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祥刀》 第 1 章 ------------------------------------------------------- 本书由www.biqugedu.com【d3柔情丶】整理上传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如不慎该资源侵犯了您的权利,请麻烦通知我及时删除,谢谢! ------------------------------------------------------- 第一章 汉古槽坊买酒客 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誓不还! 这是唐时名诗人王昌龄,因崇敬无数中华男儿,在一条狭长遥远的路途上,不避艰苦,不顾生死,洒热血,抛头颅,使中华疆域越过天山,一直拓展到葱岭之外,而写下来的一首慷慨激昂的颂赞诗! “物换星移,岁月悠悠。” 如今,那些远片军的白骨已化为乌有,他们的功绩亦已逐渐为人遗忘。但是,他们所带去边疆的中华文明,以及他们亲手建立的城池,至今仍屹立如故! 河西酒泉郡,便是他们以血汗完成的业绩之一。 那是一座雄伟壮丽的古城,城墙整齐,周围有七里长,缘城遍植白杨树,和风砍来叶摇穗舞,沙沙作响,构成一幅美丽的塞上风光。 这座古城,城上还建有一座高耸入云的鼓楼,其上悬挂一面匾额写着:“东迎华狱,西达伊吾,南望祁连,北通沙漠。”十六个大字,说明了酒泉郡在地理上的重要xìng! 另外,以酒泉所处持位来说,它东临弱水,北跨长城,南阻祁连,西倚嘉峪关,为古时的国防要地,也是塞内外商旅猥集的商埠。 人间秋半,天上月圆。 中秋节前一天的早上,由祁连山方面驰来一匹骠骑,得得冲入了这座古城! 马鞍上是个黄衣大汉,他头上包着一方金边的白色英雄巾,腰挂雁翎刀,以精巧的骑术冲入城中北大街,在名闻遐迩的“汉古槽坊”外跳下马来。 酒泉以酿造葡萄酒闻名天下,这家“汉古榴坊”更是所有槽坊中之翘楚,生意非常兴隆,每日卖出的葡萄酒足有百缸之多,老板是个六十开外的老头子,姓张名寄尘,由于为人诚实敦厚,故尔凡是年纪比他小的,都称呼他一声张老爹。 这天早上,张老爹正在指挥伙计们把一批酒坛抬出槽坊时,一眼瞥见那个黄衣大汉在门口下马,连忙含笑出迎,拱手道:“这位壮士可是惠顾敝坊来的?” 黄衣大汉举步跨入槽坊,一面点头道:“嗯,听说你们这一家的葡萄酒最有名?” 张老爹随后跟入,陪笑道:“是的,虽不敢说天下第一,至少冠绝塞内外!” 黄衣大汉笑了笑,在一支大酒坛前止步,俯身注视坛中色泽清冽而香气扑鼻的葡萄酒说道:“看来不错,可否尝尝看?” 张dú爹立刻取勺舀了一碗葡萄酒递给他,笑眯眯道:“壮士干了这一碗,保证今后就是老汉的主顾之一!” 黄衣大汉举碗一饮而尽,眨了眨眼睛,点头赞道:“果然盛名不虚,好酒!” 张老爹笑道:“壮士要沽多少斤?” 黄衣大汉道:“十大坛吧!” 张老爹张目“哦!”了一声.登时满脸堆笑,连连打躬道:“是是,那要用马车载送过去,请问贵府在何处?” 黄衣大汉道:“祁连山接天崖!” 张老爹吓了一跳,张口结结巴巴道:“哦哦,原来是……祁连山接……接天崖啊!” 黄衣大汉精眸一闪,笑道:“不错,还要经过‘轮回桥’,你听说过‘轮回桥’没有?” 张老爹举手敲敲脑袋,若有所思地道:“仿佛听说过,那道桥是不是很难走?” 黄衣大汉微微一笑道:“这要看甚么人走了,有的人通过那道桥便可一步登天,又有人则入地狱!” 张老爹呐呐道:“哦,这么说……” 黄衣大汉打岔道:“别怕,你们只要把酒载送到‘轮回桥’前,届时自会有人出来接送过去!” 张老爹犹豫着道:“很远么?” 黄灰大汉道:“不远,你们现在送去,最迟明午可到,怎么样,你们送不送?” 张老爹见他面上薄有怒意,连忙哈腰笑道:“送!送!老汉等一会亲自送去,但不知壮士就要这一种的,还是要另一种更好的?” 黄衣大汉神色一动,讶问道:“噢,还有比这更好的?” 张老爹捻须笑道:“当然,有一种陈年的,味道比这一种强得多,不过,嘻嘻,价钱要稍微贵一点就是了。” 黄衣大汉挥手道:“走,带我去看看!” 张老爹于是带着黄衣大汉,走入后面一间藏酒房,手指堆积成一排一排层层叠叠的酒坛,道:“就是这一种,这是上好的陈年葡萄酒!” 黄衣大汉伸手摸着一只酒坛的泥封坛口,问道:“这种酒坛好像跟一般酒坛不大一样,是么?” 张老爹笑道:“是的,比一般酒坛要大上一点。” 黄衣大汉道:“我是说这种酒坛坛口之大,足可让一个七八岁的小孩爬进去呢!” 张老爹道:“是的,这样倒起酒来方便些……” 黄衣大汉道:“味道真比前面的好么?” 张老爹道:“当然,敞坊买卖诚实,最重信誉,壮士不信,老汉可再开一坛让您尝尝看!” 黄衣大汉手指轻弹着酒坛,笑道:“好吧,就买就一种,好多钱一坛?” 张老爹道:“五两银子一坛.壮士要十坛,老汉当然可以少算一点。” 黄衣大汉掏出五锭重足十两的白银,放到他面前的酒坛上,豪爽地道:“不必,你们只要在明天中午前一定送到就得了!” 张老爹连连哈腰笑道:“是的,是的,老汉这就命伙计们装上马车” 黄衣大汉不等他说完,点头一嗯,转身大步走出。 张老爹一直送他出了槽坊外,看着他上马离去,这才吩咐伙计准备马车,然后带着异常兴奋的神情,迈着轻快的步子,一走入后进家眷居住的内院。 他在一间书房门口停住,举手敲门,喊道:“峰儿,你起来了没有?” 房门一开,一个年约十六七,貌若潘安的美少年当门而立,他含笑朝张老爹一躬道:“闻鸡而起,在后院打了一趟太极拳,然后帮丫环挑了五担水,然后吃早饭,然后回到这书房练了十几张字。爷,峰儿应该起得比您早吧?” 张老爹。哈哈笑了两声,伸手把他拉出书房,说道:“峰儿,咱们等待了八年,今天机会终于来了!” 少年惊讶:“甚么机会来了?” 张老爹不答,拉着他向一间卧房,大声道:“绮霞,绮霞!你起来了没有?” 卧房里,一个老婆子由内撩帘而出,答道:“甚么事鬼叫鬼叫的?” 张老爹兴奋地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咱们等待了八年,今天机会终于来啦!” 老婆子目光一注,问道:“你说甚么?” 张老爹道:“祁连山的‘龙华园’,他们买酒来了!” 老婆子面色一变,满是皱纹的脸上起了一阵抽搐,颤抖着嘴唇道:“哦,你打算怎样?” 张老爹入房在一张鼓凳上坐下,敛笑凝容答道:“时间不多,你快把那些东西拿出来吧!” 老婆子看了少年峰儿一眼,随即上床搬下一个小箱,打开小箱,取出一个小包里和一柄连柄的半截断刀,解开包里,现出一件婴孩的红兜肚,一方染着血迹的白绢,和一块金光烁烁的圆形金牌! 峰儿看了不解,诧异道:“爷爷,这些东西是谁的?” 张老爹沉容答道:“都是你的,咳,今天爷爷要告诉你一件事,过去我们一直瞒骗你,说你是我们的孙儿,现在我们须得把真相告诉你了!” 峰儿面容大变,瞪大眼睛,骇然道:“爷爷到底在说甚么呀?” 那老婆子张老nǎinǎi接口道:“峰儿,你其实不是我们俩的孙儿,而是我们在终南山上捡来的!” 这突如其来的两句话,顿使峰儿俊脸一阵苍白,似乎受不了这意外的打击,伸手攀住身旁一支衣柜,定住摇晃的身子,颤声道:“不!不!不!……” 张老爹正色道:“真的,那是十五年前的事,那天正是八月十五日,薄暮时分,我与你nǎinǎi行道江湖路经终南山下,忽听到树林中传来一阵婴孩的啼哭声,我们循声入林一看,发现你被丢在一株大树下……” 张老nǎinǎi把那一方染有血迹的白绢递给他,chā口道:“那时你只有一岁多,这是你娘留下的血书,你自己看吧!” 峰儿接过白绢,展开一看,只见白绢上写着如下几个潦草的血字:“此子复姓司马名玉峰,为难fù双” 血字只写到一个“双”字便告断止,似因强敌临近,未克写完便即匆匆弃子离去! 峰儿司马玉峰双手捧着血书抖个不停,不觉间眼泪如雨而下,瞪望血书一阵之后,突然转望张老爹大声道:“告诉我!爷爷!我爹娘是谁?我爹娘是谁啊?” 双膝一屈,扑地跪下,抱头号啕痛哭起来了。 是的.近变化对他是个意外而又无情的打击,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有着如此不平凡的身世,他一直以为自己是眼前这对老夫fù的孙儿,一直相信他们所说的自己的父母已于十多年前双双罹疾逝世的话,现在,以前的一切整个改变了,自己再也不叫张玉峰,而是叫司马玉峰,一个不知父母为谁的可怜孤儿…… 张老爹长叹一声,起身踱步,满面严肃地道:“我们无法知道你父母是谁,但从这块金牌上看,你娘定是祁连山‘龙华园’里的人!” 司马玉蜂抬起泪水满布的俊脸,悲声问道:“甚么叫‘龙华园’?” 张老爹神色一凝,缓缓道:“谈起‘龙华园’,说来话长了……” 他扶起司马玉峰,重新坐圆凳上,清了清喉咙,正要开始说下去,张老nǎinǎi却抢先开口道:“且慢,他们甚么时候要酒?” 张老爹一怔道:“明天中午必须送到‘轮回桥’前,怎的?” 张老nǎinǎi又道:“你要和峰儿亲自送去?” 张老爹颔首道:“正是,这是唯一进入‘龙华园’的机会,你不反对吧?” 张老nǎinǎi道:“不,我的意思是说,假如你要亲自送去,时间不多,关于‘龙华园’的一切,最好长话短说!” 张老爹点点头,移目凝望司马玉峰道:“所谓‘龙华园’,乃是一处武林人判定武功‘品级’的所在地。 大约是二十年前,有一伴自称‘武圣周梦公’的老人,他在一年之间走遍少林、武当、华山、峨嵋、崆峒、昆仑、长白等七大门派,分别在十招之内挫败七派掌门人,然后在祁连山创设‘五关’和‘龙华园’,扬言此后天下武林人将无门派之分,凡身怀武功者,均可去祁连山‘过五关’判定自己的武功等级,过得一关,便是‘五品武士’;过得二关,便是‘四品武士’;过得三关,便是‘三品武士’;过得四关,便是‘二品武士’;过得五关,便是‘一品武士’! 然后彼此一视同仁,谁也不必歧视谁师出小门派或师出无门,此举果然大受天下多数武林人的欢迎,大家便纷纷去祁连山过‘五关’,时至今日,七大门派已变成有名无实,如今行走于武林中的,大半都是经过判定等级的武士,就连爷爷和你nǎinǎi也是闯过关的,我们两人是‘四品武士’……“ 司马玉峰不觉听出兴趣.当下收泪问道:“那‘五关’是如何设置成的?” 张老爹道:“每一关都有一种极危险的布置,分轻功、暗器、拳掌、内功、剑术五关,各关均有擅长该项武功的‘关主’把守在那里,你要过关,不但要能安全通过那布置,同时至少还要和那位关主打成平手,但是一关比一关难过,到现在为止,完成过五关而获得‘一品武士’身分的,也只有寥寥数十人而已!” 张老nǎinǎi接口笑道:“听说武当派掌门人觉清道长曾经易容前去闯关,结果只闯过三关,得了一块‘三品武士’的徽章!” 司马玉峰又问道:“所谓‘龙华园’,又是甚么玩艺儿?” 张老爹道:“不知道,只有闯过第五关获得‘一品武士’的人,才有资格进入‘龙华园’,但以前那数十位闯过五关的‘一品武士’对‘龙华园’的一切都守口如瓶,是以至今一般武林人仍不甚了解!” 司马玉峰去拿起那块圆形金牌一看,只见金牌的一面铸刻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 章 龙华园”三个篆字,另一面铸刻着一个老人的半身像,老人面貌慈祥,长须垂胸,像个南极仙翁,心想这老人是创设五关的“武圣周梦公”,因抬头问道:“爷爷,这块金牌就是‘武士’的徽章么?” 张老爹摇头道:“不,武士徽章是一小块圆形钢牌,中铸‘一品’、‘二品’、‘三品’等字样,分别以五色丝带穿系着,有如一块小玉佩可以佩带在身上,另外,只要过了关获得‘品级’的人,他们又依品级赠给一套绸质劲衣,一品是金色,二品是银色,三品是黄色,四品是红色,五品青色,各品级的徽章丝带亦与劲衣相同!” 司马玉峰道:“然则这块金牌又代表着甚么呢?” 张老爹道:“不知道,但因这金牌上有‘龙华园’三字和‘武圣周梦公’的肖像,故此爷爷断定你娘一定是‘龙华园’里的人!” 司马玉峰拿起那柄断刀打量着,又问道:“这把断刀呢?” 张老爹道:“这把断刀,当时就放在你身边,我想可能士你娘使用的兵器,被敌人打断了的。” 正说着,一个伙计走到房门外大声问道:“张老爹,马车准备好了,要搬上去么?” 张老爹大声答道:“等一会再搬,你先出去等着吧!” 那伙计应了一声,旋听脚步渐渐远去。 张老爹立刻回望司马玉蜂道:“峰儿,这些年来,我们一直在设法为你找寻亲生父母,曾数度去祁连山闯关,但因我们武功不高,始终无法闯过五关,又不知你娘与‘龙华园’是敌是友,故此不敢贸然向那些守关的关主探询,筹思再三,爷爷想了一个笨法子,这个法子是要你自己去冒险一下,不知你敢不敢?” 司马玉峰既已明白了自己的身世,自然迫切地想尽快找到生身父母,一听张老爹已为自己想了一个法子,心中大喜,毫不犹豫的冲口道:“敢!峰儿一定敢!爷爷您说是甚么法子呢?” 张老爹微笑道:“你四岁时,爷爷即开始教你武功,你想这些年来爷爷对你督导最严的一门是甚么?” 司马玉峰不假思索地答道:“缩骨功!” 张老爹捻须笑道:“不错,你现在该明白爷爷的法子了吧?” 司马玉峰脑中电转之下,点头道:“峰儿明白了!” 张老nǎinǎi叹息道:“唉,这法子虽妙,却危险无比,要是你爷爷早年不把缩骨功荒废掉,他就可与你冒险进入‘龙华园’一探了!” 司马玉峰道:“爷爷和nǎinǎi辛苦养育峰儿,对峰儿已是恩重如山,岂可再为峰儿去冒xìng命之险!” 张老nǎinǎi道:“话不是这么说,老实说,我们对‘龙华园’亦有强烈的好奇心,即使不为你的事,我们也很想知道那里面的情形。” 张老爹道:“为了找寻你的父母,你是应该冒险一下的,不过,你心里要有准备,也许你将因此而丧命于‘龙华园’中。” 司马玉峰剑眉一扬,决然道:“峰儿只要能找到父母,生死在所不计!” 张老爹面容一正,起立沉声道:“那么,断刀暂时放在家里,你把那块金牌和血书收起来,随爷爷走吧!” 司马玉峰立即把金牌和血书收入怀中,张老nǎinǎi忍不住上前搂住他,流泪道:“峰儿,你一切要小心,那‘龙华园’不比寻常,你此去虽不必过五关,但如遭遇危险时,不妨冒险取出金牌,说不定可转危为安……” 司马玉峰遽然要和这相处十多年的两位老人家离别,心中亦很难过,热泪夺眶而出,悲声道:“nǎinǎi放心,峰儿会见机行事的,只是nǎinǎi和爷爷也要多保重……” 于是,老少三人在沉重的气氛中走出卧房,来到槽房里,张老爹遣开一个在槽房里做活的伙计,然后搬过一只一直安族于角落里的空酒坛,旋转着端视一遍,抬目对司马玉峰道:“峰儿,来吧!” 司马玉峰双目一合,深深吸了两口气,两臂徐展徐缩,但听浑身一阵“必卜”轻响,整个身体顿时短小了一半,变成一个二尺半高的小矮人! 张老爹把他抱起放入酒坛中,盖上木栓,低声问道:“峰儿,你觉得怎样?” 酒坛中的司马玉峰答道:“很好,这坛肚上的五个针孔足够呼吸了!” 张老nǎinǎi道:“路那么远,你要是觉得难过,只管开口呼唤,你爷爷可以把你放出来活动活动!” 酒坛中的司马玉峰答道:“好的,nǎinǎi!” 张老爹于是又取来一块预备随时应用的干固泥封,巧妙的封好坛口,旋即把它掺杂在一排装满葡萄酒的酒坛当中,然后走去前面店房,吩咐伙计们把酒坛装上马车。 汉古槽坊的伙计们都不知老板张老爹是个身怀武功的武林人,当他们知道了老板要亲自送酒去祁连山时,全都大表反对,一个伙计劝道:“老爹,听说那祁连山中常有强人出没,你老年纪大了,还是让我们去吧?” 张老爹摇头笑道:“不,这次情形不同,对方是个大主顾,我要亲自去一下!” 那伙计忧虑道:“要是碰到强人怎么办?” 张老爹哈哈笑道:“大不了把这些酒送给他们,我张寄尘是塞上一宝,他们若杀了我,以后到那里去买好的葡萄酒喝?” 伙计们一想也是,遂就不再劝阻,张老爹旋又回内院换上一件短装,在腰上束了一条白带和一支旱烟杆,然后向老妻说道:“绮霞,你可在今晚把伙计们遣散,告诉他们要回中原居住,然后带一些金银珠宝到柳树堡等我!” 张老nǎinǎi问道:“你几时去柳树堡?” 张老爹沉吟道:“不一定,我总要在祁连山中躲藏个几天,等候峰儿的消息!” 张老nǎinǎi笑道:“好,半月之后,你如未去柳树堡,我就替你立个神位吧!” 张老爹哈哈大笑,大步走出,一脚登上车,挥动马鞭,一声吆喝,马车直向南城门驰去! 酒泉至祁连山仅约百余里,但道路崎岖难行,风沙满天飞,并且到处是高过人头的黄芦草,每当疾风掠过,芦草随风起伏,有若大海上的惊涛骇浪,人马置身其间,就有一种被吞噬的感觉。 这,也就是边塞雄壮奔放的特有景象! 蝉呜叽叽,车行辘辘。 当夜幕笼罩大地的时候张老爹的马车已抵达祁连山下,他把马车驰入一片树里停住,正要打开车上一支酒坛,将司马玉峰放则来活动活动之际,蓦觉眼前有人影一闪,冷不妨吃一惊,头猛抬,喝道:“甚么人?” 视线瞥处,发现马车旁赫然静立着一个身披紫袍的中年人! 这人面貌十分端正,一双剑眉斜飞入鬓,一对凤目精光灼灼,有如夜空中的明星,神态清逸而冷峻,一看就知道是个出类拔萃的道中人物! 张老爹一见之下,面色微变,当下故作惊惶之状,仓惶跳下座,指着那人嗫嚅道:“你……你这人是谁?” 紫袍人沉默不答,双目来回溜视车上酒坛一遍之后,开口问道:“这是酒么?” 张老爹点头道:“正是,老汉是‘汉古槽坊’的张寄尘……” 紫袍人轻“哦”一声,俊脸立现一丝微笑,颔首道:“久仰你的大名,听说你张老板酿造的葡萄酒,冠绝塞内外,在下久yù一尝名品,只是一直无暇前去酒泉,今晚不期在此相见,幸会之至!” 张老爹拱手道:“多谢夸奖,请问壮士高姓大名,今夜因何孤身一人来此荒凉之地?” 紫袍人不答,伸手抚摸着酒坛,含笑反问道:“张老板这些酒可是要送去‘龙华园’?” 张老爹道:“是的,此处距接天崖‘轮回桥’还有半天路程,老汉打算在此露宿一晚,明晨再赶上山去。” 紫袍人笑道:“好极,在下明天可以喝到你的葡萄酒了!” 张老爹笑道:“壮士明天要上祁连山‘过五关’吗?” 紫袍微微一笑道:“不,在下是去‘龙华园’赴喜宴的!” 张老爹道:“啊,原来‘龙华园’有喜事!” 紫袍人道:“不错,明天晚上,‘龙华园’有一双男女要拜堂完婚,在下是被邀入园喝喜酒的一个……” 张老爹点头“哦”了一声,笑问道:“新郎新娘都是‘龙华园’里的人么?” 紫袍人颔首一嗯,忽似想到一件甚么兴奋既事,两眼一抬,目放精光,注视车上酒坛一阵,自言自语道:“这倒是一个好办法……” 他说到这里,随即转身抬步,飘然出林而去! 张老爹暗中跟出树林一看,只见他袍袖飘飘,迈步直往山上登去,一跨两丈有余,转眼便已隐入出腰黑林中,心里惊奇不置,当即转身走回马身旁,低声道:“峰儿,你听到没有?” 酒坛里的司马玉峰答道:“听到了,爷爷,他是甚么人?” 张老爹道:“飘萍奇侠沈凤庭,当今武林第二位闯过‘五关’的一品武士!” 司马玉峰惊声道:“哦,爷爷怎么认识他?” 张老爹道:“爷爷十多年前曾在黄鹤楼见过他一面,那时他已是中年人模洋,想不到十多年后他一点也不见老,还是这样风流潇洒,只怕他的武功已达到神化之境了!” 司马玉峰道:“他说要去‘龙华园’赴喜宴不知是真是假?” 张老爹道:“大概不假,他是当今武林数十位‘一品武士’之一,‘龙华园’里的人不敢跟他开玩笑!” 司马玉峰道:“他临走时说的那句话,不知是甚么意思?” 张老爹道:“看他的神色,似乎不是发觉你躲在酒坛中,也许他是说他自己的心事吧?” 司马玉峰道:“但不知‘龙华园’里甚么人要娶亲?” 张老爹道:“谁知道?可能是‘武圣周梦公’的孙儿或徒孙吧峰儿,此地距‘龙华园’业已不远,只怕常有人经过,你如果没有甚么不舒服,爷爷就不把你放出来了!” 司马玉峰道:“好的,爷爷您老人家只管睡觉去……” 一夜无事。 第二天清晨,张老爹驾起马车驰入祁连山,顺着一条山道向上爬,盘峰绕崖,缓缓而上。 晌午时分,马车终于来到了接天“轮回桥”前! 有情轮回生六道,犹如车轮无始终。 这是刻在轮回桥前一面崖石上的十四个字! 接天崖在“轮回桥”是一座高耸入云的绝崖,形状像一支向下扑冲的猛虎,下临万丈深渊,形势极为险恶,人立其下,如受虎扑威胁,令人不寒而栗! 而所谓“轮回桥”,乃是一条长达四十丈的钢索,它临空接连于接天崖中腰间,随风摇dàng,险象环生! 这道钢索,便是“五关”的第一关,凡是有意前来判定自己武功品级的武林人,首须趋展轻功飞渡这一条钢索,飞渡成功的,可以再进入按天崖中腰的一个洞门内,继续闯第二关,飞渡失败的,十有八九跤落万丈深渊而死! 张老爹的马车到达“轮回桥”前时,昨天到“汉古槽坊”买酒的那个黄衣大汉已带着另外四名黄衣大汉站在桥前等候! 那黄衣大流一个箭步纵到马车前,笑道:“张老板倒很守时,我还以为你无法准时送到呢!” 张老爹走下车座,拱手笑道:“幸不辱使命,嘻嘻……” 黄衣大汉道:“昨晚是在山下过夜的?” 张老爹道:“是的,在树林里露宿一夜,还碰见一个人,他说是来你们这里赴喜宴的,原来你们这里在办喜事,壮士昨天要是说明了,老汉也可多奉送一坛,聊表敬贺之意!” 黄衣大汉笑道:“呸!你们商人重利轻义,买卖锱铢必较,居然也肯白送我们一坛酒么?” 张老爹正色道:“壮士说那里话,我张寄尘能有今日这点小名气,也不单靠卖葡萄酒得来的,酒泉周围百里,谁不知我张寄尘喜欢jiāo朋友,譬如……” 黄衣大汉似乎不耐烦听下去,回头对那四名黄衣大汉叫道:“兄弟们,一人两坛,咱们先把酒搬下来吧!” 那四名黄衣大汉轰然一诺,立即走近马车,一人两坛,霎时把车上的十坛葡萄酒全数搬了下来。 黄衣大汉随又向张寄尘挥手道:“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张寄尘且不上车,面露惊奇道:“你们要把这些酒搬到何处去?” 黄衣大汉举手一指轮回桥说道:“经过此桥,那边崖壁上有一个洞门,看见没有?” 张寄尘大惊道:“吮!这条钢索人都不能走,怎么还能抱着酒坛走过去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 章 黄衣大汉微微一笑道:“这个你别管,你快下山去吧!” 张寄尘陪笑道:“是,是,你们真能抱着酒坛走过那条钢索?请让老汉开开眼界如何?” 黄衣大汉面孔一沉,愠声道:“不行,要送酒过桥的不是我们兄弟,而是我们‘龙华园’的五位关主,他们不愿与外人见面!” 张寄尘一听是五位关主,心中一惊,暗想自己十多年前来此过了两关,曾与两位关主朝过相,只怕他们还认得自己,是则自己确实也不宜在此多事停留,当下点头“哦”了两声,向那只内装司马玉峰的酒坛瞥了一眼,拱手笑道:“既如此,老汉就此告辞,诸位下次若到酒泉,务请驾临敝坊坐坐啊!” 黄衣大汉展颜笑道:“没问题,只要你张老板肯请我们喝酒!” 张寄尘连说:“当然!”一脚登上车座,坐下,拨转马车,挥鞭吆喝一声,开动马车,朝山外驰去。 转过一座峰头,看见山道旁一片森林可供隐藏车马,于是立刻把马车赶了进去,将马拴在树上,返身出林,展开身法往“轮回桥”疾奔回来。 奔到轮回桥附近,纵身跃上一株参天古松,在一个松叶浓密的横桠上坐下,拨开枝叶看去,只见十余丈外的那条钢索上,正有五个分别穿青、红、黄、银、金五色长袍的老人,由接天崖那边踏索飞渡过来,五人衣袍飘飘,行走于下临万丈深渊,随风摇摆不定的钢索之上,竟然如履平地。好像五朵出蚰彩云,袅袅飘了出来! 不用说,这五个老人一定就是“龙华园”的五位关主,只见他们一转眼便飞渡过四十丈的钢索,一个接一个登上这边的峰缘! 接着,每人一手托起一支酒坛,两手左右平伸,仍由那位身穿青袍的关主领先走上钢索,一步一步向彼端行去。 就在最后那位身穿金袍的关主托坛踏上钢索之际,蓦然一声清啸划空传到,旋见一条人影由峰上电掠而下,刷地降落于轮回桥前,放声大笑道:“哈哈哈,五位关主何其勤恳,居然纡尊降贵地挑起酒坛来了!” 来者非别,正是当今武林“一品武士”飘萍奇侠沈凤庭! 走在“桥”上的五位关主闻声一齐刹住脚,徐徐转过身子,变成排在前头的那位身穿金袍的关主当头,一见来人是飘萍奇侠沈凤庭,面上立现笑容,高声道:“原来是沈大侠驾到,失迎失迎!” 飘萍奇侠沈凤庭抱拳笑道:“几年不见,五位关主功力愈见深厚了,真是可喜可贺!” 穿金袍的关主笑道:“好说,沈大侠好久不来走动。想必是独个儿躲在甚么地方苦练绝技吧?” 飘萍奇侠沈凤庭哈哈大笑道:“恰好相反,在下已许久不曾练武,要是今天你们还要沈某人过关,只怕连‘四品武士’一资格都拿不到了哩!” 穿金袍的关主也哈哈笑道:“沈大侠别说笑话,那‘金伞仙子’和‘醉罗汉’两位没有和沈大侠一道来么?” 飘萍奇侠沈凤庭道:“没有,他们两位是zhēn rén不露相,露相不zhēn rén,大概要等到喜宴开始时才肯现身哩!” 一言甫毕,忽听南面峰缘一片树林中,传来一个低沉的漫吟声道:“yù来东园喝喜酒,不辞跋涉渡千山,谁说贫僧不露相,只因脚痛在参禅!” 随着吟声,一个模样臃肿的中年和尚拖着一双破芒鞋,“踢踢踏踏”的由树林中走了出来! 这中年和尚长得方面大耳,身体肥胖,头上戴着一顶破僧帽,身穿一袭破僧袍,露出圆圆的大肚皮,手上还握着一柄破芭蕉扇走来,活像个笑弥勒! 飘萍奇侠沈凤庭一见大笑道:“哈哈,醉和尚,我沈某人以后不敢在背后骂你了!” 醉罗汉瞪他一眼道:“贫僧是第一位闯过‘五关’的‘一品武士’,你不尊称贫僧一声‘老大’倒也罢了,居然还敢数说贫僧,当心一个巴掌把你送上西天!” 飘萍奇侠沈凤庭朝他一揖笑道:“是极,醉和尚这一向大概偷不到狗ròu吃,所以连脾气也坏起来了!” 那穿金袍的关主接口笑道:“大师父,你瞧,顾某人手上这坛子里装的是甚么东西?” 醉罗汉瞪他一眼道:“谁不知那是‘汉古槽坊’的葡萄酒,你姓顾的也敢吊贫僧的胃口,贫僧就先吃掉你的一坛酒,看你等下拿甚么东西向你们‘园主’jiāo待!” 那穿金袍的关主故作失惊之状道:“不敢!不敢!顾某人早知大师父嗜酒如命,故尔先透露一点给大师父提提精神罢了!” 醉罗汉连连挥扇道:“走!走!贫僧要赶快入园去拣个好座位,你们” 说到“你们”两个字,忽然住口不言,仰头向天,皱起鼻子嗅了嗅,接着怪叫道:“啊呀,不得了,贫僧的死对头来了!” 将身一纵,冲起四丈多高,越过五位关主的头顶,斜斜飞落于前面钢索上,迈开大步,向前急奔! 就在醉罗汉飞落“桥”上时,北面峰缘树林中也飘出了一阵脆吟声:“卖花担上,买得一枝春yù放,泪点轻匀,犹带彤霞晓露痕,怕郎猜道。 