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布衣》 第001章 狂涛难掩冲冠怒 大江奔水千层浪,长街金桂万里香。 时值清秋,走在记忆中熟悉的街头,任飞感触良多。 一去七年,这里的景物建筑却是没多大变化,还是那熟悉的码头,江水依旧,街巷如往,忙碌的人流各自奔波,讨的不过是个生活。 也是,谁又能指望这里发生什么大的变迁呢? 朝天门港是双庆市第一大港,在整个长江流域都是数一数二,和明珠市sh滩首尾呼应。 此处地理位置比较特殊,以半岛形式处于长江与嘉陵江的交汇处,江面宽阔,江岸线长,这便造就了朝天门港的超强承载力和一大片贫户区。 这里码头甚多,每天过往泊停的货轮游轮不计其数,人们倒不愁找不到口饭吃,不过想要在这旮旯大富大贵,却是难比登天了。 所谓的建筑,不过是成片的低矮老平房c土培房和吊脚楼,青石板铺就的小巷胡同纵横交错,私拉乱接的电线犹如天网,臭水沟遍地都是,墙上c电线桩子等贴满了小广告。 完全是上个世纪十年代的风貌,和“现代都市”这几个字根本沾不上边儿,可正是这样,似乎才有码头的味道。 而任飞的家,就在其中一个码头边上的巷子里。 “这么多年了,不知爸妈小妹他们过得怎么样?小妹该有多高啦?都变大姑娘了吧?” 心里念想着,任飞脚步极快,怀揣着一颗如箭归心,穿梭在江边小巷。 七年军旅,多么漫长,任飞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远方的家人,如今,他终于是回来了! “近了,近了”任飞心中急切,望着越来越熟悉的巷子,他不禁缓缓停下了脚步! 前方十来米,转个角便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家了,可他却在这一刻突然多了分惶恐与不安,没来由的。 近乡情怯? “咦?怎么那么热闹?发生什么事了?”任飞猛然看到拐角处拥挤喧闹的人群,心里咯噔一下,连忙小跑起来。 扒开人群,里面的场景映入眼帘。 几间本就简陋的土培迷你小屋被摔得乱七八糟,瓶罐桌椅洒了一地,角落里,一位身形瘦弱的半百老头儿靠墙瘫坐,浑浊的双眼似开似阖,花白的鬓间依稀淌着血迹,滑落在那张满是皱纹的脸上。 在其不远处,一位差不多年纪的妇人半跪半坐,抚着额头无力地shēn y着,旁边还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儿,蹲坐在地上不停抹着眼泪,细声哽咽。 “爸妈,你们挺住啊,凡哥去叫救护车了,马上就来了,呜呜,一定要挺住啊” 屋子实在有些狭小,容不下几个人,除却这一家三口之外,还有几位中年妇女正在尝试着把二老拉起来。 “唉老任这家子真可怜,这个月都是第几回了?那群天杀的!”周围有人感叹,语气中透着恨意。 又一位妇人搭话:“那帮混蛋实在是可恨,越来越放肆了,简直无法无天,老天无眼,怎不收了他们!” “都少说两句,那些混子咱惹不起,他们在的时候我们这些街坊邻居不敢沾边,现在人都走了,我们也进去多少帮个忙,收拾收拾,先把人掺起来吧。” “对对,哎呀高凡那娃怎么还不回来”众人言语着,多有些担忧与同情。 有人不住往巷口张望,却发现人堆里突然多了个面生的年轻人,不禁有些戒备与疑惑。 这大白天的,男人都去码头搬工了,剩下的都是些老弱妇孺,实在是无能为力,能做的确实有限。 周围的议论和女孩儿的哭喊一句句入耳,却如同一根根钢针刺在任飞的心口,绞痛难忍! 这就是他最亲最亲的人啊,这些年他们都过着怎样的日子? 从众人口中,他大概听出了些由头,胸中顿时怒焰升腾,难以遏止:欺我家人么?呵,管你是谁,都得付出血的代价! 隐约间可闻阵阵江涛狂吼,却难掩这逆鳞冲冠之怒! “任飞啊任飞,可叹你大好男儿,一身武艺,却不能护得家人周全,七年来抛头颅c洒热血,保这一国安泰又有何用?” 任飞心下长叹,旋即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稍稍平静下来,但始终松不开骨节发白的铁拳,或许,这二十五年来,他极少愤怒到这个地步吧 “爸!妈!” 任飞再止不住颤抖的嘴唇,呼出声来,冲进小屋,直挺挺双膝跪地,虎目含泪,凝望着颇显老态的父母。 这个用敌人鲜血浇筑的jun1 dā一硬汉,刚强坚硬的外壳下,也有一块柔软。 “小小飞?”二老几乎是同时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喃喃问。 任飞点头如小鸡啄米,一一扫过眼前这些人,连忙答应:“是我,是我,我是小飞,爸,妈,小妹,王婶,李大娘,高伯母,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咳咳”任华生血迹斑斑的老脸上,难得浮现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这个不争气的儿子,一去不归,七年来音信全无,可总算是把他盼回来了! “哎呀,还真是小飞!快,先把你爸妈扶起来。”高伯母喜形于色,最先反应过来。 “爸,妈,先起来再说。”任飞赶紧去掺二老起身,王婶和李大娘也适时反应过来,一起帮忙。 任飞扭头对着还在发呆的女孩儿说:“霜儿,快拉两把椅子过来。” “哦哦,好好。”任霜儿猛然惊醒,慌慌张张地去拾掇椅子。 将二老扶到椅子上坐稳,扯下一块布条给父亲简单处理了伤口,止住血,任飞这才松了口气。 “妈,您是头疼病又犯了吗?”母亲一直患有头疾,受不得刺激,定是方才过于激动所致。 “小飞,妈没事,真真的是你么?”何清萍探出颤抖的手,梦呓般问到,不知多少次梦见这一幕,可这会儿却生怕又是场梦。 “妈,是我,我是小飞啊。”任飞赶紧跪伏在二老膝前,握紧他们老茧丛生的手。 “回来好,回来好。”何清萍眼里闪着泪花,喜极而泣。 任霜儿终于是完全清醒,猛地扑过来,死死抱住任飞肩头,哭道:“哥,你怎么才回来啊,呜呜呜” 闻着小妹的哭叫声,任飞心似刀绞,泪如雨下,天知道,这是得有多委屈,才能哭得这么悲恸? 莫说是他,就连屋外那些街坊邻居,都止不住一个劲儿地擦眼泪! 许久,任飞甩掉两行热泪,将小妹扶起,疼惜地为她擦着泪水,一字一句说:“霜儿不哭,没事了,哥回来了,再也不走了,以后没有任何人再敢欺负咱,哥保证!” “对,霜儿不哭,你哥回来了,咱谁都不怕了啊~”高伯母拍着霜儿的细肩,安慰说。 王婶李大娘也围上来道:“就是,你哥是武曲星下凡,又当了兵,可是专门打坏蛋的呢!” “唔嗯”任霜儿泪眼婆娑,破涕为笑,是那么开心。 任飞这才有空仔细打量着小妹,纤细柔弱的身子亭亭玉立,娇俏纯真的脸蛋儿梨花带雨,高挑的个头足足窜到了一米六五以上,仅比自己矮了一头,梳着长直的马尾,却被折腾散了。 “我走那年,这妮子才十一岁不到,这一转眼都长大chéng rén了,整整七年啊,爸妈也都老了,唉,我还真是个地地道道的不孝子” 任飞心里愧疚得很,这二十五年来,他性格叛逆,一意孤行,总是照着自己的喜好走,不经意间却忽略了至亲,待得回过头来,父母双亲都已经白了双鬓。 这时,屋外围着的邻居们似乎才恍然醒神儿,顿时咋呼起来。 “这还真是小飞回来了啊?去部队有些年头了吧?嗯,比以前更壮实,更稳重了,看来部队这几年没白去,好样儿的!” “我就说咱这小胡同咋来了个面生的大小伙子?原来是小飞回来了,小伙子是越来越俊俏了,就是晒黑了点儿。” “黑点儿好啊,看着多精神,站那儿让人一眼就能瞧出那股子军人的气质,真是威武!” “这娃打小就聪明,学啥都快,文也行,武也棒,我早就料到他会这么出息!” “这下好了,有小飞在,看那群狗崽子还敢来?” 任飞挠挠头,实在有些难为情,根本就插不上什么话,就只好杵那儿听着屋内外你一言我一语的,时不时回头关注二老的身体状况,心中暗自着急,只盼高凡快些赶回来。 高凡是他发小,正是高伯母的儿子,就住在隔壁,两人打小穿一条裤子,关系莫逆,自己不在家这些年,肯定没少麻烦他。 胡同太窄,巷子又深,救护车肯定是进不来,进来也出不去,再加上二老这情况,显然受不得颠腾,用背驮出去也够呛,得叫来两副担架才行。 他相信高凡,肯定能想到这一点,那小子虽然大大咧咧的,办事儿还是靠谱。 外面这些邻居都是些心地良善之辈,一起生活了十几年,一直以来都没少帮衬自家,这下见到自己回来,自然是打心眼儿里高兴,围在屋前谈笑,气氛倒也缓和了不少。 二老的脸色也微微好转,多半是心喜的缘故,又听着人不断夸赞自家儿子,想必是聊有慰藉。 不过,奈何家中窄小,实在容不下人了,又杂乱不堪,不然真该请人进来坐坐,尽管这不是寒暄的时候。 忽然,人群外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喊:“快,快让开,大家伙都散开,医生来了!” “是高凡!” 任飞眼神一亮,探出头张望,果然见到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年龄的大小伙子领头跑得飞快,后面远远跟着一帮白褂子医生护士,抬着俩担架呼哧呼哧快跑没气儿了,被他甩开老远。 街坊邻居们赶紧扒拉着让开条道儿来,七嘴八舌催促着后面那群白褂子。 高凡穿着花衬衫牛仔裤,大脚丫子踩着双帆布鞋,翻得贼快,顺着道儿溜进来,冷不丁抬头看到任飞,唰地停下,瞪目如牛,竟是呆住了! “怎么,不认识了?”看到担架,任飞放下心来,便笑着调侃一句。 高凡和任飞差不多高,留着斜刘海,一头蓬松,身材魁梧得很,一身腱子肉看起来比任飞还壮实。 “你小子!”哪料,这家伙上来直直就是一拳,重重打在任飞胸脯上,鼓着大眼珠子道:“还知道回来啊?” “唉~”任飞纹丝不动,一米八的身子有如铁柱扎根,晃都不带晃一下,只是长叹口气,说:“先将二老送医院再说吧。” “对对对!”高凡强压住内心的激动,回头吼了一嗓子:“快点儿啊,你们吃没吃饭?” 这话倒把后面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白褂子们哽得不轻,但他们除了翻翻白眼,心里问候问候这小伙儿,多余的话都懒得说了,操着担架径直窜进屋来。 任飞高凡还有霜儿几个年轻人连忙上前搭手,将二老轻轻抬上担架躺好,随即匆忙跟在一群白褂子后面小跑出门。 转角,任飞突然停下,回头招呼道:“大家伙儿都散了吧,回头小飞一一登门道谢!” 然后,三两步跟上去,转眼就出了巷子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02章 文武双全是大兵 市一医院附属医院,处在南滨路中段,离朝天门港区不远,是这一片儿口碑较好的老医院。 六楼,任飞向颅内科主治医生了解完情况,心情颇有些沉重地推开了母亲何清萍的病房门,这是间高级独立病房,很宽敞,现代化设备一应俱全。 此刻,何清萍正躺在病床上打着点滴,任霜儿则安静地坐在床前。 直到现在,她俩都似乎有些恍惚。 任飞轻轻合shàng én,才刚转身,小妹就欣喜地迎了上来,嘴里唤道:“哥,妈妈的病情还好吗?爸爸怎么样了?” “霜儿放心,有哥在,不会有事的!”任飞摸了摸她的后脑,笑了笑走到床前。 瞧着躺在床上苍老而虚弱的母亲,脸上光泽全无,唯有病痛和岁月留下的痕迹,他心底止不住一阵酸楚,只道是岁月不饶人。 噗嗵! 一声闷响,任飞唰地双膝跪地,紧咬着发颤的嘴唇,难以启齿。 “小飞,你这是作甚?快起来!”这可把何清萍心疼的,那膝盖得有多痛呀? “妈,儿子不孝,让您二老受苦了!”带着嘶哑的哭腔,任飞重重地磕下头。 何清萍急了,赶紧强撑起身子,柔声道:“傻孩子,我们这不都好好的吗?再说,好男儿本就该志在四方,你做得对,我们都支持你,可别再内疚了,啊~不管怎样,回来就好,没事了没事了。” 接着,她又对霜儿说:“这丫头真是的,杵着干嘛,快把你哥扶起来啊!” “噢噢。”任霜儿应声,上前来顺势将任飞扶到座椅上,然后静静站在一旁,不发一语。 接下来,娘俩好一阵寒暄,各有各的担忧和问候,不过,面对母亲的疑问,任飞早已想好一套说辞,尽量避免了一些有关机密的话题。 家人这些年的境况,任飞也了解了七七八八,但是,对于此次家中变故,母亲没有提及,任飞也没打算询问。 这事儿,自然没完,他心中早有计较,但并不急,得先安顿好家人,总不能再让他们担惊受怕吧? 聊完,任飞只叫母亲好好修养,让小妹寸步不离照料,然后便起身,准备去八楼外科病房探望父亲。 何清萍却突然作势要起身下床,“小飞呀,妈这是老毛病了,住啥院呐!还住这么好的病房,糟蹋钱了,走走走,我们娘仨一起去瞧瞧你爸。” “妈!”任飞心急,赶紧奔过去,半扶半压把母亲摁下,说:“无论如何,这次您可得听儿子的,啥都别管,就安心养病,一切有我呢!” “可也犯不着住这么豪华的病房吧?这小飞呀,咱换换?”知道拗不过儿子,何清萍只好退一步说。 “不换,这儿清净,你说是吧,霜儿?”任飞说着,忙给边上的小妹使了个眼色。 任霜儿当即会意,附和起来:“是啊妈,您就听哥的,安心静养,说不定啊,这头疾就好了呢!” 膝前儿女双全,还唱着双簧,何清萍是打心里高兴,只得无奈摇头,妥协道:“得得得,妈住就是了,你快去照看你爸吧!” “成!”任飞应声着出门,回头叮嘱小妹说:“霜儿,看好妈啊。” “放心吧,哥!”霜儿脆生生答应,明显听得出来,这姑娘此刻心里欢着呢! 那可不,她打小就特崇拜任飞,近乎盲目地崇拜,她一直坚信:只要哥哥在,天塌不下来,塌下来也没事儿! 跨出电梯,任飞径直奔向817病房,那也是一个高级独立病房,住着受伤的父亲,高凡正守着呢。 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出对话的声音,任飞不禁顿住,连正准备推门的手也收了回来。 病房的隔音效果倒挺不错的,平常人听不到什么,可任飞却能听得清清楚楚,一字不漏。 “叔,我说您呐,现在就放宽心,小飞都回来了,还有什么事儿是解决不了的呢?”高凡粗犷的嗓音传出,里里外外都透着一股子兴奋。 盼了七年的好兄弟,终于回来了,他能不兴奋吗? “倒也是,虽然那小子从小就跟我对着干,啥事儿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但为人处事还是有分寸的,这又刚从部队回来,性子也磨得稳健多了,不管咋样,就凭他那把子力气,也能安安分分混口饭吃,我也就放心了。”任华生无奈的语气中多少带了些轻松。 病房中,高凡手里削着苹果,嘴上接过话茬儿:“叔,瞧您这话说的,小飞从小可就是人尽皆知的神童啊,再加上六岁那年就跟着怪老头儿习武练拳,十二年来硬是没断过一天,十八岁从军入伍,这一转眼,整整七年下来,可不知道学了多少本事呢!哪能像您说那样,就混口饭吃?” “屁的个本事,除了有把子力气,还能干啥?拳头大?顶啥用?能出人头地c光宗耀祖?”不料任华生劈头盖脸就是一顿,似乎在发泄着什么。 高凡连忙劝说:“叔,叔您别激动,别激动。” “唉~”任华生叹了口气,又换上一副语重心长的口吻:“要是他当初听我的,去参加高考,那什么北大清华还不任他挑?现在指不定都多出息了嘞!” “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嘛!”高凡见缝插针。 “你就闭嘴吧,我还不知道你俩,打小穿一条裤裆?”任华生白了一眼,接着倒苦水:“你说他要学武吧,我让他学,成天成月去他师父那儿比划,我也咬牙准了,只要每次kǎ一 shi下来,成绩不滑坡,我都可以让步!” “可可上了那么多年学堂,就在这最后一哆嗦,那混小子居然给老子罢考?一意孤行要去参军?” “行,参军就参军吧,我亲自送他上去部队的火车,可这崽子倒好,整整七年来,屁信儿也没有一个,我唉~” 高凡默默听着,他知道任叔心里苦,憋了这么些年,一下子倒腾出来就好了。 可听到这里,他忍不住开口道:“叔,这我得说一句,小飞您是知道的,他一定有他的苦衷,不然绝不会跟家里断了联系!” 突然,高凡压低了声音:“兴许呀,他是被选进了什么特殊部队,保密级别很高,所以才没有跟家里捎信儿呢!” 经这么一说,任华生倒还将信将疑了,小心翼翼地问:“还有这种事?连家人都要瞒着?” “那可不?据说啊,那些特殊部队可是有很多东西涉及到了国家机密层面的,能不封闭?”说到这儿,高凡声音更小了。 饶是屋外的任飞有着异常敏锐的听力,也捕捉不了。 没成想,高凡这道听途说之言还真把任华生给唬住了,哪还顾得了追究儿子这七年杳无音信之过,只道是事已至此,顺其自然罢了。 牵挂了这么久,儿子也平安回来了,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可是我还是觉得,在这个社会,习文比习武要出息得多,唉~算了算了” 说到底,或许这便是任华生最难放下的了,可以说是心结所在,其实,做父母的还能图个啥?不就指望着自己的儿女有出息,将来自个儿好过吗? 偏偏自己的儿子聪慧过人,是块读书的好材料,他总觉着没走这条康庄大道,太糟蹋了 见任叔松开了心结,高凡喜不自禁,长声道:“叔,您儿子是文武双全呐!哈哈哈。” 任华生缠着绷带的老脸,总算是笑开了颜。 屋外,任飞深吸口气,一把抹掉热泪,准备推门而入。 殊不料,方才自己听得太投入,以致于被数米外一个小护士盯了半天还毫无所觉! 这是个二十来岁的少女,是刚才跟车的护士之一,也帮着任飞bàn li过住院手续。 其实她早就注意到任飞了,总觉得这个人有些与众不同,更奇怪的是,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总觉得在哪儿见过,一时却又想不起来。 这人身着一身宽松的运动装,素黑,看样子有些年头儿了,洗得很干净;剃着圆头寸发,面部棱角分明,宛如刀削,极富立体感;鼻梁挺拔,双唇微薄,恰到好处;剑眉浓,星目亮,眼神异常深邃,仿佛装着一个宇宙。 “哇哦~他哭了?难道是担心家人病情?孝道!”小护士心中琢磨着,继续带着专业的眼光暗自品鉴。 嗯~身材高大,身板结实,一身肌肉即使透着衣服也能清晰看出线条与轮廓,匀称而协调,浑身上下充满了爆炸感!他双腿修长,站姿极其标准耐看,腰板颈肩打得很直,皮肤略有些黝黑,整个人给人一种铁血刚毅的气质! “军人!嗯,一个极其英俊的有故事的军人,错不了!可是,究竟在哪儿见过呢?”凭借细致入微的洞察力,小护士轻而易举就猜出了任飞的身份,她不禁挖空脑海,努力地回忆着。 “是他!”终于,她猛地想起,十年前那张轮廓愈加清晰,渐渐与眼前这人重合,“对,就是他,天哪,茫茫人海,居然真的让我找到了!” 小护士心绪起伏,无法平静,小时候那一幕场景瞬间霸占了整个脑海,挥之不去,若不是他,自己不可能活下来 她早已是面热心跳,一脸局促,要让别人看见,那还不惊掉一地下巴? “你你不是这个病房的家属吗?怎么杵了半天不进去?”小护士调整呼吸,抱紧手中的档案,探头探脑凑上前轻问。 就这么冷不丁蹦出来个人,任飞倒有些意外,更多的则是尴尬,居然让一个姑娘看到自己热泪奔腾? 正不知如何搭话呢,只见这小护士精灵般绕过自己,直接打开了病房门。 吱~ 紧接着,小护士带着掩饰不住的欣喜,抬手说:“请吧,解放军哥哥。” 这样一来,任飞就裸暴露无遗了,屋内顿时安静下来,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咳咳!”任飞轻咳,腆着脸大摇大摆往里走去,却突然回过头问了一句:“你这么肯定?” 小护士颇有些得意,俏鼻一翕,说:“当然,依您这形象与气质来看,不是大兵就是悍匪,嘻嘻,再见,解放军哥哥。” 说完,小护士俏皮一笑,利索而轻快地带上了门,然后,她背靠墙壁,仰头望着天花板,竟淌下了热泪 任飞无语,敢情这姑娘还会看相呗?那为何就不能是悍匪呢? “小飞!”高凡适时起身,远远唤了一声,凝目与之对视。 “凡子!”任飞轻唤,旋即点了点头。 高凡心领神会,转身告辞:“叔,那个,我出去抽根烟,您跟小飞聊聊。” 路过任飞身旁,他伸手拍了拍其肩头,然后径直走出病房,轻轻拉上房门。 “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03章 怒举天刀向袍哥 迈出父亲的病房,任飞整个人都仿佛轻了许多,压抑在父子俩心头许久的结,总算是烟消云散了。 “爸妈都老了,小妹也还小,正是学业要紧的时候,以后,这个家就由我来扛吧!”任飞暗道。 “小飞!”高凡一直在外面候着,见得任飞出来,三步并作两步走近,浓眉大眼中尽是热切。 任飞咧嘴笑了笑,扭头示意:“走,找个清净的地儿。” 几分钟后,两人出现在医院大楼天台,这里多放置了一些报废的器械用具等杂物,鲜有人踏足,入口上了锁,不过这对两人来说,太简单了。 江风飒飒爽,夕阳点点红。 “这些年怎么样?”高凡开口,递过一支烟,是老龙凤,双庆人都爱抽这个,本土烟,味儿正,又打燃火凑了过来。 任飞接过香烟点着,猛吸一口,缓缓吐出一连串烟圈儿,这才风轻云淡说:“当兵嘛,除了打打杀杀,还能干嘛?” “为啥不给家里捎信儿?”高凡还是问了这个问题,他不过只想求证一下。 任飞想想,正色道:“不敢,也不能,联系你们,或许会有麻烦!” 他又何尝不想,只是身不由己罢了,作为国之利刃,背负的使命太重,敌对的势力也极其可怕,他怎能冒险,连累家人? “我就知道!”高凡欣喜,想不到还让自己给蒙对了,大咧咧道:“具体我就不问了,免得被你治个刺探国家机密之罪,哈哈!” “你小子!”任飞笑骂,摇了摇头。 “回来了就不走了吧?” “不走了,以后都不去了。”任飞远远望着大江,说得很轻,有些缥缈。 真的再也不用回去了吗?一朝入伍,终生是兵,即使脱了军装,可职责还在! 这一点,他心里比谁都清楚,只是不便在此刻道出来。 “好,太好了!”高凡猛拍大腿,连连叫好,鬼知道他有多高兴,随即,他伸出右手,说:“以后的路,我们兄弟一起走!,” 霎时,任飞瞬间抛下复杂的心绪,笑出了两个深深的酒窝儿,抬手紧握高凡,重重道:“对,一起走!” 可惜,这和谐的一幕并没有持续几秒,就被高凡杀猪般的惨叫给打破了。 “啊~我戳,疼,疼,松手,快松开!” “哈哈哈,这么些年都没练么,怎么变这么菜鸡了?是不是我走了就没人教你了呀?”任飞一脸淡然,松开劲儿后放肆嘲笑。 或许,他都有很久没这么放松过了吧? 小时候,他每次从师父那儿回来,都会把学到的功夫教给高凡,还充当陪练,让其学得更快。 高凡连忙抽回自己僵痛的大手,猛地甩了几下才勉强恢复正常,嗔道:“不是我没练,而是你太特么变态,你不知道么?” 其实,两人论起身板儿,高凡还要更胜一筹,不过,从小到大,他就没干赢过任飞,现在似乎更差得远了。 但他倒没什么不服,反而觉得理所应当,王婶她们说得对,这家伙是武曲星下凡,有着一副天生习武的好根骨! 接着,两个二十五岁的年轻人就像小孩子一样,一屁股坐地上了。 哪管它脏与不脏,就那样懒散地撑坐着,在夕阳的余晖下,你一言我一语地流连着以往的“光辉史”,时不时还传出放肆的大笑 直至,天地间最后一丝余晖落尽,朦胧的夜色浮现,任飞才站起身来,背对着高凡,缓缓道:“说说吧,下午怎么回事儿?” 谈及正事,高凡唰地跳起来,并肩站在任飞身旁,一脸肃穆,眼里甚至透着寒光。 “这事儿还得从上月说起,霜儿这不放暑假嘛,就去临江路一家火锅店打打零工,补贴家用。前几天还好好的,后来不知怎么就被一个二世祖缠上了!” “哦?”任飞剑眉一皱,“接着说。” “那家伙整天纠缠霜儿,想想和霜儿好,就仗着家里有俩钱儿,用尽各种骗小姑娘的手段,死皮赖脸,穷追猛打,搞得霜儿每天上下班都担惊受怕的。” “那天,霜儿就跟我说了,我这暴脾气,小飞你是知道的,我他妈当时就拉着霜儿去找那小子去了,见着人,劈头盖脸就是狠一顿揍,完了还警告过他。” 任飞点了点头,若有所思说:“你继续。” “后来有一段时间,确实没见过那小子了,本以为事情就这么了了,可”说到这儿,高凡愤慨不已。 “可没想到这个月月初,居然有几个混小子去你家收保护费!” “保护费?” “没错!”高凡接着说:“不过那次我正好在家,三下五除二就把他们撂倒了,当时也没想太多,还以为就是碰巧,几个小屁孩儿闹腾闹腾而已,谁知那群人根本不长记性,还变本加厉!” “每次都趁我不在时去你家骚扰,扬言要一万块保护费,否则以后天天来!” “只挑我家?没报警么?”任飞沉声问。 “对,只挑你家,报警不管用,这一片儿谁特么爱管啊?只要不是什么人命关天的大事儿,那群当差的顶多就走个形式罢了。” 高凡语气中透着无奈,“我就觉得这事儿不对,于是暗中摸索,终于让我揪到背后主使人了!” “谁?” “刘老三,前哥老会遗留下来的袍哥世家子,在码头这一块儿说话还是挺有分量的,霸着四号码头,肥的流油,黑白都挺吃得开!” “刘老三?以前没听过啊?”任飞在脑海中反复思索,确实没什么印象。 “对,最近几年才冒出来的。” “后来呢?” “我直接去闯了他们老窝,打伤了他几个手下,他相中我身手,想收我作小弟,呸!我自然是不干,正准备大打出手,他却突然妥协了,说看在我的面子上,就不再去找你家麻烦了。” “我半信半疑,留了个心眼儿,悄悄在家蹲了几天,而那几天也确实消停了,我才放下心和往常一样去码头了。” “万没想到,那群混蛋今天又来搞事儿了,还搞得这么过火,居然下了个什么最后通牒,说三天内若不交钱,就拿霜儿做抵押!” “什么!” 饶是任飞再好的定力,听到这儿也止不住火冒三丈,怒发冲冠,他的眼神冷到了极致,毫无丝毫感彩。 龙有逆鳞,触之必怒! 若是让他那几个出生入死的兄弟瞧见这眼神儿,就会秒懂,飞哥这是动了杀心 高凡却没想那么多,他同样愤慨不已,几乎是咬着牙说:“任叔再也没忍住,冲上去和他们干了起来,他那年迈的身子骨,哪能斗得过那群年轻力壮的di pi?” “婶也被他们刺激得犯了头疾,昏倒在地,最后,他们打砸一通才扬长而去,我在七号码头,接到老妈diàn huà就匆匆往回赶,可是已经晚了,只好先叫了救护车。” 说到此处,这个壮实的汉子居然哽咽起来,深深自责道:“小飞,我没用,我对不住你,我” “凡子!”任飞扭头轻喝,翻手抓住高凡后脑,一把捞过他的头,抵着自己前额,说:“看着我!” 高凡虎目闪光,依言与之对视。 “这不怨你,你已经尽力了。”任飞说:“接下来,跟我干!” 高凡像是被点燃了胸中怒火,低吼道:“干!干他娘的!” “既然法不管,天也不收,那我任飞就替天行道,一怒举天刀!” 天光黑透,四下灯火通明,医院内更是如同白昼。 两个年轻人并肩出现在医院八楼走道上,临近817,任飞估摸着时间,停下来偏头问:“对了凡子,你身上还有多少xiàn j?” “啊?我看看哦。”高凡伸手在裤带里捣鼓几下,抓出来一大把皱巴巴的钞票,红的青的都有。 埋头点了点,高凡直接塞过来说:“这儿有一千多,够不够,不够我去楼下取?” “够了够了,点几份餐而已,用不着这么多。”任飞笑了,这小子还是那样,啥都没个收拾,兜里的钱向来都是乱塞。 “哦哦,对对对,差点把这茬儿给忘了,任叔他们还没吃饭呢!。”高凡一拍脑门,猴儿急向电梯口跑去,嘴里还嚷嚷说:“你先进去,我去去就回。” “诶~”任飞抬手准备叫住他,可那家伙眨眼功夫就转角没影儿了。 “我想说,钱还在我手里呢”摇了摇头,任飞上前推开了病房门,准备先问问父亲有没有什么想吃的,然后自个儿下去买。 病房里,父亲靠着床头正津津有味儿地看新闻联播呢。 当中是超大屏液晶壁挂网络电视,里面的主持人操着一口标准流利的普通话,报道着各地新闻。 房内灯光明暗合适,温度正好,整间病房整洁而干净,让人看着还挺舒心。 任飞动作很轻,任华生甚至都没注意到儿子进来,直到他走到跟前才恍然察觉。 “小飞呀!” 任飞坐下来,关切问:“爸,伤好些了吧?有没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 所幸父亲只是受了些皮外伤,没伤着筋骨,这让他放心许多。 “没有没有,都好得差不多了。”任华生摆摆手,比划着埋怨道:“你说你也真是,人家小护士一天那么忙,又是搁这儿打扫卫生,又是搁那儿收拾东西,还得忙着照顾病人,你还麻烦人家带什么饭呐?” “啊?”任飞一脸懵逼,被父亲这一通话搞得云里雾里的。 “要我说啊,那小护士还真不错,不仅相貌一绝,心地还挺善良,脾性温和,又心细,会照顾人,硬要看着我吃完收拾干净了才走,多好的姑娘哇!” 说到这儿,父亲突然神秘兮兮地凑近:“对了,你俩是啥时候儿认识的?她处对象了吗?” “啥?啥啥啊?爸你在说啥呢?”任飞是彻底懵了。 任华生一愣,“咋的?不是你让人家带饭给我们?就是刚才给你开门那护士呀?你不认识?” “呃,内个,爸,既然你都吃过了,就早点休息吧,我有事出去一下。” 任飞一阵头大,丢下话就跑了,刚出门就碰到急匆匆回来拿钱的高凡,稍稍解释过后,两人来到六楼何清萍的病房。 果然,母亲的口吻和父亲一致,她和小妹也刚吃过晚餐,同样是一个小护士送的。 任飞狐疑,不过又怕被母亲揪住问审,连忙打了声招呼,又叮嘱过小妹要照顾好爸妈,就拖着高凡逃也似的出了病房。 高凡一脸坏笑,调侃说:“小飞,我掐指一算,你小子这是命犯桃花呀,好事儿,好事儿,嘿嘿。” “要你多嘴!”任飞没好气地剜了他一眼,说:“先不管这些了,我们走吧?” “成,我们走!”高凡瞬间明白,这是要开干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04章 一步一招不留人 这会儿才刚入夜,点左右,正是码头夜间忙碌的点儿。 四号码头是排得上号的大码头,更是异常繁忙,四处堆满了各种各样的集装箱,每个角落都有千瓦灯照明,中央场地被一颗大型探照灯笼罩,和白天没什么区别。 这些货物都是刚卸的,数十个光着膀子的搬工正挥汗如雨,排成长队往二十米开外的仓库搬运着。 “赶紧的,别他妈磨蹭,后面还有一船货,抓紧搬!” 除却那些卖力挣着血汗钱的搬工外,剩下的都是穿着打扮lg lèi新潮的年轻人了,他们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分散开来负责监工,没事儿就扯着嗓子吼上一通。 “诶你!没吃饭呐?就搬这么一点儿还他妈像个老乌龟一样!搞快点!” “那个谁,你他娘的轻点儿,碰坏了你赔得起啊?” 虽然搬工们心里都憋着口气,敢怒不敢言,但似乎早已习惯了,只想老老实实c本本分分地挣几个钱罢了。 要不是今晚七号码头货少,人手已经足够,他们才不愿跑到这儿来受这鸟儿气呢! 人都知道,七号码头自从凡子当上了小头头儿,不仅酬劳要高一些,还没有压迫与刁难,也不存在苛刻欺压这种事儿! 都是穷苦人家,自然诸多照顾,哪像其他码头,整个儿都是些凶神恶煞的吸血鬼! 所以,每次七号码头来货,人们都是抢着去搬,可七号码头向来货少,养不了那么多人,剩下的就只好在其他码头忍气吞声了。 没办法,总得生活 “都他妈打起精神来,再快点再快点,还有这么多呢,要是下一船货到来前搬不完,工钱全部减半!” 一个染着红毛的小头目,站在起重机上,嘴里叼着根烟,骂骂咧咧地指手画脚。 那些跟着吆五喝六的小混混们更加嚣张了,甚至有人开始动手推搡,闲这些搬工手脚不够利索,动作太慢。 殊不知,两位不速之客已经临近。 此刻,四号码头外的公路上,一辆出租车靠边停下,任飞和高凡双双下车,一左一右,大步流星走向码头。 “什么人?”一个出来撒尿的小黄毛听到动静,又见得两道人影靠近,赶紧拉着裤链吆喝道。 “凡凡哥?” 显然,这个小黄毛认识高凡,本来还底气十足,这会儿却有些心虚了。 嘭! 哪料,高凡二话不说,迎面就是一拳,直接将之撂倒,根本不讲理。 他的底子也很厚实,从小跟着任飞练武,熟谙人体结构和各个穴道的位置。 方才就是一记砂锅大的拳头精准地敲在了对方的面门,力道也合适,那个小黄毛闷哼一声就栽倒在地,陷入昏迷,人事不省了。 “嗯~还不错。”任飞不咸不淡地说了句,算是评价,他自然有这个资格。 高凡咧咧嘴,没说话,轻车熟路地走在前面,任飞紧随,转眼间,两人就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下。 “那谁?干嘛的?”站在高处的红毛小头目最先注意到,当即抬手指道。 这么一吼,几乎是所有人都望了过来,一时间,二十多个年轻小混混很默契地随手操起身边趁手的家伙,涌了过来。 看这阵势,个个儿都挺熟练,还挺唬人,应该没少经历过这种场面。 “凡哥?” 有人认出高凡,不禁顿住了脚步,愣了。 任飞倒有些意外,没想到高凡这家伙在这一块儿还有些名头嘛! 突然,人群中有几个混混儿明显浑身不自在了,前几天那场景还历历在目,那些个兄弟现在还搁医院躺着呢! 没想到这主儿今儿又shàng én来了,还带了个帮手,再联想到下午的事儿,那还能有个好? 这时,红毛小头目懒散地扒开一群小弟,大摇大摆走上前来,正准备咋呼呢,却猛地对上高凡冷冽的眼神,不禁一颤,打了个激灵。 “原来是凡哥啊,嘿嘿,来来来,烧根烟烧根烟。” 这人反应倒也不慢,客客气气的,连忙讪笑着上烟,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不是? 哪知,这热脸贴了个冷屁股,高凡连看都不看他一眼,瞪大眼珠子扫视一圈,冷声问:“我这人不喜欢拐弯抹角,下午的事儿,谁参与了,自己站出来吧!” 此言一出,寂静无声,更有些人只觉裤裆一紧,当即挪开了招子,不敢与之对视。 任飞一声不吭,眼里那股深邃早不知踪影,只剩下刀子般的眼神明暗不定。 红毛头目脸上微不可觉地闪过一丝阴狠,却依旧换上笑脸说:“凡哥,好歹站在我们三哥的地盘儿上,这么狂,不合适吧?” “没人站出来?”高凡充耳不闻,上前一步道:“那好,我就当你们全部都有份儿了!” “高凡!”红毛头目终于炸毛儿了,怒指高凡,喝道:“别他妈给脸啊~” 话才到嘴边儿,却突然伴随着一阵瘆人的骨骼错位声,接着便是一阵惨嚎传出。 “聒噪!” 任飞不耐烦地吐了两个字,捏着红毛头目拳指的右手随意一拉,然后抬脚轻轻一踢,就见得对方面部朝下几乎是贴着地面往后梭出了四五米,还撞倒了几个躲闪不及的混混儿。 全场呆滞! 没人看清任飞是怎样出手的,只觉得眼前一花,他就瞬间出现在了红毛头目跟前,迅猛出手,生生捏断了其指骨,再轻飘飘一脚将人踢飞! 干净利落,迅雷不及掩耳! 这得有多么敏捷的身手,多么强大的力量? 二十多个混混儿心里发毛,下意识地退后几步,手中的家伙似乎并不能带给他们丝毫底气,你看着我,我看着他,一时不敢动弹。 红毛头目趴在地上,血沫子喷了一地,如同一摊烂泥抽搐着,口鼻间发出微弱的喘息。 这才一个照面,就被废了手脚,连惨叫出声都做不到。 “一个都不少!” 任飞动了,身形游龙,拳起生风,腿脚如钢,演绎着最为纯粹与原始的力感,招招制敌,一步一倒,妙至毫巅,宛如艺术! 他眸光似电,捕捉着方才因为心虚露出破绽的那几个影子,加以特殊照顾。 似乎任何细微的东西,都逃不过他的法眼,他早已洞悉! 这几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动手欺凌自己家人的混混,没商量,至少废掉一手一脚! 高凡自然也不慢,几乎是同时出手,如同一头人形蛮兽爆发,一拳就将面前一个混混击出数米之外,撞翻了一地货箱。 “跑啊!快跑!”混混们一哄而散,手里的家伙早也不知丢哪儿去了,只顾嘶叫着亡命飞逃,四下乱窜。 面对这两人,他们根本提不起一丝反抗的心思,太可怕了! “往仓库跑!快!”有人保持着最后一点清醒,嚷嚷着向仓库奔逃,丢了魂儿一样。 场面完全混乱,像极了两头猛虎扑进羊群里的场景。 此时,那些搬工早已丢掉肩上的货,扎堆在一个角落,冷眼旁观。 看着这群平日里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的狗崽子被如此摧残,他们心里快意得很,连呼:恶人自有恶人磨! 这场一面倒的乱斗很快结束,二十几个混混儿,除却少数几个躲进了仓库,其余全被放倒! 任飞和高凡虽然都憋着一团火,但是并没丧失理智,下手还是很有分寸,力道控制得很好,不会搞出人命,不过骨折什么的就在所难免了 场地很乱,打翻撞碎的集装箱到处都是,躺了一地血迹斑斑的混混儿shēn y成片,可谓哀鸿遍野。 “走!”任飞健步如飞,掠向仓库。 高凡扭了扭脖子,紧随而上。 待得二人走远,角落里那群搬工们终于出声了,七嘴八舌议论不止。 “好俊的身手,跟动作大片儿似的,真过瘾!” “后面那个好像是凡子,可前面那位面生得很呐,竟也是个狠茬子!” “打得好!干死这帮狗日的!老子忍了很久了!” “嗯,凡子这应该是为老任家出气,才来砸场子的,前几天也来过一次,不过没这此猛。” “该!这群天杀的,太欺负人了,老任家都被折腾成什么样儿了!” “可是他们这么一整,我们的工钱” “哼,只要出了这口恶气,这么点儿工钱,算他娘的什么!” “说得对,就是!” 四号码头的仓库很大,足有四百多平,四周堆满了还没转移出去的货箱,中央是块儿敞亮的空地,还有几间房中房,应该是办公场所。 此时,空地上两边各站了两排人,粗略一看不下四十,人手一根铮亮的三尺镀锌钢管,排列整齐,怒气汹汹。 人墙那头,正对大门处,一个约摸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躺坐太师椅,高高翘着二郎腿,左右各站了位穿着紧身黑色t恤的肌肉猛男,负手分脚,与肩同宽,昂首挺胸,犹如标杆。 想必这就是刘老三了,他梳着掩耳长发,一身唐装,体态稍有些发福,两只眼睛眯成一条缝儿,紧盯着跨门而入的两个年轻人。 “那就是刘老三,他身旁那两个保镖身手不错,据说是武校出身。”高凡轻语,算不得提醒。 “嗯。”任飞微微点头,脚下不停,每一步都迈得很稳,却又似乎很轻。 “三哥,就是他俩,砸我们场子,还打伤了外面二十多号弟兄!” 不和谐的声音响起,原来是方才那几条漏网之鱼,靠近刘老三,畏畏缩缩指着任飞两人,看来仍有些惊魂不定。 “闭嘴!一群废物!”刘老三扭头喝骂一声,然后转身冷冷说:“高凡,上次我看你身手不错,是个汉子,怀着惜才之心放你一马,既往不咎,你这又是几个意思?” “你他妈”高凡正准备破口,却被任飞拦住了。 在数十双狠厉的眼神下,任飞犹未所觉,淡然着踏前一步,抬手冲着旁边一个混子打了个响指,说:“去,抬把椅子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05章 事了拂衣踏月归 什么?这人居然张口要椅子?是要跟三哥平起平坐么?还这么颐指气使?不会是得了失心疯吧? 见过狂的,却没见过这么狂的,在别人的大本营,甚至重重包围下,跟他妈自己的地盘儿一样? 那一刻,一众小弟险些没按捺住,冲上去就干了。 常言道,功夫再高也怕菜刀,他们这么多人操着家伙,更有老大坐镇,还能怕了这俩赤手空拳的刺儿头? 莫说是这些小弟,就连老大刘老三都被气得张口结舌,一时无语了。 “我去你”那个被指使的小混混脱口而出,却生生把后面的脏话咽了回去。 因为,他瞧见了一双黑漆漆的眸子,不含一丝感彩,又恍若藏有绝世锋芒,犀利无匹,让他如坠冰窖,一股寒意升腾,从脚掌至头皮。 那个混混连忙挪开目光,不敢直视,进退两难之下,眼巴巴地望着刘老三。 刘老三眉头一皱,到现在才知道原来自己看走眼了,这个面生的年轻人才是真正的角色,连高凡那小子都唯他马首是瞻! 可他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一片儿何时出了这么个人物?又为何而来?莫非还是为了那家老小? 终究是老江湖了,刘老三还不至于太过失态,心底快速盘桓,最终,出于谨慎,他还是招了招手,示意一个小弟看座。 一群紧握钢管的小弟虽然不忿,但还是没有吭声,老大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任飞四平八稳坐下,高凡静立一旁,冷眼相向。 “刘老三,我不喜欢废话,下午的事儿,你怎么看?”任飞不紧不慢地开口,语气平和,却偏偏有一种压迫感。 他那身若隐若现的温和正气早不知跑哪儿去了,只余下一股子张狂的邪性。 “下午的事儿?”刘老三眉头一掀,瞟了眼高凡,试探道:“你是什么人?” 任飞依旧是那副语气:“我说了,我不喜欢废话!” “操!”一声唾骂打断了两人,紧接着边上冲出几道身影,举着钢管迎头就劈,直取任飞头颅。 这几个小弟显然属于脾气暴躁且心狠手辣的主儿,见不得任飞这样嚣张,尤其是在老大面前。 “找死!” 高凡冷哼,一个闪身绕过任飞,鞭腿而上,一脚将几根极速落下来的钢管踢翻,然后一记漂亮的侧旋高脚龙摆尾,不偏不正扫过几人下颚。 哐当哐当! 钢管坠地声伴随着几声闷哼,突然发难的几个混子全被一招放倒,栽在地上。 刘老三本就不大的瞳孔猛地一缩:看来我还是小觑了这小子,这身硬桥硬马的功夫实在少见,就不知我这两个保镖能不能应付得了? 他微不可觉地偏头,却瞧见左右两个肌肉男郑重无比,还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 刘老三顿时有些坐不住了,这俩人可是花了大价钱才请来的,一直是他的一道屏障,正儿八经的武校科班毕业生,人近不了身的角色,像这样的神情,他还是头一回看到。 “兄弟们,干!” 正思忖间,手底下四十来血气方刚的小弟却终于爆发了,嘴里叫骂着就要扑上去,惊得刘老三连忙起身大吼:“住手!都他娘的给我站好!” 自始至终,任飞依旧稳坐钓鱼台,一脸淡然,古井无波,就连眼皮儿都不曾跳一下。 刘老三心惊,暗道此人绝对非比寻常,定是舔过血的狠茬子,不是江洋大盗就是过江悍匪,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不叫住手下,那么这些人很快就会向外面那些小弟一样 可笑自己还卯足了架势,想给对方造成压力呢! 他顿时打定主意,不管怎样,先将人请走,再细作打算,他刘老三不吃这眼前亏,于是便拱手陪笑道:“手底下都是些毛头小子,见笑见笑。” 老大居然服软了?这家伙到底什么来头? 原本还群情激奋的混混们简直跌爆眼镜,同时再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冤有头债有主,刘老三,你好歹也是清水袍哥之后,别挑战我的耐心。”任飞轻描淡写地提醒了一句,再不愿多说什么。 如果对方再说不出自己想听的话,他不介意把这窝儿一锅端了,大不了到时候惊动jg chá,多费些手脚罢了。 “是,是是,老弟你说得对,刘某现只是个生意人,哪会闲了没事干,去欺负人一家老小啊!”刘老三一脸诚恳,接着说:“若不是张公子苦苦相逼” “张公子是谁?”高凡总算听到了关键,毫不客气地打断他,心道肯定是那天被自己教训那个二世祖。 “就是”刘老三顿了一下,然后像是做了个艰难的决定,大有一副豁出去了的样子,说:“就是这片儿派出所张所长的独子,他找上我,威逼利诱,要我想尽一切办法去折磨那家人,让他们没有一天好日子过,碍于他家老头子的威势,刘某实在是被逼无奈啊!” 说完,他摊开双手,表示无可奈何,同时,两只小眼睛滴溜溜地盯着任飞,察言观色。 祸水东引! 这番添油加醋,惺惺作态,实在恶心到了高凡,他正准备开口讥讽,任飞却站了起来。 “刘老三,我姑且信你,这笔账就算在那姓张的头上,但——我的家人毕竟是你吩咐小弟欺辱的,你看,这事儿该怎么了?” 任飞一番话说得抑扬顿挫,该重的重,该轻的轻,再加上他那挺拔的身板c犀利的眼神和一股邪性,简直迫得人大气儿都不敢出! “是是,全是我的错。”刘老三挪开目光,继续服软,可怜巴巴说:“老弟啊,您看,您哥儿俩打也打了,砸也砸了,这气儿该是消得差不多了吧?这样,我再拿出一万块钱,权当给二老买些补品赔罪了,您看” 刚从任飞口中得知那是他的家人后,刘老三心里最后一丝侥幸也不翼而飞,拿出最低姿态来平息对方。 都是道上混的,都知道最忌讳的无非就是殃及家人,这是不死不休,一个处理不好,要出大事儿! “一万块?你他妈打发要饭的啊?”高凡牛眼一瞪,咋呼道。 听到这儿,刘老三无疑是松了口气,只要是谈钱,就好说,怕的就是钱也不管用了。 “不敢不敢,这样,您开个口,我尽量满足,成吗?” 见对方这么放低姿态,两人纵算有火也没处撒了,任飞抬手伸出五个手指,闭口不言。 刘老三张了张口,心底权衡着利弊,当即咬牙点头,然后回头吩咐其中一个得力手下进去取钱。 不一会儿,一摞崭新的百元大钞被高凡抓在手里,不多不少正好五万。 刘老三看在眼里,就别提有多心疼了,但还是强颜欢笑,只盼这俩瘟神拿了钱快些离开。 不是猛龙不过江,自己没必要跟这样儿的人正面死磕,那样太愚蠢,以后有的是时间与机会,他刘老三的钱,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记住,再有下次,就不是这么简单了。”任飞诡谲一笑,露出嘴角两个深陷的酒窝,然后带着高凡头也不回地走了。 不知怎的,刘老三看到那副邪里邪气的笑脸,直感觉浑身上下瘆得慌。 “三哥!”一群小弟蜂拥过来,除了少数几个“死里逃生”的混子外,他们脸上全都写满了疑惑。 在他们眼中,向来都是他们欺压别人,就没见过老大情愿服软吃亏到这个地步。 “都他娘的闭嘴!”刘老三凶气乍现,然后闷着头向外面走去,左右保镖对视一眼,赶紧跟上,剩下一群茫茫然不知所以的小弟。 “你们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突然,有人轻语,正是从外面逃进来的混子之一,说完他缩了缩脖子,生怕被老大听了去。 外面码头上,那群搬工还没离去,目送着任飞两人消失在了月色中,又齐刷刷看向仓库,果然见得一群人影前前后后窜了出来,当即不再作声。 刘老三朝着搬工堆聚的角落里恶狠狠地剜了眼,抬脚低头巡视着。 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躺地哼唧的小弟,他面色铁青,走到红毛头目跟前时,停了下来,吩咐道:“把王小宝翻过来,瞧瞧伤势。” 左右保镖闻言,二话不说蹲下,将染着红毛奄奄一息的王小宝翻了个身,仔细查找着他的伤势,加以审度。 同样,这也是他俩一直想求证的,根据伤势,可以大致判断出对方的功底。 “三哥,小宝他右手指骨粉碎,左膝盖骨完全断裂,已经彻底废了!”一个保镖抬头细声汇报。 “什么!”尽管心有准备,刘老三还是吓得不轻,能徒手造成这种程度的伤势,可见那人的手段身手,是如何了得! 刘老三庆幸不已,幸亏自己眼力劲儿好,及时服软,要不然 想到这儿,他不寒而栗,阵阵江风袭来,他有些失神地问:“我只想知道,你俩联手,对上高凡,胜算几分?” “这”两个保镖心里没底,却又不好意思露怯,只好勉为其难地说:“没交过手,难以估算,应该在五分左右吧” 早在他俩顿那一下,刘老三就心知肚明了,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回头招呼一群目瞪口呆的小弟说:“把兄弟们都扶起来,叫救护车。” “是三哥。”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小混混儿,哪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啊,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直到这一刻,他们才冷汗直流,惊呼老大的明智,感觉自己像是在鬼门关兜了一圈。看着满地伤残的兄弟们,暗自庆幸自己今晚是在仓库盘货,而不是在外面监工。 哧啦~ 这时,江面上传来了轮船的鸣笛声,这是要靠岸的意思,看来是四号码头的货又到了。 “还他妈愣着干嘛,赶紧搬啊,都他娘的不想要工钱啦?妈的!” 刘老三心里憋着气呢,不由分说就冲着那群搬工一顿呵斥,然后转身面朝码头出口方向,脸上闪过一丝阴狠。 刘老三终究是刘老三,如果这么容易就真个儿认栽,那他也混不到今天这样儿了! 搬工们心里揣着八百个鄙夷,窸窸窣窣地散开来,闷着头继续干着苦力活儿,不知怎的,他们总感觉肩上的货物比先前要轻多了 公路上,两道身影踏着朦胧的月色和昏暗的灯光不疾不徐地走着。 “凡子,刘老三那段话录下来了吧?”任飞问到,相比那五万块钱,他似乎更在意这个。 高凡一拍兜里的sh一u ji,“放心,保管一字不漏!” 任飞点头,嘱咐说:“成,好好保存着,过不了多久,会派上用场。” “没问题,我说你小子行啊,简直神机妙算呐!”