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琰》 正文 001话 这书叫,不叫魂淡 大雨滂沱,一些低洼地势已汇积成河。

一个邋遢的小女孩疲于奔命,冒雨躲进一个桥洞底下。她背靠墙壁,喘着粗气,时不时回头张望,似乎在躲避什么人。女孩蓬头垢面,身穿一件极不合体的肮脏外套。由于她鼻炎发作,不停地哼哧着。

她怀揣一个包子,是早晨一个好心大妈施舍的。本想留着晚上吃,可实在是饥火中烧,只得提前拿来果腹。她顾不得包子干巴皮硬,轻轻咬下,细嚼慢咽,生怕吃完就没了。

雨水啪啪啪地打在河面上,使得水势湍急。忽然,一片血水从女孩面前流过。女孩望向血水飘来的方向,只见一具男尸横卧岸边,浑身上下都是血。女孩心中有些害怕,却没敢出声。

正待她靠近时,对方突然诈尸般惊起,猛地抢过女孩手中的包子,狼吞虎咽地啃咬起来。那人手上沾满鲜血,吓得女孩一个趔趄,立马往后退。

那人吃着吃着,乍然停下,从阴暗的兜帽里显露出一张死气沉沉的脸,毫无血色。就在那刻,他发出了一声痛苦的低吟,随后倒地不省人事,像是已经死去。

女孩见状,吓得调头就跑,没想到迎面撞上那三个正在抓她的男人。带头的男子束着长发,身穿一件黑色羽织,双眼被白色布条蒙住,布条上绘着一只魔眼。而他身后跟着的两人一个身材魁梧,剃着光头;另一个则佝偻瘦小,蓬头乱发。

这女孩名叫陆村夕拾。父母早亡,从小由姐姐一手带大。原本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但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了往日的平静。

那是一个仲夏之夜,正值盂兰盆节,一家三口一起逛庙会c点河灯c看大文字烧。那是夕拾最后一次见到姐姐的笑容。

在归途中,忽然杀出一批头戴般若iàn ju的黑衣人。

姐姐为了引开敌人,挺身而出。夕拾眼睁睁地看着姐姐倒在对方的脚下,自己却无能为力,只能躲在草丛中强忍着泪水,不敢出声。

当凶徒摘下iàn ju的那一刻,她看清了对方的模样——正是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

这男人名叫鬼冢晦明,是鬼门一家的少主,另外两个则是他的家臣。他们此行目的就是为了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冰冷的雨水打在夕拾的脸上,使她再次回过神来。她惊恐地望着眼前这三人,双目莹然,珠泪欲滴,不知不觉被对方逼退到河边。

鬼冢晦明从伞柄中抽出了一把短小精致的利剑,用剑尖挑起夕拾的下颚,看那鲜血一点一点地往下落,心里十分享受。夕拾却已吓得全身瘫软,无力反抗。

正当鬼冢晦明用力刺下时,“噗”的一声,红光崩现,一道剑气掠过,将他整条右臂砍了下来。三人侧目望去,但见刚才那个昏死之人颤巍巍地站立起来,死死盯着他们。

鬼冢恼羞成怒,一声狂吼,地面瞬间爆裂开来,一只只发青腐烂的鬼手破土而出,紧接着从地底钻出了一群身穿残破盔甲的尸俑。光头与小个儿也相继拔出了太刀与肋差。

那人一把搂过夕拾,顺势举手格挡,居然隔空招架住了一个尸俑劈来的斧头。还没等对方反应过来,他便右臂横挥,将其砍成了两半。众人定睛一看,原来那人将周身无形的空气化成了一把有形的气剑,紧握手中。其余尸俑手持戈矛斧钺,一拥而上。他左手探出,用玄功吸来一个尸俑,抓其甲胄,振臂一挥,将它摔了出去。“砰”的一声,那个尸俑重重地砸倒了其余赶上的尸俑,撞得支离破碎。

鬼冢看出对方身受重伤,难以持久,连忙围了上去。那人全力奋战,以一敌三,连斗了十几回合。在恶斗过程中,那人发觉自身越用力,越牵引伤口剧痛。但他仍咬紧牙关,丝毫没有退让之意。鬼冢难以抵御,连退数步。

那人见此良机,掌中凝气,席卷雨水,形成一道风暴,朝三人袭去。光头大骇之下,躲闪不及,被那股威力震倒在地,滚了开去。那人正要追赶,小个儿的肋差从后刺来。那人随即一抬手臂,使得肋差从他腋下划过,他顺势用手肘撞向对方脸颊。小胡子鼻子一酸,登时鼻血直流。

就在此时,鬼冢趁其不备,在空中连点三下,召唤出了三道燃着鬼火的符咒,向对方射去。那人刚有所察觉,却为时已晚,眼见自己将要中招,没想到在这生死关头,一旁的夕拾及时拉开了他。在此形势下,容不得两人言明道谢,只是做了个眼神交流。

只听见“啊”的一声,三道符咒非但没射中目标,反而射在了想背后搞偷袭的光头胸口。鬼火迅速蔓延至光头全身,之后一阵惨呼,他整个人瞬间变成了一团绿色的火球,在泥泞中痛苦翻滚,挣扎了几下便没了声息。鬼冢见此情形,怒急攻心,举起短剑,狠狠向那人刺去。

小个儿见同伴惨死,也愤然助攻。那人气剑刺出,小个儿见剑势凌厉,向后退开,鬼冢利剑跟着刺到。那人只觉伤处越来越痛,一不留神,左肋被利剑划了一条大口子。鬼冢见对方伤上加伤,欲行补刀将其置于死地。

正当他第二刀刺去时,忽见寒光闪动,一道剑气从面前掠过,直向那小个儿飞去。小个儿大惊,举肋差一挡,没想到剑气直接将他的肋差一削为二,那上半截刀刃竟然在劲力的反弹下,正好刺入他心口,当即殒命。

那人随手夺过小个儿手中另外半把肋差,猛地插进鬼冢胸膛。鬼冢自知命不久矣,便用左手死死抓住对方握刀的手腕,双脚撑开,全力抵住攻势,仅差一步就被推入身后的河中。惯性之下,那人向后一仰,兜帽脱落,终于露出了他的庐山真面目——湿漉耷拉的刘海间一双小眼略带哀伤,粗糙的脸庞染满血渍,厚厚的嘴唇被雨水淋得发白。

那人也同时看清了鬼冢晦明的样子,那布条上所画的并不是一只眼睛,而是一个法阵。

就在那一瞬间,两人彼此将对方的模样铭记于心,从此结下血海深仇。

鬼冢晦明安然撒手,后仰掉入河中,被急流所吞噬。

此刻岸上仅剩夕拾同那人。两人淋着雨,一言不发,显得格外平静。

那人松了口气,正准备离去,忽然被夕拾叫住:“你能带我一块儿走吗?”

他停住脚步,侧头道:“我凭什么要带着你?”

“我可以帮你洗衣做饭。”

那人沉吟半晌,缓缓道:“我可不给工钱!”

夕拾一听,豁然开朗,仿佛找到了自己的归宿。她不由自主地跑上去牵起对方的手,直到那一刻她才真正看清对方的容貌:“你叫什么?”

“云琰。”

两人互相搀扶着赶了一天路,生怕鬼冢的手下会追来,不敢停留半刻。直到晚上,他们远离了喧嚣的都市,在一处近郊的高架桥下安顿下来。

夏季的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白天还下着倾盆大雨,一到晚上夜空中便繁星点点,时不时从草丛中传来一阵蛙鸣。

两人坐靠在桥墩边,背对彼此,虽只有一柱之隔,然而谁也看不见谁。

“你家人呢?”云琰赶了一天路,几乎和夕拾没有半点交流,直到此刻才勉强开口说话。他声音厚重而又沙哑,名副其实的公鸭嗓。

“我没有家人!”

“那三个人为什么要杀你?”

“他们杀了我姐姐。”

云琰听罢,再也没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夕拾才放开胆子问道:“你睡了吗?”

“没有,什么事?”

“你为什么要救我?”

“因为我跟你一样,都是孤苦伶仃的人!”

“你家人也死了吗?”

“差不多,与死了没区别。”云琰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说下去,“我父亲五毒俱全,败光了所有的家底,到处躲债,一年也见不到他几次面。而我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跟人跑了。所以我也是个无家可归的人。”每当别人问起云琰的家境时,都令他难以启齿。

夕拾不知如何称呼云琰,只好随口叫了声“叔叔”。

“别叫我叔叔,显老,你多大了?”

“我十二,你呢?”

“我比你大十岁,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叫我云哥。”

“云哥?”夕拾一听云琰比自己大十岁,不由得想起了姐姐,他俩的年纪正好一样大。

就在这一问一答中,两人聊了很久,直到深夜才渐渐睡去。

夕拾半夜醒来,发现自己身上披着云琰带血的灰袍,对此甚是感动。她悄悄站起来,走到云琰前面,发现在自己睡着的时候,对方又出了一次血。云琰为了不吵醒她,自己默默忍着疼痛,用手捂住伤口止血。

夕拾跪了下来,轻轻为云琰盖上灰袍,端详着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男人,心想:“如果能永远和他在一起那该有多好啊。”夕拾不知不觉地靠在对方肩膀上睡去。

其实云琰根本没睡,只是在闭目养神。他担心鬼冢的手下随时会找来,因此一整晚都在守护着夕拾。

“也许这就是被人依赖的感觉!”

云琰仰望星空,憧憬着未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02话 本书没主线 “云琰,二十八岁,邻舍禾城人,曾就读于下沙山青业城,现任”

“好了,不用再念了,我心里有数了。”

此地为一处封闭的空间,四下昏暗空荡,让人辨不清是何处,只听得一男一女在对话。

“还有一件事要和你说一下,上一批货的资金已回笼,是否按原定计划发下一批货?”那男的手上拿着一份档案,正是有关于云琰的资料,上面还附着一张云琰的大头照。

“发,这次我要亲自带着货去邻舍,顺道会会那云琰!”说完,那名女子撕下脸上敷的面膜,随手戴上了一张白色般若iàn ju。

夏天的网吧虽然开着冷气,不过还是烟味弥漫。一台台机子密密麻麻地挨着,一张张麻木萎靡的脸紧盯着屏幕,吧嗒吧嗒地敲打着键盘。有些人大声指挥游戏,有些人却已经睡着。桌上尽是些饮料空瓶以及吃剩下的残羹冷饭。

放眼望去,几十台机子屏幕都是花里胡哨的游戏画面,唯独角落里一台机子显示的是网页。坐在那屏幕前的是一个小眼厚唇c不修边幅的男子。他时不时东张西望,似乎在提防有人t一u kui他。原来他正在贴吧发帖求种,打算空手套黄图。

在那男子身旁坐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女生。那女生大约十七c八岁,头发凌乱,耳后扎着两根像扫把似的马尾辫,右额留下一撮呆毛刘海。五官精致,却略显猥琐之气,身材单薄且扁平如纸,是一个典型的三无女。她内穿一件白色短袖,外套一条牛仔背带裤,正全神贯注地打着l一l。

这对男女不说话,没人知道他俩认识,只因两人的形象气质各方面都相差甚远。他俩既不是情侣,也不是兄妹,更不是父女,却一直相依为命。男的叫云琰,女的叫陆村夕拾。

时光荏苒,转眼六年过去了。

当年那个稚嫩邋遢的夕拾现如今已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而云琰也从小鲜肉熬成了老腊肉,然而模样却一点都没变,因为他本就显老。

正值暑假,两人回老家住了一段时间。云琰的老家在一个叫“禾城”的地方,虽然那里已经没有属于云琰的住所了,可云琰还是眷恋着那片生他养他的土地。每年寒暑假,他都会搬回来住。

就在两人上网上得兴起时,云琰久未出声的sh一u ji忽然响了起来。对他而言,有人联系他实属难得。他从兜里掏出sh一u ji一瞄,居然是个陌生来电。

“喂,请问哪位?”云琰摘下耳机,接听起diàn huà。

“云哥吗?是我,邱业明。”从diàn huà的另一头传来了一个熟人的声音。

“找我啥事?”

“你现在有空吗?方便出来验一下货吗?”

“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规矩,假期里我从不接单子!”

“我现在急需用钱,求你帮我一次啦”

此时,夕拾见云琰一本正经地打着diàn huà,于是便好奇地问是谁,云琰却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好吧,我就帮你一次,下不为例。那你”云琰瞄了瞄电脑桌面右下角的时间,“九点半在老地方等我,就这样。”说完便挂断了diàn huà。

“谁啊?”别看夕拾刚成年,声音却已然像个御姐,但胸部仍停留在幼女时代。

“李老狗隔壁寝室的邱业明。”

“他打给你干嘛?”

“这不暑假嘛,人家又管不住自己的下面,把一个女生肚子搞大了!”云琰一脸幽怨,更多的是出于嫉妒。

“然后找你借钱打胎?”

“这倒没有,他只是让我帮他当点东西凑钱。”

“你不是说暑假不帮人典当吗?”

“主要他开口说给我百分之五的劳务费!”云琰一提到劳务费便眉飞色舞起来,还特意做了个“五”的手势。

“瞧把你美的。我可告诉你,这人滑得很,你要小心点。”夕拾一本正经道。

“知道,这根老油条我还不了解吗?他家也就一般的工薪阶层,拿不出啥值钱玩意儿,上次还是拿他妈的嫁妆来抵押的!”

“那你还帮他?”

“毕竟一个学宫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不帮他不好意思,省得他说我不仗义。”

“你就抹不开这脸,可说好了,假如交易成功,记得分红。”

“看情况,当不了几毛钱就不给你了!”

“切。”

云琰目前的正业是一名宿管员,平日也赚赚外快。虽然发不了财,倒也不至于饿死。不过他的副业可不是一般的多,摆摊发传单是常干的事c当过黄牛贩过票c贴过各种小广告反正底层工作他都做过。

他们学宫宿舍的那些学生总是会把家里值钱的东西偷出来,以解生活中的燃眉之急。云琰就充当中间人,帮这帮熊孩子销赃,从中赚些跑腿钱。

云琰约人的地方通常在闹市区的步行街上,那里既有露天桌椅,又离销赃点近。

他如约而至,对方早已等在那儿。那邱业明皮肤黝黑,脸上没三两肉,躬身驼背,本就像只瘦猴,居然还剃了一个光头。他嘴里叼根烟,坐在电瓶车上左顾右盼,好像等得有些不耐烦。

“云哥,你终于来了!”邱业明见云琰到来,立马扔掉嘴里的香烟。

“你小子怎么剃了个光头,刚从监狱里放出来?”

“别拿我取笑,这不夏天图个凉快嘛。”邱业明摸了摸自己的光头。

“东西呢?拿出来看看。”云琰右手一伸,活像一个收保护费的混混。就凭这两人此时的腔调,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正在进行毒品交易。

邱业明随手从兜里掏出了一枚金闪闪的yg bi。只见那yg bi比一元yg bi要大,一面印着云纹图案,另一面则印着千元面值,看起来跟一般纪念币没什么两样。

邱业明一直担心不入云琰的法眼,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当云琰接过yg bi后,他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寒碜对方,而是一遍又一遍地打量着,似乎看出了一些端倪。

“你怎么会有这玩意?”云琰眉头微蹙。

“哎呦,总算遇见一个识货的,不愧为见多识广的老江湖!”

“少给我戴高帽,我只想知道这yg bi你是怎么得来的?”

“管我怎么得来的,你就说这货能值多少钱吧?”

“来路不明的货我可不收哦。”云琰审视着对方。

“你放心,来路绝对正当,反正不是偷抢拐骗来的!”

“呵呵你偷抢拐骗的还少吗?我可不大相信你的话。”

“云哥,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邱业明油腔滑调,似乎满脸都写着“我不是正经人”。

“你这人向来不值得信任!”

“好好好,我说,这是我一个朋友送我的。”

“真的?怎么听着好假!”

“哦呦,我骗你干什么啦?真的是我一个朋友送我的。”

“管你说的是不是实话,我姑且就当是你朋友送你的。你可知道这yg bi的来历吗?”

“知道啊,这是当年天云众造反时所铸造的云币,后来被金乌院没收销毁了,所以存世的云币并不多。云哥,你是过来人,应该知道它的份量吧?”

(金乌院乃玄林最高统治阶层,自诩为‘不灭之日’,定都圣阳,宫殿称为‘东皇阁’。)

“看不出你小子懂得不少,之前应该没少做功课吧?”

“云哥,你知道就好,你就说值多少钱吧?”

“我也不问你这东西来路了,我只想告诉你,私藏云币是犯法的,况且你是买卖,倘若被金乌院逮住了,免不了要吃官司。”云琰郑重其事道。

“所以这不想请云哥帮忙嘛!”

“这次我可不会帮你,这是要坐牢的。”

“我知道云哥不会见死不救的,也知道云哥有这个胆量帮我销赃,不然我也不会来找你了,中介费大家都好商量!”

“销赃就算了,我顶多帮你典当,暂时弄些钱给你去打胎。何况眼下我也无法辨别你这云币到底是不是真的,这还有待鉴定。”

“这还用得着鉴定吗?这肯定是真的,谁会傻到去伪造云币?有这精力,还不如直接去伪造人民币呢!”

“要不这样吧,你相信我的话,就先把它给我,我帮你去验明真假。如果是真的,你便宜卖我,我帮你脱手;要是假的,我就退还给你。”

“我现在急等着钱呢,要不我把它押你这儿,你先借我一千。如果到时候验出来这yg bi是真的,你就直接拿去好了,要是假的,等我这档子事搞定了再把钱还你!”

云琰当即拍板成交,并要求邱业明不得反悔,对方允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03话 爱看看,不看也请留步 在一个四十平米的出租屋内,亮着一盏光线微弱的台灯。

屋里没几件像样的家具,东西堆放得乱七八糟的,随处可见没洗的衣裤和喝剩的饮料瓶,就连墙壁都发了霉,简直就像个狗窝。

云琰正趴在书桌上,手持云币,看得入神。

“我说你,不就是一枚yg bi吗?又不是纯金的,至于看这么长时间吗?”夕拾正盘腿坐在沙发上,边吃着薯片,边看着电视。

过了好一会儿,云琰才回过神来,似乎反射弧有点长:“你懂毛,这yg bi可非同一般。”

“什么意思?”夕拾睥睨一眼。

“这可是当年天云众所铸造的货币,他们原本打算推翻金乌院后,以此取代玄布。只可惜大功未曾身先死,还没等流通市场,就被金乌院镇压了!”

(玄布是玄林货币,形似鼎状,1枚玄布一8元人民币)

“‘天云众’这名字好熟,以前好像听你提起过。”夕拾搓了搓后颈。

“你这榆木脑袋,跟你说过多少遍愣是没记住。我这次可说最后一遍,不管你记得住记不住,以后我不会再回答同样的问题。”

云琰欲言又止,故意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夕拾心领神会,立即喂给他一块薯片。

云琰这才娓娓道来:“也就是我认识你的那一会儿,玄林掀起了一股革新浪潮。大家都希望玄林能引进更多邻舍的东西,比如sh一u jic电脑cqi chē诸如此类的科技产品。而金乌院那帮守旧派你也懂的,宁可固步自封,也不肯与时俱进。当时的人可以说比较有胆气,也可以说比较激进,他们试图通过推翻政权,从而建立起一个开放型c多元化的玄林。当时玄林有十三个力主革新的门派歃血为盟,共同举事,立志推翻金乌院。他们所创建的联盟就叫‘天云众’,寓意遮天蔽日。”

“结果呢?”

“别急,我还没说完呢。之所以后来称那十三个掌门为‘天云十三枭’,是因为这消息刚传到东皇阁时便震惊朝野。金乌院连夜命人铸造十三个掌门的铜像,放置于玄天门前,十三座铜像的头皆由黄金铸成。之后金乌院便张榜悬赏,扬言要以金头换人头,将其枭首示众!”

“后来那些金头被换了吗?”

“战事还没打响,那十三个狗东西就开溜了,不知去向。虽然刚开始天云众合围东皇阁两个多月,可到最后还是一战击溃,树倒猢狲散,死的死,逃的逃。这一场叛乱史称‘东皇业火’,直到现在仍被视为敏感话题。”

“那现在这yg bi还能用吗?”

“废话,当然不能用了,反贼的货币怎能流于市场?叛乱初定,所有云币都被没收销毁了,只有极少数被人私藏!”

“那你说来干嘛?又不能卖钱。”

“虽然这是违禁品,但极具价值,就好比王莽新朝的货泉c太平天国的圣宝以及民国的袁大头,都是昙花一现的政权,不过此间所流通的货币尤为珍贵。”

“就算这东西值钱,钱也是归邱业明的呀。”

“嘿嘿这货也就知道个大概,又不知道云币的具体价值,我忽悠他卖给我了!”

“卧槽,你好坏!”

“这是给他的教训,一个总是欠钱不还又到处吃软饭的家伙,也应该受到点惩罚。”

“不要给自己找借口啦,想占人小便宜就直说!”夕拾斜眼鄙视。

“怎么着?我就占他便宜了。我也是为他好,你又不是不知道,私藏任何有关天云众的东西可是犯法的,我没举报他已经很给他面子了。”

“那你自己倒卖就不怕被抓吗?”

“我怕毛线,现在上面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声张,私底下谁来管你。况且这云币又不止我这一枚,我敢说私藏云币的人肯定不少,真要查起来,估计能像螃蟹似的一抓一大把。”

“那你确定你手上的云币一定是真的吗?”

“应该是真的,因为我当年亲眼见过云币,就是这模样。就像邱业明所说的,谁吃饱了没事做,去铸造一批假的云币来糊弄人,那叫瞎子点灯白费蜡。明天我去你静姐姐那儿再确定一下,如果是真的,我立刻脱手卖掉!”

“可别忘了分红哦。”

“知道啦!”