奴面不如花面好,云鬓斜簪,徒要教郎比并看……“ 嗓音娇脆,嗲声嗲气,一听就知来了一个顶会撒娇的女人! 果然,歌声甫落,一个绝代美人左手擎着一柄绣花金伞,右手拿着一朵不知名的野花,由树林中姗姗而出。 这女子,就容貌看来,芳龄不过二十许,面若鞭蓉,黛如新月,一对眼眸又黑又亮,身穿红罗裙,肩披一方金光熠熠的围巾,体态婀娜多姿,是个十分艳丽妩媚“一笑倾城”的尤物! 她面含迷人娇笑,姗姗走到轮回桥,螓首轻摆,巧笑倩兮的瞧瞧飘萍奇侠沈凤庭,又瞧瞧“桥”上的五位关主,却不开口,似乎在等待着甚么。 飘萍奇侠沈凤庭向她作了一揖道:“金伞仙子别来无恙?” 金伞仙子笑容一敛,嘟嘴轻“哼”一声道:“废话,你瞧奴家浑身上下有那一点走样了?” 那穿金袍的顾关主哈哈大笑道:“金伞仙子不但风韵不减当年.而且愈来愈漂亮了!” 金伞仙子大喜,黛眉一挑.朝他抛了一个媚眼,吃吃娇笑道:“顾关主,你也不错呀!” 那穿金袍的顾关主笑道:“那里,顾某人老了,还是你仙子驻颜有术,想当年,仙子来此过五关时,顾某人头发还是黑黑的,如今,咳咳,华发已见,比起仙子来,顾某人不胜感慨之至!” 这时,那个已将奔到钢索尽头的醉罗汉忽然掉头大叫道:“咄!咄!你说她是绝世美人,我说她是红粉骷髅,那说她是嫦娥下凡,我说她是狐狸出穴,你说她是……” 金伞仙子大怒,杏眼徒瞪,厉叱道:“醉和尚,你这又驻又臭的老秃驴,奴家那地方得罪了你呀!” 醉罗汉裂嘴“嘻”的一笑,跳上对面岩台,一闪不见! 金伞仙子气得扮脸泛青,跺脚咬牙切齿道:“这个臭和尚,他老是跟奴家过不去,奴家今天一定要跟他拼个死活!” 那穿金袍的顾关主轻轻跳回这边峰缘,含笑劝慰道:“醉罗汉xìng喜诙谐,言行疯疯颠颠,仙子何必当真!” 金伞仙子眼眶一红,撒娇似的道:“他老是骂奴家红粉骷髅甚么的,你们且瞧瞧奴家那一点像个髑髅嘛?” 那穿金袍的顾关主又安慰道:“仙子貌可沉鱼落雁,乃是当今第一美人,那有一点‘骷髅’的样子,你别听他胡说!” 那站在桥上的四位关主也相继退回这边峰缘上,纷纷开口盛赞金伞仙子貌美如花,说甚么比西施更胜几分云云,金伞仙子这才转怒为喜,转动手上金伞,得意洋洋地“吃吃”笑了起来。 飘萍奇侠沈凤庭略现不耐之色,淡淡一笑道:“五位关主怎又退回来了?” 那穿金袍的顾关主躬身笑道:“两位佳宾理应先行!” 金伞仙子娇靥一偏,斜望飘萍奇侠沈凤庭脆生生地道:“沈大侠是当今武林第二位通过五关的‘一品武士’,奴家是第三位,你先请吧!” 飘萍奇侠沈凤庭微笑道:“算了,沈某人不想挨骂,还是仙子先请!” 金伞仙子颦眉笑道:“啊哟,沈大侠说那里话,谁会骂你呀?” 飘萍奇侠沈凤庭忙道:“当然不是你仙子,沈某人的意思是说:男人让女人乃是一种礼貌,要是沈某人走在仙子前面,别说让人看了不顺眼,沈某人心里也不安。” 金伞仙子敢情最喜欢人家奉承,闻言大是高兴,当下把金伞旋转一圈,轻移莲步走上钢索,姗姗行去,真个宛如仙子yóu xing于云端,姿态十分美妙! 飘萍奇侠随后上“桥”,接着是五个关主,最后是那五名一直肃立一旁的黄衣大汉,一行十二人行走于下临万丈深渊的钢索上.远看像一群排列整齐的雁子,鱼贯走向接天崖腰间那座洞门之内。 躲藏在苍松上的张寄尘瞧到这里,不禁长长透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峰儿,这个地方危险透项,但愿你能安全进入龙华园找到你的亲生父母……” 五道细如牛毛的光线,在司马玉峰眼前黑暗中摇晃着,摇晃着,摇晃着…… 司马玉峰双手紧按在酒坛内的腹部,不敢使身体稍有颤动,他不知自己身在那位关主的手上,也不知道自己正置身于下临万丈深渊的钢索上,只知自己正在经过轮回桥,由平稳而微微浮沉的进行中,他以为“轮回桥”并不难走,他曾在途中询问爷爷有关“轮回桥”的情形,但张寄尘为了消除他的恐惧,并未告诉他实情。 现在,他虽然正在经过“五关”的第一关,却没有一点危险的感觉,因而不禁暗笑爷爷的故作神秘,心想这一定是一座吊桥,也许比一般吊桥要稍微狭窄一点,但只要有一点轻功造诣,绝不难安全通过,有什么可怕的呢? 摇晃着、浮沉着、前进着…… 蓦地,司马玉峰感觉身子微微一顿,随即有“脚踏实地”之感,心知已走过轮回桥,踏上地面了! 就在此时,忽听那金伞仙子惊呼道:“啊呀!奴家才半年没来,这洞门怎么改变了模样啦?” 只听那位说话最多的顾关主笑道:“是的,我们园主最近忽来兴致,派人在这洞门上雕刻了一个虎头!” 金伞仙子惊声道:“那么,现在的这个虎口,即是以前的洞口了?” 顾关主又笑道:“正是,以后凡是前来过关的武林朋友,必须‘拔虎牙’才能进闯第二关,此即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也!” 金伞仙子问道:“这些虎牙,每颗有几斤重?” 顾关主道:“每颗六百斤,过关者最少要拔掉上下两颗虎牙才进得去。” 金伞仙子长长“噢”了一声,不胜惊异地道:“我的天!这已经不只五关了呀!” 顾关主笑道:“其实大同小异,我们园主所以如此设计,目的在减少武林朋友的伤亡,你想过关者如拔不掉六百斤重的一颗虎牙,他在进入第二关后,必然非死即伤,这岂非有违上天好生之德?” 金伞仙子道:“自从设下这虎口后,曾有几人前来过关?” 顾关主道:“十一人,五个得了‘五品武士’;三个得了‘四品武士’;两个死于第三关;只有一个通过五关获得‘一品武士’的头衔!” 金伞仙子道:“哦,他是谁?” 顾关主道:“恶讼师谢兴浪!” 这时,忽听飘萍奇侠沈凤庭吃惊的chā口道:“啊,恶讼师谢兴浪也获得‘一品武士’了?” 顾关主笑道:“是啊,这一次他老先生是凭真功夫而非凭诡计!” 飘萍奇侠沈凤庭轻“哼”了一声,没有再开口,金伞仙子却又“格格”脆笑道:“大侠好像不大喜欢恶讼师谢兴浪?是不?其实谢兴浪那老儿人并不太坏,他只不过把财物看得稍重一点,为了敛财往往有些不择手段而已!” 敢情飘萍奇侠沈凤庭对金伞仙子也没有好感,只听他淡淡一语,接着道:“顾关主,现在我们是不是也要拔虎牙?” 顾关主很客气地道:“不!不!我们由旁边这道石级上去,你看那上面不是有个‘虎耳门’么,那是我们自己人出入的!” 飘萍奇侠沈凤庭道:“那么,咱们上去吧!” 酒坛又开始晃动,司马玉峰感觉得出自己正在登上石级,他暗暗在心中默数着:“一、二、三……”数到十八时,上升之势即止,转为平行,同时透入酒坛的光线倏然消失,不想可知已经进入“虎耳门”了! 约莫走了一箭之地,那金伞仙子又开口叫了起来:“啊呀!钱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 章 主,你把守的这‘雨花洞’好像也跟以前不大相同嘛?” 钱关主一个嗓音沙哑的人答道:“也是大同小异,只增加了一个花样,以前,暗器只由洞顶和两边洞壁打出来,现在则还可由地下打出!” 转弯抹角,复行三十多步,蓦然酒坛中又透入光线,司马玉蜂因此知道业已走出第二关的“雨花洞”,暗想再下去就是第三关了,据说第三关是考验拳掌功夫的,但不知有何惊人的布置? 正思忖间,蓦听飘萍奇侠惊“噫”一声道:“杨关主,这‘龙虎池’中那来的蛇?” 杨关主一个嗓门低沉的人答道:“这也是我们园主的意思,他认为过关者在‘龙虎台’上挑战,如在‘龙虎池’中饲养一些dú蛇,必可鼓舞过关者的斗志!” 飘萍奇侠沈凤庭凝声问道:“哪如果过关者被你杨关主打落池中呢?” 杨关主沉笑道:“园主曾有jiāo待,凡被打落池中的,应尽可能予以施救!” 飘萍奇侠沈凤庭道:“刚才顾关主说有三位武林朋友死在这‘龙虎池’内,那是怎么一回事?” 杨关主道:“那是他们太过自信,认为自己可以治疗dú伤,竟拒绝在下送给他们的解yào,结果dú发而死了!” 金伞仙子惊叫道:“啊哎!吓死奴家啦,你们看,那边有一群dú蛇正在吃一只死人腿哪!” 杨关主哈哈大笑道:“仙子是当今武林用yào的大行家,难道也怕这些dú蛇不成?” 金伞仙子道:“怎么不怕?奴家除了怕老鼠外再下来便是怕蛇,奴家看见蛇就双脚发软,快走!快走!” 酒坛又晃动了,躲在坛中的司马玉峰越想越心惊,也越想越迷惑,他由两位“一品武士”和三位关主的对话中,已约略想像出二、三关的布置;毫无疑问的,第二关的“雨花洞”和第三关的“龙虎台”都是玩命的地方,他不了解武圣周梦公创设“五关”和“龙华园”的用意何在,此老既然受人尊称“武圣”,其为人必非邪恶之辈,又为何要设下这迹近“邪恶”的东西呢? 摇晃着,浮沉着,前进着…… 突然,酒坛中的光线忽明忽暗,并且有一片轻微的“飒飒”声响,司马玉峰情知此刻正在经过一片树林,也无法看见外面的情形,只好在心中估计着路径的长短,大约又走了数十丈,树叶的声音没有了,代之而起的是“潺潺”水声,显然一行人正沿着一道河流向前走。 水声越来越响,由嘈杂而变为雄壮,由雄壮而变为震耳yù聋的“轰隆”之声! 瀑布! 原来是瀑布! 司马玉峰正惊异间,忽听飘萍奇侠沈凤庭大声道:“喂,醉和尚,你蹲在水里干什么啊?” 醉和尚的声音由前面不远处传了过来,只听他大笑道:“混水摸鱼啊!哈哈,我刚才瞧见这水中有一条金鲤鱼,我想把它摸上来下酒!” 金伞子娇叱道:“臭和尚!你上来,咱们拼个你死我活!” 醉和尚笑道:“算了吧,我的桑姑娘,今天是少园主大喜的日子,你现在找我醉和尚打架,不怕园主生气么?” 金伞仙子恨声道:“奴家要告诉园主,你臭和尚触犯了园规,罪该面壁三年!” 醉和尚道:“啊哈!我醉和尚触犯了那一条园规呀?” 金伞仙子冷笑道:“园规第三条说得很明白:”本园园友和爱相处,不得彼此仇视或攻击,违者面壁三年‘,你臭和尚是’龙华园‘的园友,我金伞仙子也是’龙华园‘的园友,你无故辱骂奴家,这就是触犯了园规!“ 醉和尚怪笑一声道:“对极!你再念第四条给我和尚听听!” 金伞仙子道:“哼,你要奴家念第四条园规干么?” 醉和尚笑道:“你不念我念,园规第四条:”本园园友应洁身自爱,男不可盗,女不可娼,违者毁其武功,并解除其园友及武士身份‘,对么?“ 金伞仙子怒道:“对,怎么样?” 醉和尚笑嘻嘻道:“好,咱们都去告状吧,我醉和尚不相信园主只听你一个人的!” 金伞仙子大怒道:“该死的臭和尚,你是不是说奴家犯了那个‘娼’字?” 醉和尚又“嘻嘻”笑道:“比那个‘娼’字要高明一点,但也比那个‘娼’字更狠dú一点,你说是么?” 金伞仙子厉声道:“拿出证据来!” 醉和尚笑道:“别急,我正在摸呢!” 金伞仙子骂道:“呸!你在摸什么?” 醉和尚道:“摸金鲤鱼你要的证据!” 或许“金鲤鱼”当真是个证据,金伞仙子语气忽然软了下来,恨声道:“臭和尚,你等着瞧,总有一天,奴家要跟你拼个生死!” 醉和尚道:“欢迎之至,只要不是今天,我醉和尚的‘佛门’,永远为你开着!” 金伞仙子没再开腔,那瀑布声也渐渐小了,司马玉峰发觉又在登石级了,这一次不只是几级,而是几百级,他数到第三百六十五级时,酒坛方始又转为平行。 这时,醉和尚以满怀欣喜的声调大声道:“啊,龙华园,别来依旧!” 哦,龙华园到了? 司马玉峰不由紧张起来,他想不到还没经过笫四关和第五关就先到了“龙华园”。 但是,稍加思索,他立刻明白那第四关、五关必然有着“令人难以想像”的布置,因为刚才经过瀑布之后,不久即开始登上石级,而三百六十五个石级,其高度足有数十丈,可想而知这是一座绝峰,假如第四、五关设在百丈绝峰的下面或中间,如今这五个关主各人手托两只酒坛,自然无法由第四、五关飞登上来了。 正想着,忽觉酒坛遽然下降,接着一顿而止,原来已被放落地上! 旋听那位顾关主向那十名黄衣大汉吩咐道:“艾领班,你们把这十坛酒送去厨房,然后再来园中听候差遣!” 艾领班应了一声,随即呼喝道:“兄弟们,动手啦!” 司马玉峰又被搬起来,由透shè入酒坛中的光线的移动方向推断,他知道十名黄衣大汉正拾着酒坛走向左边,约莫走了数十丈,忽听一个黄衣大汉低声道:“艾老大,你看这十坛葡萄酒能不能轮到我们这些人喝?” 那艾领班答道:“大概可以,今天的‘龙华园’中,上自园主,下至园友总共不过三十几人,六坛酒足够他们飘飘yù仙了,剩下的四坛,咱们每人分一杯应无问题!” 另一个黄衣大汉鬼叫道:“只一杯么?那干脆不喝算了,咱飞毛腿刘大吉打从进入祁连山后,已整整三年不知酒味了,每一想到酒,就馋得口水直流,好不容易今天有了喝酒的机会,要是只喝一杯,他nǎinǎi的,那岂不急死人么?” 又一个黄衣大汉接口道:“不错,我说艾老大待会咱们何妨偷偷倒出几斤,等今晚喜宴结束后,咱们十个再找个地方喝个痛快,你看如何?” 艾领班断然道:“不行!老子还想多活几年,你黑蝴蝶别起歪念头。” 飞毛腿刘大吉“嘿!”了一声道:“艾老大你摇摇看,咱这坛好像没有装满,荒朗荒朗的啊,要是偷偷倒出一两斤,鬼会知道?” 黑蝴蝶怪笑道:“是呀!咱们这一坛也会响,张寄尘那老家伙真没良心,居然没把酒装满!” 又一个黄衣大汉叫道:“嗯!咱这一坛摇不响,好像装的不是酒,怎么搞的呀?” 司马玉峰吓得一颗心扑扑狂跳,暗叫道:“菩萨保佑!老兄,请你别摇!请你别摇!” 艾领班大声道:“那是装得太满之故,你们都别摇,要是失手掉落山下,那可不行了啦!” 酒坛不摇了。 司马玉峰暗暗透了一口气,心中对艾领班十分感激,心想若非他及时喝止,不被摇出“马脚”来才怪,将来有机会,可得好好请他喝几杯才好…… 光线又在忽明忽暗,看情形又走入一片浓yīn下,然后不久,前面传来了嘈杂的人声,其中还有着敲打铁锅的“叮当”,刀落砧板的“笃笃”声,一听就知厨房到了! 果然,为首的艾领班大声叫嚷起来了:“让开!让开!酒来了!” “喂!谁教你们把酒送到这里来的?” “第五关的顾关主,怎么样?” “呸!是不是要把酒倒入锅里煮一煮?” “啊呀!我的胡大厨师,咱们兄弟是奉命行事,您老别打官腔好不好?” “要不然,酒是要喝的东西,何不直接送入园中,这厨房已经够挤了,你们还把这么大的十坛酒送来这儿,打算凑热闹是不是?” “嗯,大概顾关主认为时间未到,放在园中有碍观瞻,那么,您胡大厨师可是要咱们送到园中去?” “这个我可不敢作主,你们先把酒放了外面,赶快去请示顾关主,告诉他这里放不下!” “是是,唉……” 酒坛放落地上,艾领班请示去了。 司马玉峰心急如焚,他知道自己此刻正面临非常危险的难关,不管他们要把十坛酒抬入龙华园抑或放在这厨房外面,可想而知,这两个都有许多人在场,自己怎可在“众目睽睽”之下爬出酒坛呢? 这个问题,在司马玉峰进入酒坛之时,张寄尘就已经考虑到了,但他不知龙华园是怎么个情形,无法预为司马玉峰有所准备;而司马玉峰也知道这是一个无法避免而又无法预先解决的难关,既然只有这个办法才能进入龙华园,他也只好以“见机行事”这句话去安慰老nǎinǎi和安慰自己了。 现在,危机已迫在眉睫,自己如不在一个时辰之内偷偷爬出酒坛,势将被他们发现而遭擒…… 但是,除非他们把这坛酒抬入一间密室,否则自己用什么方法爬出去呢? “艾老大怎么样了?” “没错,顾关主说暂时放在这里,他教咱们先把酒搬到厨房右边的树yīn下,别妨碍出入就行了!” “好极,大家动手吧!” 酒坛又被搬起,退回距离原来地点约三丈处放下,随听艾领班说道:“兄弟们,园里忙得很,咱们走啊!” “等一下,艾老大,咱这坛酒的确透着古怪,好像里面装的不是酒,咱们打开来看看如何?” “得了,酒坛里就是装着一个人,也不干你的事,走!走!” 脚步声渐渐远去…… 司马玉峰心头像放下了一颗巨石,顿时轻松了不少,他凝神静听,厨房那边的人声仍清晰可闻,估计自己此刻置身的地点,距厨房约仅四丈余,但这已经是很难得的好运气了,良机不再,再不出去,更待何时? 他思忖至此,举手按上酒坛的盖子,运力往上轻轻一托,酒坛盖子应手松动,他不敢马上爬出去,又凝神静听一会,听不见有人从附近走过,这才轻轻把酒坛盏子托起,探头向外偷窥! 由于他躲藏在酒坛中已有两天一夜之久,此刻遽然探出头来,强烈的阳光刺得他眼睛发花,他把眼皮眨了一阵,方才看清眼前的一切。 第一个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稀疏的松林,视线透过松林,对面不远竟是一片广大的云海,他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原来自己正置身于一座高出云表的绝峰上,距峰边不过两丈左右而已! 转头再看,那厨房就筑在右方峰边,是几间竹造房子。 这时,厨房外正有几个人蹲在地上杀鸡拔毛,他们一面工作,一面闲聊着,谁也没有注意到放在树下的酒坛之中正在冒出一个少年人来! 司马玉峰以谨慎而敏捷的动作迅速爬出酒坛,把酒坛盖子轻轻盖上,然后匍匐爬行到一处松树浓密之处,四顾无人,立即往树上攀登上去。 缩骨术有一样不方便,那就是不能纵跳自如,但最大的好处是目标小,行动不易被人发现,司马玉峰攀上树顶时,一片松叶也未被带劲! 他站在树桠上,纵目四瞩,只见绝峰上苍翠碧绿,浩瀚似海,绝大多数是千年以上的古松,看不见一间屋子,如果这片松林不在“龙华园”之列,则自己连“龙华园”的影子也没看到! 这倒不算问题,现在,横卧在他眼前的难题是,他不知道该怎样进入龙华园才好,偷偷混进去,或是明目张胆的走进去? 进入龙华园后,要用什么方法打听父母的下落呢? 司马玉峰下意识的摸摸带在身上的金牌和血书,是的,不管怎样,这个所谓“龙华园”,其名称当由“龙华会”而来,菩萨处胎经谓“弥勒菩萨”经五十六亿七千万岁后,下生而于龙华树下成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 章 准此以观,这龙华园应该不是一处可怕的地方,虽然武圣周梦公严格规定获得“一品武士”之人方准进入龙华园为园友,但自己情形特殊,似应获得通融才对,万一他们不肯宽恕,也总不致把自己处死吧? 想到这里,司马玉峰胆子顿时壮了不少,他在树桠上坐下,把手脚垂直,闭目深深提一口真气,布向全身穴道,不到盛茶工夫,全身骨头一阵“必卜”作响,随即恢复了五尺之躯! 他轻轻跳落地面,略整衣衫,便即昂首阔步往松林中走去。 他认为这是进入龙华园的唯一办法,不管龙华园座落何处,总离不开这座峰头,自己只要笔直向峰头中心地带走去,终归会找到的! 松林越深入越浓密,举目尽是数人合抱的参天古松,枝干如龙飞凤舞,看起来十分美妙奇特。 林中异常静谧,偶尔微风吹过,松叶才发出“飒飒”声响,司马玉峰走入数十丈后,蓦闻左方传来一个老人的声音。 “过来看看,也许你会喜欢!” 语气平和,而且亲切。 司马玉峰猛吃一惊,他觉得这句话似是对自己说的,摆头一看,果见一个青衫老人赫然站在两丈外的树下,正面含微笑向自己点头,示意自己过去。 这青衫老人年约七旬,发须苍苍,面貌清癯端正,身材修长,头戴一顶诸葛巾,神态飘逸,但也透着几分迂腐之气。 他面前摆着一个四脚桠架,其上挂着一幅画布,布上画着一株开花的树和一对美丽的小鸟,笔调细腻,风格清新别致! 司马玉峰怔怔的瞪望着青衫老人,心中既惊且疑,惊的是自己已被发现,可怕的事情可能即将发生,疑的是对方竟无一丝敌意,而且从说话的口气和神色上看,竟似把自己当作园中人,这是怎么回事呢? 那青衫老人向他点头招呼后,提起笔轻轻在画布上点了一下,一面左顾右盼,一面又笑道:“别装出这么失魂落魄的样子,你该知道这是人生必经之路,也许有一天,你会发觉有了一个妻子并没有什么不好!” 司马玉峰愣愣的点了点头,他根本听不懂对方在说些什么,只觉用点头来回答对方大概不会有错,因此就以点头来“同意”对方的“说法”了。 那青衫老人继续用笔修饰着画面,又笑道:“过来看看吧,秀才人情半张纸,老夫今天所能送给你的,就只这么多而已!” 司马玉峰又呆立片刻,忽然心中大悟,暗忖道:“对,这老人一定是个疯子,所以他才看不出我是外面来的人,如今我只须好好敷衍他一下,大概不致出纰漏!” 于是,他举步走到老人身边,负手观赏他作画,偶一闪目,突然发现老人胸前结着一块“一品”徽章,不由心头一震,失声道:“啊,您老……” 还好警觉得快,底下的“竟是一品武士”没有说出口! 青衫老人侧顾他讶问道:“老夫怎样?” 司马玉峰力持镇静的点头称赞道:“您老画得真好,那两只小鸟简直像真的一般!” 青衫老人张口哈哈大笑道:“你这话还算中听,没有把老夫恭维得离了谱儿哈哈你知道武林朋友怎样恭维老夫么?” 司马玉峰微一躬身道:“愿闻其详!” 青衫老人摇头笑叹道:“唉!他们说‘鬼笔先生’蔡万苍画的日头可以晒画的花卉香闻十里,画的美人可以走出画布,与君同枕共眠,哈哈,简直把老夫形容得天花乱坠,神奇莫测!” 司马玉峰已知这位自称“鬼笔先生蔡万苍”是一位“一品武士”,但仍觉得他是个疯子,当下不再害怕,接口笑道:“要是他们看见蔡老前辈今天在此画鸟,只怕又要说蔡老前辈画的鸟可以叫了!” 鬼笔先生蔡万苍大笑道:“正是!哈哈哈……” 司马玉峰笑道:“这也是蔡老前辈手艺不凡之故,譬如老前辈今天画的这两只鸟,看起来的确栩栩如生!” 鬼笔先生蔡万苍耸耸肩,以一种“受之无愧”的态度说道:“嗯,这两只鸟还没画上眼睛,等面上眼睛后,你也许会拍案惊奇呢!” 司马玉峰仔细一看,果见那两只小鸟还没画上眼睛,因问道:“老前辈何不把眼睛画上?” 鬼笔先生蔡万苍道:“老夫在等候鸟叫,当鸟儿飞落树上叫出第一声时,老夫便捉住那声音,把眼睛点上去!” 司马玉峰错愕道:“捉住声音?” 鬼笔先生蔡万苍颔首道:“不错,捉住声音!” 司马玉峰暗暗好笑,佯装不胜惊佩地道:“哦,此即所谓‘神来之笔’乎?” 鬼笔先生又颔首道:“不错,这就是老夫作画的秘诀!” 司马玉峰表示钦佩的点了点头,然后拱手道:“老前辈请继续作画,晚辈还想到附近走走。” 鬼笔先生微一躬身道:“少园主请便,老夫画好时,立刻送去给你!” 司马玉峰原已转身yù行,闻言浑身一震,呆在当地,心中大叫道:“少园主?我的天!这老疯子竟称呼我少园主?” 鬼笔先生道:“少园主,你在想什么?” 司马玉峰怕被对方看见自己脸上的惊惑,连忙答了一句“没什么”,迈步走入栋中,走出数丈,回头已看不见对方,这才长长透了一口气,掏出汗巾拭着额上的冷汗,心想好险,如果他不是个疯子,这回恐怕就不堪设想了! “少园主,你有什么不舒服么?” 蓦地,身后树上飘下了一个低沉的声音! 司马玉峰冷不防又吃了一大惊,转头仰望,一眼瞧清之下,不觉脱口惊“啊!”一声,倒退三四步! 原来,那树上有一个满面于腮,胸襟上结着“一品”徽章的黑袍老人,他用索子缚住双脚倒吊在树上,好像吊在空中的一只沙袋,静静的倒垂着! 看来那是他自己吊上去的,因为他脸上没有一丝痛苦之色,此刻正睁大一对虎目凝望着司马玉峰,裂嘴“嘻嘻”笑道:“少园主,老夫没有吓着你吧?” 如果说刚才那位“鬼笔先生”蔡万苍是个疯子,那么眼前这个黑袍老人更是疯得厉害了。 司马玉峰极力压抑心中的惊骇,仰头笑道:“没有,您老怎么啦?” 黑袍老人笑道:“老夫在做午课!” 司马玉峰讶道:“做午课?” 黑袍老人道:“是啊,顺便睡个午睡,刚刚正要入眠,听见树下有人走过,一看原来是你少园主。嘻嘻,我说少园主,你不在房中准备做新郎,却跑到这儿来徘徊,莫非有什么心事么?” 司马玉峰摇头道:“没什么,时间还早,不必着急!” 黑袍老人笑道:“嘻嘻,还是你们现在的年轻人有种,想当年,老夫讨老婆的那一天,真是紧张得不得了,一颗心差点由口腔里跳出来了!” 他外表粗犷,可是说话的声音并不宏亮.而且还带着一些娘娘腔,令人几至忍俊不住。 司马玉峰转身对着他,接口道:“讨老婆有什么了不起,何必紧张?” 黑袍老人道:“是呀,可是当时老夫不知怎的始终镇静不下来,不过,话说回来,讨老婆是人生一件大事,每个人或多或少总会紧张的,少园主若说一点也不紧张,老夫可不大相信呢?” 司马玉峰道:“不骗您我真的一点也不紧张!” 黑袍老人诡笑道;“那么,这表示你不大喜欢罗姗娜,是吧?” 司马玉峰不知如何回答才好,便转开话题道:“咱们换个话题您老这样倒吊在树上,不觉得很不舒服么?” 黑袍老人笑道:“嘻嘻,少团主说笑话了,凡是修练‘瑜伽术’的人,都知道这样倒挂几个时辰,将会使你精神百倍!” 司马玉峰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个黑袍老人是在修练瑜伽术,可是他既非疯子,为何也称呼自己“少园主”? 思忖间,黑袍老人又笑道:“喂,少园主,你为什么不喜欢罗姗娜?是不是另有心上人?” 司马玉峰摇摇头笑道:“没有,您老不要乱讲!” 黑袍老人笑道:“嘻嘻,你说老夫乱讲么?其实谁不知少园主在中原有个心上人,老夫还知道她名叫古蓉,对不对?嘻嘻……” 司马玉峰苦笑道:“我要去附近走走,不跟您老胡扯了!” 说罢,抱拳一拱,转身急走。 现在,司马玉峰开始迷惑了,虽然刚才那个“鬼笔先生”和现在这个黑袍老人行径都有些古怪,但假如说他俩是疯子的话,为何他俩竟都称呼自己为“少园主”?又假如说他俩都不是疯子的话,为何连我和什么“少园主”都分不清? 他边走边想,又走了一段路,蓦听左方林中传来了人语声,心中一惊,连忙傍着一株树干蹲下,探头窥视,发现左方五六丈外,正有两个人穿行于松林间,由于松林茂密,无法看清他们的面貌,只看出那是一个身穿紫袍的中年人和一个身穿蓝衫的少年,他们并肩朝那厨房那边走去,边走边谈,只听那蓝衫少年说道:“沈大侠说得是,只是这样一来,家父恐怕不肯原谅我了!” 司马玉蜂颇为惊奇,暗忖道:“沈大侠,莫非这个紫衣中年人便是飘萍奇侠沈凤庭?” 一念刚起,已听那紫衣中年人答道:“那倒不必担心,父子舐犊情深,发一顿牌气也就过去了!” 听声音,果然是那飘萍奇侠沈凤庭不错! 那蓝衫少年又开口道:“话虽如此,可是” 飘萍奇侠沈凤庭抢着道:“别把事情看得这么严重,令尊那边,老夫一力承担便了!” 两人渐渐远去,终于消失于视线外。 司马玉蜂慢慢站起来,举步再向前走去,边走边思索飘萍奇侠与那蓝衫少年的对话,那是很容易明白的,飘萍奇侠显然在鼓励蓝衫少年做一件事,而蓝衫少年为了害怕他父亲生气,还在犹豫不决唔,飘萍奇侠看来是个正派人物,他会怂勇蓝衫少年做什么事呢? 这当然无法知道。 司马玉峰也不暇去多想,事不干已,多想无益,现在自己正处于危险境地中,自顾尚且不暇,还想人家的干么? 行行复行行,忽又听得前面林中传来一片嘈杂的人声,七嘴八舌,好像有几个人在吵架! “鬼话连篇,你们都给我滚开!” “嘿,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这样打他一下,要是不行,老夫负责!” “喂喂,求你们别吵好不好?