖些金子,燕飞就把这一秘密告诉你们,不过……”他沉呤了一下,又道:“燕飞有个小小的要求,能不能放了我这三位朋友?” 申木尧沉声道:“那要看你秘密的价值,是否值三条命了!” 申燕飞看看七人,仰天长叹一声,“爹爹,请恕孩儿不孝,反正我山庄已到如此地步,燕飞……”说到这里忽然止住了,似乎犹豫不决。 “你尽管直说,我们会信守诺言的!”申木奎道。 申燕飞点点头,“好吧!不知七位叔叔平日常用此弩,有没有发现它有何缺点?” 七人怔了怔,申木轩狐疑地道:“这七星shè日弩只能发一次七只箭,若要再用的话,就得要两人合力才能装好。” “不错!”申燕飞微微点头,“家父在制造这七张弩箭时,考虑到若碰到的对手是一位顶尖高手,一shè不中就会有巨大危险。为了弥补这一缺憾,又在弩把儿中安装了七星针,一共十支,每次发一支以做救命之用,这也是七星shè日弩此名称的由来。” 七人半信半疑地看了看手中的弩,均道:“不可能,我们使用了多年,一直没发现有什么特别之处。” “你们看看弩把儿最前端,那上面有一个极细的小孔。”申燕飞说道,“七星针就在此发出,此针极细并淬有巨dú,被shè中者初无感觉,片刻后就会全身麻木,一个时辰后才会肌肤寸裂,受尽煎熬而死!” 七个人细看之下,果然发现有一小孔,“是真得么?为何没有发shè机关?” “这就是被称作秘密的最大原因!”申燕飞点头道。“七位叔叔请看,弩把儿一侧刻有‘七星’二字,另一侧则刻有‘shè日’二字。要想发shè七星针,就要用右手拇指按‘七星’二字中的‘星’字,左手拇则按‘shè日’中的‘日’字,同时用力就能发出七星针了。” “原来,七星shè日弩的名字是这样得来的!”七人纷纷说道。申木奎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可是,你告诉我们此秘密后,却非死不可了!哈哈哈……” “啊--?”申燕飞大惊失色,“七位叔叔难道不守诺言?难道,此秘密不能换燕飞这三位朋友的xìng命?” 申木虎yīnyīn一笑,道:“我们权衡一下,如果不杀你们,我们就会没命,为了保住自己的命,只好牺牲你们的命了,须怪不得我们!” “怎会是这样?”申燕飞面无人色,冷汗淌下来,双手都在颤抖。 黑五苦笑一声,“申少庄主,你我四人共赴黄泉,路上也不用怕寂寞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1 章 。” 此时,七人几乎同时举起了手中的弩箭,七人合作多年,心意相通,根本不需要说什么。 申燕飞抱歉地苦笑一声,“对不起,我没想到会是这样!” 只听申井轩道:“燕飞,既然你告诉了我们这个秘密,我们就让你们死得舒服一点,也正好试试此七星针,让你们尝尝它的滋味吧!” 最后一个字一出口,七人几乎同时按下了机关。 黑五不禁绝望地闭上眼睛,忽听申燕飞哈哈大笑了起来,“七位叔叔,家父申三昭,江湖又称‘申三招’,他老人家早就算准会这么一天的。所以,早就备下了对付叛徒的一招,哈哈哈……” 笑声末落,就见七张弩几乎同时跌落地上,七个人如同傻了一般呆地原地。 康宁和黑五互视一眼,均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忽听申木虎艰难地说道:“申燕飞,你……你好卑鄙!这‘七星针’为何是……向后shè的?” 此时的申燕飞,已不再是虚弱无力的样子,脸色红润且精神焕发,闻言又是一阵大笑,“我只是说:用力一按就shè出七星针罢了,对不对?你们这七个蠢才,为何不问一下呢?哈哈哈……”说完,又是一阵得意地大笑。 “唉!”申木奎惨然长叹,“想不到,我们兄弟七人居然会自己shè了自己一针!汝父可谓老谋……深算!”言罢,嘴中突然淌下血迹,身体一软倒地死了。与此同时,另外六人俱咬舌自尽。 看着七具尸体,申燕飞不禁仰天大笑…… △△△△△△突然,七条白色的人影一闪,已将七张弩抄在手中。只见七人俱是白衣白袍,连靴子也是白色的,每人一副少年人的面孔,眼睛睁得大大的,泛着yīn森森的鬼气盯着四人。 申燕飞一见大吃一惊,失声叫道:“鬼影门下‘索命七鬼’,你们……”却再也说不下去了。 黑五见七张弩又对准了自己,不禁苦笑道:“想不到,这么快就到幽冥地界了,这一次我们……” “阎王要尔三更死,那个敢留过五更?”七个人同时喊出,又同时按下机关。不料,七支箭却没有shè出去。 七人愣了愣,又同时掉过弩把儿对准四人,几乎同时按下了两个“日”字。 陡听申燕飞又是一阵开怀大笑,“在下忘记告诉诸位了,这第二支七星针是向前shè的,你们怎么也shè自己?太好笑了,哈哈哈……” 笑声没落,“索命七鬼”手中的shè日弩相继跌落地上。七人你看我,我看你,却都说不出话来。 申燕飞笑罢,才道:“让你们死了也做个明白鬼!当年,家父在安装七星针时,把第一支装成向后shè,是因为顶端有开口,利于空气吸入,使shè出的针力道加强;第二支改向前shè,是因为第一支shè出后,第二支才降下来,向前向后就不重要了,为了防止持有者心存异心,故又改向前shè。本来,家父这样安排是对付叛徒用的,果然一切如他老人家所料!” “索命七鬼”听完申燕飞的话后,均嚼舌自尽。 “哈哈哈……我神箭山庄的秘密,是永远也不会绝的!”申燕飞得意地狂笑不止。 就在此时,一株巨松突然一阵晃动,七条人影如飞鸟般堕下,分别把七张弩抢在手中。只见这七人年纪不等,高矮胖瘦不一,唯一相同的是,每个人的眼中流露出怯意,握弩的手颤抖不已。 申燕飞见状,又是一阵大笑,“想不到‘天dú七杰’也来了,既然弩在你们手中,为何不shè我们?” 天dú七杰忽然横过弩把儿,对准四人“喀嚓”一声按下机关。不料,却无丝毫动静。七人急忙又按发箭机关,仍然没有动静,复掉转弩身再按,依旧没有发出任何东西,七人你看我,我看你均感莫名其妙。 “还是让申某告诉你们吧!”申燕飞边说边从怀中摸出一支铁筒,铁筒长约五寸左右,两端均用铜皮包着,一端铜皮上有七个小孔,按北斗七星排列。 这只铁筒对准了七杰! 所有的人愣了:这是什么东西? “实不相瞒!”申燕飞笑吟吟地说道。“我神箭山庄另一个秘密,就是这支铁筒,它的名是‘七星飞芒针’,这才是真正的七星针!” 天dú七杰互视一眼,知道不好。可惜,申燕飞没有给他们一丝机会,在说完最后一字的同时,按下了针筒上的机关。 犹如一阵轻风掠过,七个人忽然不能动了,继而倒地身亡。 二十一具尸体摆了三排,而且摆的很整齐。 二十一条生命消失了,在极短的时间内婉若被风吹散了。 生命的消失,让人感到人生的悲哀,一种悲谅的心情爬上每一个人的心头。 ☆☆☆☆☆☆申燕飞得意洋洋地察看自己的杰作,那表情更象是在欣赏艺术品。他慢慢地将弩一张张拾起,看的也很仔细,并且小心翼翼地拂去上面的尘土。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很慢,温柔的象是对待自己的情人。 康宁看着申燕飞,嘴角忽然浮起一丝微笑,“申少庄主,你打算把我们怎么办?可想好了办法?” “当然是一起走了,还想什么?”黑五奇怪地说道。 “不不不!”申燕飞笑了,笑得很开心,笑的也很yīn险。“我神箭山庄的秘密向来是无人知道的,凡是知道的人都死了。不过,申某说过,你三人是我的朋友,既然是朋友,知道这些秘密也无妨了。可是,凡是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康宁笑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申燕飞慢慢地将七张弩背在身上,双手jiāo替把玩“七星飞芒”针筒,淡淡地问:“黑五姑娘,你又知道些什么?” “我……”黑五心内忽然升起一种恐惧,连连摇头,“我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 申燕飞英俊的脸上,仍然挂满笑意,歪着头看着蓝衣,“这位蓝少兄又见到了什么?” 蓝衣脸上毫无表情:“倘若那‘天dú七杰’没见到‘索命七鬼’shè不出箭来的话,他们就不会用‘七星针’,可惜的是,‘索命七鬼’shè出第二次‘七星针’后,此弩只能发shè弩箭,在按‘七星针’时,又将机关卡死了。所以,他们才会针、箭都发shè不出。” “啪!啪!啪!”申燕飞连连鼓掌,“还是蓝少兄目光犀利,看得准确无误。其实,你们知道多少都无关紧要,申某相信只有你们死了,这秘密也就保住了。” 黑五苦笑道:“申燕飞,你刚才还说我们是朋友……” “不错!”申燕飞笑了,“申某是说过!可是,你们配做申某人的朋友吗?也不想想,你们是什么身份,又有什么资格做我的朋友?” “那是当然!”康宁笑了,“江湖赫赫有名的神箭山庄少庄主,当然不是谁都能高攀得起的。其实,我们也没有把你当作朋友,只不过是可怜你,才与你同行罢了。” 什么?申燕飞脸色变了,“你是说,我不够资格做你的朋友喽?”他一边说一边将针筒在手中来回地摆弄。 蓝衣的眼神突然变得锋利如刀,冷冷一笑道:“当然!你申燕飞在我们眼中,连条狗都不是!当你的属下背叛了你,你就变了,变得丧心病狂,变得毫无廉耻,象你这样的人,又怎配做我们的朋友?” 申燕飞忽然笑了,不愠不怒地道:“逞口舌之利是没用的,你们一定会死的很惨!诸位想想看,申某杀死‘五步剑’传人之事一旦传入江湖,我申某就会成为受人尊崇的英雄,成为家喻户晓的人物。严格说来,我应该感谢你们才对。”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两手将针筒倒来倒去,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忽然,他发现了一件怪事,在左手将针筒jiāo到右手这极短的距离之间,那只针筒不见了。接着,申燕飞找到了针筒,却不禁大吃一惊。 因为,那只针筒出现在蓝衣的左手木剑上。 蓝衣笑呤呤地看着他,“在下曾听铁龙说过一句话:武器再好也得要人来cāo纵,否则连破弩都不能算!你说,阁下这只破玩意是什么?” 申燕飞脸色变了,刚想伸手取shè日弩,忽见蓝衣右手的木剑突然再现在他的咽喉上,虽然还差半寸,却也令申燕飞毛骨悚然,骇出一身冷汗。 只听蓝衣又道:“申燕飞,仅靠厉害的武器是不行的,你打算是死是活?” “我……”申燕飞到此时,才真正是万念俱灰,对方的木剑神鬼难策,自已决不是对手。 他一动也不敢动,稍微一动都会招至对手的雷霆一击。 黑五此时忽然醒悟,“蓝兄,你、你好了?” 蓝衣看看她,却没有回答,把木剑上的针筒递到她面前,“这只小玩意送给你,喜不喜欢?” 黑五接了过来,仔细地看了看,才将针筒对准了申燕飞,“看你像个聪明人,却原来是如此愚蠢,简直就像一头蠢驴!你知不知道,我们现在非常危险?即使离了白马山庄,仍然是杀机重重。” 申燕飞头上直冒冷汗,听完一怔,“为什么?” “不为什么!”康宁淡淡地说道。 黑五叹口气,“申少庄主为了报复叛徒,可谓费尽心机。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象你这样自以为高贵的人,死的机会要比活命的机会多出许多倍。你利用我们离开白马山庄,准备伺机下手除去申家叛徒,然后再回神箭山庄清理门户。可惜,他们是不会让人活着离开此地的,这条山谷我们就走不过去,你明不明白?” 申燕飞看了看山道,“如果,有七星飞芒针和七星shè日弩,我……我们一定可以杀出去。” “错了!”黑五大声说道。“你永远也做不到!你认为他们仅安排二十一人阻击我们?” 申燕飞狐疑地四下张望,“应该没有人了。” “你又错了!”蓝衣叹口气,“这周围至少还有四名绝世高手潜伏,他们也听到了你所谓的秘密!” “那……那该怎么办?”申燕飞仍然将信将疑。 康宁道:“四人联手的话,机会要大些。” 黑五忽然笑了起来,“申少庄主,你利用我们的武功,我们利用你手中的shè日弩,谁也没有吃亏。离了此地后,我们就会不认识你,你也不要认识我们,和你这自命侠义的聪明人结识,会令我们颜面无光。” “你们……”申燕飞脸蓦地红了,嗫嗫地道:“你们会……看不起我?”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康宁叹口气,“是你让我们看不起你的,要怪只能怪你自己。” 黑五接口道:“其实,也不能完全怪你。自你出世以来便生活在锦衣玉食、左簇右拥、众星捧月般的日子里,耳朵里满是恭唯之声,自然会认为很了不起,是傲视一切的少年英雄,但你不是!” “申三昭老英雄闯出的名号,只能代表是他英雄一世,却不是你的,英雄也不是世袭的。你难道不明白‘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句话的意思?”康宁又道。 “啊呀?”黑五一脸惊奇之色,“想不到康兄能说出这样有水平的话来,实在令人刮目相看。” 康宁看她一眼,“难道我不能说么?” “能!”黑五连连点头,“大人物能说的话,小人物也能说。” 蓝衣悠悠道:“我听说,一个人在江湖中,是不能靠秘密过日子的,更不能靠运气!若想做英雄得靠实力!” 申燕飞哑口无言,半晌才道:“如果能生离此地,在下想退出江湖,从此归隐山林!” “很好!”康宁赞叹起来,“开上几亩荒地,种菜或豆,日出而息、日没而做……” “住嘴!”他的话被黑五打断了,“是日没而息,笨蛋!好好的话到你口中就变了样!” 蓝衣笑问:“这话也能变样吗?” 申燕飞忽然拱手施礼,“三位能原谅我么?” “我们并没有怪你!”康宁说道。 申燕飞看看黑五和蓝衣,“既然大敌环伺,我看还是作速离开此地为妙!” “啊--”康宁忽然伸个懒腰,“我困倦已极,想歇歇再走。”说完,居然真得坐了下来。 黑五道:“我也是!”说着,挨着康宁坐在山路上。 蓝衣看看申燕飞,“他们累了,难道你不累吗?” “当然累!”申燕飞着急了,“可是,我们现在很危险,如果他们来人,见到我们,我们怎么办?” 蓝衣忽然在一块石头上盘膝坐下,“我也想休息一下!” “这……”申燕飞犹豫不定,向前走了几步,忽然又退了回来,“休息一下也好,养足精神好和他们斗上一斗。”说完,也坐了下来。 他只所以退回来,是因为忽然想起康宁说过的一句话:四人联手,机会就会大一些。 实在令他想不通的是,对手随时会追杀而至,白马山庄也虎视眈眈,他们怎会停下来不走? 正困惑间,忽听黑五道:“康兄,我们等的人会不会来?” “他若不来,我们就死定了!”康宁说道。 他,究竟在等谁? 第十二章 要命的秘密 金牌杀手 残月斜照,夜色更深了。 他们四人就这样坐着,不动也不说话。 子时时分,山道入口处突然响起马蹄声,车轮上的铁皮辗轧在冰雪和石子上的声音传来,混和在一起在山谷回dàng不绝。 远远望去,竟然是一辆四匹马拉着的大车,马鼻中呼出团团热气袅袅升起,马身上居然也有阵阵烟雾。 可是,马车上却没有驾御之人。 难道,这是一辆空马车不成? 黑五忽然叹口气,“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2 章 想不到,救我们的人真得来了!康兄,你的胡言乱语中,还真有那么一点点灵气!” 蓝衣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良久才道:“这才是蓝某佩服的原因所在!康兄、黑五等我们出去后,我一定在次下厨,请二位美餐一顿。” “咦?”黑五吃了一惊,“蓝兄,你真得清醒了?” 蓝衣缓缓点头,那双乌黑的眸子里忽然shè出夺人心魄的光芒。“其实,白马山庄那人用刀柄敲击我的头时,我就清醒了。当时,情况很复杂,蓝某又成了众矢之的,故此仍装成浑浑恶恶的样子,准备寻找机会。” 黑五怔了,“可是……可是,你是不是怕连累我们?” 蓝衣叹口气,似笑非笑地看着康宁,“想不到,你们会来!而且,在那种极端复杂、凶险的情况下,我们不费吹灰之力便走出白马山庄。” “值得庆幸的是,那铁龙是张金阁的师父,否则,我们恐怕早就变成了死尸!”黑五笑道。 蓝衣点点头,“如果,我猜得不错,铁龙是不会如此轻易罢手的,他一定另有yīn谋。更令我惊奇的是,康兄的上战之策,居然会奏奇效。” “上战?”康宁呆呆地问,“什么是上战?” “所谓上战,就是不战而屈人之兵,是为上战!”黑五说着,忽然惊咦了一声,“蓝兄说,他用的是上战之计?” 申燕飞想起了康宁与宋学问的那场较量,不由得笑起来,心中暗道:这样的蠢人,也配用“上战”二字? 蓝衣没有回答,笑着盯着康宁问:“康兄,你的师父真的是常百胜?” “当然!”黑五脱口说道,见蓝衣看她,“他……他不会乱认师父!” 申燕飞在一边暗自奇怪:有谁会前来相救? △△△△△△马蹄声碎,离他们四人越来越近。 突然,“轰”地一声巨响,马车猛然间四分五裂,马儿受惊嘶鸣乱跑,接着便听到弓弦骤响。 眨眼间,四匹马周围方圆十丈箭矢如雨,还有各种机关暗器,密密麻麻布满了整个山路。 申燕飞一见,不禁毛骨悚然,冷汗顺鬓角直淌,他很庆幸自己适才没有多走几步,否则,在那一瞬间chā上比刺猬身上还要多的“刺”。 乱箭飞过之后,便是死一般的寂静。 黑五看了看四具马尸,又看了看周围,“康兄,也许你猜错了,这辆马车只不过是个意外。或者,他们只是布下机关暗器,并没有人埋伏。” “不!这绝不是意外!”蓝衣淡淡地说道。“如果,刚才我们听到惨叫声的话,就一定是意外!” “可是……”黑五迟疑了一下,“一辆空马车,也不能代表救我们的人来了。” 蓝衣笑了,“如果救我们的人没有来,又怎么可能有空马车?你看,四匹马身上都冒出团团白气,说明一定是跑了很远很远的路,而且,驾车人一定全力狂奔才会这样。” “佩服!”申燕飞不禁由衷地叹道。略一停顿问道:“我们……走是不走?” 蓝衣斜视他一眼,反问:“你看我们有想走的意思吗?” 申燕飞见三人端坐如初,不禁惊讶万分,却又猜不到所为何故,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一时间异常尴尬。 此时,有人来了。 ☆☆☆☆☆☆前面来的,一共是三个人。最前面是一个灰衣人,面孔清瘦却很英俊,他的双手拢在灰袍内。他的身后,紧跟着两个年轻女子,虽然天色昏暗,仍然可以看出其身姿婀娜,莲步婷婷。 在他们的身后面,来了一个人,一个黑袍袭体、黑巾罩面的人。他的手中提着一把寒气森森的宝剑,剑末出鞘却杀气逼人,象一幽魂般站在那里,注视着四人。腹背受敌的局面,令申燕飞紧张起来,小声问道:“我们怎么办?” 康宁笑了笑,“申少庄主经多识广,主意就由你拿,只要你讲出办法,我们一定不做!” 蓝衣不禁笑了起来。申燕飞紧张中没有听清楚,闻言忙道:“我看还是速战速决为妙,来!用这‘shè日弩’对付他们。”说完,伸手自背后取下三把弩递给蓝衣、黑五。 康宁摇摇手拒绝,“我可不敢用这样厉害的武器!”说着,伸手将黑五手中的“七星飞芒”针筒拿过来,用手掂了掂,道:“嗯,份量正和适,我就用它吧!”然后仔细观察起来。 前面的三人和后面的黑衣人一见,急忙后退五丈,个个全神戒备。刚才,这支针筒shè杀“天dú七杰”时的情景,他们看的很清楚。 不料,康宁看了一会儿,忽然将针筒扔向身后的黑袍人,口中高声叫道:“呔!着法宝!” 黑五一见不禁大吃一惊,她做梦也没有想到,康宁居然将一件防不胜防的杀人利器,当作石块一般投掷敌人,不由惊叫道:“不可……” 可惜,已经晚了。 黑袍蒙面大笑声中,已将“七星飞芒”针筒接在手中,身形一晃逼近二丈左右,得意地仰天狂笑不止。 此时,前面三人见此情景,均不由长出一口气,也缓缓逼上。 康宁一见,惊慌地叫道:“申少庄主,这个人怎会没有被打死?他为何不怕你的七星飞芒针?” 黑五叹口气,“可他们快要被打死了!纵然不死在‘七星飞芒’针之下,也只剩下半条命了。” “为什么你只剩下半条命呢?”康宁不解地问。 黑五狠狠瞪他一眼,“那半条命被你气死了!” 申燕飞神色凝重,却一言不发,只是轻轻地叹口气。 “康宁--”黑袍蒙面人忽然开口叫道。他的声音沙哑、沉闷,令人觉得生硬、刺耳。只听此人狞笑着又道:“老夫一定让你死的很惨,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康宁一怔,讶然问道:“你是谁,又怎会知道我‘义胆屠熊’康某人?” 众人闻听,差点笑出声来。 只听黑袍人冷冷说道:“你也配‘义胆屠熊’这四个字?筒直大言不惭!依老夫之见,你改做‘无胆笨熊’倒是最贴切不过。” 蓝衣冷笑数声,森然说道:“阁下很快就会知道,谁才是真正的笨熊!” 哼哼哼!黑袍蒙面人鼻孔里发出几声讥讽,手腕一翻将针筒对准了四人,“你们可知老夫是谁?” 康宁扭头问黑五,“他这样说话,是不是想让我们在临死之前,知道是谁杀的我们,还是江湖中人都喜欢这样讲话?” “当然,一般自命不凡的人都喜欢这么说!”黑五道。 康宁笑了,接着,古铜色的面孔一整,“明白了!喂!康某可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是什么东西,想抬出你吓人的名号唬人么?那你就错了,告诉你,我身边这位少年英雄,可是大名鼎鼎、神功盖世、机智绝lún的‘神箭山庄’少庄主,他只要说出一个秘密,就能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这番话,立时把几人气乐了。他们根本就没把申燕飞放到眼里,他的武功怎能算是神功盖世?机智绝lún更是未必! 黑袍蒙面人冷冷道:“江湖中有谁不知,区区神箭山庄不过是靠弩箭暗器罢了,武功太过稀松平常。现在,‘七星飞芒’针在老夫手中。” 康宁大声喝道:“你认为我们会害怕么?实话告诉你,如果你用针筒对付我们,我们……我们就……敢跑!” 此语一出,就连前面那始终板着脸的灰衣汉子,也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谁也没有料到,康宁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如果,黑袍蒙面人真得按下机关,如此近的距离,谁又能逃得过“七星飞芒”针? 蓝衣大踏步走向前,用身体挡在康宁和黑五的前面,双手垂下分开虚握,冷然道:“在下想听听阁下的名号,报上名来!” 那蒙面人哼了一声,“小子,老夫就是金牌杀手中,排名第六的黑袍!” 黑袍?金牌杀手中最神秘莫测的黑袍? 蓝衣冷冷一笑,“在下和你赌一赌,在你按下机关之前,蓝某手中剑也一定刺穿阁下的咽喉!”话一说完,身上突然杀机流露。 黑袍定定地看着他,眼神中露出嘲笑之意,“你想用你的命,而换取他们三人的xìng命?难道,你刚才没听到,这支针筒能发shè十次?” “嘿嘿!”蓝衣冷笑一声,“在下‘五步剑法’中,有一招是‘五步断魂’,不要说是在二丈之内,纵然是五丈开外,你也绝逃不出在下的木剑!” “蓝兄!”康宁忽然走前几步,“这黑袍恨的是我,怎能让你去担此风险?” 忽见蓝衣双手一动,右手中忽然多了一柄木剑,陡听他闷喝一声,“杀!”。这一喊出口,左手疾伸抓住康宁的腰带一拽,低低道:“快退!” 与此同时,黑袍按下了机关,然后脚尖点地身形急掠,一退七丈开外。 他算得很准:shè出七星针,后退七丈的话,距蓝衣至少是九丈,“五步剑法”再厉害,也没有威力达如此之远的剑招! 谁知,蓝衣不但让康宁退,他自己也同时退后了二丈。 黑袍一落地,就发现了古怪:这两人为何微笑着看自己?难道,没有shè中他们?他们因何也要退--一念至此,眼光不由瞄向手中的针筒。突然,针筒“砰!”地一声bào裂,里面飞出密如牛毛的七星飞芒针。这一变故太过突兀,黑袍身上立时扎满了无数的dú针,一只手也被zhà的鲜血淋漓,惨叫一声跌倒地上。 可是,他觉得除了身上有些麻木外,身体尚能动,抬抬手又觉酸软无力,不由得肝胆yù裂。他看着申燕飞,挣扎着道:“申少庄主,请……请给解yào!” 申燕飞摇摇头,叹道:“阁下所中之dú,乃是‘五色穿心莲’配以七种巨dú所制,世上无yào可解。但是,阁下可活半个时辰之久,有什么遗言尽可以jiāo待。” 黑袍听完浑身不由一软,喃喃道:“真想不到,申三昭这老家伙会……会有这么一招,我……”他再也说不下去了。 “家父虽然称‘三招’,但他老人家却准备了第四招:鱼死网破!许多年来,由于江湖人忌殚本山庄的弩箭,这支针筒一直没有用过,其中的秘密也只有我父子二人知晓。想不到,它初次使用竟杀了金牌杀手中人。” “啊呀!”康宁忽然惊呼起来,“幸亏刚才在下没有找到机关,否则,我们四人就在劫难逃了。”说完,直用手擦拭额头。 蓝衣笑了起来,“真是侥幸!适才申少庄主谁备对付我们时,将这针筒一直在双手中倒来倒去,在下暗自奇怪不已,却没想到居然是这样!” “明白了!”黑五恍然大悟,“申少庄主原来是怕伤到自己!” 申燕飞不禁苦笑着直摇头,他的确是想杀了他们三人,而且想让他们自己杀了自己。因为没有找到可行的方法,所以才倒来倒去想对策。 蓝衣鼓掌道:“所幸黑五没有使用!” 黑五叹口气,“蓝兄都看出了古怪,我又怎能不注意?虽然觉出古怪,却不知怪在何处,万万没有想到竟会zhà响。不过,刚才到是担心康兄。” “我也不明原因何在,也没有胆量一试!”说完,笑着问:“黑五,你难道认为康兄没有看出?” 康宁眨眨眼睛,讶然问道:“看出什么? 忽听黑袍用近乎哀求的腔调说道:“老夫拜托四位将我埋掉,不要看我的脸,可以吗?” “以后的事,死了的人用不着关心了!”申燕飞道。 康宁缓缓近前,“你的遗言在下一定照办就是,而且,也绝不揭去你的面纱,从此没人知道你是谁。” 黑袍微微点头,又问:“你说话可算术?” “当然!”康宁用手一拍胸脯,“在下一向一言九……九那个什么鼎,绝不食言,康某可对天发誓!” 蓝衣缓缓道:“现在江湖之中,正义之士越来越少了,阁下当初又何必走上这条路?看在你临死的份上,蓝某也帮你把守这个秘密。谁若想看你的脸,在下一定将他杀了,绝不会留下一个活口,你,可以安心地去了。” 黑袍沉默了片刻,叹口气,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想不到,我……我会落个如此下场!虽然,我知道结局一定很不好,却也不曾料到竟会是这样。望两位替我严守秘密,容来生相报!”说完,用尽全身力气咬舌自尽。 申燕飞皱皱眉头,道:“蓝兄,在下听说,十大金牌杀手中,这排名第六的黑袍最神秘、从来没人见过其真面目,也没有人知道其武功路数,是不是……”他的话还没说完,突见咽喉之上已多了一个剑尖,森然杀气逼得再也无法开口。 剑是木剑,是蓝衣的木剑。“蓝某说过的话难道你没听见?难道,你想让蓝衣前往神箭山庄大开杀诫?” 申燕飞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不禁打个冷战,忙道:“我……在下只是……只是说说而已。” 他们说这些时,完全没有理会前面三人,似乎前面并没有人。 而那三人一言不发,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 ◇◇◇◇◇◇看完这一幕,灰衣人忽然轻轻地击掌,道:“你们二人看出此针筒有古怪,却以天衣无缝的配合,令‘黑袍’这样的老江湖上当,实在令人叹为观止。若不是亲眼所见,谁能相信?一个笨的要命的人和五步剑传人,居然做的惟妙惟肖。” 康宁报拳拱手,“过奖了!不知这位仁兄尊姓大名,深夜到此有何贵干?” 申燕飞听完,差点笑出声来。别人堵住去路,当然是想杀死我们,这还用问吗?真是愚蠢到了极点。 灰衣人清俊的脸上浮起一丝微笑,“鄙人姓齐名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3 章 云,在杀手组织中排名第三,此外,江湖中还有人称在下齐双绝。” “幸会!幸会!”康宁又是一拱手,“大家彼此认识了,日后我们相见就要互相照顾。好了,时间不早,我们各走各的路。” 齐青云摆摆手,道:“不要着急!齐某还有一个问题没有回答你,怎能各走各的路?” 康宁摊摊手,“没有了,谁还有呢?” “当然是你的问题!齐某就告诉你,我们守在此地有两个原因,其中之一是齐某要问你一个问题。其二是将你们全部杀死!”齐青云说道。 康宁摇摇头,“你的问题一定很难回答,你还是杀了我们吧!” 齐青云冷冷一笑,“再难也只有你能回答,所以你不必急着去死。只要你老老实实回答,齐某就让你死的痛快一点!” “别问我,在下可不知他在那里!”康宁连连摇头。 齐青云一怔,“齐某还没问,你怎会知道不知?” 康宁点头了,笑道:“正因为你没问,所以在下才不知道。既然在下不知道,阁下也就不必问了。” 黑五看着这个自称排名第三的齐青云,内心觉得非常不象,他的武功会比蓝衣更高明?比薛五十八呢?一想到此,不由问道:“阁下有把握杀了我们?” 哼!齐青云鼻孔里冷冷哼了一声,“齐某要杀你们,简直易如翻掌!不过,如果你们告诉齐某钱九命的下落,齐某会考虑给你们一个全尸。” “阁下可与钱九命有仇?”蓝衣冷冷地问。 齐青云点点头,“不错!数日前,家兄曾奉命追杀钱九命,不幸的是他被人突施暗算惨遭不幸。家兄赖以保命的金顶被那人击凹,全身骨骼被震断,齐某不杀此人誓不罢休。” 黑五大吃一惊,“你是说‘金顶师爷’齐青影齐三绝是令兄?” “不错!”齐青云道。 蓝衣也吃一惊,“难道,你怀疑钱九命?” “不!钱九命绝对没有那么深厚的功力,也没有那么高明的轻功。”齐青云连连摇头,“不过,只要找到钱九命,就一定能找到帮助他的人,那个人一定是凶手!” 康宁嘟哝了一句:“你找他不就得了,杀我们算什么英雄?” 齐青云看着他,“应老板说过,当时一个笨蛋和钱九命走在一起,后来又一起去了寻梦亭。家兄奉命赶去,却再也没有回来。你们说,是不是和此二人有关联?” 这一次,康宁听明白了,挠着头皮喃喃着道:“难道我真的很笨?为什么都叫我笨蛋?” 黑五忽然笑了,“令兄在江湖号称‘三绝’,而阁下却自称‘双绝’,想想看,三绝都被人杀了,双绝又能怎样?” “哈哈哈……”齐青云仰天大笑了起来,良久才道:“告诉你也无妨!家兄为人精明却胆小,他的弱点就是怕死。所以,我兄弟二人在练功时,他学的是可以保命逃生的轻功和拳术。如果,他也将‘云影断魂刀法’练成,又怎会去做师爷?谁又能将他杀害?” 蓝衣皱皱眉,问道:“阁下所说的刀法,是不是在许多年前被称作亡命刀法?” “不错!”齐青云暗吃一惊,他没有想到这衣衫褴褛的少年还记得自己的刀法,这‘五步剑’传人不可小瞧了。“你果然识货!‘云影断魂刀法’的别称,就是亡命刀法,七十二式断魂斩,昔年曾令江湖中人人闻之胆寒。” 蓝衣笑了笑,“可是,刚才阁下曾说过,你仅排名第三!” “那又怎么样?齐某只修炼了轻功和刀法,所以才会被称为双绝,所以才会排名第三,这没有什么可以奇怪的!”齐青云淡淡地道。 蓝衣明白了,眼光不由一缩,“原来阁下的内力不敌别人!” “不错!”齐青云点头称是。“自从那次排名后,齐某又闭关修炼了三年,近期才功成出关。如果再排一次,齐某一定第一。” 蓝衣哈哈大笑,道:“那又怎样?阁下也只不过是在杀手组织中排第一罢了,若在江湖之中,你最多排在廿十多名,也可谓是幸中之幸了。” 齐青云脸色变了变,“也许,你说的对!可是,要想找那廿十多人,却难得紧。况且,那些人是不会再出江湖了。” “你认为很难?”蓝衣笑了,“其实,要找廿十佘人并不难,犹其是在下来中原之后,也就更容易了!” 齐青云摇摇头,“阁下的五步剑法,还不是齐某的对手!”说完,手一翻,一道青森森的寒光闪过。他的手中,已多了一把刀!一把杀气四溢的刀! 刀背很厚,竟然有一寸多厚。刀身又阔又长,比武器谱中最大的刀都要宽出五寸之多。 此刀,正是为“亡命刀法”专门打造的亡命刀! 一代铸刀大师苟越呕心沥血,历时一年打造的刀,不但比普通的刀宽厚,也比普通的刀沉重了许多倍。 刀如人! 使用这把刀的人,便是刽子手出身的齐杀。 齐杀不知从何处学得一手精妙刀法,配合亡命刀打遍江湖。后来,他隐退了,就把起名为‘云影断魂刀’的刀谱和刀,传给了两个儿子:齐青影和齐青云。 伟大的友情 伟大的友情 第十三章伟大的友情齐青云握刀在手,似乎变了一个人,脸孔被狰狞和凶残所代替,一种强烈而凶悍的杀气涌出。 蓝衣黑亮的眸子闪烁着光芒,双脚微分,双手虚握垂于两侧,很泰然地盯着对手的眼神,“在下听说过这把刀,还有它的刀法。据说,它是一种很霸道、很凶残也很凌厉的刀法之一,在中原武林可以称得上是最上乘的刀法。可惜,它只是在中原有名罢了!” “哦?”齐青云一怔,“阁下好像很有把握?” 蓝衣笑了,“蓝某没有把握赢你,但有足够的把握让你的‘亡命刀法’使用两遍。” “为什么?”齐青云又是一怔,手不由握紧了刀柄。 蓝衣缓缓道:“因为,有一个人看过之后,就一定有足够的把握杀了你!” 齐青云听完,不禁笑了,“这世上不会有这样的人存在!”说完,手中刀突然幻起数道光华,一招十三式一并发出,全力罩向对手。 蓝衣一见,不由哼了一声,十指突然一动,那原本chā在双脚上的木剑,神奇地滑到他的手中。剑在手,蓝衣大吼一声冲了上去。 只听得武器相互撞击之声响成一片,火星四shè中蓝衣竟被震退一步。 齐青云一见,不禁笑了一声,“以阁下的内力而言,能支持到一百招就很不错了,纳命来!”说完,九招三十式如行云流水般施展,笼罩住蓝衣。 蓝衣一言不发,“五步剑法”中第一步迈了出去。 △△△△△△在一边观战的黑五困惑了,悄悄问康宁:“蓝衣他能不能打败齐双绝?他……他想让谁看清楚?” “当然是想救我们的人看清楚这种刀法!”康宁随口说道。 黑五叹口气,“可是,他根本不是蓝兄的对手。如果,蓝兄打不过齐青云,他不可能杀了齐双绝。” 康宁摇摇头,道:“邻居万事知曾说过,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又怎知他杀不了齐双绝?” 一个人的武功,能以在短短的一月内突飞猛进?黑五不禁苦笑着直摇头。忽听康宁又道:“任何一个人的武功,到了一定程度是无法再提高的。当然,这只是说大部份人是此种情况,而他却是例外!别人不能,但他一定能!” “你敢肯定?”黑五一脸惊奇地问。 “我不敢肯定!”康宁笑着说。“不过,我相信‘流星剑法’一定会出现奇迹!”他补充道。 申燕飞一听吃了一惊,忙问:“谁练成了流星剑法?” “钱九命!”康宁淡淡道。 “谁是钱九命?申燕飞一脸茫然四下观看,又问:“他……来了?” 康宁摇摇头,“我不知道!” ☆☆☆☆☆☆冷月如钩,繁星闪烁。 两人在山道上兀自苦斗不已。蓝衣身上中了八处刀伤,也已经迈出了第四步。而此时,齐青云则将“亡命刀法”用完。“蓝衣,你内力不足再也接不下齐某三十招了,你死期到了!” “未必!”陡听远处一株巨松的yīn影之中,传来一声闷雷般地大喝声。接着,一条高高瘦瘦、肩膀宽阔的身影走了出来,正是钱九命。 他,真得赶来了。黑五心中一阵激动。 齐青云突然收招敛式,转过身来,“你,就是钱九命?” “如假包换!”钱九命说这四个字时,眼神始终看着气喘吁吁,双手颤抖不已的蓝衣,知道他受了重伤,和齐青云jiāo手异常吃力。他大步走了过去。 要想走到蓝衣身边,就必须越过齐青云。当他走到齐青云身边时,离他的距离很近。可是,他竟然视而不见,径直走过去。 齐青云看着他在身边走过,那种傍若无人的神情令他迟疑了。望着钱九命的背影,他忽然动了。 他是一种只求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人,仇人就在眼前,又怎会白白放弃这样难得的机会? 这种情行形之下,钱九命纵然有九十条命也必死无疑! 黑五和康宁吃惊地看着,甚至连出言示警都来不及了。 就在齐青云的刀锋快到钱九命的后背时,突听“咻!”地一声尖啸,一件弧形兵器闪电般飞至,寒光一闪圈向齐青云的脖子。 如果齐青云不收刀躲闪的话,钱九命被劈成两瓣,他也难逃血溅五步的命运。 齐青云不禁怒吼一声,身躯突然一扭,向左方窜出七尺多远。 只见身后不远处,一袭花团锦簇长衫的英俊非凡的美男子,正笑盈盈地看着,那件弧形武器竟又飞回他的手中。 发生这些事情,钱九命仍视而不见一般,径直走到蓝衣身边,扯下衣袖便替他包扎伤口,并敷上金创yào。 “钱兄,你知不知道差点没了命!”蓝衣苦笑着道。 钱九命注视着他,“你能舍命让我看清他的武功路数,钱某对于其它的事,并没有放在心上。” 蓝衣叹口气,“可是,这齐青云只是个杀手,他并不是什么君子。你这样实在太过于冒险了!” 钱九命笑了笑,“值得庆幸的是,我遇到了一位君子。毕竟,尤二郎不想让我死在齐青云手中。” 远处的尤二郎闻听,不禁一阵苦笑,“看来,尤某还是被你利用了!” 此时,齐青云才从震惊中醒过神来,怒视着尤二郎,喝道:“阁下何方神圣,为何要替别人出头?” 尤二郎淡淡一笑,“在下乃江清人氏,姓尤名二郎。尤某平生最恨的是jiān险狡诈之辈,最敬重的是宅心仁厚的正人君子。” “哼!阁下不要忘记,这钱九命也是一个杀手,他也并不是什么君子!” 尤二郎缓缓点头,“这一点,还无需阁下告知!” “那阁下为何还要救他?”齐青云冷冷问道。 尤二郎袖起双手,“实说告诉你,尤某还敬重一种人,一种可以为朋友舍命的人。蓝衣为了能让他看清阁下的武功路数,而不惜以身涉险,这种精神并不是人人都能有的。钱九命见情况紧急才挺身而出,在他的眼里,蓝衣的伤比他的生命都重要,他只想替蓝衣包扎伤口,而根本没顾忌你的存在,将个人生死置之脑后。象这种生死可托的友情,可以说是尤某最敬重的。至于钱九命是什么样的人,也就不重要了。” 齐青云怒火中烧,将亡命刀一横,“阁下可知齐某是什么人?” “就算你是天王老子,尤某也没有放在心上。”尤二郎还是不紧不慢地说道。 齐青云眼光一缩,“齐某就先送你是西天!”说完,舞刀冲向尤二郎。 “想杀我还不是那么容易!”话音一落,两柄弯刀出现在手中,人也一飞冲天。齐青云一见,大吼一声也跟着拔地而起,一招“亡命天涯”劈向空中的身影。 一个身在半空的人,变招的机会就小了很多。一旦跃入半空,就等于把命丢了一半。这一次,齐青云志在必得。 可是,怪事发生了。就见尤二郎空中的身影突然间折向、再折向,于此同时,两柄弯刀飞shè出缕缕光芒,狭着万钧之势反攻齐青云。 只听得“哧哧哧!”数声,齐青云的肩头、两臂被刀气划破几处,幸好伤的极浅,就这样也把齐青云吓得冷汗直流。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俊雅的美男子会有如此高明的轻功,如此奇幻的刀法。 远远观战的黑五突然面色苍白,冷汗滚落下来,抓着康宁的手不停地颤抖,黑潭般的眸子里流露出恐惧之色。 “黑五,你认得他?”康宁关切地问。 黑五艰难地点点头,勉强咽口唾液才道:“是……是他的刀法!” 尤二郎所使用的是什么刀法?康宁一脸茫然。 “是……是……是蝶舞刀法!”黑五惊恐地说道。 ◇◇◇◇◇◇忽听齐青云惊呼一声,“且慢动手!尤花枝是阁下什么人?你怎的也会蝶舞刀法?” 尤二郎迟疑了一下,才道:“她是在下的姐姐,当然会使用此刀法,有何奇怪的?” “可是……”齐青云停了一下,“阁下所使用的刀法,似乎比令姐高明了十几倍,怎会是这样?”他实在想不通。 尤二郎笑了,淡淡地道:“你一定很奇怪对吗?其实,此蝶舞刀法本是一对情人所创,要两人同使才会威力倍增,这也是此刀法唯一的缺点。而姐姐心xìng浮躁,从没有专心修炼,也就是说,她只练了一半的刀法!” 齐青云更是百思不得其解,“难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4 章 下所练的那一半,会有如此惊人之威?你也是一人,又……” “你错了!”尤二郎摇摇头,打断道:“在下所练的,是全部的蝶舞刀法。也就是说,一个人使用的是两种配合使用的刀法而已。” “两种截然不同的刀法,你一个人能完全使出?”齐青云更是惊奇万分。 尤二郎点点头,“不错!为了能够做到这一点,在下苦苦修炼了廿十七年,才真正达到了一心二用之境。” 一心二用?所有的人都楞了,都感到闻所未闻。 沉默了片刻,齐青云问道:“阁下可知令姐的身份?” “当然!”尤二郎点点头。“她与阁下一样,都是杀手组织中的杀手。不同的是,阁下排名第三,而她则排名第八。” 齐青云冷冷一笑,“知道就好!你不要忘记,令姐的死与钱九命有关,你这样做会令江湖英雄耻笑!” “是吗?”尤二郎面色平淡,“在下此次进入江湖,就是为了替姐姐报仇。但是,尤某不会替她的组织做任何事,也不关心别人的耻笑。话再说回来,钱九命绝对不是杀死我姐姐的凶手!” 齐青云又道:“我们的原则是,不是朋友,就是敌人!阁下会后悔刚才的出手!” “象阁下这种人,尤某宁愿做你们的敌人!”尤二郎淡淡地说道。 “二郎!”远处一株巨松后传来一娇滴滴的呼喊,接着,走出一风华绝代、艳丽不可方物的双十女子。她莲步轻移,款款向前,正是与之同行的冷月。“你千里迢迢出来,不就是为给令姐报仇么?” “当然要报仇!”尤二郎点点头,“不管是谁,尤某绝不放过他!” 冷月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他们都是钱九命的朋友,也最有可能知道是谁杀了令姐。也许,凶手就在他们中间。” “尤二郎,无论如何,在下与令姐有一段jiāo情,还是让阁下先了却心愿,如果需要齐某的地方,请尽管开口。”说完,缓缓退到一傍。 尤二郎看着他,嘴角浮起一丝笑意,才慢慢地转过身来。“既然你们都是钱九命的朋友,尤某就问一句:到底是谁杀了在下胞姐尤花枝?” 蓝衣看了一眼黑五,忽然叹口气,“是我!要报仇尽管放马过来就是,蓝某奉陪到底!” 尤二郎盯着他的眼神,“你想与尤某决斗?” “不想!”蓝衣脱口说道,略微一停复道:“可是,令姐的确是我杀死的!” 钱九命踏前几步,轻拍蓝衣肩头,“蓝兄不必揽过上身!尤花枝是被我杀死的,我们的三日之约已经没必要了,就现在做个了断吧!” “两位不用争了!”黑五说道。“倘若你们真得见到尤花枝,是万万下不了手的,也只有女人才不被她的惊世姿色所迷惑,这是不争的事实。” 申燕飞见尤二郎的目光投向自己,不禁骇然失色,慌忙道:“在下……在下从没见过尤……尤花枝!” 尤二郎复将目光盯向黑五,良久才叹口气,“黑五姑娘说的不错,象在下胞姐,也只有女人才能下得去手!”说完,缓缓亮出那两柄弯刀。 “且慢!”蓝衣喊了一声,“不要忘记,并不是所有的男人都被女色所困,而蓝某就是例外。在杀尤花枝时,她正在喝一碗汤,要杀她是易如翻掌!” 尤二郎忽然苦笑一声,“五步剑法,百招五步,截穴聚气,五步追魂。如果不是偷袭,阁下的五步剑法,也未必能杀得了她。” 钱九命哈哈大笑,“蓝兄不必再说了,那尤花枝追杀于我时,被我杀死在朝阳镇外。她害人无数,且行径令人作呕,钱某最恨这种人,既然碰上了,又怎会轻易放过于她?” 尤二郎脸色变了数变,“其实,尤某也不耻她的所作所为,但她毕竟是我的胞姐。”一顿,又道:“不管是你们中的哪一位,尤某想知道到底是谁?” “是我!”钱、黑、蓝三人几乎同时说道,康宁也一拍胸口,“是我!” 尤二郎看着他们,失笑道:“你们又何必争做凶手?” “因为,我们四人谁也打不过你!”康宁回答的很诚实。 尤二郎笑了,“在下不行走江湖的原因,就是因为胞姐的原故!否则,我也会痛下杀手。不过,要尤某打消复仇的念头,除非你们答应在下一个要求!” 黑五怔了怔,“请讲!” “条件就是:让我做你们的朋友!”尤二郎说。 △△△△△△什么?这句话把所有人都惊呆了。“二郎!你疯了,怎能与你的仇人做朋友?这……”冷月大叫了起来。 尤二郎英俊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我没疯!在下有这样一个胞姐,简直就是尤门之耻,二郎心中惭愧的紧。可是,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清静了,对于蝶舞山庄也没什么。” 黑五不禁长出一口气,“你真得打算和我们做朋友?你不怕危险?” “我虽然能把你们都能打败,却不敌你们那份友情!”尤二郎说道。 冷月见状,不由怒火中烧,“尤二郎,想不到你居然是一个废物,连根男儿骨头都没有,我……看错了你!” 康宁笑了笑,“男儿骨头在里面,难道要露出来让你看看,才算有吗?” 尤二郎摆摆手,叹口气才道:“冷月,你利用色相拉拢尤某,一是想借尤某之手除掉钱九命,而你们则可以坐享其成。二是想替你们杀手组织拢络手下。可惜,你打错了算盘,我尤某闲云野鹤,又岂会听命于你们?” “你……”冷月一呆,“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 尤二郎点点头,淡淡地道:“杀手组织中的冷月香魂,不但武功高强且貌美如花,身份仅次于蜂王,江湖中人很少知道的,这也是秘密中的秘密。但是,你不要忘记,在下胞姐是你的手下。” 冷月的脸上忽然变得冷若冰霜,弱不禁风的娇媚之姿消失了,银牙一咬道:“与我们为敌的后果,你可要想清楚?” “后果只有一个!”尤二郎悠悠一笑,“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可惜,你们只有四人,动手的后果会很清楚。” 冷月当然清楚,尤二郎和蓝衣两人的武功高深莫测,再加上练成流星剑法的钱九命,自己是必败无疑。她看着这个英俊非凡的男子,不禁又恨又怒,“尤二郎,你这个……畜牲!从现在起,你将永无宁日!” 钱九命笑了,道:“冷月,我们会等着,哪怕只剩下一个人,也会与你们周旋到底!” “就凭你?”冷月小嘴一撇,“钱九命,你可知香魂现在怎样了?” 钱九命心中一动,脸色一变,“她的事与钱某无关!” “是吗?”冷月笑了,钱九命细微的变化怎能逃过她的眼睛,“也许,你和她没有什么关系。我真替她惋惜,那样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囚在铁笼之中,每日受各种折磨,未免太不值得了。”说这话时,她脸上露出一丝得意。 钱九命脸色yīn沉,心内一阵刺痛,冷冷道:“杀手组织冷酷无情,能以囚禁她,也能囚禁你。钱某只所以不想做杀手,就是不耻你们的行径。” “哈哈哈!”冷月笑了,她笑的很伏美,脆若银铃,却让人感到很不舒服。只听她笑罢,“那我回去时,一定把你的这番话如实转告,我很想看看一个女人伤心yù绝的样子。每日三十鞭和几十只老鼠的撕咬,模样一定很好看。” “你们到底想要怎样?”钱九命脸色忽然变得苍白,异常难看。 冷月一阵娇笑,“你应该知道,蜂王最恨背叛他的人!真没想到,你这样一个不入流的小杀手,居然有此胆量,更让人羡慕的是,还有那么一个冷美人代你受过!你若想救她,就自己去找吧!” “茫茫江湖,谁知道蜂王在何处?”钱九命沉默了。 “其实,我们也没人知道蜂王在哪里!”冷月笑着,又道:“不过,我知道你若在一月内找不到,她就死定了!” “好!”钱九命点点头,“如果蜂王有种的话,就告诉他不要折磨香魂!否则,钱某一定要他后悔!” “好狂妄的口气!”这时,齐青云chā言了。“你是蜂王的对手吗?就是几个蜂后和护法,杀你也是易如翻掌!” “没动手之前,谁也不能保证会是什么情况!”康宁答道。 冷月看他几眼,“你可是姓康?” “不错!”康宁笑嘻嘻地点头。 冷月娥眉一皱,又问:“阁下师承何人?” “象你这样的美人,居然会记挂在下的恩师,实在令做徒弟的感到意外!”康宁笑道。“你难道没听说过家师的名号?” “只要不是无名小卒,就一定听说过!”冷月冷冷道。 康宁笑了,“家师乃武林至尊神功盖世的‘百胜神拳震九州’,姓常讳百胜,你可曾听说过?” 冷月和齐青云均摇摇头,都感到陌生的很。 “哈哈哈!你们也太孤陋寡闻了!”康宁大笑,又道:“他老人家武功精湛,能掌断青石,脚断木桩……”后面的话,又被黑五踢了回去。 “哈哈哈哈……”齐青云四人不禁开怀大笑起来。 钱九命冷冷一笑,“你们笑什么?康兄的‘百胜神拳’绝不是你等所能抵抗的。现在笑太早了。” “我笑你居然会有这样的朋友,你死定了!”冷月笑道。 康宁哼了一声,“你告诉你们的蜂王,在下的‘百胜神拳’一定打得他满地找牙!” “改日我一定会领教阁下的百胜拳法,告辞!”冷月说完转身就要走。 想走?尤二郎喝了一声,双刀一分就要攻上。“如果我们不回去,秋香魂就必死无疑。”冷月说道。 钱九命急忙拦住,“好!你回去告诉蜂王,让他在一月内不要死,钱某一定会找他的!” “哈哈哈……”冷月又是一阵大笑,“钱九命,你一个天大的麻烦已经到了!蜂王一定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话没说完,已拧身掠起,眨眼间消失了。黑沉沉的夜色中,只传来她那刺耳的尖笑声,在山谷中回dàng不绝。 ☆☆☆☆☆☆钱九命心情很沉重,那个酷似姐姐的女子,居然为了自己而身陷牢笼。一想到杀人蜂的种种酷刑,他不由自住地打了个冷战。 钱九命暗暗咬牙:如果我不救她,又有谁会救她?正胡乱想间,突听康宁大叫起来,“糟糕!还有一个人遇到了危险!” “谁?”黑五忙问。 康宁叹口气,“黑五,你说,钱兄怎会赶来白马山庄?” 钱九命脸色突然变了,冷汗随着也流了下来,大叫道:“榆木疙瘩有危险!” “她不是躲在刘、张两位捕头的家中吗?”黑五奇怪地问。 钱九命擦了一把冷汗,“白马山庄的事,是不是在正午开始的?” 几人一头雾水,见问均点点头。钱九命直跺脚,“钱某记得他二人曾说过:正午动手,就算你轻功盖世,赶到白马山庄也是日暮,定是精疲力竭,等于去送死。他们还为我准备了马车,但是那马车夫却把我送到了电剑狂狮面前……” “会有那样巧?”康宁问。 钱九命叹口气,“这绝不是巧合,而是他们精心安排!或者,是刘、张二人也是杀人蜂中人,否则,绝不会有那样的事发生!” “不可能吧?”康宁一脸困惑之色,“从我们相识,也没有发现什么特别?” 蓝衣点点头,“康兄所言对极!他们除了有官府差役的八面玲珑外,还颇具正义感,怎么可能是杀人蜂的杀手?” “不!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钱九命道。 康宁忙问:“那……我们怎么办?” 蓝衣笑了,看着康宁的表情,“很简单!我们最好飞速赶回去证实一下,不就什么都清楚了?” 黑五叹口气,“只可惜没人给我们送马车,想快回去都不可能。”话音没落,忽听山谷入口处传来一阵马鸣声,一辆马车缓缓驶来。 “啊呀!黑五说话真灵验,居然真有人给我们送马车来了!”康宁惊喜非常。 黑五也吃了一惊,道:“哪里有这么巧的事?也许是别人赶路的!” 忽听马车上有人高喊:“前面哪一位是钱大爷、康大爷、蓝大爷?” 几人闻听,不禁骇然失色:真得有人给送马车! ◇◇◇◇◇◇四匹高头骏马嘶鸣着,飞速狂奔。钱九命一手抓僵绳,一手拿皮鞭不住地抽打着。康宁、蓝衣和黑五坐在车厢内,一直默默无语。 每个人的心情都很沉重,这一切都在别人的算计之中,一切都按照别人的安排进行着。 下一步,会怎样? 榆木疙瘩怎样了?她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子,会碰到什么危险? 刘青龙和张啸川会对一个小女孩子下dú手? 钱九命心里十分后悔:当时,为何不带她一起走? 留下她,反而把她留在了虎口! 现在,他们都抱着最渺茫的一线希望,希望所担心的,不要发生! 第十四章 生死抉择 美人 长街上三三两两的行人,一如平时。 小巷口,几个玩童正在猜铜钱的反正面,吵吵闹闹玩得兴高采烈。 一切都很正常,也很安静。 穿过小巷,最里面的黑漆大门,就是刘、张二人的临时住所。 大门虚掩着,轻轻一推就开了。四人慢慢走进小院之中,院子里静悄悄的,很整齐,屋檐下的鸟笼内,那两只鹦鹉很悠闲地啄食着小米。这样冷的天气,一般是很少挂在外面的,除非主人见有些暖和,才将它们挂在屋外透透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5 章 。 钱九命出了一口气,心想:还好! 房门关着,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钱九命慢慢走过去,从门缝隙中向里看。只见刘青龙和张啸川正座在桌边喝茶,刘青龙右手拿着茶壶在给张啸川倒水,没有什么异样。 可是,他马上发现不对。 因为,那只茶壶中并没有茶水流出! “里面可有人?”他身后的蓝衣问。 “是的!”钱九命叹口气,“但是,恐怕已经死了。”说着,轻轻推开了房门。 阳光照进屋内,可以清楚地看到,刘青龙和张啸川两人的脸色乌黑,显然已死去多时了。天下谁会有如此高明的下dú手段,居然令二人在不知不觉中中dú而亡? 四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却都说不出话来。难道,是他们判断错了? “他们没必要杀了这两位捕头!”钱九命叹道。 蓝衣和康宁、黑五搜查了一下房间,“奇怪,小榆木疙瘩怎么不见了?” 黑五想了想,“看来,只有我和康兄出去查找线索了!” “也只能麻烦二位了!”蓝衣点头称是。 “可是……”康宁一听直挠头皮,“这里我们谁也不认识,要去哪里找?” 黑五闻听,不禁火冒三丈,喝道:“不管到那里,总得要去找!难道,要蓝兄、钱兄他们去不成?到处是杀人蜂的人,他们都准备找此二人。相反,我们出去目标相对小一些!” 康宁怔了怔,“好吧!那我们就走吧!” 蓝衣看着二人出了大门向巷口走去,蓝衣回过头来,“钱兄,你认为他们能不能找到线索?” 钱九命看了看远去的背影,缓缓关上大门,走到院子中间的石凳上坐下,才突然叹口气,“唉!也许能找到!可是,这一切都是别人设计好的,只恐怕他二人这一去,就会陷入更大的圈套之中,也许更危险!” 蓝衣笑了,“我看未必!康兄没有武功,黑五也属于一般,但我相信,他们二人一定会把榆木疙瘩找回来。” “你……为何这样说?” “你难道没有觉得,康兄的运气特别好?” 钱九命气笑了,看着蓝衣若有所思的神情,“蓝兄,这与运气无关!你想想看,那蜂王武功、机智都并不是常人所能揣度的。其实,我又何尝不愿他们把榆木疙瘩找回来?” “有时候,我觉得康兄聪明过人。有时候,又觉得他笨得非常可爱。不过,有一点我实在想不明白,他到底会不会武功?” 钱九命直摇头,“从相识到现在,我也没见过他用过武功,也不象会武功的样子。至少,掌断青石绝不是什么武功!” 蓝衣不禁笑了,也慢慢坐了下来,“虽然我无法证明,但至少有一点使我怀疑。白马山庄内,陈廉孝为了试探,曾让张金阁的庄丁与他jiāo手……” “什么?”钱九命愣了。 只听蓝衣又道:“那人孔武有力,看样子练过几年。谁知,康兄根本没有出手,就把那庄丁打败了。所用的方法,让所有人哭笑不得,同时也让人无法捉摸!”见钱九命一脸入迷状,便把当时情况叙述了一遍。 “你们能走出白马山庄,简直就是一个奇迹!”钱九命听完不禁啼笑皆非。 蓝衣叹道:“所以,我才觉得康兄有古怪!虽然语气尖酸刻薄,却将陈廉孝气得吐血而走,又将张金阁气得七窍生烟,并用话语逼得他将我们‘赶’出白马山庄,当真是匪夷所思!” “你是说,不费吹灰之力就出了白马山庄?再没有动过手?” “是!”蓝衣点点头,“那种情形下,我只有佯装没有清醒,打算以不变应万变,也认为血战不可必免。也只有这样,才不会使他二人受牵连。可谁知……”略停了一下,才又说道:“也许,康兄其实很聪明,只不过是外表看起来,象是很笨的样子而已。” 钱九命直摇头,“不!我觉得还有一个神秘人,那人一直在暗中帮助他。此神秘人武功极高,不但在寻梦亭杀了齐三绝,还在此城外杀了解家四兄弟,武功高的就连胡南归和薜五十八没有发觉此人身在何处,是如何下手的。能以相隔十几丈之遥,以内家真气杀人于无形,这世上,真有这样的高手么?” “据我所知,世上是不会有这样的人的!”蓝衣也惊奇万分。 “想要知道是不是有,也只有调查康宁这个人!”屋中突然响起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接着,一个雄浑的声音传来,“只要他一有危险,就一定逼那个帮助他的神秘人现身。” “那人一现身,这场游戏也就该结束了!” 这是刘青龙的声音!蓝衣、钱九命两人的脸色变了。他是在和张啸川说话! 难道,他二人没有死? 钱九命和蓝衣不约而同地跳起来,一脚踹开门冲了进去,却不由得大吃一惊,屋内空空dàngdàng…… 刘青龙和张啸川的尸体已经不见了!刚刚是不是二人在说话? △△△△△△出了小巷口没几步,康宁忽然自怀中摸出十几枚铜钱,转身走到那几个猜钱的顽童面前,“我这里也有铜钱,你们猜中的话,就送给那人两枚,猜不中就送那人一枚,怎么样?” 几个顽童立刻雀跃起来,纷纷将他围住,吵吵嚷嚷地猜了起来。 黑五怔了怔,无名怒火烧起来,喝道:“康兄,快走!” “玩一会再走!”康宁头也不抬,一边让几个孩子猜,一边大声哟喝,玩兴渐浓。 “你若不走,以后我再也不理你!” “我不稀罕!跟你走在一起没劲,愿走你自己走好了!” 黑五看着康宁的背影,见他头也不抬的样子,心中不禁黯然长叹,“我真没想到你……你会是这种人!”说完,一跺脚扭头就走。 她很伤心,眼泪差点掉下来。穿过两条街,她才想起,没有任何线索,要到哪里去找?脚步不禁停下来。 不对!她忽然想明白了,急匆匆地返回那条小巷,却发现几个顽童不见了,再向大街四下观看,忽见康宁的背影正拐过弯去,赶紧追了过去。 她悄悄在远处跟着,只见康宁慢慢向东走,过几个巷子就停下问行人些什么,然后再慢慢向东走。 黑五扯住一个老者问:“请问老伯,刚才那年轻人向你打听什么地方?” 老者上下打量着她,“姑娘!他问‘丽人巷’怎么走,哪里是男人花钱找乐的销金窟,可不是你能去的地方!” 黑五怔了怔,没理老者。却突然加快脚步追了上去。康宁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来盯着她,脸色很yīn沉,“你来干什么?” “我是你的未婚妻,当然要跟着你!” “你看看你丑陋的样子,我一见到就恶心,给我滚!”他突然大吼了起来。 黑五并没有出现他认为会出现的样子,用手摸了摸面颊,笑了,“这一次,你杀了我也绝不会走!” 康宁闻听眼珠子鼓了鼓,咬牙说道:“你若不走,我再也不会理你,更不会娶你!” 黑五似乎没有听见一般,低着头一言不发。 这一下,康宁没辙了。“你可知我要去什么地方?是妓院,是男人才能去的地方,你懂不懂?” “你不用骗我!其实,是你不想让我涉险,可是,我又怎能放心让你一人涉险?” “那是我的事!” 黑五笑了,“救榆木疙瘩也是我的事!” 康宁不禁苦笑着直挠头皮,“这一次,我可是去找一个美人!” “喂!我自己也能找去!” 康宁叹了口气,“好吧!不过,等见了美人之后,你可不要吃醋?” 黑五看着他的表情,“少臭美了!你会值得我吃醋?” “其实,我……家中早有末婚妻了,你……” 黑五心不在焉地问:“她……是不是很美?” 康宁一边走一边点头,“是!可是,我从没有见过她。” “对了,康兄!”黑五拍拍他的肩头,“看不出你居然会变聪明了,竟然想到那几个孩子知道线索,实在令小妹佩服!” “当我们一进刘张二人家的小巷时,几个小家伙就曾看我,却没放在心上。等我们出来时,又用眼睛看我,才忽然明白了!” 黑五愣了,“看你?为何会看你?” 康宁叹口气,“他们告诉我说:如果你姓康的话,就到东城丽人巷,去找一个叫‘美人’的美人。” “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可小榆木疙瘩在她的手上,而且是指名让我去。为了这个小女孩,我岂能不去?” “我想到了!可是,我心里知自己丑,你为何又……” 康宁苦笑一声,道:“既然指明让我去,想必也设置了一个专门对付我的陷阱。若不幸我掉进去,你还可来救我,谁知……” “难道你不愿意我陪你去?还是认为我的武功不能照顾你?”黑五问。 康宁苦笑着直摇头,反问:“我值得你照顾吗?” “为什么不?”黑五不依不饶,擂了他一拳,又道:“你居然有这样的心思,差点把我骗过了,实在出人意料。” “出人意料的事,会很多!”康宁直叹息。 “我很想见见是一个什么样的美人,居然指名要见你!” 康宁心中暗叹,苦笑道:“一定是一个很美也很可怕的人!” ☆☆☆☆☆☆丽人巷是一条并不宽阔却狭长的街道,门面不是很多,却都装饰的非常华丽,散发着阵阵脂粉、刨花油以及各种气味混在一起的难闻的味道。 两边各种各样的房子里,不时传出各种丝竹乐器击打奏鸣,还夹杂着女子的媚笑和男子吆五喝六声…… 一座不十分大的门前,站着一十五六岁的女孩子,很瘦很瘦的脖子,支撑着并不是很沉的头,厚厚的脂粉遮住了面孔,显得红红的嘴唇在一片惨白中格外刺眼,两支眼睛冷漠地掠过经过她面前的每个人,里面流露出与其年龄不相称的世故。“大爷,你来了,里面请!”她一见康宁走过就机械地喊起来。 康宁歪过头,上下看了几眼,“姑娘,在下到此是找一个美人的!” “每一个男人到这里都这样说,大爷,你面前不就站着一个绝色美人么?里面请!这位是……”说到这里,她看到了黑五。 “我是来找一个叫‘美人’的美人的!”康宁一边说,一边从怀中摸出一张银票递到她手中。“你告诉我后,这银票就是你的了。” 女孩子脸上堆起职业般地微笑,然后看清了手中的银票。“啊--!天哪!一……一千两!” “还请姑娘告知!” 女孩子脸上忽青忽红,双手不住地抖动。“你……你……你真得只是问路?真得把它给我?”康宁慢慢点头。 半天,那女孩子才缓过神来。眼神中闪过一丝光芒。“不知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公子您贵姓?不不不!这里根本没有什么美人!”她说的语无lún次。 “请姑娘直言相告!在下小妹被她抓了。” 那女孩迟疑了一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真得要找她?” 康宁叹口气,“她长得冷冰冰的,喜欢独自一人住,来到这里时间不长,年龄约在廿十三、四岁左右,最喜欢穿白色衣服,腰里总扎一条黑色丝带。” “你总算问对了人!她……公子您看:由此向前廿十来丈,有一条小巷,走进小巷不远,有一座小楼,那人就住在小楼内,公子可不可以不去找她?” 康宁笑了笑,转身就走。身后听那女孩子急切地道:“公子,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康兄。她好像看上你了!”黑五打趣道。见他笑而不答,又问:“你如何知道的如此详细?” 康宁叹口气,“是她让那几个顽童这样说的!” 什么?黑五怔住了。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为何要点名见他? 转过小巷,两人来到小楼下,康宁一边打量小楼,才笑道:“黑五,你一定奇怪对么?为什么她不见蓝兄或钱兄,是因为你没发现,本人英俊、潇洒,且武功盖世!” “扑哧”一声,黑五气笑了,“你间直就是大言不惭!其实,我……我又何尝不想康兄能武功盖世?” 康宁笑了笑,却没有说什么,上前轻轻敲门,“康某应邀前来,请开门吧!” 连着敲了三遍,里面却没有任何声音。轻轻一推,门“吱呀”一声开了,康宁慢慢走了进去。 客厅内装潢典雅,窗明几净,墙壁上挂着几幅字画,却空空dàngdàng没有人。 “约你前来,却没有人,简直是岂有此理!”黑五嘟哝了一句。 忽听楼上响起一女子的声音,“康兄果是信人!既然来了,何不上楼喝一杯呢?”声音很优美、很动听也极富磁xìng,让人闻之产生一种舒服的感觉。 “榆木疙瘩可在这里?”黑五问道。 楼上女子沉呤了一下,冷冷地问:“你又是谁?为何到此?是康兄的什么人?” “本姑娘姓黑名五,是他的未婚妻!” 楼上立刻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原来是你这个丑丫头!好了,你可以走了。记住!我才是他的未婚妻。” 黑五眼珠转了转,“让我走可以,但是必须把榆木疙瘩带走!” 那女子又是一阵大笑,“好吧!你们二人一齐上来吧!” 上的楼上,康宁慢慢推开房门,只见是一间寝室,楼面上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颜色鲜红,镶着金黄的条纹,豪华气派,显示出主人的富有和品味。 正中间放着一张极大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6 章 卧毯床,上面铺着厚厚的羊毛毯。一位绝色少女半坐半卧靠在床头上,黑宝石般的眸子正含笑看着两人。 黑五的目光突然垂下去,脸上飞起一团红云。因为她发现,这绝色少女几乎是半luǒ着身子,薄如轻纱的一层睡衣,肌肤若隐若现,一头黑瀑般的秀发掩在胸前,丰满的胸膛轻轻地起伏,双脚微蜷,浑圆修长。 那少女上下打量着两人,最后把目光停在黑五的脸上,嘴角浮起一丝笑意,“黑五姑娘,以你的模样和打扮,怎能与我一争高下?” “无耻!”黑五啐道。 那少女格格一笑,没有半点恼怒之色,“原来你就是康宁兄!奴家等你半天了,不要站在门外,请进来吧!俗话说,春霄一刻值千金……” “呸!”黑五怒不可,突然抽出宝剑拧身就要冲,却被康宁一把拦住,“黑五,你带小榆木疙瘩走吧!这样飞来的艳福,康某再笨也不会拒绝!”说这话时,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 “你……你……”黑五刚要指责,却忽然冷静下来,长长出了一口气,“姑娘,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无法与你争他。我走,但我要带小榆木疙瘩一起走。” “你想的不错!”那少女笑了笑,“不过,既然来了,也不必如此心急。我与康兄成亲之事,正好缺一个见证,就麻烦黑五姑娘到楼下稍候片刻,我们成亲之后再走不迟。” “康某留下来就可以了,还请姑娘jiāo人!” 那少女脸色突然变了,皎美的脸上瞬间冷若寒霜,“你二人已经到了本姑娘这里,没什么条件可讲,也不配讲任何条件!” 康宁深吸了一口气,“只要姑娘放她们二人走,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是吗?”那少女缓缓坐直了身子,轻轻一撩肩头秀发,轻纱似乎在无意间敞开了一块,露出坚挺丰满胸部,却毫不遮掩地任其luǒ露。 康宁和黑五都不禁低下头去。只听那少女娇笑一声,“你们可曾听说过‘一夜销魂’这个名号?” “啊--你、你是……dú美人?”黑五大吃一惊,冷汗也从全身冒出来。她知道,这是一个比‘无耻之尤’还要恶dú,还要恐怖十倍的人。 那少女笑了,“正是我!如果你们真想救那个小丫头,你二人中就必须有一个把命留下!” “既然你指名要康某前来,我留下来就是!”康宁从容地道。 “不!我……我不能看着你被她害死。要死,我们死在一起好了!” 康宁淡淡一笑,“你带榆木疙瘩走就是了,我会照顾自己!再者,有这样的美人陪伴,死又有何妨?” “什么?”黑五大叫了起来,“你知不知道,凡是碰过这女人的男人,没有一个能活一个时辰,每月被她害死的就有十人之多,你、你、真是……” 康宁叹口气,很平淡地道:“只要你二人活着,就足够了!” “不行!”黑五大叫了起来,“你不能……” “够了!”那少女高声打断了黑五的话,然后突然站了起来,“不必再演戏了!你二人好像是情深义重的样子,让人一见就想作呕!”说着,修长浑圆的双脚微微一分。 康宁突然一把提起黑五,喝道:“你必须走!”转头又道:“还请姑娘不要食言!” 黑五想不到他会突然这样,不禁吓了一跳,“干什么?你快放下我!” 康宁没有动,脸色忽然变得苍白起来,盯着黑五的眼睛,一字一板地说道:“地上已经布满了dú针,你要带榆木疙瘩快走!”说完最后一个字,猛然间奋力一抡,将黑五的身子甩向楼下。 谁知,黑五在半空中转了个身,双脚一点梁柱又跃了回来。双脚刚要落地,傍边忽然伸过一只手,猛然间抓住她腰间丝绦举了起来。只听康宁浑厚的声音在身下响起,“黑五,我已经中dú,你又何必陪我一起死?” 黑五的眼泪流了下来,哽咽着道:“我……我不想让你死!” 康宁叹口气,“快走!我……我”话没说完,突觉一阵晕眩,身子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就要倒地的一刹那,又把黑五掷了下去,然后失去了知觉。 黑五大叫一声,又一次跃了回来,脚一落地,只觉脚心一痛,跟着就是麻木。她连想也没想,劈手打断一扇门板,抱起康宁放在上面。然后,极快地脱下他脚上的靴子,检查了下便将嘴凑上去用力吸出dú汁。 直到康宁双脚心流出红色血液时,黑五一头扑到地上晕了过去。 那绝美的少女冷冷地看着,直到黑五倒下,黑宝石般的眸子里,忽然一阵雾湿,两颗晶莹的泪珠慢慢滑落下来,继尔又是两颗、四颗…… 良久,她忽然从毯下摸出一只小瓷瓶,倾出几粒yào丸,分别给康宁和黑五塞进嘴里,然后,又坐回床上。 她端详着二人,脸上不断有眼泪滚落…… 一个害人无数的dú美人,竟然会哭? 第十四章 生死抉择 dú 难道死人会走路?钱九命和蓝衣互视一眼,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忽然,房门“砰”地一声关上了,紧接着,四周响起一阵机关绞动所发出的声响。“快走--!”蓝衣大吼一声,身子一跃而起,扑向一扇窗户,打算从那里冲出去。 突听“嗖嗖嗖”一阵尖厉啸声,十几只利箭挟着风声破空飞至。蓝衣急忙拧身躲避利箭,身子一落地,刚要再向前冲。就在这一刹那间,窗口突然变得一片黑暗。而钱九命则冲向房门,一脚踹去,陡听“嘭”地一声,整个人被弹了回来。他拔剑刺去,“咣”地又一声响,顿时火星四溅,却原来被一块巨大的铁板挡住。 蓝衣和钱九命互视一眼,均知道遭了暗算,却说不出话来。 忽然,几缕光线照了进来,接着便听到刘青龙的声音说道:“钱九命,怪不得江湖中人称你有九条命,居然真得活着回来了。” 钱九命闻听,不禁苦笑道:“想不到刘捕头装死的功夫,不亚于江湖一流高手,在下居然没看出丝毫破绽,实在佩服的紧。” 缝隙中现出张啸川的面孔,“其实,我们真得中了dú,只不过所中的是‘天dú门’的‘子午还魂散’罢了。此dú可令人在一个时辰之内,和死人一模一样,就连当世名医柳松杨,也看不出丝毫破绽!能以骗过你,实在是意料之中的事。” 蓝衣皱皱眉头,“两位能花费这么多心血造这间铁屋,看来绝非等闲之辈。” 刘青龙哈哈大笑,“蓝少侠,你未免太抬举我们了!我二人只是小捕头,还没这样的能力造铁屋,我们也只不过是受人所托而已。” “恐怕未必!两位用了许多时间,才将我们困在此地,实在令钱某想不通!” 刘青龙笑了,淡淡地道:“其实也没什么,我们只不过是为了钱而已。” “阁下太会开玩笑了!若要银子,康兄随手就能掏出几十万两。而钱某的命却不值钱!等康兄回来,你将他也捉了,一定能发笔横财。” 张啸川叹口气,反问:“你认为他还能活着回来?” “阁下不要忘记,康兄身边还有神秘高手相助!”蓝衣沉声道。 张啸川长出一口气,“可是,这次对付康宁的是‘dú美人’,就算那神秘人去,也一定会落入陷阱之中,也就是说,康宁没机会回来了。” “dú美人?”钱九命脸色变了,喃喃道:“可是那个貌若天仙,心如蛇蝎的‘一夜销魂成枯骨’的dú美人?” “不错!江湖之中绝不会再有那么dú的人,也不会有人能从她手下逃生!” 蓝衣问:“你们这样做,只是为了逼那神秘人现身?” 刘、张二人同时点头,“张独俅让得意弟子‘dú美人’出马,是因为此人对他们构成了极大的威胁,若不早早铲除,终究是心腹大患!” “两位身在公门,在江湖却颇有英名,没想到为了钱而做这样卑鄙之事,实在令钱某心寒!” 刘青龙笑了,望着他的眼睛淡淡地说道:“我们如果不拿钱,就一定会没了命。权衡再三,既拿钱又活命的好事,这世上也并不是很多,为何不做?” “对呀!”张啸川接过话头说:“这杀手组织的手段,蓝衣不知可你一定很清楚,我们也不是什么铁人,更不是什么大人物,只要能活命,亏一次良心做事又有何妨呢?” 蓝衣透过缝隙向外看了几眼,“两位为何不请出适才shè箭之人?” “不必着急,我们还要等一个人!” “是不是蜂王?”钱九命冷冷问。 忽听一清脆悦耳的女子声音响起,“你猜错了!这一次,我们要等的人是尤二郎!”随着话音,缝隙处显现一张美艳绝lún的面孔,却是冷月。 蓝衣心中格噔一下,冷冷道:“尤兄早就走了,恐怕你白费功夫了!” “不不不!”冷月连连摇头,“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尤二郎重情尚义,和他的姐姐截然不同,所以我敢肯定他一定会来救你们的!” 钱九命哼了一声,“他怎么会来这里?胡说八道。” “蓝某到是希望他能来!尤兄武功精湛,其一心二用的‘蝶舞刀法’,更是精妙绝lún独步天下,他若来了,你们的死期也就到了。” “哈哈哈……”冷月一阵格格娇笑,“他的武功的确不错,不能为我们所用,也只好让他在这世上消失了。所以,这一次他听到你们有危险,一定会来,只恐在路上,就会被乱刀砍死!” 钱九命狠狠盯着这个尤物,吐出两个字:“无耻!” 冷月依然笑着,又道:“对了,忘记告诉二位,这件屋子就连地面也是用生铁浇铸而成的,厚达半尺。原本是为了江湖顶尖高手而设计的,却想不到你二人会先用上。还有,在此屋下面升起了炭火,相信用不了多久,你们就会慢慢被烤死,这种滋味你们慢慢享受吧!哈哈哈……”说完,又是一阵得意地大笑。 蓝衣闻听,伏身摸了摸,果然有些温暖,不由叹口气,“你这句话到是真的!” “两位若还有什么要求,不妨直言相告,我一定尽力满足!” 钱九命盯着这张令人生厌的脸,冷冷说:“我要你马上消失!” 话音一落,缝隙立刻被堵上了,室内一片黑暗。 △△△△△△康宁在昏迷中醒了过来,慢慢坐起来就看到一脸黑气的黑五,以及她嘴角的血迹,接着,又看到了自己的赤脚和身下的门板。他没动也没有说话,好像在想发生了什么事。 “康宁,黑五为了救你,给你吸出了dú血,她却死了!”dú美人的腔调很冷漠,里面却包含很复杂的意味。 康宁yīn沉着脸没有说话,慢慢拭去黑五嘴角的血迹,又轻轻抚摸她的秀发,眼神中充满悲伤,却没有眼泪。 dú美人黑宝石般的眸子,始终一眨不眨地盯着康宁,“她虽然死了,但你活了下来,你为何不说话?真没想到,她为了救你的命而不惜牺牲自己,黑五是不是很傻?我今天……”说到这里,忽然叹了口气,再没有说下去。 康宁的目光从黑五的脸上移到dú美人脸上,缓缓说道:“我们两人已经有一个死了,你也该履行诺言,将榆木疙瘩jiāo给我了。” “她能为你去死,你能为她做什么?”dú美人眼神咄咄逼人,说话声音也尖利起来。 康宁咽了口唾液,“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为她收尸!” “你……难道不想替她报仇?” “不想!”康宁回答的很干脆。 dú美人一怔,“你是为那小女孩担心?” 康宁依然低着头,“已经死了一个,我不想使她也受牵连。” “难道,你没有想过求我救黑五?” 康宁闻听全身一震,猛地抬起头,“想!” dú美人冷冷一笑,“既然想让我救她,那你怎么不跪下来求我?” “扑通”一声,康宁应声跪在地上,“求姑娘救救黑五。” “磕头!”dú美人叫起来,“要磕响头!” 康宁应声磕头,头碰到楼面发出“嘭!嘭!嘭!”的声音,他一边磕一边说道:“求姑娘救救黑五!求姑娘救救黑五!” “学狗爬、学狗叫!”dú美人说这话时,眼睛里忽然一阵雾湿,白晰纤长的玉手一阵抖动…… 康宁低着头,没有看到她这些细微的变化,闻言马上手足着地,在屋内爬了一圈儿,一边爬嘴里一边发出“汪汪”之声。 dú美人看着他转了两圈,突然一举小脚丫,“来!添本姑娘的脚!”她认为这次,康宁是绝不会做了。谁知,他真得爬了过来,伸出舌头就去添…… dú美人俊美的面庞蓦地红了,忽然收回了脚,问道:“为了救黑五和这个小女孩,你什么都肯做?” “是!” dú美人犹豫了一下,眼神中放shè出光芒,伸手在毯下摸出一个小瓷瓶,拔出瓶塞倾出一粒豆大小的yào丸,“此dú名为十二乌金丸,是师父花费近十年的时间精心练成的,它集天下十二种剧dú于一身,吃了它的人,会有任何酷刑都无法与之相比的痛苦,yù死不成,yù活不能。而且,要经过三个月的煎熬折磨,才会死去。如果,你真得想让我救黑五,就吃了它。” 康宁伸手接过,连看都不曾看一眼,扔进嘴里吞下肚去,“请姑娘尽快救黑五,然后放了小榆木疙瘩。” dú美人见状,不禁摇头叹息,慢慢站起来,“我……从来不相信,世上会有为自己的情人甘愿送死的女子,更不相信世上有什么男儿会为情人去送命。死,对于江湖中人来说,并不是件可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7 章 的事,他们怕屈辱!有道是:自古男儿皆薄幸,可是从你身上,却发现……” 她还想再说下去,康宁看了一眼昏迷中的黑五,忙打断道:“在下希望能看到姑娘救黑五。” dú美人上前扶起他,“康少侠请坐!实不相瞒,刚才已给黑五姑娘吃下解yào了,再过半个时辰她就会醒,你放心好了。” “啊--”康宁听完怔住了,苦瓜着脸,“那么,就请姑娘放了小榆木疙瘩。” dú美人脸色一变,“你为了这小女孩,也会什么都做吗?” “是!”康宁丝毫没有犹豫地答道。 dú美人坐在他对面,看着他的脸问:“你与她是什么关系?为了救她也会去死?你能解释吗?” 康宁被盯的有些不自然,挠挠头皮道:“她很可怜,我见到她时,刚刚逃出虎口,身上伤痕累累。在下认为,救人是不能考虑自己的生死的。” dú美人轻轻吹了一下额头上垂下的散发,红红的嘴唇轻动,那姿态很优美、很动人,“我听说,只要你有危险,就会有一神秘高手出现,此人武功极高,已经连杀了八名高手,是不是真的?” 康宁望着她,猜不透她说这些话什么意思,一时沉默无语。 ☆☆☆☆☆☆半晌,dú美人忽然轻抬素手,很幽雅地拍了一下。片刻,一十五六岁的婢女打扮的女孩走了进来,她手里托着一朱漆茶盘,上面有两碟小菜和一壶酒,放在二人中间的地毯上。 dú美人又拿出一粒yào丸,“来!你把这颗dúyào放到他的酒杯里。” “是!”那小女孩应了一声,走到她身边去取那yào丸。她的手刚一接触yào丸,dú美人突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小女孩反应奇快,手腕刚被握住脚猛地飞起,无声无息地踢向dú美人的胸口。 看样子,这小女孩武功极高。 可惜,dú美人在一握间,已经给她下了巨dú。况且,脉门被控制内力发不出,那一脚踢到一半就软了下去。就见dú美人白嫩的手一滑就掐住了她的脖子,稍一用力一拧,只听“喀嚓”一声,脖子骨被硬生生折断,那小女孩连吭都没能吭一声,就软软地瘫到地上。 康宁一脸惊诧,这一幕太过于突然,甚至他连念头都没来得及转一下就结束了。 dú美人听了听,这才长出一口气,“这下安全了!康兄,贱妾有事相托,望康兄答应。” “我……在下糊涂了” dú美人忽然叹口气,“请原谅贱妾冒昧称呼你‘康兄’。也许,我的血海深仇只有你才能帮我报了,你……你能答应我吗?” 康宁惊奇异常,“我更糊涂了!” “康兄若答应给贱妾报仇,我愿来生做牛做马相报答!”说完,“扑通”一声跪下向他磕头。 这一下,慌得康宁跳起身来连连搓手,“请起,请起!我真的不明白。” “请康兄坐下喝一杯,容贱妾细细禀报。”dú美人连忙请他坐下,倒了两杯酒后,又在酒杯中加了一些yào品,端起敬他。 康宁困惑地接过酒杯,却没有喝。只听dú美人道:“康兄但喝无妨!此酒非但无dú,喝下还能助长功力!” 康宁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姑娘,你为何这样做?” dú美人眼泪流了下来,抽咽着道:“因为我有仇不能报,有恨不能雪!” “可是,这小女孩……” dú美人苦笑一声,“她的年纪有你我二人合加那么大,她是‘鬼影门’门下,都练有驻颜秘术,在这里负责监视我的一举一动。有她在,我什么话也不能说。” “姑娘,你相信我?”康宁问。 dú美人庄重地点点头,哀怨地叹口气,“是的!我只能相信你们了,茫茫江湖恐怕再要找不到敢与此组织作对的人,我不知你们能不能战胜他们。但是,你们敢就足够了。听说钱九命练成了流星剑法,再加上五步剑的传人和暗中帮助康兄的神秘高手,至少可以帮我报此血海深仇,以雪奇耻大辱!” “我吃的那粒dúyào……”康宁狐疑地问。 dú美人笑了,“那是张俅独精心炼制的丹yào不假,却没有任何dúxìng,吃了后亦能增加功力。”说着,把那只瓷瓶递到他手中。 康宁长出了一口气,忽然大声喝道:“虽然康某武功不济,想让我屈服却也是万万不能!只要你放了小榆木疙瘩和黑五,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根本没有什么神秘人!”他在说这番话时,一边说一边走到北面墙前打了一拳,又走到一根柱子前重重打了一拳,回到原地坐下,也正好说完。 dú美人困惑地看着他,不知他想做什么,喃喃地问:“康兄,你这是……” “有什么话,请姑娘直言相告。”康宁笑道。 dú美人点点头,“贱妾姓萧,是江湖人称‘追月剑’萧逸夫的独生女儿。我们祖籍燕山萧家庄……” “等等!”康宁打断道:“你可知令尊已经作古?三日前,白马山庄就是因为被怀疑偷藏了追月剑谱而遭到杀人蜂的攻击,张金阁曾言亲手埋的萧逸夫……” 什么?dú美人突然站了起来,脸色惨白,“这是真的?你没有骗我?”话没说完,已是泣不成声。声音虽然不大,却能令人听出无尽的悲忿。 康宁皱皱眉头,“请姑娘节哀顺便!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全力而为!” 良久,dú美人拭去泪水,“我……十五岁那年,父亲为了躲避仇家远走他乡,只剩下家慈与我相依为命,虽然日子清淡,到也恬然自得。不料,有一天身体健壮的母亲突然撒手人寰,死的不明不白。就在这时,张俅独突然出现了,帮我为母亲料理了丧事,并收我为徒,学使dú用dú的功夫。在‘天dú门’两年后的一天,我突然觉得浑身躁热难耐,一种……一种……唉!那天夜里,张俅独那混蛋一脸jiān笑地走进我屋中,毁了我的清白,后来,我才知道,是他在我身上下了‘午夜相思’这种天下奇dú……” 康宁见她沉默无语,轻轻问道:“萧姑娘,这种dú难道不能解么?” “是的!”dú美人轻轻点头,“这种dú无yào可解,唯一的办法是……”她的脸突然红了,羞涩地看了康宁一眼,才结结巴巴地又道:“便是跟男人上床……之后,那男子会突然吐血而亡。因为每三日发作一次,所以……” “张俅独怎会不死?”康宁问道。 dú美人叹口气,“练有dú功的人,这种dú是奈何不了他的。”说到这里,她擦了一下眼泪,又道:“我几yù自尽,那老贼威胁说,他早知道我是萧逸夫的女儿,家慈也是他手下人下的dú,他还说只要我乖乖活下去,就让我把那下dú之人杀了,替家慈报仇。如果不听他的话,他就会下dúdú死家父,也早已知晓他老人家的行踪。为了唯一的亲人,我……成了他的,也成了整个天dú门的泄yù工具。”言罢已是泣不成声。 康宁叹口气,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拳头。 良久,dú美人才又道:“为了能活下去,为了父亲能活下去,我忍辱偷生,在dú发时便去找男人,一个又一个,所以才会臭名远播……” “萧姑娘,此事须怪你不得!” dú美人哭泣着摇摇头,“每隔月余,我都要打听一下家父有消息,若知家父已亡故,也许我也会一死了之。但是,我实在不甘心,只希望能碰到一位武功高强且守信的义士,能替小女子一雪这奇耻大辱。康兄,请你一定答应!” “萧姑娘放心,在下一定会尽力而为!” dú美人忽然擦净眼泪,缓缓为自己倒了一杯酒,苦笑一下,才道:“虽然我不知道你能否为我报仇,可现在也只能相信你了,我把所有的赌注都压在康兄身上,希望你不要让我太失望就行了。麻烦康兄转告你的朋友,天dú门到处是dú,如果没有解yào,恐怕还没有到总坛就被dú死。所以,我将那解yào分析了一下,制造了十几粒,想不到今日就派上了用场。”说者,递过来一个小玉瓶。“天dú门地处偏僻,我还画了一张地图,就在此玉瓶中。” 康宁接过贴身放好,“萧姑娘,你可去白马山庄找张庄主,问一下令尊埋在何处,也好收敛一下迁回故里。” “不必了!”dú美人摇摇头,“先父早已作古,贱妾一残花败柳之身,实不便惊动他老人家的亡魂,以免他老人家yīn世蒙羞。”忽然想起了什么,又从身边丝带是解下一枚铁环,“父亲临行前,曾郑重地jiāo给我,言说只要有它,就能找到‘追月剑谱’,也请康兄一并收好。” “萧姑娘,你为何不取出练成剑法,也就能手刃仇人,岂不痛快?” dú美人连连摇头,“我曾去过无数次,可惜均无功而返。若康兄能以找到,不妨取出修练,也算代我报仇了。”言罢,举起酒杯,“贱妾为表达感激之心,再敬康兄一杯!” 康宁点点头,一饮而尽。 dú美人又吹了一下额头的散发,“十二乌金丸只有两粒了,也请一并收下,转给你的朋友。” 康宁接过来,眼睛眨了眨,“我想我用不着了,至于朋友的确用得着!” “冒昧问一下,康兄练的是何门武功,好像是一种拳法?”dú美人问。 “是!是百胜神拳!” dú美人怔了怔,“从来没有听说过!那、那么你的朋友呢?” 康宁淡淡一笑,“他所练的要多一些,武功也略微好一些……” “我、我……没有死?”黑五忽然坐了起来,吃惊地看着自己。 dú美人笑了,起身就拜,“黑五姐姐你没有死,来!喝一杯水酒。” “你们……你们在做什么?”黑五看着两人更是一脸诧异。 康宁看着她,也看到了她嘴角的血丝,心里一阵dàng漾,“我们在喝酒,在喝有dú的酒!” 黑五看着他,突然有些生气,夺过他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你喝了有dú的酒,我若不喝怎能与你一起走?” dú美人见状又给她倒上,“好胆量!好一个多情女子,再喝一杯!” 黑五一言不发,又喝了下去,连喝四杯。 dú美人再不给她倒了,复端起自己的杯子,轻轻摇了摇,“贱妾心愿已了,可以放心了!榆木疙瘩她很好,就在此床下面,康兄请且记,答应过我的事!”说完一饮而尽。 康宁庄重地点点头,“一定!” dú美人看了看黑五,“你很有福气!有这样一个可以为你做任何事的男人,实在令人羡慕。唉!凭直觉觉得你一定很美……” “你不是已经看到了?” dú美人摇摇头,“真希望能喝上你们的喜酒,能看到大仇得雪那一天的到来,可是,我实在了无生趣……”刚说到此,忽然“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黑血。 康宁突然跳起来,抓住她的手急切地道:“萧姑娘,解yào在哪里?快--” “不必了!”dú美人轻轻摇头,“你……能抱抱我么?”她的眼神里充满了祈求之色。 康宁一把将她搂在怀中,沙哑着声音说道:“萧姑娘,你这是何苦?以前所有的事,都不是你的错,又何必寻死……” dú美人脸上突然一阵红晕,神情颇为不自然起来,“贱妾名叫萧蝶儿,希望康兄能代我给家父上一炷香,并将他老人家尸骨埋在故里,希望你能答应我!我死之后,请把我……烧了,将骨灰……找一环境伏美……的山谷撒了……我也好独……自安安静静地……”话没说完,又吐出一口黑血。 康宁点点头,“我答应你!” dú美人复看着黑五,“如果有来生,我宁愿和你一样,生在遥远的地方,平平淡淡的活一辈子,找一个如康兄这样情深义重的情郎,两厢厮守过普通人的日子。我真恨自己为何与江湖有牵连,为何……”一口气没上来,一缕香魂散了。 ◇◇◇◇◇◇黑五吃惊地看着,“这……这到底……是怎么了?” 康宁没有说什么,呆了半晌,将dú美人的尸体用毯子裹了,又将小榆木疙瘩从床下找到让黑五抱了,自己则抱起尸体下楼,一前一后出了丽人巷。 出了丽人巷不远,康宁借了一把镐头径直出了东城门。在依山傍水的山坡上找了一处地方,将dú美人小心翼翼安葬,很仔细地堆起一座坟墓。 榆木疙瘩早已醒了,牵着黑五的手默默地看着,看着yīn沉着脸的康宁一镐一镐地培土,都不明白他为什么! 忽然,康宁抬起头来,“糟了!中计了!”然后一扔镐头,急切地对两人说道:“我去买块石碑,象这样的女子不能没有!”一边说一边匆匆忙忙地走远了。 榆木疙瘩看着他走远了,“黑五姐姐,我们等着康大哥吗?” “你没听到他说去买石碑么?当然要等了。” 榆木疙瘩叹了口气,“真不知道康大哥是怎么了,真是一个又傻又聪明的怪人,谁都相信,去买石碑却说莫名其妙的话!” 黑五正在沉思,没听到康宁说的第一句,见榆木疙瘩如此说,不由笑了,“他经常这样说话,也不知他脑袋里想什么。” 第十五章 神秘的黑袍人 蝶舞 地面越来越热,钱九命和蓝衣两人开始冒汗,分别找了一把椅子站在上面,你看我,我看你却无计可施。“不知康兄和黑五他们找到榆木疙瘩没有,希望他们平安无事。” 蓝衣苦笑一声,“碰上‘dú美人’若没有事,就一定成了怪事!” 钱九命叹口气,“不知尤兄现在何处,又会遇到什么样的陷阱?他现在应该在回家的路上,希望不要被他们找到。” “也不可能!” “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8 章 也知道不可能!”钱九命忧心重重地说道。“不过,我们还有一个希望,就是一直在暗中帮助康兄的神秘人。假如,康兄他们真得遇到dú美人,凭那人的武功,也一定能化险为夷。” 蓝衣站在椅子上,四下看了看挪过去坐在桌子上,才道:“我也希望如此!可是,又觉得不太可能!” “为什么?” 蓝衣沉呤着,“钱兄,你认为康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钱九命怔了怔,“我觉得他是一个比较迟钝的人,这与他生长在关外偏远的山林有关,接触江湖少,加上从没有出过远门,是可为理解的。不过,有时候又觉得他一点也不迟钝,不知蓝兄怎么看呢?” “其实,对他我是百思不得其解!” “你对他……一点看法也没有?” 蓝衣笑了,“当然有!比如,在白马山庄时,他气陈廉孝再气张金阁,让我们大摇大摆走出白马山庄。后来碰到黑袍,他居然把七星针筒当作暗器扔给了他。我早看出那针筒有古怪,想让陈廉孝按那针筒机关,康兄与我配合的筒直就是天衣无缝,让他自己杀了他自己。由此看来,康兄决不是其外表那样,抑或者是巧合!” “等等!你说金牌杀手第六位的黑袍是陈廉孝?那位中原名侠?” 蓝衣笑了笑,“我说过吗?” 钱九命看他的表情,呆了片刻才叹道:“这人最神秘,从没有人知其来历,真没想到,竟是他!实在令人吃惊!” “有些人为了做大侠,维持大侠形象而不惜打肿脸充胖子,为了使大侠形象长久一些,做点见不得人的勾当,也是可为理解的。就如黑袍此人,明里俨然正人君子,胸怀宽广,背地里再蒙面出气,人不知鬼不觉,也很不错。只是,他活的太累了!” 钱九命大笑了起来,“大人物行事,实在令人难以捉摸!” 蓝衣笑笑,用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解下外面的脏衣服放到桌上,“真没想到夏天这样快就来到了。” 钱九命见状也脱去衣服,笑道:“到了此室,居然一日有了四季。” 忽听外面传来笑声,“这两人马上就要被烤死了,居然还有心情说风凉话!”豁然是冷月的声音。 “冷月,你是不是也进来尝尝滋味?”钱九命说道。 缝隙中露出冷月的俏脸,“你应该后悔才是!钱九命,你也不想一想,你一死谁会去救秋香魂?我真替她惋惜!” 蓝衣笑了,“你少惺惺作态了!别人死了尚且有人收尸,你死了恐怕要抛尸荒郊了。” “是吗?我死之后的事,你是没有机会知道了。但是你死了,我会将你二人的骨灰收起来,撒在茅厕里面,让你们死了也要终日闻臭气,永世不得翻身。” 钱九命冷冷一笑,“等我们做了鬼之后,会把屎尿撒在你身上,用它来淹死你,让你也尝尝此种滋味。” 冷月脸色一变,刚要反唇相讥,忽听周围响起几声惨呼,不由大吃一惊。 接着,大门被推开了,一个人走了进来,一个浑身血污的人。 那人的眼中闪烁着凌厉的光芒,手里握着两柄弯刀。 “尤二郎--!”冷月大吃一惊。 △△△△△△尤二郎缓缓走进院子里,道:“冷月,想不到你真的会下dú手?” 冷月道:“想不到,你居然能闯过六关?来到这里?” 尤二郎道:“区区六关,还不能杀死尤某!” 冷月道:“但是,你会死在此地!” 尤二郎淡淡道:“凭你吗?还不配说这句话!” 忽听一yīn沉的声音说道:“如果是老夫呢?”随着话音,一七旬老者忽然出现在门口。 蓝衣在缝隙中看的清楚,急忙提醒尤二郎:“尤兄当心!他是铁龙,‘不死邪神’黑宝三前辈的弟子。” 尤二郎心中暗吃一惊,知道今日之事很难善了。“想不到大名鼎鼎的铁龙,居然成了杀手,实在令人费解!”略一停顿,又道:“你想杀我,也不是那么容易!” 铁龙yīnyīn地一笑,“尤二郎,你自从昨日起到现在,已苦战了六关二十七阵,一定是又累又饿,又困又乏,铁某很怀疑你还能再战么?” “试试便知!”尤二郎淡淡说道。 铁龙摇摇头,“你双腿直抖,脸色苍白,而且不停地冒虚汗,不要说试,一看便知。” 尤二郎苦笑一声,“阁下不愧级品老江湖,知道在下已是强弩之末。可是,你若想知道强弩之末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况,最好一试!否则,稍等片刻尤某恢复了体力,后悔的一定是你们。” 冷月格格一笑,“尤二郎,你想速战速决救你的朋友,我们偏不让你如愿!你休息一下再战,就是死了也会心服口服!” 尤二郎暗自焦急,生怕松口气自己就会倒下去,对方却等待这一刻。他看了看高声叫道:“蓝兄、钱兄你们怎么样?” “我们很好,这里面也很温暖,我们的衣服都要脱光了。” 尤二郎缓缓移动了一下脚,“这是一间铁屋?” “不错!不知道机关在什么地方。”蓝衣答到。 钱九命笑道:“他们怕我们冷,还在地下为我们烤火呢!” “不知二位烤的如何?何时能熟,要不要作料?”说者,突然用弯刀刺了自己大腿一下。 鲜血顿时流了出来,巨痛使尤二郎的双眸放出光芒,“冷月,你不是一直想见识一下‘蝶舞刀法’的最高境界么?”说完,腰微微一躬,双手中的弯刀突然电shè而出,呼啸着飞向铁龙和冷月。 两柄弯刀忽高忽低,翩然如蝶舞花丛,优美而动人。 铁龙和冷月一见,急忙各亮武器抵挡。但是,那两柄弯刀转了一圈,突然折向飞回,重新袭向二人。两人均大吃一惊,手忙脚乱地避过。此时,弯刀已然飞回尤二郎手中。 “情人如舞蝶双飞!果然是绝世刀法。只可惜你内力不足三成,其威力只发挥出一半。”铁龙直点头。 尤二郎笑笑,“这一半就让你们手忙脚乱,还神奇什么?” 铁龙哈哈大笑,“小子!无需老夫动手,关外三绝剑的弟子要杀你,也是易如翻掌,上!”话音一落,三名青衣汉子自院墙处飞shè而入,一言不发挥剑攻上。 尤二郎长笑一声,猛然又刺了自己一刀,血花飞溅中怒吼一声,身形一飞冲天,两道弧光闪烁着罩向三名汉子。 火星四shè中,兵器撞击声响成一片,四条人影纠缠在一起,越战越凶。钱九命和蓝衣自缝隙中观看,无不为尤二郎捏着一把冷汗。 他已战到第二十八阵,还能支持多久? 尤二郎若倒下,谁还能赶来相救?谁能救下尤二郎? 无奈之下,钱九命甚至想到了公孙幽兰。可是,她已在二十天前回西域去了,根本不可能赶来。 蓝衣长出一口气,叹道:“只希望那神秘人救出康兄他们,能赶来助尤兄一臂之力!” 钱九命苦笑一声,心中暗叹,那dú美人浑身是dú,是个躲无可躲的瘟神,那人能救出康宁他们?即便是能救他们出来,也不可能这么快赶到此地。“他的武功未必是铁龙的对手!” “可是,他却是我们唯一的希望!”蓝衣叹道。 钱九命想了想,“如果康兄在这里,说不定能以他的百胜神拳打的铁龙满地找牙!” 蓝衣苦笑一声,“掌断青石、脚断木桩这种功夫,真能如此就好了。” 外面,情况非常不妙,尤二郎出招速度越来越慢,不但汗出如雨且吁吁狂喘。