云琰表面上沾沾自喜,不过心里却隐隐不安:“无论这云币是真是假,反正不是一个好兆头,恐怕玄林从此多事,千万不要重蹈六年前的覆辙。”

翌日,云琰来到市区一家叫“静谊轩”的当铺。这家当铺专门供人销赃,并chu sh一u各种二手旧货。

这铺子的当家名叫曹静,是云琰昔日的同学。她毕业回来后便继承自家当铺,现如今就她一人在料理,云琰偶尔也会过来帮忙。

“老板娘在吗?”云琰撩开门帘,鬼头鬼脑地向里张望。

屋内破旧阴暗,散发着一股发霉的味道,货架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古董字画,甚至还有玄功秘籍。

“你怎么来了?”曹静正在窗前打理她那心爱的多肉植物,见云琰到访,态度似乎并不热情。她一头齐耳短发,左额刘海耷拉下来,半睁着一对死鱼眼,身穿一件素雅的暗红色曲裾,给人感觉略显颓丧。

云琰每次见到她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直呼其名觉得不大礼貌,用小名代替又显得过于亲昵,因此他索性称其为“老板娘”。

“来帮我鉴定一样东西。”云琰嬉皮笑脸地走到柜台前。

“你那些东西还用得着鉴定?每次拿来的多数是赝品!”曹静说话的语调极其慵懒,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这次不一样,绝对是真货,而且非比寻常,你可不要吓一跳。”

“那快拿出来,鉴定好赶紧走人!”曹静满不在乎。只因云琰经常拿一些破烂玩意儿来糊弄她,每次都是这样装腔作势。

云琰将一盆虎刺梅摆在了曹静面前,原来他为了讨好曹静,特意一大早去花鸟坊买来的。

“这就是你所谓非比寻常的东西?”曹静表面上不动声色,然而心里却欢喜得很。

“不是啦,这是送给你的,其实是这件。”随后云琰将云币递了过去。

曹静一见到云币,原本还半睁着的死鱼眼一下放出光来。

“我说得没错吧,你也会吓一跳!”

“难道这就是已经绝版的云币?”

“我就是吃不准真假,所以请你帮忙看看。”

曹静开始对云琰有些刮目相看。她小心翼翼地将云币放到柜台边的一台仪器上,那仪器形似显微镜,可体型更为庞大,做工也更加精密,颇有蒸汽朋克风。其主要用途就是剖析物品结构,测出物品材质以及年代。

“你这东西从哪儿得来的?”曹静边测试边询问道。

“是从我一个学弟那里坑来的。”

“你未免也太缺德了,尽坑那些信任你的人!”

“那小子人品有问题,我不坑他坑谁。”云琰玩弄着柜台上的招财猫。

“我看你的人品也好不到哪儿去!”

云琰听此评价,竟无言以对。

“话说回来,你学弟怎么会有云币?”

“鬼知道,他又不肯说,也许他爸妈就是当年天云众的余党吧。”

云琰回答完,曹静并没有接话,以致于两人陷入了许久的沉默中。

“桌上有瓜子,要吃自己拿!”曹静见云琰傻傻地杵在那里,略显尴尬,特地这么一说。

“我从来不嗑瓜子,嗑瓜子有损形象,一般矬逼才嗑瓜子呢!”

曹静微微抬头,斜睨了对方一眼。

云琰见柜角边摞着一沓泛黄的旧报纸,随手面上拣了一张,阅览起来。这些报纸可谓老古董,都有些年份了,甚至有的将近百年历史了。曹静特意收藏这些,就是为了等升值后chu sh一u,其中记载着重大事件的报纸尤为珍贵。

云琰看了半天,也没找到自己感兴趣的新闻,尽是一些功歌颂德的官媒文,或是一些励志求进的鸡汤文。他在翻来覆去中,无意看到了一条夺人眼球的新闻,于是朗朗上口念起来:“商瓯发生劫金大案,造成一死两伤;嫌犯已被抓获,疑患精神病。没想到金乌院也是这副德行,估计是从邻舍学来的吧,一切黑锅都让临时工和精神病来背。难怪现在的‘让座会’比当年天云众还牛。”

(让座会是玄林众人对无天会的戏称,无天会是玄林第一大shā sh一u组织,只因旗下成员由老c弱c病c残c孕组成,皆为能逃脱法律制裁的群体。因此该组织才会在玄林中如此兴风作浪,无法无天。)

曹静才不管云琰自言自语,一心埋头检测yg bi。

云琰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聊,随手又把报纸放回原处。他天生就是个话篓子,一刻不说话就会把他憋死。他环顾这家百年老店,心中有感而发:“老板娘,我跟你认识将近快十年了吧?”

“差不多!”

“你说要不是当初你爸妈嫌弃我,也许现在这家店的老板就是我咯。”

“滚蛋,老娘才看不上你呢。你还是去喜欢你的沈琼c高琳吧!”

每当有人提及沈琼c高琳这两个名字时,云琰总会收起笑容,陷入沉默。

曹静自知触及到了云琰的痛处,心有愧疚,于是故意转移话题:“好了,检验报告出来了。”只见那仪器自动打印出一份报告。

“结果怎么样?”云琰脸色一变,豁然开朗,流露出特别期待的目光。

曹静故意卖了个关子,没有吱声。

“你倒是快说啊!”

“嗯如你所愿,的确是真的。”曹静见云琰猴急的样子,倒有些忍俊不禁。

“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假的呢?要真是假的,我可亏大了!”云琰拍了拍小心肝。

“你打算把它怎么办?自己收藏还是当我这儿?”

“我是想直接卖掉,我要来干嘛,这东西放身上又不安全,指不定哪天就被人举报了!”

“那我这里正好有个买主想买这东西,要不改天我约他出来交易?”

“他打算出多少?”

“他跟我说三万上下。”

“哇,这么多?那人可不可靠啊?”

“是我一个老主顾的朋友,应该可靠!”

“那好,找个时间约他出来交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04话 有些鉴宝机构和古董行是串通的 大约过了一周,曹静联系好了买主,对方是一名企业家,平日爱好收藏古玩字画。双方约定在市区的一家咖啡馆进行交易。

周末,曹静开车带着云琰来到指定地点,每次见客户,她都会戴上黑框眼镜,身着正装,颇有职场女王范。事先曹静还交代云琰穿正式一点,云琰对此次交易也颇为重视,特意换上了许久未穿的衬衫。那件衬衫虽是白色,却已陈旧泛黄。

那家咖啡馆是对方指定的,地处商贸区,中午会有不少白领来此小憩。店里环境清幽简约,充斥着一股小资气息。

曹静把车停好后,落落大方地走了进去。云琰却好不习惯,全身紧绷,就像僵尸一样迈着小歩紧随其后。一般打死他他都不会来这种地方消费,他宁可吃不卫生的路边摊,也不愿意来这种地方花几十元喝一杯咖啡。

他对“小资”这词印象并不好,他总觉得小资一般与攀比c伪善挂钩。攀比风最甚之处莫过于写字楼,那些办公室文员没事总爱攀比,各种秀恩爱,总把“我老公哪能哪能”挂嘴边。每出一代苹果sh一u ji,只要办公室里一有人买,第二天准保其他人也跟着配备齐全。

即使在这种尔虞我诈的情况下,大家仍会虚伪地称对方为闺蜜。比起这些白领们,云琰更愿意与农民工打交道,至少这类人平易近人。

曹静同云琰选了一个最角落的位子坐了下来。曹静淡定自若,如同常客一般随心所欲。她见时间还早,随便拣了一本杂志看了起来。座旁的云琰却极其露怯,身板僵直,正襟危坐。两眼东张西望,双手无所适从,一脸像拉屎拉在裤子上的苦逼相。

云琰没事做,只好观察周围客人的言行举止。坐在云琰前面的那桌客人,是几个风韵犹存的shǎ一 fu,她们不是在聊化妆品,就是在聊出国旅游,还不停抱怨自己生活多么拮据。云琰思忖,这帮败家玩意儿买一个三千元的包眼睛眨都不眨,却还在这里哭穷,真他妈虚伪。邻座是几个小姑娘,她们正做着同一件事情,点了几杯最便宜的咖啡,却不停自拍发朋友圈。

云琰放眼望去,一名气质甚佳的女人突然进入视线。那女人着装高贵典雅,独自坐在那儿看书。可云琰一眼就看穿对方心思,那女人假装文青,只为了博人眼球,试探自己的魅力,从而收集更多的自信。她看书时心不在焉,两眼不停偷瞟四周男士的反应,每当察觉有人在瞅她,她就假装专心看书。如她所愿,她的扮相举止确实吸引到不少男士。云琰却不为所动,见对方嘴角微微上扬,就打心底觉得这女人是个心机婊。

“我说你能不能淡定点?不要这么鬼抖抖行不行?”曹静歪着头,一面看着杂志,一面瞟了云琰一眼。

“你要我干嘛?我都说我不习惯来这种地方了,与其来这里见面,不如直接去肯德基好了。”云琰左顾右盼,犹如做贼似的故意放低声音,他知道在这种高档场所是不能大声喧哗的。

“难道你和你女朋友约会也去肯德基吗?”

“那倒不会,我至少请她吃顿麻辣烫!”

“还不如肯德基呢,我看你肯定注孤生了。”

“注孤生就注孤生吧,我才不喜欢败家娘儿们。在这种地方喝咖啡是种享受?我怎么没感觉出来?我只知道来这里的人十之都是在装小资,鬼知道他们背后欠了多少房贷车贷,我觉得她们的精神财富还是很匮乏的!”

“我感觉我们无论物质层面还是精神层面,都不在一个档次。就这样跟你说吧,绝大多数人对你而言,都只是一面之缘。他们第一眼只会看你表面,不会刻意去看你背后,你只要把自己风光的一面展现给他们看就已经足够了。比如一个负债累累的老板,开着一辆玛莎拉蒂兜风,你第一眼所见的也只是他的风光,武断地认为他就是一个有钱人,其实你并不知道他背后的心酸苦楚,也许他身上的钱还没你多。”

曹静驳得兴起,索性合拢杂志,跟云琰畅聊起来:“而你连一些表面功夫都不做足,何来给女人物质上的安全感,更不要说幸福了。如果你是个女的,你愿意嫁给一个经常喝咖啡的程序员,还是愿意嫁给一个经常喝二锅头的操作工?”

“程序员吧,但你偷换概念,你应该倒过来问,你愿意嫁给经常喝二锅头的程序员,还是愿意嫁给经常喝咖啡的操作工?”

“那你现在就给我找出一个操作工来,我可提醒你,周围全是电子商务楼,可没什么工厂哦。”

云琰环顾四周,发现就座的男士不少,不过大多都身着衬衫c颈挂工牌,一看就知道是附近写字楼里的it男。云琰对此无言以对,默默低头。

“那你愿不愿意嫁这种男人呢?”云琰反问道。

“愿意啊,干嘛不愿意?我一直梦寐想嫁一个it工程师,只是没人给我介绍而已!”

“咋不选我呢?”

“等你收入破五千再说。”曹静一脸嫌弃。

云琰自觉又被曹静戳到脊梁骨,故意转移话题:“我说你今天怎么打扮得像个售楼xiǎ一 jiě?看起来好别扭!”

“不想看就别看,没人强迫你看。”

“你说咱俩像不像文物贩子?”

“也差不多了,买卖云币不比走私文物的罪名轻。”

“这倒是,反正咱俩都在刀口上混的,指不定哪天就进去了!”

“那是你。”曹静白了对方一眼。

云琰蒙了一下,继续说道:“你说这云币到底能卖多少?”

“只要你到时候少说话,看我眼色行事就行,我会帮你争取到一个合理价位的!”

就在此时,一对看似情侣的男女推门而入。

那男的身高一米八左右,面目俊朗,棱角分明;身着白衬衫,腕戴黑表,足足一枚帅哥。

而那女的比那男的矮半个头,留着一头黑直长发,面无表情,冷若冰霜;身着一件黑色低胸长裙,手里拎着一个黑色手提包。

曹静见到两人进来,主动举手示意。对方面露微笑,迎面走了过来。

云琰立马闭上了嘴,坐直身姿,静候对方入座。心想:“卧槽,原来这老板这么帅啊,我还以为是个老头子呢。”

双方互相握了个手,客套地寒暄了几句。云琰顿时被眼前这位xiǎ一 jiě姐吸引住了,他正眼瞥着那男的,余光却不停偷瞄那xiǎ一 jiě姐。只见对方肤质光滑细嫩,双眼迷离涣散,给人一种琢磨不透的感觉;双唇涂着一层厚厚的蜜tá一 sè唇膏,闪着诱人的高光;而她那低胸黑裙春光乍现,雪白呼之欲出,身上还散发出一股令男人把持不住的香味。

曹静心知云琰sè xg难改,故意用手肘顶了顶他,把他从意淫中拉了回来。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盛先生,这位是i shu池xiǎ一 jiě,这是我朋友小云,也是云币的拥有者!”

云琰一听这介绍略显不悦,曹静尊称对方为“盛先生”,到自己这里却变成了“小云”,身价一下子被比了下去。好在他知道了这xiǎ一 jiě姐的姓氏,也算有所安慰。

看那盛先生年龄与云琰相仿,嘴角一直保持笑容,平易近人,没有半分架子,不但鼻梁挺拔,而且脖子细长,喉结凸出,颇有男人味,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独特的气质。反观云琰,虽然也穿着衬衫,可形象气质却同对方差了一大截。

“我们先点些东西吧。”

随后曹静叫来了一名女fu u生。

“先生xiǎ一 jiě,下午好,请问需要点些什么?”那名fu u生拖着长音,懒洋洋地问道

云琰听这声音有点耳熟,急忙抬头一看,发现居然是夕拾。她把两束扫把似的辫子扎成了顺溜的单马尾,身着女仆样式的围裙,这可把云琰吓了一跳。他并没有当场揭穿,而是若无其事地看着餐单。其实夕拾施了法术,只有和她接触久的人才能看到她本来面目,其他人是看不见的,因此曹静没有认出来。

他边看边思忖:“这丫头怎么会来这儿?真是阴魂不散,我走到哪儿她跟到哪儿,只要别坏了我的好事就行!”

曹静忽然喂了一声,云琰这才回过神来。

“都问你三遍了,你要喝什么?”曹静不耐烦道。

“我随便好了。”

“看你也不会喝咖啡,我们就来两杯摩卡!”

“我们也一样吧。”i shu姐姐终于开口说话了,声如其人,低沉平和,还带着一点鼻音。

“等等,我换拿铁好了!”云琰中途改变了主意,他瞧着眼前的i shu姐姐,突然想起了一句网络名言“好喝不过拿铁,好玩不如表姐”。

“好的,请稍等。”夕拾怀抱餐单,转身离去,走之前还不忘用脚后跟踢了踢云琰的椅子。

云琰望着夕拾的背影,感觉她还真像个女仆。

“云先生,能否先让我验一下货?”盛先生彬彬有礼道。

曹静从手提包里拿出了密封好的云币。i shu姐姐也跟着从包里取了两副白手套和一个形似八音盒的黑匣。

“请问云先生这云币你是从何处得来的?”盛先生戴上手套,并打开了黑匣,原来这黑匣也是一台自带蒸汽朋克风的sǎ一 iá一仪。他把云币小心翼翼地镶嵌进去,一触机关,大小数百个齿轮开始运转,瞬间亮起几道五颜六色的激光,进行循环sǎ一 iá一。

云琰略显紧张,把事先背好的台词全给忘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幸好曹静在旁解围道:“这是一个收藏家送给他的。”

“哦?”曹静这话立刻勾起了盛先生浓厚的兴趣。

“这家伙平日没啥别的爱好,唯独喜欢收藏古玩,经常去老街的博古店淘宝。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他认识了一个老收藏家,两人聊得很投缘,不久就成了忘年交,后来那老收藏家就把这枚云币送给了他。”之所以曹静瞎编这么一段谎话,是因为这行业很忌讳货物来路不明,尤其以“朋友”为幌子,比如谎称是朋友送的或帮朋友卖的诸如此类借口。

“看不出云先生也是同道中人,我入行时间也不短了,圈内认识不少朋友,不知道赠予阁下云币的是哪位先生?可否告知姓名?说不定我认识!”

“那老收藏家已经定居海外,现在不怎么联系了。”曹静显然成了云琰的发言人。

“既然这云币是故人相赠,为何自己不好好珍藏着?反而要卖掉呢?”

云琰吞吞吐吐,刻意回避对方的眼神。

“盛先生,你尽管放心,虽说这云币是逆党之物,但来路绝对正当,只要大家不宣扬出去,绝不会给你惹来麻烦!”

盛先生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云琰,却没多看曹静一眼:“我只想知道这云币的出处?”

曹静似乎察觉到对方来者不善,当即转变了态度:“盛先生,你不会不懂行内规矩吧?每件货的底不可能完全交代干净,该说的我都说。至于它的出处,我实在不方便透露。”

盛先生笑了笑,用五指轻弹桌面:“古人买椟还珠。相比起这枚云币,我对这幕后高人更感兴趣!”

“既然盛先生不是诚心想买云币,那我们只能终止交易。”曹静二话不说,欲取回云币,却被i shu姐姐拦下。

“曹xiǎ一 jiě,你作为中间人,无权随意终止买卖双方的合作。”盛先生说这话,口气尤为强硬,彻底把曹静的气场压了下去,“我倒想听听云先生自己的意见!”

别看云琰平日口无遮拦,真到了关键时刻,他连句整话都说不全:“盛先生,如果你真心想要这枚云币的话,你开个价,合理我就卖。”

“钱不是问题,我主要想知道这枚云币你是从哪儿得来的?”

“这云”还没等云琰说完,曹静立刻插话道:“云琰,既然人家不是诚心想买,没必要跟他说这么多废话,咱们走!”

正当双方闹得很僵之际,那黑匣突然停止运转,亮起刺眼的红光。

“云先生,遗憾地告诉你,你的云币是假的。”i shu姐姐淡定道。

“假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05话 地下交易通常黑吃黑 云c曹二人对本次鉴定结果表示惊讶。

“不可能,这怎么会是假的呢?我明明测出来是真的。”

“曹xiǎ一 jiě,我们没必要骗你,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而你这枚云币的的确确是仿造的!”盛先生十指交叉,似乎在进行谈判一样。他那双手细长嫩滑,比女人的手还要精致。

“你有什么证据说这枚云币是假的?难道你这玩意儿比我铺子里的a级火眼仪还精确?”

“虽然我这盒子的用途没火眼仪广泛,可这是最新研制出来c专门用来检测云币的仪器!”

正当曹静想要仔细观察那黑匣时,i shu姐姐忽然察觉到有人走来,迅速关上了匣盖。原来是夕拾为他们端来了咖啡,四rén iàn孔一变,全都面带笑容,佯装热聊。

就在此时,夕拾一不小心把咖啡洒在了云琰的裤子上。她见状,连忙赔礼道歉,并且还帮云琰擦拭裤子。

“没关系!”云琰不知夕拾在搞什么鬼,为了在i shu姐姐面前树立形象,所以没作计较。

“先生,要不我帮你换一杯吧?”夕拾故意表现得很内疚。

“不用不用,反正可以续杯的,你去忙吧。”云琰表面波澜不惊,心里却已咒骂了夕拾无数遍。

“那我去忙了,先生,你有事叫我好了!”夕拾配合着演戏,得意地向云琰挑了挑眉毛。

夕拾一走,四人又变回到刚才的对峙状态,吝啬地收起了原有的笑容。曹静不声不响地递给云琰一张纸巾,让他自己去擦裤裆上的咖啡渍,随手还把自己的摩卡换给了他。

在盛先生的暗示下,i shu姐姐装作浑然不知,故意从包里掉出一支口红。她假装弯腰去捡,趁机转开口红,偷偷在地上画了一个标记。

曹静一抬头,突然发现周围所有客人凭空消失了,就连吧台的fu u生都不知所踪,空荡荡的店里只剩下他们四人。

“盛先生,即使我们闹得不愉快,也不用设下结界吧?”

“抱歉,我让池蓉设下结界只是不想让人打扰我们,并无恶意。”

云琰此刻兴奋得不得了,终于知道i shu姐姐的全名了,原来她叫池蓉。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曹静立马警觉起来。

盛先生默不作答,只是从裤兜里掏出了一本证件。

曹静接过一看,当即吓得面如土色。云琰出于好奇,探过身子,牢牢地盯着那证件,嘴里念念有词:“如家酒店连锁。”

盛先生一听,连忙翻回一瞅,发现自己拿错了证件,拿了如家酒店的房卡。他尴尬地收回房卡,重新拿出一张证件。

曹静与云琰争着看证件上面的内容,不约而同地将脑袋凑到了一块儿,差点就亲上了。曹静一脸嫌弃,像赶苍蝇似的把云琰支开。

只见证件壳里插着一块并不搭调的虎头腰牌,上面用隶书刻着“震屏主”三字。

“莫非你就是玄林人称‘霹雳手’盛云笑?”云琰瞪大双眼,重新打量眼前二人。

(八扇屏乃玄林的捕快衙门。只因当年由八大名捕所创,后世为了纪念他们,将其生平事迹载于八扇屏风之上,后把府衙正式更名为“八扇屏”。)

“不错,我就是盛云笑。”

“要震屏主亲自出马,我们真是受宠若惊啊!”曹静此刻冷汗直流,感到隐隐不安。

云琰一下子靠倒在椅背上,心想这明摆着是在钓鱼执法。

“曹xiǎ一 jiě,在我道出事情的来龙去脉前,可否先收回你的飞镖。你这样对准我,我很有压力!”

原来曹静早有所防备,生怕对方图谋不轨,特意将右手放在桌子底下,掌中暗藏飞镖,伺机而发。

曹静睥睨一眼i shu姐姐,盛云笑知其意,便让i shu姐姐也收回暗器。这i shu姐姐也不是省油的灯,凭借敏锐的洞察力,早就看穿曹静的心思,在右手的指缝间暗藏了三枚银针。

云琰见双方罢武,这才松了口气。还没等他缓过神来,三人同时望向他,似乎在暗示什么。

“怎么了?”云琰不明所以。

“云先生,她俩都已经收回了,你是否也该收回自己的u qi?”

云琰主动伸出双手,说道:“我哪来的u qi?”