我醉和尚为了要在今天午时三刻砍他的头,这几个月来曾四出遍访名师学了几着拳头,自信杀他绰有余裕,你们若再替我醉和尚千百万出主意,他输了岂肯心服?滚开!滚开!” “咳,明明你醉和尚已被他拦腰斩断,还吹什么牛?” “我醉和尚自有妙计,你别管!” “好吧,‘午时三刻’,老夫不反对你再像前年那样把这疯和尚杀个血ròu横飞!” “对,杀他一个血ròu横飞,片甲不留!” 司马玉峰好奇心起,蹑足掩近一看,只见前面一株大松树下,有七个俗家老人正围着一个中年和尚(醉和尚)和一个老道人在乱嚷乱叫着,原来醉和尚正在和那道人下围棋,旁边的七个俗家老人大概见他棋势危急,故尔纷纷替他出主意,那知醉和尚毫不领情,连连挥手要他们别多嘴! 而那七个俗家老人和老道人个个胸前都结着“一品”徽誊,不用说,他们都是龙华园的一品武士! 看到这情景,司马玉峰紧张的心弦为之一松,果如所料,龙华园并不是一个可怕的地方,这里的人虽然都是当今武林中顶尖儿的人物,但从现在这情景看,显然他们都是和善的,因为下棋是一件雅事,邪恶之辈多半无法领略个中情趣! 哈,这位老是喜欢招惹“金伞仙子”的醉和尚,原来生得这么肥胖,真像一个弥勒佛…… “搜……!” “笃!” 突然,一声暗器破空的锐啸之后,一颗白棋子打到司马玉峰藏身的树身上,深深嵌入树身! 司马玉峰吓了一大跳,张口“啊呀!”惊叫起来。 只听醉和尚哈哈大笑道:“出来!龙华园中,也有鬼鬼祟祟的人么?” 司马玉峰情知已再难隐藏,当下便硬着头皮由树后转出,朝众人一揖道:“诸位老前辈……” 他话未说完,那醉和尚面色微变,目光闪过一抹诧异之色,接着又哈哈大笑道:“原来是少园主,抱歉!抱歉!” 一个面容瘦削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 章 家老人接口笑道:“少园主,你快过来看看,醉和尚这条大龙已被午时三刻斩出血来了!” 又是“少园主”? 难道这龙华团里的人都是疯子不成? 不!事情至此已极明显,龙华园里的人个个都不是疯子,而是龙华园的少园主面貌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自己被他们误认为少园主了! 司马玉峰明白了这个怪现象的原因之后,只惊得全身直冒冷汗,他真不敢相信世上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但事实可说已摆在眼前,不相信也得相信,现在的问题悬:自己应该继续冒充下去?或是向他们表明身份? 假如向他们表明身份,会有什么结果? 假如继续冒充下去,人家少园主今天正在做新郎,万一他们把假当真,来个乱配鸳鸯,那可怎么办? 这两个问题还在他脑中转动而尚未决定时,一个观战的俗家老人又招手笑喊道:“少园主,快来看,醉和尚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哈哈哈……” 司马玉峰心一横,举步走过去,暗忖道:“管他的,先冒充一下也好,等闹出‘双包案’时,再解释不迟!” 走到秤边,那七位俗家老人连忙让出一个位子给他,司马玉峰对围棋也懂得一些,注目看了半晌,发现醉和尚的白棋果然有一条大龙被腰斩,两边均未活透,有全军覆没之虑,再看对方那位被称为“午刻三时”的老道人,他正歪着脑袋,yīn沉的面容上有着得意之色,不由也对醉和尚同情起来,移目转望醉和尚笑道:“恐怕要输了吧?” 醉和尚摇头笑道:“不会,午时三刻一到,你少园主再瞧好了!” 语毕,轻轻拈起一子,轻轻着了下去。 那位被称为“午时三刻”的老道人看也不看棋盘一眼,两颗精眸死死盯着醉和尚,好像要把他“看穿”似的。 醉和尚讶道:“怎么啦?午时三刻!” “午时三刻”歪着头,咬牙切齿道:“从现在开始,你醉和尚若是再喊贫道午时三刻,贫道马上跟你翻脸成仇!” 醉和尚张目一啊,接着把头一歪,咧嘴嘻嘻笑道:“你这个样子,不正是……不正是……啊哟!不能再说‘午时三刻’了,否则我醉和尚要面壁三年啦!” 司马玉峰这才明白老道人所以被称为“午时三刻”的原因,一时几乎忍不住要大笑起来。 原来,老道人的脖子天生有些毛病,微微向右偏着,此呼以之为“午时三刻”日头微微偏西之意正是绝妙的一个绰号! “午时三刻”气得面色铁青,瞪目大喝道:“老秃颅!你再说一次看看!” 醉和尚忽然面色一整,正色道:“不说了,你下子!” “午时三刻”气虎虎的拿起一颗黑子,甩力打下,喝道:“吃了!” 醉和尚慢条斯理的抓起一子,把他要吃的那颗白子“粘”了起来,微微一笑道:“抱歉,这个子不能丢!” 盘上乌鹭扑搏,数手之后,局势起了变化,醉和尚被“腰斩”的一条龙,竟然两边都有活的迹象! 如果大龙一活,“午时三刻”便告输定,他的棋原以取势为主,不重视角地实利,制胜之机便在提中间大龙,捉住了可大胜,捉溜了就得大败,而刚才的白龙明明已经难活,不知怎的竟被醉和尚弄出生机来了! 围观的七位一品武士均不禁啧啧称奇,其中那个面容瘦削的老人怪叫道:“嘿!醉和尚,真有你的!” 醉和尚仰头看着天上的日头,一脸滑稽表情,好像在说:“你们看,午时三刻快到了!” 这话虽未由他嘴里说出,大家却已领会出来,顿时一齐哈哈大笑起来。 “午时三刻”勃然大怒,突地大袖一挥,将盘上棋子悉数扫落,起身掉头而去。 醉和尚故作仓皇失措道:“啊呀呀!我的好道友,你这是怎么啦?贫僧又没再喊你午时三刻,这条大龙又是贫僧凭真本事救活的,你,你,唉……” 因见对方已经去远,只得一叹而罢,但这一叹并不是发自内心。 他见对方隐入林中后,立刻回对众人一挤眼睛,低声笑道:“怎么样?你们都说‘午时三刻’的棋艺天下第一,可是贫僧说宰得了他就宰得了他,这不是吹牛吧?” 其中一个四方脸的俗家老人笑骂道:“去你的!你醉和尚是靠嘴巴厉害,若论棋艺,他足可让你二子!” 醉和尚拂然不悦道:“咱们来一盘如何?” 那俗家老人转身便走,说道:“不来,老夫嘴巴斗不过你!” 醉和尚转对另一个俗家老人笑道:“万老,咱们下盘如何?” 万老也不敢招架,也跟着转身走开,道:“不成,老夫那是你醉和尚的对手!” 醉和尚耸肩憨笑一声,又转对另一个俗家老人问道:“苏老,你来么?” 苏老连连后退,拱手不迭……转眼间,七个老人都敬鬼神而远之走了。 醉和尚满不在乎,转向司马玉峰笑嘻嘻道:“新郎官,你呢?” 司马玉峰一揖道:“对不起,晚辈也该走了。” 醉和尚忙拉住他道:“等一下,你有没有见到沈老?” 司马玉峰一怔,脱口问道:“谁是沈老?” 醉和尚诧异道:“怎地,你不认识沈老?” 司马玉峰道:“我们园里姓沈的不止一个,不知大师父指的那一位?” 醉和尚更加惊奇,道:“龙华园中,除了‘飘萍奇侠沈凤庭’姓沈之外,还有谁姓沈呢?” 司马玉峰失声道:“噢,原来大师父说的是他……” 这是“视觉”上的错误,他刚才在松林中虽未看清“飘萍奇侠沈凤庭”的面目,但衣着和身材却看得很清楚,因此脑中留着一个“飘萍奇侠是中年人”的错误印象,而忘记他爷爷昨天在途中说的那些话:“爷爷十多年前曾在黄鹤楼见过他一面,那时他已是中年人模样,想不到十多年后他一点也不见老,还是这样风流潇洒……”可知飘萍奇侠年纪至少已在六十岁以上,熟知他“秘密”的人,称呼他时,自然要冠上一个“老”字了。 明白了这个误会后,司马玉峰赶忙又补上一句道:“晚辈以为大师父问的是一个姓沈的下人哈哈……” 醉和尚仍有一丝疑惑,静静注视他一会,然后微微一笑,以挪擒的语气道:“龙华园中,那个下人上了年纪而够资格让我醉和尚称呼他‘沈老’的?” 司马玉峰陪笑道:“当然没有,是晚辈弄错了!” 醉和尚不再追究,笑笑道:“那么,少园主有没有见到沈老?” 司马玉峰道:“没有,大师父找沈老前辈为何?” 醉和尚摇摇头,忽然举手直搔头皮,笑道:“哈哈,一年多不见,少园主你变啦!” 司马玉峰心头发慌,忙道:“变?没有吧?” 醉和尚道:“有,而且简直变了另一个人!” 司马玉峰更是心惊ròu跳,仰天大笑道:“哈哈,大师父真会说笑话!” 醉和尚正色道:“不,真的变了很多,要是少园主不怪贫僧心直口快,以前,你少园主对人的态度很骄傲,处处表现出一副盛气凌人之态,对我们这些园友始终爱理不理的样子,可是现在开口大师父,闭口老前辈,直使我醉和尚听得胆颤心惊,几乎要怀疑你是冒牌货了!” 司马玉峰忙道:“这和年纪有关系,晚辈总不能糟蹋粮食,越大越不懂事吧?” 醉和尚点头道:“对!所以我醉和尚已对你改变观念,但也因而很替你可惜!” 司马玉峰一怔道:“可惜?” 醉和尚一本正经地道:“不错,像你现在这种年纪,应该多去江湖上历练历练,多了解一些正邪是非,多做些好事,这样才是好男儿的行径,谁知你羽毛未干就要讨老婆,你可知道讨老婆好比背上一个包裹,要丢掉很可惜,不丢掉又是个累赘,后果好不凄惨呢!” 司马玉峰问道:“大师父可是不赞成晚辈现在娶妻?” 醉和尚点头道:“正是,说了不怕你生气,尤其是罗姗娜那丫头,全身妖里妖气,根本不是一个善良的女孩子,你娶了她,准没有好结果!” 司马玉峰假装为难之状,皱眉道:“晚辈也觉得她不太好,可是晚辈怎好违拗家父的决定?” 醉和尚道;“拒绝父亲作主的婚事,并不是不可饶恕的忤逆!” 司马玉峰道:“请帖早已发出去,大师父要晚辈临阵逃走么?” 醉和尚道:“这也不是绝无仅有之事!” 司马玉峰沉吟着,心中甚感惊奇,也颇觉可笑,从轮回桥丽到这龙华园,他总觉得眼前这位醉和尚和那位飘萍奇侠都是武林道上的正派人物,而且这种感觉到现在仍未改变,可是,奇怪的事情竟是无独有偶,这两位“正派人物”今天似乎都在从事一项“不正派”的行为,飘萍奇侠在怂涌那个蓝衫少年做一件违背他父亲的事,而这位醉和尚也在怂恿少园主逃婚,出家人应该乐于chéng rén之美才对,他为何反在破坏一对年轻人的婚姻呢? 想到这里,司马玉峰斗然心头一震,暗叫道:“啊!莫非刚才在林中见到的那个蓝衫少年就是少园主?” 醉和尚见司马玉峰沉吟不语,以为他在考虑,当下更进一步说道:“少园主,谚谓‘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百年身’,你现在悬崖勒马还来得及!” 司马玉峰双目一抬,试探地道:“大师父希望晚辈怎么做?” 他自明俯首合掌道:“阿弥陀佛,少园主如已决定不与罗姗娜成婚,应该懂得怎么做!” 哈哈……玉峰又试探道:“逃?” 醉和尚点了点头,满脸严正之色。 司马玉峰叹道:“不成,晚辈不能做出这种事……” 醉和尚甚表失望,长叹一声道:“少园主不愿意,贫僧自是不便勉强。” 说着,又仰天长叹道:“咳,天意如此,夫复何言……” 司马玉峰见他竟似把少园主的婚事视为一场滔天大祸,不禁大感惊惑,说道:“大师父,晚辈即使娶了个母夜叉为妻,那也只是晚辈一人活受罪而已,并不会祸及天下啊!” 醉和尚苦笑道:“怎么不会?你少园主的婚事正关系着整个武林的……” 一言未毕,远处松林中忽传来一个女人的呼唤声:“少园主!少园主,您在那里呀?” 醉和尚目光一凝,喟然道:“时间到了,贫僧预祝你新婚愉快!” 司马玉峰急了,一把拉住他道:“大师父,你听我说,晚辈其实” “啊哎!我的新郎官,我们找遍了整个园地,原来你躲在这儿,真把我们急死啦!” “少园主,快跟我们回去,大家都等着替您打扮呢!” 随着话声,两个丫环疾奔而至,一人拉起司马玉峰一只手,死拉活扯的要把他拉去。 司马玉峰吓得面色苍白,挣扎着不肯走,大叫道:“放手!放手!你们听我解释……” 一个丫环打断他的话,娇笑道:“解释什么?别说啦,再不回去换衣服,可要来不及了呢!” 司马玉峰又惊又急,回头道:“大师父,晚辈不是” 视线瞥处,截然住口,愣住了! 他原想把实情告诉醉和尚,那知只这一刹那间,站在身后的醉和尚竟已消失不见,不知“遁”到何处去了现在,事情已发展到“骑虎难下”的地步,他知道把实情告诉眼前这两个丫环是没用的,既然连她们也看不出自己是假的,要从头解释起来,更难使她们置信,而且纵然她们相信了自己的话,她们也无权决定处置自己,唯一的办法就是暂时跟她们走,等到那个真正的少园主现身时,再作解释不迟。 司马玉蜂主意一定,便不再挣扎,大声道:“别拉拉扯扯,我跟你们去便了!” 两个丫环于是停止拉扯,但仍左右拥着他,其中一个仰脸吃吃笑道:“新郎官,您今天怎么这样扭扭捏捏的,像个姑娘!” 另一个丫环接口笑道:“做了新郎官,总要老实一点嘛!” 司马玉峰俊脸通红,想起醉和尚说少园主对人的态度很骄傲,当下把脸一沉,轻叱道:“废话少说,走吧!” 两个丫环果然不敢再取笑,拥着他向林中走去。 行又三四丈,司马玉峰忽然瞥见右前方一株松树下横躺着一张红色书笺,心头一动,停步道:“那是什么东西?” 走在他身右的丫环上前抬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 章 那张红色书笺,惊讶道:“咦,这是发给‘飘萍奇侠沈凤庭’的请帖,怎的掉在这儿?” 司马玉蜂大喜,急道:“拿过来我看看!” 他自明白被误为少园主后.心中便迫切的想知道少团主的姓名,这除了好奇之外,他还想由请帖上知道龙华园主是谁,因为他觉得现在的龙华园主不可能还是武圣周梦公本人,他从爷爷的述说中,得知周梦公创设五关时年已七旬余,二十年后的今天,周梦公如尚健在,年纪当已在九旬以上,他不可能有一个年仅十七八岁的儿子! 那丫环把请帖递过来,司马玉峰急急接过一看,只见请帖正面写着“沈凤庭园友收”六个宇,再展开一看,里面的字眼与一般请帖没有什么两样:“谨詹于乙巳年八月十五日为小儿王子轩、小女罗姗娜缔结鸳盟敬备菲酌恭请大驾光临龙华园主王则原、北天霸主罗谷鞠躬”。 王子轩? 好,现在自己总算知道“自己”的姓名了! 司马玉峰把请帖纳入怀中,说道:“这大概是沈园友不慎遗落的,回头还给他,走!” 复行数丈,走出松林,眼前出现了一片绿草如茵的大广场! 这片广场呈半露形,长达二十来丈,宽约十三四丈,南面一个城牌,中间是一座宫殿式的巨大建筑物,飞檐腾龙,金碧辉煌,门庭上横挂一块匮额,上面雕刻着“龙华园”三个金字,十分灿烂夺目! 大门外石阶井然,两边还盘踞着一对石狮,形象凶猛,栩栩如生,一眼看去,极为气派森严。 最令人触目惊心的是:这时的广场上,有一个赤luǒ着上身的瘦老人被高高吊在一支三丈高的木柱上,他双手反绑,一颗头无力的低垂着,上身已被阳光得焦黑,微微渗出血水,看情形已被吊了很久,只差还没断气而已! 司马玉峰一见之下,大吃一惊,脱口呼道:“啊,那老人家怎么啦?” 身左的丫环抿嘴一笑道:“少园主,您别跟我们装糊涂好不好?” 司马玉峰心头一凛,连忙堆笑道:“哈哈,我的意思是说:你们知道这老人是谁么?” 身右的丫环抢着答道:“谁不知他叫‘钻天神偷金斗山’,曾于去年进级为‘三品武士’的老偷儿?” 司马玉峰点点头道:“不错,他为何被吊在那上面?” 身左的丫环接下道:“他为了想知道龙华园的秘密,一心想获得一品武士,可是始终过不了第四,五关,所以四天前竟不惜绕大弯子,由后山偷偷潜行上山,利用他的独门绝艺‘飞爪神索’攀上我们龙华峰,被我们‘龙华九长老’之一的‘无情叟’发现捉住,园主便依规罚他七天吊刑,期满未死,就放他下山!” 司马玉峰惊得一颗心扑扑狂跳,连忙又点头道:“完全对!那么,你知道他已经吊了几天了?” 身左的丫环道:“三天,我看他无论如何活不过今天啦!” 身右那丫环道:“这老偷儿还算命长,上次那个‘二品武士麻衣客辛冲’只吊了三天就一命归天了。” 身左那丫环道:“那是因为他不停的大叫大骂,要是他懂得好好保持体力,活个四五天总该没问题!” 身右那丫环叹道:“嗳,这些人也真是的,明明知道偷入龙华园有死无生,还是千万百计的想进来。少园主,您说他们为的是什么呢?” 司马玉峰道:“为了好奇。有些人为了探究某一椿与他毫不相干的秘密,不惜把生命赌上去!” 身左那丫环道:“可是为何不去苦练武功?只要闯过五关获得‘一品武士’的身份,不就可以大模大样的走入龙华园了么?” 司马玉峰道:“话虽不错,但有很多人限于天赋,无法把武功练到超凡绝俗的境界,因此就起了歪念头,想偷偷进来看个底细了。” 说话间,三人已走上石阶,在踏入龙华园的“宫门”之际,司马玉峰忍不住又回头看了那被吊在空中的“钻天神偷金斗山”一眼,暗忖道:“不!我不要被吊到那上面去!” 第二章 错谱鸳鸯难去留 踏入宫门,眼前竟是一片形若天井的石砖地,对面则又是一道石阶,笔直而上,整齐清洁,石级两旁尽檀柳树,又细又密的柳条儿遮住了视线,使人无法看清周围的环境,因而充满神秘气氛! 走过天井,司马玉峰仍在两名丫环的拥持下登上石级,也许心中恐惧太甚之故,在登上石级时,他双脚几乎无力举起,他现在只有一个期望,期望真正的少园主已不在龙华园中,那样一来,自己便可冒充到底,而逃过被活活吊死的危难,但那又怎么可能呢? 登上石级顶端,一幕热闹而壮观的场面出现了! 那又是一块平整的广场,但它被一座弧形的巨塔包围着,只在对着石级这边有一条石砖路,仔细一看,那座弧形巨塔一共有七层,环绕广场,长达六十丈,每层塔楼沿着广场这边都有一道走廊,石柱如林,雕刻着许多盘龙,雄伟壮丽至极! 弧形巨塔正中底层是一间美轮美奂的大厅堂,厅门上张灯结彩,看来正是用作少园主与罗姗娜拜堂的所在。 而厅门外的广场上,此刻已摆了七张红酒席,几个黄衣大汉正在那里忙碌地张罗着,还有几个胸襟上结着一品徽章的老人在厅堂内外穿进穿出,每个人的脸上都呈现一片喜气洋洋之色! 司马玉峰更加紧张了,住足道:“唉,你们现在就要把我拉入礼堂是不是?” 身左那丫环脆笑道:“别害怕,你还没换上礼服,不能进去!” 身右那丫环拉着他往右边塔楼走去,一面笑叫道:“快点,听说花轿已快到轮回桥,再不换衣,可要来不及啦!” 司马玉峰以“任其宰割”的心情随着她们走入右边塔门,登上二楼,许多老妈子和丫环一见他就嚷了起来:“好了!好了!终于找回来了!啊呀!我的少园主,这时候您还四处乱跑,可把我们急坏啦!” 司马玉峰微笑不答,沿着弯弯的走廊走过几间客房,迎面碰见一个身穿红罗襦的绝色女子! 这女子年似二十许,面若芙蓉,黛眉如月,一双眼珠又黑又亮,体态婀娜多姿,全身充满诱人魅力,她螓首微偏,面含娇笑挡住司马玉峰的去路,道:“少园主,喜你呀!” 嗓音娇脆悦耳,嗲声嗲气! 司马玉峰一听就知眼前这个绝代娇娃正是今天同飘萍奇侠等人进入龙华园的金伞仙子,当下从容拱手一揖道:“仙子别来可好?” 金伞仙子媚眸一溜,吃吃娇笑道:“不好,坏透了。” 司马玉峰一呆道:“仙子有何不如意事?” 金伞仙子一颦黛眉道:“看着你少园主长大,如今又看着你成家,奴家忽然觉得自己老了!” 司马玉峰失声一笑道:“哈,仙子看起来不过二十许人,老从何来?” 他根本不知道金伞仙子的实际年龄,也不知道她喜欢人家赞美,一句无心的恭维出口,只喜得金伞仙子眉开眼笑,赶忙由怀中掏出一个精致小盒,直递到他面前,笑眯眯道:“喏,少园主请收下这个,奴家这次匆忙而来,不曾带得好东西,这颗‘七彩夜明珠’是奴家随身之物,就权当礼物送给你聊表祝贺之意吧!” 司马玉峰老实不客气的收下,躬身道:“多谢仙子厚赐,愿仙子永远青春美貌!” 金伞仙子愈发高兴,扯住他笑道:“告诉奴家,你心里还想要什么东西?” 司马玉峰摇头道:“什么也不想要了!” 金伞仙子道:“你再想想看,只要奴家能力所及,你想要什么东西,奴家一定去拿来送给你嗯?” 司马玉峰颇为感动,冲口道:“我不想要什么东西,只希望仙子能救我一命!” 金伞仙子神色一怔,讶然道:“救你一命?” 司马玉峰微笑道:“是的,仙子可愿在在下忽然遭遇困难而有生命危险时,予我以援手?” 金伞仙子惊奇不置,道:“你是当今武林中的第一号少主,武功又不在我们一群‘一品武士’之下,那会遭遇什么危难?” 司马玉峰道:“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是不?” 金伞仙子沉思有顷,轻轻点了点螓首,笑道:“对,尽管你少园主今天提出的这个要求有些古怪,但奴家仍答应你便了!” 司马玉峰拱手道;“那么,我得去准备了,仙子还有没有别的事?” 金伞仙子盈盈一福道:“没有了,少园主请便。” 语毕,侧身让路,脸含娇笑,意态煞是动人。 司马玉峰举步前进,又经过两间房间,两个丫环带着他转上一道楼梯,登上三楼,进入一间精美绝lún的卧房。 一张发光的雕花红木床,崭新的绿罗帐,帐眉绣着飞舞的龙凤,两只白银帐钩勾起帐门,床上整整齐齐的放着两只绣花枕头和红缎棉被,房内还有许多的桌子、椅子、衣架、洗脸台、镜橱等,一切都是新的,可以闻到一股“新”的气味。 不用说,这是今天用来做“自己”与罗姗娜成亲的洞房! 直到这时候,那位真正的新郎官少园主王子轩仍未出现,司马玉峰怎么想也想不出一个道理来,不过,他已下定决心要冒充下去,直至被揭穿为止,因为他虽已来到了龙华园的心脏地带,可是他对龙华园依然毫无所知,说得明白一点,他先前认为龙华园是个“正派的地方”的观念已开始动摇,这是由于刚才看见“钻天神偷金斗山”被惨酷的吊在烈日之下而引起的,他觉得这龙华园有正派的人,也有邪派的东西,因而使他惶惑地有点不知所措了。 进入新房坐下,那两个丫环和一个老妈子便开始为他梳头打扮,替他梳头的那丫环,这时才发现“少园主”身上穿的衣服有异,不禁诧声道:“少园主,您这身衣服是那儿来的?” 司马玉峰若无其事地道:“原来穿的那件刚才在树林里弄破了,我叫他们拿一件给我换穿起来倒很合身,你看是不?” 那丫环点头笑道:“是啊,就是质料太差,您少爷一向最讲究衣着,今天居然肯随和啦!” 司马玉峰轻“晤”一声,暗暗打量那老妈子,觉得她做事很老练,似乎还身怀武功,便想把她暂时遣开,因呼道:“喂,你去拿一杯酒来给我!” 那老妈子正在为他脱鞋,闻言抬起头,面露不悦道:“喂?你在喊谁?” 司马玉峰情知在称呼上出了差错,连忙陪笑遵:“我心乱如麻,别计较好不好?” 那老妈子生气道:“别计较?好啊!要不是老身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你会有今天,也亏你叫得出口,妻子还没娶过门,居然就已改口叫老身‘喂’了!” 司马玉峰心中大惊,但仍面不改面的笑道:“好了!好了!快去取一杯酒来给我吧l” 为他梳头的丫环一看老妈子脸色不对,连忙打圆场道:“少园主,卓妈说的也是,您是卓妈一手养大的,一向您都称呼她‘nǎi妈’,今天是怎么啦?” 司马玉峰这才明白她是少园主的nǎi妈,忙笑道:“nǎi妈,我是跟您老人家开玩笑的,您老火气好大呀!” 卓妈鼻中一哼,但脸色已好看了不少,冷冷问道:“你要酒干么?” 司马玉峰道:“喝,壮壮胆子!” 卓妈“噗赫”一声笑了,道:“哼,你这个小霸王今天也胆寒了吧?” 司马玉峰道:“想到以后多了一个管教的人,心里未免有些紧张!” 卓妈又笑“哼”一声,开门而去。 司马玉峰听她步声去远,便笑对两个丫环道:“喂,我喊你们‘喂’,你们生气吗?” 为他梳头的丫鬟笑道:“当然不,不过你还是照常喊婢子‘春花’的好。” 司马玉峰转对那个正在整理新礼服的丫鬟笑道:“你呢?” 那丫鬟抿唇一笑道:“随便,喂也好,秋月也好!” 司马玉峰心底踏实了,轻咳一声道:“我说春花,你知道今天园里来了哪些人?” 春花道:“在外的三位一品武士醉和尚、飘萍奇侠、金伞仙子及园中的十八位一品武士等,大约有四十多人!” 司马玉峰道:“这也不多啊!” 春花道:“嗯,听说园主原来打算把武林中的‘二品武士’也都请来。” 司马玉峰点头道:“正是,要是连‘二品武士’也请来参加,那就热闹了。” 春花道:“少园主早先为何不向园主说?” 司马玉峰摇头道:“没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 章 一语未毕,卓妈手拿一杯酒走入房来,说道:“我的少爷,你爹和你娘来看你了!” 司马玉峰心头一震,chā身起立时,房门口已出现了一对中年夫fù! 男的年约四十七八,身躯硕长,剑眉斜飞入鬓,双目冷清莹彻,五绺黑髯长垂拂胸,打扮得就像一位员外郎,文质彬彬,极为飘逸! 若非先已知道,司马玉峰真不敢相信这位中年人竟是方今天下武林地位至高无上的“龙华园主”王则原! 那女的,年在四十左右,朱颜绿发,明眸皓齿,全身上下缀满金翠珠玉,是个外表高贵艳丽而气质微现强悍的fù人! 他们夫fù挽手站立在房门口,神态严肃中带着一些欢欣之色,龙华园主王则原首先开口道:“子轩,听说刚才大家都找不到你,你跑到那里去了?” 司马玉峰低头道:“去树林中散步……” 龙华园主王则原眉头微锁,道:“到现在,你似乎还在闹情绪?” 司马玉峰默然不语,他觉得应付目前这种局面,以少开口为妙,另一方面,他在心下盘算着,待会要是有机会和那位少园主见了面,倒要看看自己和他到底酷像到什么程度,竟连他的生身父母都看不出来。 沉默半晌,龙华园主王则原轻叹了一口气,又道:“听着,不管你喜不喜欢罗姗娜,今天你都得给我振作一点,尤其在你岳父面前,你千万不能有一点愁眉苦脸的样子,过了今天,如果你对罗姗娜仍无情意,为父的自然会替你想个办法。” 司马玉峰仍是默然不语。 这时,龙华夫人开口了,她以十分慈爱和十分亲切的口吻道:“龙儿,你爹替你作的主总是不错的,你想通了没有?” 司马玉峰点点头,其实他根本想不通什么,只觉得向她表示想通后,他们就可早点离开这个房间,让自己好过一些儿。 果然,龙华园主对他的“点头”甚表满意,他扫目看了看新房的布置,向卓妈叮咛了几句,移步便yù离去。 就在此时,他身后的走廊上人影一闪,接着响起了一个老人声音。 “启察园主” 龙华园主掉头问道:“何事?” 原来是第五关的顾关主,他徽一躬身道:“园主可曾派沈园友外出?” 龙华园主讶道:“没有,怎的?” 顾园主面色一变,嘿然道:“这就怪了,适才他搬着一坛酒下山去了!” 龙华园主惊奇道:“搬着一坛酒下山去了?” 顾关主沉声道:“不错,老朽问他何为,他说是园主吩咐他去办一件事!” 龙华园主面容一寒,凝目问道:“你怎不向他问个清楚?” 顾关主道:“有的,但他要老朽来问园主言下之意,表示他奉命行事,无权回答,老朽因他是龙华园资格最深的‘一品武士’之一,故此不敢对他太过无礼。咳,这样看来,难道他……” 龙华园主接下道:“偷了东西?” 顾关主点头道:“是的,一坛酒能值几何?他沈凤庭又不是嗜酒如命的人,所以很可能他把酒倒掉,而装入了某些东西!” 