只听铁龙笑道:“可惜呀,可惜!这蝶舞山庄的绝世刀法,用不了多久就要失传了!” “高兴的太早了!”尤二郎猛喘了一大口气,一刀刺在自己的腿上,狂吼一声跃入半空,施出了刀法中的绝技之一“蝶舞云飘”。此招是被人包围时,解围、伤敌的绝技之一。血光四shè中,两名青衣汉子受伤,兀自缠斗不休。 因为尤二郎疲惫到了极限,无法给对手以致命的打击,不但没有解围伤敌,反而给对手越围紧。 “尤兄!钱某的命不值钱,不值得你舍命,还是快走吧!” 蓝衣叹口气,“可恨蓝某无能为力!” 只听冷月格格一笑,“走!他能走到哪里去?今日你们都得死在这里!” “不错!”铁龙点点头,缓缓背负起双手,“今天天气真的不错,好事居然接踵而至,先是杀了蝶舞山庄的唯一传人,再是蒸熟了叛徒钱九命,还有五步剑法的传人,真是三喜临门……” 忽听一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你做梦!” 接着,一黑袍黑巾蒙面的人如鬼魅般出现在院子里。 铁龙一惊,“阁下什么人?” 那人yīn森森地一笑,“老夫就是金牌杀手第六名黑袍!” 黑袍?他是黑袍?钱九命和蓝衣大吃一惊。 冷月更是目瞪口呆,“你……不是死了吗?” “黑袍自然死了!但还会有无数的黑袍重生,你难道没听说‘不死黑袍’这个名号?”自称“黑袍”的人说道。 蓝衣困惑地道:“他在说什么?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钱九命更是惊奇万分,“蓝兄,你不是说这黑袍是……” “我也糊涂了!” ☆☆☆☆☆☆只见黑袍看了看激斗的四人,鼻孔里哼了一声,“听说关外三绝剑对敌一向联手,老夫最看不惯的就是以多欺少!”说完,他的身影突然一晃冲进人影之中,就听“嘭嘭嘭”一连串的巨响,只见那三名青衣汉子如断线的风筝倒飞了出去。 尤二郎这才得以喘息,“多谢阁下援手,尤某替朋友施礼了!想不到阁下拳法如此高明,在下实在佩服!” “黑袍”摆摆手,“阁下不心客气!黑袍做事一向随心所yù,只能怪他们命不好罢了。” 铁龙一听气冲顶梁,“黑袍,老夫虽不知你是谁,也不管你是死是活,但你要想清楚,你在做什么!” “黑袍”闻言冷冷一笑,“铁龙,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对老夫大呼小叫?” “黑袍,不要忘记你的身份!”铁龙脸色变了。 冷月吃惊地问:“黑袍,你难道想背叛组织?” 黑袍仰天大笑,“那又怎么样?凭你们又能如何?” “来人!将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拿下!”铁龙沉声喝道。可是,周围死一般寂静,也没有人应声。 “来人!……”铁龙脸色变了,他知道事情不妙。 黑袍淡淡一笑,“就算阁下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出来了,这里只剩下冷月和在下了。” “你……你把那些人怎样了?” “当然是杀了!”黑袍双手拢在袖内,很冷漠地说道。“让他们看到你二人出丑,是一件很不好的事。再者,老夫也不想让人知道我的秘密。在这个组织中,你铁龙依杖‘不死邪神’黑前辈的名号,居然在老夫头上作威作福,大呼小叫地发号施令,你也配么?” 铁龙心中生忿,闻听此言道:“明白了,原来你是不服!” 冷月眼珠一转,“黑袍,组织中不会武功的人有很高的地位,这你应当十分清楚,何况铁前辈武功极高,这更是众所周知,你又何必为了虚名而去冒风险?你能位列金牌杀手,已经很不……” “不会武功的人,老夫从没有放在眼里。再说,他们也没人敢对老夫大呼小叫的,可铁龙这老匹夫,老夫却一万个不服!” 铁龙哈哈大笑,“黑袍,你认为老夫今日的身份地位,是靠虚名得来的?老夫在为组织打天下时,身经百战才有今天,你筒直就是不自量力!” “呸!” “黑袍,你若不服可敢与老夫比一比?” 黑袍点点头,“很久以前,就想掂掂你的份量了。” 屋内的蓝衣咬了自己的手一下,“我真得糊涂了!” “难道,黑袍是死而复生不成?”钱九命问。 蓝衣摇摇头,“决不可能!我和康兄亲眼目睹,黑袍确实死了。” 钱九命叹口气,“也许,他是诈死!” “更不可能!因为怕有人探知真相,我与康兄将他的尸体扔下了悬崖,就算是诈死,也必摔成ròu泥烂酱,断无生还之理。” 钱九命也怔住了,“院中的黑袍是怎么回事?” 蓝衣沉呤着,“难道,这第六名也是两人不成?” “蓝兄说什么?” 蓝衣叹口气,便把“无道杀手”和“七指无道”分别是两个人的事说了一遍,“这双胞胎共同排名第十!” 钱九命恍然大悟,想了想,“不对!这黑袍象是……咦?地面好象不热了!” 蓝衣用脚一试,果然不那么热了,脑海中灵光一现,“难道,他就是隐在暗处帮助康兄的那个神秘人?” 只听冷月喝道:“黑袍,你若不服气尽管禀明蜂王,可以通过比试再排一次名,严禁私下比斗你不知道吗?” “闭上你的臭嘴!你这贱人算什么东西,居然管老夫的事?滚!” 冷月一张俏脸气得通红,“黑袍,你敢骂我?我……我要报明蜂王!” 黑袍冷冷一笑,“你也只不过有这点本事,倘若没有蜂王替你撑腰,你以为能有很高的地位?凭你的武功,连钱九命都打不过杀不了,有胆量放他出来比比,看看谁能谁杀了谁?可惜,你这贱货,也只配做个贱货!”这番骂人的话尖酸恶dú,简直不象他这种男人所能骂出的,令几人大摇其头。 冷月更是羞恼万分,大叱一声,“你等着!姑nǎinǎi放他出来杀了他,再与你这老匹夫算账!”说完,开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9 章 了机关。 尤二郎冷笑一声,“冷月,你根本不是钱九命的对手,又何必逞能?” “区区一个银蜂,姑nǎinǎi杀他简直易如翻掌!” 钱九命和蓝衣大踏步走了出来,边走边穿好衣服,“钱某虽是小杀手,却没有把你放在心上,你会和曾小狮一样死在钱某手中。” “你能杀死曾小狮,我也能!” 尤二郎不住地喘息着,闻言哈哈大笑起来,“钱兄,她看到了你杀曾小狮的全过程,只可惜她自认为比曾小狮高明,认为能胜过流星剑法,比尤某还要狂妄自大,还要不知死活。”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冷月脸色变了变。 尤二郎微微一笑,“你的武功与尤某不相伯仲,在下曾说过能胜钱九命,但也说过不是他的对手这句话!” “他的剑法如何,姑nǎinǎi看的出来!” 尤二郎笑了笑,“当时,你想借尤某之手杀了钱九命,或者让他杀了我,所以才不惜唇舌。说实话,你的武功的确比曾小狮高明不少,杀他也用不了五十招,但你不要忘记,钱九命是在第九十三招杀死的曾小狮,以目前他的剑术修为,你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了!当时,尤某与你说其剑法的奥秘时,你根本没听进去,尤某也知你没心思听,哈哈哈……” “卑鄙!”冷月脸色变了。“是你卑鄙在前,卑鄙这两个字,你最好不要说,你也没有资格说。” 蓝衣突然仰天大笑,那爽朗的大笑让所有人都怔住了,不知他为何发笑。“想不到黑袍仁兄的激将法还真起作用,虽然不雅却最有效!” 冷月这才醒过味来,脸色变得异常难看,“黑袍!你……你这个混蛋!” “冷月,说话可要注意一点!”黑袍干笑几声,“放他们出来可是你自己的事,铁龙都见到了,不要累及无辜!”这一下,冷月真后悔了,嘴张了张却说不出话来,冷汗直流。 黑袍说完,扭头对铁龙道:“怎么样?可敢与在下比试?” “你可知后果?”铁龙脸色铁青,内心杀机大盛。 黑袍笑了,“你认为在下会怕吗?江湖中有许多武功高明之人,他们也想知道你这黑前辈的高足武功究竟如何,在下就是其中之一,一直想找个机会与你较量一番,看看你这只铁公鸡有多大份量!” 铁龙心中一动,暗自吃惊,“你……想与老夫比什么?” “听说黑前辈有掌、拳、剑、镖四绝,而你的拳法已深得其精髓,以你目前的成就,比孟浪、曹苍鹰和斩月和尚差了一大截之外,在江湖可排第十七位。” 蓝衣笑着chā言,“黑袍兄此言差矣!以阁下推断,铁龙应排第四位才对!” “他不配!若黑前辈第一的话,他的同门师兄就有不少,武功也都在他之上,算上老夫,他能排第十八位,就已是抬举他了。” 铁龙气笑了,“大言不惭!让老夫领教一下阁下的高招!” “好极了!在下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拳法!” 铁龙从没见过如此狂妄的人,不由得怒火中烧,“鼠辈找死,看拳!”说着,踏步冲上一拳击向对方的胸口。 黑袍忽然后撤一步,也以一记普通的马步冲拳迎了上去,右拳击向铁龙的右拳。陡听“嘭”地一声巨响,就见黑袍的身子突然向后急飞,空中传来他尖厉的大叫声,“哇哇哇!好痛啊--”人影飞落院外,声音也沓不可闻。 冷月心中大喜,觉得方出一口恶气,刚想说话,忽见铁龙的右拳上有几块白白的东西,定睛一看却大吃一惊。 那几块白白的,居然是铁龙他自己的手臂骨,断折后从ròu里面露了出来,所有人都惊得目瞪口呆。 铁龙看到了自己手臂骨,却没有觉得疼痛。又觉得不可思议,怀疑自己看错了。这时,一阵钻心奇痛使他大叫一声,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冷月心惊胆颤,想起逃走,却见三个人,六道目光利剑一样逼视过来,两把弯刀、一把宝剑、两支木剑高高举起…… 第十五章 神秘的黑袍人 dú蜘蛛 山坡上,榆木疙瘩不时站起来眺望,走来走去焦急万分。“你能不能安静地等上一会儿?该来的时候他一定会来!” 她赌气地坐下,“黑五姐姐,康大哥去了一个时辰之久,就算做块石碑也早完成了。” 黑五叹口气,拍拍她的肩头,“笨的人一般都很慢,你得慢慢去等!” “唉!康大哥也真是,为了这死了的dú美人做什么石碑,还要跑那么远的路。啊,他来了!” 只见远处,康宁背着一块石碑慢慢走了上来,那石碑似乎很沉重,压得他脚步踉跄,脸色苍白其大口地喘息。“要不要我帮你?”黑五虽如此说,却没有挪动脚步,她不愿为这臭名昭著的女子立什么石碑。 康宁摇摇头,慢慢走上山来,将石碑缓缓放下,然后立在坟前,才道:“我去了十几家义庄,才找到唯一的一块,真幸运!” 只见,石碑上龙飞凤舞地刻着:侠女萧蝶之墓! “呸!dú美人也能配这样称号?再说,她临死时也不是这样jiāo待的!” 康宁慢慢跪在坟前,点上三柱香,磕了一个头,“在我心中,‘侠女’二字,她当之无愧!唉,只可惜红颜薄命,就这样随了黄土。” “dú美人死前,不但夸你情深义重,还说你聪明绝顶,象这样的红颜知已,你起码应该哭几声。”黑五赌气说道。 “不错!”康宁低下头,居然真的哭了起来。这一次,他简直就是号啕大哭。 黑五一见,不禁又气又恼,“一个大男人那有这样的?我与你闹着玩的,不要哭了,你害不害羞?”说着,给了他一掌。 不料,康宁应掌“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扑倒地上,他抬起头吃力地道:“黑五,你……你……”话没说完,竟然晕了过去。 榆木疙瘩跳了起来,“康大哥被你打死了!你为何打……死他?” 黑五愣了,吃惊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我……没用力呀?怎会是这样?康兄,你醒一醒,不要吓我呀!” 半天,康宁才醒过来,脸色愈发苍白,有气无力地道:“黑五,你竟然有这么好的功夫,可是你为何打我?” 黑五心中悔恨异常,却又无法解释,伸手拍向一颗松树,“我只是轻轻这么一拍--”只听“啪”地一声,那颗杯口粗细的松树竟然应声而断,把黑五自己都吓了一大跳,喃喃道:“我的功力……忽然间突飞猛进,这……这是怎么回事?” 康宁苦笑了一下,“我明白了,在dú美人的小楼上,你曾喝了她四杯酒,那酒内加了许多yào物,可以增加功力,而你不知道罢了。” 黑五愣了一下,眼泪流了下来,“对不起,我不知道是这样子!” “我没有怪你!只是,得麻烦你背我回去了。” “康大哥,你没有事吧?”榆木疙瘩哭出声来。 康宁伸出手替她擦去泪水,勉强笑笑,“大哥是不会……有事的”说完又晕了过去。 黑五叹口气,背起康宁和小榆木疙瘩下了山坡,向永清州走去。 刚到城门口,黑五突然发现有两个人骑马飞奔出城而去,走得很急似乎有很重要的事情。虽然只看了一眼,黑五却大吃一惊,暗道:不好!急忙放下康宁,“榆木疙瘩,你要照顾康大哥一下,我有点急事要马上去办!”不等她有所反应,就匆匆走了。 榆木疙瘩愣住了,见康宁仍然昏迷不醒,想拖他到一背风的地方,却拖他不动急得大哭了起来。 正在此时,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穿着鲜颜的衣裙走过,小榆木疙瘩的哭声引起了她的注意,低头看了一眼康宁,不由停下了脚步…… △△△△△△尤二郎跌倒在地上,浑身颤抖不已,“钱兄、蓝兄我们总不能关着铁龙和冷月,想个妥善的办法才行!” 蓝衣忧心重重地叹口气,“目前,最好还是关着比较好一点,也许以后会有用。” “若康兄和黑五他们回不来,此二人就是我们换人的筹码,至少可以一试!” 钱九命点点头,“尤兄所言极是!不过,我总觉得他们能回来,那自称‘黑袍’的人很古怪,也许,他真的是那个神秘人。” 尤二郎摇摇头,叹口气才道:“我到没那样认为!这黑袍的言行举止和激怒冷月的手法,很象一个人!” 钱九命笑了,“你可是指康兄?” “此二人的确很象!但是,蓝某认为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为什么?”钱九命和尤二郎同时问道。 蓝衣道:“dú美人不但精于用dú,且武功也决不在其师张俅独之下,康兄和黑五若真得遇到她,恐怕会凶多吉少,不可能化身前来救我们,就算能脱险也不可能知道我们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有道理!我……我好累!”尤二郎说完就倒了下去,立时鼾声大作。 钱九命叹口气,取过一床被子盖在他身上。然后取来一坛酒与蓝衣对饮。 “真想不到,那自称黑袍的人武功如此了得,居然能一拳废了铁龙一条胳膊。按照他的说法,在当世用拳的武林高手中,他恐怕得排名第五位。” 钱九命怔了怔,“难道,你真得认为他是暗中帮助康兄的人?” “难道不是吗?”蓝衣反问。 钱九命摇摇头,“依我看来绝对不是!在此城外十里长亭,拦截我们的解家四兄弟之死,没有人知道原因,当我在深夜去查找线索时,发现是一种拳力所致。看刚才那黑袍与铁龙jiāo手的情况,此人绝没有远隔二十丈杀人的功力,就算是黑宝三前辈、孟浪、曹苍鹰和斩月四人功力相加,也做不到这一点。” 蓝衣怔住了,“我真有些糊涂了!难道,帮助康兄的还有其它人不成?” 钱九命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解家兄弟神秘之死,虽然不明真相,却全都与康兄有关。当时的情况很复杂,我也没有看到是何种情景。唯一可能的是,康兄曾出过手。” “他的百胜神拳?”蓝衣呆住了。 钱九命叹口气,“我想,除此情况之外,其它的都不可能!” 蓝衣想了半天,“打败铁龙的黑袍,武功极高却让人无法知道其来历,这又是怎么一回事?难道,陈廉孝也会有两个人?” “我也不明所以!”钱九命摇摇头,“虽然康兄外表笨拙,但是这一连串的事却与他有关,仔细想想他的笨拙也就不十分象了,他身上好像有一种不为人知的神秘!会不会他就是神秘人呢?” “不可能吧?” 钱九命苦笑一下,道:“我何尝不知道是不可能的事?如果真的是他,黑五一定会跟着回来,可是她没有,而且他们是遇到了dú美人。” 刚才二人比拳时,铁龙的一条手臂被废了,那自称黑袍的人却被震的飞了出去,再也没有回来。这只能解释为:他故意没有回来,是为了借机隐藏起来。蓝衣沉思良久,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铁龙受了重伤,那么黑袍也一定会受伤。拳术中有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之说,恐怕他比铁龙伤的还要重。 看来,只有等他们回来时,才能知道答案了。 “只要他们回来,黑五一定能知道一些线索。” 钱九命长长出了一口气,“我们只能盼望他们没有碰到dú美人!” 正在此时,大门“砰”地一声,被人大力一脚踢开,一个人舞剑冲了进来。 “黑五!你们没事吧?”蓝衣一见大喜过望。 黑五吃惊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浑身血污兀自酣睡的尤二郎,“你们……没有事吧?” “我们没有事!”钱九命笑了笑,“你怎么来了?康兄呢?有没有找到小榆木疙瘩?” 黑五这才长出一口气,“康兄受了伤正在昏迷,小榆木疙瘩在东城门瓮城处看着他。” 钱九命和蓝衣同时站了起来,“康兄怎么受的伤?” “是……是我打伤了他!”黑五难为情地说道。 两人本以为是康宁与铁龙jiāo手而受了伤,却没料道是黑五,均感到一阵茫然。“你为何打伤了他?” 黑五更感到无地自容,“在城外乱坟岗上,他……他居然号啕大哭起来,我一时生气拍了他一掌,谁知,他没有武功,而我的武功又突飞猛进,就这样被我打的口吐鲜血。” 原来,你们一直都在一起!钱九命点点头,“你们有没有遇到dú美人?” “遇到了!” “dú美人呢?” “死了!” 此时,尤二郎也坐起身,三人异口同声地问:“谁杀死了dú美人?” 黑五叹口气,“除了她自己外,谁还能杀死她?”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感到震惊非常,“dú美人自杀了?” 黑五点点头,“不错!她自杀之后,康兄将她的尸体掩埋在城外乱坟岗,还给她立了一块石碑。更可气地是,他竟然为了一个无耻之极的人哭起来,简直就是号啕大哭,所以我……” “你怎么会赶来?”钱九命问。 “我和榆木疙瘩搀扶着康兄刚要进城,就见刘青龙和张啸川骑马出城而去,就知道中了别人的圈套。” 蓝衣心中一动,忙道:“黑五,快带我去背康兄回来。”说完,急匆匆地与黑五走了。功夫不大,两人就回来了,脸色yīn沉的可怕。 “康兄呢?” 蓝衣慢慢坐下,“不见了!” “榆木疙瘩呢?” “也不见了!”黑五说这话时,差点哭出声来。 “难道,他们被杀人蜂的人捉了去?”钱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0 章 命的心沉了下去。 尤二郎摇摇头,“不见的!我们……该怎么办?” “找!”蓝衣定定地说道。“那怕把永清城翻个底朝天,也一定要找到康兄和小榆木疙瘩!” 可是,他二人到底去了那里? ☆☆☆☆☆☆三天的时间过去了,蓝衣和黑五走遍了永清城的大街小巷,问了数不清的过往行人。可是,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那里。 他们是被人杀害了,还是被捉了去? 钱九命的情绪开始变得焦躁不安,脸色非常难看,不停地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一只手提着宝剑乱砍乱刺,似乎任何进入视线的东西,都成了他愤怒的因素。 尤二郎不时地看他一眼,却一言不发。 蓝衣和黑五各带了两坛酒走进院子,一见钱九命近乎疯狂地舞剑,“钱兄的剑法越来越精妙了!” 黑五把带来的酒放到石桌上,“今天,我们请出铁龙和冷月一起喝杯酒。” 尤二郎不明白什么意思,“好是好,就是酒菜怕是不够!” 蓝衣笑了,轻轻拍了一下手掌,声音一落,就见大门外十佘人鱼贯而入,有人提着大食盒,有人挑着酒,都一言不发很麻利的摆下,然后又无声无息地退了出去。 菜,依然冒着腾腾热气,诱人的香气飘满了小院。 铁龙和冷月被带出铁屋,坐在石桌边,不时偷眼看看四人的脸色,不知这四人葫芦里卖的什么yào。 钱九命慢慢倒了一碗酒,推到铁龙面前,“钱某敬你是一位前辈,喝完这酒,我有话要对你说。” 铁龙犹豫了一下,伸出左手端起碗一饮而尽。 “不知铁先生怕不怕死?”钱九命问。 铁龙皱皱眉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好--!”钱九命突然大叫一声,然后站了起来,“钱某想知道杀人蜂的总坛在何处,就请你直言相告,免得钱某费事。” 铁龙嘿嘿一阵冷笑,花白胡须直抖,“小子!你想威胁老夫?” “那又怎么样?”钱九命直视着他的眼睛,“只要能知道这个地方,钱某什么都会做!” 铁龙被他充满怒火的眼神盯得心中直发毛,“你是组织中的一员,应当知道没有人知道总坛在何处,训练杀手的地方有近百处,至于分舵更是不计其数。” “以你铁龙的身份,难道会不知道总坛?” 铁龙看看蓝衣,“不错!老夫虽然地位较高,却从来没有进过总坛,每隔三天就会有人找老夫联系,老夫也不知是谁下的命令,是如何传的消息。” 蓝衣冷笑一声,“铁龙,倘若你有事情要禀报,你会如何联系?总不能向天空说吧?” “正是如此!” 世上有这样传递消息的?几个人同时愣了,均感到莫名其妙。 钱九命突然冷哼一声,一剑刺在铁龙大腿上,“铁龙,你敢耍我?你信不信钱某的手段会超过蜂王的酷刑?” “啊--!”铁龙大叫一声,触动了右手的伤,直痛得呲牙裂嘴,冷汗直流,“钱九命,你敢这样对待老夫?” “呸!你这老匹夫!”钱九命脸色铁青,“这就叫‘敬酒不吃吃罚酒’!”说完,手腕转动,铁龙大腿上一块ròu被挖了出来。“老夫真得不知!” 钱九命一言不发,将碗中酒倒入那小坑之中,晃着火摺点燃。 冷月直吓得花容失色,浑身不住地颤抖。 酒在燃烧,冒出寸许火苗,不停地晃动,血水冒出一来,直发出“嵫嵫”响声,浑合着烧人ròu的气味,令人毛骨悚然…… 铁龙穴道被封,只能眼看着,痛得一张老脸形五官挪位,豆大的汗珠直滚。 钱九命冷冷地注视着那缕火苗,双眸中shè出残酷的寒光。火苗灭了,他用布将血水拭净,再倒入酒点燃…… 铁龙实在忍不住了,大叫道:“算你狠!老夫说了。” “可是,我现在不想听!”钱九命冷冷说完,又在他另一条腿上挖洞、倒酒、点火。人ròu烧焦的难闻的气味,也越来越浓。 “是……是一只蜘蛛……”铁龙话没说完,头一垂晕死过去。 蓝衣的木剑轻轻一触冷月,“什么样的蜘蛛?” “是dú蜘蛛!”冷月颤抖地说道。 钱九命脸色变了,“可是与天dú门张俅独齐名的那个老dú物?” “正是!”冷月道。 几个人都沉默了,对于dú蜘蛛此人,他们多少知道一些。据说,此人用dú已臻化境,更可怕的是此人轻功已到了极高的境界,恐怕是武林数百年来最高的一个。蓝衣点点头,将一碗酒浇在铁龙头上,将他浇醒,“好了,你二人吃饱后就可以走了!” “走?”铁龙和冷月一怔,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 尤二郎笑了,“我们与两位无冤无仇,当然不会杀了你们。” 铁龙迟疑了一下,试探地说道:“我们一走,你们的麻烦可就大了!” “铁龙,你年纪大了,早已不中用了。依在下看来,你还是退出江湖隐居山林算了,免得若大年纪,还要落个横尸街头的下场!” 铁龙脸色忽青忽白,转过身一跛一拐地走出了大门。 “冷月,你怎么还不走?” “我--”冷月迟疑着,“你真得让我走?” 尤二郎叹口气,“你我毕竟不是同一条路上的人,还是各走各的。这样,对你,对我,都是一件好事。” 冷月咬着嘴唇,“我的这次行动,可以说全军覆没,我回去……” “你回去想怎么说都行!不管蜂王有多大的势力,也总会有人不甘屈服!”尤二郎打断了她想说的话。 “但是,你对我……” “你的用心尤某很清楚,你不用说了!” “可是,我对你……”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算了!”尤二郎大吼起来。 冷月看了他一眼,沉默了一会儿,扭头走了出去。 蓝衣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忽然说道:“尤兄,你就这样让她走了?” 尤二郎一怔,“难道,还要砍下她一条腿么?” 蓝衣笑了笑,“蓝某觉得她对尤兄似乎动了真情!” “能以做到她的地位,很难让人相信会有真情!” “有!一定有!”钱九命坚定地道。 一直默不做声的黑五,这时才道:“他们走了,我们怎么办?难道,还要在这里等下去?” 蓝衣笑了,“我们当然也要走!” “可是,康兄和小榆木疙瘩生死末卜,我们走了,他二人回来找我们时,又当如何?” 钱九命叹口气,“如果被杀人蜂的人捉了去,他们还会回来吗?” “我想,对方一定在想方设法将我们除掉,到现在还没有大的行动,一定是在部署”尤二郎若有所思地道。 “部署什么?”黑五问。 尤二郎叹道:“那就不清楚了!不过,如果我们还留在此地的话,死的机会就会大上数百倍。” “为什么?” 蓝衣叹口气,“因为,这是他们的地方!” 钱九命点点头,“最好,我们现在就走!” 突听大门口有人冷冷说道:“你们还走的了吗?” 第十六章 铁手一孟 铁手一孟 一辆马车出了城门不久,便下了官道奔西南方向驶去。 天近黄昏,车帘一掀,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伸出头来,她的脖子很细,很费力地支撑着并不是很重的头,脸色惨白,“请你把车赶的慢一点,我爷爷和大哥都有病在身,经不起如此颠泊的。” 车把式笑哈哈地道:“是!你放心吧姑娘!” 车厢内忽然传出几声苍老的咳嗽声,又传来一阵近乎梦呓的呢喃声,“……水……水!” 那少女急忙跳下马车,向一条小溪跑去,功夫不大,她才端着一碗水走了回来,上面还漂浮着冰渣。 一直守候的车把式道:“姑娘,你大哥他没事吧?” “没事!他只是有些发烧而已”少女边说边钻入车厢之中。 “姑娘,我们是继续赶路还是歇息一会儿?” 车厢内忽然又钻出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脆生生地道:“大叔,请继续赶路好了。” 车把式一见笑了,“小榆,这三天时间里,唯有今天没有哭鼻子。” “我康大哥的烧渐渐退了,小榆还哭什么?” 车把式忽然问:“小榆姑娘,你大哥为何姓康,而柳姑娘姓柳呢?” 那十五六岁的少女伸出头来,反问:“我们一家人有三个姓,你猜是为什么?” 车把式直挠头皮,呆了半天才道:“小的不知道。” 那叫小榆的小女孩子笑了,“不知道就不要问了,反正这世上稀奇古怪的事很多,没必要都要搞清楚。” 车把式直点头,“不错!在城中时,你和你姐姐先是抬了一位重病人,又抬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后生,累的你二人走两步歇三歇,那店主杨万贯非要拦住你们,谁知,被你大哥抓了他的手一下,就杀猪一般叫着跑进店里,再也不敢出来,让人看着都解气。” 小榆自豪地笑道:“我大哥会武功,能掌断青石板!” “哦!原令兄长是武林中人!” “那当然!要不是柳姐姐说给大哥找大夫,我们才不走呢,非得治那店主不可。让他知道我康大哥的厉害。” 车把式笑了,“刚开始,我还真替你们担心,两个姑娘家怎能斗得过那恶店主?却原来令兄是武林中的英雄。” “不跟你说了,我得替柳姐姐照顾大哥了。”说完,钻进车厢之中。 车把式一边赶车一边叹道:“多好的小姑娘,老天爷偏偏让他们的爷爷、大哥病倒……”他突然发现车前站了一个人,急忙勒住马车。 那个人是个疯子,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约有五十来岁的样子,呆呆地站在马车前。 “喂!老兄,你不想活了?快闪到一边去!”车把式吆喝。 那疯子呆呆地笑着,“你看到我女儿了没有?她五岁了,眼睛大大的,头上扎了一个蝴蝶结,最爱笑的,一笑脸上有两酒窝。” 车把式摇摇头,“没见过!你女儿是怎么丢的?” “不知道!你知道么?”那疯子嘿嘿笑着。 小榆伸出头来问:“大叔,他是什么人?” “是个丢了女儿的疯子,他女儿五岁多了。”车把式叹息着道。 只听那疯子喃喃着又道:“她母亲带走了她,又抛弃了她,让她孤苦伶仃的一个人在街头流浪,好可怜啊--!”说完又大哭了起来。 “老兄,请你让一让,我的客人还要走很远的路。” 那疯子突然不哭了,“是!是!我还要走很远的路,我还要找我的女儿,请给我让条路。”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一边。 车把式叹口气,挥鞭催马向前走。 “大叔,他的女儿丢了吗?”小榆问。 “是啊!看样子,他是丢了女儿后才疯的,真可怜!” 小榆明亮的眼神突然黯淡下来,呆呆地坐在车上,不说话也不动。 走了很远,柳姑娘又要下车取水,车把式拦住了,“柳姑娘,,打水的事就让我来吧!你看你这样瘦,一趟趟地跑会吃不消的。” 柳姑娘福了福,“多谢大叔!”车把式摇摇头,去取水了。忽听车厢内有人喃喃着道:“榆木疙瘩、黑五……”随后便没有了声音。只听小榆急切的声音,“康大哥,你醒醒!我是小榆呀!” 柳姑娘道:“小榆,康大哥是说胡话!”忽然问道:“咦?他怎么叫你榆木疙瘩?” “是……是我rǔ名,大号就叫做康小榆!” 柳姑娘笑了笑,看了看天色,“还得要几天时间才能找到一位名医,康大哥就有救了。” “那人住在什么地方?”榆木疙瘩问。 柳姑娘没来由地叹了口气,“青松溪竹园。” 忽听车厢内传出老者剧烈的咳嗽声,柳姑娘急忙钻进车厢,“爷爷,你怎么样了?”却无人应声。 车把式取来了水,替那青年人敷上。然后,继续赶路。 马车转过一个弯,忽然又停下了。车厢内传出柳姑娘的问话声,“大叔,为何又停下了?” “怪事!那疯子明明与我们背道而驰有半天时间了,可现在居然又挡在我们前面。” △△△△△△柳姑娘和小榆木疙瘩都掀起车帘下车,果见那疯子呆呆地站在马车前。“老伯,找到你女儿了吗?”榆木疙瘩问。 那疯子眼皮翻了翻,嘿嘿干笑几声,“有人说,她被人扔在一辆这样马车上,不知去了那里。我只要找遍每一辆马车,就一定能找到她。” “可是,马车上只有我们四人,并没有你的女儿!”柳姑娘说道。 那疯子直摇头,“三年前,她的确被人扔在这样的马车上,你竟敢说没有?不行,我一定得看看。”说着,就爬上了马车。 “真的没有你的女儿!” 那疯子不理柳姑娘,一把提起康宁,大声吆喝:“快说,你把我女儿藏上么地方去了?” 榆木疙瘩一见急了,猛地扑了上去,“放了他!你女儿丢了三年多了,恐怕早死了!” 那疯子怔了怔,伏下身用眼睛盯着她看,“小丫头!不准胡说八道,我皇甫朝臣的女儿,是不会死的!” 柳姑娘一见他的模样,心下害怕,“老伯,你的女儿是不会死的,你还是快去找女儿吧。康大哥病重,得需要治疗,否则,他会死的!” “死?”那疯子闻听眉飞色舞起来,“你看他身体强壮怎么会死?快说,把我女儿皇甫小英藏到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1 章 里去了?”说着,用力摇晃康宁。 榆木疙瘩真急了,扑上去用力拉那疯子,“快放手,你这个疯子!”见拉他不动,忽然张嘴就咬他的手。 那疯子吃痛之下,一把抓住她的后衣领提起,刚要说话,忽然怪叫一声,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女儿,爹爹终于找到你了,哈哈哈……”他纵声长笑着,身子突然拔地而起,几个起落就不见了。 远远的,传来那人疯狂的大笑声…… ☆☆☆☆☆☆大门外有人?钱九命、蓝衣、黑五和尤二郎脸色变了,不约而同地站起来,手握紧了武器。 只见大门口,一个面孔yīn冷的青年人大踏步走了进来,他的一只手里提着一具尸体。那尸体居然是铁龙的! 那青年死板板冷冰冰的面孔上,透着一股杀气,一双眼睛青蒙蒙的,竟然不象是活人的眼睛。这目光扫过四人,才问道:“谁是钱九命?” 钱九命皱皱眉头,“正是在下!” 那人冷冷地注视着他,“在下用拳挑战阁下的流星剑法!”说完,双手一动。那双手已不再是有血有ròu的手,而成了冷气森森精铁打就的铁手。 钱九命愣了一下,想起了这个人:他就是杀手中排名第一的铁手一梦。 “原来阁下就是铁手孟飞!” 孟飞傲然一笑,“不错,正是孟某。听说你的流星剑法练成了大半?” “仅有五成!”钱九命道。 孟飞缓缓扭过头,青蒙蒙冷森森的眼神盯向蓝衣,“在下没有猜错的话,阁下一定就是五步剑法的传人了?” “正是!”蓝衣惊异于他所散发的杀气,心中生凛。 就见孟飞上下打量着尤二郎,“你一定是蝶舞山庄的‘蝶舞情人双刀’了!” 尤二郎点点头,“不错!” “很好!”孟飞yīn冷地一笑,“孟某有幸能与三位过招,实乃人生一大快事,你们谁先上?” 钱九命看看二人,上前一步,“钱某素闻孟飞武功不凡,已有令尊昔年之风。这第一战就有在下领教阁下高招。”说完,宝剑一伸就要攻上。 不料,却被尤二郎一把拉住,“钱兄少候!尤某也早对这第一高手有兴趣,既然铁手孟飞对尤某了如指掌,不如让我上。倘若尤某落败,钱兄再出手不迟。”话音一落,人已拔地而起,两柄弯刀挟着寒光冲了上去。 孟飞冷笑一声,两只铁手一晃冲向刀光,凛然不惧。 尤二郎的“蝶舞刀法”以轻盈飘忽见长,配以高明轻功,婉如蝴蝶翩翩飞舞,他一出手就是两招十一式。 孟飞长笑一声,冲进刀影之中,就听得一阵金铁jiāo鸣之声急响,火星四shè中,他的一只铁手突然握住了一柄弯刀,身体一转借力使力,陡听“喀嚓”一声,竟硬生生拗断了那柄精铁打成的弯刀,而就在这一刹那间,他的另一只铁手chā向对手的胸膛。 尤二郎大吃一惊,急忙脚尖一点全力后跃,勉强避开这必杀的一击,冷汗不禁流了下来。 孟飞并没有追杀,他用精巧的铁手将断刀一寸寸敲断,“武器,是人双手的延伸。但是,任何武器也比不上双手那样灵活,那样随心所yù,甚至也包括有名的利器在内,也绝对无法与手一样。尤二郎,你刀法的确不错,可惜输在武器上。” 尤二郎闻听点点头,“阁下所言似乎有道理!在下虽然练成了一心两用的蝶舞刀法,可是,无论是在角度、部位、速度和力量上,都无法发挥到最高,就连功力也大打折扣,更无法让刀将自己的意念完全发挥出来。” “阁下的刀法的确破绽极少,但毕竟有破绽!” 尤二郎闻听皱皱眉头,“天下任何一种武功,无论大小都有破绽!” “世上最好的武功,应该是没有破绽或者是破绽最少的武功!” “不错!”尤二郎缓缓点头。武林中人如果认识到自身武功中的破绽,就会千方百计去弥补,这也就是武林中人习武不掇的原因所在。 如果实在不能弥补的破绽,也一定隐藏起来,更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只听孟飞笑了笑,“孟某听说“五步剑法”就是一种破绽极少的武功!” “你错了!”蓝衣笑了,“五步剑法其实破绽极多,甚至多出阁下的想象。” 孟飞青蒙蒙的眼神锋利如刀,盯着蓝衣chā在腿上的短剑,“孟某相信阁下说的都是真的!世上还有一种武功,它本身破绽极多,却又是一种不能称之为破绽的破绽,那就是快剑!而五步剑法就是一种速度极快的剑法,阁下的两柄剑长不足二尺,说明阁下出手一定非常快,能与阁下一较高低实乃人生一大幸事。” “佩服!”蓝衣由衷地点点头,“阁下到来是为了比剑,还是另有目的?” 孟飞忽然长叹一声,“孟某对武学一向痴迷,更希望能与高手过招。可是,现在能与孟某一较高下的,已经太少了,能值得出手的人更是凤毛麟角。” “如此说来,阁下对我们三人还是高看一眼了?”蓝衣问。 孟飞缓缓点头,“所以,孟某此次前来,除了一较高下之外,还有几句话与钱九命说。” 钱九命一怔,“请讲!” “不必着急,等孟某与五步剑传人比过之后再说吧!”说完,双手微微一错,目光注视着蓝衣。 “也好!”蓝衣缓缓后退一步,双腿微分,两手自然下垂,十指微拢,神情很自然。 孟飞冷冷一笑,“如此看来,阁下的‘五步剑法’是后发制人,也罢,孟某无礼了!”说完,左脚斜斜迈出一步,右手铁掌微屈直直抓向蓝衣胸口。 这看似轻描淡写的一招,暗中包含了七招十三式,三十二个变化。蓝衣一见知道碰上了对手,双脚一错步,两柄木剑突然飞入手中,一剑横挡一剑当胸便刺,有攻有守。 孟飞大笑一声,在漫天剑影中身法突然加快。眨眼之间,两人jiāo手七十余招。蓝衣第四步踏出的同时,大吼一声剑法突变,幻成无数条淡淡的影子,将孟飞笼罩起来。 陡听“当当当”一阵巨响,两人忽然分开。 孟飞喘息了一阵,才道:“五步剑法,百招五步,果然是好剑法,比传说中还要高明许多倍。” “可惜,在下还是输了!”蓝衣缓缓将木剑chā回腿上,一脸平淡之色。输赢对他来说,已不是那么重要了,能以战胜自己的心理弱点,这比什么都重要。 只听孟飞又道:“其实,阁下只是输在内力不足和剑太短上。俗语云:一寸短一寸险,冒险出招,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阁下输的很精彩。况且,这一次阁下之所以输,还有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自信心不足!” 蓝衣闻听笑了笑,叹道:“阁下真乃习武奇才,蓝某输的一点都不冤枉。” 孟飞盯了他一眼,又把目光移向钱九命。 “阁下不必看我,钱某是不会与你jiāo手的!”钱九命边说边背负起双手。 孟飞眉毛一挑,讶然问道:“为什么?” 钱九命微微一笑,“因为钱某想知道,阁下此次前来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你想知道?好吧,孟某想找那个帮助你们的人,那个自称黑袍的人!还有,也要找到与你们在一起的姓康的人。” 几个人都怔住了,康宁和小榆木疙瘩没有落在他们手中?看孟飞的神情,好像是真的。 孟飞叹口气,“我们为他设下天罗地网,却被他逃了。” “恐怕阁下要失望了!我们没有人知道黑袍从何处来,又去了何处,对此人一无所知。至于康兄去了什么地方,也只有他本人知道了。” “这些都不重要!”孟飞摇摇头,“孟某前来主要是想见识一下流星剑法!你我之间的决战是无法避免的,无论何时你我都要打一次,无论是谁,也总要死一个!” 钱九命一怔,“钱某不知阁下说什么!” “无法避免的事,就不如一战!” “钱某想知道原因!” 孟飞长出一口气,“你我之战,是因为一个人!” “因为一个人?”钱九命又是一怔。 孟飞青蒙蒙的眼神盯着他,“秋香魂!” 钱九命脸色变了,自从那夜练剑之后,就没有了她的消息,有没有被发现?孟飞因何这样说?难道她……只听孟飞沉声说道:“她现在很不好,听说被蜂王关在了一个很隐密的地方,忍受着无法想象的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蜂王到底想怎样?”钱九命内心一阵绞痛。 “让你死!” 钱九命仰天大笑,“死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但至少要见到蜂王本人。” 孟飞冷笑道:“现在,是孟某想让你死!” 钱九命闻言点点头,“所以,你今天才会来到这里,准备与钱某一战?” “不错!”孟飞眼中凶光闪烁,“孟某觉得香魂为了你这样一个下贱的角色,不惜背叛组织,而受到如此折磨实在太不值得!” 钱九命眉头一皱,冷冷道:“阁下认为你很高贵吗?” “一个普通的杀手,生长在穷人堆中,想高贵能么?” 钱九命叹了口气,反手拔出宝剑,“看来,你我今日之战在所难免了,不为别的,就为了你这种自命高贵的人的混账话!” 孟飞冷冷一笑,“孟某到是希望你能为了香魂而战!” “为谁而战并不重要!不过,钱某一定不会袖手旁观,无论怎样困难也一定会救她。” “救她?”孟飞不屑地道。“如果你能打败孟某,救她的机会也不过只有两成而已。如果不能打败我,你永远都没有机会,也再见不到她!” “胜败与救人是完全不同的两会事!”钱九命淡淡地道。 孟飞冷哼了一声,“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一会事!胜了,救人就会有希望,若败了,恐怕连命都搭上。” “这一点还不用阁下提醒!在钱某心中,香魂姐姐有任何人不可取代的地位,她若有事……” “够了!”孟飞大声喝断了他地话,“你把她当作姐姐,可她却没有把你当作弟弟!” 钱九命一怔,“钱某不明白阁下的意思!” “唉!”孟飞仰天长叹一声,“一个女子只有为了她所心爱的男人,才会连命都不要。她如果把你当作弟弟,又怎会甘心忍受那样的折磨?你,辜负了她……” 钱九命怔住了,半天没有说话。他知道孟飞说的都是真的,在十里长亭外,他一直在奇怪,却没有往深处想。最后,她的那一声幽怨的叹息……他心中不由得一阵绞痛。 略停了一下,孟飞又道:“孟飞此次是独自一人前来的,杀了你就走!”说完,突然间揉身而上。 钱九命宝剑圈转,将攻势封住,“你如果真的在乎香魂,至少要告诉在下怎样才能找到蜂王!” “若要找蜂王,首先要找到dú蜘蛛,可是,他现在已带人去捉姓康的人去了。”孟飞一边进攻一边说。 钱九命惊喜非常,“你是说,康宁已不在永清州?” “三天前,他被一辆马车拉出了城后就下落不明,而我们也是刚刚查到的。”说完急攻三十招。 面对对手近乎疯狂的进攻,钱九命开始感到难以招架,奋力抵挡四十余招,才道:“阁下私自行动,难道不怕蜂王恼羞成怒?” 孟飞冷然一笑,“既然做了,就没有什么好怕的!怎么,你也会怕死?” 钱九命哼了一声,出剑的速度突然加快,不但封住了孟飞的攻势,而且还能做一次还击,这才松了一口气,“钱某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只是我要见蜂王!” “假如你连孟某都嬴不了,见不见结果都一样!”孟飞说完,拳势突然一变,速度慢了,越来越慢,但双掌控制的范围却越来越大,并逐渐将钱九命包围起来。 正在这时,大门处响起一威严的声音,“都给本将军住手!”话音一落,大批军士涌进小院,将所有的人团团围住。 一名带武官模样的人高声喝道:“本州郝大人有令,严禁武林中人私自比武打斗,你们违反了法度,将受到严惩。来人!将他们全部拿下!” 几个人都没有动,孟飞铁青着脸也一动不动,任由几名军卒捆绑。 出了小巷,他们才发现大街上布满了军卒。 颇令他们奇怪的是:没有人审问就被关进了死囚牢,孟飞居然也不知去向。 这是怎么回事? ◇◇◇◇◇◇牢房之中yīn暗、潮湿,加杂着一股霉烂、骚臭的气味刺激着鼻孔。没有一丝声响,沉闷的令人透不过气来。 蓝衣坐在角落里,不时四下打量、倾听,“喂!钱兄你们有没有觉得奇怪?” “当然奇怪了!这几天的时间中,除了一个狱卒送饭外,再也见不到其它人。还有,这死囚牢竟象一座空的。”黑五说道。 在一傍闭目养神的尤二郎听了,笑了一声,“也许,是府尹大人公务繁忙,还没有时间顾及我们。” “不可能的!”钱九命叹了口气,“我们被关在这里,恐怕是落在了蜂王的手中了!” 尤二郎笑了,“钱兄,这里可是府尹大人的大牢!” “也可以说是蜂王的大牢!”钱九命忧心重重地说。 尤二郎呆了呆,喃喃道:“如果你所说的是真的,那么蜂王这个人也实在太可怕了。他居然能将府尹大人的牢房变成他的,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钱九命长长地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头,“尤兄有所不知,杀人蜂这组织极其庞大、复杂,人员更是五花八门,他们无处不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2 章 无孔不入。谁能证明这里不是他们的地方?还有,从来没有人见过蜂王的真正面目,是老是少是男是女也无从知晓,就连香魂也没有见过。” “如果是杀人蜂的地方,至少该有人来问一下我们,那蜂王也应该来才对!”黑五说道。“如果不是,起码要过堂审问。” 蓝衣叹了口气,“所以才让人摸不着头脑!” “还是康兄高明,离开此地三天的时间,才让他们发现。只可惜,也不知他现在到了何处,是不是安全无恙?对了,黑五,你是怎么打伤他的?”钱九命问。 黑五的脸蓦地红了,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去,“不知怎的,我的功力突然大增,无意中轻轻拍了他一下,谁知他不懂武功就受了伤,也不知现在好了没有。” “你说你的内力突然大增?”蓝衣一脸惊奇地问。 黑五点点头,“是的!我就这样轻轻一掌,就将一杯口粗细的松树……”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拍在牢内木桩上,“啪!”地一声响过,她吃惊地站了起来叫道:“啊呀!我的内力消失了!” 尤二郎默查了一下,果然也毫无内力,不禁苦笑一声,“如此看来,我们已成了别人的鱼ròu。” 陡听黑暗中响起一阵大笑声,在空寂的牢房内回dàng不绝,“你说的一点不错!不要说你们四人,就是芸芸众生也是本王的鱼ròu!”话音一落,一个头带金色头罩的金衣人如鬼魅一般出现在牢房之中。 钱九命猛地站了起来,“你,是蜂王?” “不错!”那人点点头,“钱九命,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背叛本王?” 钱九命仰天大笑,“钱某从没有答应过你什么,也没有见过你一面,怎能说是背叛?况且,钱某做事从来不喜欢别人支配,更不想加入阁下的邪恶组织。” 金衣人冷冷一笑,忽然问道:“钱九命,你可知本王为何没有杀你?” “当然明白!”钱九命冷笑一声,“你若要杀我根本用不着你出手,只要一声令下,不出一个时辰钱某就能列死三十回。你不杀我是因为想令钱某屈服,更想借钱某之命来消除因我的反叛而产生的不利影响,借以巩固你的组织,起到杀一儆百的目的。” 金衣人默立许久,“钱九命,本王今日才发现你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可惜呀,阁下以前没有发现!”蓝衣说,言语中不无调侃之意。 金衣人笑了,“现在发现也不晚!钱九命,本王不是心胸狭窄之人,对人才更是求之若渴,如果你肯回头,本王就给你一次机会,对以往不予追究并委以重任,你意下如何?” 钱九命淡淡一笑,“钱某和朋友杀了你不少手下!” “那不算什么!”金衣人哼了一声,“本王手下只留有用之人,你能杀了他们,只能说明你比他们强,也更有用!” “你不为他们难过?”蓝衣问。 金衣人冷冷道:“本王从不为废物难过!在本王的组织中,有用的人不少没用的更多,少几个废物无所谓。” 钱九命叹口气,“阁下何必再添一个?” “本王说过:你是一个人才!” “如果钱某不答应呢?” 金衣人目光如电,冷冷地注视着他,“你可要仔细考虑清楚,再给本王一个答复。我想,用不了几日你就会答应本王。” “阁下好像很自信!” 金衣人缓缓背负起双手,“你一定会答应的!香魂是一个很不错的女孩子,年轻漂亮且聪明能干,能做到本王的左右手实在不易。” “你想要挟我?”钱九命脸色一变,心中又是一阵刺痛。 金衣人哈哈一笑,“你只是本王手下一名小杀手,还不值得本王这样做。不过,本王相信你的朋友一定会劝你的,哈哈哈……” 钱九命缓缓坐下,沉默了片刻,“你放了她!” “从你们到达此地的那一天起,她就有了自由,并没有被关着。好了,本王给你几天时间好好想想。”金衣人说完,转身施施然而去。 “我要见见她!”钱九命急忙叫道。 金衣人头也不回地说道:“可以!但必须用《流星赋》来jiāo换!”话音没落,人突然不见了,只留下末音在牢内回dàng。 半晌,黑五才叹口气,“这蜂王的确神通广大!” 蓝衣看看钱九命,“钱兄,蓝某不会劝你做不想做的事。一纸流星赋算不了什么,可人却只能有一次生命。” “我很想救她,但《流星赋》不属于我的东西!” “只要能救人,是谁的东西并不是很重要!”蓝衣拍拍他的肩头,忽然又问:“对了,这金衣人真的是蜂王么?” 钱九命摇摇头,“我从没有见过,只听说是一个金衣蒙面人而已。” “可是,他为什么要给我们几天时间呢?”尤二郎忽然问道。 黑五道:“依我之见,他一定是等手下的人将康兄捉来。” 尤二郎笑了,“恐怕不会那么容易!” “尤兄错了!这杀手组织无孔不入,想捉一个笨得要命的人,还不是易如翻掌?” 蓝衣笑着看着黑五,“当然不容易!仅一个来历不明的黑袍,就足以让这些人头痛了。” 钱九命叹口气,“蜂王等人捉康兄,其实,我们也应该等康兄前来。” “他一来,我们的死期也就到了!”黑五幽幽地道。 钱九命笑着反问:“难道康兄不会来救我们?” “仅靠康兄一人之力,恐怕是不可能的!”尤二郎忧心重重地说道。 “可是,康宁是我们唯一的希望!”蓝衣定定地道。 第十七章 求医 求医 柳姑娘见那疯子挟着小榆木疙瘩走了,急得直跺脚却又无可奈何,不由得哭出声来。 “柳姑娘,还是救你爷爷和大哥要紧,不要哭了!” 正在此时,五个大袖飘飘的僧人走了过来,看到了哭泣的柳姑娘,还有昏迷不醒的康宁,互视一眼均停下了脚步。 此五僧正是少林寺“印”字辈等人,他们在白马山庄小住了几日,正准备返回嵩山。 印心大师认出了康宁,“诸位师兄,此人不是与五步剑传人一同走的么,他怎会出现在此地?” 印果大师端详着康宁,“正是此子!我们……” “诸位师弟,我们既然找不到蓝衣,就由他口中探问一下,也未尝不可!” 柳姑娘闻听吃了一惊,恐惧地道:“你们……想干什么?” “姑娘勿惊,贫僧略懂医术,让老衲看看他伤的如何。”印心大师说着,上前扶起康宁,检查了伤势和脉象,“此子不但受了重伤,而且中了巨dú,若不尽快医治,恐怕会有xìng命危险!” 柳姑娘稳稳心神,“小女子正是要带他去找医生。” “此子之疾并不是一般人能治得了的!”印心叹口气说道。“姑娘如果相信老衲,我们不妨找一客栈暂住,由贫僧为他医治,如何?” 印果叹口气,“他的病的确不能再拖了!” “好吧!”柳姑娘迟疑了一下,复看了看天色,“烦请诸位大师帮忙,将家兄抬上马车。” △△△△△△灯光摇曳,少林五僧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个人说话。 柳姑娘看着几人的表情,“诸位高僧,你们是不是无法医治?” “唉!”印月大师叹口气,“柳姑娘,并非我等无法,而是我们不能替令兄医治!” 柳姑娘一听蓦地站了起来,苍白的脸涨得通红,大声责问:“出家人不打诳语!你们这不是耽误我们的赶路吗?” “姑娘不要着急!令兄的内伤好治,可是在治其内伤的同时,无法治其所中之dú,我们对dú了解甚少!”印心惭愧地说。 “只要能解dú,才能救他一命!” 柳姑娘眉头一皱,“早知你们不能救他的话,我又何必听你们几人说这些废话?还浪费了许多时间!” 印月忙道:“实不相瞒!以令兄的病情普天之下只有一人能救他,可惜的是,此人失踪多年,至今不知下落。” “那人是谁?” “江湖名医柳松杨!” 印德大师见她沉呤不语,忙道:“阿弥陀佛!”合我们五人之力,能将他的内伤和dú素暂时镇住,可保他在一个月内安然无恙。只是,若找不到柳神医,到时他仍难逃一死。” 柳姑娘仰天长叹一声,“就请诸位高僧施法替他镇住伤势,我再带他走。” 印心禅师站了起来,“也好!可是,由于我等五人出寺匆忙,没有带可以解dú的灵yào,所以他仍然会昏迷不醒。” 柳姑娘点点头,缓缓走到康宁身边,看着他灰白的面孔,眼泪慢慢流了下来,“你可以帮我,而我却不能救你……” “柳姑娘,我们替他镇住伤势之后,可将你们要去的地方告知老衲,只要老衲找到柳神医时,定会赶去为他调治。” “不必了!”柳姑娘摇摇头,“找到他也救不了他的命,更何况你们不可能找到他,多谢诸位高僧!” “姑娘请放心!柳神医一定能救他!” 柳姑娘苦笑一声,“那是不可能的!还是请诸位高僧尽快施法,我们还要赶路。你们说的柳神医再也不能替人看病了,恐怕……”说到这里忽然停住,默默地收拾东西。 待五僧替康宁治疗完毕,柳姑娘早已收拾好一切,五僧互视几眼便把康宁抬上了马车。 马铃声响起,在黑暗的夜色里传出很远。 渐渐地,马车走远了,马铃声渐渐消失了,消失在浓浓的夜幕中…… ☆☆☆☆☆☆一条人影天马行空般飞驰而来,眨眼便来到五僧面前停住,那人身后竟然还背着一个人。只听一童稚的声音急促地问道:“大和尚!有没有见到一个十六、七岁的姐姐,她带着两个病人驾车走过去?”是那个在后背上的人问的。 五僧均莫名其妙,印月禅师淡淡道:“见到了。” “去了何方?”那人突然将背着的人放在地上,两人走近了。这时,五僧才看清是一个蓬头垢面的五十岁左右的人和一个小女孩。 “求求你们,快点告诉我他们去了那里。” 印德禅师诵了一声佛号,“小娃娃,你找他们有事?” 那五十岁左右的人嘻嘻一笑,“当然是有事,不然问你们做什么?这样简单的事还要问,真是疯子,哈哈哈!” “唉!原来你是个疯子!”印月大师几人均不由得直摇头。 那人见无人答话,不由得大叫起来,“喂!老夫的乖女儿问你们,怎么不回答?若不尽快作答,老夫就把你们五人砸成ròu饼!” 几人都是少林高僧,行走江湖多年何曾被人如此小瞧,到哪里不是被人当仙佛一般供奉,闻言均不禁升起一股无名怒火。“阁下好狂妄!”印心大师说道。 小女孩急得直想哭,“大和尚,你们不要和他一般见识,他是个疯子!请你们告诉我,那辆车走向何处?” 印月大师叹了口气,“你怎么会跟一个疯子走在一起?”说完,用手一指马车走的方向,“他们去了那个方向,时间不长你会很快追上的!” 小女孩刚要说点什么,却被那疯子一把揽住腰背在身上,与此同时身子拔地而起一冲数丈,几个起落就消失地无影无踪。 少林五僧惊奇于那人高明的轻功,更对这二人如此急切地找那辆马车感到莫名其妙。 “诸位师兄,我们是不是去看看?” ◇◇◇◇◇◇康宁慢慢醒了过来,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张脸,一张十五、六岁的女孩子的脸,脸孔很瘦,苍白中显得有一种病态,睫毛很长,上面还挂着泪珠。 然后,他忽然发现,自己的头竟然枕在她的腿上,刚想动却发觉没有一丝力气。忽听得榆木疙瘩充满惊喜的叫声,“啊呀!康大哥醒了,真得醒了!” 那十五、六岁的少女猛然睁开眼睛,苍白的脸上飞起神采,“康大哥,你终于醒了!”说完,又掉下两滴晶莹的泪珠,滴在康宁的脸上。 傍边突然伸过一颗乱蓬蓬的头,一双眼珠上下直动,“我皇甫朝臣几时说错过,他醒了吧?” 康宁看着他,眼睛眨了眨,再看看抱着自己的少女,吃力地问:“你是谁?我觉得你有些面熟?” “康大哥,她是柳姐姐,这位大叔是皇甫朝臣,是他救的你,他还说是我父亲,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小榆木疙瘩连珠pào般说了一长串,抓着康宁的手直摇,高兴之情无以言表。 康宁缓缓抬了抬头,“多谢柳姑娘!多谢皇甫前辈!” 皇甫朝臣嘻嘻笑道:“原来你也是一个疯子!我救心肝宝贝女儿的大哥,居然也谢我。” 康宁看着他,脸上浮起一丝笑意,复把目光移向柳姑娘,“柳姑娘,我们是不是见过面?” “当然!我们何止见过面?如果不是康兄,小女子也许永远回不了家了。” 康宁一怔,“可是,我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你,只觉得很熟悉,好像你与我说了许多话。后来,又来了一个大胖子,他也说了许多的话,而且一副凶神恶煞般的样子,再后来……就不记的了。” 柳姑娘微微一笑,“康大哥,你叫我含烟好了。你说的不错,我们是说了许多话,而且你还在昏迷之中,却救了我和爷爷,否则,我们不可能离开永清州。” “你爷爷?我……不记得了。”康宁苦笑着说道。 柳含烟一指车厢深处,那个头带面纱一直躺着如死人一般的人,“他就是我爷爷!” “现在,是你救了我!” “救你的是皇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3 章 前辈!”柳含烟摇摇头,“他说,用内力将dú逼入几处大穴,内伤也好了大半,也只能让你多活十天而已。现在,我们到青松溪竹园求医,只有那里的人才能救你。” “你与他们很熟?” 柳含烟看了看爷爷,幽幽地叹了口气,“是的!虽然我并不认识他们,可在几年前爷爷就提起过,他们……大哥的内伤和所中之dú,只有她才能治,除了此人,这世上再不会有第二人了。” 康宁看着她,“我在昏迷中曾听说,还有一个叫柳松杨的人,他是当世神医,也能治!” “不可能的!至少现在是不可能的!”柳含烟的神情很忧郁,也很无奈。 康宁看着她,刚要说话,忽听车把式说道:“柳姑娘,青松溪到了。” 竹园很大,虽然竹叶早已落尽,但每根竹竿仍然是翠绿色的,里面雾霭沉沉,安静中又显得神秘莫测。 几人下了马车,柳含烟四处打量一下,“你们一定要跟在我身后,脚印踩着我的脚印,一步也不能错。否则,我们几人都会死无藏身之地。”说完,小心翼翼地走入竹林,皇甫朝臣背着蒙面的病人,康宁背着小榆木疙瘩跟在后面,东转西绕地走了许久,才来到一座典雅、雄伟的庄院前。 “什么人敢擅闯竹园?”四个家丁模样的人突然出现了,每个人脸上一副惊奇、困惑不解的表情。 柳含烟上前施礼,“请禀报贵庄主人,就说她的仇人之后求见!” 其中一个低语几句,匆匆进去了。 康宁急忙放下榆木疙瘩,“柳姑娘,这里……他是你的仇人?快退回去!”说着就去拉她。 “大哥,这是上一辈人的恩怨,早晚总得要解决的。” “我不能让你为我冒险!”康宁头上冒出冷汗。 正在此时,庄门大开,一鹤发童颜的老妪在十几人的陪同下走了出来,脸上怒气冲天。“谁姓柳?” “晚辈柳含烟!”柳含烟说着刚要施礼,忽觉腰带一紧,人已如腾云驾雾般飞到老妪身前,老妪伸手掐住她的脖子,突然惊咦了一声,“你……你不会武功?” “是!”含烟脸上很平淡地回答。 老妪缓缓放松了手,上下打量着她,“快说,柳松杨是你什么人?” “是小女子的爷爷!” 老妪一把抓住她的胸襟,尖声叫道:“那老混蛋在哪里?他为什么不敢来见我?快说!” “爷爷他……他快死了!”含烟道。 真的?老妪表情一阵yīn晴不定,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那老混蛋早就该死了!只要他死了,老身一定大宴三天!快说,他有没有把什么东西jiāo给你,快还给我!”说着,眼中有泪水滑落。 柳含烟一怔,“晚辈不知你与爷爷有什么恩怨,他又拿了你什么东西,也没有给小女子任何东西。” 老妪看着她,“那样珍贵的东西,他是不会轻易给人的,一定放的很隐密才对。也罢!老身念你不懂武功,又是一弱质女子,你还年轻,走吧,老身破例饶你不死,快走!” 柳含烟忽然跪在地上,“小女子前来有一事相求,请前辈援手救一个人!” “什么人?”老妪脸色yīn沉地问。 她一指康宁,“就是他,是他救了我。” “他救你是他的事,与老身无关!”老妪冷哼了一声,“你们都走,趁老身还没有改变主意之前,能走多远就走多远!” “前辈若肯援手相救,晚辈一定报答前辈的大恩大德!” 老妪冷冷一笑,“老身不稀罕柳氏后人的报答!” “晚辈此次前来,一是满足爷爷最后的愿望。二是求前辈救康大哥一命。三是了结你与爷爷之间的恩恩怨怨。” “哦?”老妪一怔,“老身只希望看到柳氏一门死的一干二净,柳松杨那老混蛋死的很惨!否则,老身与他没完!” 柳含烟低下头,抽泣着道:“前辈所说的,你不是都看到了吗?” “你……你说什么?”那老妪怔住了。 含烟站起身,走到那奄奄一息的蒙面病人身前,扶起他的头,“前辈,你可认得此人?”说完,轻轻揭去了面巾。 所有的人一见,都不由得大吃一惊,相顾骇然。 △△△△△△只见那人的双眼没了,只成了两个黑黑的空洞,鼻子和嘴已经溃烂,露出白白的骨头。两只耳朵仅剩下一点点。 怎么看,他都不象个人!更象是一个刚从地狱逃出的恶鬼。 “他……他是谁?”老妪平稳下心神颤抖着问。 含烟轻轻擦了一下眼泪,“他就是含烟的爷爷柳松杨!” 一代名医柳松杨,居然变成了这种模样? 老妪身躯晃了晃,差点摔倒,她颤微微地走近几步,上下打量着这个不象人的人,昏花老眼滚动着泪水,“为什么是这个样子?是谁把他害成了这样子?” 柳含烟叹了口气,“是杀人蜂的人!” 年迈老妪仰天长叹一声,“咱们都到庄内客厅说话。” 几人互相搀扶着,跟随老妪进了庄院,穿过幽静的庭院进入客厅。客厅内布置的很典雅、洁净,显示出主人的品味,龙涎香气若有若无。 分宾主落座已毕,有家人送上香茗,柳含烟起身道:“前辈!小女子不知您与爷爷他老人家有什么样的仇怨,在他还能说话时,一直希望您能原谅他。现在,爷爷他已经病入膏肓,也一直希望到您这里请罪……” “老身绝不会原谅他!”老妪又尖叫起来,好像一听到柳松杨就会怒不可竭,“柳松杨这样死太便宜了!” 含烟垂首说道:“含烟带爷爷前来,就是请前辈发落的,这也是爷爷他最后的愿望。只是,希望前辈能救康大哥一命。” 那老妪看看半躺在椅子上的柳松杨,复看看一脸黑气的康宁,一双眼睛闪现出极为复杂的光芒,“柳松杨这老混蛋的命不值钱,也换不了这少年的命!你柳家的人不死光,不受尽百般折磨,老身这口气就出不来,我们之间的恩怨就不能化解。还有,老身决计不会救这傻小子的命!” 康宁放下茶杯走上前,“柳姑娘,既然这老婆婆不愿化解,又何必强求?这本是上一代的恩怨,与你无关,咱们还是走吧。” “走?”那老妪站起身来,猛然一顿手中拐杖,“你认为这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既然柳氏之人到了此地,就得把命留下!”说完,一跃而起,挥舞拐杖砸向柳含烟。 皇甫朝臣身形闪动,已将柳含烟提到一边,喝道:“老疯婆子,你干吗打她?” 那老妪见他身法快捷如风,心中不由一惊,不由怒火中烧,“你这疯子,老身本不想杀你,是你自己想死,可怨不得老身!” “嘿嘿嘿!”皇甫朝臣一阵冷笑,用手一指小榆木疙瘩,“这是我的宝贝女儿小英,柳姑娘是她的姐姐。你打她我女儿不愿意,我皇甫朝臣当然不能让女儿伤心,也就非管不可!” 老妪怔了怔,她决没想到这个疯疯颠颠的人,居然是‘不死邪神’黑宝三的徒弟,“今天就是黑宝三来到竹园,也管不了老身的事。” 康宁道:“老婆婆,皇甫前辈疯了,希望您不要与他计较。” “老身的事你管不着!年轻人,你也不用婆婆长婆婆短,老身绝对不会救你!” 康宁笑了笑,“在下根本没有指望您救!一代名医柳松杨都救不了,您也就更无法了。” “年轻人,柳松杨那两下子,还是在老身这里学到的,他治得了的,老身都会治,他治不了的,老身也能治。他在江湖中被称为神医,在我这里只配做学徒!你也不必用激将法,老身不会上你的当。”老妪边说边坐了下来。 康宁微微一笑,“老婆婆说笑了,在下怎敢骗您呢?”说完,转头对柳含烟道:“柳姑娘,在下本与你素不相识,不必为了我去求人,更不能求你的仇人,会让她小瞧的,我们还是走吧。” 榆木疙瘩走到老妪身边,“老婆婆,不要恨柳姐姐,救救康大哥吧!” “不行!”老妪脸色很yīn沉,回答的很坚决。 柳含烟“扑通”一声跪到地上,“您不是说想看到柳氏一家家破人亡么?如今,除了我和爷爷之外,已没有任何亲人了,爹爹、母亲、哥哥和弟弟都先后惨遭杀害,爷爷在这几年中,受尽了各种非人的折磨,到现在只剩下一口气,您为何还不能原谅呢?”话没说完,眼泪早如断线珍珠般滴落下来,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是吗?那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妪脸色变了变,语气缓和下来。 柳含烟擦了擦眼泪,“大约六年前,我们一家突然被人捉到一个神秘的地方关起来,一个金衣金面罩的人要爷爷jiāo出什么,好像是一本医书……” “他jiāo出了没有?”老妪猛地站起来急切地问。 “没有!”柳含烟摇摇头,“爷爷说没有,他们就打爹和娘,还有我们姐妹四人,用尽了各种方法。后来,爹娘和两个哥哥及小弟都被折磨死了,只剩……” “他老婆呢?柳松杨的老婆死了没有?”老妪打断了。 柳含烟叹了口气,“小女子从来没见过她老人家!听爷爷说,在很多年前就死了,死于难产。” “哈哈哈!”听到这里,那老妪突然尖声笑了起来,“小翠死了,她死于难产?哈哈哈……”许久,她才止住笑声,“告诉你,那个狐狸精是被老身打死的!老身找到她时,她挺着大肚子快生了,老身就打了她一掌,哈哈哈……”尖利刺耳的笑声在大厅回dàng,令有毛骨耸然。 笑声刚停,康宁问:“老婆婆,你为何这样做?” “为什么?”那老妪咬牙切齿地说,“因为我要让他柳家断子绝孙!哈哈哈……”说完,又是一阵近乎疯狂地尖笑。 榆木疙瘩骇然失色,吃惊地后退数步,依在皇甫朝臣身边,惶恐地望着那白发苍苍的老妪,身子不住地发抖。 皇甫朝臣拍拍她的肩头,“乖女儿,有爹在不用怕这个疯婆子!” “住嘴!”那老妪大声训斥皇甫朝臣一句,复转头对柳含烟说道:“你接着向下说!” 柳含烟叹了口气,“当父母及兄长和年幼的弟弟死后,那些人便开始折磨我和爷爷,并把我卖了……” “卖了?他们为何要卖你?”老妪吃惊地问。 柳含烟垂泪道:“当然是为了折磨爷爷!那年,我才十六岁,被卖给了永清州东门一个叫杨万贯的人,卖价一万两银子。为了能使爷爷他能活下去,含烟既做杨万贯的第十七个小老婆,还得卖笑替他赚钱赎身,一天接不到客人一天就没有饭吃,连爷爷也吃不到……直到前几天,康大哥问路给了一张千两银票,含烟和爷爷这才重获自由,也幸亏康大哥在昏迷之中出手相救,才得以离开虎口。” “你是说这小子问路就给了你一千两银子?”老妪不解地问。 “是!当时,杀人蜂的人让我指引康大哥到dú美人的住处,却没想到会给银子,我实在不想让他去送死。可是,为了爷爷还是告诉了他。幸好康大哥吉人自有天相,没有死在dú美人的手中,含烟心中才略略安心了些。” 老妪更是惊奇异常,看看康宁,“你会那么傻?” “我愿意,你管得着么?”康宁嘟哝了一句。 老妪慢慢坐回椅子上,沉默不语。 只听柳含烟抽泣着又说道:“二、三年来,含烟忍辱偷生,受尽了屈辱,呼天不应叫地不灵,以为这一生就要这样渡过了。”说到这里,抬起头看了康宁一眼,“不管康大哥是好心还是傻,毕竟是含烟脱离苦海的恩人,希望前辈能开恩救康大哥一命,含烟做牛做马也会铭记前辈恩德!” 那老妪沉默了许久,看着柳含烟,“你……你多大了?” “十八岁!” 那老妪皱皱寿眉,“可看起来,你也只不过十五、六岁。” “小女子吃不饱穿不暖,为了照顾爷爷,不但要将杨万贯一家人的衣服洗完,还要替他拉客,只有晚上才可以替爷爷擦身、换yào,每天只能睡一个时辰,有时根本无法睡……” “你不要说了!”那老妪打断了她,站起身走到含烟身边,扶起她上下打量着,“我们上一代的事,的确不应该让你承担。我……不再恨你爷爷,也一定救这姓康的少年。” “多谢前辈!”柳含烟急忙磕头。 老妪忽然泪流满面,一把抱住柳含烟痛哭失声,“孩子!你……你受苦了!”她这一哭把所有人哭愣了,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疯子!”皇甫朝臣忽然yīn阳怪气地笑了起来,“你们全都是疯子!” 榆木疙瘩怒诉道:“住嘴!你才是疯子!若再多言我就不理你。” 皇甫朝臣真听话,立刻捂着嘴巴蹲在地上,让人忍俊不禁,在这种场和却均不敢笑出声,人人一脸古怪。 半天,那老妪才止住哭声,吩咐家人把柳松杨抬进客房,看看还能不能救治,又吩咐人到厨房备上等酒菜。 “前辈,您……您这是……”柳含烟糊涂了。 老妪伸出手轻抚摸着她的头,泪眼中显出慈祥的光芒,“孩子,我是……我是你的nǎinǎi!” 这句话把所有的人都说愣了,这老人居然会是柳含烟的nǎinǎi? ☆☆☆☆☆☆此时,酒宴备齐,老妪招呼众人坐下。榆木疙瘩看看一脸黑气的康宁,“老婆婆,您给康大哥看看能不能治?” “小丫头放心,他死不了!”老妪笑了起来,然后问康宁,“你吃了天dú门的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4 章 宝‘十二乌金丸’,又喝了八仙酒,这是怎么回事?其实,你服下此两种yào是不应该中dú的。是了,在两个时辰中你一定是妄动真气与人jiāo手,又被人震伤了经脉,才会中dú,对不对?” 康宁摇摇头,“在下不明白!” 老妪叹了口气,“本来,这两种yào物都是增加功力的灵yào,但是却缩短人的寿命,所以就算张独俅本人也不敢轻易服用这两种丹yào。不知你与他有何过节,这老dú物会如此害你?” “在下……更不明白了。”康宁一脸苦色。 老妪重重叹了口气,“同时服用这两种丹yào,虽然会使人功力突飞猛进,可是却只能活一年的时间,既便是不中dú,也活不过一年。” 小榆木疙瘩叫了起来,“老婆婆!不!老nǎinǎi,求求您救救康大哥吧,我给您磕头。”说着跪在地上就磕。 老妪笑了,忙把她扶起来,“你放心吧!他碰上我是他的造化,就算死了三个时辰,老身也有办法救他还阳。” “真的?您没骗我?”小榆木疙瘩一脸惊奇地问。 老妪点点头,“当然不骗你!除了病入膏肓的人,老身都能救,青松溪竹园的‘妙手观音’南修竹,一向言出九鼎。” 这时柳含烟走了过来,,“我爷爷他……” “没救了,他真的是没救了!”老妪一脸悲色地说。 柳含烟呆了一下,眼泪流了出来,“爷爷他……他不能死!” “对了,前辈刚才说是含烟的nǎinǎi,您……” 老妪长叹一声,“是的!我也不希望他死。虽然我恨他抛弃了我,却是因为我们的目标不同的缘故,我们家有祖训不得外出行医,他却一直想济世救人。当年,柳松杨就是在这里学医,并与老身成婚,生下了两儿一女。有一年,他出外行医时,遇到了史小翠这个小狐狸精,两人私奔时,还带走了我南家祖传的扁鹊歧黄心得秘录一书。老身为了要回心得秘录,也想报复这对忘恩负义的东西,老身进入江湖。找到他们住的地方,柳松杨外出末归,史小翠已有七个月的身孕,老身没有找到秘录,一气之下打了她一掌伤心而归,再没有踏出竹园半步……” “原来是这样!”康宁这才明白了。 老妪又道:“严格说来,老身是含烟的nǎinǎi。这里,也是她的家。” 柳含烟擦了擦眼泪,缓缓跪下,“爷爷他只告诉我如何进入竹园,还说竹园主人恨他入骨,还说对不起竹园主人,让含烟将他送到这里任凭发落,没想到您竟会是含烟的nǎinǎi……” “孩子,你受苦了!”老人抱住含烟痛哭失声。良久,才叹了口气,“只可惜,那部医学宝典无法知道下落了。” 含烟想起了什么,“nǎi……nǎi,爷爷在能说话时,曾说见到您时,把这‘星月阁外赏花亭,醉心石上听黄莺’这句话说给您听,并说您听完就会明白了,也就能找到您所想找到的东西。” 老妪怔了怔,脸上突然出现不自然的神情,半晌才道:“不错!我的确明白了!想不到他……” 正在这时,有家丁走进大厅,“报庄主,竹林外有陌生人走动!” “传我之命,凡进入竹林者格杀勿论!” 第十八章 英雄难做 第十八章 英雄难做 牢房的门开了,两个狱卒打扮的人走了进来,“谁是钱九命?老爷今日开堂问案。” “我就是!”钱九命站了起来。 一个狱卒上下打量他几眼,打开锁示意他出来,又将一块黑布蒙住他的双眼,“对不起!这是我们这里的规矩,任何人都不例外。”说完,与另外一名狱卒架着钱九命走了出去。 道路忽高忽低,有台阶,有门坎,有鸟语花香,有流水潺潺,钱九命被人领着向前走,心中暗自奇怪却不知身在何处。 终于不走了,有人将他的面巾解了下来。钱九命这才发现,已置身一座豪华的大厅之中。大厅正中间,有一张虎皮太师椅,一个锦衣秀服的老者正用锋利的目光盯视着他。老者两侧分别站着四名少女,身后站的居然是默默无语的孟飞。 “你就是蜂王?”钱九命问。 锦服老者缓缓道:“你认为老夫是谁?”声音很低沉、威严,带有一种神秘的磁xìng,仿佛能击穿人的内脏。 钱九命看着这个神秘莫测的老者,深深吸了一口气,“这里是你的地方?” “普天之下,到处都是老夫的地方!”语气很自信,一种君临天下的傲气。 钱九命看了一眼低头不语的孟飞,“你想要流星赋,钱某马上给你写出!” “很好!识时务者为俊杰,老夫果然没有看错!”老者说完,轻轻击了一下掌。片刻,一阵铁链声响传来,秋香魂出现在大厅门口,缓缓走了进来,她面孔苍白显得很憔悴,破烂不堪衣衫上面,沾满了血迹。 钱九命看着她,知道自长亭一别,她就被关押起来,也一定吃了不少苦,内心一阵刺痛,“香魂姐姐,你还好吗?”他问。 秋香魂亦看着他,黑宝石般的眸子闪着光芒,幽幽叹道:“你……还是来了!” 那语气却没有悲伤,反而有几分喜色。 明知道难逃一死,却能与自己心爱的男子死在一起,她觉得已了无遗憾了。 钱九命苦笑一声,“是的!只可惜钱某武功不济……”他没有再说下去。武功再好,面对无处不在的杀人蜂组织,最多只能保命而已,想救她是根本不可能的,所以他垂下头去。 “能再见到你,姐姐已经很知足了!” 这时,有人送上笔墨纸砚,铺好纸张。钱九命慢慢走过去,提起笔开始书写流星赋。“小弟……”秋香魂叫了一声,想提醒他写出也末必能活命。 “没关系!流星赋只不过是一篇词罢了。”钱九命边写边道。 功夫不大,钱九命一蹴而就。那老者看了一遍,不禁哈哈大笑,“很好!”说完命人取下秋香魂身上的铁链,又道:“香魂、钱九命,以前所发生的事,本王不再追究,你们二人都去沐浴更衣,本王马上为你们完婚!” 秋香魂羞色地看了钱九命一眼,低低应了一声转身就走。 忽听钱九命喊了一声,“且慢!钱某请你放了我的朋友!” “你想与本王讨价还价?”老者一脸怒容地站了起来,用眼色示意孟飞。人影晃动中,孟飞出现在钱九命的面前,飞快地打了他十几记耳光。 秋香魂望着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她了解钱九命的个xìng。 那老者盯着钱九命变得红肿的脸,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最好给本王记住!没有人敢与老夫讨价还价,乖乖下去做你的新郎官,其它的事不是你能管的。” 钱九命吐出口血水,“要么放他们三人走,要么杀了我!” “你知不知道是在跟谁说话?”老者怒道。 钱九命冷笑一声,“跟谁都一样!” 老者望着钱九命毫无惧色的脸孔,慢慢坐回太师椅上,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真气震得几人耳膜翁翁直响,笑了良久,才道:“很好!本王果然没有看错你,的确很有胆色。那么本王就再宽恕你一次,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如果你想救你的朋友,老夫就杀了秋香魂。如果你不想她死,想娶她为妻的话,就不要管那三人的死活。” 钱九命沉默了,苍白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你一言不发也没有用,届时老夫不管你有没有做了出选择,就会下令杀了那三人。”老者笑着说。 秋香魂看着他,知道他无法抉择,叹了口气,“小弟,无论你做什么样的选择,姐姐都不会怪你!” 钱九命看了看蜂王得意的神色,再看看秋香魂淡然的表情,头上冷汗淌了下来,一双手轻轻地颤抖,“我需要时间考虑!” “好!本王就给你时间。”老者说完得意地大笑了起来。 △△△△△△牢房内,蓝衣缓缓地走来走去,不时地张望大门处。 “蓝兄,你不能歇一歇吗?你这样走来走去,我的头都快晕了。”黑五说道。 “是呀!”尤二郎也笑了,“时间越久,说明钱兄越安全。再说,他们不希望我们死,就一定会给我们送饭来。” 蓝衣叹了口气,“其实,我是担心康兄才是真的。我们对他抱有最大的希望,但到现在还没有任何消息,也许我估计错了,他现在亦是凶多吉少。” “他……他是不会有事的!俗语云:傻人有傻福,他一定会平安的!”黑五说完,内心深处也不由担心起来,康宁到底怎样了?又去了何处? 尤二郎缓缓伸了个懒腰,“至少,他没有和我们一样被关在此地,就不要替他着想了!” “可是,我不能不想!”黑五忧心重重地说道。 尤二郎笑了起来,“真羡慕康兄,一个身处险境的人居然还牵挂着他。” 黑五白了他一眼,恨恨地说道:“你说的对!幸亏他和榆木疙瘩离开了此地,我们就有了希望。可是,你知不知道把希望寄托到他身上,等于还是没有任何希望!”说着,忿忿地一掌拍在牢房的木栅栏上。陡听“喀嚓”一声,粗如婴孩大腿般的木桩竟然应声折断,“啊呀!我的内力恢复了,走!我们杀出去。”她惊喜地大叫民起来。 尤二郎和蓝衣互视一眼,均摇摇头不置可否。 “快走!现在外面没有人,我们闯一闯也许还有机会!”黑五边说边又打断一根。 蓝衣不再走来走去,反而坐了下来,“这里有吃有喝的,还如此安静、清闲,为什么要出去?你若走就走,我不会吭声的。” “不错!这里也很干净,正好睡上一觉,要走你自己走好了,尤某的耳根也好清静一下。” 黑五见此情景,不由得又急又气,“你们知不知道他们要杀我们?快!咱们一起杀出去。” “我真得困倦了,想睡上一觉。对了,你到外面若买了好吃的,不妨给我们送一点儿过来。”蓝衣说着,竟真的躺了下来。 黑五已钻了出去,见状不禁犹豫了一下,“不行!我一定要冲出去,找到康兄再找一些人来与他们决一死战。”说完,转身就走。 尤二郎眼看着黑五向牢门走去,越走越远,直到消失了才回过头来,问蓝衣:“你说,她能不能冲出去?” “不知道!”蓝衣说着又坐直了身子,“但是,我们三人一起冲的话,却一定走不到牢房门口。” 尤二郎呆了呆,“原来,你的内力也没有恢复?” “若恢复了内力,谁还会呆在这鬼地方?”蓝衣苦笑着说道。 ☆☆☆☆☆☆钱九命终于回来了,脸色yīn沉着出现在牢房外,没有人押送,也没有蒙面的黑巾。他走到牢房门口,用手轻轻一推,居然就开了。 牢房的门竟然没有锁?蓝衣和尤二郎相视一眼,均不由得苦笑起来。 就见钱九命慢慢走进牢房,缓缓靠墙坐下便一言不发。他似乎没有发觉黑五已经不在牢内,更好像蓝衣和尤二郎也不存在一般。 “钱兄,你可见到蜂王了?”蓝衣问。 钱九命缓缓点点头,还是沉默不语。 “他们到底想怎么样?”尤二郎又问。 钱九命摇摇头,仍是一言不发,眼神盯着对面墙上那盏昏黄的轻轻跳动的灯光,神情漠然的令人摸不着头脑。 “你难道没有发现这里少了一个人?” “半个时辰前,黑五的内力突然恢复了,并且在毫无阻拦的情况下冲了出去。不过,你们不用担心,她一定会平安无事的!”钱九命突然开了口。 “你知道?”蓝、尤二人吃了一惊。 钱九命忽然叹了口气,“我不但知道,而且目送她离开的这里。因为,这一切都是杀人蜂的人安排的。” “我明白了!”蓝衣笑了起来,“最大的原因是,他们至今还没有找到康兄。可是,黑五她能找到吗?” 钱九命肯定地点点头,“能!一定能!康兄知道她有危险,就一定会去救她。” “你不是说她平安无事吗?”尤二郎奇怪地问。 钱九命点点头,“我只是说她能平安无事的离开永清州城,只要她一出城,就会马上碰到许多有惊无险的事情,直到康兄出现,然后……” 他没有说下去,但三人心中都十分清楚,到那时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形。康宁去救黑五时,那神秘高手也一定会去在暗中策应。他们也一定安排大量高手潜伏,也一定有足以对付那神秘人的高手,甚至不是一个。 “只要康兄不出现,黑五就一直很安全!”蓝衣苦笑着说道。 尤二郎叹了口气,“只可惜,那是不可能的!” “不要灰心!”蓝衣拍拍他的肩头,“那时,康兄、黑五和那神秘人未必会有事,说不定会有奇迹发生。” 钱九命惨淡地一笑,“那时,恐怕不仅仅是他们死了,我们也要死。唉!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我……”说着,慢慢躺在草堆上。 尤二郎忽然笑了起来,“真没想到,康兄会引起这些人的兴趣,并被一再追杀,还有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黑袍。” “是啊!”蓝衣也笑了,“我想,也许是康兄的‘百胜神拳’使他们感到了害怕,也可能是他们发现了什么。” 钱九命闭着眼睛说道:“蜂王没有对神秘的黑袍放在心上,而是对康兄本人发生了浓厚的兴趣。” 什么?尤二郎一脸惊奇,“他们能发现康兄什么?居然如此兴师动众?” 这一句话,引起钱九命的兴趣,一下又坐了起来,“难道,两位真没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5 章 觉康兄有何奇特之处?” 蓝衣和尤二郎笑了,同时连连摇头,异口同声地说道:“没看出来!” “其实,我也没看出来!”钱九命叹了口气,“不过,那个暗中帮助康兄的神秘人和连杀三名金蜂特使的神秘女子,似是有备而来专门对付杀人蜂的,也极的可能是蜂王的冤家对头,他们更认为康兄有极为复杂的背景和来历。蜂王如此做,无非是想查个清楚,然后一网打尽罢了。” 尤二郎忙问:“金蜂特使是什么东西?” 钱九命笑了,“她们的身份地位仅次于‘冷月香魂’,一共是五人。蜂王已认出是死在公孙剑法之下,所以才会坐立难安。” 蓝衣会心地一笑,他当然知道是谁。“可是,他怎么会认为康兄有复杂的来历?难道,他也令蜂王坐立难安不成?”他问。 “不错!”钱九命点点头,“康兄和黑五为了找小榆木疙瘩时,dú美人引他们去了她所住的地方。可是,后来dú美人却被dú死了,在她身边监视的鬼影门的弟子,也被人扭断了脖子。最令蜂王吃惊地是,在楼外监视的号称‘隐形奇耳’魏中行,七窍流血死在二丈外的墙后。” “可是那个能借物聆声的魏中行?”尤二郎吃惊地问。 钱九命长出一口气,“不错!据说此人能将耳朵贴到墙上,就可以听到屋内人的谈话,隔着几座也能听个十之七八。可是,他是被人用强悍的内力硬生生震死,耳朵废了连眼珠也被震的暴突,实在令人费夷所思。” 放眼江湖,孟浪、曹苍鹰、斩月和尚、甚至黑宝三和他的七名弟子,谁也不能轻易做到这一点,恐怕蜂王也不能,才会如此如临大敌。 只听钱九命又道:“更令人惊奇地是,号称‘追踪圣手’的木行者端木巨人,也被人杀死在楼内。” “这个人的名字叫端木巨人?”蓝衣问。 尤二郎点点头,“此人虽然叫巨人,实际上却是一名侏儒,偷听监视的本领更高一筹。” 蓝衣直摇头,他对江湖中的人物,只知道顶尖的,对于其它的却不熟悉。 尤二郎看他的表情,也就知道了,遂道:“比如,你的身后是一根柱子,他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钻进去,而你却仍不知晓。” “是啊!”钱九命叹口气,“这端木巨人正是死在楼内的柱子内,被震的全身骨节尽散,七孔流血死的一塌糊涂。” 蓝衣不解地问:“这种小人物的死,也值得大惊怪吗?” “就那样突然死了,还不值得奇怪?”钱尤二人同时反问。 “黑五当时不是也在小楼内吗?” 钱九命叹了口气,“黑五说过,当时她中了dú一直昏迷不醒,等醒来时dú美人已经死了,根本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事。” “难道,不是黑袍暗中出的手?”尤二郎怀疑地问。 蓝衣忽然哈哈大笑,“尤兄,你也可以做一回黑袍的!” 尤二郎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我明白了,黑五之所以能从容地冲出牢门,也是因为她知道甚少的缘故。可是,蜂王又怎会知道这一点呢?” “那是因为”钱九命看着二人,定定地说道:“我已经投降了他们!” 蓝衣和尤二郎互视一眼,好像没听见一样,脸上与以前一样保持着微笑,却都没有说话。 这一下,轮到钱九命奇怪了,“喂!两位为何不问我为什么这么做?” 蓝衣缓缓道:“英雄并不好做,特别是重情守义的英雄更难做!” “是啊!”尤二郎接口说道:“还有许多少年人,做梦都想成为受人敬仰的英雄。可是,成为英雄所要经历的磨难与痛苦,却绝对不是普通人所能想象的。” 钱九命看着两个人,眼睛不由得一阵雾湿,心头一阵激动。忽然笑了起来,“我几时成了英雄了?” 蓝衣忽然问尤二郎,“如果用杀我做要挟的话,尤兄会不会什么都肯做?” “我想……”尤二郎眨眨眼睛,“我会的!” 蓝衣点点头,“那么,尤兄也是英雄。不过,康兄却不一定会做。” “他会怎么做?”尤二郎惊奇地问。 钱九命苦笑一声,道:“他会在你死后埋葬了你,再为你埋上廿十坛美酒。” “也许,他会哭几声,然后再笑几声。”蓝衣笑着说。 ◇◇◇◇◇◇忽听一个yīn冷的声音在大牢内响起,“那个笨小子若知道这样做,已是难能可贵了,恐怕届时他什么也不会做。对了,钱九命!你写给本王的《流星赋》可是真的?” 钱九命眼神四下扫了扫,叹了口气,“在这种情况下,钱某怎会骟你?” 那个声音沉默了许久,才冷哼了一声,“为什么会如此简单?” “既然简单又何必来问我?” 又是一阵沉默过后,那个声音重新响起,“你最好再仔细想想,若想起什么就早给本王一个答复。若姓康的小子一出现,就什么都晚了!”声音的最后一个字,竟似在极为遥远的地方传来,在空寂黑暗的牢房内回dàng着,渐渐沓不可闻。 钱九命突然站起来,向四下打量一番又静静凝神倾听了一会儿,确信再无人偷听才转回身来,低低声音说道:“只有黑五出去,康兄才能知道我们被关在这里,不管能不能救我们,至少还有一线希望。” “可是……”尤二郎点点头,若有所思地道:“如果被那蜂王练成流星剑法的话,恐怕我们就很难生离此地了。” 蓝衣不以为然地一笑,“尤兄多虑了!流星剑法并不是任何人都能练成的,有一家三代人都是习武的,他们都没有练成这种高深莫测的剑法,依蓝某看来,这蜂王也未必能练成。” 钱九命愣了,他没想到公孙姑娘一家三代人都没有练成此剑法,可是,自己是怎么练成的?难道,冥冥之中早就是这样安排的,还是天意? 蓝衣看着他,笑呤呤地说道:“只有苍天知道是怎么回事!” “听那人的语气,钱兄并没有投降于他,你怎么……” 钱九命望着尤二郎,叹了口气,“我要求给些时间考虑。” “蜂王居然会答应?”他又问。 钱九命点点头,“当然!他要时间研究《流星赋》,也要等待康兄的消息。给我时间,也就是给他自己时间。” “如此看来,我们唯一要做的事,就是等康兄和暗中帮助他的人来救我们了。”尤二郎说道。 钱九命点点头,“可是,我总觉得那神秘人就是康兄自己。” “何出此言?”二人同时问。 钱九命长出一口气,“我与康兄相识,是在关外一座山神庙中。在那里,杀手组织中最负盛名的‘金眼银蜂三血煞’找到了我,并且刺中了我十七剑,剑尖上有‘神仙蜜露’之dú,不久就晕睡过去,而醒来已到山海关。” “这又能说明什么?”尤二郎不解地问。 钱九命看了他一眼,缓缓又道:“当初,我认为是香魂姐姐所救,并没有怀疑其它。可是,现在想起来却是根本不可能的!若真的是她出手相救的话,就一定有‘神仙蜜露’此dú的解yào,但当时却没有。”顿了顿,他努力回忆地道:“中了此dú的人,首先要用大火烤一个时辰,直到汗出如浆,然后要慢慢降温,这样才能救得十日时间。当人昏迷之后,依稀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还听到……听到了刀斧之声,后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那座山神庙很偏远,距离山海关约有四百多里路,一个身负轻功的人,至少要用四个时辰才能赶到。按时间推算,一定是有人背着我狂奔了四个时辰,然后才雇了一辆马车驶进山海关。” “你怀疑是康兄?”蓝衣吃惊地问。 钱九命慢慢点头,“除了他之外,我实在想不出还有其它的可能了!” “可是,看他走路的样子,绝对不象会轻功的样子。” 蓝衣皱皱眉头,“也许,是那个神秘的‘黑袍’做的,将你二人送到了山海关,康兄没有提起过?” 钱九命摇摇头,“不太可能!此外,当我醒来时,康兄衣服潮湿且脸色十分疲惫。若不是他,又怎会是那种样子?再者,就算是那黑袍救的,可这四百里的路程康兄是怎么走的?黑袍轻功盖世,也绝不可能背着两人飞奔四个时辰之久。” “难道,真的是康兄不成?”蓝衣开始想信了。 钱九命叹了口气,“最令我感到不解的是,康兄背着我直接进了朝阳镇上的倚翠楼,杀人蜂的一个分舵。这分舵的暗记,不是此组织中人是不认得的,他生长的关外,没理由认出。还有,他好像知道只有找到杀人蜂的人,才能找到解yào,可是看他的样子,却一点儿都不象。” “后来呢?”尤二郎问。 “后来……”钱九命伸了伸腿,“我们在寻梦亭中,昔日的九个弟兄相继自尽身亡,有几个杀手和齐三绝在暗中随时准备出手,。可是,都被人杀了,而康兄一直就与我在一起,所以不可能是他。” 蓝衣打断了问道:“他一直没有离开钱兄?” 钱九命一怔,想了想,“在埋葬了九人之后,他曾到树丛后小解过,好象时间不长。当时,我痛惜失去了九个手足兄弟,并没有太在意,总觉得时间不长。” 三人都陷入沉思之中,是康宁还是黑袍?是一人还是两人?他二人又是什么关系? △△△△△△正在这时,‘铁手一梦’孟飞突然出现在牢门外,脸色yīn沉,青蒙蒙的眼神中透着杀气,“钱九命,孟某与你决斗!” 钱九命盯着他,沉声说道:“孟飞,蜂王给了钱某时间!” “是孟某要与你决斗!”孟飞说完,抖手将一柄宝剑扔进牢内。 钱九命慢慢站起身来,“假如你真心喜欢她,钱某倒真心希望你们能给为秦晋之好!” 孟飞脸色变了,英俊的脸上挂满怒容,“你这样做算什么?孟某从不需要别人的施舍!” “这不是施舍!”钱九命连连摇头,他知道自己的命不会太久,孟飞此人虽是杀手,人却并不是很坏,香魂若跟着他,至少可以有活命的机会。他也真得不想再连累她。“钱某一直将她视做姐姐,也可以为她做任何事,可是,这与娶不娶她却是两回事。” “可是,她心里却只有你一个!”孟飞几乎吼叫起来,咬牙切齿地叫道:“你知不知道,她在为你受着折磨?” 钱九命点点头,长叹一声,“香魂姐和蓝兄他们,对我而言同样重要,我在两者之间无法选择。” “你算什么东西?”孟飞脸色一寒,“你也配讲这样的话?” 蓝衣咳觫一声,chā言道:“只要都是人,谁也有说话的权力。大人物能讲的,小人物也能讲。” “呸!”孟飞狠狠啐了一口,冲钱九命喝道:“如果你还是个男人,就拾起宝剑与孟某决斗!” 钱九命笑了,“孟飞,你与钱某这样的小人物决斗,不觉得有失身份吗?” “一个自诩为大人物的人,居然会为了一个女子与一个小人物决斗,真是好笑啊!”尤二郎yīn阳怪气地说道。 孟飞的脸色突然变得铁青,“如果你不决斗会后悔的!” 钱九命犹豫了一下,慢慢俯身捡起宝剑,从容的缓缓的从破口处走了出去,“也罢!你视自己有很好的出身和家传的武功绝学,把自己的身份看成高人一等,根本看不起我们这样的人,看不起那些从草莽江湖拚杀出来的小人物。认为我们头脑简单,既没有读过书,也没有良好的家庭熏陶,无法与你平等。那么,今天钱某就掂量一下,象你这样的人究竟有多大份量,究竟有什么地方,值得你如此高傲?”说完,一捏剑诀立开门户。 孟飞的双手在袍内一阵轻动,已然带好了铁手,沉声喝道:“小地方来的小人物,永远只是一个小人物,看招!”说完,踏中宫一拳击出。 钱九命冷冷地注视着他,右手斜提着宝剑一动不动。眼看那只铁拳就要击到胸口了,他仍然纹丝不动。 孟飞一皱眉,突然硬生生止住,“你为什么不出招?” “不必!”钱九命吐出这两个字,嘴角浮起一丝微笑,“你已经败了!” 孟飞一怔,眼神突然一缩,“还没有动手,孟某如何败了?” “因为,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钱九命哼了一声,复道:“阁下酷爱技击,当知‘拳不回头’这句话的含义。你的拳能及时收住,说明信心不足,尚留了一部分力量用以抵挡钱某的剑招。虽然没有真正动手,但你心中气势已先自弱了大半,也就是说,你已经败了。” 孟飞脸色一阵巨变,“胡说!孟某见你根本没有动手的意思,而是想死。若孟某杀了你,那也会无趣的很,江湖中人也会讥笑孟某杀不还手的人。” “你不必找借口,败就是败了!”钱九命微笑着说。“倘若真得动手,钱某相信十招之内,你必死无疑。可是,你现在不能死。”说完,将宝剑扔在地上,转身钻进牢内。 孟飞的脸色变得苍白,大吼道:“钱九命,拾起剑与我决斗!” “总会有一天,你我二人要做一次生死决斗,但不是现在!”钱九命淡淡说道。 孟飞的手缓缓垂下,冷冷问:“什么时候?” “当你忘记为何而战的时候!” “那并不重要!” 钱九命摇摇头,“你错了!有件事我必须提醒你,假如你我现在决斗,不管谁输谁赢,其实都是你败了!你胜了并杀了我,也一样得不到她的爱。无论我是生是死,也阻止不了别人爱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6 章 可是若我真的死了,会有人为我流泪且有可能为我报仇。然而,若不幸死的是你,就会象死狗一样扔出去,而且还是罪有应得。” 孟飞听完这番话,头上忽然流下冷汗,双手轻轻地颤抖不止。 只听钱九命冷冷又道:“象你这样的人,名声、地位、金钱要什么有什么,本不应该与钱某决斗,有这样的想法就已经输了三分。如果,你真的酷爱武学,当以武为战。这样简单的事情都想不明白,实在让钱某这小地方来的小人物失望,阁下今日的表现看来,你也不过如此!” “总有一天,你会死在孟某的铁手之下!”孟飞说这番话时,青蒙蒙的眼神中shè出恶dú的火焰。 钱九命仰天大笑,“九命等待着哪一天的到来!” 第十九章 一路奇遇 绳子 出了竹林,榆木疙瘩才自康宁的背上下来,问:“康大哥,现在我们去哪里?回城吗?” “是!”康宁答道。 皇甫朝臣咧嘴一笑,“我也要去。” “前辈!”康宁看着他,似笑非笑地问:“小榆木疙瘩真的是您的女儿?” 皇甫朝臣脸孔一板,晃着乱蓬蓬的头说道:“当然是!我女儿的脖子后面有一块蝴蝶形的胎记,是淡红色的。不信?喏,你看看小英的脖子。”说着,拉过小榆木疙瘩掀起她的衣领。 榆木疙瘩推开他的手,“我怎么不知道有胎记?简直胡说八道!” “康小榆,这一次恐怕你得改名了。”康宁一边说边揽着她向前走。 转过一个拐弯,三人忽然都不说话了。有五个人挡在他们的前面,五个少林寺僧人一字排开挡住去路。 “大和尚!你们在等我们吗?”小榆木疙瘩认出了他们。 康宁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不要喊了,他们都死了!” 突然,半空之中一条黑色人影冉冉下降,似乎腾云驾雾一般慢慢落在地上。只见那人六十多岁,削瘦的三角形的脸上,垂下一缕稀疏的黄黄的山羊胡子,眯着黄中发灰的小眼睛冷冷地注视着三人。 “你……是人是鬼?怎么从天上掉下来?”榆木疙瘩惊骇地问。 皇甫朝臣一下挡在她的前面,笑嘻嘻地说道:“好女儿,不用怕!他不是人也不是鬼,而是一只虫子。这只疯虫子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而是顺绳子滑下来的,你看看,对不对?” 那人似乎一怔,轻轻一抖黑色的斗蓬,露出胸前绣着的一只拳头大小的蜘蛛,上下打量着皇甫朝臣却没有说话。 啊呀!康宁大呼小叫起来,“这只蜘蛛绣的真好,竟象是活的一样,能不能告诉在下是地什么地方绣的?在下也在衣服上绣它一只。” 那人气得眼珠子直鼓,差点把隔夜饭笑喷出来,喝道:“小子,胡说些什么?这是老夫的招牌!” “想起来了!”皇甫朝臣叫了起来,“江湖之中有一个疯子,练的是蜘蛛功,最喜欢在衣服上绣蜘蛛,他姓杜,叫志柱。” “那他会不会象蜘蛛一样吐丝?”榆木疙瘩问。 康宁用手一指,“当然会了,你没看到他是拽着绳子落下来的吗?” “混蛋!”dú蜘蛛怒火中烧,“胡说什么?” “你这疯子急什么?难道我皇甫朝臣说错了吗,你不是叫做dú蜘蛛么?”皇甫朝臣笑嘻嘻地说道。 dú蜘蛛一怔,上下打量他几眼,“哦?老夫明白了,原来你就是黑袍!” “什么黑袍、白袍的?”皇甫朝臣揪着杂乱的头发,不知所云。 康宁苦笑一声,“前辈,在您眼里总不能全都是疯子。