“我是说你双腿之间的那根u qi,已经瞄准我家i shu很久了。”

云琰低头俯视,发现自己的裤裆支起了帐篷,当场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他拉开拉链,突然弹出一根又粗又长的香肠,这真的只是一根普普通通的香肠。云琰抓起一瞧,只见香肠上用记号笔写着一句话“叫你好色一(n_n)一”。他恍然大悟,心想定是夕拾搞的鬼。

“没想到云先生还会变魔术啊!”盛云笑损道。在旁的i shu姐姐忍俊不禁,用手微微掩唇。

云琰双颊绯红,尴尬一笑。

曹静觉得云琰很丢人,一下板起了脸,正经道:“盛屏主,我们可不可以言归正传?”

“对哦,差点忘了正题,主要你这朋友太逗了。事情就从你手上的云币说起。近两个月不断有群众向我们反映,说天云众有复苏的迹象。我们同时也得到消息,称将有一批不明来历的云币会流入玄林,而你手中的这枚正是其中的一枚。”

“你怎么知道我手里这枚就是其中之一呢?难道云币还分批次不成?”曹静有些诧异。

“难怪,就连你这个经验老道的内行都会看走眼,更别说外行了。这样跟你说吧,云币现在分为新旧两个版本,旧版是指东皇业火时天云众所铸造的那一版,另外一版新的是指近期流于市面的一版。两者比较并无差别,但细节上还是有些出入。”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枚一定是新版?”

“我刚才说了,这黑匣是最新研制出来的鉴别器,专门用来分辨云币真伪的,盒中已被我们输入了云币的相关数据,如若有所偏差,黑匣立刻会做出反应。刚才你也看到了,黑匣发出红色警示光,表示这枚是假的。”盛云笑将jiǎ bi还给了曹静。

曹静将信将疑地拿起云币,反复端详,丝毫看不出半点瑕疵。

“让我看看。”云琰此刻还不忘刷存在感,硬是要看看这枚云币有什么问题。

“那你的意思是说新的那版是伪造的?”

“确切的说,不能算是完全伪造,铸造工艺的确传承老的那一版。那幕后黑手大概想通过新版云币来混淆视听,让‘天云众’这个名字重新回到大家的视野中。我猜想对方不是天云众旧部,就是和天云众大有关联。”

“我还是不大相信你的话!”

“不管你信不信,事实如此。”

“曹xiǎ一 jiě,你应该庆幸这枚云币是假的,要是真的话,我们此刻就能将你俩逮捕!”i shu姐姐的眼睛似乎会说话,瞳孔随着语气忽大忽小。

“既然是假的,你们为何如此大费周章地设这个局?”

“我们只是想顺藤摸瓜,找到真正的幕后黑手,并不想为难任何人。”

“你们想顺藤摸瓜,那就要问他了!”曹丕瞥向云琰。

“问我什么?”云琰表面装糊涂,心里却跟明镜似的。他打算在事情还没弄清楚之前,不想轻易出卖邱业明。

“这枚云币的由来。”

“这是我一个朋友抵押在我这儿的!”

“那你能否联系得到他?”盛云笑审视着云琰。

“他和家人出国去了,暂时联系不到。”

“那他叫什么?家住哪里?”

“他叫孙林,我只知道他是阳都人,具体不知道住哪儿!”云琰目光闪烁,不敢直视盛云笑。

“是吗?”盛云笑脸一翻,随手甩出一张zhà一 piàn,“上面的人你应该认识吧?”

云琰一怔,发现zhà一 piàn上的人正是未剃光头前的邱业明,这令他再也无法狡辩。

“我们接到报案,称这货正在邻舍兜售云币,所以我们特地前来调查。还请你全力配合,不然我们可要视你为从犯。”

云琰顿时吓尿了,只好和盘托出:“他叫邱业明,是我的学弟,也是禾城人,具体我真不知道他家住哪儿。”

“这些我们都已经掌握了,我们是想让你帮我们把他找出来!”

“找出来?我上哪儿找去?”

“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据我所知,你貌似和天云众也有瓜葛,我在考虑该不该把你带回去审问一下。”

“谁说的?没那回事!”云琰两眼四处乱瞟,没有个焦点。

“我也希望你是个良民,所以还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云琰犹豫不决,想借尿遁暂缓一下:“能不能先让我去上个洗手间?”

“当然没问题,我们权力再大,也阻止不了你拉屎撒尿!”

云琰一起身,只觉双腿发麻,站立不稳。“咚”的一声,他额头不小心撞到了y xg结界的罩壁上。云琰面对禁锢的结界不知所措,i shu姐姐见其难处,随手拿出口红,垂直画了一条线,云琰如同撩开帷幕一般钻了出去。果然,店里的客人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视野内,他从外看去,发现座位上出现的是他们热聊的假象,而真正的他们此刻正处于另一个空间。

其实云琰解手是假,找夕拾商量对策才是真。他四下找了半天都找不到夕拾的踪影,心想夕拾大概回去了,无奈只能顺道去洗手间小个便。

意外的是云琰正好在洗手间门口遇到了刚上完厕所的夕拾。于是他一把将其拽到墙角,壁咚对方:“你怎么会来这儿?”

“你不要这样看着人家啦,人家会紧张的。”夕拾蜷缩墙角,身躯忸怩,闪烁着无辜的眼神。

“好好说话!”

夕拾一听,画风突变,立马从小家碧玉变回了猥琐女,挺直腰板,举止轻浮:“在家太无聊了,所以跟来看看。”

“那你这身份怎么搞来的?”

“你还不知道我?我可是变装大佬,想扮什么职业就扮什么职业!”夕拾沾沾自喜道。

“你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云琰板着脸,拿出来刚才那根香肠。

夕拾一见到香肠,捂嘴坏笑:“吼吼我见你对面坐着一个ěi nu,怕你关键时候展示不了自己的雄风,所以帮你嫁接了一根,是不是又长又粗?”

“滚尼玛的。”云琰直接用剥开的香肠堵住了夕拾的嘴。

“对了,那两人就是客户吗?你们交易得怎么样了?”

“别提了,那枚云币是假的,邱业明摆了我一道”云琰无奈,只好说出了事情的始末。

夕拾听后倒有些幸灾乐祸,一副事后诸葛亮的样子:“我早和你说过,邱业明滑得很,跟他打交道迟早要吃亏的。你看吧,这桩买卖被他坑了吧,还自以为占了人家的便宜。”

“大姐,我知道错了,你就别骂我了!”

“不骂你行吗?总是上别人的当,又不是一两次了。”

“那你说我现在咋办?”

“当然是想办法先稳住那两人,然后找个机会溜之大吉!”

“对,这回听你的,不过你也要尽快回家。”

夕拾咧嘴一笑,双方达成共识。

当云琰回到座位时,发现曹静c盛云笑均不见踪影,只留i shu姐姐一人坐在那儿,桌上也只剩下他与i shu姐姐两人的咖啡杯。同时他还察觉到结界已被解除。

“他们人呢?”

“都走咯!”i shu姐姐十指交叉,托着下巴。

“走了?上哪儿去了?”

“当然是回家咯。”

“不可能吧,曹静不会招呼不打就走了!”

“不信的话,你可以看看她停在外面的车还在吗。”

云琰举目望向窗外,发现曹静的车果然不在了,嘀咕道:“这个曹静真是的,居然一声不吭就走了,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儿!”于是他打了个diàn huà给曹静,想问清楚缘由,可那一头却始终无人接听。他也有所体谅,猜想定是铺子里有急事,曹静才顾不得辞别就回去了。

他定了定心,接着问道:“那你怎么不走?”

“我就不能多坐一会儿?难道你不希望我待在这里?”

“那倒不是,我还求之不得呢。”

“既然如此,那就坐下来陪姐姐好好聊聊吧!”i shu姐姐轻撩秀发,妩媚地托着腮。

现在只剩i shu姐姐一人,云琰反倒有些羞涩,颔首低眉,双手紧紧塞在腿一缝间。i shu姐姐却比云琰脸皮厚得多,含情脉脉地凝视着云琰的脸颊。

两人犹如相亲一般,冷场了许久。

“你这男人真是无趣,我都等了半天了,你还不开口说话,莫非你想让我走吗?”

“不不不我只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要不这样,我们互问对方三个问题怎么样?”

“好呀,你先问吧。”云琰内心小鹿乱撞,一直在纠结该问哪三个问题。

“你和曹xiǎ一 jiě认识多久了?”

“她是我青业城的同学,大概认识十年了!”

“第一个问题问完了,你问吧。”

“池xiǎ一 jiě,你今年几岁啊?”

“你觉得我看上去几岁呢?”

云琰忍不住瞄了一眼,支吾道:“我觉得你还很年轻,大概二十五六吧?”

i shu姐姐一听,立即笑得合不拢嘴:“多谢夸奖,没想到我看上去还这么年轻,其实我比你还大,我都三十出头了!”

云琰胸口“咯噔”一声,感觉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兴奋得不得了,思忖:“shǎ一 fhu nu什么的我最喜欢了,赶紧切入正题吧。”

“云先生,平时都是你一个人住吗?”

“不不不,我还有个èi èi,我俩是住一起的!”

“真羡慕你还有个èi èi,哎,我孤家寡人,身边连一个兄弟姐妹都没有。”

“那请问池xiǎ一 jiě你结婚了吗?”

i shu姐姐笑而不答,一个劲地用勺子搅拌咖啡,故意吊云琰胃口。云琰望眼欲穿,迫切想知道dá àn。i shu姐姐喝了口咖啡,慢条斯理道:“我连男朋友都没,结婚还早呢!”

“池xiǎ一 jiě,能不能加个微信?”

“不好意思,我不玩微信。”

“那咱俩能不能交个朋友?”

“当然可以,现在像云先生这么老实的男人可不多了,我还不得把握住啊!”

云琰一听这话,不但眼睛直了,连下面也直了。

“只是希望云先生能配合我们的工作,尽快联系到zhà一 piàn上的那个人。”i shu姐姐话说到一半,突然起身,坐到了云琰身旁,将双手搭在云琰肩上,双唇紧贴着云琰的耳朵。

云琰一个激灵,仿佛被电了似的。他明显感觉到呼吸急促,心跳加快,对方秀发与肌肤的香味萦绕在他左右。云琰时不时用余光偷瞄,欣赏那双峰之间深邃的沟壑,貌似i shu姐姐所穿的胸罩是黑色的。

池蓉对其耳语道:“如果想救回曹静,那就五号之前把邱业明带到静谊轩来,不然姐姐难保曹静不会成为替罪羊。单我已经买好了,接下来就看你的表现了!”说完,她用纤细的手指轻撩云琰的脸庞,随后拿起座位上的手提包,扬长而去。

还没等云琰反应过来,i shu姐姐已经走出了门口。过了好一会儿,云琰才幡然醒悟,原来曹静被他们挟持了。他立刻又给曹静打了个diàn huà,却发现对方已经关机,这下可把他急坏了。于是他赶忙叫上夕拾,一道打车回静谊轩。

当他们回到静谊轩时,只见店铺大门紧闭,曹静根本就没回来过。云琰顿时像发了疯似的捶打墙壁,悔恨自己没能陪着曹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06话 欠债的人总是喜欢玩失踪 云琰回到家后一言不发,直奔卫生间。他分别给曹静c邱业明去了好几个diàn huà,可两人始终处于关机状态,就连qq与微信都不在线。

他折腾了一个中午,全身被汗渍浸得黏糊糊的。于是他打开淋浴,冲洗着疲惫的身躯,对刚才所发生的一切仍心有余悸,好像做了一场梦。

云琰凝视着镜子里的自己,此刻不愿多想,只想好好洗个澡。无意中他发现后背多了一个虎头(狴犴)刺青,这才意识到池蓉同自己勾肩搭背是别有用心。

他对八扇屏的手段略知一二,想必这就是传说中的“三日大狱印”,因为离约定期限只有三日。如若未能及时解印,刺青将会像癌细胞一般扩散至全身,永洗不脱,刀刮不去。他通过镜子,望着这个标记,顿时又陷入绝望。

云琰正沉思着,放在窗台上的sh一u ji忽然响了起来,他激动了一下,以为是邱业明的回电,没想到竟是曹静打来的,这令他喜出望外。

“你发的短信我已经看到了,放心,我刚才只是跟盛云笑一起去录口供,他们没把我怎么样,录完就放我回来了。你那头怎么样?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云琰一听曹静平安无事,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下,自己倒有些喜极而泣:“他们没为难我,我只是在为你捏一把汗。知道你没事了,我也就放心了。”

“傻瓜,我就离开了一会儿,你至于打我三十五个diàn huà吗?”

“当然至于,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啊?”

“去你的,这次要不是你坑我,我也不会摊上这档子倒霉事。”

“这怎么能怪我呢?明明是你把八扇屏的人招来的。对方底细都没摸清,就这么冒失地让我们见面!”

“好好好,什么都是我错,你永远是对的总可以了吧?”

“你看你,我都没说啥,你就跟我急眼了。当务之急要尽快联系到邱业明,然后把锅甩给他,不然你和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我事先声明一下,刚才录口供时我把所有责任都推给你了,这件事已经与我无关!”

“大姐,你不能把我这样卖了吧?”

“这件事由你引起的,应当由你自己承担。与其在这里和我废话,不如省点力气去找邱业明。另外,你什么时候有空?来我店里把那枚云币拿回去。”

“不了,反正是假的,送你了!”

“我才不要呢。”

此时,夕拾敲了敲卫生间的门:“你洗好了没?我要上厕所了。”

“马上就好!”云琰继续对sh一u ji的另一头说,“先不聊了,看你也挺累的,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我改天再来找你。”

“你也是。”

云琰随即挂断diàn huà,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深深叹了口气。

云琰洗完澡后,依然反复拨打邱业明的sh一u ji,但对方依然关机。任凭夕拾怎么逼问,他都没透露半个字,反倒把夕拾支了出去。

他此刻心烦意乱,无所适从,只好选择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正当他睡意朦胧之际,脑海里突然闪现过一个人,这使他重新振奋起来。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小弟兼死党——李老狗。

李老狗,本名李星志,只因酷爱柴犬,无论是生活用品的图样,还是网上发的表情都以柴犬为主,因此整个学宫的人都管他叫“李老狗”。

这人刚入学时,给人一种装完逼就跑的猥琐感,大家都对他敬而远之。后来没人理他了,他就搭上了做宿管员的云琰。想不到两人臭气相投,都特喜欢用中二的口吻谈古论今,搞得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样子。久而久之,两人便成了朋友,李老狗经常在云琰面前卖萌,云琰也非常宠溺这个小弟。

此时,他又想起一件事,前不久李老狗换了sh一u ji号,自己没存。想到这里,他立马起身,欲追回夕拾,问她李老狗的号码。

“你干嘛去?我在这儿呢。”夕拾刚巧从厨房走出来,左手端着一盘酱鸭,右手拿着一个鸭腿,吃得满嘴流油。

“喂,大姐,那是下饭的,不是给你当零食吃的!”云琰连忙从夕拾手上夺过那半盘酱鸭,见还剩几块鸭肉没被糟蹋,便毫不犹豫地塞进嘴里吃起来。

云琰边吃边问道:“你有没有李老狗的diàn huà?”

“有啊,你找他有事?”

“我想问他要邱业明的家庭住址。”

“你等一下哈!”说完,夕拾跑进厨房洗了个手,随后掏出sh一u ji查找李老狗的号码。

云琰要到号码后,马上打了个diàn huà给李老狗。没想到那货居然欠费停机了,这可把云琰气得差点摔了sh一u ji。

在旁的夕拾看见云琰情绪有所波动,安慰道:“你咋啦?找不到邱业明也不用这么焦躁啊,我相信八扇屏不会随便乱抓人的,你又不是罪魁祸首,顶多算是一只迷途的小羔羊。”

云琰激动地指着自己后背:“你看看,我已经被他们下了咒了,一到时间,这刺青就会长在身上。以后去浴室洗澡,大家就知道我犯事了!”

“嚯嚯嚯这样不是很好,到时候可以名正言顺地加入了。”夕拾捂嘴贱笑。

“大姐,能不嘲笑我吗?”云琰羞愧难当。

“我尽量无视你身上的槽点!”

“你说我现在咋办?倘若找不到邱业明的话,我可能真的会成为替罪羊。”

“不就是要联系到邱业明吗?真笨,直接去学宫群里问问呗!”

云琰豁然开朗,立即在sh一u ji上打开qq群,询问起邱业明的下落。然而希望再次落空,一个几百号人的大群里竟然没一个人回复,都在潜水。

云琰灵机一动,便想到了一个馊主意,从sh一u ji相册里选出了一张自己撸厌的黄图,直接发到群里。这鱼饵一下去,果然整个群沸腾起来,像丧尸出笼般涌现出几十号人的回复,回的最多的两个字就是“求种”,就连那欠费的李老狗都在其中。

云琰本想以黄图番号作为条件,询问邱业明下落,不曾想直接被管理员踢出了群。云琰刚才脑子一热,没考虑到这是学宫的公众群,自己这次丢脸丢大了,搞不好连饭碗都要没了。

正当他懊悔之际,居然还有几个学生私聊他求种,他借机又询问起邱业明的下落。巧的是有一个学生正好是邱业明班上的,云琰从他口中得知,现在不光是自己在找邱业明,还有好多人也在找他,大家的遭遇都与云琰相似。只不过邱业明现在玩失踪,谁也找不到他。

今天的风儿好喧嚣。

云琰独自呆坐在环城河畔的长椅上,看着草坪上那群熊孩子嬉戏打闹。他毫无头绪,心里空落落的,脑海中一直回荡着池蓉的话。

他无意中发现在他身边的长椅上也同样坐着一个人,是个扮相极其诡异的女人。只见她头盘发髻,右眼角处有一道朱砂记,面无表情,身穿黑纹白曲裾,一动也不动地坐在那儿,乍一看像极了一具从古墓中挖出来的女尸。

云琰心里琢磨着,幸好这是白天,要是换成晚上非吓死人不可。奇怪的是远处那群熊孩子竟然丝毫不害怕,自顾自地玩耍,云琰感叹现在的小孩胆子真大。

他偷瞄了那女人一眼,发现对方两眼无神,眼皮眨都不眨一下,直勾勾地盯着那群孩子。他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心想那女人也许是人贩子,正待猎物上钩。这也让他燃起了内心的正义感,打算寸步不离,守着那群孩子。

不知道是不是心灵相通的缘故,其中一个男孩笑着朝云琰这边跑来,云琰倍感欣慰,也笑脸相迎。没想到那男孩并不是冲云琰去的,而是奔向那女人。这叫他很是尴尬,僵着笑容,哭笑不得。

云琰这才发现,那女人身边摆放着一排饮料瓶,想必是替那些熊孩子看管的,这个细节他刚才没注意到,只顾看那女人了。

男孩随手拿起自己的饮料,却发现已经喝完了,仍惨兮兮地把嘴对着空瓶吹。

“小伟,麻烦你帮我去买六支冰棍好吗?”那女人说起话来五音不全,结结巴巴,让人听上去像个患有失语症的聋哑人。

只见那女人从腰间掏出了一个荷包,里面装的都是些散碎的纸币,加起来不过才七八十块。她毫不吝啬地拿出一张二十元纸币给了男孩,吩咐他去买冰棍。

云琰见此情形,依然沉浸在刚才的尴尬中,原来这女的和那些熊孩子都认识,自己却自作多情,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他黯然神伤地低下了头,又开始沉思起来。

“叔叔,呶。”

云琰眼前突然出现一根冰棍。他抬头一看,发现刚才那个小孩正站在自己面前。

“这是姐姐叫我给你的!”

云琰侧目望去,但见那女人微微点头。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小孩便把冰棍硬塞给他,随后跑开了。

“我看你在这儿坐很久了,这么大热天应该口渴了,所以顺便也给你买了一支。”

“你自己不吃吗?”云琰此刻才看清对方的长相,那女人并没有第一眼时看得那么可怕,反倒十分清秀,脸蛋底子也不错,但那道朱砂记仍令云琰有些作呕。

“我不吃,你吃吧!”

云琰低头一瞅,发现手上的冰棍是自己久违了的小布丁,不由地回想起自己小时候总是拿着五毛钱去弄堂口的杂货铺买小布丁的情景。想到此处,云琰扭头朝那女人道谢,而对方也礼貌性地笑了笑。

也就是这根冰棍,拉进了两人的距离。云琰主动走过去,与那女人搭讪。人未近身,却已隐隐闻到对方身上有股刺鼻的檀香味,就是寺庙里的那种香烛味,云琰向来不喜欢这种味道。

“我冒昧地问一句,请问你是聋哑人吗?”云琰彬彬有礼道。

“不是啊。”

“总感觉你说话的语调怪怪的,像老外说中文一样!”

“大概是我普通话不太标准吧。”那女人犹豫了一下。

“看你这身打扮应该来自玄林吧?”

那女人一怔,随后又恢复平静:“是的,不过我已经很久没回去了,莫非你也是玄林中人?”

“算半个吧。你这么大热天穿曲裾不热吗?”

“还好。”

还没唠两句,云琰就接不上话了,只好尴尬地回到原位,主要还是过于紧张,想不出什么话题。

没想到那女的冷不丁问了一句:“我看你坐那儿很久了,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没有!”云琰笑了笑。

随后两人一言不发,再无交流。

夕阳西下,灼热的阳光变得柔美很多。那群熊孩子陆陆续续被家长叫回家吃饭,小公园里只剩下云琰和那女人还坐在那儿。

“你不回家吗?”那女人问。

“回家也无聊,我还想在坐一会儿。你呢?你也不回去吗?”

“和你一样。”

云琰一听这话,顿时对这女人产生浓厚的兴趣,感觉对方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榎!”

“贾?”云琰一听很纳闷,以为对方只报了一个姓氏。

“木夏榎,木字旁,一个夏天的‘夏’。”

“木xiǎ一 jiě,你好!”