龙华园主脸色变了,一对精眸发出寒森森的光芒,闪了两闪之后,神色严厉地道:“鸣钟封关,并召集九长老会合龙华厅。快!” 顾关主应了一声“是!”转身匆匆而去。 龙华园主回头对房中司马玉峰道:“子轩,不管发生任何事,你都不必理会,婚礼按时举行!” 说罢,挽着夫人也匆匆去了。 须臾,一片急遽的钟声“当当”响起,震动了整个龙华园,十二响钟之后,一阵阵杂乱的脚步声隐约由广场上传来! 司马玉峰遵照嘱咐不予理会,他把卓妈端来的一杯酒喝下,神态安闲的继续接受打扮。 现在,他总算明白了一件事态的真相,想来想去,他不禁暗骂自己头脑太不灵通!不错,这龙华园中,除了一些黄衣大汉和丫环们外,个个都是俱有“一品武士”身份的人,既然如此,刚才自己在松林中见到的那个蓝衫少年,如果他不是少园主王子轩,像他那样的年纪,怎能进入龙生龙华园? “对,这倒是个好办法……” 这是飘萍奇侠沈凤庭昨天晚上突然在爷爷的马车前出现,后来离开时所说的一句话,很显然的,他是看了那些酒坛触动灵机而发的! 他为何要唆使少园主王子轩逃婚呢? 哈,这真是有史以来最奇特的巧合事,自己的面貌长得与王子轩一模一样已是怪事,想不到自己利用酒坛进入龙华园,而他竟也利用酒坛逃了出去,这种事,说给龙华园主听,只怕他也不敢相信吧? 司马玉峰愈想愈觉有趣,忍不住“嗤!”的笑了出来。 秋月诧异道:“少园主,您在笑甚么?” 司马玉峰摇头笑道:“没甚么,哈哈……” 卓妈笑骂道:“没甚么还笑,神经病?” 司马玉峰忙道:“我在想,那沈凤庭真没来由,堂堂一品武士,竟会偷我们一坛酒!” 卓妈敛笑道:“哼,只怕他偷的不是酒!” 司马玉峰佯装迷惑道:“那,nǎi妈认为他偷了我们甚么东西?” 卓妈摇头道:“谁知道?不过,一定是很贵重的东西秋月,你下去打听一下!” 秋月应命出房,约莫一袋烟光景,忽见她急急奔入房来,大叫道:“来了!来了!少园主你快点……” 司马玉峰吃了一惊,霍然站起问道:“谁来了?” 秋月兴奋地道:“花轿!花轿已经抬上龙华蜂来啦!” 司马玉峰嗨了一声,泄气的又复坐下,道:“大惊小怪!来就来,紧张甚么嘛?” 卓妈紧张起来了,她手忙脚乱的为司马玉峰穿这戴那,一面唠叨道:“都是你这小霸王不好,要是早一点准备,那会急成这个样子?唉……” 司马玉峰放软骨头,任由她们穿戴着,笑嘻嘻道:“秋月,你打听的结果呢?” 秋月道:“据说封关时,沈凤庭早已渡过轮回桥,刚刚园主请九位长老追下山去了!” 司马玉峰不知“九位长老”是何等人物,但想既称“长老”,其地位和武功必然不在一品武士之下,不由暗替飘萍奇侠担心,当下又问道:“还不知道沈凤庭偷了甚么东西吧?” 秋月道:“嗯,不过,大概不出一个时辰就可知道了!” 司马玉峰讶笑道:“何以见得?” 秋月道:“一位长老就够沈凤庭受的,如今九位全部出动,他还跑得了么?” 司马玉峰正要再开口,一个丫环仓皇奔入房中,急声道:“花轿已到龙华园门口,园主叫少园主赶快下去哪!” 这时,司马玉峰已打扮完毕,卓妈急急忙忙拿起一方汗巾在司马玉峰脸上擦拭了两下,便连声催促道:“走!走!快点!” 于是,司马玉峰被簇拥下楼,来到礼堂外的广场上。 礼堂门口热闹非常,所有的人都聚集在两旁等着看新娘子,司马玉峰极力保持镇静,在卓妈的指导下站在门口左侧,偶一回头,他发现礼堂内一切均已布置妥当,准备就绪,龙华园主王则原夫fù并肩静立于礼堂左边,而右边则巍立着一位青袍老人,司马玉峰一见之下,不由心头“咚”的一跳! 那青袍老人年约六旬,身躯胖大,浓眉虎目,一张嘴巴奇大无比,好像蛤蟆嘴,一头苍发束成一条马尾巴,长长垂在背后,神态冷板板的,看上去十分怪异。 但这可不是司马玉峰吃惊的原因,他是惊于老人所站立的位置,那分明是泰山之位他是北天霸主罗谷! 可马玉峰不敢再多看,赶忙赶回头,视线扫过围聚在两旁的十多位一品武士,忽觉其中有一张脸孔现露着奇怪的表情,定睛一瞧,哦!原来是那个醉和尚! 醉和尚满脸透出惊惑之色,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司马玉峰的直看,那表情好像他不认识司马玉峰,又好像司马玉峰带给他相当大的困惑! 司马玉峰也不敢多看他,赶忙收回视线,转身对身畔的卓妈低声道:“nǎi妈,我该怎么办?” 卓妈微笑道:“照我昨天教你的那样做别忘记踢她一脚!” 司马玉峰一怔,愕然道:“踢她一脚?” 卓妈点头道:“不错,在扶她出轿之前一定要踢她一脚,老身听说那丫头个xìng相当泼,你先踢她一脚,以后她才会怕你!” 司马玉峰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正想再“套问”一些事,蓦闻前面音乐声传来,不一会,一乘八人抬的花轿,由对面那道石级抬上来了! 那是一乘烁烂夺目的大花轿,除了轿前数名吹鼓手在吹吹打打外,花轿的周围还跟着十三个身穿红色锦袍的老人,看样子是保护新娘子的! “唔,那就是名震关内外的‘北天十三仙’么?” “是吧,你看他们个个太阳穴高高隆起,目中神光莹沏,看来果真不可轻视!” “嘿嘿,但原他们能露两手让我们见识一下……” 几位一品武士在这样低声jiāo谈时,花轿已在礼堂门口停放下来了,同时bào竹“劈劈拍拍”响了起来。 卓妈连忙推着司马玉峰向花轿走去,大叫道:“新郎开轿门!” 司马玉峰紧张得一颗心几乎要由口腔里跳出来,他对迎娶的礼节可说是一窍不通,如今遽然冒名顶替,真个弄得他心慌意乱,六神无主,他被推到花轿前,只呆呆的站立着,竟不想去启开轿门。 卓妈有些气急败坏,低声催促道:“我的少爷,你发甚么呆?快启开轿门啊l” 司马玉峰惶然一哦,伸手便yù启开轿门,但是手指才触着门边儿.突然潜在他心中深处的一点理智bào发了,他倏地后退一大步,大叫道:“不!” 这一声“不”,发自丹田,声调铿锵有力,使得全场众人大吃一惊,为之呆住了! 龙华园主王则原一闪而出,沉叱道:“子轩,你说甚么?” 声音至为严厉! 紧接着,北天霸主罗谷及龙华夫人也相继闪出,前者满面怒容,后者脸上布满惊骇之色! 司马玉峰岸然无惧.他决定把一切误会说出,他觉得这场“戏”不能再演下去了,冒充新郎并不困难,问题是婚嫁非同儿戏,自己怎可为了,自己的“目的”而误了一个姑娘的清白? 定了定神.他朝龙华园主拱手一揖,但正当他刚刚张开嘴巴要说话之际,一缕蚊鸣般的细语适时钻入了他的耳中:“那位小哥儿,你如想活命,就继续冒充下去!” 噫,在bào竹震天声中,此语从何而来?又怎能清楚的传入自己耳里? 传音入密! 对!这是武林中传为奇技的传音入密! 司马玉峰心头大大一震,一张嘴就那样半开着,呆如木鸡。 龙华园主大为惊奇,怒斥道:“子轩,你是怎么了?” 司马玉峰脑中思绪电转,终于低头嗫嚅道:“没甚么,孩儿……孩儿是说,不要吵……” 龙华园主诧声道:“不要吵?” 司马玉峰道:“是的,bào竹声太响了,扰人心神……” 龙华园主神色一怔,眼皮眨了又眨,突似恍然大悟,脸上怒容顿时一扫而光,纵声哈哈大笑起来。 接着龙华夫人笑了,北天霸主罗谷笑了,在场的十多位一品武士和“北天十三仙”也跟着哑然失笑了! 那位刚才倒吊在松树上修练瑜伽术的一品武士一黑袍老人拍手大笑道:“嘻嘻,新郎官,你刚才是怎么说的?你说你一点也不紧张?嘻嘻嘻……” 终于,那一串挂在礼堂外的bào竹鸣完了! 紧张的空气也随之烟消雾散,场面又恢复了一片和祥喜气,龙华园主遂恭请北天霸主罗俗重回礼堂,司马玉峰也死心塌地的转过身子,伸手掀开轿门新娘子罗姗娜端端正正的坐在轿内,她看来是个娇小玲珑的姑娘,挂在脸上的“红纱巾”掩住了她的面貌,但司马玉峰并不想知道她长得美或丑,他看也不敢多看她一眼,只低着头拿起彩带的另一端,打算把她“拉”出来。 蓦地,司马玉峰感觉脚上被人轻碰了一下,他立刻明白那是卓妈在提醒自己别忘记踢新娘一脚对,差点忘了! 于是乎,他毫不犹豫的抬起右脚,不轻不重的在新娘子的小腿上踢了一下! “啊哟!” 猝然受到攻击的新娘子罗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 章 娜,脱口惊叫了一声。 在场众人面色大变,北天十三仙方yù有所行动,北天霸主已由礼堂内疾跃而出,怒喝道:“子轩,你在干甚么?” 龙华园主随后赶出,他又惊又怒,嗔目厉声道:“畜牲!你疯了?” 司马玉峰一连吓了两跳,他不知道自己错在那儿,摆头看卓妈,只见她正在连连顿足,似在气自己不懂事,不由大感惶惑,回望龙华园主呐呐道:“没……没甚么,孩儿只是……踢了她一下而已……” 北天霸主大怒道:“踢了她一下?你为甚么要踢她一下?” 龙华园主也怒喝道:“说!你为甚么要踢她?” 司马玉峰胆战心惊,手指卓妈惶声道:“这是nǎi妈吩咐的,她教我踢她一脚,说是这样她以后才会怕我……” 龙华园主气得面色铁青,转对卓妈厉声道:“卓妈,你是这样教他的么?” 卓妈又慌又急,两手直在身上揉搓着,哭丧着脸道:“唉唉,真是冤枉,我是教他踢轿门,谁知他没听清楚,竟踢起新娘子来了,这怎么得了?这怎么得了……” 司马玉峰一听,气往上冲,大叫道;“nǎi妈,你明明教我踢她一脚,这会怎么否认了?” 卓妈急得要哭,又顿足又甩手道:“唉,我的少爷,老身教你踢她一脚,意思是指轿门,你怎么这样傻?” 一个nǎi妈没有理由要陷害自己养大的孩子,司马玉峰情知确是自己会错了意,顿感羞愧难当,涨红了脸,恨不得一头钻进地下去。 龙华园主哭笑不得,拂袖“嗨!”了一声,转对北天霸主苦笑道:“亲家翁,小儿无知,误把冯京当马凉,希望亲家翁不要见气!” 北天霸主也是满脸啼笑皆非,嘿然道:“你们中原人也有这套习俗么?” 龙华园主道:“正是,女人家总有许多莫名其妙的陋俗,说来真是可笑!” 北天霸主皱了皱眉头道“当真令郎踢了一下轿门,我女儿就得怕他,这么一来,我女儿岂非要吃亏了?” 龙华夫人抢着笑道:“这算不得吃亏,身为人妻,敬畏夫君总是应该的!” 北天霸主摇头道:“不成,老夫不希望小女受到一点委屈!” 龙华夫人略现不悦,淡笑道:“一样,我们也不希望小儿娶了一个” 龙华园主喝道:“夫人,你住口!” 龙华夫人冷笑道:“怎地,我说错了么?” 龙华园主不理她,又回头对北天霸主笑道:“亲家翁,你我今天是在结亲家,可别为了一点小事而变成冤家才好啊!” 北天霸主颔首道:“当然,可是事情是你们男方先闹起来的!” 龙华园主哈哈笑道:“那种陋俗本不可置信,亲家翁如不能释怀,就请令嫒反踢小儿一脚如何?” 北天霸主一想不错,咧嘴大笑道:“哈哈,这倒也是个办法!” 说着,转望花轿内的新娘子罗姗娜大声道:“乖女儿.你快踢新郎一脚!” 罗姗娜纹丝不动。 北天霸主眉头一皱,焦躁地道:“听到没有?我的乖女儿,你踢他一脚,以后的日子才好过!” 罗姗娜轻轻摇了摇头,表示不愿。 围观的十多位一品武士微微点着头,面有欣慰之色,他们都在暗下赞许:毕竟新娘子的个xìng与传言大有出入,看来她还是一个明事理的女孩子啊! 北天霸主见女儿摇头,颇感意外,惊诧道:“为什么,你情愿吃亏?” 罗姗娜又轻轻摇首,表示非也。 北天霸主不禁大奇,怪叫道:“过样也摇头,那样也摇头,乖女儿,你说话呀!” 罗姗娜说话了,干脆脆地,羞答答地道:“爹,女儿已经踢过了?” 北天霸主神色一愕,失声道:“啊,你已经踢过了?” 罗姗娜点了点头,显得极是娴静! 北天霸主大喜道:“哈哈,你甚么时候踢的?” 罗姗娜轻轻道:“刚才,他拿开轿门的时候!” 北天霸主高兴极了,又问道:“那是说,你先踢了他?” 罗姗娜又点了点头。 那十多位原在暗中赞许的一品武士面如土色,龙华夫人更是脸色大变,她紧张的向司马玉峰问道:“轩儿,她真的先踢了你?” 司马玉峰苦笑道:“嗯,大概是吧……” 龙华夫人怒道:“你怎不早说?” 司马玉峰期期艾艾道:“我不知道那是她踢的,我以为那是nǎi妈在提醒我……” 龙华夫人气极,两手往腰间一叉,转向北天霸主冷笑道:“好了,亲家翁,闹到后来,原来是你的宝贝女儿先踢了我儿子,这事你看怎么办好呢?” 北天霸主哈哈大笑,双手往背后一负,摇头便向礼堂走入,一面笑道:“胡闹!胡闹!都是胡闹!哈哈,赶快叫他们小两口进来行礼才是正经,哈哈哈……” “哼,打个‘哈哈’就算了?” 龙华夫人那肯甘休,跺足尖叫道:“亲家翁,你出来,大家扯个直再” 龙华园主一把蒙住她的嘴,附在她耳边低声道:“杏卿,小不忍则乱大谋!” 龙华夫人轻轻一哼,满脸不高兴的嘀咕了几句,方始随着丈夫进入礼堂。 这已不是一场愉快的婚礼,但司马玉峰终于把罗姗娜扶出花轿,双双步入礼堂,然后行礼如仪,然后把她送入洞房。 一轮皎洁的明月,由东方静悄悄的升起,龙华园中的喜筵开始了! 一年之中,中秋夜是最美丽的夜晚,何况今天又是少园主王子轩完婚之日,在双重值得庆贺的意义之下,先前的一场不愉快也就化为乌有,喜筵上斗筹jiāo错,男女双方亲友相处至为融洽! 起初,当九坛葡萄酒抬入场时,司马玉峰曾上前看了一下,发现自己用以进入龙华园的那支空酒坛已不在其中,这证明它已被飘萍奇侠沈凤庭装着少园主王子轩带走了。 但是,司马玉峰对此并不觉得高兴,他知道此刻在场的十多位一品武士中,至少已有一人知道他不是少园主王子轩,那就是“传音”警告他“继续冒充下去”的那人! 那人是谁呢? 他为何不揭穿我的秘密?甚至反过来护卫我? 酒过三巡,司马玉峰逐席敬酒,当敬到醉和尚那一桌时,他特别注意醉和尚的表情,因为他怀疑醉和尚可能就是那个发话警告他之人! 但醉和尚却仍是那付滑稽突唐疯疯癫癫的样子,他看见司马玉峰来到,一把抓住他的右腕,说道:“且慢,你少园主有无诚意敬酒?” 司马玉峰含笑道:“怎说没有?” 醉和尚脸容一整道:“那么,新娘子怎不下来?” 司马玉峰笑道:“啊,这个在下代敬不行么?” 醉和尚正色道:“当然不行,你去带新娘子下来,就说我们要她敬酒!” 司马玉峰一躬身,笑道:“礼俗无此前例,恕难照办!” 醉和尚脖子一伸,朝正席上的龙华园主大声道:“园主,新娘子出身武林世家,江湖儿女不应固守礼俗,请上来敬敬酒如何?” 龙华园主笑了笑,便向司马玉峰道:“醉和尚说得不错,子轩,你去把她带下来吧!” 司马玉峰无可奈何,只得恭应一声,但转身yù行之际,醉和尚又一把拉住他,笑嘻嘻道:“你可一定要把新娘请下来,要是请她不动,你也别下来了!” 说罢,大笑着把司马玉峰推了出去。 就在这一推之间,司马玉峰发觉怀中被塞入一物,心头一动,乃不动声色大踏步向楼上走去。 登上第二层楼,四顾无人,立即探手入怀,摸出了一张折着的字笺,展开一看,只见字笺上写道:“以最快速的动作救下钻天神偷金斗山,他会带你逃下山去!” 果然是醉和尚,正是他看出自己是假的了! 不错,现在龙华园上上下下都集在广场上喝喜酒,假如自己想逃走,此刻正是时候! 但是,自己好不容易进入这龙华园,如今竟又鬼使神差地被认为“少园主”这正可利用来查探父母的下落,为甚么要逃下山去? 司马玉峰思忖至此,便把字笺撕碎丢掉,快步登上三楼新房,推门而入。 新娘子罗姗娜正在和春花秋月聊天,一见新郎郎官进来,慌忙把头上的红纱巾盖落,垂首不语。 春花笑道:“咦,新郎不在外面喝酒,跑进来干么?” 司马玉峰笑道:“有了麻烦,来求救兵!” 春花一呆,问道:“甚么麻烦?” 司马玉峰耸肩一笑道:“有人要新娘下去敬酒,奉命来请!” 新娘子罗姗娜似乎慌了,急道:“我才不去,怪难为情的!” 司马玉峰哈哈笑道:“算了吧,你在众目睽睽之下都敢踢我,还怕甚么难为情?” 新娘子罗姗娜螓首一动,似在极力忍住笑声,轻骂道:“死相!” 司马玉峰暗抽一口冷,心想难怪少园主王子轩要临阵逃遁,原来这位新娘子果然不是好姑娘,当下向她一揖笑道:“娘子,就算你帮小生一个忙如何?” 新娘子罗姗娜到底忍俊不住,“咭!”的脆笑一声道:“你要我这样下去?” 司马玉峰微怔道:“你要怎样才肯下去?” 罗姗娜不答,只垂首“咭咭”直笑。 秋月由桌上拿起一支类似鼓槌的小棍子,笑着递给司马玉峰道:“喏,揭开新娘子的纱巾吧!” 司马玉峰恍然一哦,接过小棍子,小心翼翼的勾起新娘子的红纱巾,笑道:“好了,此外还有没有甚么要做的?” 罗姗娜算得上是个美丽的姑娘,年约十七,有一双弯弯的柳眉和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鼻子跟她的身材一佯小巧玲珑,朱唇薄薄的,惟一的缺点是脸蛋儿太圆,下颚只有那么一点儿,以致看起来有些小家气,假如她换上丫环的衣裳,她便是天下最美丽的丫环了! 她将头上凤冠取下,冲着司马玉峰嫣然一笑道:“出去,我要换衣裳!” 司马玉峰唯唯退出新房,顺手把房门带上,就在房外走廊上踱步等待。 嗯,既已决定不逃,今天晚上,自己应如何渡过这个“合卺之夜”的难关? 难道自己真要和她“成亲”么? 不!不!不! 唯一的办法是,在与她“携手入洞房”之前探出爹娘的消息,如爹娘不是龙华园里的人,立刻就设法逃走! 但是,自己要怎样探出爹娘的消息呢? 司马玉峰愈想愈觉茫然,也不知在走廊上来回踹踱了多少遍,忽听房门开了,连忙转身迎上去,只见新娘子罗姗娜已换了一身华丽的红衣裳,正由春花秋月扶着走出来。 春花含笑道:“新郎带路!” 司马玉峰应声越前而行,心中颇觉好笑,暗叹道:“唉,但愿这是一场梦……” 走下塔楼,广场喜筵间立刻bào起一片热烈的掌声! “哈哈,新娘子下来啦!” “嘿,果然是女中英雄,好大方,大概很会喝酒吧?” “当然,待会儿我们每个人都得敬她一杯!” 醉和尚也在哈哈笑着,不过那是“皮笑ròu不笑”,司马玉峰见他眼中充满困惑之色,便含着感激的笑容向他点点头。一迳走到龙华园主面前,低声道:“爹,有一件事您大概忘了!” 龙华园主目光一注,问道:“何事忘了?” 司马玉峰道:“今天是孩儿大喜的日子,有些事情不妨从宽处理……” 龙华园主剑眉微销,道:“说清楚一点!” 司马玉峰道:“钻天神偷金斗山,如果他在今晚死去,未免太煞风景!” 龙华园主“晤”了一声,颔首道:“不错,你认为应该如何处置?” 司马玉峰道:“可否网开一面,把他放了?” 龙华园主面容一沉,以责备的语气道:“子轩,你疯了么?” 司马玉峰心头一震,忙道:“至少也应该把他放下来,明天再把他吊上去!” 龙华园主沉吟道:“这也不太妥当,他已经吊了四天,距死不远,如果把他放下来,而于明天再吊上去,他必能挨过剩下的三天吊刑,那时他岂不是可以活着走出龙华园了?” 这等于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 章 是偷入龙华园的人,无论如何都不得让他活命,司马玉峰不禁浑身泛起一层鸡皮疙瘩,当下和为难之状道:“是的,那么……只好让他死了!” 龙华园主沉思半晌,道:“你先带新娘去敬酒,为父等下派人拿一碗水去给他喝,一碗水大概可以使他多活一个晚上!” 司马玉峰不敢再说,唯唯而退。 由于带来了新娘子,司马玉峰只复再从头开始敬起,北天十三仙及一桌女客(除了金伞仙子外,司马玉峰发观还有一个半老徐娘和两个老太婆也是一品武士)都好应付,只有那十多位男一品武士最是夹缠,非要每人敬新郎新娘一杯不可。 司马玉峰是在槽坊长大的少年,拿在手里的葡萄酒又是自家的产品,喝个三四斗也不在乎,至于新娘子罗姗娜能不能喝,司马玉峰并不替她担心,他甚至希望她喝个烂醉,便于今夜逃过一关,因此一开始就不大为她推辞,才敬过一桌,罗姗娜已饮下了八杯酒,但她竟然也面不改色。 敬到醉和尚一桌时,他面现奇异微笑道:“何所为而来?” 司马玉峰躬身一笑道:“有所为而来!” 醉和尚笑了笑.又问道:“打算怎样?” 司马玉峰又一躬身道:“敬八位一杯酒!” 说罢双手举起酒杯,做敬酒状。 醉和尚笑道:“个别来还是一起来?” 司马玉峰恭声道:“悉听大师父吩咐!” 醉和尚大拇指一翘,表示有种,然后拿起一杯酒,与司马玉峰相对饮下,又酌酒一杯与新娘子干了,随即坐下举箸夹菜吃,慢吞吞地道:“小心今夜我醉和尚去听房,此外没事了!” 噫,就这样完了? 同桌的七位一品武士大感意外,鬼笔先生蔡万苍是其中之一,他面露困惑笑容道:“醉和尚,你的花样就只这么多么?” 醉和尚点头道:“嗯,醉和尚今番碰着了高人,黔驴技穷啦!” 鬼笔先生拂须哈哈大笑道:“想不到你醉和尚也是银样蜡qiāng头,少园主一句‘悉听大师父吩咐’就把你唬倒了。” 其余六位一品武士也跟着笑了起来,他们都不是喜欢恶作剧的老人,因此看着“少园主”轻轻一句就把醉和尚的“气恼”压平,反倒极表赞赏。 当然,个种原因只有司马玉峰一人明白,他感觉得出醉和尚的心情与自己一样沉重,他也明白醉和尚“警告”自己说“小心今夜我醉和尚去听房”的含意! 一一敬过酒,司马玉峰正想命春花秋月带新娘子回房,忽见一个黄衣大汉飞步奔入广场,直趋龙华园主王则原面前,屈膝恭禀道:“启察园主,九位长老回来了!” 龙华园主神色一振,注目问道:“沈凤庭呢?” 那黄衣大汉答道:“随九位长老回来了!” 龙华园主喜道:“哦,他带走的那坛酒呢?” 那黄衣大汉又答道:“也带回来了!” 司马玉峰心弦猛然一震,再也顾不得礼俗问题,伸手挽起新娘子罗姗娜道:“娘子,小兄带你回房去吧!” 危机已追在眉睫,他必须在飘萍奇侠沈凤庭来到之前逃下龙华蜂,否则,等真正的少园主王子轩由酒坛中爬出时,自己必死无疑,想想钻天神偷金斗山偷入龙华园只不过为了满足好奇心,刚才自己以“少园主”和“新郎官”的身份提出“堂皇”的理由都无法替他开脱,足见龙华园不是一处可以徇情通融的地方,此番自己虽非有意冒充少园主王子轩,但龙华园主怎肯相信和宽赦呢? 所以,为今之计,只有赶紧逃走一途! 那知他急,新娘子罗姗娜可不急,她轻轻抽回被他挽住的手,道:“等一下……” 司马玉峰慌了,皱眉不悦道:“酒已敬完,还等什么?” 罗姗娜媚眸一转,撒娇道:“我要看看沈凤庭偷了甚么东西!” 司马玉峰“啧!”了一声道:“好有甚么好看?” 罗姗娜反驳道:“那有甚么不好看?” 司马玉峰正色道:“别忘了你今天是新娘子。” 罗姗娜微笑道:“新娘子本不该出来抛头露面,但是谁带我下来的呢?” 司马玉峰心急万分,直搓手道:“也许那酒坛中装的是一些你们女人家不能看的东西,唉唉……” 罗姗娜不觉软化了,含情一笑道:“好吧,看你急得脸都红了,我不看就是啦!” 司马玉峰大喜,忙又挽起她要走,然而太迟了,就在他们才动脚刹那,九个黄袍老人已押着飘萍奇侠沈凤庭走进广场来了! 那九个黄袍老人年纪均在七旬以上,生相虽是各异,此刻每人的脸上却都笼罩着一层浓重的严霜,好像九个铁面无私的阎罗,他们把那位肩找坛的飘萍奇侠困在核心,由石级走上来,宛若众星拱月一般。 霎时,全场众人都停下了杯筷,一齐把视线投注在飘萍奇侠的脸上,有的面露惊奇,有的面露困惑,还有的面露惋惜之色。显然,他们虽不知道沈凤庭由龙华园偷走了甚么东西,但都知道他这一行动已威胁到他自己的生命! 司马玉峰不敢多看,挽着罗姗娜向楼梯口急走,道:“快走,回头我再告诉你!” 罗姗娜又不肯走了,她立定脚步,坚决地道:“不,我一定要看个究竟!” 司马玉峰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正感惶然无措之际,忽听醉和尚大笑道:“哈哈,沈老,你不参加少园主的喜筵,却带着一只酒坛跑下山去搞甚么名堂呀!” 飘萍奇侠沈凤庭愕然住足,他一脚踏入广场,一眼看见喜筵上竟是一片欢腾的情景,心中已感惊异,再听醉和尚一说,他眼力何等锐利,一扫之下,已发现“少园主主子轩”和新娘子罗姗娜双双并立场中,不禁脱口“噫”了一声,又是惊奇又是迷惑,整个人仿佛一下子坠入五里雾中,呆住了! 这是可以想像的,他利用酒坛把少园主王子轩偷运下山,不幸被九位长老追上而被迫返回龙华园来,可是回到园中,竟发现另一个少园主王子轩正偕同新娘周旋于酒席之间,这个意外,这分迷惑,够他绞尽脑汁的了! 这时,龙华园主王则原寒着脸孔由席上缓缓起立,向当中一位长老发问道:“荆长老,怎么一回事?” 龙华九长老之一一位自发红面老人神色平静的答道:“园主可以亲自问他,老朽等是在距张掖十来里处追上他的!” 龙华园主道;“唔,酒坛中所装何物?” 荆长老道:“沈园友拒绝回答老朽,园主请直接问他吧!” 龙华园主又轻“晤”一声,锐如冷电的目光注到飘萍奇侠的脸上,沉脸一字一字道:“沈园友,请将酒坛放下来!” 飘萍奇侠没有听到,他正满面错愕的瞪着司马玉峰,像个木头人。 龙华园主面包一凝,又缓缓道:“沈园友,请将酒坛放下来!” 这一次的声音并不比先前大,但飘萍奇侠却如闷雷贯耳,浑身微微一震,豁然一哦,随即默默将肩上的酒坛放在地上。 龙华园主冷然道:“打开!” 飘萍奇侠依言拨开酒坛盖子,神态渐趋冷静。 司马玉峰一颗心像吊在空中的沙袋,被人猛烈撞击着,他假作无意的伸手握住罗姗娜的玉腕,准备身份败露时,立刻扣住罗姗娜的脉门,利用她的xìng命作为要胁,急求一线生机。 只见龙华园主移步离开酒席,走到酒坛前,探头向酒坛内望去,忽见他面容一呆,抬头讶注飘萍奇侠道:“你……” 一脸迷茫之色!飘萍奇侠耸耸肩,微笑不语。 没有一人知道酒坛内装着甚么东西,虽然大家都迫切的想知道,但无人敢上前观看,因为大家都很明白,假如园主愿意让大家看的话,他会再命令飘萍奇侠把酒坛倒翻过来的。 司马玉峰既琼且疑,他认为龙华园主在看见酒坛内的少园主王子轩时,即使不立刻向自己扑过来,也会jiāo替的看看自己和酒坛内的儿子才对,但此刻的龙华园主竟看也不看自己一眼,难道他还没看出酒坛内的那个少年的长相和自己一模一样么? 慢慢的,龙华园主面上的迷惑渐渐消退,他抬目转望荆长老问道:“荆长老,你们追上他时,是怎么个情形?” 荆长老道:“那时沈园友正扛着这只酒坛一路往张掖方面奔去,他发觉老朽等在追赶他,立刻就停下来了。” 龙华园主又问道:“你们从发现他以至押着他回到此地,这只酒坛曾否离开过他的手里?” 荆长老摇头道:“没有一刻离开过!” 龙华园主面上又现困惑之色,举手捏着下巴,目注沈凤庭吟有顷,忽又转对刑长老问道:“荆长老身上可带有匕首?” 荆长老俯身由靴筒中抽出一柄匕首,轻轻抛了过去。 龙华园主接住匕首,左手伸入酒坛中,抓出了一只灰毛野兔! “啊,竟是一只野兔!” 全场发出了一声惊呼声,相顾愕然。 最感惊奇的该是司马玉峰了,他做梦也没想到酒坛中装的竟是一只野兔,既然不是少园主王子轩,少园主王子轩跑到那里去了呢? 不!眼下这个飘萍奇侠沈凤庭正是今天与那个蓝衫少年(少园主王子轩)经过松林的那个飘萍奇侠无误,他一定早就把少园主放走了,大概他已料到“龙华九长老”会追上他,故尔捉一只野兔放入酒坛,意图抵赖脱嫌! “那么刚才沈凤庭目不转睛的看着我,他是把我当作真正的少园主王子轩?