至少,这dú蜘蛛绝对不是疯子!” “老夫把他气疯不就成了?哈哈哈……”皇甫朝臣笑了起来。 康宁看看他,再看看赫赫有名的‘dú蜘蛛’本人,缓缓道:“千万不要!疯了的蜘蛛会咬人的,疯了的dú蜘蛛若咬了人的话,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dú蜘蛛行走江湖多年,何曾受过这等嘲弄?还没听完早已是三角眼圆睁,怒吼一声,“老夫倒要看看,皇甫朝臣再怎么救你!”说完,突然间一抖手,一条乌黑的绳索如一道黑色闪电破空飞至。 “不好!”康宁大叫一声,然后抱起小榆木疙瘩转身钻入一丛竹林之中。 那条绳索竟似长了眼睛一般,发出“嘶嘶”轻鸣也跟着飞了进去。竹影晃动中,就见那条绳索突然一紧,dú蜘蛛猛然凌空飞起扑向竹丛后面。 皇甫朝臣一见,一记凌厉无匹的“掌刀”突然挥出,劈向空中的身影。 陡听dú蜘蛛一声长笑,身子突然右移数尺,堪堪避开那记掌刀。接着,只见他凌空飞掠而去,眨眼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此时,康宁才抱着小榆木疙瘩走了出来,“幸亏前辈及时出手相救,也幸亏有这丛竹子相救,否则被蛛丝缠住,那麻烦可就大了。” “咦?”榆木疙瘩一站在地上,就发现dú蜘蛛丢下的一段绳子,“这绳子会飞,我要了!”说着,伸出小手就在去拿,却被皇甫朝臣一把拦住。 榆木疙瘩很不高兴,噘起嘴说道:“我就要这会飞的绳子。” “不行!谁若是不小心碰一下,立刻就会没命的!” 榆木疙瘩看着他,“你骗我!康大哥刚才抓住用力一拉,到现在不也没有事么?” “我看你也快疯了!”皇甫朝臣脸孔一板,“他若真的碰过,就绝对不会走出这丛竹子。你看,这竹子--” 话音没落,头顶上忽然飘下几片竹叶,翩翩坠在地上。 只见那丛被绳子缠过的竹子,竟在这极短的时间内发黄了,枯萎了。 康宁不禁伸伸舌头,“好厉害的dú!” △△△△△△黑五一口气奔出城门,沿官道走了七八里路,才将脚步慢下来,四下打量一下,心中不由得奇怪起来:为什么会没有人阻拦?是不是太容易了?蓝衣和尤二郎为什么不逃出来? 不对!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按照自己的武功,想杀出来也比登天还难,为什么没有人追杀? 她想不明白其中的关键,却总觉得怪怪的。前面不远就是十里长亭了,长亭内坐着一紫袍老者,一双金鱼眼正看着她。 黑五认得此人,正是杀手薜五十八。 月前,此人曾带人在此地截杀过钱、康和小榆木疙瘩。当时,自己就是被他点了穴道当做人质。 现在,薜五十八又如月前一样,早已等在这里。月前的结局,会不会在今天重演?想到这里,黑五的手不禁握紧了剑柄,脚步也慢下来。 薜五十八脸上挂满微笑,慢慢踱出长亭,看了看天色,“今天天气真不错!” “你说什么?”黑五一怔。 薜五十八的眼神瞄向她,yīnyīn地一笑,“天气好的时候,老夫的心情也就特别好,心情好的时候,老夫就喜欢杀人!” “想杀我?上次是因为不知你的底细,本姑娘才会失手,这次就没那么容易!”黑五的手轻轻一动,按开崩簧。 薜五十八冷冷一笑,“是吗?这就是女人的愚蠢之处!蓝衣和尤二郎为什么不跑出来,就是因为他们知道,没有人能跑出本组织的掌握。”说到这里,缓缓背负起双手,“你很轻易地冲出来,一定非常奇怪,对不对?” “明白了!”黑五这才心下释然,“你们的防卫在城外?” 薜五十八点点头,微微一笑,“你只说对了一点而已!实话告诉你也无妨,防卫只有这十里长亭才有。如果,你走的是其它任何一个方向,想拦住你势必又要大费周折,也极有可能被你跑掉了。可惜,那姓康的笨蛋却是在这里走的,你出来要找他,就一定要走经此地。” “唉!”黑五这才恍然大悟,不由叹口气苦笑一声,道:“原来,这一切都在你们的算计当中!” 薜五十八连连点头,“的确如此!” “明白了!你们算准我一定去找他,就请放马过来。” 薜五十八笑了笑,“黑五姑娘,你是老夫手下败将,我们就不必打了。” “既然不打,你又何必拦在这里?”黑五困惑了。 “老夫拦在此地,是因为带人过来的。”薜五十八说着,轻轻拍了一下手掌,“手下败将,老夫向来不出手!” 话音一落,远处的矮树后面转出两个人来,两个曾经“死去”,现在又活了的两个人:刘青龙和张啸川。 黑五曾见到二人骑马出东城门,才明白上了当而扔下小榆木疙瘩和昏迷的康宁,赶到那困住蓝衣和钱九命的铁屋救助。一见二人不由得叹了口气,“想不到两位名声显赫的名捕,居然是杀人蜂中的杀手,实在令本姑娘所不齿。” 刘青龙淡淡一笑,“黑五,象我们活了四十多年,更知道活着的好处。名,不过是虚妄的,看不见也摸不着,只有金钱才是实实在在的。你也许没有受过穷,过的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要什么有什么,不知道没钱的难处。” “当你有钱时,你就会有许许多多的朋友,称兄道弟好的一塌糊涂!”张啸川接口说道,“当你没有钱了,你也许连亲人也没有了!” 刘青龙赞许地点点头,“对极了!你一定见过许多被贫困折磨的人家,吃不上饭穿不上衣服,刘某真的怕了那种日子。” 只听张啸川接着又说道:“没有钱也会被人瞧不起,到酒楼喝酒时,酒保那种眼光也让人很不舒服。” “我理解两位的感受!”黑五点点头,“可是,名捕与杀手混在一起,实在让人感到无法接受!” 刘青龙叹了口气,“这年头比比皆是,没什么好奇怪的。金钱的威力你已看到了,能买的动官兵,也能买下官府的天牢。我们虽然是捕快,但毕竟是人,有血有ròu,需要用金子银子的人。” “两位的年俸加上赏银,应该不会缺金子银子!” 张啸川连连点头称是,“假如我们能象姑娘你这样的年龄就好了,无牵无挂,任意而为。可是,我们不同了,上有老下有小,不能不照顾。” “我……明白了!”黑五呆了呆,不由得苦笑不已。 薜五十八听得不耐烦了,催促道:“二位还罗嗦什么,还不敢快将她拿下?” “薜五十八,你只不过是一名巡察而已,我们却已升职与你之上了。”张啸川淡淡地说道。“你的命令可以不听,明白了吗?” 薜五十八脸色变了变,“你不要忘记,这次行动归老夫指挥!” “那又怎样?”刘青龙脸色一沉,“我们与黑五姑娘有过一段时间的jiāo往,既然她跑不掉,多聊几句又有何妨?你若不愿意听,尽可以到长亭内凉快一下。”说着,一举手中的金蜂。 薜五十八脸上一阵不自然,转身回到长亭内。 黑五叹了口气,“想不到二位居然升得这样快!相信杀了我之后,会有更多的奖赏!” “你错了!”刘青龙直摇头,“黑五姑娘,我们不能杀你,也拿不住你时,才会有奖赏。” 黑五一怔,“我不明白,难道是蜂王故意放我?” “如果不是故意放你走,恐怕在大牢内走不了十步,你就会被杀了。” 这一次,黑五才明白了。他们是想让自己做鱼饵,好钓康宁上钩。 只听薜五十八在一傍说道:“我们对那笨小子没兴趣!目的只是想找出那个自称‘黑袍’的神秘人来。康宁知道你有危险,不一定有胆量前来,但那个神秘人却一定会代他救你!” “也就是说,目前我并没有危险!”黑五沉呤着道。 刘青龙叹口气,“并不是没有!此长亭只给了你一个时辰,到时若你不走,就一定会有危险。在下一站你仍有一个时辰,并依此类推,想回头已是不可能了,黑五,从现在起,你已经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张啸川幽幽说道:“直到康宁和那神秘人出现,你的路也就走到了尽头!” “如此看来,你们的绳套已经勒紧了我的脖子?” 薜五十八冷冷一笑,“不错!” ☆☆☆☆☆☆皇甫朝臣驾着马车,急速地飞驰。马蹄踏的泥土飞溅…… 榆木疙瘩坐在车厢内,看着慢慢自斟自饮的康宁,“大哥,我们为什么要去黑石山?” 康宁慢慢喝了口酒,“那里可以暂时容身,也是一处非常安静的地方。况且,我还要替人取一样东西。” “你真得相信那个dú美人的话?”榆木疙瘩又问。 康宁看着她,奇怪地问:“难道不应该相信吗?” 榆木疙瘩小嘴一噘,“我只是觉得你太容易相信别人,万一她是骗你的话,那我们又该怎么办?” “你认为萧姑娘用她自己的xìng命开玩笑?”康宁脸色一沉,轻轻抚了她的头一下,“你现在还小,不应该随便怀疑一个人!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信任’二字的份量。我想,她已经把最后的一线希望寄托在我身上,我不能让她失望。” 榆木疙瘩长出一口气,“可我还是想不明白,只不过是一只铁环,又能藏什么东西?” 康宁笑了,伸手捏住她的小鼻子扭了一下,“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我相信她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这铁环随处可见,根本就是一件普通的东西。” “那你为何还要去?” 康宁微微一笑,“越是普通的显而易见的东西,越会不易引起人的注意。你想想看,有一些人藏东西时,总喜欢藏在自认为是最隐密的地方。而有一些人在找东西时,也总喜欢找那些地方。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却很少有人怀疑。” “我还是不明白!”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7 章 好吧,我给你讲一个故事,邻居‘万事知’说过的故事,他说:从前有一个小偷,他知道某人身上有一张银票,就想偷到手,却一直找不到藏在什么地方,跟着那人走了十几里路,都没有发现。后来,这小偷对那人说,自从做小偷第一次碰到这样的怪事,之前从没有失过手。只要你告诉我到底藏在何处,我情愿给你一百两银子,而且还保证这路上再没有人敢动你的钱。那人没有说话,只是一举手,那小偷便狠狠抽了自己几记耳光,扔下一百两银子就走了。”康宁说到这里,笑着问她,“你猜猜,那人的银票到底在什么地方?” 榆木疙瘩直摇头,就听皇甫朝臣笑道:“乖女儿,那人把银票攥在手中罢了。” “我不信!难道那小偷会看不到他手里握着东西?” 康宁看了看驾车的皇甫朝臣,才道:“他看到却没有想到!” 突然,传来皇甫朝臣勒马的吆喝声,马车猛地停下了,只听他骂道:“混蛋!你是从那里跑出来的疯子,坐在路中央想找死么?快滚!” 又听得一个人嘿嘿傻笑着,说道:“当然想找死,不然坐在这里看风景么?嘿嘿嘿……” 听声音,竟然是神箭山庄的少庄主申燕飞?康宁怀疑自己听错了,伸手掀起车帘,从皇甫朝臣的肩头望去,只见果然是他。此时的申燕飞已不在是英俊潇洒、一尘不染的公子哥了,只见他衣衫褴褛,一脸污垢,坐在大路中间正喝酒,酒洒满了他胸前的衣襟,有一种说不出的狼狈和落拓之意。“申少庄主,你不是已经回家了吗?”他问。 申燕飞听了,脸上一片茫然之色,慢慢回过头来,呆呆的目光望着康宁,“你……是谁?谁是申少庄主?” “当然是你了!”康宁说完,钻出车厢坐在车头上,“你难道忘记了自己是谁?那你还认不认得我?” 申燕飞突然笑了起来,边笑边啼泪横流,让人分不清他是在笑,还是在哭,“我当然知道自己是谁!可是,我……已经没有家了,哈哈哈……呜呜呜……”他的眼泪流下来,冲出脸上的污垢,白一道黑一道,哭一阵笑一阵。 “啊呀!”皇甫朝臣大叫了起来,“老夫走遍天下,今天才发现唯一一位没的疯的人,太好了!兄弟,上车我们一起走,边走边喝。” 忽听远处有人冷笑数声,“谁若带他走,就得陪他一起死!”话音一落,一个身高七尺的灰衣中年汉子,从一块巨石后面闪了出来。这个人长相并不是很特别,却生了一幅特别的眉毛,不但粗长而且斜飞入鬓,一股凶悍之色溢于言表。 “你这疯子是谁?跟老夫这样说话末免太狂妄了!”皇甫朝臣怪笑着说道。 那汉子粗重的眉毛一皱,嘿嘿干笑几声,“皇甫朝臣,你是黑宝三的徒弟,别人怕你但我尹全山不怕你!” “尹全山?”皇甫朝臣呆了呆,似乎在拚命想此人是谁。半晌,才哦了一声,“原来,你就是江湖人称‘霸王鞭’的尹全山?不对,老夫怎么没发现你有何处象霸王,还有,你不是被关进天牢吗,怎么被释放出来了,还是越狱逃出来的?” 尹全山冷冷一笑,“区区一座天牢,焉能困住尹某人?” “喂!”康宁喊了一声,“阁下为何不让我们带走申少庄主?” 尹全山看了他一眼,“他对蜂王出言不逊,还想与我们作对。所以,就落得了这样人不人、鬼不鬼如丧家犬一样的下场!” 此时,申燕飞沉默下来,脸上布满悲哀之色,闻言只是埋头喝酒,不想喝的过猛,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脸立时涨得通红。 “又是杀人蜂!老子偏要带他一起走,看你们能奈何于我?”皇甫朝臣语气很坚决。 尹全山冷笑一声,“很好!尹某五年来一直苦练鞭法,正要找一个够份量的人物来试试。”说完,从背后取下武器霸王鞭。 皇甫朝臣打了个哈哈,纵身跳下马车,“六年前,你被‘铁鹰双捕’擒获,足见功夫一般。老夫也正想见识一下,你这五年苦练有没有进境。” “前辈--”康宁见他作势yù冲的样子,急忙提醒他,“您没有武器!” “谁说老夫没有武器?”皇甫朝臣说着,四下一打量,伸手抓住了车辕,只听“喀嚓”一声,已被他硬生生折断握在手中,马受惊飞奔而去,那马车晃了晃歪倒地上。过了好一会儿,康宁才抱着小榆木疙瘩爬出来,两人一脸苦色却说不出话来,站在那里生闷气。 第十九章 一路奇遇 迷阵 此时,尹全山已然出手,霸王鞭幻起如山光幕,挟着风雷之声扑向皇甫天南,这一出手就是二十七招。 “好鞭法!想不到阁下居然练成了‘乌龙鞭法’,有意思!”一边说一边舞动车辕以棍法还击。 两个回合过后,陡听尹全山一声长啸,“皇甫朝臣!黑宝三的武功也不过如此!”话音一落,突然跃起半空,抡霸王鞭一招“泰山压顶”当头砸下。皇甫朝臣一见,急忙横举车辕去挡。不料,“喀嚓”一声被霸王鞭砸成两截,不由吃了一惊,刚要后退。尹全山怎会错过这样的机会?突然将霸王鞭当做点穴镢使用,一招三式,闪电般击向他的胸口。 这样快的变化,这样近的距离,尹全山得意地狞笑,“皇甫朝臣,这次你死定了!” 皇甫朝臣猛然吸了一口气,提气收腹暴喝一声,右掌一记“掌刀”中的“横断乌江”拍在鞭身上,“当”的一声巨响,已将霸王鞭硬生生拍开三尺。 尹全山后退数步,才拿桩站定,只觉得虎口发麻,“好功夫!这一次算你走运。但是,用不了三十招,你必死在尹某鞭下!”说完,一式“月挂西楼”,霸王鞭在空中划了一个圆弧拦腰击向皇甫朝臣。 “小心”康宁高声提醒,“他要故伎重演!” 只听尹全山哈哈一笑,“来不及了!”话音末落,鞭头突然一收一送,疾若闪电一般击向皇甫朝臣的胸口。 皇甫朝臣刚闪过“月挂西楼”,脚步尚没站稳,已经来不及躲闪。却突然看见尹全山全身一震,那鞭头仅差半寸就停住了。只见他一脸古怪之色,慢慢转过身去,皇甫朝臣才发现,他的后背上,居然chā满了钢针,这是怎么一回事? 尹全山转过身去,就看到了坐在地上的申燕飞。此时的申燕飞,脸上的醉意不见了,眼中shè出冷酷、凶残的光芒。他的手中,正握着一只闪闪放光的针筒,豁然是“七星飞芒针”。 “小子,你这针筒从何而来?”他问。 只见申燕飞慢慢站了起来,狠声说道:“我神箭山庄本来有两只针筒,家父都jiāo给了我,如果他老人家还有一只的话,申家又怎会家破人亡?” 尹全山突然明白了,“你真yīn险!跟了你数日,今天才……才用它!”话没说完,脚一软跌倒地上。 “哈哈哈……”申燕飞仰天大笑起来,笑完俯身捡起霸王鞭,“申家廿十几口人,都死在这条鞭下,所谓‘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今天本少庄主就用它报杀父之仇,为申家上下廿十条xìng命讨还血债!”说完,用尽气力抡起霸王鞭重重打在尹全山头上,“砰”的一声,直打的胸浆四溅。 榆木疙瘩虽不怕杀人,却也被眼前情景骇的一惊,紧紧靠在康宁身上,颤声说道:“大哥,他他……” 只见申燕飞扔掉霸王鞭,走到皇甫朝臣面前跪下磕了一个响头,“晚辈多谢前辈给申某制造了这个机会,使燕飞报了血海深仇,了结了最大心愿。”说完,站起身冲康宁一礼,转身踉踉跄跄地走去。 “申少庄主,你要去哪里?”康宁大声问。 只见申燕飞头也不回地道:“申某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从此远离江湖!” “唉!”皇甫朝臣叹了口气,“真是个疯子!” 榆木疙瘩听了,不由得生起气来,“你才是!把车拆了,马也跑了,我们怎么赶路?” “用脚走路不就成了?” “不!”榆木疙瘩直跺小脚,“你得背我走,这算是你拆毁马车的惩罚!” 正在这时,忽听得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呼,是从申燕飞走去的地方传来的,听声音也象是申燕飞。 皇甫朝臣一怔,旋即纵身向那方向跑去。康宁急忙抱起榆木疙瘩,也跟着追了过去。 △△△△△△越过一片松林,只见申燕飞靠在一株松树上,两眼睁的大大的,已然断了气。他的胸口,有一个极小极扁的创口,鲜红的血液仍在喷涌。 康宁与榆木疙瘩来到皇甫朝臣身后,见他正在仔细地检查,“前辈,可知是什么样的人下手?”“一剑穿心而死,从伤口来看,当是海南剑派的人下的dú手。当今武林,也只有此剑派的人,才使用如此细狭的窄剑。” “唉!”康宁不由直叹息,“申燕飞已然打算退隐江湖,此人还是将他杀了,恐怕是为了那只七星芒刺针筒的缘故。” 皇甫朝臣又细细观察了一番,“这杀手组织中,只有金牌杀手中排名第二的黄英杰是海南剑派的,使用的是‘银光剑’,也正如这伤口一样。据说,此人武功很高,且心狠手辣,外号‘一剑穿心’,是一个很难对付的棘手人物。” “可是,我敢肯定这黄英杰一定死的很惨!”康宁说道。 榆木疙瘩叹了口气,“大哥,他的人都不知走到哪里了,你怎会知道他一定死的很惨?” “申燕飞武功不济,但机智却超过常人。他虽然死在黄英杰的剑下,却一定会想办法杀了黄英杰,替自己报仇!”康宁笑嘻嘻地说。 皇甫朝臣气得哈哈大笑了起来,“原来,你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申燕飞活着也杀不死黄英杰,死了就能杀死他?恐怕他变做厉鬼也没有那样的能力!” “你所说的对极了!”康宁点点头,四下看了看,“我想,申燕飞惨遭灭门之祸后,悲痛到了极点。当杀了尹全山后,心愿了结,也就萌生死志。但是,杀害他全家的不止尹全山一人,还有一个更可怕的人在暗中跟随着他,这人就是黄英杰。他知道根本不是黄英杰的对手,为了能报仇,就设计了死后为自己和家人复仇的计划。” “哈哈哈……”皇甫朝臣直笑的前仰后合,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你这笨小子,说的居然跟真的一样,真笑死我了,哈哈哈……” 康宁被笑的直挠头皮,“本来就是真的!你看,申燕飞的针筒被他抢了去,那么这黄英杰离死也就不远了,恐怕还是死无葬身之地。” “不要说了!”榆木疙瘩看了看周围,“大哥你何时学会神机妙算了?万一那个‘一剑穿心’没有走远,听到你这样咒骂与他,还不跟你算账?” 康宁扮了个鬼脸,“不要忘记,皇甫前辈武功盖世,那黄英杰就算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出来。再说,我康某自幼习武,跟师父苦练百胜神拳,一掌能开两块砖头,还能怕他不成?” 皇甫天朝臣了更是大笑不止,“小英,你康大哥真是疯子,居然大言不惭地想跟海南剑派的高手过招,真是太不自量力了。” “前辈你也太小瞧我了!如果那黄英杰敢来,康某根本不用动手,隔了十几丈也能取那缩头乌龟的狗命,而且易如翻掌!” 他的话音没落,就听一冰冷的声音说道:“小子,老子倒要看看,十丈距离到底是你死还是我死!”随着话音,一丛树后走出一三十来岁的青衣汉子,长圆脸膛上,一双鹰眼喷shè着怒火。 康宁一见,吃惊地张大嘴巴叫道:“啊哟!你……你没走?” 黄英杰冷笑几声,左手将狭长的银光剑返回鞘内,右手一举那刚夺来的“七星飞芒”针筒,狞笑道:“康宁,老子数三下,看看这十丈距离是谁死,一!” “不要数了!我是说着玩的,我死不了,你也死不了!”康宁恐慌地直摇手。 “箭无回头!小子,你后悔已晚了!”黄英杰说完,又怒吼一声,“二!” 康宁的脸上突然堆起笑意,“这可是你逼我的,是你自己找死,康某就成全你。来吧!看看我的‘百胜神拳’,如何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三!”黄英杰喊出的同时,手指微动按下了开关,就听“砰!”的一声巨响,那支针筒突然zhà裂,一团青烟将他笼罩。里面飞出的无数dú针,顷刻扎满了他一身,人也随即摔倒地上,不停地抽搐起来。 皇甫朝臣惊得说不出话来,许久才道:“康宁,今日老夫才真正服了你!” “可是,这黄英杰不服!”康宁说着,心里觉得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他在白马山庄时,就见过这样的针筒,知道它会zhà开,也知道申燕飞的心思。“我提醒过他,告诉他申燕飞设计了死后复仇的圈套,可他偏偏不信。” 黄英杰挣扎着、颤抖着抬起头,“我明白了!你所说的那些话,只不过是诱我上当罢了。你怕我不出来,又知黄某脾xìng,所以才连连激我上当,你……你用心的确yīn险。” “你错了!”康宁摇摇头,很惋惜地看着他,“阁下所说一点不错!排在你之后的第六杀手黑袍,就是这样死的,我目睹了全过程。但是,你抢了此针筒对敌时一定会用,不用激你也一定会用,到时你仍难逃一死。这其间的区别,只不过是你多活一段时间而已。” 黄英杰听罢,颓然地垂下头去,长叹一声,“不错!真没想到黄某英雄一世,居然会被一个死人算计了。康……康少侠,你可知这七星芒刺针的解救方法?” “此dú并无任何解yào,这是申燕飞亲口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8 章 的。”康宁摇头叹息,“假如,名医柳松杨还活着,也许你还有救。可惜,是你们把他折磨死的。” 黄英杰想了想,“康少侠,你能不能用一口檀香棺材装了黄某的尸体,在立上一块石碑?我的老家有一个传说,不到四十死的人若没有这两样,会不得超生。只要你能答应,黄某来生做牛马相报。” “好!我一定替你做到!”康宁点点头,“还有什么事,就一起说出来,康某会尽力而为。” 黄英杰很吃惊,他没想到康宁会如此痛快地答应,“你真的会做这些?” “当然!”康宁点点头,“不管你以前做过什么坏事,死后也就一笔勾销了,这是我老家的一个传说。” 黄英杰沉默了片刻,“你……你可知蜂王的武功非常可怕?你的朋友钱九命、蓝衣和尤二郎三人均被蜂王擒住,就关在永清州大牢内。” “真的?”康宁一怔,忙问:“他们三人被蜂王擒住,不知道黑五怎么样?” “其实被擒住的还有黑五,但是黑五被蜂王巧妙地放出,为的是让黑五去找你,想黑五找到你后,你必定去救钱九命,只要你去救人,蜂王就会将你们一网打尽。” “黑五姑娘被‘杀手五十八’盯梢,听说是向青松溪方向走的。” 康宁点点头:“谢你告诉我们这些,你还有什么要求,康某定会替你做!” 这一问,黄英杰眼泪流下来,“黄某进入江湖,本想成为一名英雄,可没想到竟会是这种结局……我死后,就把怀中锦袋送给你,还有这把银光剑。请不要食言才好!” “你放心吧!” 黄英杰长叹一声,“最后,黄某再求你一件事:杀了我!” 康宁点点头,伸出手按在他的头上,轻轻一震…… 皇甫朝臣看着,看到黄英杰的手慢慢摊开,眼神中突然露出困惑、惊讶之色。 一座新坟堆起,坟前立了一块石碑。 康宁默默地站了一会儿,“皇甫前辈,请你带榆木疙瘩到黑石山的槐树庄,在那里等我!” “你要去哪里?” 康宁看了看天色,“我要去接一个人。” 皇甫朝臣看着他,再看看榆木疙瘩,问道:“去接谁?” “他不是接人,而是去救人,救他的小老婆!”榆木疙瘩噘着嘴说。 “是吗?”皇甫朝臣很吃惊,“想不到你还有小老婆,对了,你有几个?” 榆木疙瘩笑了,“他有二个,大的是我!” 什么?皇甫朝臣一愣,一拽康宁的衣襟,“是真的?” 康宁正将那把银光剑裹起来,然后背在身上,头也不回地说:“皇甫前辈,你不要听小英胡说八道,黑五是我的朋友,她现在很危险,我不能坐视不管。” “不行不行!”皇甫朝臣闻听,一颗头摇的如拨浪鼓一般,“你难道没听那黄英杰说么?我师兄战羽和武功是最好的,深得恩师真传,你绝对不是他的敌手。再加上dú蜘蛛那老dú虫,连师父他老人家也会头痛,你若去了定无生还之理,岂不是让小英守寡?” 康宁苦笑一声,慢慢蹲下身,看着小榆木疙瘩,“小英,以后不要胡说八道。你与皇甫前辈放心就是,虽然我打不过他们,但是可以用其它的方法救她的。” “真的?”皇甫朝臣很惊奇地问。 ◇◇◇◇◇◇蓝衣慢慢地喝着酒,一付心事重重的样子,不时望望双腿上的木剑。钱九命被人押出去很久了,为什么还没有回来,他有没有碰到麻烦?现在是生是死? “蓝兄!蓝兄……”他的沉思被尤二郎打断了,“你猜猜看,那蜂王会不会杀了钱兄?” “我想不会的!”蓝衣喝了口酒,自己算上开导自己,“蜂王逼迫钱兄写出流星赋,却未必能理解,一定是想让钱兄诠释其奥秘,就不会轻易让他回来。再有,黑五出去数天一直没有消息,蜂王的目的没达到,一定不会急着对钱兄下手。” 尤二郎沉默了片刻,“这几天时间,黑五还没有找到康兄,你说康兄会到什么地方?” “这……”蓝衣沉吟了一下,忽然笑了起来,“如果我猜想不错,应该是康兄找不到黑五才对!” “不知此话从何说起?” 蓝衣淡淡一笑,“黑五她很聪明,出去不久就会想到蜂王是故意放她的,用她引出那神秘的黑袍。假如她是真心喜欢康宁,又怎会把死亡带给他?也许,她会选择拼命远逃。” “有道理!”尤二郎点点头,忧心重重地叹口气,“蜂王手下高手如云,黑五她未必能逃得掉。康兄失踪时昏迷不醒,到现在生死未卜……”刚说到这里,就听到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急忙向牢外望去。只见是钱九命回来了,脸色苍白无力,衣服上沾满了血迹,忙问:“钱兄,出了什么事?” 钱九命慢慢走进牢内,慢慢坐下,才长出了一口气,“刚才,我杀了五个人,到了那里就一直在比武。” “他们允许你杀人?”两人闻听都愣了,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 就听钱九命叹息了一声,“杀手组织有一个准则:弱ròu强食、胜者生存,达到去莠存良的目的。每一个杀手都要经过无数次的血战,才能有资格拿到杀人蜂标志,才能真正成为一名杀手。” “如此说来,蜂王是借你之手选拔人喽?” 钱九命摇摇头,“不完全是!因为他还想看清楚钱某所施的流星剑法,可惜的是,他失望了。” “为什么?”尤二郎问。 钱九命笑了笑,“所有的人都认为,流星剑法一定有什么秘诀在内,其招式、变化一定出人意料,只要找到秘诀,就能练成此剑法,这蜂王也不例外。所以,他看完我杀人之后就失望了。” “我也有些糊涂了!”蓝衣说道。 钱九命看着他两人,想了想才道:“我认为道理很简单!流星剑法的真正秘密是根本没有任何招式,它的秘诀是随机应变!即没有一招,也可以有万招!”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在杀那五个人时,没有任何一招是相同的。”蓝衣说道。 钱九命笑了,“正是!不过,明天他们将派‘关东三绝剑’出马,虽然没把握胜他们,却一定不会输!”他只所以如此自信,是因为在刘、张双捕的家中,就已经见识过其传人的剑法,对其有了一定的了解的缘故。“还有一点,我们现在更安全了。”他不无喜色地说道。 “为什么?”蓝、尤二人同时问。 钱九命坐在二人的中间,笑道:“因为,黑五在众多高手的监视之下,突然间就消失了,一天多的时间都没有找到。在一座小镇上,那些人看到黑五走进了一所院子,却再没有走出来,后来知道不妙就进去搜,却连个人影也没找到。” “有这种事?”蓝衣惊奇万分。 钱九命点点头,“还有更令人震惊的事发生。张俅独是天dú门门主,居然被人一剑穿心暴尸街头。次日晚间,他的老巢奇灵谷总坛,也被人一把火烧成废墟。据一个尚没有断气的天dú门下讲,是那个黑袍和金牌杀手中排名第二的黄英杰所为,实在是莫名其妙。” “后来呢?”尤二郎问。 钱九命叹口气,“后来,这二人就神秘失踪了。还有一件令我百思不得其解的事,也就是这几日中,江湖之上突然出现了几十份《流星赋》,筒直奇怪到了极点了。” “什么?”蓝衣和尤二郎你看我我看你,都怔住了。 就听钱九命又道:“当初,我得到《流星赋》时,仅有一张黄绢,记熟之后也就烧掉了,也就是说,这世上除了公……那人和我之外,再不会有第三人知道其原文了,你说对不对,蓝兄?” 蓝衣点点头,问:“出现的会不会是假的?” “不!我看过,一字不差!”钱九命摇头,若有所思地又道:“给我《流星赋》的人,武功超绝,应该不会是她。” 蓝衣笑问,“那么你认为会是谁?” 钱九命叹口气,“这正是我大惑不解之处!如果,还有第三人知道的话,也只有一个人最有可能!” “你可是指康兄?”蓝衣又问。 钱九命点点头,“当时,他就坐在一边观看,虽然他只看了一遍,但也只有他最有可能!” “那他这样做是为什么?”尤二郎chā言问。 蓝衣笑了,缓缓倒在稻草堆上,“俗语云:物以稀为贵。《流星赋》不仅只有一页,而且极难练成,甚至没有人能练成。如果,我估计的不错,应该是他故布疑阵,他一定猜到蜂王会有办法得到这《流星赋》,也猜到了我们的处境,所以才这样做,目的是给我们制造机会。” “对!”钱九命点头称是。“如此一来,蜂王也猜不到是何缘故,再加上参悟不透,更不知散布《流星赋》的人是何用意,是敌是友,所以,我们目前很安全。” 尤二郎皱皱眉,“话虽如此,钱兄这几日一定会很辛苦!” “你错了!”钱九命拍了拍他的手,“用不了多久,蜂王就会为他愚蠢的做法感到后悔!” 蓝衣见尤二郎一脸困惑之色,遂笑道:“此剑法的提高,是要经过无数次的打斗过招,才会对《流星赋》领悟的越深,对手的武功越高,钱兄的剑术就进步的更快,一日千里都不能形容其进境。” “当钱某的剑刺进他的胸口时,他一定会很后悔!” 第廿十章 备战 备战 第廿十章备战黑石山下大槐树庄,依山傍水,犹如一世外桃源。 东南角一座小院,前后两进院子,院周围围着栅栏,清静幽雅。黑五独自在院中慢慢踱着步,不时顺山路张望,她一直希望有人来。 小榆木疙瘩推开屋门,见她的样子笑了,“黑五姐姐,你回来这两天总这样,就不能坐下来等康大哥吗?” 黑五看着她,“真奇怪了,他到现在还不回来,你就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榆木疙瘩走到她身边,也向远处张望,“康大哥能掌断砖石,脚断木桩,谁还能把他怎么样?” 黑五气笑了,“在江湖中,那根本算不得是武功!” 皇甫朝臣走出来,闻言笑着chā言,“姓康的小伙子说一定有办法救你,现在,你不是回来了?替他担心做什么?” “前辈所言极是!”黑五叹了口气,“可是,他到什么地方去了?” 皇甫朝臣一脸古怪,“他救的是你,知道他下落的也一定是你,你问我我又问谁去?” “可是,救我的人是黑袍!”黑五哭笑不得,“他根本就不曾露面!” 皇甫朝臣愣了愣,“黑袍是什么东西?他为什么救你?又是如何救的你?” “黑袍是一位武林奇人,一直在暗中帮助康兄!”黑五说道。“他救我的方法很简单!我一进入那座院子,他就突然出现了,接着我们就大摇大摆走了出来,就这样子。” “我不信!那群杀手没阻拦你们?”榆木疙瘩叫了起来。 黑五笑了,“他取下黑巾,脱下黑色袍子,竟是一三十多岁的黄脸汉子,居然是金牌杀手黄英杰,我披了他的衣服,成了跟班。那些人又怎会想到,我刚进前门,马上变成另一付样子,接着就从后门走了?就是见了也未必怀疑,更何况没有包围起来的时候,我们已经走了。” “啊呀!这黑袍……是黄英杰?哈哈哈……”皇甫朝臣疯狂一般大笑了起来,他知道黄英杰死了,还是他帮康宁埋的此人。 榆木疙瘩也知道此人死了,闻说也直摇头,“黑五姐姐也疯了!青天白日他的魂敢出来?” 皇甫朝臣笑罢,说道:“黑五姑娘,康宁带着银光剑走的!” 黑五叹口气,“你认为是康宁?我何尝不愿意是他?当我们走过一条街时,正好碰到‘天dú门’掌门张俅独……” “啊呀!你们碰到了那老dú物?”皇甫朝臣又惊叫起来。 黑五白了他一眼,又道:“那‘黄英杰’一见,反手拔出银光剑飞扑而上,三剑便刺死了张俅独。” “不可能!三剑的时间,那老dú物至少施出十五种dúyào,一种也足以要了他的命!”皇甫朝臣直摇头,他无法相信是真的。 黑五点点头,“这句话前辈说对了!可是,没有一种dú能起作用!” “他难道练成金刚不坏之躯?”皇甫朝臣又叫起来。 榆木疙瘩听着他二人说话,想起康宁用手抓dú蜘蛛的绳子,“对了,康大哥也不怕dú。” 只听黑五又道:“看当时的情景,他的确是百dú不侵!” 皇甫朝臣沉默了,绞尽胸汁也想不出是何道理,“就算他百dú不侵,可这世上除了恩师和楼重天外,谁还有如此高明的剑术?三剑杀了张俅独,这也未免太不可思议了!” “还有更不可思议的!”黑五说。“他虽然握着海南剑派的银光剑,但出手绝对不是此派的。甚至,天下没有任何一个门派会有如此奇怪的出剑姿势。” 皇甫朝臣怔了怔,“黑五姑娘,请坐下仔细讲一下,也许老夫能知道!” “唉!”黑五长叹一声,依言坐下,“他所施的这三招,只有半招是剑法!第一招‘横扫千军’是棍法。第二招‘力劈华山’中刀法。第三招‘野马分鬃’是剑法,可他这一招使到一半时,剑突然脱手飞出,一剑贯穿了张俅独的心脏。” “这……这……”皇甫朝臣张口结舌,半天说不出话来。“这怎么可能?不要说这三招武器不同,就是相同换招也很困难,更何况其间毫无关联,怎能连起来使用?你看错了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9 章 黑五直摇头,“没看错,他的确是连起来使出的!而且棍式、刀法、剑意隐然,让人一见就联想到这三种兵器!” “快看!康大哥回来了!”榆木疙瘩叫起来,雀跃着跑出去。 △△△△△△康宁牵着她的小手走进院子,“黑五,你被谁救的?我担心死了!” “我是被黑袍救的!”黑五一脸寒霜,冷冷问道:“这几日功夫,你做什么去了?” 康宁脸色一板,“我去找人救你,你却问我,怎么?我没有去就生气了?” “连你的影子都没见着,你说我该不该生气?”黑五说着,心里突然觉得酸溜溜的,自己怕把死亡带给他而拼命远逃,自己不去却要找人去,如果是他……算了,也幸亏他没去,否则还不知是什么样的结果呢! 康宁看着她的脸色忽喜忽忧,不由淡淡一笑,“好了,无论如何你总算是脱离了虎口,要生气的话,就留在救出钱兄他们之后吧!”说着,从怀里取去一本小册子,递到她的手中。“你的剑法太弱,还是利用这几日时间练练剑法,依你的功力和基础,应该很快能练成。” “追月剑谱?”黑五大吃一惊,半晌才喃喃着道:“不可能在几天内练成吧?” 康宁笑了笑,“九十九招半的追月剑法,其变化极少,要求简捷、直接,你一定要在这几天内练成,否则是无法救人的。” “你做什么?”黑五白了他一眼反问了一句。 康宁似乎一怔,嘿嘿一笑,才道:“有你和皇甫前辈救他们,我就和小榆木疙瘩在这里等你们回来。” “不行!”黑五闻听不禁火冒三丈,大声说道:“要去我们一起去!不管是生是死,都将名震江湖,对你来说,更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你也是他们的朋友,你又怎能不去?” 榆木疙瘩叫了起来,“你不是总说康大哥武功不行么?既然武功不行就留下来保护我好了,要去你们去。” “此言对极!”皇甫朝臣鼓起掌来,“我女儿小英也需要人照顾,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我女儿怎么办?” 黑五白了他一眼,盯视着康宁,“你自己决定!” “我……我……”康宁又挠头皮,“他们人多,武功又高,我恐怕不是他们的对手。还是再过几天,你练成剑法时,我们再商量对策,好不好?” “你到底想怎样?”黑五咄咄逼人,跟着追问。 康宁看着她,依然淡然一笑,“我只是说再过几天,你又何必生气?况且,依你目前的身手,不但救不了人,反而会赔上自己的xìng命,等几天又有什么不好?” 黑五脸色变了变,沉默了。但脸色依然很yīn沉。 “算了!”皇甫朝臣见状,急忙打圆场,“黑五姑娘,康宁说的也对,趁现在有时间练练剑法,救人时也就多了一份把握。” 黑五叹了口气,“俗语云:千日剑百日刀。练剑至少三年的时间才略有小成,这几日能练会就很不错了,象这追月剑法岂不是更难练成?” “我认为最好是试试,还没有去练,就断定自己不行的人,恐怕永远都不能练成高明的剑法。”康宁说道。 黑五咬了咬牙,想说什么最终没有说出口,狠狠地一跺脚,拿着剑谱回屋去了,用力地带上房门。 榆木疙瘩见状,悄悄拽了拽康宁的衣襟,低低声音说道:“大哥,这一次你算是把她也气了一回。” “那是她知道我说对了!”康宁抚了她的头一下,转头对皇甫朝臣道:“前辈,希望你能帮助黑五,救出钱兄他们。” 皇甫朝臣点点头,“行!不过,老夫的女儿怎么办?” “康大哥和我在这里等着就是,你们放心地去吧!” 黑五突然推开房门,“你真的打算在这里等着?就让我们两人去?” “难道……你真的想让我也去?”康宁笑着问。 黑五目光中闪出泪花,“我真没想到,你竟是一个胆小如鼠之辈,太令我失望了!” 康宁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缓缓又问:“我怎样做你才不会失望?” “俗话说:时事造英雄。按说,这是你成名江湖的好机会,何况为了朋友更要去,那怕一死也要去做,不能轻易地放弃每一个机会!” 康宁似是很犹豫,片刻才道:“可是,我真的不想成名!” “难道你不能为我去做?” “不能!”康宁回答的很坚决,丝毫没有回旋的余地。 黑五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会不想成名,也不明白他究竟在想什么,她总想试着了解他,接受他,却总觉得无法接近,更无法沟通。这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东西!黑五心里骂了一句,恨恨地“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小伙子!”皇甫朝臣亲切地拍拍他的肩头,叹口气说道:“你应该去哄哄她,顺着她说几句又有什么不好?再说,做名扬天下的英雄,是每个江湖少年梦寐以求的事,否则苦练武功是为了什么?不管是为了谁,毕竟是好事。” 康宁连连摇头,“前辈,我真的做不了英雄!” “你没有试过,怎知就做不了英雄?”皇甫朝臣直叹气,“她对你那么好,你为了她去做又有何妨?” “我可以为她去死,却不会为她去做英雄!” 这句话令皇甫朝臣呆了半天,喃喃着道:“不错!不错……你的想法与老夫一样!可是,最终她还是离我而去,抛下了仅三岁的小英任其自生自灭,为的就是我不想成为英雄!世上有那一个英雄不是站在累累白骨之上,用别人和自己的血写下江湖上所谓的名号?为什么她就不明白?为什么……说到这里,他的目光散乱了,呼吸也急促起来,突然跳起身来,疯狂地大笑着冲出门去,向山下跑去。” 康宁看着他跑远,站在原地没有动也没有说话。榆木疙瘩追出几步,慢慢停下了,直到再也看不到皇甫朝臣的身影,才怏怏走了回来。“康大哥,我脖子后面真的有胎记?他真的是我父亲吗?” “我不知道!可是,有时候我宁可希望他不是你的父亲!”康宁说着,把她揽在怀里,替她掸去身上的尘土。 “你说什么?” 康宁叹了口气,“你好好想想,对你的家还有什么印象,凭你的聪明一定能记起些什么,一定能想起父母有一些什么样的特征。” “难道……”榆木疙瘩用手摸着脖子,忽然问:“他一定是看到了这地方!大哥,真的有吗?” “有!可是他的眼神不对。” 榆木疙瘩想了想,“有时,我觉得他没有疯。” “对!”康宁笑了,压低声音说道:“他根本就没有疯!” “真的?”榆木疙瘩吃了惊,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康宁站起来,拉着她到院中小桌边坐下,“是不是真的,近期就会有结果。记住,此事一定不要说出去,对谁也不能讲,包括你黑五姐姐。” “知道了!”榆木疙瘩点点头,忽然亲了他一下,“大哥,你虽然说不想做英雄,可是我觉得你就是英雄,而且是天生的英雄。所以,我最佩服你了。” 康宁一怔,笑着问:“为什么?” “很简单!”榆木疙瘩拌了个鬼脸,“连那个有dú的姐姐都给了你那么多东西,还给了你铁环让你找到了剑谱。对了,你是从什么地方找到的?” 康宁又去扭她的小鼻子,她笑着躲开伏在他背上,让他快说。“这小院就是萧逸夫前辈和他女儿隐居的地方,而这铁环什么地方才有?” 榆木疙瘩四下看了看,“到处都有。” “对!”康宁笑了,“无论是谁,都认为是代表某个地方,或者暗示在何处,都会想到一定是在很隐蔽的地方,所以,萧蝶儿才没有找到。” “到底在什么地方?” 康宁故意卖关子,“其实,随处可见又不太可能的地方,真藏起东西,却更不容易引起人的怀疑。”说着,用手一指竹门。 “你是说在这门上?”榆木疙瘩跑过去,仔细地看了看,“带上竹门,就用这支竹筒拨住,啊!就在这里面!” 康宁点点头,“正是!推来推去,谁进门都要用手去摸,可就是没有人想到会在这里面。”顿了顿,又道:“今晚,我与你睡在一起。” “好!”榆木疙瘩说完,忽然奇怪起来,“你怎么想与我一起睡?” 康宁看了看夜色,叹了口气,“因为,我不希望今夜有事发生!” “黑五姐姐呢?”榆木疙瘩担心地问。 “我们就住在她隔壁,有事能听到!” ☆☆☆☆☆☆天色渐渐发白,雾气沉沉的,很冷也很潮湿。 康宁推开房门走到院子里,伸个懒腰,便开始在小院中寻找东西,不时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在寂静的冬日清晨传出很远,让人听了觉得心烦。 “大哥,你找什么东西,不能轻一点么?”榆木疙瘩推开小窗喊。 康宁一边找一边说:“我要找木头做一木桩,等一会儿练功夫,还要找几块城砖。好久没有练功,怕忘记了。” 另一房门开了,黑五提着宝剑走出来,闻言笑了,“算了,你不去就不去!还是歇歇罢了,那样的武功最好还是不要练,免得让我见了三天吃不下饭。” “我想了一晚,还是决定去救他们!”康宁一边忙着挖坑,一边说道:“我练功夫又不是让你看的,你大可以装作看不见吗!” 黑五没好气地道:“院子这么小,我装不出看不见的样子。” 康宁笑了,“过几日去救人,不练一下武功是不行的。再说,皇甫前辈走了,你一个人是无论如何也救不了他们。”说话的功夫,他已将木桩埋好,又找来四块城砖摆在附近。 黑五yù言又止,索xìng不理会他,独自在一傍练剑。 榆木疙瘩穿好衣服走出来,看了看厚厚的四块城砖,问伸腿弯腰的康宁,“大哥,你能一下都打断吗?” 康宁一边活动,一边说道:“以前能打断四块,过了一年了,不知还能不能打断,或许练练还行!” “如果我也能打断多好!”榆木疙瘩一边摆弄一边羡慕地说。“也就能和大哥你去救钱大哥和蓝大哥了。” 黑五气乐了,“我一根手指就能打断一块,两根手脂就能将木桩打断!你两位大小英雄到一边去玩去吧,让我的耳朵也清静清静。” “那怎么成?再说,他们是我的朋友,救不了他们的话,死在一起也是好的。这叫什么……生……死……”他忽然说不下去了,脸红耳赤起来。 “啊呀?”黑五停止了练剑,“康兄什么时候有了如此胸襟?当真可喜可贺!” 康宁的脸上突然浮起一丝笑意,“实在惭愧!我与他们死在一起,就不用买廿十坛美酒了。” 榆木疙瘩笑的直打跌,“原来大哥是怕花银子,哈哈哈……” 竹篱外面突然响起一阵笑声,接着,一修长的身影自晨雾中走出,缓步进入小院,豁然是齐青云。 黑五一见,心沉了下去,手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剑柄。她知道这个人的武功,也知道此人到来意味着什么。看来,今天的情况很不妙。只听齐青云冷笑几声,“齐某奉命寻找你们的下落,也可以杀了你们。” 黑五看了一眼默不做声的康宁一眼,又看到了小榆木疙瘩恐怖的神色,心内不由暗叹一声,“既然被你找到,就放马过来!” 不料,齐青云直摇头,“不必了!依你的剑法和这位能断木桩的拳法,使齐某彻底打消了出手的念头。” “为什么?”康宁不解地问。 齐青云鼻孔里哼了一声,“齐某丢不起脸面!” “来杀我们是很丢脸面的事?”康宁似乎很不理解。 “当然!”齐青云傲慢地点点头,“对付两个不入流的角色,根本用不着齐某出手。纵然杀了你们,齐某也会被人耻笑。” “你不杀我们?”黑五将信将疑地问。 齐青云点点头,“虽然齐某不杀你们,但是在今日日落时分,齐某会带你们回永清州。”说完,哈哈大笑着扬场而去。 “黑五,你看齐青云是不是在开玩笑?”康宁小声问。 黑五叹了口气,“你看他象是开玩笑的人吗?” “我们正想去救人,他却说要带我们去,难道这不是在开玩笑?” 黑五气得哭笑不得,“可爱的康兄!以齐青云的武功想杀我们是易如翻掌,我们去救人,凭什么?凭你信口说说,就算是救了么?” “那么……”康宁想了想,“你能与他打多少招?” 黑五一怔,叹口气,“我能与他打到一百招就很不错了!” “按照你的说法,我岂不是能与他打上一招?”康宁挠着头皮说。 黑五鼻子差点气歪了,尖叫道:“一招?恐怕你半招都接不了!” 康宁眨眨眼睛,似是不相信,看她的表情好像很恼火,“那我真应该好好练练才行,只要能打倒他,救人才有希望。” 只见黑五转身就走,到院中一角去练剑了,再也不理他。 ◇◇◇◇◇◇太阳越升越高,雾气消散了,四周的景物渐渐清晰起来。 吃过早饭,黑五一言不发独自到小院中练剑,康宁见状也不理她,仍然在木桩边练习他的“百胜拳法”。 是不是百胜拳法,黑五也不清楚,却对他那种慢吞吞的架式感到哭笑不得,想出言讥讽几句,却又无从张口。无论如何,他是为了去救人而在做准备,至少他没人退缩之意,这就足够了。象他这样的一个人,要求过高失望也会巨大,算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0 章 谁让他是…… 她静下心来集中精力练剑,不再看康宁。她这才忽然发现,自己对这追月剑法好象曾练过,不但完全掌握,而且越来越纯熟。 正当她沉浸在一种惊喜中时,竹篱外面来了一个人,正yīn沉着脸注视着她和康宁。那人是个和尚,身材高大,长圆脸上浓重的眉毛斜挑,光秃秃的头顶上九个戒疤,最奇特的是他的印堂正中,有一个红的发亮的ròu瘤,看上去更象一弯红色的上弦月。年约有七旬左右,依然一付凶悍威猛之色。 黑五不经意间看见了他,也马上认出了这个和尚:佛门败类斩月! 斩月和尚在江湖中的地位,仅次于号称“独臂”的孟浪和“笑金刚”曹苍鹰,他的武功也仅次于此二人。虽然一方外人装束,却无恶不作,jiān杀虏掠极尽之能事。虽然不讲江湖道义,却有唯一的一件好处,就是无论做什么都不会不承认。 现在,斩月和尚就站在竹篱外,双手拢在厚厚的棉僧袍内,默默地看着,锃亮的头顶上闪着太阳的光泽。 黑五提着宝剑不知所措,应该怎么办?是继续练剑,还是喊康宁小心此人?但她心里十分清楚:一个齐青云尚难以对付,再加上斩月和尚,自己是一分机会也没有了。一想到此,她的心不由得沉了下去。 康宁在一傍练得很专心,似乎没有发现有人站在竹篱外,也没有发现黑五呆呆地站着,依然垂着头慢慢地出拳、收拳、转身。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很慢,中间还有停顿,看神情似乎是忘记了,在拼命回想下一招该当怎样用。 斩月和尚yīn冷的目光盯着他看,看他左一拳,右一拳,极为笨拙地转身、跨步、出拳,脸上毫表情,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站着看。 黑五看看斩月,再看看专心致志的康宁,想出言提醒他却张不开口,似乎嘴唇有千斤重。 斩月和尚也绝不会与齐青云一样,顾及身份地位而罢手的,这是一个佛门败类!黑五不知斩月为何一动不动,却知道危险就在身边。 黑五干咳了两声,希望能引起康宁的注意,却见他根本不看她,心中暗暗焦急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终于,康宁练完了拳法,用手一摸头上的汗水,“榆木疙瘩,给大哥取条手巾过来!” “知道了!”榆木疙瘩从屋中走出来,将手巾递给他,低低声音道:“大哥,外面有个和尚偷看你,好长时间都没动。” 康宁擦去汗水,这才回过头来,上下打量着斩月和尚,“不知大师到此有何贵干?若会武功不妨进来一坐,在下也好请大师指教一二。” 斩月没有动,仍是不错眼珠地盯着他看,“小檀越!贫僧会武功,也略通拳法。可是,却从没见过如此慢的拳法,更不认得施主所练的是何种拳法。” “这是在下恩师所创的‘百胜神拳’,我太笨,一直都没学会。”康宁说着,又挠头皮。“虽然没有学会,却也能掌断砖石,脚断木桩”边说边用手一指地上的四块城砖,“在下已能全部打断!” 斩月鼻孔里哼了一声,“贫僧观看施主练拳已有很长时间了,很想再见识一下这以掌断砖的功夫,可否为贫僧露一手?” “这……”康宁沉吟了一下,摇头拒绝道:“不成!若万一不能打断,岂不是令大师耻笑?” 斩月和尚微微一笑,“檀越所言缪矣!你的拳法古朴、简洁,气稳如山岳,力凝一线含而不发,能做到这几点,证明至少下了十几年的苦功。否则,是绝对不可能做到的。能到此种境界,以掌断砖也必定别具一格,檀越还是打一下,让贫僧开开眼。” “不!”康宁摇头拒绝,“如果大师对拳法的兴趣,在下不妨再练一次,也清大师指导一下,如何?” 斩月和尚皱皱眉头,“也好!” 康宁见他同意,就重新站好,慢慢地练起来。黑五听斩月如是一说,也仔细地观看,只见他举手投足间,不但生硬呆板,而且杂乱无章,就连最其码的站桩都没练好,身躯不停地摇摇晃晃。看了半天,才发现康宁所练的根本不能称作拳法,简直就是在瞎打胡练。发出的每一拳的角度,不是过高就是过低,再看他的手一直虚握着,似拳又非拳。 她不禁暗自叹息,怪不得人人都称其为笨蛋,怪不得连常百胜都不愿收他做弟子!她一边想一边偷眼看斩月和尚的表情,只见他脸色yīn沉,神色凝重地观看,似乎看的非常仔细,全神贯注地观察康宁的每一个动作。 这是怎么一回事?黑五见斩月如此神情,更觉不可思议,他的脸色为何越来越yīn沉? 正当黑五胡思乱想之际,忽听斩月鼓掌叫起好来,“好拳法!” 黑五听到这句话,差点气的趴到地上。她万万没有想到,象斩月这样的绝世高手,居然会称赞这样的拳法! 这样的胡打乱打,也能称之为拳法? △△△△△△只听斩月和尚沉声又道:“武林中人练武,都认为快、准、稳、狠是武学的根本,认为出拳快捷力猛,变化莫测令人防不胜防,再加上深厚的内力和独门绝招,就能达到成名江湖的目的,就能达到拳法的最高境界。可是,贫僧苦练了五十多年,才忽然悟得拳法中的真谛,它的至高境界应该是一个‘慢’字!” 什么?黑五听的目瞪口呆,看看斩月庄重神色,再看看康宁呆呆的样子,不禁摇头苦笑。 “唉!”斩月仰天长叹一声,“贫僧悟到一个‘慢’字后,武功更是一日千里。可惜的是,这一点是贫僧前不久才悟到的。却万万也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就已将拳法练到了此种境界,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康宁一脸古怪之色,用手直挠头皮讪讪直笑,“在下不明白大师在说什么!” “你未必不明白!”斩月和尚盯着他的眼睛,缓缓说道:“你出拳虽杂乱无章,却并非无迹可寻,速度慢却是拳随意走,劲蓄而不发却不留丝毫,所打击部位更是出人意料之外。不过,贫僧敢肯定你所练绝不是什么百胜拳法。” “可是,他一直没有完全学会这种拳法!”黑五叫了起来。 康宁摆摆手,嘿嘿笑了几声,“以大师之见,在下练的是何种拳法?” “贫僧不知!”斩月直摇头,“但是,以你目前的成就,贫僧敢肯定,你还不是贫僧的对手,不过,倘若再过十年八载,恐怕你的成就会超出贫僧,能与孟浪一较上下。若过三五十年,这世上就没有人是你的对手。” 康宁笑了笑,“恐怕你错了!” “贫僧见识过你以掌断砖之后,才能知道是对还是错!”斩月说着,双眼中渐露凶光。 黑五更加奇怪起来,这斩月为何一定要看那种粗浅的功夫? “好吧!在下就试一试!”康宁说完,信步走到砖前,缓缓抬起右手看了看,喃喃说道:“不知道还能不能打断它!” 斩月冷哼了一声,“以前你能打断,现在就一定能行!” “不见得!”康宁直摇头,“以前能打断五块,可后来却只能打断四块,再后来却只能打断一块了!” “胡说八道!功夫只能是越练越深厚,哪有越练越浅的道理?”斩月说道。 康宁叹了口气,“你不相信,在下也没办法!”说着,轻轻弯下腰,右掌轻轻按在四块城砖上。 那动作很轻,更象是怕打断了一般,而且一沾即起。接着,就听到轻微的“喀嚓”一声,很清脆也很悦耳。 众人低头看去,只见有两块断开了。斩月和尚脸色大变,红色的ròu瘤也成了暗红色,更显得狰狞恐怖。 黑五见了,并没有觉出什么,她只是奇怪:为何四块中的第二块和第四块断了?这是怎么回事? 斩月和尚突然冷笑数声,转身就走,步子迈的很大,眨眼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大师!在下能打断两块了,别走,请指点一下……”他还想说下去,却被黑五一掌拍的咽了回去,“你叫什么?难道想让他回来杀了我们不成?” “该打木桩了,他至少看完再走吗!” 榆木疙瘩叫了起来,“我明白了,这老和尚一见康大哥武功盖世,就吓得跑掉了!” 黑五哭笑不得,喝道:“他这也算是盖世武功么?斩月是被他气走的!” “不对吧?”榆木疙瘩直摇头,“以我之见,那和尚一定是不敢与康大哥jiāo手才走的,所以也不敢回来了。” 康宁笑了,拍拍她的头,“对!若我再打断木桩,恐怕他会被吓死。” 黑五气得眼珠直鼓,又好气又好笑,一掌打断了木桩,吼了一声,“我这算不算是武功盖世?” 康宁和小榆木疙瘩互视一眼,齐声道:“算!” ※※※ 本书到现在已经发布了超过25万字。 时间虽然很短,但感触很多。尤其大死神等一些朋友对我的关心和爱护,觉得心里暖暖的。 写书本来是一件很个人的事情,大家开心就好。所以一直没有刻意地做什么宣传。 这本书很早有朋友在向出版社推荐,所以一直有声音要我慢一点发布,但一想有很多朋友在等着看,我也就坚持发上来。基本上保持了一天一万字左右的速度。 今天说了很多的话,也没别的,只是忽然想要拉点选票,希望看过这本书的朋友,如果愿意的话,帮我做做宣传。 因为我的身体不好,所以上网时间短暂,不能有太多时间和朋友们jiāo流,在这里也表示我的歉意。 最后祝大家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第廿十一章 女人的心 明天 牢房内昏暗潮湿,坐牢的人对时间已完全没有了感觉,不知一日十二时辰,也不知寒暑。钱九命、蓝衣和尤二郎三人正自昏昏yù睡,一阵尖厉的啸声将他们惊醒,接着,在空旷黑暗的牢内响起一个虚无缥缈的声音,“钱九命,本王重新做了安排。明日比武的第一战,是你与五步剑传人的生死决斗。之后才是与三绝剑比武。记住,你与蓝衣二人,只能有一个活着。” “你是谁?”蓝衣站了起来,“是蜂王吗?若有兴趣,蓝某奉陪到底!” 那个声音冷笑几声,“本王没有兴趣!不过,本王倒是很知道究竟是流星剑法厉害,还是五步剑法厉害!还有,你虽然练的也是五步剑法,可与楼重天相比却有天壤之别。本王很想试试,可惜值得我出手的楼重天死了,是不是很遗憾?” “你……你是谁?怎知他……死了?”蓝衣脸色苍白,呼吸急促起来。 那个声音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又道:“这你不必知道!你要知道的是,明日你将和钱九命决斗,生与死对你二人来说,只有这一夜,还是想想明日之战吧!” “恐怕阁下会失望的!”钱九命也站了起来,“钱某与蓝衣是不会打的!” 那个声音冷笑一声,“会的!而且,你无法拒绝!” “你错了!在下与蓝衣是永远也不会jiāo手的。” “哈哈哈……”那人疯狂般大笑了起来,“本王一向言出必行,行必有结果!钱九命,明天你必须比剑!现在,本王让你看场精彩的游戏。”声音一落,牢房对面的一堵墙突然移开了,露出极为刺眼的光芒。 昏暗的牢内猛然明亮起来,待三人适应过来才看清,那堵墙的后面,是一间不十分大的房子。里面有一个木架,上面吊了一个人。 一个几乎是半luǒ的女人! 钱九命一见,心好象是被猛揪了一把,他冲出牢门冲到对面,想去救她。却突然出现了一道粗如婴儿手臂铁栅栏,用力推了推,却动不得分毫。“你不讲信用!想不到你出尔反尔,卑鄙无耻。” “哈哈哈……”那苍劲雄浑的声音得意地大笑了起来。“本王想让你做新郎官,是你自己放弃的,为了你朋友的xìng命一再拖延时间,对本王的命令置若罔闻,要怪就怪你自己好了!哈哈!秋香魂虽然是本王的左右手,居然会为了你背叛我,对一个这样的人,本王若放过了她,又怎能号令他人?” 钱九命冷冷一笑,“阁下如果不健忘,应该记的曾说过的话!既然你说不再追究,又何必自食其言?一个言而无信的人,不配号令他人!” “你敢对本王说这样的话?”那人似乎愤怒了,声音有些走调。 钱九命哈哈一笑,“那又如何?” 那人沉默了片刻,突然又大笑了起来。这次的声音完全变了,如新莺出谷,rǔ燕穿林,竟然是一女子的笑声! 难道,杀人蜂的蜂王居然是一女子?钱九命不由惊奇万分。 只听那女子笑罢,才又道:“本王就是要言而无信!不但折磨你,还要折磨你所关心的人,最后才慢慢地杀了你。” 钱九命冷冷一笑,“冤有头债有主!如果钱某是你的仇人,有本事就冲我来,你这样做算什么?” “本姑娘高兴怎样就怎样,这无需你关心!”那女子的声音突然变得yīn冷,让人闻之感到一股寒意从脚下升起。“本姑娘会找你报仇的,但不是现在!我要亲眼看着你的朋友一个一个死在你的剑下,而又不得不杀时的那种难过的样子。你若下不了手,本姑娘就会当着你的面折磨他们,让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时你一定更难过!哈哈哈!你越难过我就越开心!” 钱九命不由攥紧了拳头,他知道她所说的都是真的,那时自己怎么办?看看泰然自若的蓝衣和尤二郎,他脑子里一片混乱。 那女子似是明白他的心意,复冷笑道:“你我之间有何仇何恨,本姑娘现在不会告诉你!但是,明日之战你们二人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1 章 须死一个!” “你想要蓝衣的命,在下给你就是!” 那女子格格一笑,“你的命早就是本姑娘的,想什么时候都可以!” “如果钱某不是蓝兄的敌手,你的打算岂不落空?” “不会的!”那女子冷冷说了一句,接着发出一声尖啸声。 啸声刚落,就见一彪形大汉出现在对面牢内,一把抱住秋香魂,毛茸茸的大手去摸晶莹似雪般的肌肤,接着就乱摸乱吻。呆在木架上的秋香魂惊呼不已,可惜却动弹不得。 钱九命眼角淌下血丝,浑身颤抖不已,反手拔出宝剑去砍铁栏杆,十几剑斩下去,那铁栏杆却丝毫无陨,不由大叫起来,“好!无论什么条件,钱某答应你就是!” “你现在答应已经晚了!”那女子疯狂般笑了起来,“本姑娘早就准备了这场戏,你就慢慢欣赏吧!哈哈哈……” 面对即将受辱的秋香魂,钱九命突然冷静下来,奋力自缝隙中掷出宝剑,只听“噗”的一声,扎进了那大汉的背心,那大汉连哼都没哼一下,立时毙命。 秋香魂望着他,惊魂未定地叫道:“小弟,救救我!救救我……” “哈哈哈……”黑暗中传来那女子疯狂地大笑声,“钱九命,你终于沉不住气了,本姑娘也看到了你痛苦的样子。你很在乎她对不对?你不想看到她被一个强壮的男人占有并蹂躏她,只可惜你非看不可!你的宝剑只有一把,但本姑娘的手下却有许多!哈哈哈……”那笑声在漆黑的牢内回dàng不绝,令人毛骨耸然。 随着她的笑声,又有一名壮汉走进牢内,伸手“哧”地一声,将秋香魂肩头的衣襟撕开,露出丰满的胸部,洁白似雪耀人眼目。 “住手!你这浑蛋,我杀了你!”钱九命大吼了起来。那汉子好象没有听觉一般,双手开始乱摸。正当钱九命无计可施之际,傍边伸过一只手,递过一柄木剑,蓝衣的木剑。钱九命看到蓝衣的眼神,伸手将木剑用力甩了进去,立时结果了那壮汉。 秋香魂眼泪流下来,“小弟,你杀了我吧!” 钱九命头上冷汗直流,手因忿怒而不停地颤抖,他知道那女人说的都是真的,可是,他能下手杀了香魂姐姐吗?他不能,可是更不愿看到她当众受辱,这比杀了她还要难受万分。他的心痛苦万分,却是无计可施。 他看着秋香魂幽怨凄婉的眼神,似乎又看到了十几年前自己姐姐看自己时的那种眼神,那是最后的绝望时的盯视,也是对自己关切的最后的一瞥。那时自己无能为力,现在,自己还是无能为力,他的嘴角咬破了,鲜血如蚯蚓般滴下,指甲深深陷进ròu里。 如果,那个说话的女人出现在眼前,他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一口一口咬死她,用手一点点撕碎她,然后再将香魂救出来。 “对了,钱九命!本姑娘提醒你,如果你不想看到秋香魂这个样子,我可以告诉你一个最好的法子,只要你杀了她,就什么也不会发生了,哈哈哈……”那女人yīndú、冷酷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刺激着钱九命的神经。他,真的快要崩溃了。只听那女人的声音又一次响起,“还有一个法子,那就是你自行了断!虽然本姑娘对你的朋友更加折磨,至少你见不到了,也就不会这么痛苦。可是,你明知就算你死十次,也改变不了这种结局,所以,你会千方百计活下去,也只有活下去,才可能有机会报仇,对不对?”这番歹dú无比的话,更对钱九命施加了沉重的打击。 就算死了,香魂姐姐、蓝衣和尤二郎他们,会受到更加残酷的催残。活着,就要亲眼目睹所发生的一切,比死还要难受。“你……好歹dú!”他沙哑着说了一句。 “是吗?难道你不记得本姑娘说过的话了,你的朋友不死净,本姑娘是不会杀了你的,只会折磨你,让你更加痛苦,让你痛不yù生到了顶点,本姑娘才会快乐!” 钱九命艰难地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慢慢举起了最后一柄木剑。他的脸色铁青,异常难看。 他真的杀了秋香魂? △△△△△△“你瞧瞧,你的模样多难看,你有多痛苦?对你而言,秋香魂几乎就是你死鬼姐姐转世,你不能再让她去死,对吗?可是,你现在别无选择!” 秋香魂看着钱九命惨然一笑,“小弟,不要犹豫了!如果我能够自尽,也就不会麻烦你,你杀了我,让我死的清清白白的,姐姐会感激不尽!” “哈哈哈……”那女子又是一阵得意地狂笑,笑声未落,两名壮汉已走进牢内,一左一右站在秋香魂的身边,两眼直直地盯着几乎是半luǒ的她,看样子只要一声令下,他们就会扑上去。“钱九命,你已经选择的时间不多了,无论你做什么样的选择,都会发生你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真没想到,世上还有这样恶dú的女人,你与禽兽何异?”蓝衣高声说道。 那女子冷笑几声,“蓝衣,你难道不想看吗?”话音一落,就发出了一声尖啸,“你们还是慢慢欣赏吧!” 那两名壮汉听到了啸声,同时扑向秋香魂。忽然,一条人影闪了进去,伸手揪住两人的脖子,“喀嚓”一声便扭断了,两名壮汉连吭一声都没来的及,就瘫倒地上。接着,那人用手扯断绳子,随手将一件衣服披在秋香魂身上。 来的人,却是铁手一梦孟飞! “孟飞--”那女子没想到半路杀个程咬金,不由得大叫了起来,“你想做什么?” 孟飞垂首说道:“希望蜂王开恩,将秋香魂赐与属下!” “你……喜欢她?”那女子似乎很惊讶,很长时间沉默着,最后又问:“你是想救她还是想娶她?” “这两者之间,孟飞很难说清楚!”孟飞在说话时,脸上有一种很复杂的表情。 蓝衣的目光看看钱九命,再移向孟飞,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 只听那女子笑了起来,声音很尖利,让人听去却有一股酸溜溜的滋味。“也可以!不过,本王马上为你们主持婚礼,就在你站的地方。” 孟飞缓缓歪过头看了看秋香魂,又看看钱九命,“既然蜂王已将她赐与孟飞,属下就会娶她,时间却不能由你而定。”说完,轻轻搀扶起秋香魂就要走。 “慢--!”那女子大叫了一声,“孟飞,你竟敢违抗本王的命令?” “孟飞胆子一向都很小!可是,为了秋香魂我就是死也值得。对付钱九命有许多种法子,若想利用她,至少也要等我死了。” 那女子沉默了片刻,“孟飞,你不要倚仗令尊的名头为所yù为,这件事他未必会帮你!” “可是,你不要忘记,我可是他唯一的儿子!”孟飞撂下这句,背起秋香魂走出了那间石室。 此时,钱九命才长出一口气,用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将木剑还给蓝衣。他从心里感谢在关键时刻蓝衣所给的帮助,这两柄木剑可以说是蓝衣的命根子,甚至比他的命都重要。况且,木剑的来历非比寻常,一定是他最亲近的人所给予的,却让自己掷了出去,有可能再也取不回来了,“谢谢!”他只是郑重地说了一句。蓝衣微微一笑,黑亮的眸子里闪烁着友谊的光芒,“区区一柄木剑,不值得用这一个谢字!” “钱九命!”那女子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你猜孟飞在干什么?” 钱九命不是很蠢的人,他已从这女子的话音中听出了酸溜溜的味道,“他无论做什么,都与我无关,我还要感谢他替我救了秋香魂!”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床上能做什么?你难道不是一个男人,或者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那女子冷笑着说。 “哈哈哈……”钱九命不禁仰天大笑了起来,笑罢才道:“你不必再用这样无聊的话来打击我,没用的!钱某根本就不必想什么,也知道孟飞一定对香魂很好。不过,你的yīn谋没有得逞,你应该最难过才对!” 那女子好长时间没有吭声,如果能看到她的脸,相信一定很难看,又过了一段时间,他们都以为她已早走了的时候,她的声音才响起,“想不到,你居然会任由另外一个男人对你心爱的女人做那种事,你……你真不是人!” “你不是男人,根本就不了解一个真正的男人!”钱九命冷笑数声,才又道:“孟飞除了心高气傲之外,可以说是一个很不错的男人,光明磊落且心胸坦dàng,在杀手之中,他也算是一个心狠手辣的角色,却不能不说他是一个可以值得信任的人。至少,他的眼光不错,也没有选错人,没有选择你就证明了这一点!” “你……你……说什么……”那女子语无论次起来,更无法掩饰其心乱如麻。 钱九命冷笑连连,“我为他庆幸没有选择你这个歹dú、yīn险的女人!” “住嘴”那女子尖叫起来,简直有些歇斯底理。接着,她的声音复变得冷气森森,“明天,你姓康的朋友将要死在齐双绝的剑下,还有黑五和榆木疙瘩。如果不死,就要被带到这大牢之中,然后你将看到他们一个一个被杀。到那时,你就会真正知道谁最难过了!” 钱九命脸色变了变,没有说话。蓝衣笑吟吟地说道:“齐双绝武功不错,想杀康兄却不那么容易。也许,明天你会看到齐双绝的尸体。” “不要再做白日梦了,你所说的永远都不可能发生!”那女子疯狂地大笑起来,“蓝衣,你认为只有齐青云一人前去么,那你就错的太离谱了!斩月大师想杀的人,恐怕没有人能活下来,他只要高兴就一定把姓康的人头带到此地。” 蓝衣的脸色变了,对斩月此人他早就了解。他的内心深处,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隐密:找斩月和尚报仇!这么多年忍着,就是因为剑法还没有练好,一直不能突破那个重要的关口,所以当听到这个名字,不禁缓缓低下头去。 尤二郎似是看出了什么,高声说道:“尤某提醒你,暗中帮助康兄的人武功绝不在斩月之下,恐怕你又要失望了!” “dú蜘蛛已查明了那人的身份,其实就是疯了的皇甫朝臣。你们想想看,黑宝三想胜斩月大师,至少也得千招之外,就凭皇甫朝臣能行么?本姑娘又怎会失望呢?”那女子得意起来,连腔调也飘舞飞扬。 钱九命沉吟片刻,心中蓦地一动,那神秘人不可能是皇甫朝臣,他与铁龙同门师兄弟,不可能一拳打败铁龙,可那人究竟是谁呢?“你不要得意的太早,康兄他们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你们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就不要牵挂别人了,哈哈哈……”那女子说完,就大笑起来,笑声越来越远,袅袅散去不复可闻,看样子走了。 蓝衣叹了口气,“明天,天气会怎么样?” “明天天气不管如何,都将是一个特别的日子!”钱九命说道。 尤二郎忧心重重地长出一口气,“不错!” 第廿十一章 女人的心 三绝 第二天一早,三人就被蒙上眼睛带到一座大厅之中。 大厅极大,装饰的极为气派,等他们的却只有四个人。正中间坐着的是一个金衣蒙面人,金面罩上露出凶残而冷酷的眼神。另外三人是关外三绝剑,正在一侧肃手而立。 “钱九命,昨晚你睡得可好?”金衣蒙面人开口问,声音沙哑、沉闷,是一个极为陌生的口音。 钱九命皱皱眉头,他不明白这蜂王为何如此一问,“在下不明白你说什么?” “本王让你好好休息一晚,养足精神后好与三绝剑一较高低,你难道听不懂?本王到是不明白你说什么!”金衣蒙面颇为不悦地说,蓝衣盯着那人,冷笑一声说道:“好一个装疯卖傻的女子!昨夜,你大喊大叫地折腾了我们一晚,现在却说起风凉话来了。” “混账!”金衣蒙面人猛然站了起来,厉声喝道:“本王什么时候是女人?再胡言乱语,就先杀了你!”声音浑厚,中气充沛,略略显得有些苍老,绝对不是装出来的,这是怎么一回事?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感莫名其妙。 只听金衣蒙面人复道:“自钱九命走后,本王一直在揣摸流星剑法,根本就没有离开大厅半步,又怎会折腾你们?对本王有什么好处?” 尤二郎苦笑一声,“看来,昨夜我们见鬼了。” “你……真的是蜂王?”蓝衣困惑地问。 金衣蒙面哈哈大笑,“老夫当然是蜂王!” 一个自称是老夫的人,看来不会是昨日的那个yīn险的女子。钱九命想不出其中的奥秘,试探地说道:“在比剑之前,在下想见见秋香魂!” 他之所以这样说,是想再证实一下此人的身份。如果昨夜是真的,此人就一定jiāo不出秋香魂,至少孟飞不会出卖她。至少,从孟飞口中得知那女子是蜂王,这个人又会是谁?还是此人在昨夜在装女子声音,来扰乱自已心神? “她现在很好,只要你答应娶她为妻,本王说过以前的事一笔勾销。”那人点头说道。 钱九命心中一怔,半信半疑地问:“你没有为难她?” 金衣蒙面人冷哼一声,“本王一向言出九鼎,岂能出尔反尔?” “即然阁下没有为难她,为何不让钱兄见她一面?”蓝衣问。 金衣蒙面人沉吟了一下,然后轻轻拍了几下手掌。功夫不大,秋香魂的身影出现在大厅门口,一身淡雅的装束,外面裹着轻裘,怎么看都象一大家闺秀,气度优雅,也没有半点受困的样子。只见她轻移莲步慢慢走上前来,一双明丽的双眸中充满淡淡的忧郁,给金衣人见礼之后,才把目光移向钱九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2 章 眼神里闪动着无法表达的那种复杂的光芒,“小弟,你来了?” “是!”钱九命关切地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秋姐姐,你……还好吗?” “我很好!”秋香魂说着,又垂下头去,低低声音说道:“其实,你娶不娶我都没关系,也不必立即做出选择,无论如何姐姐都不会怪你。” 钱九命更是一头雾水,难道昨夜真的不是她?还是她在与别人合伙在演戏?是了,她一定是被此人胁迫的原故,为了自己的命而不得不为。“能看到你平安无事,我就放心了。” 秋香魂幽幽叹了口气,“虽然无事,却没有了自由。虽然也能四处走走,却必须有人跟着。” “姐姐可曾见过孟飞?”钱九命又问。秋香魂直摇头,“我为什么要见他?” 钱九命无话可说了,不错,她为何要见孟飞呢?只听蓝衣叹口气,“如此看来,昨夜我们三人真的见鬼了!” “你们三人胡说些什么?”金衣蒙面人很不悦地问。 尤二郎笑了笑,“你认为我们是在胡说么,昨夜我们见到了孟飞和秋香魂二人,就在关押我们的牢房里。” “不可能!”金衣蒙面人直摇头,“孟飞已到关外去查那姓康小子的底细,要回来至少还要两天时间,你又怎么可能见到他?” 蓝衣吃了一惊,“你是说孟飞根本不在此地?可能证明?” “当然能!就在半个时辰之前,老夫刚刚接到他的千里飞鸽传书,也就是说,他只要查到什么,会在第一时间将消息传给本王,他怎么可能在此地?”金衣人很傲慢地说道。 钱九命眉头一皱,盯着秋香魂问:“你真的是香魂姐姐?” “小弟,我不明白你说什么,难道你连我都不认得了?” 蓝衣看看二人的表情,急忙岔开话题,“蓝某在牢中小住几日,已经很不耐烦了,还是让我领教一下三绝剑的高招吧!” 金衣蒙面人闻听发出一阵得意地大笑声,“本王早就想见识一下五步剑法的风采,但不是现在。等钱九命和他三人比过之后,才能轮到你。” “如果三绝剑死在钱兄手中,阁下恐怕就没机会见到了。”蓝衣微笑道。 金衣蒙面人哼了一声,“你难道不觉得流星剑法与五步剑法相比,更有可看之处?而且,你们之间也必须有个结局。” 蓝衣明白了,他想看到自己二人中死一个,不由沉思起来,这个蜂王究竟是不是昨夜哪一个?为何口气和想法极为相似? 尤二郎笑了笑,“阁下有没有想过让我们替你卖命?” “想过!”金衣蒙面人点点头,复道:“但是,本王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蓝衣轻轻一笑,“阁下这一句话,就已把我们拒之千里之外,让我们想改变主意替你卖命,都没了半分机会。” “既然不能为你效力,也只好做你的敌人。”尤二郎接口说道,“其实,阁下根本不想让我们成为一名杀手,甚至想早一天除掉我们。对于阁下来说,流星剑法和五步剑法,再加上尤某的蝶舞刀法,都是阁下所担心和惧帕的,直接影响到你的地位。如果在下没有猜错,阁下在内心深处还恐惧一个人,或者说是两个人。” 金衣蒙面人仰天打个哈哈,“笑话!以本王今日的武功、身份和地位,放眼江湖谁会令我有所恐惧?我就是制造恐惧的人,让天下人都怕我才是真的。” “真的吗?”尤二郎颇不以为然,摇摇头说道:“如果是真的,你就不会对我们的武功如此关心,想看看有什么破解之法。阁下还担心康兄和那神秘黑袍杀到这里,也想早一日将他们除去。但在下要提醒阁下,如果我们三人联手对付你,你猜结局会怎样?” 金衣蒙面冷笑连声,“你们三人联手,能在老夫手下走上百招,就算你们没有白练武功,还想来威胁老夫?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狂妄自大要有足够狂妄的本钱!这人的武功真的那么高深难测?钱九命悠悠一笑,“既然阁下如此自信,为何不敢亲自一试?” 金衣蒙面不由得仰天狂笑起来,“好!够胆色,本王就给你们一个机会,你们三人中无论是谁,能接下老夫十招,老夫立刻放了你们,日后也绝对不找你们的麻烦。”说完,轻轻击掌。 随着掌声,一名灰衣汉子将尤二郎的弯刀和蓝衣的另一柄木剑送了上来,同时也给钱九命带来一把青锋宝剑。蓝衣将木剑接在手里,知道这是自己的,昨夜钱九命用它击杀了一名壮汉。看来,此人应该知道昨夜发生的事,否则又怎会将木剑送来?可是,听此人的语气,又好像并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这其中又有什么奥秘?此人又为何对昨夜之事听之任之,纵容包庇那个女子? “尤某就请阁下赐教高招!”尤二郎说着走前几步,两柄弯刀轻掩身后。 金衣蒙面人缓缓站起身,“尤二郎,本王就让你输的心服口服!” “阁下所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当然,本王统领无数人一向言出九鼎,说话当然算数!” ◇◇◇◇◇◇尤二郎迟疑了一下,心中电念急转,以自己家传的刀法,难道与他打不上十招?看来,也只有一出手就施出精华绝招部分,说不定能生擒此人。打定主意后,两脚微微一分,沉声喝道:“好,第一招!” 随着大喝,他的腰微微一弯,两柄弯刀突然闪电般飞shè而出,一上一下一左一右袭向金衣蒙面人。眼看两柄弯刀翩然飞至,金衣蒙面人冷哼一声,忽然伸出两根手指轻轻弹在上面飞至的弯刀上,“铮”地一声,那柄弯刀斜斜飞出。金衣蒙面人弹指的同时,身子突然升高五尺,恰恰避过下面那柄弯刀。 尤二郎冷笑着,看着凌空飞舞的弯刀,嘴角浮起一丝笑意。他知道此人太过托大,小窥了自己家传的刀法。此招的奥妙之处在于弯刀回旋返回才是真正的杀招。现在,那两柄弯刀已然闪电般无声无息地飞了回来,袭向金衣蒙面人的后背。 那金衣蒙面人仿佛浑然不觉,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当两柄弯刀飞近那人身后二尺左右时,怪事发生了,就见两柄弯刀突然撞在一起。就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金衣蒙面人双手疾伸身后,很轻松地将弯刀抄在手中。 这一变化,令在场的几人都震惊不已,犹其是尤二郎更是目瞪口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就听那金衣蒙面冷笑一声,“尤二郎,蝶舞山庄的‘情人如舞蝶双飞’也不过如此!下面的那一招应该就是‘天际之舞’了,对吗?” 尤二郎黯然了,对手对自己的武功一清二楚,再施下去也未必能凑效,呆立片刻,默默退到一边。钱九命走前几步,“阁下不愧为领导杀手组织的蜂王,武功果然非同凡响,钱某也想试试流星剑法,请赐高招!” “本王是不会与你动手的,以你目前的剑术,连出招机会都不会有,本王岂不是看不到流星剑法?”说完,缓缓坐了回去,示意三绝剑动手。那三人看到手势,不约而同地亮出宝剑,将钱九命围在正中。“只要你能在三绝剑手下活下来,蓝衣就会与你决斗!” 钱九命眉头一皱,忽然哈哈一笑,大笑声中突然拔剑反手刺向身后之人。接着,就见他后退、转身,手腕轻颤,又是疾刺两剑,那人在此古怪的招式之下,来不及做出反应,情不自禁地后退一步,又后退一步。另外两名汉子一见,急忙挺剑攻了上去。只要能逼使他停身接招,就能解围。不料,钱九命手中长剑突然加快,脚下也加快,竞对身后两人的攻势置若罔闻,那汉子面对他疯狂一般的攻击,只好全力后退。谁知,他退的快,钱九命追的更快,这样一来,就变成了另外二人紧追钱九命的局面,却无法出招了。 三绝剑的联手,居然被钱九命轻易地破了。金衣蒙面人冷冷地注视着钱九命的每一个动作,似是在全神观看,又好像是在思考什么,一动也不动…… 蓝衣和尤二郎两人坐地大厅的地上,看着激斗的四条人影,“蓝兄,钱兄本来有十三次机会杀了那人,再杀另外二人也会很轻松,你说他为何不杀?” “杀了他,下一个就会轮到我!”蓝衣叹了口气,“可是,我实在不想与钱九命比剑!” 尤二郎轻轻碰了碰他,“你有没有觉得奇怪?按说,这蜂王应该制止这样的比斗才对,你看他的神色,是不是很古怪?” 蓝衣点点头,却没有说话,他知道钱九命支持时间越久,对他们越为有利,令他困惑的是,这三绝剑也没有尽全力,难道他们也在拖延时间?又是为了什么?此蜂王好像并不很在乎这次比武,究竟是怎么回事?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又听尤二郎说道:“你有没有觉得秋香魂在欺骗钱兄?” “不可能吧?”蓝衣一怔。 尤二郎小声说道:“看着不像,却未必不是!” “你是说蜂王想从意志上打败我们?” “极有可能!”尤二郎看着与三绝剑缠斗不休的钱九命,“不过,钱兄似乎没有上当!” 蓝衣忽然笑了笑,“如此看来,今夜还会有事发生!”说完,高声叫道:“钱兄,你的剑法大有进境了,当真可喜可贺。两个时辰中只用了八招剑法,如此看来,三绝剑对你的启发很大。” “的确如此!”钱九命一边出剑一边说道。“钱某已将流星剑法领悟了十之七八,遗憾的是,却无法再前进一步了。” “你没有想通是什么原因?” 钱九命急攻三剑将三人迫退数步,才说道:“你看这一招,以最快的速度攻击对手空门,迫其断桥而退。可是,这一招应该至少刺出六剑或者十二剑,甚至更多才对。” “你……攻不出?”蓝衣奇怪地问。 钱九命见三人复攻了上来,挺长剑疾刺三剑,又将三人逼退,“若能攻出,又岂能让三人活到现在?” 这句话,差点把三绝剑鼻子气歪了,天剑怒道:“姓钱的,我们三人手下留情难道你看不出么?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人剑亦道:“让着你,不要认为我们怕你!”一边说一边仍不紧不慢地出剑。 钱九命冷笑一声,“是吗?钱某真不明白,你们三人怎会有胆量违抗蜂王的命令?” 地剑冷哼了一声,“杀了你,才是违抗蜂王的命令!” 这下把钱九命三人搞愣了,均不明白是何缘故。“蜂王,钱某会让你后悔的!” 金衣蒙面人缓缓站了起来,“你可知本王为何这样做?” 蓝衣心中一动,脱口说道:“想必是阁下查出了康兄的底细?” “不错!”金衣蒙面人冷冷的目光扫了他一眼,“就在今日辰时,本王接到了三份飞鸽传书,其中之一是孟飞在东川镇查到的,说康宁是一个远近闻名的猎熊英雄。” 康宁是猎熊英雄?他能杀死熊?蓝衣和尤二郎对视一眼,均觉不可思议。只听那金衣蒙面人又说道:“就在他的家乡东川镇的街心,立有官府赐立的石碑,这一点不容置疑。同时,他更是一个fù孺皆知的笨蛋,笨到令人哭笑不得的地步,据乡民言说,没有人知道到底是谁杀死的巨熊。” 听到这里,钱九命跳出战圈,对于康宁的笨,他是早就领教过了,杀死巨熊一事也是第一次听到,对于金衣蒙面人自相矛盾的话,更觉无法理解。 “……他的师父常百胜,是江湖中不入流的武师,同时是一个招摇撞骗、蒙吃蒙喝的大骗子。”听到这里,钱九命、蓝衣和尤二郎互视一眼,不由自主地笑了,他们早就知道这一点。 “本王收到的第二份飞鸽传书,是齐青云在黑石山大槐树庄发来的,已找到了康宁、黑五和那个小女孩,并在黄昏之前押他们赶往这里。他还说见到康宁练功,简直还不如常百胜。” 师父是骗子,教出的徒弟又岂能武功盖世?几人闻听均叹息不已。 金衣蒙面好象看出他们的心思,突然嘿嘿干笑几声,“本王同时接到了斩月大师的飞鸽传书!” 蓝衣的脸上突然冒出冷汗,那个佛门败类斩月和尚也在大槐树庄?完了,这一次看来的确是全军覆没。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又听到了蜂王的另外一句话:“他认为康宁是一个极可怕的对手!” 钱九命和蓝衣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康宁会是一个可怕的对手? 这可能吗? 一个笨的要命的人,拜在一个武功不济的武师门下,会有什么惊人武功?更令所有人震惊的是,如此推崇康宁的是斩月和尚!他是一个江湖公认的武学大师,在江湖中的身份地位极高,仅排在孟浪和曹苍鹰之下。他为何会认为康宁是一个极可怕的对手? 第廿十一章 女人的心 比剑 “钱九命,你可曾见过康宁出手?”金衣蒙面人问。 钱九命直摇头,从相识到现在,他几乎一直与康宁走在一起,真没见过他会什么武功,也没有发现他出过手。 金衣蒙面人冷如刀锋的目光盯着他看,见状也犹疑不定。自从钱九命和康宁出现在朝阳镇,手下的人就接二连三的神秘死亡,甚至连张俅独和铁龙这样顶尖的高手,也被人杀死。此二人的死,足以证明对手的武功相当高明,也非常可怕。未必是康宁所为,至少钱九命没有见到他出手。“难道,真的有神秘高手?”他自言自语地说。 蓝衣的脸上忽然浮起微笑,问了一句:你不是怀疑康兄么? 金衣蒙面人来回踱着步,闻言叹了口气,“如果相信孟飞和齐青云,就一定有神秘高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3 章 !但是,茫茫江湖之中,谁还能如此轻松地三招杀了张门主?就算康如龙再世,黑宝三出现,他们也决不可能做到这一点。如果相信斩月大师,那么此人就是康宁!” “钱某劝阁下还是相信斩月的话,康兄的确有惊人的武功!”说完,他情不自禁地哈哈大笑起来。 金衣蒙面冷笑一声,反问:“一个自小以笨出名的人,又拜在一个骗子门下,能会什么高明的武功,你会相信这样的鬼话?” “难道,阁下不相信出现奇迹?”蓝衣笑着说。“也许,康兄在一夜间就学会了极高明的武功,并切是来对付你们的。” 金衣蒙面人笑了,对付杀手组织是真的,至于武功却不是短时间就能练成的。从康宁和钱九命入关到现在,时间并不是很长,若能在这样短的时间内练成如此高明的武功,除非他不是人。 钱九命见他沉思不语,调侃着说道:“阁下是不是害怕了?万一斩月不是康兄的对手,阁下的命也就保不住了。” “笑话!”金衣蒙面人仰天打个哈哈,“老夫只是怀疑斩月大师会不会看走眼,或者,江湖提心吊胆的日子,使他变的疑神疑鬼的。” 尤二郎直摇头,长叹一声,“以斩月大师的经验和身手,又怎么可能出现这样的错误?恐怕,康兄的表现使他觉得没有把握能胜,才会及时报告给你,让你早谋良策。” 蓝衣大笑起来,他心中电念急转,“康宁的笨绝不是普通的笨,也更不是常人所能揣度的。也许,斩月大师想不到也猜不透康兄的举止,误认为是强劲的敌手。”话虽这样说,他心里也困惑起来:康宁到底会不会武功? “你说的这句话到是很有道理!”金衣蒙面点点头,“不过,斩月大师在信中说,他断定其有高明的武功,是因为亲眼目睹康宁练掌断城砖的功夫……” 话音没落,大厅之中已bào发出钱、蓝、尤三人爽朗的大笑声,就连一傍侍立的三绝剑也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来。 “很好笑吗?”金衣蒙面人环顾众人,又问:“你们认为都会用这样的功夫?能以做到一掌断两块?”这句话,六人更是大笑不止,有的甚至笑出了眼泪。 有一个古怪的念头闯进每个人的心中,这蜂王莫非脑筋出了问题? 金衣蒙面人对于几人的嘲笑似是浑然不觉,抬头望着屋顶,自言自语地道:“轻描淡写地一掌,居然能打断两块,的确匪夷所思。” 此语一出,已有四人笑弯了腰。忽然,金衣蒙面人霹雳般发出一声巨喝,“够了!”声音直震得众人气血翻涌,两耳翁翁直响,却再也笑不出声来。 半天,那金衣蒙面人才缓缓道:“你们错的太离谱了!四块城砖摞在一起,掌缘轻轻一按,先是第四块断了,那反震之力透过第三块,才将第二块震断,断处光滑整齐,分明是上乘内力切割所致。你们想想看,以康宁的年纪就能将内力化成节劲,且拿捏极稳,这份功力已不在斩月之下,你们谁能做到?” 康宁是这样“掌断城砖”?几人都沉默了。 ☆☆☆☆☆☆只听金衣蒙面人叹了口气,“斩月大师如果不是亲眼目睹,以他的做事风格,又怎肯甘居人后?”所有的人都呆住了,绝没有想到康宁口中所称的掌断城砖,是这个样子。 钱九命长叹一声,“康兄明明告诉我们,他能以掌断城砖,而我们却偏偏误认为是最粗浅的功夫。如果康兄真的有这样高明的武功,那么,许多无法解释的事情,也就真相大白了!” “不错!”蓝衣苦笑着点点头,叹口气才道:“他的笨的确不是常人所能揣度的!他的聪明也不是常人所能揣度的!” “嘿嘿嘿!”金衣蒙面人冷笑几声,“如果他真的聪明,又怎会去练如此笨拙的武功?” 蓝衣笑了,“你认为聪明的人不会练这样的武功,还是认为只有笨人才去练,或者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心无杂念地练成功?” “你不这样认为?”金衣蒙面人反问。 蓝衣连连摇头,“你所说的,只不过是普通人,还没有超出普通的思维行为的范畴。康兄的聪明么,也许……”说到这里,他迟疑了一下,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却不再说下去。 陡听金衣蒙面人冷哼了一声,“数日后,本王到要看看,他孤身一人如何能救你们,如何闯到这里来!一个自幼以笨出名的人,能在短时间内学聪明了?” 勤学苦练固然能使人变得聪明,但是,有一些聪明却不是学来的。甚至,有相当一部分人,越学越笨了,笨到有时就连一句话也说不好。 “在下认为,明知不是敌手却硬要拚下去,那样的人才是笨的人,这种人才是最可怜的。不过,钱某知道康兄绝不是这种人。” “他属于哪一种?” 钱九命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是,我敢肯定康兄是大有来历的人。” “他是一猎户的儿子,以打猎、种田、捕鱼为生,这就是他的来历!” 就这样简单?钱九命怔了怔,一时哑口无言。一个关外小镇猎户的儿子,能有什么样的来历? “什么样的生存环境,就出什么样的人物!”金衣蒙面人补充了一句。 蓝衣冷笑一声,反问:“你是说大环境出大人物?” “难道不是吗?”金衣蒙面人点点头,“比如说钱九命,如果不在如此环境之中,他怎么可能成为一名杀手,又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名声?” 蓝衣叹了口气,“大环境出的所谓大人物,是人制造出来的,靠的是互相吹捧,借机抬高自己的身价得来的,吹捧的人越多,他的名气就越大,这样的人也配称‘人物’二字?”说到这里,他冷冷一笑,复道:“大环境的确容易出大人物,却是极少数,出的最多的,往往是败类!” 金衣蒙面人沉默了许久,才说出了一句,“这一点不用你教我!” 钱九命突然长出一口气,“如果康兄真的有高明的武功,他一定会将此地翻个底朝天。” “近年来,江湖一直没有出现过什么样的人物,本王一直引以为憾。如果,康宁是个难得一见的人物,本王倒是很值得浮一大白。” 尤二郎冷冷一笑,“如果阁下想杀我们,现在还来的及,否则,康兄一到此地,你就没有机会了!” 金衣蒙面人仰天大笑,“你们的生死早就在本王的掌握之中,随时可取你们的命,就算康宁真得生有三头六臂,也绝不可能从这里将你们救出去。” 正在此时,一青衣小童从侧门走进来,在金衣蒙面人耳边低语几句。就见金衣蒙面人霍地站了起来,急匆匆从侧门走了出去。功夫不大,重新回到大厅坐下,“好了,废话少说,本王现在就要看看流星剑法与五步剑法对决时,到底哪一种剑法更强,开始吧!” 蓝衣笑了,黑亮的眸子闪烁着光芒,“原来,阁下真的怕康兄杀到这里,将此地翻个底朝天,所以才迫不及待地想让我们比剑!” “蓝衣,你不要高兴的太早!本王刚刚接到飞鸽传书,斩月大师和齐青云就要押着康宁、黑五和小榆木疙瘩赶往这里,用不了几日你们就会见面,你与钱九命比剑是迟早的事!” 钱九命冷笑一声道:“如果,我们拒绝呢?” “除非你不顾秋香魂的死活!”金衣蒙面说道。 ◇◇◇◇◇◇蓝衣听到这句话,心中猛地一怔,这人为何这样说?他不是说不会为难她么,为什么要以秋香魂的xìng命要挟与钱九命?难道……心念急转之下,哈哈大笑了起来,“也好!钱兄对流星剑法已悟通了十之七八,在江湖上也算是第一流的高手。蓝某虽然对此剑法相当熟悉,却一直不能见识一下它的威力。如果不是因为这样的机会,蓝某也许今生都不能亲自领略,取蓝某的剑来!” 金衣蒙面人微微颔首,轻轻击了一下手掌,紧接着,一彪形大汉将两柄木剑捧了上来。 “钱某早就见识过五步剑法的威力,自认不是对手!” “没有比过,如何让本王相信?” 蓝衣仔细的将木剑看了又看,才郑重地chā入双脚上的剑鞘内,闻言笑道:“钱兄,不必太过自谦,你我二人能有机会比剑,实在是太难得了,你难道没有觉得么?”他说的很轻松,眸子里闪着一种耐人寻味的光芒。 钱九命看到了那种光芒,却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yào,犹豫了一下,“这……好吧!请蓝兄出招。” 蓝衣点点头,缓缓迈上前一步,“五步剑法是一种以快打快的剑法,剑无回头,而流星剑法又是一种后发制人的剑法,所以我们二人比剑,其中一人肯定是凶多吉少。所以,在比剑之前,蓝某有个小小的请求,希望能见识一下蜂王的庐山真面目,纵然死在钱兄剑下,蓝某也再无遗憾了。” 那人似是不曾料到会有此一问,沉吟了一下才道:“如果本王不答应呢?” “不答应蓝某也没办法,还得与钱兄比剑!” 金衣蒙人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好吧!老夫答应你的要求!”说着,缓缓摘下面巾,露出一张苍老的面孔,黄黄的瘦瘦的,一缕稀疏的山羊胡子,大约有六十多岁。三人互视一眼,均觉得非常陌生。不但没有见过,在江湖传说里,也没有这种样子的人。 蓝衣目光猛地一缩,沉声喝道:“这次,蓝某全明白了!” “你明白了什么?”那老者问。 蓝衣重重地叹了口气,“你不是刚才那个蜂王,他已走了,你是冒充的!而且,还是一个女人!” “……你是怎么知道的?”那人吃了一惊。 尤二郎笑了笑,“还是让尤某说吧!人的高矮胖瘦可能相差无几,而且,男人耳垂上扎洞的人也有。不过,两个耳洞在同一位置上,说明你根本就不是男人。男人和女人走路姿态也有区别不说,刚才出去的那人是平肩,而你则是削肩。还有一点,男人中也有喜欢用香粉的,但也只有少数不正常的人才用。” “还有,阁下的手掌虽然无法看清是什么样子,却终究不能与男人的手一样粗大,关节也不突出。”蓝衣补充道。 钱九命忽然叹了口气,“世上也没有那个男人到了三十岁以后,喉节不突出的。而且,钱某想明白了一件事!” “什么事?”那人仍然用苍老的声音问。 蓝衣笑了,“昨夜我们并没有遇到鬼,而是遇到了你!” “钱某不明白的事,你为何如此恨我?” 那人笑了,发出如银铃般的笑声,宛如出谷黄莺让人很舒服,说不出有多好听,只听她笑罢说道:“三位真是聪明绝顶!本姑娘恨你入骨,也一定让你死的很痛苦、很难看,并将你碎尸万段,也难消我心头之恨。可是,本姑娘却不会告诉你为什么!” 蓝衣望着她,“在下想请教一下,你真的是蜂王?” “本姑娘坐在这里,就是蜂王,你明白吗?” 蓝衣摇摇头,“在下更糊涂了!” “本姑娘告诉你一句话,只有快死的人,才能知道真相!”那女子说完,格格一笑,又道:“其实,本姑娘不希望你们三人今天就死。后天黄昏时分,斩月大师就要押着他们三人来到这里。届时,那个笨蛋如何救你们,他背后的神秘人如何帮他,那时才真的有好戏看,所以,本姑娘正想改变主意。” 蓝衣淡然一笑,“恐怕到那时,就不是你所想象的那种样子了。” “放眼江湖,已没有人能动摇本组织,更没有人能将本组织的人杀尽。”那女子说完,用手指点三人说道:“你们三人加在一起,也不是本姑娘的对手。更何况本组织中如十大金牌杀手的人,可以说是不计其数。就算那姓康的小子有通天之能,也毕竟只有一人,又能如何?” 蓝衣苦笑着点点头,“在蓝某看来,的确毫无办法。” 一个人想从这样一种情况下救人,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康宁真的有那样的本事? 只听那女子得意地大笑起来,“所以,本姑娘改变了主意。