“不是的,我不姓木,我就叫榎。”那女人捡起了一根树枝,在地上一笔一划地写了一个“榎”字。

云琰傻傻一笑,略显尴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07话 尴尬的事永远比开心的事更容易让 “那些小孩你都认识?”

“嗯,我平日没活儿的时候就会来这里坐坐,久而久之就认识了这帮小家伙。”

“你是做什么的?”

榎犹豫了一下:“我就是个打杂的,你呢?”

“也差不多,管宿舍的!”

“看你一脸忧郁,肯定是遇到了什么困难?不介意的话,可以告诉我,也许我能帮你呢。”

云琰见榎平易近人,是个倾诉的对象,也就不藏着掖着了,于是把自己的烦心事一股脑儿倾诉出来。

榎听完后,内心毫无波动,本来脸上是啥样表情还是啥样表情,没有一丝大起大落之态。

“原本先生不让我私底下接外活儿的,看你这么着急,我只能破例帮你一次!”

“你能帮我找到那人?”云琰将信将疑道。

“只要那人还在方圆百里之内,我就能帮你找到,但并不是百分百哦。”

“没事,哪怕百分之一的希望我也照做!”

“那好,你先把那人的名字写在这小纸人上。”榎边说边从腰间的百宝袋中取出一支朱砂笔与一张白色的小纸人,并递给云琰。

云琰在小纸人上写下了邱业明的名字,此刻正琢磨着这个女的到底什么来历,怎么会有这么大能耐。

“你把手给我,闭上眼睛,回忆最近一次与那人见面的情形。”

云琰除了夕拾外,很久没牵过女生的手了,包括曹静,他都是以礼相待。榎这么一说,使他猝不及防,略带羞涩。

榎看出了云琰难为情,主动把手伸过去。云琰一接触到对方细嫩的肌肤,浑身打了一个激灵,主要还是榎的手太冰冷了,感觉不到丝毫体温,活脱脱一个“冰美人”。

“可以闭上眼了!”

云琰木木地“哦”了一声,随后闭上了眼。而榎则左手牵着云琰,右手两指夹着小纸人,默念咒语。

此时云琰哪里能集中得了精神,头一次牵陌生女孩的手,心里多少有点小激动。他脑海中正意淫着要同这女人花前月下,谈情说爱。

榎闭目凝神,互通心灵,察觉到了云琰此刻思绪紊乱,不过也不是完全能知道云琰想些什么。她一脸严肃地提醒道:“集中精神,回想你和邱业明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哪儿?你若是分心,我是搜索不到你要找的那个人的。”

榎相当于来到云琰漆黑的脑海里,探寻邱业明的真容,这样才能派出小纸人去现实中寻找。至于云琰其他回忆,都是加密的,没有当事人的同意,是无法解锁观看的。

云琰倒好,尽在节骨眼上掉链子。他首先想起的不是和邱业明交易云币,而是另外一件事。

榎带着小纸人漫无目的地走在黑暗中,一直等着云琰打开有关邱业明的脑库。忽然,小纸人有所反应,就像鲨鱼闻到血腥味一般,疯狂地朝着一个方向飞去,榎也紧随其后。渐渐从黑暗中露出了微弱的亮光,是从一扇未关严实的门里发出来的。

榎欣喜若狂,终于找到了有关邱业明的记忆。就在她打开门的那一瞬间,眼前的场景令他极度尴尬。她脸一黑,又重新关上了门。

“这澡泡得真舒服,都不想起来了。”

“那你睡在这里好了!”

“你找个女的来,我保证睡在这儿。”

“这两者有什么关系?”

“老子有女人暖被窝,干嘛要睡在这里?又不像你们这帮单身狗,回到寝室里,被窝都是凉的!”

“这要怪你,本来就已经男女不均了,你还要花上几个,搞得现在我们只有当备胎的份。”

“谁叫你们没噱头,现在钓小姑娘讲的就是套路,没套路谁高兴跟你上床!”

“那你说说啥叫套路?”

原来云琰这段回忆发生在学宫的男澡堂中。榎看到的这一幕正是邱业明与哥儿们在泡澡,蒸汽中到处都是光不出溜的人影,大家身上一丝不挂,有的泡在大池子里,有的在莲蓬头下冲浴。她一个女人家的不好意思走进去,只好关上了记忆的大门。

突然,从迷雾中走来一个矮小瘦弱的人影,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云琰。他也赤着膊,可与众不同的是他居然用一条大浴巾裹着胸,像抹胸小短裙似的,手里还甩着一块小毛巾。

只听见他冲大池子里喊道:“下一个,有人要搓澡吗?”

当时正值大冬天,学校里开放了有暖气的大混堂,云琰趁此机会,jiān zhi起了搓澡工,收费十元,自己拿三块钱提成。

“我。”邱业明从池子里爬了出来。

“手牌给我,去那边趴着!”

邱业明身板虽瘦,但上下比例协调有型。而云琰呢,比邱业明稍微壮实点,上长下短,体型并不出众。

“我说你小子,居然还在背上纹身。”云琰有模有样地给邱业明搓着澡。

“老早就纹了,难道你以前没看到过?”

“忘记了,手抬起来!”

“腰那里轻一点,最近腰痛。”

“怎么?女人玩多了?肾亏了?”

“瞧你说的,好像你不玩似的!”

“我哪里玩了?”

“你寝室里的那个没睡过?”

“开什么玩笑,她是我èi èi好伐。”

“谁信啊,大家都知道那个不是你èi èi,你们到底有没有睡过?”

“少废话,转过来!”

邱业明翻了个身,似笑非笑地盯着云琰。这倒让云琰显得有些难为情,纳闷自己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看的。

“既然你们没睡过,不如把她介绍给我吧?”

“滚尼玛的。”云琰碍于大家都是熟人没好意思翻脸,他不容许任何人打夕拾的主意。

邱业明见云琰一下红了脸,知道自己说错话,立马识趣地转移了话题。

“云哥,刚才是说笑的,你可别当真!”

“老子就当没听见,脚抬高点。”

邱业明为了缓和尴尬的气氛,又拿云琰开起玩笑:“云哥,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说。”云琰一直板着脸,还没从刚才的揶揄中消火。

“为啥我每次来洗澡都看见你裹着一条浴巾?这里进进出出这么多男人,唯独你不光身子,难道你身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邱业明坏笑道。

“我只是喜欢裹着浴巾而已!”云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连傻子都看得出他害羞了。

“我看着怪闷热的,还不如脱了算了。”

“那不行,我觉得裹着才舒坦!”

“莫非你身上有大块胎记?还是有很多伤疤?要么就”邱业明把目光转向云琰的裆部。

云琰扭动身躯,极力避开邱业明的视线,脸上说不出的难为情。

邱业明趁其不备,猛地将云琰的浴巾拉了下来。云琰毫无防范,自己那个光不出溜的小身板一下暴露于人前,被大家一览无遗。

“云哥,原来你的丁丁这么小,怪不得要挡住呢。”邱业明狂笑不止,声音放大了好几倍。

大家一听云琰的丁丁小,纷纷投去好奇的目光。

“看毛,没勃当然这么小咯,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云琰当时恨不得将邱业明的头按进池子里。

“得了吧,云哥,你那尺寸是正宗的小牙签。”邱业明笑着拍了拍云琰的大腿。

云琰通红着脸,无地自容。

从那以后,整个学宫的人都知道云琰丁丁小这件事了,云琰也一直记恨着邱业明。

没想到榎居然隐藏在蒸汽中,羞涩地看完了云琰的这段回忆,同时也看清了邱业明的长相,包括云琰那小身板。

榎回到现实,清咳了一声,故作镇定,只不过脸上的那两团红晕出卖了她。她一念咒语,在跟前召唤出了一个幽蓝色的传送眼,将手中的小纸人投送进去。

“你可以睁开眼了。”

云琰像是催眠一样,差点就睡着了,嘴里的口水都快流了出来,但时间却只过去短短五分钟。

“你怎么了?”云琰诧异地看着榎。

“什么怎么了?”

“你流鼻血了。”

“是吗?”榎这才意识到自己出糗了,迅速地用袖子抹去鼻血,完事之后还装出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

她为了掩饰难堪,故意扯开话题:“我给你一张小黄纸,你只要按照纸上的红点寻找就可以了!”

云琰还没接过黄纸,就被纸上残留的檀香味熏得够呛。他非常讨厌这种味道,每次一闻到便会联想起灵堂来,他很怀疑榎是开香烛店的。

他接过一看,发现黄纸缺了一角,而且纸上只画着一个红点和一个黑点,两点之间的距离很远。他问其原因,榎解释道,缺角代表东南方,这样整张黄纸的方位就一目了然了,而红点代表要寻找的人,黑点代表雇主本人。云琰听后恍然大悟,觉得这张黄纸就相当于一张简易的地图导航。

“那地图上的两个点会自己移动吗?”

“会,不过不能一直盯着看。只有当你不看的时候,纸上的点才会变换位置。”

“太谢谢你了,不知道怎么报答你,能否留个联系方式,改天请你吃饭!”云琰此刻激动得无以言表,右手紧紧捏着那张黄纸,如同捏着一张中奖彩票似的。

榎见云琰脸上的愁眉散去,倍感欣慰:“报答倒不用,看你烦恼了一个下午,只想帮帮你而已。”

“那你留个地址吧,改天我登门道谢!”云琰掏出sh一u ji,打算存入榎的住址。

榎略显尴尬,默不作声,只是笑着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刘海,双眸一直在回避云琰的目光。金色的夕阳洒在榎的脸上,遮盖住了她那道朱砂记,映照出了一个与刚才所见完全不同的女人,她是如此的娇羞动人,含苞待放。用云琰的心里话来说就是这女人稍微耐看了点

与此同时,在不远处的桥栏杆上坐着一人,她正窥视着云琰的一举一动,这人便是夕拾。

她一直以来都关心着云琰,生怕云琰有难,无时无刻不在暗中保护。就这样,她默默陪了云琰一个下午。

夕拾此刻也正吃着小布丁。她见榎给云琰买了一支,登时醋意大发,索性也跑到小卖部买了五支小布丁来慰劳自己。

她独自坐在桥头,遥望着暮霭下的美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08话 这年头借钱不还的反倒是爷 云琰根据黄表纸上的定位,很快就锁定邱业明所在的位置。可对方也在不停移动,每当云琰快要找到时,总是与目标失之交臂。

天色渐暗,云琰未曾放弃。虽然他同邱业明数次错过,但从对方出现过的地点来判断,这小子夜生活非常丰富,出入的都是一些娱乐会所。看来这人的交际圈倒挺广的,各种捧场。

几经辗转,黄纸上的红点终于消停了下来,现实中邱业明来到了禾城的酒吧一条街。不过云琰当下遇到了一个麻烦,酒吧和酒吧之间挨得很近,他不知邱业明的准确位置。

这还不是关键,云琰看着酒吧门口停着一辆辆豪车,又看着一群群帅男靓女勾肩搭背,外加自身的躁动,使他内心的自卑感油然而生。风月场上的势利眼多了去,对这些人而言,土豪来了自然有好酒,若是穷逼来了,只有坐冷板凳的份。

云琰跟那些营销经理比,明显压倒性劣势,无论身材还是长相,都处于弱势群体。非要说出一点强项的话,云琰至少没有烫着鸭男标志性的飞机头。拿他与那些泡吧的学生党比,又显得老气矮小许多。这年头的学生个个长得同巨婴似的,还未成年就已是一米八的大高个了。云琰着实比上不足,比下也不足,论形象气质倒像个看车位的保安。

让云琰踌躇不前的主要原因还是自己口袋里没带多少钱。记得最糗的一件事,元旦之夜酒吧跨年,他带了四百请一帮朋友潇洒,结果连个散台起底消费都要八百(逢年过节,酒吧价位高于平日)。要不是当时夕拾和李老狗凑份子帮他垫付,他准下不来台。

正当云琰畏首畏尾之际,一个烫着飞机头c身穿黑衬衫的营销经理从一家酒吧走了出来,步子踉踉跄跄,已经喝得昏天黑地。只见他找了个角落,弯下腰呕吐不止。

此时,云琰灵光一闪,不知道哪来的胆子,居然干了一件很缺德的事。他悄悄接近那人,不经意闻到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水味,感觉那味儿比榎身上那股檀香味还要刺鼻。他笑着拍了拍那人的后背,不等对方转过身来,云琰略施咒术,便把对方弄晕

不一会儿,从酒吧后巷里走出来一个人。只见那人梳着一个三七开发型,内穿一件黑衬衫,外套一件酒红色西装,另外配了双锃光瓦亮的尖头皮鞋。乍一看,觉得这小伙挺有型的,近看哪知原来就是云琰。他竟然把那营销经理的衣裤扒了下来,穿在了自己身上。

云琰一边拴着gā一 fǎng的爱马仕皮带,一边吐槽道:“这人有病,这么大热天还穿西装,不过挺洋气的。等天冷了,我也去买一件。”

别说,人靠衣裳马靠鞍,云琰这样一打扮,自信心瞬间爆棚。他翻好领子,抖擞西装,朝酒吧一条街走去。没走两步,他实在嫌热,于是脱去西装,挟在腋下。

“先生,您好,请问几位?”fu u生毕恭毕敬道。

“谢谢,里面有人了。”云琰每走进一家酒吧,fu u生都用“先生”这个敬称,这称呼令他声调都高了好几分贝。云琰潇洒自如,径直走向内场,如同夜店常客一般。

“对不起,先生,您走错了,那边是洗手间!”

云琰帅不过三秒,一调头便点头哈腰,打了个敬礼:“不好意思。”

云琰独自走进内场还是有点紧张,羞红着脸,不敢直视。他眼下全都是豪一乳大腿,每跟一名女性擦身而过,闻到的都是不一样的香水味,这可比檀香味好闻多了。

他看着舞池里那群搔首弄姿的妖艳贱货,久未沾腥的他把持不住内心的躁动,将寻找邱业明一事抛诸脑后,转而开始走马观花似的欣赏起ěi nu来。

就在此时,有人拍了拍云琰的后背。云琰转身一看,吓了一跳,那rén iàn戴大鼻子眼镜,故意粗着嗓子问道:“年轻的牛郎啊,你掉的是这张崭新的红纸,还是这张烂了吧唧的黄纸?”对方左手拿着一张一百元,右手拿着一张黄表纸。

云琰下意识想起自己的那张黄纸还在原来的裤兜里,而对方手上拿的正是自己遗落的那一张。他随即问道:“你怎么会跟到这里来?”

“咦?这你都认得出?”那人摘下大鼻子眼镜,竟是夕拾。

“你不就戴了个破iàn ju嘛,又不是整容,谁认不出来!”云琰刚说完,又补了一句,“让我也戴戴。”

“我跟了你一个下午了”夕拾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立马用手捂住。

“谁叫你跟踪我的?”云琰有些不悦。

两人站的地方正好是拥挤的过道,时不时会有袒胸露背的ěi nu从旁走过。云琰与夕拾说话未曾集中精神过,双眼一直在偷瞄着四周。

“我还不是担心”这夕拾同云琰还真是一副吞头水,看见一个帅哥走过,急忙屏住呼吸,连话都分成两段说,“你嘛!”

“看毛,那人又不好看,这种长相放在学校,也只属于中等档次。”

“你倒是挺有良心的歪,扒了人家的衣服,还把人家塞在qi chē的后备箱里!”

“衣服只是借来穿穿而已,其他财物我分文没动,再说那辆车也是他自己的。”云琰突然想起什么,心立即揪了起来,“糟了,快把黄纸给我,我要看看邱业明现在的位置。倘若再跟丢了,麻烦可就大了!”

云琰接过黄纸一看,才发现原来是虚惊一场,红点和黑点依然重合,说明邱业明还在附近。

“你记得邱业明长相吗?”

“当然记得,就是那个瘦得像猴的。”

“记得就好,咱们分头行动,你在这边找,我去对面几家酒吧找。要是找到了就打我diàn huà!”

“嗯呐。”

夕拾转身要走,被云琰拉了回来,嘱咐道:“记住,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两人相继离开,分头去其他酒吧寻找。

在这个时间段每家酒吧都已人满为患,外加乌烟瘴气,灯光昏暗。要想找一个人,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云琰逛遍了所有酒吧,却始终见不到邱业明的身影。他索性以看ěi nu为主,又重新一家一家找。

还真别说,每家酒吧的ěi nu质量良莠不齐,有的以打工妹为主,有的以社会姐为主,还有的以大学生为主。区别在于一类像鸡,一类像)还有一类像小三。

云琰更偏向于逗留在女大学生较多的酒吧里,之所以称那些人为“大学生”,并不是她们一定都是真正的大学生,而是她们至少还算有些气质,沾染的风尘气并不多。

尤其是一家叫菲比的酒吧,里面清一色都是ji p,拉到学校个个都可以成为班花。云琰在里面逛了好几圈,看中了一个面相和身材都是一级棒的ěi nu,黑色的露背长裙勾起了他的,那女的正好要去洗手间,云琰像个痴汉一样尾随其后,主要想借着洗手间的灯光,再好好欣赏一下那女的长相。

赶巧那酒吧的洗手间不分男女,大家公用的。云琰进去之后,发现一摞女的站在镜子前补妆,还有几个女的在抽着烟聊天。云琰一见到成群的女的就显得有些紧张,于是躲进隔间,顺便小个便。

正在此时,从隔间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那人正在跟其他人打招呼。云琰一听,隐约觉得那声音很像邱业明,当即一撒而尽。他刚要拉上裤子拉链时,没想到拉链居然夹住了自己的内裤,主要那条西裤是紧身收裆的,大前门高于丁丁的位置。云琰为了省事,没有解下皮带,才酿成这般苦果。

云琰弄了好久,也没将内裤从拉链中松开,倒是开线头卡在了里面。他生怕再次错过邱业明,索性把手里的西装系在腰间,当成围裙那样遮住大前门。

当他从隔间出来时,发现对方已经走出了洗手间,他赶忙追上去。幸好那人没走多远,看那精瘦佝偻的背影,云琰确定对方就是邱业明,这令他喜不自胜。

邱业明穿过舞池过道,左转进了一个大包厢。云琰悄悄跟进张望,发现包厢里起码有十多个人,男女各半,花天酒地。云琰见此情景,心生不爽,自己平日节衣缩食,反倒这个欠了一屁股债的家伙却过得如此滋润。

想到这里,他叫来一名fu u生,让fu u生把邱业明叫出来。邱业明刚走出包厢,云琰一把将他拽住,壁咚在墙边。邱业明一下傻了眼,他怎么都料想不到云琰居然会找shàng én来。

邱业明倒也油滑,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咦?云哥,怎么这么巧?你也在这里啊?”

“少给我装死腔,快把钱还给我。”云琰怒气冲冲道。

“什么钱?”

“就是我借你的一千块!”

“我不是把云币抵押给你了吗?”

“你还好意思提这件事,我来问你,那假云币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不是跟你说了嘛,那云币是朋友送我的。”

“滚你妈,在我面前还敢撒谎。你的事我都知道了,最近你一直在成批chu sh一u云币对不对?”

“谁跟你说的?哪有这回事?”

“既然你不承认,要么我找人来跟你对质?”

“云哥,别开玩笑了,今天我朋友过生日,有事下次再说!”

邱业明刚要走,却被云琰拽了回来。没想到云琰一个失手,拽住了对方的肉,这下可把邱业明彻底惹毛了。

邱业明挣脱掉了云琰的拉扯,冲其大吼道:“你想哪哈?”

云琰也不买账,心想一个欠钱的倒比一个借钱的还凶,随即提高了嗓门:“老子就想让你还钱。”

两人这么一吼,把大厅以及包厢里的人都惊动了,大家纷纷投来看戏的目光,邱业明的那帮朋友也从包厢里走了出来。没想到那一群人跟邱业明一样,也剃着光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群和尚在里面聚会。云琰不以为意,仍然对邱业明不依不饶。

一个三十出头c又高又壮的高个儿男子问道:“邱老板,怎么回事?”他瞅云琰那眼神中充满了敌意。

云琰一听对方称邱业明为老板,心里非常膈应。这家伙在学校整天哭穷,到这儿竟扮起土豪来了,看来他没少在这帮狐朋狗友面上装逼。

邱业明见惊动了众人,觉得脸上挂不住,因此解围道:“没事没事,我在和朋友谈点事,你们先进去吧!”

“邱老板,有事叫我好了!”那名高个儿男子回包厢的那一刻,还不忘朝云琰睥睨一眼。

邱业明把大家劝散后,对云琰好声好气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给你两个选择。一是跟我去个地方,咱俩好好谈谈;二是我现在就进包厢,把你那些见不得人的丑事跟你那些朋友说说,让他们以后别借钱给你。”

“云哥,你别逼我好吗?”邱业明一脸无奈。

“是你在逼我好吗?要不是你先坑我,我也不会摊上这档子事!”

“我知道错了,你放过我吧,钱我会想办法还你的。”邱业明抱拳求饶。

“你的保证已经不值钱了,别废话,跟我走,不然我就进去了!”

“好好好,我跟你走,你先让我进去打声招呼。”

云琰谅邱业明也耍不出什么诡计,于是放他进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09话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 两人刚走出酒吧,邱业明满腹牢骚,要求先抽根烟。云琰拿他没辙,只好应允,不过两眼却盯得紧紧的。

邱业明习惯性地蹲在门口吞云吐雾,左顾右盼,视线里未曾放过一个进出的女人。

云琰觉得两人没交流有些尴尬,于是主动问道:“你老兄最近到底在做什么?吊儿郎当的,也不找份正经事干干。”

“你怎么就知道我不在干正经事呢?”邱业明皮笑肉不笑道。

“如果你现在在干正经事,也不会骗这么多人钱了!”

“你要搞清楚,云币不是我强迫你买的,是你自己要贪这小便宜。况且当时你为了坑走这枚云币,还不是一样唬我吗?”

云琰顿时语塞,自知理亏。

“你明明就是下套给我们钻。”过了好长时间,云琰才憋出这么一句话。

“好好好,这件事算我对不起你,云哥,还求你放过!”