以为我忽然改变主意赶回龙华园来做新郎?抑或已看出我是假的?” 司马玉峰正思忖间,龙华园主已将那只野兔和匕首jiāo给一名黄衣大汉,那黄衣大汉立刻将野兔按在地上举起匕首,“噗!”的刺落,剖开兔腹…… 一会工夫,那黄衣大汉起立恭禀道:“园主,兔腹中什么也没有。” 龙华园主早已看见,轻“嗯”一声,举目凝望飘萍奇侠微笑道:“沈园友,现在是你解释的时侯了!” 飘萍奇侠沈凤庭淡淡一笑道:“园主有无发现丢了东西?” 龙华园主目光灼灼地道:“老实说,我已全部查点过,没有!” 飘萍奇侠笑道:“既未丢东西,这不就结了么?” 龙华园主道:“当然,只要你解释得合情合理,尤其是你曾向顾关主说你带酒坛下山是我吩咐的!” 他语气安详,面上也毫无怒意,但由目中透出的那一点冷味,却使人不寒而栗! 全场鸦雀无声,针落可闻,所有的人均神色紧张的注视着飘萍奇侠,等着听他解释。 但飘萍奇侠神色自若,一点也没有紧张的样子,只见他又耸了耸肩,含笑道:“真糟糕,顾关主听错了!” 龙华园主微讶道:“顾关主听错了?” 飘萍奇侠笑容一敛,正色道:“是的,顾关主怎么跟园主讲的?” 龙华园主缓缓道:“他问你带酒坛下山何为,你说园主吩咐你去办一件事。” 飘萍奇侠笑道:“少了一个字!” 龙华园主不解,问道:“什么少了一个字?” 飘萍奇侠道:“少了一个‘少’字,老朽当时是说‘少园主吩咐老朽去办一件事’” 坐在左边酒席上的顾关主听得眉头一皱,起立大声道:“园主,老朽自信没有听错,沈园友说的是‘园主’而非‘少园主’!” 飘萍奇侠慢慢转头看他,沉着一笑道:“顾关主当然‘自信’没有听错,否则,你我并无过节,你顾关主自无故意漏掉那个‘少’字的必要,是么?” 顾关主为之语塞,不知如何说话了。 龙华园主瞧在眼里,点了点头,转对司马玉峰道:“子轩,你过来!” 司马玉峰应了一声,挽着罗姗娜走过去。 龙华园主目露严厉精芒,沉声问道:“你请沈园友带一只野兔下山何为?” 司马玉峰看了沈凤庭一眼低头呐呐道:“给……给她……” 龙华园主诧异道:“古蓉?” 司马玉峰仍低着头道:“是的,她说过喜欢兔子,但我主要目的,是请沈大侠转告她事情已无希望,叫她别再想念了!” 龙华园主注目一哦,耽耽凝视他片刻,以斥责的语气道:“此地距中原远达数千里,非一日可到,让沈园友参办加喜筵后再去不行么?” 司马玉峰道:“沈大侠说她已经赶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 章 龙华园主面容一沉,问道:“她怎么知道的?” 司马玉峰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龙华园主转望沈凤庭问道:“可是沈园友告诉她的?” 飘萍奇侠也摇头道:“不,日前老朽在红水堡遇见古姑娘,她劈头第一句就问老朽是不是来龙华园参加少园主的婚礼,老朽反问她因何得知,她不答,只冷笑说她也要来参加。老朽今天中午便将这消息告诉少园主,少因主因已决定与罗姑娘成亲,不想再和她见面,又因顾虑她过不了五关,怕她闯关惨死,是以托老朽赶下山去劝她回头,这本来不是一件什么秘密,但因今天是少园主大喜的日子,他不希望发生一些无谓的误会,故嘱老朽秘密行事……” 解释得合情台理,龙华园主面上升起了欣慰的笑容,凝注飘萍奇侠笑道:“很好,不过,你虽是在帮小儿的忙,但因事先未告诉我,故仍须接受处罚!” 飘萍奇侠躬身道:“沈凤庭听侯园主处置!” 龙华园主笑道:“罚三杯!” 飘萍奇侠又躬身道:“是,该在那张桌子落坐?” 龙华园主道:“随便,主罚者为小儿!” 黄衣大汉收拾了空酒坛和死野兔,龙华九长老及飘萍奇侠各自寻位坐下,整个会场顿又恢复了一片和祥喜气。 飘萍奇侠在醉和尚身边挤入,司马玉峰随即偕新娘上前敬了他三杯酒,旋又转去敬龙华九长老,然后回对一直跟在身后的春花秋月道:“你们两个带新娘子回房去吧!” 春花秋月应声上前,却被罗姗娜轻轻推开她仰脸瞅着司马玉峰冷笑道:“怎么一下子就变了?” 司马玉峰一愕道:“什么变了?” 罗姗娜眸shè尖利之光,脆声道:“你,刚才一味要带我回房,这会怎么又不了呢?” 司马玉峰一想不错,忙的陪笑道:“对不起,小兄忘了,来……” 回到三楼新房,罗姗娜把凤冠往床上一摔,回望可马玉峰微笑道:“她来了,你怎么办?” 司马玉峰道:“放心,她过不了五关的” 罗姗娜道:“假如她不顾死活要过关呢?” 司马玉峰道:“那是她的事,与我无干,不过,我想她大概不会来了。” 罗姗娜凝眸浅笑道:“何以见得?” 司马玉峰笑道:“月亮已升了这么高,到现在还没来,你想她还来干么?” 罗姗娜笑道:“你实说一句,还喜不喜欢她?” 司马玉峰摇头道:“不,以前种种譬如昨日死,我必须对我的新婚娇妻忠实!” 罗姗娜满意的笑了,道:“但愿不是油嘴,好,你下去吧!” 第三章 铁钯蓑衣鬼见愁 月到中天,融融的月色照澈整个龙华园,四下静谧异常,像沉在很深很深的海底,树叶在微风中轻轻摆动,有若藻荇jiāo横…… 当司马玉峰送走最后一批“闹新房”的人,正想托词“出去洗个澡”时,房门外响了三下轻轻的敲门声。 “笃,笃,笃。” 新娘子罗姗娜哧了一大跳,呼叫道:“谁呀?” “我们闹新房来的!” 一个老人的声音。 罗姗娜向司马玉峰投去询问的眼光。 司马玉峰唯恐天下不乱,连忙走去开门,一见醉和尚和飘萍奇侠,心中又惊又喜,深深一揖道:“这么晚了,两位高抬贵手,饶了我吧?” 醉和尚左手拿着酒葫芦,一本正经地道:“不成,不闹不成新房,非闹不可!” 罗姗娜老大不高兴,撅嘴道:“刚才好多人在闹,你们怎么不来?” 醉和尚笑嘻嘻道:“他们那班老古板闹不出什么名堂,跟他们一起闹没意思!” 罗姗娜生气不得,只得陪笑道:“两位打算怎么闹嘛?” 醉和尚道:“我们是文闹,两个办法任由新娘选择,一是我们两人在这房门口枯坐到五更天,一是要新郎陪给我们半个时辰!” 罗姗娜觉得还是忍痛牺牲半个时辰比较划算,因强笑道:“别说半个时辰,就是半天我也不在乎!” 醉和尚便向司马玉峰道:“新娘选择后者,新郎请出来吧!” 司马玉峰佯装无可奈何的步出新房,醉和尚拉着他就走。 罗姗娜却如被割去一块ròu,不禁跟上一步道:“慢着,两位要把他带到何处去?” 醉和尚笑道:“就在园里喝两杯,保险不把他灌醉就是!” 目送三人消失于走廊来端,罗姗娜恨得牙痒痒地,暗骂道:“臭和尚,你等着瞧,总有一天,我也要整你一下……” 司马玉峰虽不知醉和尚和飘萍奇侠要带自己去那里,但觉得能够脱出新房,死了也舒服些,因此跟着泡们放轻脚步,三人走下塔楼,悄悄通过广场,由石级左边一道斜坡滑入柳树林中,找到一座八角亭坐下,醉和尚探手入怀,摸出三个由喜筵上“偷”来的小银杯,提起酒葫芦倒满,把两杯推给飘萍奇侠和司马玉峰,自己端起一杯道:“为两位晚间配合之巧妙干一杯!” 三人举杯一饮而尽,飘萍奇侠轻“吁”一口气,凝目上下打量着司马玉峰,微笑道:“这是老夫活了七十二岁首次碰到的奇事小哥儿,你贵姓?” 他自报了岁数,使司马玉峰大吃一惊,心想七十二岁的老人看来只像个中年人,仅此即知他的武功定已达到出神入化的境界,然而他还只是龙华园中数十位“一品武士”之一,在他之上还有“龙华九长老”和龙华园主,这样看来,龙华园当真是个不可思议的地方了! 想归想,司马玉峰上身微倾,肃容答道:“小可复姓司马,贱名玉峰” 醉和尚吃惊道:“真奇怪,看来你并没有经过易容啊!” 司马玉峰道:“没有,小可一入园就被许多人误为少园主,心中亦甚惊奇。” 醉和尚似乎仍不敢相信世上会有这种怪事,摇头不止。 飘萍奇侠接着问道:“小哥儿可是躲藏在酒坛中混进来的?” 司马玉峰点点头:“是的” 飘萍奇侠不等他说下去,抢着又问道:“张寄尘知道么?” 司马玉峰答道:“知道,他是小可的爷爷。” 飘萍奇侠十分惊奇,紧接着又问道:“他把你送入龙华园来,目的何在?” 司马玉峰道:“这事说来话长,小可” 飘萍奇侠又岔道:“时间不多,你用两三句话把进入龙华园的目的说出来吧!” 司马玉峰微微一顿,随即道:“是,小可是来寻找生身父母的,请问贵园有没有复姓司马的人?” 飘萍奇侠眉头微皱,沉吟道:“复姓司马?唔……好像没有这个人啊!” 醉和尚合掌道:“阿弥陀佛,说有也有,说无也无,沈老你仔细想想看!” 飘萍奇侠注目一噢,侧头想了片刻,突地面色大变,瞪望司马玉峰骇然道:“老天!难道你是监园人司马宏的儿子?” 司马玉峰心头一震,急问道:“司马宏是谁?” 飘萍奇侠呆了,诧声道:“咦,你不知道‘司马宏’这个人?” 司马玉峰力持镇静道:“是的,小可初出茅庐,对武林人物毫无所知,至于家父,小可仅知他复姓司马,而不知其名号,这因为……” 他觉得拿出“物证”解说起来较为方便,便将血书和金牌取出,说道:“这是小可生母写的血书和遗留的金牌,十五年前,小可被家母丢弃在终南山下的树林中,为小可现在的爷爷检到,两位请看!” 飘萍奇侠接过血书,醉和尚接过金牌,两人面上肌ròu都起了痉挛,前者是双目大睁,手捧血书颤声念道:“此子复姓司马名玉峰,为难fù双噫,底下怎么没有啦?” 司马玉峰极力压仰胸中的悲痛,低头道:“据我爷爷猜测,可能家母为歹人追杀,她写到一个‘双’字时,歹徒业已追近,故未写完即匆匆离去。” 醉和尚把金牌递给飘萍奇侠,喟然道:“没有错了,沈老,你看看这个!” 飘萍奇侠接过金牌反覆看了看,点点头,举目凝注司马玉峰问道:“除了这血书和金牌,还有别的东西么?” 司马玉峰道:“还有一柄半截断刀,小可没有带来。” 飘萍奇侠急问道:“那半截断刀放在你家里?” 司马玉峰道:“是的,不过小可来此之前,我爷爷已决定迁回中原,所以那半截断刀已不在汉古槽房了。” 飘萍奇侠神色十分激动,转望醉和尚问道:“和尚,你看怎么办?” 醉和尚满面严肃道:“照说,我们应该即刻禀告园主,但这样一来,你偷带少园主下山的事便告bào发,这会使你丢掉xìng命!” 飘萍奇侠毅然道:“丢就丢吧,老夫那样做乃是为龙华园的将来设想,如今目的已经达到,死已无憾,何况……” 醉和尚截口道:“别这么激动,你可以逃出去!” 飘萍奇侠略一沉吟,注目问道:“你和尚呢?” 醉和尚道:“我带这孩子去见园主!” 飘萍奇侠想了想,摇头道:“不行,有一层你没有考虑到!” 醉和尚微笑道:“那一层?” 飘萍奇侠面现严肃之色,道:“你想想,老夫一走,你若带这孩子去见园主,园主即使不认为这是一个蓄意的yīn谋,也会因为无法向‘北天霸主’jiāo待而做出对这孩子……”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只目不转睛的望着醉和尚,意在不言中。 醉和尚颔首道:“这也很有可能,那么你认为该怎么办才好?” 飘萍奇侠转对司马玉峰道:“孩子,老夫先简略告诉你一些事,你父亲名叫司马宏,母亲姓舒名美芳,她们此刻都不在这龙华园中,事实上你父母也不是龙华园里的人” 司马玉峰得知生身父母的姓名,心中高兴极了,忍不住打岔道:“但这鬼金牌却是龙华园里的东西,不是么?” 飘萍奇侠道:“不错,这块金牌确是龙华园之物,甚至龙华园主还是令尊的师兄,但令尊确非龙华园里的人,这原因等出了龙华园再告诉你,现在你先要明白的一个问题是:若在平时,园主一旦知道你是他师弟的儿子时,一定高兴得老泪纵横,但今天情形不同,你不但不能见他,而且还得赶快离开此地!” 司马玉峰一听龙华园主王则原竟是自己的师伯,不由得惊喜jiāo集,急问道:“为什么?” 飘萍奇侠轻叹一声道:“一言难尽,假如你肯信任老朽和醉和尚,现在就立刻跟我们走吧!” 醉和尚一惊道:“哦,我醉和尚也要逃么?” 飘萍奇侠颔首道:“是的,然后你我再联名写信给园主详细说明一切!” 醉和尚歪头一想,似也觉得这才是最好的办法,遂点头道:“好,就这么办,但咱们如何带着‘新郎’退过‘雨花洞’呀?” 飘萍奇侠向他附耳说了几句,醉和尚面色一懔,睁目低呼道:“好家伙,你胆子愈来愈大了。” 飘萍奇侠正色道:“为了这孩子的安全,值得一干!” 说着,转对司马玉峰,含笑问道:“如何?愿不愿意跟我们走?” 司马玉峰冒死进入龙华园,目的只在寻找生身你母的下落,如今既知父母不在园中,而且自己冒充了少园主王子轩,这个祸的确闯得太大,也以即刻离开为宜,但想到龙华园主既是自己的师伯,似这般“不告而别”未免于心不安,当下轻声问道:“沈老前辈以为,园主一旦明白小可是他的侄儿时,会如何处置小可?” 飘萍奇侠不假思索地道:“为了某种原因,他极可能忍痛把你杀掉!” 司马玉峰打了个寒噤,追问道:“所谓某种原因,是否指小可破坏了王罗两家的婚事?” 飘萍奇侠道:“正是,王罗两家的婚事,是经过重重困难才谈成的,虽然你并非有意冒充少园主,但园主绝对不相信世上会有这种巧事!” 司马玉峰也觉得确难令龙华园主相信自己是凑巧碰上的,因而又道:“但小可有血书和金牌为证,这难道不能证明小可的身份么?” 飘萍奇侠道:“可以,问题在于王罗两家的结亲代表着武林两大势力的结合,园主一旦发觉儿子失踪,他为了平息一场武林滔天巨变,可能会强迫你继续冒充下去,和罗姗娜成亲,再不然就是忍痛杀死你,向北天霸主表示他儿子的失踪是你和老朽的yīn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2 章 谋!” 司马玉峰还想再说,醉和尚笑道:“对,假如你想和罗姗娜成亲,可以留下来!” 这确是一个最严重的现实问题,司马玉峰那敢真的和罗姗娜成亲?忙点头道:“好,小可随两位走便了。” 飘萍奇侠立即向醉和尚使了个限色,醉和尚含笑而起,一闪出亭,没入林中深处,瞬即不见! 司马玉峰惊讶道:“大师父yù去何处?” 飘萍奇侠跟着站起,低声道:“待会便知,你快随老朽来!” 说着,拉起司马玉峰跳下八角亭,弯身钻入柳林,顺着斜坡走下去。 穿行数丈,已至柳林边缘,眼前竟是那座宫殿式的大门内部,此刻大门口有两条人影在来回晃动着,那是两个守夜的黄衣大汉在大门外踱步,飘萍奇侠拉住司马玉峰在林边蹲下,轻语道:“通过大门时,态度务必镇静,别忘记你现在还是少园主!” 司马玉峰道:“是,假如他们问小可半夜三更yù去何处,小可该怎么回答好?” 飘萍奇侠微笑道:“那些园丁怎敢问你少园主?” 司马玉峰又道:“但假如碰见那几位长老或五位关主呢?” 飘萍奇侠道:“龙华九长老已返回‘龙华精舍’,不可能遇上,至于五位关主,老朽已有应付之策,走吧!” 走出柳林,老少俩以散步的姿态度缓步向大门走过去。 越过大门时,那两个守夜的黄衣大汉一见是少园主和飘萍奇侠,果然不敢盘问,还躬身行了一礼。 老少俩步下石阶,踏上园门外的广场,司马玉峰看到那个“钻天神偷金斗山”仍被吊在广场边上,心上甚是不忍,低声道:“请问沈老前辈,凡是偷入龙华园的人,都难逃死罪么?” 飘萍奇侠叹道:“是的,龙华园乃是武林中的圣地,又是为武林人判定武功等级及颁发武士荣衔的所在地,自有许多秘密不得外泄,故园规订得极严,凡是偷入龙华园之人,不管皇亲国戚,均难逃一死。” 司马玉峰道:“小可还看不出龙华园有什么不许外泄的秘密,沈老前辈能否赐告一二?” 飘萍奇侠摇头道:“不,老朽是龙华园中的一员,有责任保守龙华园的秘密!” 司马玉峰道:“恕小可放肆,老前辈既然忠于龙华园,为何又要破坏王罗两家的婚事?又为何愿意带小可逃出华龙园?” 飘萍奇侠轻叹道:“这不是三言两语所能说明的,总而言之,园主为了平息一场武林浩劫,他的主张和老朽等不一致,老朽为龙华园的将来设想,只能做一次龙华园的叛徒,至于老朽和醉和尚愿意带你下山,理由有二,一是你的运气好,恰巧被我们两个叛徒看出身分,二是因为你是司马宏的儿子,身份特殊,死不得!” 司马玉峰仍不大明白,又问道:“老前辈所以要破坏王罗两家的婚事,可是因为‘北天霸主罗谷’父女不是好人?” 飘萍奇侠颔首道:“正是,醉和尚和老朽主张以武力解决,园主却异想天开的要化干戈为玉帛,但他没有想到他儿子是未来的龙华园主,假如让未来的园主娶了一个泼fù,将来的龙华园不但不能继续造福武林,相反的会使整个武林沦入悲惨的境地!” 司马玉峰又问道:“那北天霸主是何许人?” 飘萍奇侠道:“出生于长白山的一个部族,在长白山建有‘群英堡’,手下除‘北天十三仙’外,还有一千多个高手;他们‘群英堡’的人,头发都蓄成一条辫子,从不来龙华园过关,等于不承认龙华园的存在,并且常在关内外扰乱生中,三年前老朽曾把情形报告园主,园主答应设法使他们就范,没想到他想的办法竟是和‘北天霸主’联姻……” 说话间,已走过绿草如茵的广场,迎面是一道通往峰下的石级,笔直而下,异常峻陡,司马玉峰来时藏身于酒坛中时,曾经默数过,石道一共有三百六十五级之多,乃是上下龙华峰的唯一通路。 司马玉峰正yù步下石级,飘萍奇侠忽然拉住他窜入右边那片松林中,低声道:“先在这里躲一会再说吧!” 一言甫毕,蓦闻龙华园中响起一阵急遽的钟声:“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 嘹亮震耳,响澈沉静的夜空! 司马玉峰吃了一惊,低呼道:“啊,是不是被他们发觉了?” 飘萍奇侠毫无惊异之色,微笑道:“不,是厨房失火了!” 司马玉峰纵上树顶一看,果见厨房那边火光熊熊,冲天而起,过了一会,沸腾喧哗的人声遥遥传来,看情形所有龙华园中的人均已由睡梦中惊醒全都赶去救火了。 飘萍奇侠一跃上树,挨近司马玉峰身边,轻笑道:“那些厨师真该打,怎么这样不小心!” 司马玉峰心知这是他授意醉和尚干的杰作,自的在吸引住整个龙华园的人,以便带自己从容逃走,听他说话幽默,不禁莞儿道:“是啊,那些厨师真该打,竟不知有人要去纵火我们可以走了吧?” 飘萍奇侠笑道:“等一下,等那五位关主赶上龙华峰后,咱们再下去哦,他们来了!” 司马玉峰转头望去,只见五条黑影正由那道石级飞登上来,身法快愈怒矢,一眨眼便已登上龙华园前的广场,他们正是把守五关的五位关主! 飘萍奇侠压低声音道:“最前面那位身穿金袍的老人是第五关‘飞龙抢珠’的顾关主‘鬼见愁顾大树’;第二位银袍老人是第四关‘石室移壁’的申关主‘石翁仲申公彪’;第三位黄袍老人是第三关‘龙虎台’的杨关主‘无双神杨丙丁’;第四位红袍老人是第二关‘雨花洞’的钱关主‘树腹怪叟钱通’;第五位青袍老人是第一关‘轮回桥’的蒋关主‘踏雪无痕蒋西楼’,你将来若想获得一品武士,最低限度要能与这五位关主打成平手!” 话说完,那五位关主均已掠过广场,扑入龙华园里去了。 同一时间,但听松林中“嗖!”的一声轻响。 醉和尚倏然出现于树下,他仰望树上的飘萍奇侠和司马玉峰轻喊道:“喂,是时候了!” 飘萍奇侠飘然落地,司马玉峰跟着跳下,由于轻功造诣不够,双脚着地有声醉和尚微一吐舌,低声问道:“你爷爷会不会武功?” 司马玉峰点头道:“会,我爷爷和nǎinǎi也曾闯过关,他们是四品武士!” 醉和尚轻笑道:“难怪你轻功这样蹩脚来,你把眼睛闭起来!” 司马玉峰惑然道:“做什么?” 醉和尚道:“和尚抱你下山!” 司马玉峰不由红脸道:“不要,小可脚力还有一点,跟着两位跑就是了。” 醉和尚道:“我知道你的脚力比不谙武功的人强得多,可是你若想逃出龙华园,用跑不行,要用飞!” 司马玉峰吃惊道:“飞?” 醉和尚笑道:“是啊,你会不会飞?” 司马玉峰武功虽不高,对各门高深武功倒还有一些了解知道对方所说的“飞”,乃是指“凌空虚渡”一类的上乘轻功绝技,这别说自己不会,就连爷爷和nǎinǎi也办不到啊! 他害羞的笑了笑,随即乖乖把眼睛闭起来。 只觉身腰一紧,双脚离地而起,接着耳边风声“呼呼”作响,愈来愈锐厉。 他禁不住好奇心的驱使,偷偷睁眼一看,发觉自己正被醉和尚揽在腋下,蹑空飞掠于三丈多高的夜空中,沿着石级斜斜降落;飘萍奇侠也在右边飞掠着,他没有负荷,因此飞得比醉和尚更高更潇洒,如一只巨鹰,双臂一划便是两丈有奇,作弧线下降,再作弧线升起…… 司马玉峰又是惊骇又是兴奋,暗忖道:“好厉害!这才是真功夫,我将来也要练到这般境界才行!” 飞!飞!飞!飞! 每隔二十丈降落一次,眨眼工夫,飞过了三百六十五个级,到达龙华峰下。 二老脚一着地,立即穿入一片黑压压的树林中,奔行数十步,又听到了那震耳yù聋的瀑布声。 司马玉峰再度睁开眼睛,仰头一望,只见一道白朦朦的瀑布由龙华峰腰间流出,笔直垂下,长达八十丈,正如白练悬空,气势异常雄奇壮观。 瀑布下是一个四周堆积巨石的大潭,瀑布注入潭中,溅起数丈水花,飞珠碎玉,如云似雾,然后蜿蜒流入树林深处。 对,再过去便是第三关的“龙虎台”了! 司马玉峰暗暗高兴,觉得此番进入龙华园中,除了已打听到父母的“下落”外,简直什么也没见到,尚幸在出“关”之前,还能看到“龙虎台”、“雨花洞”、“轮回桥”三关,总算不虚此行。 那知他正在暗喜之际,醉和尚忽然停住脚步,低声道:“孩子,你将来是否打算来此过关?” 司马玉峰答道:“当然,小可一定要取得‘一品武士’的头衔!” 醉和尚道:“有志气。那么,你就该赶紧把眼睛闭起来!” 司马玉峰忙道:“大师父请放心。小可自信还有一些胆量,不管看见什么,绝不害怕!” 醉和尚笑道:“这个贫僧知道,假如你胆子小,也不会冒死混进龙华园来了,但现在的问题是:如果你将来打算到此过关,今天就不能先看来‘龙虎台’和‘雨花洞’的设置,否则你纵然能够闯过‘龙虎台’和‘雨花洞’,也算不得真英雄!” 司马玉峰轻“啊”一声,连忙闭上眼睛道:“大师父说得是,小可不看就是了……” 醉和尚望着飘萍奇侠一笑,两人立即腾身再起,施展“凌空虚渡”,冉冉向“龙虎台”飞来…… 司马玉峰真的不敢再看,紧闭着眼睛,任由醉和沿抱着载浮载沉飞行,约莫飞过数十丈,估计“龙虎台”已过,忽觉醉和尚双脚落地,改为奔跑,就在此时,蓦闻前面有个宏亮的声音喝道:“出关者止步,请jiāo出龙华竹牌” 旋听飘萍奇侠越前答道:“老霍,本园少园主忽患急病,老朽和醉和尚奉园主之命带少园主赴某地就医,你快打开洞门吧!” 那个被称为“老霍”的老人惊“啊”一声,不敢怠慢,迅即打开洞门,一片“隆隆”的铁门响之后,只听老霍又道:“请两位jiāo出竹牌”! 飘萍奇侠道:“园主忘了给我们竹牌,大概少时他想起时,会派人来通知你的。” 老霍似乎起了疑,诧异道:“什么?园主怎会忘了给两位竹牌?这不” 他话未说完,司马玉峰突觉四周光线一暗,醉和尚已抱着自己冲入洞中,疾速向前窜进。 老堆显然猝不及防,只听他急叫道:“两位请止步,否则在下要启动机关了!” 飘萍奇侠沉喝道:“霍天球你敢?伤了少园主,看你怎么向园主jiāo待!” 洞道曲折迂回,司马玉峰因闭着眼睛,感觉上便与躲藏在酒坛时一样,知道此刻正在通过第二关的“雨花洞”,但一路均无动静,大概那霍天球投鼠忌器,真的怕伤了少园主,未敢启动机关。 奔窜约盏茶光景,忽觉醉和尚使向前一纵,轻飘飘降落五六丈,接着又向前飞奔,但速度却较前慢了许多,而且在前进中,还有左右摇晃的感觉,分明已在飞渡“轮回桥”了! 司马玉峰仍不想睁眼观看,他觉得醉和尚说的话十分有道理,既然自己将来也想来此过关,现在就不应该先知道“试题”是什么,不然自己即使过得了五关,也不能算是真才实学的一品武士。 摇晃之势倏止,速度又变快.忽上忽下,敢情业已渡过轮回桥,进入山区了。 司马玉峰睁眼一看,只见前后左右尽是起伏绵延的山峦,那轮回桥已不见一点影子,飘萍奇侠在前方领路飞奔,身如蝴蝶,奇快无比。 绕蜂越岭,足足奔驰了一个更次光景,前面的飘萍奇侠忽然在一片密林前停住,开口道:“和尚,咱们就在这儿歇下吧?” 醉和尚道:“不成,这地方还是祁连山呢!” 飘萍奇侠笑道:“对,但要是跑出祁连山区,恐怕又要被龙华九长老押回去了!” 醉和尚一想不错,点头一笑道:“嘿,你沈凤庭愈来愈老jiān巨猾啦!” 飘萍奇侠微笑道:“这叫做不经一堑不长一智,老朽现在对龙华九长老可真怕到极点了!” 醉和尚把司马玉峰放下,仰望四面山势,问道:“这地方是不是龙华园的后山?” 飘萍奇侠道:“不错,咱们最好在此躲藏几天,俟龙华九长老等放弃追搜时,再离开这儿现在咱们入林去吧!” 他边说边举步走向对面密林,但才走到密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3 章 过沿,突见他惊呼一声,倏然飘退三太有余! 醉和尚面色一变,机警地一把握住司马玉峰的手腕,沉声问道:“沈老,怎么回事?” 飘萍奇侠满面惊愕,轻声答道:“稻草人!” 醉和尚面色又是一变,张目呼道:“啊!稻草人么?” 飘萍奇侠惊容稍退,面色凝重点点头道:“嗯,但愿他已不在此地,你们先别乱闯,老朽到四下去瞧瞧!” 说罢,身形一晃,向左方林边飞纵而去。 司马玉峰十分惊奇,目望醉和尚问道:“大师父,稻草人有什么可怕的?” 醉和尚一本正经地道:“那是一位武林前辈的标志,你听说过‘金钟铜锣好为客、铁钯蓑衣鬼见愁’这两句歌谣没有?” 司马玉峰摇头道:“没有,那是什么意思?” 醉和尚道:“这是形容武林中四位最奇特的人物,他们是‘金钟老人彭维亭’、‘铜锣郎中钮三甲’、‘铁钯公婆孙娇’、‘蓑衣鬼农南宫林’,这四人均已年高九旬以上,与武圣周梦公为同辈人物,武功高不可测,怪的是他们从不来去龙华园过关,武圣在世时,曾yù礼聘他们为龙华园四大护法,却遭到他们拒绝。 金钟老人和铜锣郎中还好,铁钯公婆和蓑衣鬼农可极难惹,他俩xìng情古怪,手段狠辣,连鬼见了也害怕,尤其是蓑衣鬼农,他喜欢在自己停身的四周chā置稻草人,列为禁区,你如不小心误入他的禁区,要想活着出来,难如登天!“ 司马玉峰吐舌道:“这么说,我们不要走进他的禁区就是了。” 醉和尚微微一笑,拉着他向密林边走去,道:“来,咱们过去看看那稻草人!” 老小俩走近林边,运目一看,果见林内五尺之处chā立着一具稻草人,高大如人,头戴破草笠,脸上还画着眼鼻嘴,三分像人,七分像鬼,异常yīn森恐怖! 司马玉峰倒不觉得有什么可怕,悄声问道:“蓑衣鬼农为何要禁止他人走入他的禁区?” 醉和尚道:“据说他喜欢种植一些奇花异草,视那些花草如心肝宝贝,怕人伤及它们,故布置稻草人示警。” 司马玉峰道:“要是他现在正在林内,我们这样说他,他听了会不会生气?” 醉和尚微笑道:“不打紧,只要不越雷池一步,他就不会杀人!” 司马玉峰眼睛一转,含笑问道:“大师父和沈老前辈是当今武林中的一品武士,比之蓑衣鬼农,高下如何?” 醉和尚耸耸肩道:“老实说,龙华园出来的任何一位一品武士,一旦他要为恶,都可把整个武林闹得天翻地覆,但如果与这四位奇人比起来,可又小巫见大巫了!” 司马玉峰颇为吃惊,又问道:“如此说来,方今天下已无一人能制服他们了?” 