高凡到现在还兴奋不已,“从头到尾,完全都按着你之前说的那样进行着,没毛病,我服!” 原来,在来的路上,任飞早已预料到了一切,并及时作了部署,包括高凡所说的话。实际上,两人这只是按着任飞的剧本演了一场戏,就把这事儿马马虎虎给了了,七年未见,配合得还算默契。 “嘿嘿,小事儿!”任飞微微一笑,意味深长道:“刘老三并没有那么简单,放心,接下来还有得玩儿!” “这个自然,那咱就陪他好好玩玩儿?还有那个张公子,咱啥时候去见见?” “哼,跑不了他。” 说笑着,两人随手拦下一辆顺道儿路过的铃木出租车,绝尘而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06章 月黑风高好绑票 都市的夜晚霓虹灯璀璨,点亮了黑暗赶不走孤单。 在整个朝天门港区来看,南滨路c北滨路和两江滨江路等几条江岸大街还是比较繁华的,和中央那一大片黑灯瞎火的贫户区判若两界,有着浓浓的都市味儿。 这个点儿也正是都市夜生活的开始,无数红男绿女衣着光鲜,精神饱满,hu一 d一ng在酒吧c夜市c洗浴中心等各个娱乐场所,恣意挥霍着青春。 一辆毫不起眼的铃木出租车停在了南滨路一家自助银行前,两个身形高大的年轻人下车,一前一后走向一台at机。 带着这么多xiàn j在身上也不方便,正巧看到这家自助银行,任飞就索性把钱存进卡里。 他全身上下就一张黑卡,这是瑞士银行发放的限量版超级贵宾卡,全球不超过一百张,支持国内外各个银行各种形式的自助fu u,且手续费fu u费年费全免,可透支额度高得离谱,利息超低,还能享受许多令人眼红的特惠,他可是花了好些功夫才搞到手。 美中不足的是,除了没动的可透支额度,卡里面现有的余额却少得可怜,一万都不到,还真把这张卡糟蹋得不轻。 其实,就凭任飞这些年所干的买卖,怎么也不至于才这么点儿积蓄,不过都被他强行散给了兄弟们,自己总共就留了一万多回来。 这除去一路上的花费和父母的医药费,就只剩下这么多了,所以,刘老三这五万块钱存进去,倒成了一笔“巨款”。 “现在,先回医院吗?”高凡可不认识什么瑞士黑卡,只当是一般银行发行的黑色卡片,根本没在意。 任飞估摸着时间,道:“不急,这会儿爸妈差不多都睡下了,走,找个地儿喝两杯?” “好嘞,夜市一条街撸串儿去?” “成!” 夜市一条街,在朝天门港区边缘,临近南滨路,白天是破破烂烂的马路死角,晚上便是一色儿的地摊儿,麻辣烫c烧烤c大排档c风味小吃应有尽有。 全是搭着棚子经营,便携式桌椅板凳摆了一地,昏暗的老路灯顶不上用,还瞎了几颗,但一长串私拉电线连成的灯泡足以照明,到处都是烟雾缭绕,透着各种地道小吃独有的香味儿飘出老远。 如今这个时代,都市的夜生活可谓是丰富多彩,宵夜更是不可或缺,这也造就了夜市的繁荣,那些固定摊位每天都营业到凌晨才渐渐散去,只留下满地的垃圾c潲水c呕吐物和随地乱撒的尿渍。 这个点儿尚还算早,但已经聚拢了不少食客,成群地吃喝谈笑,尤为自在,无非都是这一片儿的人,三教九流,啥样儿不缺,人们似乎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环境与氛围。 高凡显然也是常来,熟悉得很,带着任飞径直在一家生意红火的烧烤铺子落了座。 “这家不错,份量足,味道猛,重点是肉质好,人都喜欢来。”高凡正说着,一个机灵的伙计操着小本子跑了过来,抬口便招呼道:“凡哥,今晚来点儿啥?” 高凡大手一挥,“把你这儿的荤腥见样儿先来两份,要快,先上两打冰镇老山城。” “好嘞~”伙计欢叫着跑回去,他最喜欢客人这样点菜,痛快,省事儿。 “你小子,这些年挺滋润嘛!”任飞笑着调侃。 “没有没有,小打小闹而已,就等着你回来带我往大了干呢,哈哈。”高凡摇头大笑,看样子明显有些期待。 说着,酒已上桌,任飞突然叫住转身的伙计,“给我上俩大扎杯,谢谢。” 两个大男人对着细小的瓶口吹,不过瘾,酒下得慢,得用大家伙,一灌两三瓶,得劲儿! 砰! 两人猛地碰杯,雪白的沫子和澄黄的酒水四溅,抬脖子就是咕隆咕隆一杯见底,然后长出口气,大声叫爽,几乎是从喉管儿迸发出来的。 第二杯才刚满上,一人一打老山城就空了一半,这时,装着香喷喷肉串儿的不锈钢盘子也开始上了,不得不说,这家烧烤效率还挺高。 任飞毫不客气,大朵快颐起来,高凡也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开整,三下五除二,一大盘肉串儿风卷残云般一扫而空,只留下满地的细小钢签,简直就像是两头饿疯了的狼! “嗯~味道确实不错!”任飞咽下最后一口,回味着说,接着端起面前满满的扎啤,“来,喝!” “干!”高凡举杯相碰,豪气冲天。 又是一通猛灌,整整六瓶老山城冰啤下肚,怎一个爽字了得?任飞老神在在,跟没喝一样,高凡却嗝了口气,面色稍有些红润了。 点的菜还没上齐,估计是还没烤好,趁着这档儿,两人悠哉悠哉点上烟,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 “小飞,你打算怎么干?”高凡吞云吐雾问。 任飞低头思忖片刻,遂抬眼正色道:“我这才刚回到这座城市,黑的白的全特么两眼一抹黑,找不着门道儿,又没啥社会根基,所以急不得,走一步看一步吧。” “是这么个理儿,得慢慢来。”高凡点头表示赞同,接着说:“我这些日子在七号码头混得还行,手底下也有几个使唤得动的人,改天带你去瞧瞧,看中不中?你看人比我准!反正,不管怎么干,也不管干啥,首先得要人不是?况且,要想在这一片儿站稳脚跟,没点儿班底哪儿成?” 这俩人打小就不是安分的主儿,又身在朝天门这片大染缸里,啥都见识过,对于道儿上那一套可不陌生。 任飞不在这些年,高凡早就有心大干一场,却总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而有心无力,孤木难支,这下好了,兄弟归来,还他娘的怕啥? “嗯~”任飞口鼻冒烟,思维在烟雾缭绕中愈发活络,稍作思考便道:“这样,等爸妈出院了,你带我到处转转,把手底上的资源都亮出来。” “没问题,就这么定了!”高凡扔掉烟蒂,一脚踩灭,当即拍板,眉宇间好不兴奋。 肉串儿又开始上了,孜然和着辣椒粉的香气扑鼻而来,两人胃口完全开放,放肆吃喝起来。 这时,邻桌的声音有些吵了,都是些十五六七八的小毛孩,三两杯下肚就上头了,大声吆喝着,各种吹嘘嘈杂。 任飞眉头一皱,回头瞟了一眼,两张拼接的小木桌围了十来个挺潮的少年,更有两三个浓妆艳抹穿着暴露的小太妹挤在当中,时不时左躺右靠,嘴里嗔骂着“坏蛋”c“死鬼”什么的,一边还挺熟练地抽着香烟灌着酒。 “看什么看,不爽啊?”当中一个稍大些的帅小伙正好对上任飞的目光,当即嚣张地凶道。 看得出来,这个小年轻是这群人的核心,他染了一顶棕色卷毛,长得眉清目秀,穿戴尤为不俗,正品阿玛尼大衫和嘻哈裤,阿迪达斯新款板鞋,脖子上挂了条长长的金属铭牌,手上戴的玩意儿就更多了。 与周围的同伴们相比,他显然出身显赫,要高出好几个档次,来头应该不凡。 “威少,要不要我们过去把他给你提过来?”旁边几个小伙子凑拢,不怀好意地盯着任飞。 “没事儿,来,我们继续!”那个被叫做威少的少年瘪了瘪嘴,收回目光举杯招呼着同伴,一时间吵闹声更大了。 任飞摇头苦笑,回过头来碰上高凡打趣的眼神,不禁叹道:“这些小痞子,可比我们那会儿会玩多了!” “那可不,时代在进步嘛!哈哈。”高凡大咧咧笑道:“来来来,我们喝我们的。” 正喝着,没想到老板主动上烟来了,三十多岁的中年汉子,剃着短发,一张国字脸上爬了条刀疤,看来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他拿出包硬中华,一人散了根,这才细声说:“凡子,这位兄弟,多担待点儿,这帮小东西胆儿肥得很,下手也黑,关键是那小子,来头不简单。” 两人自然知道他指的是谁,压根儿就没放在心上,他俩虽然也年纪也不大,但还不至于跟一群孩子计较,高凡当即笑呵呵地说:“老哥放心,一帮孩子而已,你忙你的,啊~” “成!喝好啊!”老板摆摆手,回去接着烤串去了,没一会儿,先前那个伙计送来一打酒,说:“凡哥,只管喝,我们老板送的,嘿嘿。”说完就跑开了。 两人相视一笑,接着喝上了。 嗤~ 突然,一阵急促而剧烈的摩擦声响起,伴随着白烟与糊味,一辆黑色奇瑞东方之子一个漂亮的甩尾飘移,蓦地横在烧烤摊子旁。 在一片好奇的注视中,轿车后座车门两边齐齐打开,冲出一高一矮两个蒙着黑色头巾只露出一对招子的彪形大汉,径直闯进烧烤摊子。 在场许多人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得两个蒙脸大汉直接扑向了那帮少年,顿时鸡飞狗跳,怒骂连连,更有刺耳的尖叫声一浪高过一浪。 “滚开!”蒙脸大汉不屑理会一群无关的小毛孩儿,踢桌摔椅随手扒开,然后将魔爪伸向了被叫做威少的少年。 这些个半大孩子哪来的气力和这俩壮汉掰手腕儿?一个个儿细胳膊瘦腿的,毛儿还没长齐呢,被人一爪一个提开扔地上了,就像小鸡崽儿一样! “威少,冲你来的,快闪!”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腾地从地上爬起来,吼了一嗓子,然后从腰间摸出一把水果刀,盯准那个就要抓住威少的高汉,扑上去毫不犹豫就捅。 高汉显然是个练家子,庞大的身躯丝毫不影响他的灵活性,粗壮的腰肢一扭,就躲过了少年的偷袭,旋即暂时放弃目标,抬手抓住少年握刀的手,猛力一捏。 “啊~”少年惨叫,手里的水果刀哐当坠地,浑身颤抖不已,豆大的汗珠划过那张执拗的脸颊。 任飞饶有兴致地回头观望着,被捏住手骨的少年长发散乱,遮住半张脸,穿着廉价的破洞牛仔裤,白色大t恤,一只帆布鞋还破了个洞。 “阿杰!”威少站在一旁吼叫,却被另外那个矮汉一把揪住了臂膀,他上蹦下跳,拳打脚踢死命挣扎,嘴里骂骂咧咧:“放开我,你他妈知道我谁吗,操!” “就你,没错!”矮汉眼角含笑,拖着他就往奇瑞车大步跨去,还不忘回头招呼同伙:“走!” 奇瑞轿车并没有熄火,里面应该有个人在驾驶座候着,看样子是一桩早已密谋好的绑架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07章 十秒三招动夜市 “你家大人没教过你不要随便玩刀子吗?嗯?”高汉声音低沉,并没有立马离开的意思,手上一点一点加着劲儿。 反正目标已经在手上了,他自然不急,得好好治治这个胆大包天c竟敢对自己动刀子的小崽子。 “啊~” 阿杰的手骨被捏得啪啪作响,身子蜷缩着蹲在地上,他那有些清秀且稚嫩的脸庞已经开始扭曲,但他那双眸子却异常清澈,没有丝毫惧色,里里外外透着一股子桀骜,他牙关紧咬,死不求饶。 “干!一起上,操他丫的!” 另外那群同伴终于被激发了血性,随便操起地上的小马扎c啤酒瓶,分两团扑腾上前,想救出两个伙伴。 “不自量力!”两个壮汉底子很硬,即便手上钳制着一个人也不受束缚,几个快速高弹腿,少年们根本近不了身,就被踢开滚了一地,哼哼唧唧半天爬不起来。 几个小太妹早已不知所踪,威少还在拼命挣扎,嘶吼,叫着阿杰的名字,却无济于事,根本撼动不了那只铁钳一般的巨手,被拖着一步一步靠近轿车。 座椅板凳啤酒瓶子散了一地,其他食客连忙避得远远的,在边儿上看起了热闹,时不时还交头接耳说着什么。 这一连串发生得很快,又太突然,电光火石间。 整个烧烤摊子,就任飞这桌纹丝不动,两人大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架势,看得津津有味儿,浑然不觉。 其实,高凡刚开始就准备出手,却被任飞摇头制止了,他搞不懂任飞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按捺下来,静观其变。 这时,其他摊位跑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但似乎都没有插手的意思。 倒不是怎么怕了这俩蒙脸壮汉,而是不想引火烧身,沾染没必要的麻烦,这就是现实的残酷与无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眼看着,那个威少就要被塞进车里了,突然,一道冷冷的声音响起:“兄弟,这么欺负一帮孩子,不妥吧?” “嗯?”钳住阿杰的高汉蹙眉,偏头看去,只见一个刀疤中年解下围裙擦着手,缓缓走出,正是老板。 他本来不想出面,或许他觉得高凡那一桌会有动作,但无疑令他失望了,此刻再不出手,人就在他的地盘儿上给绑走了,这不合适。 前面那个拖着威少的矮汉也顿了一下,然后头也不回急急忙忙把人往车里硬塞,无论如何,目标丢不得! “呃啊~” 几乎是同时,任飞终于动了,只见他右手手腕一抖,手中把玩的那根钢签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射出,那个车门前的矮汉应声一个踉跄,趴着车身才勉强稳住,手中少年也挣脱了。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一根肉串签子将矮汉左边小腿肚刺了个穿透,不禁猛吸一口冷气,无数双眼睛左右搜索着出手之人。 威少惊魂不定,一口气跑开很远,不明所以。 这时,车内又冲下一个强壮的男人,同样是蒙着脸,环视周围,厉喝道:“谁?” “有点意思!”当中那个高汉一脚踹开阿杰,紧盯着走出来的疤脸男子。 阿杰在地上滚了几圈,身上扎了不少碎玻璃渣子,但他哼都没哼一声,颤巍巍站起来,左手扶右手,冷冷地盯着壮汉,那种眼神,和孤狼注视猛虎时一般无二。 “阿杰!”威少和其他几个少年急忙靠过来,一边戒备地盯着几个壮汉,一边关心阿杰的伤势。 场面有些冷,空气中飘着hu一 yà一味,仿佛一点就着,疤脸老板又停下了,微不可觉地对上任飞的眼神,心中一松:总算不用我去搅和了 刚下车那人俯身观察着同伙腿肚子上的“凶器”,顿时抬手指着任飞吼道:“是他!” 凭他混迹多年的经验,这个角度,只有那人才能做到! 一时间,几乎所有目光都扫了过来,那两个没受伤的壮汉更是眼里冷冽着寒光,迈着箭步冲袭上来。 “我来。”任飞轻飘飘地对着高凡说了句,然后眼神猛地一变,动如脱兔,生生从小马扎上弹起一道抛物线,立地生根。 围观者见到如此飘逸的身形,顿起一阵呼声,高凡也眼前一亮,正襟危坐,一脸期待,这会儿功夫,两个壮汉已经杀至。 这俩人的身体简直壮如牛,膀大腰圆,一身虬肉,犹如两座人形铁塔,比任飞还高出半头,怕是接近一米九了,也怪不得那群少年仗着人多还如此吃瘪。 唰唰! 两只铁拳带出轻微气爆声,破空而至,一记直拳突向任飞面门,另有一记勾拳猛掏其小腹,一上一下,配合极为默契,令人防不胜防。 没有人怀疑,任飞那相对瘦小的身体若被这其中任意一拳击中,会落下个半身不遂的下场! 万众瞩目,任飞动了,只见他右手提拳,快速出手,上下两路各一探,如同蜻蜓点水,许多人甚至都没看清,只觉两道残影划过,然后就听得两声闷哼,接下来就看到两个壮汉踉跄着退后几步,不住甩着右手。 在一片惊愕之中,任飞乘胜追击,原地拔力,直挺挺高高跃起,整个身体横在空中旋转360度,一条由上而下势如破竹的鞭腿不偏不正抽在一个壮汉脖颈。 啪嗒! 这个一米九高,至少两百斤重的巨汉便一头栽下,趴在了地上,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完全不给人反应的时间,任飞才刚落地,紧接着又是一招以右脚为轴心c左脚为摆弧的180度神龙摆尾,另外一个犹在震惊之中的壮汉躲闪不及,被扫中下巴,同样是两百来斤的身体横飞出去一截,轰隆一声坠地! 现场一片死寂,只有碳架上肉串儿流油的滋滋声,混着一股糊味飘荡在空气中。 在场数十人,无一不是目瞪口呆,一脸的难以置信,跟见了鬼一样,仅仅两三招,将这两头人形蛮兽如此干脆利落地放倒,这是个什么样的怪物? 要知道,这根本不是一个重量级的呀! 从刚才壮汉与那帮少年的交手中,谁都清楚,这些个莽汉可不是徒有一身力量,而是货真价实的练家子,身手敏捷,反应迅猛,可 任飞慢悠悠地理了理衣领,闲庭信步走到那个叫阿杰的少年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叫阿杰?” 一群少年早已是两眼金星,充斥着狂热的崇拜,折服不已,想到之前那不和谐的一幕,此刻更是噤若寒蝉。 阿杰对上任飞平静而深邃的眸子,不由愣了愣神,点头说:“我叫萧杰,他们都叫我阿杰。” “嗯,不错,以后就跟我吧。”任飞笑笑,不待他发言,径直越过,踱到威少面前,“你认识这些人?” 威少下意识一颤,旋即将头摇成了拨浪鼓。 任飞若有所思点头,又回到阿杰跟前,平静说:“你跟我来。”然后径直走向地上那两个痉挛不已的壮汉。 阿杰不解,但还是一摇一摆紧跟上去,留下一串血线,看来,他身上伤口不少。 “还行不行?”任飞停步,对着刚才折磨阿杰那个高汉努努嘴。 阿杰很快就懂了,重重地点头:“嗯!”然后绕过任飞,对着地上那壮汉龇着牙就是一顿猛踹,还专挑人肚子c肋骨这些脆弱的部位,几十脚下来,饶是壮汉这种身体也吃不消,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了! “你家大人没教过你不要欺负熊孩子吗?”阿杰朝他身上啐了一口,似乎还不解气,准备朝他头上招呼,却让任飞拦下了,“行了,再踹下去,脚该肿了。” 如果壮汉能听到这话,估计会很心伤:特么再踹下去老子该挂了! 这时,先前那个被钢签刺伤的矮汉不知何时已经溜进车内,却没有丢下同伙驾车逃逸,反而亮起尾灯,倒着冲上了烧烤摊子,撵得一群围观者上蹿下跳。 任飞脸色如常,躬下身子拦腰将阿杰扛到肩上,一个闪身就已在数米之外了。 奇瑞东方之子并没有发了疯地左冲右突,只是刚好停在躺地的两个壮汉旁边,在尖锐的刹车声刺激下,两个壮汉勉强恢复意识,车门也一直开着,三两下就给他们爬上车了。 紧接着,奇瑞发出一声咆哮,眨眼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或许,直到这一刻,在场许多人才真正完全清醒过来吧,他们看向任飞的眼神都变了 任飞将阿杰放下,没所谓地耸耸肩,然后对着一群少年说:“把他送医院去,我要他在最短的时间内活蹦乱跳出现在我眼前!” 这话其实是对那个威少讲的,这对他来说应该是小事儿,他清楚得很,阿杰的伤看着吓人,其实都是些皮肉伤,不过多流了些血,手骨也没事,他可不会让这么好的苗子活生生给毁了。 然后,任飞不着痕迹对着疤脸老板点了点头,叫了声迎面而来的高凡,潇洒转身踏步而去。 高凡转身去跟老板结账,无奈老板死活不收,他犹豫少许,快步去追任飞,路过那群少年时,特意停步,善意地拍了拍阿杰肩膀,然后头也不回紧跟上去。 “那是凡哥?”一众少年错愕,紧接着眼里浮上一丝炽热。 待得两人没影儿,夜市才喧闹起来,放肆宣泄着心底的震惊,久久不能平息。 嘈杂中,那群少年也被老板免了单,让他们只管先去医院,他们点头致谢,互相搀扶着挤出了人群。 疤脸老板点了根烟,脸上明灭不定,那道疤痕狰狞可怖,不知在想些什么。 发生了这档子事儿,他自然不会收这两桌的钱,也没几个钱,只要人没事就好! 路灯下,高凡搓着手,一脸意犹未尽,不停吹捧着任飞刚才那几招的精妙,先是蜻蜓点水,一拳两破,精准利落且快到极致,让人生出残影的错觉;再一个飞身转体高鞭腿,最后一招惟妙惟肖的神龙摆尾,艺术的美妙,爆炸的力量,简直绝了! “像这种级别的对手,我都要费上一番手脚,你这不到十秒,只出三招,啧啧”高凡语无伦次,摇头叹服。 “不打出亮点,还怎么收小弟?”任飞笑了。 “我就知道你小子没憋什么好屁,不过那娃还真是个好苗子,够狠,仗义!”高凡深以为然,又露出不解:“那你怎么直接就走了,人都不认识你,又去哪里找你?” “不走?给人当猴儿看呀?认识你就够了呀。”任飞轻飘飘说着,“还有,今晚这事儿没那么简单,那几个绑匪应该是东北人,你知道这一片儿谁手底下喜欢养这些家伙吗?” 高凡想了想,苦笑道:“这还真没留意过,东北人生猛,性子又耿直憨厚,只要对他好,不愁他不给你卖命,应该稍微有点儿头脑的都知道吧?” “也是,看来这双庆市还有些意思,接下来的日子应该不会那么无聊吧。”任飞自言自语,骨子里散发出一种热血与不安分的因子。 回到医院,已是凌晨两点多了,这会儿医院里走动的人很少,偶有一两个值班的护士。 两人先去了六楼,蹑手蹑脚地在何清萍病房外瞄了一眼,透过玻璃和里面微弱的睡眠灯,看见母女俩挤在宽大的病床上,都睡得挺香,就直接上了八楼。 817房外,任飞一样探头往里瞧,却惊呆了,旋即一股暖流袭遍全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08章 有女惊闻出南宫 天明,阳光透过窗子照进医院,走廊躺椅上的任飞睁开了眼睛。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回来的第一个晚上,居然是在医院的躺椅上度过,还睡得这么沉! “警惕性大幅降低,这可不是好事儿!”任飞心里暗道,想想该是源自心灵的放松吧,忽然,他发现自己身上多了床薄薄的被单,于是连忙看向一旁的高凡,见他还睡得死死的,身上一样盖了被单。 狐疑着,他翻身穿鞋,两个深呼吸下来,向817走去,他想看看,那个小护士还在不在。 昨晚,他透过玻璃看到一个小护士瘦弱的背影,趴在父亲床边睡着了,想来是寸步没离地照顾了父亲一夜,他现在回想起那道背影,犹自感动不已。 这一看,人早就没影儿了,任飞竟莫名感到些许失落,苦笑着摇了摇头,他推门而入。 任华生已经醒了,好像还换过药了,精神头挺不错,见着儿子进来,抬口就问:“小飞,昨晚跑哪儿去了?” “没去哪儿,就和高凡出去喝了两杯,没成想喝过头儿了,半夜才回来。”任飞一边倒着水,一边很自然地回答:“见您二老睡下了,就没打扰你们,在走廊对付了一夜,爸,喝水。” “真的?没去搞啥事儿?”任华生接过水,虎着脸追问,他怎会不知道自己儿子的性子? “真没有,不信你问高凡?” “算了算了,你只要记住,自己是当过兵扛过枪的人,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由着自己性子乱来,凡事要有个分寸!” “爸,我心里有数。”任飞郑重点头。 “成!”任华生喝了口水,又神神秘秘地凑近来轻声说到:“小飞,我问你件事,你老实说。” 看到父亲这样,任飞心里顿时有种不妙的预感,缩了缩头:“啥事儿?” “就那个小护士,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是不是以前的同学?” “没有的事儿,爸,我是真不认识呀!”任飞叫冤。 “你别激动,我就随口问问,没事儿了,嘿嘿,没事儿了。”任华生却是不问了,自个儿靠着枕头乐呵不已,完了还哼上了小曲儿。 既然她之前与儿子不认识,又肯这么尽心尽力整宿整宿地照顾自己,还向自己打听儿子的情况,那就是想和儿子认识认识咯,好事儿,好事儿! 任华生虽然一把年纪了,心里可不糊涂。 任飞无奈笑了,心想不管怎样,下次见着人了,得好好道个谢,打定主意,他起身向外走,“爸,您歇着,我下楼去买早餐。” “去你的。”任华生头都没抬。 走到电梯口,按了下楼的键,任飞耐心地站定等待,这会儿人并不多,应该不挤。 电梯正在上行,从数字盘上可以看见在六楼停了一下,很快过了七楼,然后叮的一声响起,电梯门两侧划开,里面低头走出一个白衣小护士,她一手插在袖袋中,一手提着塑料袋,看样子是早餐什么的,分量还不少。 任飞一愣:这这不是她吗?还真巧! 小护士显然也有所察觉,蓦地抬头,见是任飞,莞尔一笑,说:“醒了呀?怎么睡过道啊?” 这语气,这口吻,要跟别人说这俩人压根儿就不认识,估计没人会信,太自然了。 “对啊,习惯了,哪儿都能睡。” 任飞也笑了,露出一口整齐的大白牙,唇角两个深陷的小酒窝显得格外有魅力,人家小姑娘都能这么放得开,他一个大男人,还能扭扭捏捏? 再说,对付女孩儿,他可不虚! “也是。”小护士深以为然点头,“对了,你这是去买早餐吧,不用了。”她掂起塑料袋晃了晃,递过来接着说:“608房阿姨和小妹已经吃过了,就剩你们仨了,诺。” “这”任飞实在没想到,这小姑娘竟如此周到,他心底装着许多疑问,不禁仔细看了眼对方。 这小护士比霜儿还高那么一点,瓜子脸尖下巴,柳叶直眉微微上扬;两只大眼睛黑白分明,周围带了点黑眼圈,睫毛粗密而修长,俏鼻坚挺,弧线很耐看;一张樱桃小嘴涂了点唇彩,笑的时候也有两个浅浅的小酒窝儿,尤其匀称;左右耳廓玲珑别致,耳垂柔嫩,白里透红。 “精致!宛如上天最完美的艺术品,找不到缺陷!”饶是见惯了各种各样ji pěi nu的任飞,也不由一阵心神激荡,在他所见过的女孩儿之中,这张脸,足以排进前三! 上次心事重重,只匆匆一瞥,根本没怎么注意,倒没想竟是如此美人,虽然这一身大白褂子挡住了应该很不错的身材,但也赋予了她另一种美感。 “怎么好意思呢?”任飞当然不会太过失态,很快反应过来,接过塑料袋,随口说:“实在辛苦你了,不如有时间请你吃个饭,让我聊表谢意?” 其实,他打心底对这个纯真率直的女孩儿印象不错,倒不全是因为对方悉心照料父母的缘故,尽管他到现在也不知道人家对自己为啥这么用心,但肯定没啥坏心思。 “好啊,我今天正好有时间,嘻嘻。”小护士想也不想就答应了,一脸俏皮,似乎就等着任飞开这个口呢! “可是你这状态好像有些欠佳啊,行不行哦?不用补个美容觉什么的?”任飞心情不错,打趣说。 “哼,我才不需要呢!”小护士把头一昂,露出一段白皙滑腻的脖颈,如同骄傲的白天鹅,然后回头催促道:“走走走,先回病房,大爷还没吃饭呢!” “对了,我叫任飞,你怎么称呼?”走廊里,两人并肩走着,任飞突然想起自己好像连对方的名字都还不知道。 小护士侧头,一本正经:“听好哦,我叫南宫竺,还有哇,我知道你叫任飞,并且,我还知道” 说着,她停了下来,背着小手弓着腰偏头仰望任飞:“你小时候儿顽皮得很呢,嘻嘻。”俏皮兮兮地说完,她掂着小步跑了,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任飞满脸黑线,鬼知道爸妈趁自己不在的时候,把她当那啥啥都跟她聊了些什么。 南宫竺?嗯,这名儿好,人也好,声音也耐听,不错不错 病房内,两个年轻人左右伺候着老爷子吃完早餐,南宫竺又仔细检查了一番老爷子的各项数据,一切正常,恢复得很好。 常言道,这人逢喜事精神爽,一点儿没错,本就伤得不重,加上看到这一幕,任华生打心眼儿里高兴,这伤好得自然快,当即嚷嚷着要出院。 任飞自然是不肯,非要老爷子安心住着,等伤好利索了再出院。 见爷俩争执不休,南宫竺笑着从中调停,很快就说服二人,都同意转到普通病房去,再住个一两天,到时就可以拆掉绷带出院了。 皆大欢喜! 这时,高凡跌跌撞撞进来了,看来是刚醒,他见人都在,先打了声招呼,然后说:“叔,我妈还有王婶儿她们说要过来看看,这会儿应该出门了。” 其实,高凡他妈昨晚就打过diàn huà,说街坊邻居想来医院探望,不过被高凡说人一家好不容易团聚,大家伙儿就先别急着来凑热闹,给推脱了。 任华生摇头摆手说:“这怎么像话,都要出院了,还麻烦她们跑这一趟,不行不行,小凡,你赶紧打diàn huà催他们回去。” “大爷,这也是人一个心意,咱记着就是了。”南宫竺突然想到今早阿姨拜托自己的事,忙上前劝说道:“这样,我看阿姨那个病吧,得慢慢治,这住院也顶不上啥用,干脆开些药bàn li出院手续得了,还省了不少钱,您呐,马上就给换到普通病房去,也好让你们一家人挤个堆儿,待会儿人来了也好招呼不是?” 说完,她看了眼任飞,像是征询。 任飞回想起昨天医生给自己讲那些关于母亲病情的话,微微点头,算是同意了,心下暗道:妈的病确实也不急,等我尽快赚足手术费,就立马上京,把那老病根儿给去了! 南宫竺的话自然管用得很,任华生二话不说拍板应允,大声说:“就这么办!”。 南宫竺嫣然一笑,去办手续了,剩下房内爷仨大眼瞪小眼,一时无语。 “这姑娘,多懂事儿啊!”任华生由衷叹道,故意瞥了眼任飞,还想拉上高凡帮腔:“是吧,小凡?” 哪知,高凡根本就没听见,他只顾看着房门方向,傻了吧唧的满脸呆萌,花痴一般久久不能自拔。 老爷子鼓足劲儿喊了几嗓子才把他惊醒,回过神儿来讪笑着说:“昨天被小飞挡住了视线,竟没注意这个小护士这么好看呐,尤其是她笑起来的嗯?你们怎么了?” 高凡说着说着,发现两人望着自己的眼神儿有些不对啊,难道是自己过于失态,导致口水c鼻血什么的不请自来了? 他窘迫地摸了摸嘴鼻,发现并没有,顿时放下心来,要真那样儿就丢大发了 “你看吧,小凡都看出来了!”任华生转了个弯,偏过身子对着任飞好一顿挤眉弄眼,加上那绷带的效果,任飞实在没忍住笑了。 好不容易把这事儿揭过,两个大小伙子背靠背坐床椅上吃起了早餐。 “对了小飞,待会儿我带你去街上逛逛吧。”高凡往嘴里塞着肉包,含糊不清地说。 “干嘛去?”任飞咬了一口馒头,喝着南瓜粥摇头晃脑:“两个大男人逛啥街?不去不去!” “这有啥?我寻思着给你买部新sh一u ji呢,联系起来也方便,再置办些日用品啥的。” “改天吧,今儿个没空。”任飞咽着馒头,扭头说。 高凡就不乐意了,“咋的?干啥事儿还不带上我?” “我约了那小护士呢,人尽心尽力照顾咱老爷子,像对自家老头儿一样,卧不离床的,得好好请人吃个饭,感谢感谢人家。”任飞很认真地说到。 听得这话,任华生差点儿没从床上一下子蹦起来,在一旁掺和道:“好,好,就该这样儿,你小子总算开窍了,做人就得要感恩。” “人答应了?”高凡倒没什么,压根儿就往某些方面想,心思一向单纯,反倒兴奋地用背撞了一下任飞,“你小子行啊!” 聊完吃完,南宫竺和另外几个护士走进病房,说手续已经办妥,现在就可以转病房了。 昨天刚到医院,任飞直接给二老账上交足了钱,加上南宫竺出手,所以手续办起来倒挺快的。 半个小时后,任华生住进了二楼一间普通双人病房,套着洗手间,另一个床位正好空着,倒也宽敞,任霜儿也掺着何清萍到了。 何清萍气色相当不错,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走路比平时都稳了许多,南宫竺已经帮她bàn li了出院手续,账上余下的钱也存进了任华生的账户。 老两口儿对上眼,皆是心照不宣地笑开了颜,护士们打个招呼就退下了,南宫竺落落大方,举止得当,一点儿不显生分,忙里忙外地折腾了半天,才告辞,说是下夜班了,明儿再来探望什么的。 二老热情似火,一边打着招呼,一边挤兑任飞出去送送人家。 任飞半推半就,也就跟着出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09章 广场惊魂惨祸生 这个点还早,正是医院黑白班轮换的时候,走道上过往的人也多了。 任飞和南宫竺并肩谈笑,引来不少侧目,更有几个与南宫竺相熟的小护士打着招呼,看向任飞的眼神充斥着好奇,很快就透着异彩,细声议论不已。 “南宫这是怎么了?不是一向都懒得搭理这些公子哥吗?” “对呀,上回那个高富帅在医院门口整那么大景儿,她可是连看都没看一眼!” 这在整个医院来说,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南宫竺毕竟是西南医科大学护理专业技能第一人,又赴美留学过两年,虽然只是暂时在本院实习,却是个名副其实的“明星护士”! 谁不知道她追求者众多,随便拉出来一个都是破有气质的高富帅?可愣是没一个让她瞧在眼里的! “你们懂个屁呀,那是人没遇到自己喜欢的,你们看这个帅哥,身材模样一流不说,关键是那气质,给人第一眼的感觉就不一样!” “得了吧你,再花痴也没你的份儿,哈哈。” 尽管这些议论声如蚊蝇,渐行渐远,依旧没逃过任飞的耳朵,他淡笑着侧头:看来这妮子也不简单嘛! 走到电梯口,南宫竺突然转身说:“对了,说好的请我吃饭哦,可不准抵赖,要不就下午吧?” “行,你安排吧。”任飞耸耸肩,表示没有异议。 “那好,这是我的diàn huà号码,下午打给我哦~”南宫竺从兜里掏出张纸条递给任飞,看来早有准备,然后偏着脑袋比了个打diàn huà的手势。 正好这时,电梯响了,是往上的,她估计还得去上面换衣服,就闪身跳进了电梯,趁着电梯门关闭的功夫,她甜甜一笑,露出嘴角那两个杀伤力巨大的小酒窝儿,又比了比那个手势。 任飞笑着挥手,然后将纸条摊开,看了一遍那串数字,转头撕碎丢垃圾桶里,向父亲病房走去。 “老头子,我就知道那妮子的话管用吧?你看,这能省下多少钱啊!”何清萍还在为自己的“小聪明”沾沾自喜,“小飞这也老大不小了,可不能乱糟蹋钱,得存着,指不定哪天就好事儿临门了呢!” 她清楚自己的老毛病,住院什么的不顶用,干花钱,但总归是儿子一片孝心,她也不好拒绝,就把忙里忙外的小护士当成了说客,果然灵! “这就叫双喜临门,嘿嘿。”任霜儿搭着老妈的肩膀,摇头晃脑插嘴道:“我就说吧,南宫姐姐指定是看上我哥了,嗯~倒还挺般配,简直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 “你个小孩子家家的,懂啥?”任华生虽然板着个脸,但还是可以明显看出那股子欣喜。 看来,这一家三口对南宫竺,那还真不是一般的满意 高凡也在一旁打着擦边球,时不时应和着,赞不绝口,宽慰二老的心,看得出来,他也是打心眼里为任飞感到高兴。 整个病房其乐融融,完全没有医院里应有的愁云惨淡。 任飞适时推门而入,开口就交代人已经送走了,并且约好下午一起吃个饭啥的,要不然,就父母现在这劲头儿,他还真担心又被揪住问这问那。 饶是如此,也被二老拉住手好一顿交代,什么见了面要大方一点啊,主动一些啊等等,任飞只好苦笑着不停点头,搞得一旁看热闹的高凡和霜儿好不快哉。 他也知道,二老盼来盼去,不就盼个这嘛?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幸好,高伯母他们正巧赶来了,任飞如释重负,赶紧起身相迎,一大群人挤进病房,手里多少都提了点东西,可把几个年轻人忙活得不轻,又是接礼又是倒水又是看座的。 接下来,大家伙挤在一堆好一通家长里短,嘘寒问暖,还时不时聊到任飞。 虽是探病,但因为任飞归来的喜讯,都挺欢喜,完了叫二老只管安心养病,上班那里都已经招呼好了,请了几天假。 何清萍在环卫所工作,负责打扫南滨一路的卫生;而任华生则在七号码头当库管,一天就记个件儿什么的,本来码头货就不多,倒也轻松,两人的工资勉强够维持家用。 送走街坊邻居,几个年轻人左右没事,就寻思着出去逛逛,反正现在二老在一起也有了照应。 “哥,我们去哪儿呢?”任霜儿紧拉着任飞胳膊,像个粘人的小姑娘。 小时候,任霜儿就老喜欢粘着任飞,跟在屁股后面到处瞎跑,想不到分开了这么久,还是那样儿。 任飞笑着刮了刮她的琼鼻,柔声说:“哥带你去吃好吃的。” 南滨路商业大街,任飞三人组融入人潮,依旧那么扎眼,男的高大帅气,女的青春靓丽,回头率肯定不会低。 正好昨夜有笔进账,任飞大手一挥,该吃吃,该买买,一趟逛下来,几人手里大包小包提了不少,都是些衣物日用品之类。 霜儿很懂事,生怕花多了钱,啥都要挑便宜的买,贵的小吃没胃口,贵的衣服看不上。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任飞自然清楚,心里颇有些发堵,几乎是连哄带骗,才说服小妹,给他们买了些上档次的衣服。 另外,任飞自己添置了一部挺不错的三星sh一u ji,这年头没这东西还真不方便,顺便bàn li了一张神州行diàn huà卡,当即就把家人和高凡的diàn huà号码存了。 本来,他是要给霜儿还有爸妈都换上新sh一u ji的,却被霜儿果断拒绝了,说自己的x5没买多久,跟新的一样,用着也挺顺手,爸妈用小灵通习惯了,肯定也不乐意换,只会责怪他乱花钱。 任飞想想也就作罢了,确实也是,想要一下子改善家境,先不说自己目前有没有那个能力,一向拮据的家人能不能适应才是大问题,慢慢来吧。 后来,他不顾霜儿抗议,硬给他们多添了身衣裳才罢休。 逛着逛着,老妈给霜儿来diàn huà了,催促几人赶紧回去,别让任飞耽误了“大事儿”。 一看sh一u ji,没想到已经一点多了,他们赶紧打包了些饭菜,有说有笑地满载而归。 回到医院,二老瞧见这阵势,虽然心疼不已,却还是笑纳了,怎么说也是儿子一片孝心,买来就穿呗,还能扔了? 在二老的督促下,任飞躲进洗手间换上刚买的牛仔休闲套装,揣上sh一u ji和卡就匆匆出了门去。 没多久,高凡也打过招呼,赶回码头去了,虽然是个管事儿的,但也得随时去转转不是? 站在路边,任飞掏出sh一u ji,心想:我那包裹应该也快到了吧?得空儿去邮局查查。 然后,他熟练地拨了一长串数字,呼出后响了两声就通了,那头传来悦耳的女声:“喂?是任飞吗?” “是我。”任飞微微一笑,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去哪儿接你呀?” “想不到你还挺自觉嘛!”南宫竺言语间不无兴奋,接着说:“还是我来接你吧,你刚出医院?” “行,那我就在医院附近这个广场等你吧。”任飞挂了diàn huà,不慌不忙走向民族广场。 民族广场是整个南滨路的中心,异常繁华,商业大楼鳞次栉比,十字路上全是商业大街,各种高端商铺c商场应有尽有。 现在两点左右,正是上下班高峰时段,广场上人流拥挤,街上车水马龙。 任飞穿着淡蓝色牛仔直筒裤,上身披了件同色牛仔立领薄外套,里面是条黑色紧身背心,脚踩帆布鞋,头戴一顶牛仔鸭舌帽,搭配合宜,松紧得当,极为合身,浑身上下洋溢着青春蓬勃的气息,看着尤其养眼,时不时引来一群妹子异样的眼光。 不得不说,任霜儿选的这身衣服还是挺耐看的。 这种引人注目的感觉,尤其是ěi nu,任飞虽然有些不自在,但还是很受用,他悠哉悠哉地在广场上转悠着,感受这都市的繁华。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轰鸣,他下意识地闪身躲避,横向一个鲤鱼跃龙门,在空中划出一道标准的弧线,落地滚上一圈后站稳,已在五米开外。 就在他之前的位置,一辆银色宝马530高档轿车刹那失控,瞬间脱离了轨道,以超过八十迈的速度侧面冲上广场! 任飞闻声而动,反应迅捷,身手更是矫健,这才险险躲过一劫,而那一块儿其他几人就没那么好运了,满脸惊恐地被撞飞,甚至连尖叫都没有,鲜血飞洒,尤为刺目! 太突然了,根本容不得正常人反应,就酿成了惨祸! “啊~” 顿时,有人尖叫出声,引发连锁反应,周围所有目击者都歇斯底里地尖叫c嘶吼,惊恐万分,亡命奔逃,充斥着与死神擦肩的恐惧,响彻整个广场。 这一幕实在太血腥,宝马530风驰电掣,发了疯一样冲上广场,瞬间撞翻四个行人,由于车速太快,保险杠又低,导致被正面撞击的两人翻着跟斗飞上高空,又直挺挺坠下,头颅着地,脑袋瓜子当场碎裂,脑浆混着鲜血飙了一地! 另外两人被车头边缘处猛烈撞击,滚出老远,划出两道长长的血线,不知死活! 饶是见惯了生死的任飞,也不禁打了个怵,劫后余生并没有让他放松警惕,反而两眼发寒,死死盯着那辆宝马车。 方才,他若是慢上一步,或者是他没有这样变态的身体素质,那么现在躺在地上的人,绝对有他一个,因此,他不得不怀疑,这是冲着自己来的! 宝马530引擎盖已经完全变形,冒着缕缕青烟,保险杠碎裂成渣,两边车灯爆破,挡风玻璃上沾满鲜血,停在原地一动不动,后面拖出几条漆黑的轮胎刹印。 这时,广场周边已经聚满了人,除了惊魂不定的目击者外,全是闻声赶来的路人,他们远远看着当中那一片刺目的殷红,心底后怕不已,议论声此起彼伏。 路边也有不少好奇的车主停车观望,导致交通拥堵,喇叭声连成一片,很快,这一段街道上就堵满了车辆,寸步难行,交通完全陷入瘫痪。 “难道不是冲我来的?”任飞浓眉一蹙,旋即浑身戒备,一步一步探身上前。 陡然,沉寂了一阵的宝马530又动了起来,轰鸣着左冲右突,然后径直横穿民族广场,极速掠向广场另一边。 那边是单行道,通往嘉陵江滨江大道,这时少有车辆行驶。 “糟糕!他这是要逃!”任飞一眼看穿,心急如焚,要让如此凶徒在他面前逃逸,他怕是睡觉也不能安稳。 围观者也反应过来,这肇事者是要跑路了,顿时嚷嚷起来,义愤填膺地指着破口大骂。 眼看着肇事车辆就要逃离广场,任飞的sh一u ji蓦地响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10章 千厮门桥枪声响 任飞拿出sh一u ji,见是南宫竺打来的,赶紧回头张望,果然见到一辆伽玛红的雪佛兰沃蓝达卡在车海中,打着双闪。 由于靠近目的地了,南宫竺早就切进紧邻广场这条车道,所以一眼就看到了广场上的任飞,当即拨通diàn huà。 任飞二话不说,一个箭步冲上去,南宫竺自然是多少知道了些车祸的情况,又加上远远看到些现场痕迹,见得任飞跑过来,赶紧按下车窗,并打开了右侧车门。 “你没事吧?”她探出身子,一脸紧张的神色。 “你坐过来。”任飞根本没时间解释,身子轻轻一跃,单手撑着沃蓝达的挡风玻璃,下身微蜷划过引擎盖,就到了驾驶坐那头。 南宫竺坐在车内,以最佳视角捕捉到这潇洒飘逸的动作,却来不及喝彩,赶紧解开安全带,挪到副驾驶位上去。 任飞将车门拉开条缝儿,钻了进去,熟练地打火松刹换挡,侧头轻声叮嘱:“系好安全带,坐稳。” “唔唔!”南宫竺两眼放光,乖巧点头,麻溜儿系上安全带。 这辆雪佛兰沃蓝达车身虽然小巧精致,但也被卡得死死的,前后可挪动距离加起来不超过一米。 只见任飞偏头看了眼后视镜,挂在倒档上,一脚油门下去,立马踩死刹车,然后猛打多功能方向盘,整个车身猛地向后退了将近四十公分,还侧向甩了一尾,与后面那辆车仅隔一线,险些就亲上了! 这一手,倒把后面那位胖司机吓了一哆嗦,脸上肥肉成浪,带着厉色啐了一口:“老子今儿倒要看看你小子有多能耐?” 在他目不转睛的注视下,任飞操纵着沃蓝达侧着向前突了一截,紧接着又是一个最大限度的甩尾倒退,整个车身就已经呈四十五度斜在了面前,然后一个猛冲,轻轻松松越上十多公分的坎儿,上了广场去。 不到十秒,两个回车小漂尾,就生生将一辆卡死的qi chē挪出去,灵活无比,中间没有一丝懈滞! “我操!这么?”胖司机目瞪口呆,脱口而出。 若是让他知道,任飞整个过程都是手动操作,并且没有启用中控台倒车影像,不知又会是什么表情 这阵功夫,那辆宝马530已经越过广场,逆行闯上了单行道,咆哮着冲向滨江大道。 这是一辆开士米银的530li领先型豪华套装高级轿跑,20排量,八档手自一体,l型四缸直喷,最大马力252,上了直路,那简直跟飞一样,短短六七秒时间就过了百迈! 任飞平静得出奇,娴熟地驾着沃蓝达,穷追不舍。 虽然南宫竺这辆车也不赖,但毕竟比较女性化,性能什么的就差远了,14排量也就算了,最大马力才86,好在是油电混合动力,其额外搭载的一台大功率电动机多少弥补了一些性能上的不足。 但这是直路,车又少,饶是任飞有着国际一流职业赛车手的水准,也被拉开了不少距离。 这边刚出广场,那头已经拐弯上了滨江大道,南宫竺心急,颇有些不自在地嘀咕道:“早知道就不开这车来了,不应景儿呐~” “没事,他跑不掉!”任飞本来还面沉如水,听得这话却是笑了,看来这妮子还是个小富婆啊! 他言语间尽显张扬与霸气,那股无法逆转的自信洋溢出来,竟把一旁的南宫竺看得呆了 很快,沃蓝达也上了滨江大道,可宝马530已经融入滚滚车潮,没了影儿。 但任飞丝毫不急,在这种车流量较大的交通状况下,车身性能就不那么重要了,全凭自身车技,再加上沃蓝达小巧轻灵的优势,简直如鱼得水! 宛如一只赤红的精灵,沃蓝达左右穿梭,见缝插针,有车必超,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飙射在车潮之中。 南宫竺紧拉着扶手,提气屏息,两只灵动的大眼睛紧张无比,可每次都是有惊无险,明明她觉得下一秒就会撞上别人的车了,却总被任飞以毫厘之差巧妙避开,反超上前,脚下的车在他的操控下,仿佛活了! 她从来没有想过,开车居然能开出这种效果! “在那儿在那儿!”陡然,南宫竺发现目标,当即指着小手兴奋叫到。 前方数十米处,宝马530正左冲右突,却由于车身过长且宽受到诸多限制,车主的技术也实在不咋的,想要超车是难上加难,只好无脑按喇叭,急躁无比。 这时,一阵阵悠长而急促的警笛声响起,在漫天车鸣中如同一股旋风,肆虐在滨江大道上。 其实,之前早就有人报了警,只是限于交通堵滞的状况,jg chá迟迟未到,此刻用上不少应急措施,终于追了上来。 车祸发生之前,舒亦然正好驾着警车在南滨路巡逻,突然收到所里传出报警讯号,得悉一辆疑似酒驾的宝马530肇事在逃,往嘉陵江滨江大道去了,二话不说拉响警报器就追。 这辆老旧的大众桑塔纳,只有14的排量,还是5档手动变速器,除了耐磨,好像一无是处,也不知是哪一年的货。 再加上交通拥堵,应急车道也被占了不少,追了一阵连肇事车辆的影儿都没看见,舒亦然不禁有些着急,额间渗出细密的汗珠。 毕竟,这是她正式入职以来头一次遇上街头缉凶的情况,幸好,旁边坐了位老古董,不然,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舒,别急。”老李紧盯着前方,耐心指点:“警报声响起,前面的车自然会让道儿,而肇事车辆却没这个本事,迟早会给你追上的。” 舒亦然愤慨不已:“德叔,能不急嘛!三条人命啊!要是给他跑了咋办?我们头上可是顶着国徽啊!” 民族广场旁边就是市一医院附院,相关同事已经封锁了事故现场,并将唯一一个重伤昏迷的幸存者送上了救护车,舒亦然和老李这辆车也是刚刚收到消息。 看着一脸愤懑c血气方刚的小姑娘,老李仿佛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不禁柔和一笑:“放心,没有任何不法之徒可以逃脱法律的制裁!” 警笛声似乎更响了,而前面的车流也自觉纷纷靠边,把中间挤出一条羊肠小道来,恰好可以供警车行驶,这样一来,舒亦然畅通无阻,很快就发现了目标。 宝马车主明显慌了,再也无所顾忌,开始发疯一般乱窜,跌跌撞撞强行挤出条路来,不要命地飞驰到前方十字路口,左转上了千厮门嘉陵江大桥,留下一片破口骂娘声。 人命关天,何况这是数条人命,他不疯才怪呢! 任飞并不意外,不动声色地紧随其后,时不时地注意着后视镜,与宝马车的距离已经被他控制在了五米左右,他在等待一个时机。 警笛声越来越近c越来越密集,看样子警方已经锁定目标,实施小范围收网围堵了。 “我是a22号车李忠德,发现目标,正由嘉陵江滨江大道左拐,上了千厮门大桥,请求协助lán jié,请求协助lán jié!”老李发现情况,第一时间操起警用无线对讲机吼道。 “收到!” 几分钟后,宝马530接近大桥中央,可奇怪的是,周围的车辆明显骤减许多,过来的车一辆也看不到了,而过去的少数车辆,也都缓缓停下,不再向前,桥面瞬间空旷,一片坦途。 “怎么会这样”南宫竺喃喃道,她很不甘心,眼看着就要追上了,又要被甩开么?连天都帮那个肇事者? 突然,她闻着越来越近的警笛声,透过后视镜一瞧,一辆警车正闪着红蓝灯极速靠近,不由松了口气。 任飞早已了然于胸,淡笑着说:“放心,你看好吧。” 千厮门大桥是一座微弧面桥,中央是弧顶,两头呈轻微坡度,因此,在接近中央位置时,视线会受到一定影响。 宝马车主情绪早已失控,哪会注意这些细节,只管加足了马力,亡命飞逃,这辆进口的宝马车周身撞得坑坑洼洼,速度却丝毫不减,以一百多迈的速度冲上弧顶。 顿时,整个车身脱离地面,飞了起来,短暂滞空后,猛地落在另一边下坡面。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前面等待着他的,是一排红蓝灯闪烁的警车,和十多个黑森森的枪口。 宝马车主浑身冷汗,不寒而栗,使出吃奶的力气猛踩刹车,留下几条漆黑的车轮印和一尾白烟,车尾都甩了起来,整个车身不受控制地横在桥面,停了。 “欧了!”任飞轻笑,驾驶着沃蓝达缓缓减速,停在路边,既然对方已成困兽,那就没自己什么事儿了,否则,他也该出手了。 “耶!”南宫竺兴奋地举起小手,示意任飞击掌庆祝一下。 啪! 任飞笑笑,抬手一碰,然后准备掉头,本来好好的一场“约会”,结果出了这档子事儿,不过还好,不耽误。 “这辆车是干什么的?没有听到预警?” 舒亦然雾眉一蹙,这一路上她一直在注意这辆车,其他车辆听到紧急鸣笛都乖乖靠边儿了,唯独这辆,置若罔闻,还一直极速向前奔驰,紧紧贴着肇事车辆,不过还好,总算停下了。 老李显然就看得透一些,意味深长说:“凭这车还能将宝马530死死咬住,不一般呐~小舒,待会儿咱去把这一段的路象jiān k一ng给调出来看看。” “哦~”舒亦然心不在焉应了一声,此刻她正专注地盯着数十米外的肇事车辆,脚下的桑塔纳也停在了前方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上。 “雪佛兰a77,赶紧退下,危险!”老李例行吼了一声,然后迅速掏出腰间的警用配枪下车,以打开的车门做掩体,严阵以待,另一边,舒亦然也不慢,动作相当标准。 任飞都已经打了转向灯就要掉头了,却冷不丁浮上一抹不安,他知道,自己的感觉从没错过! “上!” 另一头,一位干警比划着手势,指挥着十数个警员持枪徒步靠近宝马530,开始实施抓捕。 而这一头就两个jg chá,一老一少,一男一女,而那个年轻的小女警明显是个菜鸟,枪都握不太稳。 数十米外,一干jg chá缓缓逼近一动不动的宝马车,突然,凭空响起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它动了,直接调转车头,朝原路猛冲回来! 困兽犹斗! “在车里待好!”任飞预感成真,肇事者果然失去理智,公然拒捕,朝着警力明显薄弱这边强行突围,他当机立断,给南宫竺丢下一句话后,迅速开门下车,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朝旁边那辆警用桑塔纳冲去。 “停下!”李忠德大喝一声,打开保险,手指紧紧扣着扳机。 可宝马车丝毫不顾,沉闷地咆哮着,速度飙升,想要强冲突围。 砰砰! 李忠德毫不犹豫,连开两枪,却全部放空,打在了引擎盖和车灯上,起不了什么作用,根本不能阻止这辆陷入疯狂的钢铁巨兽。 也难怪,像这种产于上个世纪70年代前苏联的545毫米口径p警用sh一u qiāng,有效射程仅50米左右,虽然精度不错,但也要看在谁手中,何况是针对高速运动中的目标。 “射击!”后方那群jg chá发现不妙,也在第一时间打出了上膛的子弹,可从后面射击,效果明显更差,仅仅只击碎了宝马车行李箱上的玻璃。 很快,高速飞驰的宝马530就冲出了后方警枪的射程,如同一头脱缰的野马,直直撞向桑塔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11章 刚正不阿小女警 老李慌了神,再也顾不得其他了,对准飞驰而来的宝马车挡风玻璃,直接将一梭子弹全打了出去。 清脆的玻璃破碎声响起,瞬间就被发动机轰鸣着压了下去,隐约可见里面一个年轻男子深埋着头,狂叫着驱使着宝马车径直撞来。 没打着! 那家伙已经疯了,完全不看路,闭着眼睛瞎撞! 宝马车疯狂咆哮,步步逼近,十五米,十米,八米 “小舒,快躲开!”老李赶紧扭头大喊,却发现一个面生的牛仔年轻人悄然出现在小舒身后。 他甚至都来不及反应,就见得对方轻松取下小舒手中的配枪,抬手就射,根本没有瞄准,那股较为猛烈的后坐力也莫名消失一般,甚至都没有让那只手抖上一分! 砰!嘭!嗤~ 一连串声音先后传出,已经逼近至五米左右的宝马530左前轮爆胎,车身刹那倾斜,高速运动下的惯性作用大得骇人,直接将其掀翻,车身在桥面上翻滚着横推而来,擦出片片火星! 老李见状,想也不想飞身向外猛扑,还未落地,就听到一阵巨响,接着便是碎玻璃渣子遍地弹射,自己那辆警用桑塔纳哀鸣不停。 由于猛烈撞击,宝马车总算是底朝天停下了,已然稀巴烂不堪入目,几个车轱辘快速转着圈儿,而那辆桑塔纳也被撞得一塌糊涂,直接往后退了四五米,歪着停在路边冒着烟。 引擎盖被掀飞,保险杠碎裂,水箱爆破,红蓝灯也被震得瞎了。 可老李根本来不及关心这个,他只想知道小舒怎么样了,还有那个枪法如神的年轻人。 宝马车另一边,任飞放下手中仍在发抖的小女警,将手里仍残留着香汗的psh一u qiāng转了一圈,利落插回她的枪囊,随即轻轻一笑,头也不回地走了。 方才,他直接拦腰一个霸道的公主抱,将犹自发呆的小女警搂在怀里,闪身冲出四五米外,几乎是同时,失控的宝马呼啸而至! “喂~”老李伸了伸手,准备叫住那个及时出手相助的年轻人,却见得对方洒脱地朝天摆手,轻描淡写背对着说了句“不用谢”,就径直钻进了那辆沃蓝达。 舒亦然一惊,蓦地回过神来,连忙回头张望,可沃蓝达已经掉头走了 二十分钟后,解放碑好吃街,任飞二人随便找了个车位将车停好,并肩走向一家小酒馆。 直到现在,南宫竺依然有些不能自已,那股子激动,在言行举止间暴露无遗,两只汪汪的大眼睛还不停闪烁着,一脸盲目的顶礼膜拜。 那一刻,她才是最佳目击者,从任飞下车冲向警车,到夺枪射击,最后带着女警极速跑开,整个过程,她眼睛都没眨一下。 她想象不到,在这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在当时那种千钧一发的危急时刻,一个人仅凭一发子弹,就能将速度过百迈的钢铁巨兽给放倒,扭转乾坤!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十年前就能从容面对连天惨祸,将自己给救下,没想到今天历史重演,他又拯救了一个女孩,这些年他又经历了些什么? 南宫竺偏着脑袋,看着任飞那极具阳刚之气的轮廓,不禁想得入了神。 “看啥呢?”任飞忍不住抬指在她光洁白皙的额头上点了一下,说:“到地方了啊,你确定就在这儿吃?” 原本任飞觉得请人吃饭致谢,怎么也该正式一点,再不济也得找个稍稍高档一些的餐厅吧?可这妮子却是不依,偏就喜好这好吃街的小酒馆儿。 “就这儿!”南宫竺琼鼻翕动,把头一别,抬脚走进酒馆:“地道!” 她今天穿了身素白色的休闲套装,将其玲珑有致的身材勾勒出来,一双笔直匀称的大长腿,紧致而富有弹感,盈盈一握的小蛮腰,似乎不含一丝赘肉,全身上下,该凸的凸,该翘的翘,再加上那张找不到缺陷的面孔,顿时成为焦点,吸引了酒馆内诸多食客的目光。 任飞紧随,两人挑了个靠窗的位置落座,一个伙计及时送上菜单,然后立在边儿上还不忘偷瞄着南宫竺。 任飞笑笑,直接将菜单推过去:“喜欢吃啥,随便点。” “你说的哦,那我就不客气啦,嘿嘿。”南宫竺俏皮灵动,声如清泉叮咚,埋头打量着菜单。 “先来个招牌沸腾鱼吧,嗯~一份酸汤肥牛,再来个家常土豆片,酸辣味重一些,要脆一点。”南宫竺颇为随意地点完三个菜,就把菜单推给了任飞。 “就这些?”任飞带着征询的眼神。 “两个人吃不了多少的,你再点几样就足够了。” 任飞撇撇嘴,随便看了看手中菜单,又加了几道荤菜,问:“喝点什么?” “你决定吧,我都行。”南宫竺正埋头用纸巾擦拭着桌面,随口说到。 等了差不多十来分钟,菜品开始上桌,两人停止交谈,准备动筷了。 其实,聊的不过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题,缓和气氛罢了,虽然南宫竺心里对这个男人充满了好奇,但能了解的都从他家人口中了解了七七八八,不能了解的,她也不会傻了吧唧去问,毕竟是头一回,太深入了也不合适,该知道的总会知道。 倒上小酒馆特酿的葡萄酒,两人笑着碰了个杯,然后便随意地开始了这顿不早不晚的饭。 吃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桌上的菜所剩无几,两人也酒足饭饱了,任飞就去吧台结账,总共才花了两三百块,实在令他有些汗颜。 出了酒馆,两人并肩去取车,南宫竺意犹未尽,总觉着时间过得太快,要是能接着逛个街呀看个diàn yg什么的,应该妙极了! 可对方父母尚还住着院呢,再加上他这也是刚回来,还没来得及好好跟家人聚聚,她又怎么会再拖着任飞? “送你回医院吧?这个点可不好打车哦~”南宫竺掏出折叠钥匙,开了车锁,扭头说。 任飞耸耸肩,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好啊!” 南滨路市一医院附院门口,一辆红色沃蓝达缓缓停下,天色还早,才六点多,不过正是下班高峰期,本来只有二十多分钟的车程,硬是花了将近四十分钟。 可南宫竺还是嫌快了,她还专门挑了几条特别挤的街走,美其名曰:操近道儿! 南宫竺捏了捏方向盘,偏头说:“今天感谢你的款待,回头我请你吧?” “明明我感谢你的,哈哈!“任飞爽朗一笑,解开安全带,反手关上车门说:“你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南宫竺赶紧强调说:“回头请你哦?” “你高兴就好!”任飞摆摆手,头也不回朝医院走去。 “诶~”南宫竺轻唤,不知怎的,她突然很想叫住任飞,问问他是否还记得十年前的事,可终究还是止住了这个念头。 记得怎样?不记得又怎样?反正自己记在心底不就行了?再说,过去的事有那么重要么? 她万没想到,自己如此低分贝的声音还是给对方听到了,任飞回过头,疑惑问:“咋啦?” “没,没什么,代我问大爷c阿姨还有小妹好。”南宫竺搪塞说完,慌慌张张地关上了车窗。 “我们是不是见过啊?”任飞冷不丁吼了一声,奈何车已启动,也不知对方听没听到,他摇摇头,暗自笑了,嘀咕道:“我怎么总感觉在哪儿见过这妮子?咦~难不成是那个小姑娘?还真有几分相似,如果这样,果真是女大十八变呐~” 猛然,任飞想起了自己十五岁那年,在新华大道那场连环车祸中无意救下的一位小姑娘,那时她才十二三岁而已,像个粉雕玉琢的瓷娃娃,吓得哇哇直哭。 如果自己没有记错,那么,这个世界会不会太小了点?可是,自己又怎会记错呢? 他并不知道,在他吼出那句话时,沃蓝达内的南宫竺浑身一颤,如遭电击,旋即泪如雨下 踏进病房,二老自然少不了一番轮番轰炸,削尖了脑袋问这问那,着实把任飞折腾得够惨。 好不容易将他俩哄好,就问怎么不见小妹的影子? 何清萍说把她留在医院没啥事儿,也闷得慌,就让她回家看书去了,顺便把任飞的房间收拾收拾。 从母亲口中得知,自己离家这么多年,他那个只有几平米的小房间可没从染过灰尘,他们一直打扫着呢! 任飞心里一暖,许久说不出话来 朝天门派出所,张大为张所长可是忙得焦头烂额,在自己辖区出了这么大个案子,导致三死一伤,还惊动了上头,他自然闲不下来。 伤者家属堵在门前讨要公道,更有一大群死者家属怒火冲天,扬言要见凶手。 正所谓众怒难犯,何况是死了家人的亲属,他也不好硬来,只得安排几个下属苦口婆心地讲些大道理,希望能稍稍平息一下。 肇事者自然是被拘捕了,却伤得不轻,这会儿正躺医院里呢,若不是那辆进口车的安全气囊质量过关,也不知道这小子能不能活下来。 幸亏消息及时封锁了,要不然外面那一群人还不把医院给掀个底朝天? 经过交警部门的鉴定,肇事者体内酒精含量高得离谱,属于严重醉驾,导致三死一重伤,这就不是一般的交通案件了,而是一桩尤其恶劣的刑事案件! 张大为不得不重视,当即通过交警部门按照肇事车辆的车牌号确定肇事者身份,可这么一查,倒把他给难住了。 肇事者名叫李文涛,不巧正是李氏集团的太子爷! 李氏集团是双庆市内有数的几个大财团之一,每年纳税占比相当不低,在市内可是尊庞然大物。 董事长李生奎,也就是李文涛的老子,那可是手眼通天的主儿,做的都是大买卖,手腕儿不是一般的硬,官面上的交际更是了不得,时常出入市委,往来京里。 这样的人,可不是他一个小小的派出所所长惹得起的,别说是他,就连分局里的大佬们都得和和气气的。 可这个案子现已是铁证如山,众怒难平,他如何在不得罪李家的情况下,息那滔天怒火,平那悠悠之口? “狗日的,没事儿你发啥酒疯,还撞死这么多人?”张大为越想越急,不由破口大骂,随后又琢磨道:“这尼玛还真是个烫手山芋啊!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往上面儿丢,老子可玩不起!” 市一医院外科楼一间高档病房内,肇事者李文涛浑身缠着绷带,打着氧气罩发出微弱的喘息。 舒亦然寸步不离,监守在旁,只要这家伙下得来床了,她就会立马将人押走,让其接受法律的制裁! 她神情有些恍惚,千厮门桥上那一幕幕萦绕在脑海,最终定格在一张魅力无限的笑脸上,挥之不去。 那辆几近报废的桑塔纳警车进了修理厂,从民族广场到滨江大道再到千厮门大桥一路上的jiān k一ng录像也都调出来了,这可是铁证! 病房外还守着两个民警,以防不测,毕竟这是件大案子,不得不谨慎,而老民警李忠德向所里做完报告,就接着diàn huà出去了,还没回来。 一想到录像里广场上那幅血腥的画面,舒亦然就激愤难平,胸中似有一团火在烧 几分钟后,老李悄然走了进来,脸上明显挂着烦闷,脚步也沉重了许多。 “德叔,怎么了?”舒亦然有所察觉,忙开口问到。 老李叹了口气,仿佛浑身脱力,缓缓说:“小舒,案子有点复杂,走,出去说。” 走廊上,舒亦然还不等老李说完就发作了,愤慨低吼:“我不管他是谁家的公子,天王老子也不行,再大还能大过法?没有任何不法之徒可以逃脱法律的制裁,这话是你教我的啊德叔!” “唉,小舒啊,你还年轻,又刚入这行,很多道道儿都还不懂,有些事我们真是无能为力啊~”老李语重心长,话语间透着深深的无力感。 舒亦然一脸倔强,几乎是一字一句说:“德叔,无论如何,我也要将他绳之以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12章 街头巷尾喝起来 黄昏时刻,一辆阿尔卑斯白的玛莎拉蒂总裁缓缓开进了市一医院。 一位身着高档职装的白领年轻丽人从车内走出,看到旁边停着辆桑塔纳警车,车牌上那个红色的“警”字格外醒目,她愣了一下,旋即行色匆匆地走近医院大楼。 电梯在外科楼停下,她大步迈出,径直走向一间病房,当她看到有两个jg chá守在另外一间病房时,显然松了一口气。 打开709病房门,里面是两个少年,一个躺着,一个坐着,正聊着什么。 正是昨晚在夜市遇事儿的威少跟阿杰,阿杰的伤口已经包扎好,并无什么大碍,那些伙伴也都早就回家去了。 见得白领丽人进来,方威连忙起身,转身不耐烦地说:“姐,你怎么又来了?” “阿威,我已经请了个护工照顾你朋友,你现在跟我回去。”职装女子声音略有些僵硬,似乎极为不满。 方威一急,犟脾气上来了:“我不要,姐,阿杰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我不能走!” “你先出来,我有话跟你说!”方威的姐姐看了眼颇有些不自在的萧杰,沉声说到,然后直接出了病房。 “威少,去啊!”萧杰在一旁催促。 方威想了想,还是跟着出去了,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姐姐,虽然一直爱多管自己的闲事儿,但对自己还是挺不错的。 走廊尽头,方婧总算是放下那股高冷的劲儿,开始苦口婆心地劝说:“让你不要跟这些不三不四的人接触,不要大半夜的去那种地方瞎混,你就是不听,这下信了吧?昨晚要不是遇上贵人出手相救,你知道后果吗?” “家族的情况你也知道,现在企业做的这么大,商场如同战场,另外几家一直虎视眈眈,再加上我的原因,他们不出格才怪呢,偏偏你又这么不懂事” 方威低着头,根本没听进去,此刻他脑海里不停回闪着昨晚那位大哥出手的场景,心底激荡不休。 那功夫,他是真给跪了,就连阿杰都是深深折服,并且,码头上威名赫赫的凡哥都甘随其左右! 这样的人,居然主动开口要收阿杰当小弟,这可把一群热血沸腾的少年激动得险些没睡着觉,简直梦寐以求啊! 他们早已经说好,等阿杰伤好的差不多了,就一起去拜码头,虽然他们找不到那位大哥,但可以先去七号码头找凡哥啊 “阿威?”方婧说着说着停了,她显然察觉了方威在走神,不禁加重了语气:“阿威!” “啊?”方威猛然抬头,讪笑说:“姐,你继续,我听着呢!” 面对从小顽劣的弟弟,方婧实在有些无奈,摆了摆手:“唉,算了算了,你认识那个救你的好心人吗?姐想当面答谢他。” “你说真的?”方威大喜,眼珠子滴溜溜转个不停,也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当即拍着胸脯说:“当然认识啊,那可是我大哥!” “胡说!什么大哥不大哥的,别把你在外面那一套拿在我面前来。”方婧作出一脸嗔怒,随后又平静说:“找个时间帮我约人家吃个饭,好歹帮了大忙!” 方威咧嘴一笑:“得嘞!” “姐还有事,懒得跟你在这儿浪费时间了,自己早点回家,别再给我惹事啊!”说完,方婧大步离去,毫不磨叽,她似乎从来都这么雷厉风行,高跟鞋踏出的声音渐行渐远。 其实,她来医院倒并非真想把方威给带回去,也带不走,她如何不了解自己弟弟的脾性?一个大活人,总不能成天绑着拴着吧? 昨晚夜市发生的事以及具体经过,她早已知晓,当时就对那个身手不凡的神秘男子上了心。 因为,她现在面临的处境,极其需要这样的人物 方威心情愉悦,蹦跳着回到了萧杰的病房,却见到他已经龇牙咧嘴地换上自己的衣服下了床,扭着胳膊说:“威少,妈的这地儿待着还真不自在,远不及我那小破屋。” “我戳你干嘛?伤还没好利索呢,赶紧躺好!” “屁!这特么算个毛?走了!”萧杰满不在乎,大摇大摆走出病房。 他虽然话不多,但心里却敞亮得很,威少他姐是面冷心热,不然也不至于昨晚匆忙赶来,第一件事就是给自己bàn li住院,费用什么的看都不看。 现在这该包扎的包扎了,该上的药也上了,还赖了一整天,要他再躺医院里烧人家的钱,虽然人家也不差这点儿碎银子,他可不干。 方威知道他的性子,只好作罢,大声问:“那你去哪?” “回家呗,再不回去老爷子该急了,拜码头的事儿等我diàn huà吧,走了~” 这边,见时候也不早了,任飞就下楼去打包了几份盒饭,一家三口高高兴兴地在医院吃过晚饭,何清萍就让任飞回家休息去,说自己留在医院就成。 任飞自然不肯,执意要留夜陪床,何清萍拗不过儿子,就只好答应了,捎了不少东西,顺道儿带回家去。 任飞抢到手中,送母亲下去打车,一路上何清萍拉着他的膀子说了好一通话,任飞就不停点头,乖巧得像个小孩子一般,将母亲送上车,他就回病房了。 回来和父亲聊了一阵家常,他老人家就偏头睡着了,任飞蹑手蹑脚地给他盖好被子,调好灯光和空调,就坐在对面病床上玩起了sh一u ji。 点开新闻,果然见到了下午的车祸事件,还上了头条,什么宝马车主酗酒撞人,致三死一伤,警方当即展开英勇追击,在千厮门激斗歹徒,最终将其zhi fu,案情等待进一步报道。 全程下来,通篇都是斥责肇事者的罪大恶极和宣扬警方的英勇无畏,丝毫没有沃蓝达以及神秘男子的信息,这倒让任飞松了一口气,他可不想以后出门都戴着光环,怪不自在。 第二天早晨,任飞爷俩早早就醒了,一起看着“朝闻天下”,任华生看到车祸事件,愤慨不已,嚷嚷着这种人就该枪毙,太不是东西了,撞死了人不认罪,居然还敢对jg chá下手,胆大包天! 老妈和小妹来医院送饭,正巧听到,了解情况后,同样愤愤不已,声讨一致。 没过一会儿,昨天下夜班的南宫竺穿着一身白褂子,提着一大袋早餐进了病房,见到屋里人都在,还刚刚吃过饭了,不由有些局促。 “这姑娘真是的,怎么又送饭来了?哪能每次都麻烦你啊?”何清萍连忙起身相迎,拉着小护士进来,温和地说:“你自个儿吃了吗?” “阿姨,我吃了,今天上早班呢,我还以为您和大爷没吃,就顺便带了点儿。”南宫竺轻声说,偷着瞄了一眼任飞,又说:“对了,大爷这伤啊,没啥大碍,不如开些药回家静养,很快就能复原了,咱也不花这冤枉钱住院了,阿姨您看” 何清萍还没搭话,病床上的任华生被子一掀,拍手叫好:“好,好!我早就没啥事儿了,成天躺在这医院,都快发霉了!” “爸,你当心点儿!”任霜儿赶紧上去搀扶。 何清萍稍稍有些犯难,看着任飞:“小飞你看” “成,护士都说没事了,那咱就出院回家,只要您二老高兴就好!”任飞爽朗一笑,竟然答应了,这可把二老乐的,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几岁。 他们一生穷苦,平日里也都省吃俭用,哪能舍得这样糟蹋钱? 一家人高高兴兴地收拾东西,bàn li了出院手续,任华生头上的绷带也拆了,伤口已经开始愈合结疤,任飞又买了些消炎药c止疼药什么的,就掺着二老挎着大包小包出了医院。 南宫竺送到门口,招了招手说:“阿姨c大爷,好好保重身体呀!” 二老连忙回头招手回应:“得嘞!回去吧小竺,得空儿来家里坐坐啊!” “南宫姐姐,一定要来哦~”任霜儿古灵精怪,一脸坏笑。 走在路上,任飞实在无语,怎么感觉自己好像掉进了一个坑?这才一两天的工夫,为啥老爸老妈小妹都和她这么合得来了呢? 正琢磨着,高凡开着辆四五成新的黑色长城4来了,他接到任飞diàn huà,脸都没洗就开车来接了,一家四口刚好够坐,东西一啪啦丢进尾箱,任飞坐在前面,老两口和霜儿挤在后面。 “可以啊,都混上车啦?”任飞笑着打趣。 高凡憨头巴脑地说:“哪有,借的别人的,这不任叔出院嘛,想着你们也得打车,干脆就借来溜溜,过过瘾也不错,嘿嘿。”接着,他又侧头朝后座说:“叔,咋不多住两天院,伤还没好利索吧?” 任华生抓着扶手,笑骂道:“你小子说啥话呢!那地儿谁愿多住几天?” “呸呸呸,叔,我嘴笨,您别介意啊,出院好,出院好。”高凡连忙改口,闹得一车人笑个不停。 “小凡这娃,还真懂事,啥都想得周到。”何清萍在后面搭话说:“小飞呀,你不在这些年,咱家可没少麻烦他,你可得好好感谢人家。” “姨,您这话我就不喜欢听了,咱可是一家人,说那些作甚!” “对对对,一家人,一家人。” 回到家中,前两天乱七八糟的小屋已经收拾得妥妥当当,干净整齐,一家人有说有笑地进了屋。 任飞迫不及待冲进自己那间阔别已久的迷你小屋,发现里面的一切都未曾改变,自己穿过的烂球鞋,形形色色的课外书籍,练功用的负重还有器械等等等等,全部摆放得整整齐齐,和七年前一个模样儿,就连那印着蓝白条纹的床单被套都没换,洗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一股暖流充斥胸膛,任飞站立许久,动也不动。 听说老任一家回来,闲在家里的街坊邻居都跑来凑个热闹,屋里挤不下那么多人,大家伙儿就在两米多宽的巷子里桌椅板凳一字摆开了。 何清萍早有准备,从屋里取出几大袋瓜子花生什么的,一桌上一盘,完了又忙着沏茶,几个年轻人赶紧帮忙,端着一杯杯往人手里送。 这个小巷子似乎很久都没这么热闹过了,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喝茶聊天嗑瓜子,不亦乐乎。 任飞和老爸在外面招呼着大伙儿,老妈带着小妹还有高伯母她们几个去张罗饭菜,幸亏昨晚抽空买了不少菜回来。 日上三竿,饭菜上桌,高凡也把酒水打回来了,十斤烧刀子,十瓶大果汁,还捎了几条芙蓉王。 或许是码头没什么货,又或许是大伙儿都想庆贺一下,反正今天闲在家里的男人倒还不少,任飞知道老妈肯定没备这些,就知会高凡去跑一趟。 把烟酒散下去,接着任飞一桌一桌敬酒,好生招呼了一圈才坐回来。 “你小子,这些年不见,酒量倒窜的快。”任华生心里高兴,也跟人喝了不少,拍着任飞肩头说:“还行不行?咱爷俩走一个?” 任飞当即站起来,端酒给老爸满上,然后双手抬起杯子,笑着说:“爸,就留着这最后一杯呢,来,儿子敬你!”随即仰脖子一口干了。 “哈哈哈,好!”任华生大喝一声,也是一口见底,还晃了晃空杯。 何清萍看着都心惊胆颤,那可是五十多度的烧刀子啊!连忙劝说:“老头子你少喝点,伤还没好呢!” “对对对,爸,你不能喝酒了,来,喝果汁儿!”任飞说着,连拖带拽地给老爸换了杯果汁,吆喝着一桌人干杯。 “干!” 霜儿举着满满一杯黄橙橙的果汁儿,凑了过来:“还有我呢!” “还有我还有我。”高凡自然也不会落下,操着半杯烧刀子嚷嚷着。 “哈哈哈,干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13章 三两故人十二郎 酒足饭饱,大家伙儿有说有笑地散了,老妈她们收拾着一地的渣子,任飞给老爸点上烟,聊了起来。 “小飞呀,耽误了这么些年,一晃你也老大不小了,从现在开始,可得正干啊,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地走,总能出头的。”任华生吐了一大口烟雾,语重心长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好好走就成,爸妈老了,也不能再照顾好你了!” 一番话说得任飞鼻子酸酸的,险些没忍住就湿了眼,连忙点头如捣蒜。 “是啊小飞。”老妈也凑上来,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从兜里掏出一张卡片,硬塞在儿子手中,说:“爸妈这些年也没存下几个钱儿,都花在你妹身上了,这里面还剩一万七千五百多块,卡折一体的,存折妈给收好,这卡你留着。” 任飞连忙推过去:“妈,这怎么成,儿子有钱花,这个您二老留着。” “听话!”何清萍嗔怒一喝,倒把任飞唬住了,又说:“你现在正是花钱的时候,拿着好好干个工作什么的,将来挣了钱,往里存就是,爸妈也能取来花,啊~” 想了想,任飞还是点头同意了,当即就说:“爸,妈,你们好生在家歇着,上班的事不急,养好身体再说,我下午就跟凡子去码头转转,看能不能找个事先做着。” “好嘞!”何清萍一喜,拉着儿子的手说:“和小凡好好干,那娃还挺争气呢!” 陪家人吃过午饭,任飞名正言顺地跟着高凡溜达出去了,还带了条多没散完的芙蓉王,装在黑袋子里给高凡提着。 七号码头,高凡领着任飞四处转悠,介绍着码头的运作套路还有经营范围等等。 “我们这个码头处在江流回水湾上,是回湾小港,所以平时货物不多,手底下养不了几个人,老板也是个本分的老实人,不沾那些见不得光的勾搭,这些年也没赚几个银子,基本上都不怎么管事儿。”高凡说完,弹掉手中烟蒂,看着任飞。 任飞沉思片刻,抬头左右一扫,问:“你养的人在哪儿?” “这会儿差不多在仓库吧,也都是些小伙子,却比四号码头那些小痞子好多了。”高凡说着,带头朝仓库走去。 码头的大小,看仓库就能知个一二,这七号码头的仓库就比那四号码头小多了,顶了天两百来平,人字形蓝顶钢皮,银灰合成板围成墙壁。 进了大门,果然见到里面有些空,没几件货物,不过也是,连这点儿货运量都周转不过来,养这些人干啥用? 一眼望去,仓库空荡敞亮,水泥地上打扫得还算干净,十来个二十啷当的年轻人围成几堆正呢,他们身上差不多都穿着背心ct恤,下面是一水儿的破洞大牛仔,大喇喇坐在地上吆喝着,地主斗得热火朝天。 任飞一眼扫过,总共十二个人,大的不过二十四五,小的也就二十一二,正值青春蓬勃时。 “全都给我起来!”高凡上前两步,背着手攥紧黑袋子挺直腰背大吼一声。 “凡哥” 十二个年轻人麻溜儿丢掉手中的纸牌,迅速爬起来站成两排,一个个昂首挺胸,背手跨立,倒还颇有一番气势。 任飞在后面看得乐了,上前拍了拍高凡的肩膀,调笑说:“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有一套嘛~” “小飞,这不闲着也是闲着嘛,我就寻思着多调教调教这帮小子,总能赶上用不是?”高凡凑近捂着只手轻声耳语。 搞得一帮小伙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满脸疑惑地看着两人,尤其是那位生人,居然和凡哥混得这么熟,以前没见过啊?打哪儿来的一哥? 高凡回过头,正色说:“接下来的话,我只说一遍,你们都听好了。” 在十二双隐隐期待的眼神中,高凡退至任飞身旁,抬手说:“这是飞哥,也就是从小教我功夫的那位,他刚退伍归来,以后,我们大家都跟着他干了!” “什么!这就是凡哥一直念叨的那位高手?” “我戳!居然让我给亲眼瞧到了?” “凡哥那一身硬本事都是他教的,那他自己该有多牛?” 瞬间炸锅,十二个小伙子难以自控,七嘴八舌嚷嚷起来,言辞神色间无不充斥着一种狂热与崇拜。 看来,高凡在他们面前时常提起过任飞,还传得神乎其神! “闭嘴!都听明白没有?”高凡喝问。 “明白!”十二道声音异口同声,ji qg澎湃地冲着任飞深鞠一躬:“飞哥好!” 任飞微微一笑,走上前说:“兄弟们客气了,以后大家都是兄弟,跟着我干,亏不了你们,凡子。” 高凡会意,拿出黑袋子里的芙蓉王一人发了一包,又回到任飞侧后方站好,目不斜视。 一帮小伙子平日里一般都抽六块五毛钱的朝天门,那种硬盒红龙凤,连十四块的老龙凤都很少抽,想不到飞哥一来就一人散了包芙蓉王,阔绰! 他们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似乎很期待往后的日子了。 “另外,我还有一个见面礼要送给大家。”任飞依然是一脸淡笑,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一枚yg bi,亮了出来。 “这只是一块钱,普通的yg bi,算不得什么,留个纪念罢了。”说完,任飞手腕向下一抖,食中两指捻着的yg bi脱手而出。 叱!嗡~ 只听得一声闷响传出,紧接着是一阵金属快速震颤的嗡声,十二道原有些疑惑的眼神循声望去,刹那化作一片呆滞! 那枚yg bi,竟然生生插进了飞哥脚边那坚硬的水泥地板,只留下三分之一的弧面在外,笔直向上乱颤不已! 入石三分! 一帮小伙子噤若寒蝉,甚至连大气儿都不敢喘,直猛吸冷气,心中震撼无比,简直如同激起了千层浪! “当然,前提是你们谁能将它拿到手,呵呵。”任飞很满意这个效果,淡笑着转身走了。 既然高凡对自己如此吹捧,那他怎么也要露上一手,不然如何让人心服口服,甘心情愿地跟着自己? 两人走出仓库,高凡这才松了口气,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任飞,然后故作一脸忿忿道:“这招你可没教过我!” 任飞大笑:“哈哈哈,慢慢学吧,多着呢!” “咋样?”高凡恢复正常,对着身后的仓库扭了扭头,“这些可都是我精挑细选,一个个儿磨出来的。” “嗯~不错,再加以调教,必成一群猛虎凶狼!”任飞肃容,很中肯地给出了评价,随即认真说到:“凡子,我差不多有了点眉头,但正需要一块地儿,你看能不能找个时间帮我约你们老板喝个茶什么的?” 高凡一下就想通了,当即喜形于色,二话不说拍板:“就等着你开这个口呢!你放心,我们老板早就有这个心思了,只是一直没人愿意接这个不出油水的码头罢了。” “那就好办了。”任飞心里琢磨着到时候还可以压压价什么的。 “对了!”高凡猛然想起一个问题,忙问:“要不要给叔另外找份轻松点儿的工作?” 任飞抬手拍额,恍然大悟:“倒把这茬儿给忘了,得抓紧时间办!” 出了码头,高凡开着长城4,带着任飞停在了临江路临江门。 “来这儿干嘛?请我涮火锅?”任飞笑问,临江路是出了名的火锅一条街,其中尤以临江门的几家火锅做得最大,生意最好。 任霜儿好像就在其中一家火锅店打短期工,只是这几天家里有事才没来上班,但已经请过假了。 “吃吃吃,你不撑啊?”高凡白了一眼,径直穿进一条胡同,任飞笑笑,紧紧跟了上去。 这条胡同修得很宽,足够两车并行,倒是少见,两边的民房却不咋地,破破烂烂的,穿过胡同,是一条老街,有些旧了,与外面繁华的临江路完全不搭边儿。 任飞跟着高凡走进了一家廊场挺大的修车厂,坝子上停了不少待修车辆,十来个满身污垢的伙计钻来钻去,娴熟地忙碌着。 “带我来这儿干嘛?”任飞疑惑问,他这一没车二没钱买车的,跑这地儿来干啥玩意儿? 高凡笑笑说:“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玩挺不错那个宋寒吗?” “宋寒?”任飞嘀咕道,一下就想起来了:“哦~那小子啊?小时候挺喜欢捣鼓玩具车,成天撵在咱俩后面那个宋寒?咱们好像是小学同学吧?” “对,就是他,打小就特别崇拜你,这些年他可没少向我打听你。” “咋的?他在这儿当伙计?那还真得好好见见,一起喝上几杯。” “想不到吧?”高凡神秘一笑,说:“人家可是这儿的老板,出息得很呐!” 说着,两人走进了厂子内,很快,任飞就见到了那个十几年前的小伙伴儿宋寒,他如今长到了一米七五左右,身材有些精瘦,穿着工作服,皮肤比任飞还黑,剃着寸头,一对招子贼精神,长脸。 “任飞?果真是你!” 看到任飞后,他那股子激动劲儿,简直难以言表,眼睛都发亮了,言辞间格外亲切,就像阔别已久的好友。 任飞笑了,笑得很放松,平和地叫着宋寒,说别来无恙。 也是,毕竟是儿时的玩伴,这么多年不见,有种亲切感在所难免,任飞也不免有些感怀。 好一阵促膝长谈,几人都陷入了儿时的回忆,临了,硬是去旁边“君临”火锅店喝了个痛快才罢休 话别宋寒,各自留了联系diàn huà,约好下次再喝,高凡又紧赶慢赶地带着任飞来到了小什字。 小什字位于长江滨江路与北滨路的一个交叉点,这一块的建筑复古而独特,各式各样都有,就是没有高楼大厦,是市政府圈点出来的历史文化遗留地,宛如一小片世外乐土。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里渐渐发展成了有钱人潇洒挥金的享乐之地,摇身一变成了众所周知的红灯区,这里没有其他性质的营业场所,清一色的洗浴中心c桑拿池c足疗càn 一等等,可谓是无数男男女女的天堂! 由于当代风气的转变,大势所趋,guān fāng似乎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来松这片土了。 任飞狐疑,暗道这小子带自己来这儿干嘛?难不成还要找个xiǎ一 jiě给自己接风洗尘? “墨迹啥呢?”高凡回头催促,一股脑儿钻进了“三清坊”。 任飞抬头一看,两层小阁楼,木雕花窗,六扇折合木门大开,上面挂了牌匾,洋洋洒洒写着“三清坊”几个大字,整个阁楼雕梁画栋,四角微翘,高挂着宫灯,倒还真有一番古意,像极了古时那种风月场所。 走进里面一看,饶是任飞也不由咂舌:乖乖,这里的姑娘竟全是一水儿的古装长袍,形态举止尤其典雅,很有礼貌地招呼着光顾的客人。 恍惚间,还以为自己穿越了呢! 一位婀娜多姿的宫装女郎走在前面,把任飞二人带到了二楼一个雅间外。 上楼时,高凡总算是坦白了,说来这儿是为了见一个故人,任飞心底倒真想瞧瞧是哪位故人,非得约在这儿见面,不动声色地跟着高凡推门而入。 “凡哥来了?”一道似曾相识地声音传来,接着任飞就看到了一个围着浴袍着健壮上身的年轻男子,不及反应,就见得他朝自己猛扑过来,嘴里还大吼着:“哥哥诶~可算是把你给盼回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14章 三清坊里是非多 “孙力!”任飞不假思索,一口道出了眼前这人的名字,脸上或多或少有些出乎意料。 他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还只是其次,主要是这家伙给他印象太深刻了! 他们是在八中刚念高中那会儿认识的,孙力是学校里出了名的“纨绔”,仗着家里有俩钱儿,在学校里肆意妄为,身边随时围着一群狐朋狗友,要多威风有多威风。 却不料有天不长眼,竟欺负到了一周只去一次学校的任飞,一群人被教训得那叫一个惨,简直颜面扫地,但这家伙居然破天荒地认栽了,还从此缠着任飞,死皮赖脸要做他小弟。 任飞自然是没工夫搭理这样式的无赖,就把他晾着,反正自己也很少去学校,眼不见心不烦,可没想到的是,这小子心比铁坚,竟然不胜其烦地缠了自己整个高中! 见面就哥哥长哥哥短的,点头哈腰敬烟上水,一路尾随保驾护航,态度尤其温顺,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赶也赶不走,活像块牛皮糖,一周黏自己一回,从没断过。 任飞着实拿他没辙,只好慢慢习惯了,直到自己毕业,去赶部队的火车时,孙力还带着人马拉上横幅去送行,大声嚷嚷着要等自己回来,那一刻,任飞险些就没忍住金口一开,收下这个小弟了! 没成想,这么多年过去,他一如既往,这他妈得有多狠的决心? “是我诶~哥哥!”孙力忙扶着任飞往里走,兴奋到难以言表,搭在任飞后背的手都有些发颤。 任飞无奈笑了,总算不像以前那样冷面相向,抽空瞪了眼一旁幸灾乐祸的高凡。 屋内宫灯摇曳,色调较暗,满屋香薰缭绕,云蒸霞蔚,让人闻之精神一爽,面前是个大圆温泉池,上面飘满了形形色色的花瓣,里面一字摆开三张大圆床。 “来来来,赶紧泡泡这百花浴,权当小弟给哥哥接风洗尘了。”孙力讪笑着说:“哥哥放心,让人刚换的温水,刚洒的花瓣,保证新鲜,我也还没下水呢!” “你小子,还是这么能整景儿!” 任飞笑骂,不着痕迹地上下打量了一番,孙力比自己矮上几公分,长得还算俊秀,黄毛烫得很有型,脸上随时挂了点坏坏的邪恶,上身肌肉块泾渭分明,皮肤又白又细,看来这些年不仅滋润,也没少练过。 “没有没有,这不听说哥哥王者归来,高兴嘛!”孙力摆摆手说。 看着一池的花花绿绿,任飞有些难为情地说:“几个大男人,泡百花浴?传出去不好吧?” “小飞这你就不懂了吧?”高凡连忙搭话,神色间不无迫切,“这百花浴可是三清坊一绝啊,泡上一阵后,通体舒泰c松筋活骨那还只是小儿科,长此以往,据说还能温养身心c益寿延年呢!飘飘欲仙都不足以形容那种美妙,我可是期待许久了啊!” “那试试?”任飞耸耸肩,一脸不以为然。 没多一会儿,三个赤条条只剩下裤衩的大男人呈三角形躺靠在池边,脖颈以下全被绚烂的花瓣盖住,脸上无一不爬满了陶醉与享受,仿佛灵魂在升华! 饶是泡过世界上不少名浴的任飞也不得不承认:确实名不虚传! 足足泡了两个时辰,直到几rén pi肤都起了褶子才意犹未尽地出水,一人一床躺下,开始吞云吐雾了。 又聊了一阵,任飞终于松口:“阿力呀,你我相识都这么多年了,以后也甭说啥小弟不小弟的了,大家都是兄弟!” 这话就很明显了,也算是给了孙立这十年如一日的“执着”一个交代。 “哥哥诶~”孙力长嚎,一骨碌翻身下床,眼眶都湿了,颤抖的声音带着些哽咽:“等你这句话,兄弟我等了十年呐~” “过去的就不谈了,以后的路还长。”任飞说这话时,眼神显然有些飘忽,也不知在想什么。 高凡光着脚丫子走近,伸手搭着孙力的肩膀,叹道:“唉,如今这社会,能得一兄弟也着实不易,不管前面有啥坎儿,我们一起走!” 孙力重重点头:“嗯,一起走!跟着哥哥干,一路不回头!” 聊完,孙力眼睛一眨,一脸坏笑说他早已准备了三个一流的àn 一技师,还问接下来是不是可以叫她们进来了? 任飞还没表态,高凡就激动得眉飞色舞了,不巧的是,他的sh一u ji不合时宜地响了。 他很不爽地接了diàn huà,原来是码头打来的,说有一群少年等在码头,要见自己,他一下就反应过来了,望向任飞。 只见任飞轻轻一笑,麻溜儿招呼两人穿裤子走人。 “哥,这么急干啥去啊?不试试?”孙力一边提着裤子一边问。 “阅兵去!”任飞嘴角勾起一抹邪性的弧度,已经穿戴整齐,还扶了扶那顶牛仔帽,说:“以后有的是机会享受,今儿就算了。” 高凡虽然有些不爽,但还是很快穿着衣服,嘴里咕哝说:“小飞,这次记你身上了,算你欠我的,得还啊~” “成!回头我就告诉高伯母去,看她不打烂你小子的屁股,哈哈哈。”任飞乐了,不禁开了个玩笑。 “你敢!” “哈哈哈哈。”孙力也笑,随即大手一摆,无所谓地说:“凡哥,多大点事儿啊,放宽心,往后有你爽的,嘿嘿。” 三人放声谈笑着出了雅间,孙力就去吧台结账了,任飞两人在大堂等候。 没成想这结个账还吵吵起来了,任飞高凡相视一眼,赶紧跑过去看看情况。 只见孙力腋下夹着真皮商务包,手里捏着贵宾卡,抬手指着收银xiǎ一 jiě怒喝:“退不了?妈的你可给老子看仔细点儿!” 这一幕的确有些不太和谐,不仅招来大堂许多鄙夷的眼神,还惊动了几个魁梧的保安,迈着大步气势汹汹地赶了过来。 “咋啦阿力?”两人挤上前去,高凡低声问。 孙力看是任飞二人,仿佛底气暴增,愤愤不已说:“我不是点了三个àn 一小妹嘛,没用上,就叫她给我退了这项fu u再结账,可这婊子居然说不能退!”说着,他瞪大眼珠子地指了指吧台收银xiǎ一 jiě。 “还有这规矩?”高凡浓眉一挤,瞟向吧台。 没想到,那个收银xiǎ一 jiě脾气暴躁得很,桌子一拍立马站起来怒怼:“你他妈才是婊子,你全家都是婊子!” “你小子吵吵啥呢?啊?”一个保安用手里的橡胶棍指着孙力,毫不客气地逼了上来。 另外几个保安也围拢了,当中一人眯着眼睛冷冰冰地说:“年轻人说话还是注意点儿好,可不要在这里闹事!” “我戳!”冷不丁被几人一阵劈头盖脸轮番轰炸,孙力脸上似乎有些挂不住了,当即破口大骂:“你们他妈的都瞎了狗眼?敢对老子凶?叫你们老大过来说话!” 任飞扫视一圈,见不少客人还有内部人员都围着看热闹,整个大堂也并似乎没有什么管事儿的人,这些人应该是自发的,心里顿时有了个数,静观其变。 “五哥今天不在,你们自己看着办!”收银xiǎ一 jiě狠狠剜了孙力一眼,丢下这么一句,冷哼一声就坐下了。 这话显然是对着那群保安说的,那种口吻倒像是带着些许命令的意味,这让任飞不觉多看了眼那个收银xiǎ一 jiě。 她也是穿着宫装,长得还有几分姿色,涂了浓艳的粉底,极其妖娆,头发用一根发髻盘在头顶,更显风骚,特别是那股倨傲和冷漠,实在与收银员这个身份有些不符。 孙力皱眉,心下暗道:“五哥?这不是老马的场子吗?啥时候轮到那什么五哥做主了?难怪我说这些马仔敢跟我横,原来是场子易了主儿!” 这会儿功夫,五个虎背熊腰的保安已经提着橡胶棍,带着一脸狠厉朝他扑上来了:“小子,走走走,有什么问题我们出去好好谈谈。” “操!”高凡看不下去了,抬脚一记正蹬,就将面前那个保安踹飞一米多远,噗嗵跪地,蜷缩着捧着肚子哼哼唧唧,半天爬不起来。 这一脚太突然,以致于许多人还没反应过来,那个保安就趴下了。 没有人敢相信这一幕,居然有人敢在三清坊闹事,大打出手,难道不知道现在这里是五哥的场子?原来那风光无限的小马哥都被人搞下马了,还没立足威? 殊不知,这几人都是艺高人胆大的主儿,关键还两眼一抹黑! “妈的,宰了这几个小王八蛋!” 终于,剩下那几个保安回过神来,骂骂咧咧地抽动手中凶器,劈头盖脸就朝着当中三人干了下去。 这棍子都敲到自己头上来了,任飞自然不能置身事外,只见他两手齐齐探出,迅猛而精准地扣住两个保安高举橡胶棍的手腕,旋即两手向内侧一掰,两个足有一百七八十斤的魁梧汉子就惨叫着靠在一堆了,橡胶棍掉落在地。 紧接着,任飞抬脚两个连环腿,不偏不正踢在两人腋下,在无数双惊愕的目光下,两具壮实的身体竟不受控制在空中向后抡了一圈,重重摔在地上。 任飞站定,似乎连脚步都没有挪过,身如标杆,那股气场慑得让人心惊。 随后,高凡也麻利解决了一个保安,最后则是孙力,他憋着一肚子火,下手忒狠,偏头挨了一棍后紧紧钳住对方的手,猛一阵拳打脚踢,出拳踢腿的速度以及力度都不赖,看来也有一些底子,直到把那个保安放倒为止。 不到一分钟,五个身材魁梧虎背熊腰的保安就躺了一地,抽动不已,更有甚者口鼻溢血,看来伤得不轻。 吧台前,任飞三人并肩挺立,如同三棵苍松,巍然不动,除了孙力,另外两人更是脸不红气不喘,胜似闲庭信步那般悠然。 围观者终于沸腾起来,有喝彩的,有起哄的,也有冷眼旁观的,更多的则是一些女孩儿,眼中异彩连连,花痴一般地看着三道英俊挺拔的身影,都快走不动路了。 这时,孙力才捡起地上的皮夹,扭着脖子转身盯着那个收银xiǎ一 jiě,闷声说:“你,起来!” 收银xiǎ一 jiě全没了先前那股飞扬跋扈,早已是又惊又怕,惊的是居然真有人敢在五哥的场子闹事,怕的是这几人好像一个比一个狠。 偏偏五哥又不在,这里就留了五个兄弟,还全给放趴了,她只得战战兢兢地站起来,嘴唇发颤说:“大大哥,您消消气儿,我这给您退,这就给您退。” 孙力看着她就来气,朝地上啐了一口说:“格老子滴,不是说不能退吗?” “能退,能退”收银xiǎ一 jiě吓得六神无主,连忙附和。 孙力仍不解气,破口大骂:“他妈的,要不是看你是个女人,老子早一巴掌呼死你了,操!” “阿力,算了。”任飞看了眼收银xiǎ一 jiě,轻飘飘开口问到:“一共多少钱?” “一一千二。”收银xiǎ一 jiě小心翼翼地瞄着任飞说,她刚才看得清清楚楚,这人才是最厉害的。 既然任飞都发话了,孙力自然不再发作,随手从皮夹里甩出一沓红票子,然后跟着任飞高凡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留下身后一片唏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15章 暗有刀锋欲shā rén 出了三清坊,几人并肩去取车。 孙力有些焉了,垂头丧气说:“妈的,今天丢大发了,哥你可别笑话我。” “咋会?别放在心上,气也出得差不多了,说说,这三清坊什么个情况?”任飞摆摆手,明显对三清坊里的道道儿颇为上心。 高凡这些年跟孙力有过接触,不禁问到:“对呀阿力,你不是说你跟这儿老大挺熟嘛?为何那些个马仔太妹这么搞你?咋回事儿?” “我也没搞明白呢,那些人都是生面孔。”孙力两手一摊,无奈说:“这才两个礼拜没来,怎么就成了那什么五哥的地盘儿?原来一直是老马罩着的,不行,这事儿回去得好好查查。” “是得查清楚。”任飞若有所思,转头问高凡:“凡子,你听说过那位五哥的名头吗?” 高凡想了想,说:“这一片儿,叫五哥的倒还真有,不过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小混子,哪能染指这三清坊?” 这也难怪,不论是高凡还是孙力,都只是小打小闹,一个常年混迹在小纨绔圈儿,一个奔波游荡在小码头,算不得真正在道上混的,而这朝天门又鱼龙混杂,混出名堂的人海了去了,他们哪能全都认得? “这事儿估计没完,以后都提点神,别让人给黑了。”任飞虽是提醒两人,但其实主要是针对孙力,高凡他倒不怎么担心。 “放心,哥,兄弟我也不是软的,咋说也不能给你丢脸不是?”孙力笑嘻嘻地说,一脸没所谓。 “成,先回码头吧。”任飞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钻进了高凡的车。 孙力自己开了奥迪q5来的,就停在旁边,也溜进车去了。 黄昏时分,任飞一行三人总算赶回了七号码头,见外面空荡荡的,江面上也没什么动静,就大步流星径直往仓库去了。 天色已经不太亮,仓库里亮着大灯,听着还挺热闹。 “小威,你从头再讲一遍,重点是飞哥那三招,哥哥们听着带劲!” “是啊小威,再来一遍,别讲快了,重点部分要慢,得留我们一点想象的空间。” “额好吧” 仓库里,十二个码头年轻人围了一圈,或坐或站,中间是七八个少年,同堆儿盘坐在一个大货xiāng zi上,他们打成一片,聊得异常起劲。 这几个少年,不用说肯定是拜码头来的方威萧杰等人了,他们来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开始都被晾在一边,后来不知怎么就聊到了那晚夜市的事儿,自然就把十二个无所事事的哥哥们吸引过来了 直到任飞几人走近,那群年轻人才恍然察觉,顿时鸦雀无声,齐刷刷站了起来。 “飞哥,凡哥,你们可回来了,这几个小家伙等了快两个小时,说是来拜码头的。”高凡手底下一个小弟迎上来说,拆开上午那包芙蓉王,给三人一人上了一根。 这人名叫陈晓东,今年二十二岁,挺机灵的一小伙子,是高凡重点调教的对象之一。 他给孙力上烟时,即便不认识,也道了声哥,态度一样到位,他自然不傻,既然能和飞哥凡哥并肩而行,那能差了去? “晓东,这位是力哥,是飞哥和我的兄弟。”高凡点了一句。 “力哥好!”陈晓东立马鞠躬道好,后面一群年轻人也不慢,跟着问了声好。 孙立招招手,笑呵呵地回应,看得出来,这排场,他喜欢! 这时,八个少年纷纷上前来,萧杰排在头一个,后面紧跟着方威。 二话不说,一字排开,噗嗵跪下,整齐划一地磕头,大声吼道:“大哥在上,请受小弟一拜!” 这一出儿倒有些出人意料,没想到这伙十七八岁血气方刚的少年还挺懂规矩,对道上这一套还有几分熟络。 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拜码头可不是说句话那么简单,得真拜,叩了首还不能起来,得等大哥发话才抬头,否则就是心不诚,人不会收的。 