“那你跟我说,你这些伪造的云币是哪来的?”云琰四处张望,生怕被人听见。

“钱我会退给你,但这个嘛,我不能告诉你的。”

“你知不知道八扇屏正在追查此事?”

“老早知道了,不过他们也奈何不了我们!”

“我们?难道你背后还有人?”

邱业明只是笑了笑,没有正面回应。

此时,云琰的sh一u ji响了,是夕拾打来的。云琰习惯性地躲到一边接听diàn huà,让夕拾赶紧来与自己会合。diàn huà那头的夕拾却多事,说自己下午冰棍吃多了坏了肚子,正蹲厕所里,忘了带手纸,因此向云琰求救。

邱业明趁云琰放松警惕,撒腿就跑。云琰见状,立刻挂断diàn huà,追了上去。

两人你追我赶,一眨眼便跑过了好几条街,不知情的路人还以为正在抓小偷。云琰越跑越力不从心,发觉脚上穿的尖头皮鞋根本不利于奔跑,外加邱业明体育一向较好,使得两人距离越拉越大。

他气喘吁吁,肋下一度痉挛,眼见要让邱业明逃脱。于是他心生一计,迅速默念咒语,只见前方的邱业明突然撞上什么东西似的,猛地倒在地上,摔得不轻。云琰这招叫“鬼打墙”,在目标前方设置虚空结界,阻挡目标去路。该咒效果只存在三秒,掌控距离很关键,或近或远都很容易放空。毕竟云琰也是个老江湖,对他而言,施放这些雕虫小技就是小菜一碟。

邱业明身上多处地方磨破了皮,但兀自强忍着疼痛,从地上爬起,跌跌撞撞地窜进了身边一条小巷,云琰却像痛打落水狗一样穷追不舍。

没想到那条小巷正在施工,中间已经砌上一堵墙,这下邱业明可成了瓮中之鳖。云琰堵在出口处,慢慢向其逼近。此时的两人早已精疲力尽,身体都快虚脱了,就差没躺地上了。

“云哥,我求你了,放过我好吗?”邱业明背靠墙壁,仰面喘气,累得连句整话都说不出来。

云琰也好不到哪儿去,汗流浃背,整件黑衬衫都湿透了,感觉就像刚从桑拿房出来一样。他弯着腰,五官拧在一块儿。他双手叉腰,气急败坏道:“我也求你了,跟我去见八扇屏的人吧,不然我就成了你的替罪羊了。”

“老哥,我一开始就知道是八扇屏派你来的,所以才不想跟你走的!”说着,邱业明从兜里掏出一沓百元大钞,点了一千元出来,“这钱还给你,求你别再纠缠我了。”

云琰毫不犹豫地收回了钱:“那你跟我说,云币到底是谁给你的?”

“钱都还给你了,你就别逼我了好吗?”邱业明的忍耐快到了极限。

“不行,你不说清楚,我不会让你走的!”

“好吧,这可是你逼我的。”话音刚落,邱业明顺手操起身旁一根施工遗留下的木棍,朝云琰猛击过去。不曾想云琰料到对方会狗急跳墙,因此早有防范,使得邱业明的木棍劈了个空。

“你他妈的还敢跟老子动粗,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云琰冲过去对准邱业明面门就是一拳,直接把对方给打蒙了。邱业明死都想不到,平日里老实巴交的云琰居然也会动起粗来。一向小瞧云琰的邱业明顿时恼羞成怒,对云琰存的三分敬意也荡然无存。

看似常人一般的邱业明也暗暗运功,瞬间暴露出狠辣的一面。他把棍当剑使,挥舞出缤纷剑气,扬起周边的尘沙,似落英飞花。云琰一眼便认出这是本家学宫的“风华剑”。而且根据邱业明的剑势来判断,他所走的是凌厉的路子,故而又称“风华无情剑”,可招式中还夹杂着一些左道功夫,使得本就阴柔的气场更增添了几分邪意。

云琰见状,倒也不虚,不闪不让,待剑气袭来,突然还招。二气相斥,隔空爆裂开来,四周墙壁以及地上残留下两人比拼时的剑痕。从剑痕上来看,邱业明出手的力道明显重于云琰。幸亏云琰还能招架住,要不然早就倒在血泊中了。

“我见你平日喜欢沾花惹草,一直觉得你应该是个多情种,没想到你的风华剑竟然走无情的路子,我在学生中也倒少见。”云琰显得有些惊奇,他几乎没见过有学生会把剑势使得如此迅猛狠辣。

只因风华剑所走的路子根据修炼者潜在性格而定,逐渐形成独具一格的套路,分别向“多情”c“专情”c“无情”c“绝情”四个方向发展。而最终练成“风华多情剑”者居多,花巧雅观且不具杀伤力。而能练成专情剑的人却寥寥无几,至于另外两条路子更为稀少,甚至近几届学生根本没人练成过。

此刻临战之际,云琰却不禁想起了一位故人。那人给人的感觉一直是沉默寡言,冷若冰霜。曾经云琰同众人开玩笑说,要是让那人学风华剑,必定被练成无情剑。不曾想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那人为了驳逆云琰的观点,就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他暗中开始修炼起风华剑。结果当他使出剑法时,众人皆惊,一个看似无情之人却练成了极其罕见的专情剑法,招招果断专注,刚柔并济。

正好邱业明和云琰的那位故人呈鲜明对比,两人都颇具天赋,却背道而驰。照这样看,邱业明算是一个奇才,也可以说是一朵奇葩。

“你总是以学长自居,也没见你用过风雅的剑法,今天我倒想见识见识。来,你也用风华剑对付我,我倒看看你用的是风华什么剑。”邱业明自鸣得意,他知道自己使出来的剑法吓了云琰一跳,有种扮猪吃虎的的成就感。

“既然你都说到这份上了,那么我今天就以学长的身份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渣渣。看着,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风华剑!”

云琰挥舞手中木棍,剑气荡漾。邱业明原以为这是练到极致的多情剑,没想到云琰剑势急转,好似变天。他料不到对方来势如此之快,刚要架招,却被云琰一击打飞了手中的木棍,虎口微微震麻。要不是云琰沉稳内敛,只用了三分力,恐怕邱业明连棍带手早被打折。

“说实话,我都懒得打你。如果打人能升级的话,那么打你我根本加不了经验。哎,我太高估你了,连我一招都挡不住。”云琰扔下木棍,拍了拍脏手。

邱业明在云琰这等嘲讽下,哪会善罢甘休。不过他也没辙,两人实力悬殊,还真不是云琰的对手。

正当两人僵持之际,邱业明隐约听到虚空中传来一个声音:“攻其裆部,他一直用手遮遮掩掩,必定有猫腻。不妨一试,兴许能打赢他!”邱业明心想,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对付云琰,实在胜之不武,又想如不这样做,恐怕自己难以脱身。

邱业明把心一横,操起木棍,直取云琰裆部。云琰始料未及,连退三步,重新把松垮的西装系了一遍。就这么一个小动作,直接出卖了他。邱业明瞬间回忆起云琰曾经在浴室裹胸,与如今用西装遮裆是那么的如出一辙,确信云琰下面肯定有问题。

“云哥,我差点忘了问你,不知道你的小牙签有没有长长了一点啊?现在又没人看你,你何必用衣服围着下身呢?”邱业明讥讽道。

“老子就喜欢把衣服系在腰上,关你毛事。”云琰虽然嘴硬,然而脸蛋却红了一圈。

“云哥,你骗不了我的,是不是刚做了包一皮手术啊?”

“是啊是啊,你要看就给你看吧!”云琰索性破罐破摔,直接解下腰间的西装。只见蓝色的内裤从西装裤的大前门中露了出来,略显猥琐。他衬衫c裤子c皮鞋都是黑色的,同周围黑漆漆的环境融为一体,唯独两腿间露出的那么一点蓝色。

“哎呦,云哥,你大前门没拉上。”

云琰清了清嗓子,轻声道:“拉链坏了!”

邱业明趁云琰尴尬分神之际,奋力向外冲。云琰似乎早已预料,一把揪住邱业明的衣服,喝道:“大哥,别跟我玩逃捉了行伐?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是不是非要我把你打残了,你才肯消停?”

“喂,你的毛露出来了。”

就在云琰低头的那一刻,邱业明甩开他的手臂,撒丫子跑出巷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10话 小孩子打架总有大人来干涉 云琰刚追出巷子,只见邱业明竟自个儿乖乖地走回来了,确切说是被人押回来的。

云琰正纳闷,夕拾突然从邱业明身后冒了出来,还向他吐了吐舌头。

“你咋找到这儿来的?”云琰喜出望外。

“我等你半天也不送纸巾过来,我只好向隔壁上厕所的xiǎ一 jiě姐要了几张。然后我在酒吧外兜了好几圈也没找着你,打你sh一u ji你又不接,我只好一个人先回去咯。没想到刚路过这里,这家伙就从巷子里冲了出来”

云琰见邱业明此刻异常安分,两人都没抓着他,他居然都不跑,心中甚是诧异。于是云琰便走到邱业明身后瞧个究竟,只见对方背上贴了一张小纸人。

“你在他背上贴了什么符啊?”

“你猜。”

“不会是定身符吧?”

“怎么可能,要是把他定住了,他怎么还会自己走到你面前呢!”

符咒在玄林中的作用等同于点穴,要是身中一张符咒,那么整个身体将不能自主。云琰虽说是一个身经百战的老江湖,却对符咒了解甚少,可以说是他的一个知识盲区。

“那是什么符?捆绑符?还是抖符?”云琰故意调侃道。

“胡说八道什么,还是我直接告诉你得了,这是乱向符。”

“怪不得,不就是分不清东南西北嘛!”

正如云琰所说的那样,身中乱向符的人犹如醉酒一般头晕目眩,不辨方向。此时从邱业明的眼里看出来,云琰和夕拾都是倒挂在天上的,相当于头朝地的视角。所以在没人搀扶的情况下,邱业明不敢乱走,每走一步路,视角颠倒错乱。

云琰吃过乱向符的苦头,知道滋味不好受。他得意洋洋地拍了拍邱业明的肩膀,挑衅道:“跑啊,咋不跑了?你不是很能跑吗?我教你一个办法,闭着眼一直往前跑。”

“姓云的,瞧你那贱样,别让老子叫来人,不然有你好看!”

“哎呦,拽了嘛。小夕,咱俩把他拖进巷子给轮了。”

“滚,要去你自己去!”

“说正经的,先把他拖进去,我有话问他。”云琰此刻还不想把邱业明交给盛云笑,他也想从邱业明口中探得真相。

云琰跟夕拾把邱业明拉到原先那条死胡同,两人手持木棍,堵住过道,像两个不良青年似的拷问着对方。邱业明一下倒成了受害人,狼狈地窝在墙角。

“我问你,到底是谁指使你贩卖云币的?而且还是一些赝品,你背后肯定有供货商对吧?快说!”云琰在审问的过程中不停地抓耳挠腮,还没坐稳几分钟,就已经被蚊子咬了好几个包。他一时没忍住,就把手中细长的木棍当成了痒痒挠。

邱业明一脸无所谓,跑也跑累了,正好借机窝在角落打个盹儿。他就这般无赖,宁可与云琰干耗着,也不肯就范。

坐在沙袋上的夕拾倒是哈欠连天,困得不行,一个劲地往云琰肩膀上靠。每当夕拾要睡着时,却被云琰胳肢窝下的狐臭给熏醒。

云琰折腾了一晚上,肚子响了好几回,于是便让夕拾去买夜宵:“你去刚才那个路口帮我买三份炒饭回来,我要番茄炒蛋盖浇饭,你那份自己选。喂,你要吃什么?”云琰踢了踢邱业明的脚。

“也有我的份?那就随便来一个。”邱业明想不到云琰这么大方。

“另外一份也扬州炒饭好了!”

夕拾侧过头来,白眼盯着云琰。云琰不明其意,一脸茫然。

“喂,让我去买夜宵总得给我钱吧?”夕拾见云琰不接灵子,只好开口挑明。

“没带钱,你先垫着呗。”

此时,邱业明故意给夕拾使了使眼色,目光瞟向云琰的口袋。夕拾会意,刚要搜云琰的身,云琰连忙捂住口袋,乖乖地掏出一沓零钱给她。

“真是根蜡烛!”夕拾钱一到手,扭头就走。

此情此景,让邱业明忍不住在一旁偷笑。

“顺便在帮我买一罐芬达和一罐啤酒,都要冰的。”

“你不是不喝酒吗?”

“给这货买的!”

寂静的深巷里仅亮着一盏路灯,灯下的两个男人沉默了好一会儿,彼此相视不语。

“云哥,说实在的,其实你这人挺不错的,就是有时太爱叫板。”

“对你这种人必须要叫板。看在你已经还我钱的面上,我再退让一步,只要你说出幕后主使是谁,我马上放了你!”

“云哥,既然到这个份上了,我就跟你坦白一句,这里面的水一很深,劝你不要再多问,对你没好处。”

云琰见邱业明如此有板有眼地交心,莫名想笑。

“你笑什么?”

“我笑你太低估我了,搞得像为我着想似的。我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别说你那冒牌的云币,就算是真正的云币我都见过。不是跟你吹牛,我很多朋友曾经都是天云众的,可惜被金乌院清算后,死的死,逃的逃!”说到这里,云琰内心五味杂陈,哀伤的神情中流露出一丝惋惜。

“说起天云众,我倒有一件事想问你,不过怕你生气,又不敢问。”

“但问无妨,我不会生你气的!”

邱业明思虑再三,还是难以启齿。

“说啊,啥事?”

“我怕我说出来你会打我。”

“怎么可能,多大的事啊,我保证不打你行了吧!”

“听说当年你为了活命,连自己的女朋友都出卖?”邱业明嚅嗫道。

云琰一听,登时脸色大变,整个人站了起来,言语万分激动:“谁跟你说我出卖女朋友的?”

“整个学宫都在传,也不知道真假,所以今天跟你证实一下。”

“传得够可以的!”云琰喃喃道。

“怎么?难道是真的。”

“真你妹啊,没一个字对得上的。首先,我和我女朋友早分了;其次,我和天云众没任何瓜葛,所以我能活到现在!”

“你刚才还说你朋友都是天云众的。”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他们当年要是有我这份觉悟,也不至于落得那副下场!”

“我看你现在混得也不咋地。”

云琰无言以对,假装没听见。

他俩很快又没话题聊了,只好拿出sh一u ji各玩各的

正当两人昏昏欲睡时,刚才指点邱业明的那个神秘声音又从虚空中传话过来:“你的咒解了没?”

邱业明见云琰正在打瞌睡,于是便用手遮着嘴,轻声说道:“没有,不然我早就逃了。”原来他借着玩sh一u ji之名,偷偷向他那边的人求救。

“我教你破解之法,做斗鸡眼盯着一个地方看一分钟便可解了符咒。”

“昌叔,那你什么时候派人过来,我被姓云的堵了一钟头了。再不派人来救我,我怕他会把我交给八扇屏的人!”

“阿伟他们已经过来了,不过你要做好接应准备。”

“什么接应准备?”

“万一恶斗起来,你可不能心软!”

邱业明心中一凛,真要把云琰置于死地,他还真下不去这个手。但命令总归是命令,他只得先敷衍服从。当下他首要的问题便是破除乱向符,于是他搞笑地做起了斗鸡眼,对着身旁的墙壁看了老半天。

没过多久,邱业明的同伴果然摸索到巷子里来,也就是刚才酒吧遇到的那几个人,为首的正是那个敌视云琰的高个儿男子。

云琰正低着头,口水直流,显然已经睡着了,可他并不知道自己此刻身处险境。邱业明又喜又惊,喜的是自己总算可以脱身了,惊的是云琰随时可能有危险。邱业明不忍云琰死于非命,想要故意把他吵醒,却不料那高个儿左手特意对他做了一个“嘘”的动作,而右手操起了早已准备好的铁棍,旁边两人也是一人一根铁棍。

邱业明点头示意,三个同伴下手又快又狠,劈头朝云琰天灵盖砸下。只听见“当”的一声巨响,三人向后一仰,手中的铁棍同时被震飞出去。云琰一跃而起,趁势三掌将三人一并击倒。

在场四人均未料到云琰居然没睡着,更没料到他早已用玄功护体,正静待三人上钩。此情此景,邱业明对云琰肃然起敬,平日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云琰居然如此有城府。还有一点令人想不到的是云琰竟然偷学了地藏宫的“化石禅”,也就是能把自己石化,故而刚才三人的铁棍砸下去就像砸在石头上一样。要不是云琰未能将“化石禅”运用得驾轻就熟,恐怕那三根铁棍早已折了。

“我不是说你们几个,要打早点打,害得老子憋了这么久的气。不过还是要谢谢你们,如果你们下手再晚一点,恐怕就破了我的化石禅。”云琰抱怨道。

其实刚才他用化石禅乃是险着,这玄功虽然能使身体如铁似钢,然而施展的时候是不能呼吸和动弹的,只要稍一出气,便前功尽弃。那三人要是再磨蹭一点,准保云琰憋不住气。

“你究竟是什么人?玄功修为居然在我们之上。”那高个儿躺地上就没起来了,只因他刚才尾巴根磕到了墙边凸出的砖块,自以为骨折了。

“你问他吧!”云琰指了指邱业明。

“他是我们宿舍管理员。”邱业明尴尬地回答道。

三人倒有些吃惊,小小一个宿管员竟有如此能耐,更别说该校的教员和导师了。

“快说,你们是哪条道上的?不说的话,我也砸你们个脑袋开花!”云琰从墙边摞起的板砖当中拿了一块。

那高个儿看似凶悍,可还没邱业明有骨气。正当他要供述出来历时,那个虚空中的神秘声音又开始向他们发号施令:“你们先走,让我来会会他。”四人一并往巷口望去,只见一个中年男子正直挺挺地站在那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11话 女孩都喜欢大叔,前提是大叔要长 那中年男子双手交叠放在身下,似笑非笑地注视着他们。只见他梳着个黑白参半的背头,戴了副眼镜,蓄着一圈花白的络腮胡,身穿一件白衬衫。他给人的第一印象非常儒雅,又很有男人味。若是女人见到了,定会为之倾倒。

云琰以前也很喜欢穿衬衫,自觉这样就能摆脱土气,不过接连两天被两个男人打击到了。看别人穿衬衫都能凸显气质,而自己却愣是把衬衫穿出了古惑仔的味道。

那男子一步一步地走近云琰跟前,邱业明等人见救星已到,自顾自地逃走。云琰刚想伸手阻拦,却被那男子用手拦下。就在两人肢体接触的那一瞬间,云琰隐约感觉到眼前这人玄力深厚,并不是个善茬儿,只好眼睁睁看着邱业明逃跑,然而他心里却很希望夕拾能再次将其抓住。

至于眼前这人,云琰心中多少有些数目,能让自己心虚的家伙,必定是级人物,料想此人八成就是幕后黑手。要是真把他交给盛云笑,那估计比交出几个邱业明还管用。

那男子非但没向云琰兴师问罪,反倒是彬彬有礼地说了句“你好”。

云琰一怔,想对方一上来就来硬的倒好办,没想到却如此有礼貌,搞得自己一时手足无措。

“自我介绍一下,鄙人方世昌,现任俺利会华东区禾城分区的dài li经理及首席讲师,这是我的名片。”男子貌似早已备好了名片,从衬衫口袋拿了出来,双手递给了云琰。

别看这男子就说了一句话,可隐藏的信息量略大,外加云琰反应有些迟钝。云琰蒙了好一会儿,在脑海中将这句话剖析开来,拆分成好几个词。

首先“方世昌”这个名字是云琰所知的一个chuán qi人物,玄林人称“邪镰鼬”,擅使一柄巨镰。为人慷慨豪迈,名满天下,但近几年来却销声匿迹。“俺利会”是玄林第一大dài li商会,说白了就是玄林的传销组织。而“首席讲师”这个职业顾名思义就是该会的洗脑头头。

“莫非阁下就是玄林四镰鼬之一的‘邪镰鼬’?”

“我还真没看走眼,年纪轻轻就见多识广,居然知道四镰鼬的名号,现在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已经不多了!”方世昌一脸欣慰。

“前辈的大名,晚辈如雷贯耳。当世能把气系玄功练到极致的,也就数‘邪c狂c疯c毒’四位前辈了,而您又是排四镰鼬之首。”云琰有点心慌,如同在街上见到明星一般。

(这里所指的镰鼬并非妖怪,而是一种称号。一般自创野狐禅并有所成就的炼气高手,玄林同道会给予“镰鼬”的殊荣。)

“你太过奖了,不用一口一个‘前辈’的叫着。他们都管我叫‘昌叔’,你要是不介意的话,也可以叫我‘昌叔’!”方世昌在云琰的吹捧之下喜不自胜。像邱业明这些小青年只知道方世昌很有能耐,平日里阿谀奉承的话也没少说,不过都只流于表面,真要说知道方世昌来历的人并不多。然而云琰明显是一个识货之人,他这番赞美胜过邱业明这些人的马屁千百倍。

“那好,昌叔,咱俩都是明白人,有什么话也不藏着掖着了。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你,还请你如实回答。”

“好,既然你这么直爽,我也不兜圈子了。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

“最近市面上那批仿造的云币是不是从你们那儿流出来的?”

“不错,是从我们那里流出去的,可我们俺利会只是dài li商,帮厂商dài lixiā一 sh一u罢了。”

“那厂商是谁?”

“这个无可奉告,但我可以给你透露一点。我们总部下发了一百万枚云币的xiā一 sh一u指标,我们禾城分区分摊到了两万枚,也就是我目前所负责的主要dài li项目!”

云琰听后,不禁心里喊出了“卧槽”两个字。他原以为流入市场的假云币也就几万枚,没想到竟然突破了百万。

方世昌接着道:“另外再告诉你一点,对方厂商把这批货交到我们手中,非但没有收取任何保证金,反而承诺只有我们将货物销完,就会得到一笔丰厚的报酬。不过总部还是给我们定下一百元的工本底价,大区定的底价则是三百,而到了我这儿,我给他们定的底价是六百。毕竟每个阶层都想捞点油水,无利可图谁帮你做事啊。”

云琰暗叹:“金字塔模式不愧为金字塔模式,顶层的人吃肉,中层的人喝汤,到了底层也只有被剥削的份了。难怪邱业明要卖我一千元,原来还要上交六百元。不过他心也真黑,足足赚了老子四百,幸好老子把这钱要回来了,不然可就亏大了!”