醉和尚点头道:“情形的确如此,不过,金钟老人和铜锣郎中为人比较正派,咱们不去说他,铁钯公婆和蓑衣鬼农目前至少还有三人可以与他一较长短,那就是龙华园主和你父亲司马宏及北天霸主罗谷!” 司马玉峰一听爹爹武功很高,十分兴奋,接口又问道:“大师父可知小可的双亲目下住居何处?” 醉和尚摇头道:“不知道,你父母已失踪十多年,以前园主曾数度派遣二十多位一品武士四出寻访,贫僧也是其中之一,但都找不到他们的下落,今天如非见到你,我们还不知你双亲当年曾遭受不明敌人的攻击呢。” 正要再说下去,左侧林边人影一闪,飘萍奇侠回来了! 醉和尚忙问道:“沈老,有没有见到甚么?” 飘萍奇侠神色爽郎地笑道:“没有,老朽沿着树林转了一圈,没看见到一点影子,只在后面林边找到一堆灰烬,瞧那情景,似是数天前生的火,大概那老怪物早已离开此地了。” 醉和尚皱眉道:“那他为何不把稻草人撤走?” 飘萍奇侠笑道:“谁知道?” 醉和尚也笑道:“我醉和尚对蓑衣鬼农可谓心仪久矣,咱们冒险得罪他一次,入林去瞧瞧如何?” 飘萍奇侠沉吟道:“好是好,只怕发生冲突时,这孩子不大安全……” 醉和尚转望司马玉峰笑道:“孩子,这地方很偏僻,龙华园里的人不会找到这儿来,你暂时在这林外等一等,贫僧和沈老入林去看个究竟,如蓑衣鬼农不在林中,你再进去,好么?” 司马玉峰躬身道:“好的,两位只管请便!” 醉和尚和飘萍奇侠于是相偕入林,转眼便消失于黑黝黝的密林深处。 司马玉峰退到一块巨石连坐下,双手托腮,静静等待着,他原想要求他们让自己跟进去的,后来一想,蓑衣鬼农南宫林既是个异常厉害的人物,一旦醉和尚两人与他发生争斗时,有自己在场,确会使他们感到碍手碍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现在自己最急于知道的事,乃是身父母的一切,而不是蓑衣鬼农南宫林! 凉风习习,明月西偏,深蓝色的天幕已渐呈黑黝,看来距天亮已不远了。 司马玉峰仰望天空,思绪回到了龙华园此刻龙华园中,大概因发觉“新郎”失踪而正乱成一团吧? 龙华园主和北天霸主一定正在大发雷霆,可是报歉得很,我不是少园主王子轩,我非逃不可,那新娘子罗姗娜胆子好大,人家敬她的酒,她居然来者不拒,一口气喝了十几杯,不过,她现在也一定在伤心地嘤嘤哭泣,她当然不知道我是冒牌货,所以好可能很后悔不该踢我一脚,以为我是被她踢跑的,嘻…… “蓬!” 蓦然,一声由林中传出的巨响打断了他的思绪! 司马玉峰蹦的跳起来,奔到林边大叫道:“大师父!沈老前辈!你们没事吧?” 密林中一声巨响之后,旋即归于静寂,不闻醉和尚和飘萍奇侠一点动静。 司马玉峰不由紧张起来,又大叫道:“大师父!沈老前辈!两位怎么啦?” 仍无回应! 糟糕!莫非已被蓑衣鬼农南宫林杀害了? 司马玉峰浑身寒毛竖起,不期然倒退一步,但他忽然又沉得自己的猜疑太幼稚,无论如何,醉和尚和飘萍奇侠是当今武林中获得一品武士头衔的第一二人,别的不说,就拿刚才他俩施展的“凌空虚渡”轻功来看,其一身武功实已达到一个人所能练到的极限,纵然还有人成就比他们两人高,那也是相差有限,蓑衣鬼农南宫林岂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就把他们无声无息地杀了? 但是,再反过来说,醉和尚和飘萍奇侠如不是被蓑衣鬼农杀死,他们怎会寂无回应? 还有,刚才那一声巨响是怎么发出来的? 司马玉峰左思右想,都想不出一个道理来,于是一咬牙齿,举步走入林中! 这也是一片松树林,只不及龙华峰上那片松林之雄奇磅礴,司马玉峰走近那具稻草人跟前,为了表示自己不怕它,便伸手折下它一只手臂,然后继续向前走入。 林中yīn森黑暗,只有几丝月光由树隙中透shè下来,勉强能看到一丈内的东西,约莫走人四五十步,司马玉峰忽觉有一股坚韧而微带热气的怪风像海水般粼粼飘送过来,不由心头一惊,停足寻思道:“好怪,这是甚么风?” 他手扶树身静立一会,发觉那股怪风仍绵绵不绝的飘过来,于是决心迎上去看个明白,当下举步再行,只觉那股怪风愈来愈强,到后来竟似迎着飓风行进一般,全身衣服给吹得“飒飒”作响,连迈步都感困难,必须使出全力才能踏上一步,但奇怪的是听不到一点风声! 司马玉峰万分骇异,双手扳住树身,努力地又向前走下五六步,终于,他看见一幕惊人的场面! 那是一个头戴斗笠身穿蓑衣的白发老人,由于光线yīn暗,看不清他的面貌,只见他盘膝跌坐于一株大松树上,双掌当胸直立,正在微微发抖…… 而在他对面两丈外的松树下,醉和尚和飘萍奇侠并肩跌坐着,他们也像蓑衣老人一样双掌平胸推出,也在微微发抖,显然正在运聚毕生修为对抗蓑衣老人的掌力! 看情形,双方势均力敌,还分不出高下! 不过,这已使司马玉峰惊得目瞪口呆,在他的感觉中,醉和尚和飘萍奇侠的成就实已臻达侠仙之流,那知蓑衣鬼农南宫林竟能以一敌二而丝毫未露败象,足见他的一身修为更已到了匪夷所思的境界。 司马玉峰呆望了一会,见他们双言依然相持不下,心中颇感彷徨无主,他当然希望醉和尚飘萍奇获胜,也曾想到助他们一臂之力偷偷转到蓑衣鬼农身后打他一掌但他只是这样想想而已,并未去付诸行动,他觉得如果自己再去攻击蓑衣鬼农,对他未免太不公平,不管他为人如何,今夜是醉和尚两人明知故犯,而非他先犯了醉和尚两人,自己怎可再去攻击他呢? 但如自己只做壁上观,他们的掌力较量要到何时才能结柬? 他又呆立了片刻,脚下不由自主的移向左边,将近蓑衣鬼农身后时,突然发觉那股绵绵压上身来的怪风……消失了,他这才明白“怪风”乃是他们双方互运内家真力对抗时,所溢出的余劲,只要转到任何一方的身后,便可不受余劲的压迫。 于是他继续移步向蓑衣鬼农身后,但就在转到蓑衣鬼农身后时,忽然瞥见他左边五尺之处,有一株奇异的小树,上面结了一颗奇异的果子。 小树高仅一尺半,叶如仙人掌,呈气红色,那颗果子的模样很像柿子,表皮红亮亮的,虽然不知它是甚么果子,但谁看了都不由得直吞口水,想一口把它吃下! 唔,这一定是蓑衣鬼农种植的东西,也一定是很珍贵的一种果实,我若把它摘下来吃掉,蓑衣鬼农必然心疼万分,因心疼而心气浮动,因心气浮动而敌不住醉和尚两人的掌力,这也算是帮了他们一个忙,对,我就这么办! 司马玉峰主意一定,立即移步横跨过去,一步一步跨到小树边,慢慢蹲下身子,悄悄伸出右手,轻轻把那颗红果子摘下,再悄悄退后数步。 喔,软绵绵的,敢情早已熟透了! 司马玉峰把红果送到鼻下闻了闻,立觉有一股浓郁的异香直沁心脾,不觉馋虫大动,张口便咬! 果汁又酸又甜又香,其味颇像酿过酒的李子,入口生津,好吃极了! 司马玉峰三口两口把果子吃下,抹了一把嘴,拍手大叫道:“喂!蓑衣鬼农,我把你的果子吃掉啦!” 蓑衣鬼农南宫林浑身一震,上身立见后倾,果然已心气浮动,露出败象来了。 司马玉峰一见大喜,又笑又叫道:“嗨!真好吃,你还有没有” 一句话未完,蓦觉心口热得像火烧一般,并且有一股热流迅速向全身及四肢漫伸,而热流所过之处,骨ròu刺痛异常,这一惊非同小可,一下跳起老高,惊叫道:“天啊,我中dú了!” 跌落地时,只觉头脑发晕,视力模糊,勉强站起身,但摇晃两下,旋又跌倒,昏迷了过去.咦,好像有人为我按摩? 好舒服,我现在是在睡觉么? 司马玉峰霍然翻身坐起,强烈的阳光刺得他眼皮直眨,等到瞧清眼前的情景时,一声惊叫,跳起身来拔步便想逃走.一只骨瘦如柴的手臂抓住他的右小腿,只听一个冷冰冰的声音道:“嘿嘿,还想逃么?” 司马玉峰只觉右腿像被铁镣扣住,吓得魂飞魄散,大叫道:“放开我,我只吃了你一颗果子!” 原来,抓住他的正是蓑衣鬼农南宫林! 他是个身材又高又瘦的老人,一张长长的马脸,一双倒垂眉和一对特大的眼珠,鼻似鹰嘴,嘴尖如鼠,上唇蓄着两撇八字胡,颚下白须苍苍,一看就知他是个生xìng尖刻而孤傲的老人,但不太像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他面带狞笑紧紧抓着司马玉峰的右小腿,嘿嘿怪笑道:“说得怪轻松!嘿嘿,你知道那颗果子是什么东西么?” 司马玉峰转头四望,发觉置身于一片乱石堆中,心知昨夜醉和尚和飘萍奇侠即使未被他打死,此刻自己置身之处,必已离他们很远,呼救无益,拿出勇气来跟他周旋才是办法,当下定定心神,沉脸叱道:“你放了手,我赔你便了!” 蓑衣鬼农果然放手,怪笑道:“好,你用什么赔老夫?” 司马玉峰道:“当然用银子,你那颗果子值几个钱?” 蓑衣鬼农冷然一笑道:“算便宜一点,一千万两吧?” 司马玉峰吃了一惊,怒道:“胡说,那颗果子顶多值几文钱!” 蓑衣鬼农笑道:“嘿,你知道那颗果子是什么东西?” 司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4 章 玉峰一呆道:“不知道,那是什么果子?味道蛮不错,只可惜会醉人!” 蓑衣鬼农听他说“味道不错”,而现疼惜之色,还伸出舌头舐了舐嘴唇,恨声道:“那是前所未有的灵芝果,老夫自发现它后,已为它餐风宿露苦守了半年之久,却不料被你小子一口吃掉,哼!哼!” 司马玉峰惊讶道:“小可只听说过灵芝草,却没有听说过灵芝草会生出果子来。” 蓑衣鬼农又重重一哼,紧绷着脸孔道:“你知道‘人参王’其物么?” 司马玉峰点头道:“知道,但也没听说‘人参王’会生出灵芝果来的。” 蓑衣鬼农道:“听我说,参王长在地下经过数年未被人采出,便会慢慢烂掉,然后它的元气破土而出,这时候地上不管是什么花草,当吸收到参王的元气之后,便会长出一颗灵果,凡人食之,可以延年益寿,练武人吃了更能脱胎换骨,增进两倍以上的功力,其后不管练何种高深武功,一练就会,一练就精!” 司马玉峰大喜道:“好极了!” 蓑衣鬼农气得面色铁青,又道:“还有呢,昨夜你摘下的果子那株小树,它偏巧又是价值连城的灵芝草,本身已是宝物,再加上吸收了人参王的元气,其效果自然更高,老夫刚才说服后可增两倍功力,事实上服下这颗果子一下子增加功力四倍!” 司马玉峰喜得直想打滚,笑问道:“那么,小可现在的功力是不是很高了?” 蓑衣鬼农冷声道:“不错,刚才老夫还替你打通任督二脉,你跳一下给老夫瞧瞧!” 司马玉峰依言又足一顿,纵身跳起,只觉并未多大力气,一跳竟已三丈多高,不觉大吃一惊,叫道:“啊呀,要摔死了!” 由于事出意外,一时大感手脚无措,以为一定会摔伤,不料跌下时,只是“蓬!”的一声,浑身没有一丝一毫的痛楚! 蓑衣鬼农又气又好笑,问道:“如何?你小子以前能跳多高?” 司马玉峰爬起来,拍掉身上的土灰,窘笑道:“以前我只能跳一丈多高,哈哈,看来我真的增加了三四倍功力啦!” 蓑衣鬼农冷笑道:“所以你说值得一千万两银子么?” 司马玉峰一摊手道:“小可把人买掉也值不了一千万两银子,你别强人所难!” 蓑衣鬼农道:“值得!值得!” 司马玉峰一怔道:“你说什么?” 蓑衣老鬼农道:“老夫认为你值得一千万两银子!” 司马玉峰着慌道:“你要杀我?” 老蓑衣鬼农摇头道:“不,老夫要你的人,就算老夫用灵芝果换了你!” 司马玉峰退后一步,嗤之以鼻道:“哼,休想!” 蓑衣鬼农笑道:“别怕,你成为老夫的人之后,还有两条路可以任你选择,一是拜老夫为师,一是让老夫吃掉!” 司马玉峰心头发毛,又退后一步道:“胡说,你敢吃人ròu?” 蓑衣鬼农咧嘴露出两排焦黄的黄牙,嘿嘿笑道:“本来不敢,但因那颗灵芝果已在你的体内,不吃太可惜!” 司马玉峰见他不似说笑,心中怕极了,脑中思绪电转,觉得只有先跟他胡扯拖延时间,因问道:“对了,昨夜你和醉和尚他们两人对掌,结果怎样了?” 蓑衣鬼农嘿然道:“老夫发觉灵芝果被你小子吃掉,一怒之下,双章倾力而出,将他们震出老远,然后抱着你跑到这里来……” 司马玉峰闻悉醉和尚和飘萍奇侠无恙,暗感欣慰,又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蓑衣鬼家道:“北祁连山,距龙华园约两百多里!” 司马玉峰两眼四下溜转,一面改换话题道:“刚才小可一跳三丈多高,但不知能跳多远?” 蓑衣鬼农微微一笑道:“你何妨跳着试试!” 司马玉峰笑道:“要是跳五步有二十丈长,小可就拜你为师好了!” 蓑衣鬼农笑道:“好,你跳吧!” 司马玉峰道:“小可以你为准,由你面前跳起,所以你可得坐着别动,要是你偷偷后退一步,小可是看得出来的!” 蓑衣鬼农哈哈笑道:“是啦,老夫若是移动一下,就算老夫是穿裙子的好了!” 司马玉峰点头道:“一言为定,小可要跳了!” 说着,右脚一抬,纵步而起,飘然越过两座巨石,掉头一看,估计距离已超过四丈,心中大喜,立即飞步再起,一口气跳了四步,跳出了乱石堆,再回头看,已看不见乱石堆中的蓑衣鬼农了! 但当他第五步刚刚着地时,蓑衣鬼农的话声却清清楚楚的传了过来:“好啦,已超过二十丈,你现在是老夫的徒弟了!” 司马玉峰充耳不闻,拔步急逃,飞也似的朝对面一片树林奔去。 “唉唉,你怎么还要跳?好吧,老夫索xìng再让你跳二十步,不过,你可不能趁机逃跑啊!” 在他说完时,司马玉峰又已奔出十多丈,距离乱石堆达三十多丈之遥,可是蓑衣鬼农的声音却仍在他耳边响着,仿佛他人就在身边似的! 司马玉峰大为骇异,但心想他既容许自己再跳二十步,一步四丈,二十步便是八十丈,到了那时候,即使他追得上,自己只要找个地点一躲,不愁逃不出他的魔掌,想到这里,脚下加劲飞奔,痴如流星赶月,奔到第十二步时,已钻入树林,奔到第十八步时,树林已尽,眼前是一座黄芦草丛生的山岭。 黄芦草高达一丈余,人入其内,可说有如针落大海,司马玉峰大喜过望,低头疾窜而入,在草丛里钻行一程,自信已不会被蓑衣鬼农找到,于是停下歇息。 好险,总算逃得一命,但是,唉,醉和尚和飘萍奇侠不知那里去了? 目前只有他们两人知道爹娘的过去,也只有他们两人肯把爹娘的过去告诉我,我非得再找到他们不可…… “小娃儿,你在那里呀?” 蓦然,蓑衣鬼农南宫林的呼唤声遥遥传来! 司马玉峰猛吃一惊,急忙又往前面钻入,深入约一箭之地,猛见前面挡着一座坟墓,不觉愕然停步,暗忖道:“怪了,深山荒野之地,怎会有人理骨于此?” “小娃儿,你是不是躲在这草丛里呀?” 蓑衣鬼农的呼唤声近了许多,似乎只在身后二十几丈之处。 司马玉峰急了,忙不迭又向前钻,绕过坟墓之际,发现坟头立着一块墓碑,上刻“神驼子古沧洲之墓”八个字,而且墓碑与坟土连接处的四周有些松隙,好像有人扒动过似的。 由于近在身边,司马玉峰使伸手扳了它一下,那知墓碑竟应手而倒,后面露出一个正方形的穴口! 只见墓中长约七尺,宽仅三尺,正好可以容纳一具棺材,但里面空dàngdàng,既无棺木,也无死人骨骸! 这种情形很怪,但司马玉峰一看之下,喜多于惊,觉得这是最安全的躲藏之处,当即蹲身坐下,先把双脚伸入,再把整个身躯缩了进去,然后竖起墓碑挡住穴口。 刚刚弄好,近处草丛“沙沙”作响,便听蓑衣鬼农大叫道:“小娃儿,别跟老夫捉迷藏,快出来啊!” 司马玉峰吓出一身冷汗,惊忖道:“糟糕,被他发现了么?” 坟上传入一声轻响,似是蓑衣鬼农飞落于坟墓上,又听他大叫道:“小娃儿,你一定躲在这片草丛里不错,再不出来,老夫可要放火烧啦!” 司马玉峰暗透一口气,晓得他还没发现自己正躲在他脚下的坟墓中要命,但愿他的眼睛不要注意到这坟墓…… 蓑衣鬼农又叫道:“小娃儿,老夫言出法随,说到做到,你再不出来,老夫真的要放火啦!” 司马玉峰暗笑道:“你烧吧,只要不把脑筋动到这坟墓上来!” 沉静片刻,只听蓑衣鬼农喃喃自语道:“唉,真是yīn沟里翻船,难道他不是躲在这片草丛里?” 司马玉峰心中窃喜,暗叫道:“正是,你快去吧!” “唔,真可惜,那孩子根骨奇佳,昨晚又吃了灵芝果,他如愿拜老夫为师,不消一年便是一朵武林奇葩……对了,他大概已逃下山了,老夫得赶快追下去,否则如被龙华园主检去做待弟,那才冤呢……” 坟上又起一声轻响,似是蓑衣鬼农已纵身离开坟墓,接管又是黄芦草的“沙沙”之声,渐渐远去。 司马玉峰长长呈了一口气,静静躺了一会,忖度蓑衣鬼农应该已在数里之外,这才把墓碑推倒,慢慢爬出。 讵料脑袋刚刚探出穴墓,陡觉脖子一紧,有人敞声怪笑道:“哈哈,好小子,你再逃啊!你再逃啊!” 司马玉峰惊叫一声,怒吼道:“放手!你把我的脖子捏断了!” 蓑衣鬼农骑马似的跨坐于穴口上,左手仍紧紧抓住司马玉的脖子,右手拿着一柄匕首,面露狞笑道:“老夫正要把你的脑袋切下来下酒,嘿嘿……” 司马玉峰整个身子还在坟墓中,挣扎不得,只急得脸红脖子粗,大叫道:“你放手,我要跟你说话!” 蓑衣鬼农手指略松,沉笑道:“没得说了,除非你立刻拜老夫为师,否则一刀砍下你的头!” 司马玉峰嚷道:“你不是好人,我怎能拜你做师父!” 蓑衣鬼农怒道,“老夫怎么不是好人?” 司马玉峰道:“你乱杀人!” 蓑衣鬼农一哦,笑道:“你知道老夫怎么乱杀人来着?” 司马玉峰道:“据昨夜那位醉和尚说,你蓑衣鬼农心狠手辣,喜欢在停身之处的四周布置稻草人,如有人不小心误入你的禁区,要想活着出来,难如登天,这不是乱杀人是什么?” 蓑衣鬼农笑道:“以前曾有许多不会武功的人误入老夫的禁区,老夫都将他们放了!” 司马玉峰道:“即使是武林中人,也不应乱杀!” 蓑衣鬼农笑问道:“好吧,你知道老夫一共杀了几个人?” 司马玉峰道:“我不知道,不过一定很多!” 蓑衣鬼农双眉一垂,哭丧着脸道:“天可怜见,一共才杀了三人而已!” 司马玉峰讶道:“只杀了三人?” 蓑衣鬼农正色道:“不错,老夫今年九十二,成名迄今四十年,这四十年来敢于走入老夫禁区的武林人物只有五个半,老夫却只杀了三个!” 司马玉峰不大相信,说道:“但那位醉和尚为什么会说‘要想活着走出你的禁区,难如登天’的话呢?” 蓑衣鬼农笑道:“这是因为以前走入老夫禁区而被老夫杀死的那三人,都是武林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厉害人物,自他们三人被老夫杀死后,再没有人敢进入老夫的禁区,这大概他们认为自己的武功不及那三人,进入禁区非死不可之故,之后江湖上便以讹传讹,将老夫形容为杀人如麻的老魔头了,多冤枉!” 司马玉峰觉得他说的很诚挚,便又问道:“你说没有人敢走入你的禁区,难道连龙华园主、北天霸主及金钟、铜锣、铁钯等五人也不敢惹你么?” 蓑衣鬼农道:“龙华园主身为武林领袖,其行为循规蹈矩,他自然不会得罪老夫,至于北天霸主和金钟、铜锣、铁钯四人,他们谁也没有自信能胜得老夫一招半式,动起手来彼此都头痛,所以他们也不会无故触犯老夫禁忌。” 司马玉峰道:“那么,你刚才说一共有五个半人走入你的禁区,那另外两个半,你怎不杀?” 蓑衣鬼农笑道:“说到那两个半人,只因其中两个功力只稍逊老夫一筹,老夫杀不了他们,而另外半个嘛,老夫又不忍心杀他……” 司马玉峰问道:“他们是谁?” 蓑衣鬼农慢吞吞道:“一个叫醉和尚,一个叫飘萍奇侠沈凤庭,还有一个对了,小娃儿,你叫什么?” 司马玉峰笑道:“我叫司马玉峰。” 蓑衣鬼农道:“好啦,司马玉峰,你到底要不要拜老夫为师?” 司马玉峰道:“你先放我出去,让我考虑一下。” 蓑衣鬼农顺手将他拉出坟墓,笑道:“你别的地方不躲,却躲到老夫的‘房间’里来,真是笑话!” 司马玉峰一愕道:“嗄,这坟墓是你住的地方?” 蓑衣鬼农哈哈笑道:“不错,老夫已在此睡了六个月了!” 司马玉峰暗叫晦气,苦笑道:“那么,这坟墓是你做的么?” 蓑衣鬼农摇头道:“不,这的确是‘神驼子’的坟墓!” 司马玉峰惊道:“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5 章 把他的骨骸丢掉了?” 蓑衣鬼农又摇头道:“老夫才不做这种缺德事,半年前,老夫发现这座坟墓时,墓中早已空空如也!” 司马玉峰迷惑道:“何以故?” 蓑衣鬼农轻叹道:“不知道,可能是被野狼拖吃了!” 司马玉峰长大于边陲,深知狼群的厉害,闻言不禁变色道:“啊,这地方有狼群出没?” 蓑衣鬼农颔首笑道:“不仅有,而且多得很,不过老夫比狼更狠,半年来已被老夫杀死一千多头,现在它们一闻到老夫的味,反而夹着尾巴跑了!” 司马玉峰吐舌道:“我的天!老前辈莫非专程来此杀狼的?” 蓑衣鬼农道:“不!老夫来此寻找一个人!” 司马玉峰笑道:“原来也是找人,老前辈找的是谁?” 蓑衣鬼农一指坟墓道:“就是这个神驼子古沧洲!” 司马玉峰一呆道:“哦,老前辈找死人干么?” 蓑衣鬼农冷笑道:“谁说他死了?” 司马玉峰又是一呆,失声道:“老前辈刚才不是还说他的尸骸被野狼拖吃了么?” 蓑衣鬼农冷“嘿”一声道:“老夫只是说‘可能’,至于是不是真的如此,甚至他是不是真的死了,到现在还是一个谜呢!” 司马玉峰错愕道:“小可听不懂!” 蓑衣鬼农道:“老夫说了你就懂,他人很不错,武功也相当了得,龙华园创立的那一年,他便来此过关而获得二品武士,三年后,他又来此过关,一心要得到一品武士的身分,据老夫所知,那时他的武功已有长足的进境,要闯过第五关已无问题,可是他离开中原迄今已十七年,竟然音讯全无,他的老妻金氏便叫她弟弟‘钻天神偷金斗山’找老夫帮忙,神驼子古沧洲是老夫童年的好友,老夫自然义不容辞,就和金斗山来到祁连山,那知金斗山这老小子真差劲,由中原一路到此,老夫指点了他不少武功,他竟一些儿进步也没有,唉……” 司马玉峰不解道:“老前辈指点他武功为何?” 蓑衣鬼农道:“要他去过关啊,他原是三品武士,老夫以为只要好好给他几套武功,他便可顺利闯过五关,进入龙华园探听他姐夫的下落了,谁知他鬼聪明是有的,但学起武功来却笨得出奇,这大概是年纪大了的关系,他今年也五十多了!” 司马玉峰想到钻天神偷金斗山此刻正被吊在龙华园的园门外,可能已经死了,不禁深深一叹道:“老前辈应该自己过关,以老前辈之能为,要想过五关进入龙园,应是易如反掌折枝啊!” 蓑衣鬼农沉容道:“话虽不错,但周梦公在世时,曾不止一次表示要礼聘老夫为龙华园四大护法之一,老夫都没有理他,如今轮到他徒弟王则原当园主,老夫却反要去过关,这岂不是笑话么?” 司马玉峰还不知道龙华园主竟是武圣周梦公的徒弟,一听又惊又喜道:“啊,武圣一共有几个徒弟?” 蓑衣鬼农道:“两个,大徒弟王则原接任园主,二徒弟司马宏任监园人,你怎么连这个也不知道?” 司马玉峰道:“小可初出茅庐,知道的事情少得可怜言归正传,老前辈才说不愿去过关.但为了寻找好友,委屈一下又有何妨?” 蓑衣鬼农道:“问题是得了一品武士后,必须入龙化园为园友,终于受各种园规的约束,老夫喜欢为所yù为,不愿受规矩!” 司马玉峰问道:“假如龙华园主闻知老前辈来到祁连山,他会不会出来见你?” 蓑衣鬼农轻“哼”一声道:“老夫也以为他会,结果却碰了一鼻子灰!” 司马玉峰讶问道:“龙华园主不愿见你?” 蓑衣鬼农面现怒色道:“头一天,老夫和金斗山去轮回桥喊那姓蒋的小老儿,要他去请他们园主出来见老夫,嘿,你猜他怎么说?他说‘本园园主未得龙华九长老之同意,不得走出龙华园一步,南宫前辈yù会见本园园主,何不过关来?’气得老夫三天吃不下饭!” 司马玉峰失笑道:“当真是那么一条规矩么?” 蓑衣鬼农紧绷着脸孔道:“周梦公自任园主时,并无这项规定,大概是后来补上的,哼哼……” 司马玉峰笑道:“老前辈不愿过关,龙华园主不能出关,这怎么办啊?” 蓑衣鬼农道:“老夫就在这祁连山加紧指点金斗山练武功,有一天,我们无意间走入这片草丛,发现了这座坟墓,起初也以为古沧洲死了,后来才又发现墓中是空的,当时这块墓碑还好好立着,如果说他的尸体被野狼拖吃了,为何墓碑能立着呢? 老夫就再跑去轮回桥边问那踏雪无痕蒋四楼,他说,古沧洲过第五关的‘飞龙抢珠’时,没有抢到龙珠,不慎跌落岩下死了,这话老夫不大相信,因为古沧洲在龙华园创立那一年,就争得了二品武士,其后便在剑术及身法上下功夫,希望能获得一品武士,本来二品武士和一品武士之间相差极微,获得二品武士的人,要想闯过第五关的‘飞龙抢珠’,只是时间问题而已,古沧洲获得二品武士后,又苦练了三年之久,那有抢不到龙珠的道理?退一万步说,即使抢不到,也不至于跌死,因龙华园成立迄今,还不曾听过有人在抢龙珠时跌死,所以老夫断定古沧洲死是个谜,如真的已死,则有他杀之嫌! 前几天,老夫就考验金斗山的武功,觉得他顶多只能闯过第四关的‘石窒移壁’,气得把他大骂了一顿,他一时羞愧之下,竟乖老夫打坐时,来个不告而别,不知死到那里去了!“ 司马玉峰道:“他去了龙华园。” 蓑衣鬼农面色微变,注目问道:“谁说的?” 司马玉峰道:“小可亲眼看见的!” 蓑衣鬼农跳了起来,怒声道:“好小子,原来你是龙华园里的人!” 司马玉峰忙摇手道:“老前辈别误会,小可也是偷偷进去的!” 蓑衣鬼农那肯相信,沉脸喝道:“胡说,龙华园如何能偷偷进去?” 司马玉峰忙又道:“老前辈请听小可解释;龙华园少园主昨天娶亲,他们派人去小可义祖父经营的汉古槽坊买酒,小可会缩骨术,便躲在其中一只酒坛里混了进去” 蓑衣鬼农听他所说偷入龙华园的方法非常奇妙,不由信了六成,chā口急问道:“你偷入龙华园干什么?” 司马玉道:“寻找生身父母!” 蓑衣鬼农惊讶道:“你的生身父母?” 司马玉峰黯然道:“是的,小可的生父便是老前辈所说的‘监园人’司马宏,十七年前” 蓑衣鬼农还没听完就又跳起来,张目骇然道:“老天爷,原来你是监园人司马宏的儿子?” 司马玉峰点头道:“是的,老前辈且听小可慢慢道来……” 遂从汉古槽坊初次获悉“身世”开始说起,一直说到“冒充”新郎和醉和尚看出破绽,因处境困难,醉和尚和飘萍奇侠把自己“救”出来为止,说得详详细细。 蓑衣鬼农听说钻天神偷金斗山被吊在龙华园里,已无生望,气得面ròu扭成一团,破口大骂道:“简直是大笨蛋!真是自作孽不可活,龙华园要是能够偷偷进去,老夫还会等到现在么?” 司马玉峰微讶道:“以老前辈之能,也无法偷偷进去么?” 蓑衣鬼农双眉直跳,激动地道:“偷上龙华峰不难,难在无法逃过龙华九长老之手!” 司马玉峰惊道:“龙华九长老那么厉害?” 蓑衣鬼农沉声道:“一个对一个,老夫当然不怕,他们龙华九长老武功只较一品武士高出一筹,但他们却从不单独行动,他们负责龙华园的安全,不讲究江湖规例,不管对敌或执行任何任务,始终是九人一道,所以别说老夫敌不过他们九人联手,即使武圣周梦公本来,也万万办不到!” 司马玉峰心惊道:“不能设法避过他们么?” 蓑衣鬼农摇头道:“不可能,龙华园四周都置有各种看不见的传警线,你一触动传警线,驻守于‘龙华精舍’的龙华九长老很快就会赶到……” 司马玉峰微笑道:“老前辈是否曾经偷偷去过?” 蓑衣鬼农老脸一红点头道:“去过,老夫一发现龙华九长老赶至赶紧掉头就跑,还好没有被他们看见,否则老夫这张脸真不知要往那里搁了。” 