拜码头就好比拜把子,区别就在于:一个是人拜人,一个是与人拜天拜地拜关公。 尤其是朝天门这一带,沿江沾水的的地儿,乃是清水袍哥的发源地,谁人不知清水袍哥?个个儿响当当的汉子,江湖气十足,令无数道上大哥级人物景仰不已,如今道上许多规矩都是由他们流传下来的。 任飞走到萧杰跟前,蹲下身子说:“阿杰,我那晚说了只收你一个,你把他们都带来干嘛?” “他们都是我的兄弟,自然要一起拜!”萧杰话不多,却铿锵有力。 “大哥,请收下我们!”七道声音汇在一起,透着一股子倔强。 自那晚过后,这群少年就打定主意,一心要拜任飞,方才听这些哥哥讲了地里那枚yg bi的事儿后,更加坚定了他们的决心。 他们心底到现在都还喟叹不已:飞哥真乃神人也!能拜上这样的大哥,他们梦寐以求! 孙力就有些不自在了,仿佛看到了十年前的自己,那会儿可就差这一哆嗦了,同时,他也暗自庆幸自己的抉择,深谙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飞哥就是,迟早是要飞天的! “行了行了,都起来吧,飞哥跟你们开玩笑呢!”高凡忙站出来打圆场。 可是,八道伏着的背影硬是纹丝没动,这倒让高凡多少有些尴尬了,一脸苦笑看着任飞。 任飞无奈,大手一挥,霸气侧漏:“高凡的话就是我的话,都起来吧,以后就都跟我了。” “是,大哥!”八个少年这才抬头,一骨碌爬起来,又对高凡孙力一人鞠了一躬,齐声道:“谢谢凡哥,见过力哥。” 这一声声力哥直听得孙力热血澎湃,当即“壕性”大发:“好!有一个算一个,全部去夜市一条街,撸串喝酒!我请客!” 天色擦黑,夜市一条街,老疤烧烤摊里,一共二十三个年轻人蜂拥而至,热闹非凡。 这会儿尚早,疤脸老板正闲着烧烟呢,见是任飞高凡领头,连忙出来招呼上烟,足足开了两包硬中华。 “老哥,客气了。”任飞笑了笑,看着疤脸老板的眼神明显有些不同。 这位老板很有故事,为人豪爽,更难得的是,他身上有一种熟悉的气质,直令任飞感到亲和,故有心与之结交。 “兄弟,不嫌弃的话,就叫我老疤,啥哥不哥的,当不起,嘿嘿。”疤脸老板爽朗一笑,脸上那道长长的伤疤也跟着蠕动,问:“拼桌还是分开坐?” “成,老疤!”任飞也是心思爽脱之人,想也没想就同意了,接着又说:“不用麻烦了,让这群小子自己喝,依上回那样,见荤上,每桌都不少,酒只管上!” “没问题,自个儿坐,我忙去了。”老疤笑呵呵地回到烧烤架上去了。 二十多人散开落座,几乎是包了场子,他们原本是两个群体,现在合成了一伙儿,倒也熟络得挺快,随便几个就围了一桌,放肆吹谈着道上的见闻。 酒串正要上了,宋寒才摇着辆黑色丰田卡罗拉匆匆赶来,一接到任飞diàn huà,他立马就丢掉手头上的事儿,开着车就往这边奔,可还是晚了一步。 一番介绍过后,二十个年轻人齐齐站起身,毕恭毕敬地叫了声寒哥。 宋寒简直受宠若惊,连忙回头从车里拿出两三条玉溪散了下去,脸上堆着笑,和众人打着招呼。 高凡那肯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赶紧站起来将手里那个装了满满当当三瓶老山城的大扎杯推了过去,义正言辞说:“今晚你好歹也是哥字辈儿,晚来三杯酒,这是规矩,不过既然在座都是自家兄弟,意思意思得了,就这一杯吧?” “这”宋寒一阵头大,这尼玛能算杯吗?叫壶都不过分,怎么也得装个两三瓶吧? “好!好!”一帮年轻人唯恐天下不乱,拍手叫好起哄。 任飞和孙力也在一旁撑着下巴笑呵呵地看着,那意思很明显,就等着看宋寒笑话呢! 虽然有些打怵,但毕竟骑虎难下,大家伙又在兴头儿上,宋寒也只好认了:“成!今儿高兴,这杯酒,我宋寒干了!” 说罢,他眼睛一闭,仰脖子咕噜咕噜就是一阵猛灌,开始还下得挺快,到一半时就慢了下来。 在一片喝彩声中,尽管有些慢,但他硬是一滴没剩,也没洒,全给灌下肚了,紧接着吐出长长一个酒嗝儿,惹出一片欢笑。 烤串上桌,见人手满着一杯,任飞便起身大喝:“兄弟们,干!” “干!”二十多人唰唰地跟着站起来,举着杯子敬向任飞,随即一口闷了。 任飞大手一举,豪气冲天:“放开了吃,放开了喝,管够!” 两个小时下来,老疤犯难了,这尼玛简直就是一群狼,他准备卖一晚上的肉串全烤光了不说,就连那满满两冰柜的酒也给搬空了,可这群家伙似乎还没整够。 没办法,他赶紧招呼两个伙计去搬货,总不能给人家断了,趁着这档儿,他连忙操起中华出来上烟。 那群小伙子都差不多了,灌得迷迷糊糊的,不知去路边放了几道水,一个个儿红着脖子吆喝着,牛逼吹上天,说话都打结,更有些不济的直接趴桌上了,咕哝着也不知道说的些什么。 任飞这桌四个人倒还争气,硬是一个没倒,可宋寒明显就差一些,已经有些晕乎乎的了,孙力也开始漫无边际地喷着唾沫星子。 他们这桌喝得最多,清一色的大扎杯,自个儿干着不说,还轮着翻儿地喝那群小伙子的敬酒,时不时还得端着杯子回敬一下,招呼着底下的兄弟们。 老疤坐下来喝了两杯,一桌人点上烟聊了几句,任飞终于憋不住了,吱了一声就大摇大摆跑路边释放压力去了。 高凡几人总算松了口气,嘴里开着玩笑,其实心底还是叹服不已,因为他们差不多每人都跑了好几趟了,可任飞这还是头一回! 特么那么多水都灌哪儿去了?这不禁一度让他们怀疑人生怀疑自己的肾,不过现在总算是平衡些了,几人接着谈天说地,放口吹嘘。 这时,并没有人注意到,烧烤摊对面暗处那辆黑色轿车里,走出来四个黑衣大汉,手里紧紧攥着裹成长条形的报纸背在后面,轻手轻脚摸向任飞。 走到路边黑处,任飞对着老香樟树根一阵猛冲,哗哗声传得很响,都快把硬土块浇松了才罢休,他意犹未尽地抖了抖家伙,一脸轻松,拉上裤链。 突然,他心生警兆,随即察觉出身后有异动,尽管那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细微难闻,不远处又吆喝连天,但还是给他清晰捕捉到了,想也不想就闪身挪开原来的位置。 几乎是同时,一柄透着寒光的尺长刀片呼啸刺出,竟是对准自己的腰部,若是躲闪不及,这一刀捅下来可不大好受,对方这是下了死手! 任飞眸光很冷,出手毫不留情,迅捷抬脚,精准踢在那人握刀的手腕上,刀片顿时飞上高空,那个黑衣大汉也闷哼着连退几步,可以清晰看见他的整只手掌都软了下去,脸上挤满豆大的汗珠。 紧接着,另外三个黑衣大汉也挥动铮亮的刀片劈了下来,势大力沉,仿佛要将任飞劈成两半不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16章 男儿当自沙场来 “靠!”高凡这边最先察觉到动静,二话不说跳起身子,百米冲刺一般飞跑过去。 老疤c孙力c宋寒反应也不慢,紧随而上,搞得一帮昏沉沉的年轻人刹那清醒,酒意顿消,发现情况后一窝蜂奔涌而出,手里都攥紧了酒瓶,骂骂咧咧一片。 这场面倒有些气势,二十来号人叫骂猛冲,顿时成为整个夜市的焦点。 几个黑衣大汉显然慌了,原本想趁着夜黑,把人捅了就走,四个人四柄刀,又是悄然偷袭,按理说应该不会失手,车门也开着,还没熄火,足以从容而退,逃之夭夭。 可是目标似乎太警觉了,他们明明亲眼目睹对方灌了那么多酒,想不到还能保持这般清醒? 此际行动暴露,本该迅速撤离,但想到那笔巨额酬劳,几个黑衣大汉怀着侥幸心理,放手一搏,手中的刀落得更快了! 说时迟那时快,这一系列发生在电光火石间,从任飞躲避反击到高凡他们冲出摊子,再到另外三个黑衣大汉举刀劈向任飞,全在眨眼功夫。 那柄被踢上天的刀片在头上打了几个旋儿,刀尖朝下开始坠落,而另外三把刀已经逼近自己头颅脖颈,任飞依旧一动不动,挺拔傲岸,宛如生根! “呵,已经有多久没人用刀子指向我了?”任飞心底苦笑,刹那间身动如雷,翻手间抓稳下落的刀,手腕一抖,挥舞成影,刀光乍现。 叮叮叮! 只听得三声脆响,三个黑衣大汉手中仅离任飞头部寸许的一尺尖刀便被齐齐削断! 断口整齐,如同被切过的豆腐一般,依稀可见里面的材质,三支刀尖各自呼啸着横飞出去,不知所踪。 三个黑衣大汉傻眼了,这尼玛得有多狠的力道和多快的手速?这他妈还是人吗? 顿时,他们似乎懂了,为何那人肯开出如此高价来买这个怪物的命了 哧啦~ 伴随着皮肉翻滚的声音,几道血线飙射,三个黑衣大汉甚至都没来得及恐惧,就被一记拖刀的巨力横着拉飞出去,躺在地上,胸膛添了一道狰狞可怖的伤口,汩汩淌血,已然露骨! “的!” 高凡一群人汹汹赶到,怒骂一声就成群围着四个重伤的shā sh一u狠一顿乱揍,拳打脚踢,啤酒瓶碎渣乱飞。 这种老山城的啤酒瓶比一般的要厚,砸在几人脑袋上,顿时开了瓢,满脸血肉模糊! “行了。”任飞担心弄出人命,连忙喝住众人,随手丢掉手中沾血的刀,上前查看状况,见四个大汉已经人事不省,最先出手偷袭那人挨得最多,生生给打趴了。 “兄弟,没伤着吧?”老疤沉闷着问,他自然不舒坦,连续两次在自己的摊子出事儿,莫非自己真的沉寂了太久,以致于人都把他给忘了? 任飞咧嘴一笑,说:“哪能啊?就这些,还不够看!” “小飞,咋处理,你说句话。”高凡也闷头闷脑的,sǎ一 iá一着地上四人,眼里透着寒光。 “大哥,剁了这几个逼养的,操,敢对你下刀子!”一群十七八岁的少年血气方刚,激愤难当,一脸凶狠。 “我来!”萧杰向来话少,却是最沉着的一个,他不嚷不叫,直接操起地上的刀子。 “阿杰!”任飞闷喝一声,上前下了他的刀,远远扔开,笑了笑说:“犯不着。” “大哥,可不能便宜了这几个孙子!”一群年轻人喝上了头,热血的因子在升腾,哪会计较什么后果,尤其是方威萧杰一起的那几个少年,全凭着一股子侠心仗义,下手最黑。 说起来,这一架也算是二十少年郎跟了任飞后的投名状,又是捡了老大的漏,哪能不卖力? 同时,他们对老大也更加崇拜了,就刚才这几下,简直就是天兵下凡,一把砍菜刀在他手中都能削铁如泥! 饶是这二十几年来安安分分的宋寒,都莫名涌上一股热血,期待着从此跟着任飞刀光剑影c浮生若梦! 面对群情激奋的小弟,任飞摆了摆手:“算了,他们下半生估计都难以自理了,可不便宜,回去吧。” 一群人浩浩荡荡回到座位上,远处那些看热闹的人也都收回目光,继续吃喝聊天了,在这种地方发生这样的事儿,实在稀松平常,他们只是远远观望,图个兴头罢了,并没真正看清些什么。 一帮小弟依旧激动不已,纷纷上来敬酒,说是给老大压惊,任飞来者不拒,又是连着好几杯灌下肚。 老疤落了桌,闷着头烧烟喝酒,不知在思考什么,高凡几人也不说话,发生了这样的事儿,哪还有什么兴致? 他们几人自然与手底下那帮小弟不同,想的事情得多一些,不然还当啥哥字辈儿? 犹还清醒的小弟当中,倒也有几个懂事的,明显也是没了喝酒谈兴的心思。 “真他娘的晦气,放个水儿也能放出事儿来,好好的一场酒给糟蹋了!”任飞啐了一口,心底在琢磨究竟是谁派来的人。 “哥,我看兄弟们都喝差不多了,要不,今儿就散了?”孙力适时探头询问。 “成,改天再喝吧。”任飞点了点头,说:“这样,阿寒,就你开了车来的,把那几个毛小子一个个儿送回家去,我担心他们出啥意外,码头那十二个弟兄就交给凡子了。” 由于来的时候人多,又近,任飞他们就走路过来的,孙力和高凡的车都停在码头。 “行,包在我身上。”宋寒起身开车去了。 高凡也站起来,准备去招呼兄弟们走人,却不料兜里diàn huà响了,他摸出sh一u ji一看,愣了愣才接通,嗯嗯几句就挂了。 “不会是高伯母催你回家了吧?”任飞狐疑,心想自己也该回去了,不然家人会担心牵挂。 “不是,老板打来的,码头来货了,先不说了啊。”高凡揣好sh一u ji,急急忙忙转身吼道:“晓东,带兄弟们走了。” “诶~慢着!”任飞突然叫住他,对着马路那头努了努嘴,说:“你那辆长城4太菜了,还是别人的,这辆车送你了,放开了玩儿!” 几人顺着看去,见到一辆黑色轿车车门大开,瞬间就猜到了定是那几个shā sh一u开来的,都笑了,妈的,送shàng én来的东西,不黑白不黑。 高凡大喜,带着一群小弟取车去了,挤了五六个,剩下的只好走路回去,好在不远,也就十来分钟的脚程。 宋寒的车只装下了六个少年,留下萧杰和方威,也消失在了夜市一条街。 热热闹闹的场面刹那安静下来,就剩下几个人了,老疤的摊子此刻已是杯盘狼藉,一片凌乱,不过他今晚也没打算再营业了。 萧杰两人走近,问任飞要了个diàn huà号码,就准备自己走了。 任飞自然不肯,让两人坐下来等,说宋寒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毕竟,前两天才出了绑架方威那档事,今晚又见了血,他到现在都还没理清究竟是谁搞得鬼,刘老三?五哥?还是绑匪幕后的主使人? 他有些意外,想不到自己才回来几天,不知不觉就搅得这么乱了,看来以后的日子应该不会无趣。 这时,老疤吩咐去搬货的伙计开着他的小皮卡回来了,于是就说:“阿飞,要不这样,让阿力跑一趟,开我的车去。” 都是性情中人,老疤与任飞他们熟络得挺快,至少能叫出几人的名字了。 孙力自然没意见,看向任飞,等他发话,任飞想了想,点头同意:“去吧,小心点儿,这可是我的宝!” 说完,他平静地看着萧杰,脸上带着微笑,萧杰同样平静地看着任飞,心底却充斥着狂喜与激动。 此刻,他毫不怀疑,只要大哥一句话,不管是shā rén放火,还是刀山油锅,自己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偌大的摊子就剩下老疤和任飞两人,摊子的两个伙计在里边忙着收拾,准备收摊了。 点上烟,一阵吞云吐雾,老疤先开口:“阿飞,干了几年?” “七年。”任飞如实回答。 “嗯,不长,也不短。”老疤点了点头,接着问:“接下来打算怎么干?” 任飞轻笑,说::“我家老头子说得对,好像除了一把子气力,也没啥了,哈哈哈。” “你小子”老疤摇头无语,望了望天,叹道:“这朝天门的天儿,怕是要换咯~” “呵呵,你呢,老疤?” “我?比你资格老一点儿,十年。” “就没混个校尉当当?”任飞又问。 “人嘛!各有各的活法儿,你不也脱了那身皮?” 此话道完,两人沉默了,眼神变得有些缥缈,心思共鸣,仿佛又回到了自己那片染血的沙场! 回到家,已是晚上十一点,巧的是家人都还没睡,爸妈守着个黑白迷你老电视昏昏欲睡,小妹抱着sh一u ji坐在屋前,撑着脑袋发呆。 “哥,你回来了?”听到动静,见到任飞蹑手蹑脚走来,任霜儿连忙跳起来,轻声喊到。 任飞心里一荡,柔声问:“咋还没睡?” “我们在等你回家呢!多想打你diàn huà,可又担心耽误你的事儿,就”任霜儿说着,不由埋头捏了捏衣角,一副楚楚可怜。 “傻姑娘!”任飞怜惜不已,拉着小妹走进屋去,又搀扶着二老回房睡觉,拉熄了灯才出来,轻轻带shàng én。 躺在床上,任飞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自己这些年亏欠家人太多了,长久没有联系,以致于他们想打个diàn huà催促自己回家都小心翼翼,最后始终没打,这是怎样微妙的一种亲情? 后半夜,他才沉沉睡去,醒来已是大亮,老妈早已做好早饭,一家人就等着自己睡到自然醒呢! 这种久违的温馨,着实把任飞搞得有些局促。 饭后,老妈硬着头上班去了,老爸说要出去转转,透透气,小妹也突然想起和经理说好了今天去上早班,急急忙忙去临江门火锅店了。 生活依旧,一切都恢复正常,唯一不同的是,家里添了个人,还是最闲的一个 市一医院,一辆警车驶出,从车牌便可看出,这并不是朝天门派出所的车,而是区分局的。 肇事者李文涛这边刚醒,区分局一早就过来把人提走了,舒亦然察觉到不妙,极力阻拦,却奈何职级太低,根本顶不上用,自己只是一个刚入编制的小警员,而对方来了两个警司,关键是还持着市局的红头文件。 情急之下,她再一次给老爸打diàn huà,却没打通,又敲到市局办公室,也被人给拦了,无奈,只能眼睁睁看着肇事者被带走,急得直跺脚。 “小舒啊,这件案子就别掺和了,啊~”老李神色复杂地拍了拍舒亦然的香肩,那里别着镶有一颗银色四角星的肩章。 二级警员,在jg chá正规编制中,警衔最低,也就比那些一道两道拐的实习jg chá和一大群没有编制的协警要大一点儿,是基层。 今早这事,连初涉警圈儿的舒亦然都看出来了,他这根老油条怎会不知? 定是所长把这个烫手山芋往分局里丢了,至于分局是个怎样的态度,将如何处理这桩命案,与他已经无关,他也管不着,不过想来应该会大事化小吧,两边都要兼顾,总得给那些死难者家属一个交代不是? 这案子不仅棘手,还挺复杂,牵动的层面太广c太大,上边的人还得顾大局,估计也被折腾得不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17章 大案波折风云起 今天是民族广场车祸事件后的第三天,此案已经正式移交双庆市公安局朝天门分局。 在医院这段时间,各方面表皮上都风平浪静,保持缄默,不闻不问,暗地里,怕早已是波涛汹涌 张所长亲自来过,看过肇事者后,不动声色,只口头表彰了舒亦然和老李等人,说他们英勇无畏,恪尽职守,是人民jg chá的楷模! 还有就是,双庆市公安局局长舒跃,也就是舒亦然的父亲,给舒亦然来过diàn huà,就寒暄了几句,也没啥特别意味深长的言语,最后只交代了句要好好看住肇事者,等待下一步指令。 今天一早,指令就下来了,市局的红头文件,说此案案情复杂,派出所无法受理,故移交至分局,备案彻查,再做定夺! 舒亦然当即怒摔文件,嚷嚷着说:“铁证如山,李文涛醉驾行凶,致三死一伤,还有什么可查的?” 碍于她的身份,几个分局的同志包括两个警司也都没有计较,再加上又是年轻人嘛,血气方刚,没啥不妥,可上级的命令还是得坚决执行,就笑着把人给带走了。 可叹舒亦然和老李等人,从费劲心力生死一线地抓捕,到一天两夜寸步不离地监守,本以为可以亲手将肇事者绳之以法,却落得个竹篮打水一场空。 案情发展迅速转变,他们也理所应当地被排斥,无法再干涉这件案子。 老李早有预料,倒不怎么意外,那种层面的交锋,不是他一个小小的三级警司所能接触的,这案子也与他甚至与整个派出所都没半毛钱关系了,他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小舒能不能想明白? 舒亦然是去年刚毕的业,在本市实习了一年,今年入秋,被正式编排进了朝天门派出所当一名民警。 其实,这样的安排并不合理,她学的是刑警专业,且在校成绩格外优秀,尤其擅长侦破刑事案件c抓捕犯罪分子,按理说怎么也该划分到市局的刑警队吧?再不济也能进分局不是? 她当然清楚这都是父亲搞得鬼,把自己丢到市内最差劲的地方做个基员,不过想要磨砺自己一番,为此,她还堵了好一阵子的气。 后来,舒亦然还是想通了,虽然这个派出所只是整个双庆市最底层的公安机关,又是管辖着市内最落后的港区这一片儿,但只要一步一个脚印走下去,做好分内事,管理好这一片儿的治安,她就不信父亲会让自己一辈子待在这儿。 可是,这次的案件显然对她冲击很大,甚至让她有些怀疑jg chá存在的意义! 回头望着一脸复杂的老李,舒亦然又一次感受到了那种深深的无力,她似乎有些理解老李那些话了。 “我们调回来的jiān k一ng都被收走了,这个案子也跟我们没任何关系了,懂了么小舒?” “德叔,我知道了。”舒亦然郑重点头,说:“我有些累,就先回家了。”说完,她转身走了,脚步很是沉重。 “成!折腾了这么久,我们也要回所里去了,你要不就歇两天吧,所长那边我去说。”老李看着那道萧条的背影,在后面轻声唤道:“路上小心点啊~” 漫步走在街头,舒亦然有些恍然,头一次觉得这个世界如此陌生,这身她曾经引以为豪的警服也似乎不再那么耀眼。 陡然,她脑海里又跳出了那道身影,飘逸灵动的极限闪躲,超级精湛的驾驶技术,干净利落的鬼魅身法,百步穿杨的一弹爆胎,临危不乱的镇定自若,强健有力的刚性体格,魅力无穷的一笑转身 “他是谁?”舒亦然心底好奇不已,却猛然感觉到不妙:“糟了!若真如德叔所测,那他会不会有麻烦?” 想到这儿,她哪还有什么心思漫步,赶紧拦了一辆车,直奔市局而去 任飞今天很难得地安分了一下,这会儿还待在家里,拉了把椅子坐在门口跟孙力吹着diàn huà。 “哥,昨晚我就知道老疤不会收我们钱,所以悄悄在他那小皮卡盒子里放了三千块,才开回去还他,嘿嘿!”sh一u ji那头传出孙力狡黠的笑声。 昨晚,任飞看时间不早了,孙力宋寒都还没回来,就给他们打diàn huà招呼了一声,说自己先回家了,让他俩自个儿慢着点儿,办完事赶紧回去,然后就叫老疤把账结了,可老疤说什么也不肯收。 这怎么行,人家也只是小本经营,也要生活,哪经得起这样三两次白吃白喝?任飞自然不会答应了,但老疤为人耿直,话语不多,向来是一口唾沫一个钉,说不收就不收! 巧的是身上又没几个现银子,全在卡里,不然直接丢下走人就是了,无奈,任飞只好先记在心里,以后再说,倒没想到阿力这小子留了一手。 “你小子行啊,干得不错!”任飞毫不吝啬地表扬了一句。 “那是!”孙力洋洋得意,很快又严肃起来:“不说了哥,我先去帮你查查那姓张的小子,再摸摸五哥的底。” 对于任飞随代的事,他显然全放在心上,且第一时间执行。 “成!回头扣我。”任飞颇为欣慰地挂了diàn huà,正好,隔壁高凡一头蓬松地冲进屋来了,倒也不客气,大喇喇坐下,自个儿倒了杯茶,悠哉悠哉地喝着。 “一看你小子就才睡醒,吃过了没?”任飞笑道。 “吃了俩馒头。”高凡扭了扭脖子,说:“昨晚的货还真不少,请了二十多个搬工,那帮小子就卸个货记个数儿都给累趴了,这会儿估计还没起床呢!” “昨晚也喝了不少,能站着就不错了。” 高凡又灌了口茶水,才说起正事:“哦对了,我跟老板提了一下,他还挺意外的,说就今天晚上,看你有没有时间,约你一起喝个茶。” “今天晚上?没问题啊,你安排一下。”任飞想了想,又说:“那车还行吧?” 高凡砸吧着嘴:“嘿嘿,帕萨特280,比那长城4强多了,就是没牌照也没行驶证啥的,黑得不能再黑了。” “那些都是小事儿,走,跟我出去买酒。”任飞说着站起来,将椅子拉回屋里,准备出门了。 “买酒干嘛?昨晚没喝爽啊?” “去整一瓶五十年分的陈年茅台,师父他老人家就好这口,回来这么些天了,早该去探望探望。” 任飞叹了口气,脑海里不禁浮现出师父的影子,那年迈已是花甲之年的神秘老人,却挺拔如松,精神奕奕,血气旺盛,更有着一身高深莫测的功夫,对流传下来的古武国术侵淫成痴,造诣极高,可谓登峰造极! 这是一位真正的世外高人,一生飘零浪泊,孤身四海为家,如同闲云野鹤,常小隐于山,也常大隐于市。 六岁那年,任飞在街头遇到了他,他一身布衣,足革草履,头顶斗笠,山羊胡理得很顺。 神秘老人眼神抖擞,像是可以看破虚妄,盯住任飞不动了,而后直呼“天生奇骨,万万里无一!” 再后来,就有了任飞拜师一说,在老人毫无保留的传授与指导下,十二年如一日,古武大成,并且依他的意思,从了军。 当初为了方便任飞习武,老人便落居在了绿竹林,就在这片贫户区的尽头,从任飞家穿过几条曲折蜿蜒的巷子便到了,那里地处偏僻,少有人烟,紧挨着一大片翠竹。 绿竹林毗邻嘉陵江,在嘉陵江的那一头是江北新区,所谓一江相隔,两方天地。 绿竹林宛如一处世外桃源,被遗忘在喧哗纷扰的都市角落,独守一方安然祥宁,那里承载着任飞太多的回忆,十二个春去秋来,竹叶萧萧,挥汗如雨 “小飞”高凡唤道,又沉默了些许,才缓缓说:“怪老头儿走了,绿竹林也变了” “嗯?”任飞眉宇微蹙,虽然有所预料,但还是只觉一阵怅然。 “去看看” 二十分钟后,两人走到了贫户区尽头,映入眼帘的,不再是当年那片翠绿的竹海青涛,也没了那熟悉的三两间茅屋土房,有的只是一眼荒芜,成片被掀翻的黄土地。 “这里前两年被一个土地开发商给征收了,伐了竹林,翻了土,说是准备建个什么大型会所,带动这片贫户区的发展,后来不知怎么又没动静了。”高凡在一旁叙说:你走后不久,怪老头儿也没了踪影。” 静立许久,任飞闭上了漆黑的眸子,贪婪地吸了一口这里的空气,似乎还夹杂了一丝竹叶清香。 “走吧” 这世上或许早已没了真正的净土,所谓的世外桃源,不过遗留在人们心中,又或许,师父所在之处,便是净土! 任飞头也不回地走了,他知道,师父性喜逍遥,一生注定漂泊,由得他去了,只是不知此生还能否再见他老人家一面了。 双庆市解放碑,这是最为繁华之地,也是全市的经济c政治中心。 市政府c市公安局c市财政局等全市一级机关就设在这一片,解放碑是双庆市的一座象征性建筑,代表着双庆悠久的历史和醇厚的底蕴。 这时,一辆铃木出租车停在了市公安局附近,一位穿着zhi fu的年轻女警走下车来,扶了扶头顶方帽,行色匆匆地进了市局。 见到舒亦然迎面走来,门口站岗执勤的两个年轻警员眼里泛着异彩,止不住一阵面红心跳,局促地跟她打着招呼,舒亦然简单回应,上了楼去,留下两个小伙子意犹未尽的目光。 谁不知道,双庆市警中一花,不仅相貌绝伦,英姿飒爽,身材超一流,还是局长大人的千金?这样的一枚女神,有谁不动心? 舒亦然在本市实习那一年里,曾让许多优秀的单身jg chá趋之若鹜,争着抢着要去带,各种积极表现,各种献殷勤,无非就为了博佳人一个好感。 倘若祖坟青烟一冒,摘了这支花儿,那自然是美滋滋,不仅抱得美人归,还能就此平步青云! 可是,很显然,这支花儿没那么好摘 局长办公室,舒亦然静坐在父亲舒跃对面,就那么盯着他,也不说话。 舒跃四十多岁的样子,穿着威武的警服,撑得很饱满,看来那一米七五有余的体格很是健硕,他眉毛很浓重,鼻梁挺拔,口宽唇厚,耳大廓正,一脸威严,尤其是一双眼睛,极为精神。 “小舒,来,喝口水。”舒跃自然知道女儿为何而来,却不急不忙地先给斟了杯水,放在她面前。 “爸”舒亦然终于开口了,没想到被父亲插口打断:“在这里,得叫局长。” 他语气很平和,却往往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强硬。 “行,局长大人。”舒亦然耸肩摊手,换上硬邦邦的语气:“请问您为什么要把那个案子移交给分局处理呢?” 舒跃怔了一下,还是换了副口吻说:“小舒啊,回去吧,有些东西你现在还不懂,得慢慢来,你只管做好你该做的事。” “该做的事?我们jg chá又该做什么事呢?” “维护治安c执法为民。”舒跃义正言辞,铿锵有力。 “可是” “小舒,你信我吗?”不等女儿说完,舒跃猛地撑着办公桌俯下身子,凑近与之对视,一脸严肃。 恍惚间,舒亦然好像看到了父亲那股威严的正义,正凛然而生,竟顿住了。 接着,舒跃挺直腰杆,转过身背对着她说:“回去吧,坚持自己的原则和底线,脚踏实地做好一名称职合格的jg chá,不忘初心,方得始终,你不要忘了,我们是正义的化身,绝不会容许任何人凌驾于法律之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18章 取个包裹也遇事 走出市局,舒亦然脚下轻松多了,感觉心里那团雾霾一扫而空,瞬间开朗,跟周围人打起招呼也笑呵呵的。 她就知道,自己打小崇拜的父亲不会让自己失望,真变成那种趋炎附势c随波逐流之辈,接下来肯定会有一番大动作,不管面对怎样巨大的压力和阻力,那件案子也不会善了! “既然这样,就没我什么事儿了,那人也不会有事儿了,嗯,回家洗个澡吃个饭,然后去所里。”想到这儿,舒亦然背着小手悠哉悠哉地哼了起来。 要她在家里休息两天,才待不住呢! 中午,舒亦然回到所里,先去了所长办公室,准备报个到。 张大为心情似乎不错,烫手山芋丢开了,那群“刁民”也挪窝去分局闹腾了,整件案子与自己没了干系,他当然自在悠闲,一身轻松。 听到敲门声,他头也没回,依旧躺坐软椅,把腿高高架在办公桌上抽着烟,只说了句:“进来。” 舒亦然推门进来,被满屋的烟味儿熏得直皱眉头,她那两尾标致的雾眉微微一蹙,一双灵动中带着英气的大眼睛有些反感地望着蜷缩在软椅上的张大为说:“所长,警员01回来报到。” 听到这声音,张大为微不可觉地哆嗦一下,连忙放下腿灭掉烟头,起身笑呵呵地说:“小舒?你怎么回来了?老李不是说你不舒服,要休息两天么?回去吧回去吧,年轻人身体要紧。” “谢谢所长,不用了,我已经好多了。”舒亦然面无表情,接着说:“要没什么事儿,我就跟德叔出去巡逻了?” “哦,行,去吧。”张大为一脸慈善,堆满笑容招了招手,却又突然想起一件事,忙说:“诶~对了,小舒啊,昨晚在夜市一条街发生了一起性质恶劣的斗殴事件,有四个户籍不详身份不明的人重伤昏迷,另一方已经逃逸,现场出现管制dā一 ju,具体情况还在调查当中,这个案子你和老李去跟进一下吧。” “是,所长!”舒亦然欣喜,标准地敬了个礼,拉shàng én出去了。 张大为笑笑,又躺回那张大软椅上了,心里颇为得意,他很清楚,局长把自己的宝贝女儿下放到自己这鸟不拉屎的“穷乡僻壤”来,是为了什么。 有些马屁,拍得响不如拍得妙,摸清上级的言外之意,顺着领导的期望走,不愁没前途。 刚回来就接了案子,舒亦然干劲十足,拉上老李开着另一部桑塔纳就出了派出所,往医院赶去了 从绿竹林回来,任飞左右无事,就寻思着去邮局一趟,看看自己的包裹到了没。 朝天门这一片就一个邮局,恰好就在临江门,便叫上高凡驾着昨晚黑来的帕萨特280,风风火火赶去邮局了。 由于出门没看老黄历,他俩这才刚上临江路,就被一个巡逻的摩托车交警给盯上了。 “黑色大众帕萨特,请停下车,靠边检查!”交警赵志刚一边开着摩托,一边对着扩音器喊。 这辆车的车主未免太狂了,连牌照行驶证都没有,又不是新车,就敢大摇大摆堂而皇之地上路? “我戳!这尼玛背?”高凡看着后视镜,骂骂咧咧说,又偏头问任飞咋整? 任飞无所谓地摊手,理直气壮说:“甩了他呗!不然这车还能留?铁定让人家扣了,说不定还会把昨晚的事儿牵扯出来。” “也对!坐稳咯~”高凡深以为然,他可不想这好不容易到手的车转眼就没了,脸上一狠,离合一踩一松,挂足档可劲儿轰着油门。 霎时,整个车速度飙升,眨眼就把那个交警甩出老远。 赵志刚一愣,心下暗道:这车果然有问题! 二话不说拉响警笛就追,警用摩托小巧灵活,最高速度可达一八七八十迈,提速也快,穿梭在车流中,穷追不舍。 闻着声声警笛,高凡非但不慌,反而隐隐有些亢奋,熟练地驾着帕萨特飞驰在临江路上,他技术也不赖,超车换道毫无懈滞。 很快,两人就甩掉了那个紧咬不放的交警,穿过一条胡同,从临江路后面那条大街绕回了临江门。 到了宋寒那个修理厂路口,任飞说:“就这儿停了,你进去让阿寒给你这车弄弄,我可不想每次坐它出来都被撵上一回。” 说着,他打开车门下去了,徒步走去邮局。 高凡又瞟了眼后视镜,确定完全甩掉了交警,才慢悠悠地开进了胡同。 这会儿修理厂并不忙,有几个伙计正挤一堆儿抽着烟,高凡找到宋寒说了车的事儿,宋寒一听,连呼“小儿科”,当即招呼两个伙计去弄了。 两人有说有笑地进了屋,聊了起来,没一会儿,任飞就回来了,手里多了个大黑手提包,胀鼓鼓的。 “小飞,这里面装了些啥玩意儿?”高凡两眼放光,紧盯着那个手提包,凑近来轻声问到:“有没有铁家伙?” 宋寒也很好奇,连忙凑过来,想要一看究竟。 任飞是刚从部队回来的,而这个大提包又没有随身带在身边,而是通过邮寄的方式运送,他们自然想入非非。 “屁!你去部队给我带一把回来看看?”任飞白了两人一眼,憋着腔调儿,故作严肃说:“解放军是一支纪律严明的队伍,有着尤其严苛的规定,哪能允许退役兵带走枪支弹药?” 高凡讪笑摸头:“嘿嘿,你不是非一般的兵嘛” 任飞不置可否,只笑了笑,却没有丝毫当场打开手提包的意思,这让二人看在眼里,心底就更加痒痒了。 “对了,跟码头老板约好没?”任飞岔开话题。 高凡点了点头,说:“嗯,晚上八点,一品茶楼。” 对于码头的事,宋寒显然已经知情,便搭上了话:“飞哥,七号码头倒是块不错的地儿,就是没啥油水。” “要是油水足,就没这么容易搞到手了,不过”任飞话锋一转:“谁说七号码头就生不了钱了?” “哦?”两人惊疑。 任飞神秘一笑,看向宋寒:“阿寒,你能不能搞到几辆泥头车?能开就行。” “泥头车?飞哥你要搞土方生意呀?”宋寒一下就想到了,连忙问。 高凡浓眉一掀:“土方?对啊,这东西来钱快,可是咱们手上没有土方资源啊?难不成你盯上了绿竹林?” 上午他和任飞刚去过那儿,确实能出不少土,一小几万方随随便便,就按市场价一方几十块来算,那就是好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白花花的小银矿啊!但那不是别人的地儿么? “这你们先别管,有没有门道儿?”任飞摆摆手,又问宋寒。 宋寒想了想,回答说:“搞是能搞到,我认识一些拉土方的朋友,也有几个想把泥头车转手,不过得花点时间。” 对于钱,他只字儿没提,看来是铁了心要跟任飞干了。 “成!你联络联络,有多少收多少,至于价格,你看着办,回头我补给你。”虽然人家不提,但任飞却得把话说开了,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何况这还是笔不小的钱! 毕竟,宋寒不同于孙力,明着表过态要跟自己,与高凡就更没得比了,他们之间朋友成分要多一些,又是儿时的玩伴,这才走得比较近乎。 他却是没想到,这句话把宋寒急得,立马就站起来说:“飞哥,你要这么说就没意思了,你知道我的,虽然没有像孙力那样软磨硬泡缠着你,但也是诚心实意想跟你,认你做大哥,你可不能把我当外人!” 这话说出来,意义就大不相同了,好歹是当众表态了,任飞倒有些意外,小时候宋寒不是挺规矩么? “那行,都是自家兄弟,我就不客气了,办好了通知我。”任飞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认可了,宋寒那个激动啊,简直难以言表! 这阵工夫,那辆帕萨特也弄妥了,套了个牌照,伪造了行驶证年检签什么的,齐活儿! 连任飞也不得不叹服,宋寒手下这些伙计,还挺能整的。 两人打了声招呼,就钻进了帕萨特280,任飞把手里那大提包往后座一扔,高凡也打燃了火,兜了个圈儿出了修车厂。 “从此以后,哥也是有车有房的人咯~”高凡兴奋地吼了一嗓子,把任飞逗乐了,笑骂说没出息。 快出临江门时,任飞突然想起小妹就在这附近上班,就寻思着顺道儿去瞧瞧。 来到四海火锅店门前,两人把车停在一边,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四海火锅店生意红火,与附近的君临c唯家两家火锅店齐名,是整条临江路做得最大的火锅店,上回任飞三人去过君临,那味道确实到位,正宗,霸道! 不过,火锅的黄金档是在晚上,大白天出来杀火锅的还是很少,所以这会儿店里有些空,没几桌客人,装潢还不错,挺上档次的,与君临有得一拼。 很快,两人就看到了任霜儿,她正埋头认真地擦着餐桌,做着清洁。 客人不多,也没啥需要fu u的,就剩下做卫生了,她穿着餐厅fu u员的衣服,一头长发打了个结藏在头花中,不经意抬起头,看到任飞两人笑着走来,忙乐呵呵地迎上去。 “哥,凡哥,你们怎么来了?” 任飞宠溺地刮了刮她的琼鼻,笑着问:“来看看你呀,怎么样,还习惯吧?累不累?” 说话间,他的目光落在了旁边一桌,那里东偏西倒窝着五个小痞子,十七八岁的模样,头发染得花花绿绿,穿着新潮时尚,还打着耳钉,一副流里流气的样子。 任飞一进来就注意到了,这几个家伙眼神中带着猥亵,一直盯着霜儿,一看就没打什么好主意,此刻见到他俩来了,赶紧把招子挪开,心不在焉地吃着火锅。 “早就习惯了,哥,不跟你说了啊,我把卫生做完该下班了。”任霜儿甜甜一笑,和任飞那一般无二的酒窝格外迷人。 她额间渗着细汗,精致无暇的脸颊微有些红润,玲珑高挑的身材亭亭玉立,浑身上下充满了青春与阳光的气息,不得不说,才十七岁左右的她已经开始初显超一流ěi nu的潜质。 老任家的基因,可不是盖的! 想当年,任华生好歹也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帅小伙呀,不然,哪能追到平民一枝花? 只不过,他们那个年代,男男女女之间,可没现在这么多花样儿! “行啊,哥还有事儿,就先走了哦?”任飞收回目光,一脸温和的笑。 任霜儿招招手:“嗯呐,快去吧快去吧。” “霜儿,回家路上小心点儿啊~”高凡打了声招呼,又瞄了一眼那几个小混子,转身跟着任飞出了四海。 七点左右,早夜班交接过后,任霜儿就换上自己的衣服,高高兴兴地下了班。 她心情貌似挺美丽,一路上哼着欢快的调调儿,脚步轻盈,拐出临江门,上了临江路,朝自家方向走去。 她竟丝毫没有察觉,在自己出了店子时,那几个令她一度反感的“liu áng”客人居然立马结了账,匆匆尾随出来,却不料被一群等候多时的年轻人拦住,给不动声色地推到了黑暗的角落里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19章 仓库问审呼警来 长江滨江路中段,有一片中档商业区,是远近闻名的茶市,没别的,清一色的茶坊茶楼。 而一品茶楼,便是其中一家名气挺大的茶楼,这间茶楼设在三楼,只泡一种茶叶,名大红袍,故得名“一品”茶,有一语双关之妙。 大红袍,产于浮建武夷山,属乌龙茶,品质优异,乃中国特种名茶,在古代更是首选的贡茶,功效独到,其品质最突出的特点是香气馥郁有兰花香,香高而持久,岩韵明显。 大红袍很耐冲泡,品饮此茶,须以工夫茶小壶小杯细品慢饮的方式,才能真正品尝到岩茶之颠的禅茶韵味,尤其注重活c甘c清c香。 走进茶楼,一片古色古香扑面而来,古朴木质奇形怪状的茶桌,精致典雅的复式茶具,再加上手法精湛的功夫茶艺美人,无一不彰显了这里的品味! 在高凡的带领下,任飞慢步走到一个中年男子对面,稳稳当当落座,拱手作揖:“何老板,幸会幸会。” 对方穿着讲究,架着金丝眼镜,一身儒雅又不失精明,不但挺适合这个场合,还把那股子生意人的特质展现得恰到好处,哪像他俩,穿得这般随意。 “小兄弟,客气客气,请!”何老板眼里闪过一丝讶异,连忙回礼,然后又招呼高凡说:“凡子,你也别站着了,来尝尝这新鲜的大红袍!” 高凡自然不客气,大咧咧坐在了任飞旁边。 这时,候在一旁的茶艺美人先是上前鞠了一躬,曼妙的身姿在那薄纱中若隐若现,直勾得高凡目不转睛,险些垂涎三尺,却猛然见到一道茶流自高高扬起的小壶嘴倾泻而下,升腾着白气冲进桌上的小茶杯,翻滚成浪。 霎时,大红袍独有的清香四处蔓延,直教人馥郁芬芳c陶醉其中。 杯满茶停,接着冲下一杯,整个过程下来,硬是一滴没溢,收水时也没有丝毫漏洒在桌面,可见这功夫茶的精妙绝伦以及茶艺美人独到的手法。 “好好好!”高凡情不自禁鼓掌叫好,还称赞说:“ěi nu茶艺非凡,让人看着就醉了,哈哈。” “老板过奖了。”ěi nu礼貌性地笑着回应,然后便抱腹静立一旁,再也不吱声了。 任飞却差点没忍住笑场了,心下暗道:想不到这小子还会说点儿文绉绉的话嘛? 何老板也似乎找到了话题,逮着这里的茶艺茶品说了起来,倒像是真的很懂茶,是个品味很高的人。 要不有句话说:南方人比北方人要富有一些,原因就是北方人好酒,而南方人喜茶,一个拼着酒吹牛逼,一个品着茶聊生意。 而任飞则认为,茶也好,酒也罢,只要喝得爽,啥事儿都可以谈,最主要的是看跟什么样的人打交道。 若论茶道,他自然也是个行家里手,这些年从他嘴里过的不是顶级茗茶就是限量版贡茶,有钱都不一定买得来! 论酒,就更不用说了。 呡了一口温度正适宜的大红袍,回味片刻,任飞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不作只言片语的评论。 何老板讲得头头是道,他也认真地听着,时不时附和两句,场面倒也和谐。 很快,在高凡的引导下,两人就切入了正题。 “小兄弟,我听凡子说了,你也是个爽快人,再加上这些日子我跟凡子也处得不错,我们就不拐弯抹角了。”何老板扶了扶金丝眼镜,一本正经说:“七号码头虽然货少,承载也不大,但总归也是个码头,那么大一片地儿的管理权和经营权呢,你说是吧?” “嗯,对。”任飞淡笑点头,他如何不知道对方这是在加码? “一口价三十万,七号码头归你了!”何老板一脸痛快地狮子大开口,又补充说:“码头运营管理等等一切易手的手续,都交给我去办,你看?” 说完,他紧紧盯着任飞的脸色,想看出一些端倪来,可惜令他失望了,任飞一如既往的平静淡然,没有丝毫波澜,这让他不得不惊叹其定力。 “十五万!”任飞口齿清晰,语气不重不轻。 何老板一顿,笑说:“小兄弟,你这就有些不厚道了吧?” 任飞不语,一脸淡笑,还自顾自品着他觉得实在不咋的的大红袍。 何老板沉默了,他不是没想过对方会压价,却没想到压这么狠,咬了咬牙说:“二十五万,这是最di jià格了!” “八万!”任飞不咸不淡吐了出来。 “什么!”何老板大惊,哪有这样砍价的?随即面色不大好看地望着任飞:“兄弟不是在开玩笑吧?” 莫说是他,就连一旁形似木头的茶艺美人都止不住一颤,看向任飞的眼神带着些许好奇。 “何老板觉得呢?”任飞抬目与之对视,眼神深邃无底,宛如里面连接着无垠的宇宙。 不慑人,也没有压迫感,却很容易让人迷失 何老板瞬间没话说了,他自认阅人无数,却唯独没见过这种眼神,他表面克制着,心底却惊骇不已:此人虽然年纪轻轻,但绝对不简单,肯定经历过许多我想象不到的事! 见到两人谈僵了,高凡忙插话打圆场:“小飞,何老板,既然大家都诚心做这笔交易,不妨就都让一步,就算最后生意不成,这情意也在不是?” 何老板两手一摊,对着高凡一脸无奈地说:“凡子,不是老何我不肯让步,可多少也得留我口饭吃呀,你这位兄弟未免压得太低了,让人无法接受嘛!” “这样吧,何老板。”任飞适时开口:“看在凡子的面子,我给你加两万。” 他的语气依旧很轻,但字字都透着一股子坚定,仿佛不会再有一毫一厘的加价。 高凡会意,接着说:“何老板,我兄弟可是一嘴金牙,向来不改口的,虽然加得不多,但也算是给出诚意了,您看” 何老板心里快速盘桓着,搭在桌沿的手指缓缓敲打,还一直细细观察着任飞。 两分钟后,他败下阵来,实在受不了对方那种淡然而又迫人的气势,不敢再与之对视,妥协说:“行,权当交你这个朋友了。” “多谢成全。”任飞又是淡淡一笑,仿佛并不意外,举起茶杯虚空示意一下,然后浅尝一口。 何老板也跟着喝了口茶,心里却转个不停:我经营七号码头这几年来,也没赚什么,反而随时绑着拴着不得清净,这价格虽然比我当初弄到手中低了个好几万块,也不是不能接受。 再者,这年轻人可不一般,指不定日后还会与他打交道,就不妨先卖他个顺水人情 生意人终归是生意人,事事都不忘算计着利益得失。 虽然一阵交锋,但就结局来说,还是皆大欢喜的,任飞当即让高凡丢出了五万块xiàn j,说等手续办齐过后再付另一半。 合规合矩,何老板自然没话说,乐呵呵收了钱还有任飞本人的复印件什么的,结过账后,告辞走人,说是抓紧办手续去。 任飞两人本来也没有坐下去的必要了,但在高凡的暗示下,还是坐了一阵,多品了两杯大红袍,无非是高凡那货想多看两眼茶艺美人罢了。 临走时,他还特意跟人家打了个招呼,没想到就换了人一句礼貌性的欢送语。 “茶是正宗的茶,不过在烘焙上就有些马虎了,水分不轻,呵呵。”任飞浅笑轻吟,只留给惊愕不已的茶艺美人一道背影 回去的路上,高凡总算松了口气,不用再憋着那股子兴奋了,当即嚷嚷起来:“咋样?我就说吧,何老板肯定会吃这个哑巴亏,把七号码头攥在手里不但没啥鸟用,反而还对他手上其他生意不利,又找不到别的买家,只能便宜给你了,嘿嘿。” 显然,两人在来之前,就已经商量好了一切。 “瞧你那样儿,出息!”任飞毫不吝啬地鄙视了一番,说:“要不是看在他对你还不错的份儿上,顶多六万搞定!” “哥哥诶~才十万块啊,差不多啦,那么大一块地儿呢!以后咱想咋整就咋整,亏不了!要是再弄几个刚才那样的美人”高凡激动莫名,开始想入非非。 任飞一脸黑线:“我戳!你丢不丢人?” 高凡摸着头讪笑,突然又犯愁了:“可是,另外那五万块去哪儿弄?咱手头上一下子可凑不出来那么多啊!” 他们盘算了一下,任飞卡里面五万块,还是从刘老三那里要的,刚刚已经用来付定金了,高凡这些年也没存下多少,估计有个小两万,再加上老人家塞给任飞的一万多,怎么也都还不够。 “再说吧,总会凑齐的。”任飞倒没怎么担心这点小钱儿,此刻一心想着小妹的事儿,不由冷声道:“先回码头。” 然后,就闭上了眼睛,也不知是在养神,还是在克制。 高凡自觉闭嘴,乖乖开车了,脸上也换上了一股狠厉:那几个小13崽子,简直是活腻歪了 回到码头,两人二话不说,直奔仓库。 “他妈的,你们还真是狗胆包天啊?连飞哥的小妹都敢下手?给我接着打!” 嘭,嘭嘭 “啊~大哥饶命,饶命,我们狗眼不识泰山,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仓库里动静不小,喝骂声,求饶声,还有拳脚招呼在皮肉上的闷响混杂在一起。 任飞两人阴沉着脸走近,见得手底下十二个小弟将火锅店那五个小痞子绑在一起,围在中间一通通地拳打脚踢,还不准人跪下蹲下,必须得站好了。 下午,他们一接到任飞diàn huà,就操上家伙往临江门赶,逮准人就下手,一路怼着带回了码头。 起初,这群小崽子还硬气得很,吓唬说最好赶紧把他们放了,在赔礼道歉什么的,不然有陈晓东他们好看的! 这家伙! 陈晓东当场就给气得鼻孔直喷白烟,招呼弟兄们劈头盖脸好一顿胖揍,才把他们揍服,满嘴求饶,该招的也都招了。 见到两位大哥回来,几个小伙子邀功似的围上来,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出了个大概。 果然如任飞所测,这几个家伙还真是那个姓张的小子派来的! “没惊动小妹吧?”高凡虎着脸问。 陈晓东连忙回答说:“没有,凡哥,兄弟们轻着呢,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任飞走上前,一帮小弟赶紧让开条道儿来,毕恭毕敬立在一旁,不说话了。 看着早已是面目全非血迹斑斑的几个小混子,任飞心头的气总算消了不少,他抬手揪住一个小黄毛,将他的脸亮了出来,沉声说:“我问一句,你答一句,懂?” 几个小痞子早就被打怕了,服服帖帖的,此刻见了人大哥,声音表情还如此可怖,哪里还敢造次,赶紧点头如捣蒜。 “凡子,录下来。”任飞扭头吩咐一声,高凡立马掏出sh一u ji开始录音。 “你们跟踪我小妹,想干嘛?”任飞开始问审。 小黄毛规规矩矩,供认不讳:“准备在路上骚骚扰她,堵她。” “谁指使的?” “张少,不不,是张张小勇。” “张小勇是谁?” “就是派派出所张所长的公子,他他让我们去把人拦住,毛手毛脚骚扰一阵,然后他就冲出来英英雄救美,还说事成之后,不不会亏待我们。”小黄毛胆颤心惊,一股脑全抖了出来。 任飞接着问:“他现在人在哪里?” “我我不知道。” “我操!”一旁的陈晓东喝骂一声,作势就要扑上去揍他,吓得他连忙改口说:“但是,我有他的diàn huà!” “哼!”任飞冷哼一声,甩开手转身示意高凡截止录音,然后回头就是一脚,蹬在小黄毛的胸膛,那家伙当即就吐了口血,哀嚎着把其他捆成一团的同伴推出米远,躺着趴着,吓出一地尿渍。 “他妈的,要不是看你们几个细胳膊嫩腿儿的,老子都忍不住想踹上两脚,唾!”高凡骂骂咧咧地啐了一口,上前问任飞接下来咋整。 任飞还来不及说话,众人就听得外面传来一阵阵密集而急促的警笛声,似乎越来越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20章 直面jǐng chá展神威 “我戳!还敢报警?”陈晓东当即反应过来,喝骂着带上一群小伙子恶狠狠地压了过去。 几个小痞子吓得连忙缩头哭嚷:“不要啊,不是我们,不是我们报的警,求你们别打了” “晓东!”任飞叫住一众小弟,然后说:“出去看看去。” “是,飞哥!”陈晓东点头,带着四五个人向仓库外跑去。 没多一会儿,外面就吵吵起来了,一群小伙子自然是拦不住直捣黄龙的jg chá,被推攘着退回了仓库。 让他们对付对付在道上混的,他们不怵,但要跟jg chá对着干,就难免有些露怯了。 “都别动!给我站好!”不见其人,先闻其声,而且是道女声,颇具一番威势,任飞不禁狐疑:怎么又是个女警? 紧接着,一群jg chá出现在视野中,带头冲在前面那个女警格外出众,仿佛没有什么可以遮掩她的光芒。 看到这道影子,任飞却是不着痕迹地笑了:还真是巧! 舒亦然喝住陈晓东几人,偏头朝仓库里面一眼扫过,却是呆住了:“怎么会是他!” 这人不仅在千厮门上救过自己,还帮助警方抓住了李文涛,那天要不是他及时出手,她真不知道后果会是怎样! 本来,她和老李在附近一家小医院调查昨晚夜市斗殴致伤的四个黑户,却突然接到所长儿子张小勇的报警diàn huà,听说他有五个朋友被绑架了! 