明天,本姑娘一定导演一场精彩的好戏,一定很刺激很有趣,也一定是一场最好的喜剧!” “对于我们来说,却一定是悲剧!”钱九命苦笑着说道。 那女子笑了起来,“好了,本姑娘现在想看你们比试剑法。” “钱某只想等死!”钱九命无奈地说道。 那女子哦了一声,盯着他的脸孔,“你这句话提醒了我!现在,本姑娘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如此一来,你们就可以慢慢地等死,还可以看到那姓康的笨蛋是如何来救你们的,哈哈哈……” 那女子疯狂般的笑声,在大厅之中回dàng不绝,令人毛骨悚然。 第廿十二章 一箭之威 无情 太阳暖暖的,已是中午时分,康宁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看了看天色,自言自语地道:“现在,我对自己以前练过的武功已经熟悉的差不多了,正好也饿了,我去烧饭。” 小榆木疙瘩手托腮膀,一直坐在门槛上,听到这里说道:“大哥,我们现在什么东西也没有了,拿什么做?如果有的话,我早去替你们做了。” “没关系,我这就去买点回来,”康宁一边说一边穿衣服。 黑五叹了口气,“可惜,现在我们连一文钱也没有了!” “也没关系!”康宁随口说着,走到墙角,拎出一条破口袋,只见那口袋鼓鼓囊囊的,上面打满了布丁,沾满了油污,他一边伸进手去掏一边又道:“没有铜钱算什么,我还有金子!” 这破口袋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4 章 有金子?实在令人难以置信。只见他掏了半天,居然真的掏出了一锭金子,瞧上去足有五两重。小榆木疙瘩水灵灵的眼中露出惊奇之色,“大哥,现在我不能不说真的佩服你了。就算打破了我的头,也绝不会想到这样破旧的口袋里,居然会有一锭金子。” 康宁笑了,“是我放的,你如何能想到?” 此时,黑五也停止了练剑,惊异地问:“你为何要藏金子?” “老娘一辈子没有见过金子,我当然要带回去,让她老人家开开眼界。”康宁笑着说道。 黑五怔了怔,心里莫名其妙地升起一股怒意,冷冷撂下一句“鼠目寸光!”然后扭头进屋去了。 康宁挠挠头皮,冲她住的屋子喊道:“黑五,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金子时,还认为是铜做的呢?有什么好奇怪的?” 屋里传出她不带好气地声音,“江湖中若还有象你这样的土小子,我把头拧下来给你。象你这样胸无大志,最好还是回家算了!” “对!你说的极有道理!”康宁说着,冲小榆木疙瘩做了个鬼脸,“我仔细想过了,等救出钱兄、蓝兄他们之后,就马上回家,再也不踏进江湖一步了。” 这一次,屋内没有任何回音,显然是她生气了。 康宁又道:“如果你不愿意,等吃过午饭,我和榆木疙瘩就走。”说完又对小榆木疙瘩说道:“你在这里略等片刻,我去找吃的。”说完,揣起金子走出小院。 时间不长,就见康宁回来了,他手里还牵着一只健硕的山羊。 “大哥,你不是去找吃的吗?带只羊回来做什么?” 康宁把羊拴在院中一块石头上,才道:“当然是吃了!” “我们三人吃一只山羊?”小榆木疙瘩惊奇地睁大了眼睛,“你不开玩笑吧?” 康宁一边挽起衣袖,一边一本正经地说:“谁说我们三人吃,还有七八个人呢!”说着,轻轻拍了拍那山羊的头,“好了,喊你黑五姐姐拿把刀来。” 话音一落,就见黑五yīn沉着脸开门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把锈迹斑斑的菜刀,走到康宁面前,将刀扔在地上,转身走到门槛上,望着远处一言不发。 康宁不去看她的脸色,捡起刀在一块磨刀石上磨起来,霍霍有声。 榆木疙瘩看看赌气的黑五,再看看专心志志磨刀的康宁,装模做样地叹了口气,“唉!现在你们还没有成亲,就闹这么大的别扭,将来可怎么得了?” 这句话,把黑五气笑了,扭头向她狠狠瞪了一眼。榆木疙瘩伸了伸舌头,跑到康宁身边,小声说道:“啊呀!大哥,你老婆可真凶。” 康宁也笑了,一边磨刀一边道:“别胡说!她现在后悔的不得了,你就不要再惹她生气了。” “你是你,我是我,互不相干,我为何要生气?” 康宁笑了笑,站起身看了看刀锋,径直走到山羊前面,手腕一抖,菜刀一挥而出。然后,他走回屋中去了,看样子是去了后面的厨房。 那只山羊站在原地,没有动也没有叫。但是,脖子下那洁白的羊毛中,开始淌出鲜红的血,越流越快。眨眼间,那山羊一头栽倒地上。 黑五大吃了一惊,猛然站了起来,快步走到山羊前仔细观看,只见脖子上有一道很深的刀口,还在咕咕地冒着血泡。 △△△△△△正在这时,她突然听到后院中传来砍柴的声音,嚓!嚓!嚓…… 那声音不但节奏显明,而且速度很快,听到耳朵内,更让人容易联想到利刃斩瓜的那种清脆、明快。 黑五一怔之下,突然跳起身来,向屋内跑去,想去看看。她曾找过,那柴房什么也没有,伙房也只有一把生锈的菜刀。但是,菜刀就在山羊的一边,他用什么在劈柴? 当她冲进房内,却见康宁正弯腰抱起劈好的木柴,准备生火,地上却什么也没有,不禁怔住,“你……你用什么劈的木柴?”她问。 “你们家劈柴用什么?”康宁一边忙一边反问。 黑五四下寻找着,答道:“当然是斧头!” 康宁停下手中的活计,“那你还问什么?” 黑五刚要说话,突然前面院子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康公子,老汉已把酒带来了,还有上等的木耳和佐料。” 康宁听完,脸上浮现出笑容,推了推她,“好了,这里用不着你,快去招呼萧老伯一家吧!” 黑五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出口,只好怏怏离开那里,她十分奇怪,这个院子里根本没有斧头,他到底是用什么劈的木柴?刚出屋门,吓了她一跳,只见院子里男女老幼站了七人。最前面是一六旬左右的老者,粗布衣衫上结着补丁,但浆洗的很干净。他的身后是一位老妪,年纪相差无几,再后面是几个年轻的人。看样子是一家人都来了。 那老者一见黑五走出来,忙揖手一礼,“小姐,老汉与家人叨扰了。” 黑五脸上浮起微笑,急忙请萧老汉一家进屋落座,沏茶待客。这时,康宁从后面走了进来,到院中拖了死山羊又到后面去,脸上布满了烟灰,就连手上也有。黑五瞧见了,心下不禁暗自叹气。萧老汉命儿子将酒搬进屋内,又让他们去后面与康宁帮忙,他的小孙子则和小榆木疙瘩到院子里去玩了。 正在闲聊之际,一阵ròu香飘进屋内。萧老汉的长子走了进来,赞叹着说:“爹,康公子剥皮、剔骨的本事,可比您强了许多倍,几下就剥下了羊皮。然后,不知怎地,羊ròu大块大块地被剔下来丢进锅里,骨头上几乎没有多少ròu了。” 黑五心中一动,他使那把菜刀?不禁脱口问道:“你没有看清楚?” 萧老汉的长子脸红了,连连摇头,“没……没有,康公子吩咐我们用竹筒吹火,刚吹了几十口,就看到了光滑的一堆羊骨头。” 黑五还想再问,就见康宁端了一大盆香气四溢的羊ròu走了进来,一边请众人,“来了!大家都到炕上坐了,一起吃。” 萧老汉看了看黑五和儿媳,神情有些不自然,“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康宁笑了笑,“我家乡的规矩,只有坐在炕上才象一家人。老伯不要客气,请!” 这顿羊ròu,每个人吃的有滋有味,气氛融洽的就象是一家人。黑五也被感染了,心中的不快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她一边吃一边琢磨,不时用眼睛看康宁,只见他双手抓着羊ròu随吃随喝,还一边和萧老汉闲谈,所说的都是种地、打猎、捕渔以及生活琐事。两人就如同多年故jiāo一般,谈的极为投缘,不时发出开怀大笑。 黑五对康宁这一点,到是很为叹服,很快就能与人相处,换做是她,就未必能做到。此外,她心中还有一个疑问:没有斧头,他到底是用什么劈的木柴?杀羊的那一刀,他又是怎样用的?菜刀上一点痕迹也没有,难道,自己真的看走了眼? 可是,那么多东川镇的人,难道都看走了眼? ☆☆☆☆☆☆榆木疙瘩跟在康宁身后慢慢走出小山庄,不时地回头张望。康宁牵着她的手,背着那条陈旧的口袋,一边走一边唱着什么,声音很柔和,也很悦耳,却听不出在唱什么。 “大哥,你唱的是什么曲子,真好听!” 康宁笑了笑,止住了,“是我家乡的山歌,王老五教我的。” 小榆木疙瘩又回头看了一眼,叹了口气,“看来,黑五姐姐真的生气了,到现在也没有看到她追上来。万一,那个叫什么齐双绝的去了怎么办?她能打过他么?” “你放心吧!那齐双绝只会在前面等我们,是不会到庄内的。”康宁笑了,“现在,他们认为我们是任人宰割的山羊!” “难道不是吗?”路边传来黑五的声音,接着,她从一棵松树后面转了出来。 康宁没有半点惊异之色,“当然不是!”他说完,有意无意地向远处望了一眼,才慢慢说道:“在进无门退无路的情况下,只能靠我们自己杀出一条路了。既然是这样,又怎能会任人宰割?我们还没有行动之前,你不觉得胜负还无法预料?” “你想拚一下?”黑五怔了怔,叹道:“你不要忘记,那齐双绝说过,会在黄昏时分带我们走。” 康宁笑了起来,“那是他自己说的,我们没有答应跟他走。现在,是我们自己要去,时间当然是自己决定。” 黑五沉默了,她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才好,不要说斩月和尚,就是齐青云一个人,她是自认打他不过。半晌,她才说道:“我知道你力气不小,可是却不代表武功……” “那么,你打算怎么办?”康宁问。 黑五迟疑了一会儿,“我想,你和小榆木疙瘩留在这里,也只有这样才会安全一些。” “不!”康宁摇摇头,“无论如何,我都要去!我是个男人,就算明知是死,也要去,更何况恐怕也有人不希望我这么早死。” 黑五苦笑了一下,“你这句话,还象是个人物应该说的。可是,凭我们二人之力,是不能救出他们的。” 榆木疙瘩笑了,扯了扯她的衣袖,“姐姐,你难道没看见康大哥的百宝囊?我到觉得已经足够了!” 黑五气笑了,那样的一条破口袋,也能称作百宝囊?她轻轻叹了口气,“我知道他在里面藏了金子!” “你这次猜错了!我为了救他们,当然要做些准备才行,这一次你绝对猜不到是什么!”康宁笑着说。 黑五看了看那条口袋,嘲笑道:“除了你讨来的馒头,是不是还有一只破碗?有没有替小榆也准备一只?” 什么?榆木疙瘩叫了起来,用小手指着她大叫道:“你把康大哥看成是要饭的叫花子?那真的是百宝囊,怎么能是叫花子?” “你看看他的样子!”黑五白了她一眼,“象不象叫花子?” 榆木疙瘩扭着去看康宁,忽然笑了,“也对!可是,康大哥的口袋里不只放着金子,还……放着银子。”她说最后一句时,声音突然小了。本来,她想说出她看到的东西,却看到了康宁严厉的目光,是她从来都没有看到的,就知道说出后一定对康大哥不利,所以临时改了口。就见康宁笑了,“唉!讨饭能要到白花花的银子,简直会乐疯了!” “我快被你们气疯了!”黑五没好气地说道。 一边说一边走,转过山路,再向前走就是官道。道路两边都是合抱不jiāo的参天巨树,就在路口的不远处,停着一辆豪华的四马大车,车辕上端坐着一锦袍少年,却正是齐双绝。他怀中抱着长鞭,正微笑着看着三人。黑五的心猛地一沉,就知道人家早有准备。 康宁一见大喜,“喂!坐你的马车要不要银子?”他问。 “不要银子!”齐青云笑了起来,“齐某的车只会要人的命!” 康宁牵着小榆木疙瘩的手走了过去,笑道:“要命的马车还是第一次坐,也好,康某很感谢阁下的一番盛情,那我们就不客气了。”说完,真的上了马车。 “你不能坐车厢!”齐青云说着用马鞭捅了捅他。 康宁挠了挠头皮,“不坐车厢,你想让我坐车顶吗?” 这句话,把几人都逗笑了。“象你这样的笨蛋,只有驾车的命!”齐青云说着将马鞭递到他面前。 康宁笑着接过,忽然嗅了嗅,“啊呀!好香,我似乎闻到了酒香,是竹叶青!” “想不到你鼻子还管用!”齐青云也笑了,又道:“可是,却不是给你喝的。” 康宁眨眨眼睛,“怎样才能喝到酒?” 齐青云脸色突然一变,冷冷喝道:“能接齐某一招!”说完,伸手抓向他的肩头。 “我可接不了!”康宁叫起来,手一抬,将手中鞭子塞进齐青云手中。齐青云的手遇物而握,将鞭子抓个正着,心下却突然一怔。只听康宁说道:“既然鞭子在阁下手里,就请赶车吧。” 齐青云脸色变了,眼神中杀气隐现,声音也变得yīn冷,“康宁,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好好好!”康宁笑着重新接过,“对于驾车,在下早在五岁就会了。不过,最好是一边驾车一边饮酒,否则,这车就会很容易掉进深谷之中。” 道路两侧虽不是万丈深渊,却也陡峭无比,齐青云盯着他看了半天,“好吧,这竹叶青也有你一份!”说完,转头对黑五说:“你们两个也上车!” 黑五迟疑了一下,将小榆木疙瘩抱了上去,然后自己也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走动着,康宁一手握鞭,一手提过酒坛深深喝了一口,咂咂滋味叹道:“这上等的竹叶青绝不是这里酿的,这等美酒至少存放了五十年,想不到阁下很会享受!” 齐青云冷哼了一声,看样子不想理他,内心的优越感却又使他无法控制,再加上长路漫漫寂漠难耐,四下看了看才道:“每一个杀手除了杀人便是享受,不过,今天只可惜了此上等的美酒。如果与一个英雄对酌,这酒的滋味还要好一些。” “酒的滋味没有好坏,区别在于人的心情而已。”康宁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一边驾车喝酒一边说道。“假如,你是在臭气冲天的粪坑边上,就算是美酒佳肴,你未必能吃的下去。这只是举个例子,只要你心中把我们三人当作是盖世英雄,喝酒时滋味肯定不错!” 这几句话直让齐青云皱眉头,“粗俗!面对你这样的笨蛋,齐某无话可说。” 康宁笑了,喝了一口酒,悠悠说道:“粗俗也罢,高雅也罢,其实都只不过是一种心情罢了。数九寒天,梅花傲雪绽放,许多人轻裘暖袍踏雪赏花,自认为高雅的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5 章 有人还折下梅花带回家,时时把玩,并写下许多赞美寒梅的诗行。在下还听说有人爱梅成痴,被人看做是‘梅妻鹤子’,可谓是对一些美好的东西至爱到顶点的典范。象他们这样高雅的人物,也得吃、喝、拉、撒、睡,少了那一样都不是人,你能说他们只有高雅吗?” 黑五怔了,虽然她认为这些话太过于强词夺理,却也不得不称认都是实是。她忽然觉得很奇怪:他几时变得如此能言善辩? 齐青云亦是无言以对,最后才说出了一句,“笨蛋只有粗俗!” 康宁听完哈哈大笑起来,“也许你说的对!可是,笨蛋不会趋炎附势,更不会看谁脸色行事。一个怀有爱心的笨蛋,至少知道尊重生命!在他的心中,没有刀光剑影,没有勾心斗角,也没有血腥杀戮。在下看来,笨蛋的粗俗,要比某些自命高雅的人,要强太多了。” “你认为自己比高雅的人还要好么?”齐青云冷冷地问。 康宁直摇头,“我只知道自己很笨,从来都不曾想过什么高雅!不过,在下只替那些本身没有丝毫高雅之处,还自命不凡、目空一切的人感到悲哀!” 齐青云脸色变了,喝道:“你说什么?” 康宁还是不看他,慢慢喝着酒,笑道:“你难道听不明白?你看不起我们这种人,而在下却更看不起你,同时也替你这种人悲哀!” “你想找死!”齐青云脸色铁青,咬牙怒吼了起来。 小榆木疙瘩紧紧依偎着黑五,吓得轻轻直抖,黑五也替康宁捏着一把冷汗,她真的不明白康宁今天这是怎么了? 只听康宁哈哈大笑,“每一个人其实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生路,另一条就是死路,你想吓唬康某,你有那么大的胆量么?如果没有胆,在下可以借给你一个!”他的语气尖锐、刻薄,嘲笑着看着齐青云,那神情好像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你认为齐某不敢杀你?”齐青云说着,缓缓握紧了拳头,眼中杀气毕露。 康宁冷笑一声,“也许你敢,但是你却不能做!” 齐青云盯着他,脸上yīn晴不定,“齐某让你多活几天,到了永清州,齐某会将你的骨头一根根敲碎,找一找笨的原因。” “原来,你也笨的可爱!”康宁又补了一句。 黑五看着两人如同斗鸡一般,很想阻止,却又无法开口。只听齐青云说道:“你有胆量的话,可敢与齐某过招?” “你认为你的武功很好吗?”康宁冷冷问了一句,“也对,能排名第三说明武功还算过的去。不过,康某想问阁下一句,成为一名出色的杀手,其首要条件是什么?” 齐青云笑了,这是一个非常愚蠢的问题,也只有非江湖人才能问出这样的问题。“要成为一名出色的杀手,除了一身高明的武功外,还必须要做到无情!” “你做的到吗?”康宁又问了一句。 齐青云傲慢地点点头,“当然!齐某自出道以来,至少有七百人死在齐某刀下。面对敌手,齐某从没有一丝手软。” “哈哈哈……”康宁突然仰天大笑起来,如此豪迈的大笑,颇令黑五吃惊。这是自认识以来的第一次!只听他笑罢才道:“怪不得邻居万事知说,江湖是笨蛋的天下!你真的认为杀人就代表了无情,你知道什么才算是无情吗?” 齐青云怔了怔,讶然反问:“你知道么?” 康宁冷笑一声,“你虽然是一名比较出色的杀手,在令兄齐青影死后,就象一条疯狗一样到处寻人报仇,这就是阁下口中所谓的无情么?你知道笨蛋的无情是什么样子?” “你不妨说出来听听!”齐青云说。 康宁忽然叹了口气,“我曾经见过一个人,亲眼目睹其亲人一个个先后死去,他没有一丝悲痛,也没有一滴眼泪,也许,能以做到这样,才能真正算的上是无情。至少,你做不到。” 齐青云冷然一笑,“阁下不用兜弯子!其实,你只想打消齐某报仇的念头罢了,绝不可能的!” “无情是一种心境,在武学上更是一种境界!”康宁说着直摇头,“可惜,象你这样聪明的人是不会明白的。” 第廿十二章 一箭之威 武器 齐青云脸色变了,刚想说话,忽听路边有人鼓手叫好,“说的好!”他闻听此言不禁怒火中烧,刚想发作,扭头却发现说话的居然是斩月和尚,呆了呆,不由强自咽下那口气。 “大师,请上车捎你一段路程!”康宁勒住马缰绳。 斩月点点头,“齐青云,你驾车,贫僧与康施主喝一杯!”话音一落,人已飘起空中,落在车上。齐青云一言不发,伸手接过缰绳,夺过马鞭打马前行。 康宁脸上毫无表情,坐在车厢中慢慢地喝着酒,眼睛盯着身侧这个传说中的人物,却一言不发。 斩月取过一坛酒,拍开泥封用力嗅了嗅,“好酒!”他终于开了腔。“康施主,你能有今天的成就,实在令老衲感到意外。刚才的话贫僧全听到了,想不到你的武学修为也到了极高的境界,年轻一辈中能有这样的成就,实在难得!” 齐青云心中暗自冷笑,对斩月的看法也有了极大的转变。一个又蠢又笨的人,也值得如此推崇?这斩月和尚是不是徒有虚名?耳中传过来康宁的声音,“大师说笑了!在下除了狩猎、捕渔、耕作外,别的可是什么也不会,也不懂什么武功!” 又听斩月的声音,“康施主过谦了!老衲绝对没有看错,在后一辈中,你的武功应该是首屈一指的。十大金牌杀手中第一孟飞,能与你打上一百招,就算他没有白练拳法。” 齐青云听到这句话,差点气的吐血。忽听黑五的声音传来,“斩月大师,你说那排名第一的孟飞会不是他的对手?” “一点不错!”又听斩月的说话声,“从他练掌断城砖时,老衲就看出,康施主身怀绝世武功!” 黑五一脸古怪之色,同时觉得不可思议。 忽听齐青云仰天大笑起来,“斩月大师,属下平生第一次听到这样的事,掌断城砖能包含绝世武功?” 斩月冷冷笑道:“你的境界太低,说了你也不懂。康施主,除了百胜神拳震九州常百胜教过你武功外,还有谁教过?” “还与铁匠王老五学过嘴功和炉功!”康宁笑着道。 此时,小榆木疙瘩chā言了,“大哥,什么是嘴功和炉功?” 康宁叹了口气,“嘴功就是练嘴皮子上的功夫,能吹能坑能蒙能骗。至于炉功,就是帮他打铁时烧火炉了。” “康施主,你能骗过所有的人,却不能骗过老衲这双眼睛,你的掌力已非同小可,若有明师指点,十五年后,你将会天下无敌。” “扑哧”一声,黑五笑出声来,“斩月前辈,小女子也希望他能武功盖世,可惜……他太笨了,学了十年居然连不入流的百胜神拳也没有学会,那样低级的武功都记不住,又如何能练成绝世武功?” 斩月直摇头,淡淡一笑,“你错了!早上他练的那套拳法,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老衲敢用人头做赌注,凭那拳法打败孟飞的话,当在百招之内。” 黑五半信半疑,又见斩月郑重其事的样子,不由的愣了,吃吃地道:“你……你没有看错?” “老衲年过不惑,什么事都做过,就是没有说过假话!” 这一点,整个江湖都知道是真的,斩月和尚无所不为,却从没有说过假话,而且敢做敢当。黑五困惑了,上下打量着康宁,却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 “斩月大师太会开玩笑了!”康宁笑了,“如果在下真的会武功,又怎会有一个笨的称号?” 斩月也笑了,“你真的笨吗?也好,今天老衲就与这笨人喝一杯。”略停了一会儿,对齐青云说道:“双绝,等会儿路过酒店时,再买两坛上等美酒和一些牛ròu,老衲为找到一个可以一战的对手痛饮一杯。” “是!”齐青云应道。 康宁叫了一声,“想不到杀手组织等级化分如此严明,这齐兄的亡命刀法,在江湖可是最厉害的刀法之一,想必能胜过他的,不过是极为有限的几人,他却对大师如此恭顺,实在令人不解。” “本组织正因为纪律严明,才会有如此庞大的势力。”斩月不无得意地说。“对了,老衲记得你刚刚说的无情之境,颇令老衲深的同感,也足以证明施主对武学了解颇深。但是,你可知道有没有高过无情的境界?” 康宁笑了笑,“大师乃佛门中人,当知佛法有八万四千法门,凡指无数。这武学么,也应该有那么多。但是,这八万四千法门之中,究竟谁高谁低,却不可妄加评论。至于武功,在下看来,天下任何一种武功都是可以称霸天下的,关键是看谁去练,如何去练的问题。还有一点,就是此人的心境。” “简直胡说八道!”齐青云忿忿地说道。 斩月很不以为然,拂然说道:“你认为老衲的斩月拳法,是人都可以练成吗?” “康宁,你不要光说不练!有胆量的话可敢与齐某过招?”齐青云又道。 “只要阁下划下道来,本姑娘接着就是!”黑五搭腔。 康宁笑着摆摆手,“齐兄,你难道没听到斩月大师的话么?排名在你之上的孟飞,与在下尚且打不到百招必败。况且,你仅排名第三,又岂会是康某的对手?你敢与康某挑战,说明胆量不小,可惜的是太不自量力!” “你说什么?”齐青去悖然大怒,扭转头怒眉相向。 斩月笑道:“他说你不自量力!” 齐青云听出斩月话语的意思,是想让他试一试。立时勒住马车,跳下来道:“康宁,你下来,齐某今天向你讨教几招。” 康宁看看齐青云,又看了看斩月和尚,转回头再看看黑五和小榆木疙瘩,他从二人的眼神中,看到了焦急、关切,也看到了担心和绝望,他眨眨眼睛,“斩月大师,在下可以用最擅长的武器吗?如果在下杀了他之后,你会不会为他出头?” “不会!”斩月摇摇头,“本组织对武功低微者,不是赐死,就是让其成为训练杀手的活靶,绝不会留下一个废物!” 康宁点点头,慢慢下了马车,拖过那条破口袋,伸进手去在里面掏了一会儿,取出一张暗红色的弩弓,赫然是神箭山庄的七星shè日弩。 他居然会有这样威力巨大的弩箭?居然会把这样的一件杀人利器放在这样破旧的口袋里? 齐青云脸色变了,“你想用shè日弩?” “不是想用!你难道没看见在下已经取出来?”康宁笑了,复道:“不过,阁下也不必过于担心,为了公平,在下在弩上只装了一只箭,而你则可以选择适当的距离。如果,阁下能躲过此箭,就能证明阁下的武功比斩月大师要高明。” 斩月长眉一动,冷冷喝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康宁微微一笑,“当世最强的弓是六钧弓,一百八十斤重的力量。你一定知道神箭山庄的七星弩箭却高达七钧,也就是具有二百一十斤的力道。不过,在下觉得力道还是有些小,所以将这七星弩弓重新改制了两把,它的力道比原来的shè日弩要高出三至四倍。更确切地说,此弩的力道已达到近五十钧,试问,斩月大师能接下来么?” 他这么一说,众人才发现那张弩的弓弦比原来的要粗许多,这张shè日弩真的有那样巨大的力量? 若真的有那样巨大的力道,那这一箭会有什么样的威力? 七星shè日弩上,弓弦早已拉开,的确只有一只箭。 黑五心中暗自称奇,不禁仔细打量那条脏兮兮的破口袋。只见那口袋四尺有余,鼓鼓囊囊的装满了东西,有长有方,有圆有偏,却不知是些什么。那口袋距斩月不远,几乎伸手可得,她想看看里面还有什么东西,却慑于斩月和尚的名头,没有伸出手去。 斩月看看齐青云,又看看康宁手中暗红色的七星shè日弩,不由的沉默了。片刻才干咳几声,“康宁,你最擅长的是弩箭?” “正是!”康宁笑吟吟地看着二人的表情,“在下自幼在茂盛的林海雪原,跟随老爹狩猎、捕鱼和种地,这弩弓是很小就会用的。不过,还有两样东西也是在下最擅长的。” 听到这里,斩月问:“是那两样?” “其中一样是锄头!”康宁说道。 齐青云不禁笑起来,“那另一样一定就是镰刀了?” “老衲认为一定是曲辕犁!” 康宁笑着摇摇头,“你们二位都说错了,另外一样是斧头!” 斩月和齐青云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这笨小子还是笨!说着说着就露出了本来面目。 黑五和小榆木疙瘩却只想哭,心底升起一种悲哀,那是一种yù哭无泪的悲哀! △△△△△△“斩月大师,在下听说你的钵是你最好的武器!”康宁根本不理会众人的神情和心态,问了斩月一句。 “那是老衲化缘用的武器,不!那是……”他不曾料到康宁会有如此一问,想答却发现并不好回答,不禁一时语塞。 康宁笑了笑,“万事知王老五曾说过,升官的武器是金银;青衫文士的武器是毛笔;农夫的武器是犁和锄;樵夫的武器是扁担和绳子;木匠的武器是斧头;猎人的武器是弓箭;出家人么,当然是用钵作为武器。” “老衲的武器是拳头!”斩月说道。 “你错了!”康宁直摇头,“王老五还说过一句话,他说对于一个武功绝世的高手来说,包括天地万物在内的一切东西,都可以作为他的武器。斩月大师这句话,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6 章 明武功一般,且见识浅薄。在下真不明白,你的外号难道是唬人得来的?” 斩月道行再深,涵养再好,闻听之下也不禁火冒三丈,腾地跳下马车,怒喝一声,“小子,你说什么?” 那一副凶神恶煞般的样子,令人望之生畏。康宁连连倒退,与齐青云和斩月形成了犄角之式。“在下只是随便说说而已,斩月大师不必发火,王老五说过,火气一大就欠打!” 齐青云听到这里,脸上不禁浮现出一缕微笑,一言不发地看着,一动不动。 “这王老五可是你师父?”斩月脸色更加yīn沉,脑门上的ròu瘤紫中透黑。 康宁摇了摇头,“不是,他只是在下的邻居。” “他可是武林中人?”斩月说完这句话时,眼中已是杀气毕露。黑五不由替康宁担起心来,忙chā言道:“王老五是个铁匠!” 铁匠每天都要不停地敲打,这话到是不错。斩月气地眼珠直鼓,“康宁,你不要装疯卖傻!老衲在你掌断城砖之时,就已看出你是一个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不过,以你现在的功夫,还远远不是老衲的对手。” “这一点在下心中十分清楚!”康宁慢慢低下头,摆弄手中的七星弩弓,“斩月大师名震江湖多年,真可谓那个……什么名昭著,在下根本不是武林中人,也不知道什么是武功,又怎会是你的对手,你也太高看在下了。” 这几句话,又让斩月心中渐息的怒火烧了起来,刚想说话,就听黑五说道:“康兄你错了!斩月大师没见你出手,他不知道能有多大把握胜你,更不知你所练是何门何派的武功,才让齐青云一试,可惜呀……”她突然不说了。 “可惜什么?”斩月的想法被她瞧破了,不禁有些恼差成怒地问了一句。 此时,黑五的心情平静下来,已经不再有恐惧。早晚都难逃一个死,又何必露出害怕的样子?“可惜,斩月大师的行为有些卑鄙!” 这一下,斩月真的被激怒了,“既然你们找死,老衲就超渡你们!” “且慢!”康宁一见,急忙喝止,“斩月大师,既然你想动手,在下就奉陪到底,你可敢与在下动手?” 黑五从车厢内露出头来,“我们二人联手,一定能胜过你!” 康宁笑了,“黑五,这是我自己的事!等会儿我与斩月大师和齐青云比武,你最好……”他沉呤一下,“你就与小榆木疙瘩前往永清州,我们到那里会合。” 他说这话的意思,是想让她们二人离开。黑五岂能不懂,闻言直摇头,“不!要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 “我也是!”小榆木疙瘩从车厢内伸出头来说。 齐青云笑了,“你们今天chā翅难飞!斩月大师,是不是让属下将此二人押回去?” 康宁脸色变了,手腕一翻,将shè日弩对准了齐青云,沉声喝道:“齐青云,你想不想知道令兄是被谁杀死的,想不想替他报仇?” “你真的知道是谁?” 康宁微微一笑,“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不过,我知道离此不远有一饿狼崖,我想与斩月大师和你前往决战,你若不去,将永远也不会知道到底是谁。” “你想去那里?”斩月长眉轩动,“老衲自会前去,但是他却不能去。” 康宁笑了,“大师为何不想让他去?你能阻止他吗?在下提醒你,有时候,对某些人来说,亲情要比任何律令都重要,甚至宁可违背律令也要去做一些事,你是方外之人,四大皆空,是永远也不会明白的!” “你错了!”齐青云冷笑一声,“齐某根本不是人,只是一名杀手,活着的只不过是一具躯体。家兄的一切,齐某从没有放在心上。” 康宁看着他,叹了口气,“是吗?你要想清楚,万一康某死在斩月大师手中,这秘密永远都会成为秘密!” “你更错了!齐某连命都卖给了组织,家兄亦然,你就不必浪费唇舌了!” 康宁淡淡一笑,“你怎样说都可以,但是,在下还是要提醒你,只要你接近马车一步,在下手中的shè日弩箭,就会马上刺穿你的心脏。”说完,手轻轻一抬对准了他。齐青云怔了怔,没有说话,却也没有移动脚步。 七星弩本身就是一件极为可怕的武器,更何况是高达几十钧的超强弩箭?这样的弩对准了谁,都会觉得浑身不自在。 “你想让这二人离开?”斩月哈哈一笑,“康宁,你难道不知道她们是不可能逃走的,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能逃过本组织的追杀!” 康宁一动不动,冷冷说道:“未必!只要想逃,就一定能逃掉。斩月大师,你功力深厚,却也未必能接下这支箭。也就是说,如果你想阻拦她二人,那么,与在下绝斗的,将会是齐青云。” 齐青云眼中露出惊异之色,从第一次见面,就没有发觉康宁有何过人之处,现在看来,此人外表虽笨,却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他手中的shè日弩,真的有那样巨大的威力? 斩月缓缓踏上一步,“康施主,你认为老衲会怕你这支箭?” 这一次,康宁一动也不动,“在下久仰斩月大师武功卓绝,内力精湛,以一套斩月拳法名震天下。可是,在下要提醒大师,这支箭已不是人力所能阻挡的,如若不信,大师尽管一试。” 齐青云看着那支弩,思量再三,缓缓抽出了亡命刀,“齐某不相信!就算你七支连发,也未必能伤我分毫!” 康宁摇摇头,“二位意会错了,在下只想邀请二位一同前往饿狼崖,无论结局如何,也算是有人做一见证。如果,你们其中一个执意带她们走,那么在下也只好用此箭来阻止。” 齐青云看看斩月的神色,才道:“在下愿一试,不过,在试之前,可否将杀害家兄的凶手的名字相告?可是那个自称黑袍的人?” 康宁摇摇头,“阁下不到饿狼崖,在下是不会告诉你的。” “齐某今天才发现,你的确不笨!”齐青云咬牙切齿地说道。 康宁大笑了起来,“小地方来的小人物,一点小聪明,也许能超过大人物的大智慧。你们致命的弱点,就是不了解这些小人物。斩月大师,是不是可以让她们二人离开了?” 斩月冷冷哼了一声,“许多年前,江湖之中就没有人敢与老衲讨价还价,康宁,你胆子不小!” “是吗?”黑五笑了笑,“在这种情况下,无论是谁都会变得胆子大起来,小人物也不例外。” 康宁叹了口气,“黑五,你带榆木疙瘩走吧!我一定会去永清州救人的,在此之前,你二人找一个地方躲一躲。” “躲?她们能躲到哪里去,最好是跟我走!”说完最后一个字,他说完最后一个字,身形动了。他没有奔向马车,而是扑向了康宁。 康宁叹了口气,“你大小也算是个人物,为何要做这样的蠢事?”说完,手指微微一动,按下了机簧。只听得轻微地“咔”的一声,那支利箭发出刺耳的尖啸,shè向飞扑过来的身影。 齐青云早料到他会这样,所以突然停下脚步,大吼一声将手中亡命刀一横挡在胸前,想用刀身阻挡那支利箭。 亡命刀刀身宽七寸厚二寸,长三尺七寸。 确切地说,这把刀已完全可以称之为重兵器。 齐青云在大吼的同时,双脚微分,他认为这支箭一定有很大的冲击力,所以早就有所准备,提足十二成的内力。 出乎他意料的是,刀身仅是微微一震。可是,齐青云马上惊奇地发现,刀身上突然多了一个小洞。 透过小洞,他可以看到康宁那张古铜色的脸孔,和很安静地微笑。 厚达二寸的刀身上怎会有洞? 那支箭又在何处? 齐青云怔了怔,便找到了那支箭。他是在自己胸口上找到的,箭杆深陷,仅能看到很小的一截露在外面。 此时,他感到了一阵巨痛…… ☆☆☆☆☆☆康宁看着他,脸上始终非常平静,缓缓将弩放到地上,才叹了口气,道:“一个人的武功不管有多高,内力如何深厚,都是人力极限发挥,也总会有一个限度。但是,机簧就不同了,它的力量可以增大到人所不能想象的地步,只要条件允许,还能无限的增强。这样粗浅的道理你都不懂,又何必冒险一试?” 齐青云慢慢从箭杆上离开,看着康宁,“这一次,你可以把杀家兄的凶手说出来了吧?齐某不想做糊涂鬼。” “不能!”康宁很坚决地摇头。 齐青云嘴里淌出血迹,悲声叫道:“为……什么?” “因为,你没有听在下的劝告!”康宁很冷淡地说道。“在下刚才说过,不到饿狼崖,绝不会说的。” 斩月高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康施主,对一个快死之人,你至少满足他最后的心愿,总不能让他带着遗憾去赴鬼门关。” 康宁还是直摇头,“大师真会开玩笑!人在江湖之中,有谁会没有遗憾?齐青云,死在你刀下的每一个人,可能有数不清的遗憾,他们也不想带着遗憾进鬼门关,你不也是用你的亡命刀切断了他们的希望,让他们做了糊涂鬼?比起那些死在亡命刀之下的人,你算是幸运多了。” 齐青云怔了怔,“哇”地吐出一鲜血,“不错!世上绝没有一个人会没有遗憾的,可是,齐某只想知道是谁杀了家兄。” “就算知道又有何用?”黑五叹了口气,“你知道是谁,还能去报仇吗?能以杀了齐三绝的人,武功一定非常高明,你又能报仇么?” 齐青云咬了咬牙,“我……我死不冥目!” “你放心,老衲会替你查出来的,一定替你了却心愿!” 齐青云点点头,双膝一软跪到地上,“多谢……大师!”说完最后一个字,又喷出一口鲜血,一头栽到地上,气绝身亡。 斩月双掌合什,默念了一会儿,才道:“此地距饿狼崖百余里,康施主想如何去?” “当然是坐马车去!在下的原则是能坐车时绝不走路,路上你我还可以痛饮一杯。”“好!黑五姑娘,你还不下车?”斩月哈哈笑道。 黑五沉默了一下,“我也要去!” “下车!”康宁吼了起来,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黑五还想说些什么,就见小榆木疙瘩跳了下来,说道:“下车就下车,反正你们的死活与我没关系!” “跟我有关系!”黑五几乎吼了起来。 斩月脸色一沉,“你到底下不下车?” “我……”黑五迟疑了一下,慢慢下了车。眼看着康宁和斩月二人先后上了车,又目送马车绝尘而去。远远地,只能听到传来清脆的马铃声…… 第廿十三章 为君弹一曲 为君弹一曲 第廿十三章为君弹一曲昏暗、潮湿的牢房内,散发着一股霉味,刺激着人的鼻孔。 蓝衣静静地坐在牢内,反来复去地观看自己的木剑,小心翼翼地擦了又擦,在手中把玩不已。 “蓝兄!”钱九命咳了一声,打破了牢内的宁静,“你想不想喝酒?” 蓝衣头也不抬地说:“我已经想了三天了!” “拜托二位不要再提什么酒不酒的,好不好?”尤二郎开了口,“尤某肚内的酒虫已经饿死了,你们一提酒字,它又活转做起怪来了!” 钱九命沉默了片刻,站起身自破口处走了出去,高声叫道:“喂!有人吗?给我们送几坛酒来!”声音传出很远,空空洞洞的半天却不见有人应声。于是,又高声喊道:“你们总不能如此小气!起码应该给我们准备上等酒菜送行!” 但是,仍然不见有人应声。 尤二郎道:“看样子,他们想让我们明天做个饿死鬼!” 大牢的门开了,一个青袍人走了进来,正是‘铁手一梦’孟飞。他的双手chā在棉袍内,缓缓走到三人面前,青蒙蒙的眼神中毫无表情地盯着钱九命的脸,道:“钱九命,孟某念你是个汉子,是个唯一能打败过我的人。所以,给三位准备最后一顿饭。”钱九命皱皱眉头道:“但是,我们并末jiāo过手?” 孟飞点点头道:“孟某练拳多年,大小数百战,但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在心理上打败我!武功方面有胜过孟某的人,但不到三个月,那人便躺在了在下铁拳之下。谁知,心理上的失败却极难忘掉,令在下一直无心练拳!” 蓝衣淡淡道:“毕竟,你是一个人!有血有ròu有感情。” 孟飞叹口气道:“不错!孟某的最大失误是低估了你们!” 尤二郎道:“现在,在下想好好喝一杯,假若有琴声助兴,纵然一死也亦无憾。” 孟飞轻轻击了一下掌,片刻,几十名汉子捧着、抬着、抗着食盆鱼贯而入,极快地铺上毛毡、红毯,摆下桌椅板凳,最后几名汉子每人抱了两坛美酒。这几十外人无声无息地做完这一切,又无声无息地退了出去。 紧接着,十二名花枝招展的妙龄少女走了进来,每人手中拿着一件乐器,美艳娇嫩的脸上堆满了职业笑容。最后走进来的,是一位怀抱一尾琴的绝色少女,风尘中隐露端庄之色,美艳中透着清纯,在众女子中显得鹤立鸡群。 那尾琴在琴囊中露出一截琴尾,色泽碧绿,散发着迷人的光芒,竟然是赫赫有名的绿玉琴! 尤二郎看了一眼,就马上认出了那尾琴,不禁叹了口气,“想不到如此珍贵的绿玉琴,竟然会在这yīn森森的大牢中出现!” “她们今天到此,是为三位送行的!”孟飞说道。“对了,孟某给三位介绍一下,这十二位姑娘都是长安城中最有名的红妓,每人每天都是千两银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7 章 的身价。而这位cāo琴的姑娘,就是艳名传天下的巧巧姑娘,她的琴艺也是天下最好的,想必三位早的耳闻吧?” 钱九命点点头,“在下闻名已久,却想不到会在这牢内见到,真是难得。来!蓝兄、尤兄,咱们痛痛快快地喝一杯!”说完,走过去大马金刀般坐下来,拿起一壶酒一饮而尽。 蓝衣和尤二郎则每人抱了一坛狂饮。然后,三人坐下来,有说有笑地开始边吃边喝,却没有人与孟飞说话,也没有人去理会那十几名女子。 孟飞一直站在一傍观看,双手始终拢在袖内。直到他们三人喝了不少酒之后,才问道:“你们与康宁是朋友,那么,他到底会不会武功?” “你认为他会不会?”蓝衣反问。然后放下酒坛,长出一口气才说道:“明天,他若到此救我们,说明一定会武功。如果,明天他没有来,只能说明不会武功。不过,蜂王曾说斩月报信说他是一个可怕的对手。” 孟飞脸上浮起难得的一丝微笑,“也许,斩月大师太过于夸大其词了,但是,也极有可能是真的。” “你相信吗?”钱九命哈哈大笑着问。 孟飞摇摇头,“无法相信!” “阁下曾到关外小镇调查,相信一定有所发现?”蓝衣又问。 “孟某相信自己的判断,绝对不相信空穴来风!”略停了一下,他轻轻示意,“巧巧姑娘,请弹琴助兴!” 巧巧福了福,将绿玉琴放置案头,纤纤玉手调了调琴弦,想了想,然后用食指轻划,一阵缥缈的琴音袅袅响起…… △△△△△△ 马车走远了,再也看不到踪影,小榆木疙瘩突然哭出声来,“这可怎么办?康大哥能打过那个老和尚吗?” 黑五怔了怔,“那你刚刚不是说,生死与你无关么?” “你难道不知道康大哥不想让我们也去送死,想让我们早早逃走?” “唉!”黑五长叹一声,“我又何尝不知?只是,他……他怎会是斩月的对手?这一去,恐怕是凶多吉少!” 突听一个极为悦耳的声音响起,“你们不用担心,与斩月决斗的不是康兄,而是我!”话音一落,一个轻裘少女出现在二人面前。 榆木疙瘩一见,大喜过望,“公孙姐姐!” 来的果然是公孙幽兰,她轻轻抚着小榆木疙瘩的头,黑亮的眸子盯着黑五看,“你就是黑五?” 黑五怔了怔,点点头,“你就是公孙姐姐?” “是!”公孙幽兰微微一笑,“你不用担心康兄,我这就去饿狼崖。现在,你带小榆木疙瘩到密云山去,自会有人接你们。”说完,身子不见做势,人已拔地而起,几个起落就已失去了踪迹。 黑五一见,不由吃了一惊,她万万没有想到,公孙幽兰的武功竟会如此高明,“这一次,康兄算是安全了!”她自语了一句。 “未必!”一个苍老yīn冷的声音突然响起,令人闻之毛骨悚然。紧接着,一披着黑色大氅的枯瘦老者,冉冉从天而降。黄黄的小眼睛闪着凶光,几缕黄黄的山羊胡须垂至胸前,更显得yīn森。 “阁下什么人?”黑五急忙将小榆木疙瘩掩在身后问。 “姐姐,他就是dú蜘蛛!” 黑五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对此人早有耳闻,知道大事不妙,“你……你想干什么?” dú蜘蛛yīn森森地一笑,“康宁和姓公孙的丫头没有危险,你们却很危险了。现在,老夫要带你们去一个地方。” “如果不呢?”黑五说着,反手拔出了宝剑。 dú蜘蛛笑了笑,“由得你做主吗?亮剑又有什么用,就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还妄想阻止老夫?” “好狂的口气!老夫到要看看你是如何带她们走的!”一株巨松后传出说话声,接着,蓬头垢面的皇甫朝臣走了出来。“你想带走我的乖女儿,先要征得老夫的同意才行!” dú蜘蛛冷笑一声,“皇甫朝臣,杜某做事一向谨慎、周密,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今天一定要把这两个丫头带走,你这疯子想拦都拦不住。” 皇甫朝臣连连摇头,“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让你得逞!” “是吗?杜某知道你人虽疯,但功夫没有丢下,所以,特地为你找了一个最好的对手!”dú蜘蛛说着,轻轻一拍手掌。随着掌声,一六旬老者出现了,高高瘦瘦的身材,狮眼鹰鼻,一脸凶悍之色。 皇甫朝臣呆了呆,脸上立即浮现出昔日的疯笑,“我当是谁,却原来是战师兄,那又怎样?” “当然不会怎样!”dú蜘蛛冷笑一声,复道:“不过,现在战先生是我们的护法。你虽然是拜在黑宝三门下,但武功却基本上是战先生传授,老夫不相信你的身手,会超过战先生。这一次,你就没那么走运了!” 皇甫朝臣的心凉了下去,他知道自己绝对不是战羽和的敌手,看着战羽和冷冰冰的眼神,当下抱拳一揖,“战师兄,别来无恙?” “好说!”战羽和大刺刺地点点头,“六师弟,师兄不希望你与我为敌,更不希望我们动手!” 皇甫朝臣微微一笑,“小弟何偿不想如此?”说着,用手一指不远处的小榆木疙瘩,“那就是小弟失散多年的女儿,找到她实属不易,老夫绝不能看着她有任何危险,谁若想对她不利,朝臣就会和他拼命!” “这么说来,你是想放手一战了?”战布衣脸色更加yīn沉,好像是很生气皇甫朝臣的态度。 “为了小英,朝臣誓死一拚!” 面对皇甫朝臣强硬的姿态,战羽和忽然笑了,“好好好!为兄也正好想见见,这十几年来你的功夫进境如何!”说着缓缓逼上几步,道:“师弟,你出招吧!” “战前辈,难道你真的要对你的师弟出手么?”黑五高声叫了起来,“你真的忍心拆散这对多灾多难的父女?” “本组织不允许有敌人,谁也不例外!”战羽和一脸铁面无私的样子。 黑五心下暗自叹息,这战羽和居然会变成这样子,简直就是丧心病狂,面对疯疯颠颠的师弟还要加以迫害。“战前辈,你这样做会令黑宝三前辈英名蒙羞!” “大胆!”羽和脸上杀机毕露,“你竟敢这样对老夫说话?” “有何不敢?”黑五鄙夷地冷笑一声,“你这样全不念同门之谊,还要害皇甫前辈的女儿,你还算是人吗?本姑娘对一个衣冠禽兽,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战羽和闻听不禁恼羞成怒,花白的胡须直抖,举手掌就是一记掌刀挥出,想一掌杀了黑五。从这一突然动作中,不能看出战羽和此人如何卑鄙,连一声招呼都不打,对一个江湖晚辈就突施辣手。 黑五万万也没想到,战羽和会突下杀手,她根本就没有丝毫防备。皇甫朝臣对师兄却非常了解,一见他的脸色就知道其要动手,所以身子急掠挡在黑五面前,右掌一举也以掌刀迎之。只听“砰”地一声巨响,两人身形都微微一晃。 这一接触,居然是势均力敌。战羽和不由吃了一惊,脸色更加难看,“想不到师弟疯了多年,功夫却没有搁下,很好!比起十几年前,的确大有进境。可是,为兄也要提醒你,与我们作对的后果你要想清楚。” “师兄缪赞了!”皇甫朝臣微微笑了笑,晃动着乱蓬蓬的脑袋,目光却紧盯着战羽和,“为了女儿,小弟会皆尽全力!” 战羽和很生气,他实在不想与皇甫朝臣动手。毕竟,皇甫朝臣曾跟自己学了很多年,感情上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就好像是自己的弟子一样。可是,dú蜘蛛就站在一边看着,如果不动手的话,会对自己很不利。同时,自己也没面子。所以,他略一沉呤,大吼一声冲了上去。 皇甫朝臣也不示弱,双掌一错以掌还击。此二人系出同门,所学武功一模一样。这一战虽然各尽全力,却是有惊无险,就象对练拆招一般。眨眼间,两人已斗二百多招。 dú蜘蛛看到这里,就知道这种僵局是很难打破的,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提高嗓门说道:“战先生!你拖住这个疯子,杜某先将这两个女娃娃带走了,咱们到永清州再会!”说完,突然扑向黑五和榆木疙瘩,手中长绳闪电般飞卷而出。 黑五一见绳索飞至,急忙拔剑砍向那条绳子。皇甫朝臣一见,急忙大叫,“黑五,不可碰它……”就在他说话分神之际,就被战羽和一掌击在肩头,身子顿时跌飞出去。 黑五听见了,也早知道dú蜘蛛的绳索是碰不得的,也知道dú蜘蛛使的什么诡计,却不能躲,更不能后退。因为她身后,还站着小榆木疙瘩。自己后退却不能带她一起后退,只能先抵挡住绳索,再做计较,所以依然斩向那条飞至的绳索。 陡听半空中的皇甫朝臣大吼一声,居然劈出一记掌刀。这记掌刀不是劈向战羽和的,而是劈向dú蜘蛛的,掌风凌厉迫使dú蜘蛛一缓。 就在这一瞬间,黑五的宝剑已斩断了绳子,里面黑烟刚一冒出,她突然扭身提起小榆木疙瘩一跃数丈。这一次,她没有停下,而是提足内力狂奔而去。 皇甫朝臣使出掌刀之后,人便喷出一口鲜血,他在昏迷之前,看到dú蜘蛛的身影飞向了半空,知道去追黑五她们了,却再也支持不住陷入昏迷之中。 战羽和看着躺在地上的皇甫朝臣,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呆呆立了半晌,才叹口气转身走进了树林…… ☆☆☆☆☆☆ 大牢中能听到如此美妙的琴声,能喝到如此醇香的美酒,还有十二位绝色佳人翩翩起舞,这有谁能相信? 琴是一种灵xìng的东西,弹奏时需焚香静心,环境幽雅,才能发出美妙的声音,在这yīn森恐怖的大牢中,cāo琴者又是一种什么心境?这恐怕很难说清楚。 只见巧巧艳丽不可方物的脸上毫无表情,纤纤素手行云流水般滑过琴弦,琴声回dàng在牢房内,令人有说不出的感觉。 一曲终了,蓝衣轻轻鼓起掌来,“姑娘好指法亦深得琴中三昧,能将琴声与环境结合起来,情景jiāo融,好极了!只可惜,姑娘琴韵之中包含的幽怨之情过于浓厚,而少了几许杀伐之意,使其欢快章节也变得无奈与凄凉,却少了原曲中的悲壮与豪迈……”话音末落,只听“铮”然声响,琴弦忽然断了。 巧巧深如秋水的眸子扫了蓝衣一眼,然后款伸玉手,旁边早有一女子递过一根琴弦。她慢慢按着琴弦,一边开口问道:“请问公子,可从琴声中听出了什么?” “姑娘所弹之曲,应该就是塞外广为流传的《祝捷》!”蓝衣说完,轻轻叹了口气,“据说,此曲是一从军的艺人所谱写,主曲以明畅旋律庆祝一次战事的胜利,辅以冷月角鼓之声,让人联想到塞外战场上战旗、白骨、折戈戟断和没有散尽的袅袅狼烟,特别是中间部分有几处惹隐惹现地加以几声狼嚎,更突出了战事之残酷,将征人的辛酸和斑斑血泪,表现的淋漓尽致。一人的大捷,却以数以万计将士的鲜血和累累白骨为代价,所以此曲的余韵深处,实则是表达了一位普通人对于开疆的忿恨以及思乡的一种心情,欢快中凝结沉重,豪迈中绽现悲哀,悲壮中渗透着无奈,是弱者对于现状的不满却又无可奈何的血泪倾诉。在下说的对否?” 这一番话说完,巧巧呆住了,保括钱九命和尤二郎也目瞪口呆,他们都没有想到,蓝衣居然对音律也有了解。 片刻,巧巧才重新调试琴音,“真没想到,草莽江湖之中竟有深知此曲者!巧巧虽然弹此《祝捷》多年,对此曲也并不是十分了解,听君一番高论,巧巧才恍然大悟!”说完,站起身款款一礼,“多谢公子指点之德,巧巧没齿难忘。如果我猜的不错,你一定就是蓝衣蓝公子,而这边就是钱公子和尤公子,今天能在此yīn森大牢之中碰到一位知已,实乃是巧巧之幸也!” “惭愧!”蓝衣苦笑一声,“在下虽然生在江湖,却……却正值兵马动dàng不安的时候,对于无休无止的杀伐和血流成河的战场早已是司空见惯,对于此曲也是听得耳熟能祥,对生与死也有较深的体会,却未必是姑娘所说的知音。” 巧巧笑了,大牢内仿佛灿烂起来,她看看孟飞又看看蓝衣,轻启朱唇说道:“现在,巧巧明白了一件事!” “什么事?”孟飞冷冷地问。 巧巧看了他一眼,眼神中露出讥讽之色,“音律是一种最能考验人品xìng的东西,一个人的内心世界是美好的,他听到音律就能想到世间美好的东西,这不是每个人都能有所体验的。一个恶人,无论如何也不能从音律中获得美的享受,更不可能有颗善良的心。被说成是坏人的未必就是坏人,视自己是好人并用金钱装饰,却无论如何也不能算做是好人!” 蓝衣笑了起来,“姑娘所言极是!不过,在下现在就是恶人,想必你一定听说了我们的事。” “蓝公子,你错了!”巧巧嫣然一笑,“至少,巧巧明白你绝对不是恶人,只不过是被恶人囚禁在此地罢了。”说到这里,她黑亮的眸子扫了孟飞一眼,缓缓叹了口气,“好了,蓝公子,巧巧今天为你弹一首《广陵散》,请公子品评一下。” 《广陵散》?众人一怔。尤二郎失声叫了起来,“姑娘你会弹广陵散?” 巧巧点点头,命人点上檀香,才道:“正是!小女子获得此曲纯属偶然,当时也并不知道就是广陵散。后来,巧巧翻阅了无数典籍加以考证,才确定就是此曲。” 孟飞的脸色yīn沉下来,“你从没有对我说过!”他内心深处升起一股无名怒火,这是从来都不曾有过的事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8 章 在他的心中,巧巧是属于他一个人的,他有权知道关于她的一切,也最恨她有事瞒着他。他心中想法,曾不止一次地告诉过巧巧,如果他心爱的女人有事瞒着他,就是自寻死路,他会毫不留情杀死她。 颇令他吃惊地是,巧巧好像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也没有一丝恐惧之意,脸上还挂着少有的笑容。这样的笑容,孟飞也是第一次见到,两年之中他从没有见过她笑过一次。她的笑是那样的美丽,那样的动人心魄,又是那样的令人清纯。然而,孟飞看在眼里,却如针刺一般浑身难受,他觉得那笑容令人恼怒,那笑容里还有对他莫大的讽刺和嘲弄,令他恨不得立刻将这张美艳绝lún的脸一拳打的稀烂。 只见巧巧笑了笑,才回答了他的问话,“和你说了又能怎样,你是不会明白的!其实,cāo琴者不同江湖人物,用拳的高手喜欢用拳的对手,用刀的名家喜欢用刀的敌人。而cāo琴者只会为知音弹奏,否则,便会辜负了这具有灵xìng的琴,辜负了琴韵,对于绿玉琴这样的名琴,更是一种践踏!” “孟某花了五千两黄金买下绿玉琴,你认为孟某不懂琴韵?” 巧巧淡淡一笑,“我何尝不想你能懂?可惜,你所喜欢的,只不过是有名的东西罢了,对于其它的你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巧巧艺馆每天都有不少豪门公子花重金听我弹琴,他们所图的只不过是在听我弹琴罢了,你认为他们懂的琴韵?他们不懂,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做弹琴,你认为与那些人相比,会强到那里去。琴为雅器,当为雅者而弹,象《广陵散》这样失传数百年之久的名曲,纵然弹给你听,又能听出什么?也许,听到你耳朵里,只不过是琴发出的声音而已。” 听到这里,蓝衣不禁抚掌大笑,“姑娘妙论,令蓝衣当浮一大白!昔年伯牙断琴,是痛惜知音已逝,再没有可以对之以弹的人而做出的悲伤之举,痛惜高山流水从此再无人能听懂。对于一个只知杀人的杀手来说,恐怕最无聊的事就是听琴,而对于cāo琴而言,无疑是对牛弹琴罢了,哈哈哈……” 的确,孟飞对琴一窍不通,巧巧所说的一点没错。他喜欢拥有有名的东西,喜欢指使别人服从他的安排,同时也喜欢听她弹琴。可是,他听不出到底有什么好,但是从不忘与众人一起鼓掌叫好。两人所言令孟飞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红,有汗水在他的额头滑落,那是被别人看穿流下的冷汗,一种无法掩饰的尴尬和怒火在他胸中巨烈燃烧,杀气在他青蒙蒙的眼神中流泻。“废话少说,弹琴吧!” 巧巧视而未见,长长出了一口气,纤纤玉指轻抚琴弦,一阵古朴、激越的音符跳跃而出,在yīn沉沉的牢房内回dàng,众人闻之无不精神为之一震…… 良久,一曲终了。即无人说话,也无人大声呼吸,他们甚至忘记了鼓掌。在每个人的耳际,似乎还不断传来那悠扬琴声。 巧巧慢慢站了起来,复将绿玉琴抱在怀里,手指轻轻抚摸着,美艳的脸上显出一种很复杂的神色。 钱九命眉头一皱,明白了她想要做什么,手指不由得轻轻的有节奏地缓缓抖动,却不知该怎么办,一脸困惑地望着她。果然,就见巧巧高高举起绿玉琴,用力甩向牢房的石壁,“啪”地一声,名贵绝lún的绿玉琴顿时四分五裂。 这一声巨响,把众人从沉醉中惊醒。孟飞腾地站了起来,厉声喝道:“巧巧,你想干什么?”五千两黄金买下的绿玉琴,是送给佳人的,居然就这样碎了,孟飞如何不痛心? 巧巧瑶鼻中哼了一声,“明天,蓝公子就要被杀死了,知音将逝,留琴又有何用?孟飞,本姑娘早已知道你的想法,又何必惺惺作态,在弹《广陵散》时,你就已经起了杀心。”说到这里,她那张美艳的脸上突然罩上一层寒冰,“实话告诉你,本姑娘一直在寻找机会杀了你,替枉死的父母报仇雪恨。可惜,时至今日才发现,我永远都没有机会。 “我……我几时杀了你父母?”孟飞一脸错愕之色。 巧巧冷冷一笑,“你凶残成xìng,杀人无数,又如何记得洛阳酒楼上卖唱的年迈夫fù?当年,你初出江湖,就因为嫌恶两人的琴声而痛下杀手。怎么,忘了吗?” 孟飞慢慢坐下,青蒙蒙的眼神盯着她,既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不知在想什么。他的双手扶的膝盖上,手指在轻轻地抖动。 钱九命慢慢喝了一口酒,叹了口气,“明天,我们在黄泉路上又多了一个伴儿,还能欣赏到千古绝唱广陵散,真是好极了!” “难道,你们不打算逃出去?”孟飞问。 蓝衣和尤二郎同时摇头,“没有!” 孟飞一怔,“你们可知明天会怎样?” “我们会死!”钱九命淡淡说道。 孟飞忽然叹了口气,“你们将在明天正午在闹市问斩,罪名是处决强盗!” 第廿十四章 雪舞长街 长街 天yīn沉沉的,寒风飘舞起雪花。冷风如刀,横斩空旷寂寂的长街。酒幌轻轻地摆动,发出轻脆的撞击声。 如此恶劣的天气,小商贩除了诅骂之外,却无法上街叫买,就连店铺也无法开张。 城门到内城门之间,叫做瓮城,一般没有铺子和住户,到内城门才开始多起来。一条狭窄的小巷之中,有一座黑漆大门,门洞里不知何时倦卧着一个人。一床破棉被盖在身上,从被子下面伸出一根竹管,竹管一头伸进不远处的酒坛里,看样子是在喝酒。这种喝法很特别,也很新鲜。在另一角落,还放着两坛酒,都封着泥封,上面写着“花雕”二字。 这个门洞,在大街上是看不到的。 一老僧急匆匆踏上了长街,一头汗水。显然,他已走了很远的路,身上的积雪很厚。那件棉布僧袍上,破了几个洞,露出白白的棉絮在寒风中摆动,有两处凝结着黑色的血迹。他的身后,若有若无地留着一行淡淡的足迹,足以证明此僧功力之深厚。 当老僧走过那条小巷时,门洞里的棉被掀开了一角,露出一张古铜色的脸孔,豁然是康宁。他看到了那老僧走过,老僧却没有发现他,却让他内心震惊不已。斩月和尚活着离开了饿狼崖,那公孙姑娘怎样了?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抖动了一下,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难道…… 他不敢再想下去,慢慢用被包起了头,一动也不动。 雪越下越大,密密的雪花漫天飞舞,渐渐掩盖了大地上的一切,天地间一片银白。街上更加安静,更没有人行走。 寒风吹落了一张布告,翻卷着飘入了门洞。上面醒目地写着:明日午时,处决罪大恶极的强盗钱九命、蓝衣、尤二郎、巧巧,永清州良民不得上街观看……康宁自被的缝隙中,看了看那张布告,脸上忽然浮起一丝不解的笑意。 为何又多出一人?他实在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一阵锣声由远及近,打碎了长街的寂静。一队人马押着四个人缓缓走过,正在做yóu xing示威,然后再押赴刑场。 一般闹市问斩刑时,都有无计其数的人围观,天气再坏也会拥挤的水泄不通的,但今天却没有一个人出来观看。原因是,他们在昨天就被严厉警告过,凡上街者一律与强盗同罪! 康宁自被角处看这一行人马走过,看着钱九命等四人五花大绑地站在囚车里,那巧巧居然是一位年轻俊美的姑娘,她为何也被问斩?康宁困惑的想着,却一动不动,看着渐渐走远。 正在沉思之际,忽听身后门内响起了说话声,“听说这四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强盗,是被两大名捕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捉到的。”另一个声音笑了起来,“老弟,你也太孤漏寡闻了!我听酒楼之中的江湖人说,他们是一杀手组织的敌人。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们还有同党,刺吏郝大人早已布下天罗地网,要将他们一网打尽。为了不伤及无辜,才不让我们上街观看。” 先前那人说道:“其实,我也听说了,算了,咱们还是回房喝两盅!”又听另外一人答应着,便再没有了声音。 康宁听到这里,慢慢伸出头来,四下看了看,又缩了回去。 △△△△△△鹅毛般的大雪越来越密,地上已有厚厚的一层,将长街上的脚印覆盖了,很洁白也很刺眼。 密密的风雪中隐隐约约传来一阵马铃声,渐渐来到了城门,已经驶上了长街。一辆马车出现在风雪中,驾车的是一轻裘少女,削瘦的瓜子脸上,微显蜡黄之色,嘴唇发青,她握缰绳的手也在轻轻的颤抖。 为了救蓝衣,公孙幽兰还是赶来了。 她慢慢带住马缰绳,马车缓缓停下了。看着大雪弥漫的长街,不由暗暗出了一口气,她知道今天将是一种什么样的结局。 在饿狼崖与斩月和尚激斗八百多招,虽然刺了斩月和尚三剑,却也被他的“斩月霹雳拳”击中了背心,几乎将心脉震断,险些命丧饿狼崖。斩月已经到了此地,还有一个武功比他还好的,也已经到了这里,就凭这两个人,自己万万不是对手,更何况还有数不清的高手? 可是,她更清楚地知道,如果不救蓝衣他们,今天就一定必死无疑!可是,就自己一个人想救他们,最后的结果是,与他们一起死在永清洲。 最可怕的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蜂王,是不是也在这里? 公孙幽兰却已经无法选择!纵然一死,能与蓝衣死在一起也是好的。 她对这次救人没有任何幻想,放眼江湖,还有谁的武功能高过斩月和笑金刚?再加上武功深不可测的蜂王,救人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况且,除了自己之外,还会有谁冒死前来? 沉默了一会儿,她缓缓放松了缰绳,马车开始慢慢移动,车轮辗在厚厚的积雪上,发出“吱吱嚓嚓”的声响,传出很远,回声空空dàngdàng传来,若大的一座永清洲宛若一座空城一般。马车走的极慢,因为她早就知道,这条长街上还布满了无数高手,不知何时自己就会遭到围攻。 一想到此,公孙幽兰心中不由得暗暗叹气,自己重创未愈,能不能见到蓝衣? 就在她正胡思乱想之际,忽然看到前面不远的小巷内走出一个人,不禁勒住了马。然后,她就看到康宁面带微笑地站的那里。 康宁两只手里都托着酒坛,在他的背上还背着一条鼓鼓囊囊的口袋。他看着公孙幽兰,眼神中露出关切之色。 “你怎么来了?”她脱口问道。 康宁笑了笑,便将两坛酒放到马车上,又把那破口袋解下,一并放到车上,“钱兄、蓝兄和尤兄他们,将在十字街头被开刀问斩,所以前来送行。毕竟我们朋友一场,能敬上一杯水酒也是好的。”说完,纵身上了马车。 公孙幽兰看着他,心下不禁叹息了一声,来了又能怎样,只不过是多了一个陪死的而已。“这酒恐怕你送不到他们那里!唉,这条街我们走不过去。” “是吗?”康宁摸了一下鼻子,望了望长街,“你看这长街宽阔平整,只有雪而已,我们怎会走不过去,公孙姑娘太会开玩笑了。” 公孙幽兰长叹一声,“其实,你不该来?” “也许你是对的!”康宁点点头,“看到斩月和尚走过去,康某才后悔了!”如果,自己去那里,也许她就不会受伤,那么,今天这种情况就会改写! 公孙幽兰意会错了他的意思,听完不由微微冷哼了一声,“既然你已后悔,现在就下车出城去,我决不会怪你!” 康宁怔了怔,默默拍开酒坛上的泥封,苦笑一下缓缓喝了一口酒,“公孙姑娘,你想错了!”他很想说,凭她的武功足可以打败斩月,是他高估了她。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康某后悔的是,不该让你替我去饿狼崖!” “咦?”公孙幽兰怔了怔,心中暗道:你去岂不是自寻死路?看着他的神情,忽然明白了,“你没能找到黑五和小榆木疙瘩?” “不错!”康宁低下了头。 “所以,你先赶到这里?” 他听她这样一问,不由长叹一声,“至少,在下不能不见一面快要问斩的朋友!” 公孙幽兰呆了呆,也叹口气,“可是,这条长街也许就是黄泉路!” “公孙姑娘真会讲笑话!”康宁说完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声很大且传出很远,这种笑声,是她从来都不曾听过的,只听他边笑边道:“这长街宽阔,店铺林立,怎会成了黄泉路?” 笑声末绝,马车前面突然出现了十一个白衣人,犹如地下冒出的幽灵一般,出现在马车前。十一个人所穿并不是普通的衣服,而是清一色的孝服,每一个人手里都握着一根哭丧棒。 “如何?”她轻轻问了一句,“鬼门关上的接引小鬼都出现了!” 康宁古铜色的脸上依然挂着笑意,那神情更象是没有发现这十一人一般,笑着说道:“啊呀!还真是黄泉路。这晴天白日……这yīn天……”他似是在考虑该怎样说,半天才冒出一句,“这大白天真的出了鬼了!不过,康某还真不怕你们。”说完,伸手扯过那条破口袋,解开扎口的绳子,从里面取出了一张暗红色的弩弓,居然还是一张shè日弩。 那张shè日弩的弓弦已经拉开,上面却按了四支利箭。 这一次,轮到她大吃一惊了,这弩本是江湖中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也是花多大的代价买不到的宝贝,怎会出现在他的手上? 康宁似是看出了她的困惑,笑道:“是申燕飞不要了,在下捡来玩的。”说着,将弩对准了面前的十一人,高声说道:“康某不管你们是人是鬼,在下不希望你们阻拦。只要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9 章 在下到前面十字街头为朋友送行,我们相安无事,否则,这四支没长眼睛的箭就要飞出去。” 这十一人是“阎王”东方景弘的手下,也是鬼影门的得力部下,一向十一人联手行动,所向披蘼。听康宁说完,都yīn沉着脸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动弹分毫。但他们手中的哭丧棒却握的紧紧的,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毕竟,七钧强弩的威力,并不是人人都能抗拒的。 康宁看着这十一个人的神情,淡淡一笑,“诸位,你们一定认为这支弩高达七钧之力,对吗?如果真的这样认为,那你们就错了,它已经过康某的改动,力量也不再是七钧。齐青云死了,想必你们都已经知道,他就是不相信此弩的力量会增大到无法想象的程度,所以试了试。而这一支弩箭的威力,比shè杀齐青云的那一支的力量又增加了数倍,绝对不是人的力量所能抵挡的,你们虽然是鬼,也一样很轻易地取你们的命,再好的轻功和内功都是不可能抵挡的,要不要试试?”说完,突然一举手中弩箭。 这一动作太过于突然,那十一个人的反应却也相当快,忽然就不见了,就象他们突然出现一般,就那样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一下,康宁似乎很吃惊,“啊呀!原来鬼也怕死?” “他们毕竟还是人,当然怕死!”公孙幽兰叹口气,“看样子,我们可以走了。” 康宁将shè日弩在手中掂了几掂,微微一笑,道:“也许,还会有人前来阻止我们的。世上有怕死的人,也总有不怕死的人!” 突听一yīn沉的声音响起,“不错!”随着话音,马车十几丈外是一条小巷,从里面走出两个人,两个奇装异服的人,一身衣服圆鼓鼓的,就象是罩了一个大木桶一般。而且,每个人手中都提着藤牌和开山巨斧。 江湖中人对这身打扮并不陌生,“藤甲双凶”严斗金和胡进宝生于苗疆,武功出自风尘异人。最可怕的是,他们身上穿着金丝织连的藤甲任何一种武器都不能伤其分毫,甚至,雄厚的内力也不能伤到他们。再加上开山巨斧和藤牌,更是如虎添翼。 “你有没有听说过此二人?”公孙幽兰小声问,她知道康宁是初入江湖,对于江湖中的人和事一窍不通,想要提醒他一声。 却听康宁笑道:“对此二人根本不了解,不过,我知道他们敢来是因为自恃穿有护身宝物,认为一定能挡的住神箭山庄的shè日弩!” 她听完不禁苦笑一声,叹道:“神箭山庄所怕的,也只有此二人而已。” ☆☆☆☆☆☆ 十字街头,钱九命等四人被五花大绑捆在木桩上,八名怀抱鬼头刀的汉子就站在他们身后。 雪越下越大,纷纷扬扬飘落下来。钱九命看看yīn沉的昏暗的天空,不由得暗出一口长气,目光依次扫过蓝衣、尤二郎和巧巧,看着他们那坦然的神情,心里更觉一阵阵地翻腾,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蓝衣黑亮的眸子一直望着纷飞的雪花,轻轻吹了口气,将面前的几朵雪花吹了开去,那神情更象是在踏雪游玩一般,那样轻松自在,那样悠然自得。“啊!此时若有美酒,自斟自饮一边赏雪,简直就是神仙。” 钱九命听他这么一说,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忽听远处有人高声喊道:“难得你有如此雅兴,本监斩官就成全你,上酒!” 随着话音,一身披大氅的中年男子踏雪而来,英俊的脸上挂满微笑,却是朝阳镇上倚翠楼的老板应破颜。 只见应破颜走到一侧监斩台上,马上有人支起伞盖,摆下太师椅,四名汉子每人提着一坛酒走到台下站定。 “钱九命,你的命也的确够多的,这么长时间都还活着,不能不说这是一个奇迹!遗憾的是,你最终没有逃过应某的手掌,此次应某要看着你的脑袋被刀砍下来,血喷洒在这十字街头,那一定非常好看。应某还是与以前一样,满足快死之人的要求。只是,你们被绑着,这酒是无法喝的,就让他们帮你们喝好了,敬酒!” 四名汉子应了一声,走到四人面前,一手捏开下巴,另一只手将酒坛对准嘴,强行灌了下去。 尤二郎大口喘着粗气,“酒的确是好酒,此时竟是如此难以下咽!” “世上最无聊的事,莫过于逼人喝酒了。”蓝衣说道。 应破颜微笑着看着他们,“你们还要不要再喝点?对了,应某除了答应四位的任何要求外,还要在这里等一个人,只要那人一现身,你们立刻就会死!” 巧巧此时才刚刚缓过劲来,闻言问道:“是什么人来杀我们?” “不不不!”应破颜连连摇头,“那人不是来杀你们的,相反,那人是来救你们的。” “阁下一定是在等康兄背后的神秘人了?”钱九命冷冷地问。 应破颜连连点头,“不错!”说完,就把目光移向大雪弥漫的长街,那个人一定会从这条长街上走来,自动钻进早已布下的天罗地网之中。在布置之前,永清洲的每一个角落都曾仔细搜查过,连一个老鼠洞也没有放过,甚至在永清城周围二百里也都检查了一遍,并安排了大量人手,严密注意所有可疑的江湖人物。想到这里,他不禁笑了起来,“只要此人一踏入这条长街,就绝对不会有机会活着走出去!黑宝三和康如龙二人联手也不会有任何机会。” “阁下所言,也许是对的!”蓝衣笑了,“不过,在下也提醒你,那人武功极高,就如铁龙那样的身手,仅仅接了一招就变成了残废,难道阁下不怕他敲碎了天罗撞破了你们的地网?” 应破颜哈哈大笑,“这条长街所埋伏的人手,足能够将整个武林毁灭三次,就算那人武功惊世,已达半仙之境又能如何?杀不死也会活活将他累死!” “阁下的算盘恐怕要落空了!”钱九命冷笑数声,“这世上是绝不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应破颜连连摇头,“你错了!应某很奇怪这件事,按说,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应该来,可是来的,偏偏是一个丫头。” 蓝衣脸色变了,呼吸急促起来,“是……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是公孙姑娘!”钱九命叹口气说道。 应破颜点点头,“正是她。不过,告诉你们一件很不幸的事,她被斩月大师击成重伤,此番前来只不过是送死而已,所以你们更应该感到悲伤才是!” 蓝衣英俊的脸上流下冷汗,对于她,有一种说不出的感情存在,即牵挂她又害怕见到她。青梅竹马的时代和以后各种督促,还有那种姐弟之间的那种深厚的感情,那决不是用一句或两句话能说清的。说实在的,他怕她的近乎于唠叨的督促,却不希望她有任何的伤害,这种矛盾又统一的情感,使蓝衣一颗心提了起来。“她……怎么与斩月和尚碰到一起?”他虽然这样问,心里却很清楚到底是为了什么,即使斩月不找她,她也一定会找斩月复仇。可是,现在绝不是最好的时机。 “本来,斩月大师和齐青云押着康宁、黑五和那个小女孩到此一同开刀问斩。不料,斩月大师在与康宁那个笨蛋准备到饿狼崖决斗时,公孙幽兰报仇心切,替康宁去了饿狼崖,令人出意料的是,她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还是赶来了。” 蓝衣脸色又是一阵巨变,“在下认为,她决不会一人前来的!” “阁下判断准确!”应破颜点点头,脸上忽然浮起一丝复杂的神色,“与她一起前来的,并非什么神秘人,而是笨蛋康宁。” 听到这里,蓝衣突然哈哈一阵大笑,他心中忽然有了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你到了现在还认为他是一个笨蛋?” “难道,你不这样认为?”应破颜脸色变了变,颇有狐疑地问。 钱九命长叹一声,“毕竟,他还是来了!” “能死在一起也是好的!”尤二郎重重叹了口气,“至少,他没有忘记我们。” 应破颜冷冷一笑,“可惜的是,康宁那个笨蛋和公孙姑娘决不会活着来到这里,你们是见不到他们了。” “未必!”忽听一苍老的声音响起,底气雄厚,中气充沛,足见是一位顶尖的高手。只听那声音又说道:“应舵主,此言差矣!康宁的武功深不可测,千万不可大意!”随着说话声,东南角的一处楼上的窗内伸出一颗锃明的光头,却正是斩月和尚。他看了看长街的尽头才又道:“老衲也赞同蓝施主的观点,康宁这个人并不是笨,而是我们都不了解他的想法罢了。老衲认为,他一定会有出人意料的方法来到此地。” 他的话音刚落,一个声若巨钟的声音又响起,“大师过虑了!普天之下,绝不会有人能逃得过你我二人的联手,来,我们喝一杯!”那人说话声音不但很大,而且嗡嗡作响,所有听到的人都立刻知道这人是谁了,江湖中可以不知道武功是怎么一回事,却绝不能不知道这个人。 尤二郎苦笑一声,“他说的一点没错,这世上绝不会有人能逃得过此二人联手的,神仙也不能!” “尤兄!”蓝衣见他的神色有异,觉得很惊奇,能让尤二郎有这种神情的,恐怕还真不多。但是,他却对说话之人感到非常陌生,“这楼上说话的是什么人?” 钱九命长叹一声,“这个人就是‘笑金刚’曹苍鹰!” 蓝衣脸色一变,神情黯然了。他虽然与曹苍鹰素末谋面,却对于此人的传闻早已是耳熟能详。当世武功最好的,除了孟浪之外就是此人,斩月和尚排名第三,对此排名这三人都绝无异议。现在,当世两大高手齐集这里,天下还有谁能是此二人的敌手?一想到此,他不由在心底暗自长叹:公孙姐姐和康兄,你们何必要来? 可是,他们已经来了,而且已经踏上了通往此地的长街。 “今天的天气真是坏透了!”钱九命叹息了一声。 蓝衣缓缓把目光投向迷迷茫茫长街,次起彼落的房屋,“也许,斩月大师说的对,康兄会有法子来到此地。” 应破颜冷冷一笑,“除非出现奇迹!” 第廿十四章 雪舞长街 强弩 原来,神箭山庄也有克制它的敌手!康宁仔细打量着面前的“藤甲双凶”,脸上一副淡然的表情。 只听公孙幽兰叹了口气,“现在,我身受重伤,根本不能与人jiāo手。看来,这条长街上所埋伏的如此二位极难缠的人物,一定很多,唉!我们想过去是不可能了。” “两位成名江湖一定很不容易,在下不想多造杀戮!”康宁说道。 胡进宝和严斗金互视一眼,即没有说话,也没有动,脸上均露出不屑的神色。康宁掂了掂手中的shè日弩,微微一笑,大声说道:“所有的人听着,今天康某要到十字街头为朋友送行,请诸位且勿拦阻。否则,此二人就是例子!”说到这里,将shè日弩对准了藤甲双凶,“你们杀人无数,却未必知道被杀的滋味,有一句话在下要提醒你们,这藤甲根本无法抵挡这张shè日弩!” 这句话,让胡进宝和严斗金脸上露出怀疑之色。 神箭山庄忌禅藤甲双凶身上的藤甲,这可以说完全是江湖讹传。因为,此二人与神箭山庄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从来都不曾有过冲突。 也有人说,藤甲双凶忌禅神箭山庄。 为何出现这种情况,对于江湖来说,始终是一个谜。 曾经有人猜策,神箭山庄的申三昭在设计shè日弩时,曾做过一个试验,用此弩shè藤甲,却发现shè不透,才秘告山庄所有的人,不要与此二人起争端。 是不是真的,也无从考究。 可是,藤甲双凶为何也对神箭山庄忌禅三分?有人估计,此二人也曾用强弓做过试验,所以才会如此。既然shè不透,又为何惧其三分,却是人人想破了头也想不出其中的关键。 这些江湖传言,本不足以信。但康宁说藤甲抵挡不住shè日弩,就不能不使人怀疑了。公孙幽兰也是将信将疑,藤甲柔软有弹xìng,刀剑砍削都很困难,他为何会认为挡不住shè日弩? 只听康宁缓缓又道:“俗语云:快刀斩乱麻!它的意思就是要用快刀去斩乱麻,但它还有一层意思,那就是仅有快刀是不够的,还要有足够的力量才行。比如二位身上的藤甲,虽然坚韧无比,毕竟是用刀剑可以砍削的。也就是说,只要有足够大的力量和锋利的兵器,击穿它也并不是件难事!”他一边说一边摆弄着那shè日弩。 “言之有理!”公孙幽兰点点头,“可是,他们身上的藤甲绝非普通之物,昔年‘大力神刀’岳中衡的九环霸王刀,却也不曾砍破这藤甲,这……” 康宁连连点头,“这也就是所有江湖人的共同缺点!岳中衡虽然神力盖世,但毕竟还是人力,再大也有它的限度。弩箭却不同于人力,比如用铁棍捅不破的牛皮,用锥子却很容易,这道理就如同九环刀和shè日弩。况且,此弩箭虽然短小,却是铁母锤炼而成,沉重异常,岂不正是最可怕的锥子?” “许多年前,神箭山庄的人曾用此弩与此二jiāo过手。”公孙幽兰说道。 此语一出,令胡进宝和严斗金浑身一颤。那件事非常隐秘,江湖之中可以说无人知晓,这年轻的女子是如何知道的?虽然弩箭shè不穿此护身宝物,但那强大的冲击力令二人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后怕,幸亏当时仅shè了一箭,若再shè一箭,恐怕二人就会被震得吐血而亡了。 这件秘密,也只有三人知道,申三昭死了,也只有他们二人知道了。这女子是谁,她为何会知道这件事? 只听康宁哈哈一笑,“当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0 章 也许不起什么作用!但是不要忘记,此弩已经过改动,它的力量早已远远地超过了七钧,它的威力比从前大了几十倍。” “真的能shè穿藤甲?” 康宁神色庄重地点点头,“能!齐青云的亡命刀重达六十四斤,刀背后达一寸,是用上等精铁锻造的。此弩箭不但shè穿了他的刀身,还shè穿了他的胸膛。”此语一出,双凶脸色变了,齐把目光盯向shè日弩。 公孙幽兰呆了呆,她也没有想到齐青云是死在此弩之下。“如此说来,这‘藤甲双凶’很快就会变成‘藤甲双尸’了?” “在康某眼中,此二人早就是双尸了!”康宁突然沉声说道,说完手腕猛地一翻,将弩对准了二人。但是,他并没有按下机关,而是用冰冷的眼神盯着他们看。箭虽末发,却因为动作突然,令人措不及防,二人手中的藤牌猛地挡有身前,另一只手握紧了开山巨斧,紧张地盯着那张弩,头上冒出了冷汗。然后,他们忽然看到了康宁的眼神,那里面居然shè出比冰雪还要冰冷的光芒,竟令二人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冷战。 接着,就看到康宁的手缓缓放下了,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 “真想看看,这经过改制shè日弩究竟有多大威力!”公孙幽兰叹息了一声。 康宁的双手又在摆弄着那张弩,闻言一笑,“如果他们是四人就好了,另外两支就不会白白浪费了!” 什么?公孙幽兰吃惊地睁大眼睛,感到哭笑不得。 “此箭一发,无人能挡,更不会有人能躲得过。”康宁边说边啧啧叹息,“这样威力巨大的利箭,浪费掉实在可惜!” 公孙幽兰苦笑一声,“可是,我们要去救人!” “哎呀!”康宁猛地一拍大腿,叫起来,“幸亏你提醒,我差点就忘掉了!”说着,又猛地举起了shè日弩。 康宁刚才的那番话,二人听的一清二楚,这其中的道理也明白,那绝对是极有可能的。一见他猛然一举shè日弩,一颗心顿时又提了起来,砰砰狂跳不已。 公孙幽兰见此情景,不由得看了康宁一眼,对他今日的表现感到很意外,再看严斗金和胡进宝二人的神情,知道的确对此弩颇有忌禅,便道:“看来二位真的是活的不耐烦了。明知将死,还要做螳臂挡车之举,实在愚蠢到了极点。” 严斗金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愤然说道:“小子,敢不敢与严某空手过招?” “不敢!”康宁笑嘻嘻地说道,“阁下如果还要阻挡,在下只用此弩!” 公孙幽兰知其二人武功极高,为人又极为jiān诈yīn险,生怕康宁上了当,忙chā言道:“严斗金,你不必再绕圈子了!我们既然有如此威力的强弩,目的只是为了到十字街头救人,又何必与你单打独斗?” 胡金宝对这神秘莫测的女子,实在恨之入骨却又无可奈何,不由恨声道:“真没想到二位比胡某还要无懒,居然不敢与我们单打,难道不怕天下英雄耻笑?” “哈哈哈!”康宁仰天大笑起来,“在下一不想做什么英雄,二不懂什么是武功,如果硬要与二位打,那才会被人耻笑!” 严斗金冷冷一笑,“如此说来,阁下这一辈子只好做缩头乌龟……” “住嘴--!”康宁突然大喝一声,脸色骤然变得yīn沉起来,声色俱厉地盯视着严斗金,手指搭在机关上对准了他,一字一顿地说道:“请你把刚刚说过的话再说一遍!” 严斗金浑身一震,他真没想到康宁的脸色会突然变得如此狰狞恐怖,嘴张了数张才说出话来,“严某……我是说……在下的意思是,江湖之中约斗,若有一方不敢答应,就会被天下英雄耻笑,不相信的话,阁下可以问问公孙姑娘!” 康宁的脸色突然堆满了笑意,转过头来问:“他所说的,可是真的?”那神情变幻之快,令人感到匪夷所思,又令人感到哭笑不得。 公孙幽兰却没看到这种变化,闻言怔了怔一时难以回答,明知这是严斗金在用话套自己,却又不能不按他的话意去说,半天才道:“应该说是这样子的!不过,小妹觉得应当通权达变,不能按常理去理解这句话……但是……”她还是说不下去了,以她的个xìng,接下挑战又怎样?如果不受伤,此二凶又怎是自己的对手。片刻才又道:“有些约斗可以另选日期的!” “原来是这样!”康宁点点头,复把目光描向二凶,“听到没有?康某今日有要事在身,去法场见见朋友。错过今日,无论何时何地,康某一定与二位决一生死。是不是该这样说?”他在说最后一句话时,是问公孙幽兰。 没等她答话,陡听一声尖锐刺耳的哨声响起。双凶脸色变了,提起藤牌护住周身要害,齐声说道:“纵然一死,也要见识一下shè日弩的威力!” “好极了!”康宁大声叫起好来,“你们组织想让二位送命,借机看看康某手里除了shè日弩之外,还有什么可以唬人的东西。来吧!在下替二位数着步子,只要三步在下就按下,一!” 二凶迈出了一步,又迈出了一步,康宁微笑着看着二人的脚步,刚要喊出三,却见二人停下了,不由笑道:“两位,成名江湖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不但要苦练武功,还有经过无数次的浴血拚杀,能活下来才有今日的名声与地位。又何必明知将死而为之?” 严斗金看了胡进宝一眼,“胡兄,看来今天我们兄弟二人非死不可了!” “死在shè日弩之下,比回去生不如死要强多了。其码,这弩是申三昭老兄一生的心血研制的,也算死的值的!” 康宁笑道:“只要二位帮着在下,那就不必死了,又何必害怕你们的组织?” “帮你们?”严斗金苦笑一声,“你不是此组织中人,是不知道怎样对待叛变者的。你可见过被蛆虫一点点吞噬掉的人,还是见过被掉四肢,囚在坛子里活上十几年的人?” “还有被铁链吊十几年的人,每日斩十几刀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胡进宝叹息着道。 公孙幽兰听完,浑身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只听严斗金又道:“比之这些还要残酷的,有数百种之多。” 康宁哈哈一阵大笑,“那又能证明什么?我们现在不是好好的,再者,钱兄不是例子吗?这只能证明你们胆小而已。” “这世上也只有一个钱九命!”胡进宝直摇头,“的确,你们现在好好的,但也只是现在。你二人根本走不到十字街口,杀不死也会累死!” 康宁摇摇头,“在下不相信!刚才鬼影门的招魂十一鬼,他们走了,也没见的……”话没说完,就见一座院内陡然飞出十一条身影,看装束就知道是东方景弘的招魂十一鬼,却见这些人象石头一般跌落地上,真的成了鬼。 十一具血ròu模糊的尸体,或被剜眼、割鼻,或断手断足,竟无一完整。 康宁眉头一皱,忽然问:“两位怕不怕死?” 双凶互视一眼,不明白什么意思,“没有人不怕死!”胡进宝说道。 “可是……”康宁沉吟一下,扭头问公孙幽兰,“他们该不该死?” “此二人万死难抵其罪!” 听完这一句话,康宁笑了,“原来,你们早已是死有余辜,康某就不客气了!”说完举起了shè日弩对准了严斗金和胡进宝。二人对视一眼,突然间同时大吼一声冲了上去。 陡听“喀”的一声轻响过后,便听到“嗖”的一声尖啸,那四支利箭飞了出去。没有人能形容其速度究竟有多快,更没有人看清四支箭飞向了何处,也看不到箭的影子,所有的人只听到尖锐刺耳啸声。 双凶身子猛然一震,都停住了脚步,不知箭飞到何处。但是,他们很快就发现,手中的藤牌上出现了两个小洞。 接着,他二人又在身上各发现了两个小洞,但是却感觉不到痛。他们终于相信了康宁的话:只要有足够的力量和锋利的兵器,shè穿它并非难事。原来,这武林至宝金丝藤甲,并不是真的能够保命,而是增加人的信心而已。正当二人狐疑之际,那两个洞内猛然飞shè出两股血箭,接着,就是一阵晕炫和锥心巨痛,连喊一声都来不及,便直挺挺地摔倒在地上。 半晌,公孙幽兰才惊呼一声,“真……真没想到!” “是啊,在下也没想到会是这样!”康宁叹息了一声,抖手将shè日弩扔到不远处的雪堆上,“本应该是石破天惊地一shè,一定很耐看、很刺激。谁知,竟然是这样的平淡。” 公孙幽兰长叹一声,“是的,平淡的令人想哭!” “想哭?”康宁吃惊地睁大眼睛,不解地又问了一句:“你居然说想哭?” 她听完苦笑一下,反问:“康兄,你有没有见过生离死别?” 康宁点点头,却没有说话。只听她幽幽一声衰叹,“生离死别是世上最令人痛苦的事,那一刻用肝肠寸断来形容都不能完全表达出来。这两人虽然早就应该死,却没想到竟然这样快。” “那只能说明你对生死的涵义没有想清楚,过于在意生死之间的事。其实,生与死又有什么区别?”康宁淡淡说道。 公孙幽兰愣了,吃惊地看着他,“我不明白你说什么!” “因为你做不到,所以才不会明白。可是,就算有人做到,也未必会明白!” 她听完这句话,更是吃惊非常,刚要再问,马车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一个面孔黝黑的五旬老者站在马车前面,须发凌乱,鼻孔朝天,犹其是两只环眼如凶神恶煞般注视着二人。他的身材不是很高,一件肥大的黑色长袍,腰扎一条紫黑色大带,chā着一支二尺长的铁笔。 康宁打量着面前的老者,“公孙姑娘,这老先生腰间的铁笔是不是叫做判官笔?是江湖中的一种武器?” “少年人说的不错,老夫的笔只要写谁,谁就得死!”那老者yīnyīn地说道。 康宁笑了笑,“在下不相信,你在地上写一下在下的名字,看看我能不能死。” 公孙幽兰叹口气,“康兄,这老先生的笔不是用来写名字的,而是在任何人身上写一笔,那人立刻就死了。” “那这老家伙一定有一个很吓人的名号了?”康宁笑着说,那语气中对此人有十二万分的瞧不起。 公孙幽兰心中一叹,简单地介绍了此人的情况。这老者是鬼影门的第二高手,姓宫名龙跃,是鬼影门掌门东方景弘的师弟,一手判官笔纵横江湖,点穴功夫比其师兄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老者听到康宁称自己是老家伙,心中早已是怒火中烧,冷冷喝道:“臭小子,还有什么可用的东西,尽管拿出来。” “宫老先生好厚的脸皮!”康宁撇撇嘴,轻蔑地笑笑,“适才在下手拿shè日弩之时,为何不出来替下藤甲双凶,现在出来算什么英雄?” 宫龙跃黝黑的脸孔突然变得更黑,胡须都在轻轻颤抖,看样子是又羞又怒。公孙幽兰见状,知道他被说中了要害,忙道:“如果,江湖之中人人都如宫先生,武林早晚会变得乌烟瘴气。” “胡说!”宫龙跃厉声叫道,“老夫只负责第三轮的阻击,其它的事一概不管不问。” “在下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康宁点点头,忽然问:“你可知道人有一个最大的毛病?” 宫龙跃闻言一怔,他不明白康宁在说什么,此时又因何问出这样莫名其妙的问题。正在此时,就见康宁伸手取过那条破口袋,轻轻拍了拍,“每个人都喜欢把最好的东西保存起来,慢慢地享用或者最后才用。不幸的是,在下也犯了这个毛病,把威力更大的东西留在了后面。”说完,伸手在布袋内掏摸着。终于,从袋内取出一只尺余高的胖胖的泥娃娃。 第廿十五章 天dú惊雷的秘密 天dú惊雷的秘密 泥娃娃的名字叫做“布福”,白白的一张娃娃脸,憨态可掬,圆圆胖胖的身子,用黑笔勾勒出衣服的线的条,并用红、绿、白三色做了简单的装饰,十分可爱。 康宁手中所持的,不但线条明朗而且色彩艳丽,显然制做它的人是一位能工巧匠。 这泥娃娃“布福”本是顽童的玩具,到处都有做来卖的,也有许多人家自己做了哄孩子。 当然,这叫“布福”的泥娃娃玩具,只属于穷人家的孩子。 但是,宫龙跃看到泥娃娃后,脸色突然变得一阵灰白,冷汗从他的鼻尖渗出,接着头上也开始淌下汗水,他会惧怕这只泥娃娃? 当然不会!但是,他却对康宁手中的这只泥娃娃产生了恐惧。因为,他突然发现,那泥娃娃的眉心并非点着红点,而是用朱笔写了一个极为醒目的“天”字。 公孙幽兰与康宁并肩坐着,看到了那个可爱的泥娃娃,却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之处,但却看到了宫龙跃眼睛里所流露出的莫大的恐惧,不禁奇怪起来,“咦?宫先生好像很不舒服!” 宫龙跃咽口唾液,才道:“无论是谁,在天dú惊雷面前都会很不舒服!” 天dú惊雷?她十分惊奇地看着那可爱至极的泥娃娃,它为何被称作天dú惊雷,宫龙跃为何又怕成这样子? 她不知道天dú惊雷,宫龙跃心里却十分清楚,此物本是长安巧匠马龙的杰作,此人最擅长做火yào暗器。后来,此人被天dú门张俅独收买并做了大量改进,不但加入了七种天下至dú的yào物,还加入了数之不尽的“牛毛追魂针”,一旦zhà响,威力之大超出人们的想象。 他想不明白,这样一件暗器如何到了康宁手中? 康宁见他这样问,不由得笑起来,“当然是捡来的!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1 章 道,你认为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不成?” 宫龙跃很生气他说话的口吻,却无法对这样一件令人恐怖的暗器生气。他突然想起,十几天前,天dú门在一夜之间被毁于一旦,其总坛烧成了一片废墟。难道,竟会是此少年所为?否则,天dú惊雷这种镇门之宝又怎会在他的手中? 康宁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淡淡地说道:“有人放火烧了天dú门,顺手牵羊取了这样一件很好看的玩具,遇到在下时却又转送给了我。至于天dú门之事,与在下无关,也许你听别人说起过,康某学过几招百胜神拳,武功实在差劲的很,如果有能力,在下也会烧了天dú门。” “真的?”宫龙跃半信半疑,“阁下与那人是何关系?” 康宁叹口气,“说起来就连在下也不相信,还是不说也罢!” “你只要说出来,老夫一定相信!”宫龙跃沉声说道。 “其实,康某根本不认识那人,也没有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更不知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胡说八道!”宫龙跃不禁怒火中烧,眼中都喷出dú焰。如果素不相识,会将这样一件威力巨大的暗器送给他?这天dú惊雷制作并非很容易,所以张俅独也轻易不用,而且,马龙一时大意,死在制作之中,死状残不忍睹。也就是说,这世上究竟有几枚天dú惊雷,也只有张俅独知道,也只有此人知道藏在何处。现在,天dú惊雷出现了,出现在康宁手中,很难让人相信会与之没有任何关联。 康宁笑着摇头,“在下也深感莫名其妙,一直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宫先生想让在下如何解释才能相信?” 宫龙跃沉默了,一张黑脸更加yīn沉难看。 良久,公孙幽兰沉不住气了,喝道:“喂!你是想让我们过去,还是就这样站下去?本姑娘要去救人,没时间与你磨蹭,我数三下若不让开,就让你尝尝天dú惊雷的滋味,一!” 她刚刚喊出第一声,宫龙跃头上的冷汗便淌落下来,却无法移动脚步…… △△△△△△ 地上的积雪已经很厚了,雪也开始渐渐小了,却依然很密,凛冽的东北风渐渐刮了起来,直吹得雪花乱舞,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应破颜抖了抖身上的落雪,并用力裹了裹大氅,斜眼看了看风雪中的钱九命,见他呆呆地望着天空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说道:“钱九命,你能死在这样的日子里,简直是你的不幸!对了,此时还有什么要求,不妨说出来听听,也许应某能满足你最后的在求。” 钱九命的目光缓缓移向他,看了足有半天才淡淡一笑,道:“小的时候,姐姐带着我四处流浪靠讨饭为生。夏天,到处可以挖出新鲜莲藕,摘到香甜的莲子充饥,也可以找到许多果腹的东西。这样的天气,却是我们最难过的日子,没有棉衣抵御寒冷,也找不到能以充饥食物,更没有片瓦容身之地……” 他的话没有说完,就被应破颜的笑声打断了,“哈哈哈……想不到大名鼎鼎的杀手‘夺命金钱’,竟是如此可怜,居然过着象狗一样的日子。” “也可以这么说!”钱九命苦笑了一下,又道:“在下过的在确是丧家犬一般的日子,是无法与阁下相比的,你的主人赏赐丰厚,阁下只须摇摇尾巴,就可以有锦衣玉食过温暖舒适的日子,在下怎能与你相比?” 这番话尖酸刻薄,应破颜涵养再好也不禁怒火中烧,腾地站了起来,“小子,你说什么?” “钱兄说阁下也不过是一只走狗!”尤二郎笑道。 远处,一条黑影飞速掠至,眨眼来到应破颜身前。“什么事?”他只好强压怒火。 这个监斩官不好做,周围埋伏的人中,有许多人的身份地位都比他高,万一有紧要事情发生,他可要吃不了兜着走。 那人单膝跪地说道:“胡、严二人被康宁的shè日弩shè死,又取出了‘天dú惊雷’,宫令使现在左右为难。” “什么?”在场的所有人都呆住了,康宁会有张俅独的独门暗器?它的威力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应破颜不敢迟疑,“快去禀报!” 应破颜来回走了几步,若有所思地道:“如此看来,天dú门门主张俅独被杀,其总坛被焚之事,一定与康宁有关!” 尤二郎笑了起来,“时事难料这句话,在今天却一再成为现实,这一次,康兄是胜券在握!” “未必!”应破颜狠狠啐了一口,“应某不相信,那小子敢用天dú惊雷,最多是同归与尽罢了。” “那只是阁下的想法而已,他敢不敢用也就很难预料了。”蓝衣笑道。 正在此时,远处突然响起几声尖厉的啸声,啸声一落便再无动静。 蓝衣哈哈大笑,“怎么样?应先生,奇迹出现了吧,康兄会很快赶到这里。” “钱某不得不说,对康兄越来越不了解了,这方法如此简单却又如此有效!” “你们高兴的太早了!”应破颜冷笑连连,“就算他来到这里,也是死路一条!”