司马玉峰问道:“老前辈曾否把这事告诉金斗山?” 蓑衣鬼农骂道:“谁说没有?那老浑蛋大概是被老夫骂急了,所以才豁出了xìng命,真是愈老愈糊涂!” 司马玉峰觉得没话可谢,微笑不语。 蓑衣鬼农唠唠叨叨骂了一阵,忽然双目一抬,郑重地道:“快作决定吧,你到底拜不拜老夫为师?” 司马玉峰微笑道:“假如小可说不,老前辈真要把小可杀了吃么?” 蓑衣鬼农摇摇头道:“不了,算你小子运气好……” 司马玉峰惊喜道:“老前辈这话怎么讲?” 蓑衣鬼农道:“因为你是监园人司马宏的儿子,也许是将来继承‘监园人’一职的人,死不得!” 司马玉峰笑道:“那么,小可决定拜您老为师了!” 蓑衣鬼农大喜,一把握住司马玉峰的双臂,兴奋地道:“好极了!好极了!好极了……” 司马玉峰肃容道:“但小可有一项要求,请尽您老所知将小可生父的一切告诉小可!” 蓑衣鬼农高兴之下,连连点头道:“这个当然!这个当然,关于你生父的一切,老夫咦,好像有人来了!” 司马玉峰吃了一惊,站上坟墓纵目四望,却不见一个人影,不禁诧声道:“没有啊!” 蓑衣鬼农侧耳凝听片刻,点头道:“有的,来了四个武功极高的人,此刻还在一里之外,正向这儿奔来!” 司马玉峰知道他功力超绝,能够听到一里外的声音,暗想来的四人一定是龙华园中人,忙道:“老前辈,龙华园主正在气头上,小可不能让他们抓回去!” 他本想改口称对方“师父”,但觉还没行拜师礼,不必喊这么快,故仍呼为“老前辈”。 蓑衣鬼农立起道:“不妨,老夫把稻草人竖起来!” 说罢,纵身而起,一闪而没! 司马玉峰暗暗犹虑,心想这位蓑衣鬼农虽是天下有数的奇人之一,但眼下来的如是龙华园里的人,可想而知不是龙华九长老便是一品武士,四对一,假如他们敢于闯入禁区,蓑衣鬼农必难阻挡得了,自己也必将被擒回龙华园,这可怎么得了? “搜!” 一声轻响,蓑衣鬼农右手抱着一捆干草,左手拿着一支用树枝绑成的十字架,突然飞shè而至,他把干草和木架放落,低声笑道:“来,老夫替你打扮一下!” 司马玉峰愕然道:“打扮甚么?” 蓑衣鬼农笑道:“打扮成稻草人,因为今天情形不同,来者如是龙华园里的人,可能他们会冒死闯入老夫的禁区!” 说着,伸手拉过司马玉峰,不由分说,迅速用稻草为他包札起来。 或许他时常困札稻草人之故,动作极是熟练,不到盏茶工夫,已将司马玉峰包在稻草之中,又将他绑上十字木架,然后将他搬到草丛区上chā好,低声吩咐道:“你可仔细看,如果来的是龙华园九长老或一品武士,当他们走入你身围三丈之内时,你一定要闭住气,否则会被他们察觉出来!” 话刚说完,对面不远的山坡上,已出现了四个身穿红色锦袍的老人! 身法奇快无比,有如四缕轻烟,倏忽间便已飞纵到草丛前面原来竟是北天霸主罗谷麾下的“北天十三仙”之四! 司马玉峰脸上虽包着稻草,仍看得见前面的景物,一见来者竟是北天霸主的部下,甚感意外,惊忖道:“怪了,他们来此干么?” 但他知道“北天十三仙”是“群英堡”的第一线高手,每人的成就均不在龙华园一品武士之下,因此赶紧停止呼吸,一动也不敢动。 只见“四仙”奔到草丛外时,大概已发现草丛中chā着稻草人,故一齐刹住脚肯,互视一眼后,其中一个狮鼻老人面现一丝悍笑,开口轻声道:“是他?” 站在他右边的一个细眼老人接口笑道:“不错,是他!” 狮鼻老人面上悍笑愈浓,道:“金钟铜锣好为客,铁钯蓑衣鬼见愁,嘿嘿,今天能够见到当代武林四大奇人之一,总算遂了多年心愿!” 细眼老人咧嘴一笑道:“咱们是硬闯还是喊他出来问问?” 狮鼻老人笑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6 章 先喊他出来问问也好,免得让人说咱们‘北天十三仙’是凭人多才敢闯入他的禁区……” 细眼老人点点头,随向草丛高喊道:“群英堡‘北天十三仙’有事请见南宫前辈,请南宫前辈现身回话!” 蓑衣鬼农坐在司马玉峰身后寻丈之外的草丛之内,闻言冷冷答道:“老夫与群英堡素无往来,四位yù见老夫何为?” 细眼老人听出蓑衣鬼农就在近处草业内,不由面色微懔,看了三个同伴一眼,又高声道:“索某等四人应龙华园主之请来此寻人,不知南宫前可曾见到醉和尚和飘萍奇侠沈凤庭两位武士?” 蓑衣鬼农仍冷冷答道:“没有,老夫也不认识甚么醉和尚或飘萍奇侠!” 细眼老人眼睛霎了霎,微笑道:“南宫前辈可否容许索某等进入草业找一找?” 蓑衣鬼农缓绶道:“这片黄芦草十分辽阔,四位只要不擅入老夫的禁区,只管搜找便了!” 细眼老人道:“索某等正是想进入南宫前辈的禁区!” 蓑衣鬼农道:“最好不要,老夫未将稻草人撤除之前,谁也不准进来!” 细眼老人恶笑道:“这么说,索某等只好对不起南宫前辈了!” 四人相觑一眼,取得默契,便同时举步向草业里走入。 扮成稻草人被绑在木架上的司马玉峰见他们向自己直走过来,不由浑身发毛,心头怦怦乱跳,暗忖道:“糟糕,不假扮稻草人还好,这下若被他们瞧出破绽,要逃也逃不掉了!” 正在紧张之际,忽然眼前人影一晃,蓑衣鬼农业已闪到自己身前,迎着北天“四仙”走上几步,沉声一字一字道:“越过老夫身后这个稻草人一步,便算闯入老夫禁区,四位成名不易,仔细估量一下吧!” 四仙同时住中,狮鼻老人神态甚狂,仰天哈哈大笑道:“若非南宫前辈行踪飘忽,墨某等也不会迟到今天才有机会试闯南宫前辈的禁区,哈哈……” 蓑衣鬼农yīnyīn一笑道:“原来你们是专为闯老夫禁区而来的,嘿嘿,真个有种!” 狮鼻老人声调一沉,笑道:“说专为闯南宫前辈的禁区也不对,不过,墨某等为了要找到那两位武士,绝不受任何禁律的阻挠,即使是皇帝老人的寝宫,墨某等也照样进去!” 蓑衣鬼农道:“好得很,报上名来!” 狮鼻老人傲然一笑道:“狂仙墨达!” 蓑衣鬼农轻蔑一晒,转望细眼老人问道:“你呢?” 细眼老人笑眯眯道:“商仙索一钱!” 蓑衣鬼农哈哈笑道:“老夫最讨厌商人,还有那两位呢?” 站在狂仙墨达身左的瘦老人神色冷漠地道:“狐仙熊师机!” 站在商仙索一钱身右的青面老人yīn恻恻道:“狼仙刁千里!” 蓑衣鬼农笑道:“名号都够吓人,哈哈,但不知有没有叫鬼仙的?” 狂仙墨达震笑道:“鬼仙戈东没有来!” 蓑衣鬼农扼腕叹道:“唉,真是失之jiāo臂,老夫以‘鬼’为号,对‘鬼朋友’最感兴趣呢!” 狂仙墨达笑道:“敢情南宫前辈也喜欢讲废话!” 蓑衣鬼农双目一凝,含笑道:“请!老夫所以竖稻草人标为禁区,目的只在求得安静,禁区里面根本没有甚么不可让人看的,四位既找人,为证明禁区中除老夫之外,没有第二个鬼,老夫破例让你们进去看看,不过,看过之后,希望四位仍回到这边来,否则老夫誓必打到群英堡去!” 狂仙墨达大笑道:“这个当然,墨某对南宫前辈心仪已久,正盼有机会向南宫前辈讨教一两手呢!” 说罢,摆头向商、狐、狼三使眼色,四人立即窜入禁区,分头搜索去了。 蓑衣鬼农徐徐转身,含笑向司马玉峰“传音”说道:“小娃儿,很有趣吧?” 司马玉峰不敢开口回答,只点了点头。 蓑衣鬼农又传音道:“怪不得‘群英堡’,能够威慑中原武林,连龙华园也对他们莫可奈何,单看今天来的这四个老家伙,就不比龙华园的一品武士逊色!待会儿除非他们四人联手,否则老夫可得留下他们一两个!” 司马玉峰看得出狂、商、狐、狼四仙均非善类,因此点点头,表示赞成。 蓑衣鬼农面呈凝重道:“不过,如果他们四人联手合攻老夫,只怕今天该毕老命的反而是老夫了!” 司马玉峰一惊,脱口道:“不” 蓑衣鬼农面容一懔,急急摇手道:“别作声,他们回来了!” 说着,转身负手走出草业,在草业外的一片岩石上立定脚步,若无其事的仰望天空。 “呼!呼!呼!呼!” 狂、商、狐、狼四仙相继由司马玉峰头上掠过,飞出shè业外,在蓑衣鬼农前后左右飘然落地。 狂仙墨达敞声大笑道:“南宫前辈墨某等扰乱了你的清修,真是抱歉之至!” 蓑衣鬼农冷冷道:“别前倨后恭,老夫之所以愿意让你们进入禁区搜索,只是要你们明白自己死得活该,下世为人,最好多相信别人的话!” 说话间,探手入腰,一声龙吟,右手中已多了一柄寒光闪闪的软剑,剑长三尺有奇,蠕蠕而动,似是用缅铁打造而成。 “来吧,一个一个上?抑或一起来?” 狂仙墨达果然有些前居后恭,抱拳笑道:“墨某先向南宫前辈领教两手,不过,动手之前,墨某意yù传达敝堡主对南宫前辈的一番心意,不知南宫前辈可否稍等片刻?” 蓑衣鬼农冷然道:“少说无用的话!” 狂仙墨达笑道:“南宫前辈倘若接受,无用便成有用,敝堡主曾一再向我们表示过,要是南宫前辈愿意屈就为敝堡大护法之职,敝堡主愿以百颗价值连城的珠玉相赠,每年再付南宫前辈黄金的酬金,南宫前辈意下如何?” 蓑衣鬼农颔首微笑道:“酬金相当高,等老夫宰了你们四人之后,再去找你们堡主谈谈吧!” 狂仙墨达脸红了,面现悍笑道:“墨某说的是真话,希望南宫前辈别当玩笑听!” 蓑衣鬼农冷笑道:“这个老夫知道,但你们妄闯老夫禁区是一回事,老夫愿否应聘是另一回事!” 狂仙墨达恢复了傲然的态度,仰头狂笑道:“哈哈,这么说,我们双方是没有妥协的余地了。” 蓑衣鬼农道:“不是没有妥协的作地,而是你把公私扯在一起!” 狂仙墨达面容一狰,翻腕由背上撤下一柄青森森的宝剑,向前踏出两步,悍笑道:“请!” 蓑衣鬼农也不摆甚么架式,仰脸淡淡道:“老夫行道江湖时,你墨达还在你娘的肚子里,今天谁该动手,你估量着吧!” 狂仙墨达笑道:“好的,老夫先动手便了!” 话声中,右手举剑一抖,斗然幻出千百剑影,往蓑衣鬼农腰间攻去。 蓑衣鬼农脚下略退半步,软剑轻挥而出,一下便将狂仙墨达的凌厉攻势化解于无形,怪笑道:“赶快拿出你的看家本领,否则你走不出十招!” 面对威名赫赫的当代四大奇人之一,狂仙默达表面虽狂内心可一些也不敢大意,一看对方轻轻易易便将自己的剑招化解,心中大惊,情知若不施展奇技对付,确难与之一抗,当下剑法一变,突然化繁为简,由快速变缓慢,吐出一剑,摇摆而上,直取蓑衣鬼农上身。 剑锋看似点向上身,但拿不定它所yù攻击的真正部位。 蓑衣鬼农神包微变,冷“嘿”一声道:“原来你已身怀‘百变蝴蝶剑法’,难怪敢在老夫面前撒野!” 说着,软剑疾扬,jiāo叉劈出! 电光石火间,只听“铮!铮!”两声震耳锐响,狂仙飘身急退,面色微见苍白,而蓑衣鬼农神色凛烈,面ròu微微跳动,似乎他破解狂仙墨达的一招“百变蝴蝶剑法”,曾使出了相当大的功力,打来并不轻松。 双剑jiāo击的余音,在空中“嗡嗡”响着,久久方止! 蓑衣鬼农眈眈注视狂仙墨达片刻,忽地面容一松,开口笑道:“很好,你的剑法颇有醇酒的浓烈味道,令人感到余味无穷,但别这样打打停停的不好?” 狂仙墨达狂笑一声道:“好极,你南宫林是第一个未在‘百变蝴蝶剑法’下受伤的人,老夫十分佩服,不过这才是第一招,但愿你还能接完一百招!” 蓑衣鬼农冷笑道:“只怕不待老夫接完一百招,你已身首异处了!” 狂仙墨达一声狂笑,突然腾身面起,连人带剑,以无比的迅疾和诡谲的身法,朝蓑衣鬼农猛扑过去! 人像蝴蝶飘闪,宝剑也像蝴蝶飘闪,使旁观者为之眼花缭乱! 这次蓑衣鬼农没有正面与之jiāo锋,只见他双臂一张,身躯突似迎风飞起,空中一幌,横飘到墨达身后,软剑陡沉,反击对方天灵盖! 狂仙墨达脑袋一摇摆,身躯一直,斗然凭空shè起一丈七八,避开蓑衣鬼农的一剑,反在蓑衣鬼农之上,宛如蛟龙翻身,倏然掉转冰,剑吐如虹,雷霆般罩下。 蓑衣鬼农喝彩一声,不下反下,人在空中,双脚往下一挣,竟如潜水的青蛙,也是凭空shè起一丈七八,挥剑迎击上去。 人影、剑光、火花、金铁jiāo鸣声,登时混成一片,一连十多声震耳锐响之后,人影倏分,一南一北星泻落地。 狂仙墨达,左袖裂开数寸,右耳被剑尖扫中,鲜血正一滴一滴掉落,但他满脸狞笑,似乎并不觉得自己已经输了。 再看蓑衣鬼农,头上那顶箬笠被劈开三四寸长,由正面裂下,但面上没有伤口,只有一丝惊讶之色,好像狂仙墨达能够劈中他的箬笠,大大的出乎他意料之外。 这一回合,蓑衣鬼农,只算占了上风,不能算已经分出胜负,因此他把头上的箬笠取下,往地上一摔,呲牙怪笑道:“墨达,你的确有一套,够资格一狂,但你今天碰到的是老夫,所以你仍然难逃一死!” 狂仙墨达狞笑道:“墨某等着领教高招!” 蓑衣鬼农猛然抢步欺上,大笑道:“来啦!” 软剑疾出,灵如泥鳅,一弯一直,眨眼便点到狂仙墨达面前! 狂仙墨达早有准备,手中宝剑一抡,当胸洒开一片奇光,上半招护身,下半招攻敌,顿兴蓑衣鬼农全力拼斗起来。 这次合手,未再分开,双方均是全力施为,但见场中剑光霍霍,有如一团银球,忽上忽下,时而如水花飞溅,时如天瀑泻地,劲气四溢,迫得附近的黄芦草一波一波倒去! 拼斗将近百招,就在双方再度跃上空中jiāo击时,胜负分出了,只听空中一声闷哼,剑光忽敛,人影再分,又是一南一北飘dàng落地。 狂仙墨达一条左臂皆被鲜血染红,衣袖碎成一片片,那袭红锦袍由左胸笔直而到腰间,也被划开了一条裂口,露出的内层白色短衣,靠近章门之处,正有一点红色在慢慢变大! 蓑衣鬼农则浑身完整如初,没有一点伤损! 一旁观战的商、狐、狼三仙均大吃一惊,齐声急问道:“老墨,怎样了?” 狂仙墨达没有回答,他面色惨白如纸,豆大的汗珠如而下,用剑支支持着摇摇堕的身子,看那情形,不用说,伤势一定很重! 蓑衣鬼农面寒如冰,仗剑缓步欺进,yīnyīn而笑道:“墨达,你毕竟难逃一死,老夫说得不错吧?” 话罢突然闪身疾上,一剑猛点过去! 如果狂仙墨达没有同伴在场,今天的确难逃一死,但现在还有三个武功毫不逊于狂仙的商、狐、狼三仙虎视一旁,蓑衣鬼农那能一剑得逞! 商仙索一钱眼见狂仙墨达已无抵抗能力,身形登时起如龙卷风,疾速闪到墨达身边,巨臂一抄,揽起墨达飘到四丈开外,发出冷而尖的声音道:“老熊老刁,这里是荒凉野外,没有第六人在场!” 蓑衣鬼农刹住去势,接口哈哈大笑道:“是啊,老夫早就准备着了,你们一起上来吧!” 狐仙熊师机和狼仙刁千里不约而同冷冷一笑,同对翻腕撒下背上宝剑,动作从容不迫,俨然剑术大家的气派! 狐仙熊师机使的是一柄亮闪闪蜈蚣剑,狼仙刁千里使的是一柄墨剑,通体漆黑,显然浸过巨dú。 蓑衣鬼农神色一紧,身躯立定不动,头微俯,两眼望着地面,凝神蓄气,准备迎接一场惨烈的苦斗。 静静的斗场中,充满浓炽的杀伐气氛,狐、狼二仙均是面含凶悍笑意,态度沉重,一左一右,慢慢向蓑衣鬼农迫近。 这等气势,未斗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7 章 令人窒息,司马玉峰瞧得心弦紧紧的.几乎要喘不过气来,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看见的凶恶场面,狂仙墨达的受伤败北,使他对蓑衣鬼农的惊佩更深一层,但现在,他却又替蓑衣鬼农担心起来,无论如何,蓑衣鬼农的武功虽已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但北天十三仙的造诣也至为可怕,一对一,蓑衣鬼农固可稳胜,一对二,蓑衣鬼农就难讨好了,何况还有个商仙索一钱等在一旁,他随时都可加入,一旦三人联手,蓑衣鬼农必然难逃劫数。 唉,万一他在他们三人的联攻下惨遭dú手,自己即使能不被他们发觉,又如何脱离这个木架呢? 司马玉峰正犹虑着,只见狐狼二仙已逼至蓑衣鬼农寻丈之内,而蓑衣鬼农神态也愈见冷峻,双方剑拔弩张,已成一触即发之势! 就在这时,突然远处传来了一片嘈杂的狼犬声! 狼仙刁千里面色一变,脱口诧声道:“咦,这是” 蓑衣鬼农接腔笑道:“你的兄弟们来了!” 狼群在荒中结队觅食,那情景是令人毛骨悚然的,纵然是身怀绝顶神功,也难抵挡得了,因此三仙闻言变色,开始不安起来了。 蓑衣鬼农也有些紧张,但却哈哈大笑道:“在狼群的攻击下拼斗,别有一番滋味,两位赶快动手啊!” 狼嗥愈来愈近,听声音似有数百头之多! 狐狼二仙斗志全消,狐仙熊师机脸上发白,移目注视狼仙刁千里问道:“老刁,这真是狼群么?” 狼仙刁千里点点头,神色十分严肃。 狐熊师机转望商仙索一钱问道:“老索,老墨怎样了?” 商仙索一钱正在为狂仙墨达检视伤口,闻言皱眉答道:“章门穴伤得很重,情况不大好……” 狐仙熊师机道:“你快带他先走吧!” 商仙索一钱点头一嗯,双手抱起狂仙墨达,飞也似的向南方山区奔去。 与此同时,西边山区尘头大起,一群饿慌了的野狼,眼中shè出可怕的凶焰,直蓑衣鬼农等三人冲过来! 狼狐二仙似乎觉得没有跟狼群“赌气”的必要,两人互相一打招呼,纵身便逃。 蓑衣鬼农大笑道:“喂,你们狐狼二仙,接几招再逃也不迟啊!” 话声中,身形一个大旋转,如飞冲进草业,纵到司马玉峰身前,软剑一挥,砍落第一只扑向司马玉峰身前的饿狼头! 原来,狼的嗅觉异常灵敏,司马玉峰假扮稻草人骗得过狂、商、狐狼四仙,却骗不了它们,所以它们一到就直扑毫无抵抗能力的司马玉峰了。 司马玉峰吓得三魂七魄都离了窍,骇然大叫道:“老前辈,快放小可下去吧!” 蓑衣鬼农软剑一招“夜战八方”,又杀死三头饿狼,怪笑道:“别怕,老夫保证你一根汗毛无损!” 这时,狼群已陆续涌到,数达两百多头,只有少数追扑狐狼二仙而去,其余全都向蓑衣鬼农扑来,前仆后继,好像一群不怕死的疯狗! 蓑衣鬼农面上全无惧色,左掌右剑,双脚并出,招不虚发,刹那间,又杀死了十多头,边杀边道:“浑蛋!瞎了眼的东西!你们认不得老夫了吗?” 剑光、血花、狼头,满天飞舞…… 仅仅一盏热荼的工夫,司马玉峰周围已堆积了一百多头饿狼的死尸! 剩下的几十头饿狼,攻势顿缓,渐渐冷静下来了。 它们不再疯狂扑冲,只蹲伏在四面露牙狺狺低吼着,伺机再扑,而有的则拖着同伴的尸体走到一旁啃吃起来。 浑身染满狼血的蓑衣鬼农杀得兴起,他见饿狼不再扑来,便把软剑放下,改发掌力隔空击杀,双掌连扬,饿狼中掌便死,转眼之间,蹲伏在四下做狺狺状的那些饿狼悉数头颅碎裂,脑浆进流。 毕竟野兽也有一些小聪明,那些蹲在一旁撕食同伴的饿狼一看苗头不对,知道“点子”很硬,惹不得,纷纷掉头跑了。 蓑衣鬼农大声呼叱,直把未死的饿狼赶得一只不剩,这才把司马玉峰解下,见他脸色如常,没有一丝惊慌,不禁诧异道:“你好像没有被吓着?” 司马玉峰笑道:“起初怕得要命,后来就不怕了。” 蓑衣鬼农道:“你看老夫杀得轻松。反而觉得好玩,是吧?” 司马玉峰点头笑道:“是的,老前辈手中一柄软剑真可谓神乎其技,小可总算开了眼界啦!” 蓑衣鬼农把软剑擦拭干净,缠回腰上,笑道:“幸亏适时来了这群狼.否则只怕你我都已没命了呢!” 司马玉峰笑问道:“老前辈是说这群狼比他们四人容易对付?” 蓑衣鬼农道:“是呀,他们北天十三仙果然名不虚传,说真的,一个对一个,老夫勉可制胜,若是一对二,那简直一点把握都没有,刚才狐狼二仙向老夫迫近时,老夫的头皮差点zhà开了!” 司马玉峰微笑道:“可是他们为何跑了?” 蓑衣鬼农道:“他们看见来了那么多狼,而且他们一个要保护受伤的狂仙,两个要对付老夫,自忖没有力量抵抗狼群的攻击,所以溜之大吉了。” 司马玉峰额手称庆道:“还好他们跑了,否则今天大家都得葬身狼腹!” 蓑衣鬼农走去草丛边拾起破箬笠,道:“正是,但危险还没过去,咱们快逃吧!” 司马玉峰失笑道:“现在还逃甚么?” 蓑衣鬼农正色道:“刚才你开口惊叫,可能已被他们听到,你不怕他们去而复返么?” 司马玉峰一想不错,忙道:“对,咱们快逃!” 蓑衣鬼农伸手握住他臂膀,喝了一声:“起!”司马玉峰又尝了一次“凌空虚渡”的滋味。 第四章 方知此老真面目 沿着山峦向西飞驰了半个时辰,估计距离原来地点已有八九十里,蓑衣鬼农方始在一处林木茂密的山壑间停下来。 这时已近中午,蓑衣鬼农把司马玉峰放落,自己在一颗巨石上坐下来,捻须微笑道:“司马玉峰,你知道最使老夫念不忘的是什么?” 司马玉峰屈膝跪下,恭敬的磕了几个响头,抬头笑道:“师父,是这样么?” 蓑衣鬼农喜得眉开眼笑,似乎浑身每一块ròu都在跳动,一把将他拉起,哈哈大笑道:“好徒弟,为师高兴的要掉眼泪啦!” 说着,眼泪真的掉下来了! 司玉峰甚为感动,深深觉得眼前这位出名难惹的武林奇人,实在也是xìng情中人,除了绰号有一个“鬼”字稍嫌不雅之外,也像一般老人一样慈祥,自己能够拜得这样一位师父,亦可谓不世奇缘了,当下正色恭声道:“师父,人家说?‘金钟铜锣好为客,铁钯蓑衣鬼见愁’,但弟子却觉得您老人家并没有什么不好!” 蓑衣鬼农道:“为师生xìng耿介而孤独,一向不喜欢与同道中人来往,如上时常立稻草人划定禁区,许多人就把为师当作‘鬼’看待了,其实,认真说起来,为师一生行事虽然乏善可陈,但自信做的坏事还没有别人多!” 司马玉峰趁机问道:“师父为何喜欢穿蓑衣?” 蓑衣鬼农面上掠过一丝苦笑,仰头缓缓道:“你也许不相信,为师是放牛童出身的,为师九岁便失怙恃,全靠替同乡人放牛过活,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住宿于破田寮中,那间破田寮会漏雨,为师只好穿着蓑衣戴着箬笠睡觉,久而久之,不觉成了习惯,一天不穿,便有一种惴惴不安的感觉,因此索xìng晴雨不分,天天穿起蓑衣来。” 司马玉峰体会得出这里面包含着许多辛酸,也因此更对眼前这位奇人多了一层的了解,当下又问道:“后来师父是怎样练成武功的?” 蓑衣鬼农目凝虚空,面露回忆神情道:“那是为师十一岁的那年,有一天晚上,天下着大雨,为师正要上床睡觉,突有一个过路的老人冲入我的破田寮避雨,他衣着破烂不堪,浑身尽为雨水湿透,冷得牙齿直打战,为师看他很可怜,便生火给他取暖,又煮水给他喝。 他深为感激,问了为师的身世后,遂在地上拾起一支稻草管,抖手打出,‘笃!’的一声,竟然打穿五尺外的一支竹桂,然后笑着对为师说:‘小娃儿,你要不要学这个?’那时为师年纪虽小,倒也看得出那是一门非常厉害的武功,当即表示愿意学,于是他便收我为徒,从第二天起,他每夜都来教我武功,风雨无阻,如此八年之后,为师武功学成了,他也于翌年离开了人世……“ 司马玉峰肃容道:“师祖名号如何称呼?” 蓑衣鬼农道:“绿野公公长良春,是当时武林四大高手之一,个xìng之怪,天下第一,他为了报答为师生火给他取暖和煮水给他解渴的些微好意,竟把一身武学都传给了为师!” 司马玉峰红脸羞笑道:“而弟子得拜您老人家为师,却是偷吃了您老人家的灵芝果!” “是啊,所以你是个幸运儿,但你是监园人司马宏的儿子,为师能收你为徒,也觉得非常光荣呢!” 司马玉峰顿时血液沸腾起来,急道:“对了,师父,关于弟子生父的一切,现在可以告诉弟子吧?” 蓑衣鬼农微一点头,反问道:“你知道何谓‘监园人’?” 司马玉峰道:“顾名思义,应是‘监督龙华园的人’,是不?” 蓑衣鬼农道:“对的,周梦公在创设龙花园之前,就收了两个徒弟,大徒弟王则原,二弟司马宏,龙华园创立两年后,周梦公便撒手西归了,听说他临终前夕,曾召集龙华九长老和两个徒弟到病榻前,取出‘龙华金印’和一把单刀,问龙华九长老应将园主一位传给何人,龙华九长老经过一次会商后,一致认为园主一位应由大弟子王则原继任,周梦公遂把那把单刀jiāo给你爹司马宏,任命你爹为‘临园人’,终身监督龙华园主的行为,那把单刀定名为‘过关刀’,代表他本人,如果发现龙华园主有任何不合理的作为,可持‘过关刀’入园纠正,并规定那把‘过关刀’一直传下去,嗣后凡持‘过关刀’者,便是‘监园人’,可以不必过五关而直接进入龙华园。 同样的,龙华园主年老逝世前,也要将园主一位传给理想人选,如此代代相传,龙华园便会永远存在于武林中,也因为‘监园人’的存在,可使龙华园主不致走入歧途,周梦公这样做,可谓用心良苦,获得了天下武林人的普遍称颂! 你爹被任命为‘监园人’时,周梦公并遴选四人做他的随身护法,于是在周梦公仙逝后,你爹便带着‘过关刀’和四大护法离开了龙华园。 据说按规定‘监园人’和四大护法不得居住于龙华园中,而且他们在园外的居处,也不得为处人所知,顾尔你爹等人一离开龙华园后,便成了行踪不明的神秘人物,因此为师所知道的,也只有这么多而已……“ 司马玉峰原以为自己的生父既是天下闻名的“监园人”,必有许多人知道自己的“家”在什么地方,没想到竟有这么一段内委,不由大为失望,垂头神伤道:“连龙华园主也不知道我爹的住处吗?” 蓑衣鬼农道:“是的,龙华园主当然不能知道,不过,也许龙华九长老会知道,因为龙华园主每有重大的革兴或决定时,必须先取得‘监园人’及九长老的同意,是以九长老应该知道你爹的住处才对,但问题是,十多年前你们一家既发生了变故,如今你父母如尚健在人间,必也不在原来的地方了,你说是么?” 司马玉峰点点头,转问道:“我爹离开龙华园后,可曾再去过龙华园?” 蓑衣鬼农摇头道:“这个为师的就不知道了。” 司马玉峰沉默有顷,又问道:“师父可知弟子的师伯龙华园主的为人如何?” 蓑衣鬼农道:“给人的印象是‘严明公正’四个字,但由于他从未离开过龙华园,为师对他实在也不大清楚。” 司马玉峰觉得不该怀疑到师伯,因又问道:“我爹随身的四大护法,他们的名号叫什么?” 蓑衣鬼农道:“一位叫‘蜗居隐叟关云阳’,一位叫‘云溪钓翁姜万福’、另两个是出家人,一是‘蓬莱道人’,一是‘苦瓜禅师’,据说四人都有一身神鬼莫测的武功,果真如此,他们卫护你爹,应不致发生差错才对。” 司马玉峰黯然道:“可是结果还不是出了岔了么?” 蓑衣鬼农一叹道:“正是,只因你爹一离开龙华园后便隐迹不出,是以为师甚至不知道他生有你这么一个儿子,唉!明在想来,事变的发生,可能起于那把‘过关刀’!” 司马玉峰一怔道:“师父是说有人觊觎‘过关刀’,因而发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8 章 杀?” 蓑衣鬼农神色严肃地道:“是的,那把‘过关刀’曾被武林人物视为无上瑰宝,也许有人yù图对龙华园有所要协,乃想夺取你爹的‘过关刀’进入龙华园生事,那把刀代表武圣周梦公本人,有着无上权威,持刀入园,便可对龙华园主发号施令!” 司马玉峰想起家里那半截断刀,不由欣慰道:“假如是这样,那么,那把‘过关刀’,只有一半落入jiān人手中!” 蓑衣鬼农注目问道:“你怎么知道?” 司马玉峰道:“弟子前已说过,十五年前,弟子被生母遗弃于终南山下时,身边放着一柄断刀,弟子虽不知那把‘过关刀’的式样,但猜想那半截断刀必然就是‘过关刀’的一半!” 蓑衣鬼农点头道:“不错,至于它因何断了,那只有将来找到你父母后方能明白,在未找到之前,你须好好保存那把断刀!” 司马玉峰道:“是的,那把断刀此刻留在弟子义祖母手里,不会丢掉的。” 蓑衣鬼农问道:“现在你跟你义祖父还有没有联络?” 