这事儿可不小,尽管平时很看不惯张小勇的做派,但她和老李还是第一时间抽出人手直奔七号码头而来。 却没想到,所谓的“绑架案”,竟与这人有关?而且看他的派头,明显还是这个团伙的头子! 舒亦然心里很复杂,不觉挪开眼神,恰好碰上德叔的目光。 这会儿工夫,陈晓东几人已经向任飞靠拢,一个个沮丧着脸。 “就是他们,绑了我的朋友,舒姐姐,赶紧让人把他们全部抓起来!”一个年轻人露出脸来,指着任飞一伙人说,语气中带着股倨傲。 此人自是张小勇无疑,下午火锅店的事儿是他与那几个小痞子策划好的,他本人自然是猫在暗处,等待英雄救美那一刻,却不料被任飞叫去的人搅黄了。 他一路尾随到七号码头外,顿时明白是高凡派人下的手,也就收起了喊人来报复的心思,反倒贼喊捉贼,报了警。 他先是一个diàn huà敲到自家老头子那里,没想到老头子这会儿正忙着搓麻将,没那闲工夫,却还是给自己指了条明路,让他去找舒姐姐。 张小勇也不是傻子,他一下就懂了,老头子这是拍人马屁呢,他也很乐意,二话不说就拨通了老头子发来的号码,并在前带路,风风火火赶来“救人”。 “张张少?”几个濒临绝望的小混子突然燃起一丝希望,完全是出于下意识,连忙哭着喊着求救:“张少,快救救我们!” 一众jg chá望去,看到那几个小年轻被绑在一起,抱成一团已经没人样儿了,血垢斑驳,鼻青脸肿,哭喊连天,说话都不怎么利索了,jg chá们脸上不禁有些挂不住,冷冷地望着任飞一群人。 老李见了,也是码着一张老脸,一马当先大步流星走近,弯下身查看几人伤势,见到其中一人更是昏迷不醒,当即回头吼了一嗓子:“还愣着干嘛,把人松开,叫救护车。” 张小勇和一干jg chá扑上前去,三下五除二把人松绑,然后将他们扶着坐稳,同时,舒亦然也已经叫了救护车。 “小军?小军?醒醒”张小勇轻摇着那个被任飞一脚踹晕的小黄毛,嘴里不停唤着,却没什么效果。 他猛地站起身来,怒指高凡一群人骂道:“混蛋,你们下手也太黑了,还有王法吗?”随后又冲着一帮jg chá喊道:“你们还杵着干嘛?抓人啊!” 张小勇跋扈惯了,哪会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是否得当。 人证物证俱在,要抓人还真是有一百个理由,不过那些jg chá都没动,一致望向舒亦然,这种立功的机会,肯定是要让给她的。 舒亦然蹙眉,还是站到了任飞跟前,抬眼与之对视许久,才问:“为什么绑人?” 任飞不答,只笑了笑,和千厮门上一般无二,邪魅无限,可意义却天差地别,他唰地扭头,一双眸子刹那转变,如同看一个死人一样毫无感彩地盯着张小勇。 张小勇被盯得浑身发毛,不自在地避开目光,不敢对上那双眼睛。 “王法?我来教你什么叫王法!”任飞一字一句,话音刚落,他身动如电,宛如魅影横空,闪向张小勇。 “住手!”老李大喝,下意识去拔枪。 可惜,已经晚了,当他拔出枪来,当其他人反应过来,张小勇已经被任飞死死钳住,不能动弹! 任飞全然不在乎周围几个黑乎乎的枪洞,五指如钩,牢牢扣住张小勇的脖子,生生将他提了起来,就像拎着一只小鸡仔儿,仿佛他只需要稍稍一用力,众人就能听到张小勇脖子被捏断的声音。 张小勇头皮发炸,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袭遍全身,他怎么也想不到对方竟然敢在一群jg chá面前动手,更没有想到这人的速度以及力量会如此可怕,尤其是那眼神,毫无生气,像是装着尸山血海一般! 他想吼,却吼不出来,只感觉身体不受控制在拔高,自己的双脚也渐渐脱离了地面。 啪!啪!啪!啪! 任飞擎着张小勇缓缓转了一圈,一个方向抽了他一个大嘴巴子,顺手扇过去,反手扇回来,响亮得很,还悠然自在说:“你们要不要试试,看看是你们的枪快,还是我的手快?” 这不仅是抽在张小勇的脸上,也是等同于抽在一干jg chá脸上,他们有气也得憋着,不敢妄动,生怕把所长的宝贝儿了给折了! 饶是见识过任飞出手的老李也被这一幕惊得不轻,脸色有些难看,连忙安抚说:“你先把人放开,有什么事我们可以谈!” 这一幕,迅雷不及掩耳,眨眼间,任飞就掌握了主动权,有恃无恐,无惧一群持枪的jg chá,悠哉悠哉地抽着大嘴巴子,跟抽猴儿一样。 那几个本来还怀揣着一丝希望的小混子瞬间就万念俱灰了,一方面是被任飞吓的,一方面是想到了刚才的录音。 既得罪了这么一个嚣张跋扈的怪物,还出卖了张少,无论怎样,他们都不会有好结果! 而包括高凡在内的一众码头小伙子则是又惊又怕,心底止不住血脉喷张:乖乖!敢在jg chá面前这么干,怼着所长公子一阵胡扇,左扇扇,右扇扇,飞哥这是要炸天的节奏吗? “谈?”任飞停下来,揶揄地看向李忠德,问:“怎么谈?” 这时,舒亦然终于开口了:“我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但这是一个法治社会,你不准乱来,放开他,说清楚,我会给你一个公道!” 她是场上唯一一个没有用枪指着任飞的jg chá,因为她始终相信,任飞不是坏人,那么就一定有苦衷,才会被逼得如此放肆,目无法纪。 舒亦然发话了,其他人就都没作声,但还是没有放下枪,紧张地保持着瞄准。 任飞转过身,正对舒亦然,淡笑着说:“看在你没有拔枪的份儿上,我给你这个面子。” 说罢,他松开了手,张小勇掉落在地,捂着脖子猛一阵咳嗽,然后撑着瘫软的身子爬开了。 “快开枪!快!” 张小勇那两片脸颊已经肿成猪屁股,几个手指印清晰可见,仍闪过一丝狠厉,看来劫后余生并没有让他长点儿记性,反倒想致任飞于死地。 深深的耻辱令他歇斯底里,哪还能有正常思维? 在他想来,方才jg chá们只是投鼠忌器,才没有开枪,现在自己逃脱魔爪,他们作为自己老头子的部下,又被扫了颜面,怎么也不会放过对方。 可,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却很骨感。 “不准开枪!”老李和舒亦然几乎是第一时间一起吼道,倒不是担心那人受伤,而是他们觉得:有时候,有枪也未必好使,子弹虽快,却不一定打得到人,那样只会彻底激怒这头猛兽,得不偿失! 况且,仅凭这些,也没有开枪shā rén的理由! “看来你小子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呀!”任飞很有深意地忘了张小勇一眼,然后扭头喝道:“凡子。” 高凡这边一群人早已是怒火攻心,这个小13崽子,真他娘的该死! 愤怒归愤怒,可不能误了正事儿,高凡及时掏出sh一u ji,点开一段录音播放起来,声音调至最大,还高高举起,正是方才那几个小混子所招供的。 听完录音,全场寂静无声,还来不及反应,紧接着又是一段录音开始播放了,这是那天在四号码头悄悄录的,刘老三那一句句“祸水东引”,简直一字不差! 霎时,所有的jg chá都转移了目光,朝一旁心虚不已的张小勇看去,那眼神儿,那表情,实在是有趣。 他们也不是不知道张公子的行事作风,平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却没想到这次栽了这么大个跟头,让人捏住把柄。 颇有些正义感的警员带着幸灾乐祸,而张大为的几个心腹却是一脸焦急,老李脸上看不出什么来,反正舒亦然是怒了。 “张小勇,你要不要解释一下?”舒亦然一脸厌恶,语气很冷。 不得不说,舒亦然作为堂堂女神,警中头花,愤怒起来也是别有一番冷艳的美! 张小勇慌了,赶紧推脱:“不是的,舒姐姐,不是这样的,是他们伪造的录音,要不就是屈打成招,这是在诬陷我,舒姐姐,我是被冤枉的啊!” 他早已清醒过来,被舒亦然听到这些,自己今儿怕是要栽了,老头子也保不住自己,几年牢饭是吃定了,一个不好还会将老头子牵扯进来,他怎能不慌? “伪造?诬陷?”舒亦然一步步走上前,说:“这可不是你说了算!” 咔嚓! 说完,她亮出了别在腰上铮亮的sh一u kà一,揪住张小勇的手就利索地铐上了。 这时,救护车也到了,一群白褂子匆匆忙忙赶来,把那几个受了伤的小痞子给带走了。 “德叔,张小勇我先带回所里去,剩下的就交给你了。”舒亦然对着李忠德点了点头,然后又复杂地看了眼任飞,便头也不回地押着人走了。 李忠德走到中央,紧紧盯着任飞,问:“你叫什么?” “任飞。”男子汉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再加上这几年也都是用的特殊代号,任飞就没什么好隐瞒的,爽快报上自己的名字。 “任飞?嗯。”李忠德点了点头,说:“不管出于什么样的原因,私自把人绑来,还动用私刑,都是触碰了法律的底线,所以,带你的人,跟我走一趟吧?” 说完,李忠德竟然凑近,耳语道:“放心,有小舒在,那小子栽定了!” 任飞总算笑了,他自然看得出来,那个小女警的确非同一般,正准备表态呢,却不料后面的陈晓东站了出来,慷慨激昂说:“警官,人是我绑的,也是我打的,与其他人无关,您要抓就抓我一个。” “哦?”李忠德眉头一扬,看了看陈晓东,又看了看任飞,问:“你一个人,绑五个?” “我”陈晓东愣在那儿说不出话了。 李忠德猛然一喝:“少废话,都跟我去派出所再说!” 任飞倒有些意外,不由多看了眼陈晓东,眼里闪过一丝赞许,可接下来令他更加意外的是,身后那帮小伙子竟全都一齐站了出来。 “还有我!” “还有我!” 最后,高凡也站出来说:“李警官,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这帮小子平时让我给惯坏了,竟敢做出这种事来,那会儿我和小飞正在一品茶楼喝茶呢,还真不知情,您看” “既然这样,那你俩就免了吧,不过那录音”李忠德很自然地放了个水儿,也没计较任飞当众打人的事,只是提到了录音。 “没问题,这可是证据!”高凡笑呵呵说着,将那两段录音传给了李忠德。 李忠德接收过后,才招呼手底下的警员把十二个大包大揽的小伙子给押走了。 随着一片此起彼伏的警笛声远去,码头瞬间清净下来,那阵阵涛声格外清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21章 警花扬言罩飞哥 时间不算晚,任飞抽空回了趟家,特意跟家人交代说让他们先睡,自己晚上还有事,就叫上高凡走了。 兄弟们为自己背锅进了局子,他怎么也得想办法先把人弄出来,不然,这个大哥就别当了! 这也是高凡最后推掉责任的原因,总要留人在外面活络活络,不然让人在里边一锅阴了咋整? 帕萨特280穿过交错纵横的街巷,上了南滨路,直奔派出所而去。 朝天门派出所设在南滨路后街,是隶属于江岸分局的所级公安机关,似乎专门为码头那一大片贫户区而设定的治安管理机构。 接近十一点,帕萨特停在派出所对面,高凡熄了车灯,两人探头向里面望去。 若是以往,这会儿里面没几个jg chá了,就剩下值班的,可今天显然是个例外,上上下下都在忙碌着。 尤其是张大为,简直头大如牛,暗骂自家那小崽子不省心,本来就够乱了,还要给自己捅个窟窿,要放在以前倒也无妨,可现在不同了啊,所里蹲了尊活菩萨,再也不是他的一言堂了。 舒亦然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二级警员,但毕竟是市局一把手的千金,此刻又握着那两段录音,句句都于自己不利,他能不小心处理? “我们直接进去还是”高凡收回目光,看着一脸沉思的任飞。 任飞摇了摇头,说:“没用,牵扯到姓张的,我们的人一时半会儿保不出来,这事儿可大可小。” 高凡深以为然:“也是,有其子必有其父,估计那姓张的也不是啥好鸟!但愿那个小女警不是一丘之貉,只是做做样子。” “她不一样!” “那我们就在这儿干等着?等她给你交代?” 任飞若有所思,叹道:“应该没这么简单,兄弟们估计得在里边儿待一阵子了。” “狗日的,迟早干翻那姓张的小子!”高凡愤愤骂道。 “这事不急,慢慢来,有他小子受的!”任飞两眼微缩,接着道:“既然现在码头归我们了,没几个伙计也不成,这样,打个diàn huà给阿杰,让他明早带几个兄弟来码头,先顶着。” “只好这样了,明天下午正好有两船时代商都的货,没人可不行。”高凡说着,接过任飞的sh一u ji给萧杰打了个diàn huà,几句话就搞定了。 两人又坐车里烧了根烟,任飞偏过头说:“都守在这儿也没啥用,你先回去吧。” 高凡问:“那你” “不用管我,我等一个人。”任飞丢下话,就下车去了,反手关上车门。 “把车留给你吧?” “不用!”任飞头也不回,钻进了路灯下的阴影处。 高凡迟疑少许,还是开着车走了,他懂任飞,所以他们之间不需要太多话。 任飞也没走远,就蹲在派出所对面一棵大树下,从这里正好可以清晰地看到大门口而不容易被别人察觉。 昏暗的路灯投下微弱的光,却被浓密的树冠挡住,下面那片阴影中有个火星忽明忽暗,闪烁不已,时不时把任飞那张英俊冷酷的脸庞显现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街上来往的车辆也逐渐减少,周围的房所差不多都熄了灯,路灯投下的光就似乎亮了一些。 整整三个小时过去,树根下的硬土中都插满了老龙凤烟头,而所里那些加班加点的jg chá们前前后后也都走得差不多了。 终于,任飞眼前一亮,腾地起身,看着那个小女警慢步走出,她脸上挂着些许疲惫,跟那个李警官打过招呼后,独自走向路边。 那里停了一辆银色铁木隼赛摩,霸气侧漏,应该能值个小几万块。 舒亦然抓过银色头盔皮质手套戴上,左手握紧龙头,那条紧致的超级大长腿一摆,就稳稳架在了车身上,紧接着脚架一拍,打火换挡,轰了两把油门,缓缓开动了。 突然,一道黑影从旁边树下闪出,她只觉余光下一晃,就感觉身后冷不丁多了个人,瞬间反应过来:居然有人爬上了自己座驾?还紧贴着自己后背? 舒亦然手底下反应也不慢,立马抽出右手朝后面猛一记拐肘,却被对方轻描淡写死死钳住,然后听得一道沉闷的声音传来:“找个安静的地方。” “是他!” 舒亦然心下恍然,也只有他才有这个实力和胆气了,随即,她淡定地抽回右手,搭在油门上用力一拧,铁木隼便发出一声低吼,飙射而去。 千厮门大桥上,舒亦然把车停在桥头,并肩与任飞走在人行桥廊上,江风飒飒,少有几分凉意。 大桥上车辆极少,脚下是拍着轻涛的大江,四面扑朔有星星点点的灯火,倒还真是一块安静的地方,还是两人初遇的地儿。 舒亦然依旧着一身警服,英姿飒爽,却把一瀑黑亮的长发放了下来,随风飘扬,别具一番韵味,她侧过头,望着任飞的轮廓,久久不愿挪开。 任飞恍若未觉,先开了口:“案子如何?” “有点复杂。”舒亦然似乎早就料到了,脸上浮出一抹愁意:“所长亲自问案,大有一副铁面无私的架势。” “也就是说,我那些兄弟有麻烦了?” “不错,而且你当众打了他的宝贝儿子,他不会善罢甘休,你那帮人被他定了绑架还有故意伤人的罪名,估计明天就得去看守所了。” “那姓张那小子?”任飞并不意外,张大所长要不这么做才怪了呢,他只想知道对方如何处置自己的宝贝疙瘩。 舒亦然拢了拢飘零的鬓发,说:“虽然仅凭录音是作不了呈堂证供的,但碍于我的原因,再加上他们父子俩这几年干的勾当,他也不好撕破脸皮,把黑的办成白的,应该会暂时委屈一下张小勇。” 言语间,她表现出对张大为父子两人极为不感冒,丝毫不加掩饰。 任飞了然于胸,心下稍稍安稳一些,同时也不由对这个小女警的身份起了兴趣。 “关键是这两天不知怎么了,这一带有些不太平。”舒亦然接着说:“经过调查,光夜市一条街,就发生过两起恶性斗殴,尤其是昨晚,天门医院里躺着那四个黑户底子还很不干净,似乎背着命案,具体情况还在调查当中。” 天门医院是贫户区附近一家小医院,和市一附院差了好几个档次。 “哦?”任飞剑眉一掀,故作不知。 “更气人的是,天门医院其他外科病房居然已经住满了人,听说全是码头这一带的混子!”舒亦然愤懑不平,看来对于治安还是很重视的,她嘀咕道:“不知道又是和谁火并过,竟伤残这么多人,还真是目无法纪了,等闲下来我得好好查查” 任飞听着听着,有些不自在了,咋全都是自己搞得事儿?他微不可觉地摸了摸鼻子,眼睛眺向江面。 舒亦然还以为他是没兴趣听这些呢,当即拉回了正题:“你放心,除非张大为肯让张小勇一直待在看守所,否则不出十天,我一定想办法帮你把人捞出来!” 说完,她自信地扬起头,那张带着几分英气的绝美脸颊暴露无遗,标致的两叶雾眉下面,闪烁着一双神采飞扬的大眼睛,睫毛浓密而修长,鼻尖高耸,两瓣薄薄的嘴唇恰到好处,勾出一抹弧线。 她皮肤白皙,紧致而不失亮色,下巴尖尖的,五官拼在一起简直让人挑不出毛病。 “自古双庆出ěi nu,这话还真不是唬人的!”任飞心神一荡,暗自由衷叹道:“这竟是和南宫竺一个级别的ěi nu,不过要稍微高挑一点,没那么多俏皮灵动,眉宇间英气要多一些。” 虽然心下评点着两大ěi nu的气质,但他表面上可不是一脸猪哥相,而是故作深沉一会儿,停步侧身,面对着舒亦然说:“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谢谢你。” 说话间,他已经抬起右手:“我叫任飞。” “任飞?天高任你飞?嗯~不犯法就行。”舒亦然自顾自咕哝道,伸手一握,说:“我是舒亦然,你也别谢我了,倒是我,还得好好感谢你那天在这里出手相救呢!” 任飞触到那只滑腻而富有弹性的玉手,还来不及好好感受感受,对方就很自然地收了回去,只好顺着目光望向桥面,不巧正是那天两车相撞的位置,地面上仍残留了一些痕迹。 “哦~那天也是凑巧,若非我身临其境,怕也不会卷进来了,嘿嘿。”任飞说得轻描淡写,又随口提了一句:“对了,那件案子似乎闹得挺大啊?” 舒亦然一脸郑重,点头说:“嗯,已经移交分局了。” 见对方似乎没打算在那件案子上深聊,任飞就作势取出sh一u ji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凌晨三点了,就打趣说:“时候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休息了,养足精神,明儿还得帮我办事儿呢!” “也对,你住哪儿,我先载你回去。”舒亦然习惯性地看表,抬头问。 “不麻烦了,我打个车就是。” “不麻烦,走吧。” 两人说着往回走,最终,任飞拗不过她,还是说出了自家那条胡同。 铁木隼不愧是赛摩中的佼佼者,不仅快,而且稳,这会儿路上很少有车,多是些亮着“空车”的的士跑上跑下寻觅着醉酒客。 很快,两人就到了任飞说的那条胡同口,下了车,任飞犹有些意犹未尽,还是干脆道了别,转身走向胡同。 舒亦然单脚撑着铁木隼,有些局促,还是鼓足劲儿喊到:“留个diàn huà吧,方便联系,以后有啥事儿也可以找我,这一带我罩着你!” 这番话,实在与她肩上那枚单调的四角星花有些不搭,但任飞却会心地笑了,流利地报出自己的sh一u ji号码,旋即摆摆手消失在了黑暗中 次日一早,任飞就起来了,老妈正在做饭,看到儿子起来这么早,忙说再回去睡会儿,早饭还有一阵呢。 任飞心里一暖,说不用了,睡够了,然后帮着母亲洗菜打打下手。 母子俩聊到工作的事,任飞支支吾吾说不着急,慢慢找,何清萍又是一阵唠叨,嘱咐说要往正干,脚踏实地的来,总会有出息的。 任飞连连点头,竟丝毫不像从前那样觉得厌烦,反倒觉得心底挺热乎。 聊着聊着,小妹和老爸也起来了,轮流洗漱过后,一家人高高兴兴地吃着早餐。 “家里情况实在太拮据了,连刷个牙洗个脸都打挤,看来我得努力挣钱了”任飞嘴里嚼着饭菜,心底打定主意,要好好改善一下家境。 “小飞啊,跑了一两天了,工作的事搞定了没?”任华生抽空问道。 何清萍连忙插嘴说:“吃你的饭吧,工作的事急得来?慢慢找就是了,倒是你啊,好得差不多了,就去码头上你的班,别让人小凡难做才是!” 老妈永远都那么宠溺自己,迁就自己,任飞只觉鼻子酸酸的。 “妈,爸的伤口还没好利索呢,万一去码头被江风一吹,感染了可不好,还是再歇两天吧。”任霜儿极其懂事地说。 要不说养个女儿好,懂事儿早,还会疼人,简直就是爸妈的贴心小棉袄! 任飞醒悟过来,赶紧附和道:“对对对,妈,小妹说得在理,江边风大湿气重,爸这个伤口感染不得!” “我还不晓得?”何清萍白了儿女一眼,又剜了眼笑呵呵的任华生,嗔道:“我就说说而已,他要去我还不准呢!” “哟~老妈这是在心疼老爸呢!哈哈哈”任霜儿古灵精怪地揶揄,逗得一家四口笑成一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22章 大事小事码头谈 饭后,老妈和小妹都出门上班去了,任飞搬了张椅子坐到老爸对面,给他点上烟,才道:“老爸,和你说件事儿。” “啥事儿?神神秘秘的。”任华生斜了一眼,突然坐直身子,轻声问:“不会是和小竺那姑娘” “不~是。”任飞一脸黑线,老人家这简直是想抱孙子想疯了头啊,连忙打断他说:“是关于你工作的事儿。” “我工作?挺好啊,咋啦?”任华生显然就没什么兴趣了,嗔道:“自己的工作还没搞明白呢,就管起老头子我了?” “爸,瞧您这话说的,我这不寻思了一下嘛,你看啊,码头风大,湿气重,这马上又要入冬了,年轻人火气旺身体好,倒没啥关系,你都一把年纪了,哪还能天天往那地方来回折腾?” 儿子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又一门心思为自己着想,任华生心底倒是舒坦得很,却又想不到改行去干嘛,不禁犯了愁。 任飞灵光一闪,凑近说:“爸,高伯伯不是在一家物业当保安小头头嘛?您老哥俩谁跟谁呀,问问不就行了?” 这是他跟高凡想出来的招儿,不管怎样,先把老头子支开,反正干保安也挺轻松的,随便干两年就该在家养老了,到时候任飞也该站稳脚跟儿了。 “也对啊!”任华生一拍大腿,想了想说:“成!我琢磨琢磨。” 任飞一喜:“就这么定了啊,抽空打diàn huà给高伯伯,保准儿第二天就让你上班去!” “这个自然,只是”任华生迟疑说:“我这一把年纪了去干保安” “这有啥?高伯伯不干得好好的?手底下还管着不少人呢!”任飞使劲儿怂恿。 “那行!我这去就给他敲个diàn huà”老头子点头同意,进屋取他那老人机去了。 正巧这时,高凡探头探脑过来了,看来高伯母也已经出门,任飞冲屋里打了声招呼,就和高凡三步两步拐出了巷子。 走着,一宿没好睡的高凡忙问:“情况咋样?” “姓张的发狠,定罪不轻,兄弟们估计要进宫吃些苦头了。”任飞说。 “操!”高凡脾气暴躁,朝地上啐了一口,急道:“那帮小子可都是一进宫,不懂里边儿的规矩,又一个个带着血性,怕是要遭不少罪!” “别急,待不了多久,我再联络联络,看能不能托人在里边照顾着点儿。”任飞想到了舒亦然,虽然不怎么搭边儿,但他相信,只要她出马,就一定摆得妥妥当当! “对!把阿力叫过来,那小子身边应该有不少犯过事儿的,看能不能跟里面的一些牢头儿搭上话。”高凡脑子转得飞快,紧接着又想到了老疤,说他应该能帮上忙。 任飞点头,说:“嗯,都行,不过这会儿还早,估计人都还在派出所里蹲着,还没进宫呢!” 说着,两人出了巷口,钻进帕萨特,直奔码头去了 萧杰很积极,办事效率也高,已经带着另外六个毛孩子早早等在了码头,正是那天拜过码头的那伙人,就少了个方威。 见大哥过来,七人拥上去,萧杰说:“大哥,凡哥,人都差不多来齐了,威少一会儿就到。” “好,都吃过饭没?”任飞扫了一眼,问道。 “吃过了。”众少年异口同声,精神饱满,ji qg澎湃。 “行,以后,这个码头就是我的地盘儿了,自然也是你们的,凡事儿都得上心!”任飞一如既往的挺拔,傲岸的身躯宛如顶着青天,声震如雷。 七个少年打直腰板,卖力吼道:“是,大哥!” “嗯~昨晚,陈晓东他们为我办事,出了点意外,接下来这几天,你们就先顶着,没问题吧?” “没问题!” 训话结束,方威才满头大汗地赶来,一脸局促,看来是有些不大好意思,任飞招了招手,让他和萧杰他们一起,跟高凡去码头到处转转,学会怎么做事,自己则向仓库走去。 码头仓库,其实就是一个中转站,存放由江上水运而来的货,等着业主来运走,码头管理方则收取卸货c搬运c存储等过程所需的酬金。 仓库很空,没多少货,里边儿还有几间屋子,听高凡说其中一间用于办公,另外几间都是留给值班守夜的伙计睡觉休憩。 “这就是以后自己立足的根儿了呀!”任飞轻轻环视一周,轻笑着自言自语道,突然,兜里sh一u ji响了,取出一看,是舒亦然,应该是有消息了。 “我是任飞。” diàn huà里那头传来舒亦然的声音:“任飞,人已经押去桃林看守所了,张小勇也不例外,看来这次张大为是准备动真格了!” 桃林看守所设在望龙山脚下,望龙山则在中华路与长江滨江路交汇处,离小什字不远,是双庆比较出名的一个看守所。 双庆是一座山城,市区内也保留了不少山峦,并没有夷平,其中还有一些山被开发利用,铺路起楼建校等等,繁华程度并不比山下差多少,而望龙山则没有开发,仅在山脚处建了个规模挺大的看守所。 “我知道了。”任飞顿了一下,对着diàn huà说:“能不能再麻烦你一件事儿?” “你是担心他们在里面吃苦头儿吧?”舒亦然很聪敏,一下就猜中了任飞的意图。 “对,毕竟是得罪了姓张的,而且还连累张大公子一起去蹲着吃窝窝头,我担心张大为使阴招儿。” “放心,包在我身上,还有,听说张大为昨晚跑了不少关系,应该会有所动作,我就等着呢!”舒亦然语气里带着深意,又忙道:“不说了不说了,我要忙了,有什么消息通知你,就这样了哈。” 嘟c嘟 对方火急火燎挂了diàn huà,任飞稍作沉思,又操起sh一u ji拨通了孙力:“阿力,来一趟码头对,现在。” 半个小时后,孙力摇着他的奥迪q5来了,急急忙忙找到任飞,问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草他丫的!”孙力先爆了句粗,才说:“哥,我昨天正向朋友打听张小勇那小子呢!” 任飞直奔主题:“有什么可以利用的?” “我有个朋友家里是做房地产的,他有个弟弟也在八中,和张小勇是同学的,知道不少事儿。” “哦?说来听听。” 孙力想了想,愤慨道:“就挑其中一件来说吧,去年,他们刚上高中那会儿,张小勇把一个女同学肚子搞大了,又把人一脚踹开,后来导致那个女同学跳楼自杀,一尸两命。” “怎么处理的?学校没管?”任飞皱眉,沉着气问。 双庆八中是全市重点中学,就在朝天门区内,他也是八中子弟,包括自己的小妹也还在八中上学,在他印象中,八中校方的口碑一向不错,按理说不可能置之不理。 “那倒不是,主要是那个案子是交给派出所办的,还是张小勇他老子亲自处理的,由于张小勇与那女同学的事儿搞得隐秘,知道的人又不多,再加上又是刚上高中,新生混杂,校方连底子都还没摸透呢,就让他父子俩钻了空子,找了个背锅的,关望龙山了。” “就这么了了?判了几年?”念及那个可怜的女孩儿,还有那逍遥法外的混蛋,居然又将主意打到霜儿身上来,任飞就止不住怒火升腾,捏紧拳头,眼里寒光闪烁。 “三年,这会儿估计还在里面。”孙力说完,又声色俱厉地骂道:“那两父子蛇鼠一窝,一个货色,只是这些年运气好,没被查出来罢了,不然哼哼!还有,那小13崽子竟然还敢打小妹的歪主意,我得找个时间废了他丫的!” 纨绔归纨绔,但得有个限度,孙力自认比起张小勇来,自己怎么也算个十成十的好人,他可不会干出那么缺德的事儿! 任飞仍有些不甘心,问:“当时就没有什么流言传出点风声来?” “有,不过很快就被压下去了,张大为虽然只是区区一个所长,但毕竟是公安机关,专门管着这一带,手里权利大着呢!” “哼!好一头披着执法衣的禽兽!”任飞冷哼一声,心里已经有了定计,说:“阿力,这事儿可以利用起来,足够把姓张的拉下马,这样,你去跑一下,我要证据!” “没问题!我这就去办。”孙力不假思索同意下来,丢下话就走了,很快,仓库外传来奥迪q5的发动声和一众小伙打招呼的声音。 任飞点了根烟,靠坐在一个xiāng zi上,看着仓库大门陷入了思考。 孙力的家底他是知道的,老头子在机关混得不错,据说还是检察院的,老妈是个生意人,做得不小,这样的家境可谓殷实得很,有钱有权,比那什么张小勇强多了,再加上他那圈子形形色色的,要搜集些证据,应该不是难事儿。 同时,这也造就了孙力年轻时候的飞扬跋扈,身边都是些非富即贵的主儿,凑一堆儿能学个好? 但这家伙起码做人做事还有个底线,纨绔却不怎么坏,顶多就是欺负欺负男同学泡个吧打个群架什么的,拉帮结派也就图个威风,自从那次被自己教训过后,更像是换了个人,乖巧得很,也没再搞啥事儿了,后来就不知道了。 其实,他那个圈子还算干净,自然不同于张小勇这一代年轻人,做事不计后果,出格得很,也是,这个社会本就如此,一代“强”过一代! 许是年龄跨度有些大,又离开学校太久,所以,他对八中那些事儿那些小圈子应该也没怎么接触,不然,张小勇怕是跳不到今天了 想到这儿,任飞不禁叹了口气:“唉~看来想要在如今这个世道立足,没点儿人脉是寸步难行呐!” 他如今啥也不缺,就缺这东西,没根基,一介布衣,手头上资源极其有限,就别说那什么神秘的五哥了,怕是连刘老三都动不了! 正琢磨着,外边儿忽然闹腾起来,听声音好像是老疤来了,任飞踩掉烟头,朝门口走去。 才走出几步,他们就涌进来了,老疤和高凡走在前面,一干小伙子在后边跟着,见着任飞纷纷问好。 任飞一人抛了支烟,搭着老疤的肩膀问:“咋有空过来了?啥事儿?” “阿飞,还真有事儿!”老疤表情很严肃。 任飞一愣,说:“走,里面谈。” 说着,高凡已经上前打开了办公室的门,三人鱼贯而入,随意散坐在沙发上了,也没关门。 萧杰和方威眼力价儿好,赶紧招呼兄弟几个散开来干活儿,把剩下那些货箱搬到门口,业主马上要来转走了,看来已经搞明白了码头这一套。 办公室里,老疤一脸平淡,说:“那晚的事,是刘二找人做的。” “刘二?和刘老三有关系?”任飞听着这陌生的名号,望向高凡,见他也是一脸茫然,只好继续听着,老疤既然暗中查出来了,还跑过来告诉自己,那肯定是知道人。 老疤点头道:“不错,道上鼎鼎大名的刘二爷,袍哥出身,正是刘老三的二叔。” “我操!把他老子那一辈儿都搬出来了?”高凡喝道,赶紧问:“那老家伙他与刘老三比怎么样?” “没得比,人家是正儿八经的袍哥出身,哥老会的人,在朝天门这一带是说一不二的大佬,又是老资格,人现在洗了白,生意做得挺大,可谓根深蒂固,黑白通吃,不是刘老三王麻子这些后辈儿可以比的。”老疤的话很轻,但足以听出那股子重视。 “这样儿的人,确实难动,不过” 任飞自然知晓其中利害,这种人有钱有势,手底下不缺卖命的,想要不露风声地捏死几个小老百姓,那还不跟玩儿一样? 不过,既然人都把刀伸到自己脖子上来了,也绝计不能善了,只是暂时需要隐忍罢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23章 方家有女约飞哥 同时,任飞也暗自惊叹于老疤的来头,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打探出来,想必也在道上滚过一段时间。 他自然不会去问什么,只道了声谢,然后亲自将人送走了。 回到仓库,任飞和高凡商量了一阵,都觉得暂时没必要去跟刘老三拼个你死我活,当下最应该做的是想办法把兄弟们捞出来,把码头稳定下来再说。 “对了,阿力有没有法子跟里边的人搭上话?”回到正题,高凡突然想起任飞刚才叫孙力过来谈了一会儿,想来应该是为了那事。 任飞正色道:“不用了,我在里边有人,晓东他们才刚进去。” “有人?谁?”高凡不解,旋即就想到了:“不会是那个小女警吧?她啥来头?”任飞的底子他再清楚不过了,除了这个,他再也想不到其他。 “我也不知道。”任飞摊了摊手,说:“反正能搞定就成,管她呢!” “也是,要不趁这会儿得空,咱去探探?” “走。” 说着,两人跟萧杰他们交代一声,就出了仓库,开车前往望龙山去了。 刚上长江滨江路,任飞sh一u ji响了,没想到是南宫竺打来的,是有两天没见那妮子了,难不成有啥事儿? “喂?”任飞按下接听键。 南宫竺的声音显然有些局促:“任任飞呀?那个医院让我回访一下,大爷的伤不碍事儿了吧?” “这样啊不碍事了,老爷子好得挺利索的,代我表示一下感谢啊~”任飞嘴上回应着,心里却在暗笑:这样的借口也编得出来? “哦” “嗯,还有啥事儿吗?” “没了” “那行,先这样吧,回头打给你。”任飞匆匆挂了diàn huà。 殊不知,diàn huà那头的南宫竺气得直跺脚,嘴里还嗔骂说:笨蛋,笨蛋超级大笨蛋,人家无缘无故给你打diàn huà,肯定肯定是想见见你呗 巧的是,任飞仰天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眼睛都红了,高凡当即打趣:“谁让你对人爱理不理的,这下指定背地里挨骂了吧?哈哈哈” “闭上你的臭嘴,好好开车,正事要紧!” 不一会儿,帕萨特就开到了望龙山脚下,桃林看守所赫然出现在眼前,和一般的监狱构造不一样,这里的建筑风格较为独特,有些欧式韵味,又带了点古意。 最奇特的是,监狱本体设在掏空的山体内,门口如同殿堂外的长廊,平顶是光滑的黑漆,两边各是四根擎着的条纹大理石柱,也涂上了乌黑发亮的油漆,一共把守了四个配枪的狱警。 平添一种铁血森严的感觉! “乖乖!以前总听说这儿了不得,竟然是这样子?”两人把车靠边停到面前坝子,一齐下车来,高凡当即叹道。 任飞意味深长的一笑,说:“这样构造的好处在于只有一个出口,只要堵死,想要越狱或者劫狱几乎是不可能!” “嗯!”高凡深以为然,还来不及多说,那几个狱警已经神色不善地压了过来。 他们注意到这辆帕萨特直接开来,人又下车不动了,倒不像是来探监的,反倒如同观光旅游一般,开玩笑,监狱重地岂能给人观赏?当即快步走近喝道:“你俩,干嘛的?” 高凡赶紧上前上烟,特地买的四十多一盒的中华,说:“警官,我们是来探监的。” “探监?”那个肩上镶着一毛一的三级警司脸上稍稍缓和,又问:“探谁的监?” “就是今天刚进去那帮小伙子,其中一个叫陈晓东的。”任飞说。 “你们动作倒还挺快!成,跟我去登个记先。”说着,三级警司带头走在了前面,两人提着一大袋香烟亦步亦趋跟上,又听得对方转过头来说:“听说那群人犯的事不小,张所长亲自办的,不过别担心,上边有人打过招呼了,保管那群小子吃好喝好睡得倍儿香!” 高凡忙说:“实在是麻烦了,感谢感谢!” 登记过后,任飞和高凡被领到探监室,一路来留意观察,这内部的构造以及风格倒和别的看守所一样,灯光也亮堂,让人完全察觉不出身在山洞之中。 一会儿,陈晓东被带了出来,隔着防弹绝音玻璃,可以看出他气色不错,就是戴着冰冷的“手表”,脸上颇有些不自在。 见到两位大哥,陈晓东顿时精神抖擞,连忙操起面前的对讲diàn huà:“飞哥!” 任飞点了点头,对着diàn huà问:“晓东,怕不怕?” “怕个鸟毛!该怕的是张小勇那孙子,居然跟我们关在一个号子,嘿嘿。” “哦?”这倒让任飞有些意外,又问:“仓里还有别人吗?” 陈晓东说:“没了,就我们十三号人,这事儿还真稀奇,以前听来的可不是这样啊?” “这我就放心了,你们好好招呼招呼人家,别把人爽上天就成,能关在一起共患难,怎么说也是个缘分!” 陈晓东秒懂任飞的弦外之音,不无兴奋地说:“得嘞,放心吧飞哥!” “嗯,叫兄弟们安心住着,没几天就出来了。”任飞说完,把diàn huà交给了高凡,自己则抽空思索起来。 不用说这肯定是舒亦然的功劳,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事情办得这么妥当,肯定是找对了关系托对了人,连张大为都没辙! 这不禁让任飞更加好奇她的背景,怎么着也是位实权人物,还是个大人物! 如此一来,该着急的怕是姓张的了,除非他忍心看着自己的宝贝疙瘩废在里边儿 高凡这边也交代得差不多了,就把袋子里那几条中华拿出来,留了一条孝敬狱警外,剩下的全塞了进去,把陈晓东乐得,赶紧谢主隆恩。 临了,陈晓东突然想起个事说:“对了凡哥,你回去给兄弟们家里都去个diàn huà,就说这几天码头忙,晚上得加班,就睡仓库,免得他们担心,有你发话,保管他们深信不疑,嘿嘿。” “臭小子,这还用你操心?”高凡白了一眼说:“昨晚就挨个儿打过招呼了,挂了!” 出了看守所,两人心情不错,悠哉悠哉地点上烟,还没抽两口,何老板就来信了,说手续已经办妥,人现拿着文件等在码头呢。 高凡挂了diàn huà,扔掉烟头招呼任飞上车,紧赶慢赶向着码头开去。 二十分钟后,印着相关部门公章的合同协议等文件就到了任飞手中,也就是说,从今往后,七号码头的合法经营者便是任飞了! 何老板也确实爽快,不仅动作麻利,就连剩下那五万块钱,听说任飞这边还没准备好,也不急着要,说了几句客套话,留下卡号就走了。 “这姓何的还挺来事儿!”两人往仓库里走,任飞嘴上说。 高凡点头道:“何老板为人确实不错,咱得尽快把钱凑齐给人打过去才是。” “嗯,仓库那批货转手能收多少?” “那是飞洋俱乐部的货,没多少,但挺重,足有一吨余,存放的时间也有两天多,按规矩来的话,应该收个三千左右吧。” 任飞皱眉,摇头说:“才三千,远远不够,下午时代商都的货呢?有多少?” 高凡想了想,说:“时代商都的货倒还不少,足有两船,应该能抽个万把块。” “还是够呛。” “要不向阿力周转周转?阿寒也行!” “再看看吧。”任飞琢磨着,两人踏进仓库,此时阿杰他们已经把飞洋俱乐部的货全部转到了门口。 打过招呼,才想起大家伙忙了一上午,都还没吃午饭,可是俱乐部的人马上要来提货了,也走不开,只好点了十来份外卖。 吃盒饭的工夫,方威蹑手蹑脚靠近任飞,小声说:“大哥,今晚有啥事儿不?” “今晚?”任飞狐疑,想了想说:“没啥事儿啊,你小子憋着啥屁只管放就是,搞得神兮兮的干嘛?” “嘿嘿,也没啥事儿,那晚不是多亏你及时出手相救,我才逃脱一劫嘛,所以我家老姐就寻思着跟你当面道个谢啥的,您看” “别整那些没用的,现在都是自家人,谈啥谢不谢的?”任飞摆摆手,扒拉一口饭,满不在乎说:“再说,就算我不出手,老疤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你被人绑走,那是你小子气运好,与我没几个子儿的关系。” 方威急了,饭也丢一边顾不得吃了,他可是跟姐姐打了包票的,这两天她也一直在催,要是办不成,那可丢大了! “可不管怎么说,总不是你救了我?我姐也不知道咱这层关系是吧,就是单纯想当面表示一下谢意,大哥你不会连这点时间都没有吧?” 任飞更加狐疑了,按理说这小子家里摊子铺得挺大,自己却不务正业成天瞎混,那么他那个姐姐应该很忙才对,这么非要见自己,怕不是只为了道谢那么简单 不管怎样,任飞自然是不怂,就当多结识个朋友也不错,反正也有时间,于是就勉为其难地说:“行吧,你安排个时间,我看有没有空儿。” “好嘞~”说完,方威屁颠屁颠跑开了。 众人刚丢饭盒,俱乐部的人就开着辆厢式货车来了,高凡领着人点货签字过后,就招呼着阿杰他们把货物往人车上搬。 八个小伙子干劲十足,挥汗如雨,没多大阵工夫就完事儿了,飞洋俱乐部的人关死车厢,向高凡付过钱,就开车走了。 三十多张崭新的红票子攥在高凡手中,这还是他和任飞把码头搞到手后的第一笔进账,算是开了个好头! 整个过程,任飞都坐在一旁看在眼里,心里头若有所思:单凭码头运载货物来提取佣金,虽然来钱慢,但胜在细水长流,较为稳定,只要货源充足,倒也是条生财之道! 可七号码头的病根儿就在于这货源紧缺,导致入不敷出,连多余的人都养不起,谈何拓展业务? “想啥呢?”高凡拍打着手里的票子走过来。 任飞抬头轻笑,说:“先给兄弟们一人散二百,不能亏了他们。” “二百?”高凡征询说:“以往晓东他们搞这一趟也就发个几十百把块,还有付给搬工们的工钱,就剩不了多少了。” “按我说的做。”任飞点头表示知道,又轻声提醒说:“既然想做大事,咱哪能去计较这些小钱儿?更何况,现在正是用人之际。” “成!大事儿小事儿你说了算,我不听你的听谁的?”高凡向来是个直性子,跟任飞之间就更没什么二话可说,立马就去给兄弟们发钱了。 任飞则接着思考起了货源的问题,他听高凡说过,七号码头货源不足是由两个方面导致的:一是码头地理位置的因素,回水湾里堆积了海量河沙,很大程度上限制了货轮吨位;二是码头当家人自身的缘故,手腕魄力等等都不足以支撑起过大的货运量。 如此一来,想要改观码头困顿的局面,也并非很难,任飞已经有了一套计划,不过需要一笔不小的启动资金,得循序渐进。 最后,他心中落计:“这些都不急,眼下的事要紧,先把老头子工作落实了,再把晓东他们捞出来再说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24章 赤子之心岂能摇 下午两点半,江上传来阵阵鸣笛,两艘裹着油布的中型货轮破水而来,即将在七号码头靠岸。 时代商都的货到了! 赶早不如赶巧,高凡一个diàn huà,贫户区的搬工们积极响应,没一会儿,三十号人就已经候在码头了。 七号码头向来不缺人! 由于考虑到陈晓东他们进局子的事露不得光,所以这些兄弟的家里高凡都没通知,免得到时候引起他们怀疑,可有趣的是,随便叫来这几十个搬工里边,竟有不少萧杰他们那一伙儿年轻人的家长。 也是,都是这一带土生土长的小伙子,根儿都在这里,也难免会碰到一起。 毕竟是长辈们,可不能失了礼数! 任飞领着高凡一个个上烟打招呼,还时不时聊到底下那些小伙子,就说让他们只管放心,会带着他们好好干,干出一番名堂来。 大家伙儿本来就对自家那小崽子没辙,实在管不住,才任其辍学瞎混,只求不要犯法捅祸就成,可这会儿看到这些个小崽子居然对任飞高凡服服帖帖的,还上码头干起了正事儿,那心里头就别提有多高兴了,对二人那叫一个感激涕零啊 正聊得火热,船靠岸了,萧杰跳上起重机,方威带着几个小伙子先下去把船上抛下的锚索栓牢在锁桩上,然后跳进船去,掀开油布,准备卸货。 高凡这边也已经和船方敲定,大手一挥,表示可以卸货了。 霎时,萧杰操纵着起重机运作起来,钩索摆进船舱,下面的伙计抓住挂钩钩稳集装箱,迅速闪开并打出手势,起重机就在萧杰的操控下吊起数百上千斤重的大集装箱,摆到码头上来了。 剩下的伙计就负责拆箱,把外面的集装箱壳剥开,而里面那些纸装的小货箱就不用说了,三十号搬工等着呢! 整个流程下来,有条不紊,除了八个小伙子是一回生二回熟,其他都井井有条地进行着。 任飞和高凡对视一眼,笑了,码头正常运转,丝毫没有一点脱节,完全不像是刚易手的样子! 不得不说,这都是高凡的功劳! “嗯,凡子,从此以后,咱至少吃喝不用愁了。”任飞丢了根烟过去,笑着打趣道。 “何止是吃喝呀,我还要在解放碑买套大房子呢,哈哈哈” 任飞笑而不语,两只耳朵却是摇了起来,尽管场面喧嚣,他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两辆中档qi chē发动机的声音,扭头一看,果真是有人不请自来。 “看看去!”任飞走在前面,高凡显然也看到了,紧跟而上。 两辆黑色雅阁轿车前后驶进码头,靠边停在宽阔的出货口上,下来几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子,他们的目光远远放在卸货搬货那块儿,并迎面走来。 “咦~姚总?你今天怎么有空来码头了?”高凡一眼认出前面那位西装男,赶紧越过任飞上前打招呼。 姓姚的男子面无表情,瞥了眼高凡,又不着痕迹地扫了扫任飞,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说:“听说七号码头换了主事人,刚好我们商都的货也到了,就过来看看。” 任飞停步,他算是听明白了,这些小西装都是时代商都的人,听说码头易了主,许是有些不放心,特意赶过来盯一下。 这本来是合情合理,可有一点任飞就想不明白了,那姓姚的眼中一闪而过的鄙夷又是怎么一回事儿?莫非觉得自己穿了身西装c打了根领带c栓了块破表就高人一等?用阳春白雪看下里巴人? 可不爽归不爽,总不能码着张脸吧,好歹现在自己也是码头当家人了,人再怎么倨傲那也是自己的客户。 任飞不紧不慢走近,轻笑着伸出手去,说:“姚总你好,我是任飞。” 姚世奇皱了皱眉,瞟了眼任飞那身随意而普通的运动套装,并没有立即把手握上去,而是偏头问高凡:“高凡,这位是?” 高凡他自然不能装作不认识,这一来二去也见过几面,而且还帮着老何打理码头,算是经常打交道了,尽管心底再怎么瞧不起,也得藏起来。 “我是任飞!”任飞又一次平静开口,依旧那副表情,轻笑安然,只是语气稍稍重了几分。 姚世奇这才正眼看过来,上下打量了一番,心道此人穿着虽然随意,气宇却是不凡,尤其是那双眼神很特别,说不出来的感觉,柔和中偏偏带着点压迫,充斥着一种不容与抗的味道! 高凡适时介绍说:“姚总,这位正是我们码头的新老板任飞,以后少不了要来往的。” “哦~想不到任老板如此年少有为啊,幸会幸会!”姚世奇反应也不慢,忙伸出手与任飞握在一起,说:“我是姚世奇,时代商都的经理。” 任飞也赔上笑脸:“姚总见笑了,里面请。” 接着,任飞和高凡领着几个西装男在码头转了一圈,其实就大致看了眼货物转运的情况,就把人打发走了,人也貌似不太喜欢呆在这地儿。 看着两辆雅阁没了影儿,任飞才索然无味地说:“凡子,以后码头这方面还是交给你吧,对付这些人,我还真不习惯。” 高凡笑道:“哈哈,这种货色你鸟他个球哇,全他妈是些狗眼看人低的玩意儿,逢场作戏罢了。” 任飞笑笑,没有说话,这些东西他自然看得很透彻。 两人走到江边往下看去,见那两船货已经卸得差不多了,几个小伙儿忙得满头大汗,岸上那群搬工的动作也利索,几乎没堆什么,全转到仓库里了。 别看这些搬工个子不大年纪不轻,手头上力气可大着呢,和山城棒棒军都有一拼! “萧大叔,您悠着点儿!” 高凡说的是萧杰他老子,四五十岁的年纪了,体格还偏瘦,却比别人扛得多,跑得快,他和萧杰一样,话少,手底下来事儿! 任飞内心触动,不声不响地爬上起重机,给萧杰递了根中华,说:“阿杰,看到了么?” “大哥,我” “别的啥话也不说了,以后跟着我好好干,迟早都得混他娘个堂堂正正,咱不丢老爷子的脸,你说呢?” “是!大哥!”萧杰虎目含泪,说得铿锵有力。 任飞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成!先干活吧,干完了喝酒去!” 这趟货还真不少,三四十号人足足折腾了三个小时才收工,满载而来的轮船被卸空,轻快地消失在江面上。 给大家伙儿结账时,任飞溜一边儿去了,暗地里特意嘱咐过高凡,要给萧大叔稍微照顾着些,剩下的就由他看着办,总之宁可少赚,也不能亏了大伙儿的血汗钱! 高凡显然是驾轻就熟,没几下就做好了会计工作,当场就把一沓红票子分发下去了,愣是没有一声不满意的。 他们也确实满意,要换在其他码头,净他妈受气不说,哪里能拿这么多酬劳?还当场结清? 见大伙都拿到钱了,任飞这才蹦出来,挨个儿上烟,道声辛苦了,说以后肯定少不了麻烦大家,直把一帮大老爷们乐得合不拢嘴,对老任家c老高家这俩娃那是赞不绝口! 到现在他们还不知道自己是在为任飞卖力呢,只当还是原来的老板,任飞和高凡只是小头头,帮着管理管理罢了。 临了,他们三三两两勾肩搭背有说有笑地离开了码头,那些有崽子在码头的老爷子们拉着自家的娃交代了一通,也都陆陆续续回去了。 在他们看来,自家的娃交给任飞和高凡,放心! “兄弟们都辛苦了,收拾收拾,咱喝酒去!”任飞一句话扫空了一帮小伙子浑身的疲惫,顿时生龙活虎,欢呼雀跃。 “大哥,今天仓库添了这么多货,得留个人才行,我守着,你们去吧。”萧杰是个例外,他脸上很平静,想事情也挺周到,可见其时刻都保持着一颗平常心。 任飞心底大为赞赏,暗道这样的苗子若是放到部队上去,指定能有一番大作为!让他跟着自己瞎混,会不会耽误了人家? “不行,我得跟他聊聊,若他有心投军,我得推他一把!”想到这儿,任飞点头道:“也对,这样吧,凡子你带他们去,我和阿杰聊聊哦对了,还有阿威,你也留下来吧。” “这”高凡迟疑少许,说:“要不还是我来守着,你带他们去?” 任飞不耐烦地说:“废他娘的什么话,赶紧的!我晚上还有事儿呢!” “那行,回来给你们捎点?” 任飞摆摆手道:“不用了,吃好喝好把兄弟们送回家去,都累了一天了,回去好好休息休息,明早再过来吧。” 高凡嘴里头应着,带上六个小弟转身就走了,可还没走几步,就见得迎面来了辆黑色的比亚迪g6,停在身旁不动了。 “今天这码头还挺热闹,又一个不请自来?”高凡暗自嘀咕,扭头与数米外的任飞交换了一个眼神,便不动声色观察着这辆车。 车窗渐渐摇下,一颗梳得油光发亮的大背头探了出来,冲着高凡说:“高凡是吧?