方世昌见云琰愁眉微蹙,想他心中必有疑惑之处,于是问道:“看你的样子应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大可问出来了,能回答的我尽量回答你。”

“你在玄林也算久负盛名,为何要来邻舍做传销这种勾当?不会是被洗脑了吧?”

方世昌一听,哈哈大笑:“我已厌倦了玄林的纷争,所以想换个环境c换种方式生活!”

“你所谓的换种方式生活就是搞传销吗?压榨你的下线,剥削他们的血汗钱,这样你能过得心安理得?”

“至少来邻舍后,我没失眠过。或许赚钱能使人过得充实吧,想从别人口袋里捞取钱财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你得先想个好法子,能让人自愿掏出钱来。”

“看来你已经病入膏肓,无可救药了,我相信我现在说什么都不管用,因为咱俩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既然你问完了,下面该轮到我来问你了。首先我冒昧地问你一句,请问你是从事什么工作的?”

“宿舍管理员。”云琰感觉说出来有些丢脸。

“那请问你一个月收入多少?”

“除去五险,一个月到手也就两千五左右!”

“呵呵当今这个社会这点工资可并不高啊。”

“这倒是!”

“你现在年纪轻轻怎么不出去闯一闯?像现在很多大学生都在自主创业。”

“这只不过是个噱头,现在生意哪有这么容易做的?真能成功的也就金字塔塔尖那几个人,我自认为不是做生意的料。至于进厂嘛,又太过机械化,工资虽高,可整个人久而久之就会麻木掉,性格和抱负也会跟着被磨灭!”

“呵呵你就属于社会上那种高不攀低不就的人。”

“性格使然没办法,我不追求过高的物质生活,只向往自由自在c无忧无虑!”

“你不觉得你这样很没上进心?”

“我承认我没上进心,很多人对我也都是这个评价。那么对你而言,上进心是如何定义的?”云琰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为了自己将来的目标而去努力奋斗。”

“我想做一个称职的宿管员,那请问这算不算我的目标?”

方世昌被云琰问得有些被动:“我所指的目标是物质层面的,比如有的人为了车c房而奋斗!”

“说实话,我目前没这两个打算。首先,我一年大部分时间都在玄林,你也知道的,目前邻舍的qi chē在玄林还没开放,所以我不需要车。至于房,我更不需要,我住惯了寝室,让我再住什么金窝银窝我肯定不习惯。”

“你不打算为将来的妻儿考虑吗?”

“这个就更不用考虑了,我喜欢的人早就不在这个世上了。我不是种猪,不可能凑合着跟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结婚生子!”

方世昌原本挺欣赏云琰的,但经过此番交谈之后,他发现云琰不但烂泥扶不上墙,而且思想非常偏执。对他而言,简直是朽木不可雕。在失望之余,他还是想将云琰拉进盟会:“既然大家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没必要跟你拐弯抹角了,我就直说了。以你的资质和能力,我想保荐你成为俺利会禾城分区xiā一 sh一u助理,月薪五千打底,多劳多得,上不封顶,并缴纳五险一金。你觉得如何?”

“承蒙方经理错爱,我云琰既没本事,又没人脉,不可能帮你们找这么多的下线。你们聘用我,只不过是多养一个闲人罢了,我没必要白占你这个便宜。”云琰心里对普通营销都很抵触,更别说这样的传销了。

“这不算占我便宜,我身边本来就缺一个像你这样成熟稳重的助理。就算不应招你,我还是要对外请人的。况且助理的工作并不需要你直接负责发展下线,你只要管住底下那批人,随时供货给他们就可以了。”

“我觉得这份工作不适合我,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现在都快十二点了,一时半会儿你也想不通,不如回家多考虑考虑。等真的想清楚了,再联系我。反正我给了你名片,联系方式上面也有!”

“好吧,我让回去再好好想想。”云琰敷衍道。此刻他正在想既然抓不到邱业明,该不该拿手头上这张名片去向盛云笑交差,离约定的时间也仅剩一天了。

云琰刚要离去,方世昌立马叫住了他:“等一下,我这里正好有一张致富讲座入场券,时间为接下来的早上八点,在武华园饭店二楼会议厅,你可以来听一下!”

云琰下意识对自己说道:“洗脑玩意儿才不去呢。”

方世昌又补充了一句:“凭这张入场券可以免费领取一个电吹风或一个电动剃须刀,二者选其一!”

云琰一听还有东西送,顿时眼前一亮。刚巧寝室里的那个电吹风坏了,正愁又要花钱买一个,没想到自己送shàng én来了。既然是白送的,不要白不要。

他刚回过神来,发现身边的方世昌不见了踪影。他想看看对方是不是从巷口离开的,于是跟了出去。没想到大马路上竟连鬼影都见不着,唯独看到夕拾正好买夜宵回来,手里拎着大包小包。

“你咋知道我回来了?”夕拾见云琰出巷迎接,便蹦跶过来。

“我都等你老半天了,买夜宵买了一个钟头。”

“我觉得这里夜排档的东西不好吃,所以跑到童军路那边去买!”

“你牛,吃饱了撑着跑那么远。”

“邱业明人呢?”夕拾往巷子里望了望。

“早走了!”

“你放走的?”

“差不多,我们也走吧。”云琰把西装重新系在了腰上。

“去哪儿?”

“当然是回家睡觉咯,还能去哪儿?记得早上七点钟叫我起床。对了,我先去把这身衣服还了,不然真成了小偷了,他们应该还没下班吧?”

“我还以为你要占为己有呢。”

“不是自己的总归不是自己的,大不了以后我也花钱买一套!”

云琰和夕拾相伴走在寂静无人的马路中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12话 收藏有风险,投资需谨慎 云琰醒来已是早上七点多了,要不是脑子里那根弦一直紧绷着,恐怕早就睡过头了。他昨晚还指望夕拾能叫醒自己,没想到这丫头睡得跟死猪似的,估计不到中午是醒不来的。云琰不忍心叫醒她,漱洗完后自个儿默默地出门了。

武华园饭店还好,不算太远,就在云琰家门口的公园对面。那里靠近火车站,比较龙鱼混杂。

云琰还没进去,就在饭店门口见到几个光头,其中还有一个是穿着裙子的女人。他第一反应就觉得他们也是来听讲座,也许是方世昌的忠实信徒,要不然也不会都剃光头。这种剃发明志的洗脑模式让云琰嗤之以鼻,心生厌恶。

云琰刚一上楼,眼前的壮观景象令他瞠目结舌,在场的男女大都剃着光头,身着各种颜色的礼服,他们全都忙着自拍或跟人合影留念。时而人群中有人高喊:“云币重出,一统玄林”的口号,其他追随者齐声呼应。甚至还有人举着各式彩牌,上面毫不避讳地画着昔日天云众的幽云图案。这哪像一场讲座,分明是和尚尼姑集体开会。

就连会场里的工作人员也都剃着光头,统一身着橙色短袖,胸口圆圈里写着意个“俺”字,这衣服款式倒使云琰联想起了空知英秋。

此时,一个“小尼姑”过来问道:“先生你好,请问你是来听讲座的吗?”

“对,问一下电吹风哪里领?”

“这个要等听完讲座才发的,你先入场吧,讲座马上就要开始了。来,入场券麻烦先给我。”

云琰原本打算拿了电吹风就走的,可没想到要听完讲座才能领取。这个妹子亲自跑到楼梯口热情接待,自己也不好意思立马走人,只好硬着头皮先进会场。

会场门口站着几个中年妇女,正在那儿聊天,人手一把塑料扇,那几副腔调同媒婆没什么两样。原来每个进入会场的人都会发一把塑料扇,两面都是有关俺利会的产品介绍。估计这些没剃度的大妈是刚被亲朋好友忽悠进来的,中毒尚浅,还没皈依俺利。

果不其然,会场中人头攒动,座无虚席,叽叽喳喳,嘈杂声一片。出人意料的是里面年轻人倒占绝大多数,中老年人反而很少。这感觉就像少林寺招收新弟子一样,场内半数是光头佬。

放眼望去,讲台上方的一条红色横幅尤为瞩目——俺利会禾城分会创业致富讲座,圆您全家的小康梦。云琰看到这令人作呕的横幅,嘴里不由得骂了一句:“圆你麻痹!”

此情此景,云琰回想起了学生时代。在报告厅里上课的时候,同学们都拼命坐最后几排。现如今这些人却争先恐后地抢坐靠前的位子,甚至有几个年轻人因为没有最佳的位子坐,宁愿选择坐在前排的地上。

云琰倒是无所谓,他正想找个角落先补上一觉,巧的是靠墙那边正好有这么一个理想空位。云琰坐下去才知道为什么这儿没人坐了,只因前面坐着三个虎背熊腰的大块头,一下子就把后排人的视线给挡住了。云琰就算挺直腰杆,也只能看见前面三个圆溜溜的板寸头。这下倒好,云琰借此屏障,可以安心地睡上一觉了。哪怕待会方世昌在讲台上居高临下,也瞧不见云琰的身影。

云琰先是东张西望了一会儿,想看看有没有ěi nu,没想到尽是些丑逼,而且长得歪瓜裂枣,不堪入目。没有ěi nu的会场,使他心里拔凉拔凉的,一下子就没了安心听讲的动力。他索性趴在桌上,闭目养神。

云琰刚合眼,忽然来了两名听众,一屁股就坐在他身旁,这动静登时把他给吵醒了。他侧目瞄去,发现居然是盛云笑与池蓉。池蓉今天还特意换上了一条大红色连衣裙,尽显魅态,把云琰勾得心里痒痒的。

“你们怎么来了?”云琰欣喜若狂。

“你能来我们就不能来吗?”盛云笑直勾勾地盯着台上,始终未看云琰一眼。

“当然能,对了,我有一件事要问你们,我背上的刺青是你们的杰作吧?”

“这可不是我的主意,你要问就问我身边这人!”

云琰把头一仰,绕过盛云笑,对池蓉说道:“好姐姐,我又没得罪你,你也不用在我身上种下这么恶毒的符印吧?还请你尽快帮我解除。”

池蓉微微一笑,淡定道:“别急,我会帮你解除的,但不是现在!”

“那要到什么时候?三日期限都快到了。”

“放心,我这印要不了你的命,只是起到jiān tgc跟踪的作用!”

“原来你们一直在监视我,怪不得能找到这里来。”云琰大惊失色。

“我们并无恶意,只是想借助你的力量,帮我们查出幕后黑手!”

“既然你们都找到这儿来了,那我的嫌疑是不是洗清了?”

“在我们没结案之前,你依然是嫌疑人,我们随时都可以抓你!”

“你这是在威胁我啊。”

“不知道昨晚是谁扒了别人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我是该以盗窃罪逮捕他呢?还是以抢劫罪逮捕他呢?”盛云笑自说自话。

“我愿意跟你们合作!”云琰顿时一本正经道。

“我就喜欢你这种明事理的人。”盛云笑笑着拍了拍云琰的肩膀。

正当两人闲聊之际,全场突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纷纷站起来鼓掌。三人见状,也不由得站起来逢场作戏,那几下手拍得真叫有气无力。周围的人却像打了鸡血似的,生怕自己的掌声不够热烈,拍得两手通红,这声势不亚于天王巨星降临。

但见方世昌人模狗样的从内厅走上讲台,经过一夜折腾,看不出他脸上有丝毫倦意,反倒容光焕发。尾随其后的那群跟班正是邱业明那伙人,也都换上了那款橙色短袖。他们把方世昌迎到台上后,便分列坐在前排。此时,一名会员代表手捧鲜花,跑上去献给方世昌。

云琰为了不让邱业明看见自己,故意屈膝,矮人三分,彻底被前面三个大块头给挡住了。

“小小一个禾城分区经理,都有这么大的排场,更别说大区经理和总部高管了。”盛云笑不屑一顾。

方世昌故作姿态,落了落手,示意大家不要鼓掌了。在场所有人陆续停止掌声,并坐了下来。随后方世昌清了清嗓子,调试了一下麦克风。

云琰向一侧望去,发现那些听众人手一本笔记本,这是准备要记录下讲师的生意经。他又瞟了瞟身旁的盛云笑,只见对方轻摇塑料扇,成竹在胸,一副在世孔明的样子。而池蓉却一脸严肃,专心听着方世昌讲的每句话。云琰也不知道这俩人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他也不管那么多,背靠椅子,静静地看着方世昌在台上装逼。

“感谢大家百忙之中来听这场讲座,相信在座绝大多数人和我已经是老朋友了。不过也不乏一些新面孔,感谢这些新朋友能来捧我的场,支持我们俺利会”

方世昌边讲边扫视台下,一眼便望到了坐相端正的盛云笑,全场也就数他仪表不凡,气场十足。两人四目相对,僵持了片刻。盛云笑似笑非笑地注视方世昌,脸上始终保持着两条倒月牙形的眯眯眼,似乎故意吸引对方注意。而云琰本来想打个盹儿,然而现场实在是又闷热又吵杂,根本无法入睡,唯有趴在桌上闭目养神,竖着耳朵听方世昌叨叨。

“下面为了带动一下大家的热情,我们先来跳支舞。会跳的朋友跟着一起跳,不会跳的朋友也可以学一下。”方世昌一说完,音乐立马响起,大家纷纷站起来。

只听见那音乐开头是一声马叫,紧接着响起了一阵很嗨的前奏,这立即唤醒了沉睡的云琰。云琰诈尸般惊起,吓了盛云笑一跳,刚才还一副死样,登时变得生龙活虎起来。

“你这是干嘛?”

“卧槽,这不是抓钱舞吗?”

“抓钱舞?”

“也难怪,你很少来邻舍,当然不知道这首歌。这首歌所配的舞蹈叫‘抓钱舞’,是xiā一 sh一u公司必备曲目。上到酒店大厦,下到洗剪吹理发店,只要从事xiā一 sh一u行业的,无人不知这支舞。我以前做xiā一 sh一u的时候,天天早上要跳这舞!”云琰边说边跟着大家跳了起来。

“有那么神奇?”盛云笑觉得音乐的节奏不错,不由得抖起腿来。

“说好听点,这叫企业文化,促进员工之间团结互助,提高工作积极性。说难听点就是洗脑,将员工的个性和主见全部磨平,成为听话的奴才。你会跳不?我教你。”

会场中几百号人跟着音乐跳起抓钱舞,左上抓两下c右上抓两下c左下抓两下c右下抓两下感觉云琰非常技痒,摇头晃脑,全身摆动,跳得要算全场最嗨的一个。盛云笑毕竟是个帅哥,很在乎自己形象,所以展臂幅度并不大,只是装个样子罢了。池蓉倒是比他放得开多了,跟着节奏跳起来。而他们身边有几个大妈,正好相反,完全不顾自身形象,两只手臂伸得老高,衣服又不够长,肚子上的赘肉都露出来了。

盛云笑眉头微蹙,突然来了一句:“你是不是有狐臭啊?”

云琰一听,尴尬地收拢动作,轻声道:“有一点!”其实周围的人也早就闻到了,就是不知道是谁身上发出来的。虽然云琰说得十分小声,但大家的耳朵都尖得很,听到云琰自个儿承认,纷纷投去嫌弃的目光。前面一个胖子也转过身来,瞅了他一眼。

“臭得要死,回家多洗洗澡。”盛云笑都不好意思说他。

云琰咽住话,红着脸坐了下去。池蓉却不以为意,只是笑了笑。

跳完舞后,方世昌正式切入正题:“首先,我向大家宣布一个好消息,我们俺利会禾城分区被总部评选为‘华东区第二季度最优秀团队’!”为了凸显这个荣耀的份量,方世昌特意加重语气,说得铿锵有力。一名事先安排好的工作人员走上台去,把总部颁发的称号锦旗交到方世昌手里。方世昌高高举起,彰显团体荣誉,使得底下所有人斗志昂扬,又一次掌声雷动。

此时,坐在云琰后头几个年轻人窸窸窣窣,议论开来:“听我一个老乡说,前两天申城分区被评为‘最敬业团队’,杭城那边好像也得了一个‘最积极团队’。”

云琰听后,笑而不语,心想:“原来这奖这么好拿,每个区都有啊,我还以为是什么稀罕物呢,不就等于自己买面锦旗送给自己吗?”

“众所周知,现在是信息化时代,我们的日常生活中都已离不开sh一u ji和电脑。自从二维码诞生以来,更是将这个社会推向一个无xiàn j时代,在不久的将来数字货币势必会取代xiàn j货币。而我一直力荐大家买的这种云币,更会成为数字货币中的佼佼者”

在这一个多小时的演讲中,方世昌不断夸耀云币的优势,吹得有板有眼,甚至还信誓旦旦地谎称云币将会取代人民币,让藏家尽快收购买断,到时候能一本万利。

别说,这连篇鬼话还真就令台下众人信以为真,那些爱买黄金的大妈一听便入了迷,纷纷打算投资。那些原本就被洗脑的老会员更是泥足深陷,无法自拔,嫌自己买的云币还不够多,计划往里投更多的钱。

原本意义上的云币早已变了性质,云琰一度怀疑此云币非彼云币。要是天云众还在的话,估计会夷平俺利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13话 这年头不比惨,得不到别人同情 接下来的演讲更加搞笑,方世昌不知道从哪里雇来几个托儿现身说法,诉说自己这几年来多亏俺利会兄弟姐妹的帮助,使自己摆脱困境,从此走上致富之路。有个老阿姨不知道是演的,还是被彻底洗脑了,演讲的时候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几度要向方世昌下跪感谢。台下的听众如同看悲情戏一般,真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啊。

云琰趴在桌上,把头埋在胳膊肘下,整个人不停颤动。池蓉以为他也听得感动至深,安慰着给了他一张纸巾。没想到云琰猛地抬起头,呲牙咧嘴地狂笑不止,差点笑出声来。

“你没在哭啊?”

“我干嘛要哭?我只是看他们都在哭,所以就想笑!”云琰用手捂着嘴,咯咯抽噎。

“有什么好笑的?”

“我笑这群人泪点真低,电视上的选秀节目,哪个选手的心酸史不比这些人惨啊?”云琰接着吐槽道,“让我上去说,我绝对比他们说得好。我可惨啦,我三岁死爹,五岁死娘,从小就是个孤儿,一直打拼到现在,没车没房没女人,还要养活我体弱多病的èi èi”

云琰这番说笑,逗得盛云笑忍俊不禁。但无论喜怒哀乐,盛云笑都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人难以捉摸。

三人正聊得起劲,方世昌拿起麦克风,走到台下说道:“我们身边成功的例子不光是刚才上台演讲的这些朋友,我相信在座各位都是成功的典范。下面我就选几位台下的朋友,来听听他们的创业经历。”方世昌刚一讲完,台下众人踊跃举手,想要发言,这一切像是事先彩排好的。

场上也就云琰他们仨无动于衷,坐在那里闲聊。只见方世昌朝人群中走过来,用手指向墙边靠后的那排座位,并且说道:“对,就是最后第三排靠墙的那位先生。”

话音刚落,云琰前方的听众纷纷转过身来,全场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望向云琰这边。在众人视线汇聚之处,云琰目瞪口呆,表情略显僵硬。他看着已经走到面前的方世昌,像表演哑剧似的用手指了一下盛云笑,意思是在问,你是在叫他吗?

“我叫的就是你!”

其实早在云琰进场,就已经被发现了。方世昌佯装同云琰素不相识,就是想把他硬捧上台,借此机会,拉他入会。

云琰此刻骑虎难下,惊出了一身热汗。

“看这位朋友有点害羞,不敢起来讲话,没关系,我们鼓励鼓励,给他点掌声。”方世昌走到云琰身旁,带头鼓起了掌。

前面三个大块头异常起哄,掌声震耳欲聋:“小伙子,别怕,都自己人,有什么好害羞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全场几百双眼睛都盯着云琰,使云琰进退两难,腿脚直打哆嗦。他用胳膊肘顶了顶盛云笑,示意他帮自己解个围。

盛云笑倒好,在这节骨眼上非但没替云琰解围,反而想看对方出丑,跟着鼓起掌来,并对云琰嘀咕道:“你刚才还不是得瑟说,如果让你上台你绝对比他们说得好。现在机会来了,你可要把握住,我看好你哦。”

“好,你给我等着瞧!”云琰斜瞥了对方一眼。

在盛云笑的嘲讽下,云琰化尴尬为动力,毅然地站了起来。他像是变了一个人,不再羞涩,反倒有种破罐破摔的狂妄感。他居然下意识地夺过方世昌手中的麦克风,放开嗓子,朗声道:“方老师,我能不能到台上去说?”