☆☆☆☆☆☆ 风雪弥漫中,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一阵马铃声……一辆马车的轮廓出现了,缓缓来到十字街头停了下来,康宁跳下马车,向几人抱拳拱手,“钱兄、蓝兄、尤兄……这位……这位姑娘兄,你们可好啊?” 他这一句不lún不类的“姑娘兄”一出口,立时把所有的人都要逗笑了,但还是没有笑出来,在这种环境下。 就连应破颜也忍俊不禁,“康宁,应某还真佩服你傻人傻胆量,居然敢前来送死!” “哟,原来是财神应老板!”康宁一见到他,脸上浮起一种喜出望外的神色,“有句话阁下说错了,在下不是前来送死,而是缺银子用了,正想找阁下换些银子用用。” “你说什么?” 康宁笑嘻嘻地又道:“上次在倚翠楼,在下捡到三枚‘金眼银蜂’换了五十万两银子,这样的生意不知应老板还做不做?” “做!”应破颜冷冷一笑,“就怕你再也捡不到了。” 康宁连连摇头,“在下运气特别好,发财的事总能碰到不少,这一次,就怕阁下买不起了。”说完,小心翼翼地将“布福”放在雪地上,转身到马车上提过口袋,伸手去摸。就在他的手刚伸进去的时候,左面一扇楼窗内闪电般飞出一条绳索,象一条灵敏的蛇卷起泥娃娃,又闪电般缩了回去。这一变故太过突兀,快的让人来不及做出反应,“天dú惊雷”就已经被人抢走了。 公孙幽兰一见急得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跌足叫道:“康兄,你……你太大意了!,这样的宝贝怎能随手而放?” 无论是谁,都很清楚地知道,有“天dú惊雷”在手,就等于保住了命。一旦被人抢去,他们也就失去了唯一的希望。 她这样说,却也不禁暗自吃惊,万万没有想到对方有这样的高手存在,更没想到会有如此变故。 钱九命见此情景,知道最后的一线希望破灭了,不禁叹了口气,“康兄,这一次我们连一根救命稻草也没有了。” “稻草能救命么?钱兄,你太会开玩笑了!”康宁似乎不明白,挠着头皮又道:“这泥娃娃‘布福’只是一个玩具而已,又算什么宝贝?抢去就抢去,权当做哄孩子罢了。” 钱九命气得眼皮翻了翻,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此时,长街一侧的门开了,走出四名身着虎皮夹衣的汉子,每人手中握着一杆铁qiāng,qiāng头红缨在漫天飞雪中显得分外刺眼。四人成犄角之势,将康宁逼住。 应破颜得意地大笑起来,“康宁,这就是江湖有名的‘狼山四恶’辛家兄弟,他们会将你捆起来,也绑到柱子上与钱九命一起开刀问斩!” “是吗?”康宁嘿嘿一笑,“凭他们四人恐怕还不够资格!你看,在下身边的公孙姑娘,一身剑法精妙绝lún,只要一出手就能杀了他们。” “你认为她还能动手么?” 康宁听应破颜如此一说,歪过头看着她,很是怀疑地直摇头。“公孙姑娘,你真的不能动手?” 公孙幽兰叹了口气,“难道,你没看到小妹驾车都很吃力吗?” “明白了!”康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转头看看那四个凶神恶煞般的汉子,“你们拿着qiāng,康某也不怕!除了泥娃娃之外,我还有其它的武器!”说完,又将手伸进破布袋内摸了摸,从里面取出一样金光闪烁,夺人双目的东西。 那是一只圆筒,一只纯金打造的圆筒。七寸多长,拇指粗细,就在筒身上雕着一个骷髅。除此之外,再没有其它花纹了,没什么奇特之处。 但是,所有的人几乎在同时,脸色一阵巨变。 因为,凡是江湖中人,都很清楚地知道“暴雨腐尸针”的模样,更知道它的威力。 据说,此针筒乃是昔年江湖煞星“逍遥魔王”段恩仇之物。曾有七十多名江湖侠士追捕过此人,却都在一瞬间死在此针筒之下,没有一个幸存者。 后来,随着段恩仇的神秘消失,这支令江湖中人闻之色变的针筒,就此下落不明,成为江湖七大谜之一。 现在,这支针筒就握在康宁手中,冷森森闪烁着金黄的光芒。 所有的人都呆住了,万万没想到会出现这样令人震惊的情形。 悲喜之间的变化如此之快,快得令人无法接受,却又不得不接受这一事实。应破颜什么都经历过,却唯独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脸色忽青忽白,沉默了半天才叹了口气,道:“想不到这样一件奇珍,居然会落到一个笨蛋手中!”他实在不知该说什么。 “如果,早知康兄有这样一件宝贝,我又何必焦急?”公孙幽兰长长出了一口气,对于这个看似懵懵懂懂的人,她实在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康宁环视着所有的人,眸子里流露出令人无法捉摸的光芒,扭头看了她一眼,“不知公孙姑娘喝不喝酒?”他问。 “什么?”公孙幽兰怔了怔,不知他为何会这样问,“不知康兄何出此言?” 康宁随手将针筒放进怀里,又从那条破布袋中摸出一个小银瓶,“如果喝酒的话,在下就请你喝一杯!也许,还能治好你的伤!” “喝酒能治伤?”公孙幽兰将信将疑地接过银瓶,上下看着却很怀疑。 “喝酒不能疗伤,但可以镇痛!”康宁说着,有意无意地看了应破颜一眼,“不过,喝这种酒却能疗伤。因为,此酒是用八十一种天下奇珍并辅以天山雪莲汁精制而成的,唯一可惜的是,瓶中仅有一小杯了。” 听到这里,尤二郎不禁惊呼起来,“康兄所说的,可是‘yào神’南天英的独门圣yào还魂液?怎的会到你手中?” 康宁叹了口气,“是别人硬要送给在下的,而且不要都不行!” 众人听完都愣了,这样的好事怎会偏偏落到他头上? 正在这时,忽听得东南角楼内传出一个沉闷的,嗡声嗡气的说话声,“少年人,你与卧龙山庄和黑宝三前辈是什么关系?” 那声音好像有一种无形的魔力,公孙幽兰、尤二郎等人的脸色变了。 康宁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窗户,淡淡地说道:“没有关系!” “不可能!”话音一落,那扇窗子“吱呀”一声开了,露出了一张面孔。 这张面孔并无奇特之处,也是两只眼睛,一只鼻子和一张嘴。只是,这些“零件”都比普通人大了许多倍,那颗头也大了足有一倍,只见那张巨嘴一张一合嗡嗡说道:“如果没有关系,这些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东西,怎会同时出现在你手中?你可以骗别人却绝对骗不了老夫!” 康宁没有回答,却一直盯着他看,忽问:“不知阁下的身材是不是也大了许多倍?” “不错!”站在他身边的公孙幽兰小声说了一句,又低低声音说道:“康兄,他就是江湖中有活金刚之称的‘笑金刚’曹苍鹰,也是武林中第二大绝世高手。” 康宁听完用手拍拍胸口,“幸亏是白天见到!否则,在下一定认为是庙中泥胎走了出来,非吓死我不可!”说完这些话,脸上却依然笑着,对于这个号称天下第二的人竟似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曹苍鹰的脸色更加难看,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世上居然会有人这样对他讲话,也没人敢用这种语气。 江湖中,一提起“笑金刚”这个名字,莫不肃然起敬,就连排名第三的斩月和尚也是礼貌有加。 一般人都会认为,四肢发达的人头脑一定简单。这“笑金刚”的四肢比普通人都要高大许多,但都承认他的头脑比他的四肢还要发达。 据说,无数江湖中人公认:曹苍鹰是天下第一聪明人! 曹苍鹰身高过人,再配以他的独门绝技“金钢怒拳”,雄霸江湖几十年。能以与之相等的,只有号称天下第一的“独臂”孟浪。 传说,此二人曾在昆仑绝顶之上有过一场激战,轰动了整个武林。两人比武四天四夜,曹苍鹰以半招之差输给了孟浪。后来,二人握手言和成了朋友。 两人比拳虽然轰动江湖,却没有第三人看到当时比武的情形。因为,那绝顶高耸入云,终年积雪不化,光滑无比,想要以上乘轻功上峰顶的大有人在,却没有人能成功。也就是说,以轻功而言武林能出其右者,已经没有第三人了。 令所有江湖中人为之侧目的是,曹苍鹰的身材高大,本不适合练轻功,却没人能想到他不但练成了,而且练到了登峰造极,实在令武林佩服,令江湖佩服。 发生在曹苍鹰身上的奇迹,简直是不胜枚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2 章 公孙幽兰低低声音道:“康兄,不可对曹前辈无礼!” “是吗?他想问我所有的秘密,然后再有针对xìng的打击我,为何要对他客气?再说,他只不过是长的高大一点罢了。”康宁依然一副不再乎的神情。 曹苍鹰脸色yīn沉下来,此少年说话的声音很大,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不禁眉头一皱,哈哈大笑道:“小子,老夫念你年少无知,不会与你计较。但是,有一点你一定要记住,说话一定要斟酌一下!” 康宁眨眨眼睛,似是想起了什么,手一拍脑门,“啊呀!这次在下真的想起来了,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曹前辈,失敬!失敬!在下无知,有眼不识……那个金钢!”话虽如此说,但脸上依然笑着,完全没有惧意。 “你既然知道老夫在此,还想救你的朋友吗?”曹苍鹰冷笑着问。 康宁连连摇头,“不想!况且,在下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想法!” 这是什么话?所有的人都怔住了,不知所云。 “你……你!”公孙幽兰听了不禁怒火中烧,喝道:“想不到你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亏他们都将你当作朋友!” 曹苍鹰哈哈一阵大笑,“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要来?” 康宁的目光扫了被捆帮的几人一下,长长叹了口气,“毕竟我们几人曾经朋友一场!朋友将死,如不来敬上一杯水酒,岂不是被人耻笑?昔年金阳范式,千里奔丧的佳话,在下是学不来的,但至少不能让朋友白做!” 话音一落,曹苍鹰的身侧出现了一颗光光的秃头,却正是斩月和尚。“康宁!”他说,“老衲真没想到,你会这样!明明有武功在身,而且还有‘暴雨腐尸针’那样极为厉害的暗器,却偏偏不去救他们,实在令人大出意料。” 康宁淡淡一笑,“有曹前辈和斩月大师二大绝世高手在此,天下间又有谁能救他们?再者,你们在这里埋伏了无数高手,但在下却只有这一只针筒,孤身一人又怎能救他们?所以,能前来敬上一杯水酒送送行,在下心愿也就了了。” 听完这几句话,公孙幽兰不禁火冒三丈,怒道:“真想不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 康宁歪过头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长长叹了口气,“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在下自知成不了俊杰,却也不想做不识务的笨蛋!” 十字街头,立刻响起轰然大笑声。一个笨蛋,居然说不想做笨蛋,那憨憨的神情简直让人喷饭。 钱九命长叹一声,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对于这个傻兄弟,他从内心觉得对不起他,自己却要连累他一起受死了。他知道,就算康宁武功绝世,也不可能救出他们的。 曹苍鹰和斩月和尚二人之力,足以令江湖变色。 蓝衣始终没有笑,一直将目光盯视着康宁,注意他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他看到应破颜开怀大笑的样子,再扫了一眼其它的人,突然纵声长笑,笑声激越高亢。“应老板,你很快就会笑不出声了!” 他的举止令公孙幽兰骇了一跳,“小弟,你……你不碍事吧?” “没事!”蓝衣笑了笑,“姐姐,你快将还魂液喝了,有机会就杀出去。” 公孙幽兰怔了怔,“这种人的东西我……”她话没说完,突然看到蓝衣眼放shè出异样的光芒,里面的含意她明白,也只有她能看懂,当下说道:“也好!临死之前,能尝尝还魂液的滋味,也不枉此生了。”说着,打开瓶塞,一股奇异的香味弥漫在寒风中,闻到的有精神不由为之一振。 她慢慢地喝了下去,眼神却一直盯着蓝衣,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了喜悦和赞许。虽然她不知道为何会这样,却知道一定另有深意。 只听曹苍鹰笑道:“康宁,既然你想敬他们一杯酒,这一点小小的要求,老夫答应你就是!”说着,挥手示意钱九命几人身后的八名刀斧手退下,让康宁去敬酒。 康宁整整破旧的棉衣,掷重地从怀里掏出那只银壶,走到监斩台上。他慢步走到钱九命身边,“钱兄,你我相识一场,小弟敬上一杯水酒略表寸心,希望钱兄在黄泉路上走好,小弟一定给众位用上等棺木厚葬的。” 钱九命瞪了他一眼,却没有说话。虽然他也知道康宁是不可能救得了他们的,可他说的那些话也太令人寒心了。也不能怪他,能让他陪自己一起死吗? 作为朋友,他能来就已经不错了。 蓝衣见他沉默不语,忙道:“钱兄,毕竟康兄也是一番好意,就喝了吧!到了阎王那里,还不知道有没有酒喝呢!” 尤二郎气笑了,chā言道:“这种人的酒,不喝也罢!” “你们这是怎么了?”康宁一脸不解的问。“小弟得罪之处,还望多多包涵,可这壮行酒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到的,你们……” 钱九命冷冷一笑,“收起你的好意吧!权当钱某瞎了眼,误jiāo你这样的朋友,你走吧,越远越好,钱某再也不想见到你!”他说这些话的目的,是想让他离开这里。他真的不想让康宁陪自己去死。 尤二郎笑了,“起初,尤某还认为你是一个重情尚义的人,是一个值得信任的朋友,谁知……其实,也不能怪你!能为朋友去死的事,毕竟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话已说尽,你走吧!” 康宁苦笑几声,道:“在下为了给你们送行,从很远的地方赶来,却不想你们会这样待我……” “滚--!”钱九命怒吼一声,“钱某再也没有你这样的朋友!” 蓝衣看看三人,忙道:“康兄,你的深情厚意,蓝衣铭记于心,来!我先喝!” 这一下,康宁高兴了,“还是蓝兄明大义、识大体。”说着,走到他身边,小心翼翼将银壶平举,将酒倒进他的嘴里,一口,两口,三口。 他看着蓝衣咽下去,才慢慢后退了一步,看着他笑而不语。蓝衣咂咂嘴,似是细口滋味,拖长声音说道:“此‘茶’浓而不烈,香气沁人心肺,真乃极品。钱兄、尤兄,这样的极品若不尝尝,实在太可惜了。” 不料,二人同时摇头拒绝:不是朋友的酒不喝! 康宁的脸色突然变了,变得怒气冲冲,指着二人大叫起来,“毕竟我们曾经做过朋友!难道,你们死也要别人陪葬吗?况且,在下与蓝兄早有约定,无论谁先死,那不死的人都要替死的人埋尸。请你们想一想,在下独自一人能从这重重包围之中救你们出去?这可能吗?”略停了一下,又怒道:“你们不想让我陪你们一起死,这我知道,可是,这朋友敬的酒却是一定喝的,不喝也得喝!”说完,突然一拳打在尤二郎的肚子上。 尤二郎不防有此举动,被打的长出了一口气,待要吸气时,却被康宁捏着鼻子灌下了一口酒,接着又喝下了两口。然后,康宁走到钱九命身边,如法pào制,硬灌了下去。巧巧一见又走到了自己身边,忙道:“我喝!我喝!” 楼上的斩月和曹苍鹰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哈哈大知了起来。顿时,十字街周围暴发出轰然大笑声,居然有数百人之多。 公孙幽兰的脸色变了,一颗心不由沉了下去。 康宁的脸色很yīn沉,慢慢下了监斩台走到马车边上,才道:“曹前辈,在下还有一个请求,不知能否答应?” “不妨说出来听听!” “在下这三位朋友的武器,想请前辈送于在下做个纪念!” 斩月眉头一皱,刚要说话,却听曹苍鹰笑起来,“好说!来人,将他们的武器取来。” 时间不大,有一壮汉将两柄木剑,两柄弯刀送了过来。 康宁接过,一边在破口袋内抽出一柄细长的宝剑,走上台去分别替三位挂了,然后,退后五六步,歪着头反复打量着四人。 所有的人均不知其葫芦里装的什么yào,一时之间鸦雀无声。 斩月忽然高声叫道:“康施主,挂在钱九命身上的那柄剑,可是‘一剑穿心’黄英杰的银光剑?你是如何得到的?” “大师眼光不错,正是黄英杰的银光剑,是他死前送给在下的!” “英杰他……他死了?他怎么死的?”曹苍鹰的语气变了,甚至走了调,带着哭腔。 康宁叹了口气,“当然是被人杀死的!” “什么人能死杀杰儿?”曹苍鹰厉声喝问。 康宁看了他一眼,“是一个死了的人,死后才杀死的黄英杰!” 这是什么话?这又是怎么一回事?所有的人听的莫名其妙。 陡听曹苍鹰悲声吼道:“胡说!不要说死人,就是活着的人,江湖之中也没有几人能伤得了他!” “在下承认这一点!”康宁说着,从怀里摸出那支针筒,“黄英杰死在神箭山庄的‘七星针’之下,而你和斩月大师却要死在这支针下。” 这句话,又把所有的人都说愣了。 斩月冷冷问道:“你说什么?” “曹前辈和大师联手,天下无敌,这是江湖公认的实事!”康宁摆弄着那只针筒,“不过,在下很想知道,你二人联手能否接下这暴雨腐尸针?” 曹苍鹰和斩月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都没有说话。 应破颜见状,大声喝道:“康宁,你想做什么?” “我要带他们走,你们不会反对吧?”康宁笑了起来,“谁若不愿意,在下就让他尝尝这只针筒的威力!” “你……”应破颜怔住了,“你刚才不是说不曾有救人的念头……” 康宁哈哈一阵大笑,“救朋友这样的大事,还用想想再做吗?想不到应老板是个笨蛋!” 应破颜呆了呆,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却说不出话来。 忽听台上的蓝衣大笑了起来,“不错!刚才康兄还说过一句话,他说:在下独身一人,能将你们从这重重包围之下救出去吗?他说这句话的意思,是想找几个帮手!” “他找帮手?”所有的人更是莫名其妙。 蓝衣微微一笑,“怎样?应老板笑不出来了吧?实话告诉你,康兄要找的帮手就是我!”说完最后一个字,突听“嘭”的一声脆响,他身上拇指粗细的麻绳突然断成数截,纷纷跌落地上,那根木桩也跟着断了。 公孙幽兰突然跳下马车,笑道:“现在,我总算明白了。真没想到,号称天下第一聪明人的曹苍鹰,居然被康兄耍了一把,好笑的很啊!”此时的她,红光满面精神抖擞,那里还有受过重伤的样子? 这一变故,令所有的人目瞪口呆,就连曹苍鹰和斩月二人也是骇然失色。 在押赴刑场之前,钱九命、蓝衣、尤二郎和巧巧四人,不但武功尽失,还被点了十几处要穴,为了做到万无一失,还给四人下了慢xìngdúyào。 这一切,都是在几人监视之下进行的。 按照计划,就算割开绳索,解了被封穴道,他们只要一迈步就会dú发身亡。 这种dú只要内力催逼,就会发作。 可现在,蓝衣不但运功震断绳子,冲开禁制,走了数步也没有丝毫dú发的迹象,这是怎么一回事? 钱九命和尤二郎互视一眼,相继挣断绳索,却也想不通内力为何会突然恢复了,而且比之从前有过之而无不及。二人困惑地将巧巧救下,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听蓝衣大笑道:“其实,原因就在康兄让我们喝下的酒中,不但解了dú,功力也突然增加了数倍。”说着,向康宁深施一礼,“多谢康兄!” 康宁笑着摇摇头,一举手中针筒,高声喝道:“曹前辈,斩月大师,二位是不是在众多属下面前不敢应战?” “笑话!”曹苍鹰哈哈一阵大笑,“康宁,区区一个‘暴雨腐尸针’,还吓不倒老夫,看招!”说完,抖手将一物抛向了空中。 大雪纷飞中,谁都可以清楚地看到,他抛出的正是那个泥娃娃“布福”。 也就是江湖中人闻之色变的歹dú暗器:天dú惊雷。 天dú惊雷的威力,武林中无人不知,所中者死状极残。 应破颜怒骂了一句,双脚一点,人象一道烟一般一掠数丈,闪电般冲进一扇门中。 不能不说,此人的反应惊人,实在令人佩服。 公孙幽兰、钱九命、尤二郎和巧巧几人,均知已来不及躲闪了,不由得绝望地闭上眼睛。这一次,他们是在劫难逃。 忽听蓝衣说道:“康兄,这泥娃娃做的真不错,抽空教我做如何?” “当然可以!”又听到康宁笑答。 四人都睁开眼睛,却见康宁正拿着那泥娃娃,正慢慢将它的头扭正。 “咦?它……它怎会没的zhà响?”尤二郎万分惊奇地问。 蓝衣开怀大笑,“泥做的娃娃怎能zhà响?” “难道,它不是天dú惊雷?” “如果,康某能做天dú惊雷的话,那才真正的奇迹!” 公孙幽兰长长叹了口气,“可是,康兄的确制造了一连串的奇迹!一个泥娃娃居然能将曹苍鹰和斩月这样的高手吓得落荒而逃,传出江湖后,不知会笑死多少人了。” “幸亏不是真的!”钱九命暗捏一把冷汗,“否则,我们焉有命在?真没想到,这曹苍鹰如此狠dú,居然不顾手下的死活。” 蓝衣神秘地一笑,缓缓说道:“如果是真的的话,康兄又怎会轻易让人夺去?自从康兄来到此地,蓝某就觉得其中有古怪,那神情中根本就没有恐惧之色。不过,我也万万没有想到,这‘天dú惊雷’居然会是假的!” 康宁讪笑着,“这个泥娃娃是我做的,打算送给小榆木疙瘩玩的,不想却救了我们的命,真是侥幸!” “幸亏‘暴雨腐尸针’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3 章 有被夺走,否则,我们的生死就难料了。” 康宁摇了摇头,“尤兄你错了,这支针筒也是假的!” 什么?几人又一次惊呆了。 不禁呆住,简直就象傻了一般,看着憨笑着的康宁再也说不出话来。 拿着两样假的东西,居然敢到这十里长街来救人? 这个人是真傻,还是真的胆大包天? 第二十六章 约 斗 约 斗 第二十六章约斗钱九命呆了半天,才猛地擂了康宁一拳,“康兄,今天我才真正服了你!拿着假的天dú惊雷和针筒,你也敢来?” “嘿嘿嘿!”康宁不好意思地笑了两声,“有句俗话叫做傻大胆,这傻人的胆子有多大,不是随便能猜到的!”然后用手一指他的胁下,“不过,此银光剑却不是假的。” “那么……”公孙幽兰chā言了,“那‘还魂液’是真是假?” “你喝下去这么久了,难道没有感觉出来?” “是真的!”公孙幽兰叹了口气,“真真假假的,真把我搞糊涂了!” 尤二郎亦叹了口气,“可是,康兄不该将真话说出来!” “为什么?”康宁呆了呆,很是不解地问。 “因为,我们又被他们包围了!” 众人顺蓝衣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应破颜yīn沉着脸正缓缓靠近,他的身后跟着四十多个杀气腾腾的汉子。刀qiāng剑戟,闪闪放光。 康宁一见,那脸色突然变了,一晃手中的泥娃娃,喝道:“不要过来!在下手中的‘布福’可不是吃素的!” 应破颜一脸狞笑,铁青的脸上挤出浓重的杀机,“一个泥娃娃,什么也不会吃!” 听完这句话,康宁不禁一拍大腿,“糟糕!我说的话全让他听见了,这……这可怎么办?” “看来,今天我们想要生离此地,比登天还难!”钱九命叹息着说道。 蓝衣傲然一笑,“末必!在下觉得体内真气充沛,竟似达到前所末有之境,正好试试身手,让在下的五步剑法扬威中原。” “不错!”尤二郎活动着双肩,颇惊奇地说道:“按目前的感觉来看,尤某所练‘情人如舞蝶双飞’刀法,至少能增加五倍。” 应破颜冷冷一笑,“你们为何不回头瞧瞧?” 几人眼光四顾,却见长街另一端,有一百多人杀气腾腾地围拢上来。 尤二郎目光所及,心下不由吃了一惊,“想不到此地会同时出现如此众多的高手,平江八义、苗岭十八寨主、震江淮苏氏兄弟……”他认得的就有七十几人,另外还有不认得的,但一眼就知是顶尖高手的江湖人物。 “他们都是当今武林最高的高手,就算你几人身怀惊世绝学,也必死无疑!” 康宁连连摇头,笑了笑,然后突然仰天大笑,“应老板。你的这番大话吓不倒我!你可知在下为何要接住这‘布福’吗?”众人听到这里,都不禁莫名其妙,均不知他在说些什么。只见他的目光扫过所有的人,伸出手将泥娃娃的头拧转了方向。曹苍鹰是向左拧转的,而他则是向右方拧转了,“实不相瞒,在下怕它摔碎了,那就很不好玩了。”说完,突然抖手将泥娃娃掷向应破颜身后的人群。 一灰衣汉子见泥娃娃飞近,提手中棍一挥,喝道:“还想用它吓人--” 一句话没说完,棍身一触“布福”,顿时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轰然声中青烟弥漫,三十多人如遭雷击相继瘫倒地上。 这一变故,更令所有的人大吃了一惊。曹苍鹰扔出时,它并没有zhà响,但此时却响了,而且,看上去威力一点也不比真的天dú惊雷逊色。 “它……它……它不是假的?”应破颜脸色变了,变的黄中透白,冷汗从额头淌下来。 康宁淡淡一笑,“当然是假的!康某根本不会做什么天dú惊雷,它又怎么可能是真的?” “可是,它明明zhà响了……” 康宁点点头,笑道:“虽然它是假的,可在下也没说它不能zhà响。它的威力虽比不上真正的天dú惊雷,但也相差无几,再加上张独俅独门dúyào天dú散,也是一种很厉害的杀人利器。” 应破颜呆了半天,才说出话来,“小子,你居然骗了所有的人。可是,应某手下还有不少人,而你,却只有一个布福!” “你咬牙切齿是没有用的!”康宁笑了起来,“不要忘记,在下还有这支针筒!” 这句话令应破颜又是一惊,“难道,它……它不是假的?” “当然是假的!”康宁点点头,“因为真的‘暴雨腐尸针’,在许多年前就是一个空筒了,这世上也没有人能将针装进去。” 钱九命气笑了,“康兄,你不该对敌人讲这样的大实话!” “至少,能将他们吓住,我们救他们也就轻松多了。”公孙幽兰说道。 康宁看看几位朋友,见他们一脸哭笑不得的样子,笑了笑,“有人一直想研究一下,想看看先辈是怎样制造的。于是,便把‘暴雨腐尸针’锯成了两半,潜心研究了三年,才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后来,他仿制了一支‘暴雨腐尸针’”说着,一举手中的针筒,又道:“可遗憾的是,这针筒中所藏针的数量,比真正的‘暴雨腐尸针’少了一半。而且,仅能发shè三次,最可惜的是,它里面也没有腐尸巨dú。” “原来如此!”应破颜冷笑连连。 康宁点点头,“的确如此!本来,它只能伤人,并不能治人死地。但是后来,那人意外地在天dú门总坛发现了一瓶制做‘天dú惊雷’的yào液。于是,它就变成了现在这支有杀人功能的针筒!” 他的这句话还没说完,长街上突然又变得空空dàngdàng…… 那是因为,天dú惊雷的dú比腐尸dú还在恐怖几十倍! 但是,应破颜仍然站在那里,脸色非常难看,却没有丝毫退缩之意。“小子,这一次应某拚死也想试试,是不是如你所说的一样!” “你是说,根本不相信这世上会有人制造‘暴雨腐尸针’,还是你真的不怕死?”康宁笑着问。 应破颜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但他已不能后退了。“一个死字还吓不倒我!” “……阁下赢了!”沉默了片刻,康宁才长叹着说道。“没想到这支假针筒居然吓不走你,实在令康某佩服应老板之胆色过人!” 此语一出,差点令钱九命、尤二郎、蓝衣等人趴到地上。所有的人都没有想到,康宁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用同样的手法,居然连连得逞。 更令他们做梦也没想到,此针筒竞然也是假的,而且,这位可爱的康兄毫不隐瞒地告诉了敌人。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感哭笑不得。 “今天应某才发现,你真的是可爱极了!”此时,应破颜才将一颗砰砰狂跳的心咽回肚子里,轻轻击了三下手掌,示意那些逃到一边的手下出来。 蓝衣缓缓踏上几步,冷冷一笑,“阁下不要太得意,在下凭这两柄木剑一样可以杀人!” “这一点应某相信是真的,可是你看看周围,你能杀死这么多人么?”应破颜微笑着示意手下人团团围起来,才又笑着说道:“想杀他们,就算累死你也不会杀尽!” 康宁四下看了看,“真没想到,这世上还会有这么多的人不怕死。应老板,斩月和尚和那个大块头怎么不出来,你可不是蓝衣的对手。” 应破颜嘿嘿一阵冷笑,“我们没有人与你单打独斗,蓝衣,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周年,上!” 几十个人闻听,一起亮出兵器向蓝衣围了上来。康宁一见,急忙走上几步挡在他的前面,喝道:“你们倚仗人多欺负人少,那也别怪康某心狠手辣!”说着,举起了手中那支针简,对准了杀气腾腾围上来的杀手。 这一次,没有人再害怕,更没有人退缩。刚才康宁所说的话,他们都听到了,都将其恨之入骨,都恨不能亲手杀了他。 “哈哈哈……”康宁突然仰天大笑起来,“在下说它是假的,是说它不是真的暴雨腐尸针而已,并不是说它不能杀人。”说着,手指轻轻一按针筒上的机簧,只听“卡”的一声轻响,犹如平地卷起一阵狂风,奇快地扑向了人群。随着一阵凄励的惨叫声,康宁面前的几十个人婉若雷击一般,纷纷倒地毙命。 这一变故,令所有的人惊得呆若木鸡:原来,还是真的! 看到这里,应破颜顿时一阵气血翻涌,他万万没有想到被这个貌似忠厚的少年一骗再骗,“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怒道:“小子,你好jiān诈!” 康宁看着他,嘿嘿憨笑几声,“应老板,这怪不得在下!康某也与你们一样,只求达到目的。” “你……你……”应破颜心念电转,喝道:“小子,你受何人指使?” 康宁脸色渐渐变得凝重,淡淡一笑,“聪明!应老板经历了这许多的生生死死之后,人突然变得聪明起来了,居然能猜到在下是受人委托而来,只可惜,你明白的有一些晚了。”此语一出,令在场的所有的人都怔住了,甚至蓝衣、钱九命也怔住了。 自从相识这许多日子里,一点没看出他有什么特别之处,也没与任何一个陌生人联系。难道,他真的是受人之托? 可是,又有谁会委托他做这样危险的事? 委托一个从没有进入江湖的少年,一个关外猎户之子? 这可能吗? 突然,朔风劲舞的雪花下落的速度慢了下来,似乎突然被什么东西阻住,极慢极轻的向下飘落,一股浓重的杀气在一刹那间弥漫开来。 杀气,就来自众人的背后。 所有的人都没有回头,也不敢回头,每一个人都知道回头的后果是什么。忽听一个yīn沉的声音响起,“康宁,孟飞很想知道,是何人指使你与本组织做对!还有,听斩月大师说,阁下的拳法已达到极高的境界,孟某很想见识见识。” 康宁慢慢转过身来,只见孟飞yīn沉着脸,象一杆标qiāng一样站在五丈之外,一身青袍上落满了雪花。他看着孟飞,上下打量着这个金牌杀手中排名第一的“铁手一梦”,却一语不发。 孟飞冷酷的眼神审视着这个少年,这个以笨闻名的猎户之子,他实在看不出,这个被斩月和尚称赞的康宁,有何特别之处。 但是,孟飞很快就发现了康宁的与众不同,只见他站在那里,没有任何杀气流露,也没有任何戒备的意思。但是,就是康宁的这份随意与自然,让孟飞觉出一个“空”字,空空dàngdàng之中又逶出一种震摄心魂的诡异。这一次,孟飞心中顿时生出一缕惊奇,他自从出道以来,大小经过了数百战,象康宁这样的对手,却也是第一次见到。 对于其它人而言,是没有这种感受到,他们只看到了杀气腾腾的孟飞盯视着康宁,眼中凶光流泻。而康宁只是淡然地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变化。 “你就是孟飞?听他们说,在江湖之中你是排名第一的金牌杀手,号称铁手一梦,武功一定非常了得!”康宁说这番话时,语气很平静,就象路遇随意攀谈没什么两样。在这种环境和氛围下,这种平静更容易让人心中发悚。 孟飞点点头,“不错!阁下就是康宁?” “在下的百胜神拳,也不过是一种很平凡的拳法,本不值得阁下一晒,还是不用试了。”康宁说到这里,环视一下身后,“若真的想比,蓝兄、尤兄的武功都不错,他们都能奉陪到底。” 孟飞冷笑一声,“他们都是孟某手下败将,还怎么能战?” “是吗?”康宁好像很吃惊的样子,转头看了二人一眼,见二人脸色凝重俱沉默不语,忽然笑了起来,道:“以前可能是,但现在却绝对不是!他们二人随便那一个,都能很轻松地将你打败,你可敢赌?” 孟飞摇了摇头,缓缓背负起双手,“孟某用不着与你打赌,也不再想与他们任何一人比试武功。听斩月大师说,阁下练有极为高明的拳法,孟某想知道‘百胜神拳’究竟如何神秘莫测。”言外之意,居然不屑与蓝、尤二人动手。 康宁眨眨眼睛,扭头看着钱九命,“钱兄可否与孟飞一战?” 钱九命苦笑一声,摇摇头道:“不能!” “为什么?”康宁不解地问了一句。 蓝衣叹了口气,“因为到现在,秋香魂还下落不明。” “看来……”康宁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康某非出手不可了,也好,试试这江湖金牌第一杀手的武功,也不妄此行了。” 孟飞淡淡地说道:“在动手之前,阁下最好先说出是受何人指使,孟某会告诉他是我杀了你,否则,你没机会了。” 康宁哈哈一笑,“是吗?也许,你想错了。康某的朋友黑五和小榆木疙瘩被你们的人捉了去,到现在不知是生是死,所以,在下会想尽一切办法救她们出来。一天找不到她们,康某就杀死五十名‘杀人蜂’的人,如果她们有半点闪失,康某发誓,短时间内杀光所有杀人蜂的人。” “就凭你?”孟飞看着他,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还是凭你的百胜神拳?哈哈哈!你也配说这样狂妄之语!” 康宁等他笑完了,才道:“你认为在下做不到吗?”一边说着,一边走到马车傍,伸手提过了那只破口袋,从里面又掏出了两个泥娃娃‘布福’,两个yào瓶,还有一油纸包裹着的东西都放在地上,然后翻转口袋,将里面的东西都倾在雪地上。立刻,银白的雪地一团珠光宝气耀眼生辉。 只见大大小小百多枚杀人蜂的标志--打造的蜜蜂,有金黄的、银白的,有金眼银蜂,里面还加杂着十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4 章 枚用各色宝石镶嵌做眼睛的纯金打造的蜜蜂。 “什么意思?”孟飞怔住了。 康宁冷冷一笑,“什么意思?告诉你,这些都是死在康某手中的人,他们的标志都被康某抢来了。以你孟飞的武功,我想也就是一个‘银眼金蜂’罢了。” 孟飞盯着雪地上那一堆珠光闪闪的东西,心中不由一动,动容道:“你是说,他们都死了,死在你的手中?” “也可以这样说!”康宁点点头,“你可知道斩月和尚为何不与在下动手?又为何约在下到饿狼崖决斗?” 孟飞怔了怔,却猜不透是何原因,摇头说道:“孟某不知。” “因为斩月和尚没有把握胜过在下,甚至一分都没有!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若真的动手的话,他只有一次机会!” 如此狂妄到了极点的话,不要说在场的江湖人第一次听到,就连孟飞这目空一切的人更是第一次。他的父亲也不敢说出这样的话,也没多大把握胜过斩月老和尚,纵然能胜一招半式的,至少也得数千招开外。 孟飞简直被气暴了肚皮,喝道:“胡说八道!” 康宁笑了笑,“你可知道斩月和尚为何不来?还有,他为什么一直不动手?” “不知道!”孟飞冷冷说道。 康宁大笑了起来,“你行走江湖多年,连这一点都看不出来,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在江湖混的。他是想用你的命,来证实一下他是否有活命的机会罢了。你若真的与我动手的话,你可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他这一番话,不要说孟飞被气笑了,就连钱九命等人也气的差点吐血。斩月和尚武功何等高明,他居然如此小瞧与他,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不,是不知道死活!周围已经有人笑出声来。 孟飞气得直翻白眼,冷冷说道:“在下与人动手过招,从不考虑什么后果!” “那么……”康宁用手摸了摸鼻子,“你可知有多大的机会?” “孟某只相信实力!” 康宁叹了口气,“好吧!好言难劝该死的鬼,阁下就准备接下康某的‘暴雨飞芒针’吧!”说着,举起了那支金黄的针筒。 孟飞脸色一变,他刚才见识了这只针筒的威力,也早就听说了这支威力无比的暗器之王的名字。“无论谁在这针筒之下,能活命的机会的确一分都没有。难道,阁下闯江湖,要永远靠这些难登大雅之堂的机簧暗器不成?” “也许会,也许不会!”康宁笑了笑,“不过,在黑五和小榆木疙瘩下落未明之前,在下会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手段,扫平面临的一切威胁!” 孟飞哼了一声,“但是,你不要忘记,这‘暴雨飞芒针’只能用三次,你已经用过了一次,也就是说,你还有两次机会,两次之后,你想没想结局?” “那么,阁下为何不等到机会消失之后,再向康某挑战呢?” 孟飞青蒙蒙的眼神光芒闪动,一字一顿地道:“因为在下算准,阁下一定会答应孟某的挑战!” “是吗?”康宁盯着他,“如果,在下令你失望了呢?” 孟飞嘴角一撇,“没有什么如果,你只能答应!否则,黑五和榆木疙瘩就会被人杀死。” “如何才能让我相信?”康宁的脸色未变,手却稍稍一动。 孟飞冷笑一声,“你最好还是相信!孟某与那二人的xìng命,可以说都在阁下手中。如果与在下一战,你能胜了,她们二人就还给你。败了,就一起死!” “是吗?”康宁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笑意,“你说话算数,康某接下你的挑战!” 孟飞点点头,转过身去,“那就跟我来吧。” 康宁转过头,看着钱九命、蓝衣和尤二郎等人,随手将那支“暴雨飞芒针”扔给了公孙幽兰,笑着说道“众位,康某这就去与孟飞决一死战,你们就不说点什么吗?” “康大哥,可不可以替我杀了他?”巧巧说道。 康宁摇摇头,“不能!在下若有那个本领,又何必用这些暗器?” “康兄,你……”蓝衣叹息了一声,“你又何必接下孟飞的挑战?” “黑五和小榆木疙瘩都在他们手中,康某怎能不管?不管孟飞说地是不是真的,至少这是一个线索。” 尤二郎走上两步,“我陪康兄前往!” “你们最好不要去,否则,她们二人都会死!” 钱九命大怒,“孟飞,你好卑鄙!” 孟飞冷哼了一声,“在下与康宁的决斗,不希望受任何人的影响!” △△△△△△ 雪,依然飞舞漫卷。 地上的脚印再一次被积雪覆盖,渐渐看不出什么痕迹。 孟飞和康宁的身影越来越远,消失在漫天大雪里,一前一后消失在长街的尽头,地上只有那两行清晰的脚印…… 康宁的武功到底怎样?是不是如斩月说的,高到了一般人无法想象的地步,还是如大家看到的,只不过跟着一个未流武师学了三招拳法? 他为什么会答应孟飞的挑战? 他们,又将到何处决斗? ☆☆☆☆☆☆ 公孙幽兰看着二人被风雪吞没的方向,若有所思地道:“我觉年越来越不了解康兄了,也无从理解。” “是呀!”钱九命直点头,“也许,他是真的有目的的,好象专门为了杀人蜂而来,但又好象不太可能。” 蓝衣慢慢走到快要被积雪覆盖的那一小堆杀人蜂标志前面,伏下身看了看,“大家看看这些东西,听说是此物在人在,此标志不在了,那名杀手也就死了。如果,这些都是康宁兄下的手的话,那他的武功一定非常高明,也许说象斩月说的,到了一个前所未闻的境界。” “是啊!”尤二郎叹了口气,“许多的迹象表明,康宁这个人绝对不笨,甚至聪明到了极点。虽然有许多事情,在表面看来他很笨,甚至笨到了极点。但是,每一件事情的结局,却又总是那样出人意料,让我们想破了头,也不会想到是那样的结局,却总能与康兄的做法不谋而合,这只能说明了一件事!” “什么事?”巧巧问。 “说明康兄的观察力和判断力,已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了。” 巧巧艳丽的脸上绽出一丝笑容,“我久在风尘,可以说是阅人无数。外表看来,康宁他没有什么特别的呀!” “唉!”蓝衣长出了一口气,“他的特别之处,就是没有特别!” 公孙幽兰四下看了看,“他们都走了,我们该怎么办?” “囚禁我们的牢房十分可疑,我们是不是到那里看看,说不定能发现点什么。”蓝衣的提议得到几人的认可,都认为至少应该去看看。 突听一个yīn冷的声音说道:“不必了!即然诸位如此有兴趣,我们不妨就在此地解决!”随着话音,风雪中突然出现了十几条人影…… ◇◇◇◇◇◇ 孟飞走得并不快,甚至比平时要慢了许多。每一步都很随意,也很有节奏。 他的呼吸悠长而自然,随着呼吸,他正在调整身心。 每一次决斗之前,他总是用深呼吸来调整身体,利用手臂的摆动和脚下传来的微弱的震动,来放松浑身上下每一寸肌ròu。 决斗的地方还很远,有足够的时间。 那里,不但空旷、平整,而且还有两个人--斩月和尚和曹苍鹰。 这一点,他没有告诉钱九命和蓝等人,更没有告诉康宁。对于他来说,杀手最重要的,是杀人,是完成任务。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要证明给斩月和和曹苍鹰两人看,“独臂”孟浪的儿子,也不是吃素的。 康宁,一个来自关外小镇的猎户的儿子,一个末流武林混混儿的弟子,也值得他们如此? 斩月和尚曾说过,康宁是一个极可怕的对手,其对于拳术的造诣已到了极高的境界。而曹苍鹰亦是随声附合,让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听身后康宁的脚步声,就知道是一个根基不稳的人,没练过什么上乘的武功。他心中暗自冷笑:对付这样一个有名的笨蛋,简直是易如翻掌!自己先是很轻易地让他放下了‘暴雨飞芒针’,接着又让他乖乖地跟在自己身后,走上了一条不归路,能有什么了不起? 再说,根基不稳是练武者之大忌! 因为,武功的高低,取决于根基的深浅。 这场赌,自己已经是稳cāo胜卷。 即便是没有斩月和曹苍鹰,康宁也是必死无疑! 他正想着,忽听身后康宁吹起了笛子,听上去似乎是一支很悲衷的曲子,婉转悠扬,如泣如诉,在漫天大雪中听来,更增添了几分凄凉。 此时,他居然还有心情吹笛子? 孟飞冷漠的脸上,开始浮现起笑容。他听巧巧说过,一支曲子,正是所奏者心情的反应。 一个心中充满悲哀的人,是无论如何也吹奏不出欢快的乐曲来的。 看来,这康宁的心情一定是悲哀到了极点,所以才用笛子来渲泻一下。否则,恐怕他还没有走到那里,就会自行倒下去。 一个未战就先行悲哀起来的人,如何能战? △△△△△△ 出了西城门约有三里路,是一片乱坟岗。 乱坟岗的右面是一块平整的田地,上面已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积雪,只有零星的几株枯草露出来,在劲风中瑟瑟发抖。 曹苍鹰和斩月和尚并肩站在田边一株松树下,冷漠地注视着一前一后慢慢到来的两人。看样子,他们已经等候多时了。 孟飞走到二人身边,“两位前辈,希望在孟飞动手之时,不要影响我们二人的决斗,更不要忘记我们之间的赌注。” “孟贤侄!”曹苍鹰看了看毫无表情的康宁,又看了看眉头紧皱的斩月和尚,“依老夫看来,你还是不要打了,恐怕你要输了!” 孟飞鼻孔里哼了一声,“前辈不要食言就行了,也不要干扰我二人的决斗!”说完转过身来,说道:“康宁,亮出你的武器吧!” 康宁看了看曹苍鹰和斩月二人,伸出手摸了摸了鼻子,“原来是这样子!嘿嘿!孟飞,你可以说出黑五和小榆木疙瘩的下落了。” “假若你真的是一位高手,此时就不应该再去关心其它的事!”孟飞yīn森森地说道。“要知道高手过招,胜败会在一刹那间,最忌分心。而失败,则意味着死亡,你死了的话,知道二人的下落又有何用?” 康宁笑了起来,“阁下迟迟不说出二人的下落,岂不是想让康某心有所顾忌,你好多一分把握?” “其实……”孟飞脸色变了变,“实不相瞒,她二人被‘dú蜘蛛’带到了朝阳镇,具体到了什么地方,孟飞也不是很清楚。” 康宁抬头看了看天色,慢慢说道:“也就是说,你骗了我!在下曾说过,如果她二人有任何闪失的话,后悔的一定不是我!”说完,又举起了那支笛子吹了起来,苍凉悲壮的曲调,令人闻之色变…… 孟飞生平最讨厌曲子,不由喝道:“够了!阁下还没死,又何必乱吹丧曲?” 康宁不理他,仍是吹了下去,曲调却开始变得激昂了许多。 曹苍鹰听了一会儿,脸色突然变了变,转头看着斩月和尚,“大师,你可曾记得,昔年卧龙山庄那一项奇怪的功夫?” “记得!”斩月和尚的脸色也变了数变,“那是‘悲愤jiāo加狂龙怒’内功心法,一种最古怪透顶的武功。” 曹苍鹰点点头,“不错!这种内功心法邪门的紧,心中越是悲愤,武功越是高强,速度也快得惊人。四十年前,随着卧龙山庄的那把大火和庄主康如龙的死,这种武功也就消失了,或者说远去了西域。斩月大师,依你之见,这康宁会不会使用此‘悲愤jiāo加狂龙怒’心法?” “世上真的有这种功夫?”孟飞颇感惊异地问。 斩月和尚点点头,“怎么?令尊没有与你提起过此事?当年,卧龙山庄庄主康如龙凭着‘悲愤jiāo加内功心法’和一套‘狂龙怒拳’,被江湖称为第一人。不过,也许这种功夫随着康如龙的死,已长埋于地下,这流传到西域之说,只是猜策罢了,没有人能证明这一点。” 孟飞冷笑一声,“在下也曾听家父提起过此事,对康如龙略知一二,他一生习武成痴,并无子嗣,他的家人也都在四十年前葬身于那片火海之中了。” 斩月笑了笑,“那么,令尊有没有告诉你,楼重天夫fù曾在卧龙山庄的那场大火中,救走了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他们一起去了西域。可是,那个小男孩并不在那里,而是在去的途中就下落不明了,楼重天都不知道他去了那里。” “全是废话!”孟飞道。 曹苍鹰直摇头,“贤侄,有时候废话就是实话。” “这话没错!”斩月点点头,“据贫僧观察,康施主的拳法已到了快、慢相济的至高境界,每一拳中所发力道,更到了令人叹为观止的地步。贫僧只听说过,拳法达到一定境界,所发力道能节节逆进,但却没有人能够练成,但我相信,康宁练成了。” 康宁笑了起来,“按照大师的说法,在下岂不是天下无敌?” 天下无敌?斩月和曹苍鹰相视一眼,同时大笑了起来,“江湖之中,有谁敢自称天下无敌?” 孟飞实在听不下去了,青袍微动间,已将铁手带好,喝道:“孟某不想听什么废话,康宁,出手吧!” 康宁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孟飞,在下听钱兄他们说你武功如何了得,却原来高估了你,铁手一梦可以说不堪一击!” “阁下尽管一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5 章 康宁看了看斩月和曹苍鹰,古铜色的脸上毫无表情,让人猜不透他想什么,也看不出有什么变化,就如以前一样,呆呆地一脸很诚实的样子。“一个练拳者,若将拳法已练到至高境界,其精、气、神、力已完全融为一体拳发而势不可挡,且无坚不摧。也只有对自己信心不足的人,才会戴上其它的东西以助拳威,试想,阁下拳法能高到什么地方去?”他的语气很平静,好像根本没将孟飞放在眼里。 孟飞气得眼球直鼓,刚要发作,却听曹苍鹰鼓起掌来,说道:“高论!拳技练到最高时,的确能做到无坚不摧。如此看来,阁下果真是一位难得一见的高手!” 康宁微微一笑,“过奖!” “阁下即然如此厉害,为何不试试?”孟飞怒火狂烧,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康宁高高仰起头,叹了口气,道:“你又何必如此?” “怕了?”孟飞咬牙切齿地说。 康宁连连摇头,“我不是怕了,而是替你婉惜!苦练多年拳法,已经很不容易,又何必白白送死?” 孟飞气笑了,心想:没有jiāo过手,谁也无法知道结局,这小子是真的深藏不露,还是故意装疯卖傻?“你到底打不打?” “打是一定打,不过……”康宁沉呤了一下,“在下想问你一件事,你可知道世上最厉害的拳是什么拳?” 孟飞瞪了他一眼,“铁拳!” “错!当世最厉害的拳,是能打碎铁拳的拳!”一边说着,一边提起双手,“也就是这双拳头!你想不想试试?” 孟飞自出道江湖以来,从没有人敢这样对他说话,一些前辈也对他礼让有加,早已养成了他傲慢、冷酷的个xìng,闻言更是七窃生烟,“阁下就先接这一招!”说着,身形一晃冲上。 康宁面不改色,双手一握迎了上去。 康宁的拳头真的能打碎孟飞的铁手? 世上,真的有那样厉害的拳头? ☆☆☆☆☆☆ 到这里,足有一柱香的时间。按说,钱九命或蓝衣他们至少会追到这里探个究竟,对于孟飞的话,他们就那样相信? 但是,他们毕竟没有来。 第二十七章 长街苦斗 正反五步 现在,钱九命和蓝衣以及尤二郎、公孙幽兰、巧巧被人围在了十字街头。 十几个人中,最前面的是一个黑巾蒙面、身材婀娜的女子,个子不是很高,但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杀气,却是最重。 甚至,距离十几步,也能让人感到那种杀机。 她的身后,并肩站着四个人,最右边的是一个手提双qiāng的中年人,一脸络腮胡须,一双豹眼圆睁,不怒自威。如果,不是他的脸色是一种病态的苍白的话,很容易让人想起《三国志》中的猛张飞。 而此人,却正是金牌杀手排名第四的,有“白面张飞”之称的沙封泉。 站在沙封泉身边的,却是一个身材瘦小的汉子,黄黄一张脸上满是皱纹,几根黄黄的胡须从其下颌钻出,一张嘴总是在不停地抖动。他的手里,拿着一根齐眉短棍。江湖中一看到他的表情“丰富的面孔”,就能认出“猴王”蔡独尊。 余下的二人,他们几人都认识,一个是“斩人如斩麻”的杀手薜五十八和鬼影门掌门九方宫。 那女子眼里shè出恶dú的光芒,“钱九命,这十字街头就是你丧命之处!” “是吗?”钱九命冷冷一笑,“想要钱某的命,还不太容易!” “今天,本王要亲自动手,替父兄报仇。” 钱九命目光一阵收缩,“原来,钱某与你有这样大的仇恨!” 那女子咬牙切齿地说道:“不错!念在你快死的份上,本王就告诉你:先父便是中原镖局的局主兼总镖头曾雄狮,家兄曾小狮!” “明白了!”钱九命脸色一阵变化,“钱某想起来了,你就是曾雄狮的女儿曾小燕。”他也明白了,她为何这样恨他的原因所在。自己曾杀了曾雄狮,又在数日前杀了曾小狮,她不怪自己才是怪事。 曾小燕哈哈一阵狂笑,“正是!本王一定让你死的很难看!” 尤二郎冷笑连声,“恐怕,你会失望了!” “鬼影门”门主九方宫踏上一步,“姓尤的,你认为解了dú就能逃得了吗?” “嘿嘿嘿!”尤二郎笑了起来,“阁下为何不想想,我们是用什么解了你的‘鬼迷心窍’之dú的?” 九方宫脸色一阵yīn晴不定,“本座的dú并非无yào可解,想解也会有许多种方法!不过,却未必能解彻底!” “实话告诉你,你做梦也不会想到,天dú门的十二乌金丸会在康兄这里,而且恰好能解你的dú!并且,我们的内力都增加了不知多少倍,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九方宫眉毛一挑,不由得哈哈狂笑了起了,“小子,你知不知道这十二乌金丸虽然能增加人的内力,也能解许多奇dú,可是也能缩短服用着的寿命。凡是服用的人,只要在二个时辰内不妄动内力,也只能活一年的时间罢了。可是,我们不会给你这两个时辰的,你们只要一动手,就算我们不杀死你们,你们也不会活过一个月的时间了,哈哈哈!” 啊?几个人都怔住了,难道这是真的吗? 公孙幽兰轻轻一笑,“九方门主,小女子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可是你不要忘记,康兄曾服用过此yào,但他说又碰到了一个人,一个能解百dú的人!” “不可能!”九方宫大叫了起来。除了神医柳松杨之外,这世上决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能解此dú。可是,柳松杨早就在“杀人蜂”所掌握之中了。 蓝衣哈哈大笑起来,“就算我们只有两个时辰,对于我们来说,只要一个时辰就足够了!” “大言不惭!你认为一个时辰就能逃离此地?” 蓝衣冷笑一声,“我没说要离开这里!”说着,大步走上前,“我们要扫平这里!” “白面张飞”沙封泉倒提双qiāng迎了上来,“沙某领教一下传说中的五步剑法!在下很想知道,五步剑法是不是象传说中那样厉害!” 蓝衣微微一笑,双手自然下垂,手指虚拢,“请赐高招!” 沙封泉哼了一声,不再说话,双qiāng左右一分,一上一下,暗合太极一yīn一阳,左手qiāng一式“长河落日”,右手qiāng一式“划地为牢”,两招同时攻出。 此人能做到金牌杀手中的第四把jiāo椅,果然有他过人之处。 眼见双qiāng攻到,蓝衣大吼一声,两柄木剑突然滑入手中,右脚向前踏出了第一步,也是“五步剑法”中的第一步:步步为营! 沙封泉一声长笑,突然一跃而起,随着一声霹雳般的暴喝,已将其qiāng手中的七十二式夺命qiāng中的“双龙惊天”展开。 随着狂风暴雨般兵器相撞声,两条人影激斗在一起。 眨眼间,二十五招过去了,蓝衣左脚前移踏出了第二步“步步惊心”,剑影如织,剑气外泄发出嘶嘶声响,传到人耳朵里让人不寒而栗。 不远处的尤二郎,越看越心惊。 因为他突然发现:沙封泉的双qiāng比“铁手”孟飞的那双手更可怕! 不但封住了蓝衣迅捷的“五步剑法”,而且还攻了十七招! 此时的沙封泉,并没有手忙脚乱,而是非常镇定。就好象平时练qiāng一般,有那种从容与悠闲。 那么,沙封泉还有多少杀招没有用? 他的武功明明在“铁手”孟飞之上,又为何屈居金牌杀手第四? 此时,蓝衣的剑法已施展到第五步“步步断魂”,右脚刚一落地,他就大吼一声,攻势更加猛烈,剑气已笼罩了一丈方圆。 陡听剑气qiāng影中的沙封泉大笑一声,“蓝衣,你最后的二十五招也一样杀不死沙某!”话音一落,亦大吼一声,使出了其qiāng法绝杀“当阳三吼”。qiāng法在突然间变了,一种气吞山河的凌厉气势,随着qiāng意淋漓而出。不但压制住了蓝衣的攻势,而且将他的剑气压缩到不足五尺。 只见蓝衣虽然剑招在发,却显出了左支右挡之势。似乎,他已陷入了沙封泉用qiāng编织的无形之网。 钱九命、公孙幽兰等几人越看越心惊,却都无法上前。以蓝衣的剑法而言,应该在他们中是最高的,这一点公孙幽兰比谁都清楚。 现在的蓝衣,谁也帮不了他。 沙封泉长笑一声,又是一声霹雳般的暴吼,攻得更加急骤。但他吃惊地发现,五招过后,蓝衣的双剑仍然是左支右挡,那五尺防线依然牢不可破。 眨眼间,两人已拆解到二十招。 也就是说,蓝衣的五步剑法还有五招可用。 沙封泉心中大喜,他知道这最后五招一过,蓝衣必将从剑法的第一式开始。那里,自己的“夺命七qiāng”就可一举而发。 蓝衣,一定会死在自己的双qiāng之下! △△△△△△ 公孙幽兰脸色苍白的可怕,额头上渗出细小的汗珠,盯着激斗的两条人影,紧张地几乎不能呼吸。 她很想上前去帮助蓝衣,但是她却移不动脚步。“五步剑法”中“步步断魂”一经施展,他的人、他的剑、他的心已经完全融合在一起。 此时,无论是谁冲上去,都将是他的敌人! 现在的蓝衣,右脚在前,左脚在后,最后的五式已到了第四式。 假如蓝衣的剑招用完,就要将五步剑法从头开始。也就是说,他要后退一步或者左脚跟上一步,才能重新开始他的五步剑法。否则,蓝衣根本就无法施展其剑法。这一点,公孙幽兰比谁都清楚。 多年来,一齐练剑,一齐探讨剑法。这一点,蓝衣一直想找到解决此剑法这一缺点的办法,可是却都无法解决。 也许,五步剑法的始创者,并没有想到还有更高强的对手,可发完全接下这五步百招的神奇剑法,所以没有留下一丝退路。 也就是说,“五步剑法”最大的缺点,就是没有退路。 以沙封泉的武功修为,这一点是不难发现的,也会利用好这一点。 高手过招,那怕是极小极细的一点疏忽,就会丢掉xìng命。更不要说这样大的一个的破绽了。 想到这里,公孙幽兰的双手都渗出了冷汗…… ☆☆☆☆☆☆ 沙封泉所等待的,就是这短暂的换招的瞬间。 他曾听他的祖辈们说起过这种神秘莫测的剑法,只有前进没有后退,唯一的破绽就是在此剑法便使完了一遍之后,如若继续与对手打下去,势必要后退或左脚跟上一步再行出剑,时间很短。 但对于一个高手来说,那已足已让对手死上一百回了。 他的爷爷就是死在了与西域武士楼重天的比武之中,在临死之前将五步剑法的秘密说给了他的爹爹沙一明。 只要等蓝衣的最后五招用完,他的最后杀招“夺命七qiāng”,就会在蓝衣后退或跟步的那一刹那间发出。 沙封泉估计,那一刹那间之后,蓝衣身上至少要多出四十八个透明的窟窿。 现在,蓝衣最后一招已用完了。 公孙幽兰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忽听蓝衣与沙封泉同时喊了一声,令所有人震惊的事发生了。 最感到吃惊的,却是沙封泉。因为他突然发现,那一刹那间蓝衣并没有后退或跟步,而是左脚极自然地踏出了一步。 也就是说,蓝衣他踏出了第六步! 五步全剑法,百招五步,截血聚气,五步追魂,这是整个江湖都知道的事实,五步剑法只有五步,怎么可能有第六步? 难道江湖传言不是真的? 所有的人都震惊了,特别是沙封泉,吃惊地都忘记了“夺命七qiāng”是如何施展的了。难道,他的祖父欺骗了他? 就在一瞬间,他马上明白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当他想到这一点时,蓝衣的木剑已在他身上点了至少十七剑。 雪花疾舞,沙封泉已感受不到它的寒冷,只觉得万念俱灰。 蓝衣的两柄木剑已回到两腿上,缓缓后退了几步。 沙封泉面如死灰,沉声说道:“五步剑法怎么会有第六步?请你告诉我,不然我死也不会瞑目!” “江湖传说并没有假!”蓝衣慢慢说道。“其实,五步剑法确实只有五步。不过,此剑法可以反过来再用一遍,一正一反正好是十步。许多年来,我一直无法使出反式五步剑法,那是因为我内力不足的原故,也就不能踏出第六步。假以时日,当在下的奇正五步剑法都能融汇时,剑法的威力会大到无法想象的地步,也正好是五步。这一点,你可明白?” 沙封泉点点头,苦笑一声,道:“明白了!怪不得阁下的五步剑法与传说中大相径庭,却原来是这样。真的到了那时,天下真的已没有人能在五步剑法之下走上五步了,都知道那是此剑法的缺点,却一样无法破解!沙某这次是心服……口服……!”最后一个字出口,他的嘴角忽然淌下一行血渍,接着仰天喷出一大口鲜血,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看到这里,公孙幽兰喜极而泣,她与蓝衣练剑多年,一直不知道五步剑法有这样大的威力。 尤二郎大喜过望,“蓝兄,恭喜你!” 蓝衣叹了口气,“如果不是康兄,在下无论如何也踏不出第六步,刚才死的,就是蓝衣了。” 蔡独尊缓缓走上前来,“五步剑法果然神妙,在下想看看全部的五步剑法!蓝大侠,请赐高招!” “难道,阁下不想试试尤某的蝶舞刀法?” 蔡独尊削瘦的脸上毫无表情,黄黄的眼珠瞄了他一眼,冷冷说道:“也好!免得让人说我趁人之危,就让蓝大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6 章 休息一下,待送你上路之后,再领教一下五步剑法。” 尤二郎哈哈一笑,“恐怕阁下再也没有机会了!” “只有动手之后才能知道!”蔡独尊双手横握齐眉棍,“你想死,就先成全你!” “阁下不要忘记!”尤二郎反手自背后抽出弯刀,“阁下在杀手中,也不过是排名第七,排名第三的齐青云都不是在下的对手,你吗,嘿嘿!真是大言不惭!” 蔡独尊冷森森一笑,“告诉你也无妨,金牌杀手的排名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而不是以武功的高低排名的。” 什么?尤二郎怔住了,其它人更是感到莫名其妙。“尤某有些糊涂了!” 只听蔡独尊淡淡地道:“沙封泉与我是多年的好朋友,他的武功远不及我,却排名第四,那是因为他的曾祖父曾经做过将军,而蔡某却是江湖卖艺的出身。” 尤二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杀手组织中的排名居然不是以武功的高低,而是按出身和地位? 是的!蔡独尊点点头,“杀手也是人,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关系存在,就会有看重出身。英雄不论出身这句话,有时只是人们说说罢了,这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是!”尤二郎只感到哭笑不得,“想不到朝中有人好做官这句话,在你们杀手组织中,还能适用,真是大出意外!不是尤某大惊小怪,而是砸破了头也想不到啊!” 蓝衣叹息了一声,“阁下甘心屈居人后,就这份胸襟而言,就让人叹服!” “嘿嘿!”蔡独尊自嘲般冷笑一声,“不屈居人后又能怎样?有时候人是不能选择的,包括生与死!少说废话,动手吧!” 尤二郎点点头,“好!在下就试试是不是阁下所说的!”说完,双刀一错,一式“蝶戏花丛”冲了上去。 蔡独尊一言不发,将齐眉棍一举,一式“开门迎客”化解了尤二郎的攻势,两人各展所学打在一起。 蓝衣后退了几步,停在钱九命身边,“钱兄,康兄他去了这么久,也不知是生是死,看来,我们今天要速战速决才行!”钱九命点点,他一颗心早提了起来。孟飞的铁手是那样的可怕,康宁与他去了很久了,到底是什么结果?一边想着,一边走上前,“曾姑娘,即然你想报父兄之仇,就请上来吧!” 一直观战的曾小燕冷冷一笑,“钱九命,你想找死,本姑娘就成全你!”话音一落,人突然冲天而起飞扑而上。跃入空中的一刹那间,手上已多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利剑。 钱九命双腿微曲,银光剑出现在手上,剑尖突然幻起十余个寒星,迎了上去。 第二十七章 长街苦斗 指月大师 孟飞怎么也不会相信康宁所说的话,对斩月和尚的话也感到不可思议,他很想看看,康宁只是在吹牛皮,还是真的如斩月所说,有惊人的武功。双手一动,铁手已戴好,大步冲了上去。 刚冲出五步,突听康宁大声喝道:“住手!” 孟飞一怔,硬生生收住脚步,“小子,你怕了吗?” “不不!你误会了!”康宁连连摇头,“在下岂能怕了你?你先看看四周后,再做打算吧!” 孟飞依言看去,不禁暗吃一惊。只见四周,不知何时围了上百人之多,领头的赫然是皇甫朝臣。 皇甫朝臣的身后,僧、道、儒、农、商、书、渔、樵什么打扮都的,他们这些人共同的特点是,都拿着兵器。 就连斩月和曹苍鹰看到这些人,也不林禁吃了一惊。 “康兄弟!”皇甫朝臣大声叫道。“这里就jiāo给老夫好了!这个佛门败类和曹苍鹰,还有这个自命不凡的孟飞,今天老夫要除掉你们,替天行道!” 康宁一见那么多人帮助自己,直用手拍胸口,“前辈,你来的太是时候了,再晚一会儿,我就被这个什么铁手打死了。你们来了,这里的事就让前辈处理,在下告辞了。”说着,向后退去,一溜烟似地跑走了。众人看的直摇头,均心想:这小子,真是不成器! “你是黑宝三的徒弟皇甫朝臣?”曹苍鹰面带怒容,“无知晚辈,就是令师黑宝三也不敢说这样的话,就凭你们也想要老夫的命?当真是活的不耐烦!” 皇甫朝臣哈哈大笑起来,“五年前,朝臣就活得不耐烦了。我们这些人家破人亡,都是你们这些江湖败类所赐,我们可以说都已经死过一回了,再死一次又有何坊?” “人多是没用的!”斩月脸色狰狞,脑门上的月牙变成暗红色,“想杀我们,做梦去吧!” 皇甫朝臣冷笑一声,“是吗?斩月,你先看看他是谁!”说着,用手向身后一指。只见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僧越众上前,站在了斩月面前。 “啊”斩月一看老僧,心中暗吃一惊,“原来是指月师兄!你何时回来的,怎么不通知一声,也好让我布一桌素宴为你接风。” “阿弥陀佛!你不是给我接风,而是想送我去地狱!”指月裨师高诵佛号,“斩月师弟,出家人当以慈悲为怀,普渡众生,惩恶扬善。贫僧远赴西域弘扬佛法,这么多年来,你即没有惩恶,也没有扬善。反而胡作非为,滥杀无辜,已违背了佛门宗旨,若不立即放下屠刀,将永坠阿鼻地狱,受无妄之苦。” 斩月冷笑连声,“师兄,你认为你真的能修成正果吗?真的能成佛?你的话,斩月不会再听了。” “当年你到宝林禅寺修行时,贫僧就说过,去与留全凭你意,并没有让你非得留在寺内。”指月双手合什,又道:“可是,你不应该派人将寺院焚毁,更不应该行凶杀人。即种如是因,便得如是果。全寺上下那么多僧众,都对你礼敬有加,可你却给他们全部杀害?” “这这话从何说起?”斩月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指月禅师高诵佛号,“师弟,佛门弟子不打诳语!你既然做了,为何又不敢承认?” 斩月冷笑一声,却不答话。 “你认为是师兄诬陷你吗?”指月禅师寿眉轩动,“那五十二条xìng命已经告诉了我真相!” “斩月不明白师兄在说什么!” 指月禅师连连叹息,“数年前,贫僧远赴西域,弘扬佛法。归来时,那五十二位同门归西已近一年之久,宝林禅寺也化成一片废墟。没有人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也没有人知道宝林禅寺为何会发生了那场大火,更没有人知道为何会没有人救火。为了查明原因,找出真相,替妄死者讨回公道,贫僧掘开了十二座坟墓,查看了他们的尸骸。不料,这一十二具尸体居然没有一具腐烂,而且面孔栩栩如生。此时,贫僧才知道,杀害他们的人,居然就是他们的师兄斩月!” 所有的人都呆住了,死了一年之久的人,居然没有腐烂? 是死者yīn魂不散,还是天理昭昭,留下线索,让后人查明真相? 斩月头上冒出汗水,“不可能!不可能的!”他呼吸急促,却再也说不下去了,额头上ròu瘤变成紫黑色。平时,斩月和尚敢说敢作,活活一佛门败类的形象,杀人无数,为何今天会如此? “唉!”指月禅师长叹一声,“我想不出这世上除了你之外,还会有谁会用‘新月照人还’,也只有这一招,才能将人的血液凝成一个月牙儿。如果,他们的遗骸腐烂的话,贫僧又怎能知道,下手杀害他们的,就是你斩月?” 斩月突然目露凶光,“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但看到指月威严的目光,凶焰立时减了不少。 他在江湖之中,一向眼高于顶,从没有怕过谁,但在他的内心深处,却对师兄有一丝丝敬畏。这一点,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贫僧很想知道,你为何要杀害他们?” 斩月脑门上的ròu瘤一阵抖动,大声道:“因为他们居然指责我,辱骂之语不堪入耳!” “阿弥陀佛!”指月大师闻听,不禁连连摇头,“仅仅是因为这样,就让你大开杀戒?五十二条xìng命以死相谏,你都不能回头么?斩月,到现在你还执迷不悟么?” 斩月呆了呆,“五十多年来,贫僧领悟的已经很多了,用不着你来教训我!” “难道,你认为在这世上只有武功才能解决一切吗?”指月连连摇头,“俗语云;强中自有强中手,能人背后有能人,你认为你的武功天下无敌么?” 斩月哈哈一阵大笑,“斩月武功不是最高,但也不会是最低。不过,一个不会武功的人,还不配指责老衲!” “是吗?”指月禅师宽大僧袍无风自动,“宝林禅寺中的确只有你一人练武功,也只有你一人沾污了佛门净地!不如这样,你用你的斩月拳打我三掌,假若你能在三掌之内令我移动半步,就算你武功盖世!” 斩月愣了,他以为听错了,“普天之下,没有人能接下贫僧三掌!” “阿弥陀佛!你为何不试试?”指月大师说完,缓缓背负起双手,稳如泰山一般站直了身躯。 但见他宝相庄严,令人不敢仰视。 斩月心中大是疑惑,看着师兄狐疑不定。难道,他也练有高深的武功?这么多年来,只见他打坐念佛,没见他练过一次,他为何会这样自信? 所有的人都默不作声,看着这两个年迈的老僧,不知该如何处理。 斩月沉默了片刻,缓缓提起双掌,开始凝聚功力。 突听远处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两位大师请住手!” 所有人大吃了一惊,循声望去,只见远处的雪地上,不知何时站着一个人。 一个身穿黑袍、黑巾罩面的人! 那人慢慢走过来,一直走到离两老僧不远处站定,众人惊奇地发现,他的身后的雪地上,居然没有丝毫痕迹。 孟飞青蒙蒙的眼光露出一丝惊异,“阁下是谁?” 那人环视四周的人一眼,淡淡地道:“在下黑袍!” “你就是那个在暗中处处与我们作对的黑袍?”孟飞心中一惊,“你就是那个神秘人?” 黑袍点点头,“正是,你是铁手一梦孟飞?” 孟飞上下打量着这个人,看其个头,并不十分高大。可是,此人毕竟在月前毁了铁龙南,一定有其过人之处! 他虽然没见到当时的情景,但也曾听冷月说过,一拳之后,那个自称黑袍的人被铁龙震飞到院子外面,再也没有回来,可铁龙南却从此没有了武功。现在看来,这黑袍并没有受伤,也就是说,此人的武功比铁龙南要强的多。 只见黑袍转头对斩月说道:“斩月,你可知令师兄练的是什么武功?” “老衲不知!”斩月连连摇头。 黑袍转向指月大师,微微颔首,算是见礼。“大师,你的苦心恐怕会白费了,对于一个穷凶极恶的人,劝说恐怕是最无效的一种!有时,以杀止杀虽然并不是最高明的解决办法,却能起到当头棒喝的作用。特别是这位斩月,无恶不作,又自认为武功天下第一,谁也不瞧在眼里,能劝得他回头吗?那是不可能的!” 指月微微点头,“也许,小檀越说的对!为了本寺那五十二条xìng命,老衲也应该杀了斩月,替本门北子报仇雪恨!”说着,又高声诵了一声佛号,迈步向前,“斩月,贫僧只好出手了!” 斩月眼中流露出惊诧之色,“原来,师兄居然也会武功?”这么多年来,斩月一直认为师兄就是一个虔诚的苦行僧人,从没有看到过他练什么武功,也不象是一个会武功的人。 难道,师兄指月是深藏不露? “这并没有什么可以奇怪的!”指月大师淡淡地说道。“你能从佛经之中悟出斩月拳法,贫僧又岂能会领悟不到?宝林寺上下那一个不是身怀绝技?你杀他们时,他们一定是没有一个人还手,任你宰割的,都希望用自己的生命,点化你。可惜,他们也没有想到,有时候杀人也是为了制止更多的杀戮!” 一边的黑袍轻轻鼓了鼓掌,“不错!与斩月讲佛法,无疑于对牛弹琴!” 斩月冷哼了一声,恶狠狠瞪了黑袍一眼,转头对指月禅师揖了一礼,“也好,贫僧就看看师兄自那些经文中领悟到了什么高明的武功!”说完,左掌一引,右掌轻飘飘拍向指月大师的胸口。这一掌看似轻描淡写,实则暗含了三招七式,看似简单、平淡,却极难化解。 不料,指月大师似乎根本没放在眼里,大踏一步,一拳击向斩月的胸口,居然是两败俱伤的打法。 斩月稍微呆了一下,依然提起十二分的功力,保持招式不变。他不能相信,指月师兄真的会高明的武功。 只听“砰”的一声,两人都打在了对方身上,身躯晃了晃,两人居然都没有动地方。 两个老僧互相对视着,都默不作声。渐渐地,斩月的嘴角沁出一丝血迹。看来,这互击一掌,指月禅师稳占了上风。 看到这里,皇甫朝臣长出了一口气,“我们的仇指日可报了!” 曹苍鹰冷笑数声,“斩月大师,你上当了!令师兄内力高强,却没有临敌经验,难道你没发现吗?” 斩月怔了怔,用僧袍拭去血迹,大吼一声飞扑而上,将所练拳法如狂风暴雨般施展开来。 果然,指月大师没有任何jiāo手经验,被斩月一番狂攻,身中五掌六拳十二脚,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黑袍一看,立即高声叫道:“大师,不会打就不要打,或者,你与他瞎打一气,看看他能如何!” 指月禅师正感无计可施,闻听此言立即胡乱踢打,状如莽汉般冲向斩月。他内力深厚,每一下都提足了功力,劲风吹起地上的积雪,笼罩了五丈方圆。这一番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7 章 打,居然又是一个不相上下,挨两下还击两下,直打的斩月连连后退。 一傍观战的人,见两个年迈的老僧状若疯狂一般的缠斗,想笑却都笑不出。 斩月内力不及其师兄,挨了两下,直震得气血翻涌,眼冒金星,一身玄妙的武功却无法施展,不禁气得狂吼连连,却又想不出对付的办法。面对师兄毫无章法的攻击,更觉得无从招架,只能后退再后退。 但是,斩月心里却十分清楚:这样下去,只能有一个结局,那就是最终自己被师兄打的吐血而亡。 一方倒下,才算是结束! 孟飞看了看激斗不止的两个老僧,又转头看看曹苍鹰,希望他这天下第一聪明人能想出解决的办法。却见曹苍鹰脸色冷漠,不时用眼光扫向黑袍,却不知在想什么。想了片刻,孟飞踏上几步,“黑袍,你与康宁是何关系?”他问。 黑袍斜了他一眼,“是你管不着的关系!” “阁下可有胆量与孟某动手过招?” “你凭你?”黑袍来了兴趣,“你的武功比铁龙南如何?在下相信一拳就能打烂你的铁手,你信否?” 孟飞冷笑一声,“铁龙南武功也不过如此!只不过是仰仗其师的名头罢了,虽然我们没有jiāo过手,但孟某自信打败他也会容易!这世上,没有人能打烂在下的这双铁手!” “是吗?”黑袍笑了起来,“那么,阁下有几成把握胜过在下?” “十成!” “哈哈哈!”黑袍仰天大笑了起来,声音苍劲,直震得天地失色。笑罢,他说:“凡练拳者,无不注重精气神三者合一,也会将筋骨练的硬如精铁。而阁下戴上铁手,只能说明对自己没有了信心,对自己的拳劲失去了信心。对付一个如此确乏自信的人,黑袍胜之不武!”略一停顿,又道:“一个人的武功的高低,取决于对自己所学武功的理解和淋漓尽致的发挥。而你,也只不过是将一种比较高明的拳法练会了而已,若说发挥么,你还差的远了一点!” “怪不得斩月大师会认为阁下是个难得一见的人物,呆然不假!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曹某也不得不承认,阁下是继康宁之后的又一个人物!” 黑袍看了一眼曹苍鹰,“前辈也认为康宁的武功,可与在下相提并论?” “当然!与斩月大师曾看过张独俅的伤口,那的确是最高明的武功!” 孟飞看到曹苍鹰向自己施得眼色,知道他想让自己试试黑袍的武功,当下迈出两步,“孟某就看看,阁下如何打烂这双铁手!” “也好!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无坚不摧的拳法!”说完左脚前踏,左手虚握,右手卷拢成拳。 孟飞大吼了一声,“独臂拳法”第一式展开,冲向黑袍。 就在两只拳头似遇非遇之际,黑袍的拳头突然后撤八寸,而此时孟飞的右臂则刚好伸直,力量走空了。也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黑袍突然大吼了一声,后撤的拳头突然击出,打在孟飞的拳头上,只听“喀嚓”一声,孟飞的肩胛被震得错位。紧接着,黑袍的拳头未收,错开三寸,紧贴着孟飞的右臂迈步冲拳,重重击在了孟飞的右肩琵琶骨上,又是“喀嚓”一声响,竟将其琵琶骨击碎。 孟飞惨叫一声,跌飞出一丈开外,人已痛晕过去。 黑袍的这一拳四个变化,实在太快,快得令人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甚至,多数人只看到他发了一拳,就将孟飞打败。 曹苍鹰急忙过去,扶起晕迷中的孟飞,检查之下,见孟飞的武功已废,不禁怒道:“阁下好狠的手段!” “那又怎样?”黑袍冷笑一声。 孟飞被曹苍鹰一捏,又痛的清醒了过来,骂道:“你你好卑鄙!” “哈哈哈!”黑袍一阵大笑,“阁下认为该怎样发挥打碎铁手的拳头?人的拳头再硬必竟是血ròu,绝对不可能打碎精铁,这一点你应该清楚。况且,在下让你再也用不得铁手,亦可算是打烂了你的铁手,技不如人须怪不得别人!” 曹苍鹰脸色很yīn沉,慢慢站了起来,一双超过常人的大眼睛更是可怕,“老夫明白了,阁下刚才所使的那一招,就是‘龙形四变’,这世上只有那一招,才会有这样的变化。老夫问你,你与‘悲愤jiāo加狂龙怒’康如龙是什么关系?” 此语一出,不谛于晴空一个霹雳,震惊了所有在场的人。 康如龙的“狂龙怒拳”中确有一招“龙形四变”,巧妙无比,从来没有人能躲得过,但也没有人见过。 四十年前,卧龙山庄就已经消失了,连同庄主康如龙一身绝世武功,也随着那场大火烟消云散了。 从那以后,这世上再也没有人见过康如龙的武功,江湖中都已将其渐渐忘记了。 难道,这黑袍刚才所使的,真的是那一招武功? 黑袍冷笑道:“在下不知道前辈说什么!适才那一拳,只不过是在下所悟到的一种避重击虚的拳法而已。前辈所说的悲愤jiāo加狂龙怒和什么龙形四变,在下闻所未闻。难道,前辈认得康如龙和他的武功?” “不!”曹苍鹰连连摇头,“老夫也只是听说过!阁下说也好,不说也好,老夫总有一天会查明你的师承来历!”说着,上前扶起孟飞,“贤侄,不要难过,此仇老夫一定会替你报,眼下最要紧的是替你治疗!”说完,转头向斩月高声喊道:“斩月大师,老夫先带孟贤侄去疗伤!” 黑袍迟疑了一下,“曹前辈,难道你不想再看看在下其它的武功?” “嘿嘿!”曹苍鹰冷笑一声,“假如阁下真的有胆量,三日后可到朝阳镇临风园去,老夫要和你单打独斗!” 黑袍沉默了片刻,道:“好!在下接下了前辈的挑战!” “老夫会替你准备好一口上等的棺木!”曹苍鹰盯着黑袍,一字一顿地说完这句话,扶着孟飞踏雪而去,远远地传来他声若巨钟的大笑声。 皇甫朝臣看了一眼仍在苦斗的两个老僧,见指月禅师稳占上风,就走到黑袍身边,“黑老弟,你有几成把握打败曹苍鹰?” 黑袍叹了口气,“一点把握也没有!” “啊!”皇甫朝臣吃了一惊,“那你为何要接下他的挑战?你这岂不是白白送死?” 黑袍长出一口气,“曹苍鹰被称为天下第一聪明人,一身武功神鬼莫测,能与他一战,未尝不是一个习武者的荣耀。毕竟,他与‘独臂’孟浪在昆仑绝顶打斗了四天四夜,仅仅输了一招,在下能与他战个平手,足以震惊天下。再说,当着如此多的江湖前辈的面,在下能退缩吗?” 皇甫朝臣摇了摇头,“仅是为了一战出名,冒这样的生死之险,值得么?” 黑袍叹了口气,“曹苍鹰似乎对‘悲愤jiāo加狂龙怒’康如龙非常了解,对狂龙拳法也似乎了解很多。他成名的拳法是‘金钢怒拳’,这两种拳法是不是有许多相似之处,还是原本是一种拳法?在下曾问过许多江湖中人,他们没有人见过这两种拳法,所以,在下即使拼着一死,也要见见他的这拳法!” “阁下倒底是想出名?还是想查一查曹苍鹰的底细?” 黑袍看着皇甫朝臣,缓缓道:“两者皆有之!也许,想成名的心更为强烈一些!” 皇甫朝臣笑了起来,“有机会的话,老夫一定给你介绍一个朋友认识一下,他叫康宁,却是一个最不想出名的人。” 黑袍轻笑一声,“前辈可是说那个被人看做是笨蛋的人?” “不错!但是,他是一个很可爱的人!”皇甫朝臣道。 黑袍点点头,“但是,前辈难道不知道在下一直在帮他么?” “对!”皇甫朝臣笑了,“所以,老夫也想知道你与康宁是什么关系!” 黑袍没有说话,透过黑巾看了看两个仍在苦斗的老僧一眼,才道:“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的事却不是他的事,就是这样一种关系!” “这是一种什么关系?”皇甫朝臣怔住了。 黑袍笑了起来,“前辈不要管我们是什么关系,你还是快些带人到城内帮助钱兄、蓝兄他们吧。此时,他们一定还在那里与杀人蜂的人打斗,也一定很危险!” “你……你要走?” “是,我要去救两个人!”说完,抱拳一礼,黑袍扭头就走,眨眼就走得无影无踪了。就象他来的那样突然,走的也那样突然。 皇甫天南想要再说些什么,却再也说不出口。看着黑袍消失的方向,心想:此人到底是什么来历?究竟是谁呢?不过,能打败孟飞的江湖中人,确实已是屈指可数了,他去救老夫的女儿,还有什么不能放心的! 正胡思乱想之际,突听指月大师与斩月二人同时大吼一声,随着砰砰砰一阵乱响,两人几乎同时跌飞出去。再看二人,俱是脸青鼻肿、大汗淋漓,不停地呼呼狂喘。看样子,两人都受了伤。 斩月此时突然发现,曹苍鹰和孟飞已经不见了,心中吃了一惊,不禁暗骂。转过头来,见师兄指月一脸血污,正怒目而视,他身后的百余人也是虎视耽耽,心知不好。思忖片刻,突然跳起身来,向远处狂奔而去。 众人yù追,皇甫朝臣大声道:“诸位,区区一个斩月还掀不起多大风浪,就让他去吧!眼下我们最要紧的是赶快到城内与钱九命等人汇合,一同捣毁城中杀人蜂的巢穴!” 钱九命?那个被江湖中称作“夺命金钱”的钱九命? “正是!”皇甫朝臣点点头,“他现在和我们一样,都是专找杀人蜂麻烦的人就在城中!” 第二十七章 长街苦斗 蜂王 蓝衣缓缓走到公孙幽兰身边,黑亮的眸子注视着她已显削瘦的面庞,笑了笑道:姐姐,你……你受苦了!” 公孙幽兰微微一笑,“不要忘记,杀人蜂也是我的仇人!” 蓝衣轻轻握了握她的手,“看来,今天姐姐的仇就要报了!” “只可惜,姐姐还不是斩月的对手!”公孙幽兰有些吃惊地看着蓝衣,这是许多年来,从没有过的,包括他温暖有力的手和关切的注视。 蓝衣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一下,“放心吧!我想我的正反五步剑法很快就能运用了,那时,想杀斩月易如翻掌!” “你……”公孙幽兰脸上飞起一抹红云,低下头道:“你不再生我的气?” 蓝衣笑了笑,“不会!江湖之中,武功比我高明的不知有多少,这是真的的!如果不是我的内力突然大增,小弟根本不是沙封泉的敌手,还有孟飞,多亏了康兄的yào酒!” “啊呀!”公孙幽兰惊呼一声,“康兄这时还没回来,一定凶多吉少!” 蓝衣看看飞雪漫舞的长街尽头,“未必!小弟心中总有一种预感,康兄他一直在掩饰些什么。虽然,许多人都认为他笨的要命,但小弟不这样认为,觉得他是一个让人无法理解的人!” “我也有同感!”公孙幽兰叹了口气,“他看似又蠢又笨的外表下,似乎隐藏着无数玄机。我们认为他的做法笨的时候,却总会出现令人意想不到的变化,结局也总是那样出人意料!”说到这里,她突然指着与曾小燕激斗的钱九命,“小弟,你看……钱兄他所使的是不是流星剑法?这……他居然练成了!” 蓝衣点点头,忽然心中一动,“听姐姐如此一说,倒让小弟想起一件事来。当时,你将《流星赋》jiāo给钱兄时,康兄他知不知道?” “知道!”公孙幽兰一怔,“当时,他二人一起观看的,之后就由钱兄保存了。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蓝衣有些糊涂了,思忖半天也想不明白,那无数的《流星赋》到底是谁传至江湖的?半天才道:“姐姐受了重伤之后,就听到我们几人要问斩的消息,所以才会驾车赶来。但是,这条长街上,杀人蜂埋伏了无数的高手,按说……” 听到这里,公孙幽兰笑了起来,“当时,我早就想到,有可能根本就见不到你,就会被他们杀了。不曾想,刚一进入长街,康兄就背着那条破口袋出现了,更让我想不到的是,他从那里面取出了那样多东西,简直让人目瞪口呆,稀里糊涂地就来到了这里。” 蓝衣脸色变了,“你是说,全是他一人之力?” “是呀!”公孙幽兰想起了那七星shè日弩,还有shè杀藤甲双凶时的惊心动魂,就忍不住笑了,“不但出人意料,而且不费吹灰之力。就连号称天下第一聪明人都连连上当,真是让人感到好笑。” 蓝衣突然哈哈笑了起来,“如此看来,康兄绝对不简单!能让最聪明的人上当,说明他更聪明才是!其心智绝不是常人所能揣度的。” “小弟认为他很聪明?” 蓝衣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姐姐认为呢?” “我……”公孙幽兰皱皱娥眉,“其实,我也困惑的紧,不知应该如何看他罢了。” 忽听激斗中的四人中,有人厉声狂吼,不由注目看去,却见尤二郎身形急退,显然已经吃了大亏。 公孙幽兰说道:“不好!尤兄不是那人对手,我去替他!”话音未落,人已冲天而起,扑向蔡独尊。 尤二郎大口喘息,见公孙幽兰与蔡独尊打在一起,忙道:“公孙姑娘多加小心,他的武功比孟飞要高明的多!” 只听蔡独尊哈哈一阵大笑,“公孙剑法,也一样不是我的对手!”话音一落,他手中的棍式突然变了,变得沉重而缓慢,与公孙幽兰迅速快捷的剑法形成鲜明的对比,却恰恰克制了她的剑法。与尤二郎相斗时也完全不一样了。 如此看来,此人棍法果然已到了极高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8 章 境界,刚柔相济,已达随心所yù的至高境界。 刚过五十余招,公孙幽兰的剑就被其棍法控制。看情形,再也用不了五十招,她必败无疑。 尤二郎微一沉吟,双手弯刀一分冲上去,二人合斗蔡独尊。 蓝衣见二人合力才稍占上风,不禁长出一口气,也对此人的棍法佩服不已。 ☆☆☆☆☆☆ 钱九命与曾小燕打的十分辛苦,曾小燕在杀人蜂组织中,能做到蜂王的尊位,果然是武功高强,其出剑的速度快的令人咋舌不已,所刺方位更是令人无法预料。 钱九命心知若不小心应战,恐怕一不小心,就会死于非命。 忽然,曾小燕怒叱一声,数剑合一全力劈下,“钱九命,你死期到了!” 钱九命冷哼一声,大喝一声全力封挡。不料,对方这气势夺人的一剑居然是虚招,剑身似jiāo非jiāo的一刹那间,曾小燕的剑突然变劈为刺,闪电般地刺向他和左胁。钱九命一剑封空,心知不妙,怒吼一声,左脚点地,身体向右急闪,却闪得慢了一些,被剑锋刺破了衣衫,在左胁划破一道,鲜血顿时流了下来。 曾小燕一剑得手,出剑速度更加迅速,出剑部位更加辛辣诡异,又有数剑刺中对手。 钱九命左支右挡,已是力不从心,心中不由长叹:完了! 曾小燕见已完全控制了局面,不禁笑了起来,“钱九命,你的流星剑法也不过如此!看来,你给本姑娘抄的《流星赋》是真的,可是你本人却没有领悟到要决。本姑娘让你再使三十招,然后取你的命!” 其实,用不了再过三十招,钱九命心里十分清楚,她现在随时都可以一剑杀了自己。一想到死,他脑中灵光一现,想起与“雪岭四叉”之一罗湘君jiāo手时,也是今天这样一种情形。当时,康宁提醒自己,用“无惧生死之尊剑”,才反败为胜。一想到此,心是一惊,暗道:惭愧!钱某早已是死过无数次了,怎么会害怕了死亡?一念至此,眼见对方长剑划了个圆弧,斩向自己的右肩,手不由自主地一挺,无视对方的剑招,剑尖刺向曾小燕的咽喉。 这一招无意而发,却快捷无比,完全是两败俱伤的打法。 曾小燕原本完全控制了钱九命剑招,不妨他会有这样一招,突见一点寒星飞shè而至,下意识地收剑回挡,想格开这刺向咽喉的一剑。 就在两剑就要相jiāo的一瞬间,钱九命肩头突地一沉,手腕下压,长剑刺向曾小燕小腹,这一剑速度更快。 “无耻!”曾小燕怒喝一声,双脚点地后跃,手中长剑顺势下压,试图格开这一剑。 不料,钱九命手中长剑借其下压之势,顺势而转,划了一个圆,突然圈向她的脖子,速度又快了一倍。 曾小燕骇然失色,百忙之中再次奋力后跃五丈,饶是这样,肩头仍被剑尖扫过,划开一道口子,鲜血直流。她十分惊奇,自己明明已是随时可取其xìng命,也完全控制了他的剑招,他的剑法为何会突然变得如此古怪? 钱九命见她后退,收剑停步,冷冷道:“曾姑娘,我看我们还是不要再打下去了,若再战的话,钱某敢说不到十招,死的一定是你!” “说这样的大话,还早了一点!”曾小燕咬牙切齿地道。“你侥幸刺了本姑娘一剑,就认为能杀得了我么?哼!太不自量力!” 钱九命摇了摇头,“钱某突然明白了流星剑法的要决,你已经不是我的对手了。本来,钱某与你曾家有不共戴天之仇,钱某也曾发誓杀光你曾家的人,以报当年曾家赐给钱某的无比仇恨,是你曾家害的姐姐惨死,害的我钱家家破人亡。令尊和令兄虽然已被我杀了,但我心的仇恨并没有消失,甚至越来越强烈。每当夜深人静时,每当我看到大街上一家人有说有笑地走过,我就恨你们曾家,恨不得再将令尊从坟里扒出来,再斩上几千剑。可是,这些冤仇并非是用血才能洗清的,我再恨你们曾家,那也只是令尊一人所做所为,所以我打算放弃了。” “是吗?”曾小燕眼光一阵收缩,“你这样说,是想让本姑娘也放弃替父兄报仇么?” 钱九命点点头,“也可以这样说!现在,你已不是我的对手,再打下去,就不会走上十招,钱某给你三年时间,练好剑法再找我寻仇吧!” “放……你胡说!”曾小燕银牙一咬,“本姑娘不信你能杀得了我!”说完,一领剑诀,出手就是三十剑。 钱九命叹了口气,手中银光剑在漫于剑影中刺了进去,只听曾小燕“啊”地一声,肩头已被刺中,手一松,宝剑跌落地上。 这一下,曾小燕真的明白了,不禁面如死灰,“果然不错!只是,你为何不将本姑娘一剑杀了?” “在下对于曾家的仇恨,令尊已用他的血还了,钱某不想再将它移到他的子女身上。” “那你为何要杀我哥哥?” 钱九命叹了口气,“并不是我想杀他,而是他想杀我!”那时,钱某对流星剑法还没领悟透,根本不能控制剑意。况且,曾小狮对令尊的做法,不但引以为耻,反引以为荣,试想,假若有人那样对付你们曾家,你会如何?” “他们……他们做过什么?”曾小燕迟疑地问。 钱九命长叹一声,将曾雄狮当年所做的一切,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在说到其姐姐被曾雄狮派人杀害时,浑身颤抖不已,看的出钱九命却强力克制自己。 “你想想看,令尊所做所为,已是禽兽不如,我不杀他,对得起谁?如果有人这样对待你们,你又会如何?” 曾小燕沉默了,那时,她刚一岁,根本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虽然她身为蜂王,却不是嗜杀好狠之人,听罢很感其父所为为人所不耻,一个少女带着五岁的弟弟前来投奔,怎能那样对待? “钱某领悟到《流星赋》的关键,对于生死、仇恨,忽然间想通了,这就是我剑法突然大进的原因所在。我不杀你,因为你还没有必死的理由!” “父兄的仇我一定会报的!” 钱九命哈哈大笑,“只要钱某不死,就一定等你来!” 曾小燕默默捡起宝剑,“我会回来的!”说完,转身走入了风雪之中。 九方宫一见大叫,“曾姑娘,不要走!待老夫替你杀了钱九命!” 忽听一个响亮的声音喝道:“九方宫,你的死期到了!” 随着声音,只见风雪中走来了百余人,领头的正是皇甫朝臣。 九方宫是一个老江湖了,一见来的人中,至少有五六十人都认得,都是江湖中一等一的高手,心知不妙,道:“皇甫朝臣,你与我们做对,可要想清楚后果!” “我们早就想好了!”皇甫朝臣哈哈大笑,“我们等这个机会已经很久了,诸位同道,我们报仇的时候来到了,杀呀!” 众人齐发一声喊,向杀人蜂的冲了过去…… 第二十八章 简单的问题 大戒 朝阳镇。 一个六旬左右胖大的和尚,正迈着大步走向镇外。他一脸横ròu,布满了杀气,怒气冲天,似乎有人刚刚偷走了他八百两银子。 他的身后,紧紧跟着一七旬左右的老僧,亦步亦趋。而这老僧的身后,却跟着黑五和小榆木疙瘩。 只听那七旬老僧说道:“大戒,十年的苦修,你还不能明白么!” 被称做大戒的六旬僧人边走边道:“贫僧早就不想杀人了,可是,居然有人敢杀贫僧的两个儿子,此仇不报,大戒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七旬老僧又道:“当年,是你自己感到杀孽深重,自愿皈依我佛。这十年来,你一直能戒守佛门戒律,十分难得,做到了不喜、不怒、不嗔、不悲,谁知,我佛还是不能消除你的杀心,阿弥陀佛!” “住口!”大戒怒道。“你没有儿子,如何知道为人父的心情!” 老僧连连摇头,“阿弥陀佛!你十年苦修,皆因这一念而毁于一旦,贫僧替你婉惜!”说完,突然停下了脚步。“你走吧!这两位女施主跟老衲回大觉寺等你,等你回头!” “不行!”大戒停步转身,“有这两个女娃娃在贫僧手上,才能找到他们!” 老僧闻听直摇头,“罪过!罪过!想不到大戒心中暴唳之气竟如此深重,她二人与你无关,你又何必再造罪业?” 大戒眼珠露出凶光,“贫僧已杀了一人,就不会在乎多杀一个!你再罗嗦,贫僧就先将你杀了!” “阿弥陀佛!”老僧合什,“只要能让她二人走,杀了我也没关系!” 大戒喝道:“杀了你,贫僧也要带她们走!” 忽听远处有人道:“前面已以无路了,大师还要到那里去?” 顺声看去,只见风雪中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正笑着站在路边,古铜色的脸上满是汗水。 “康大哥,快救救我们!”小榆木疙瘩高兴的大叫了起来。 大戒听了霍然转身,“你一定就是那个笨蛋康宁!” 康宁笑着点点头,“正是!不知大师是何方高人,可闻:一点嗔恨心,岂能尽消灭,所以六道中,转转相残杀?” “贫僧每日诵《金刚波罗密经》,岂能不知!” 康宁笑了,“度他即自度,此语大师可曾领悟?” “阿弥陀佛!”七旬老僧chā言道。“善哉!善哉!小施主所言极是,只可惜,大戒回头间,已是十万八千里,败坏了十年苦修了。” 大戒冷笑一声,“康宁,贫僧问你,那个帮你的人是谁?他现在在那里?” 康宁看了看黑五和小榆木疙瘩,见二人别无异样,便放下心来,“帮助自己的只能靠自己,不知大师所问何人?” “你说什么?”大戒问道。 七旬老僧叹道:“就算醍醐,亦难以灌顶!大戒,你越走越远了!” “闭嘴!”大戒怒喝,“老夫定为儿子报仇雪恨!” “唉!”七旬老僧闻听,不禁长叹一声,“大戒已死,齐杀复活了!” 齐杀?这个大戒居然就是刽子手出身的齐杀? 十余年消声匿迹的“亡命刀”齐杀,却原来是进了佛门。 康宁笑了,“原来是齐杀齐老前辈,失敬!失敬!此番齐前辈进入江湖,想必是知道令郎是谁杀的了?” “不错!”大戒脸上显出狰狞之色,“小儿青云是你用七星shè日弩杀害,大儿青影却不知是谁!” 康宁微微一笑,“也是我!” “当真是你?”大戒凶光毕露,似乎随时冲上。 黑五一见,忙叫道:“康兄,即然不是你,又何必承认?” “是谁并不重要了!”康宁淡一淡笑,“大戒大师,在下有一件事想问你,不知你的亡命刀法是谁相传?不要这样看着我,因为,在下不相信是你所创!” 大戒眼珠翻了翻,冷冷反问:“那又怎样?” 康宁笑了起来,“区别很大!如果是大师所创的武功,那么,亡命刀法在大师手中施展出来时,威力至少要增加一倍。如果只是学来的,其威力就会大打折扣。” “此话怎讲?”大戒脸色变了。 康宁道:“创此刀法的人,其心神与刀完全融和在一起,每一招每一式以及每一个微小的细节,都有其独到的作用,由此人施出时定能发挥的淋漓尽致,其威力会高到无法想象。但是,如果只是所学的刀法,那么对此刀法精髓的领略,就永远达不到最高峰,其威力自然有限的很!” 大戒呆了呆,“但是,世上有状元徒弟,却未必有状元师父!” “此语反过来讲,状元的徒弟未必就能做状元!” 大戒沉默了片刻,说道:“贫僧不是与你斗嘴的……” “你错了!”康宁打断了他的话,“世上每一种武学的创立,完全带着个人的因素。其武功中所包涵的精髓,也与此人的心xìng、机智、反应有很大的关系。每一招中的随机应变,也决不是可以学来的。青出与蓝而胜与蓝这句话,在武学的某一个层次上,是根本不能适用的。试想,两个体能、智慧、毅力和心境完全不同的人,对每一招及其变化就会有不同的认识,其应变能力若相差很大的话,那么,每一招在使用时也会有很大的差距。” 大戒一脸困惑地看着这个少年,不知道他想说些什么,但听到这里,还是点点头,“此话不假!” 