晚上九点,鸿雁楼,五哥有请!” 说完,还不等人反应,那家伙就把头缩了回去,并关上车窗,紧接着比亚迪就原地打了个圈掉头走了。 倒不像是来请人吃饭,只是来下个通知而已,由此可见,那位五哥的派头! 高凡就不乐意了,立马朝着车屁股怒怼:“我戳!回去告诉小老五,哥没空!” 比亚迪已经开出了老远,也不知道里边的人听没听见,高凡骂骂咧咧地回头问任飞:“小飞,那什么老五的终于肯露脸了,咋整?” “你不是说了嘛,哥没空,该干嘛干嘛去,鸟他作甚?”任飞嘴上侃道,心里同样对送信人那种态度不舒坦得很。 高凡耸耸肩,钻进帕萨特去了,六个少年跟任飞三人打过招呼,也纷纷挤上了车,他们眨眼就出了码头,找酒喝去了。 这时,方威才走近提醒说:“大哥,那个我姐说了,地点就在天龙岛,时间由你定,你看定在几点合适?” “天龙岛?”任飞看着一脸讪笑的方威,眉头一掀。 天龙岛是双庆市非常有名的一家西餐厅,矗立在市中心最为繁华的地带,里里外外装潢豪奢,各方面档次极高,往来都是些非富即贵的大人物,一般人自然是望而却步,哪能消费得起? “对啊,我姐说救命之恩比天大,可不能太马虎。” 任飞想了想说:“行,你去安排一下吧,我和阿杰单独聊聊。” “好嘞!”方威兴奋莫名,喜形于色地掏出sh一u ji跑一边去了。 任飞就搞不懂了,为啥自己答应赴个约,能把这小子高兴成这样儿? 回过神来,正准备招呼阿杰找个地方坐下来聊聊,却不料阿杰先发话了:“大哥,威少他姐心地不错,我见过。” “哦?”任飞一愣,旋即搭着他的肩膀说:“走,去那边坐下来聊聊。” 两人随便找了个墩子坐下,萧杰连忙给任飞点上烟,然后望着他不作声了。 “阿杰,咋不去当兵?”任飞吐了口烟雾,打开话匣。 “当兵?想过,后来听说没甚搞头,就没想了。” “哈哈,你错了阿杰,当兵可不仅仅是图那个,不有句话这样说嘛:当兵后悔两年,不当兵后悔一辈子。咱们男人,就该生在沙场,才不负那轻狂与热血,你觉得呢?” 萧杰若有所思,然后抬头露出那股执拗与桀骜来,一字一句说:“可是我觉得,我就该跟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25章 jí pǐn总裁求贴身 “哎~”任飞望着萧杰那张脸,久久说不出话来,只得叹了口气。 他知道,像阿杰这样的性子,一旦下了什么决定,就绝不会轻易改变,随自己,也就只好收起劝他去部队磨砺的心思了。 “那就这样吧,我和阿威去一趟天龙岛,有事儿给我打diàn huà!” 萧杰难得笑了笑,说:“放心去吧。” 任飞起身拍拍屁股向方威走去,那小子估计早就安排好了,就搁那儿等着呢! 远远看见任飞走来,方威赶紧迎上去:“大哥,聊完啦?我们这就走吧?” “走吧。” 方威回头跟萧杰打了声招呼,就走在了前面,还侧过身来说:“车子搁外边马路上等着呢!” 任飞倒没觉着意外,也没搭话,只是取出sh一u ji给老疤打了通diàn huà,让他派个伙计送点酒肉来码头,说回头去跟他结账,老疤那边自然是没话说,小事儿! 上了公路,果然见到路边停了辆黑色的奔驰s级高档商务轿车,打着双闪。 待得方威走近,从奔驰驾驶位下来一个衣冠整洁的中年男子,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叫道:“少爷!” “去天龙岛。”方威点了点头,随意吩咐道。 “是,少爷!”司机连忙上前打开后座车门,还很专业地把手搭在门沿上。 方威却退了一步,抬手对任飞说:“大哥,你先。” 从头到尾,任飞都看在眼里,心底对方威家底的评估又高了许多,隐隐间似乎有些期待他那个姐姐又是怎样一副派头了,暗自琢磨着,他坦然抬脚,坐进车内。 不得不说,豪车就是豪车,坐着感觉都不一样,虽然抵不上自己之前开过那些,但也确实不错了! 方威关好车门,绕到副驾驶位上去了,那个中年司机这才上车,系好安全带,驾驶着大奔缓渐起步了。 到达解放碑时代广场时,天已经擦黑了,天龙岛就在广场边上,占着很大一块地,起码上千平! 还有一段距离,前面堵车了,走走停停花了好一阵功夫,沉稳老练的司机终于把车开进了天龙岛。 “少爷,到了,xiǎ一 jiě在三楼,你们上去吧,我去车库停车。” 一直闭目养神的任飞睁开了眼睛,没想到方威已经麻溜儿下车从外面打开了车门,他无奈摇了摇头,钻出车来。 “大哥,这边。”方威显然熟悉得很,在前面带路。 任飞不动声色跟着,随意打量着四周,天龙岛确实名不虚传,一花一木都有讲究,点缀得当,令人眼前一亮,灯光也偏柔和,完全没有刺目的感觉,整个萦绕着一股静谧安宁的气氛。 天龙岛呈圆形,共有四个出入口,称为东南西北门,他们刚刚走的是东门,进门之后,除了交错纵横的柏油路,就剩下绿化坪和正中央的三层主题西餐厅了,据说这里的构局还是由国外某知名大师设计的。 四个门口都设置了保卫室,场地中还分布了十多个衣着统一气质非凡的保安时刻巡逻着,除了安保以外,主要就是招呼来往贵宾了。 有个保安最先注意到任飞二人,赶紧小跑过来,看清人后,一脸热络地打着招呼,方威随口应着,脚下不停,火急火燎地往餐厅里走。 餐厅门口立着极为品质颇高的礼仪xiǎ一 jiě,全都有着模特儿的身材c明星的脸蛋儿,见着来人了,连忙微笑问好。 不知是不是还没到那个点儿,反正这会儿餐厅里边有些清净,fu u生倒有不少,反正排场挺大。 任飞一眼扫过,紧跟着方威上了三楼,显而易见的是,最上面这一层也是档次最高的一层,格调c装饰以及餐桌帘布等配置都是极为不俗。 正中央,是一张长长的铺着白布的条形餐桌,周围则是一间间用雕刻镂空图案木格子隔离成的雅座,装饰得尤其入微,洋溢着青春浪漫的气息。 “姐,我大哥来了。”方威一上来就开口嚷嚷,语气中颇为得意,像是在邀功一般。 长桌那头,端坐着一位女子,正是方威的姐姐方婧,看这样子,她已经恭候多时! 在她身后,立了一位块头挺大的青年男子,一袭素黑的高档西装撑得饱满,剃着标准的平头,一脸漠然,双目平视,想来应该是私人保镖之类。 除此之外,还有两人,一个是拉小提琴的乐师,正投入地拉奏着轻音乐,另一个看着装应该是餐厅经理,居然恭恭敬敬立在一旁。 任飞了然于胸,淡然地迈着步子,不疾不徐跟在方威后面,踏进了餐厅。 屋内几人闻声望来,音乐也停了。 方婧今天破天荒地没有穿那身职业装,而是随意披了身宽松的白纱休闲套装,平日里那股冰冷的气质总算缓和了些,她带着一脸礼貌性的微笑离开座位迎上来,正对着任飞伸出那只露出一小段皓腕凝脂的右手,说:“你好,我是阿威的姐姐,方婧。” 那个保镖自然是寸步不离,紧紧跟在方婧的后面,他此刻正带着戒备的眼神审视着任飞。 任飞恍若未觉,浅浅一笑,抬手轻握:“你好,我是任飞。” 两只手一触即分,恰到好处,彼此算是认识了,虽然各自表面上都没什么变化,但其实心底都颇不平静,各有心思。 方婧惊叹于对方的气质定力,她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很不寻常,似乎永远都那么淡然,那股气定神闲是装不出来的,这样的人,内心绝对强大! 再加上自己掌握的情况来看,此人的功夫更是了得,实在是贴身保镖的不二之选,就是不知对方肯不肯接了 反观任飞,则在心底理性地评判着方婧的姿色,着实令他暗惊不已,竟又捕获一枚身材模样可堪与南宫竺c舒亦然媲美的ěi nu! 差别只在于她五官凝聚起来的气质,不像南宫竺的灵动,也非舒亦然的英气,而是颇有些清冷,加上年龄稍大两三岁的样子,更添了几分成熟稳重的韵味。 任飞自认阅美无数,眼光可谓尤其刁钻,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三人都有着极其精致的五官,各有千秋,凑在一起让人找不出瑕疵,浑然天成了三种毫不重合的美,面部五官的微妙差异,也凝聚了三种截然不同的气质,给人的观感就大不相同了,连带着性格也迥然有异。 尤其是对方穿着薄纱,那曼妙的曲线若隐若现,饶是任飞也不禁长叹:“双庆啊双庆,可真是个好地方!” “那个姐,大哥,你们聊着,我去楼下转转,嘿嘿。”见没自己什么事了,方威就挺自觉地撤人,正好肚子也开始抗议了,楼下有数之不尽的美味大餐在等着他呢,丢下话就蹬蹬蹬跑下楼去了。 方婧摇头笑道:“这孩子,从小没个正形,野得很,都怪我们给宠坏了,从小到大谁的话都不听,偏就服你,还真是诶~对了对了,还站在干嘛,快请坐。” “呵呵,请。” 两人隔着长桌面对面坐定,方婧扭头撤走了保镖,紧接着招呼那位经理开始点餐。 她要了份香煎羊排,法式焗蜗牛,还有一份水果沙拉,就把菜单传给了任飞,任飞看都没看,张口就说:“一份七分熟的皇室沙朗,加一盘海鲜意面,谢谢。” “开一瓶八二拉菲,先这样吧。”方婧补充道。 “好的,两位请稍等。”经理收好菜单,面带微笑地退下了。 “音乐继续。” 任飞赶紧道:“可以来一曲《流浪者之歌》吗?谢谢。” “好的先生。” 乐师调试了几下,然后便投入了深情地演奏之中,顿时,一股优美而凄凉的旋律充斥着整层餐厅,格外引人入胜,两人都情不自禁闭上眼睛,尽情陶醉在那深沉的意境之中。 由此可见,乐师的技艺已然是炉火纯青! 演奏到了下半曲,旋律陡然转变,明快而奔放,每一个音符都似乎跳跃着似火的热情,让人心情都跟着奔放起来。 一曲终了,二人依旧回味无穷,当真像极了那三日不绝的绕梁余音。 方婧不由刮目相看,想不到对方居然懂得欣赏这等名曲,看来也是位颇为风雅之人。 两人轻声交谈着,差不多都是些场面话,方婧非常认真地致谢,还拜托任飞以后多照顾着点方威,任飞也坦然接受,说不用客气什么的。 没一会儿,几个头顶高帽一身整洁职装的星级厨师就端着餐点上了桌,那个经理双手托着拉菲,熟练地开瓶拔塞,给二人斟了酒,然后就退下了。 方婧优雅端庄地举起高脚大玻璃杯,挺专业地晃着,隔空示意任飞干杯,任飞淡笑回应,随即浅尝一口,砸吧几下,点了点头,看来对这红酒的品质还颇为满意。 接着,两人开始各自品尝这顿晚餐,正所谓食不言寝不语,整个过程都没作声,只有小提琴的悠扬和刀叉碰撞发出的声音。 用完餐,经理带人撤走了餐具,乐师也退下了,方婧打了个diàn huà,几分钟后,她的专职i shu提着文件包到场,才望着任飞切入正题:“任飞先生,其实今天邀请你来,除了当面致谢以外,还有一件事想麻烦你。” 任飞早有预料,自然不会意外,反倒饶有兴趣地说:“说来听听。” 在方婧的示意下,那个干练的女i shu侃侃而谈:“是这样的任先生,我们方氏集团发展至今,有不少竞争对手,其中几个最近逼得很紧,开始动用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了,少爷那件事就是一个讯号” “说重点。” “所以,总裁想聘你做贴身保镖,价格由你开!” 当i shu说出这句话时,原本还平静高冷的方婧,却没来由地多了几分期待,脸上或多或少有些踌躇,生怕遭到拒绝一样,身子都坐直了。 “哦?贴身保镖?你不是有了么?”任飞盯着方婧,颇有深意地笑问,两个深陷的酒窝配合那张魅力无限的脸,一股子邪性油然而生,让人有种坏坏的感觉。 殊不知,正是这种淡淡的邪性,加上那张阳刚而英挺的脸颊,简直把旁边那个小i shu的魂儿都勾走了一样,痴痴地说不出话来。 “咳咳!”方婧显然要好一些,出声提醒自己的i shu,毕竟是集团总裁,未来的接班人,定力以及自制力要强许多,但也还是在心底小小地惊艳了一把! “哦哦那个总裁现在聘请的保镖只是临时的,工资日结,没有签相关合同,而且也不是贴身保镖,只会负责总裁一部分工作时间的安全。” 小i shu反应过来,很快进入状态,口若悬河:“而任先生如果点头,自然是需要签正式合同的,享受集团高层的一切待遇以及一些特权,年薪什么的我们再细细拟定,您看” 任飞听完,稍作沉思,淡笑着问:“年薪由我开?” “这个”小i shu看见任飞那副淡定的表情,还以为对方要狮子大开口呢,顿时把目光抛向了方婧,她可做不了主。 方婧魄力十足说:“随你开!” “嗯~条件是挺诱人!”任飞耸耸肩,话锋一转:“可是我很忙啊,怕是没这个时间了,所以” 小i shu连忙道:“任先生还是仔细考虑一下吧?我们总裁可是头一回这么聘请一个人呢!” 方婧脸上微不可觉地闪过一丝失望,她没想到自己开出如此丰厚的条件,对方还是一口拒绝了,这实在是有些不合常理。 不过似乎正是如此,才证实了自己的眼光还是没错的! 场面恰有些尴尬,不料任飞的sh一u ji铃声响了起来,瞬间响彻整个三楼,那俏皮古怪的小黄人版铃声多少冲淡了些尴尬的气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26章 阿杰有血不白流 “好,我知道了,你直接去找南宫竺,让她安排一下。”任飞挂了diàn huà,起身告辞说:“不好意思,突然有点事要去处理,要不改天再谈?” “你先去忙,我的条件不变,随时欢迎你!”方婧也站了起来,很认真地说。 “嗯,谢谢你的晚餐,再见。”说完,任飞头也不回地走了,脚步依然那般稳健,不疾不徐,转眼就下了楼去。 小i shu收回目光,望着方婧说:“总裁,要把这个人招入麾下,怕是有点难度。” “嗯。”方婧眼神飘忽,也不知在想什么。 “对了,少爷不是和他走得挺近吗?我们或许可以通过少爷来从中调停呀!” “呵呵,阿威?他不过只是人家一个小弟而已!”方婧有些自嘲,以方氏集团少爷的身份屈居人下,多少令她有些不爽,不过她也管不着更管不住,或许,给他做小弟也并非一无是处呢? 小i shu没招了:“那” “还好,李家最近出了点乱子,有些自顾不暇,我就不那么着急了。” “也对哦,上次少爷的事会不会就是李家背后指使的?” “不好说,父亲还在查。”方婧早已恢复了那股清冷与干练,吩咐道:“小菁,我要这个任飞的全部底细!” “好的总裁,我这就派人去查。”小i shu领了法旨,匆匆退了下去。 偌大一层餐厅,此刻就剩下方婧一人了,奇怪的是,她脸上竟然浮上一抹玩味,还自言自语道:“任飞,还没有人可以拒绝我,包括你!” 下到一楼,任飞见到了吃饱喝足正腆着肚子剔牙缝儿的方威,当即道:“阿威,快去搞辆车来,我去东门等。” 声音传出,任飞已经出了餐厅,像一阵风儿一样。 “啊?哦哦!”方威先是一惊,然后点头如捣蒜,屁颠屁颠儿小跑出去了。 几分钟后,一辆阿尔卑斯白的玛莎拉蒂总裁闪亮登场,停在东门,这是方婧最喜欢的一辆车,此刻毫不犹豫通过方威借给了任飞。 任飞眼前一亮,二话不说登上了驾驶位,熟练地调试着座椅,方威也趁机爬上了副驾驶,猴儿急问道:“大哥,出啥事儿了?” “阿杰受伤了。” “啥?谁做的?干他娘的!”方威暴怒,额上青筋都坟起来了,阿杰是他最好的兄弟,上次在夜市为救自己留下的伤才刚好利索呢! 任飞脸色阴沉如水,道:“还不知道,先去医院吧。” 玛莎拉蒂咆哮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简直就跟疯了一样,遇车就超,见灯就闯,反正挂的是方家的牌照,违点章那是小意思,估计罚单都递不到方婧那儿去。 “喂,老疤,是我。”任飞一手掌舵,一手持着sh一u ji贴近耳朵,“帮我查查,今晚之内我要结果!” 刚挂diàn huà,阿力打进来了:“哥,三清坊五哥的底细摸清楚了。” “好,先来市一附院再说。”任飞说完,不巧又一个diàn huà打来,见是舒亦然,他直接切换,sh一u ji听筒里传出舒亦然有些担忧的声音:“任飞,张大为刚从望龙山回来,脸色不是很好,匆匆忙忙又出去了,你要小心他狗急跳墙啊!” “行,我知道了,谢谢。” “我这里还忙着,先不说了。” 放下有些发烫的sh一u ji,任飞心里颇不平静,这尼玛太乱了,他得捋一捋。 傍晚时分,五哥的人来过,说是请高凡吃饭,结果鸟都没鸟他,按理说这样的大哥级人物被扫了脸面,再加上前些日子他们仨在三清坊大打出手,就派人教训高凡一顿,合情合理,只是在码头没找到高凡,就连累了阿杰。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对方肯定冲着三清坊那事儿来的,而任飞是生面孔不好找,孙力家底摆在那儿不好动,他们也只能从小有名头却没啥背景根基的高凡下手了! 这么看来,那个五哥有很大的嫌疑! 可是,派出所张大为也有很大的嫌疑,他的宝贝儿子折在了七号码头,还被舒亦然压了一头,想在看守所里下功夫行不通,就暗地里找人去码头撒气,也说得过去。 除此之外,还有刘老三和那什么刘二爷同样有着不小的嫌疑,刘老三不是那么容易吃亏的主儿,自从那晚刘二爷找人下黑手过后,这两天似乎一直在隐忍。 乱!乱如麻! 现在,也只能期盼老疤尽快查出幕后凶手了,不论是谁,任飞都没打算善了! 上次对自己动刀子也就算了,这次别人竟然对自己兄弟动手,这是任飞所无法容忍的 尽管一路上很堵,但还是很快到了南滨路,省了一大半的时间,任飞把车开进市一附院停好,带着方威龙行虎步上了八楼。 在走廊里找到高凡,忙问:“情况如何?” “肋骨断了三根,让人捅了两刀,现在还在抢救!”高凡脸上有些沉重。 任飞自顾自点上一根烟:“见着人影没?” “没有,我把六个兄弟带去吃了顿火锅,把人一个个送回家后直接往码头赶,就看到阿杰倒在了仓库外,浑身是血,直到把人送来这里才有空给你打了个diàn huà。” “南宫竺呢?” 高凡摆头说:“在里面呢,可多亏了她,不然没这快进急救室。” 这时,路过一个白褂子,咋咋呼呼吼道:“你,把烟灭了,不知道这里是医院啊!” 任飞没说啥话,就望了那个男医生一眼,方威更是面色不善地往前靠了一步,对方就张了张嘴,悻悻地靠边儿走了。 任飞收回目光,又狠狠地吸了一口,才把剩下半截烟头丢给了方威:“拿去扔了。” 急救室灯还亮着,三人只好在长凳上坐着等待,没过多久,孙力匆匆忙忙赶过来了,了解了情况过后,他恶狠狠地啐了一口说:“查,查出来干翻那群狗日的!” “我已经让老疤动手去查了,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任飞说:“阿力,把你摸到的关于五哥的情况说来听听,我怀疑极有可能是他下的手!” 高凡点头同意:“对,我也觉得这小子嫌疑最大!” “五哥名叫赵武,不是本地人,是条过江龙,前年才从武汉过来的,听说手上功夫了得,这两年窜得挺快,在这一带已然是和刘老三c王麻子等大哥级人物平起平坐。”孙力顿了一下,望向任飞。 “嗯,你继续。” “他手底下收拢了一帮狠角色,经常干些黑吃黑的行当,就拿强吃小马哥的三清坊来说,显然有点不合规矩了,但其他几位好像并没说什么,也没有露面。” “赵武的生意也不少,àn 一房洗浴中心cktv酒吧c码头沙方等等都有涉及,已经在双庆完全站稳了脚跟!” “嗯。”任飞点了点头,又问高凡:“对了凡子,码头那个沙方生意是怎么一个门道儿?” “莫非你不是看上了绿竹林的土方,而是码头的沙方?”高凡恍然大悟:“看我这脑袋,怎么那天就没想到呢?” 要论赚钱,土方肯定是远远不及沙方的,首先其利用价值就决定了一切。 泥土最多就用来填坑铺路还有绿化什么的,而河沙则是各大建筑工地争抢的基础建材之一,这些年双庆市的房地产可是经久不衰,越做越大。 除此之外,双庆多山这个地理因素,导致了架桥c开洞等等如雨后春笋般的大工程,可以说沙方的市场很大很大,而两大江内河沙储量何其丰富,仅目前的开采速度根本就是供不应求! 任飞笑而不语,等着他的下文。 “可能是惯性思维吧,因为沙方生意都被前面那几个码头垄断了,旁人根本插不了手!” “哦?还有这回事?” “就拿刘老三的四号码头来说吧,几乎除了卸货,就是挖沙了,据我所知,他手底下有三条挖沙船,十来辆泥头车,每天仅将挖起来的沙方转运到各个工地带来的收入,就有好几万!” “这么好的生意,其他码头就不眼红?” “谁能不眼红啊?”高凡说:“可是眼红没用啊,首先购置这套设备就能难倒不少码头,然后还有疏通关系,完了还得有工地肯收啊,人说白了只收那几个码头的货,其他码头又干不过人家,能咋的?” 高凡说完,两手一摊,反正其他码头想要染指这块肥肉,没辙! 方威算是听出名堂来了,心想咱七号码头现在钱钱不缺,人人也充足,四个大哥都有能耐,完全不虚那几个大码头,就连忙站出来说:“大哥,别的码头干不了,咱可以干啊,购置设备的钱不是问题,你开个口!” “对啊哥,阿威说得对,钱不是问题,咱既然要一起干就他娘的往大了干,干出个名堂来!”孙力也怂恿道。 高凡就没再多嘴了,他知道任飞早有这个心思了,还让阿寒准备泥头车,可谓是高瞻远瞩未雨绸缪。 果然,任飞淡淡一笑,说:“我早就有这个打算了,只是现在不急,人都敢打上咱码头来了,我们还有资格想其它的生意?” “不错,这事儿要紧,得先办了!”高凡面露凶光,怎么说自己也是响当当的七号码头一哥,在之前算是他的罩的。 虽然他没什么背景,更没啥根基,但凭着一身硬桥硬马的功夫,在任飞没回来之前,还是打出了一些名头,道上的人多少还是要给点面子的。 可今晚这事儿,显然是冲着他来的! 正说着,老疤来diàn huà了,说具体谁下的手还没查出来,但听说有人看到那个时段七号码头外停了几辆警车,没过一阵就有几个大汉从码头冲出来,然后警车就开走了。 警车? 高凡几人听到关键字眼,当即大声骂道:“狗日的竟然是张大” 任飞一个眼神制止了他们,接着问:“看清那几个大汉的样貌了吗?” “没有,当时黑里摸漆的,路上车又少,那人说就看到几个身形挺高大的影子。”sh一u ji里传来老疤平静的嗓音。 “行,我知道了,挂了。” 紧接着,任飞又拨通了舒亦然的diàn huà,让她查一下派出所今天的出警情况,果然有所发现,在八点左右,有三辆桑塔纳警车说是去各个码头巡逻一圈,急急忙忙出了派出所。 真相大白,果真是姓张的搞得鬼! 高凡三人怒不可遏,恨不得立马就提刀去砍了那披着执法衣为非作歹的混蛋! “可是”任飞却露出了疑惑:“姓张的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报张小勇入狱之仇呗!”方威想也没想,脱口而出,他们早已知晓了那晚的事。 “需要这么明显?无所顾忌,公报私仇?”任飞反问。 “这” 高凡猜测说:“会不会是狗急跳墙,从而丧失了理智呢?” “估计不会,以我对那人的了解,城府应该挺深才对!”孙力摸着下巴沉思片刻,道了出来。 “行了,都别瞎猜了,反正跟他脱不了干系,具体发生了啥事还得等阿杰醒过来才知道。”任飞摆了摆手,又问孙力:“阿力,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哥,还在搜集呢,放心吧!” 任飞点头,眼里寒光一闪:“阿杰的血不能白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27章 十二勇士齐归来 足足等了将近一个小时,萧杰终于被推出了急救室,转入特护病房。 虽然已经度过危险期,但仍可以看出他脸上的虚弱,腹部缠上了厚厚的绷带,看不清缝合的伤口,只有点点殷红。 南宫竺如愿以偿地见到了任飞,却高兴不起来,沉重地说:“还好没有被捅到内脏,只是皮肉组织伤得挺深,得需要一段时间的休养,你也不要太过担心,我们会给他用上最好的药,伤口很快就会康复的,肋骨也会很快长好。” 任飞勉强笑笑:“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应该的。”南宫竺摆摆手,一脸理所应当,然后说:“你进去瞧瞧吧,我还要忙呢” 任飞点头,转身进了病房,高凡几人连忙迎了上来,低声说:“小飞,狗日的张大为想暗地里搞我们,被阿杰破坏了,才招来的横祸!” 方威赶紧补充说:“阿杰说,我们走后没多久,就有四五个人影摸着黑鬼鬼祟祟地溜进码头,他们手里拿着几袋面粉一样的东西,准备往仓库角落塞,结果被阿杰抓了个现行!” 看来,他们已经从萧杰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大概,萧杰虽然此刻还很虚弱,却没什么大碍了,就是说话有些费劲,眼皮也有些耷拉,许是麻药的劲儿还没过透。 “哥,他们这是跟咱玩阴的啊!”孙力沉声道:“几辆警车就等在外边呢,人放好白粉再进来一搜,这还得了,涉毒可是重罪,到时候咱的屁股可洗不干净!” 任飞自然知晓其中利害,但并没有暴怒,反倒很平静地走到萧杰床前,说:“阿杰,好好休息,剩下的不用担心,有哥在呢!” 萧杰疲倦地点点头,眼睛一闭就睡过去了。 几人轻手轻脚出了病房,任飞说:“凡子,萧大叔那边先不要通知,能瞒多久是多久,免得他们担心。” “好。” “阿力,不管用什么办法,两天之内,我要那姓张的下马!” 孙力沉默少许,抬头一副豁出去了的表情说:“行,我明天就把收集到的证据丢给老头子,让他去查那狗日的!” “嗯。”任飞要的就是这个效果,阿力虽然没在体制内混,但家里老头子却是实打实的“判官”,检察院的人,专治张大为这种货色。 不过仅凭他老子,怕是有些不足,毕竟,姓张的也肯定有着一张关系网,关键时候或许能保住他也不一定。 “大哥,或许我姐也能帮上些忙,要不”这是方威都一次想到用上自己家族的势力。 任飞却摇了摇头说:“不用了,我心里有数,这样,凡子回码头去守着,阿威你就留在医院,阿力抓紧时间去办事,我要去见一个人。” 几人分头行事,各自散去。 十分钟后,一辆玛莎拉蒂总裁停在了南滨路后街的派出所对面,任飞取出sh一u ji,准备给南宫竺打diàn huà,却没想已经接近十一点了,还是先给家里去了个diàn huà。 “爸,我今晚有点忙,你们先睡啊,别等我了。” diàn huà里传出任华生欣慰的声音:“你忙你的,做事就得做好咯!我都听说了,你在码头和凡子搞得好,人都赞不绝口,不错,好好干!” “知道了,爸。” “成,老头子我明儿就去老高那儿上班了,家里不用你操心,就这样吧。” 挂了diàn huà,任飞脸上总算有些放松地笑了,紧接着,他又给舒亦然打了通diàn huà,然后就坐在车里等着。 没一会儿,舒亦然匆匆跑了出来,径直走到马路对面,拉开那辆耀眼的白色豪车副驾驶车门,坐了进去。 次日一早,萧杰睁开眼睛,偏头看到大哥和威少都在床边趴着,心里一暖,正准备叫醒他俩,那个和威少姐姐一样漂亮的护士轻轻推门进来,大哥也就醒了。 “感觉怎么样?”任飞坐直身子,问萧杰。 “好多了,谢谢你,大哥。” “来,该换药了。”说着,他拍醒了一旁睡得正香的方威,挪开位置,让南宫竺上前换药瓶。 “现在输的是一些葡萄糖和生理盐水,中午会有人来换伤药,还有这几天千万要注意饮食,只能吃清淡的流食,动作不要太大。”说着,南宫竺已经熟练地换了吊瓶,收拾好托盘。 方威本来还朦朦胧胧的,看清她的模样过后,顿时来了精神,一对招子放得贼亮,甜甜答到:“知道了,谢谢姐姐。” 他原本还以为,这世上再难找出第二个可以与姐姐平分秋色的女孩儿了,想不到在这里就藏了一个! “不用谢哦,我跟你们大哥可是好朋友。”南宫竺俏皮一笑,对着任飞说:“是吧,任飞?” 任飞耸耸肩,反手呼了方威一锅盖,说:“叫啥姐姐,漂亮女孩儿都是你姐?” “嘿嘿”方威讪笑。 “快下去买早餐去,一会儿还有事儿呢!” 支走方威,任飞把南宫竺送出病房,两人聊了几句,多是关于萧杰的伤势,这阵总不能聊到花前月下去,接着南宫竺打了声招呼就换衣服下班去了。 任飞回到病房,突然想起昨晚舒亦然所说的发布会,就点开网页浏览一下,果然看到头条醒目的标语:英勇民警捕获通缉要犯! 正是那晚被自己干翻那四个黑衣大汉,经过查证,身上果然背着不少命案,已经被警方控制并亮了相。 功劳竟然真的扣在了李忠德头上,他红光满面从容不迫地面对记者,发表了一番振振有词的演讲,然后肩上添了颗星,摇身一变成了一毛二的二级警司! 发布会上,不知什么原因,反正张所长没有到场,黄副所长却露了脸,一派春风得意! 与此同时,通过网上其它不少新闻,可以看出广场车祸那件案子也渐渐开始暗流涌动,激烈交锋了。 不过那个与自己并没什么关系,任飞就没有过多关注,放下sh一u ji,方威正好回来了,萧杰输了几大瓶糖水盐水,自然不饿,也没什么胃口,两人就自顾自吃了早餐。 “阿威,你姐的车不急用吧?” 方威满不在乎说:“大哥,你只管用着,我姐她才不急呢,家里多的是。” “那成,待会儿用它整个景儿。”任飞神秘一笑,接着给宋寒打了个diàn huà,让他安排几辆车,要好一点的。 到了中午,舒亦然diàn huà终于来了:“任飞,张大为终于熬不住了,刚刚给张小勇bàn li了保外就医,人已经接出来了,我打声招呼,你现在过去接你的人吧。” “好,这次多亏你了,回头请你吃大餐!” 任飞放下sh一u ji,淡淡地笑了,心想张小勇那小子估计都不用耍什么手段,就足以申请保外就医了吧?也真是恶有恶报,张家父子俩嚣张跋扈了这么久,居然栽在了初出茅庐的舒亦然手里 其实,他并不知道,舒亦然当初决定帮他时,内心是纠结了很久的。 不管怎么说,也算是以公谋私了,还借用自己父亲的名义,若不是她本身就对张所长的作风极为反感,再加上从任飞口中得知他的种种“恶行”,她也不会如此! 她信任飞,所以抛开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原则,义无反顾! 任何地方都是这样,体制内也不例外,总有一个潜规则,如果你触碰了,就会被摒弃 “阿杰,阿威,你俩好好待着,我去望龙山把晓东他们接回来。” “大哥,人放出来了?” “嗯,出来了!”任飞笑着拍了拍方威的肩膀,又看了眼萧杰,扭头走了。 几个diàn huà打出去,高凡孙力宋寒一齐出动,朝着望龙山赶去。 不到半个小时,望龙山桃林看守所前就排了六辆各式各样的车,当头是玛莎拉蒂总裁,后面紧跟着孙力的奥迪q5,再后面是高凡的帕萨特,最后面除了宋寒的卡罗拉,还有两辆雅阁,都是宋寒找的车。 任飞四人并排站在前面,笑看着十二个小伙子蹦蹦跳跳地走出来,另外两个开车的伙计没有下车。 “飞哥,凡哥,力哥,寒哥。”陈晓东一群人看到这个排场,强压住心头的激动,纷纷上前见过四位大哥。 “上车,咱们回去!”任飞大手一挥,转身钻进了玛莎拉蒂,一群人吆喝着分散上车,正好一车载俩人,浩浩荡荡出了看守所。 十二勇士下山,自然是要庆祝一下的,不过这会儿是大白天,老疤那里还没营业呢,于是众人就在滨江路随便找了家名声还不错的酒楼。 力哥豪气冲天,直接包了一层楼,酒菜只管上,不仅把一帮小伙子高兴得忘乎所以,还把酒楼老板也乐得笑眯眯地。 大宴持续了两个多小时,众人都喝得差不多了才散席,这两天可把一帮小伙子憋坏了,虽然里边吃得好睡得香,烟也是抽的大中华,可这酒还是沾不了的,这一趟喝得那叫一个爽! 喝完酒,本来准备回码头了,不知是谁吼了一嗓子,说再去洗个桑拿去去晦气什么的,力哥凡哥当即拍板,洗! 就这样,十八个人六辆车,声势浩大地涌进了小什字! 小什字里欢乐多,全是人间天堂,各个洗浴中心桑拿房都挺不错,装潢风格别具,小妹花枝招展,直把一帮小伙儿勾得是欲火焚身。 在高凡和孙力的带动下,众人居然选了三清坊! 任飞无奈,他如何不知这俩小子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不过也由得他们了,只要大伙儿高兴就行,正好他也想见识见识赵武这条过江龙! 大中午就跑这儿来,还真是早了点,里面都没啥人呢! 里面的宫装小妹们赶紧迎上来接待,几个穿着保安服的马仔则在一边抱着膀子饶有兴致地看着任飞一群人。 突然,其中一个马仔认出了任飞高凡几人,哆嗦着发出一声怪叫:“快,快叫兄弟们过来,这群人是来砸场子的!” “嗯?”另外几个马仔连忙抽出腰间的橡胶棍,全神戒备,不巧那个前台收银也在,第一反应就是给五哥打diàn huà,余下那帮宫装小妹也惊得蹦出老远,看瘟神一样盯着这帮人。 也是,哪有大中午的成群结队来洗澡的?分明就是来闹事的嘛! 场面一度极为尴尬,陈晓东他们包括宋寒在内都是一脸懵逼,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老子是来泡澡的,咋就成了砸场子的了? 只有任飞三人苦笑不已,微不可觉地摸了摸鼻子,一齐靠近吧台。 这可把那个收银xiǎ一 jiě吓得,一股脑儿缩进吧台里面去了,嘴里还不停叫唤着:“别,别过来,五哥今天就在这里,你们你们可不要乱来!” “小妹,你干啥呀?”孙力看她这副怂样儿就止不住一阵偷笑,“我们今儿是正儿八经来照顾生意的,快出来给我们安排房间。” 那几个马仔正准备冲上来呢,听到这话却是松了口气,不过还是没有放下戒备,甚至有人悄悄在对讲机里叫着人。 毕竟,五哥还在楼上休息呢,他们可不敢疏忽,万一出了啥事儿可担待不起,把兄弟们叫过来镇镇场,人若是安安分分泡个澡,那就皆大欢喜,若真像张三说的那样是来搞事儿的,到时候他们也不虚。 一番乌龙过后,孙力几人带着陈晓东他们总算如愿以偿,进了雅间泡起了闻名遐迩的百花浴,而任飞则一个人坐在大堂闭目养神。 并非是不想泡澡,只是眼下有更重要的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28章 凌云大厦还车去 果然,坐了没多久,一个马仔走近,斜睨着任飞,硬生生地说:“喂,五哥找你,跟我来。” 任飞连眼睛都没睁开,恍若未闻,依旧端坐着闭目养神,根本没有挪窝移驾的意思。 那个马仔停步,回过头来,逼视着任飞,冷冷道:“小子,你他妈聋了?别给脸不要脸!”同时,大堂里另外几个马仔也紧逼上来,神色不善,唯有那个见识过任飞手段的马仔迟疑了一阵,还是硬着头皮跟着逼近了。 这人再厉害,此刻也是孤身一人,何况五哥在上面看着呢,他怎能露怯? “让赵武下来见我。”任飞终于吱声了,紧接着双目开阖,平静如水。 “我操!”下来传话那个马仔爆了句粗,抬脚就朝着任飞脸上踹去,这是一记蓄满力道的正蹬。 他是五哥手下一名悍将,名叫庞光,底子厚实出手狠辣,腿功更是了得,深得五哥赏识,他自认见过狂的,却没见过这么狂的,关键是这人还如此淡定,竟丝毫没把五哥放在眼里,他不能容忍,再也止不住要将自己四十二码的鞋底印在对方脸上的冲动! 任飞的眼神刹那间变了,凌厉无比,只见他曲膝上顶,精准撞击在突袭而至这条腿的膝弯处,然后迅速打直上踢。 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对方既然都踹到自己脸上了,任飞自然不会留情,以最简单有效的招式破敌之攻,还以颜色。 正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撩阴腿! “啊~” 庞光只觉右腿一麻,不受控制地弯曲,瞬间没了力道,紧接着裆部一阵剧痛袭来,当即收回麻木的右腿,踉跄退了几步,双手捂着裤裆佝偻下去,脸上痛苦难当,拧成了猪肝色,冷汗直冒! 被一脚踢中命根儿,那种感觉怕是没几个人能受得了! 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庞光恼羞成怒,有气无力喝道:“往死里打,出了事我兜着!” 庞光的话还是挺管用的,尽管剩下的马仔们看出了这是个狠角色,还是义无反顾地举着橡胶棍扑了上来。 “住手!” 突然传来一声厉喝,四五个来势汹汹的马仔乖乖收手,让出一条道儿来,他们太熟悉这声音了,想不到五哥竟然为了这小子亲自出马! “五哥!”一帮马仔恭敬叫道,庞光也镇是条硬汉,勉强站直了身子。 一个三十左右的汉子大步走来,看了眼任飞,然后扭头盯着庞光:“小光,怎么回事?我不是让你下来请人?” 赵武中等身材,浑身上下没什么赘肉,扎了个小马尾,梳得很整齐,皮肤黝黑,穿着休闲小西装,嘴角留着很有味道的胡子,给人一种短小精悍的感觉,举手投足间那种大哥风范彰显无疑,颇具一番威势。 “五哥,这小子” “闭嘴!”赵武打断他,这才正对任飞,似笑非笑说:“兄弟,你这可是第二次在我的场子里动手了呀?” 任飞并没有站起来的意思,两手一摊:“没办法,你的小弟太不懂事儿了。” “只是一群没眼力价儿的小子,兄弟就不要计较了吧?”赵武竟然没有动气,反而笑问:“怎样?有没有兴趣上楼喝杯茶?” 任飞终于起身,笑道:“既然五哥都这么说了,兄弟我怎么也不能不识抬举吧?” “哈哈,请。” 在几个小弟目瞪口呆的表情下,任飞坦然跟着赵武上了楼。 三清坊是两层木阁小楼,一楼除了大堂外,还有不少桑拿房c温泉浴,二楼则是比较上档次的雅间,有羊奶浴c香草浴c百花浴等浴种,还有全身àn 一c特殊fu u这些待遇,让无数人流连忘返。 二楼走道尽头,却是赵武的专用套房,里面洗手间休息室棋牌室jiān k一ng室等等一应俱全。 赵武把任飞领进了棋牌室,棋牌室挺宽敞,除了一张麻将桌外,还搁置了一套茶具桌,桌面上行当齐全,还有一个身材样貌皆是不俗的宫装ěi nu候在边上。 “请坐。”赵武抬手招呼任飞,又问:“兄弟怎么称呼?” “任飞。”任飞四平八稳落座。 接着,宫装ěi nu开始沏茶,动作娴熟,柔美耐看,竟丝毫不比一品茶楼的功夫茶艺美人差。 “哦~任飞”赵武点了点头,脸上不动声色,实则在脑海里苦思冥想,仔细搜索,确认没听过这个名号,才放下心来道:“那天我正好不在,手下人不懂事冒犯了你,别放心上,来,喝茶喝茶。” 任飞淡淡一笑,口头客气着举起茶杯回敬一下,浅尝一口,砸吧着嘴。 闲谈了盏茶工夫,赵武切入了正题:“任飞兄弟年纪轻轻就有如此身手,实在是令赵某敬佩不已,有心结交一番,只是找不到兄弟门路,只好派人去了趟高凡的码头,却没成想吃了高凡一个闭门羹,哈哈。” “此人的确不简单呐!”任飞暗道,不管是装出来的热情,还是真有这样的胸襟,都不是一般人,再结合他手下那些小弟的态度,任飞自认有些摸不透了,就打着哈哈说:“五哥说笑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诶~兄弟,我也不拐弯抹角了,要不就来哥哥这儿,一起发点小财?”赵武紧盯着任飞,试探道。 这是摆明了要收自己做小弟啊! 任飞莫名一笑,说:“这就免了吧?弟弟只想在码头清清静静地赚点零花钱,自在!” 见对方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赵武仍有些不死心,“码头那一块儿可不大好混呐!要不兄弟再考虑考虑?毕竟在这年头混,光凭一身功夫也是行不通的,正所谓功夫再高也怕菜刀不是?” “哦?五哥当年不也是这样起来的?”任飞似笑非笑,反唇相讥。 赵武微微一愣,哈哈大笑起来,又招呼任飞喝茶。 半个小时后,高凡一帮人陆陆续续钻出来,意犹未尽地走到大堂,看见任飞依旧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似乎就没动过,一个个满脸兴奋地走近。 任飞睁开眼,见人齐了,就让高凡去结账走人。 一群人风风火火地出了三清坊,爬上车往码头赶,今儿是个好日子,十二个小伙子下山,四位大哥好吃好喝好招待,接下来自然该回码头卖力办事儿了! 任飞车里载着陈晓东和另外一个小弟,他俩坐在后排,脸上依旧陶醉不已,嘴里咋呼着,说三清坊里的妞儿正点,活儿好,搞得他们硬了好几回才完事儿,还问飞哥怎么不去试一试。 任飞笑着说自己不好那一口,引得俩小伙儿咂舌惊叹:飞哥的境界就是高! 一路欢笑,车队总算开进了七号码头,六个小伙子听到动静赶紧从仓库里奔出来,见到哥哥们回来了,忙掏出烟来上着。 一阵闹腾过后,宋寒带着俩伙计把车开回厂子去了,孙力也接了个diàn huà忙着去办正事,走了。 陈晓东他们才从六位小兄弟口中得知昨晚的事,连忙围过来问任飞萧杰的情况,脸上都挂着愤怒与担忧。 看得出来,他们是真的关心萧杰,早已经把这后来的八个小伙儿当做自家兄弟了。 任飞颇为欣慰,安抚众人说:“别担心,阿杰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了。” “飞哥,是谁干的?”陈晓东冷冷问。 “姓张的找人做的,对了凡子,你带兄弟们四处看一下,尤其是各个角落,搜仔细一点,别让人钻了空子。” “操他丫的!我们下手还是轻了点,早知道在里边废了他那宝贝儿子!” “别着急,他们蹦哒不了几天了” 接着,高凡就带着他们搜索各个角落去了,码头这么大,真要藏包白粉那还不简单,这事儿可马虎不得,稍有不慎就会出大问题,所以高凡他们搜得很仔细。 足足找了将近一个小时,就差掘地三尺了,总算没找到那东西,众人这才松了口气,暗自问候那姓张的十八辈儿女性祖宗。 收拾收拾,高凡和十来个兄弟留在码头,任飞则带着剩下的人去医院了,除了萧杰那一伙六个人,还有陈晓东和另外一个小弟,热热闹闹地去探望萧杰。 抛开兄弟情分不说,萧杰这次可是立了大功,否则指不定会给姓张的捅出多大事儿来呢! 好在陈晓东也有驾驶证,开帕萨特载了些人,不然仅凭这辆玛莎拉蒂可装不下这么多人,其实,任飞连驾驶证都没有,不过想来也不会有哪个不开眼的交警会拦他这车了 下午五点,一群人到了市一附院,随便买了些奶品就上楼了,别的阿杰也吃不了。 走在过道上,倒把一些白褂子吓得不轻,清一色的年轻人,将近十来个,龙行虎步,气势如虹,这阵仗,确实让人打怵,不像是来探病的,若非陈晓东几人手里提着东西,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立马报警。 走进病房,看到方威寸步不离守着,萧杰脸上也恢复了血色,众人心里一松,笑着打起招呼来,熟络得很,个个儿都朝萧杰竖大拇指,连呼好样儿的! 一阵寒暄过后,任飞让他们聊着,把方威叫出了病房,说该他姐那儿去还车了。 方威打了个diàn huà,得知姐姐这会儿还在公司,就问任飞要不要去,任飞想了想,公司就公司吧,人这么放心把车丢给自己应了急,怎么也该第一时间还回去,好好谢谢人家。 唯一让任飞头疼的就是方婧提出那个贴身保镖的事儿,实在有些为难。 方氏集团总部设在解放碑附近的凌云大厦,是市内有数的几个大厦之一,气派恢宏,高耸入云! 在方威的指引下,任飞把车开进了大厦,并没有进入地下车库,而是停在了大厦跟前,总裁的座驾,自然有这个待遇。 “咦?总裁不是在上边儿吗?”一个保安狐疑着走上前来查看,却见得集团少爷跟一个陌生男子走下车来,当即顾不得那么多了,连忙跟方威问好。 方威点了点头,背着手大摇大摆走进大厦,虽然他平日里不务正业,成天在外瞎混,基本不怎么来公司,但下面这些人却认得他,一个个热情似火地打着招呼。 “你们忙你们的,我上去找我姐。”方威少爷范儿十足,摆着手算是回应,径直往里走。 任飞不动声色跟在后面,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电梯。 他在心底暗自评估着方家的实力,仅这栋摩天大厦就足以看出,绝对是双庆首屈一指的存在,这样儿的庞然大物,那么其竞争对手看来也是不相上下的大财团了! “都说商场如同战场,想来这之间的明争暗斗也是残酷激烈,难怪这小子险些被人绑了”想着,任飞瞟了眼若无其事的方威,心里在纠结到底要不要答应方婧。 凌云大厦是真的高,电梯都用了好一阵才爬到顶楼。 任飞和方威拐弯抹角,终于走到了总裁办公室门口,正欲敲门,却听到里面隐隐传出争执的声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29章 办公室里逞英豪 任飞听力何其敏锐,总裁办公室全是安装的隔音墙与隔音门,竟硬是捕捉到了“保镖”c“李家”等关键字眼。 嗵嗵! 方威自然是没听到什么,直接敲门,毕竟是在公司,不比得家里,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少。 里面的争执瞬间休止,传出一道霸气的女声:“请进!” 打开门,方威看见办公室内有一个中年男人稳稳坐在姐姐对面,当即脸色有些不爽快,但还是闷着脑袋打了声招呼:“二叔,你也在啊?”然后还不等他搭话,就冲着方婧说:“姐,大哥把车开过来了,就停楼下呢!” 任飞进门随意扫了一眼,这件办公室可谓奢华至极,尤其宽敞,光线很好,摆设讲究,简单却不单调,各项设备非常高端,一整壁落地窗外,是芸芸众生在脚下! 最终,任飞的目光落在那个中年男人身上,此人五十左右的年纪,一身高档西装整整齐齐,一头黑白斑驳的短发梳得很精神,看上去极为老练。 他是方威的二叔,那么应该也是集团元老级别的人物了,可是从方威的态度和方才在外面听到的只言片语来看,估计他们之间并不怎么和谐。 “昨晚谢了!”任飞不紧不慢走近那张超大型水晶办公桌,将车钥匙划了过去,恰好停在方婧的苹果电脑旁边。 方婧还没发话,那个中年男子却是忍不住开口了:“阿威,这位是?” 方威无视自己也就算了,可这个穿着普通的年轻人竟也对自己视若无睹?整个双庆谁不知道他,方家二爷方世洪,方氏集团董事长的亲弟弟? “二叔,这就是我新聘的贴身保镖。”方婧赶紧抢过话说:“经过我细心考察,他各方面都出类拔萃,足以胜任,所以,以后这事就不劳你老人家费心了。” “哦?”方世洪眉毛一扬,道:“出类拔萃?难道还比得过阿胜?” “二叔,我想我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吧?这个人不能用了,他和李家不明不白的,指不定就是李家派来的一颗棋子!”方婧脸上挂着一贯的清冷与干练,语气中更是透着决然。 方世洪神色不悦道:“小婧,你这话是几个意思?人可是我找来的!” 方威向来不管集团的事儿,所以此刻根本插不上嘴,独自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摆弄着头发。 任飞就有些无辜了,无缘无故躺枪,莫名其妙地成了人保镖不说,这会儿还被集团老古董给盯上了,不过他倒不虚,既然双方不对路,就当是帮方婧一个小忙了! 从两人的交锋中,他已经听出了一个大概,其实保镖的事儿只是个引子,说到底估计就是集团继承人归属而引发的一系列明争暗斗,虽然他对这里面的道道儿不甚清楚,却也略知一二。 “总裁并没有其他意思,就因为我比那什么胜的更适合做她的保镖而已!”任飞很配合地站到方婧身后,腰板一如既往打得很直,面无表情道。 这番言行不仅表明了一个态度,还多少拂了方二爷的面子,意思就是:我就比你找的人强,你还有什么话说? 方威看到老大发狂,顿时来了兴趣,嬉笑着看二叔的脸色,而方婧更是心底暗喜,脸上也明显松了口气,不着痕迹地回头向任飞投去一个感激的神色。 方世洪拍桌厉喝:“哪里来的毛小子!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二叔,早上董事长召开董事当众说过,集团总裁的贴身保镖,一经录用,享受着董事会初级成员的一切待遇以及一些特权,除了他以外,就算是董事会其他元老,也没有太多权利干涉吧?”方婧针锋相对。 “你”方世洪被堵得一时语塞,忽然又坐回了摇椅上,不咸不淡地说:“既然你也知道这个职位有着如此优厚的待遇,那可不能马马虎虎,随便找个阿猫阿狗就能胜任!” 这话方威就听不下去了,腾地从沙发上跳起来道:“二叔,您也活了一把年纪了,说话怎么就这么没个轻重?” 方婧也是俏眉一蹙,可碍于身份,不能像弟弟那样肆无忌惮,只好看了眼任飞,她相信他不会无动于衷。 任飞自然是怒了,这老家伙说话实在太难听了,不给他点颜色瞧瞧,还真当自己是病猫啊? “阿威,你怎么跟你二叔说话呢!”方世洪斜睨着方威,眼角的余光却扫到一道身影逼了过来,连忙扭头正视,眼里似乎藏着刀子! “你叫来那什么阿猫阿狗阿胜,自然不配给总裁做保镖,至于我嘛,你要不要见识见识?”任飞一步一步走近方世洪,附身对上他的眼睛,笑得很邪,也很冷。 至于眼神,自然是比方世洪要犀利得多! 不到两秒,方世洪就败下阵来,眼神交锋,他如何敌得过从尸山血骨里爬出来的任飞? “这个年轻人不一般!”心里一震,他不自在地挪开目光,仍不死心道:“自然是要见识见识,我这也是对小婧的安全负责!” 说罢,方世洪低头打了通diàn huà,只说了句:“阿胜,马上来一趟总裁办公室!”然后就躺在松软的椅背上闭目养神了。 他可不信对方敢在这儿动自己一根汗毛! “光眼神狠,顶个屁用?就这小身板,等阿胜来了,三两下把你放倒,自然让你小子灰溜溜地滚出集团去!到时候没了方婧的保护,还不任我随便捏?” 方世洪心底很自得,对于阿胜的功夫,他很自信。 开玩笑,清水袍哥刘二爷手下头号打手,曾被李氏集团董事长李生奎相中,做了老长一段时间的保镖,这样儿的人物,手底下自然是有真功夫! 