方世昌感到十分意外,觉得云琰开窍了,欣然道:“当然可以。”

云琰从盛云笑身前挤了出去,还故意用屁股顶了一下对方的膝盖。

他迈步走向讲台,邱业明那伙人一直盯着他看。邱业明本人对云琰还是非常亲切的,毕竟相处了一年。至于其他几人,依然对云琰充满敌意。

直到云琰上台的那刻,底下的掌声仍经久不息。云琰把麦克风装回了架子上,并“喂”了几声,试一下音量。他站定后,双手撑着讲台两边,居高临下,顿时有种百家讲坛的感觉。别看他此刻镇定自若,其实他整个人正瑟瑟发抖,背脊一阵恶寒。

“大家好,我叫盛淫笑,是一个地道的禾城人,下面我来给大家讲讲我的亲身经历!”云琰为了报复盛云笑,故意把名字改了一下。

盛云笑一听,倒也不介意,只是想看云琰怎么把戏演下去。池蓉从头到尾都波澜不惊,犹如约会看diàn yg似的,翘着二郎腿,静静地看众人装逼。站在台下的方世昌也明知道云琰是瞎编的,出于和盛云笑同样的目的,也就随他乱说了。

“我原本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妻子温柔贤惠,儿子聪明伶俐。后来却因我好赌,欠下几十万赌债,最终搞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云琰表演功底深厚,神情凝重,煞有介事。他心里却快要笑出声来,就连自己都差点信以为真了。

“这小子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如果顺我的意去做,我定当大用;倘若敢坏我的事,我必定斩草除根。”方世昌握紧拳头,每个指关节寸寸作响。

就他手上这么一个细节,早已被在旁的盛云笑看穿心思。

底下的人一边听云琰讲,一边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这人自己作孽啊,难怪老婆要跟别人跑!”听者连连摇头,扼腕叹息。

云琰讲着讲着,逐渐融入角色,仿佛自己亲身经历一样:“老婆走后,我又沾染上了毒一品,败光了百万家底,就连自家房子都被我卖了。那段时间,我几近崩溃,想到用自杀来结束自己的生命”

云琰这段敏感的话语使得在座所有人嘘声一片,更加对他充满了鄙夷。

“我站在北湖大桥上,试图跳江自杀。就在我纵身一跃的那刹那,有一位好心人把我从桥栏杆上拉了下来,并对我说了一些发人深省的话。他说,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只要在这一秒悬崖勒马,回头望去便是柳暗花明。从那刻起,我的人生彻底被改变了。当时拯救我的那位好心人正是此刻站在台下的方老师!”

云琰话音刚落,台下又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全场都沸腾了起来,为方世昌喝彩。这突如其来的吹捧让方世昌措手不及,他又惊又喜,先前还担心云琰会乱讲话,这下他对云琰真是刮目相看,暗叹对方算是个识时务的人。

邱业明那几个同伴居然也都信以为真,登时对云琰刮目相看,感觉对方与自己一样,都是被昌叔救下的迷途者。全场也就邱业明“切”了一声,云琰说的那些事,他连半个字都不信。

云琰瞎扯了半小时,采用先抑后扬的叙事手法,把方世昌以及俺利会赞美了一遍,引得台下掌声一阵接一阵。虽然他有时说话不着边际,可他毕竟是个大人,知道什么场合该说什么话。如若他上台立马揭露种种传销的黑暗,非但不会让台下的人幡然醒悟,反而会引起反感,顺带也会得罪整个俺利会。所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云琰与其同方世昌作对,不如卖个人情给他。

其实这番演讲云琰c盛云笑c方世昌三人的目的均已达到。

云琰虽说痛恨传销,不过他毕竟势单力薄,不想做出头鸟。况且在场多半人中毒至深,哪怕云琰义正辞严,痛陈利害,估计也没人会听进去。他上台演讲也只是图个好玩,博得一些掌声,顺便戏谑一下盛云笑,并无什么要伸张正义的想法。

盛云笑临来时,也已做好两手准备。双方只是单纯照个面,不发生任何冲突,他是不会轻举妄动的。他打算回到八扇屏后,上报具体情况,让大家协商裁定下一步计划。另一方面,他刚才也怕云琰上台后口无遮拦,说一些不利于俺利会的话。假如真激怒方世昌,他打算立刻带云琰逃离此地。幸好云琰没令他失望,纯属虚惊一场。他在台下悄悄给云琰竖起了大拇指。

方世昌更不用说了,云琰的演讲比他预期效果要好。本以为云琰上台后会怯场,说没两句话便会下来。想不到云琰口若悬河,把众人糊弄得一愣一愣的,深得方世昌赏识。

云琰下台后,过道两边的听者纷纷问他要联系方式,想抽空讨教一下致富经验。

云琰一边敷衍,一边心想:“老子现在比你们还穷,还问老子怎么发财?就算我真发财了,也不会告诉你们这些投机取巧的人。”

他一回到座位上,前后的人也不省事,探过身子,问他各种层出不穷的问题:“小伙子,你一个月真的能挣到十多万?”c“兄弟,我问你,这俺利产品真的那么好做?”c“帅哥,你发展多少下线了?加个微信呗,我们可以互换资源!”云琰被问得不耐烦,直接让他们散会后再问。

盛云笑对云琰轻声道:“看不出你忽悠人还真有一套,连我都差点信了你的鬼话,要不来做我们八扇屏职业培训讲师算了!”

“我也只是瞎掰而已,真要让我讲些个大道理,我还真不会说。”

“你先别得瑟,你刚才一直夸耀俺利会的好,分明是在怂恿他人泥足深陷。你这次死定了,休想让我们帮你解除小狱印!”

“大哥,我知道错了,我可不想脸上开花。”

“那你就给我消停地听完讲座,别在我耳边瞎哔哔了!”

“好的,我马上闭嘴。”云琰识相地趴在桌上闭目养神,再也没跟盛云笑说过半句话。

整场讲座临近尾声,众人都受到“羊群效应”,纷纷表示要投资云币。更有兴趣的是方世昌为了试探新人们的被洗脑程度,宣布只要有观众愿意来台上接受剃度洗礼,那么就免费赠送一枚限量版的纯金云币。

没想到底下那些大妈争先恐后地举手,也抱着破罐破摔心态,反正自己人老珠黄了,剃个光头也没啥。有几个大妈还求之不得,只因她们本来就已是板寸头。其中不乏一些男士也争着要剃头,他们大腹便便,颈挂金项链,腋挟黑皮包,就缺一个暴发户式的光头了。

“池姐,你咋不去剃一个?有限量版的云币哦。”云琰调侃道。

“只要你不介意小狱印的毒性遍布你全身,我就去剃!”池蓉不屑一顾。

“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我继续睡觉。”

他实在太累了,渐渐睡去。

“喂,醒一醒,该走了!”盛云笑拾掇了一下,准备离场。

云琰睡得有些迷糊,稍微又眯了一会儿。他见前面人去台空,于是问道:“方世昌呢?”

他睁开眼后,发现讲座已经结束了,众人正排队在门口领取电吹风,场内又多了几个光头,成功被忽悠。

“剃度完就走了。”

“我还以为他要扣住咱们仨呢!”

“人家要赚大钱,没那闲工夫和你纠缠。”

过不多时,两人起身欲走,几个听众却围了上来,死活要云琰的sh一u ji号,以求日后联系。云琰原本想瞎报一个号码,然而那些人是当场拨通存储的,云琰无奈,只能告诉他们真实号码。

他思忖:“为什么在学校里没女生向我要号码?”

正当三人排着队领电吹风时,一个工作人员过来说道:“盛先生c云先生,昌叔让我请你们到楼下一叙!”

“我说了吧,方世昌哪会轻易让我们走呢。”

“他想叫我们去干嘛?”盛云笑问。

“他说请你们放心,我们俺利会绝对不会为难三位,只是有几位远道而来的朋友想见你们!”

“是你们俺利会的高管吗?”

“那就不得而知了。”

云琰狂扯盛云笑衣角,想让他直接推脱掉。盛云笑却偏偏爽快地答应下来,并把云琰拉到一边:“小狱印发作期限已经不到二十四小时了,要是你不跟我一起去的话,甭想让我给你解印!”

“你在威胁我?要是他们摆下鸿门宴怎么办?”

“你放心,我保证你的安全。”

“我怕你自身难保!”

“要是我连你都保不了,我还当什么震屏主。”说完,盛云笑拽住云琰的胳膊,挟持着他跟自己一块儿去。

“那先让我领完电吹风再说,还有,你领个剃须刀,把它送给我!”

盛云笑依了云琰。

那工作人员带三人从另一条僻静的安全通道走下去。

云琰寻思:“这条通道应该通往地下车库,莫非他们在那里埋伏了打手,想将我们暴打一顿?”又想:“幸好这家伙在,毕竟他是条一子,有什么事也先冲他去的。”

他们越往下走,越感到阵阵寒意,似乎蕴藏着一丝杀机。刚才还汗流浃背的云琰一下子身上起了鸡皮疙瘩,那恶寒丝毫不让人觉得凉爽。

他们走到楼梯尽头,发现通道门上贴着一张“前方施工,禁止入内”的告示。那工作人员敲了敲门,里面有人接应,打开了反锁的大门。

云琰和盛云笑刚踏前一步,同时察觉到了这里已经被设下了隔空结界,同一个地方,不同空间。

里面正有一群人在等着他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14话 地下停车场阴气重 结界中的地下停车场果然与众不同,里面空空荡荡,一辆车子都没。

只见八人站在那里,恭候云琰他们多时了。这些人并没有穿俺利会的衣服,而是清一色的直裰大氅,仿佛一群古代文人雅士穿越过来似的。可奇怪的是他们均戴着般若iàn ju,煞是诡异恐怖。方世昌则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没了刚才演讲时的那股气场。

“原来是百鬼坊的朋友,久违了!”盛云笑抱拳作揖。

“此前我们也没少同盛屏主打交道,却也从未见你穿过这身行头。今日一见,我倒觉得你穿衬衫比穿那身狗皮可要帅气得多。”一个头戴橙鬼iàn ju的人说道。

“那是自然,和人打交道总要换上一身rén pi,至于跟狗打交道嘛”盛云笑故意只说一半,下半句话的意思不言而喻。

云琰思忖:“看来今天甭想活着离开了,这些人可比俺利会棘手得多,盛云笑这货居然撞在了他对头手中。你们两帮人势如水火,非要把我这个局外人拉下水!”

百鬼坊是继天云众之后新崛起的恐怖组织,招揽各种性格乖张的奇人异士,称之为“鬼从”,是八扇屏首要通缉对象。近些年来,双方相爱相杀,各有死伤,可谓是八扇屏的宿敌。

“没想到俺利会竟跟百鬼坊勾结在一起。”盛云笑面不改色,神态自若。毕竟大风大浪见惯了,对他而言,今天算是小场面。

“盛屏主别误会,我们与百鬼坊只是纯粹的商业合作关系!”方世昌解释道。

“商业合作?”

“你不是最近一直在调查云币的事吗?现在dá àn就站在你面前。”一个身穿紫色斗篷c头戴白色般若iàn ju的女子在人丛中走出来。只见她身形苗条,扣着兜帽,一条粗长的麻花辫垂至左肩,手握一根形似双月画戟的紫法杖,杖端两面各有一张痛苦狰狞的鬼脸。

云琰在旁偷偷打量,虽然未睹对方容颜,但发现对方手臂惨白,毫无血色,十指纤细,犹如鬼爪。

“居然能在邻舍见到紫怨,真是荣幸之至,不知赤鬼c青鬼有没有来?很久没碰面了,还真有点想他们!”

“他们没来,这次我独自带队到邻舍的。是想了却一桩心事!”那女人嗓音清脆,不过说话的语调有气无力,像是一个垂死之人发出来的。

“哦?想不到堂堂百鬼坊智囊也会有心事,不知是想杀哪个仇人啊?不会是在下吧?”盛云笑一听百鬼坊的两个领军人物没来,登时如释重负,事先还担心会碰到那两个厉害角色。

“你放心,今天我来这儿的目的不是找你寻仇。你们九大屏主是青鬼指名的猎物,自然由他来解决。再者,我们老大也说过,你们八扇屏虽然作风硬朗果断,却也不失为金乌院下属的稳健派,对我们百鬼坊的发展是大大有利的。倘若真把你们除名了,估计上台的就会换成那批激进派,到时对我们死缠烂打,也头疼得很。”这女子绰号叫“紫怨”,是百鬼坊的头号智囊,生性狡诈,擅用诡计。

“听你这么说来,我们八扇屏还要对百鬼坊感恩戴德咯?也多谢你们对我等评价是如此中肯,不过我这边对百鬼坊的评价可不怎么样。自从天云众销声匿迹以来,玄林中再无任何组织能与金乌院抗衡。百鬼坊算是近些年来的佼佼者,然而和天云众一比,却是小巫见大巫。想当年天云众何等威风,敢跟金乌院正面交锋,一度使金乌院陷入窘境。而你们却喜欢在背地里搞小动作,总干一些偷鸡摸狗的勾当,无论使的阴谋阳谋都算不上是出众的手笔”

此刻双方俨然成了口舌之争。盛云笑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将以往对百鬼坊的看法全都倾吐出来:“就拿这次云币事件来说,实乃一大败笔。我想你们的意图是想告诉世人,天云众回来了,借此讯息唤起玄林群豪对金乌院的抗争,然后你们可以收揽人心,壮大势力,可这想法是错误的。首先,你们所托非人,俺利会虽说是玄林第一大会,的确有利于帮助你们在短时间内散尽所有伪造的云币。但别忘了,他们旗下的人个个唯利是图,只把云币当商品一样xiā一 sh一u,管你其中暗藏什么玄机。就像街边发单页一样,发出去就算完成任务,才不管什么宣传推广。我敢说,俺利会那批小喽啰当中真正知道云币背后故事的人不超过十个。”

方世昌听盛云笑管自己的手下叫“小喽啰”,心中不悦,脸色一下就青了。而那几个鬼从初时听盛云笑评头论足,极为恼怒。不过细细一想,觉得对方所说之言不无道理。

在旁详听的云琰倒也小瞧了盛云笑,看不出这家伙巧言善辩,说到自己心坎里去了。他回忆起几天前邱业明诱骗自己买下云币,确实算不上是在帮百鬼坊进行政治宣传。毕竟邱业明这批年轻人不是从那场乱世当中摸爬滚打过来的,肯定不知其中缘由。要不是自己识货,恐怕也早把云币当垃圾给扔了。

“其次,想必你们手上没有真正的云币,所以仿造出来的都形似神不似。明眼人一眼就能辨出真假,更别说那些天云众余党了,还妄想具有号召力。你们也就只能蒙骗一下那些不识货的笨蛋!”盛云笑说“笨蛋”二字时,特意加重了语气。

云琰心知肚明,知道盛云笑是在指桑骂槐,自知理亏,只能任由对方数落。

“再者,当今玄林不比从前,人们都开化得多,金乌院也监管得严,谁还会没事找事做,给自己增添麻烦。也就你们这帮人吃饱了没事做,尽干一些损人不利己的勾当。倒不如向你们身边的方先生学习学习,瞧瞧人家,正当盛年便退隐玄林,不图虚名,只求闷声发大财。”

方世昌没料到盛云笑会把自己推到台前,急忙辩解:“人各有志,我只是过惯了腥风血雨的日子,才决定来邻舍发展的。哪天我要是耐不住寂寞,也许会重出玄林,毕竟我也不想让后辈遗忘‘文镰鼬’这个名头!”

云琰斜睨了一眼方世昌,略带鄙夷:“鬼才信你,别人都是为利才求名的,你只不过比他们更直接点,直接来邻舍赚大钱了。也不知道是谁把你拉进老鼠会的,可惜了你这个人才。”

紫怨驻足于池蓉面前:“没想到你也来了,难怪传闻你与盛云笑形影不离,所言非虚啊,看来盛云笑彻底把你攻略了。昔日百鬼坊的三当家,现如今却沦为金乌院的走狗,实在可悲!”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谁都不会想到盛云笑身边的这个助理竟是百鬼坊三当家血痕。云琰尤为震惊,因为池蓉曾经臭名昭著,号称“人头收割机”,不但杀的人多,而且同《水浒传》里的李逵差不多,一旦杀红了眼便敌我不分,死在她手里的队友不计其数。

池蓉从容不迫,又是招牌式的微微一笑:“当年的血痕早已不复存在,如今站在你眼前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上班族。”

“我还真要感谢你当初叛出百鬼坊,要不然我现在也不会稳坐三当家的位子!”

“三当家的位子你不是觊觎很久了吗?若非你手段有限,也不至于一直屈居我之下。”

“池蓉,你不要欺人太甚。我是看在往日的情份上,不和你计较,换成别人,我早就将他正法了!”

“那太感谢你了,能让我再多活几年。”池蓉话中带刺。

正在此时,一个头戴绿鬼iàn ju的鬼从按捺不住了,走上前来,破口大骂:“我们敬你们三分,你们却一再羞辱我们。看来今天不跟你做个了断是不行了!”

“就凭你?我可认得你这张iàn ju,我没记错的话,我与你总共交手过四次,三胜一平。而且打平的那次,也是先前正好同你们的青鬼打过一架,所以让你占了便宜。”盛云笑不屑道。

那人顿时词穷理亏,只好退下。

“你们百鬼坊我还真看不上几个,除了赤鬼c青鬼能和我一较高下之外,其他人嘛”盛云笑欲言又止,众人也明白他的意思。

“不错,我们在场这些个人论单打独斗,的确不是你霹雳手的对手。不过双拳总归难敌四手,更何况我们有这么多双手。再者,我跟方经理也不见得比你俩逊多少。倘若我们联手夹击的话,恐怕双方实力不相伯仲!”紫怨道。

“你们看清楚我们这边可不是两人哦,我还带了一双手来呢。”盛云笑霸道地搂过云琰,与他勾肩搭背。两人凑在一起,一高一矮,形成一对萌身高差。只可惜云琰长了一张猥琐攻的脸,却是病娇受的身材。而盛云笑恰好相反,长了一张腹黑受的脸,却是傲娇攻的身材。

盛云笑亲昵地看了一眼云琰:“这家伙的功力虽说及不上我,然而对付你们却绰绰有余!”

云琰此刻像木头人似的任由盛云笑摆布,心中却破口大骂:“你妹啊,故意把老子拉下水,就想让老子做垫背啊。”

紫怨双目凝视云琰,iàn ju之下的脸庞稍有变化,问道:“你就是云琰?”登时语气加重,显得无比愤恨。

云琰没有答话。

紫怨上前几步,特意将云琰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我早就想见你了,此前一直以为你人高马大。哼,没想到居然是三等残废,超乎我想象。”

云琰心生不爽,微微抬头审视对方的样子,很想知道iàn ju下的那张面孔。他心里琢磨道:“我只不过是个无名小卒,她怎么会认识我?我在学校也不出名啊!”

“今天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想会会你。”

众人为之一怔,尤其是盛云笑,他一直以为百鬼坊今天是冲自己来的,没想到他们竟然是来找云琰的。

云琰此时忍不住,终于开口说话了:“我?大姐,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好像不认识你,貌似同你们百鬼坊无冤无仇啊!”

“无冤无仇?你和我确实无冤无仇,可你偏偏得罪了一个不该得罪的人。”

云琰一听这话,下意识想到了一个人——鬼冢晦明,也就他跟自己有深仇大恨。以前听夕拾说过,杀她姐姐的那帮人就戴般若iàn ju,正好眼前这帮人也戴般若iàn ju,两者之间八成有联系,兴许正是来替鬼冢晦明报仇的。

“大姐,那你说出来,我到底得罪了谁?”

“哼,你自己心里清楚!”

云琰听紫怨这么一说,还真认定他们就是鬼冢晦明那伙人。

“既然你是来寻仇的,至少也让人死个明白。你这样含糊其辞,鬼知道他得罪了你们坊的哪路瘟神啊?”盛云笑在旁都听不下去了,直接出来怒斥道。

“我不与你们多废话。云琰,现在我只给你一条路,只要能接得住我五十招,我立马放你们三个走。”

“要是我不答应呢!”盛云笑刚一说完,对方迅速围成了一个圈,困住了三人。

“这是我同他之间的事,用不着你管。恐怕你现在也自身难保,先管好你自己吧。”紫怨又对云琰说,“怎么样?敢不敢应战?”

“那你先告诉我,我到底得罪了谁?总不能让我死得不明不白吧。”

“打赢我我再告诉你!”

在这被动的局势下,云琰犹豫不决,唯恐有失。此时,盛云笑用力捏住他肩头,暗示他不要答应。毕竟盛云笑和紫怨打过交道,对其知根知底,深知云琰不是紫怨的对手。他原本打算趁群战乱斗之际,亲自对付紫怨跟方世昌,池蓉则掩护云琰突围,不曾想对方竟提出与云琰单打独斗。

“我来替他同你打怎么样?”盛云笑说。

“我刚才说得很清楚,我今天特意来会云琰的,和你无关。我要找你的麻烦,自然会去八扇屏拜会。”

云琰甩开盛云笑搭肩的手,深沉道:“你也别帮我说话了,生死由命,既然她点名找我,我躲也是躲不掉的。不如就此一战,化解我跟她之间的仇怨!”

“你可要想清楚,你或许会死在她手里。”

云琰拍了拍盛云笑的胳膊:“出来混总归要还的,毕竟我欠人家一条命!”

“既然你已经承认,足见你还算个男人。来吧,今天咱俩就做个了断。”

“等等,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云琰听紫怨的言下之意,确实与鬼冢晦明有关系。

“什么问题?你问吧。”

“你同那人到底什么关系?不会是夫妻吧?”

“你瞎说什么啊?我怎么可能和他是夫妻呢!”紫怨一听云琰这问题,一下子连说话都说不利索了。众人甚是诧异,侧目向紫怨望去。

虽然紫怨戴着iàn ju,但云琰从她未遮挡的颈间看到,其腮下以及耳根涨得通红。也不知是因怒而红的,还是因臊而红。

“好吧,我也不问你俩什么关系了。”

“既然你已问完,咱俩就开始吧。”话音刚落,紫怨伸出右手,召唤出了一本比辞海还厚的羊皮书。

“《魔海经》!”云琰大惊失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15话 蛋疼是种病 “想不到失传已久的《魔海经》居然在你的手中,看来今天我没多少胜算了。”

“有没有胜算打过才知道!”紫怨右手抽回,《魔海经》竟悬在半空,自动翻页。

她法杖轻轻拄地,整个人徐徐上升。虽然只升起几公分,可双足却悬浮空中,未曾碰到地面。她自身脚下的影子开始扭曲变形,逐渐幻化成了一个形似窗花般的圆形玄法阵。在场所有人正好全都站在法阵范围内,陆续感到心脏一阵痉挛,时而心跳加速,时而又停止跳动。众人见状,纷纷远离。盛云笑也略感不适,随手拉着云琰向后退去。

“这是心一跳大阵,只要站进去,马上就会心率不齐。云琰,我看你还是放弃比试吧。”池蓉劝道。

“如果你今天不和我比试的话,休想走出这扇大门,反正我在此处已设下结界,只要你们三个脱逃,我就会摧毁这栋大楼的地基。到时候一刮台风,恐怕这栋大楼就会倒塌!”