康宁看了一眼黑五,又道:“每一种武功的创立,都是建立在所创立人自身最适用的基础上的,若由另外一个去学的话,能接近所创武学的边缘就很不错了,又如何能够青出于蓝?胜于蓝也只是一句空话。” “不错!”大戒脸色变了变,“你所说的这些话虽然有些强词夺理,却令贫僧可以接受。你猜的不错,贫僧的刀法的确是经人传授。” 康宁笑了起来,“既然是经人传授,那么以你的刀法,是不可能杀了那个暗中帮助在下的人的。” “那是一个怎样的人?” 康宁想了想,“说实话,在下也不了解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况且,这世上了解别人容易,了解自己却是最难的。” 大戒怔了片刻,“贫僧的亡命刀法,虽然经人传授,却也经过了贫僧的反复捶炼,并溶入了无穷的杀机。也可以说,此刀法是最适合贫僧的,这一点我很清楚。” “那么,大师即已遁入空门,又何必重出江湖?” “因为死的,是贫僧的两个儿子。” 康宁叹了口气,“大师即然出家,当是都将身外之物抛弃了才是,对儿子念念不忘,又何苦去修行?即然放不下,又何必青灯黄卷,岂不是违了当初的初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9 章 “当初……”大戒呆了呆,“贫僧自感罪业深重,杀人太多,才……”说到这里,他想起了自己在大觉寺前苦苦相求的情景,不由得说不下去了。 七旬老僧高诵了一声佛号,“小施主此语不缔当头棒喝,大戒你还不能醒么?” “你没有儿子,怎会理解我此时的心情?”大戒咆哮起来。 七旬老僧叹了口气,“老衲俗家也有儿子,比你大戒多了好几倍。不过,老衲早已经放下了。” 大戒眼珠瞪的溜圆,“可是,我的儿子是这个笨蛋和另外一个人杀了。” “如果令郎不去杀别人,又怎会被人杀了?”黑五chā言道。 七旬老僧双掌合什,“大戒,以前你杀了又有多少人?你也是别人的仇人,也可能有一天会来找你报仇,世上有那么多的人,死的都是想让别人死的人,这一点,你明不明白!” 大戒慢慢低下了头,“我明白冤冤相报的道理!可是……师父所言极是,不过,dú蜘蛛死在大戒手中,这杀戒一开,大戒还能回头吗?” 康宁道:“大师杀一人是为了救二人,甚至是救了不少人。江湖中,以杀制杀虽然不是最好的办法,但有时却是唯一的办法。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那dú蜘蛛做恶多端,早已是死有余辜,死在大师手中,焉知不是天意如此?也许,是佛祖假借大师之手,除恶扬善,修成这一段因果!” “小施主,你……”七旬老僧听得膛目结舌,“我佛以慈悲为怀,普渡众生,佛门最诫杀生,岂会是佛祖之意?这话……从何说起!” 康宁笑了,“大师太过于拘泥不化了,大戒禅师已经回头,您应该高兴才是!” “是是!”七旬老僧怔了片刻,“只是施主所言甚有偏差,佛门弟子要摒除六根,以免陷入六道轮回,只有恪守诫律,方能修成正果!” 小榆木疙瘩见老僧争辩不休,大声道:“我康大哥武功盖世,能脚断木桩,掌断青砖,他说的话一定是对的,你就不必怀疑了!” “对呀!”大戒猛地一拍秃头,看了看康宁,又看了看小榆木疙瘩,哈哈大笑了起来,“小姑娘的话提醒了我!江湖之中向来是弱ròu强食,以武功高低定是非。今天,贫僧就以武功逼那人现身,你不说出那人是谁贫僧就将你囚禁起来,直到他现身为止。” 康宁想了想,连连摇头,“不妥!不妥!依在下之见我们不妨换种方法!” “什么方法?” “比如……”康宁直挠头皮,半天才道:“这样吧,大师提一个问题,若在下回答不出,就回答大师的疑问。若在下回答的出,大师就不要再问什么问题。” “不行!”黑五大叫了起来,“若他提的问题,就是让你回答那个帮助你的人是谁,你岂不是回答与不回答都输了?” 七旬老僧也直摇头,“正是!况且大戒若大年纪,经多见广,你年纪轻轻又怎能比得过,小施主,你太……太那个了!”他想说,你太笨了,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大戒看康宁的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既然小施主提出了方法,贫僧答应就是。不过,为了公平,还是由你提问,由贫僧回答好了。若贫僧回答不出,就将这一恩怨一笔勾销,如何?” 黑五直摇头,“也不行!他能有什么问题可以让大师你回答不出?” 大戒脸色变了,怒道:“这是他自己提出来的,你凭什么说不行?” “大师的意思是说,在下先问你一个问题,若大师回答不出的话,就放弃了这段恩怨。”康宁似是还没搞明白,“然后,大师再问一个问题,若在下回答的出昵,你会怎样?” 大戒眼珠转了转,“贫僧回答不出,就已经输了,还问什么?一定不再chā手任何事!” “好吧!在下就问了!”康宁点点头,“请问大师……”他突然不说了,眼神扫视着黑五和小榆木疙瘩,似乎在极力想什么。 七旬老僧高诵了一声佛号,低头不语。 黑五看他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心中暗道:真蠢!你能有什么问题难得住老jiān巨滑、心狠手辣的齐杀? 康宁想了半天才道:“请问大师,什么样的人有五条腿却寸步难行?” 这是什么问题?几个人都愣了,心想,这世上那有五条腿的人?三条腿的也不曾见过。 大戒脸色变得很难看,“这算什么!世上根本没有五条腿的人!” “千手千眼的都有,为何会没有五条腿的人?”七旬老僧说道。 大戒呆了足有半柱香的时间,才慢慢道:“贫僧输了!”说完,;转身走向七旬老僧,“师父,大戒跟你回大觉寺!” 七旬老僧点点头,向康宁等三人笑了笑转身就走,大戒低着头一语不发,两人一前一后走远了。 小榆木疙瘩一下跳起来,抱住康宁的脖子,“大哥,你真厉害!能不能告诉我,什么人有五条腿啊?” 黑五叹了口气,“康兄总算让小妹服了一回!真没想到,你居然提出了这样高深的问题!” 康宁笑了起来,“也许,我只能提这样的问题!” “大哥的问题太高深了!”小榆疙瘩欣喜若狂,“不但难走了老和尚,还难倒了我!” 忽见大戒大踏步走了回来,“康施主,在大戒回寺之前,能不能告诉我什么样的人有五条腿?” “不能!”康宁回答的很干脆。 大戒用手一拍胸口,“大戒一言九鼎,说放弃就已经放弃了,在你面前的,只是一个出家人,为何不能说。” 康宁还是摇头,“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大戒怔了半天,忽然哈哈大笑着离去,再也没有回头。 看到大戒走远了,小榆木疙瘩摇头晃脑地说道:“我明白了,原来这个问题,大哥也不知道答案!” “也就是说,这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黑五叹了口气,“康兄,你虽然将大戒难走,却并不光彩!” 康宁笑了一下,“你想想看,以大戒的武功修为,仅用几招便将dú蜘蛛硬生生拍死,天下间还有谁能与之抗衡?光彩重要还是你们的命重要?如果讲一个有答案的问题,大戒回答出来了,不但我们都有危险,还会连累钱兄和蓝兄他们。” 黑五直用眼瞪他,心中却不由得一阵感动。虽然他的这种做法并不光明,但毕竟是为了自己与小榆木疙瘩的安全着想,那大戒武功惊人,的确不是一般人可与之抗衡的。沉默了片刻,才道:“我知道!但是,你总不能永远这样下去,至少你应该拿出你的勇气与他们堂堂正正打一架,不管输赢如何,也是光彩的,只有那样才有英雄的样子!” “在下说过,我不想做什么英雄!” “如果是为了我呢?” 康宁看了她一眼,笑了笑,“也不想!” 这一句话,又让黑五气不打一处来,怒道:“那你为何出来闯江湖?为什么不在家里窝窝囊囊的呆着?即然已经身陷江湖,为何不好好闯一番事业?你难道……” 她还想说下去,却被小榆木疙瘩打断了。“好了!”小女孩双手叉腰,看着两人象斗鸡似的,见面就吵,大叫了起来,“你两个人一见面就吵嘴,还把我放不放在眼里?” 康宁笑了,用手指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你黑五姐姐是好心,她想让我做一个叱咤风云的英雄。可是,我真的做不了。” “你没试过,怎知道就做不了?”黑五气得哭笑不得,“那一个少年不想做英雄?那一个不想受人尊敬?可是你、你令我失望了!” 小榆木疙瘩长出一口气,看着一脸无奈的康宁,板着脸说道:“大哥你完了!你只是向大戒提了一个问题,姐姐就唠叨起来没完没了。如果你两人将来成了亲,这日子可怎么过?” 黑五气得眼珠直鼓,没好气地道:“象他这样的人,有那一个女孩子会愿意嫁给他?” 什么?小榆木疙瘩叫了起来,“难道你忘了,前些日子是谁要死要活的非大哥不嫁的?现在就不认账了?” 黑五看着小家伙,半天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现在,你就这样伶牙利齿,将来长大了,还不知有多少人让你给说死了。” “如果说也能将人说死的话,那么多的江湖中人就不用练武功了!”康宁笑着道。 “哟嗨!”黑五故做惊讶状,“康兄既然知道练武功的重要xìng,又为何提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要知道你的行为与市井无赖没什么区别!” 康宁直摇头,“黑五,你能不能打败齐杀?” “我、我哪里是他的对手?” “你都打不过他,我更不是齐杀的对手了!”康宁笑了笑,用手摸着鼻子,又道:“况且,我的邻居‘万事知’王老先生说过,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你想想看,我没丢下你们跑了,已经很不错了。” “什么?”黑五气得跳起来,用手指着他象看怪物似的,一脸古怪之色,“你、你居然、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江湖之中,还有哪一个英雄人物会与你一样真、真气死我了!” 康宁哈哈一笑,“我只不过是将话说的直白了些而已!你想想看,一些江湖中人一见不是别人的对手,就留下一句什么‘过得今日,我们再打过’或者‘在下另有要事,日后碰面再分个你死我活’之类的话,然后就逃之短短夭夭了,他们这难道不是‘打不过就跑’吗?” “可是……”黑五有心反驳,却也觉得他说的没错,许多江湖中人见无有胜算,或者见敌众我寡的场面,就会找机会一走了之,“可是……”她说不下去了,觉得无法反驳。 只听康宁又道:“我认为那样的做法很虚伪,还不如王老五说的打不过就跑实在。你也不希望我是一个虚伪的人吧?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事,我是不会做的,也不必理会别人怎么看。” 黑五眨眨眼睛,忽然叹了口气,“我当然不希望你是一个虚伪的人!不过,你这番缪论虽然荒诞,却也合情合理。我感到奇怪的是,以前,你好象不是这样能言善辩的人。” “人总是要变的吗!”此时,小榆木疙瘩chā言了,象个大人似的倒背起小手,摇头晃脑地又道:“再说,康大哥用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就打败了那个什么齐杀的,难道不正说明大哥他智慧过人吗?” “智慧过人?”黑五苦笑着重复了一句,“一个智慧过人的人,又怎会问出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如果这也算是一场打斗的话,这大戒也输的真冤枉。” “你错了,他输的一点都不冤枉!”康宁哈哈大笑了起来,“大戒身入佛门多年,早就知道佛门典故,他知道人的三眼与千手,当然也可能有五条腿的人,所以他败的心服口服!” 榆木疙瘩笑的手舞足蹈,“大哥真会讲笑话,这人会有三眼与千手?一只眼的我见过,三只手却从没见过!” “我见过,凡是小偷小摸的盗贼,都被称做长了三只手!”黑五笑了,“只是为千只手,能长到什么地方?” 康宁哈哈大笑起来,“佛门弟子均知千手千眼佛,这位千手千眼观音菩萨,难道不是千只手?” “那只是传说!”黑五冷冷打断了他的话题,“传说中也没有五条腿的人!” 康宁淡淡一笑,“那你为何不仔细想想?” “没有答案的问题,想破了头也是没有答案!” “我知道了!”小榆木疙瘩大叫了起来,“康大哥的这个问题是有答案的!” “真的?”黑五一阵惊喜,“那你说什么们的人才有五条腿?” 小榆疙瘩摇了摇头,“我现在还没想到,不过,我敢肯定一定有答案!” 这句话气得黑五直想给她两脚,喝道:“如果你能想到答案,除非也是一个笨蛋!”说完这句话,怒冲冲扭头就走。 康宁一见忙问,“你要到那里?” “这里是杀人蜂的地盘!我去找钱兄和蓝兄他们!”黑五头也不回地说。 “他们很快就会到这里,你又何必去找?” “真的?”黑五停下了脚步,转身问道:“他们不是在永清州吗,为何要来里?是谁救了他们?” 康宁笑了,“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两日后,此地会有一场千载难逢的决战,他们来助阵的!” “谁和谁呀?” 康宁见榆木疙瘩着急地问,就将她抱起来,“是神秘人黑袍与‘笑金刚’曹苍鹰的生死决战!” 黑五呆住了,半天才叹了口气,“黑袍他、他为何自寻死路?” “笑金刚是什么人?”榆木疙瘩看看黑五,又看看康宁,“他很厉害吗?是不是比大哥你还要厉害?” “那怎么能比?”黑五气笑了。“放眼天下,能赢此人半招的,只有号称‘独臂’的孟浪孟前辈,还有黑宝三前辈也能打败他。黑袍虽然多次帮助我们,可他又怎能是笑金刚的敌手?这样的英雄,岂不是自寻死路?” “黑五姐姐不用担心,康大哥你去打那个什么金刚的好了。那样,黑袍不就没事了?” 黑五气得两眼直喷火,冷笑道:“象那一样三剑就杀了张俅独的英雄,尚且不是笑金刚的对手,他么?哼哼……” “你这是什么意思?”榆木疙瘩不乐意了,“康大哥在我心中,可是一个大大大大的英雄,为什么你总瞧他不起?”小女孩子从心里就喜欢与康宁在一起,一见黑五总是与他做对,心里就十分不乐意,是以处处替他说话。 “好了!”康宁忙打断了两人的斗嘴,道:“你们不要吵了,先进镇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0 章 吃点东西,走吧!” “不去!”黑五白了他一眼,怒道:“我可不敢与一大一小两个英雄一起用饭,再见!”说完,扭头出镇而去。 看着黑五气乎乎地越走越远,小榆木疙瘩摇了摇康宁,“大哥,你为何不留住她?” 康宁笑了,又用手去刮她的小鼻子,“真拿你没办法!对了,你想吃什么?” “牛ròu加烧饼!”她不加思索地脱口而出。 康宁心中一热,叹口气道:“你还记得?” “当然!”小女孩直点头,“自我记事起,那可是我吃的第一顿饱饭!” “我们现在就去!” 第二十八章 简单的问题 入局 黑五赌气走了数里路,忽然想到,数日后那黑袍与曹苍鹰在朝阳镇决战,钱九命与蓝衣肯定会赶来。再说,黑袍救过自己的命,一定得告诉他要小心才行。可是,他们在何处决斗? 一想到这里,黑五不禁停下了脚步,当时一时气愤却忘记问清楚,不禁后悔不迭。突然,一股浓烈的杀气从侧前方逼了过来,令她心中大吃了一惊。抬眼望去,只见一紫袍老者正缓步走了过来,那双金鱼眼里放shè着凶神恶煞般的光芒,却正是薜五十八。 “黑五,真是冤家路窄啊!”薜五十八嘿嘿冷笑着,一步步逼了过来,“又让你落到老夫的手上,捉到你也是奇功一件!” 黑五亮出宝剑,喝道:“薜五十八,想捉本姑娘,恐怕不那么容易!” “你凭你那一点道行?”薜五十八冷笑连声,“老夫不用剑,也能将你擒获!”说着,身形突然闪动,施展其独门绝艺小擒拿手扣向黑五的肩头。 黑五见状,微微一错步,手中宝剑一式“樵夫问路”,刺向薜五十八手肘,一边说道:“本姑娘就见识一下‘鬼谜小擒拿’有何过人之处!”一句话说完,已攻出十一招。 薜五十八身形晃动,双手jiāo替挥出,在密集的剑影中依然显得轻松自如。“老夫在三十招之内,就可将你拿下!”在第二十招时,薜五十八身法突变,仿佛有无数只手,透过剑影缝隙罩向黑五。 万分危急之中,黑五突然大喝一声,剑法也突然变了,剑尖化做一条细细的弧形,一环环,一层层,顿时封住了薜五十八的擒拿手,“哧哧”两声,居然将薜五十八的棉袍划开了两条口子。薜五十八反应奇快,后退数步避开了她的连环攻击。“好剑法!” 黑五一见心中顿时信心十足,喝道:“好的还在后面!” “你、你从何处得到的追月剑法?”薜五十八脸色变了。他早就知道此法剑法的威力,心中不由暗自吃惊。 “果然见多识广!”黑五笑了,“你们处心积虑想得到的剑谱,最后却落到本姑娘手中了。至于,是从何处得来,等你死后去问阎王爷吧!”说完,宝剑一抖,施展追月剑法冲了上去。 薜五十八手腕一翻亮出宝剑,奋力格开这一招,狞笑一声,“从你出剑的停滞之中,可以看出你也是刚练不久,就算连的纯熟,想杀老夫也不容易!”略一顿,又道:“老夫让你见识一下,当世最神奇的‘鬼迷十三剑’的威力!” “今天,你死定了!”一个冷冷的声音突然传来,声到,人到剑亦到,一条人影冲进了剑影之中。 黑五一见大喜若狂,“蓝大哥,快杀了此人!” 蓝衣黑亮的眸子闪着光芒,双手的木剑已将“五步剑法”全力施展,将薜五十八罩在剑影之中,一边道:“放心,他这次跑不了了!” 只听得一阵武器相撞的声音,薜五十八居然化解了蓝衣的攻击。“你们二人合力,也不是薜某的对手!”他说完了,身形突变,幻起十几条淡淡的影子,剑气呼啸中,压制住了二人的攻击,而且稳占上风。 想不到排名第九位的杀手五十八,居然有这样高明的武功! “阁下的‘鬼迷十三剑’,果然是好剑法!”蓝衣缓缓踏出第二步,又道:“以阁下的身手的剑法,在金牌杀手中排名第一并不过份,却屈居第九位,实在令人不解!” 黑五道:“阁下的剑法比尤花枝强了几十倍,却甘居人后,如此能屈能伸,实在令人佩服!” 薜五十八一边还击,一边冷冷一笑,“年轻人!在江湖之中要保得住xìng命,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许多人的武功比薜某还要高明,却都比老夫早死了许多年,那就是他们不懂得韬光隐晦,没学会藏起锋芒。” “姜是老的辣,这话一点没错!”黑五叹息着道。“不过,今天你恐怕是chā翅难逃了。” 薜五十八冷哼了一声,刚要出言相讥,但脸色马上变了。因为,他突然发现,有百余人正缓缓围拢上来,正在形成合围之势。 正面走来的,是钱九命、尤二郎和公孙幽兰。 “哈哈哈……”薜五十八突然一阵大笑,全力攻出十三剑之后,突然趁二人封架之际一个凌空后翻,脚尖一点地忽的一缕黑烟般向无人处飞奔了出去,眨眼间便隐入了一片密林之中。 轻功之高,反应之快,实在令人叹为观止。 皇甫朝臣气得直跺脚,“这个老狐狸!想不到此人剑法与轻功如此高明!” “是呀!”尤二郎叹了口气,“以尤某看来,他的武功恐怕已不在斩月老和尚之下了!” 钱九命见黑五喘息稍定,忙问:“黑五,是谁救了你,小榆木疙瘩在哪里?” “是、是大戒救了我们!”黑五喘着粗气,又道:“后来,康兄又从大戒手中救了我和榆木疙瘩。” 蓝衣听得一头雾水,“到底是谁救了你们?” 黑五长出了一口气,“我和榆木疙瘩被dú蜘蛛带到了倚翠楼上,后来,一个七旬老僧和大戒就来了。”顿了顿,又道:“昨日,两个老僧走上楼,指名要带我们走,那dú蜘蛛不肯,就与大戒动了手,十招就被大戒硬生生拍死……” 听到这里,众人脸色都变了。尤二郎动容地道:“这大戒是何方高人,竟有这样高明的武功?” “大戒俗名齐杀,是齐双绝和齐三绝的父亲!” 众人听黑五如此一说,都明白了。 蓝衣点点头,“一定是大戒闻听两个儿子先后被杀的消息后,才重出江湖的。可是,他怎么知道你们在倚翠楼之中,康兄他、他如何是齐杀的对手,怎能救得了你们?” “他与大戒根本就没动手!”黑五没好气地道。“说起来气死我了!” 所有人听糊涂了,没动手怎么能救人? “不动手就能救你们?”皇甫朝臣大惑不解地问。 钱九命大笑了起来,“简直无法想象!康兄不用动手就能救人,太不可思议了。” 蓝衣看看气乎乎的黑五,笑着道:“齐杀虽遁入佛门,但一身武功却非常高明。他重出江湖,想必是为其两个儿子报仇来的,想用你和榆木疙瘩做为钓饵。想从他手中救人,且不用动手,这世上恐怕也只有康兄一人能做到了。” “二位也太抬举他了!”黑五哭笑不得,“他居然愚蠢到和大戒互提问题做赌注,你们想想看,什么样的问题能难住见多识广的大戒?” 蓝衣也感到不可思议,“到底康兄提了一个什么高明的问题,竟将大戒给难走了?” “高明?”黑五大叫了起来,“他能提什么高明的问题?蓝兄你也太抬举他了。” 皇甫朝臣怔了怔,“如果不高明,又怎能难住齐杀那个老jiān巨滑的刽子手?” 黑五大笑了起来,“其实,他只是提了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能与高明沾点边,也算是高看他一眼了!” 这句话把大家都逗笑了,没有答案的问题,谁又能回答? “不对呀!有没有答案,那齐杀会不知道?再者,以其个xìng又怎会轻易善罢甘休?”尤二郎叫了起来,“他到底提了一个什么样的问题?” 黑五见众人焦急的样子,忙将经过说了出来,最后才道:“诸位想想看,他居然问出:世上什么人有五条腿却寸步难行。试想,跛了一条腿的人是有的,查这世上那有五条腿的人啊?” 众人不禁轰然大笑了起来,均暗想:怪不得让大戒无法回答!看来,这康宁的确笨的离了谱。 “高明!果然高明!”尤二郎笑的直捧肚子。 蓝衣笑容忽然凝固了,“黑五,你错了,康兄的这个问题并非没有答案!” 众人都愣了,有答案?会是什么样的答案?这世上真的有五条腿的人? 黑五差点气晕过去,“恐怕只有和他一样的笨蛋,才会知道答案!” “不!”蓝衣连连摇头,“许多人都认为康兄是个笨人,其实就错了!他的智慧已非常人所能揣度。但有一点在下敢肯定,他的问题一定有答案!” 公孙幽兰笑着chā言,“小女子也有同感!虽然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答案,但只要是康兄所提出的,就一定会有答案!” “阿弥陀佛!”指月禅师越众而出,“贫僧虽然与康施主仅有一面之缘,却发现其随意的外表之下,隐含着恢宏的气度,英华不露于形。佛的千手千眼之说,是以大戒会无言以对,人有五条腿虽然不可想象,却未必没有,也只是我们没有留意或发现罢了。” 黑五这才怔住了,看几人的神色都不是说笑,难道他的这个问题真的有答案?“可是,康兄和榆木疙瘩到底去了那里?”钱九命问。 黑五一指身后的朝阳镇,“他一大一小两位英雄,都到镇上填肚子去了。” “好极了!”皇甫朝臣大喜,“我们也都到镇上喝一杯,两日后的临风园决战,我们再杀痛快!” 公孙幽兰一拉黑五,“走吧!我已有好长时间没见到榆木疙瘩了,还真有点想这个小精灵古怪呢!” ☆☆☆☆☆☆可是,除了临风园没找过之外,整个朝阳镇都找了三遍,偏偏就是没有康宁和小榆疙瘩的影子。 他们去了哪里?会不会被杀人蜂的人捉了去? 现在,他们怎么样了? ◇◇◇◇◇◇钱九命在屋中来回地踱着步,透过窗口,可以看到大街上的来往行人,他的目光不时地扫一眼,脸上看不出什么,却让人感受到他的那份不安与焦虑。 “钱兄,你不能安静地坐一会儿么?”蓝衣道。 钱九命长出一口气,突然停在他面前,“你说,康兄和小榆疙瘩能到什么地方?他现在在做什么?” 尤二郎笑了,“放心吧!我相信康兄和榆木疙瘩一定会好好的,凭康兄的智慧,一定会平安无事。” 公孙幽兰正好送茶过来,闻言笑道:“不错!康兄的方法虽然让人难以猜策,却总是屡奏奇效。我们碰到危险不一定能安全渡过,他却一定有办法,” “我明白!”钱九命一下坐在椅子上,“太阳出来时,决斗的时间也就到了。那位帮助我们的黑袍也不知道在何处,这康兄至少该来这里才是。可是,他们二人我们一个也见不到,更见不到小榆木疙瘩……” 皇甫朝臣推门走来,见几人都在屋中,就道:“老夫想起了一件事,想与诸位商量一下。” 几人让其坐了,倒了杯茶,他才道:“这两日老夫有事,一直没与几位提起。那日,老夫见黑袍的武功极似‘悲愤jiāo加狂龙怒’康如龙的武功绝学,他用其中一招‘龙形四变’,废了孟飞的武功。你们想想看,这世上还有谁可能会用这种武功?” 一招?钱九命、蓝衣几人面面相觑,想顾骇然。 只听皇甫朝臣又道:“当时,曹苍鹰问黑袍,为何会用‘龙形四变’这一招,黑袍却矢口否认。当问及他与康宁是何关系时,黑袍说:他的事就是我的事,而我的事却不是他的事。” 几人更是莫名其妙,这是一种什么关系? 皇甫朝臣喝了口茶,又道:“对了,黑袍似乎与四十年前卧龙山庄庄主康如龙有什么关系,并说拼着一死,也要看看那曹苍鹰的金刚怒拳,是不是与康如龙的狂龙怒拳一样。老夫推测,这黑袍不是卧龙山的幸存者,也必与康如龙有莫大的关系,比如,康宁也姓康……” “不可能的!”尤二郎打断他的话,“听人说,卧龙山庄被毁时,并没有幸存者活下来。而且,庄主康如龙一生习武成痴,至死未娶,没有什么亲人,前辈没有记错?” 皇甫朝臣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才道:“老夫曾听人传言,当年卧龙山庄发生了一场惨绝人寰的大屠杀,曾先后有四人杀入重围,想救庄主康如龙。可惜,康如龙身中巨dú之后,又奋力杀敌,已经到了油尽灯枯之境,终于不治身亡。但后来,曾听人说,那四人杀出重围时,带走了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小男孩。” “不错!可是,后来那小男孩却失踪了。”蓝衣慢慢说道。“其实,那四人也不知道那小男孩去了那里,至今下落不明。如果他还活着的话,应该如前辈年纪相若。不过,却一定不会武功!” 皇甫朝臣叹了口气,“不错!也就是说,自康如龙之后,他的武功已经失传了。当年,恩师为助拳远赴大漠,却发现并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小住一些日子后回来,卧龙山庄已被毁月余了,家师才知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却不知幕后主使者是谁。” 黑五听得入迷,忙问:“此话怎讲?” “家师与康如龙是生死之jiāo,如果他老人家在中原,一定会誓死一战,又怎会让武林第一庄被毁?” 黑五听他这样说,心里明白了。当初,一定有人知道此二人关系非同一般,联手的话,天下无人可与之匹敌,就设了一计分开二人。“我听申燕飞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1 章 起过,不过,让人想不通的是,那楼重天为何会帮助康如龙呢?” 皇甫朝臣直摇头,“老夫一无所知!家师也不曾提过。” “此事在下倒是知道一二!”蓝衣笑了笑,见众人惊奇的目光,笑了笑才道:“当年,他为了将剑法练到极限,千里迢迢从西域来到中原,发生了一件不该发生的事,他一怒之下向江湖各大门派挑战。许多年来,江湖一直传说一年之中打了三百八十四战,其实都错了。与不死邪神黑宝三前辈的一战是个平手,曾轰动整个武林,与康如龙的一战,却没有第三个人知道,更没有人知道他们成了朋友。发生流星赋争夺战时,楼……大侠夫fù赶到时,已经迟了一步,康如龙已是奄奄一息,受其所托,带走了小男孩和流星赋。不料,在返回的途中,那小男孩竟然不见了,再也没有找到。” 众人听的不禁长吁短叹,都想不出那小男孩为何会失踪。 “后来,因为流星赋,也落了个家破人亡……”公孙幽兰叹息着说,一滴眼泪轻轻溢出了眼眶。 众人都沉默了,均知一定发生了更为惨痛的祸事,看她的样子,都不好问下去了。 尤二郎伸了个懒腰,岔开了话题,“黑袍与笑金刚的一战,一定非常精彩!” “放眼天下,还有谁是曹苍鹰的对手?”皇甫朝臣叹息着道。 公孙幽兰站了起来,“俗话说好汉难敌四手,大不了我们大伙一起冲进去,合力杀了曹苍鹰和斩月。我就不相信,他能有三头六臂不成?” “不妥!”皇甫朝臣直摇头,“我们在永清州虽然诛杀了不少杀人蜂的人,却没有对他们形成致命的打击,其势力还是很强大,这临风园中一定隐藏了无数高手。我们冒然行动,吃亏的一定是我们。再说,曹苍鹰既然约黑袍在此决战,一定也按排好了对付我们的人手。假如黑袍不幸落败,恐怕我们这些人都会凶多吉少。”说到这里,他看看几人,忧心重重地叹了口气,“我们这些人,除了指月大师内力堪与斩月匹敌之外,没有人是曹苍鹰和斩月的对手。” 钱九命看了蓝衣一眼,都没有说话,他们知道这都是真的。虽然他们的内力和武功方面进步很大,却仍然不是此二人的对手。 再者,临风园中到底还有哪些高手,他们一无所知。但是,他们都知道象冷月、香魂以及金蜂特使一样的人物,杀人蜂组织中多如牛毛。钱九命自认不是他们的对手,还有助纣为虐的铁龙等人,他们都是不死邪神黑宝三的得意弟子。 尤二郎忽然想起了什么,猛地站了起来,叫道:“诸位,康兄他怎么会有天dú门的至宝‘十二乌金丸’,更让人想不到的是,还有此物的解yào?” 皇甫朝臣哈哈大笑了起来,“此事老夫倒是略知一二,前些日子康宁中了此dú后,老夫曾陪他到青松溪竹园,被人救了。”接着,就将经过说了一遍。 蓝衣听了直点头,“如此说来,康兄的内力岂不是要高了许多倍?可是,若他不会武功的话,这股内力足以使他血脉怒张,吐血而亡不可。” “是呀!”皇甫朝臣点点头,“南修竹也曾这样说过,并带康宁去了一间密室,大约二个时辰才出来,那老婆子笑的眼都眯成一条线了。” 黑五chā言道:“我知道,十二乌金丸是dú美人给他的,还喝了什么酒,我只喝了四杯,内力突然大增,可是……可是……” 尤二郎见她yù语又止,就问:“可是什么?” 黑五叹了口气,“他为何没有胆量与人放手一搏?” “武功和内力是两回事,怎能相提并论?” 指月禅师听皇甫朝臣这样说,不禁高诵一声佛号,“皇甫此言甚是!贫僧空有一身内力,却没有修习过拳脚,否则又怎会鼻青脸肿、一身伤痕?若不是黑袍及时加以提醒,恐怕贫僧早死在斩月掌下了。” “真的?”黑五惊奇非常,武功一途向来都是数年如一日地刻苦练习,才会大有进步的,这临时指点也能奏效? “不错!”皇甫朝臣苦笑道,“我们不少人亲眼所见!”当下就把二僧jiāo手的情况详细说给几人听。“换第二个人,恐怕就不知道怎么办了。” 众人听得都笑了起来,忽听客栈外有人高喊:“皇甫先生,蜂王有令,请诸位移驾临风园!” 几人听了,收拾了一下一齐来到店外,却见“铁血双捕”刘青龙和张啸川二人恭恭敬敬地站在那里。“二位怎么才来呀?”蓝衣抱拳施礼。 二人忙还礼,刘青龙笑道:“蓝少兄,蜂王已在临风园设下了鸿门宴,只是不知道黑袍来了没有?” 钱九命哈哈一笑,“他若不来,自由钱某替他应战!” “不!”张啸川连连摇头,“他若不来,你们就失去了进临风园的机会!” 第二十九章 临风园 第三关 红红的阳光照下来,照在雪地上,刺人双眼。 临风园的门前,一左一右站着两个年约五十的老者,两人都是浓眉阔目,络腮胡须三寸多长,已成花白之色,面貌惊人的相似。 每个人的手中,提着一条极长的绳索。 皇甫朝臣一见二人,心中大吃了一惊。他认得这两位老者,正是山西雁门有“鞭王”之称的莫鞭王的两个孙子,江湖人称“如意鞭”的莫仲英和莫仲雄。“真想不到,莫氏昆仲居然为别人看起了大门,真是好笑啊!” 莫仲英脸色变了变,抱拳拱手,“皇甫兄,别来无恙?” “皇甫兄突然不疯了,当真可喜可贺!”莫仲雄接着说道。 “好说!好说!”皇甫朝臣哈哈一笑,忙抱拳还礼,“在下只不过是装疯罢了,不然,怎么能活到今天?又怎么会联系到天下这么多的英雄志士,一起前来讨还血债?” 莫仲英叹了一口气,“昔日兵圣孙膑装疯逃离庞涓虎掌,终成一番霸业。只是不知道皇甫兄能否如愿了。” “只要莫氏昆仲助老夫一臂之力,这报仇之事当不是很困难!如果助纣为虐,说不得我皇甫朝臣只有誓死一战了。” 莫仲英点点头,看看他身后的几个人,“那一位是蓝衣?” 蓝衣愣了一下,越前几步抱拳拱手,道:“在下便是!” 莫仲雄上下打量着他,眼神中流露出赞许之意,问道:“你朋友黑袍的武功如何?你可清楚?” “在下并不清楚!”蓝衣已经知道了此二人是谁了,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却也早就知道莫仲英和莫仲雄和他有什么样的关系。 莫仲英叹了口气,“天下任何一个人可以进临风园,唯独你不能进!” “为什么?”蓝衣怔了怔很不解地问。 莫仲英叹了口气,“你离家出走不久,我们就接到了姑姑的千里传书,让我们注意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他腿上chā着两柄木剑。她老人家不希望你有半点闪失,我们也不希望!” 蓝衣长出了一口气,“可是,仇是一定要报的!” 莫仲英和莫仲雄闻言点点头,只听公孙幽兰说道:“我们不杀了斩月和曹苍鹰绝不回去!” 莫仲英点点头,“我们想知道你有多少胜算!今天应该是黑袍前来的,他现在在何处?” 忽听得远处一个声音说道:“在下已经来了!”众人顺声音看去,却见一个黑巾蒙面黑袍罩体的人正慢慢转出巷角,走向这边来。 他的一只手里,正握着小榆木疙瘩的小手。 只见小榆木疙瘩两眼哭得红肿,泪痕未干,紧紧跟着那个黑袍人,小手紧紧地握着他的手,不时看他一眼。 皇甫朝臣见到她,立即跑过去,“小英,你……你康大哥呢?” “他……他……”榆木疙瘩又看了一眼身边的黑袍,“大哥他走了!” 走了?黑五眉头皱了起不断,“他去了哪里?” 榆木疙瘩抽泣着,“我们在吃饭的时候,碰到了大哥家乡的一个熟人,他带给康大哥一封信,说是让他回家成亲,就……就走了。” 黑五用衣袖替她擦拭脸上的泪水,恨恨地说道:“成亲?他跟谁成亲?这个混蛋!” 只听黑袍轻轻叹息了一声,缓缓说道:“黑五姑娘,他走与不走,与任何人都没关系,况且,与曹苍鹰决斗的是在下,而不是他。”声音雄浑却极为悦耳,黑五早就听过,但别人却感到很陌生。 黑五怒冲冲地冷哼了一声,“可是,大哥你在替他拼命,至少,他得应该向你当面致谢,这样一走了之算什么?骂他都是轻的。” 黑袍轻轻摇了摇头,却再没有说话。 只听莫仲英高声叫道:“来得可是黑袍大侠?” “不错,正是在下!” 莫仲雄上下打量着这个黑巾蒙面的人,“阁下想进入临风园,就得先过我们这一关。” 黑袍没有说话,眼神透过黑巾看了小榆木疙瘩一眼,缓缓走了过去。 榆木疙瘩两只小手紧紧抱着他的那条手臂,丝毫没有放他走的意思,见他执意要去,眼泪忍不住又流下来,“大哥,你……你……”话没说完,突然“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一屁股坐在雪地上,抱着他一条腿放声大哭。 黑袍停下脚步,走到她身边蹲下身来,替他擦了擦泪水,轻轻地说道:“放心吧,大哥不会有事的,记着,跟着黑五姐姐、钱大哥和蓝大哥他们,那样才会安全一些。” 榆木疙瘩看着他,慢慢松开了手,“康大哥成亲的日子,你说过要去的,你也说过和我一起去的,你说话可要算数啊!” 黑袍伸手爱怜地拍了拍她的头,一语不发,大踏步走向临风园的门口。 △△△△△△莫仲英和莫仲雄二人互视一眼,二人多年来一直配合,心意相通,见黑袍走近,手中的绳索突然同时闪电般的飞出,这一招便是他们山西独门绝学“分光掠影”。 陡听黑袍大吼一声,身形突然拔地而起,凌空两记劈空掌力,劲风扫过,两条绳索去势一缓,却忽然如蛇般圈转,一条卷向他的脖子,另一条卷向他的双脚。这一变化更快更急,却见黑袍身形在空中屈体、拧身,两掌再度挥出劈空掌力,将这一招化解,人亦落到地上。 莫仲英见状,不禁高声喝彩:“好功夫!再接在下的鞭过石开。”虽着话音,手中的绳索突然一抡而起,挟着风声抽向黑袍的头顶。另一边的莫仲雄也没有停下,手中绳索卷向他的腰际。 奇怪地是,这一次黑袍双脚一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众人见了都为之捏一把冷汗。眼看绳索快要接近身体的时候,黑袍忽然动了,身体在动,手也在动。只听得他大吼一声,就见莫仲英和莫仲雄突然一跃而起,闪电般地飞向空中。 众人以为二人又要施展什么武功绝学,目光跟着二人身形看去,却见二人在空中连翻几个筋斗,在十余丈外稳住身形。两人落地后俱已是脸色苍白,站在原地呼呼直喘,令人惊奇的是,他们手中的绳索不见了。 那两条绳索,赫然出现在黑袍的手上。这是什么样的武功?两招之内就夺下山西“如意鞭”莫氏兄弟成名江湖多年的绳索? 皇甫朝臣突然惊呼起来,“阁下何方神圣?如何会使在下恩师的‘扭转乾坤’这一招?但是……但是又不完全对,又好象是……” 黑袍哈哈一阵大笑,向莫氏兄弟抱拳拱手,“多有得罪!”说着,将绳索扔还,这才转过头来,“皇甫前辈,你是不是又觉得还象‘龙形十字手’这一招呢?” 皇甫朝臣点点头,却再也说不出话来,那一招扭转乾坤其师兄战羽和也施展不出来,随着其师父的神秘失踪,那一招就再也没见过。这黑袍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会使这招似是而非的“扭转乾坤”? “其实,很简单。”黑袍淡淡一笑,“武功一途,万变不离其宗,到某种程度上已没有太多的区别,所以前辈不必惊奇。”说完,慢慢走进了临风园。众人互视一眼,跟着他相继进入园内。 临风园内布置的相当雅致,假山上浓缩了的江南园林内景,嶙峋的太湖石安排的独具匠心,几数寒梅与松柏掩映,在雪中更显得秀姿英伟。过了假山就是临风园的大厅,大厅门口挂着两只火红的灯笼,红的耀眼,红得刺目。 灯笼下,站着一瘦小枯干的六旬道士,怀里抱着一只拂尘,背上斜chā着一把宝剑。老道士两眼微闭,一缕山羊胡黄中透白,在寒风中轻轻晃动。 这道士人未动,但杀气却在动,令进入临风园的人,都感受到了那种巨大的压力。这老道士的武功一定非常可怕,却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 黑袍缓缓走近老道士五丈左右,才停下了脚步,“道长站在门口,一定是来消耗在下的体力的,可是,与在下订下约定的,是曹苍鹰,而不是你。不过,你们这样做也并不奇怪,不这样做才是奇怪呢。” 那道士猛地睁开眼睛,犹如两道利箭一样扫向众人,“你就是黑袍?贫道灵岩zhēn rén,在此恭候大驾我时了。” 灵岩zhēn rén?海南剑派的掌门?众人听了不禁大吃了一惊。据说,这老道剑术造诣颇深,一身武功神密莫测。因为此人极少在江湖中走动,所以很少有人知道他的武功究竟有多高。 黑袍点点头,“我当是谁,却原来是海南剑派的掌门,失敬!失敬!” “废话少说!”灵岩zhēn rén反手拔出背后宝剑,“还是手底下见个真章吧!” 黑袍点点头,见那把宝剑极为狭窄,寒光闪闪夺人二目,剑身上秋水隐隐,就知道是一把好剑。当下哈哈大笑,“也好!在下也用海南剑派的狭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2 章 长剑向道长讨教一二。”说着,回头对钱九命道:“钱兄,请借‘银光剑’一用。” 钱九命点点头,伸手抽出肋下宝剑递了过去。 灵岩zhēn rén一见银光剑,眼神一紧,凶神恶煞般地狞声道,“贫道今天一定在杀了你,替小徒英杰报仇雪恨!” 皇甫朝臣知道灵岩zhēn rén的武功高深莫测,怕黑袍大意吃亏,就高声说道:“灵岩zhēn rén,令徒黄英杰是死在‘七星飞芒针’之下,和这位大侠没有任何关系。” “没什么区别!”灵岩zhēn rén呸了一声,“剑在谁的手上,贫道就杀谁!” “哈哈哈!”黑袍大笑了起来,“灵岩道长,就当在下是杀徒的仇人好了,出招吧!” 灵岩zhēn rén突然大吼了声,宝剑一挽剑花,三剑十八招一迸瀑发,卷向黑袍。就见黑袍身形一晃,两脚微分,手中的银光剑真刺了出去,一点寒星在漫天剑影中飞shè而入,却正好是两招的空隙。 灵岩zhēn rén一见不禁大吃了一惊,急忙错步换招。 不料,对方的剑突然幻化成两点星芒,分刺两处空隙,依然是其换招的两个空隙。 灵岩zhēn rén一见,心知碰到了剑术高手,剑招一变再变,十招六十式如狂风暴雨般施展出来,企图挡开对方的进攻。 这十招是其剑派中的精华绝技,不但防守严密,还隐含了二十一招杀招在内,极少有人能躲得过。他十招齐发,心中暗道:这一次倒看你如何化解。 忽然,他看到对方左移半步,手中的银光剑的两点星光变成了四个,继而八个、十六个、三十二个……每一缕星光都刺向其每一剑式的起点和终点,也就是说,只要一点星光刺到,他灵岩zhēn rén非死即残,他想到了逃走,却发现已经无路可逃了,寒星越变越多,越来越快,无奈之下,他狂吼了一声,弃剑全力后跃。就听得“砰”的一声巨响,灵岩zhēn rén已将厅门撞破了一个大洞,跌飞了进去再没有了声音。 “流……流星剑法!”钱九命惊呼了起来。 蓝衣和公孙幽兰更是震惊万分,千剑千锋,天外流星,那一招传说中的剑法居然真的出现了。 所有的人都震惊了,震惊得再也说不话来。 ☆☆☆☆☆☆传说中的流星剑法! 传说中的千剑千锋! 传说,真的就出现在眼前。 ◇◇◇◇◇◇大厅前,死一样的寂静。滑人走动,也没有人说话,甚至,所有的人都忘记了呼吸…… 黑袍缓缓收招,倒转银光剑递到钱九命手中,“钱兄,你可看会了这招剑法?”他轻轻地问。 钱九命使劲地点点头,木然的接过银光剑,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做梦也想不到,那一招使展出来,居然有如此之威,逼得一派掌门弃剑逃生。 黑袍轻轻推开了大厅的门,迈步进入大厅。只见大厅内布置的富丽堂皇,窗明几净,两排红木桌椅,桌上放着细花瓷茶具。 正中的椅子上,端坐着一中年美fù人,眉若粉黛,目含秋水,正在上下打量着黑袍。她的两侧,站着两个妙龄少女,发髻高挽,清纯秀丽。 中年美fù见黑袍走进,轻抬素手,很优雅地的一指一边的桌椅,道:“阁下请坐!” 黑袍迟疑了一下,“夫人可是第三关?” “不是!”那美fù人似乎没想到他会这样问,轻轻一笑,“我是临风园的主人。” “原来,你就是蜂王!” 那美fù女人仍是摇头,“你错了,我怎么会是蜂王?” 黑袍怔了怔,“曹苍鹰约在下前来决斗,却为何自己不出来,反而让别人一再阻挠?想让他们消耗在下的体力吗?这样做,未免太让人小睢了。” 那中年美fù人笑了笑,“阁下果然好胆色,实在令人佩服。不过,蜂王的安排,天下没有人会反对,好了,你可以进去了。”话音一落,她的手轻轻扳动椅子的扶手,随着轰隆隆一阵机关转动的声音,对面的墙上突然出现了一扇门。 石门开着,里面一片黑暗,在外边无法看清楚里面的情况。 沉默了片刻,黑袍淡淡地道:“看来夫人还是第三关!” 那美fù人一愣,“我已经说过了,我不是他们组织里的人,不知大侠何出此言?” “是吗?”黑袍笑了起来,“夫人即然不是,为何挡在门口?在下总不能跳过去吧,那样未免对夫人太不尊重了。” 那中年美fù人咯咯笑了起来,声音悦耳动听,婉若银铃晃动于空旷的原野,传入耳朵令人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她一边笑一边站起身来,走到了一边,“大侠请!” 黑袍点点头,慢慢走到那扇石门口,就听那美fù人轻轻地说道:“这扇石门通往地狱,阁下可要想清楚!” 黑袍在石门口略停了一下,慢慢走了进去,隐入黑暗之中,却没有说话。 中年美fù人呆立了片刻,看着那扇石门轰隆隆地关闭,忽然轻轻叹了口气,复坐到那张椅子上。 她要等外面的人进来,然后招待他们。 第二十九章 临风园 皇甫一家 忽听得门外响起一童稚的声音,“喂!我们进不进去呢?” 接着,就听到不少人的声音应和着,相继走进了大厅。那中年美fù人看着众人鱼贯而入,却一动也不动。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进入了她的视线,脸色变得霎白,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这个熟悉的身影,和那张熟悉的面孔,正是皇甫朝臣! 皇甫朝臣的神情更如突遭雷击一般,呆立在那里,脸色忽青忽白,yīn睛不定,他也认出了这个美艳的fù人。 榆木疙瘩从人群中挤到了最前面,四下看了看,冲那美fù人喝道:“喂!我黑袍大哥去了哪里?你听到没有,说话呀!” 皇甫朝臣将小榆木疙瘩揽在怀里,艰难地咽了口唾液,“我找了你多年,却想不到你居然会在这里,你……你还好吗?”话虽然说得很平静,声音却很异样,明显得走调了。 “还……还好!”那中年美fù人一双明眸中一阵雾湿,轻轻叹息了一声,“只是没想到,我们会是这种情形下见面!” 皇甫朝臣哈哈一阵大笑,“是啊,朝臣也没想到,我们居然还能活着见上一面。萧湘菊,我问你,我的女儿小英在哪里?” 萧湘菊叹了口气,眼泪流下来,“小英她……她死了,在她五岁的时候就死了……” 呸!皇甫朝臣怒发冲冠,用手点指着她的脸孔,“胡说八道!老夫远赴蜀中时,她一直就在你身边,活泼可爱,身体健康,她怎么会死?一定是你这个贱人见异思迁,嫌小英是个累赘而将她杀了的!” “没有!”萧湘菊声音也大了起来,尖叫道:“小英不幸夭折,我这做母亲的比任何人都难过,你那时到哪里去了,有没有尽过一个做父亲的责任,你凭什么对我大呼小叫的?” “嘿嘿……”皇甫朝臣一阵冷笑,“你说小英夭折?她得的是什么病?找的哪里的医生?开的是什么yào?是不是你亲手埋葬的她?又埋到了什么地方?还有谁看到你埋过她?”他在一连串说这些话的时候,怒眉横对,最后简直就是在咆哮。 萧湘菊脸色一阵苍白,“这……这有什么区别吗?” 皇甫朝臣仰天一阵大笑,用手一指小榆木疙瘩,“你说我的女儿小英死了,你睁大眼睛看看,她又是谁!” 萧湘菊呆了呆,上下打量着榆木疙瘩,眼神中有不解和惊喜,慢慢站走身走过去。 “站住!”小榆木疙瘩尖叫了一声,挣开皇甫朝臣的手,跑到蓝衣身边,“不要过来,我榆木疙瘩不是你们的女儿,我无父无母,他们早死了。蓝大哥,不要让她过来!” 萧湘菊见蓝衣眸子里寒光闪烁不定,冰冷如刀,不禁停下了脚步,“朝臣,她……她真的是小英?我们的女儿?她没有死?” 皇甫朝臣又是一阵冷笑,“小英脖子后面有一块蝴蝶形的胎记,这一点你应该十分清楚!” 萧湘菊看着榆木疙瘩,慢慢蹲下身来,看到她敌视的目光,伸出去的手又慢慢缩了回去,嘴唇发青,冷汗在娇好的面颊上滚落,喃喃道:“这……这怎么可能?他……他欺骗我!他骗了我……” “唉!”皇甫朝臣长叹了声,“当年,我们隐居在在牛庄,远离了江湖的打打杀杀,过着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神仙一般的日子。谁知,你崇拜什么狗屁英雄,尚武好斗,为了一个你认为的英雄人物,抛弃了不满五岁的女儿小英一走了之,你之心肠与蛇蝎何异?” “我没想到会是这样……”萧湘菊无力地瘫坐在地上,脸色苍白的可怕,“他说,大牛庄遭到了流匪的洗劫,已是遍地死人,他在废墟中找到了小英的尸体,并加以厚葬。我信以为真,却不曾想到……”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小的恐怕连她自己也听不到了。 钱九命看看榆木疙瘩,再看看皇甫朝臣的萧湘菊二人,冷笑一声道:“小榆木疙瘩被人卖给人贩,受尽了非人的折磨,九死一生才得以活到今日,却想不到她的母亲却在这里享受荣华宝贵,真没想到,世上还有这样的母亲!” 萧湘菊擦去脸上的泪水,仔细地看着小榆木疙瘩,轻声地说道:“小英,你还记不记得母亲?我……我对不起你!”说到这里,眼泪止不住象断线珍珠一般滑落下来。 榆木疙瘩眨了眨眼睛,摇了摇头,“夫人你搞错了,我的父母早死了,我记得是邻居帮着埋葬的,是不是这样我也记不清了。但是,我宁愿没有你们这样的父母!” 萧湘菊怔了怔,流着眼泪问她,“你……你不能原谅我么?” “刚才我说过,我的父母早死了!”榆木疙瘩尖叫了起来,“对了,黑袍大哥他去了哪里?” “他进入了地下密室,而且绝对不会活着走出来!” 皇甫朝臣大声喝道:“萧湘菊,那个带你走的男人是谁,老夫找他算账!” “嘿嘿!”萧湘菊慢慢站起身来,“你不会是他的对手!” 皇甫朝臣豪迈地大笑,“老夫虽然不想过江湖中打打杀杀的日子,但也经过了无数的恶斗,也碰到过高强的对手,结果我皇甫朝臣活着好好的。此人yīn险dú辣,一定不是什么善类,老夫对付这样的人从不手软!” “好吧!”萧湘菊撩了撩额头的散发,“出了大厅向右走,你会看到一个月亮门,哪里是他平时居住的地方,他现在就在那里!” 她的话音未落,皇甫朝臣已大踏步走了出去。 萧湘菊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复将目光移向榆木疙瘩,眼神里充满了慈祥的光芒,“小英,到娘这里来,你长高了,也胖了,你现在八岁另二个半月了。娘每天都在想你,梦里也常常梦到你的样子……”她强忍住眼泪,深深吸了口气,“来!小英,到娘这里来,让娘好好看看你!” 榆木疙瘩站在蓝衣身边,乌的大眼睛轻轻眨动,“你搞错了,我叫榆木疙瘩,不叫什么小英,也不是你的女儿。对了,夫人,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黑袍大哥到底去了哪里?”话音未落,已有不少人随声附和走来,大厅里吵嚷成一片。 “他已进入地下密室之中了。”她说着用手一指刚才开门的地方,“这道门是用整块的花岗岩做成,重达万斤,而开启的机关却是在里面。” “你撒谎!”蓝衣冷冷一笑,“在下刚才明明看到,是你扳动了这椅子的扶手上的机关!” 萧湘菊苦笑一声,“那并非什么机关,而是连接到地下密室的一个响铃罢了。只要一按下,里面的铜铃就会响,就会有人绞动机关缆绳将石门打开,黑袍进去了之后,再按也不会有人再打开它了。” “为什么?” 因为开这扇石门的人,就是与黑袍决斗的人。他为了不让人影响他们的决斗,自然会将铜铃拆除。听完这样的解释,众人都默然了。 “可是,曹苍鹰为何要与黑袍在这密室商斗?”钱九命不解地问。 萧湘菊连连摇头,“恕我不能奉告!曹苍鹰此人行为怪异,从不与人共居一室,也从未有人见过其练习武功。至于他为什么会将决斗地点定在地下密室,恐怕没有人知道是为了什么。” “夫人可曾进入过这地下密室?” 萧湘菊见蓝衣问她,这才将目光从榆木疙瘩身上移开,“我知道的都和众位说了,其它的一概不知,更不曾踏入过半步。” 榆木疙瘩跑到那扇门前,伸出小拳头用力敲打,见纹丝不动,突然放声大哭了起来。黑五一见忙过去将她抱起来,哄劝道:“别哭了,黑袍大侠武功那样高强,一定不会有事的,他一定会逢凶化吉的,天下没有人能杀得了他。” “你错了!”萧湘菊叹息着摇了摇头,“姑娘,实不相瞒,天下间不会有人活着走出这地下密室!” 为什么?几乎所有的人奇怪地同时问。 萧湘菊看了众人一眼,“因为,这世上没有人能是曹苍鹰和斩月大师的对手!” “阿弥陀佛!”指月禅师越众上前,“以贫僧内力而言,完全可以打败斩月,也不惧那位曹施主!” 萧湘菊苦笑一声,“可是,他二人的联手之下,天下谁还能活着走出来?” 所有的人都怔住了,他们万万没想到,这江湖二大高手会联合对付黑袍,yīn影在每个人的心头升起来,世上能与其中一个人较手能保持不败者,本就是凤毛麟角,更何况是此二人的联手? 他们二人会联手?会不顾及身份联手对付黑袍?这要传出江湖,岂不是落人笑柄?但他们也知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3 章 这完全是有要能的,至少在杀人组织中是极有可能的。 也就是说,黑袍死定了! “真没想到……”尤二郎苦笑着坐在了椅子了。 榆木疙瘩突然跑到萧湘菊身边,拉着她的衣袖哭泣着哀求,“有没有办法救黑袍大哥出来?若能救他出来,我……我就愿凉你们!” 萧湘菊呆了呆,“他对你那么重要?” “对于我们每个人来说,都很重要!”黑五叹息了一声,又道:“他还救过我一命!” 蓝衣环视着众人,“在下只知道一件事:如果,最后走出密室来的是斩月和尚和曹苍鹰的话,我们今天站在这里的人,都会在劫难逃!” “不行,他绝对不能死!”榆木疙瘩忽然跳起来,拉着蓝衣和钱九命脉的衣袖,“蓝大哥、钱大哥,尤大哥、公孙姐姐,你们快想想办法,一定要救他出来呀!他不能死。” “现在,没有人能救黑袍!”萧湘菊叹息着道。 蓝衣在大厅来回走了几步,看到榆木疙瘩梨花带雨的脸,心中猛然一动,“榆木疙瘩,你康大哥何时接到的家信?又何时离开的朝阳镇,你与黑袍是怎么相遇的呢?”谁知,榆木疙瘩放声大哭,根本没有听见。 黑五怒冲冲地道:“提那个懦夫做什么,由他去罢!” “不要这样说康兄!”蓝衣向她眨眨眼睛,示意她看小榆木疙瘩,又道:“我觉得,如果康兄在这里,说不定他有开启这扇石门的办法。” 公孙幽兰点点头,“说不定,康兄的火器能zhà开这扇石门。” 火器?你说他会做火器?黑五吃惊地睁大了眼睛,他那个人笨得要命,几时学会了做火器? 萧湘菊道:“这扇石门厚达七尺,火器根本不能动它分毫!” 钱九命呵呵一笑,“我觉得我们都不要担心才是,黑袍的武功深不可测,打败海南剑派掌门,没费吹灰之力,证明他的流星剑法已到了极高的境界,我相信他一能打败斩月和曹苍鹰的。” 榆木疙瘩突然不哭了,擦了一下眼泪,“那我就不用哭了!” “可是!”蓝衣一直看着她的表情,又道:“可惜他没带剑!” 啊!榆木疙瘩怔了怔,“这么说,他还是死定了?”说完了这话,沉默了片刻,又一屁股坐在地上放声大哭了起来。 萧湘菊掏出一方手帕,上前替她擦拭眼泪,不料被榆木疙瘩劈手打掉,并吼道:“走开!不用你管!” “你怎么能这样对我?”萧湘菊脸色变了,“无论如何,我都是你的母亲!” 榆木疙瘩一下子爬起来,但出小手指着她的脸,气势汹汹地吼了起来,“这种话也是你能说的么。你配吗?” “大胆!”萧湘菊怒吼了一声,举手就要打,却看到一柄木剑出现在咽喉上,相差也不过一寸,不禁倒吸了口凉气,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就听榆木疙瘩叫道:“三年前,我刚刚五岁,你跟着一个男人上了马车,连头也不曾回过一下,你听到我哭着喊你了吗?把我一个人扔在了那个院子里,没有吃的东西,也没有喝的水,你到哪里去了?我跑到街上找你,四下讨饭希望能找到你,和别的孩子一样有人管有人痛,可是你到哪里去了?我被老狼婆强行拽走的时候,我哭着喊着,希望你冲出来将我救下,希望有人能将我救下,那时你又到哪里去了?”说着,一把掀起衣服,露出里面布满伤疤的一块肌肤,“我被老狼婆用竹棍打,用炭火烫的时候,你又到哪里去了?”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面面相觑。萧湘菊内心如刀绞一般疼痛难挡,冷汗再次流了下来,伸出的手似乎有千斤重,喃喃地道:“孩子,你……你受苦了,我……我受骗了……”话没说完,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你被骗了?”榆木疙瘩跳起身来,“你三岁孩子么?你会受骗?打死我也不信!” 萧湘菊瘫痪了一般坐在了地上,无力地道:“是母亲该死,是母亲不好!小英,我……我对不起你呀……” “不用说了!”钱九命冷冷打断了,“既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在下也是孤儿,也曾经流浪街头,那种日子就是烙在心头的一块疤痕,随时都会痛,都会流血。钱某是命不好,父母双亡。可是,榆木疙瘩呢?那么小你居然就丢下她不管,任其自生自灭,让她如何能原凉你呢?” “真没想到,世上居然有这样的母亲!”蓝衣叹息着直摇头,“可怜,真可怜!” 黑五chā言道:“其实,皇甫前辈不愿过江湖中的打打杀杀的日子,想隐居田园,过那种男耕女织的生活,未尝不是件好事,可……”说到这里,她忽然住口不语。因为,她突然想起,自己又何必盼望康宁成名江湖? 自己又何必逼他做他不愿意做的事? 为了做英雄,最后落了个家破人亡的结局,值得么? 家与成名,哪一个更重要? 第二十九章 临风园 独臂铁拳 走了约有一丈远的距离,便是向下的台阶。黑袍慢慢沿台阶向下走。 石壁上每隔不远,就有一盏灯笼,散以着暗红色的光芒。 黑袍的脚步很沉稳,也很缓慢,一级一级地走下去。石级的尽头,有一个拐弯。他突然停下了脚步,感受到一般杀气正从拐角处逼了过来,很浓重也很凌厉。刚站稳,就听到一个沉闷却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阁下放心过来就是,孟飞绝不是暗中偷袭的鼠辈!”声音嗡嗡地在石室内回响不绝。 黑袍听出了他的声音,慢慢转过拐角。只见已置身于一间二丈方圆的石室之中,十几盏灯笼照得非常明亮,他对面还有一道石门,石门前放着一把椅子,椅子上坐着吊手臂的孟飞。 黑袍的目光透过黑纱,看着孟飞青蒙蒙的充满杀气眼神,淡淡地道:“抱谦!在下很抱谦!” “阁下什么意思?”孟飞恼怒地站了起来。 黑袍哈哈一笑,“在下的第一个抱谦,是因为废了阁下下的一条手臂,真抱谦的意思,是说阁下的另一条手臂也快保不住了。” 孟飞脸色一阵大变,怒火从脚底直冲脑门,咬牙切齿地道:“孟某一时不慎,低估了你,才遭了阁下的暗算。这一次,你决不会那么幸运了。” “是吗?”黑袍淡淡一笑,“有过第一次,就一定有第二次!发恨是没有什么用的。” “你是说,在下一只手会杀不了你?” “阁下两只手时,也不曾杀了在下!” 孟飞忽然yīn沉地一阵冷笑,“那么,阁下可知道家父的名号?” 黑袍点点头,却没有说话。 孟飞冷笑连声,“家父成名江湖,靠得便是“独臂铁拳拳法”,左手拳单拳打遍天下,未曾有过对手。孟某上次大意,没用家父的绝学,才被你侥幸得手,这一次,孟某自信这一只手,足够送你上西天!” “阁下未免太过于自信了。”黑袍摇了摇头,“否则,你完全可以保住你的右手。令尊‘独臂’孟浪,一身武功已过到某种极高的境界,但却不是最高的境界,你明不明白?” 孟飞脸色一阵铁青,“胡说八道!家父在江湖多年,一直未曾碰到过对手,这足以证明这世上没有人能超过他老人家!” “令尊没有碰到对手,并不代表没有人是他的对手,更不能证明他的武功就是最高!”黑袍冷笑着说道。“孟浪,他也只不过是没有碰到罢了!” 那种目空一切的语气,那份淡然不惧的气势,在孟飞眼里简直就是一种莫大的嘲笑,他本来已经怒发冲冠,此时却突然冷静下来,哈哈一笑,“听阁下的口气,令孟某想起一个人来。” “哦?”黑袍缓缓背负起双手,“不知道阁下想起了那位盖世英雄?” “呸!”孟飞狠狠啐了一口,“他只能算是狗熊!那个笨蛋与阁下的语气十分相似,也是妄自尊大,不知天高地厚,也是一样的不知死活!” 黑袍点了点头,“你说得对,也许他是一个很低笨的人,但是,阁下恐怕比他还要不知死活!” “孟某不想和阁下讨论那个人!”孟飞冷冷打断了话题。“是生是死,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吧!” 黑袍哈哈一阵大笑,“三日之前,你是在下手下败将,这今日之战么,还是不打也罢!况且,在下是受曹苍鹰前辈之约前来的,不是与你分个生死,你又何必做螳臂当车之举?还是让他出来吧!” “阁下杀了孟飞之后,踏过我的尸体到那扇石门,自然就会见到他!”孟飞说着,缓缓亮开了架式。 黑袍证了怔,讶然问道:“明知是死,阁下又何必如此?” “瓦罐难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孟飞冷笑连连,说完这句话,脚下突然动了,身形幻化成十余个影子,却正是“独臂拳法”中十大绝技之一的“独臂擎天”。 世上没有人能躲过此招,江湖中的每一人都知道,当年曹苍鹰就是败在孟浪此招之下。 虽然仅输了半招,但他毕竟是输了。 孟飞之所以第一招就用出这招“独臂擎天”,打算就是不给对方任何机会,一招之下将黑袍杀了,挽回三天前被一招断臂之仇的面子。否则,他今后无颜在江湖立足。 更为重在的是,为其父“独臂”孟浪挽回面子。 所以,孟飞全力将此招施展出来。可是,当他将此招施展到一半时,突然发现了一件怪事:黑袍不见了! 居然忽然不见了?他,去了哪里? △△△△△△萧湘菊再也无法忍受几人的冷嘲热讽,也无法面对榆木疙瘩那种冰冷的眼神,含着眼泪出了大厅到后花园去了。 临出去的时候,她吩咐家人端上茶与酒,招待那些所有前来助战的人。 众人一边慢慢饮酒,一边提心吊胆的等待着结局。 要么,黑袍获胜从密室走出来。要么,就是斩月和尚和曹苍鹰联袂出来。 后一种结局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每个人心里都十分清楚:进入临风园的所有人,将不会有人活着离开。 因为,此二人的联手,足可以纵横天下。 黑袍能活着走出密室吗? 忽然,小榆木疙瘩“哇”的一声,又放声哭开了,便哭便道:“黑袍大哥进去快一个时辰了,到现在没出来,恐怕……恐怕凶多吉少了!大哥,你不能死啊……” “不要哭!”蓝衣急忙劝她,“黑袍出来的越晚,他活命的机会也就越大,说不定现在快分出胜负了,再等一等。” “真的?”榆木疙瘩猛地止住了哭声,“蓝大哥没有骗我吧?” 尤二郎走了过来,“当然没有!依我看,凭黑袍的武功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我认为斩月和曹苍鹰二人会顾及身份,一定不会联手对他的,至少现在没有人出来,就说明了这一点。” “可是……”榆木疙瘩呆了片刻,才道:“如果,他不是真的黑袍呢?” 黑五笑了起来,反问了一句,“他不是黑袍又会是谁?,刚才在门口,两招夺下‘如意鞭’莫氏兄弟的绳索,一剑逼退海南剑派的掌门,那样高明的武功,足以对付斩月和曹苍鹰,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 “可是……”榆木疙瘩慢慢站了起来,“我还是不放心。” 蓝衣一直盯视着小榆木疙瘩,此时低声对身边的钱九命说道:“钱兄,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的小榆木疙瘩有些反常?” 钱九命点点头,“是啊,她还不是一般的反常,是特别的反常才对。你看,今天她特别关心黑袍的安危,甚至于超过了对康兄的关心,实在令人大惑不解啊!” 难道,她早就认得黑袍不成?蓝衣自言自语地道。“这黑袍到底会是谁?” 公孙幽兰叹了口气,“虽然我们不知道是谁,但看情形,这小丫头对黑袍很熟悉才对。” 黑五听到这里,走到榆木疙瘩身边,“小妹妹,你认得黑袍吗?” “他……”榆木疙瘩看了看她,又看看周围的人,犹豫了一阵,“可是,他不让说!” 钱九命叹息了一声,“无论如何,我们一定要救他出来。榆木疙瘩,黑袍他现在在里面拚命,也许能活着走出来,也许他再也出不来了。” “也不能说!”榆木疙瘩小脑袋直摇,就是不说出来。 黑五奇怪地问:“为什么不能说呢?” “他说过,如果泄密,他就死定了!” ☆☆☆☆☆☆孟飞的头上冒出了冷汗,他一招三十三式不但没有打到对手,对方居然失去了踪迹。 石室内空dàngdàng的,除了他自己外,还有他自己的影子。 他的手开始轻轻地颤抖,心里忽然有了一种恐惧感,第一次从内心深外产生恐惧。他甚至对自己所学的武功,也开始产生了怀疑。 黑袍到底是人还是鬼,他为什么会突然消失了踪迹? “黑袍,你在哪里?孟飞极力压抑住内心的恐惧,用左手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喝道:“快出来!”声音在石室中“嗡嗡”激dàng不已,却没有任何回音。 “你……出来!”孟飞说完了这句话,忽然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在发颤,环视了一下石室,他觉得更加恐惧,让他想起小时候独自一个人在黑暗中的行走,是那样的可怕,仿佛总有一个人跟在他的身后。“你……你是人还是鬼?” 正在他越来越恐惧的时候,拐角黑暗处的yīn影里,一身黑衣的黑袍走了出来,黑巾内一双眸子闪动着摄人心魂的光芒,缓缓道:“在下就在这里!” 孟飞一见他走出来,一颗心才算平稳下来,恼羞成怒地喝道:“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4 章 跑算哪门子英雄好汗,为何不接在下刚才那招拳法?” 黑袍冷冷一笑,“在下学艺之时,师父教得第一招就是,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逃!难道,你师父没教过你?” “哈哈哈……”孟飞气得一阵狂笑,心中暗道:怪不得刚才他在一刹那间就逃到黑影之中,却原来是逃命的功夫。但就这速度而言,却也快到了极点。笑罢,说道:“难道,阁下不怕被人耻笑?” 黑袍冷冷一笑,“耻笑?谁耻笑谁?约我今日到此决斗,却一二再,再二三的让一些无名之辈消耗在下的体力,你们的做法岂不是更让人耻笑?”说到这里,他迈步上前,又道:“阁下也算是个聪明之人,却原来也是傻瓜一个!与你们这些无耻之人打jiāo道,保住xìng命比被人耻笑哪一个更重要?” 孟飞听罢,顿觉得脸上一阵发烧,他有时候也觉得这样不妥,但是,为了组织有时候也不得不如此去做。更何况是上边有意这样的安排,他更得去做。 “这间石室并不大,你逃又能逃到哪里去!”说完最后一个字,他的一招已无声无息地发出。 这一招直捣对方的胸口。对付练有闪转腾挪等小巧功夫的对手,最好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也用小巧功夫去迎战,却一定会吃亏。 决不可用对方所善长的功夫!孟飞明白这一点,所以这一拳就使用了其十大绝招之一的“气吞山河”。左臂凝聚功力直击,拳随意转劲含而不发,随对手动而动。他的左腿在后而微曲,只要他的拳头接近对方的要害,那股可怕的力道便由蹬腿、挺腰、振臂而bào以。 这一招看似最简单、直接,却非一流高手不能发,变化极快,要求拿捏方位极准才行。 最可怕的并不是这一招,而是此招后面的一连串的打击。 代解此招向左或者向右闪躲都可,却唯独不能后退。因为,此拳顺势横向而变,其力、其气就会大打折扣,纵然打到对手身上,也不会造成致命的伤害。 假若后退,这一拳的威力则会成倍增加,其打击的力量就会大到无法想象的地步。 一个打不过就要跑的人,必定会选择后退,孟飞算准了这一点。 果然,他看到黑袍上身一晃,向后退了一步。 孟飞内心一阵大喜,急忙跟步紧逼,左腿刚要落地,忽觉左腿胫骨一阵钻心的疼痛。接着,又感到膝盖被一重物狠狠击中,痛得他不由自住地向下看去。他想看看是什么东西击中了自己的腿。就在他的眼神飞速向下之时,忽然一只拳头出现在他的视野里,并以无法形容的速度迎向了他的脑门。 只听“砰”的一声,孟飞仰天向后跌去,尚未落地人就晕了过去。 黑袍慢慢站直了身子,冷笑道:“那么容易就上了我的当,真是个笨蛋!” 正在此时,对面的那扇石门突然打开了,里面灯火辉煌…… 第三十章 英雄本色 化蝶 黑五看着不住在客厅里转圈的榆木疙瘩,见她急得总是快要哭泣的样子,心下大是不忍,但也无法劝她,她今天的表现的确反常的紧,“榆木疙瘩,你有没有见过黑袍大哥的真面目?他长得什么样子?看上去有多大年龄?” “没见过!”榆木疙瘩随口应了一声,“但是,到里决斗的黑袍大哥我到是见过,他……”说到这里,她忽然发现失言了,立即住口不语。 什么?这一下引起所有人的兴趣,黑五怔怔地问:“难道,一共有两个黑袍不成?” “是了!”公孙幽兰以掌扶额,“我明白了!这个黑袍一定是当年被……被楼大侠救走的那个小男孩!刚才黑袍在门口击败莫氏昆仲的手法,极象是‘狂龙怒拳’拳法中的‘双舞狂龙十字手’这一招。那么,他能使出流星剑法也就不足为怪了。” 蓝衣点点头,“不错,应该就是此人了。” 钱九命摇了摇头,“不对!记得皇甫前辈说过,极象是其师门的‘扭转乾坤’这一招,如果他没有看错,就不可能是那个小男孩!” “啊呀!”尤二郎大叫了起来,“皇甫前辈到后花园去找人报仇,为何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不行,我去看看!”说着转身就向外走,立即有十几个人起身跟着他去了。 十几个人穿过月亮门,来到后花园。里面静悄悄的,即没有打斗之声,连个人影也没有。转过一片假山,就看到一个凉亭。 凉亭内有一张石桌,上面放着几碟小菜和一壶酒,三个酒杯,酒杯里的酒看样子仍然温热,不断有热气冒出。只见萧湘菊木然的坐在石桌边的石凳上。 接着,众人就看到凉亭内的地下躺着奄奄一息的皇甫朝臣和一具尸体。 死者身穿紫锻锦绣棉袍,身材甚是高大,一脸黑色,显然是中dú死亡,却无法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尤二郎看到死者,心里不由格噔一下,心中暗道:怪不得这个女人会舍却自己的孩子跟人私奔,却原来是天山剑侠凌天啸。接着,众人看到萧湘菊的嘴角慢慢淌出一丝乌黑的血迹,象蚯蚓一样顺着白晰的面颊落下来,滴到石桌上。 没有人说话,都在猜测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尤二郎慢慢走进小亭,扶起皇甫朝臣检查他的伤势,见伤得极重,急忙救治,却被皇甫朝臣摇头拒绝了,慢慢说道:“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前辈,你要振作一些,我们会想办法救你的!”尤二郎安慰着,又要替他包裹伤口。 皇甫朝臣苦笑着,“不用了!老夫还有一件心事未了,以后就劳烦尤少侠了!” 尤二郎点点头,“前辈尽管吩咐!” 皇甫朝臣叹了口气,“就是我的女儿皇甫小英,她虽然不认我们,却不能怪她,是我们不好,没有尽到做父母的责任,没有给她家的温暖和幸福,让她吃了不少苦头。日后,就麻烦康宁和你们了,替老夫照顾好她,纵死亦瞑目了。” “放心吧!”尤二郎举起了手,“二郎对天发誓,一定会好好照顾她!” 皇甫朝臣点点头,饱经苍桑的脸上绽现一丝笑容,喘息了一阵又道:“想不到凌天啸的武功如此之高,也许老夫命该如此!老夫不愿涉足江湖,过那种刀光剑影的日子,疏于练功,居然在第三百七十二招上,被他击中,技不如人,老夫怪不得别人。虽然凌天啸死了,但老夫胸中那口恶气却无法出来,你能不能替老夫斩他一刀?斩一个死人未免不好,但这也是老夫临死的最后一个心愿了。” “呛啷”一声,尤二郎弯刀已然出鞘,大声说道:“他凌天啸本是江湖名侠,却没想到居然与杀人蜂同流合污!尤某平生最恨的,就是这种yīn险卑鄙的伪君子,不要说一刀,就是斩他一百刀又有何妨?”说着,站起身抡刀砍向凌天啸的尸体。 就在弯刀快要砍到死尸的胸口上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尸体”突然一扭,避开了弯刀,并随手一掌打在尤二郎的胸口上。只听砰地一声,尤二郎连念头都没来得及转一下,就被打飞了出去,人尚在空中,已是鲜血狂喷…… 这一变故太过突然,没有人想到死了的人会突然复活过来。就见凌天啸站起身来,他脸上的黑气正渐渐消失,看了众人一眼,冷笑一声,说道:“真没想到,皇甫朝臣临死还要斩老夫一刀。” “你……你……”皇甫朝臣震惊不已,狂喷了一口鲜血,却再也说不出话来。他明明看到二人都喝下了dú酒,为何萧湘菊dú发身亡,而凌天啸却会没事了呢? 凌天啸哈哈一阵得意地狂笑,“凌某和这个女人生活了三年多,凭她那点伎俩还想杀我?嘿嘿!” “你对她,一点感情也没有么?”皇甫朝臣微弱地问了一句。 凌天啸冷笑连声,“当年,萧湘菊坐上凌某的马车时,她的女儿哭喊声撕心裂肺,闻者无不动容,可这个女人都不曾回头瞧上一眼,足见她是个铁石心肠的人!”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脸色发黑的萧湘菊一眼,“如果,凌某人对这样的女人也能产生感情,除非我也是个疯子!” “可是……”皇甫朝臣怔了怔,“适才她端酒过来的时候,你如何会知道酒中有dú?” 凌天啸冷笑一声,“这个女人争强好胜、尚武好斗,比一般江湖中人都要强烈,她最反感男人喝酒,她认为一个真正的英雄不能沉湎与酒上。可惜,她不知道一个真正的英雄是对酒色都不屑一顾的!”一顿,又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但在凌某身上,却一点也不起作用!” “所以,当她一端着酒来到这里,你就猜到了?”皇甫朝臣喘息着问。 凌天啸仰天大笑了起来,“她天真的认为,她那点有dú的酒能要了我之xìng命,想与我同归于尽,只是她没有想到,我早就有解yào,一见她端着酒就猜到了她的用意!” “你……你好卑鄙!”皇甫朝臣又吐出一大口鲜血,艰难的用手点指,“想不到天山剑侠凌天啸,居然是一个这样yīn险jiān诈之徒!她……她瞎了眼!” 凌天啸背负起双手,冷笑道:“皇甫朝臣,是她自己服dú酒自尽的,与凌某没有半分关系!你说话可要注意,不要影响凌某的形象!” “呸!”尤二郎听到这里,不禁怒发冲冠,狠狠啐了口,喝道:“想不到天山大侠凌天啸居然是这样一个无耻小人!这样的话也是你能说得吗?别人说这样的话是有辱斯文,而你说这样的话,简直让文字亦蒙羞!” 凌天啸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在这些人中是武功最高的一个,虽然受了伤,也比别的人强,当下嘿嘿冷笑一声,伸手从肋下抽出宝剑,“死到临头,我看你是嘴硬,还是命硬!” 尤二郎见他走来,冷笑一声,突然站了起来,英俊的脸上布满了血迹,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怖和诡异,两柄弯刀也忽然出现在他的手上。“尤某平生最恨的就是阁下这种人!今天,尤某拚着一死,也要看看名满天下的天山大侠是徒有虚名,还是真的有几下!”最后一个字一出口,嘴一张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奇怪地是,他的脸色却突然红光大盛,一般强烈无匹的杀气随即喷涌而出,令人呼吸为之一滞。 凌天啸见多识广,知道这是蝶舞山庄的“化蝶大法”,是一种极厉害的武功。他曾听人说过,化蝶大法最玄妙之处,就是一经施展,无论是奄奄一息的人都会突然完好如初,功力却会增加十几倍。 就象一只蛹,一只一动不动的蛹,突然裂开厚厚的外壳,从里化身出来一只轻盈的蝴蝶一般。换成另外一种崭新的生命。 但是,这种武功却只能施展一次!施地之后,施展的人不死即残,成为白痴。 凌天啸还听说过一件事:无论是谁,无论内力如何强劲,在这种化蝶大法之下,都难逃一死。唯一的办法,就是施展绝顶的轻功,能逃多快就逃多快。所以,他立即想到了逃走。 还没等他来得及逃,就看到尤二郎的双手已经掩到了身后,听到他沉声说道:“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周年忌日!”凌天啸不等他说完,人已经拔地而走,飞一般冲出小亭,向院墙冲去。 也就在这一刹那间,尤二郎的弯刀突然电shè而出。就见那两柄弯刀忽上忽下,犹如戏花蝴蝶一般追向空中的身影。 弯刀的速度之快,已经无法用笔墨来形容,闪了几闪,一柄弯刀隐入了凌天啸的背心,而另一柄弯刀就在他张口惨叫的瞬间,切开了他的咽喉,一般鲜血跟着狂喷了出来。 尸体在空中震动了一下,便直直地摔倒地上。血迹入雪即溶,眨眼间凝成一粒粒血球,散布在尸体的周围,艳丽如花。 尤二郎干笑几声,大踏步走出亭子,拔出尸体上的弯刀,斩下凌天啸的头颅,仰天又是一阵大笑,一边笑一边纵身越过院墙,眨眼便消失了踪迹,只在远处,传来他近乎疯狂的大笑声…… 第三十章 英雄本色 新月如钩 黑袍缓缓走向那扇门,只见那里面还是一间一模一样的石室,斩月和尚盘膝坐在一张蒲团上,正在闭目养神。 他缓缓走了进去,来到斩月不远处停住了脚步。“斩月大师,在下还认为你会与曹苍鹰联手呢,却没想到,你只是替他消耗在下的体力!” “你以为你是谁?”斩月冷哼了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天下没有人会值得我们联手,更何况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辈!” 黑袍笑了起来,“你们不联手对付在下,一定会后悔的!还有,曹苍鹰在哪里?” “施主不必着急!”斩月慢慢站起身来,“只要施主能与贫僧jiāo手五百招而保持不败,就一定会见到他!” 黑袍哈哈一阵大笑,“听大师的语气,好象知道在下不是你的对手一般,是不是太小看在下了?” “嘿嘿!”斩月听他这样的语气,就感觉到极不舒服,沉声说道:“小瞧?贫僧对施主连瞧也不用瞧!放眼天下,除了孟浪和曹苍鹰二人之外,又有谁能与贫僧放手一博?就算黑宝三前来,康如龙重生,贫僧也没放在心上!” 黑袍点点头,“按说,你在江湖上排名第三,在下实在不能小瞧你。但是,这五百招好象多了一点,不出五百招,你一定会败在在下的手中,并且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什么?”斩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甚至怀疑听错了,不禁气得哈哈大笑起来,“敢在贫僧面前出此狂妄之语的,施主是第一人!” 黑袍哈哈大笑,“你没觉得你说的话更可笑吗?你明知黑宝三前辈不可能到此,康如龙前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5 章 也不可复生,而孟浪和曹苍鹰和你都是杀人蜂中的长老或者护法,才说这样可笑之极的话。不过,在下提醒你,若是卧龙山庄的武功,打败你根本用不着五百招!” 斩月眉头直皱,对于卧山庄的武功,他早就见识过,也深知那种武功的厉害,“施主认为,就凭你那几招似是而非的‘狂龙怒拳’拳法,就能打败贫僧么?敢这样与贫僧说话,简直就是不知道死活!” “是吗?”黑袍冷冷一笑,“在下想打败你,根本用不着狂龙怒拳那样高明的拳法!依大师目前的武功修为,根本不是在下的对手!不信的话,尽管一试!” 这番话,差一点将斩月气得吐血,悖然大怒道:“好!贫僧倒要看看,施主的武功修为到了何种境界!放马过来!” 黑袍点点头,看到斩月怒气冲天,他笑了,他要的就是让斩月发火。但是,他没急着动手,忽然问道:“我想与孟飞动手的时候,大师你一定看到了,对吗?你可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武功?” 沉默了片刻,斩月摇了摇头,“老衲从未见过那种武功!” “你果然很诚实!”黑袍笑了起来,“在下也不妨坦诚相告,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武功!” “什么?”斩月惊奇地睁大了眼睛,一颗光头不住地摇动,“不信!这让任何人也无法相信。那么轻易地将孟飞打败,居然会不是武功?不是武功哪又是什么?” 那种无与仑比的速度和反应,那种无法让人相信的变化,居然会不是武功? 黑袍缓缓点点头,却没有回答斩月和尚的疑问。 沉默了半天,斩月突然心中一惊,问道:“施主……可是姓康?”他看到黑袍又是缓缓点头,但黑巾内的一双眼睛却闪动着异样的光芒。“那施主与昔日的康如龙是何关系?”斩月觉得手心里有冷汗渗出来。 黑袍淡淡一笑,“斩月大师何不猜一猜呢?” “听你的语气,年龄应该不会超过三十岁!”斩月沉默了片刻才说道。“当年,在卧山庄,楼重天与公孙平海救走了一个小男孩,现今算了应该四十多了,但你绝对不是他,应该是他的后人才对!” 这一次轮到黑袍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他答非所问地道:“听大师的语气,好象对当年卧山庄的事了解的很清楚,是不是因为大师当年也参预了那场血战?” 不错!斩月和尚点点头,长叹了一声,“当年,贫僧也为了得到《流星赋》而混入了卧龙山庄,伺机下手。但是,贫僧呆了半年之久,也不知道藏在何处。灭庄惨案发生了以后,贫僧才到宝林禅寺落发出家。唉!当年那场血战,真可谓惨烈到了极点!” 黑袍冷笑一声,“大师好象不愿提及那桩惨案是如何发生的,你在隐藏什么!不过,你不告诉在下也没什么关系。不过,没想到你居然不是卧山庄的朋友。” “当然不是!”斩月冷冷说道。 “在下明白了!”黑袍点点头,“大师年轻的时候,武功初成便象其它江湖人士一样,四处流浪,以武会友,也偶尔干些打家劫舍的勾当。当听说卧龙山庄有《流星赋》的时候,便投身山庄做了一名门客,其实是想暗中偷盗剑谱。请问大师,那时你就参加了‘杀人蜂’这个组织了?” 斩月摇摇头,“当年,贫僧二十多岁,武功低微,又怎么会加入这个组织?贫僧的武功曾得到康如龙庄主的亲自指点,才突飞猛进的。再后来,贫僧在宝林禅寺静修时,在经文中悟到了高明的内功心法,经过几十年的苦修才有今日的成就和地位。” 沉默了片刻,黑袍问道:“当年山庄的门客之中,可有用dú的高手?” “当然有!”斩月点点头,他想了想才又道:“那些门客中,除了现在的天dú门张独俅的师父杜仲之外,还有‘yào王’魏英、‘妙手罗刹’朱三娘和‘dú蜘蛛’三个人。不过,当年他们几人都没有今日这样大的名气,在江湖之中寂寂无名。” “那么,斩月大师认为,康庄主当年所中的dú,会是谁下的呢?” 斩月听到这里,目光一阵紧缩,冷冷道:“贫僧明白了,你是想替康如龙报仇!” “那倒未必!”黑袍摇摇头,哈哈一笑,道:“不过,在下对四十年前那桩血案,却有很大的兴趣,吃饱了没事做,查一查来满足一下在下的好奇心罢了。” 斩月气乐了,忽然醒悟过来,“贫僧明白了,你的个xìng与那康宁极为相似,也许,你们是一家人?或者,是兄弟?”他一边说一边紧盯着这个神密的黑袍,期望能发现什么端倪,但却很失望。 “大师为何不认为,我们是同一个人呢?” 斩月笑了起来,“说实话,起初贫僧的确认为你们是同一个人,康宁也应该具备高明的武功,但现在,贫僧认为你们是两个人,两个截然不同的人。” “大师因何这样认为呢?”黑袍来了兴趣,又问了一句。 斩月叹了口气,“施主的这身打扮,虽然无法看清楚真面目,却让人感受到一种与众不同的气势。有的人不管他做何种装束,其内在气质是无法掩饰的。施主聪明、沉着、冷静,给人夺人心魄的压力。但是,康宁是没有这种与生俱来的气质的,你们又怎么会是同一个人呢?” “佩服!”黑袍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大师仅凭气质,就能断定我们不是同一个人,好象也有道理!那么,大师你认为我们二人之中,谁的武功高一些呢?” “施主比康宁高一些,但又能怎么样?”斩月冷哼了一声,“你并非贫僧的对手!” “是吗?”黑袍又是一阵仰天大笑,笑毕,冷冷说道:“四十年的时光,弹指间已是过眼烟云,昔年的卧龙山庄也早成了一片废墟。但是,当年的行凶者却依然活着,而且活得有滋有味的。如果不让他们尝尝被杀的滋味,那真是老天无眼了!” “你……你真的是卧山庄的后人?”斩月和尚虽然知道黑袍就是为了卧龙山庄的事而来,一听他亲口说出,还是不免心中暗吃一惊,“施主与康庄主是何关系?” 黑袍冷冷一笑,“大师当年在山庄研究室中做过庄客,至少要比在下知道的多,你又何必问在下呢?” 斩月盯着这个黑袍,猜不透他究竟了解多少,但他对于康如龙此人,知道的也确实不是很多。“康如龙一生未娶,也没有什么亲人,说到了解,贫僧远远不如曹施主知道的多。” “如此说来,在下还是找对人了!”黑袍仰天大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又问道:“难道,他也不曾对大师说起过康庄主的任何事情?” 斩月见状更是一惊,喝道:“我们越扯越远了,动手吧!” “也好!”黑袍没有半点惧意,“听说大师的‘新月照人还’这一招威力无比,所中者身上会留下一个月牙形的痕迹。在下就领教一下,看看大师的‘斩月拳’是徒有虚名,还是真的厉害!”说着,双手划了一个圆弧,并缓缓握紧,亮开了一个怪异的姿势。 斩月见了不禁一怔,在他的记忆里,没有一种武功是这样起势的,心想对方一定是故意隐藏真实的武功派别,当下冷笑一声,喝道:“施主你就先尝尝贫僧的这招月出东山!”一双手掌挟着风雷之声,拍向对方的胸口。 黑袍不再说话,大喝了一声,右掌下压,左掌穿出迎向对方的双掌。只听“砰”的一声,斩月身形晃了晃,随即稳住。但是,黑袍却后退了一步。 显然,双方的内力悬殊。 斩月一颗心定了下来,另一招“月朗星稀”施展出来,紧接着“繁星满天”二招十八式一并发出。就见黑袍双脚微分,右掌变为虎爪手,左掌变为龙形手,飞快地jiāo替拍出,随着一阵噼噼啪啪的响声,已将斩月的攻势化解。 虽然化解了这二招,黑袍却连退三个大步。 眨眼间,两人jiāo手百余招,黑袍在石室中已经转了三个圆圈,且只守不攻。他左支右挡,已现困境。虽然如此,斩月却一直无法伤到对手分毫,这一下,斩月越打心中越有火,他想快一些结束。突然间,他大吼了一声,“接贫僧这招新月如钩吧!”说着,左掌自下而上斜削,右掌横击。 这两招都很快,却不是杀招,跟着的一脚直踢对方的胸口,才是致命的一击。 黑袍见状,右掌下压封住斩月的左掌,左臂外封,挡住了斩月的右手,中间正好是一个空门。 斩月希望的,就是对手如此,只要四条手臂一接触,他立即就用“粘”字决吸住对方的手臂,使之不能合拢。那样,对方就死定了! 斩月吸住黑袍手臂的一瞬间,他的脚无声无息地踢了出去,直击黑袍的胸口。 这一招“新月如钩”,曾使斩月名声大噪而威震武林,有数不清的武功高强之士,就死在这一招之下。 因为,绝对不会有人想到,在那种不可能的情况下,斩月会踢出那样突兀的一脚。 斩月踢出这一脚的同时,想到黑袍死后,一定会揭开他的面巾,看看此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第三十章 英雄本色 回头是岸 十几个手忙脚乱地将皇甫朝臣抬到大厅时,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一双眼睛在人群中焦急地寻找着,似乎想找什么人。但众人都围拢了上来,检查他伤势的,询问情况的,吵嚷成一片。 公孙幽兰见状,突然明白他想见什么人了,急忙走到石壁前,将小榆疙瘩抱起来,分开众人到最里面,“皇甫前辈,你可是有话和榆木疙瘩说么?” 皇甫朝臣艰难地点点头,伸出手抓着榆木疙瘩的手,嘴唇歙动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眼神中充满了关切和爱怜,想伸出手再摸一下她的小脸,手抬到一半,突然吐出了一口鲜血,立即气绝身亡。 钱九命眼神扫视了一下,问同去的几个人:“尤兄呢?他去了哪里,为何没与你们一起回来?” 其中一个虬髯大汉急忙将发生的事一一说了,蓝衣和公孙幽兰听完惊叫了起来,“不好!尤兄现在危在旦夕!”说着,二人几乎同时跳起身冲出了大厅,黑五一见也急忙追了出去,另外有十个人也跟着追了出去。 榆木疙瘩慢慢蹲下身来,伸出小手替皇甫朝臣合上眼睛,想起他背着自己飞奔的情景,想起对自己的百般疼爱,眼泪如断线珍珠般流了下来。 钱九命叹了口气,替她将眼泪擦去,“榆木疙瘩,不要哭了,过会儿大哥找一个好地方,将他好好安葬!” “嗯!”榆木疙瘩点点头,“其实,我根本不记得他是我的父亲,他也没尽过一个父亲的责任。但是,他对我的确很好……”说着,眼泪又流了出来,“还有,大哥进入石室这么久了,一直没有出来,会不会……也和他一样……” 钱九命叹了口气,安慰她道:“放心吧!黑袍的武功那么好,一定会平安无事的!”话虽然如此说,也不禁担起心来。 正在此时,那扇石门忽然慢慢开了一条缝隙,并且越来越大……里面突然传来“扑通”一声,石门便不再动了,也没有了任何声音。 众人急忙冲了过去,经细缝中向里瞧,但见里面一片昏暗。有人用力去推,却纹丝不动,一个用齐眉短棍的汉子,将齐眉棍一端伸进去,用力去撬,在数人合力之下,眼见得镔铁棍弯了,那条缝隙却依然没有变化。 奇怪,石门为何会突然打开了一条缝隙? 是谁在里面扳动了机关?为何再没有了动静? 榆木疙瘩自人群中挤到了最前面,一颗头伸了进去,却因身上棉衣太厚,她几下便除下厚厚的棉衣,身子在石缝中用力挤了几下,居然钻了进去,回身又将棉衣取了。 钱九命醒过神来,再阻拦已不是来不及了,不禁大叫起来,“榆木疙瘩快回来,里面危险!” 忽听里面传来“扑通”一声,接着便是榆木疙瘩的呼疼声,钱九命将头用力贴近石门边,用力瞧去,却什么也看不到,“你怎么了?榆木疙瘩,快出来呀!” “我没事!”里面传来榆木疙瘩的声音,“是……是个死人拌了我一跤。咦?前面有灯光,我去看看……” 钱九命知道高手比武会很危险,不禁大叫道:“不要过去,快回来!” 只听黑间中传来榆木疙瘩越来越远的声音,“可是,我担心大哥,我远远地看着……” 钱九命将头顶在石缝中,无奈chéng rén的头远比小孩子的头大了许多,无论他怎么用力,就是无法挤进去,只好再高喊:“榆木疙瘩,你快出来呀,听大哥的话啊!” “没……事……的……”里面隐隐约约传来她的声音,一会儿便不复可闻。 钱九命急得原地直转圈子,一个黑袍进去后生死未卜,小榆木疙瘩也进入了密室,这可怎么办?他忽然疯狂地用力擂打石门,一下、二下、三下……石门上出现了血迹,他仍然不停地用力拍打。 正在这里,蓝衣和公孙幽兰、黑五等人都回来了。他们追上了大街,看到到处是杂乱无章的脚印,根本不知道尤二郎去了哪里,商量了一下,准备等此地事情结束,再去找他,遂即都返了回来。看到钱九命如此,蓝衣急忙将他拦住,询问发生了什么事,黑五看到了石门,惊叫起来,“是谁打开了石门,是不是黑袍大哥?” “不知道!”钱九命转过身来,眼中布满了血丝,“小榆木疙瘩钻进去了!” “啊!”公孙幽兰一下跳起来,扑到石门边向里面高声喊起来,“榆木疙瘩,里面危险,快出来!” 但是,里面静悄悄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6 章 ,没有任何的声音。 呆立片刻,公孙幽兰突然转身冲出了大厅,功夫不大又返了回来,但她的手里已经多了一个泥娃娃,“诸位,请闪开一下,这里康兄留下的一个可zhà的火器,用它试试,看看能不能打开石门!” 众人不明所以,在钱九命和蓝衣的解释下,都退出了大厅。 公孙幽兰见人都出去了,才将泥娃娃的头扭转方向,然后用力将泥娃娃掷向石门,只听“轰”地一声巨响,冒起一股青烟…… ◇◇◇◇◇◇斩月的脚无影地踢起,又快又准又稳又狠。对手的双臂被其用内力粘住,已经是退无路,挡无法了。 当斩月这一脚快要踢到黑袍的小腹时,他知道奇迹不会出现了。 但是,斩月突然发现,这一必中的一脚居然走空了。接着,他惊奇地发现,黑袍的身体顺势“飞”了起来,身体横在了空中,并且恰到好处地避开了这致命的一脚。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刹那间,斩月脑海中灵光一现,猛然记起“狂龙怒拳”中“云龙一现”那一招,也是这样借势横飘空中的,然后就是……不好!他心中暗叫不好,刚想收回双臂上的粘劲,撤脚后退。 斩月的反应很快,可惜,却比对手慢了半拍。就见黑袍的一只手突然脱离了粘劲的控制,并迅速地一拳击在斩月的脚心上。 脚心“淝泉穴”,乃是人身体重要大穴之一。许多武功招式之中,根本没有打击“涌泉穴”的这一招式。因为人的双脚站在地上,也根本无法击中。 但是,在狂龙怒拳拳法中,有十八招险中求胜的绝技,其中之一就是这招“云龙一现”,是可以打击任何一个令人无法想象,防不胜防的部位的。这十八招一般都是在最危险或者最不可能的情况下发出来的,威力却很可怕。 只听“砰”地一声,斩月和尚高大的身躯猛地一震,便被击飞了出去,还未落到地上,斩月已是狂喷鲜血。喘息了几口大气,他刚要说话,脸色突然变得苍白,眼神也随之黯淡了下去,他只觉得一身力气忽然不见了,就象突然被抽空了一般,脚一软跌坐在地上。 原来,刚才斩月的脚上布满了真气,本不应该受重伤的。却因为他一见黑袍使出那招云龙一现,急忙收脚时,内力急速倒流,再加上对手的内力强烈的涌入,等于是两大高手的内力同时上升,不但使斩月受了内伤,一身功力也就此被废了。 斩月顿觉万念俱灰,一时说不出话来。对手使用的那招“云龙一现”,其方位、劲力拿捏的妙到毫颠。恐怕比当年的“悲愤jiāo加狂龙怒”康如龙,都有过之而无不及,“服!贫僧心服口服!” “其实,大师是输在轻敌上!”黑袍缓缓说道。“一开始,在下故意保留了内力,令大师认为在下内力不济,心中必定会产生轻敌的念头。与人jiāo手,不明对方武功的情况下,绝对不能轻举妄动,在武学方面也是大忌!” 斩月慢慢站起身来,“没错!贫僧见过你使用那种似是而非的‘龙形四变’应该想到你会使‘狂龙怒拳’,但是,却万万没有想到,你会行险出招。况且,这招云龙一现凶险无比,就算康如龙本人,也不敢轻易使用。” “嘿嘿!”黑袍突然冷笑几声,“有一个问题,在下想请教大师,不知公孙姑娘为何会如此痛恨大师,并且,非要置你死地不可呢?” 斩月苦笑一声,道:“因为贫僧与曹施主曾先后去过西域,寻找被公孙平海和楼重天救走的那个小男孩,一心想抢夺《流星赋》……” “明白了,你们一定找到了!”黑袍点点头。 斩月点头称是,“我们找到他们隐居的地方,用了二十多年的时光。我们找到之后,在公孙平海家中住了有三个月的时间。直到楼重天来给公孙平海贺寿,我们二人就下了手。” “就凭你们二人当时的武功?简直是胡说八道!” “你错了!”斩月摇摇头,“凭武功我们二人加起来,也不是楼重天的敌手!但是,我们事先在他们的酒菜之中,下了无色无味的散功之dú!” 哦?黑袍的面巾轻轻一阵抖动,“想不到大师居然会用dú!” “贫僧怎么会用dú!”斩月苦笑着摇头,“那散功之dú是曹苍鹰下的。” 黑袍点点头,“明白了,公孙姑娘家破人亡,却原来是拜你二人所赐!”说到这里,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问道:“大师,不知这密室可有别的出口?” “何出此言?”斩月和尚愣住了,“这地下密室只有一个出入口,但问这个有什么用?” 马上斩月就知道有什么用了,即然黑袍前来比武,公孙幽兰也一定来了,而且就等在这唯一的出口处。 “大师的武功尽失,这下你可惨了!”黑袍yīn阳怪气地说了一句。 “阿弥陀佛!”斩月惨然一笑,“贫僧欠她家几条人命,也是应该到了偿还的时候了!”说着,慢慢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袈纱,开动了这一层石门的机关。 没想到石门一开,小榆木疙瘩一跤跌了进来,爬起来就看到了斩月和黑袍,惊喜地叫道:“大……大哥你没事吧?可急死我了!” 黑袍蹲下身去,将她揽在怀里,见她小脸上泪痕未干,心中一热,忙用衣袖替她擦拭,“你是如何进来的?唉,你不应该进来!” “他们说你……说你死定了,我……我!”榆木疙瘩大声分辩。 斩月颂了地声佛号,道:“你大哥武功、心智和反应都是最出色最优秀的,他怎么会有事?” “啊哟!是你这个大坏人!”榆木疙瘩猛地一抡小拳头,“大坏人快走,不然可别怪我不客气!” 斩月见了哈哈大笑起来,合什道:“贫僧已被你大哥打败了,败得心服口服,不用你赶,贫僧也会走!”说着转过身,步履蹒跚地向外走,一边走一边说道:“贫僧败在了反应和心智上!