眼看着一场“切磋”是免不了了,方婧先和弟弟方威交换了一下眼神,看到他那副得意洋洋的神色,心里顿时有了底,接着给任飞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必有所顾忌,放开了整! 任飞笑笑,没说话,却是懂了。 几分钟后,办公室的门被敲开,一个穿黑西装的大汉走了进来,扫视一周后站定在方世洪身后,警惕地盯着任飞。 正是昨晚见到那个大块头保镖,阿胜。 方世洪睁开眼,道:“阿胜,这位小伙子要挑战你,想做总裁的贴身保镖,你自己看着办吧。” 其实根本不用他添油加醋煽风点火,两人的眼睛已经对上了,并缓缓挪动脚步,向办公室中央那块空地踱去。 不得不说,方婧这间办公室是真的很大,怕是随便找块空地就足够两人施展开手脚了。 任飞和阿胜终于站定,前者背门,一脸淡然,不动如山,后者背落地窗,眼神不改,脱下外套随手一扔,并解开了衬衣上面的几颗扣子,彼此间相隔五米。 方婧两姐弟正襟危坐,目不转睛地盯着两人,生怕错过一丝细节,而方世洪也转过摇椅,还特意朝旁边挪了挪,给方婧让出最佳视界,然后正面对着任飞两人,准备看一场“好戏”! 没有多余的话语,也没有场面的动作,阿胜直接就动手了,他猛冲而至,三步跃起,足足一人高,然后蓄势提拳,从腰间迸发出来,直取任飞面门! 这一拳很快,也很霸道,再加上他那魁梧壮硕的身材,甚至还高出任飞半头,简直威势无匹! 拳风扑面,任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只见其嘴角露出一抹邪性的弧度,轻描淡写地并指成掌,在对方拳面仅隔自己面门一寸之时,手腕发力,掌背微曲,后发先至,精准地拨在对方拳骨之上。 优美飘逸,干脆利落,动如风,美如画! 直把方婧看得是异彩连连,心底激荡难休! 霎时,阿胜的雷霆一击便失了准头,朝一侧打空了去,但他脸上不显慌乱,反倒浮上一抹得逞的笑容。 他借势快速扭动自己滞空的身躯,眨眼工夫便在空中完成了一百八十度转体,然后紧接着就是一记充满爆炸感的后踹,那只四十四码的大号真皮皮鞋,带着不可思议的速度与力量直击任飞胸膛! 这显然是一套连招,前面那气势汹汹的直拳只是虚招,用于麻痹任飞,隐藏在后面的这一脚才是杀招,按这种速与力来看,踹翻一头大水牛那是轻轻松松! 关键是根本容不得人反应,招中连招,还处理得如此流畅,想要闪躲基本上不可能,只能硬接! 而任飞若是硬接,后果可以预见,绝对不怎么美好 方婧始终是个女孩子,看到这一幕,不由心惊胆颤,紧张地捏了把手中香汗,为任飞担忧不已,怎么说也是自己主动将人拉下水的。 反观方世洪,脸上已经浮出了得意的笑容,如菊花般灿烂,他认为任飞是万难躲过这一脚了,只有被重伤的份儿,只是可惜了那道门,估计会被撞出个人形窟窿来! 只有方威,他看到老大脸上那股从未改变的淡然,没有丝毫担心,有的只是期待。 说时迟那时快,从阿胜出手到使出这一招,再到几人的神情转变及心理hu一 d一ng,仅仅数秒工夫,可谓风驰电掣。 高手对决,胜负往往就在一招之间! 任飞却是笑了,早在对方打出虚招时,他就已经从其姿势与重心洞悉了这一切,之所以将计就计抬手拨力,助对方一把,无非是想让他的败相难看一些罢了! 别人觉得自己避无可避危在旦夕,而自己则偏偏就等着这一刻呢! 只见,他擎着的右手猛地探下,五指如钩,稳稳钳住阿胜脚踝,然后躬身疾步后撤,右手再一扬一放,就像是拖着阿胜那只脚往后退了几步一样。 待得对方这一脚攻势渐弱,任飞停步,打直腰腹并瞬间发力,一招高踢腿直取对方另一只脚弯曲的膝弯处,收脚后鬼魅般绕到阿胜身后,反向锁住其双臂,寸劲迸发,往下猛压一截。 最后,松手闪到一旁,立如标杆。 阿胜早就慌了神,却根本无计可施,只得任由对方摆布,生生将自己两条腿踢成一条直线,再锁死双手并下压,使自己极速坠落下去 “啊~” 一声惨叫传出,阿胜顿觉下体失去了知觉,大腿内部剧烈撕扯加上两颗蛋蛋与地板的猛烈撞击,他一股脑扑地上昏了过去,整个软绵绵的身体保持着一个标准的“土”字。 其实,凭他的韧带,自己拉个“一”字简直稀松平常,跟吃饭喝水那么简单,可就是架不住外力与重力的双重摧残! 任飞很有技巧,先捏僵了他的左脚踝,然后踢麻了他的右膝弯儿,还锁死了他唯一所能用作缓冲的手,最后还搭了一把力,能叫出声来再昏过去都算他能耐的了! 真以为杂技演员从高处劈叉落地那么简单?不仅需要扎实的基本功与技巧,还得调整呼吸,使全身放松以做好准备,人才敢那么蹦哒。 啪啪啪 方威向来是唯恐天下不乱,连忙拍掌叫好:“好,好,大哥好样儿的!” “哼!”方世洪则是面色铁青,这张老脸被打得太响亮,他狠狠地剜了眼任飞,冷哼着气冲冲摔门而去,也顾不得地上半死不活的阿胜了。 方婧恰似才醒过来,缓了口气,先是打了个diàn huà,安排人将阿胜送去医院,才招呼任飞在对面坐下。 “额,那个老姐,大哥,我实在憋不住了,先撤了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30章 南宫送人登门来 方威撒丫子跑了,偌大的办公室就剩下任飞和方婧,面对面,中间隔着水晶桌。 不知什么缘故,面对这个男人,方婧始终无法保持那一贯的清冷与干练,勉强笑道:“实在抱歉,刚才用你作了挡箭牌。” 任飞耸耸肩,打趣说:“别赖上我就成!” “唉,阿威还小,又不懂事,根本无心继承家族企业,父亲就只好对我寄予厚望了,可我再怎么努力,毕竟只是个女儿,二叔自然看不下去,一心想扶自己的儿子上位,所以” 虽然方婧就这么短短几句话,轻描淡写道出了方氏集团的内部纠葛,可其中辛酸,怕也没这么简单。 她再怎么刚强,也终究只是一个女孩儿,肩上扛的东西太重了,不仅如此,还有来自集团外部的重重压力 任飞很能理解,他也知道对方说这话的意思,除了真正把自己当朋友外,无非就是想让自己松口,答应做她的保镖,助她一臂之力。 这个保镖,能有那么高的待遇,肯定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可是自己目前是真没有那个时间啊! “别担心,至少你有你父亲的支持!”任飞无奈一笑,说:“至于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只要我能帮得上忙,你吱个声,我随叫随到!” 他也只能把话说到这儿了,也足够了,可谓仁至义尽,谁让自己一不小心收了人家弟弟,还糊里糊涂地跟人见了面c借了车呢? 有些东西一旦扯上关系,就很难置身事外了,尤其是人与人之间! “谢谢你!”方婧自然知道这话的分量,心里如释重负。 她方才亲眼目睹了任飞的手段,再加上自己的判断,任飞他处理某些事情的能力那是深信不疑,有了这个承诺,以后就无惧另外几家跟自己玩阴的了,至于明面上的,她可不虚 接着聊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方婧亲自将任飞送进了电梯,然后便回到办公室里发起了呆。 出了凌云大厦,左右找不到方威那小子,任飞就独自一人打了辆车,赶回医院去了。 回到医院,那帮小子散得差不多了,就剩下两个看着萧杰,其余人全都回码头去了。 任飞向医生了解了情况,阿杰的伤口恢复得挺快,差不多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接下来注意调养,很快就能出院。 病房里,任飞正和萧杰聊着,南宫竺一身清新的便装,提着花篮就飘进来了,她丝毫不显拘束,把花篮放在一旁,然后熟练地检查着输液装置以及萧杰的伤势,完全就是一派“自己人”的样子。 “行了,你也别忙活了,坐会儿吧。”任飞让出旁边一个位置来说。 南宫竺依言落座,点头道:“嗯,阿杰各方面恢复得挺好的,看来那些药效果不错。” 另外一个小弟挺懂事,连忙倒了杯水,哆哆嗦嗦递过来,又乖乖站一旁去了,两只眼睛时不时偷偷瞄着南宫竺,那样子就像做贼一样,明明想多看两眼,又怕被人发现。 “也多亏了你。”任飞笑问:“今儿不是休息吗?怎么有空过来了?” “反正也没事,就来看看咯,我一猜你肯定在这儿,嘿嘿。”南宫竺喝了口水,古灵精怪地说。 “不陪陪家人?” “我倒是想啊,可他们平时都很忙,很少来双庆,我一个人也习惯了,挺自在的,又没人管我。” 任飞到现在才知道这妮子居然是一个人住,而且父母都没在双庆市,看来二老也是做大生意的,要不就是体制要员,不然凭她一个实习护士,一个月两千不到的工资,哪来的沃蓝达,还不仅仅是只有一辆沃蓝达那么简单。 “哦,那的确挺无聊,不过你朋友应该挺多呀,他们肯放过你的休息日?” 南宫竺骄傲地甩头:“都是一群烦人的苍蝇,才懒得理他们。” 任飞点头表示理解,这妮子留美两年,才回来不久,身边交心的人肯定不多,别有心思的花花公子倒有不少。 这时,方威却是风风火火地赶来了,看到南宫竺过后,稍显局促地道了声“姐姐好”,这才逮着任飞说:“大哥啊,我就上个厕所的工夫,你咋没影儿了!” “你小子,那可是你的地盘,我还以为你被你爹叫去训话了呢。”任飞剑眉一掀,“咋的?我是不是该在门口等着你,大少爷?” “嗨,瞧您这话说的,哪能啊!”方威不好意思了,突然想起姐姐交代的事,忙从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单子递给任飞,“哦对了,我姐让我捎给你的。” 嗯哼? 不光是任飞,南宫竺都是一惊,不过她惊的是:他姐? “给我看看!”南宫竺眼疾手快,一把将单子抓在手中,急不可耐打开一看,竟是一张支票,上面写着十万元整的额度,还印着方氏集团的公章。 南宫竺嘟了嘟嘴,嘀咕着还给任飞:“我还以为这年头还有人捎情书呢,喏,方家的支票啊!” 这下又轮到方威和另外几个小伙子纳闷儿了,狐疑着看了看南宫竺,又看了看任飞:不对呀~有事儿! 尤其是方威,俩眼珠子转得贼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任飞本人却毫无感觉,跟个没事儿人一样,自顾自接过支票一看,乖乖!随时随地可取,整个儿就是十万元整的现钞嘛! “你姐这又是几个意思?” “哦,是这样的,她说为了感谢大哥你两次出手,帮了大忙,又得知你最近缺钱花,就小小表示了一下,还说请你务必收下。”方威说完,不觉扫了南宫竺一眼。 “是你小子透的风儿吧?”码头的大小事情,任飞都没瞒着下面的兄弟,包括那五万块外债,肯定是方威把这消息透露给方婧了。 方婧也处理得恰到好处,十万块,刚好能解任飞燃眉之急,又不至于太难令人接受。 “嘿嘿,我这不也是想着给码头出点力嘛!”方威讪笑说:“就凭大哥您帮这两次忙,我还觉着姐开少了呢!” “行,那我就不客气了,回头代我谢谢你姐。”任飞也不矫情,把支票收了起来,然后又交代了几句,跟萧杰打了声招呼,就带着南宫竺走了。 出了医院,已经八点过了,算算时间,自己都快两天没着家了,再不回去怕是要挨骂了。 任飞扭头看了看南宫竺,这一阵她倒挺安静的,闷着脑袋也不说话,就问:“你往哪走啊?” 南宫竺抬头,一本正经说:“我?往哪走都行!不过你也该回去了吧?不然大爷他们该担心了!” “成,回见啊!”任飞光棍得很,摆摆手就走,丝毫没有拖泥带水,大有几分两袖清风,潇洒随性的赶紧。 殊不知,把南宫竺气得那叫一个牙痒痒,望着任飞的背影,站在原地直跺脚,还翕动着琼鼻细声咕哝道:“这家伙怎么总跟个木头一样啊?还有,他跟那个姓方的貌似不简单呀” 任飞这边不紧不慢地走到马路对面,准备打辆车,却不料面前咻地停了辆沃蓝达,伽玛红,整个车身释放着一种活力与奔放。 “咦?这不是那妮子的车吗?” 正纳闷儿呢,车窗缓缓落下,里面南宫竺的声音传来:“上车,载你一程。” 任飞笑笑,还是干脆拉开车门坐了上去,还调侃说:“打表,送我到家门口去,哈哈。” 南宫竺没搭话,却是笑了,笑得还很“邪恶”,一路上甚至还哼着轻快地调调儿。 任飞脑袋里琢磨着事儿呢,根本没太在意,忽然老妈来了个diàn huà,催着自己赶紧回家吃饭,应了几句正准备挂diàn huà呢,谁知南宫竺抽了个什么风,凑过来在旁边搭了句话:“阿姨呀,我们正往回赶呢!” 这还得了?可把一家子乐得,估计都忙翻了 任飞放下sh一u ji,错愕地看着南宫竺,一脸懵逼。 “咋了?不是你说让我把你送到家门口嘛?”南宫竺很无辜地摊出右手,“打表什么的就不说了,你不会压根儿就没打算请我进屋坐坐吧?” “我你”任飞头大如牛,一时竟找不出话来反驳。 没毛病! 就这样,南宫竺得意洋洋地把车开进了贫户区,穿街过巷,显然轻车熟路,上回任飞家里出事,她随救护队来过,认得清路,根本不用任飞指点。 到了巷口,里面不好倒车,就索性停在了路边,两人下车步行,南宫竺蹦蹦跳跳地走在前头。 路过一家水果摊,她颇为细心地挑选了几样合季的水果,整一大包提在手上,接着往前走,任飞好心去帮她拎还不给,说得自己提着,这样才能显出诚意! 好不容易进了家门,老爸老妈小妹那个热情啊,又是接水果,又是往里掺着扶着,还骂任飞不懂事儿,都不知道帮着拎一下,直把任飞搞得满脸黑线,没了脾气。 就连一向落落大方的南宫竺,此刻都多少有些拘谨了,在人家里可不比在医院,意义都不一样,她能不紧张嘛! 不过还好,她开口先了解大爷的伤口恢复得咋样,然后讲了些医用场面话,最后就慢慢和二老还有小妹闲聊了起来,竟越聊越自在了,哪里还有半分来时的拘谨? “闺女,咱家这条件差,你可别笑话啊!”何清萍拉着南宫竺往饭桌上坐,“来来来,吃顿家常便饭。” “对对对,快坐下吃饭,一会儿都凉了。”任华生也赶紧招呼道。 “阿姨您说啥话呢,咋会呀,再说了,任飞这么能耐,以后一定能让您二老过上好日子的!”南宫竺扶着何清萍坐下,自己才落座,还意味深长地看着任飞。 都坐好了,动筷时,二老可这劲儿地往她碗里夹菜,何清萍嘴里还数落着任飞:“小飞这娃也是的,怎么不提前打声招呼,我也好多准备几个菜呀!” 南宫竺连忙说有这么多菜够了,烧得也挺好吃,并且吃得津津有味。 何清萍看在眼里,乐在心里,暗赞这闺女大方随性,也不嫌弃啥,真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啊! 总的来说,一顿饭吃得还是很和谐的,有说有笑,聊得也轻松,倒还真像一家子。 聊着聊着,任飞就问起了老爸的新工作,任华生说一切都好,老高那边也照顾得很,已经办好了入职手续,让任飞不要挂念,好好干自己的。 接着又聊到小妹的学习情况,听说成绩还挺不错,不然也考不进八中了,还有半个月开学,任霜儿马上也是一名高三的学生了,课业会更加繁重。 任飞当即让小妹好好在家温习功课,班就别去上了,明天跟经理打声招呼,以后也都别去打什么暑期工了,专心读书就是! 临了,南宫竺起身向二老告辞,一家人送至转角,就交给任飞去送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31章 大势全付东流水 两道身影慢步在昏暗的小巷中,南宫竺背着小手,步履轻盈,似乎很得意。 任飞越想越不对劲儿,歪着脑袋问:“我怎么总感觉我被你套路了呢?” “年轻人,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明明是你把我套路了好吗?”南宫竺老气横秋,理直气壮。 “我” 任飞算是见识了这妮子的“无赖”,哑口无言,索性不吱声了,好不容易走到停车的巷口,却发现车不见了! “咦?明明是停在这里的呀?”南宫竺纳闷儿,茫然地看着任飞:“怎么会不见了呢?” 任飞脸色阴沉,车子绝对是停在这个巷口的,他不可能记错,所以就只有一种可能:被人偷了! 南宫竺那辆雪佛兰沃蓝达,是正儿八经的进口车,价值四十多万,绝对算得上是豪车了,稍稍懂车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而这一带贫户区混住着三教九流的人,嘛样儿都有,小混子c小毛贼更是数都数不过来,咋一看见这里停了辆豪车,贼心一起,悄么悄地顺走,转手就能大赚一笔,倒也不足为奇。 不过,这一次显然捞过界了 “估计被人顺走了,这样,你先打个车回去,这事儿交给我。” “行!”南宫竺想也没想就答应了,接着又说:“找不到也没关系,你别出事就行!” 任飞笑了,走在前面头也不回道:“我能出啥事儿,放心,不出三天就把车给你送回去,不过下次可得长点教训了,不要随便套路别人,哈哈哈。” “切!”南宫竺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几步跟上,去外面街上打车了。 给南宫竺拦了辆出租车,任飞快步回到先前停车的位置,蹲下身细细侦查,时不时左右观望,似乎想找到些许蛛丝马迹。 在这鸟不拉屎的贫户区,全市最落后的地段,根本没有shè xiàng头的存在,因此也最适合偷鸡摸狗的行当滋生,因为警方也无从查起,向来非大案而不理。 可在这旮旯,又能出多大事儿,丢多大点物件儿? 当然,任飞就没指望过jg chá,对于侦破侦查这一块儿,他自认比那些科班出身的刑警要强得多。 很快,他在路边电线桩子下面的石板缝里找到一根很细的铁丝,十公分长短,扭成怪异的形状,和缝里的泥土一个色儿,一般的目力根本无法发现。 如果不是恰好在此地丢了车,这样一根细铁丝就算被人找到,也不会联想到什么。 “嗯,是个行家,应该不难找了!” 任飞心里顿时有底了,偷车贼能用这种最简易的工具撬开车锁,想来在这一块儿也不是籍籍无名之辈! 现场再无任何线索,四下静悄悄的,任飞收好细铁丝往家里走,路上给高凡打了通diàn huà,让他查一下这一带比较出名的偷车贼。 高凡还在码头,这两天风头紧,他带着一帮小弟要守夜,听完任飞的话,回复说偷车这一块儿以往没啥交集,需要理一下,明早再说。 挂了diàn huà,回到家已经不早了,任飞倒床就睡,好在一夜无事。 第二天一大早,他叮嘱小妹在家温习,别去临江门上班了,然后精神饱满地出了门,直奔码头而去。 高凡和一帮小弟睡得正香,就被任飞吼起来,一个个揉着惺忪睡眼跟飞哥打过招呼,就提裤子起床买早餐去了。 高凡则点上烟,跟任飞在办公室谈起了正事:“昨晚我打diàn huà了解了一下,听说西区’锁王‘手底下养了一帮徒弟,以前干过一些偷车倒卖的行当,后来不知得罪了什么人,收敛了有一阵子了。” “西区锁王?”任飞对这个名号有些陌生。 贫户区大致分为东南西北四个区域,而任飞高凡的家处在腹地,算是中央,东区靠长江,xi区则临嘉陵江,nan区对应的是两江汇合处。 七号码头在东区边上,距离两江汇流处不远,过了长江大桥,就是南滨路。 “对,此人名叫陈坤,现在管着十三号码头,不过那边那些嘉陵江港的承载力是远不及这边的,生意还不及我们七号码头呢,所以他就把祖传的手艺用歪了。” 高凡接着说:“之所以被道上称为‘锁王’,是因为他那手kāi su一的技术真叫一个绝,传闻这世上就没有他撬不开的锁,保险柜防盗门电子锁密码锁指纹锁等等等等,也不知是真是假。” 任飞饶有兴致地点头说:“有点意思,得去见识见识。” “对了,你怎么突然打听起这个了?”高凡这才想起,接着猛地一惊:“哇靠!你不会把人家那辆玛莎拉蒂总裁搞没了吧?” 他知道任飞是借的方威姐姐的车,却不知道昨天下午已经开去还人家了,而今早任飞来码头也没开车,这让他不得不往这里想。 “乖乖!那可是要值一两百啊!” “嚷嚷个鬼啊!”任飞翻翻白眼,道出了事实。 听说是南宫竺那辆沃蓝达,高凡总算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吓死我了,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会锁王?人小护士的车也得追回来啊?” 现在已经基本可以锁定是陈坤的人干的了,除了他,这一带别无分店! “这还用你说?但并不急,今天还有更重要的事儿呢!” “啥事儿?顶得过四十万?” 任飞冷冷一笑,说:“我说过,阿杰的血不能白流!” “姓张的要落马了?”高凡瞬间想到其中关键,见任飞笑而不语,更加笃定了,看来孙力那边和那个小女警这两天都没闲着啊 “这样,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这就给阿寒去个diàn huà,让他留意一下南宫竺的车,然后我们去一趟医院。” 任飞说着,拨通了宋寒的diàn huà,几句话就交代清楚了,宋寒当即打了包票:飞哥放心,保管这车出不了朝天门! 任飞自然是放心,宋寒这小子从小就对车有着谜一样的兴趣,这些年更是悉心经营着修理厂,在这一块儿也结交了不少同行,算得上个人物了! 而偷车贼除了通过修理厂销赃变现以外,别无他法,也不可能傻乎乎地开到外面随处可见shè xiàng头的地方去转手,所以,贫户区内的修理厂才是最好的选择,最主要的一点是:西区紧挨着临江路! 所以,这辆不翼而飞的雪佛兰沃蓝达很有可能会投进宋寒的怀抱 九点左右,高凡草草吃过早餐,给陈晓东他们交代了几句,就和任飞匆匆往市一附院赶。 刚上长江大桥,还没进南滨路,孙力火急火燎地来diàn huà了,说自家老头子带人已经赶去派出所了,估计姓张的很快就要完球了。 他的语气颇为兴奋,还带着点疲惫,看来没少下功夫,又要搜集证据,又要在老头子耳边煽风点火。 这边刚挂diàn huà,舒亦然又打来了,自然也是好消息。 “任飞,检察院c纪委还有分局领导一齐出动,马上就要到所里了,张大为再也兜不住了,那些跟他走得近的也都避之不及,唯恐惹祸上身,没人保得住他,接下来就是双规受审蹲大狱了。” 听着舒亦然平静中略有兴奋的话语,任飞只淡淡地吐了四个字:“罪有应得。” “不错,墙倒众人推,这两天居然浮出来不少他之前干那些见不得光的事儿,简直人神共愤,罄竹难书!” 舒亦然几乎是咬着牙齿说的这番话,更多的是难以置信,她想象不到一个小小的派出所所长竟然可以在暗地里做出这么多伤天害理c败坏法纪的事来! “悠着点儿,别气坏了身子。”任飞似笑非笑,算是安慰,舒亦然还很嫩,徒有着一腔热血与满腹正义。 殊不知,其实像张大为这样的蛀虫比比皆是,这就是现实。 “行了行了,检察院的领导来了,不说了。” 被匆匆挂断diàn huà,任飞无奈一笑,心里总算轻松些了。 两人走进萧杰病房,却没见着人,一问护士,才知道已经转到了楼下一间普通病房。 方威也忙着bàn li手续买早餐什么的,就没来得及通知两位大佬,提着两份热腾腾的早餐回到病房,却发现任飞两人已经到了,连忙打招呼。 任飞点了点头,问靠坐在床头的萧杰:“阿杰,已经可以吃干货了?” 萧杰气色确实好了许多,绷带也干干净净的,看来刚换过药,他撑起身子说:“医生说没啥问题了,大哥,要不咱出院慢慢养吧?” “不急,再住两天。”任飞自然不肯,虽然那两刀没捅到要害,但伤口也不浅,依照他这个恢复速度,起码还得两天才能出院。 高凡也忙说:“阿杰,家里不用担心,已经打过招呼了,安心养伤就是,你大哥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呢!” 此刻,南滨路后街的派出所里,张大为早已是心灰意冷,整整一夜,他都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就躺在他那柔软舒适的大躺椅上。 一夜未眠,桌上的烟缸里已经堆满了烟头,满屋子烟雾缭绕,他右手食中二指已经熏得焦黄,嘴唇干裂似枯木,胡茬也恍若在一夜之间疯长,爬满了嘴角。 前些日子还因李文涛那件案子脱手而沾沾自喜的张大为,再也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发,有的只是一脸颓丧。 “完了全完了”他喉结艰难抖动,梦呓一般。 早在前两天,从桃林看守所回来,他就已经意识到:舒亦然要对自己下手了! 他跑遍一切有利关系,联络所有相关领导,都无济于事,根本救不了局,也是,谁敢与市局一把手掰手腕儿? “舒亦然呐舒亦然,我待你如祖宗,你却欺我如猪狗,呵呵呵” 张大为心底凄凉,自从舒亦然派来所里,他就一直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更是全力为她镶金,任务什么的向来以她优先,该开的h一u én可是一道没闭,仁至义尽! 怎会料到,自己竟然会有这么一天,还这么快,偏偏还栽在了她的手里! 人生如戏,嘲讽之至啊! “哼哼,任飞,高凡,你们不过一个穷人家的毛头小子,竟也敢算计我” 一夜间,他想了很多,简直千头万绪,以往的风光,如今的颓败,虽说是自己儿子点了这把火,但倘若不是她舒亦然一意孤行,还有那什么任飞高凡狗胆包天,自己又怎会落得这般? 这时,派出所外面热闹起来,听声音好像是什么领导过来了。 陡然,张大为原本浑浊无光的双眼精光暴射,闪过一丝狠厉,像极了走投无路准备孤注一掷的凶狼! 他缓缓起身,扭了扭僵硬的身体,从抽屉里取出了那柄p配枪,紧紧攥在手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32章 老张辣手摧警花 这种sh一u qiāng全长一百五十五毫米,重零点四六千克,尤其轻巧且便于隐藏。 张大为好歹也是司职二十多年的老jg chá了,尽管已经很多年不曾开过枪,可愣是没有一点手生,动作娴熟地把枪藏进了衣袖。 办公室的门被强行打开,几个身着zhi fu头顶官帽的男人出现在门口,个个一脸肃然,身后是一帮警员,舒亦然也赫然在列,冷目旁观。 霎时,满屋缭绕的烟雾仿佛找到了宣泄口,喷涌出去,一时间浓郁的烟草气息充斥了整个派出所。 当头那个威严的男人眉头一锁,冷冷道:“张大为同志,从现在开始,你被双规了,接下来就等着接受人民和法律的审判吧!” 这是检察院的孙有权,双庆市检察院最负盛名的检察官之一,向来以铁面无私著身。 张大为自然认识,此刻他双目充血,血丝密布,整个眼球都是猩红的,看着有些瘆人。 他默默地低下了头,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然后拖着仿佛灌了铅的双腿,机械地走过去,一步,一步,他走得很慢,就像是风烛残年,飘摇欲倒,让门口那群人都认为他已经丧失了所有的支柱。 孙有权等一众检察院的同志们依旧板着脸,并没有因此多出几分同情与怜悯。 待得对方走近,孙有权扭头示意,身后两个年轻人点头上前,其中一个掏出了腰间的sh一u kà一,亮闪闪的,透着一股冰冷与萧森。 “呵,想不到我也会被戴上这个。”张大为自嘲一笑,很苦涩。 “知法犯法,罪无可恕!”孙有权满面威风,义正言辞:“任何人犯了法,都是这个结局,你也算个老公安了,有些话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张大为神色黯然,两手自然下垂,祈求道:“我懂,但能不能让我跟老黄说两句话?就两句!” 他口中的老黄,自然是黄长龙黄副所,他俩本是老伙计,又是上下手关系,一起共事多年,这个节骨眼上张大为提出要跟他聊几句,交代交代,倒也合乎情理。 孙有权双眸似电,回头看了眼黄长龙,又盯着张大为审视了几秒,还是点了点头,并侧身让出了一条道来。 他可不信,对方能跑了! “谢谢,谢谢!”张大为如蒙大赦,连忙点头道谢,微微弓着身子穿出人群,慢慢走出办公室门口,靠近黄长龙。 孙有权不着痕迹地又往后扫了一眼,不经意看到了舒亦然紧挨着黄副所长站着,心头莫名一紧,顿时浮上一抹不安! “不好!快拦住他!” 可是,显然已经晚了,张大为一扫颓态,脸上尽是狠厉,眼里冒着凶光,右手一抖,瞬间握住藏在袖管的sh一u qiāng,一个闪身就到了舒亦然身旁,左手锁住其脖颈,将黑乎乎的枪口抵在了她的太阳穴! “别动!全部退下!否则我一枪崩碎她的脑袋!”张大为怒目圆睁,歇斯底里地喝道。 他精心谋划,低眉顺目地骗过了所有人,蛰伏以待,最终暴起发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制住舒亦然,掌握主动,可见其城府之深! 这一突发状况仅发生在瞬息之间,张大为靠得太近,动作又极为迅猛,众人根本反应不过来! “不要过去!”孙有权几乎同时喝道,双手微抬,示意张大为不要乱来。 霎时,办公室外剑拔弩张,十数个警员分散开来,围成一圈举枪瞄准待命,气氛极度紧张。 在场谁不知道舒亦然的身份?那可是堂堂局长的千金!舒局长是谁?全市公安机关的一号人物,整个双庆市都数得过来几位大佬之一,他吼上一声,双庆都要抖三抖! 可此时此刻,由于孙大检察官的失职,导致舒局的女儿陷入这等危机,稍有不慎就是血溅当场c香消玉殒! 能不紧张? 孙有权额头上都冒汗了,来不及悔恨,忙道:“张大为同志,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张所长,你你不要乱来!”黄长龙无疑也被吓得不轻,方才张大为发难之时,他靠得最近,却下意识地闪身躲开了,此刻也紧张兮兮地双手握枪,嘴里哆嗦道。 除他以外,就剩下李忠德了,他第一反应是拔枪,但还是慢了一步,此刻只好擎着sh一u qiāng慢慢后退。 他没有说一句话,全身心地投入到瞄准当中,冷静中挂着担忧。 “我在干什么?不要乱来?哈哈哈”张大为发出失控般的大笑,“要不是她,我能这样?现在她的小命捏在我手里了吧?” “张大为,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自己坏事做尽,落得这步田地是迟早的事,可怨不得我!” 舒亦然被紧紧勒住脖颈,呼吸有些不畅,那张绝美无暇英气逼人的脸颊微红,尽管被枪抵住脑袋,生死一线,她也没有半分畏惧与屈服的姿态,脸上有的只是刚强和倔强! 一众干警和检察院的同志们由衷叹服:不愧是刑警王舒局长的女儿! “闭嘴!” 张大为恼羞成怒,右手紧握的枪管用力地按压,还打开了枪栓保险,顿时疼得舒亦然英眉抖动,愣是没哼声。 孙有权吓得一哆嗦,慌不择言道:“别乱来!你到底想要什么!” “哈哈哈哈,怕了?”张大为似乎很得意,有了舒亦然这个筹码,足够他完成自己想做的事,“我要你放了我,你肯答应吗?” “不可能!”孙有权脱口而出,旋即又意识到有些不妥,赶紧补充说:“我劝你还是自首吧,不要再负隅顽抗,天网恢恢,就算放你走,你又能逃到哪里去?” “哦~是吗?”张大为阴险地笑着,扫视一圈后,开始架着舒亦然慢慢退至墙角。 到底是老公安,懂得如何在重重包围下占据有利位置,不会让自己腹背受敌甚至中冷枪。 对付这样的老油条,孙有权也是头疼不已,更不敢乱来,只好从中擀旋,尽量安抚张大为的情绪,等待分局领导来处理。 而张大为似乎也正有此意,根本不怕把事情捅上天,也不像他说的那样,图谋脱身,不然也不会自己钻到墙角去了,他也在等上面来人。 双方僵持不下,对峙起来,孙有权和黄长龙小心翼翼地和张大为喷着并没多大意义的口水话。 “想不到大名鼎鼎的铁面判官孙有权,也有吃瘪的时候?”张大为早已断了后路,根本无所畏忌,还出言调侃:“当真是山水有相逢,快意得很呐!” 孙有权正尴尬着不知如何接话呢,分局局长谢国安和纪委书记杨海东联袂而至,他们显然已经知晓了这里的情况,冷面肃目,大步流星,带着一大帮荷枪实弹的手下披星赶月而来! “张大为,你他娘的干球啊!快把枪放下!”谢国安是个一米八零的粗犷汉子,大嗓门一触即发。 这段时间他为李文涛那件案子正忙得焦头烂额,哪想到下辖的派出所竟又出了这档子事,他那暴脾气,如何克制得住? 相比起来,杨海东就要斯文得多:“张大为同志,咱们的枪口可不是用来对准自己的公安战士的,你这行为极其恶劣,后果不堪设想,我奉劝你还是立马放下枪,坦然接受制裁。” 见到两位领导一个唱红脸,一个扮黑脸,大门口还多了不少黑乎乎的枪口,张大为放肆地笑了。 笑罢,他扫视一周,才正色道:“既然该来的都来了,那我就不兜圈子了,你们都是来抓我治我的吧?” “我们是接到举报,来对你进行调查的。”杨海东说话很有技巧。 “去你娘的调查!老子犯了些什么事自己还不清楚?判下来最少也是无期吧?啊?” 谢国安咋呼道:“张大为!你怎么跟领导说话呢!” 毕竟是自己的下属,讲出如此混账的话,他几乎是出于一种下意识,开口教训。 可他不知,张大为早已陷入疯狂:“谢国安,你他妈的还当是从前呢?对老子呼来喝去的,啊?信不信老子一不做二不休,毙了这小娘们?” 痞性十足地说完,他作势就要开枪,直把在场几位领导吓得心惊胆跳,连忙轻言细语地安定他的情绪。 开什么玩笑,别说是葬送舒亦然的大好性命,哪怕就让她受点儿伤,整个江岸分局都有摘掉好几顶乌纱帽! 关键是,这一幕完全不应该发生,是由于在场领导的失职,才造成的这个局面! 他们能不谨慎处理? 场面一度十分紧张,领导们除了暂时妥协,似乎再无他法,他们交流了眼神过后,由杨海东出面去问,究竟要怎样,张大为才肯罢手。 他们虽然怒火中烧,但还没丧失最基本的理智,对方挟持小舒退至墙角,迟迟没有做出最后那一步,肯定是有所求,但绝不是脱身! “这个态度,很好。”张大为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说:“听好了,半个小时以内,我要见到任飞和高凡!” “嗯?”众人不解,带着疑惑重复道:“任飞?高凡?都是谁?” 在场怕只有李忠德和舒亦然秒懂,张大为这是要展开报复,抱着同归于尽视死如归的心态,如果任飞两人被叫来,那么将会极其危险! “不可以!他这是要报复!”老李无言,舒亦然却第一时间艰难地吼了出来。 “我让你闭嘴!” 张大为疯狂吼叫,同时左手勒得更紧了,右手还举起枪托狠狠地朝着舒亦然那柔弱的香肩砸了下去,顿时把她疼得嘴角一咧,嘶了一口冷气,眼泪都流出来了,右肩更是抽搐不已! “别乱来!好,好,我答应你,半个小时,绝对把人请到!” 这一枪托砸得还真是卖力,也差不多快要砸断了某些人的政治生涯,杨海东等人哪里还能保持淡定,想也不想就答应下来,话都说不利索了! 不管怎么说,救出舒亦然要紧! 或许他们自己都没察觉,背后已然湿漉漉一片,这事儿要再不快速妥当地解决了,得出大问题! 其实,按照惯例,遇到这种突发事件,理应第一时间调集武警c特警c刑警以及防暴队临阵部署,全方面布控起来,全角安排狙击手就位,这才是正规的第一反应机制。 可他们显然不想把事情闹大,以为兜得住,就没走正常程序,可现在再想走那程序已经来不及了,错过了最佳时机。 由此不难想象,他们此刻内心是顶着怎样的压力,又怎会拘泥小节? 任飞是吧?高凡是吧? 不认识不要紧,人肉搜索! “什么?老李你认识这两人?”几个领导简直快要急疯了,病急乱投医,逮住李忠德就问。 李忠德神色复杂地看了眼舒亦然,不顾她噙着泪摇头反对,毅然点头,道:“我认识,也知道他们的位置。” “快,快带两个人去把他们请来!” 时间只有半个小时,他们如何不急? “德叔,不要,不要啊~”舒亦然在角落里无力嘶喊,带着哭腔。 李忠德还是扭头走了,在无数双各有深意的目光下,带着两个二级警员钻进了一辆桑塔纳,绝尘而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33章 拔牙病虎不如狗 李忠德心急如焚,脚下油门几乎是踩到了底,好在这会路上车不多,桑塔纳咆哮着冲向七号码头。 舒亦然从实习期开始就跟着他,直到后来正式编入朝天门派出所,也一直是他带着。 与其他人不同的是,李忠德是打心底里喜欢这丫头,率真,刚烈,一身正气,还没有丝毫大xiǎ一 jiě的架子,所以一直以来对她是关怀备至,倾尽所能去教,去带,功利心尤为淡薄。 而眼下舒亦然有难,他自然是要挺身而出的,尽管他知道张大为已然歇斯底里,目的是要拉上任飞和高凡垫背陪葬。 私心作祟,再加上他对任飞的能力很有信心,所以他义无反顾。 “希望他俩这会儿在码头吧!”李忠德心里祈祷,车开得更快了,好在桑塔纳别的本事没有,就是耐操! 殊不知,此刻任飞他俩就在南滨路市一附院呢! 也难怪,萧杰受伤这件事,任飞并没有对舒亦然提起过,只是让她帮着查了一下那晚的出警记录而已,当时舒亦然太忙,也没问,他们自然不知道。 仅用了十分钟,桑塔纳风风火火地闯进了七号码头,自然是扑了个空,李忠德急毛了,暗道那天应该留个diàn huà的。 幸亏陈晓东来事,看出李警官找飞哥是真有急事,于是赶紧拨通了飞哥的diàn huà,说李警官有事找,然后就把自己sh一u ji递给了李忠德。 “喂,是任飞吗?”李忠德抓过diàn huà急急忙忙问。 “是我,李警官有什么事?”任飞这会儿在医院走道里,一听陈晓东说李警官有急事,立马打起精神来。 因为,李忠德这么急着找自己,肯定是派出所里出了什么变故,很有可能事关舒亦然! 李忠德顾不得其他了,炮语连珠:“你现在在哪里?高凡和你在一起吗?” “嗯,我俩在市一附院,出什么事了?” “太好了,快,你们现在马上赶去所里,张大为已经疯了,小舒有危险!” 果然如自己所料,任飞再也听不下去了,匆匆忙忙挂断,叫上高凡十万火急地冲向电梯。 “出什么事了?”高凡还没见到任飞这么紧张过,边跑边问。 “姓张的狗胆包天,对舒亦然下手了!” “操!”高凡啐骂。 “等不了电梯了,走楼梯!”任飞当机立断,这里是五楼,而电梯显示还在九楼。 两人的身手皆是万里挑一,体能素质那叫一个杠杠的,几步掠至楼梯口,抓稳栏杆一个旋转就飞身跃下,稳稳当当落在下一梯石阶中央,紧接着又是一跃。 就这样,两步一楼层,不超过一分钟就下了底楼,箭步冲出医院大门,去取帕萨特。 南宫竺今天是中班,正好赶到医院,还没下车,就看见风风火火的两人一溜烟儿钻进了旁边那辆帕萨特280,张了张嘴还是忍住没叫出声。 沃蓝达昨晚丢了,她今天开了辆纯白的福特tang,是一辆小跑,所以任飞两人根本没注意到。 “应该有什么急事儿吧?”南宫竺这样想。 帕萨特里,任飞径直坐在了驾驶位上,接过高凡抛来的钥匙,插进钥匙孔打火,可不知出了什么状况,竟好几次没打着! 这可真是急得蛋疼,虽说派出所离这儿不远,可也有好几公里路程呢,总不能跑过去吧? 任飞一向淡定,虽然事情是挺急的,车子也挺操蛋,再加上舒亦然还是为了自己才陷入危机,但他倒还不至于慌乱,失了分寸。 冷静地尝试着又打了几次,嘿,还真着了! 任飞无喜无悲,面无表情地看了眼左右后视镜,然后狂艹方向盘,企图以最快地速度将车挪出停车位,离合一松,刚挨着油门,想不到车子又熄火了! 帕萨特似乎和任飞杠上了,偏就在这个节骨眼趴窝,不干了! “妈蛋!关键时候掉链子,回头砸了这破车!”高凡急得直捶车门。 “下车,拦车过去!”任飞依旧保持着出奇的冷静,二话不说打开了车门。 南宫竺早就发现了不对劲,那车打了好几次都没打着,吭哧吭哧地后继无力,应该是出了故障,于是赶紧下车,冲刚探出身子的任飞吼道:“快,开我的车去。” 任飞抬头一看,心想这妮子实在太及时了,当即应了一声,和高凡奔过去,一左一右进了那辆福特小跑。 “你是我的及时雨啊,回头犒赏你~” 任飞飘出句话,娴熟地驾驶着福特小跑冲出了医院,留下一阵嚣张的轰鸣,他倒没想到,自己那句话直把后面那小妮子撩得心里美滋滋的 而与此同时,派出所里依然剑拔弩张,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几位领导也是越来越急,一窝蜂转个不停,时不时地看表,内裤都湿透了也浑然不觉。 谢国安停下辗转的脚步:“老李怎么还没到啊,老黄,你快去打个diàn huà。” “不用了!”张大为却发话了。 “咋啦?才二十分钟不到,你想干嘛?”杨海东狐疑,生怕这混蛋反悔变卦。 不料张大为嘿嘿一笑,低头阴邪地望着舒亦然说:“我突然想起来,她sh一u ji里有任飞的diàn huà号码,对吧,小舒?” “没有!”舒亦然勉强把头扭到一边。 由于长时间被勒住脖颈,她的脸部已经开始充血,通红一片,嘴唇开始干裂,右肩也明显肿了一块,身体更是僵住。 饶是如此,她也不顾,一心护着任飞,不想他过来送死。 可在场众人却是一喜,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他们自然更愿意相信张大为的话。 而张大为对此是笃定的,他曾不经意偷听到舒亦然和任飞通过diàn huà,当即抽出左手摸向她的兜里,轻松取出了舒亦然的sh一u ji。 整个过程,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谢国安几人,且始终保持着那个猥琐的姿势,把枪抵在舒亦然头上,躲在其背后,藏得严严实实。 接着,他挟持着舒亦然慢慢蹲下,把sh一u ji放在地上,强行拖着她的手指解开了密码锁。 舒亦然早已没了力气,几近昏厥,哪里能反抗得过张大为这样一个拼了命不顾一切的猛男? 张大为奸笑着打开通话记录,很快找到任飞的号码,拨了过去。 任飞此刻已经绕进了后街,听到diàn huà响起,忙抽出手去掏sh一u ji,一看竟是舒亦然打来的,想也没想就接了,打开免提但没有先开口。 “任飞是吧?你要再不赶来派出所,‘嘭’的一声,舒亦然可就香消玉殒了哟,哈哈哈哈” 听着张大为嚣张而又疯狂的吼叫,任飞冷静得可怕,只说了一句:“五分钟就到。”然后就啪地挂了diàn huà,专心地驾着福特飞驰在后街。 “不要不要过来”舒亦然保持着所剩不多的清醒,喃喃道,却无济于事。 “哈哈哈小舒,别着急,你很快就解脱了!”张大为心中大定,又押着舒亦然恢复站立,缩在墙角得意洋洋地满嘴阴阳怪气。 他眼里微不可觉地闪过一丝阴狠,似乎已经看到了任飞c高凡还有舒亦然三人血溅当场的场景! 是的,在他的计划中,根本没打算要放过舒亦然! 正是这三人,活活把自己葬送,如他所说,他很清楚自己所干的事,真要被一件件翻出来,最终绝对逃不过一个‘死’字! 横竖都是一死,还不如拉上他们垫背,为自己陪葬,亲手把他们一个个送上西天,然后再给自己一颗‘花生米’,一了百了! 反正现在的刑法最多也就是个死刑,不会像古时那般凌迟处死c诛连九族什么的,他如今一无所有,光棍得很,能亲手干掉仇人,那还不是赚翻了? 当然,他现在也有这个筹码和本钱,舒亦然牢牢握在手里,他百无禁忌,而手中的psh一u qiāng,是半自动c双动击发的射击方式和八发弹匣供弹,填得满满的,待得那两个小子走近,他有足够的信心将枪膛中五点四五毫米的子弹射进他们的大脑,然后再辣手摧花 想到这里,张大为更加疯狂了,眼里升腾着火焰一般,急切地盼望着任飞两人快些出现。 在场众人不禁又捏了几把汉,那些jg chá都快握不住枪了,手心满是汗液。 如此等待最是磨人! 终于,约摸四分钟后,派出所外面传来一阵豪放的发动机轰鸣声,紧接着是刺耳的刹车制动声,两个呼吸过后,门口出现了两位年轻壮实的帅小伙,龙行虎步而来。 如同天降神兵,任飞和高凡踏着五彩祥云赶至! 至少,在杨海东几人眼里是这样的,他们惊喜的同时,神色也有些复杂,毕竟这是平白无故将人置入危险之中!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何况是这情况紧急之时? 几位领导仿佛见了自家祖宗,连忙一齐迎了出来,孙有权当头,伸出手热情洋溢:“你们是任飞高凡吧?太及时了!” “所长张大为失控,挟持了局长的女儿舒亦然同志,扬言要见你们两人,我们实在无计可施,只好请你们过来了。”杨海东腆着脸皮简短道出了事情大概。 接着,三双眼睛齐刷刷地看过来,希冀无比,又夹杂着几分复杂与纠结。 任飞收回直视内堂墙角的目光,瞬间明了:姓张的这是要临死拉上自己哥俩垫背啊!够狠! 都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一点不假! 张大为早已是迫不及待,缩在内堂的墙角冲外面喊:“喂~谢国安,既然人都到了,废他娘的什么话?还不快点放他们进来?” “你别进去!”任飞这下都懒得去看面前三人的脸色了,扭头对高凡耳语过后,径直推开他们,大步走进内堂。 高凡根本没有任何犹豫,紧跟而上。 任飞也来不及喝止了,走近张大为十米处停下了脚步,当他看到舒亦然那副模样时,心底竟是一疼,胸腔更是怒火喷涌。 他傲然挺拔,指着自己的心脏,一字一句道:“姓张的,我来了,你放了她,像个男人一样,冲这儿来!” “拔牙病虎不如狗!张大为,你瞧瞧自己,简直比狗还不如!”高凡踏前一步,与任飞并肩挺立,开口极尽嘲讽。 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激怒张大为,彻底激怒他,一则拉仇恨吸引火力,二则希望气得他露出破绽,好给任飞出手的机会! 他了解任飞的底,像这种情况,不动则如山,一动便是杀,必定取其狗命! “不要不要过来”早在任飞两人出现,舒亦然就已经止不住泪奔了,此刻更是仿佛得到了宣泄,委屈得梨花带雨,带着哭腔无力轻呼:“快走危险!” “哈哈哈,好一个‘拔牙病虎不如狗’啊!”张大为放肆大笑,两个毛头小子而已,又在自己十米之内,他已经随时可以决定两人生死了! 胜券在握的他,倒不急了,“小子,你们知道自己这辈子最不应该做的一件事是什么吗?” 任飞不语,平静得令人生畏,高凡却接过话茬儿:“知道啊,最不该放过你那个狗儿子!” 此话一出,张大为脸上显然一拧,更加坚定了毙掉二人的决心,他不能给自己儿子乃至家人留下祸患! 只有宰了这俩小子,他的家人才可以安枕无忧,至于体制内的人,纵算是他舒跃,除非和自己一样陷入疯狂自绝后路,也不敢公然对他们下手, 而他们的后路,他已经给铺好了! “不知死活的东西!”张大为终于掉转了枪口,对准任飞和高凡的胸膛,接连两次扣动了扳机。 砰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34章 大江深处有乾坤 两声枪响,间隔时间极短,甚至可以忽略不计,不仔细听还以为是一枪呢! 由此可见,张大为也是个用枪老手了! 两发五点四五毫米的子弹应声而出,呼啸着以每秒六七百米的极速分别射向任飞和高凡的胸膛,正是心脏位置! 仅仅十米距离,莫说是反应了,就连枪声都传不过来,人怕就已经挨了枪子儿了! 可是,子弹瞄准射击的目标是任飞,就注定要失去应有的效果了,因为,对于枪这玩意儿,他比在场任何人都要懂! 早在张大为扣下扳机那一刹,任飞就已经动了,只见他右手手腕微不可觉一抖,藏在指缝间的三枚yg bi便脱手而出,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呈‘品’字形朝着前方滚动而去! 不是翻转,是滚动,像极了带火的陀螺! 这一幕,太快,太突然,没有人可以反应过来,也没有人看清任飞是怎样出手的,更没有人可以凭肉眼捕捉到子弹亦或者yg bi的轨迹,高凡也不行! 反正就是一个眨眼的功夫,自枪声以后,几乎是同时,又有几道怪异的声音传进了众人的耳朵。 嗵嗵! 嗤嚓! “额啊” 这一系列的声响几乎不分先后,然后在场数十人就全部瞪圆了眼睛,呆滞一片,久久无法自拔! 天哪!我看到了什么?子弹在中央爆炸?那两人毫发无损,张大为反倒额头中弹?那零点零一秒之内究竟发生了什么? 或许,这是包括那几位领导在内,所有人脑海中的唯一念头了吧 任飞却是顾不得其他,连忙冲上前去抱住紧闭双眼摇摇欲坠的舒亦然,此刻的她,无疑有些虚脱了,气息很弱,脑海一片空白,只嗡嗡嗡嗡地回响不休。 枪声过后,她感受到一股热腾腾带着腥味的粘稠物溅在脸颊,旋即脖颈一松,那只如同枷锁的大手无力滑落,紧接着一面温暖宽厚而又结实的胸膛贴紧了自己 她缓缓睁开眼,映入脑海的,恰似千厮门上那张魅力无限的笑脸。 “没事了。”任飞淡笑着安慰说,那双漆黑的眸子里似乎藏着无穷无尽的平静,让人尤为安心。 舒亦然静谧了三秒,然后“哇”地一声大哭出来,一颗脑袋死命往任飞怀里钻着,那满脸的血浆蹭了他一身,脖子下巴肩膀到处都是。 生死一线的恐惧,劫后余生的后怕,交织着浓浓的担忧,一股脑儿倾袭而至,饶是一贯刚强的她,也崩溃了,此刻放肆地宣泄出来。 任飞任由她死死攥紧自己,轻轻拍打着那柔弱的脊背。 也正是这声凄厉地哀嚎,才把众人惊醒,一个个带着难以置信的眼神,一脸茫然地看了看任飞,又看了眼墙角瘫坐着一动不动的张大为,最后大眼瞪小眼,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想从身边人眼里看出些名堂来。 张大为蜷缩在角落里,额头正中央有个拇指盖大小的血洞,白的红的沾了一脸,还在汩汩而流,两只眼睛瞪得圆圆的,四肢随意搭着,手中的枪却依旧攥得很紧。 死不瞑目! 