“你好卑鄙。”云琰表情紧绷,脸上没了平时那股油腔滑调。

“我们不卑鄙就不是百鬼坊了。”在旁一人回答道。

“怨姐加油,宰了这小子!”又一人喊道。

方世昌虽然一言不发,但因惜才,也不由得为云琰担心。

云琰一听对方要置自己于死地,怒火中烧,说:“好,既然你们这样咄咄逼人,那我就不客气了。臭娘儿们,让本大爷来领教一下你的高招。”

云琰刚踩进阵里,立马就萎了。他实在吃不消阵法效果,感觉自己的心脏正在猛烈撞击胸膛,像犯了心脏病似的。他手捂胸口,疼得弯下了腰,全身汗出如浆。

盛云笑见状,连忙上前搀扶,把他拖出阵外:“实在不行,不要勉强自己!”

“《魔海经》里共记载着十五大阵,二十八小阵,这心一跳阵还不算最厉害的。你连这一点小小的困难都克服不了,还想近我的身?”

“嘿嘿进你的身?你就算倒贴给我,我都不想一上你。”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云琰还不忘调戏一下对方。

紫怨突然大吼:“你说什么?”霎时间紫色人影一晃,犹如鬼魅般飘到云琰面前。她抡起法杖,朝云琰疾刺。云琰一把推开盛云笑,当下召唤出了一柄气剑,全力招架攻势。

云琰胸闷心悸,无暇恋战,只好撒手退开。紫怨穷追不舍,步步紧跟,就是想让云琰摆脱不出自己脚下的法阵。时间拖得越久,就算紫怨不出手,云琰也会不战自败,运气不好的话,还会引起心肌梗死。

紫怨几次近身,直接把云琰逼到墙边,差点就把他壁咚了。云琰见退无可退,一咬牙,强忍着心绞痛,转守为攻,朝对方猛扑过去。紫怨始料未及,立即退开。这一心急,使她忘了法阵间距,让云琰趁机超出法阵范围。紫怨定了定神,又向对方飘移过去。

远处的盛云笑看得那叫一个揪心,两人根本不是在比试,分明是在玩逃捉游戏。云琰在整个地下车库里不停地逃来逃去,而紫怨一个劲地在后头追。

盛云笑从中看出了心一跳阵的两个破绽。一是释放期间,双足必须悬空,而且飘移速度缓慢,不及两腿跑得快。二是该阵玄力消耗巨大,一般施展一道剑气或一个火球,也就用掉体内千分之一的玄力。而持续释放该阵,每秒同样会流失掉千分之一的玄力,换算下来,该阵大约只能维持一刻钟。

紫怨自身也有一大破绽。她性格过于自负,知道云琰对心一跳阵无可奈何,就故意用该阵来折磨对方。假如要动真格的话,随便再施一个杀招,便可将云琰置于死地。

盛云笑攥紧拳头,暗暗为云琰打气:“这婆娘再这么继续释放下去,必将玄力耗尽。只要跟她打持久战,绝对能拖垮她。云琰,加油啊,熬过这关,你就赢了!”

云琰此刻已然精疲力竭,背靠柱子,大口喘气,感觉心脏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似的。就在他喘息之际,紫怨已飘至柱子后,一把抓住了他左手手腕。两人近在咫尺,云琰所站的位置正好是心一跳阵的阵心,他心脏愈发痛得厉害,根本无力反抗。

这下紫怨真的把云琰给壁咚了,她还故意将脸凑到对方面前。云琰心中一凛,将那张白色般若iàn ju看得真切,狰狞可怖,感觉像是要张开血盆大口吃了自己。

众人见云琰被紫怨擒住了,纷纷上前看热闹,然而谁都不敢接近。盛云笑跟池蓉也很忌惮此法阵,所以不敢轻举妄动,生怕没救出云琰,反倒把自己搭进去。方世昌面带焦虑,也在为云琰捏一把汗,

“我让你尝尝什么叫心痛的滋味。他一直以来都为那个女人的死而自责,我却时常为他的冷漠而流泪,这一切过错归根结蒂都是由你造成的。云琰,你以前种下的孽因,今天也该是吃下孽果的时候了!”话音刚落,紫怨举起法杖,将杖尖对准云琰脸部,奋力刺下。

幸好云琰躲避及时,把头往左边一歪,法杖从他右耳边穿过,深深插入墙壁之中。

“卧槽,你左手力气这么大,不会是个左撇子吧?”云琰面露惊恐之色,他见紫怨右手紧抓自己,左手握着十来斤重的双月画戟法杖,而且能单手举起,并硬生生地插入墙壁,实属厉害。别说一个弱质女流了,就算是一个彪形大汉,也未必做得到。

同时云琰又后怕之极,设想刚才那下没躲过,估计自己就被钉死在柱子上了。

“是又怎么样?”紫怨见第一下没中,欲刺出第二下。不料她刚才用力过猛,法杖插入墙壁拔不出来了。她左手使了两下力不管用,于是放开云琰,双手齐上,像拔萝卜似的往后拉,杖尖愣是没松动。

只因她身穿大袖口的紫袍,整个人后仰力拔的过程中,使得袖子褪落,露出两条纤细惨白的胳膊。云琰侧目偷瞄了一眼,发现对方皮肤虽白,不过胳膊上的汗毛密长,着实恶心。而且左前臂内侧纹了一个“勖”字,乍一看,还以为是胎记。

云琰趁机想溜,忽然“嗷”的一声大叫起来,吓了众人一跳。原来紫怨眼见用双手都拔不出来,于是想脚踩墙壁,继续用力拔。没想到云琰背后的那根柱子宽度仅容一个人,紫怨没地方搁脚,只好踩在了云琰身上,不幸的是所踩的位置刚好是云琰裆部。这突如其来的一脚远比心口还要痛,云琰脸部抽搐,哇哇大叫。

“快把脚放下。”他双手抱住紫怨的大腿,想把对方的脚撂开,却痛得使不上力。

“你不帮我把紫怨杖拔出来,休想让我放下脚!”

“你倒是先松开啊,不然我哪有力气帮你拔。”

“敢耍花样,我踩断你的命一根子!”紫怨生怕放下脚之后云琰会逃跑,便微微缩回了点,但兀自顶在对方裆部。她心生一计,想等法杖拔出来后,直接废了云琰,让对方断子绝孙。

云琰可没想那么多,双手紧握法杖,拼命向外拉。过不多时,在集两人之力后,墙壁开始出现裂缝,杖尖稍有松动。紫怨已做好准备,待法杖一出来,自己的脚便会狠踩下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云琰猛地一用力,紫怨连人带杖一块儿飞了出来,重重实实地摔出了数米外,她脚下的心一跳阵瞬间消散。幸好云琰及时一个弓步,站稳脚跟,不至于像紫怨那样摔出去。他刚想逃跑,发现两腿一张开,便牵引裆部剧痛,难以直起腰杆。

此时,众人见法阵已解,都想上去帮忙。不过大家都了解紫怨的性格,知道她一定不会让旁人出手相助。

紫怨从地上站了起来,《魔海经》和紫怨杖悬浮两侧。她双掌张开,运功提气,将平日所积攒下的怨气全都汇聚于掌中,欲施展出她的成名掌法——紫罗青烟掌。当初八扇屏众多好手便是死在这套掌法之下的,就连实力超群的盛云笑都望而生畏。

紫罗青烟掌总共十五层,然而流传至今却只剩十二层。修炼者自身怨恨越大,掌法威力便越强。临敌之时,如若施展娴熟,可将自身怨气注入对方体内,从而生成一个心魔,乱其心智。

紫怨目前已修炼到第九层,可谓目前该掌法的最高成就。众人皆以为她天资聪颖,其实不然,她所练的是逆一紫罗青烟掌,为了速成,她不惜强积怨气,导致内分泌紊乱,未到中年便提前进入了更年期。

(这些投机取巧的修炼法门对修炼者本身危害极大,所对应练成的玄功也大多都有副作用,故而在这些玄功名称前多加了一个“逆”字,以此突出正邪之别)。

云琰刚才想逃的时候,正好转身背对紫怨,因此没看见对方发招。他此刻更关心的是自己的丁丁,依旧痛得死去活来,哪还顾得上应战。

突然,有人传音入密提醒他:“小心你身后,她用的是九层紫罗青烟掌!”

这正是方世昌所为,他见云琰太过吃亏,不忍心让这么一个人才死于非命,于是从旁提醒。

紫怨见云琰毫无防备,猛攻过去。云琰待对方近身时,忽地一转身,卯足劲接她那一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16话 装完逼不跑就是作死 双掌相击,只听得“喀喇”一声,紫怨连退好几步。云琰倒毫发无损,只是手臂一阵酸麻。

“想要偷袭老子,没门儿。”云琰用左手揉了揉右臂,并扭头看了一眼方世昌,以示感谢。

紫怨一言不发,死死地站在那里,整条胳膊像脱臼似的挂下来,微微颤抖。其实她已受了伤,左前臂被云琰震得骨裂,疼得说不出话来。只因她戴着iàn ju,没人看得到她此刻是什么表情。

大家都觉得纳闷,以紫怨的九层掌法,就算云琰硬接住,也应该是云琰受伤才对,怎么受伤的反而是紫怨。

盛云笑早已看穿一切,在旁笑而不语。就像他刚才预料的一样,就是由于紫怨玄力消耗过大,导致施展出来的紫罗青烟掌大打折扣,虽然是八层的掌法,可实际发挥出来的也只有两层力道。原本云琰毫无胜算,但如今两人掌力差距不大,外加云琰的风宗掌法也不弱,且突然出招,当然略胜疲软的紫怨。

云琰的掌法出自风雅学宫风宗的套路,讲求的就是快准狠。刚才他突如其来的一掌拼得紫怨措手不及,将该掌法发挥得淋漓尽致,也可以算是云琰生平为数不多对掌获胜的战绩之一。

这回紫怨非但没能将怨气注入云琰体内,反而折去了自己的左臂。

一名鬼从见紫怨处于下风,欲向云琰暗施毒手。他刚要起手发功,只觉有人用手按住他肩头。他侧目望去,竟是盛云笑从旁阻挠。

盛云笑厉声道:“谁要敢向云琰放冷箭,我就捏碎他肩膀!”

百鬼坊众人见同伴被盛云笑挟持,都不敢乱来,纷纷收起暗器,原来想暗算云琰的不止一个。

云琰生怕紫怨对自己不依不饶,于是便暗暗掌中凝气,化成一根细针。他箭步上前,一指点中对方心口。细针夹在指间,顺势刺入对方体内。

紫怨刚想还手,只觉心脏一阵刺痛,疼得抬不起右手,这下倒好,双手皆废。她怒道:“你真卑鄙,居然用芒心针暗算我。”

“彼此彼此,我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大家就算扯平了。你放心,我这芒心针不足以致命,只不过你天内胸口会一直很疼。切记千万不要动怒,否则心火一上来,会使你更加痛苦!”云琰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

“你”紫怨刚想发威,只觉心脏又被针扎了一下似的,疼痛难当,只好忍气消火。

“我说了不要发火,你看疼着了吧。”

紫怨二话不说,一脚命中云琰要害。云琰直捂裆部,像是生吞了一块冰似的咬着牙关,疼得跪倒在地。刚才紫怨是用脚顶着他的,这回可是直接踢上去的,那疼痛可想而知。

“别以为老娘双手抬不起来就奈何不了你了,别忘了,老娘还可以用脚!”

云琰跪在紫怨面前,微微抬起头,连声音都轻了很多:“你这婆娘真够歹毒的,老子可算是栽在你手里了。”

“云琰,哪怕我今天力竭而死,也要拉你垫背!”紫怨双手无力握住身旁的法杖,只好用意念来控制它,缓缓调转朝上的杖尖,以此对准云琰胸口。

云琰此刻满头大汗,双手捂裆,根本无力躲闪,犹如待宰的羔羊。他目不转睛地盯住眼前的杖尖。虽然那杖尖刚才插进过墙里,不过依然锋芒外露,毫无钝迹。

紫怨意念一闪,那法杖跟着刺出,自是雷霆万钧之势。霎时间,一道掌风掠过,将紫怨杖打出了十米开外。紫怨扭头瞅去,只见盛云笑已冲至云琰面前,赤手打落紫怨杖。

“好你个盛云笑,我今天可没找你的茬儿,你却反倒帮这小子对付我。”紫怨又急又恼,突然间心中一酸,干咳了起来。

“既然是我把他带来的,那么我就有责任把他带走。你刚才对掌时就已经输了,人家没有趁机杀了你,你反倒用踢裆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暗算人家,说起来也胜之不武。万一你真把他踢残了,让他以后怎么传宗接代?”盛云笑瞟了一眼跪在他身旁的云琰。

“那又怎么样?我就是要让他断子绝孙。倘若你再多管闲事,我连你一块儿踢。”紫怨颇为傲慢。

“有种你就试试看!”

话音刚落,紫怨向盛云笑猛踹过去,料想对方必定会躲闪。盛云笑早有防备,待对方的腿刚一抬起,自己的脚就紧跟着踢出。他毫不怜香惜玉,重重一脚便踢断了紫怨的左胫骨。紫怨砰的一声,摔倒在地,疼得她大哭起来。盛云笑在旁面无表情,既无取笑之意,又没半点内疚之情。

百鬼坊众人抢过去,扶起受伤的紫怨,喝道:“盛云笑,你还算不算男人?居然动手打女人。”

“对不起,我可没动手,我只是轻轻动了一下脚而已。再说,她也算不上是女人,她早就丧失了女性该有的温柔善良。在我眼里,你们百鬼坊没有男女之别,只分明事理和不明事理的。就她这样任意妄为的性格,早晚被人打残!”

“说得好,这种女人就该好好教训一下。”云琰此刻还不忘搭腔。

“你就少说两句,先护好你的老二吧!”盛云笑一脸嫌弃。

紫怨情绪显得十分激动,坊镳泼妇般坐在地上撒野,又哭又闹:“快给我杀了他们。”众人围绕左右,百般安抚,像是哄老婆一样任打任骂。

传闻百鬼坊成员皆为男子,自从池蓉叛出之后,紫怨更是唯一一名女性,大家一直奉她为“坊花”(其实没几人见过她的真容,男多女少的组织里,哪怕是只乌鸦也会被捧成凤凰)。如今他们眼见盛云笑辣手摧花,个个义愤填膺,都想活剐了盛c云二人。

“姓盛的,你胆敢伤害怨姐,今天休想离开这里!”其中一个鬼从站了出来,并摘掉iàn ju。那人拥有一副八头身,却染了一头黄毛,面容隽秀,左耳戴着一个耳钉,嘴里嚼着口香糖,身穿一件黑色露脐紧身衣,腹肌外露。

盛云笑眸子一翻,冷冷道:“原来是雷公拳朱常阶,去年在上方堡重创小六子的就是你?”

“是又如何?只怪那小子玄功不济,连一招都挡不住。要不是翟佳丽及时救了他,他早成了我的拳下之鬼了。”

“那好,既然你已承认,我今天就替小六子报仇!”说完,盛云笑双掌一错,将体内玄力转化为电流,输送至掌中。此刻他的双臂相当于两根电击棍,谁碰谁触电,这便是他“霹雳手”的由来。

众人见状,纷纷退开,生怕被电到。

“敢问盛屏主,你现在的霹雳手是何品级?”一人问道。

“小弟不才,今年总算被我修到了上品。”盛云笑干脆利落地回答道。只见所有人的表情都为之一怔,包括云琰也不例外。实际上盛云笑撒了个谎,他的霹雳手练了十六年连中品都没升到,更别说上品了,他为了唬住对方才这么说的。

下品霹雳手电流较弱,触碰时只对目标产生电击麻痹之感,即便如此,也够让对手喝一壶的。中品霹雳手电流増强,可以电晕电残对手。而上品霹雳手拥有强大的高压电,一电即死,更有甚者会被全身烤焦。

朱常阶自觉没有把握打赢盛云笑,便对方世昌说:“方经理,你得了我们这么多好处,这时候该不会袖手旁观吧?”

方世昌在旁故意不出声,就是为了想让众人遗忘他,免得被逼站队。虽说俺利会跟百鬼坊是合作关系,可那毕竟是生意场上的事。他这次也算给足百鬼坊面子,违心地诱骗云琰与盛云笑来地下车库。这下倒好,好人没做成,反而惹来一身骚。

“盟友有难,我当然不会袖手旁观。”方世昌就随口一说,其实根本毫无行动。

朱常阶看出了方世昌怠慢之态,于是朗声道:“方经理,看你放下玄功这么多年,该不会连怎样召唤兵刃都忘记了吧?要是真忘记了,小弟愿为你借一把来!”

“不必了。”说完,方世昌小露身手,凭空变出了一把三米长的巨镰,足以将人腰斩,没想到这个颇有素养的大叔竟用如此强悍的重型u qi。

“不愧为文镰鼬,神采不减当年。倘若今日放走盛云笑,恐怕你们俺利会也会吃不了兜着走。”一人故意这么说,就是想给方世昌施压。

“你俩一起上我岂不是太吃亏?要么单打独斗,要么就此作罢。”

“你身后不是还有两个帮手吗?你随便叫一个出来同我较量。我的拳头早已饥渴难耐,等不了多久了!”朱常阶双手戴着半指手套,抱拳互捏,指骨喀喀作响。

“怎么?只会捡软柿子捏,不敢和我单挑?”盛云笑深知朱常阶雷公拳的厉害,不想让云琰充当炮灰。

“别以为用激将法,我们就会上当。雷公,你就跟方经理联手合攻他,看他怎么办?别忘了这里咱们是主场,咱们说了算。”紫怨说。

“既然你们都这样说了,我只好勉为其难,以一敌二了!”

“池蓉,都到这时候了你还不站出来帮忙?难道你真想看着你上司死在我们手里吗?”

掉线已久的池蓉终于开口说话:“我暂时不想介入你们的纷争,我相信盛云笑一人足以应付。”

“盛云笑,你看关键时刻你的贴身助理居然袖手旁观!”紫怨幸灾乐祸道。

盛云笑回头瞧了一眼淡定的池蓉:“呵呵是吗?”

“如果你连这两个菜鸡都摆平不了,你就不是我的顶头上司了。”

“你不插手那再好不过,省得我们刀剑相向!”紫怨暗自庆幸池蓉保持中立,要是对方真插手的话,这战局指不定孰胜孰败。

“等等,我有话要说。”云琰突然插嘴道,“你们这样以多欺少我都看不下去了,盛云笑,我帮你。”

“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想逞英雄?”朱常阶说。

“哎,我今天就是要当回英雄!”

“你行不行啊?下面不疼了?”盛云笑问。

“疼总归是疼的,但我也懂得唇亡齿寒的道理。万一你被他们杀了,我也难逃一死,不如现在痛痛快快与他们打一场。”云琰微微直起身板,走到盛云笑旁边,欲同他并肩作战。

“云兄弟还真有几分胆色,自己已经受了伤,还如此重义气。你可要想好了,若真打起来,方某绝不会手下留情!”方世昌对云琰倍感喜欢。

“谢谢方经理提醒,不过朋友有难,我总不能不帮吧。”

“你真的可以?不要勉强自己,这两人都不是善茬儿。稍有不慎,你可能会缺胳膊少腿!”盛云笑劝道。

“坐以待毙也是死,英勇奋战也是死,何不放手一搏,也许还能捞几个垫背的。”云琰横挥右臂,登时召唤出了一把半透明的气剑。

“你俩一电一气,而我和朱兄弟也是一电一气。至于哪方更胜一筹,只有拳脚底下才见真章儿!”方世昌很久都没跟人比试过了,一时兴起,还真把盛c云二人视为自己的劲敌。

“我一直觉得我与盛屏主的外号很匹配,一个叫‘雷公拳’,一个叫‘霹雳手’。然而我更喜欢你这‘霹雳’二字,咱俩无缘相交,实在是太可惜了,不然可称‘雷电双绝,拳镇八荒’。”朱常阶侃道。

盛云笑听后,冷冷一笑。

“你笑什么?”

“我笑你恬不知耻,怎么说我也是九大屏主之一,真要挑出一个同我相配的也就是你们二当家青鬼。据我所知,你在百鬼坊中资历尚浅,并不属于元老级人物,排名一直在二百多位。当初百鬼坊刚兴起的时候,也就百来号人,我每个都打过交道,现在逐渐壮大至四百多人,也算不易。莫说你连瓦岗四十六友都排不进,就算梁山一百零八将也没你的份,你有什么资格和我相提并论?”

云琰听着忍俊不禁,随口补了一句:“大哥,你别气馁,按五百罗汉的排法,还是有你一席之地的!”

“让我先杀了这小子。”朱常阶暴跳如雷,自知说不过盛云笑,只好把气撒在云琰身上。

他出拳极快,势若奔雷般向云琰袭去。云琰当下举剑招架,却不料被那股拳劲顺推出去,地上留下两排滑动的脚印,连脚上穿的休闲鞋都磨掉了一层底。盛云笑c方世昌顿舒一口气,开始两人都以为云琰这下要去了。

“好家伙,你比那个什么小六子算厉害了点,竟然能架得住我一合,我姑且让你歇一口气。”朱常阶收回拳头,攥紧五指。他有静电护臂,即使触及云琰的剑锋,也是毫发无伤。

“朱兄弟,我来会会他,你去对付霹雳手!”其实方世昌还是想护着云琰,毕竟亲自跟云琰过招,手下可以留几分情面,不至于让对方无故枉死。

“也好,打这小子本来就没挑战性,打起来也不带劲。”朱常阶走到方世昌左边,与他调换站位。

“雷公,你只管打那小子,其他用不着你操心,盛云笑自然交给方经理来对付。你只要杀了那小子,就算你头功!”紫怨看出方世昌的心思,于是便从中作梗。

“为什么?”朱常阶一心要同盛云笑比个高低,没考虑那么多。

“因为他是青鬼的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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