不过,你下一战的对手,可能在武功和心智,以及应变上比你毫不逊色,而且经验老到,望施主好字为之!”他一走出门口,那扇石门轰隆隆地又合上了。 黑袍和小榆木疙瘩的背后,另一扇石门竟悄无声息地滑开…… 第三十章 英雄本色 屠刀 青烟散尽,那扇石门仅被zhà掉手掌大小的一块石片,根本没起任何作用。这一下,众人都束手无策了,面面相觑都说不出话来。 正在此时,石门居然又打开了一块。接着,一个人踉跄着走了出来。只见他脑门上乌青,脸色腊黄毫无生气,却正是“铁手一梦”孟飞。 孟飞昔日飞扬跋扈的神气不见了,青蒙蒙的眼睛里已然黯然无光,他一看外面大厅里站满了江湖人物,环视了一下,艰难地开口说道:“你们谁想杀我,尽管来吧!” 话音刚落,巧巧忽然分开人群冲了上来,她的手里握着一柄明晃晃的短刀,刺向孟飞的胸口。 孟飞看着那柄短刀,脸上忽然浮现出一丝笑容,挺了一下胸部,并缓缓闭上眼睛。巧巧的刀快在刺入的一刹那间,她突然硬生生停住,讶然问道:“你……你想一死?” “是!”孟飞淡淡地应着,并用手一指自己的心口,“看好这个位置,一刀下去就成了,不要扎偏了,谢谢!” 让人杀了自己,还说声谢谢?巧巧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众人也都愣了:孟飞是不是疯了? “为什么?”巧巧惊奇地问。 钱九命冷冷一笑,他看出孟飞的武功已经尽失了,但他心里面,对于这个男人还是很有好感的,至少孟飞这个人不是那么坏,“因为他现在生不如死!” “巧巧姑娘,你看他的脑门就知道了!”蓝衣慢慢说道,“不过,做为一名武士,胜败乃兵家寻常之事,败了就想死,真是愚蠢到了极点!” 钱九命点点头,“蓝兄说得没错,在江湖中总是新人换旧人,成名多年的江湖英雄被人击败甚至被人杀死,都是很正常的。若人人都因被人打败而就想到自杀的话,那未免太让人小瞧了,孟飞,钱某以前真的高看了你!” 孟飞脸孔扭曲了,睁开眼睛盯了他一眼,“是吗!那以前是你瞎了眼,现在孟飞直想速死!” 巧巧冷笑一声,“你的铁手,不是号称天下无敌么?你靠它坐上了十大金牌杀手的第一把jiāo椅,既然如此想死,何不用你自己的铁手?” 孟飞嘴角牵动了数下,“你认为孟某不想么?那黑袍的武功和反应超乎想象,他在一招之中不但击败了我,还将我一身武功尽废,我以后都将无法练武了,你们说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现在,孟某浑身酸软无力,说话都没了气力,若能自杀的话,又何必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走出来,让你们动手?” 一招?一招就能打败孟飞并将其武功废了?这可能吗?所有的人愣住了,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都怀疑听错了。一时之间,大厅内鸦雀无声,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钱九命,秋香魂已被我杀了,你若想替她报仇就来吧!”孟飞呆滞的眼神看着他,“拔出你的剑,杀了我!”他在说这几句话时,脖子上的青筋突起,可以看得出,他的确是废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出来的。 钱九命忽然笑了起来,“我相信你说的话是真的,但我却不会替香魂姐姐报什么仇,你若是真的杀了她,也一定是站在她的角度而无法不杀了她。况且,黑袍兄没有杀你,一定有他的用意,你以前目空一切,做了许多坏事,但还不是一个真正的恶人。也许,他想让你也尝尝被人无端欺凌的那种滋味,这是你以前所做的最多的,这就是报应!我若杀了你,岂不是浪费了黑袍兄的良苦用心?嘿嘿……” 孟飞的眼珠鼓了鼓,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我明白了!”巧巧冷笑一声,“我也不能杀了你,就这样让你象一只丧家之犬一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比杀了你是更好的惩罚!”顿了顿,又道:“但是,你曾杀了我的父母,用你的左手,我取了它算是对二老的补尝!”说完,手起刀落,斩下了孟飞的左手。 孟飞左手被齐腕斩下,痛得他头上汗如雨下,浑身直抖,却居然一声未吭。他慢慢举起了那只断手,看着那断处血如泉涌,眼神中竟然露出一丝笑意,嘴角也浮现出一缕就要解脱的微笑。 他知道,当鲜血流到最后一滴的时候,他的愿望也就达到了。 可惜,他看到身后伸出一只手,抓住那只断臂并很快包扎了起来。 孟飞一惊,回过头去却看到居然是斩月和尚。“年轻人,你以前虽然杀了不少人,制造了许多的悲剧,但是,你毕竟年轻,还有时间去补救,何必去死?” 众人都神情错锷地看着那个脑门上长着ròu瘤的佛门败类,均想不到他这么快就出来了,一出来还说出这样莫名其妙的话。 钱九命、蓝衣、公孙幽兰和黑五不约而同的亮出宝剑,将他围在中间,全神戒备,只要他一有大的动作,就立即群起而攻之。 斩月出来了,黑袍是不是死在了里面?小榆木疙瘩呢?他为什么也在密室之中? “各位,你们不必这样紧张!”斩月一边替孟飞包扎好伤口,脸色很坦然,面带着微笑,“黑袍和那个小女施主很好,你们放心吧!” 蓝衣惊奇地问:“难道,黑袍没和你比武?” “比过了!”斩月已将孟飞的伤口包扎完毕,闻言转过头去,“只是,贫僧输了,在第一百五三招的时候输出的,而且输得心服口服!” 一百五十三招,就打败了号称天下第三的斩月和尚?这可能吗?众人比听到孟飞说一招被黑袍打败还要震惊,也更无法相信。 每个人都很清楚地知道,武功一途,若内力相当的话,打上三天三夜分不出胜负,都是很平常的事。况且,习武者到了一定的层次,已经没有明显的区别了,想分出胜负更是难上加难。那么,这黑袍的武功,究竟到了一种什么样的境界?他还是不是人? 一百五十三招,又会是怎么样的惊心动魄? 斩月看到众人吃惊的样子,知道无论如何也没有人相信会是真的,他刚刚落败的那一刹那,也无法接受这一事实,但他的确败了。“黑袍的内力比贫僧要稍逊一些,但心机却远不如他。我们刚开始jiāo手的时候,他故意向贫僧示弱,内力好象比贫僧差了许多似的,连连败退。却没想到,那是他为贫僧所设置的一个陷井。到了第一百五十三招的时候,他居然行险出招,并借用了贫僧之力,就这份胆色而言,放眼天下不做第二人之想。所以,贫僧败得心悦诚服。” “以你逞强好胜的个xìng,好象这不是你所说出来的话!”指月禅师有点莫名其妙,“我没听错吧?” 斩月回身向指月禅师深深一礼,长叹了一口气,才道:“不瞒师兄,黑袍在那瞬间,借助回撤的内力将我一身功力震散了,并废了我的武功。现在和孟飞一样,成了一个废人。” 这几句话,更让众人震惊不已,实在无法相信这是真的,那种震惊与怀疑,已经无法用笔墨来形容了,均想:如果是真的,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也应该是最大的笑话了! 忽然,只见斩月双掌合什跪在指月的面前,说道:“师兄,斩月罪业深重,纵然百死亦不能抵罪,更愧对宝林禅寺上下五十余名同门,肯请师兄恩准,削了斩月的度谍、僧籍,允许斩月还俗。” 这一下,令指月禅师怔住了,不明白他这是何意,“师弟请起!佛曰:放下屠刀,立地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7 章 佛,你既然已经幡然悔悟,又何必如此?” “斩月再也不能沾污佛门净地了!”说着他叩了几个响头,慢慢站起身来,转而向公孙幽兰深施了一礼,“公孙姑娘恨我入骨,今天我们就做个了断,只是斩月有一事相求,求你不要一剑杀了我!” 什么?公孙幽兰娥眉一挑,冷冷一笑,“你也怕死?” “非也!”斩月摇了摇头,“只因贫僧所作所为已为佛门不耻,更有太多的人想生啖我ròu,生饮吾血,你若一剑杀了我,他们的怨恨如何消除?” 黑五冷冷打断了他的话语,“恐怕,你是想找一个地方静心修养,等内力恢复了东山再起吧!呸!我们不会上你的当的!” “黑五姑娘此言差矣!”斩月淡然一笑,“贫僧一生酷爱武技,并潜心钻研多年,如醉如痴。时至今日才发现,武学一途永远没有边际,这世上也永远不会有人练到最高。武学境界的突破,需要太多太多的因素。但是,心智与悟xìng是与生俱来的,而不是苦练得到的,犹其是那种超乎想象的胆识和应变能力,更不是后天所能培养出来的。只是贫僧到了今天才醒悟,真是惭愧!古人云:朝闻道,夕可死,贫僧已经了无遗憾!” 公孙幽兰的手不由得颤抖了一下,反手拔出宝剑,喝道:“那么,本姑娘问你,杀人蜂组织中你是蜂王,还是曹苍鹰和孟浪?” “我们都不是!”斩月摇摇光头,“虽然我们三人可以行使蜂王的权力,但真实身份只是护法罢了,” “什么?你们三人只是护法?”蓝衣不相信地追问了一句。 斩月点点头,不再说话。 这三大绝世高手,在杀人蜂组织中只是护法?那蜂王会是谁? 他的武功又会高到什么程度? 众人一想到这一点,均感到一丝寒意从脚底升起…… 第三十一章 决斗迷踪 往事 榆木疙瘩抓着黑袍的手,黑如宝石般的眸子紧张地注视着那扇开启的石门。只见里面居然布置的非常精致纤尘不染,石壁上张贴着几幅字画,字体铁勾银划,书写工整流畅。居然还有几盆不知名的花草,鲜翠yù滴,生长的正旺。 石室正中没有放着桌椅,只是放着一个长几,上面摆放着四样精致的小菜,仍然冒着热气,一阵阵香味飘了过来。 曹苍鹰就坐在长几的对面,硕大的脸孔上带着微笑。那种神情不象是等待决斗的对手,更象是等待一位多年未曾谋面的老友。 “年轻人果然胆色过人,来!先喝一杯我们再打不迟!”曹苍鹰见黑袍出现在石门口,嗡声嗡气地说着,并用手一指他对面的长几下的座垫。 黑袍似是犹豫了一下,便牵着小榆木疙瘩的手走了进来,身后的石门又悄无声息的关闭了。黑袍没有回头,径直走到长几边,坐在座垫上。曹苍鹰见他坐了,微微一笑,大手一指面前的四样小菜,“这四盘菜中有两样是重叠的,你可以任选两样!” “左面两盘!” 曹苍鹰闻听伸手一推,就见其中一盘“刷”地一声,在长几上滑过来,在距长几边缘一掌宽的地方突然停下了,汁水未溢。接着,另一盘也滑过来,在同样远的地方嘎然而止,摆得很整齐。榆木疙瘩何曾见过这样的功夫,不禁惊叫了一声。 黑袍沉默不语,黑巾内的眸子一直注视着对面的曹苍鹰,似乎在想些什么,又似乎被他显露的这一手功夫惊呆了。只见曹苍鹰伸出从几下取出一坛酒,慢慢打开泥封,又从几下取出一只大海碗,再慢慢斟满。他的动作很慢,也很沉稳,让人感觉到那种如山岳一般地气势。他那只大手端起酒碗,眼睛盯着轻轻晃动的酒,缓缓说道:“酒这东西用少了,还不如不喝。喝多了,却容易坏事。有人醉酒后,总喜欢把罪责加在酒身上,真是愚蠢之极!其实,酒本身只能是酒,不存在什么好与坏,好坏完全取决于饮酒之人!” 曹苍鹰一顿,又道:“年轻人,你的几下也有酒和碗筷!” 黑袍一语不发,慢慢取了出来,也与曹苍鹰一样慢慢倒酒,慢慢举起,动作也很沉稳。灯光就在碗中跳跃,他只是看着,没有说话,也没有喝的意思。 曹苍鹰慢慢喝净碗中的酒,却见黑袍仍然端着没有喝,遂笑道:“年轻人,你可是担心酒中有dú?” “酒中有没有dú,在下用眼就可以看得出来!”黑袍淡淡说着,说完了才慢慢将酒一饮而尽。 曹苍鹰哈哈一笑,“老夫在江湖中排名第二,和你约斗,又怎么会下dú呢?年轻人,再品尝一下老夫的厨艺,这两道菜的色香味,绝不逊色于大内御厨的手艺!” “大哥!”榆木疙瘩闻着那诱人香味,咽了口唾液说道:“我……我饿了!” 黑袍缓缓从怀里取出一个油纸包,递到她手里,“我为自己准备了牛ròu,却还没有用上,既然你饿了,就吃吧!” “我……我想吃菜!”榆木疙瘩的眼睛没从那两盘菜上移开过。 黑袍的眼睛却一直盯着曹苍鹰,闻言道:“这是曹前辈精心为我准备的,我可以吃,但你却不能吃!” “为什么?”榆木疙瘩不乐意了,小嘴噘得老高。 黑袍叹了口气,“因为,我不敢肯定这菜里有没有dú,特别是无色无嗅的散功之dú!” “年轻人!”曹苍鹰哈哈大笑了起来,“就凭你,也值得老夫用散功之dú么?” 黑袍冷冷一笑,“嘿嘿!这不是值不值得的问题!在下可以冒险,却不能让小榆木疙瘩冒险!” “唉!”榆木疙瘩叹息了一声,“现在,我闻到牛ròu的香味了!”说着,接过了那油纸包。 就听曹苍鹰哈哈大笑了起来,“菜是阁下自己挑选的,如果你怀疑里面有dú,不妨再换回来就是!” 黑袍冷冷说道:“在下不是怀疑,而是敢肯定菜里有dú!”停顿了片刻,“以公孙平海和楼重天的阅历,都能被曹前辈下dú,就足以证明这一点。” 曹苍鹰冷笑连连,拿走筷子在两个盘内各夹了一点菜吃下去,然后将那两端菜推到了黑袍的面前。那两盘菜停在前面两盘菜不到一寸远的地方,显示了他极高明的手法和武功。 黑袍仍然沉默了片刻,才道:“在下有一个很不好的习惯,就是只喜欢喝酒,而不喜欢吃菜,只好辜负曹前辈的好意了!” “想不到黑袍是个胆小如鼠之辈!”曹苍鹰哈哈大笑了起来,“难道,你也没胆量赌一赌?” 黑袍忽然笑了,“在下尊重勇气,但更尊重生命,为了让自己活得好好的,在下必须慎之又慎!”说着,一举手中的筷子,“菜里也可能没有dú,但假如将筷子在yào水里浸泡一下,也能让在下中dú!”一边说一边伸出筷子到盘里夹起了菜。 “大哥!”榆木疙瘩叫了起来,一把抱住他的胳膊,“你既然怀疑筷子有dú,为什么还要用?放下!” “好吧!”黑袍又将菜放下,将筷子复放到长几上,“曹前辈,你认为一定能令我中dú,所以一定精心布置了一切,但是,你所用的这点dú,对我来说是奈何不得的。在下放下筷子,是因为真的只喝酒而不喜欢吃菜的。” 曹苍鹰突然又是哈哈一阵大笑,半天才道:“年轻人,你虽然谨慎小心,却还是着了老夫的道了,你在喝酒的时候,海碗边缘上的dú已经进入了你的肚腹,你刚才用手摸筷子的时候,那种dú也通过你手上的皮肤渗透到你的身上了。半个时辰以后,dú就会发作。” 黑袍默默地坐着,反应很淡漠,“依现在曹前辈在江湖中的地位,不应该会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依前辈在武学方面的成就和机智来说,想打败在下是完全可能的,你本没必要这样做。可惜,你做了,这令在下明白了一件事!” “你……你明白了什么?”曹苍鹰怔了怔,讶然问道。 黑袍冷笑连声,“你已经丧失了信心和勇气!” “是吗?”曹苍鹰仰天打个哈哈,“年轻人,你错了!老夫告诉你,在江湖之中杀人,用武功或者用dú,本身都是杀人,这没什么区别!” 黑袍苦笑一声,“不错!是没有太大的区别!我今天到此,还有一事不明,想请教一下曹前辈!” “说吧!老夫一定答复一个将死之人的任何问题。” 黑袍缓缓说道:“在下刚才与斩月大师比武之时,前辈一定很仔细地看过了,我们在比武之前所说的那些话,想必也听到了,关于卧山庄和庄主康如龙的事,斩月大师说他远不如前辈知道的多,所以……” 曹苍鹰听到这里,不禁直皱眉头,“你为何想知道那些陈年旧事?” 黑袍沉默着,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小榆木疙瘩看看脸色狐疑的曹苍鹰,再看看沉默不语的黑袍,不明白二人为何会不再说下去了。 半响,曹苍鹰突然叹了口气,“老夫明白了,你想让老夫将知道的都告诉你。也罢,看在你快死的份上,就将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当年,老夫投身到卧龙山庄之时,得到康如龙庄主的器重和赏识,他视老夫为后一辈中的绞绞者,并多次亲自指点我的武功。老夫曾进入他练功密室十余次,但那里面什么也没有,唯一的物品竟然是一个蒲团。” “前辈是说,康如龙的密室空无一物?” “是这样的!”曹苍鹰点点头,接着又道:“康如龙没有一个亲人……” 黑袍打断了他的话题,“这一点在下知道,斩月大师说过的,前辈就不用在说了!” “好吧!康如龙唯一有一件事很令人奇怪,那就是他每一餐都在密室进行,有时候他亲手做许多菜,也带许多的馒头。但是,每一次他都会吃得干干净净,好像天生就是大饭量之人!” “前辈所说的许多,是多出多少呢?” 曹苍鹰想了想,“至少足够四五人吃的,有时候很令人怀疑,他一个人是如何吃得下那么多的东西的。老夫曾给他送过饭菜的,那间密室极大,却空空dàngdàng的,任何可疑的地方都没有,甚至连个老鼠洞也没有。” “一个人饭量很大,能顶三四个人的饭量很正常,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错了!”曹苍鹰连连摇头,“一个人的饭量有大有小,这话不假,错就错在康如龙饭量并不是很大!有一次山庄宴客,我一直在观察他的饭量,看到他吃得并不是很多,老夫还故意劝过,他说吃饱了,与常人没什么两样!” 这一次,黑袍也怔住了,想了想才道:“以前辈看来,还有没有其它令人起疑的地方呢?” “呵呵!”曹苍鹰笑了起来,“再就是流传江湖四十年之久的那个迷团了。当年,争夺《流星赋》的群豪撞击密室之门时,康如龙突然从里面杀将出来,背上却背着一个面孔惨白的小男孩,眉清目秀的,却一脸病态。所有的人都知道康如龙密室只有一个人,却万万没想到会突然多出一个小孩子,都大吃了一惊,也就在这个时候,康如龙突然大吼了一声,开始追杀围在密室门口的人……” 好长时间,曹苍鹰没有说话,似乎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之中。好长时间才又说了下去。“老夫敢打赌,从没有人见过那样凶猛的人,更没有人见过那样高明的武功。举手投足间毙一流高手如探囊取物一般,那只手犹如一把钢爪,老夫在远处亲眼看到他硬生生地抓出二十余人的心脏,还用拳将七人的头颅拍进胸腔……当时的情形,已完全不象是群豪围攻他,更象是康如龙在追杀群雄,背着那个小男孩在人群里左冲右突,由密室杀到庄门时,群雄死亡十之六七了,到处是死尸、鲜血和残肢。由于群雄知道他已经身中巨dú,所以一直穷追不舍,前赴后继……” 黑袍忽然长出了一口气,chā言道:“这时,楼重天夫fù突然出现,保护住摇摇摇yù坠的康如龙,紧接着,公孙平海夫fù也冲杀进来。他们四人联手将你们围攻的杀散赶退。那时,康如龙已经到油尽灯枯之境,便将小男孩和《流星赋》一并托付他们。四人带着那小男孩走了不久,又有一群神秘的人物杀进了庄中……” “却恰恰晚了一步?” “正是如此!”曹苍鹰连连点头称是。“后来,他们进入康如龙的练功密室,却均一无所获,没有人知道那个小男孩是从哪里来的,这也就成了江湖一大奇迷之一。后来,群雄也曾四下打探公孙平海和楼重天的下落,却没有查到任何珠丝马迹,只好不了了之。” 黑袍沉默了片刻,忽然问道:“那么,康如龙所中的巨dú,是魏英所下,还是朱三娘子或者是dú蜘蛛?还是杜仲?” 曹苍鹰哈哈一阵大笑,不答反问,“你猜会是谁呢?” “如果在下没有猜错的话……”黑袍略一沉呤,“应该就是你!” 啪啪啪!曹苍鹰听了鼓起掌来,连声称赞道:“聪明!果然聪明!想不到你居然会猜到老夫身上,而且一猜就中!” 黑袍叹息了一声,“其实,刚才前辈说到炒的这几样菜,绝不逊色于大内御厨,在下就应该想到,也只有厨师才有下dú的机会,而且也容易得手。试想,他自己的厨师应该是信得过之人才对,又怎么会想到信得过之人会突然加害于他呢?不过,在下真没想到,当年康如龙待你不薄,你却居然会恩将仇报!” “你错了!”曹苍鹰鼻孔里哼了一声,“恩将仇报的,绝对不止老夫一人。试想如果不是人人都想占有《流星赋》,若大一个卧龙山庄又怎么会在一夜之间成为废墟?” 黑袍噗了点头,“我明白了,确切地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8 章 ,你们都参与了。至少你的dúyào,也是他们几个用dú的人给的。” “不错!”曹苍鹰点点头,“当年,康如龙只是杀了杜仲、魏英,重创了朱三娘,而dú蜘蛛则靠他的蜘蛛轻功得以逃逸。” 黑袍接着道:“如果不是时间太紧,以康如龙的聪明才智,应该很快猜到下dú之人是你而不是他们。虽然他们也都参与了,但若没有你,这件事也不会成功。” 曹苍鹰点点头,哈哈大笑道:“猜到又能如何?老夫早就躲藏了起来,他即使是想到,一时之间也无法找到老夫,何况他那时dú发在即,还要护着那个小男孩,也没时间去找寻老夫的下落。” “你说的没错!康如龙没有找到你,但在下却找到了。当年,你没有被康如龙杀掉,却一定会死在我的手中!” 曹苍鹰冷笑一声,“你凭你?大话未免说得过早了一点,你看那口檀香棺材了没有?就是老夫替你准备的,等你dú发……”说到这里,他突然说不下去了,脸色一阵大变,看黑袍的神色,一点中dú的迹象也没有,“你……你居然会不怕dú?” “哈哈哈!”黑袍大笑了起来,“在下为何不敢吃前辈所做的菜,就是知道你会在里面下那种无色无味的散功之dú!这件事,还幸亏斩月大师的提醒,否则,在下也会与楼重天和公孙平海一样,任你宰割了。”说完,伸手一推面前的那四盘菜,就见那菜盘沿长几滑了过去,停在了曹苍鹰的面前,滴水未撒。 四盘菜也排得非常正齐。榆木疙瘩一见惊喜地叫了起来,“大哥,你也会这种功夫啊!真厉害,这下我放心了。” 曹苍鹰脸色很yīn沉,沉声说道:“想不到阁下比康如龙和楼重天等人聪明多了!” “所以,在下很感谢斩月大师!”黑袍淡淡五笑,“还有,在下在听说四十年前,卧龙山庄发生的那桩血案时,就曾经问过一个人,他分析给康如龙做菜之人,就一定是下dú之人。当在下知道前辈曾参与了当年的事件,闻悉前辈有那种无色无味的散功之dú的时候,也就想到,你还会对我下dú,你想想在下还能上当吗?” “哦!”曹苍鹰点点,牛一样的眼珠盯视着黑袍,“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黑袍叹了口气,“说实话,在下从没见过他的本来面目!” “老夫不信!”曹苍鹰连连摇头。“那个人多大年龄?” 黑袍慢慢站起身来,“在下真的不知,前辈不相信在下也没办法。此外,在下很想见识一下前辈的成名拳法,看看‘金刚怒拳’到底有什么样的威力!” 曹苍鹰哈哈大笑,也慢慢站起身来…… 第三十一章 决斗迷踪 论战 公孙幽兰沉默了片刻,看着这个佛门败类,不相信他会在这样短的时间内会变得这样大彻大悟,当下冷冷一笑,“你以为你的悔过就能挽回几十条人命么?能让那么多死在你手中的人复生吗?” “不能!”斩月低下头,“公孙姑娘要杀我,尽管动手吧!” 公孙幽兰怔了怔,犹豫了下挺长剑直刺他的胸口。忽然人影一闪,指月禅师的身影挡在了斩月的身前,她急忙向傍边一歪,收住了身子,“大师你……” “阿弥陀佛!”指月禅师诵了一声佛号,“女檀越且慢动手,听贫僧一言!佛曰:一念为善,即种善因,即得善果。更何况斩月他已经回头,请你给他一个机会吧!” 钱九命冷笑连声,“指月禅师,如果不是黑袍兄打败了他,并废了他的武功,他能回头吗?假如他打败了黑袍并杀了他,再走到我们面前时,会不会也给我们一次机会?那时他会不会想到回头?” “此所谓船到江心补漏迟!”蓝衣chā言说道:“到了现在才知道后悔,的确太迟了!” 斩月淡然一笑,“几位施主说得极是,所以才先让师兄准我还俗,然后甘愿一死以谢天下!我现在死没有迟到就好!”说完,双手合什,闭目站立不语。 “阿弥陀佛!”指月禅师长叹了一声,“贫僧身为宝林禅寺住持,没有及时规劝斩月回头,才造成今天的结局,贫僧也甘愿替他受上一剑,以消众位施主心头恶气!” 公孙幽兰见指月禅师宝相庄严地站在斩月身前,一时之间无计可施。想了想,猛地将宝剑扔到地上,“也好!这就是给你的最后的机会!” 斩月没有丝毫的犹豫,弯腰捡起地上的长剑,目光望着寒光流泄的剑身,“希望斩月之死,能解了许多人的仇恨,也希望用鲜血洗涤自己的罪恶,更希望佛祖不要怪我!”说着将宝剑横在脖子上。指月禅师见状,闭目不停地诵着佛号。 就在斩月刚要自尽时,蓝衣突然上前打掉了那把长剑,黑如宝石般的眸子盯视着他,慢慢说道:“斩月,你可以走了!” “不可以!”公孙幽兰叫了起来,“小弟,你不要忘记,他也是你的仇人!” 蓝衣叹了口气,“许多人都认为,凡是英雄人物都有恩必报,有仇必雪,似乎不那样做,就不是英雄一般。其实,许多人心中都明白,有许多的恩情,是永远也报答不了的,世上也有许多的仇恨,也不是杀了凶手就能将仇恨洗清的。就算是杀了仇人,将那段恩怨情仇了结,但在人的心中,那仍然是一种无法磨灭的伤痛和仇恨,永远也无法忘怀!” “不错!”钱九命长长叹了口气,“让仇人有改过自新的机会,未尝不是解决仇恨的方法!也许有人不可理解,但仇人只要是真心悔过,放他一马又如何?我们报了仇,对于对方来说,也是一段仇恨,也必然会想尽一切法子前来报仇,恩恩怨怨,何时能休能止呢?” “阿弥陀佛!”指月禅师高诵佛号,看着几人不由得感慨万千,“善哉!善哉!想不到草莽江湖之中,竟会有如此品德高尚之侠义之士,这份胸襟、这份气度,令贫僧折服,贫僧在有生之年,定当宣扬众位的功德。” 公孙幽兰叹了口气,慢慢捡拾起宝剑,返回剑鞘,“好吧!斩月你走吧,别再让我看到你,否则只要再在他处碰面,我幽兰绝不会再放过你!” 斩月点点头,向众人深施了一礼,转回头,道:“师兄,我……我还可以跟您走吗?” “当然!”指月禅师点点头,亦向众人施了一礼,然后大踏步离了大厅,斩月低着头跟在后面慢慢离去。 后来,据说斩月回到寺院后,自感罪业深重,发了誓愿抄写《金刚经》,每天沐浴更衣,焚香后咬破中指醮血抄券,直到血尽而亡。 他的法号也由斩月改为了聆月。 指月禅师将聆月用鲜血抄写的三百七十七卷《金刚经》,摆在佛室之中,以告诫寺内僧众。并在其暮年写成十三卷心得笔录,起名为:《指月传灯录》。 ☆☆☆☆☆☆黑袍缓缓后退,让小榆木疙瘩靠着石壁,示意她不要乱动,目光一直紧紧盯着曹苍鹰,这个传说中的人物。 毕竟,关于曹苍鹰的传说太多了。 若不倍加小心,后果就很难预料。 曹苍鹰看到黑袍万分紧张的样子,不由得微微一笑,指了指石室一角的一块石头,说道:“年轻人,你用劈空掌力,有没有把握击碎那块石头?” 黑袍侧目看了看,约有五丈远的距离,便缓缓点了点头。 “你意会错了!”曹苍鹰哈哈一笑,“老夫是让你看看,假如隔了十余丈远的距离,你还能不能打碎,又有几成把握?” 黑袍摇了摇头,“一成也没有!在下认为,假如隔了十余丈远的距离的话,能将那块石头打碎,除非他不是人!” 曹苍鹰哈哈一阵大笑,“依你的意思,是只有神仙才能打碎了?” 黑袍点点头,却没有说话。 曹苍鹰点了点头,“老夫距那块石头有十多丈远,也就是你所说的神仙才能打破的距离,老夫就露一手让你瞧瞧,看看老夫的劈空掌力!”说着话,右手掌突然猛地一挥,一记劈空掌力猛地发出。 忽听“砰”地一声巨响,在角落里的石头猛然四分五裂,石屑纷飞…… 黑袍见了大吃一惊,他万万没想到,曹苍鹰居然能做到传说中才能出现的事情。 那么,曹苍鹰的武功,究竟到了一种什么样的境界? 榆木疙瘩尖叫了一声,紧紧抓住了黑袍的一只手。但她忽然发现,黑袍的手心湿湿的,缓缓地有节律地在抖动,“大哥……你……你……” “年轻人!”只听曹苍鹰冷冷说道。“武学一途,仅靠聪明的捷径,永远也达不到登锋造极,它还需要痛下苦功去练,几十年如一日的刻苦磨练,才可能有惊人的成就。就目前而言,你的武功已经远远地超过了许多江湖中人,的确可喜可贺。但是,与老夫比起来,你还差得太远了。” “是!”黑袍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在下初出江湖时,的确不曾将任何人放在眼里,认为他们那些人在学武之时过于拘泥,更不能融会贯通并加以灵活运用,更不知道武学一途仅靠苦练是不行的,还需要对武学道理的深入研究,才能达到更高的境界。” “果然是可造之材!”曹苍鹰闻听连连鼓掌,jiāo口称赞。“放眼江湖,那样的人多如牛毛,简直数不胜数,老夫对你的看法是极为赞同的。江湖之中,原本没有什么宗师,也没有什么门派,之所以演变到今天这样的局面,就是因为有阁下这样的超识之人,才有了宗师与门派,才有了为了一较无谓的高下而发生的无数的比武与切磋。这也是江湖之中英雄多,但宗师少的最大原因所在。” 黑袍长长叹息了一声,“今日在下才发现,以前的看法也有片面xìng。” “能认识就好!”曹苍鹰哈哈大笑起来,“以你目前在武学方面的成就,用不了几年就可以成为一代宗师。象你有这样眼光和胆识的年轻人,江湖之中简直是凤毛麟角,恐怕也只有阁下一人罢了。虽然老夫身为杀人蜂护法兼蜂王,与你是敌对的双方,但老夫很欣赏你!假如你我二人jiāo手,放手一博的话,说不定老夫就毁了一个百年难得一见的人才,依老夫之见么……” 黑袍见他沉默不语,便问道:“依前辈之见,应该如何呢?” 曹苍鹰想了想,才道:“老夫深知‘人各有志’这句话的道理,所以也不劝阁下也加入杀人蜂,做一名可以号令众人的蜂王,更不会劝告阁下不与本组织为敌。不如这样,今日我们不妨把酒论武,待日后你觉得足够可以与老夫放手一搏的时候,我们再分个高下,这也算是老夫对百年罕见的人才的一点爱惜之心!如何?” 黑袍沉默着,一言不发,似乎很犹豫,也很矛盾。 “大哥!”榆木疙瘩急了,大叫了起来,“你快答应他啊!”但黑袍还是犹豫着。 曹苍鹰哈哈一笑,慢慢坐回坐垫上,才又道:“如果动手,以你目前的武功一定会败。假如这个小女娃娃不在场,你也许没有什么顾虑能够放手一搏,或许在百招之内保持不败。可惜,你现在很担心她的安全,而无法放手一战。” 黑袍点点头,仍然没有说话,但也没坐下。 曹苍鹰叹了口气,“当年,在昆仑绝顶之上,老夫本不应该输给孟浪半招的,却由于绝顶之上终年积雪不化,加上老夫身材过于高大,体重远远超过了他,老夫体力和内力的消耗远远大于孟浪,才会输了那半招。倘若换个地方,那结果其实就很难说了。” “在下听说过那震惊天下的一战!”黑袍开了口,“也听说过关于前辈的传说。” 曹苍鹰摇摇头,“说来惭愧的紧!虽然关于老夫的传闻不少,但都是年轻时候的意气所为。老夫假如真的如传言那样,恐怕早就开山立派了,也由此证明,传闻过于夸大了。” “唉!”黑袍叹息了一声,“今日一见,在下看来,那些传说还远远不能将前辈你说个清楚,你比传说中,还要高明百倍才是!”说着,缓缓走到长几边坐下。 榆木疙瘩怯生生地跟着他,隐藏在他的身后偷眼看那个身体任何零件都比常人大一倍的人,似是吓怕了,一句话也不说。 “此言差矣!”曹苍鹰连连摇头,“老夫一生酷爱武学,更喜欢研究其中的道理,越研究才越觉得武学永远没有止境。比如,你适才打败斩月大师的那一招‘云龙一现’,其缺点就是将全身的要害部位,全都让给了你的对手。假如斩月的那招‘新月如钩’不急于收脚,而是继续用粘字决带阁下手臂下压,他就一定不会败,而你却死定了。或者,他只是收了粘劲,突然改用最简单的一招‘双风贯耳’,你就会死的残不忍睹了。” 黑袍全身不由一震,失声说道:“不错!在下侥幸胜了斩月大师!”说完了,内心仍不由自主地后怕起来。 曹苍鹰朗声大笑,“年轻人,要知道武学一途,到了一定的境界之后,其实已没有太大的区别了。刚才你与斩月大师jiāo手的时候,他不是过于相信他自己独创的‘斩月拳法’,而是随机应变,见招拆招,恐怕你用‘狂龙怒拳’中的任何险招,也一样不起作用。” “正是!”黑袍不得不心悦诚服地点头称是,“恐怕,在下不足百招就会不死即残了。” 曹苍鹰点点头,忽然长叹一声,“斩月大师酷爱武技,却忽略了对武学理论的研究,要知道能到老夫目前的这种境界时,任何一种拳法都不重要了,也不必去刻意去习练,平素的一举一动都已经是在修炼,甚至走路、吃饭、种花、下棋和饮酒时,都是一种武学方面的修炼。” “在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9 章 佩服!”黑袍点点头,“前辈一席话,让在下受益匪浅……”他忽然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四下扫视了一圈,沉默了片刻,“在下……在下想……” 曹苍鹰大笑着说道:“有什么不明白的,尽管问,老夫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哦?”黑袍语气有些变化,变得冷淡起来,“在下想请前辈你再露一手盖世武功,也好让在下和小榆木疙瘩开开眼界!” 曹苍鹰眼珠一瞪,似乎很是不悦,“年轻人,武功不是用来表演的,高明的武功更是在jiāo手之中才能体现出来,这道理你可明白?” “这道理在下当然明白!”黑袍迟疑了一下,“不过,在下在武学方面的成就,就是不迷信权威,不相信耳闻的xìng格和凡事都想一试的个xìng所造成的。虽然前辈隔了十余丈远,就将石块击碎,那也只能是代表了前辈内力的强大和刚猛,并不代表什么。武学一途,不但要做到强劲钢猛,还应该达到一种韧xìng,钢柔相济才能达到最高之境。所以,想请教一下前辈,不知道前辈对韧劲有何高见,还请前辈给在下露一手瞧瞧。” 曹苍鹰脸色一沉,闷声喝道:“年轻人,你可是认为老夫无法做到刚柔相济?” “你错了!”黑袍摇摇头,“在下听说‘狂龙怒拳’本身是一种刚柔相济的拳法,我想当年你也一定习练过这种拳法,那么前辈你的金刚怒拳,也一定弥补了其中的不足之处,使之威力大增……” 曹苍鹰猛地站起身来,打断道:“既然如此,你又何必要看?老夫明白了,你在怀疑老夫的拳法!”他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环眼怒目而视,神态十分的威猛,真象一尊从庙里走出来的活金刚一般。 榆人疙瘩吓得小脸变色,隐藏在黑袍的背后瑟瑟直抖。黑袍拍了拍她的小手,示意她不用害怕,淡淡一笑,才道:“在下练拳时,一直无法做到刚柔相济,认为能让拳力刚猛的人,就无法用出那种柔劲!” “胡说八道!”曹苍鹰怒不可遏,大手用力一拍长几,喝道:“你懂什么?要知道高深的武功已经突破了某种界限,心随意走,力由腰生,刚柔也只是在瞬间就可互换,又怎么会如你所说?” 黑袍亦慢慢站起身来,紧紧盯着对方毫无退缩之意,也大声说道:“刚才在下说过,从不相信传闻,更不会相信权威,我没亲眼看到的东西,我就怀疑他的真假!” 两人象斗鸡一样互相对视着,四道目光就象利剑一样纠缠着,空气也为之一凝,一场恶战将一触即发。 曹苍鹰脸色yīn沉,那双超人的眼睛凶光闪烁,咬牙切齿地说道:“年轻人,老夫念你是个人物,实在不忍心出手伤你,老夫就再露一手真正的刚柔相济的武功让你瞧瞧!”说着话,弯腰从几下摸了摸,取出一块鹅卵石,“砰”地一声,重重放到长几上。然后,他慢慢活动了一下身体才重新坐下,伸出一根手指,“老夫让你看看这几年来新悟到的功夫,你可要瞧仔细了!” 就见他那根手指轻轻划过鹅卵石的表面,“哧哧”有声,那块鹅卵石的表面便出现了一道凹痕,紧接着,他的那根手指连连划动,在哧哧做响声中,石屑如齑粉一般落到长几上,再看那块鹅卵石的表面上,眨眼间出现了一道长四寸,深达一寸的凹槽。 打碎一块鹅卵石并非难事,象这样用手指硬生生去划的,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江湖之中一流高手能够做到也没几人。 现在,曹苍鹰做到了,而且速度并不快。 在武功中,有时候慢比快更不容易做到! 曹苍鹰一直将那块鹅卵石中间划了一道深沟,才重新扔到长几之上,“年轻人,象这样刚柔相济的指力,你可曾见过?” 黑袍沉默无滞,一双眸子透过黑巾一直看着那块鹅卵石,看了好一会儿,他突然出掌轻轻拍击长几,就见那块鹅卵石突地一跳,打了一个滚之后,沿长几滚了过来,一直滚到了他的面前。他伸手抓住那块鹅卵石,慢慢举起仔细地看着,“前辈这手功夫的确厉害,但也让人匪夷所思。在下偏偏对不可思议的事情,总想探个究竟!” 曹苍鹰脸色更是yīn沉地可怕,鼻孔里冷哼了一声,却没有再说些什么。 黑袍左手摆弄着那块鹅卵石,仔细地看了又看,用手指顺着那条凹道滑了几下,然后双手手指扳住,猛地沉哼了一声,“喀嚓”一声,硬生生掰开了那块两个拳头大小的石头。他看着那断裂之处,慢慢笑了起来,似乎笑得很开心。 曹苍鹰的脸色更加可怕,两只比平常人大了一倍的拳头,缓缓地握紧,眼神中流露出凶光…… 第三十一章 决斗迷踪 猜测 孟飞也走了。他本来没想走,是巧巧赶他走的,象赶一条狗一样将他赶出了大厅。他走得很慢,似乎一天之间变得苍老了许多,苍老的都快走不动了。 众人没有人理他,都纷纷钻进了地下密室之中。他们看到了孟飞坐的那把椅子,也看到了斩月所坐的那个蒲团,又被一扇石门挡住了去路。 黑五用力敲打了几下,却一点作用也没有,内心焦急万分。她知道,石室的里面,黑袍和小榆木疙瘩在一起,还有那个被江湖称为天下第二的高手曹苍鹰。 也许,他二人正在进行生死捕斗,或者正在比拚内力的紧要关头。公孙幽兰见黑五还要打那扇石门,就拉住了她的手,“没有用的!” “可是,”黑五说道:“我们总不能这样等下去吧?” 公孙幽兰叹了口气,“那你说,我们除了等之外,还能做什么呢?” 钱九命跑回大厅,取了两坛酒回来,扔给蓝衣一坛,一口气喝下去半坛,才道:“如果,最后出来的是曹苍鹰的话,钱某一定试试新悟到的流星剑法!” “我们还是联手要好一些!”蓝衣也狂饮半坛,喘着粗气说道:“钱兄的流星剑法与蓝衣的五步剑法联手,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威力!” 钱九命忽然叹了口气,“黑袍老兄的流星剑法,应该是最厉害的了,九命不知何时才能达到他那样的修为。我相信他一定会打败曹苍鹰的,也会与我们一起到东川镇去喝康兄的喜酒。”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头看着黑五,“黑五,你好像对康兄的婚事很不放在心上,难道,你不再……恨他么?” 黑五冷笑一声,“他是他,我是我,我们本来就没有什么关系!” “不过……”公孙幽兰眨了眨眼睛,“听黑五的语气,好象以前就认得康兄的,也对他很了解,是不是很奇怪呢?” 黑五看了她一眼,“你们好像对于我以前是不是认得康兄很感兴趣似的,可是,你们想知道什么呢?” “黑五,你意会错了!”蓝衣笑了笑,“你想想看,难道没觉得榆木疙瘩很古怪吗?” 黑五怔了怔,“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对,难道……” 蓝衣见众人都侧耳倾听,就缓缓坐在地上,才道:“如果,小榆木疙瘩还有亲人的话,恐怕是不可能的了。她现在只有我们几个人一直关心她,我们对她的感情是一样的,都很关心再意她,我想她对我们也差不多是一样的。所以,我突然想到康兄丢下她一个人回东川镇,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康兄真的笨,也绝不会离她而去的,他一定知道这里很危险才对。” “是吗?”黑五怔了怔,“蓝兄是说,康兄不会丢下小榆木疙瘩?” 钱九命苦笑一声,“不错,除了她对康兄百般依赖之外,对我们好像没那样的依赖过,我们几个人也不能使小女孩如此哭哭啼啼的,我也觉得奇怪得紧。” “那么,他为何又丢下榆木疙瘩独自一个人走了?” 钱九命见黑五这样问他,直摇头,“我也不知道啊!不过,钱某心中一直有一个很大的疑问,就是康兄到底认不认得字呢?我们中有谁知道?他自己曾说过,认不得几个字,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黑五脱口而出,“他的师傅常百胜认得五十个字的话,康兄能认得五个就算很不错了,他是那十三个徒弟中最笨的一个,也是东川镇有名的笨人,当然……咦,你们……你们都瞧我做什么?” 钱九命看着她窘迫的脸色,笑了起来,“也许,你还记得,当你被薜五十八擒住的时候,我们在十里长亭的那场混战。当时,钱某的剑法勉强与‘雪岭四叉’打个平手,是康兄在紧急关头出言指点了流星剑法的诀窍,九命才转败为胜。当初,我们一齐看过流星赋,他看了不一会儿就不再看了,我还记得他曾问过‘千……什么,千……我只认得两个千字’这样的话。当时看来,他的确认不得几个字的。可是,他认不得几个字,又如何理解流星赋?他又是从那里早就知道流星赋的呢?” “可是,当时他的确就认得几个字的!”黑五也听得莫名其妙起来。 蓝衣看着黑五,似笑非得道:“如果,你真的了解康兄,当深知他的个xìng!” “我是很了解他的!”黑五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起来,“可是,这个xìng却……却不好说,总之是一个笨字!他一直没有让人觉得他有什么个xìng。” 公孙幽兰叹了口气,“在永清州长街时,康兄的那份镇定与从容,简直让人无法看透,在他憨厚、朴实的外表下,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他拥有那么多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东西,我想那决不会是别人赠送那样简单,他的背后一定隐藏着什么,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惊人的秘密。我猜测,他未必会不识字!” “现在,他能认得不少字了。”黑五腼腆地笑了笑,“但以前,他的确认不了几个字的,能有十个就算不错了,真的!” 钱九命哈哈一笑,“我们也没人说是假的!不过,我总觉得康兄隐瞒了什么,也许……” “喂!他都走了,我们还谈他做什么!” 蓝衣似笑非笑地看着黑五,“除了你认为他走了之外,我们都不那样认为!” 黑五呆了呆,失声笑了起来,“他没走?那他会去了哪里?”说着忽然大笑起来,“你们认为他就是黑袍?一个一见黑熊就吓得晕过去的人,怎么会是武功盖世,胆色过人的黑袍呢?黑袍老兄举手投足间,便是江湖宗师风范,就那份气势也不是常人所具备的。你们再看康兄,他有江湖英雄豪杰的影子?” 这几句话让众人频频点头,但对于那句:一见黑熊便吓晕过去,甚感不理解,均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蓝衣笑着反问:“如果康兄不是黑袍,榆木疙瘩又为何如此关心黑袍呢?应该说她没见过黑袍的,她这样是不是不合乎情理呢?” 黑五叹了口气,“看来,想揭开这一切,只有等石门打开了。可是,那曹苍鹰名列江湖第二高手,黑袍又如何能胜过他?” “是啊!”钱九命点点头,“如果小榆木疙瘩不跑进去的话,我想黑袍一定象打败斩月一样,用上百余招就能将曹苍鹰打败,可是,这‘笑金刚’……唉!” 蓝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错,如果小榆木疙瘩没有跟在他身边,这胜负是很难预料的,就象打败斩月一样。但现在的黑袍多了一份顾虑,又怎么能够放手一战?” “我倒不这样认为!”公孙幽兰chā言道。“也许,他顾及小榆木疙瘩的安危,会背水一战,就会出现奇迹的。各位想想看,昔年康如龙的武功,不是愈愤愈强、越悲越高的吗?” 蓝衣一拍大腿,叫道:“不错!正是如此!众位想想看,康如龙、黑袍、康宁他们三人会是一种什么的关系呢?” “无法想象!”虽然除了黑袍不知姓氏名谁之外,康如龙与康宁都姓康,却未必有什么关系!康兄才多大的年龄? 沉默了好久的钱九命长叹了一声,“这就更让人费解了!比如,康兄识字不多,为何会知道并了解流星赋?就算他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也不可能记得不认得的字吧?更何谈理解呢?更让人不解的是,皇甫前辈说过,黑袍的武功象极了康如龙的路数,也象极了黑宝三前辈的武功路数,据我所知,这黑宝三前辈离奇失踪三十年了,况且就算他还活着,恐怕也有百岁高龄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呢?黑宝三前辈的徒弟战羽和和铁龙都属于杀人蜂,也没几个徒弟,胡南归远离江湖多年,武功只传族人,不传外姓。再就是他姓张和姓高的两个徒弟,但是他二人也失踪了三十多年了。难道是他们教黑袍的武功?” “啊呀!”蓝衣突然大叫了起来,“战争中,两军对垒时,那些军卒为了攻下一座城池,他们往往用一根巨木撞击城门,我们为何不试上一试?”此语一出,众人不禁为之一振,立即有十几个人到外面寻找到一根巨木,开始喊着号子撞击石门。 百余下后,石门被撞部位开始出现裂纹,渐渐地凹陷了下去,直到撞出一个碗口粗细的小洞。突然,隐隐约约传来小榆木疙瘩的尖叫声和一阵杂乱的声音,众人立即停止了撞击凑在那个小洞边上凝神倾听。 只听里面传来黑袍朗朗的大笑声,“……刚才那三十招,前辈你用了十八种不同门派的武功,果然高明!可惜,你学得过于杂乱,每一招都施展的极为勉强。假如当年你任取一种武功却痛下苦功练习,就一定会有极高的成就,又何必做欺世盗名之举?”……声音又弱了下去。 可是,似乎他的对手不会说话,一直没听到片言只字。 难道,曹苍鹰不在石室里面? 突听黑袍的声音再度传来,“……二十招快速连绵的掌法还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0 章 错,似乎是‘神手门’的功夫!” 那个以小偷小摸著称的神手门?黑袍的对手究竟是谁呢? 忽然听到黑袍大呼一声,“真不错!想不到狂龙怒拳在阁下手中,居然会变得诡异莫测!”里面加杂着小榆木疙瘩的叫喊声,“打他!再打!让这个破老头吓死了,打死这个骗子……” 接着,就听到里面传出乒乓乒乓一阵响声,黑袍的大笑声和榆木疙瘩的尖叫声,乱成了一团,却无人能想象得出,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大约过了半炷香的时间,里面突然安静了,安静地有些异样。 快!快撞开石门进去瞧瞧!钱九命大叫了起来,和十几个功力相当的人一起奋力撞击石门,一下、两下…… 终于,石门轰然倒塌了下去…… 第三十二章 无法停止的脚步 江湖骗子 石室内杂乱无章,断折的木头,撕裂的坐垫,打碎的花盆,碎碗碟片到处都是,残枝败叶被踩踏的残不忍睹。 曹苍鹰坐在靠近石壁的檀香木棺材上,嘴角有黑色的血迹。他那只异于常人的大手更似乎大了,又红又肿,却一动不动,早死了多时了。 但是,众人却大吃了一惊。 因为,黑袍和小榆木疙瘩不见了,居然不翼而飞。 在这个十几丈方圆的石室之中,除了这扇石门外,再也找不到其它的门了,甚至,连个老鼠洞也没有。 他们二人能去哪里?难道凭空消失了? 有人打开了那口棺材查看了一下,里面空空dàngdàng的,什么也没有。曹苍鹰死了,很显然是被黑袍打死的,纵然这间石室之中有秘道,也无法知道了。 可是,这黑袍明知道群雄都在外面等候,他为何不与小榆木疙瘩出来呢?反而从秘道一走了之,这又是为了什么呢? 钱九命转了一圈,叹息了一声,“真没想到,黑袍的武功居然如此高明,号称天下第二高手的曹苍鹰也死在他的手中,简直无法想象。” 蓝衣的目光被角落里的几块碎石所吸引,他走过去反复摆弄着,仔细地看了又看,还拿起来凑到鼻子下面闻了闻,忽然笑了起来,“众位,快过来看看这几块碎石!” 众人看了看他,却没有一人过去,均想:几块破石头,又有什么好看的? “石头当然没有什么好看的!”蓝衣明白了众人的想法,“不过,这几块石头是用硫磺zhà开的,你们想想,这石头距离坐垫有十几丈的距离,为何要用硫磺zhà这块石头呢?” “那能说明了什么?”黑五追问了一句。 蓝衣笑了笑,“这石头上尚有硫磺的味道,说明刚刚zhà开了不久。如果我的猜想没错的话,一定是曹苍鹰事先准备的,但却不知道他为何要zhà一块石头,他想证明什么呢?一定是想证明他深厚的内力,才准备的这块石头。” “既然想证明他的内力深厚,他为何又用硫磺zhà呢?”钱九命有点糊涂了。 蓝衣慢起身来,一边走一边道:“曹苍鹰的死,使我明白了这样一件事,他虽然号称天下第二高手,但他绝没有隔着这样远的距离打碎石头的深厚内力。他一定是想让黑袍知道他的内力深厚,才用硫磺zhà开这块石头,也想借此机会令黑袍知难而退。不过吗……”他环顾一下石室,又道:“这间石室密不透风,硫磺zhà开石块后,那种特有的气味在这里很难消散。我想凭黑袍的聪明才智,一定是闻到这种气味后,就想到了这一点,知道了他的秘密。” 不错!公孙幽兰鼓起掌来,“凭曹苍鹰在江湖中的地位和声望,武林中敢有胆与之jiāo手的人几乎没有了。但是,碰到天不怕地不怕的黑袍后,一定是逼得他没法子,才想出了这条妙计,想吓退黑袍,却万万没想到会适得其反,反而让黑袍看破的诡计。” 钱九命连连点头,“也只有这样解释才能说得过去了,刚才我们听到小榆木疙瘩大叫‘骗子、打他’之语,一定就是指这件事。”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均说不出话来。钱九命苦笑一声,“说实话,打死九命,我也无法相信这是真的!” 天下第二高手,纵横江湖几十年,居然是个骗子,这如何能让人相信? 公孙幽兰在碎木之间发现了两块鹅卵石,她捡拾起来看了半天,苦笑着说道:“这下明白了,曹苍鹰果然是个骗子!” 站在她身边的黑五也看出了门道,一脸古怪之色,“实在令人无法相信,他真的是一个大骗子!如果,不是将这块鹅卵石一断两块,又如何能看出,是用利器事先凿好了细槽,然后又用石粉粘合起来的呢?你看这边上,利刃痕迹很明显,还有胶痕。” 一个汉子不解地问,“你又如何知道不是黑袍所为呢?” “你想想看,这里是曹苍鹰的密室,这些东西当然是他准备的,黑袍也用不着这些东西。” 钱九命浩然慨叹一声,“明白了!这个号称天下第二,又被人认为是天下第一聪明的人曹苍鹰,他没有创造出奇迹,他是在制造奇迹罢了。” 黑五慢慢走到曹苍鹰的尸体前,仔细检查他的致命伤,忽然她发现那双巨大的大手边上,他的袖口里露出一样东西,便伸手取了出来。 那是一本书,一本并不很厚的书。 黑五看到这本书,比看到曹苍鹰被杀死还要震惊万分,她看了又看,直到确定是本书以后,才将书放入怀中,慢慢走到一个角落里,yīn沉着脸一语不发。似乎她很难过、很愤怒、又好象很欣喜,一种极为复杂的的表情在她的脸上飞速的变幻着,眼神中放shè出异彩。 众人都震惊于所发生的事,没有人发现她在角落里想着心事,更没有发现她这种神态。 蓝衣仰天长叹,“面对曹苍鹰这样的对手,在不知道底细的情况下,黑袍居然有勇气出招,其胆色和气魄已远非常人可比了,实在令人钦佩。只是不知道黑袍兄姓氏名字,也不知道他是何方人士,否则一定和他痛饮三百杯!” 许多人连大声附和。 此时,黑五挤进人群之中,“诸位,我们大家是不是离开此地,再商量以后的事呢?” 众人连连称是,相继出了石室,离开了临风园。 钱九命提议找一酒店,边饮边商量如何对付杀人蜂。唯有黑五不同意,“假如我们到山海关去吃东西的话,我想一定能追的上康兄!” 公孙幽兰哦了一声,歪着头直看她,“你为何断定能在山海关追上他呢?” “是这样!”黑五淡淡一笑,“朝阳镇离山海关并不是很远,康兄走的时候,离现在也不过二个多时辰,他走也一定是靠他的两条腿走路,绝对不会雇一辆马车。如果,我们现在雇一辆马车追赶的话,一定能在山海关见到他。” 蓝衣点头称是,“康兄还有不久就要成婚了,无论如何,他的这杯喜酒是一定要喝的。不如这样,斩月和尚被废了武功,孟飞也走了,曹苍鹰也死了,这里几乎被我们摧毁,余下的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有愿意去喝康兄喜酒的,不妨我们一起同行,有其他事要处理的,我们也不免强,就此别过。” 所有的群雄都是为了铲除杀人蜂而来,见事已了,也就都纷纷回去,不好唐突前往,与钱九命、蓝衣几人简单订了一下计划和联络方法,都纷纷告辞走了。 △△△△△△钱九命、蓝衣、公孙幽兰、黑五和巧巧五人。他们雇了一辆四马大车,出了朝阳镇赶往山海关。 一上路,黑五就拚命赶马车,双唇紧闭,一言不发,好象心事重重的样子,又好象怒火无处发泄一般。 也难怪,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与康宁呆在一起,一直让他娶她。却突然听说康宁回家完婚,对于她来说肯定是个打击。 钱九命悄悄碰了一下蓝衣,示意他看看黑五的样子,故意拉长了声音说道:“蓝兄,还有不长时间就是康兄大喜的日子了,你猜他的未婚妻长得是什么样子呢?” “无法猜测!”蓝衣笑道。“不过,听康兄说过,他的未婚妻是东川镇上的美女,貌若天仙一般,是镇上镇长唯一的女儿,只是康兄说只听说过,可惜他没见过。” 巧巧笑着chā言,“如此说来,那姑娘的脾气一定大的很。将来,康大哥一定会受她的气,说不定……”她后面的话没说出口,就被公孙幽兰的眼色制止了,她冰雪聪明,立即明白了,却没想到意会错了,“世上那个少年不想娶一个美丽、聪慧的女子为妻呢!” “啊呀!”公孙幽兰见巧巧会错了意,忙岔开了话题,故意大叫一声,然后才道:“我们是不是该探访一下尤兄的消息呢,他杀了凌天啸后,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蓝衣叹了口气,“尤兄不会有事的,他吉人天相,说不定不久我们就会再见到他的。”话虽然这样说,但他心里却知道,“化蝶大法”一经施展,尤二郎已经是凶多吉少了。即使是能保住xìng命,也会从此丧失武功,成了一个废人,更有可能成为一名白痴。 蝶舞山庄第四任庄主,就是因为施展“化蝶大法”而成了一个白痴,第五位庄主则为了退强敌,用“化蝶大法”与敌人同归于尽。 找到尤二郎又能怎么样?是替他埋尸,还是将变成白痴的他送回蝶舞山庄?又怎么和他的家人jiāo待? “不用着急,我已让白梅她们沿路查找了,相信她们会找到尤兄的!”公孙幽兰说道。 黑五突然转过头了,竟然一脸的微笑,“喂!你们为何不谈康兄了呢?” “难道,你不生气?”蓝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黑五眨眨眼睛,很奇怪地问:“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呢?对了,我们总不能就这样去吧?至少得给他准备一点礼物吧?” 公孙幽兰很惊奇地看着黑五,不明白她为何会变得这样子,边道:“还没想好送什么礼物,不过白梅她们会替我们准备的。怎么,你给康兄准备好了?” “是啊!”黑五笑嘻嘻地说道。“我给他准备了一把宝剑!” 钱九命怔了怔,“虽然我们都算是江湖中人,不太再意什么小节的,但婚礼送宝剑,恐怕不太合适吧?” 黑五脸色突然变了,猛地转过头来,看着他们几个人,大声说道:“谁说我送给他宝剑?我准备宝剑只有两种结果:一是他杀了我。二是我杀了他!明白了没有?” “你……你那样恨康兄?”巧巧吃惊不小,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钱九命也是一怔,“开……开玩笑吧?” 蓝衣往车厢一靠,慢悠悠地说道:“黑五这法子不错,好,我帮你杀了他,再将他的尸体扔到酒缸里泡上个三年五年的,我答应过他的,谁后死谁就替先死的人买酒二十坛呢。” 公孙幽兰一听,忙偷偷掐了蓝衣一把,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岔开话题劝道:“别这样,康兄没成亲之前,不管是谁都有机会的,要不要我们再劝劝他?” “不必了!”黑五头也不回。“我非杀了他不可!” 蓝衣随声附和,“对!象他这种忘恩负义的人,的确该杀!”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黑五猛地回过头来,盯着他的眼睛,“你不用激我!要是再说一句,我反而不杀他了。” 蓝衣故做惊讶状,“好!我一句话也不再说了,不管康兄是不是忘恩负义,也不管他是不是该死,你恨他入骨也于我无关!我不说了,绝对一句话也不说了,打死我也不再说了,这总行了吧?”他虽然说不再说话了,却还是左一句右一句,一连说了好几句。 黑五狠狠盯了他两眼,忽然将马鞭递到他手里,“你驾车!” “好!”蓝衣做了个鬼脸,接过缰绳,果然再也不发一言。 第三十二章 无法停止的脚步 山海关 山海关。 天下第一关。 今天的山海关与往日有所不同,没有了走动的客商,也没有了叫卖的商贩。但是,却有人,而且有不少的人,居然有百余人之多。 这些人什么样的打扮都有,唯一相同的,就是他们都带着武器,各种各样的武器。 这些人的最前面,放着一把椅子,一个浓眉阔目的六旬老者端坐地椅子上,似乎在闭目养神,又似乎睡着了。看这群人的架势,是在等什么人,等一个很重要的人。 官道上积雪很厚,一片银妆素裹。一个猎户打扮的少年牵着一七八岁小女孩的手,踩着厚厚的雪慢慢走了过来。 一个持刀的汉子高声喝道:“站住!什么人还敢往前走?” 那少年似乎一怔,答道:“走路的人!” 那椅子上的六旬老者向身后摆摆手,示意身后的人不要说话,说道:“让他们过来!” 那少年听到了,道:“你让我们过去,我们偏不过去!”说着,牵着小女孩回身就走。 顿时,有十几个人在老者的示意下追了上来,将少年和小女孩围在了中间。 椅子上的老者目光炯炯,盯着那少年一眨不眨地看,沉声喝道:“阁下,可是康宁?” “正是在下!”康宁环顾四周,慢慢地点头回答。 只听那老者冷哼了一声,“听说你有个朋友,自称是‘不死黑袍’,可是真的?他现在在哪儿?” “也可以这么说!”康宁仍然慢慢点点头,“不过,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老夫还听说,只要你一有危险,他就会出手相助,是不是真的?” 康宁笑了笑,“你难道不知道他在哪里?你不知道他于今日约了曹苍鹰在临风园做生死决斗?再加上斩月大师,天下谁还能活下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1 章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你不去朝阳镇找他,却等在这里问我,真是好笑!” 那老者慢慢站起身来,虽然他身材算不得高大威猛,却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那种霸气令人不敢直视。“你说得一点也没错!”那老者边说边缓缓踏上几步,“可是,老夫却刚刚接到报告,斩月已败,曹苍鹰力战身亡,死在了黑袍的手中!” 真的?康宁显得很吃惊,不相信这是事实,“这可能吗?” 老者盯着康宁,缓缓道:“不可能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我们无法相信,也不敢相信,天下居然还有人的武功,能超过曹苍鹰!更让老夫奇怪的是,那黑袍与你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他的武功又是经谁传授?” 康宁的脸上浮现一丝笑意,“我听说你们的组织无所不在,也无孔不入,为何不去查查他的底细和来路?我想这点小事,应该不会难倒杀人蜂蜂王吧?” 此语一出,那老者脸露愠色,干咳几声才道:“本王的确派出大量杀手追查他的底细,可惜,都被此人杀了,也没有人知道是如何被杀的,只看到他们的尸体。这个黑袍神出鬼没,没有人知道他来自何处又去了何方。这短短的时间内,本王这一带的属下几乎全死在他的手上。不过,本王已经猜到他是谁了。” “真……的?”榆木疙瘩惊叫了一声,脸色变得苍白,还想再说几句,却被康示意不要出声。 那老者点点头,“不错!本王今天之所以等候在这里,就是知道他来自关外,这里是他的必经之路。如果本王猜测是对的,他今天一定会来这里。” “那好吧!”康宁笑了,“阁下就在这里慢慢等吧,等他来了你们做个了断,在下告辞了!”说完,牵着榆木疙瘩的手就要走。 “你认为你还能走吗?”那老者冷冷一笑,手一挥,就见十几种武器对准了康宁和小榆木疙瘩。“只要你在,那黑袍就不能不来!”老者得意地大笑起来。 康宁和小榆木疙瘩站在包围之中,却没有丝毫的惧意,“你想等黑袍前来,恐怕会失望了。他今天打败了斩月和曹苍鹰,说不定现在朝阳镇上正在大块吃ròu大碗喝酒,庆祝胜利呢!” “真要是那样的话,老夫又何必等在这里?”那老者鼻孔里哼了一声,“其它的人不足为虑,老夫只对黑袍感兴趣!” 再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走动,百余人就那样站在雪地上,在等待那老者所说的黑袍的出现。 远处,一辆马车飞速地驶来,马蹄踏的积雪四溅,越来越近,眨眼来到山海关前。只见驾车的是一个少年,脚上chā着两柄木剑,一手挽着缰绳,一手持马鞭,站立在车头上全神贯注的驾着马车,看到了那百十多人,却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意思,径直冲了过去。 “堵住他,那人是蓝衣!”那老者高声喊了起来。顿时,几十条人影冲向了马车。 蓝衣哈哈长笑一声,手中的长鞭突然幻起无数鞭影,将接近的两人逼退,又猛然将车前一名汉子卷起扔出去五丈多远。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五步剑法”的传人,剑法精妙绝仑,却没有想到他的鞭法,居然也如此惊人,绝对不亚于山西“如意鞭”莫氏兄弟的鞭法。 此时,一名青衣汉子提着一杆长qiāng从后面跃上车顶,刚要挺qiāng直刺蓝衣的后背,不妨车厢顶突然伸出一截剑尖,“扑”地一声刺入他的小腹,立即毙命,死尸掉下马车。 “车厢内有人!”有人大呼,其余的人纷纷将手中武器乱砍车厢,一杆qiāng刺进了车厢,qiāng尖被人打断甩了回来,那人骇然失色,猛地一闪身躲开,qiāng头没刺中他,却飞入他身后一个人咽喉。 蓝衣长鞭狂舞,驾车狂奔,忽然看见一条人影舞着一柄单刀贴着地在马车前一晃而过,心知不妙,大喝了一声,“快跳车!”他一边高喊着,人已经冲天而起。与此同时,车厢突然四分五裂,断木飞shè中,四条人影飞离了马车。 就在他们刚刚跳离马车的瞬间,陡听拉车之马一声悲鸣,相继栽倒,马车顿时在路上翻滚起来,直摔得七零八落。 那老者高声喝道:“不要杀了他们,本王要活的!” 这一句话,使蓝衣、钱九命等五人的压力顿时减轻,二人背靠着背,三柄剑在人群中左冲右突,与公孙幽兰、黑五和巧巧汇合,五个人形成一个圆圈,避免了腹背受敌。 远处观看的榆木疙瘩焦急地喊了起来,“钱大哥,蓝大哥,你们快走啊!” “不要喊了!”康宁手扶着她的肩膀,脸色沉重,“他们知道应该怎么做。” 那坐在椅子上的老者哈哈大笑了起来,“他们谁也走不了了!” 巧巧的武功在五人中是最弱的一个,刚过盏茶的时间就已受伤,只好退到圆圈之内。钱九命、蓝衣、公孙幽兰和黑五四人联手,拚命抵挡百余人的疯狂进攻。可是,对方的人太多,而且每一个人,都是江湖中一流的高手,四人陷入了苦斗之中,并不时有人中招…… ◇◇◇◇◇◇康宁默默地看着,脸色越来越凝重,看了看紧张万分的榆木疙瘩一眼,慢慢从怀里取出一件叠的很整齐的一件黑衣,几下便撕成了布条,然后慢慢将所有的布条系在一起,拧成一条长绳。这一切都做好了以后,蹲下身来,让小榆疙瘩伏在自己的背上,用那条拧好的长绳将她牢牢地系在身上,打了一个jiāo叉的十字,才慢慢站起身来。“榆木疙瘩,你要抱紧大哥的脖子,闭上眼睛,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榆木疙瘩点点头,依言抱紧了他,“大哥,你……你要出手吗?”她问。 康宁点点头,“如果我不出手的话,他们五人今天一定会死在这里!_” 一直在看着他的老者,看着他做完了这一切,一直没有出声,想看看他到底做什么,闻言不禁笑了,“康宁,就凭你也想救他们五人?本王劝你还是算了吧,最好是等着黑袍出现,然后你们一齐受死!” “我想,黑袍他不会来了!”康宁一边说一边将腰带勒紧,收拾的紧身利落,一边又道:“在下只好施展平生所学,拚死一战了!” 他的神情令那老者一怔,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是,恐怕那黑袍是不敢来了!不过,你的勇气和豪情可圈可点,但你不要忘记,好汉难敌四手,饿虎还怕群狼,你去也不过是送死而已。” “黑袍来不来已没有关系了!”康宁一边看着苦斗中的五个人,一边活动着手脚,“相信在下一出手,就会改变你的看法!” 老者哼了一声,“简直是不知死活!实话告诉你,本王手下这些人基本上都代表了一个门派,他们每一个人都是一代宗师,都对武学有很深的研究,,有自己独到的见解。面对他们这些人,不要说是你,就算是黑宝三和康如龙,也不敢说这样的狂妄之语。” “宗师?”康宁哈哈一阵大笑,“阁下真会说笑话,他们也配称宗师?”说着,慢慢踏实出了一步。 其中一个使熟铜棍的五旬老者,见他还想迈步,便一震手中的熟铜棍用力捣向康宁的胸口。 这一招也称“金鸡点头”,但在这老者手中施展出来,威力大了绝对有十倍,一招之间,便袭击对方的七大要穴。 康宁似是不知道这一棍的厉害,右手突然变掌挡向熟铜棍。那老者一见心中生忿,存心想一击便重创对手,内力猛然提至十成。 奇怪地是,他发现康宁的手掌仍然拍在了棍端。那老者陡觉得手心一热,已然把持不住熟铜棍,一怔之间,那条熟铜棍突然被一股大力击回,棍的另一端击在主人的胸口。就见那老者一脸古怪之色,长出了一口气后,便慢慢萎缩到地上,接着七窍内流出殷红的鲜血…… 围在周围的十几个人,也包括那自称蜂王的老者在内,都被惊呆了。 康宁回身向那老者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阁下认为在下是一只饿虎,但可惜的是,你的手下却并不是狼,而是一群羊!”说完最后一个字,突然仰天一声长啸,紧接着,他的身形突然动了,冲向身前的三个人,一晃而过,象一缕黑烟一般冲向激斗中的人群…… 再看那三个人,突然同时萎缩在地上,已然气绝身亡。 好快的身手!这是什么武功? 一个使八棱锤的壮汉一瞥间,见一黑影在身后不远处冲过来,抡锤就打。不料,却看到康宁不躲不闪,一掌击地锤头之上。那八棱锤突然飞上了半空,接着那汉子突觉一重手击在胸口,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一名使刀的汉子三招十八式,象狂风一样卷向疾奔的黑影,却不想招数全部走空了,他的眼前却突然出现了一只拳头,“砰”地一声,死尸飞了出去…… 那坐地椅子上的老者震惊地发现,康宁所过之处,居然无一人生还。更令他惊心的是,康宁的身上长满了源头,任何一个方位,任何一个角度都有他拳头的存在,每一拳都没有落空。尸体在空中飞舞,鲜血在空中四溅。 但是,他并没有冲进圈子内去帮钱九命和蓝衣他们,而是围着那个圈子转了一圈,就这一圈,那蜂王震惊地发现,手下已有三十多名好手横尸地上。 此时,他看到康宁的手中突然多了两柄宝剑,脚下不停地继续转圈。他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下不但不是群狼,更不是一群羊,简直就是一群泥胎,一群行动迟缓的泥像。 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和满空飞舞的死尸体,震惊了所以的人,围攻钱九命和蓝衣他们的人已现惊慌之色,见他如此凶猛的狂奔而来,喊了一声开始四散逃避。可是,康宁背着小榆木疙瘩尾随着追赶,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所有的人更惊奇地发现,他的轻功居然非常高明,眨眼之间便追上十几个,然后,这十几个人便成了一具具的尸体。 现在,已没有人再攻击蓝衣他们。他们才得以喘息的机会,个个俱已是汗流浃背,呼呼狂喘了。蓝衣喘着粗气,看着康宁飞奔的身影,震惊万分,“康兄他……他使得是什么武功?” “不知道!”钱九命喘着粗气答道。“我也是第一次看到世上有这样的人!这样的杀人更是平生仅见!” 公孙幽兰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忽然叹息了一声,“虽然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武功,但我相信,四十年前的卧龙山庄庄主康如龙,也曾是这样勇猛凶悍,也如康兄一样追杀别人,我曾听人描述过,但却想象不出会是什么样子,今天却看到了……你们看,康兄他背着小榆木疙瘩,这……历史重演了!” 正在此时,那端坐椅子上的老者再也坐不住了,突然一按椅子扶手拔地而起,追向狂奔的康宁,看样子是打算阻止这样令人恐惧的杀戮。 当老者距离康宁越来越近的时候,一件令人目瞪口呆的事又发生了,就见康宁越跑越快,在距离一丈开外时,突然一掌挥出,便突然转向追向另外的一个人。 那个人狂奔兀自不觉,奔出几步后突然大吼一声,身体猛然弹向空中,鲜血跟着狂喷,立时丧命。惨叫声,一连串地响起…… 死亡的yīn影,笼罩在山海关前。 似乎每一个人都知道,死神张开了血盆大口…… △△△△△△黑五看了片刻,突然惊呼起来,“你们看,康兄他……他好象不会轻功!”她这一说,几人才发现,康宁的脚步迈得很大,手臂摆动的幅度也很大,那是狂奔的样子,绝对不是什么轻功。 但是,他奔跑的速度却很快,快得无法形容。那蜂王提足了功力追赶,却始终有十余丈远的距离。 蓝衣叹了口气,“你们看那蜂王功力非凡,居然追不上康兄这样狂奔的的速度,实在出人意料!” 站在他一边的公孙幽兰,正一眨不眨地看着康宁追杀那些杀人蜂的人,“啊!那一掌居然是不死邪神黑宝三前辈的‘掌刀’,可是,他怎么能那样施展?咦?那一招明明是少林的拈花指,但是,也不对啊,这算是什么武功?”她见多识广,天下各门派的独门招数,几乎都知道一点,此番见康宁在狂奔中施展的招数,更是让她目瞪口呆,简直就是天下各门各派武功的大杂烩,直瞧得她冷汗都下来了,却再也说不出话来。“这究竟是何门何派的武功?” “公孙姐姐,你没看出他练的是什么武功?”黑五惊奇万分地问。 公孙幽兰苦笑道:“全部都是似是而非,全部都错的离谱,我敢用人头保证,他所使用的,绝对不是任何一门一派的武功!是……是……”她却无法用一适当的话来形容。 巧巧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喃喃地道:“我……我头一次见到……我们……要不要帮一下康兄?” “不必了!”钱九命苦笑着道。“也许,他需要我们帮着他收敛尸体!” “不对!他不是黑袍!”黑五突然大叫了起来,在那间地下密室之中,她几乎断定黑袍就是康宁,但现在看来,又绝对不是一个人了。黑袍的武功她见过的,杀张俅独的那三招,举手投足之间,都有名家风范,每一个动作都是那样完美与气度非凡,那武功比康宁高了不知道有多少倍。看现在康宁张牙舞爪的狂奔姿势,简直不象是会武功的人,他与黑袍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呢? 蓝衣亦看得直挠头皮,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以前,他一直认为康宁是会武功的,但一直想象不出他的武功究竟有多高,也一直认为,康宁的武功很好,却没想到居然是这个样子。“钱兄,你可曾见过康兄这种武功?” “见过!”钱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2 章 神色庄重地点点头。 几个人的目光同时盯向钱九命,公孙幽兰更是震惊万分,“这是一种什么武功?属于何门何派?”在她的记忆里,从没有人见过这种武功,也没听说过有人会用这种功夫。 钱九命长出了一口气,脸色很凝重,缓缓说道:“数年前,我在山西见过这种武功!” “真的?”几个人感到大吃了一惊,钱九命点点头,神密地一笑,“当时,一个自称是‘震三山撼五岳气吞山河剑气经天快剑客’一名大侠,正在长街上与一名莽汉发生了口角,眼看着两人就要打起来了。那大剑客一怒之下就要拔剑,却不防被那莽汉一掌掴在脸上,打的嘴角淌血。然后,那莽汉拳打脚踢追赶那大剑客追了足有半条街,那莽汉的动作和气势,简直与康兄一模一样,完全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所以,我敢肯定康兄的武功是‘莽汉派’的!”他一本正经地说着,还没说完,公孙幽兰和巧巧、黑五均已笑得前仰后合。刚开始还认为他真的见过,却没想到居然是开玩笑。 蓝衣曾在关帝庙中听说过,却也没想到钱九命居然会冠以“莽汉派”三个字,也笑了起来。 正在此时。只见康宁背负着小榆木疙瘩跑了回来。说他“跑”也的确是太抬举他了,那神情就象逃命一般狼狈,甚至比逃命更狼狈,双脚踏在积雪上,扑扑通通直响,直踏得积雪四溅。 在看他身后一直紧追不舍的老者,衣袖飘扬如同在雪上御风飞行,如行云流水般飞掠,所行之处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显示出极高明的轻功。 一追一逃的两条人影,速度都很快,却是神仙与凡夫的鲜明的对比。 离他们几人不远处,康宁背着小榆木疙瘩一边逃一边大叫起来,“钱兄、蓝兄,救命啊!”一边喊着一边还扭头后望了一眼,见那老者紧追不舍,又大叫:“啊呀,不要追我!求求你!不要追了!” 黑五见状又气又笑,喝道:“难道,你就不能停下来杀了他?一味地逃跑算什么英雄?”她刚才见康宁追杀那些人时,神勇非凡,所以才这样一说。 此时,康宁已距离她们五人很近了,喊道:“我……我打不过他,也……停不下来,你们快救救我呀!” “这是你成名江湖的好机会,你应该好好和他打上一架。况且,你没和他打过,又怎么知道不是他的对手?” 就在说这几句话的时间,康宁已从他们旁边飞奔了过去,冲向山海关一边的甬道,顺阶梯冲了上去。听到黑五这样说,不禁大叫了起来,“黑五,你好狠的心!知道我快要成亲了,才见死不救!啊呀,追上来了……”他的声音迅速的见远了。两条人影迅速地冲上长城,功夫不大,两条人影又从另一边飞奔了回来,速度更快。 快要接近几个人时,康宁再次大叫了起来,“你们……快救我!快呀!”这一次,却见他已经是满面汗水,上气不接下气,头上冒出腾腾热气,离很远就能看得到。 再看那紧追不舍的老者,却依然是神态自若,没有丝毫疲惫之色。但他们二人之间的距离却越来越近了。 眨眼间,两条人影又飞奔了过去,从原路上冲上了长城,一前一后,越追越远了。 蓝衣苦笑一声,“康兄的‘奔汉派’武功如此高明,何不停身与那老者……”刚说到这里,突然怪叫了一声,两柄木剑突然出现在手上,“快分头救康兄,慢了就来不及了!”他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人已经冲出去几十丈远了,亦是发足狂奔。他是冲向另一边去堵截。 几乎同时,;黑五、钱九命和公孙幽兰跳起身来,拔出宝剑追赶了上去。 因为他们忽然想到,康宁不是不想停,而是不能停,他已经无法停止脚步了。他若一停下身来,不但康宁他xìng命难保,就连小榆木疙瘩也无法幸免,二人必死无疑! 蓝衣从另一边迎面去赶,冲上长城后却发现小榆木疙瘩贴着雪面上飞速滑了过来,急忙伸手接住她,将她抱在怀里。再看二十余丈外,康宁和那老者四掌粘在一起,两人一动也不动。他见榆木疙瘩安然无恙,一手将她放下,拔剑就冲了上去。后面跟上来的钱九命和公孙幽兰也跟着冲过去。 刚迈出两步,却见康宁忽然狂喷鲜血,接着双脚一软,身子忽然倒飞了出去。而那老者虽然站立未动,却也喷出了一大口鲜血,显然也受了很重的内伤。一见四人冲了过来,心知不妙,扭头施展轻功逃走。 这老者受了内伤,已经无力再战,根本不是蓝衣他们的对手,所以才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黑五将康宁抱在怀里,见他脸色腊黄,嘴角鲜血直流,“康兄!你醒醒!都怪我早没想到……”她突然说不下去了,眼泪淌了下来。 蓝衣见那老者受伤后,身形仍然快如奔马,心知凭自己的轻功是万万追他不上,不由得恨恨地回转,走了回来。刚走了两步,突然听到长城下面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呼声,“不好!巧巧姑娘!” 从长城垛口向下望去,只见巧巧的身躯倒在雪地上寂然不动,而那名老者的身影正向远处飞奔而去,越行越远渐渐成了一个小黑点。 待他们抬着昏迷不醒的康宁下去,却见巧巧已经气绝身亡了。 她的刀已经出鞘,却没有来得及完全拔出来,就被那老者一掌击碎了头颅。惊世骇俗的美丽,在瞬间变得一塌糊涂。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yù哭无泪…… 第三十二章 无法停止的脚步 黄雀在后 马车是四马大车,车厢里足够五个人睡觉。 出了山海关,马车很平稳地行驶着,沿着山路缓缓地前进。皑皑白雪间青松翠柏林立,寂静祥和的群山,偶有鹿鸣远远地传来。 蓝衣和钱九命并排坐在车头,两人一边喝酒一边欣赏这美丽的关外雪景,却一言不发,二人看似平静实则内心很沉重。 车厢内忽然传出小榆木疙瘩的哭泣声,“大哥……你醒醒啊!如果你早放下我,就不会是这个样子……” 钱九命转过头去,“要怪只能怪我们又蠢又笨才对!康兄将你绑到背上,目的是为了保护你,被那老者追赶也不放下你,也是为了保护你。可笑的是,我们居然没有一个人想到这一点,没有想到,他根本无法停下脚步。” “是啊!”蓝衣猛地喝了一大口酒,直呛得咳嗽了好几声才又道:“一开始,我们都认为康兄轻功不佳,但奔跑的速度很快,还奇怪那蜂王轻功那样高明却居然追赶不上康兄。那老者真是yīn险,他一定是算准康兄顾及身后小榆木疙瘩的安危会不敢停身,他也算准那紧跟的那个距离,也正好是他出手的最佳距离,所以才会那样紧追不舍,又始终保持同样的距离”说到这里,他又喝了一口酒,“我们也的确笨到可怕的地步了!如果,我们当时及时阻上一阻,就不会是这样的结局!” “也不完全对!”公孙幽兰说着,一掀车帘,露出头来,“我到觉得那蜂王虽然jiān诈,却也没逃过康兄的算计!” “为什么?”黑五的声音从车厢里传出来。 公孙幽兰笑了笑,抬起手撩了一下额头的散发,“你们想一想,在长城之上,当康兄停步转身出掌,而那老者正好借力一击,受伤的应该是康兄一个人而已,那老者应该是不会受伤的,但事实却恰恰相反,落了个两败俱伤,就证明老者不定是上了康兄的当了。” “不错!”蓝衣猛地地拍大腿,“康兄第一次经过我们身边时,说话并不费力,但当他看到我们没有任何反应,却不便说破,但他已经想好了对付之策。所以,当他第二次经过我们身边时,才会出现汗流浃背,气喘吁吁的狼狈样,他是故意让那老者看的,目的就是让那老者认为他已经到了强弩之未,而那老者也的确是上当了,从二人之间的距离缩短上就可以看得出来。当他再次到了长城平坦之处时,康兄扯断绳索,顺势让小榆木疙瘩滑出去,然后他回身出掌。不过,康兄还是低估了那蜂王的功力!” 黑五一惊,“你是说,康兄不是那蜂王的对手?” “应该是这样的!”钱九命叹了口气说道。 公孙幽兰笑了笑,“我不那样认为!如果,一开始康兄不追杀那些杀人蜂的人,功力没有什么消耗的话,他应该与那老者的功力不相伯仲的。两块质地相同的石块用力相撞,要么都无损坏,要么同时碎裂。他们二人都受了内伤,说明单打独斗的话,康兄的武功绝不弱于那名老者。” “可是,结果是康兄重伤昏迷,而那老者却仍然逃走了,还杀害了巧巧姑娘,说明那老者的武功在康兄之上才对!”蓝衣chā言。 公孙幽兰微微一笑,“可是,如果他没上康兄的当的话,恐怕康兄xìng命难保啊!” “有道理!”钱九命若有所思地点头称是。一抬头,看到前面不远出现了一个小镇,便道:“天色已晚,我们就到这小镇上投宿吧,也给康兄熬一下yào。”几个人当然同意。钱九命仔细看了看,认出了这个小镇,“我与康兄曾在这个小镇的一家酒馆中饮过酒,这小镇的西北方向有一个山坡,坡上有一座山神庙,坡后有一大片林子,我逃到关外时就住在那座山神庙中。” 功夫不大,他们来到那家酒店前,找了三间上房安顿住下,公孙幽兰到镇上yào铺抓了yào煎了,喂康宁喝下,几个人才重新坐下来。 这是他们好久以来,第一次有时间坐下来。第一次这么多人凑在了一起,虽然康宁仍然昏迷不醒,却也是很难得了。 闲聊了一会,;黑五想起了什么,揽过小榆木疙瘩,“小榆木疙瘩,你与黑袍在临风园地下密室与那个曹苍鹰决斗之时,是怎么发现他是个大骗子的呢?” 提起此事,榆木疙瘩立时眉飞色舞起来,“一开始,黑袍大哥与曹苍鹰谈纸上武功,并且还露了几手很厉害很厉害的功夫让我们瞧,让大哥吓得出了好几身冷汗。后来,黑袍大哥站起身来,非要与那个曹苍鹰比拳法,那曹苍鹰的大眼珠子蹬的好大、好可怕。可是,黑袍大哥说:‘你不用看我,在下已在空气中闻到了硫磺的气味,在鹅卵石上也发现了胶合的痕迹,假如你真的功力盖世的话,又何必如此?想吓倒在下,却不想露了马脚。’然后,他就一掌拍碎了那条长几。” 听到这里,蓝衣笑了,“果然与我猜测的一模一样!后来呢?”他向榆木疙瘩问了一句。 “后来……”榆木疙瘩想了想,“黑袍大哥冲了上去照那个大块头的手打了十几拳,谁知,那个曹苍鹰连躲也躲不开,一会儿就让大哥打得他倒下去了,我还上去踢了他三脚呢!” 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说不出话来,均感到哭笑不得。 如果不是小榆木疙瘩亲眼所见,他们一定是认为她在胡说八道。一个纵横江湖三十余年的传奇人物“笑金刚”曹苍鹰,居然被一个八岁的女童踢了三脚,这能让谁相信? 黑袍能打败曹苍鹰,这也让江湖中人无法相信!但这的确是事实。 可是,江湖传说中,曹苍鹰一身武功已臻化境,神鬼莫测,怎么会是一个骗子呢? 那么,排名第一的“独臂”孟浪呢? 昔年,曹苍鹰与孟浪在昆仑绝顶之上激斗四天四夜,最后以孟浪险胜半招结束了比武,曾经轰动了整个武林。难道,会是假的不成?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钱九命站起身来,“我听说当年昆仑绝顶一战,有许多江湖中人都想一睹二人的决战,却都因为轻功没有练到登峰造极而无法如愿,那个绝顶没有人靠轻功攀登上去。假如,那曹苍鹰是骗子,又怎么能攀登上昆仑绝顶?以轻功而言,这二人已算是当世最高的了,斩月和尚都无法攀登上绝顶的,所以才心甘情愿排在第三位。况且,那孟浪武功精湛,其著名的比武就有三十二战,靠武功坐到了江湖第一把jiāo椅。如果曹苍鹰武功不济,怎么可能与孟浪激斗四天四夜?假如他是个骗子的话,他的轻功总会是真的吧。否则,他又怎么能够攀登上昆仑绝顶?” 黑五叹了口气,“可惜的是,曹苍鹰死了,不然一问便知。” “这件事的确古怪!”公孙幽兰连连点头,“会不会是曹苍鹰因为练功或者身体上出了某种暗疾,异致武功退化的缘故?” 蓝衣点头称是,也只有这样的解释才能说得过去。“唉,这曹苍鹰也真倒霉,竟被黑袍硬生生打死了,” 钱九命笑着看着榆木疙瘩,“你告诉我,黑袍他是不是你康大哥呢?” 榆木疙瘩黑亮的眼睛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蓝衣他们,见他们都看着自己,半天才道:“你们为何要问我呢?” 黑五笑了起来,“因为你与黑袍一起在密室中消失的,我们追上你时,你却又与康兄在一起,你说不问你还能问谁?” 榆木疙瘩笑了起来扮了个鬼脸,“你们直接问康大哥不就行了?” 正在这个时候,有人轻轻敲了几下房门,“钱大爷,您的两位朋友来看您来了,现在正在店外等候!”听声音是那个迎接他们的店小二。 朋友?钱九命怔住了。心中甚是奇怪,钱某的朋友都在这屋中,哪里还有什么朋友? 忽听得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钱兄,这么快就把我们给忘记了?” 这一下,几个人都听出来了,正是刘青龙的声音,不用问,另一个一定是张啸川了。 他们怎么来了? 第三十三章 童年的歌谣 公门中人 钱九命、蓝衣和黑五猛地站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3 章 来,不约而同地握紧了剑柄,“让他们进来!”黑五大声喝道。 门轻轻地开了,一身风霜的刘青龙和张啸川一前一后走了进来,二人的脸上都挂着微笑,很自然也很坦然,似乎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他们二人什么事也没做过。 蓝衣和钱九命曾被二人用假死骗在那间铁屋子里,差一点被火烧死,对二人早已是恨之入骨,却没想到他二人会自动送上门来。 “两位别来无羌乎?”蓝衣冷冷地问了一句。 刘青龙微微一笑,“有劳蓝少侠挂怀,我兄弟二人过得还可以!”一边的张啸川接口道:“虽然东奔西走,但囊中殷实富足,吃香的,喝辣的,比以前可舒服多了。” 钱九命冷哼了一声,“看二位一脸春风得意的样子,钱某就想打烂你们的脸!” “在下知道你们恨我们!”张啸川笑了笑,又道:“不过,这一次我们是送礼而来,你们难道就不请我们坐下来谈一谈?” “没什么好谈的!”黑五怒叱一声,一领剑诀,“本姑娘就用这把宝剑和你谈!”说着,踏步上前,一招拔草寻蛇向刘青龙分心就刺。 刘青龙脸上始终保持着微笑,见宝剑刺到也不躲闪,而是伸出两根手指,轻描淡写地一夹,就将宝剑给夹住。 “金剪指?”蓝衣的脸色变了,两柄木剑突然出现在手上。 张啸川急忙摆手,“且慢动手!我们这次来绝对没有恶意,不但带来了疗伤圣品‘小还丹’,还有尤二郎的消息!” 蓝衣一愣,冷冷道:“二位想要挟我?” “诸位,这是个误会!”张啸川连连摆手,“你们可以将我兄弟二人当作坏人,却不应该拒绝我们的好意!”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只小玉瓶,上面写着“小还丹”三字。 刘青龙接过递到黑五的手里,“黑五姑娘,喂康少侠二粒,用内力催逼一个小周天,便可让他的内伤完好如初!” 公孙幽兰接过瓶子,打开闻了闻,知道是真正的疗伤圣品小还丹,却不知道此二人为何会送yào到此。 小榆木疙瘩大叫了起来,指着二人喝道:“你们是坏人,我不再相信你们了,快走,不然我踢你们出去!” 刘青龙看在眼里,见她不但高了也胖了,喜悦地哈哈大笑起来,“小女侠勇气可嘉!”说着伸出了拇指。一顿,又道:“也许我们是坏人,但我们这次绝对没有什么恶意,一是给康少侠道个喜,二是与你们辞行。” 辞行?这一下,钱九命和蓝衣等几人愣了,均感到莫明其妙。 张啸川见众人一脸困惑之色,笑道:“因为这里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我们很快就要到江南去,我们再想见一上面就难了。” “江南?”蓝衣更是大惑不解,“在下更糊涂了,你们为什么要去江南?” 刘青龙微微一笑,“这里的杀人蜂组织已基本上被你们摧毁了,余下的都已逃到了别处。可是,这个组织遍布天下,只能说是永清州的一个分组织被消灭了而已,若说真的消灭,还差得太远了。” 钱九命一怔,“在下也糊涂起来了,二位到江南是……” 张啸川笑了起来,“他们答应给我们的雇金,我们还没有完全拿到手,还差万余两黄金呢。再说,江南土地肥沃,那里有更多的生意可做,我们怎么能放弃这样的好机会呢?” “二位认为我们会让你们走吗?”黑五冷笑连声。她和公孙幽兰给康宁喂下了小还丹后就走回来了。 刘青龙点点头,“当然,你们一定会让我们走的!也许,此次告别之后,我们再无相见之日了,所以,我们很珍惜这次难得的聚会!” “可是,我们并不想珍惜!”钱九命脸色变了。 张啸川哈哈一笑,“你会的,毕竟我们曾经做过朋友!” 正在此时,店小二推开了房门,“刘爷、张爷,您二位要的上等酒宴已送到了,还有极品花雕十坛也搬出来了。” “赶紧摆上!”刘青龙吩咐。 眨眼之间,那张八仙桌上堆满了山珍海味,十坛酒也一齐放到了桌下。 张啸川见一切摆放停当,伸手从怀里摸出一锭十两纹银,扔给那店小二,“这是给你的小费。该知道怎么做了?” “知道!知道!”店小二感动地差点哭了出来,“谢谢张爷,小的一定按您的吩咐,守在外面看好,也一定严守秘密!”一边说一边点头哈腰地退了出去,随手带好了房门。 刘青龙坐下,伸出相邀请他们几个人,“快请!咱们大伙边吃边聊,康兄今夜是不会醒来的,他也太辛苦了,就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吧!” 二人的举动,实在令人摸不着头脑,都满腹狐疑地坐下,却不知道他们的葫芦里卖是什么yào。 公孙幽兰苦笑一声,“对二位的做法,小女子是越来越不明白了!” 张啸川淡淡一笑,伸手从桌下提上一坛酒放到桌上,“世上有许多的事,是不必非得都弄得一清二楚的,有一些人也不必分清到底是好与坏。就象我兄弟二人身在公门,也有抓错了人,做错了事的时候,我们不去解释,也不想解释,更无法解释。如果我们去解释,就一定会耽误许多的事。” 刘青龙取过酒坛,将酒一一斟满了酒碗,“来!我们大伙儿一齐干一杯,这杯水酒是我二人对诸位的帮助深感铭谢!”然后转头看着张啸川,“老张,你我合作多年,但象这样能坐在一起痛饮几杯的事,细想想还真没有一次,我们也好好喝上几杯!” “不错!”张啸川点点头,“今日醉过,明日便是死了,也了无遗憾了。” 蓝衣狐疑地看着两个公门中人,想起在永清州暗算他和钱九命的时候,和现在简直判若两人,也无法相信他们所说的话。便道:“二位精明圆滑,又怎么会死呢?” 刘青龙哈哈一笑,“蓝兄你错了,我们公门中人结仇太多,江湖中有不少人都想置我们于死地,你看,包括你们都想杀了我们,我们岂不是活得很危险?” “我们是想杀了你们,但恐怕做不到!”蓝衣苦笑着道。“刚才阁下所露的那手‘金剪指’的功夫,放眼江湖足可在一流高手之列,想要你们命的人,恐怕也只能是想想罢了。”说完了这句话,黑亮的眸子盯视着二人,“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二位,你们隐身公门是为了什么呢?” 张啸川笑了起来,“没有为什么!想知道的话,你先回答我一个简单的问题,人活着是为什么呢?” “这……”蓝衣怔了怔,不禁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了。 其实,世上有太多的人并不知道活着是为了什么,吃饭?走路?做工?娶妻生子?好像都是,又好像不完全是。那些是一个人成长所必须面对的,但仅仅是为了那些吗?可是,又为了什么而活着呢? 这个问题看起来非常简单,却也并不是很容易就能回答的。假如,有一个人突然问你这个问题,你能回答的出吗? △△△△△△蓝衣很快就醉了,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这样快就醉,醉眼朦胧中他拍着张啸川的肩头,“张兄,你……你说人活着是为什么呢?” “蓝兄,真笨!”张啸川似乎也醉了,舌头有点大,“人活着,不就是等着死亡吗?一天天的接近这个谁也不想接近,却又不得不一天天接近,也无法回避的死亡。我活着……是为了初入公门时的初衷,我一定要做到,那怕是面对死亡也……绝对不会改变!” “张兄当初一定是想出人头地,多赚银子!”钱九命说道。 刘青龙哈哈大笑起来,“钱兄你错了,其实我们两人的想法是一样的,是……”他说到这里,却没有再说下去,而是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一边倾听的公孙幽兰见他不再说话,就问:“刘兄,为何不说一说呢?” 刘青龙笑了笑,直摇头,“我只知道去做,却真的说不出是为了什么。” 钱九命忽然想起关帝庙中二人的言语,心中不由一动,眼神中绽现异彩,一口喝完酒,才道:“我明白了!是……” 他的话被张啸川制止了,“既然知道了,也不必说出来,说出来的东西,也就失去了它的意义了。”说完便与钱九命碰杯痛饮。 “钱某平生最敬重有原则有个xìng的人,做事有目的而不去管方法如何。来!小弟敬二位一杯,不管何时何地,二位永远是我的朋友!” 榆木疙瘩抓着一块腊ròu猛啃,直到快吃不下来,才将嘴有说话的机会,“你们这些喝酒的人,个个都象神经不正常似的,说话也不直接说清楚,真是的!” 几个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刘青龙和张啸川看看天色不早,就站起来告辞要走,蓝衣也站起身来,“刘兄、张兄,我们以后还能见面吗?” 刘青龙想了想,哈哈大笑了起来,“只要我们还能活着,就一定有见面机会的!”说着,从怀里取过一只木盒放到桌上,“康兄大喜之日,恐怕我们不能去道贺了,这盒中之物算是刘某的一点心意!”张啸川亦取出一只木盒,也放到桌上,“请你们一并转jiāo给康兄!” 出了酒店,刘、张二人牵过坐骑翻身上马,刘青龙想起了什么,勒转马头,“想起来了,尤二郎现在已经平安无事,我们已派人将他送回蝶舞山庄,你们就放心吧!” 张啸川也回过头来,“你们现在仍有很大的危险,还会有人找你们的麻烦,望你们好字为之!” 然后,二人扬鞭催马,很快便隐入沉沉的黑暗之中。 望着黑暗的夜幕,马蹄声越来越远,黑五叹了口气,“也许,我们不应该让这两个人走,他们与杀人蜂勾结,差点要了钱兄与蓝兄的命,说不定他们又有什么yīn谋了。” “不会的!”钱九命笑了笑,“他们的到来,使我明白了一件事!皇甫前辈能在短时间内召集起那么多与杀人蜂有仇的英雄侠士,决不是他一个人之力。也许,公门中人传递消息更快也更稳妥一下,更不易被人查觉。” 蓝衣点点头,“是啊,我也有同感。只是想不明白,他们二人为何要这样做呢?” 黑五扯了扯公孙幽兰的衣袖,“这外面太冷了,最好先回店里再说话!” 小榆木疙瘩走在最前面,五人回到客房,刚一推开房门却都怔住了。只见康宁脸色苍白,坐在桌边正在自斟自饮。 “康……康大哥!”榆木疙瘩惊喜地叫了起来,“你醒了,太好了!”说着就扑了上去,一把抱着他的脖子。 康宁笑了,“酒的香味让我再也躺不下去了,只好起来喂一下肚内的酒虫。” 蓝衣上下打量着他,象看怪物似的盯着他看,“看康兄的样子,一定是醒来好长时间了,你为何不起来与刘、张二位捕头见上一面呢?” “我也想过!”康宁挠挠头皮,“可是,他们并不想见我!” 公孙幽兰笑了起来,“他们不想见你,难道你也不想见他们?况且,刘、张二人远道而来,还是为了给你送上一份贺礼,其码也应该谢谢人家才对。咦?不对,他们认为你至少要到天亮的时候才能醒来,那小还丹yào力很强,实在令小妹大出意料,也由此证明康兄内力浓厚啊!” “对啊!”钱九命点点头,忽然想起了什么,“康兄,我有一件事一直不明白,想请教一二,不知应该不应该说……” 康宁看着他笑了起来,“钱兄何时变得这样酸起来了?有话尽管问!” “你说,你是如何通晓《流星赋》的呢?” 康宁怔了怔,“这个……” 钱九命脸孔一板,“假如你当钱某是朋友,就实话实说!” “我不是那个意思!”康宁连连摇头,“我是奇怪,你们都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均不明白他说什么。 这一次,轮到康宁奇怪起来了。“难道,你们小时候没有背过儿歌?” 儿歌?几个人更是如坠云雾之中,不明所以然。 康宁见他们一脸的糊涂,哈哈大笑了起来,“怎么了?我小时候背的儿歌中,其中就有钱兄所说的流星赋,难道,你们小时候没有背过?” 