高凡猛吸着气,后怕不已,背后不觉间已经湿透了,那种亲吻死神在鬼门关打转儿的感觉,他再也不想来第二次了! 他无条件信任任飞,所以才敢冒这个险,事实证明,他赢了! 谢国安怎么也是个老刑警了,定了定神走上前去,凝视着任飞的双眼,数秒后冲他点了点头。 任飞会意,揽着渐渐平息的舒亦然挪开了位置,高凡连忙回头拎了把椅子来,两人扶着她坐好,才扭头看去,谢国安已经开始俯身检查张大为的尸体了。 其余人也都反应过来,各有忙碌,该收枪的收枪,该收尾的收尾。 杨海东和孙有权连忙簇拥上来,李忠德也不知何时返回来的,紧紧靠拢。 几人都神色复杂,只化作一声叹息,重重地拍着任飞和高凡的肩膀,然后纷纷蹲下身好一通问候安抚,擦拭着舒亦然脸上的血垢和泪水,回头让人叫了救护车。 接下来就没任飞两人什么事儿了,他俩悄无声息地钻出人群,出了派出所 任飞先把车开回了码头,准备清洗干净换身衣服再去医院还车,自己这一身血垢的,可不要吓着那妮子。 别说是南宫竺了,就连陈晓东一群小弟都吓得不轻,联想到李警官刚来找过任飞,他们预感不妙,七嘴八舌问:“飞哥,你这是咋啦?跟jg chá驳火了?有没有受伤?” “去去去!”高凡摆手道:“你们飞哥怎么可能受伤?” “凡子,去给我找身衣服来,这尼玛一身狗血太恶心了,不自在!”任飞径直往江边走去,陈晓东一群小弟赶紧围着,好奇心十足,刨根问底。 “飞哥,快给兄弟们讲讲,到底和谁干了?这么猛,跟杀猪似的!” “也没啥大不了的,就把姓张的干翻了而已。”任飞边走边tu一 yi裳,露出里面黑色超弹紧身背心和那一块块爆炸协调的肌肉来,古铜色的线条模块,匀称而坚实,他砸吧着嘴,似乎说着一件稀松平常无关紧要的小事儿一般。 噗通! 下到江堤,随手扔掉沾血的上衣,把sh一u ji钱包扒拉出来丢给陈晓东,任飞直接一个飘逸的鲤鱼跃龙门,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就钻进了滚滚长江水,浪花都没溅出几朵来。 “飞哥!”陈晓东还在琢磨那句话呢,冷不丁看到飞哥跳江,手里捧着飞哥的东西吓得一哆嗦。 另外几位小弟也是一脸懵逼,飞哥这是干啥?不就沾了点血嘛!蹲江边浇水洗干净就是了,至于整个儿跳进去? 这时,高凡正好拿着一身干净的衣物匆匆走出来,在码头上往下一望,没见着任飞,只看到一群小弟茫茫然望着江面,不知所措,就问:“人呢?” 陈晓东回头仰望,木讷地指了指江面,此刻无风也无浪,阔水森森,一去数百米宽,在骄阳下尽是涟漪波荡,光斑熠熠,江水静静流淌。 但,这毕竟是大江啊! “我操!”高凡急忙跑下堤岸,紧张兮兮地四处张望。 他知道任飞本事过人,但他也深知江港之深,深水之凉,以及底下埋藏着诸多暗漩,这些暗漩虽吞不了船只,却足以轻轻松松扯下血肉之躯! “小飞~”高凡越想越是心急,扯着嗓子冲江面喊。 一帮小弟也跟着大声呼喊:“飞哥~” 奈何,此时的任飞已经下潜二十米之深,根本听不到,好在今天天气尚可,阳光明媚,水下能见度很高,仰望江面,一片光晕。 其实,他突然潜水也是一时兴起,并没什么目的,除了冲掉一身血垢外,无非是想领略一下大江与大海的区别罢了。 任飞水性极好,加上打小跟师父修习古武国术,其中许多古武流派都有打坐调息静修养身的讲究,尤以太极为最,追求天人合一的至高境界,故此,他最大限度能屏息长达二十分钟之久,已然远远超越了人体极限! 这个数据若被公开,无疑是惊世骇俗的,因为在过去数十年内,号称“世界屏息时间之最”的是一位美国人,名叫罗伯特-福斯特,他在一九五九年完成了十三分四十二秒五的屏息壮举,震惊一时,数十年来无人超越! 不过,那毕竟只是明面上的,世界之大,卧虎藏龙,暗地里不知还有多少能人异士,就比如任飞。 这一点,或许高凡也不知晓。 两年前一次任务中,任飞就是凭着这项本事,藏身大洋深处,避过了一支美军神秘特种部队的围剿绝杀,死里逃生! “咦~对了,不如趁此试试我的身体极限是否真的有所突破?” 一个念头陡然浮出,任飞立马付诸行动,一股脑往深处钻去,他像极了一尾鱼,灵活无比,四肢很有节奏地摆动着,下潜速度极快! 二十五米,三十米,三十五米当潜到四十米深处时,意外发生了! 一个直径约摸半米的暗漩盯上了任飞,瞬间将他吞噬,卷入中心裹向江底,这个暗漩不算大,可那股绞力却猛烈异常,饶是任飞水性极佳,体能超人,一时也难以挣脱! “我戳!暗漩?这么背?”任飞控制不住向下快速旋转的身体,隐隐有些头昏脑涨了,他极力保持清醒,想着脱身之法。 虽然以自己的身体强度,目前还堪堪能对抗这股足以撕裂枯槁的绞力,但若是一直被裹下去,可就危矣! 首先是来自漩涡本身的威胁,越往下绞力越大,尤其可怖;其次是来自深处水压的威胁,那是非人力所能抗衡的! 正常情况下,不配带任何潜水装置,普通人下潜的极限深度是二十米左右,而任飞两年前的极限大约是五十米,这可不是翻倍那么简单,水下越深一米,其水压都是几何倍增的! 由此可见,他的身体,已经远远超脱了正常人的范畴,更奇怪的是,他隐隐觉得自己的体质还在缓渐增强,每一分每一秒都没停过,所以这才有了刚才那个念头,不想遭遇了暗漩,身体不受控制,陷入莫大危机! 此刻处在漩涡之中尚还安全,因为水流高速旋转,水压被抵消了绝大部分,几乎等同于四十米水位的压力,也就是漩涡开头处,还不及这股旋转生成的绞力呢! 倘若到了极深处,纵算他依旧抵住了暗漩的绞杀力,可暗漩终有尾,到时候没了漩涡的保护,超过百米深处的恐怖水压,绝对足以将他瞬息间碾碎成渣! 任飞心思如电,转得极快,他奋力挣扎,想要脱离暗漩的掌控,逃出生天,可任他使尽浑身解数,也始终难以挣脱! 他再怎么变态,也终究是个人,如何拗得过这等大自然之力? 很快,他就已经被卷入七十米深处了,可这个漩涡通天连地,根本没有放过他的意思,继续往江底拉扯! “不对!这不是一般的暗漩,明显有些不同,这股力量” 任飞突然察觉到不对劲,这个暗漩似乎是固定的,并不像其他暗漩那样随波逐流,而且撕扯压迫自己的这股力量也并非纯粹的自然之力,仿佛掺杂了另外一种莫名的牵引! 他索性不挣扎了,闭上眼睛,任由漩涡将自己往底下扯着,心道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若老天一心亡我,再怎么挣扎也没用。 “究竟是什么力量?我怎么感觉这个漩涡根部有个东西在牵引着我的心?冥冥中注定一般?” 任飞打定主意,若是此番大难不死,定要瞧个究竟! 漩涡越来越小,如同扭曲的倒锥形沙漏一般,水流旋转得越来越快,越来越急,那股牵引任飞心灵的神秘力量也愈加强烈。 相比起来,漩涡自身应有的绞力却莫名削弱,甚至都感受不到了! 哗啦啦,哗啦啦 周围早已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只有耳边传来的剧烈水声提醒着任飞,自己还活着,在这幽冷枯寂的江底。 他的意识已经渐渐模糊,身体更是早已僵硬麻木,如同一根木头具古尸,被漩涡拖着一头扎进了江底沙砾之中。 终于到底了,可想象中那种足以碾碎自己的莫测水压并没有如期而至。 “嗯?莫非还在漩涡之中?究竟怎么回事?”任飞躺在冰冷的河床上,意识又缓缓复苏了。 艰难地睁开眼,竟然捕捉到了一抹光亮,就在眼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35章 大难不死收奇宝 是的,竟真的存在一抹亮光! 任飞盘坐起身子,咬了咬舌尖,努力让自己瞬间清醒过来,定睛一看,面前是扶摇直上的漩涡,而那抹亮光,就在漩涡根部的沙砾之中。 仿佛黑暗之中一颗璀璨的夜明珠,发出莹莹光辉,呈七彩之色,笼罩了方圆十米的半球空间。 “难怪这个漩涡有古怪,居然是这亮光造成的?”任飞狐疑,发现自己被包裹在七彩光辉中,竟丝毫感受不到水压的存在,也没有屏息太久应有的窒息感。 没有任何不适?这可是一百多米深的江底河床,人体绝境啊! 那种冰冷刺骨也刹那间消失殆尽,反倒浑身暖洋洋的,从脚掌至发巅,从内腑至皮表,甚至是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c每一个毛孔,都沐浴着光辉。 极尽升华,妙不可言! “莫非这光辉笼罩的区域形成了一种特殊的场域,可以排除各种危险因素,还能温养生命体?” 遇到宝贝了! 任飞竭力克制着心底的激动,朝着光源慢慢探出了右手,触及漩涡时,竟然没有一点阻塞! 他感觉自己心跳骤然提速,都快蹦出来一般,再也无所顾忌,右手成爪猛地抓下去,迅速又收回来。 霎时,面前肆虐的漩涡不见了,没有任何征兆,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周围的水流渐渐趋于平静,也闻不到哗啦啦的水声了,静谧安然。 笼罩着方圆十米的七彩光辉也瞬间收缩,仅仅将任飞整个身子包裹着,而那种浑身被温养的感觉却愈发强烈了! “果然是件了不得的宝贝!”任飞欣喜若狂,缓缓摊开手掌,那样子颇有些小心翼翼,生怕到手的宝贝给溜了一般。 掌上的沙砾竟自动滑落,似乎根本掩埋不了下面的东西。 待得沙石落尽,映入眼帘的,唯有静静躺在掌心的那枚指环,熠熠生辉,璀璨夺目! 任飞揉了揉双目,定睛一看,指环通体漆黑,宽约一公分,两孔圆润,里外两面看似光滑,实则勾有细密繁复的纹络,就跟人的指纹差不多,但要凌乱繁杂得多,不仔细看根本难以察觉。 整颗指环尤其简致,除了萦绕在外的七彩光辉以外,还散发着一种沧桑悠远的古意,甚为古朴。 任飞心神激荡,看着手里的玩意儿,总觉得心底有种莫名的亲和,就好像,这东西原本就是自己的,和自己的本源契合无间! “难怪下来时总觉得有种奇异的力量在牵引着我,想必是个‘灵物’!”任飞暗道,旋即将指环套在了左手食指上,竟恰恰合适,不松不紧,不宽不窄,简直量身打造! 刹那间,七彩光辉没了踪影,仿佛被指环尽数吸收了,此刻它古朴自然,含蓄内敛,平凡无奇,很难吸引眼球,唯独那种温养周身的感觉,从未间断,直让人飘飘然恍若羽化飞仙! “好宝贝!” 正所谓家财不露白,好宝不外扬,任飞可不想走出去光彩夺目,弄得人尽皆知。 了事,任飞心满意足,连道果真是富贵险中求,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一趟虽然受了点苦头,更险些送命,但收了此宝,一切都值了! 他开始上浮,若是再不上去,高凡他们该被急坏了,指不定弄出啥事儿来呢! 有了指环的庇护,他如鱼得水,完全无视水底深处各种无法生存的环境,四肢协调有致地拨着水,快速向上窜去。 很快,任飞就看到了江面,看来外面阳光依旧明媚,照得一片明朗,依稀可见破光粼粼。 哗啦! “呼~”任飞钻出水面,长出一口气。 “飞哥?” “飞哥出来了!飞哥出来了!” “凡哥,快过来,飞哥起来啦!” 仓库里,任飞已经擦干了身子,换上了高凡的衣服,破洞牛仔裤加针织衫,脚下趿拉着一双人字拖。 他出水时,堤岸上只有陈晓东和几位小弟面色焦急地翘首以盼,高凡则带着另外的弟兄去搬缆绳了,准备下水施救。 听到陈晓东呼喊,高凡连忙丢掉缆绳,带着一帮兄弟狂奔到江边,搭手将任飞拉上岸来。 好一阵担惊受怕,总算是有惊无险! “小飞呀,下次可不能这么鲁莽了,你知道把兄弟们吓成啥样儿了嘛?”高凡仍旧心有余悸,嘴里抱怨说。 “可不是嘛飞哥,整整有十来分钟吧?”陈晓东哆嗦着道:“您要是再不出来,大伙儿就该尿了!” 一群人也都跟着七嘴八舌咋呼起来,说飞哥果然是神人,这手闭气功他们听都没听过,今儿可算开了眼界了! 倒把任飞搞得有些不好意思,忙从高凡那里掏出包中华散了下去,“抱歉,一时兴起,让兄弟们牵挂了,来来来,烧根烟冷静冷静,哈哈。” 这番洒脱,哪像是刚刚从鬼门关爬回来的样子? 众人围在一堆有说有笑地抽完一根烟,那种紧张的气氛一扫而空,高凡就把兄弟们喝散了,然后和任飞进了办公室。 “小飞,你跟我说实话,到底出了啥事?”高凡可不信任飞说那些,轻飘飘的。 而对于高凡,任飞显然没打算隐瞒什么,“开始的确是一时兴起,准备潜水玩玩,不过不幸遇到了暗漩,被拖了下去。” “难怪幸好没事,幸好没事!”高凡拍了拍胸口,庆幸不已,又问:“后来又是怎么脱身的?还有你手上这个” 他对任飞太了解了,了解到对方穿什么型号的内裤都知道,此刻其左手食指平白多了枚黑指环,尽管很不起眼,但能瞒过他的眼睛? 任飞想了想,一脸严肃说:“凡子,这事儿出得我口,进得你耳,万不能让第三人知晓,明白吗?” 高凡一愣,顿时意识到此事的严重性,郑重地点了点头。 接着,任飞才毫不隐瞒地道出了江底奇遇,以及这枚神秘指环的种种离奇功效,直把高凡听得云里雾里茫茫然不明所以。 但他知道,任飞不会拿这种事跟自己开玩笑,他信任飞,尽管有些匪夷所思,令人难以置信,但他还是慢慢接受了。 “快,脱下来给我试试。”好奇心作祟,他也想试试这古怪指环温养人体的效用。 “没问题,一准儿让你爽到不能呼吸!”任飞笑着打趣,然后伸手去取指环,奈何凭他怎么拔也拔不下来,就好像与他的食指融为一体c无法分割了! “咦?奇怪!套上去时挺容易的,怎么就拔不下来了?” 高凡也挺纳闷,还试着扒拉了一下,自然也弄不下来,不过却让他感受到了一片温热,如同电流刹那袭遍全身,有种难以言喻的妙感,甚至连精神都为之一振! “好宝贝啊!”高凡惊喜到无以复加,两眼放光,稍稍平静些许,才道:“看来这宝贝有灵性,只认你了!” “倒还真是,就是不知还有没有其他效用,慢慢摸索吧。”任飞也难得去扒了,反正是个好东西。 又感慨了一阵,两人才暂时搁下了指环这茬儿,高凡起身从办公桌抽屉里取出一摞钱丢桌上,说:“喏,时代商都那批货的钱都在这儿呢!” “嗯,对了,待会儿去把何老板那钱给转了。”任飞点点头,那批货是昨天转走的,高凡当时跟自己打过招呼。 高凡也自然道方威带回来了一张十万元的支票,应道:“成,现在干嘛去?医院?” “嗯。” 说着,两人出了仓库,开着南宫竺那辆福特小跑,往南滨路去了。 快到医院时,路边正好有家工商银行,任飞就把车停下,从包里取出支票还有老妈给那张g一ng háng卡,对高凡说:“你先去把事情办了吧,把剩余的钱全部存这张卡里,密码是587796。” “好嘞!”高凡拿上东西下车去了。 任飞径直开进了医院,把车停好后,给南宫竺打了通diàn huà,说自己把车停在楼下了,问她在几楼,好给她送钥匙上去。 南宫竺这会儿正忙着给一个名叫舒亦然的女警官上药呢,听到任飞的声音,不知为何竟是松了口气,“我在八楼特级病房,正给舒警官上药呢!” 舒警官?除了舒亦然,还能有谁? 任飞寻思着,来都来了,怎么也得去探望探望,旁边正好有个小花店,就特意跑去买了束花。 捧着花上到八楼,靠近特级病房时,却远远见到外面围了不少人,好像还有记者,心想该是那些领导什么的来慰问舒亦然了吧,由于伤在肩上,还在上药,所以这些人就都跑外边儿回避来了。 毕竟这可不算一件小事,再加上她的背景,有这个场面也是理所应当! 任飞当然不会傻了吧唧地挤上去,让人围着当怪物看,他回头找了个座椅,静静等着。 没过一会儿,南宫竺就上完药出来了,转角碰到任飞,赶紧把手里的托盘放在一边,拉着任飞左右瞧瞧,嘴里还埋怨道:“你不要命啦?有没有伤着?” 看来,她已经在病房里听到了些消息,那张俏脸上这会儿还挂着担忧呢! “没事,我这不好好的嘛!”任飞平举着双手转了一圈,示意自己并没受伤。 “我知道你能,但也太危险了啊,那可是子弹呐,还隔着那么近!” 南宫竺想想都觉着害怕,说着说着就控制不住闪烁的泪花了,晶莹的液体在眼眶里打着转儿滑落下来,一脸柔怜,惹人疼惜。 “万一失手了可怎么办,整整十年,人家好不容易才找到你” 任飞却不知道说啥好了,他自认大丈夫行于世间,没什么可怕的,但就还受不得女孩子流泪,何况还是一心担忧自己? “别哭了啊,哭花了眼睛就不好看了哟~你想想,我怎么可能会失手嘛对不对?我可是解放军哥哥呀!” “解放军哥哥也不是铁打的呀呜呜” 南宫竺得劲儿了,完全不顾场合,这把任飞急得,可真是“一滴梨花雨,难倒英雄汉”! “妮子,可别再哭了哟,这让你同事看见还不得笑话呀?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怎样儿了呢!” 好不容易才把这妮子哄好,她哽咽着坐了下来,猛然发现旁边那束花,顿时破涕为笑,惊喜交加,忙抱在手中说:“好漂亮的花呀,谢谢啦~” “谢啥?你喜欢就好!”任飞微微一愣,随即大方的挥挥手,那样子竟真像是专程给她买的一般,然后顺便把那串钥匙也还给她了,“对了,昨晚让人查了查,你的沃蓝达应该很快就有消息了,所以那把钥匙我先收着。” 南宫竺的钥匙都串在一起,两把车钥匙,还有几把房门钥匙,任飞下了那把沃蓝达的折叠钥匙。 “哦~行,你忙你的去吧,我也要忙了。”南宫竺倒不是很在意,随手揣好剩下的钥匙,端起托盘抱着花,回护士站去了。 任飞无奈耸耸肩,看这情况一时半会儿是进不了舒亦然的病房了,干脆去阿杰那屋待会儿,顺便叫个外卖,忙起来都忘了这茬儿,两点多了还没吃午饭呢! 他并不知晓,此刻自己已经成了“超人”的代名词,还是那些当官儿的给冠上的! 特级病房内,舒亦然静静侧靠在床头,肩上包扎了药物,一头长发难得披散着,她显然有些心不在焉,脑海里全是任飞的影子,怎么也挥之不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36章 西区锁王有高徒 病房里到处都是鲜花,还有几个双庆电视台的记者在做采访,想必晚间新闻就会报道出舒亦然英勇无畏不屈不挠敢于斗争的光辉事迹来。 另外,公安机关以及政法口一把手,江岸分局相关领导,还有副市长等政界大腕联袂而至,为舒亦然颁发奖章。 顺理成章,肩上添了一颗星,晋升为一级警员! 可她似乎高兴不起来,勉强应付着各位领导的慰问和记者同志的采访,但对于事件经过,却是毫不隐瞒,如实道出。 再加上谢国安的现场侦查报告,包括舒跃还有副市长在内的几位大领导都是咂舌不已,不得不叹服那个叫任飞的年轻人,连呼其“超人”! 虽然在事发那一瞬间,没人看清任飞是如何出手的,但通过现场遗留的yg bi和子弹碎屑,张大为眉心里的yg bi,以及所里的jiān k一ng慢放,足以还原再现! 徒手抛yg bi,速度赛过子弹,说明此人身手一绝;以yg bi击爆子弹,并同时精准地取敌眉心,一手三发,说明此人枪法奇佳;再结合现场情况和他站位的距离,足以看出此人心性定力,绝对是万万里挑一! 舒跃是干刑警出身,破获大小刑事案件无数,可谓身经百战,论枪法,他认第二,整个双庆市体制内就没人敢认第一,不然也不会被冠以“刑警王”的荣誉称号。 可此刻比起那个年轻人来,他也自认不如,远远不如! 在场没有人怀疑,今天过后,“任飞”这个名字,将如同一股飓风,席卷双庆市整个政界! 记者们已经拿到第一手报告,兴奋地回电视台整理去了,接着副市长c政法口一哥还有其他几位领导也都纷纷告辞,毕竟都是些大忙人。 纪委杨海东和检察院孙有权做完相关报告,耷拉着脸回家等通知了,这次失职可不简单! 这样一来,病房内就剩下公安机关内部人员了,上到局长舒跃c分局谢国安,下到派出所副所长黄长龙c二级警司李忠德,一共十来个人。 “你们都先出去吧,我跟小舒单独聊会儿。”舒跃坐在病床边,头也没回。 谢国安赶紧应声,带着众人出了病房,轻轻带上了门,一帮穿着zhi fu的jg chá就那样候在走道上,站姿标准,也不走动,各有心思,引得过路上下的小护士们侧目不已。 十分钟后,舒跃大步流星走出来,只给谢国安留下“迅速收尾,妥善处理”的指令,就带着市局的人离开了医院。 谢国安嘴里发苦,惴惴不安地叹道:怕是要变天了 病房内,萧杰方威俩人听了飞哥凡哥带来的喜讯,兴奋了好久才渐渐平复下来,萧杰的气色都好了许多。 高凡也办完事回来了,带了两份盒饭,和任飞扒拉起来,这边刚吃完,宋寒那边就来消息了,说那辆沃蓝达送shàng én来了,两个二十左右的小伙子,连人带车暂时让他扣着。 任飞赶紧叫上高凡,下楼打车,直奔临江门而去。 到了宋寒的修理厂,果然见到了那辆火红的沃蓝达,完好无损地停在外边,还有几个伙计守着,见了任飞两人,赶紧问好,说人在办公室。 任飞点了点头,直接往办公室钻,宋寒正招呼着底下伙计在逼供呢,不过显然没什么效果。 “飞哥,这俩小子嘴巴挺硬,还是交给你来。”宋寒一人上了根烟,扭头指了指角落里那两个低头蹲着一声不吭的年轻人说。 “嗯,辛苦了!”任飞随意扫了眼,拍着宋寒的肩膀说:“叫上伙计们,今晚去老疤那儿整两杯。” 宋寒笑道:“好啊,有两天没去了吧?” “你小子,上次那杯酒还没喝爽是吧?今晚有你喝的!”高凡大咧咧开着玩笑,猛地想起自己那车,又正色道:“哦对了,我那逼帕萨特趴窝了,在市一附院摆着呢,有空派个人去看看。” “小事儿!”宋寒一笑,当即对着俩伙计说:“小马c小刘,你俩现在就去,把凡哥那辆风骚的帕萨特修好了开回码头,喏,开我车吧。” 高凡连忙也掏出钥匙递过去,“兄弟,辛苦了,晚上不醉不归。” “好嘞!”两个伙计满脸油污,笑出一口大白牙,接过两串钥匙就跑了。 “凡子,提上人,回码头。”任飞扔掉烟头,转身出了办公室。 高凡应了一声,带着邪笑走向角落:“嘿嘿,你俩挺能啊?连飞哥的车也敢偷?” 说罢,他探出两只大手,捏着俩人的后颈,一把就提了起来,就跟揪着俩小鸡仔儿一样推攘出了办公室。 这两个年轻人的身材本来就偏瘦小,哪里挣得脱高凡的钳制,象征性地扭了几下就乖乖认栽了,很快就被塞进了沃蓝达后座。 他俩倒还硬气,一脸傲然,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颇有一番大义凛然赴刑场的姿态,全然不知自己犯了什么事儿,得罪了什么人。 初生牛犊不怕虎! 任飞都没回头看一眼,径直驾着车向码头赶去,两个毛头小子而已,不值得他重视,若是西区锁王亲来,还差不多。 到了码头,任飞把两个偷车的小子扔给了高凡陈晓东他们去倒腾,自己却踱到江边吹风去了,突然想起个事,忙给孙力打了通diàn huà。 “阿力,你现在马上带人去市一医院,看看张小勇还在不在。” “飞哥,那小子在里面伤得可不轻啊,没这么快好利索吧?”孙力狐疑道,他刚从自己老头子那里得知派出所发生的大事件,正兴奋呢! “我担心姓张的留有后手,可不能便宜了那小子!” “行,我这就去办!” 任飞笑道:“这段时间都辛苦了,终于干掉了姓张的,晚上去老疤那儿庆功!” 望着江面,联想到方才的奇遇,以及指上这枚神秘的黑指环,任飞陷入了思考。 自己归来没多少时日,搞的事不算少,识的人也挺多,对头也有那么几个,姓张的绝对算其一,还是官面上的人物,和刘老三来往较为密切,这下总算给拔掉了。 从现在起,才算是真正站稳了脚跟,接下来就该放开手脚干了! 如今,自己手下有人c有地盘c有资源也有关系,更有一枚灵戒在手,还有什么可以阻挡自己的脚步? 刘老三?赵五哥?还是刘二爷? 正想着,高凡摸了上来,轻声问:“小飞,在想啥呢?” “在想接下来怎么干呢!”任飞偏头一笑,“招了?” “嗯,确实是西区锁王的徒弟,他们昨天路过巷口,见车不错,顿时起了歹意,蹲了一阵不见人,就下手了。” “有没有问他们为何今天中午才去销车?”这才是任飞最为疑惑的,按理说应该当时就把车开进修理厂变现才最稳妥,这足足拖了一夜零半天,搞什么鬼? 高凡有些哭笑不得:“说来怪有意思,这俩混小子,今天上午开着沃蓝达去南区一个朋友的婚宴上充了下脸面,这才慢悠悠地开到阿寒那儿去。” “你不是说这天下没有锁王开不来的锁吗?走,去看看他的徒弟学了他几分本事?” 任飞说着,和高凡并肩向仓库走去,见到那两个年轻人这会儿规规矩矩地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嘴角挂着些血迹,脸上也没了那股傲然,看样子吃了不少苦头。 陈晓东一群人紧紧围着,看见任飞过来,连忙去搬了把椅子,摆在两个偷车的小子面前。 任飞端坐在椅子上,笑着发问:“除了车锁门锁,你俩还能开些什么锁?” 这一问,倒把两个小伙子愣住了,搞不懂任飞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陈晓东喝道:“聋了哑了?飞哥问什么,你俩就答什么!” “是是是”他俩估计是被打怕了,竟被陈晓东吓了一跳,赶紧唯唯诺诺说:“我们还能开链子锁c密码锁以及一些简单的保险箱c芯片锁。” “哦?会的还挺多,看来锁王对你们是倾囊相授啊?”任飞颇有感慨,又问:“你们平时都是靠偷车营生?” “没有没有,锁王早就严令禁止,是是我俩见财起意,有眼无珠,还望飞哥大人大量,别跟小的一般计较。” “既然这样,也就是说,随我怎么处置你们,锁王也不会过问吧?那咱就按照道上的规矩,剁手?” 这话一出,他俩吓得直哆嗦,忙不停磕头,一脸恐慌地叫道:“别不要啊飞哥,不要我们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把我们当个屁放了吧” “当个屁放了?天下哪有这么容易的事儿?四十多万的沃蓝达啊,你他妈当是二八永久?”高凡声色俱厉,他看出了任飞想要吓唬吓唬他俩,就在旁边适当添了把火。 “别呀哥哥您要是剁了我们的手,简直比杀了我们还狠呐”两个瘦弱的小伙子声泪俱下,带着哭腔喊到。 任飞见火候差不多了,就起身道:“要我放了你们也不是不可以,得要看你们本事了。” 两人一听有戏,顿时喜笑颜开,涕泪也忘了擦,一个劲儿地道谢。 殊不知,接下来的一幕,险些将他俩当场吓尿! 任飞叫人找来两条拇指粗的链子锁,其中一条是钥匙锁,另一条是密码锁,让两人背靠背脚跟对脚跟站好,然后脚上绑死锁上密码锁,胡乱打乱密码,再把他俩的右手交叉绑在背后锁上钥匙锁,钥匙当场锤断。 这样,两人就只剩下左手可以hu一 d一ng,任飞只给他们一人一根细铁丝,告诉他们只有一分钟时间,自己商量,一人解一锁,解开了就放过他们,解不开就断手断脚。 接着,他让两个小弟不知从哪儿提来两把大kǎn dā一,就站两人身侧,像极了古时的刽子手,随时准备行刑一般。 就连陈晓东几人都没想到,飞哥居然这么会玩儿,一个个围成一圈磨拳霍掌,两眼放光,兴奋得很。 两个年轻人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吓得浑身抖圆了,带动锁链哗啦啦地响,牙齿咯咯直颤,冷汗不要命地往外冒。 任飞煞有介事地掏出sh一u ji,打开秒表功能,亮给二人看了一眼,然后猛地按下计时键,并喝道:“计时开始。” 这就好比一声催命符,重重地撞击在两人的心脏,此刻哪还顾得了其他?赶紧kāi su一保住手脚要紧! 脑子里就没有旁的,全是开链子锁密码锁的诀窍和手法。 两人倒也默契,一人半蹲下来开密码锁,一人反手摸黑开钥匙锁,很快进入状态,手也不抖了,脸上也没了恐惧,只剩下专注! “已经十秒了。”任飞抱着sh一u ji,饶有兴趣地盯着二人的左手。 只见他俩动作一致,先是将细铁丝咬在嘴里,用几根手指去细细摸索着锁头,一寸一寸,在钥匙孔和密码盘停留的时间最长,这就用了将近二十秒时间。 接下来就不同了,开钥匙锁的那人把细铁丝折弯,试着慢慢插入了钥匙孔,然后凭着感觉一插一拉;另外那人则拿着细铁丝穿进密码盘数字轮的缝隙,这头进那头出,左右来回拉动。 两人的手法皆是熟练得很,单手操作,还是左手,这个过程仅用了十秒! 时间一秒一秒跳动,围观的一干人也都身临其境,屏气凝神,目不转睛地盯着。 全场落针可闻,只有细铁丝拖动锁齿的轻响。 咔嚓! 咔嚓! 突然,两道细微的声音先后响起,任飞都止不住眼前一亮,一看时间才五十三秒! 乖乖!果真是名师出高徒哇! 五十三秒,左手单手,仅凭一根细铁丝就撬开了钥匙锁和密码锁,还是在这种压力山大的情况下! 不得不说,锁王陈坤调教得好,至少他这俩徒弟是没给他丢脸,无论是kāi su一的技术手法,还是调节状态的能力都是一流! 由此可见,锁王本人又该是怎样的角色?想来是名不虚传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37章 好市民奖从天降 “飞飞哥,我们解解开了。”两人只解开了锁,却不敢去扒拉绑缚手脚的铁链子,小心翼翼地说。 “他奶奶的!当真是邪了!”任飞还没发话,高凡就咋呼起来,连忙走近牵着锁头仔细一看,还真给开了,然后静静地看着任飞。 一帮小弟也都看去,虽然开了眼界,但还得听飞哥一声令下。 啪!啪!啪! 任飞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合手拍了三下,平静道:“你们走吧,代我问锁王好,说我任飞明天去登门造访。” 两个年轻人如蒙大赦,连忙松开手链脚链,并肩齐齐弯腰谢过飞哥,还说一定把话带到,然后就一溜烟儿跑出了仓库。 陈晓东不解问:“飞哥,真就这么放了这俩混球?” “是啊小飞,你特意整这么一出,究竟打什么算盘呢?”高凡也开口问到。 “人是要放的,我当众说出来的话,岂能反悔?”任飞神秘一笑,接着说:“至于试试他俩,是想顺藤摸瓜,估摸一下锁王的本事,倒还真不是吹的,或许能帮我一个大忙!” “哦?飞哥手上有什么锁那么难开,非得这锁王出手?” “呵呵。”任飞笑而不语,愈发显得神秘,高凡秒懂,站出来喝道:“臭小子,啥都能打听?去去去,一边儿去!” 陈晓东倒也懂事,赶紧带着一帮小弟轰散开去。 高凡瘪着嘴摇头晃脑说:“看来得给这帮小子多找点事做,一天到晚实在太闲了!” “喏,记住你的话,往后可不要嫌人手不够,嘿嘿。” “哪能啊,我这不是说现在嘛!诶对了,到底是啥锁啊?” 看着高凡腆着脸好奇兮兮的样子,任飞止不住笑,装腔作势学着他说:“臭小子,啥都能打听?去去去,一边儿去!” “我戳”高凡一脸黑线。 谈笑着,任飞sh一u ji响起,一看是孙力打来的,收了嘻哈按下接听键。 diàn huà那头传来孙力急躁的声音:“飞哥,果真如你所料,那小子跑路了,操!” “算了,到此为止吧,做事留一线,咱给老张家留个种。”任飞并不意外,张大为敢那么做,肯定是给家人铺好了后路,怕是早已把人送出了双庆,“你现在在哪?” “我正往回赶,派出所出了老张这档子事儿,咱家老爷子一个不好就得下马,这会儿搁家里喝闷酒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 任飞才猛然想起这茬儿,说到底人可是帮了自己大忙,阿力也前前后后做了那么多事,这会儿却受到牵连,面临着大好仕途的终结。 任飞心思如电,当即承诺道:“阿力,你回家去让老爷子放宽心,保准儿不会有事!” “得嘞!”孙力大喜,忙说:“有飞哥你这句话,老爷子估计能放心了,他可是对你崇拜得紧呐!” 挂了diàn huà,任飞丢下高凡,自个儿风风火火地又往医院赶去,这事儿除了舒亦然,找别人还真不管用,而且事不宜迟,万一上头下了文件可就晚了 市一附院八楼特护病房外,南宫竺神色平静,捧着一束鲜花,深吸口气,然后敲响了病房门。 “请进。”此刻病房里只有一个年轻的女jg chá寸步不离,受命陪护着舒亦然,她是舒亦然的同事邱燕,长得一般般,留了一头短发,听到敲门声,她开口道。 南宫竺推开门,大步走了进去。 舒亦然扭头,见是给自己上药的护士,还捧着一束花,脸上一缓,勉强露出了笑容,“谢谢。” “舒警官,你不用谢我,这是任飞托我送给你的,喏,给你放这儿了啊?”南宫竺笑着回应,径直把花放在了一旁。 舒亦然一愣:“任飞?他自己怎么不来?” “他早就来过了,但那会儿人多,他说挤不进来,就搁护士站托我送一下。” “哦,还是应该谢谢你。” “不用谢,你好好休息,晚上我再过来给你换药。”南宫竺职业性地笑笑,转身出了病房,顺手带上了门。 谁也不知,她此时心里有多不是滋味,刚刚自己举起花说谢谢的时候,任飞愣了那么一下,她立刻就懂了,这花根本不是送自己的,而是送给舒警官的。 她当时没有表现出来,是怕让任飞尴尬,只好将错就错先收下,这才来强颜欢笑地捧着花“物归原主”。 “本来就该这样呀,人家买束花探望病人,多正常呀,可是他都还没给我送过花呢!”南宫竺突然觉得很委屈,心里还自嘲不已:“我怎么这么傻,还帮着他送花讨别的女孩子欢心?” 病房内,邱燕收回呆滞的目光,恍惚道:“小小舒,我还以为这世上再也找不出你这样的ěi nu了呢!想不到这小护士竟然长得跟你一样好看,以前怎么没见过?” 收到任飞的花,舒亦然心里那个美啊,心情顿时大好,娇嗔说:“瞧你那样儿,头一次看见我也是这幅表情吧?” “嘿嘿,本来就是嘛,有句话咋说来着生活不缺少美,只缺少一双发现美的眼睛,而我,恰好就有这双眼睛。” 邱燕倒挺活泼,一本正经地指了指自己的双眼,许是年龄和舒亦然相差不大的缘故,平时两人在一起她就很健谈。 “那遗憾了,你并看不到自己的美嘶~”舒亦然习惯性耸耸肩,却忘了自己伤在肩上,顿时疼得猛吸一口冷气。 邱燕赶紧扶上去:“哎哟你可长点心吧,这下知道说瞎话的下场了吧?” 舒亦然白了她一眼,气鼓鼓地把头扭到一边,不说话了。 哪知这邱燕根本不是省油的灯,活脱脱话痨一个,总能找到话题,转身就抱着南宫竺送来那束花说:“这英雄哥哥送的花就是不一样,比别的香,嗯~小舒你闻闻?” “诶你说,要是机关里那些年轻俊杰对上这个任飞,谁更厉害?” 舒亦然又气又喜,索性不理她,侧着躺下,扯过被子把头一蒙,“我累了,要休息。” “唷唷唷,小舒害羞咯~哈哈。” 砰砰! 却突然又传来了敲门声,邱燕司空见惯地道了声“请进”,心道:这里面躺的可是小舒,那来探望的人能少了?若是换了自己,敲门这么频繁才怪了呢! 她毫不怀疑,下午还会有更多的人来,且多是些机关内出类拔萃之辈! 任飞轻轻推开门,手里捧着一束花,见舒亦然捂着被子,床边有个女同志陪护着,便轻声道:“你好,我来看看舒警官。” 邱燕本来还没太在意,可听到声音定睛一看,顿时惊呆了:额滴娘哎,这这这这不是那个大英雄任飞嘛! 回想起派出所里的一幕幕,她止不住一脸崇拜,然后恶作剧地提着嗓子说:“同志,可是小舒刚刚说她累了想要休息” “谁说的?”舒亦然早就听出了任飞的声音,连忙掀开被子坐了起来,不想又扯到了右肩,痛得直咧嘴,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任飞大步上前,随手把花丢给邱燕,小心扶着她坐到床头侧着靠好,“自己有伤在身,怎么不小心点?” “没事,小伤,嘿嘿。”舒亦然没心没肺地咧嘴一笑,整间病房顿时增色不少。 “呀呀呀,同志,请问你家是种花的吗?”邱燕举着手里的花问到。 任飞一愣,还没反应过来,舒亦然又说:“刚刚不是托那护士送了一束嘛,怎么又送一束来?” 任飞刹那缓过神,心道定是那妮子看出来了,然后把花又以自己的名义还给了舒亦然。 “这傻妮子,心思果真单纯得很。”心底嗔骂了一句,任飞不露声色说:“这不有事请你帮忙嘛,意义不一样的。” “哦~”舒亦然恍然,忙问:“什么事儿呀?说来听听。” “小舒,你们先聊着,我出去打个diàn huà。”邱燕虽然活泼话多,平时也挺爱开玩笑,但遇事儿可不含糊,立马主动回避。 等得她带shàng én,任飞才坐下来,不疾不徐地道出了所求之事。 舒亦然听完,当即轻松笑道:“这个你放心,刚刚父亲找我单独谈话,提到过这些问题,他说了,检察院不会动,不过江岸分局估计要松松土,张大为毕竟是谢局长的部下,他有失察之责。” “再加上他作为现场最高领导,第一反应并没有按照正规程序来进行布署,也没有及时上报,反倒作出妥协,答应了张大为的无理要求,把你和高凡两个局外人也置入危险境地。” 任飞差不多听出了些名堂,“这么说,老谢会背上这锅?” “出了这种事,总要有人出来负这个责,不然说不过去。”亲身经历过后,舒亦然倒是看得透彻。 “舒局长还有什么指示吗?” 舒亦然仔细想了想,“有哇,他说那个任飞同志还是很不错嘛!有空倒要见识见识” 走出病房,任飞立马就把这个好消息讲给了孙力,可把那家伙乐得,当即就屁颠屁颠跑去老爷子那儿邀功去了。 接着,任飞又去了趟护士站,说找南宫竺,却得知她这会儿在忙一个手术。 “她怎么这么忙,好像啥事儿都会做?”任飞不解,对着护士站的小èi èi随口问了句。 小护士一脸崇拜说:“肯定呀,那可是南宫姐姐,全能护士呢!” 任飞左右没事,就跟小护士唠了会儿,想从她口中多了解了解南宫竺,小护士也乐得跟这么一个超级有型的帅哥聊天解闷儿,简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不过,她毕竟只是个普通的小护士,与南宫竺交往并不深,多是些听来的小道消息。 其中一点倒是让任飞留了个心眼,南宫竺出生医学世家,父亲是中医国手,在全国都有很高的知名度,母亲是体制中人,也是搞卫生组织这一块的,他们都长住在京城发展。 “或许,老妈那头疾的事儿可以拜托她帮着打听打听呢!”任飞心想。 小护士笑着提醒说:“帅哥,你就搁旁边坐会儿吧,手术应该快结束了。” “不用了,我还有事,回头再来吧。”任飞微微一笑,转身走了。 他心里正琢磨着,得赶紧凑钱,先把老妈的病给治好,其他的都可以先缓一缓。 尤其是那沙方生意,前期投入太大,没个好几十万拿不下来;还有其他一些想法,看来暂时也难以付诸行动了。 目前来看,他也就码头三天两头有点进账,只是杯水车薪,刚好够日常开支c上下打点用;卡里面还有个小几万,但用来给老妈看病估计都差得多,更别说干其他的了。 “钱呐钱!真不是个东西,偏偏离了它还就不行,还得想方设法去挣!唉”任飞暗叹不已,满脑子都在想着如何挣钱。 不知不觉走到电梯口,突然响起的sh一u ji铃声打断了他的思路,居然是小妹打来的。 “哥,你在哪儿呢?快回来,有人给你送来了个‘好市民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38章 老疤有事要回乡 任霜儿今天很听话,果真待在家里温习功课,没有去上班,这会儿正忙着端茶看座,招呼几位客人呢! 两男一女,都是四十多岁的样子,一边喝着劣质茶叶泡的茶水,一边打量着四周简陋的环境,他们似乎很惊讶,那个本事通天的小英雄家境居然如此贫寒? 任飞赶回家时,见家里多了几个生人,一个个穿着气质都是有模有样的,想来该是什么领导,便问:“你们是?” “请问你就是小英雄任飞吗?”那个女的站起来问。 都不认得自己,还提什么小英雄?任飞心里腹诽,嘴上平静道:“我是任飞。” “你好你好,我是朝天门居委会主任周理秀,这两位是咱江岸委的领导。”周理秀热情地同任飞握了握手,介绍说:“我们是来给你颁奖的。” 周理秀四十出头,染了一头金发,抹着淡妆,穿戴得宜,皮肤保养得还算不错,除了脸上少许鱼尾纹和稍稍走样的身材,整个看上去还挺有味道。 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看得出来,她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位ěi nu。 “任飞同志你好,久仰久仰。”接着,那两个坐着的男人也都站起来先后和任飞握手,满嘴guān fāng地打着招呼。 任飞好歹是东道主,连忙客气地伸手延客:“周阿姨,两位领导,请坐请坐。” 几人落座,却不急着颁奖,反倒唠了几句,“你在派出所里的英雄事迹可都传开了,大伙儿对你可都崇拜得紧呐!” “可不是,我们办公室都有好多人嚷嚷着一定要见识见识呢!” “那当然,任飞可是我们朝天门片区的骄傲,多能耐的一小伙子啊!” “过奖了,过奖了。”任飞挺不自在地应付着,瞟向一旁站着满是疑惑的小妹,“霜儿,给几位领导斟茶。” “哦哦。”任霜儿连忙抱着水壶一一满上,又退到一边儿了。 “这姑娘,可真懂事,比我家那闺女听话多了!”周理秀毫不吝啬地赞叹一番。 又聊了一会儿,区委的领导才切入正题,从公文包里取出一本荣誉zhèng shu和一个胀鼓鼓的信封,说:“任飞同志,这是上面领导给你颁发的‘好市民奖章’,还有我们区委表示的一点奖金,请收好!” “谢谢领导。”任飞微微一笑,双手接过zhèng shu和奖金,随手放在面前,举止平静,谈吐优雅。 几个领导看在眼里,惊在心里,连道是小小年纪就能做到如此淡然,宠辱不惊,实在是难得,果真是人中龙凤。 临了,任飞送客出门,两个区委的领导走在前面,周理秀却故意停了几步,在任飞耳旁悄声说:“家里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居委会哦~” 说罢,她也抬脚出了巷子,留下任飞暗自琢磨:这个周阿姨看我的眼神,还有态度怎么有些不对啊? 转身回屋,任霜儿兴冲冲迎上来挽着他的胳膊,好奇问:“哥,快说,你到底干了啥?怎么突然就掉了个大奖下来?” “也没干啥,不就扶了一老太太过马路嘛,多大点儿事?” 任霜儿自然是不信,“切~你就吹吧!” “快打开看看,有多少钱?”任飞最关心的却是这个,那本精美的荣誉zhèng shu扒拉在一边看都不看,只顾埋头拆着信封。 “哥,你变了。”任霜儿哭笑不得,“你从前可是视金钱如粪土哇!” “这不时代在改变嘛!”任飞腆着脸说,猴儿急地取出信封里面的大红钞票,见刚好是一扎,瘪嘴道:“才一万块?” “额滴天呐!一万块?哥你还嫌少了?我们学校一年的奖学金都没这么多啊!” “啧啧,瞧你那点儿出息。”任飞心情似乎不错,一脸鄙夷地打趣说:“你哥可是干大事儿的人!” 任霜儿深以为然,点头说:“那倒也是” “来,拿去花,自己添点衣服书本学习用具什么的,我还有事,晚上就不回来吃饭了。”任飞随手抽出十几张丢在桌上,揣着剩余的钱就出门了。 任霜儿好像突然想起什么,张了张嘴还是没说,目送着哥哥远去 今天是周末,天刚擦黑,夜市一条街就开始热闹起来了,三三两两的酒客勾肩搭背有说有笑地钻进各自熟悉的摊子,准备开怀畅饮c谈天说地了。 这些人总有谈的,也总有的喝。 老疤烧烤摊,除了任飞一伙二十多号人散开四桌以外,另外还围了两桌,一水儿的大老爷们儿。 任飞他们也是刚到,早就给老疤打过招呼,留了中间几张桌位,还提前开始烤上了,这会已经开始一盘一盘端出来。 今天也是个大日子,意义非凡,为了庆祝老张升天,七号码头飞哥c凡哥c力哥c寒哥四位大哥犒赏众位兄弟,扬言敞开了整,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不醉不归! 大伙儿兴致勃勃,个顶个儿的精神抖擞,肉还没出就干了几杯! 码头这边的伙计全部到齐,萧杰是偷跑出来的,绷带都还没拆,缠了好几圈,修理厂就留了两个伙计看着,其余人也都到场,几方会师,气氛相当之高。 好在早就开始准备了,烤串上得贼溜,一盘接着一盘,就没断过,可把老疤那几个伙计忙活惨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任飞他们四个都走了一圈,高凡就冲里边喝道:“老疤,别忙活了,出来整两杯!” “就好,再等两分钟。”老疤嘴里叼着烟应道,双手忙着翻烤肉串,面前碳架上传出滋滋滋的响声和着不断升腾的烟雾,老有感觉了。 没一会儿工夫,他把最后一盘烤串丢给伙计,让送到另外一桌去,就解掉围裙出来了。 任飞这桌就坐了他们四个,还专门给老疤留了个位置,见他忙完了,高凡几人赶紧帮着开酒递杯。 当然是一杯三瓶的大扎杯,这种型号的杯子已经被冠上了“大哥杯”的名号,哥字辈儿都得用这个! “小飞,你小子行啊,来,先整一个!”老疤大喇喇坐在任飞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任飞笑笑,举起面前的大扎杯跟他碰了一下,仰脖子一口见底,才道:“小事儿。” 老疤的消息向来灵通,任飞并不意外,再说这事儿也算不得什么秘密,舒亦然说了,现在自己可是体制内地地道道的“名人”了呢! 随便喝着聊着,老疤闷了半天,问了句任飞接下来打算怎么干,另外三人也都看了过来,显然也是打算这样问。 任飞想了想,道:“嗯,老张虽然不是什么东西,但毕竟管着这一带,以前和刘老三狼狈为奸,我们比较受限,这下总算翘了,接下来就该和刘老三比划比划了!” 他早就查清,刘老三之所以混得风生水起,霸着四号码头赚得盆满钵盈,除了仰仗背后的刘二爷,另外就要数和张大为之间合作愉快了。 正所谓县官不如现管,别看张大为只是区区一所之长,手头权利大着呢! 如今张所长西去,刘老三就失了这道用真金白银填出来的护身符。 新任所长估计是黄长龙,副所长自然就是李忠德了,不然前两天也不会平白扣个功劳添了颗星,而他俩,都跟刘老三八竿子打不着,倒对任飞观感不错。 故此,任飞当然有了底气,明的暗的都不虚! “太好了,总算要干了!”高凡兴奋抚掌,自顾自又喝了一杯,以前没想过能和刘老三这样的地头蛇对上,这一天他等了太久。 孙力也是激动不已,磨拳霍掌道:“就等你这句话呢飞哥,赶紧打出一片江山来,也封我个官儿当当,嘿嘿。” “飞哥,泥头车队已经组好,目前收购了五辆,半新的大东风风神,足够折腾好几年的了!”宋寒神采奕奕,得意地伸出了五根手指。 任飞愣了两秒,旋即大手一挥:“那就干吧,咱先跟刘老三他们分杯沙方的粥喝喝!” 原本,他打算将沙方这一块儿延后,但看到兄弟们都这么积极,已经暗地里为自己做了这么多,哪里还能拖延? 不就是个钱嘛,大不了开口去借,先把沙方搞上道再说,到时候还愁不来钱? 至于老妈的病,这么些年了,也不急这一时,先找个机会跟南宫竺打听打听,安排妥当了就进京,两头一把抓,不冲突! 这想曹操曹操到,任飞刚想到这儿就接到了南宫竺的diàn huà。 “任飞,你在哪儿?快来一趟医院啊,你那小兄弟不见了!” 南宫竺这会儿正站在萧杰病房外,她刚下班,寻思着过来看看萧杰的伤势恢复得怎样了,结果一看人没了,就赶紧给任飞打来diàn huà。 任飞笑了,瞅了眼旁边桌喝得正起兴的萧杰,轻声说:“别担心,那小子在我这儿呢!” “啊?你怎么私自把他带出医院了呀?”diàn huà那头,南宫竺明显松了口气,又狐疑道:“你们在哪儿呢?怎么那么吵?” “哦~跟几个兄弟在夜市撸串喝酒呢,你要不要来?”任飞讪笑着似真似假问。 “什么?喝酒?他伤口还没完全愈合你就敢给他喝酒?你等着,我马上过来!” 有这么严重吗?任飞放下diàn huà,耸了耸肩,一脸没所谓。 想当年,自己和那帮兄弟出生入死的时候,身上挨了枪子儿挨了刀,用烧红的bi sh一u往伤口上一放,滋滋滋的声音和老疤烤串时差不多,闻着自己烧焦的糊肉味就开始喝上了,还是醇浓的高粱酒呢! 身体照样倍儿棒,不见有事? 不过,始终是人一番好心,任飞想想还是冲萧杰吼了声:“阿杰,快他妈别喝了,护士姐姐赶过来了!” “啊?” 不光是萧杰,在座的人都是一惊,旋即都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看着萧杰,嘴里还不停打趣,闹出不少笑话。 任飞这桌言归正传,老疤喝了口酒,缓缓道:“小飞,可别忘了,刘老三背后还有尊佛啊!” “刘二爷?”高凡几人秒懂,一齐看向任飞。 “放心,我有数!”任飞一脸淡笑,眼里却是寒光:“他还欠我几刀呢!” “行,你有数就成!只要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吱个声。”老疤点头,他知道任飞不是莽撞之人。 “少不了你的!”任飞说着,先同老疤单独碰了一杯,然后才接着说:“还是你先跟我吱声吧,发生什么事了?” 高凡几人正埋头撸串呢,听得这话,不禁抬起头来。 任飞心细如发,有着极其敏锐的洞察力,其实他早就看出来了,老疤今天有些不对劲儿,再加上他俩身上有着同一种东西,哪能瞒得过? “唉~”老疤倒不怎么意外,叹了口气,道:“也没多大点儿事,一个战友的遗孤在乡里犯事儿了,得回去处理一下。” “战友?遗孤?”高凡几个就算再笨,听到这些字眼儿也懂了,敢情老疤也是扛过枪的汉子啊! 这种战友情,最为挚烈,那可是真正一起经历过生死的,老铁老铁,何况是故去的战友,也难怪老疤这么愁了,那可是相当于自己的儿子啊! 而且,以老疤沉稳的性子来看,事儿还不小! 孙力想也没想就说:“哪个县?哪个乡?看我能不能帮上些忙。” “对,老疤,阿力家里有个官老头,兴许能搭上话。”高凡连忙应和。 “不用,多谢兄弟们的好意了,我搞得定。”老疤笑着拒绝了,随即望着一脸沉寂的任飞说:“小飞,这摊子你帮我照看一段时间,我把伙计都给你留着,让他们搞,你就管着收钱就成。” 任飞似乎缓了过来,点了点头:“行,多久走?” “明天一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