蓝衣苦笑一声,“你还别说,我小时候还真背过不少的儿歌。可是,将武林至宝《流星赋》当儿歌背,却还从来没有过,你不是开玩笑吧?” 公孙幽兰心中一动,忙问:“康兄,你的儿歌是谁教你的,是令尊?” “不是,是我母亲教我的!”康宁回答。 一篇在江湖之中掀起无数腥风血雨的《流星赋》,一件武林中人梦寐以救的至宝。 居然只是儿时的歌谣? 这话又谁能信? 第三十三章 童年的歌谣 东川镇 车轮辗在厚厚的积雪上,发出“吱咔、吱咔”的声音,很清脆也很悦耳。 巨大的松树上积了厚厚的雪,白与绿界限分明的刺激着人的视觉,偶尔有风吹过,雪花便簌簌落了下来,几只小松鼠快乐地从枝头跳跃着,发出欢快地叫声,一切是那样的安静与祥和。 小榆木疙瘩从没有见过如此壮观的莽莽林海雪原的景色,在车头与康宁并肩坐了,不时地大呼小叫,还不时搂着康宁的脖子问东问西,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小脸冻得红红的,更显得格外可爱。 康宁笑着将她揽在怀里,听了听身后仍然鸦雀无声,便道:“还是小榆木疙瘩好啊,他们都不理我,好像我偷了他们家的鸡似的。” “那倒是没有!”蓝衣笑着从四厢内伸出头来,“主要是我们忽然发现,康兄撒谎的本事真不小,并且是个喜新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4 章 旧的人,你说,让我们如何理你?我们不是不想理你,是懒得理你!” 康宁苦笑一声,“我说的都是真的,可你们为何不相信我呢?再说,这喜新厌旧又从何说起?” 蓝衣没理他,而是将榆木疙瘩揽了过去,道:“榆木疙瘩,你说你康大哥现在回去娶什么镇长的女儿,却不顾及你黑五姐姐的感受,他这算不算是喜新厌旧呢?我们没将他打一顿就算对得起他了,是不是?” “不错!”钱九命掀开车帘一角,也将头伸出来,“黑五救过这个人的命,一直那样关心他,帮助他,这份情谊够浓厚的了。由此可见,你康大哥这个人不但是喜新厌旧,而且还忘恩负义呢!” 康宁呆了呆,一脸苦笑,“可是,我从没有说过要娶她的,她……唉!” 榆木疙瘩看看康宁,再看看钱九命的蓝衣,见他们都紧绷着脸孔,好象很严重似的,就道:“干什么呀?又欺负康大哥是不是?康大哥他想娶谁那是他的事,你们管得着吗?再说,黑五姐姐现在也没说嫁他呀,你们这样一说,让黑五姐姐非得嫁给康大哥,万一黑五姐姐不想嫁给他了,这不是想害黑五姐姐么?我榆木……”说到这里,小女孩突然不说话了,想了想突然扮了个鬼脸,“我是不是应该改一个好听的名字?” 改名字?蓝衣怔了怔,用力眨了眨眼睛,“改什么名字?榆木疙瘩这个名字就很好听啊!念起来不但顺口,而且也响亮,让人家一听,就知道这是一个江湖女侠的名字!” 这几句话,包括黑五在内都被逗笑了。钱九命强忍笑意,一字一板地道:“榆木疙瘩既然不愿意叫这个名字,改一下也好!依我看,不如跟我一个姓,从今往后,就叫‘钱疙瘩’好了。” “不好!不好!”蓝衣连连摇头,“这个名字会让人觉得我们的小女侠认钱不认人的,还让人觉得她很有钱,将她打劫了的话,我们还得去救她,我看跟我一个姓得了!” 榆木疙瘩一下跳了起来,大呼小叫着直在车头蹦高,“更不好!蓝大哥的姓很不好!万一让人听成‘烂疙瘩’,岂不是更糟糕?” “那你说怎么样才好?”钱九命面孔一板,“不如这样,跟你黑五姐姐一个姓,叫黑疙瘩,或者跟你公孙姐姐一个姓氏,以后我们就叫你公孙疙瘩,就这样定了!” “天哪!”小榆木疙瘩yīn阳怪气地叫了起来,小脚直跺,大叫道:“你们为什么非得叫我疙瘩呢?难道,你们不能起一个好听一点的名字?”说到这里,小手一掐腰,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算了,看来是不能指望你们了,我还是叫康小榆得了。” 几个人再也忍不住了,一齐大笑了起来,笑得直捂肚子。半天,钱九命才止住笑声,看着康宁的眼睛,郑重地问:“康兄,你真的打算回家成亲?” 康宁点点头,却慢慢止住了笑声。 “那我怎么办?”黑五幽幽地问,她在说这句话时,眼中已然雾湿,显得是那样的凄婉感伤,又是那样的无可奈何。 蓝衣咳嗽了一声,拍了一下康宁的肩头,“康兄,能碰到一个同甘共苦的人本就不易,你又何必放弃?再者……算了!”他看黑五一脸要哭的样子,就没有再说下去,“康兄,你三思而后行吧!” “康兄他……他是嫌我丑!”黑五低着头幽幽地说道。“蓝兄,你就不要再劝他了。黑五被人家抛弃过一次,也不会再意有第二次,一次与两次已经没有什么分别了。”说完这句话,忽然提高了嗓门喊道:“停车!我们就此别过!” 康宁似乎没有听见,依然驾车前行,走过一片树林,拐了一个弯才道:“其实,我们之间是有很大的分歧的。我想娶个漂亮的妻子,而你则想嫁一个盖世英雄,我们的愿望不同。就算我娶了你,将来你也一定会后悔的,而解决后悔的唯一方法,就是不要有开始,一切不让她发生。” 蓝衣一怔,反问了一句,“假如,黑五她改变观点了呢?” 康宁淡然一笑,“事情是在东川镇上发生的,若要解决也得到那里才行!”说完这句话,他回过头来向黑五笑了一笑,笑得很暧昧,但那种意味也只有黑五才能看得懂了。 黑五沉默了一下,忽然又坐了回去。 公孙幽兰低声问,“你打算怎么办?” “看来,只好赌一赌了!”黑五似是下了重大的决心。 钱九命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康兄,你麻烦越来越大了!” “未必!”蓝衣看看康宁,再看看黑五,觉得他们中间有什么事是不被人知的,好像他们早就认得一般,便岔开话题道:“还有多长时间能赶到东川镇?” 康宁猛地一挥鞭子,“还有一天时间,明天日出时分就能到达!” ◇◇◇◇◇◇东川镇与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 特别是在寒冷的腊月,人们大都躲在各自的家中,将火炕煨热了取暖。木柴是在第一场雪之前就备下的,足够烧到春暖花开的季节。 镇上各种店铺开门也很晚,关门却很早,每家店铺的生意都是冷冷清清的,一天也没有多少人光顾。 马车一驶上街道,就开始有人与康宁打招呼,不冷不热地问一句:回来了?或者问一声:去过什么地方? 走了不远,小榆木疙瘩眼尖,一眼看到了街中心矗立的那个石牌,不由得叫了起来,“哇!快看啊,康大哥真的是英雄啊!”只见那石牌顶上积满了白雪,但那六个金字却依然在朝阳中闪动着耀眼的光芒。 马车停在一家铁匠铺前,铺前面挂着一个写“王记”招牌,傍边是一条胡同。康宁下了马车,一指那条胡同,“从这里进去,就是我的家了,诸位请进!” 正在这个时候,铁匠铺的门板吱呀一声开了,一个胡须杂乱、蓬头垢面的老者走了出来,看上去约有五十多岁,黑红的脸上布满苍桑之色。他厚厚的棉衣外面,还扎了一条脏兮兮的围裙,上面也布满了炭火烧出的一些或大或小的洞,看上去至少有五年没洗过了。他看着康宁,黑红的脸上忽然堆满了笑容,口里却道:“臭小子,你死哪里去了?出去这么久才回来,也没有人帮我的忙,差点没将我累死了!” “王伯伯!”康宁一边打了个招呼,一边将马车拴到了一边,才走到他面前,“你从没有给我开过工钱,我以后就不给你干活了!”他看着那个老者,也是一脸笑意。然后给钱九命、蓝衣他们介绍这位老者,是他的邻居王铁匠。 王铁匠突然一脚踢在康宁的屁股上,笑着说道:“你快要成亲了,成亲以后就是大人了,以后我也不再用你了!” “喂!”榆木疙瘩看到这里,生气了,一指王铁匠喝道:“臭铁匠,你干吗要踢我康大哥?” 王铁匠看了看小榆木疙瘩,见她粉装玉彻一般可爱,笑道:“我王老五在他五岁的时候,一天就踢他十脚!怎么,现在踢他一脚也不行么?” “当然不行!”榆木疙瘩双手一掐腰,大有不赔礼道谦不罢休的意思。 蓝衣和钱九命听完,互视了一眼,心道:原来,这铁真的叫王老五!便将小榆疙瘩拉到一边,两人一齐躬身施礼,“晚辈见过‘万事知’王前辈!” 万事知?王老五怔了怔,看了看康宁,又看看一脸郑重的蓝衣和钱九命,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来,“我老铁匠什么时候成了万事知了?好啊,这个臭小子出门在外还说我的坏话!”说完,又对二人还礼,“你们千万不要听他胡说八道,我王老五只会打锄头和镰刀之类的,其它的什么也不会了。二位公子想打什么,尽管说。既然你们都是康宁的朋友,我保证不收你们的银子!”一边说,一双黑黑的手不停地在围裙上搓着,显得即紧张又拘束不安,是那样的手足无措。 公孙幽兰和黑五也在打量这个人,对这个王铁匠她们是即好奇又怀疑,康宁口中的“万事知”王老五,却原来是这种模样,哪里有她们心目中的样子?虽然心里很失望,但还是上前施礼见过了。 康宁笑嘻嘻地道:“王伯伯,过几天我就要成婚了,到时再请你喝酒啊!” “好啊!”王老五笑着点点头,“对了,我让你给我买铁公鸡和无毛的鸭子,你给我带来了吗?” 康宁眨眨眼睛,“没有忘记!不过,那只铁公鸡清炖了后,香味传出十余里,实在太馋人了,再一想你年岁大了,吃起来肯定费劲,我就自作主张替你吃了!至于鸭子么,过些日子会自动送上门来的。” 王老五呆了呆,忽然骂道:“混账!王伯伯给你钱,是让你给我买回来独自享受的,你怎么能替我吃了呢?”虽然他一脸怒意,但几个人还是从王老五的眼神中看出了笑意,那种发自内心的也无法掩饰的笑意。 就见他将围裙往腰间一掖,大声喝道:“我踢你这个小馋猫!”说着,做势又要踢。这一次,他却是只是抬了抬脚,而没有真的踢。 却见康宁大叫了一声,“啊哟!好痛啊!”一边说一边用手一捂屁股,然后一拐一拐地走进了胡同。这一下,逗得几人哈哈大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跟着他走进了那条胡同。 胡同里只有一户人家,康宁的家,就在胡同的尽头。 小院不是很大,杂乱无章,有不少左邻右舍都前来帮忙收拾东西,布置房子,还有几个人在院子一角支起一个大灶,宰鸡杀猪的,忙得一团糟,都在为康宁的婚礼做准备。 蓝衣和钱九命马上从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找到了康宁的父亲康老爹,见他有五十多岁的年纪,和康宁长的有几分相似,一身猎户的打扮,身材与康宁相差无及,亦是生得虎背熊腰,正在安排各种大小事情。一见康宁回来,立即大声说道:“宁儿,快去帮你娘磨面……这几位是?” 康宁急忙引见了,道:“他们都是我的朋友!” “快请!”康老爹热情地相让,“都到屋里暖和暖和,待会儿一起喝一杯!” 黑五笑道:“磨面的事,还是我和公孙姐姐去吧!”说着,拉着公孙幽兰就到后面的磨房去了。这里的人们,几乎家家都有自己的小磨房,都设在后院里。 公孙幽兰初到此地,一切都感到那么新鲜和有趣,一边四下看着来到磨房。 磨房里,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正在推着石碾磨着面粉。一见二个衣着华丽的少女来到磨房里,还以为是那里大户人家的小姐走错了地方,便道:“这里不是你们来的地方,快到前边去……” 公孙幽兰笑着打断了她后面的话,“伯母,我们都是康宁的朋友,是来帮您磨面的!” 康宁的母亲身体结实,给人以朴实有力的感觉,岁月在她脸上刻下了许多的痕迹,显得精明而又慈祥。闻言笑了,“这种粗活你们是做不来的,还是歇歇吧,我自己能行!” 黑五二话没说,就帮着去推石碾,一边推一边问:“伯母,康宁的大哥的武功是跟您学的?” 武功?康宁的母亲怔住了,他哪里会什么武功?“不说此事,我还不生气,让他跟着常百胜师父学武艺,十年都没有学会什么武功,还没将我气死!” 公孙幽兰笑了,倒上一些荞麦,“康兄小的时候,一定很淘气吧?”她问。 唉!康宁的母亲长叹了一口气,“他要是淘气就好了,整天晕头晕脑的,也不知道到底想些什么,我一天打他十遍都到不了天黑!”接着,絮絮叨叨的数落康宁的往事,说他的所做的蠢事和错事。两个少女一边听一边点头,俱是一脸古怪之色,想纵声大笑却又觉得当着伯母的面实在不雅,只好拼命忍住。到此时她们才发现,那滋味比哭还难受。 第三十三章 童年的歌谣 五条腿的人 日暮时分,帮忙的人渐渐散去了。 客厅里摆上了一桌简单的酒菜,酒也烫好了。但是,黑五却不见了,居然不辞而别。 康老爹听明白了原委之后,十分生气,觉得儿子不应该将那样一个好女孩放走,那样实在太对不起人家了。“拿棍子来,我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臭小子!”他大声对老伴说。 康宁的母亲更生气,在磨面粉的时候见过黑五的,对那个女孩印象不错,丑是丑了点,但其它方面还是很招人喜欢的。“拿棍子惩罚,岂不是太便宜他了吗?用你的手指好了!” “伯父、伯母请息怒!”钱九命说道。他强忍住笑意,心想,这康伯母也真有意思,心疼儿子怕被木棍打伤,让康老爹用手指,一根手指算什么惩罚?“事情既然已经发生,现在责罚康兄也于事无补,一时也找不回黑五,此事还须从长计议!” 康老爹坐回椅子上,一时间不再言语。 蓝衣见状,悄悄向康宁使了一个眼色,见他一时没反应,就道:“康兄,你还不赶快认个错?” 康宁苦着脸,一下想了什么,从包袱里取出了刘、张二人赠送的两只木盒,“这一次出去jiāo了不少朋友,这是他们送给我的婚礼贺仪,是黄金!”说着,将其中一个木盒打开,一团金黄的光芒放shè出来,耀人双眼。 康宁的母亲半信半疑地接过去,拿出一锭金子,仔细看了看,“这明明是黄铜,哪是什么金子?”说着,用食指轻轻一划,就见那块金子上立即出现了一道很深的印痕。接着双手一掰将其分成了两半蓝衣、钱九命和公孙幽兰看得更是目瞪口呆,不禁大吃了一惊,比看到刘青龙突然使出“金剪指”更要震惊万分,均暗道:好厉害的指上功夫!原来这根手指,比木棒更加可怕! 只见康老爹接过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5 章 块金子看了看,“象是真的金子,你说真的是你朋友送的贺礼?” 康宁点点头,小榆木疙瘩也作证,是两个朋友相赠之物。 康宁的母亲点点头,“就看到金子的份上,就不用手指惩罚你了,还是改用木棒吧!”说完,果然走出去取了一根碗口粗细的木棒回来,jiāo给了康老爹。 “不太好吧!”康宁看了看蓝衣和钱九命他们一眼,“能不能先记账?再说了,当着朋友的面打……,多不好意思!” “没关系!”蓝衣笑着打趣,“就当我们看不见得了!”这一句话,将一屋子人都逗笑了,气氛也随之缓和了许多。 康老爹想了想,“也对!不过,几百木棒对你也没什么作用,算了,就记账好了。”说完,从身后的长几上取过一个厚厚的账薄,打开看了看,“记住,这可是你第一千七百九十六次记账了!” 钱九命和蓝衣互视一眼,差点再次笑出声来,心想:这康老爹也真有趣,和康宁居然相差无及,都是那样的憨厚可爱,他们喝着酒的时候,都忍不住偷偷地狠掐自己,将那想开怀大笑的想法硬生生憋回肚子里。 小榆木疙瘩可不管那么许多,笑着直蹦,却苦了公孙幽兰、蓝衣和钱九命,一顿饭也没有吃好,就急忙逃命似的跑掉了,跑回了早就安排好的住处。 第二天一大清早,康宁就牵着榆木疙瘩的小手,喊着蓝衣、钱九命和公孙幽兰到了铁匠王老五的铁匠铺里,让王老五打造宝剑。 刚一进入铁匠铺,就看到王老五坐在一张长凳上喝着茶,他居然大清早就喝茶。 榆木疙瘩忽然叫了起来,“哇!今天我总算是见到有五条腿的人了!” 几个人这才注意到,王老五是坐在一条只有三条腿的长凳上,长凳一端放着茶壶和茶碗,若不将茶壶、茶碗拿走,一动的话就会将它们打碎了,这才明白,为什么会有五条腿却寸步难行的原因了,都不禁笑了起来。看样子,这茶壶与茶碗也算得上是王老五的值钱的家当了,他当然舍不得打碎了。 说明来意,钱九命将那把银光剑递给王老五,让他将此剑加宽加厚,改一下银光剑的样子。当然,这也是康宁一再坚持的,他认为流星剑法不能用这样狭窄的宝剑。 王老五反复观看着那柄银光剑,问康宁,“你看怎么样煅打才好呢?” “王伯伯,你自己看着办好了!”康宁连连摇头,“这可是你的拿手绝活,我做不来的。对了,这位钱兄所练的,就是流星剑法!” 王老五看了看钱九命,“练剑就练剑呗,还加上什么流星剑法,真麻烦!好吧,打这把宝剑要五钱银子,先jiāo银子后干活!” “咦?”康宁叫了起来,“昨天你不是说不收银子的吗?” 王老五眼皮直翻,“那是昨天的事!你想想看,我王老五说话什么时候算数过?少说废话,快拿银子!” “多少?”康宁苦着脸问。 王老五看着那把银光剑,想了想才道:“看在邻居的份上,就二两银子好了,要是其它的人,至少二两半银子!” 康宁摸了摸身上,却没有摸出银子来,“能不能先记账?” “怎么还记账啊!”王老五看他两手空空,只好叹了口气,“好吧!”伸手从身后墙上取下一个厚厚的本子,翻了翻,又道:“你可记住,这可是你第二千一百二十三次赊账了,一共欠我一百八一两三钱银子!”说完用手刮了一下炉灰,在上面做了一个记号,将茶壶茶碗拿了,才将宝剑放到火炉里。 康宁不再说话,就去忙着拉风箱,将炉火吹旺,升起耀眼的光芒。 时间不长,王老五持着烧红的剑走入内屋去了,过来好长时间才走了出来,将剑重新放到火炉里。待烧红了,又取出来到内屋里面去。 那内屋门口挂着厚厚的布帘,黑黑的,也不知道他到内屋里面去做什么。当他最后一次出来的时候,钱九命吃惊地发现,那柄银光剑的剑身变宽了,完全不再是银光剑的模样。 然后,王老五和康宁两个人开始叮叮当当地锻打,一直反复打了至少十几次,才将宝剑打好了。 最令人惊奇地是,那明晃晃的剑身上,居然隐隐约约出现了“流星”二字,直让蓝衣和钱九命几人看得是目瞪口呆。 “唉!”王老五看着那把刚刚打好的宝剑,好长时间才叹了口气,“这十几年的心愿终于完成了,果然与猜想的丝毫不差,放进去正合适!” 这几句话,让他们几人更是一头雾水,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王老五看他们的样子,哈哈大笑了起来,“你们不知道,康宁这小子七八岁的时候,就缠着我给他打造一把宝剑。可惜,我从来没有过打,但也不好不给他做,就打了这个毛坯出来,中间留下了一个凹槽,另一面用碎银打了这两个字。真没想到,今天才得以完成。”说完了,用剑尖刺破了中指,将鲜血涂到了剑身上,然后将宝剑递给了康宁。 康宁二话没说,如法pào制。那剑身余热未消,很快就将血烘干了。 王老五将宝剑重新放到火炉内,待烧到一定的时候,又和康宁打造了一番,将所有的他认为不满意的地方修整了一下,待认为满意了,才将宝剑放在耳边凝神倾听。良久,才长出了一口气,“终于行了,这把宝剑到底是谁用?”他问。 钱九命看呆了,见问忙道:“是……是在下!” 王老五上下打量着他,却又将宝剑放入火炉中,命康宁用力拉风箱,烧红了后取出来,递到钱九命的面前,“用你的血淬剑,快!” 钱九命连想也没想,咬破中指,挤出血滴在剑身上,一阵“滋滋”声响,冒出一股青烟。直到将剑身两面都涂完了,王老五才笑起来,“大功告成!” 公孙幽兰看到这里,才由衷的叹道:“前辈铸剑之法,闻所未闻,实在令晚辈大开眼界啊!” “全是唬人的!”康宁擦了一把汗才道。“王伯伯一直靠这一手混饭吃呢!” 王老五脸孔一板,“胡说八道!这铸剑之法可是早就有的,怎么能算是唬人呢?虽然我也是听人说的,但只要有人说,也就证明这法子是有的,我不靠这一手,又怎能有饭可吃?” 几个人立时都笑了起来,但是,却又觉得怪怪的,有一种说不出的神秘。 康宁喝了一碗水,忽然笑嘻嘻地走到王老五身边,“王伯伯,我欠了你那么多银子,一时也无法还你,我看这样好了,我用金子还账如何?” “用金子当然好了!”王老五看着他,饱经沧桑的脸上浮现神秘的微笑,“不过,得先看看是什么样的金子才行,一般的金子我可不要!” 康宁点点头,转身走到店铺外面,将他的招牌取了进来,用手一指那上面,“你看,用这样的金子行不行?” 几个人这才发现,那上面不知何时多了三样东西:三只金蜂。 三只金蜂成品字形排列着,镶嵌在那块招牌的正中间,每只足有五钱重,但与其它不同的是,这三只金蜂的眼睛,都是用红宝石镶成的,华贵而精美。 这样的物品,证明了有更厉害、身份也更高的高手即将出现! 第三十三章 童年的歌谣 五条腿的人 日暮时分,帮忙的人渐渐散去了。 客厅里摆上了一桌简单的酒菜,酒也烫好了。但是,黑五却不见了,居然不辞而别。 康老爹听明白了原委之后,十分生气,觉得儿子不应该将那样一个好女孩放走,那样实在太对不起人家了。“拿棍子来,我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臭小子!”他大声对老伴说。 康宁的母亲更生气,在磨面粉的时候见过黑五的,对那个女孩印象不错,丑是丑了点,但其它方面还是很招人喜欢的。“拿棍子惩罚,岂不是太便宜他了吗?用你的手指好了!” “伯父、伯母请息怒!”钱九命说道。他强忍住笑意,心想,这康伯母也真有意思,心疼儿子怕被木棍打伤,让康老爹用手指,一根手指算什么惩罚?“事情既然已经发生,现在责罚康兄也于事无补,一时也找不回黑五,此事还须从长计议!” 康老爹坐回椅子上,一时间不再言语。 蓝衣见状,悄悄向康宁使了一个眼色,见他一时没反应,就道:“康兄,你还不赶快认个错?” 康宁苦着脸,一下想了什么,从包袱里取出了刘、张二人赠送的两只木盒,“这一次出去jiāo了不少朋友,这是他们送给我的婚礼贺仪,是黄金!”说着,将其中一个木盒打开,一团金黄的光芒放shè出来,耀人双眼。 康宁的母亲半信半疑地接过去,拿出一锭金子,仔细看了看,“这明明是黄铜,哪是什么金子?”说着,用食指轻轻一划,就见那块金子上立即出现了一道很深的印痕。接着双手一掰将其分成了两半蓝衣、钱九命和公孙幽兰看得更是目瞪口呆,不禁大吃了一惊,比看到刘青龙突然使出“金剪指”更要震惊万分,均暗道:好厉害的指上功夫!原来这根手指,比木棒更加可怕! 只见康老爹接过那块金子看了看,“象是真的金子,你说真的是你朋友送的贺礼?” 康宁点点头,小榆木疙瘩也作证,是两个朋友相赠之物。 康宁的母亲点点头,“就看到金子的份上,就不用手指惩罚你了,还是改用木棒吧!”说完,果然走出去取了一根碗口粗细的木棒回来,jiāo给了康老爹。 “不太好吧!”康宁看了看蓝衣和钱九命他们一眼,“能不能先记账?再说了,当着朋友的面打……,多不好意思!” “没关系!”蓝衣笑着打趣,“就当我们看不见得了!”这一句话,将一屋子人都逗笑了,气氛也随之缓和了许多。 康老爹想了想,“也对!不过,几百木棒对你也没什么作用,算了,就记账好了。”说完,从身后的长几上取过一个厚厚的账薄,打开看了看,“记住,这可是你第一千七百九十六次记账了!” 钱九命和蓝衣互视一眼,差点再次笑出声来,心想:这康老爹也真有趣,和康宁居然相差无及,都是那样的憨厚可爱,他们喝着酒的时候,都忍不住偷偷地狠掐自己,将那想开怀大笑的想法硬生生憋回肚子里。 小榆木疙瘩可不管那么许多,笑着直蹦,却苦了公孙幽兰、蓝衣和钱九命,一顿饭也没有吃好,就急忙逃命似的跑掉了,跑回了早就安排好的住处。 第二天一大清早,康宁就牵着榆木疙瘩的小手,喊着蓝衣、钱九命和公孙幽兰到了铁匠王老五的铁匠铺里,让王老五打造宝剑。 刚一进入铁匠铺,就看到王老五坐在一张长凳上喝着茶,他居然大清早就喝茶。 榆木疙瘩忽然叫了起来,“哇!今天我总算是见到有五条腿的人了!” 几个人这才注意到,王老五是坐在一条只有三条腿的长凳上,长凳一端放着茶壶和茶碗,若不将茶壶、茶碗拿走,一动的话就会将它们打碎了,这才明白,为什么会有五条腿却寸步难行的原因了,都不禁笑了起来。看样子,这茶壶与茶碗也算得上是王老五的值钱的家当了,他当然舍不得打碎了。 说明来意,钱九命将那把银光剑递给王老五,让他将此剑加宽加厚,改一下银光剑的样子。当然,这也是康宁一再坚持的,他认为流星剑法不能用这样狭窄的宝剑。 王老五反复观看着那柄银光剑,问康宁,“你看怎么样煅打才好呢?” “王伯伯,你自己看着办好了!”康宁连连摇头,“这可是你的拿手绝活,我做不来的。对了,这位钱兄所练的,就是流星剑法!” 王老五看了看钱九命,“练剑就练剑呗,还加上什么流星剑法,真麻烦!好吧,打这把宝剑要五钱银子,先jiāo银子后干活!” “咦?”康宁叫了起来,“昨天你不是说不收银子的吗?” 王老五眼皮直翻,“那是昨天的事!你想想看,我王老五说话什么时候算数过?少说废话,快拿银子!” “多少?”康宁苦着脸问。 王老五看着那把银光剑,想了想才道:“看在邻居的份上,就二两银子好了,要是其它的人,至少二两半银子!” 康宁摸了摸身上,却没有摸出银子来,“能不能先记账?” “怎么还记账啊!”王老五看他两手空空,只好叹了口气,“好吧!”伸手从身后墙上取下一个厚厚的本子,翻了翻,又道:“你可记住,这可是你第二千一百二十三次赊账了,一共欠我一百八一两三钱银子!”说完用手刮了一下炉灰,在上面做了一个记号,将茶壶茶碗拿了,才将宝剑放到火炉里。 康宁不再说话,就去忙着拉风箱,将炉火吹旺,升起耀眼的光芒。 时间不长,王老五持着烧红的剑走入内屋去了,过来好长时间才走了出来,将剑重新放到火炉里。待烧红了,又取出来到内屋里面去。 那内屋门口挂着厚厚的布帘,黑黑的,也不知道他到内屋里面去做什么。当他最后一次出来的时候,钱九命吃惊地发现,那柄银光剑的剑身变宽了,完全不再是银光剑的模样。 然后,王老五和康宁两个人开始叮叮当当地锻打,一直反复打了至少十几次,才将宝剑打好了。 最令人惊奇地是,那明晃晃的剑身上,居然隐隐约约出现了“流星”二字,直让蓝衣和钱九命几人看得是目瞪口呆。 “唉!”王老五看着那把刚刚打好的宝剑,好长时间才叹了口气,“这十几年的心愿终于完成了,果然与猜想的丝毫不差,放进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6 章 正合适!” 这几句话,让他们几人更是一头雾水,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王老五看他们的样子,哈哈大笑了起来,“你们不知道,康宁这小子七八岁的时候,就缠着我给他打造一把宝剑。可惜,我从来没有过打,但也不好不给他做,就打了这个毛坯出来,中间留下了一个凹槽,另一面用碎银打了这两个字。真没想到,今天才得以完成。”说完了,用剑尖刺破了中指,将鲜血涂到了剑身上,然后将宝剑递给了康宁。 康宁二话没说,如法pào制。那剑身余热未消,很快就将血烘干了。 王老五将宝剑重新放到火炉内,待烧到一定的时候,又和康宁打造了一番,将所有的他认为不满意的地方修整了一下,待认为满意了,才将宝剑放在耳边凝神倾听。良久,才长出了一口气,“终于行了,这把宝剑到底是谁用?”他问。 钱九命看呆了,见问忙道:“是……是在下!” 王老五上下打量着他,却又将宝剑放入火炉中,命康宁用力拉风箱,烧红了后取出来,递到钱九命的面前,“用你的血淬剑,快!” 钱九命连想也没想,咬破中指,挤出血滴在剑身上,一阵“滋滋”声响,冒出一股青烟。直到将剑身两面都涂完了,王老五才笑起来,“大功告成!” 公孙幽兰看到这里,才由衷的叹道:“前辈铸剑之法,闻所未闻,实?D 第三十四章 可别糟蹋猪了 快剑 钱九命、蓝衣和公孙幽兰的脸色变了,他们知道这种标志代表了什么,也知道镶嵌红宝石的含义。但令他们吃惊地是,铁匠王老五似乎并不知道这三件东西的来历,摆在手里掂了几掂,“看上去打造的还可以!只是,假如别人来讨要的话,是你还给人家,还是我还给人家呢?” 康宁笑嘻嘻地道:“金子在你手上,当然是你还了!” 忽听远处一个苍劲的声音传了过来,“不必还了!若还就用你的命来还!”话音一落,只见远处一个拐角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三个人。最前面的是一个七旬老者,一身蓝布棉袍,身材高大、魁梧。但奇特的是,这个人的脑袋特别小,眼睛、鼻子和耳朵都比常人小了一号,简直就是按照一定的比例缩小的一般。他的下颌留着浓密的胡须,不长也不短,看上去更像一把刷子。 这老者的身后,鹰鼻狮口,八旬左右,郝然正是“不死邪神”黑宝三的弟子战羽和。另一个是一劲服中年汉子,黄黄的一张脸孔,却毫无奇特之处,但他的肋下,却挂着一把暗红色剑鞘的长剑。 三个人,三个杀人蜂的人行云流水般来到铁匠铺前面站定。 榆木疙瘩一见领头的那老者,差一点笑出声来,小声说道:“康大哥,这个老头与曹苍鹰正好相反,一个脑袋奇大,什么都好像大了一号似的。这个人却好像都小了一号。你看,恐怕比我的头都要小了一号呢!”说着,伸出小手比划着。 “你不要看他的头小,他可是与战羽和齐名的人物!”公孙幽兰叹了口气,当她看到这三个人时,感觉头都大了一倍有余,顿了顿,又道:“在江湖之中,都知道他的智慧与曹苍鹰不相伯仲,远远超过了许许多多的江湖中人。此人就是绰号‘神算先生’的张过良,就是说他的智慧都超过了张良,而他的武功更是神鬼莫测!据传言从没有败过。” 此时,王老五站起身来,“三位,不知道是想打锄头,还是打镰刀呢?只要说出尺寸,老汉包你满意!” 只见那中年汉子走上前几步,冷冷喝道:“钱九命,出来受死!” 钱九命抓起那把刚刚打造好的流星剑,刚要去,却被公孙幽兰拉住,小声说道:“钱兄!此人是域外第一快剑手宇文浩杰,他腰下那把宝剑,就是削铁如泥的‘不周剑’,一定要小心!”她之所以这样嘱咐,是怕钱九命轻敌,输在兵器上。 这个貌不惊人的汉子,居然就是宇文浩杰?钱九命心中一惊。 据说,此人十四岁时就成了一名快剑手,曾经在十招之内,打败了凶悍无比的马匪头子“独眼苍狼”,并将一百余人的马帮杀得干干净净。在他十五岁时,分别挑战并打败了中原最有名的剑客谢恒泰和杨宇轩,因此扬名天下。 此人的武功怪异且嗜杀成xìng,碰到宇文浩杰的人,都认为是一场令人恐怖的浩劫。 宇文浩杰,一个专门制造血腥浩劫的冷酷杀手,现在已经来到了东川镇。 钱九命听说过此人,听说过此人诡异莫测的快剑,却素为谋面。他提着那把没有开刃的钝剑慢慢踱出铁匠铺,一直走到宇文浩杰五丈远的地方站定,“原来,阁下就是名满江湖的‘不周剑’宇文浩杰,久仰!久仰!” 宇文浩杰微微点点头,算是还礼。在他眼里,这样对待一个小杀手,已经算是够礼貌的了。“听说,你练成了流星剑法?” “不错!”钱九命点点头,“前些日子,刚刚练至八成!” 宇文浩杰对他这种不卑不亢的态度很烦感,他已经有很多年没见到对手这种态度了,也没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钱九命,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背叛组织?” “阁下胆子更大!”钱九命傲然一笑,“居然敢追到这里寻死?” 张过良冷哼了一声,“不用和他废话,杀了他!” 宇文浩杰点点头,反手拔出肋下“不周剑”,一道寒光闪过,耀人二目。随之,一股强烈的杀气弥漫开来,令人不寒而栗。 康宁牵着小榆木疙瘩的小手和蓝衣、公孙幽兰也跟着走出铁匠铺,王老五走在最后面。此时,一看二人马上就要动手,扯着嗓子喊了起来,“快来看热闹啊!有人要打架了!” 其实,也用不着他喊,周围已经站了不少东川镇的男女老幼,东川镇也就几千口人,一条主街,站在街这一头几乎能看到另一头,早就有人看到并围拢了上来。但他们都是远远地看着,叽叽喳喳地小声地议论着。听到王老五这样怪模怪样地一声喊,都轰然大笑了起来,人也越来越多。 正在此时,一个中等身材,孔武有力的老者带着十二个青年人分开了人群,走到了铁匠铺前。人们一见都叫了起来,纷纷道:“这下可好了,常百胜师父带着弟子们赶到了!”另一个道:“有常师父在,就一定能将这几个外乡人赶出镇去!” 康宁见了,忙上前施礼,与那些师兄弟们相见了。 常百胜大手一挥,“免了,我们江湖中人不必再乎这些繁文缛节!”说到这里,大步迈前,高声喝道:“你们三人是什么来头,敢到我东川镇上来撒野?也不打听一下,我常百胜的名头。” 蓝衣笑道:“常老英雄,他们这些人一定不是你的对手,你这一报上名号,说不定就能将他们吓走了!”一边说一边偷着乐。昨天夜里,他和公孙幽兰、钱九命三人到了东川武馆,点了他的穴道,还给他画上了胡子,现在居然还跑到这里逞英雄,耍威风,实在好笑。 就见常百胜豪迈地一阵大笑,“你们都是康宁的朋友,也就是我们东川武馆的客人,来到此地尽管放心,有老夫在,没有人能将你们怎么样的,一定会保护你们的安全!”说完,扭头问康宁,“这些人都是什么来历,说给为师听听!” “他们……”康宁看看王老五,复看看蓝衣,“听说这个中年汉子名气也不小,叫什么‘不周剑’宇文浩杰。那个年轻一点的老头子,听说叫什么‘神算先生’,叫张过良,他身后的那个人,是‘不死邪神’黑宝三的徒弟,叫什么战羽和。” 就见常百胜脸色突然变得蜡黄,眼睛瞪得比牛眼还要大,汗珠从他的鼻尖上渗出来,张口结舌地道:“原来……是……是他们!你的……朋友……没事惹他们做什么?”一边说一边缓缓地挪动脚步后退,谁都可以看到他的嘴唇都在抖动。真不知道他是费了多大的力气,才退到王老五身后的。但他又不甘心就这样,从王老五身后伸出头来,哆嗦着说道:“老夫替你朋友……压阵,他若败了再……”后面的,就连王老五也听不到了。 到了此时,常百胜再也不说自己如何如何了。他虽然在东川镇多年,但对江湖中的一些事和人还是耳熟能详的,对于面前的这三个人,他早就如雷贯耳了。令他想破了头也想不到的是,这三个人居然会来到东川镇,就站在铁匠铺的前面。 自己的徒弟的朋友,没事惹他们干什么?他能是这三个人的对手?常百胜心知不妙,很不妙,他就想一走了之,却无法如愿了。当然他并不是不想走,而是他的双腿抖得越来越厉害起来,再也迈不出一步了。 “常馆主!”公孙幽兰见他这般模样,就越发问他,“是你亲自出手打跑他们,还是派一个高徒出面啊?” “这个么……”常百胜拚命压抑住狂跳的心脏,半天才说出一名话来,“谁……都行!” 他的十二个弟子一听,齐刷刷地一字排开,挡在了铁匠铺前面,个个神采飞扬,准备随时助战。 蓝衣叹了口气,却又走到了他们的前面。他知道,在这十二个人的心目中,这世上没有人能超过他们的师父常百胜,江湖中也很少有人能是他们的对手。可惜,他们错了,错得太离谱! 不要说十二个,就算是一百二十个象他们这样的青年人,也经不住宇文浩杰的一次冲击。 第三十四章 可别糟蹋猪了 没毛的鸭子 钱九命深深吸了口气,慢慢将那把宝剑握紧,目光紧紧注视着对手,注视着这个以快剑著称的宇文浩杰。对付快剑,他心里一点把握也没有,但他知道自己手里的这把未开刃的钝剑,却一定能挡得住对方的利刃“不周剑”。 康宁通晓流星剑法,这把剑是他幼年时就想打造的,更似乎早就看上了海南剑派的这把银光剑,专等这把剑合在一起似的。钱九命也不知道自己就为何相信这把剑,总觉得一定不错。 他的胡思乱想,很快被对方的杀气拉了回来,开始调整呼吸,收敛心神,专心对敌。 就在他神定气闲之际,忽然听到康宁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今天天气真不错,阳光明媚,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简直就是光yīn似电啊!”这一番不lún不类、驴唇不对马嘴的话一出口,立时引来一阵轰然大笑声,差点让人将早饭都笑喷了。 就在众人渐渐止住笑声,又听王老五怪声怪气地惊呼了一声,“啊呀!怪不得听人家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果然不假!想不到你出去这些日子,竟然学会了如此高明的学问,知道了光……那个什么电的,真是不简单,让老汉我佩服啊!” 就他这几句话,不要说围观的人,就连宇文浩杰也气得哈哈大笑了起来。 在这哄堂大笑声中,唯独有一个人没有笑,他就是钱九命。这几句话,令他心头巨震,一个久久凝聚在他心头的一个疑问,突然解开了。 康宁这前言不搭后语的几句话,却正是这个疑问的答案。 那么铁匠王老五重复了这句话,是无意?还是有心提醒自己?他不敢确定,但只有他自己理解了那句话的意思。 钱九命的眼光慢慢抬起,瞄了一下越升越高的太阳,嘴角浮现一丝微笑。而这宇文浩杰眼中,对手随着这一笑,神情变得更加自然与随意。令他感受最强烈的,还是钱九命眼神中的那份自信与从容。 那种神情,似乎他的面前没有什么对手! 宇文浩杰眉头一皱,却没有动,就象他起初站在那里一样,冰冷的象根雕像。那把“不周剑”仍然斜指着大地,杀气却越来越重,他已让离他稍近的人感受到了那种巨大的杀机。 半炷香的时间,对峙的两人居然都没有动。原来,宇文浩杰虽然号称快剑,却也是后发制人。对方的剑动时,他没有动,当对方的剑刺出一半时,他的剑已刺入对方的胸口。 对方不动,宇文浩杰绝对不动! 钱九命看出了这一点,心中冷笑一声,身形没动,但手却动了。手腕一翻,宝剑自下而上一撩,圈转剑身再一撩。 宇文浩杰一直盯视着钱九命,看到对手一动,便引发了他的剑势,但他刚要动,却忽然发现一个夺人二目的耀眼的光芒闪过,还没等他及转念头,那缕光芒飞飞shè到面门。他下意识地侧头右闪,却发现另一缕光芒飞至,仍然是直奔面门。 这一次,宇文浩杰反映过来了,这是对手用手中的剑借太阳反shè的光芒,而并非是真的宝剑。但是,剑势一动他还是出手了。对手剑的位置他十分清楚,一步、二步、三步,出剑,一定一击刺中钱九命的胸口。 但是,他突然发现,当他第一步刚要落地的时候,对方剑身上飞shè而出的光芒已经变成了四个、八个、十六个。他第二步落地时,对方的剑芒已变成了百余个,并且仍在成倍地飞速增长。 宇文浩杰大吃了一惊,他早就听说过流星剑法中的“千剑幻千锋,天外现流星”的“流星一现”这一招。 据说,那一剑发出时,惊天地泣鬼神,天下无人能躲过那必杀的一剑。 在宇文浩杰的心里,始终认为,那只是一个美丽的神话。而且,这个神话已经出现在他的面前。但是,他却不能后退,他大小经历了数百战,从没有后退过半步。 当钱九命的剑刺破他胸口的肌肤时,宇文浩杰踏出的第三步,改做一脚踢出。他踢这一脚的时候,也是临敌应变的经验积累换来的,他也算准,钱九命已经来不及变招了。 这一变化太过突兀,甚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7 章 多数人没看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一个已经中剑倒地,另一个被踢得倒飞了出去。眨眼间,一死一伤结束了这场生死搏斗。 蓝衣急忙抱起昏迷的钱九命,快速退回了铁匠铺中。 一边观战的张过良和战羽和都没有动,一直看到宇文浩杰被钱九命一剑刺死都没有动,但这二人心中的震惊却不小。这流星剑法也太过神奇了,钱九命练成此剑法的时间并不长,就能一剑杀了成名江湖多年的快剑宇文浩杰,假以时日,天下谁还是他的对手? 战羽和沉默了片刻,慢慢走上前几步,脸色yīn沉的可怕,沙哑着嗓子喝道:“康宁,叫你的师父出来,老夫有话要问他!”他只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他坚信那个黑袍,就是康宁的师父。康宁是江湖晚辈,他不屑和他动手,再说,他们此行目的,就是为了杀掉黑袍。 “在下的师父,就是‘百胜神拳震九州’常老英雄,你不是他老人家的对手,依在下看来,你还是回去吧,免得自取其辱!”康宁高声喊到。 常百胜听了,气得恨不能踢康宁两脚。这战羽和可是“不死邪神”黑宝三的大弟子,他如何能打得过战羽和?但是,他却还是不能挪动脚步。 王老五高声喊到:“你怎么能让他回去呢?”说着从后面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用脏兮兮的围裙擦着沾满了黑灰的手,然后解下来搭在肩上,“就这样回去,岂不显得我们失了待客之道?”他走到战羽和不远处站定,上下打量着他,脸上始终带着憨厚的笑容,笑嘻嘻地问:“你就是战羽和?” 战羽和一听这口气,心头无名火起,自从成名江湖以来,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自己说话,也没有人敢对自己有半点的不尊敬,一双狮眼睁的很大,沉声喝道:“老夫正是!无名小辈,你是何人?” “他nǎinǎi的!”王老五脸色突然变了,怪声怪气地骂了一句。“你老小子居然连老子的名号也不知道,你在江湖这么多年中怎么混的?告诉你,老子便是英俊非凡、威震天下、妙手生花大铁匠王老五是也,你可听说过?” 战羽和何时受过这样的侮辱?微一后撤,“无知小辈,老夫送你去地狱!”说着,突然一记掌刀挥了出去。这一记“掌刀”是战羽和含愤而发,威力惊人。 蓝衣在后面一见,不由心下暗叹:完了!王老五必死无疑! 谁知,就见王老五哈哈一声大笑,后退一步,喝道:“有来无往非礼也!”反手一掌劈出,居然也是一记掌刀! 只听碰地一声巨响,两个人都是身形一晃,看样子是半斤八两,两个人功力相差无及。 王老五居然也会用“掌刀”?这可是“不死邪神”黑宝三的独门绝学,他是谁? 战羽和脸色突然变了,变得铁青色,呼吸也急促起来,看了看眼前这个满身烟尘的铁匠,眼神复四下看了一下,那种恐慌、不安和惊惧之色。半天才道:“你……你是……?老夫觉得你有些眼熟,你……可是姓柳?”说完这句话,他自己摇了摇头,似是对王老五说,又好像是自言自语,“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你到底是从哪那里学会的这门‘掌刀’的功夫?” 王老五哈哈一阵大笑,笑声却忽然变得悲怆与凄凉,充满了无限的愤慨。笑罢,“战羽和,你还记不记得梅园?” “梅园?”战布衣脸色突然变得惨白,有冷汗从他额头上滚落下来,“你是谁?你……你如何知道……梅……园?”他的声间都在颤抖。那是一种突然被人揭到痛处时的表现,更是隐私被人发现时的惊慌。 王老五冷笑一声,“看你的样子,一定不会相信有人会活着走出梅园,嘿嘿!老子告诉你也无妨,本人的确姓柳,我就是恩师的关门弟子柳云溪!” 战羽和更是胆颤心惊,一双狮目在人群中来回巡视,“你……你真的是……云溪师弟?” “呸!”王老五,不!柳云溪狠啐了他一口,“你这个欺师灭祖、残害同门师兄弟的禽兽,哪一个是你的师弟?” “你……不知师弟何出此言?”战羽和眼珠直转,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但随着柳云溪的一番话,傍观的人渐渐明白了。 柳云溪冷笑连声,“三十年前,师父他老人家决定退隐江湖时,收下我做了关门弟子。从此,闭门不出,潜心钻研武学,并综合天下武功创出了一套拳法。不料,祸也因此而生。那一年,师父他老人家八十八岁生日,过米寿的那天,众位师兄一齐道贺,就在寿筵之上,师父他老人家提起了日趋完美的拳法。就在你们走后的第二天,我和师父都中了一种慢xìng的dúyào,浑身酸软无力,内力也随之消失了。然后,我和师父他老人家被一群蒙面人带进了梅园之中……” “你难道怀疑是我么?”战羽和冷笑着道。 柳云溪哈哈一阵大笑,“师父和我隐居的地方,应该只有我们六个人知道。张子通师兄和高云飞师兄都是孤儿,是师父收养并抚养他们长大,传授他们武功。他二人对师父敬若神明,待如父母,是不可能加害师父的。皇甫朝臣师兄淡泊名利,更无意江湖中的恩恩怨怨,,所以也可以将他排除在外。此外,还有胡南归胡师兄,四十年前因为身受重伤,一直在其老家静心修养,足不出户,再也没有chā手江湖中事,他也不知道师父的隐居之所,因此更不可能是他。那么,余下的,不就是你这只无毛的鸭子和那只铁公鸡了?除了你们之外,还能有别人吗?” 蓝衣听到这里,心中不由得一动,他想起康宁与这铁匠所说过的,将铁公鸡炖了,替他吃了的话,明白是说的铁龙那个人,那么废了铁龙武功的黑袍,就一定是康宁了。而柳云溪口中所说的无毛鸭子,就是指战羽和了。想到这里,他将眼光移向康宁。 只听柳云溪又道:“在梅园之中,几个蒙面人轮番对师父和我施以酷刑,想逼出那套拳法和其它的武功,我和师父就明白,是师兄弟中有人背叛了师父。只是,我们当时不敢确定是哪一个罢了。后来,师父和我都被你们折磨‘死’了,将我们扔到了山后的石坑之中。在那里,我发现了张师兄和高师兄他们……尚未腐烂的尸体……” “你……你为何没有死?”战羽和惊奇地问。 柳云溪冷笑一声,“你们只知道师父他老人家创了一套拳法,却不知道还创了一套内功心法,是结合释、道、儒三家内功心法之长,加以融会贯通而创立的,可以使人像真的死了一般无二。假如要是你们也知道的话,恐怕我们的‘尸体’你也要斩上几十刀了!” “明白了,那黑袍是你的弟子!”战羽和说道。 柳云溪一怔,“什么黑袍、白袍的?你临死想要什么袍子?” “你……”战羽和气得眼珠直翻,没理会他,又问:“你的dú是如何解的呢?又怎么可能逃得出哪里?” 柳云溪嘿嘿一阵冷笑,“老子知道如果一走了之的话,你们一定会起疑心的,所以重新回到梅园之中,杀了两个佣人,将我们的衣服给他们换了,我才背着师父他老人家离开梅园,后来才逃到了这里。师父所创的内功心法,不但在任何酷刑之下可以保住xìng命,还可以驱dú疗伤,而你们给我和师父所下之dú,却需要在极寒之地初融冰水之中才能驱除,所以,我和师父就来到了东川镇。” “是……是吗?”战羽和脸色大变,眼神中流露出惊慌之色,颤声问道:“师……师父呢?” 柳云溪黯然叹了口气,立即怒骂,“你这无毛的鸭子,知道师父与杀人蜂有过节,下手也特别重,师父他老人家年事已高,再加上非人的折磨,我们来到这里不久,他……他就撒手西去了……。今天,老子一定杀了你,替师父和张师兄、高师兄报仇雪恨!” “哈哈哈……”战羽和听到黑宝三已经不在人世了,得意地狂笑了起来,“当年在梅园之中,黑宝三已断断续续地说出了那套拳法,简直是不名一文,什么狗屁拳法?况且,你跟着那老匹夫才学了几年的武功?凭什么替他报仇?简直是大言不惭!” 柳云溪冷冷苦笑,“你说的倒也不假!不过,你却忽略了老子隐居东川镇的这么多年。这些年来,我每到初春季节,便潜入到江水中逼dú,却一直驱逐不尽。有一年,我正在一处较深的地方运功,却忽然发现远处一较平整的地方,模模糊糊似是有一个人在练拳……” 有人在深水中练拳?什么样的拳法要在水中去练?众人听得目瞪口呆,均认为纯属于无稽之谈。 却听柳云溪又道:“起初,老子也认为是看花了眼,但怎么看都象是有人在那里练一种拳法。因为当时我在行功紧要关头,只能远远地看着。可是,后来我发现江水不再流动,而是慢慢旋转起来,并且越来越快。最终,将我的身体带动起来,渐渐转着接近了那条人影,当我离他越来越近的时候,我却惊奇地发现,居然是……”说到这里,他回头看了一眼人群,却没再说下去。 所有的人更是震撼不已,个个如泥塑木雕般呆住了。可是,那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那人发现了我的秘密,而我从此也发现了那个人的秘密,之后我们就成了最好的朋友!”柳云溪改了话题,似乎并不想将那个人说出来。“那套拳法也经过此人之手,做了大量的改进与调整,比原来的那套拳法高明了不知道有多少倍。从那以后,我们互教互学,互相保守着对方的秘密,在他的帮助下,今年春天,老子身上的dú才算彻底清除干净,武功也完全恢复了。” “打死老夫我也不信!”战羽和连连摇头。 柳云溪哈哈大笑,“你最好还是相信!你的同党铁龙的武功你应该很清楚!他不也没有走上一招么?” “你说的那人,就是黑袍?”战羽和惊奇地问。 柳云溪仰天大笑了起来,心念电转,这战羽和为何三番四次提起黑袍?难道是……明白了!也罢,趁机吓他一吓。一念至此,当下止住笑声,冷冷说道:“你错了,对付一个小小铁公鸡,还用不着他亲自出手!”一边说着,一边将目光移向康宁、钱九命他们,心里直怪他们不早和他说一说江湖中发生的事,事到临头,也只好胡编下去。 “难道还另有其人不成?” 柳云溪听战羽和这样一问,当即哈哈一笑,“当然!老子为了对付你这只鸭子,与那个人专门训练了九个学武的奇才,让他们着相同的装束,用同样的武器,甚至他们的武功也不相伯仲。老子让他们入关,只要老子一声令下,巢灭杀人蜂当易如翻掌!” “不错!正是如此!”康宁在远处高声喊到。“短短两三个月的时间,你们的好手损失了十之六七,全是他们暗中下手所为。相信在永清州街头,他们给在下的百宝囊中,有多少你们的标记?这难道不是最好的见证?” 远处的张过良高声喝道:“真没想到,屡屡和本组织作对的,居然是你这个铁匠!” “那又如何?”柳云溪脖子一歪,“如果不是你们先对付我们,老子才懒得理你们这群人渣呢!战羽和,来吧!今天老子要替师父清理门户!” 战羽和冷哼了一声,“老夫今天倒要看看,那个老匹夫教了你什么样的武功!”说着,缓缓凝聚功力,双掌一错亮开了门户。 “王伯伯……不对!柳伯伯!”康宁喊了起来,“要不要我替你修理这个老混蛋?” 柳云溪哈哈一笑,“不必了,也应该由我出手了!你看着,看我如何修理这只无毛的鸭子!”说着话,突然大踏步冲了上去,抡拳头砸向战羽和的脑袋。 这一举动,令所有的人更是吃了一惊。 因为,天下任何一种武功中,都没有这样的招式,也根本不是什么拳法。 战羽和一怔,心中暗道:这是什么拳法?一见拳头砸到,忙用“二郎担山”这一招化解,左手架对方的拳头,右手握拳击向对方的胸口。不料,就见柳云溪不避也不躲,另一拳头猛然由一则打向了他的头,紧跟着,突然一脚飞起踢向他的小腿。 这几个变化几乎同时完成的,完全没有任何章法,战羽和一时之间不免有些手忙脚乱,他面对这样的死缠烂打,还是第一次碰到,心中直奇怪,这算是什么拳法?这难道就是经过改进的那套拳法?一边想着一边后退了一步。 对面无法抵挡的进攻,在不明白对方深浅的情况下,后退或者躲避是最明智的做法。 却见柳云溪跟着踏上一步,当胸三十一拳,加杂十七脚,这一通更是杂乱无章,直逼得战羽和后退数步。 第三十四章 可别糟蹋猪了 最难看的猪 蓝衣见柳云溪步步紧逼,迈得步幅极大,踏得积雪四溅,那种姿式与在山海关见康宁杀人的姿势相差无及,不由得开怀大笑道:“真没想到,柳前辈居然没使‘不死邪神’黑前辈的独门武功,而是在用康兄的‘莽汉派’的武功绝学!” “哈哈哈!”这一下将公孙幽兰和康宁都逗得笑了起来。“这不能算是莽汉派的武功!”康宁笑着纠正。“世上练武者,都是一招一式地去拆解演练,练到后来,能将所学武功一招招拆开了使用,但每一招每一式的手、眼、身、法、步,都是分毫不差的。也就是说,只是做到了极小部分的随机应变,离真正的随机应变相差的太远了。你们看,战羽和这一招‘如封似闭’,若由一个身材内力均高过柳伯伯的人来施展的话,柳伯伯的这一‘瞒天过海’就一定无法用到最后。可惜,两人相差无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8 章 再加上艺出同门,而柳伯伯的应变能力又远远地超过了战羽和,他的这一招就一点作用也没有了。好!战羽和马上就要挨打了!” 蓝衣只听得目瞪口呆,吃惊地看着康宁,“这……似乎……” 忽听得“啪啪”两声脆响,接着传来柳云溪的大吼声,“这两记耳光,是惩罚你背信弃义!” 战羽和出道江湖以来,何曾被人打过?也不曾受到过这等羞辱,再加上两颊火辣辣的生痛,眼泪鼻涕一齐涌出来。他面对对手的狂攻,眼见自己处于劣势,更是怒火狂烧,当下大吼一声,两记“掌刀”jiāo替劈出。这两记“掌刀”是他带怒所发,用足内力,掌风呼啸,凌厉无比,想一下就将柳云溪当场打死。 康宁一见,却道:“这一次,战羽和要到霉了!” 蓝衣以为柳云溪有什么高招化解这两记凌厉的攻击呢,却突然看见他猛地趴到了地上,心想:这与无赖又有什么分别?但他马上发现,柳云溪象蛇一样向前一滑,居然滑到了战羽和的脚下,然后照其双腿胫骨左右开弓,八拳打完了,柳云溪的身子几乎站了起来。 就在他尚弓着腰时,打击并没有停止,又有四拳重重击在了战羽和的软肋和小腹之上。 一开始的八拳力道并不是很大,但小腿胫骨除了皮就是骨头,被打击时也就格外疼痛,让战羽和吃足了苦头,直疼得他呲牙咧嘴连后退不迭。 众人瞧得更是目瞪口呆,柳云溪这种攻击之法,简直闻所未闻,从没见过有这种方法出手的人。 蓝衣看得不住地摇头,“由此看来,这战羽和也是徒有虚名之辈,简直是不堪一击!” “你错了!”康宁摇摇头,“如果,他们二人不是师承一脉的话,柳伯伯的这种攻击,就凑效甚微了。” “我有点不明白了!” “是这样的!”康宁笑着解释,“柳伯伯现在的打法,应该说是完全为了战布衣而准备的!” 公孙幽兰点点头,“我明白了!柳伯伯对战布衣的武功了如指掌,他的习惯和喜好,都完全在其掌握之中,直接攻击其弱点,令其无从抵抗,也无法抵抗。服!佩服!你们看,到现在为止,他没有一招走空过,实在令人叹为观止。” “我想起来了!”蓝衣猛地以手击额,“康兄出手与柳前辈极为相似,想必是经过了他的指点,所以……”他忽然笑着直摇头,却不再说下去了。“我错了,错的离谱了”他又自嘲地说了一句。 公孙幽兰诧异地问:“为什么呢?” “因为我突然想到,康兄和柳前辈之间,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说着,他拍了拍康宁的肩头,笑着说道:“说不定,柳前辈经过了康兄的指点,是么?” 康宁笑了笑,却不置可否。此时,激斗的两条人影中突然传来打击ròu体的“嘭嘭”之声,还加杂着柳云溪的怒叱喝骂之声,却始终听不到战羽和吭过一声,甚至连惨叫一声也没有,实在令人佩服。众人瞧着他一连串地挨着打,不要说还手,就连阻挡都没有,只是任由柳云溪拳打脚踢。 不远处的张过良,yīn沉着脸站着,把这些看在眼里却没有动。 蓝衣叹了口气,“本来,战羽和是有反击的机会的,可惜……” “你又错了!”康宁笑着打断了,“这一连串的打击组合,是早就设计好了的,打其腿是引开战羽和的注意力,击其软肋与腹部才是重点,那两拳是斜斜向上的,直接震击其心脏,但又不一下打死他。现在,恐怕他那口气还没有喘过来呢,又如何能还击?” 蓝衣侧过头去,看着康宁那张古铜色的面孔,黑如宝石般的眸子里充满了笑意,“我现在敢确定,柳前辈所说的那个在水底练拳的人,一定就是康兄你了。” “你看我长得象吗?”康宁笑嘻嘻地反问。 榆木疙瘩急忙说道:“当然就是你!你几下就打死了曹苍鹰那个大块头,多厉害啊!” 蓝衣哈哈大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只听得柳云溪怒吼一声,“去死吧!”就见他出拳的速度更加迅速,状如疯狂一般打向战羽和的脸和头上。 康宁用手一捂眼睛,“我敢打赌,战羽和一定象一头猪了!” “你可别糟蹋猪了!”榆木疙瘩一摇他的手,“我觉得猪并不难看,我喂它们,和它们挤在一起取暖,特别是小猪,好可爱哩!” 蓝衣心下叹息了一声,知道小女孩子在被人拐卖的时间里,受尽了各种折磨,怜惜地抚了她的头一下,“假如一个人变得象猪一样,就绝对不好看了,甚至比猪还要难看!” 终于,柳云溪停下,慢慢后退着往回走。 只见战羽和象滩烂泥一样瘫倒在雪地上,已经是奄奄一息了,他的头发居然掉到了一边,露出一颗锃明瓦亮的秃头出来,怪不得柳云溪喊他无毛的鸭子,却原来天生是个秃子。再看他那张脸,嘴唇肿得很厚,连胡子都肿得七倒八歪的,那个狮鼻比平时大了一倍有余,还在流着鲜血,那两只凶光闪闪的鹰眼也看不到了,肿得更加厉害,不但象水蜜桃,而且黑得发紫,简直没有半点人样了。 榆木疙瘩看得咂舌不已,“这是我看到的,最难看的一头猪了!” ◇◇◇◇◇◇张过良上前几步看了看战羽和,见柳云溪慢慢后退,边道:“朋友,请留步!我有话要说。” “不!”柳云溪一边后退一边道,“老子就不留步!” 这一句话,令张过良怔了怔,“为什么?” “因为我打不过你!”此语一出,周围立即响起一片轰笑声。 张过良也没想到柳云溪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气得哈哈大笑了起来,道:“阁下说这样的话,难道不怕给黑宝三前辈脸上抹黑?” “那是两回事!”柳云溪慢慢停止了脚步,复道:“老子认为保得住xìng命才是最重要的,打不过硬要拚,那是傻瓜才做的事。老子的师父说过: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 这一下,周围的人笑声更烈,哗然四起,有人甚至拼命鼓起掌来,连声叫好不绝与耳。 张过良冷笑连声,“却没想到,黑宝三竟然是胆小如鼠之辈!” “住口!”柳云溪猛地停住了脚步,用手点指喝道:“老子的师父乃顶天立地伟丈夫,一生怕过谁来?若你再出言侮辱他老人家,老子就让我师父掌你的嘴!” 众人听了顿觉一头雾水,刚才柳云溪明明说其师父黑宝三,早在二年前就业已作古,还能叫其出来?他哪里来的师父? 张过良怒不可遏,喝道:“小辈,老夫闯江湖的时候,黑宝三业已成名多年,老夫是给他面子,你也敢消遣老夫,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说着,踏上一步,作势要追。 却见柳云溪扯着嗓子喊,“救命啊,师父快出来呀,张过良要杀人啦!”虽然喊得声音很大,却没有挪动脚步,脸上还带着一种嘲笑,一种根本就没瞧得起张过良的嘲笑。 张过良何等精明,见他一付有恃无恐的样子,心知里面肯定有诈,当下便道:“柳云溪,你在此偏僻的小镇上打铁为生,一年下来才挣几两银子?以你身手,不好好利用实在可惜,你只要答应跟着老夫,每年就可得到一万两!” “是吗?”柳云溪想了想,摇摇头,“不干!” “我说得是万两黄金!”周围的人听到张过良说出此话,响起一片惊呼声。 却没想到柳云溪还是摇头,“还是不干!” 张过良眼神中寒光闪过,“如果,我再给你加上一万两呢?” “快答应啊!”康宁叫了起来,“柳伯伯,每年二万两黄金,够你吃上一辈子的了,这等好事打着灯笼也难找啊!” 柳云溪转回头来,“臭小子,你知道什么?你知不知道这个小脑袋叫什么‘神算先生’的,心机过人,一肚子花花肠子,就是没一个好心眼,他能容得下我么?你想想,这难道不是他的权宜之计?” “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张过良脸色变了变,“老夫念你是个人物,才给你一次机会!” “呸!”柳云溪狠狠啐了他一口,“你会有这样的好心?刚才宇文浩杰被杀,战羽和挨打的时候,你一直在边上静坐上观。啊,我明白了,你早就想除了他们了,对不对?只不过是你要借我们的手罢了!现在,他们都死了,你也应该知足了,快点走吧!否则,老子的师父一出手,你可就chā翅难飞了,搞不好连命也要留在这里!” 张过良心中一动,他不清楚柳云溪口口生生说他的师父,到底是真是假,是黑宝三没死,还是另有其人?但他也震惊于这个铁匠能一眼看透他的心思,想了想,又道:“柳云溪,你果然是个人才!只要你愿意,老夫举荐你做一个蜂王如何?” “不稀罕!”柳云溪捡起围裙扎在腰间,又道:“有句老话叫做:即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当年,是你们逼得老子在这里一呆就是二十多年,老子这次连本带利一起和你们清算!” 张过良冷笑道:“你可知后果?” “这句话应该由老子来问你才对!”柳云溪冷笑一声,“应该是你们惹恼了老子,你们应该知道后果!我们也会用你们方法,给你们来他斩尽杀绝!” 公孙幽兰高声道:“不!应该是除恶务尽!” 张过良眼珠转了转,咬牙切齿地道:“这可是你们逼老夫出手的!”说着,慢慢踏上两步,眼神中凶光毕露,“老夫到要看看,你们中谁是老夫的对手!” 第三十五章 无名一拳 独臂孟浪 忽然,一个苍劲的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且慢!这一次由老夫来出手好了!”话音一落,只见东川镇外一个中等身材的锦袍老者,如行云流水般飞掠而来,眨眼间便来到了众人面前。只见此老者环眼高颧,厚厚的一张嘴唇紧闭着,威严中透着一种强悍与霸气。 张过良一见,心内大喜,口中却道:“孟贤弟来得正好,我们一起联手将他们一齐铲除!”他之所以这样说,就是知道此人从不与别人联手。来的人,正是号称天下第一的“独臂”孟浪。镇上的人极少外出,也没有几个人会关心江湖中事,所以知道的甚少,更不知道他们中谁好谁坏,一见此人雄赳赳气昂昂地来到,纷纷小声议论。 柳云溪虽然出去的也不是很多,但对此人还是知道一些的,一见此人出现,便慢慢退回到自己的店铺前面,小声问道:“喂!你们中谁惹了这个老混蛋?” “没有人啊!”康宁眨眨眼睛,“我们中没有人认得他啊!” 孟浪环视了一下四周,即声喝道:“你们听着,老夫今日到此,专门来找一个叫黑袍的人,你们若有人知道他的下落,老夫愿意给他十万两黄金以作酬谢。但若有人敢藏匿不报,休怪老夫今天大开杀戒,血洗东川镇!”说完了,凶狠的眼神扫视了一下众人,“你们哪一个是康宁?” “在下就是!”康宁慢慢走了出来,古铜色的脸上挂着似是永恒的微笑。 孟浪注视着这个少年,上下打量着他,冷冷问道:“你果真就是打败陆伯阳的康宁?” 陆伯阳?那个在山海关前追逐康宁的老者,居然就是少林俗家弟子“大力金刚掌”陆伯阳?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公孙幽兰叹息了一声,“真没想到,居然会是……会是少林门下弟子。” 片刻,铁匠铺前突然响起轰然大笑声,常百胜的十二个弟子更是笑得前仰后合,康宁六师兄大笑道:“老丈太会开玩笑了!假如在下师弟能打败陆伯阳的话,我就能打败孟浪!” 这一句话,差点气得孟浪吐血,恶狠狠盯了他一眼,没理会他。 蓝衣叹了口气,“他就是孟浪!” 常百胜武功不济,却对江湖中的高手了如指掌,也常常和他的弟子们提起号称独臂打遍天下的孟浪,但他们却都没见过此人,闻听此言都大吃了一惊,一个个骇然失色,均说不出话来。 忽听康宁哈哈一笑,道:“孟前辈,难道是令郎告诉你,是在下打伤他的吗?” 孟浪看着康宁,缓缓说道:“他没有说是你,但人人都知道你有一个神秘的朋友黑袍,他一直在暗中帮助你,就是他废了犬子的武功。况且,能打败陆伯阳的人,也能打伤飞儿!今天,老夫专程来找此人算账的,你请他出来,否则我就杀了你。” “是吗?”康宁脸不改色,淡淡地道:“那个人是谁,在下也不知道,看来你得去找别人问一问了。” 孟浪冷冷哼了一声,“老夫不信,他会看着你死在老夫手上!你出招吧,老夫与后辈动手,一向是让其十招!” “你非得与我动手,在下也没办法!”康宁笑了笑,“不过,在下可要提醒你,黑袍的武功深不可测,他在七十七招就杀了‘笑金刚’曹苍鹰。如果在下没有记错的话,当年你们二人在昆仑绝顶曾比武四天四夜,以你的武功能是黑袍的对手么?” “你撒谎!”孟浪脸色变了,“老夫不信有人能打败曹苍鹰!” 榆木疙瘩大声说道:“当然是真的,我还踢了那个大块头三脚呢?” 孟浪摇摇头,“绝对不可能!” 蓝衣笑了,“曹苍鹰之死,就是最好的证明。如果阁下也如他一样,是个徒有虚名之辈,这一战你最好是不要打,否则,你天下第一的名号就要易主了。” 孟浪沉思不语,眼神中流露出迷惘之色,似乎在极力思考这件事的可能xìng。张过良一见,当下高声喊到:“孟兄不要上了这两个小辈的当,不要听他们的胡言乱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9 章 。说不定,曹兄是被他们暗算才被害死的,你想想看,以他的身手,怎么会打不过那个黑袍?” “难道,曹苍鹰的武功真的是徒有虚名?还是……”孟浪紧皱着眉头,似乎没有听到张过良的话,兀自呆呆地自言语。 榆木疙瘩高声喊了起来,“喂!老头儿,假如你真的和那个曹大骗子打上四天四夜的话,我一脚就能将你踢趴下!”此语一出,立即引来一阵哄然大笑声。 孟浪被这一阵笑声惊醒,他看了看蓝衣和康宁,“你们所说的,无法令老夫相信!” “你最好还是相信!”蓝衣哈哈一阵大笑,又道:“当年,是你与笑金刚比武,他的武功如何,也只有你自己最清楚!” 孟浪怔了怔,“可是,当年在昆仑绝顶之上,我们二人并没有动手过招!” 什么?众人都愣住了,均感到莫名其妙。江湖中盛传二人曾在昆仑绝顶之上激斗四天四夜,难道传言有假?但据说有不少江湖中人一直等着,等着两人结束比武后下山,才有那段佳话流传于世。但是,孟浪却为何说没有动手过招? 只听孟浪清清嗓子说道:“当年,老夫施展轻功上得昆仑绝顶,已经是汗流浃背,而曹苍鹰却早已经等在了那里。一见我上得顶上,他就说道:孟先生,普天之下能以轻功上得此绝顶的,也不过你我二人,曹某为能有一个难得的对手而高兴!说完了,让我休息一下。老夫对此说法很是认同,因为没有对手的日子太过于寂寞了。接着,他指了指绝顶上二丈方圆的空地,又说‘此地狭窄且极滑,若一时不慎滑了下去,对另一方来说,都是最大的损失!’老夫深有同感,毕竟能碰到旗鼓相当的对手实在太难了。”说到这里,他忽然摇了摇头,仰天长叹了一声,却不再说下去了,似乎在考虑什么。 “既然你们并没有动手过招,那么又怎能说是激斗了四天四夜?总不能你们用嘴‘打斗’过招的吧?” “正是!”孟浪苦笑着点点头,“当时,曹苍鹰的话打动了老夫,再者,他比老夫早到了绝顶之上,完全没有丝毫疲惫之色,足以证明其轻功是相当高明的。老夫也为能有这样的对手而感到高兴,因此起了惺惺相惜之心。接着,曹苍鹰提议:口述武功招式及拆解之法,避免一时不慎落下终身遗憾。老夫当时相当劳累,也有了此心,然后我们两人坐下来,开始一招招的讲叙武功招式的施展和拆解。他所述武功招式之精妙,所破解之法更是闻所未闻,实在令老夫佩服不已。一直到了第四天时,老夫‘独臂’拳法中的第十七招与最后一招一迸使出,他有一炷香的时间苦思冥想,最后才说出破解之法。然后,他抱拳认输,甘拜下风。我们相视大笑,在一笑间成为朋友,把手言和。但他破解了老夫的那一招,实在高明,确实是练武的奇才。” 柳云溪问道:“他既然能破解了你的那一招,却又为何会认输呢?” “当时,老夫完全被曹苍鹰的气度和胸襟所折服,根本就没想其它的。现在吗……嘿嘿,听你们这样一说,老夫也觉得其中……”话没说完,他忽然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满了自嘲的意味。 蓝衣鼓掌大笑了起来,“原来如此!令一个武林中人认输,的确很不易。如果换作了是我,恐怕也会与之成为知已!” “实在令人佩服!”公孙幽兰叹息了一声,“那曹苍鹰的嘴上功夫当真了得,更会察颜观色,揣摸别人的心理。真没想到,居然逼得你两招并用,看来你当时也是黔驴技穷了!” “你说什么?”孟浪脸色大变,怒火升了起来。 蓝衣冷笑一声,“如果,当时他就说出拆解之法的话,说不定当时你就会站起身来,非得当场演练一下了。可是,曹苍鹰看透了你的心思,故意等了许久才说出来,来证明你将他难住了,你心里的怒火便立即化成了欣喜,一定十分得意。尔后,他又适时认输,更增加了你对他的好感。他之所以认输的理由很简单,真正jiāo手的时候是无暇考虑的,所以,你才会被他彻底的骗过了。你当时的脸色一定很难看,如果不是黔驴技穷的话,你们还是会继续用嘴比下去的!” 沉默了片刻,孟浪的脸色突然变红了,一腔怒火也随之冰消,“不错,阁下分析的果是如此!” 康宁笑道:“曹苍鹰能将你骗上这么多年,足见他比你高明多了。他这一骗威震江湖,从一个不入流的武夫一下跃身成为天下第二高手,还是整个江湖将其推到那个地位的,更是你的功劳,没有你的反衬,又怎么能显示出他的高大?你的武功越高,比武越多,他的名气也就越大,哈哈哈!真是空前绝后啊!” “老夫……”孟浪想反驳两句,却发现自己竟无言以对。当年,曹苍鹰向自己挑战,不就是想利用自己的江湖中的身份和地位吗?沉默良久,他才问道:“曹苍鹰为何没有骗过黑袍?” 蓝衣笑了笑,“当时,他设计好了一切,认为能吓住黑袍的。不料,却被黑袍兄看出了破绽,并出手将其击毙。同时,也证明阁下这天下第一也不是黑袍的对手!” “为什么?”孟浪一怔,讶然问道。 公孙幽兰微微一笑,“很简单,曹苍能骗了你这么多年,却没有骗过黑袍,就心智这一点上,你就差得远了,还用问为什么吗?” 孟浪脸色忽青忽白,半天才咬牙切齿地道:“此人毁了老夫爱子,老夫岂能轻易罢手?少说废话,我就不信打死你他还不出来!康宁,你出招吧!” 第三十五章 无名一拳 如龙在天 忽听有人在远处高声喊到,“是什么人想杀我的儿子?”话音一落,一个猎户打扮的五十多数的老者分开人群走了过来,却正是康宁的父亲康老爹。 常百胜在铁匠铺里伸出头来,“是……是孟浪!” “孟浪?孟浪是个什么东西?”康老爹一边走一边大声说道,“光天化日之下,守在老汉的家门口就说杀人,难道不怕王法了吗?”他走到康宁身边,示意儿子后退。但康宁只是后退了一步。 孟浪上下打量着康老爹,见他一幅猎人打扮,但神情间开合有度,神态自若,一时不明底细。 康老爹也上下打量着孟浪,“这位老兄,老汉的儿子不知何处得罪了你,你居然要杀他?” 孟浪狮目中流露出浓重的杀气,沉声喝道:“你儿子的朋友打伤了老夫的儿子!” “哦?原来是这样!”康老爹扭头喝道:“混账东西,你的朋友为何要打伤……”刚说到这里,突然又扭回去,盯视着孟浪,沉声说道:“他的朋友只是打伤了你的儿子,你竟然想杀了我的儿子,这本混账你是怎么算的?”此语一出,立即引来一阵大笑声。所有人不但都对康老爹这句话叫好,更为他那种如康宁一般的举止叫好,均心想:真不亏是父子俩! “老夫杀他又怎么样?”孟浪又气又笑,脖子一梗,“放眼天下,老夫想杀谁就杀谁,谁能耐我何?” “啊呀?”康老爹大叫了起来,“你敢杀我的儿子?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还将老汉我放不放眼里?” 孟浪差点气得吐血,“无知愚民!这可是你自己找死!”他简直不敢想信自己的耳朵,天下居然还有人不知死活地和自己公然叫阵?当下狂笑一声,缓缓亮开了门户,“来吧!” 康老爹看了看他的姿态,不由得直皱眉头,“面熟!面熟的紧!”说完这句话,脸色突然没有了往日的笑容,yīn沉的有些让人望而生畏。只听他嘿嘿冷笑数声,“我明白了!本来,老汉我极力地想忘记所有的仇恨,忘却所有的恩恩怨怨,但没想到还是找上门来了。我儿说得对,忘记仇恨并不等于消除仇恨!” 孟浪直听得一头雾水,“老夫不明白你说些什么!” 康老爹慢慢后退了一步,开始活动了几下颈部,又活动着双肩,然后道:“你应该记得四十年前的事情,那个时候,你的年龄与小儿相差无及,并参加了卧龙山庄的那场血腥屠杀。虽然事情过了那么多年,但老汉依然忘不了当时的情形,到处是死尸,到处是鲜血……”说到这里,他用手点指着孟浪,“老汉清楚地看见你屠杀那些无辜的庄客,手段dú辣,实在令人发指!” “你……你是谁?”孟浪心中大吃一惊,他对于眼前这个猎户打扮的人,却感到极为陌生。 康老爹冷笑一声,“你当然不会记得老汉了!那时,老汉尚且年幼,而且还伏在伯父的背后,你又怎么会注意到我呢?” “你……你居然是康如龙的侄儿?”孟浪惊奇地问。“也就是当年康如龙背上背负着的那个小男孩?” 康老爹点点头,“不错!” 远处的公孙幽兰与蓝衣互视一眼,心下暗道:康宁有那样高明的武功,却原来是昔年卧龙山庄的后人! 只听康老爹又道:“阁下一定还记得,在卧龙山庄的大厅之中,挂着一块金字巨匾,上面如隶书写着‘如龙在天’四个字,当年有许多人认为是伯父狂傲之语,其实都错了,那四个字是伯父与先父的名字合写而已。先父名讳就是在天二字!” “康在天?”孟浪迟疑不定,“老夫从没有听人说过,江湖中也都知道康如龙早就没有任何亲人,这早就是公认的事实,你……你撒谎!” 康老爹哈哈一笑,“先父他老人家习文成痴,对武功一窍不通,你孟浪也不过一介武夫,徒有匹夫之勇,又哪里能知道他老人家的名讳?当年,伯父与先父少年时,祖父母相继去逝,他们二人相依为命,靠若大的家业为持生计,倒也过得可以,只是他们一个习武,一个习文,且很快都成为佼佼者。有一年,先父外出游学时碰到先母,二人订下了终身,后来,先父他老人家碰到了一群所谓的文人,但那些人并没有什么真材实学,相比之下犹如鸡凤,那些酸儒便群起而攻之,将先父的文章乏得一文不值,他老人家一怒之下遂携先母隐居不出。后来伯父在江湖上名气日渐响亮,各种江湖人物和庄客越来越多,却没有人知道伯父康如龙,他还有一个谪亲弟弟,这就是没有人知道此事的原因所在。”说到这里,他长叹一声,“当年家父年少气盛,不明白文人相轻的道理,也不知道那些酸儒们仅仅是出于嫉妒,就象伯父练武一样,但他靠过目不忘的本领和非凡的武功,在江湖上打出了极为响亮的名号。先父习文不同于练武,也不能意见不一去用武力解决,而是一种氛围,一种以文会友的氛围,他的文章遭人嫉妒,也就无法避免了。” 所有的人只听得目瞪口呆,均默不做声。 孟浪听得直摇头,“不可能!当年曾有人搜遍了卧龙山庄的各个角落,也没有发现还有更隐秘的地方!” “像你们这样的蠢材,又如何能知道聪明人的做法?”康老爹冷冷地嘲笑一声,停了一下,才又道:“后来,老汉两岁的时候,伯父就常常将我抱在膝头,一句句教我背诵儿歌,其它时间就跟随先父练习写字与苦读诗文。由于先父一直讨厌武功,而老汉也对习武没有任何兴趣,所以伯父除了教我背儿歌之外,其它的一概不提。就在卧龙山庄被毁的前几天,老汉偶染风寒,数天水米未进,也就在那几天中,先父先母突然口吐黑血而亡。当时,将我吓坏了,吓出了一身大汗,病也好了一半,当我挣扎着打开密室的门时,却发现伯父脸色发灰。他看到我出来,听我说明情况,当即将身上长袍撕了,打成一条长绳将我捆在背上,然后将密室内收拾了一下就冲了出去,接着他大吼一声开始杀人……直到后来,伯父dú发身亡,临终将我jiāo给了楼重天和公孙平海两位叔叔。由于老汉不愿习武,在半路上我悄悄地离开了他们,独自一个人流浪到了此地……” 孟浪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难道,你就没想过要报仇吗?” “没有!”康老爹摇了摇头,“先父在世时,一直对我提及世上太多的仇恨,皆是因武而起。若世上没有武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人因武而被杀,也就没有了报仇再报仇那些血腥的暴力发生了。除了留下许多的遗憾之外,还能留下什么呢?”说到这里,他叹息了一声,“其实,先父也错了!有些事情不靠武功解决也是不行的,比如今天,你想杀了我的儿子,老汉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瞧着吧?” 孟浪狂笑一声,“你没有练过武功,你不瞧着又能如何?” “对于江湖中事,老汉的确没有什么兴趣!更不知道你孟浪在江湖中是什么名号!”康老爹冷笑一声,“但老汉有一句话问你,你懂什么是武功吗?” 居然有人会问号称天下第一的孟浪懂不懂武功?众人听了又好气又好笑,却个个哭笑不得。 孟浪更是气得眼珠子直鼓,怒冲冲地喝道:“难道,阁下懂吗?” “老汉在此地以打猎为生,哪里会懂什么武功?” 这一句话,差点将孟浪的鼻子气歪了,气得浑身直抖动,“老夫今天不但杀了你儿子,还要将这里的人全部杀死!” “你不要着急,听老汉把话说完!”康老爹笑着摆摆手,又道:“虽然老汉不愿习武,但却阻止不了小儿,他可是跟常百胜师父学了十年的武功!” 了解常百胜的人听了,都哄然大笑了起来,均想,常百胜只不过是一个蒙吃蒙喝的江湖骗子,又哪里会什么真正的武功?却又听到康老爹说道:“小儿年幼时,老汉想教他什么呀?所记住的也只有伯父强让我背的儿歌了,就没事也让他背诵。谁知,这个臭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0 章 子比我还聪明,简直是一点就透……”话音未落,他的话声就被周围的哄笑声所淹没了。 整个东川镇,谁不知道康宁笨得要命?康老爹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猛夸自己的儿子聪明,这是他们认为听到,最好笑的一句话了。大部份的人都笑得流出眼泪,笑得直捂肚子。 康老爹摆了几下手,示意大家都不要笑,“这小子七岁时,活泼好动,脾xìng也像极了伯父,是一个练武的极佳人材!”这一句话,又引来一阵哄然大笑声。待笑声渐歇了,康老爹才又道:“他不但过耳不忘,将儿歌倒背如流,还偷偷地照儿歌上的去练!” 这一下,蓝衣明白了,拍了拍康宁的肩,“原来,我们都误会你了。” “你是我的朋友,我怎么会骗你们?”康宁憨憨地笑道。 孟浪不明就理,奇怪地问道:“照儿歌能练什么?” 公孙幽兰叹了口气,高声说道:“孟前辈,你认为康如龙前辈会背什么样的儿歌呢?” “不错!”康老爹回过头来,向她点头示意,眼神中充满赞许之意,复道:“公孙姑娘说的极是,伯父一生习武成痴,他哪里会背什么儿歌?他让我背诵的,只不过是内功心法和武功歌诀罢了!” 这一下,孟浪明白了,他万万没想到,武功也可以用这种方法得以流传。 只听康老爹又道:“小儿顽劣,能照儿歌中的去练倒要省心不少。后来,他的师兄让他到井边冲拳,本是为了取乐的。但是,在儿歌中正好有一个是井拳功的歌诀及行气法门,所以七年后,那口井中常常是干的,都被这小子一拳将水击出来。老汉见他总是晚上独自一个人出去,很是不放心,也常常去看他练习武功……” 听到这里,康宁才幌然大悟,他年幼时去练武功,一直有一个黑巾蒙面人在一边观看,还不时出言指点,却原来就是其父亲。 远处,康宁的十二个师兄弟你看我,我看你,惊得说不出话来,均没有想到世上竟会有如此巧合的事。 忽听康老爹哈哈一笑,“我这一看不打紧,却突然发现,老汉本身居然也有武功,真是事与愿违啊!” “真的吗?”孟浪呆了半天才说出话来,“那老夫倒要看看,你现在的武功比康如龙孰强孰弱!”说着,缓缓亮开门户。 康老爹哈哈一笑,“你只要不杀老汉的儿子,老汉就不与你过招,你走我也不会拦你!否则,我就打得你满地找牙!” “放眼江湖,还没有人敢与老夫说这样的话!简直是不知死活!”孟浪怒道。“更没有人可以碰到老夫一根寒毛!” 真的?康老爹眼睛一瞪,冷笑道:“吹牛皮是没有用的,老汉到要看看,你究竟有多厉害!”说完这句话,拧身、踏步、冲拳,击向孟浪的胸口。 这一拳的速度并不快,甚至很慢,那一击的动作生硬中带着一种霸气与随意,很随意地打出了那一拳。 孟浪冷笑一声,就想见招拆招,然后一击便杀了这个老猎户。当他刚要动的时候,却发现这简单的一击之中,居然包罗万象,甚至连他的退路都给封死了。他从没有见过这样完美的一击,也没见过有人能发出这样的完美的一拳。于是,在这极短的时间里他想到了躲!他一想到躲身形就动了,迅速向左移去,快得无法形容。 但是,孟浪还是震惊地发现,那一拳依然轻轻地击在了自己的胸口之上。 虽然打上,却是很温柔的,就象情人的拳头那样。甚至,在所有的人眼里,都看出了如多年未见面的老友,在重逢时的轻轻拍打所表示的那份亲密。 孟浪脸色变了,他万万没想到,居然躲避不开对方这一拳。 “阁下好高明的武功,老夫实在……”刚说到这里,他的脸色突然又是一变,身形一晃居然倒退了一步。接着又后退了一步,当他退到第五步的时间,嘴一张喷出了一口鲜血。 康老爹看着他,冷笑一声,“在老汉面前,任何牛皮都是吹不得的!” 孟浪脸色苍白,喘息了一下,道:“想不到阁下的武功如此高明,居然练成了传说中的透劲,老夫曾听人说过,拳法到了一种极高的境界时……”他的脸色又变了,仿佛是一股大力猛推,他的身体猛地向前扑了一下,又喷出一大口鲜血,接着,人随之软绵绵地瘫坐了下去。 常百胜看到康老爹随随便便的一拳,就打伤了孟浪,心里直恨自己为何不先出手,白白丧失了一个成名天下的大好机会。自己一听到对方的名头,居然会身不由已的退到铁匠铺里面,也会为人耻笑。他此时已不再害怕了,大踏步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朗朗大笑道:“真没想到,号称‘独臂打遍天下’的孟浪,居然是徒有虚名之辈!” 孟浪喘息稍定,闻听此言心下大为恼怒,狠狠盯了常百胜一眼,随手抓起一团雪一捏,“呸!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讥笑老夫!”说着,抖手将雪团扔向常百胜,喝道:“给老夫滚!”。 常百胜大笑一声,飞起一脚踢向雪团。陡听柳云溪大吼一声,“不可以!”却已然来不及了。只听“砰”地一声,常百胜一个跟头跌飞了出去,抱着那条腿杀猪似的惨叫起来。显然,他的腿骨已然被那雪团打断了。 孟浪慢慢站起身来,脸色苍白的可怕,脸上以往的傲气不见了,“想不到老夫竟会……竟会输得这样惨!阁下可否告诉老夫,那一拳叫什么名字?” “阁下的武功也许有许多的名字,但老汉不会武功,也不会取什么名字!”康老爹笑着道。“况且,打人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击倒对手!只要能打倒对手,有没有名字无关紧要!” 此语一出,蓝衣、柳云溪和公孙幽兰鼓起掌来。东川镇的人见了,也跟着一齐鼓掌,一时间欢声雷动。 在哄然大笑声中,孟浪缓缓转过身,慢慢向镇外走去,他的身形佝偻着,步履蹒跚……张过良看在眼里,更是心胆俱裂,那里还敢久留,也跟着离去。 他们离去,没有人阻拦,也没有人说话,整条街道上忽然变得鸦雀无声…… 第三十五章 无名一拳 洞房花烛 以前,东川镇上的人们瞧常百胜馆主时的目光,现在都齐刷刷地瞧向了康老爹,还有他以笨出名的儿子康宁以及他的朋友,那目光中不但有尊敬,还有一份怯意。 甚至,连常百胜本人一见到康老爹,也与十年前康老爹见到他本人时的态度一样。当康老爹叫了一声“常师父”时,常百胜差点跪到地上,一边擦着冷汗,一边恭恭敬敬地请康老爹入座,还特意给自己的弟子康宁搬来一把椅子。 东川镇上的人对孟浪了解的甚少,在他们的眼里,常百胜就是江湖第一高手。所以,看到常百胜如此,对康氏父子更是崇敬倍至。 就连镇中心的那块刻有“猎熊英雄康宁”的石碑,都有人特意清洗并上光一遍,还在周围加上了护栏。 这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然,没有人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对,甚至,多数人认为,这样做还远远不能表达心意。 柳云溪在一次酒后,拍着钱九命和蓝衣的肩膀,“你们在江湖中有头有脸,有身份有地位,一定不会了解一只鸡突然在一夜之间变成凤凰时的那种心情!” “前辈说笑了!”钱九命笑了,“在下认为一条龙,一条龙突然被人识破真面目时的心情才对。” 蓝衣醉意朦胧的眸子里,忽然放shè出光芒,“你们都错了,应该是聪明人突然被人发现其聪明时的尴尬心情才对。” “怎么样?”小榆木疙瘩小手一叉腰,“我早就认为康大哥是个盖世英雄,他的武功能掌断青石,脚断木桩,是何等厉害?还是我的眼光不错,一眼就看出来了。” “哈哈哈!”蓝衣大笑了起来,将她揽过,“在永清州狱中之时,曾听蜂王提起过康兄的这两门武功,因为没见过,所以才一直怀疑。唉,还真是我们的康小榆目光犀利啊!与乱世之中,分得清谁是真正的英雄!” 几个人都大笑了起来,笑着笑着,柳云溪忽然问道:“有件事我一直很奇怪,那战羽和口口生生说要找黑袍,到底黑袍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黑袍原本是金牌杀手中的第六名,是中原名侠陈廉孝假扮的,在他死后不久,另一个黑袍就出现了。”蓝衣边喝酒边道。“这后来的黑袍武功高深莫测,机智更是无与lún比,却一直没有人知道其来历。”说到这里,他忽然看着柳云溪直笑,“你的师兄铁龙,就是被他一拳打碎了手骨,废了他的武功。” 柳云溪一怔,旋即哈哈一笑,“喝酒!喝酒!” “柳前辈,好像早就知道黑袍是谁似的,对吗?”公孙幽兰问。 柳云溪哈哈一笑,“当然!他是我王老五的师父,我当然知道他是谁了。” 蓝衣一怔,“他……真的是前辈的师父?” “那当然!”柳云溪面孔一板,“我总不能乱认师父!” 钱九命点点头,忽然又摇了摇头,苦笑着道:“这一次,九命全明白了,救我的果然是他!” “谁呀?”这一下倒让小榆木疙瘩有点糊涂了,水汪汪的黑眼睛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一连声追问不已。 “你黑袍大哥是谁,那个人就是谁呀!” “可是,我不知道谁是黑袍大哥啊!”榆木疙瘩看着公孙幽兰,“我从没见过他呀!” 真的?几个人又怔住了,均暗想:难道又猜错了? “你们干吗这样看着我?”榆木疙瘩摆摆手,“我真不知道黑袍大哥是谁!” 蓝衣笑了,“他在密室与曹苍鹰决斗之时,你不是一直在他身边吗?” “是啊!”榆木疙瘩点点头,“那是康大哥他临时装扮的,可你们所说的黑袍我却不知道是谁。”她一边说一边看了几人一眼,“我与康大哥等黑袍大哥一直等了三天呢,可也最终没见到他的影子。后来,康大哥说‘看来他有事不能来了,既然他多次帮我,那我就装扮他一次,替他赴这场生死决斗’,然后,我们两人到了一家布店,让人家裁缝临时做了一件黑袍,然后我们才一齐到了临风园。” “奇怪!”钱九命发起愣来,“如果,康兄真的是黑袍的话,黑五她应该知道的。当时,我与蓝衣被困铁屋中时,黑五、康兄和小榆木疙瘩一直在一起的,那么救我们的黑袍可能真的就不是康兄了,他总不能会分身术吧?” 蓝衣点点头,“他们没有分开过,说明真的有第二个黑袍存在,至少从柳前辈和康老爹的身手中,可以想象那个人是谁。” 柳云溪苦笑一声,“我们二人都没出去过!” “想起来了!”小榆木疙瘩叫了起来,刚要说后面的话,却被一个人的声音打断了。“蓝兄你错了,这世上只有一个黑袍!”接着,从门外走进一个美艳少女,眉若粉黛,目含秋水顾盼生姿。她的一只手里提着两坛美酒,另一只手里提着一个大大的食盒,走进铁匠铺后,将酒放下,又将食盒打开,取出了几盘热气腾腾的菜放在桌上。 几个人都站了起来,你看我,我看你,却没有人认识这个少女。那女子福了一礼,笑道:“家父姓白讳锡南,是本镇镇长,小女子是他老人家的女儿晓云。” 原来,她就是康宁的未婚妻。 钱九命叹了口气,心下暗道:怪不得康兄赶回来成亲,却原来白晓云不但长得美貌如花,人也如此通情达理。一边想一边拱手,“原来是白小姐!不知白小姐到此所为何事?” 白晓云笑了,“钱兄如此称呼,小妹愧不敢当!诸位远来,家父命小妹送上水酒两坛和一点这里的特产风味。略尽地主之宜。过得几日,还望到寒舍一聚!”说着,转头对公孙幽兰说道:“公孙姐姐,小妹想请你去给参谋一下新衣,如何?” 这……”公孙幽兰怔了怔,笑道:“也好!只是幽兰对穿衣打扮所知有限,怕辜负了你的期望!” 白晓云温雅地一笑,“无妨!”然后走过去拉起小榆木疙瘩的手,“走!和我们一起去,姐姐替你做了一件新衣服,还有许多好吃的。” 榆木疙瘩呆了呆,“我……我……姐姐你也认得我?” “好像……对我们很熟悉的样子。”蓝衣苦笑着道。 白晓云笑了笑,脸上浮起一抹红云,“诸位远道而来,就是为了参加康……康兄与小妹的婚礼,当然要先了解才行……”说到这里,忽然打住了,拉起公孙幽兰和榆木疙瘩,边走边道:“柳伯伯、钱兄、蓝兄慢饮,我们先走一步了!”不由分说,拉着二人离去。 见三人走远,蓝衣才叹了口气,“怪不得康兄会拒绝黑五,却原来白晓云不但美丽可人,而且如此使人感到亲切。唉,只是黑五……” 钱九命猛喝了一口酒,“现在也不知道黑五去了哪里,两个人都是我们的朋友,可是这婚姻却半点也勉强不得……” 柳云溪忽然神秘地一笑,“两位也算是江湖中人,可曾听说过‘妙不可言’白无言这个人?据说,此人的yào物易容已达到出神入化的地步,眨眼间就能换数张截然不同的面孔,但其武功平平。先师黑宝三曾与此人有过一段时间的jiāo往,但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去向,至今仍然下落不明。” “前辈你是说……”蓝衣猛地站了起来,“这白晓云……会是……白无言的后人?” 柳云溪摇了摇头,微微一笑,“我不知道!不过,曾闻先师提起过此易容术的唯一缺点:一个人的外表无论如何千变万化,但自身那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1 章 与生俱来的气质却无法改变,也无从掩饰,其熟悉的人还是能认出来的。” “我明白了!”蓝衣点点头,黑亮的眸子里忽然光芒闪动,“怪不得觉得白晓云很熟悉,又觉得很陌生,听前辈如此一说,我才明白过味来,想不到她……哈哈哈……”他开心地大笑了起来,笑声传出很远很远。 ◇◇◇◇◇◇鞭pào声中。康宁披着红花领着花轿走进了家门。 老叟、顽童、嬷嬷、fù人男女老幼一齐拥街观看,吵嚷声,说笑声人声鼎沸,一切是那么热烈祥和,是那样的欢天喜地。 蓝衣和公孙幽兰将大厨请到了一边。两人亲自下厨做菜,钱九命坐在一张小凳上替二人摘菜叶、清洗,忙得不亦乐乎。小榆木疙瘩蹦蹦跳跳地在人群中穿行,与东川镇上年龄相仿的一齐开心地玩耍。 夜幕降临,前来贺喜地人陆续地离去后,蓝衣、公孙幽兰和钱九命才离了灶下,简单地用了晚饭,才抱着熟睡的榆木疙瘩告辞离去。临出门的时候,公孙幽兰对康宁道:“康兄,新房里给你做了几样拿手的菜,其中有一盘就是你最爱吃的‘bào鳝丝’,是白梅她们特意给你带来的。” “康兄!”钱九命拍了拍他的肩,“进了洞房可不要喊救命啊!” 康宁呵呵一笑,“不会的!忙过这几天,我们几个人一起好好聚一聚!” 四人走远了,康宁回到家中,推开了新房的门。屋内布置的焕然一新,大红烛发出柔和的光芒,新娘盖着大红盖头,安详地端坐在床边上。不远的桌上,摆着八个大盘,恐怕菜凉了上面都盖着盖子,还有两付杯筷,一把酒壶。 他慢慢走到床边,自床头取下玉如意,准备用它掀起新娘子头上盖头。他拿着玉如意却没有动,慢慢说道:“晓云,你嫁给我这个笨人,会不会后悔呢?” 新娘子没有答话,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红盖头上的饰物轻轻晃动不止。 康宁忽然叹了口气,到桌边拉过一把椅子坐了,“我出关这一段时间里,结识了一个叫黑五的女孩,她的脾气虽然大了一点,但心地善良,还救过我的命,这份情谊粉身难报。说实在,我真的想娶她做妻子……” “那你为什么娶我?”新娘冷冷打断道。 康宁暗自发笑,新娘盖着盖头看不到他强忍住的笑容,“她想让我成为盖世英雄,可是我并不想做。我知道她也是一片好心,可她却不明白我的心情和想法。” 新娘子沉默了片刻,忽然笑了起来,“那么,你是不是很想念她,也很想见到她呢?” “是啊!”康宁道。“可是,我不明白你为何发笑?” 新娘淡淡一笑,道:“因为,我突然想到,你这番话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凭你的聪明,就猜到了我就是黑五!”说者,一把将盖头拿了下来。烛光里,豁然正是黑五,脸上的白斑、黑斑和黄斑依旧,乌黑的眸子里溢满了开心的笑意。 “啊哟!”康宁惊叫了一声,跳起身来,“我……我娘子呢?” “黑五”也跳起来,一把揪住他的耳朵,喝道:“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跟我装傻?” “救命啊!”康宁呲牙咧嘴地喊了起来,却并非真的很痛。话音刚一落,就听得远远传来几个人的笑声,渐渐远去,不复可闻。 康宁听了听,才正色道:“好了,麻烦你再盖上盖头,哪有自己揭的?” “黑五”笑了,捡起盖头复蒙在头上,到床边坐了。 当康宁用玉如意挑下盖头时,露出一张美的令人窒息的面孔,面若桃花,正看着他微笑。 “娘子!真的是你!”康宁欣喜地叫道。 白晓云站起身来,“我为你准备了一道很特别的菜,你猜猜会是什么呢?”说着,走到桌边,将一个大海碗端到面前,那上面也盖着盖子。“我知道你很聪明,但这一次,恐怕也猜不到了!” 康宁哈哈一笑,“我猜是你亲手做的炖熊掌,可对?” “对……”白晓云怔住了,“真没想到,这你也能猜的到!” 康宁拉起她的手,在桌边坐了,才道:“令尊提出:谁杀死巨熊,就将爱女许配给他,你一定很不乐意,就想自己去杀了巨熊。于是,你也每天到镇外守候。那天,在密林之中,我的师兄弟们都吓跑了之后,我诈死倒在地上,想等它靠近了一击猎获。谁知,你信以为真,却也不忍我死于熊掌之下,便偷袭一剑砍下了一只熊掌。后来,巨熊狂xìng大发,而你的剑却也再刺它不中,被逼得在树是跳跃闪避。为了救你,我只好站起来,引过巨熊一拳击中它的头颅将其打死。我当时也很好奇,想看看你是谁,就又倒在地上。谁知,你却是黑巾蒙面,无法看到你是谁。你想了好久,看得出你在思前想后的,嘿嘿!你是不是在想,要不要嫁给我这个笨蛋啊?” “是呀!”白晓云缓缓将头靠在他的肩上。 又听他道:“谁知,你最后将那熊掌拿走了,再也没回头,害得我废了半天才割下另外的三只……” “那时,你就断定是我了?”白晓云看着他的眼睛。 康宁笑了笑,“除了你自己,还能有别人么?我想,你一定是担心万一是个糟老头子或者什么坏人,耽误了终身,才决定自己去杀死巨熊的。况且,你的紧身衣也暴露了你是个女的,所以我猜到了。”停了一下,“不过,我还真没想到,你居然甘心情愿嫁给我这个笨蛋!” “是啊!”白晓云忽然自袖内取出一本书,“被曹苍鹰自怀中摸走,居然还不知道,果然是笨啊!” 那本书上写着《启蒙韵律》四个字。 白晓云笑着将那本书放到桌上,“你在埋dú美人的时候,说了一句:‘糟了,中计了’,然后还说买什么石碑,就走了,其实,在那近一个半时辰的时间里,你去救蓝衣他们了,害得我直到见到刘青龙和张啸川没有死,我才想到是中计了。不过,你居然将我给你买的书弄丢了都不知道,应不应该罚?” “娘子说如何罚呢?”康宁一边说着一边将书拿在手中,“曹苍鹰此人为了能一举成名,居然用了十八个月的时间,在通往昆仑绝顶的冰上凿好深坑,埋藏起绳索,终于唬住了孟浪。这个人真的是太聪明了!” “他还能比你聪明?”白晓云笑着反问。忽然道:“对了,你救我时化妆成黄英杰,那易容术是谁教你的?是不是柳云溪?我曾听祖父说过,曾教过黑宝三前辈易容术的,你会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康宁点点头,“你是什么时候发现黑袍就是我的呢?” “还不是看到这本书,再加上山海关前你的武功?”说着,将头靠在他肩上。 康宁拍了拍她的肩,将她抱在怀里,“我可是最有名的笨蛋!” “那我就嫁给你这个天下最聪明的笨蛋好了!”白晓云说着,伸出手用力抱紧了他的腰。 第三十六章 即将成为传奇 即将成为传奇 几天后,东川镇的人们吃惊地发现,康宁一家不知何时走了,白镇长一家与铁匠王老五也都搬走了,不知去向。 他们究竟去了哪里,就没有人知道了。 “他们没有去消灭杀人蜂组织吗?”一少年问一老者。 老者叹了口气,“天下间到处有他们的人,有他们的组织,势力庞大到无法想象的地步了,想消灭他们谈何容易?” 少年不以为然地笑了,“号称天下第一的孟浪都败了,他们还怕什么呢?” “其实,杀人蜂组织并不是最可怕的!” “还有比这个杀手组织更可怕的?” “当然有!那就是养蜂人!” “养蜂人?”少年呆住了。 半晌,老者才道:“蓝衣和公孙幽兰走了,再也没有了消息。江湖之中,只有钱九命还在奔波,也 终成一代剑术大师。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个女子,据说是他的妻子,姓秋,名香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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