司马玉峰摇头道:“没有,他老人家曾说要在龙华园外等候弟子消息,这会不知还在不在……” 蓑衣鬼农又问道:“今后你打算如何寻找你的父母?” 司马玉峰道:“过段时期先去龙华园见的师伯,把一切情形告诉他,再跟他研究出一个寻找的办法。” 蓑衣鬼农笑道:“那现在就可以去啊!” 司马玉峰苦笑道:“现在不行,弟子被他们误为少园主而蒙上了破坏王罗两家结亲的罪过,且别说龙华园主和北天霸主此刻正在气头上,放不过弟子,而据醉和尚和飘萍奇侠两位说:王罗两家的结亲是武林两大势力的结合,可以平息武林中一场巨变,如今发生了这种意外,龙华园主为安定了武林计,极可能把一切诿过于弟子,而忍痛把弟子杀死,所以弟子还是过些时日再去认亲为妙,另一方面,弟子也想趁此机会苛练武功,凭武功去闯五关!” 蓑衣鬼农不胜惊异道:“奇怪,那少园主王子轩的相貌为何会和你一模一样?” 司马玉峰举手猛抓头皮,道:“这委实是件怪事……” 蓑衣鬼农忽然挺身起立,笑道:“一切改天再谈,现在你且在此躲避一会,为师要下山去购置些食物和日用品,明天一早,为师就要开始传授你武功了!” 半年之后一个暮春的早上,祁连接天崖“轮回桥”前的山前上,出现了一个白衣青年。 这白衣青年面貌不甚端正,一双螺旋眉,一对伏犀眼,嘴唇略向右歪,神态yīn沉冷峻,是个毫不掩饰外貌的坏胚子。 他缓步来到轮回桥前,负手静立,双目默注那条临空摇幌的钢索好一阵,又举目仰望那座高耸入云形若猛虎下扑的接天崖一眼,然后收回视线,望向输回桥前那面刻着“有情轮回生六道,犹如车轮无始终”的崖石上,突然间神色大变,退步骇呼道:“啊!这……” 原来,他看见一样出乎意料之外的东西! 那是一面新立上的大石碑,上面有着用“金刚指”写下的一段文字:“敬告天下武林英雄:本园创立二十年,承蒙各方垂爱,莅临过关而获得武士身份者多达六千多人,唯本园地处边荒,距中原遥遥数千里,致有许多武林英雄因不耐长途跋涉而打消前来过关之念,殊为可惜,兹为便利各方武林英雄就近过关起见,本园决定迁移至太华山,自明年元月一日起,本园改在太华山继续接受过关,一切设置与规定依旧,特此周告。 龙华园主王则原谨白“ 噫,龙华园搬家了? 白衣青年不胜惊奇的注视着那面大石碑,目瞪口呆,形同木头人。 这的确是他做梦也没想到的一件事,想想自己半年来日夜苦练武功,今天怀着满腔热望和雄心而来,却扑了个空,龙华园竟然迁到中原的太华山去了! 龙华园真是为了便利过关者而“搬家”的么? 不!如果路途遥远是个问题,当年的创始人“武圣周梦公”早该考虑到才对,哼,这中间必有其他缘故! 白衣青年呆立良久,终于回过神来,他颓然若丧的摇摇头,突地踏上桥端,大声呼道:“喂,那边有人么?” 中气异常充沛,声浪传出数十丈外,碰着山壁,起了嗡嗡的回音! 对面不见一个人影,也没听见有人回答,一切静悄悄的,只有那四十丈长的钢索仍在空中寂寞地摇晃着…… 白衣青年沉忖片刻,蓦然腾身四丈余,轻飘飘降落在钢索上,踏着钢索向对岸疾驰过去! 身法轻灵迅捷,飞驰于摇晃不定的钢索上,如履平地,这时如有武林人物在场,必能看出这个白衣青年已身怀超凡绝俗的惊人武功! 只见他几个起落间,已飞渡过第一关,置身于形势险恶的虎头洞之前。 但见“虎头洞”内两排虎牙紧闭着,每颗牙齿还很完整,只是两边通向虎耳门的石级已经破损不堪,几乎已看不出一点石级的样子,那是被掌风打碎的! 白衣青年在虎口前伫立望了会,忽然自言自语道:“入宝山岂可空手返,我仍得进去看看!” 语毕,向虎口走去。 敢情他也知道过关者必先拔掉两颗虎牙才进得去,那些虎牙每颗重足六百斤,但这对他似乎不当一回事,他神态从容的伸手拖住一颗虎牙,微运真力往外一拉嘿,虎牙竟分毫不动! 他颇感意外的轻“咦”了一声,立即增加二成真力再往外一拉,那知虎牙依然纹风未动,他大吃一惊,脱口呼道:“噫,难道这些虎牙不止六百斤?” “不,那里面已经用一种特制的‘石浆’粘死了!” 身右附近,蓦地飘来一片冷峻峻的声音! 白衣青年心弦一震,转头望去,却不见一个人迹,不由浑身一寒,立时半转身躯,亮掌护胸,开口喝道:“哪一位?” 冷峻的话声由“无形之中”飘来道:“别问老夫是谁,轮回桥前的石碑上已写得很清楚,阁下如是过关来的,还请到太华山去!” 听声音,分明只在二丈之外,可是二丈外只有一座形若屏风的崖石和一颗合抱大的松树,崖石之后是一面光秃的峭壁,那上面躲不了人,松树也是一目了然,并无一个人影! 白衣青年大大的抽了一口冷气,不觉退后一步,骇然道:“喂,你是人是鬼?” 那冷峻的声音答道:“你又不是找老夫来的,何必多问?” 白衣青年霎了霎眼皮,突然鼓勇抗声道:“我就是找你来的,你出来!” 那冷峻的声音“嘿嘿”笑道:“别闹火气,年轻人,老夫适才已看见你飞渡轮回桥的身法,假如你肯就此回头,而去太华山过关,你大概可以获得三品武士的头衔!” 白衣青年听到这里,已知对方是人而非鬼,因此再无畏惧,当下也报以冷笑道:“我原是来此过关的,不想龙华园已搬去太华山,害我白跑了一趟,如今我就找你试试,你出来吧!” 那冷峻的声音道:“报上名来!” 白衣青年嘴唇一掀,微笑道:“彼此较量一番,何必通名道姓?” 那冷峻的声音一哼,又问道:“从何处来?” 白衣青年笑道:“从来处来!” 那冷峻的声音道:“好,你没有机会回去了!” “拍!”的一响,那颗合抱大的松树身突然开出一扇门,一个红袍老人由树腹中走了出来! 原来那颗松树中间是空的,那扇“门”也是松树本身的材料,如非有心人,很难看出来。 老人年纪六十七八岁,身材中等,四方脸、眉如卧蚕,目似蝌蚪,相貌并不太可怕,可怕的倒是那对眼睛,它闪闪发光,明亮如星,视线和他一接触,就好像被两把匕首刺在心窝上! 这红袍老人非别,正是把守第二关“雨花洞”的钱关主树腹怪叟钱通。 白衣青年失声一啊,不期然又退后一步。 树腹怪叟钱通跳下崖石,在他对面立定,脸上闪过一抹残酷的笑面,缓缓问道:“你认得老夫?” 白衣青年略一定神,点头道:“嗯,虽未识荆,但曾听人形容过,尊驾可是第二关的钱关主?” 树腹怪叟钱通笑道:“不错,但请别与老夫拉jiāo情,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白衣青年耸耸肩道:“我知道,但动手之前,在下想请教钱关主两个问题!” 树腹怪叟钱通道:“说吧!” 白衣青年道:“龙华园何时搬走的?” 树腹怪叟钱通道:“八月二十日。” 白衣青年惊讶道:“啊,那是贵园少园主娶亲后没有几天的事呀!” 树腹怪叟钱通面容一沉,冷冷道:“别提到那回事,年轻人!” 白衣青年一哦,继道:“在下要请教的第二问题是贵园既已迁往太华山,你钱关主因何尚留驻此地?” 树腹怪叟钱通道:“老夫奉命守山,驱逐那些想入园探密之人!” 白衣年不解道:“龙华园既迁往太华山,这地方为何不破坏掉?” 树腹怪叟钱通道:“是要毁废,只是命令尚未到达!” 白衣青年又问道:“石碑上写明龙华园于元月一日在太华山继续接受过关,现在已是三月,钱关主身任第二关‘雨花洞’的关主,怎可不在关内驻守?” 树腹怪叟钱通道:“有人代替!” 白衣青年再问道:“贵园主为何一定要指派钱关主在此守山?派遣别人不行么?” 树腹怪叟钱通道:“老夫可以在树腹中住宿,行动较其他人方便!” 白衣青年点了点头,似乎还想再问,但树腹怪叟钱通已抢着道:“你的两个问题已问完,现在该是动手的时候了!” 白衣青年又点了点头,环顾四周一眼,微一皱眉道:“这洞口地方太小,有些施展不开,咱们到对岸去如何?” 树腹怪叟钱通撇手引向轮回桥道:“请!” 白衣青年微微一笑,随后飞身上桥,两人于是一前一后,疾若流星赶月,转眼间飞渡过轮回桥,跃上桥前的峰头上。 两人一南一北立定脚步,白衣青年含笑抱拳一拱道:“请容在下再问一句,在下如胜得钱关主,应有几品武士的实力?” 树腹怪曳钱通冷冷道:“正式过关是三品,但今天你如胜得老夫,应有一品武士的资格!” 白衣青年讶笑道:“这话怎么解释?” 树腹怪叟钱通道:“老夫在‘雨花洞’接受过关时,只在发动机关打出各种暗器,最后才由老夫亲手打出一些,过关者如能安然避开,便是三品武士,这就是说:老夫在‘雨花洞’中并不跟人动手过招!” 白衣青年恍然道:“如此说来,钱关主的身手造诣必然高于暗器了!” 树腹怪叟钱通道:“当然,暗器在武学中只是雕虫小技而已!” 白衣青年于是再抱拳道:“那么,在下就向钱关主讨教几手高招,但愿钱关主不吝赐教!” 树腹怪叟钱通道:“不必客气,老夫今天不幸动了杀机,你只要小心提防着就是了!” 白衣青年不再打话,倏地抢步而上,右臂一曲一直,斗然一掌横切而出,直取树腹怪叟的面门! 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白衣青年这一掌切出,招式不但没有惊人之外,相反的可说平凡之至,但令人吃惊的也就在这里,他面对名震天下的“龙华五关主”之一,出手竟敢如此托大,正可看出他的过人胆识和“会者不忙”的气魂! 树腹怪叟钱遥面上虽挂着从容不追的笑面,心里可一些也不敢大意,他已看出眼前这个白衣青年绝非庸手,自己身为第二关的关主,在关外与人动手,无论如何许胜不许败,否则消息一传开,还有什么面目返回龙华园就任关主之职?因此一见白衣青年一掌切到,随亦抬起右掌,暗运七成真力,迎击而上! 眼看双方手掌即将结实,忽见白衣青年右掌往下一沉,同时斜身右倾,改用左掌向树腹怪叟钱通的腹部切去,动作快如闪电飞掠! 那知树腹怪叟似乎早已防到对方会中途变招,身手一些也不慌乱,一声怪笑,身形倏转一圈,袍袖飞扬中,右掌陡沉,势如利刃下挥,再度迎着对方左掌削落砰然一响,双掌接实,其声如击败革! 白衣青年被震得上身一仰,倒飞出三丈开个,但见他空中双臂一舞,飞势顿止,飘然落地,不但未受伤,而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9 章 身法极是干净利落! 树腹怪叟钱通亦退出三四步,虽然他没有对方退得远,但他知道自已并未占得一丝上风,因为对方倒飞三丈并非完全是被自己力震退的,故尔他深深为对方的年纪和功力所震惊,他怔然半晌之后,忽然纵声大笑道:“哈哈哈,很好,年轻人,你是老夫十年来第二次见到的高手,只可惜你今天已活不出祁连山,否则日后你必可扬威武林!” 白衣青年淡淡一笑道:“钱关主第一次见到的那位青年高手是谁?” 树腹怪叟钱通道:“他就是我们少园主王子轩!” 自衣青年笑“哦”一声,又问道:“请问贵园少园主现在人在何处?” 树腹怪叟钱通道:“在太华山的新龙华园!” 白衣青年目光一闪,沉默片刻,举步朝树腹怪叟走过来,一面笑道:“在下与钱关主动手,纯为考验自家的武功而已,但听钱关主的口气,似乎非杀死在下不可,你我无仇无恨,何必呢?” 树腹怪叟钱通寒脸冷笑道:“老夫不容易发怒,但如一旦被人触怒,也就很难收拾,非将对方杀死无以消气!” 白衣青年笑道:“钱关主身为龙华园第二关关主,理应为人模范,却开口杀人闭口杀人,不觉得有违武圣周梦公的思想么?” 树腹怪叟钱通道:“老夫要杀的是一名来历不明而又不听劝告yù侵犯龙华园的人,这也是本园园主jiāo给老夫的任务,算不得违背什么!” 白衣青年在他面前五尺之处停下步,笑笑道:“好吧,咱们再来试试,你请!” 树腹怪叟钱通不语,右脚跨前一步,手掌平拍而出,以一招“拨云见日”攻向白衣青年胸口。 这是一招武林常见的掌法,其优点是可实可虚和变招迅速,用来探测敌人的动向最见功效,乃是大多数武林高手爱用的起手式。 白衣青年对此视若无睹,含笑静立不动,似乎打算让他打一掌试试。 树腹怪叟钱通手掌拍到距对方胸口已不及三寸,见对方毫无招架或反击之意,不由面色一变,一声沉嘿,招式立变,化掌为指,顺势上扬,猛点对方咽喉,大喝道:“小子,你等死吗?” 白衣青年长笑一声,蓦然身形一晃,旋风般转到树腹怪叟钱通身后,掌出如电,猛劈其背脊! 树腹怪叟钱通料想不到他身法竟然如此奇快,这时要想转身招架已嫌太迟,百忙中上身向前一倾,同时反手一掌疾挥而出。 “呼!”的一声,掌风扫了个空! 他觉得奇怪,转身一看,发觉敌人已失去踪影,不觉为之一呆,愣住了。 “嗤!” 一缕指风由身后点到! 他大吃一惊,急忙向前跳出一步,脚尖再一着地,立即转身蹲下,双掌齐拨,推出两股强猛无比的内家掌力! 掌风过处,“蓬!蓬!”两声巨响,地面沙飞石走,卷起满天尘烟! 但,定睛一看,身后那有白衣青年的影子? 树腹怪叟钱通两眼大睁,满脸现出惊疑之色,又呆在地上,忘了站起来。 “哈哈,钱关主,我在这里啊!” 白衣青年的声音在他身后响着! 树腹怪叟钱通转身急瞧,身后仍无白衣瑶年的影子,这使他突然想起一个人,不禁面色一变,厉声道:“鬼影附身蓑衣鬼农南宫林是你何人?” 白衣青年没有开口回答。 树腹怪叟钱通不想再掉头去看,他知道蓑衣鬼农南宫林的绝技“鬼影附身”一经施展,除非对方愿意自动现身,否则任你如何旋转身躯,他始终“附”在你身后,根本别想见到他的人,当下沉脸一哼,冷冷道:“说话,否则老夫要不客气了!” 白衣青年仍不回答。 树腹怪叟钱通,面上杀气陡呈,霍地站起,举步向峰头左边走去。 原来,他现在与白衣青年动手的地点是在一块大树荫下,这地点是施展“鬼影附身”最理想的所在,故此他要走到有阳光的地方,使对方的“鬼影附身”无所施其技! 但就在他快要走出树荫之际,身后劲风又起,只听白衣青年大笑道:“哈哈,钱关主,你” 一语未毕,树腹怪叟猛可上身往下一弯,双肘向后一翘,只听“铮铮!”两下轻响,两支银针破袖shè出! “啊呀!” 一声惨叫,尾音疾速没入身后数丈外的树林里去! 树腹怪叟哈哈大笑,转身一看,正见一点白影掠入林中,当即飞身猛扑过去,笑叫道:“小子,你还逃得了么?” 那知他刚扑到林边,蓦地一声怪叫,身子急翻而回,直退到三丈之外,双脚落地时,迅速亮掌护胸,满脸惊怒之色! 与此同时,树林中透出一个冷冰冰的声音:“钱通,老夫不为难你,你回去守山吧!” 树腹怪叟双睛一瞪,怒喝道:“南宫前辈,你三番四次来此侵扰,可是不把龙华园放在眼里?” 树林中的蓑衣鬼农南宫林缓缓答道:“岂敢,老夫还没踏入龙华园一步!” 树腹怪叟冷笑道:“刚才那白衣青年是你何人?” 蓑衣鬼农道:“他是老夫的弟子!” 树腹怪叟又冷笑道:“南宫前辈命他冲入龙华园,不觉得力量不够么?” 蓑衣鬼农道:“老夫要他来此过关,并非要他‘侵入’龙华园!” 树腹怪叟冷哼一声道:“南宫前辈不知道龙华园已迁往太华山?” 蓑衣鬼农道:“老夫若知道的话,还要他来此干么?” 树腹怪叟面上怒容稍敛,诡笑一下道:“令徒身手不劣,可惜经验较差,你让他多在江湖上历练历练,一品武士指日可待!” 蓑衣鬼农笑道:“正是,今天是他下江湖的第一天,多谢你给他一个教训,你那银针没有浸dú吧?” 两人居然愈谈愈没有敌意,树腹怪叟也笑道:“没有,希望老夫没有伤到他的要害。” 蓑衣鬼农道:“还有,只右肩中了一针。对了,钻天神偷是不是死在你们园中?” 树腹怪叟略一沉吟,点头道:“不错,他偷入龙华园,我们园主依照规定罚他七日吊刑,他是在第六天下午死去的。” 蓑衣鬼农道:“他该死怨不得人!” 树腹怪叟欣然道:“南宫前辈明白事理,老夫非常钦佩!” 蓑衣鬼农道:“不过老夫对龙华园可一些也没有好感,你以后见到你们园主,可代老老夫转告一声,请他多多约束那些所谓‘一品武士’的园友,别教他们走入老夫的禁区,否则老夫也会吊人!” 树腹怪叟微微一笑道:“好的,南宫前辈如不急着要走,请出来一见,老夫栖身的树腹中还有上好的葡萄酒和好些野味!” 蓑衣鬼农道:“不,老夫要走了。” 说到那个“了”字,语音顿小,显然已离开当地了。 树腹怪叟目对林静立一会之后,随也纵身跃起,飞落轮回桥,往对岸的虎头洞门奔回去…… 大约是树腹怪叟飞返虎头洞门的同时,峰东树林走出了蓑衣鬼农和那个白衣青年。 这白衣青年正是司马玉峰化装的,他右肩的白衣有一块鲜红的血渍,过他似乎没有一点痛苦之色,只是从他低头而行的态度上,他显然有些沮丧。 蓑衣鬼农边走边说道:“别泄气,你第一次与人jiāo手,有如此成绩,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司马玉峰赧然道:“但弟子避不过他的两支银针,以后怎能通过第二关的‘雨花洞’?” 蓑衣鬼农道:“如无意外,一定过得了,你今天所以避不开他的暗器,主要原因是心里没有预防,其次是对敌经验不足,这和过关不同,任何人去龙华园过关,当他过了第一关的轮回桥后,莫不知第二关的雨花洞都是考验暗器的,只要心中有准备,应付并不困难!” 司马玉峰想想也对,于是沮丧的心情一扫而光,抬头笑道:“师父,您的‘鬼影附身’真妙不可言,高手如树腹怪叟,也被弟子耍了一阵呢!” 蓑衣鬼农笑道:“是啊,不过你虽能始终附在他的身后,要想打中他一掌,可也不容易哩!” 司马玉峰问道:“他是不是一品武士?” 蓑衣鬼农颔首道:“是,但他的成名绝技是暗器,当今武林,他是打暗器的第一能手,若论身手方面,倒不比其余的一品武士高。” 司马玉峰问道:“他们五位关主的武功,是不是一关比一关高?” 蓑衣鬼农道:“正是,尤其是第五关‘登龙台’的‘鬼见愁顾大树’,据说他的剑术已至神化之境,能发出剑气斩下半空飞翔的鸟儿,所以你必须不断在剑术一道上下苦功,别给为师出丑才好!” 司马玉峰笑道:“不会的,师父!” 蓑衣鬼农道:“哼,龙华园搬去太华山,倒是一件出乎意料之外的事!” 司马玉峰道:“是啊,师父以为,龙华园的搬家会不会与少园主王子轩的婚变有关?” 蓑衣鬼农摇头道:“很难说,据为师所知,群英堡实力虽甚强大,仍不足与龙华园对抗,龙华园主会顾虑什么呢?” 司马玉峰对北天霸主罗谷及其群英堡了解不多,无法加以评论,当下转问道:“师父,太华山距此有多远?” 蓑衣鬼农道:“只怕有三千里以上吧!” 司马玉峰吐舌道:“啊呀,那么远么?” 蓑衣鬼农笑道:“是的,这是一条漫长的路程,以你的脚力,大约四十天可到!” 司马玉峰欣慰地道:“好在与师父一道走,可以边走边谈心,不致感到寂寞。” 蓑衣鬼农失笑道:“哈哈,谁要跟你一道走呀?” 司马玉峰一怔道:“啊,师父不去?” 蓑衣鬼农点头笑道:“为师来自中原,自然也要回到中原去,不过,为师不会跟你一道走的!” 司马玉峰迷惘道:“这为什么?” 蓑衣鬼农含笑反问道:“刚才那树腹怪叟说你可以获得一品武士,但需要怎样?” 司马玉峰脱口道:“多在江湖上历练历练!” 蓑衣鬼农停住脚步,哈哈笑道:“瞧啊!所以眼前便是一个良好的机会!” 司马玉峰跟着停步,惶然道:“可是弟子从未履中原一步,不知太华山在那里呀?” 蓑衣鬼农笑道:“太华山在你的嘴里!” 司马玉峰一错愕,继而恍然一哦,笑道:“多谢师父指点,那么,弟子就独自走一趟试试了!” 蓑衣鬼农道:“在路上尽量少管闲事,该打就打,不必畏惧,该逃就逃,不必逞强!” 司马玉峰恭声道:“是的,师父。” 蓑衣鬼农道:“抵达太华山时,仍以易容过关为佳,但现在你应该恢复本来面目!” 司马玉峰将脸上的易容膏拭掉,恢复自己的面貌,又恭声问道:“师父还有什么吩咐?” 蓑衣鬼农由怀中取出两封白银,递给他说:“这是一百两银子,大概已够你走到太华山的盘川,万一不够,不妨在路上黑吃黑做一笔!” 司马玉峰收下银子,笑道:“不必打劫,弟子下山后将先到柳树堡,也许弟子的义祖父母还在那里,弟子可以向他们多要一点!” 蓑衣鬼农笑道:“那也好,你由此下山向东北行,经清水堡、高台、临泽、越过长城便是柳树堡,见到你义祖父张寄尘,可代为师向他致意,他的葡萄酒使这里的巴荒生活生色不少,有机会得找他喝两杯好,你去吧!” 半年的相处,司马玉峰已深知师你的脾气,说干就干,最不喜欢婆婆妈妈,当下也就压抑离别情绪,含笑倒身下拜道:“师父,咱们在中原的什么地方见面?” 蓑衣鬼农双手扶起他道:“为师对神蛇的生死之谜仍极感兴趣,因此为师将在太华山附近等着你过关出来!” 司马玉峰说了声好,转身飞步而起,朝祁连山下奔落,疾若流星…… 翌日晌午时分,司马玉峰来到了柳堡。 柳树堡在临泽东方十里处,地当长城外围,是个偏僻的小镇,司马玉峰三年前曾随义祖你张寄尘来此拜访一位武林前辈,他是“五柳先生谢风尘”当年也曾在中原武林“风云”过一阵子。 后因得罪了一个大魔头,便举家迁来柳树堡避仇,与张寄尘结jiāo,两人时相过从,遂成好友,半年前司马玉峰离开汉古槽坊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0 章 祁连山后,张寄尘的老妻便辞散汉槽坊的伙计,收拾细软投奔“五柳先生谢风尘”,暂时住在他家里等候丈夫和司马玉峰的音讯。 时隔半年,司马玉峰虽觉义祖父母多已不在“五柳先生谢风尘”家里,但仍决定先到这里来看看。 五柳先生谢风尘家在柳树堡外,门前种值五颗柳树,司马玉峰来到门口时,正见五柳先生的儿子谢方辉抱着一个婴儿在门口哄着,当即上前一揖道:“方辉兄别来无恙,还认得小弟否?” 方辉一见张寄尘的孙儿司马玉峰,登时面色剧变,倏地后退一大步,惊呼道:“是你” 声音拉得很长,充满惊疑,好像在他的记忆里,司马玉峰早已死了,今天突然显灵来哧唬他似的! 司马玉峰心想一定是义祖父以为自已已经死在龙华园中,而把“消息”带到这里,故此使他这样吃惊,连忙再拱手笑道:“方辉兄请勿惊赎,小弟并未死在龙华园中,今天特来……” 谢方辉突然进出异常激动的声调整道:“你等一等!” 说着,转身向屋内急急跑进去。 司马玉峰皱了皱眉头,有些困惑,暗想你谢方辉已看出我司马玉峰并非怪,就该即时延客入屋才对,难道以我们两家的jiāo情,还要先进去通报一声才能做决定么? 思忖刚了,只见那谢方辉已由屋内匆匆奔出,抱拳强笑道:“家父在后花园里,司马兄请随我来!” 司马玉峰含笑点头,举步而入,跟着他经过两重庭院,来到后花园,一眼瞥见五柳先生谢风尘正负手静立于水池旁,似在观赏池中鱼儿打架,急忙趋至身后,必恭必敬的拜下去道:“谢老伯您好!” 五柳先生谢风尘年高七十,头戴一方文士巾,身穿一袭蓝色儒衫,倒映在池水中的是一张长眉凤目,端正而清癯的脸庞,苍须垂胸,神态文静逸,他闻声徐徐转过身子,双目精光奕奕,默望司马玉峰半晌,轻轻点了点头,猛右右臂一抬,举掌向司马玉峰疾劈过去! 由于事出意外,司马玉峰几乎还没想到要闪避之时,胸口已“砰!”的中了一掌,登时五脏翻腾,目冒金星,脚下蹬蹬蹬倒退五六步,一屁股坐地上。 五柳先生谢风尘仍不罢休,紧接着抢步欺上,又是一掌劈出,像似与司马玉峰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不把他打死绝不甘心似的。 司马玉峰震骇yù绝,疾忙就地一滚,翻开一丈远,跳起惊叫道:“谢老伯,您怎么啦?” 五柳先生谢风尘一掌落空,腾身再扑,右掌箕张如爪,直抓司马玉峰心口,厉笑道:“狼心狗肺的小子,你今天还敢到柳树堡来,可是以为老朽无力收拾你么?” 话未完,凌厉的五爪已抓到胸前! 司马玉峰不敢还手,赶忙飘身后退,双手连摇,惶声大叫道:“谢老拍有话好说,小侄是来见家祖父的呀!” 五柳先生闻言更是狂怒,如影随形再度扑上,双手连环攻出,暴喝道:“别以为你做得天衣无缝,毕竟张寄尘善心终获天佑,居然能在身心重创后逃到老朽这里接招!” 右掌左指,上劈面门,下点肚上分水穴,招式雄浑无匹! 司马玉峰听他说得蹊跷,不由心头一震,于是不再退避,右手陡然下削,拍开他攻到肚子的左手双指,右掌一翻一扬,一把扣住他右手脉门,大声道:“谢老伯,请说清楚再动手,家祖父怎么了?” 五柳先生没想到司马玉峰武功变得这么厉害,一出手便扣住自己脉门,一进惊怒jiāo迸,大喝道:“方辉,你还不过来宰掉这小子!” 这时,那谢方辉一见老父被司马玉峰制住,动弹不得,大惊失色,急忙俯身在一排花盆下抽出一柄长剑,一声长啸,纵身疾扑过来。 司马玉峰急yù明白真相,情知不发威不行,一见谢方辉扑来,俊脸陡沉,声色俱地道:“站住!否则我先杀了你父亲!” 那谢方辉面色一变,即时刹住扑势,果然不敢再扑过去了。 司马玉峰凝望他沉声道:“方辉兄,你把发生的事情说出来!” 谢方辉面ròu不住跳动,含怒冷笑道:“你自己做的事你自己明白,用不着装糊涂,我张叔叔在重伤初愈后带着一颗痛苦的心离去之前,已将一切告诉我们!” 司马玉峰一听“重伤”两个字,惊得差点昏绝,张目骇呼道:“你说什么?我爷爷受伤了?” 五柳先生见司马玉峰“装糊涂装得真象”,气得眦目yù裂,张口“呸!”的向他吐去一口痰,厉吼道:“方辉,别管为父,你快动手!” 司马玉峰偏头避开他吐到的痰,乃骇望谢方辉急问道:“快说,我爷爷是怎么受伤的?” 谢方辉怕他向老你下dú手,投鼠忌器,不敢上前动手,只怒目切齿道:“哼,你真会装蒜,我且问你,张叔叔辛辛苦苦养大了你,又冒死帮你寻找你的父母,你不但不图报答,反而把他打得几乎送命,你是人生的么?” 司马玉峰大惊道:“啊,你说小弟打伤了家祖父?” 谢方辉冷笑道:“不错,这是张叔叔临离我家亲口向家父说的!” 司马玉峰立刻想到是怎么一回事,当下忍胸中悲痛,颤声问道:“家祖父怎么说?” 谢方辉怒瞪着他愤愤不平地道:“他说他在祁连山龙华园外等候你的消息,等到半夜,却忽然发现你在身后山道上奔驰,连忙追上你,问你原因,那知你竟骂他是疯子,后来又打了他一掌,嘿,总算皇天有眼,他还能挣着一口气逃到我们这里来,他说不明白你小为什么突然变了,但是我们却是明白的很,你小子所以要打死他,还是为了想侵占他的全部产业!” 司马玉峰知道这是误会中的误会,并不生气,接着又问道:“我nǎinǎi陪家祖父现在到那里去了?” 谢方辉冷笑道:“哼,你休想知道!” 司马玉峰百感jiāo集,不禁凄然泪下,悲声道:“说了你们恐怕不相信,打伤家祖父的不我,而是面貌与我一模一样的龙华园少园主王子轩!” 谢方辉一怔道:“王子轩的面貌与你一模一样?” 司马玉峰点头道:“是的。想来家祖父已把一切诉你们,当日小弟混入龙华园后,那王子轩因不愿即北天霸罗谷的女儿为妻,故临时逃出龙华园,大概家祖你误认他是小弟,上前盘问,因此才遭了他的dú手!” 本来飘萍奇侠和醉和尚是有力的两个证人,但他不愿把全盘经过说出来,因为自己不不知道沈风庭两人与龙华园的关系底发展到何种情形,怕消息传入龙华园后,对他们两人更加不利。 五柳先生谢风尘自然不相信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瞪目暴喝道:“方辉别听他胡说八道,你只管上来动手,只要能杀死这杵逆的小子,为父死了也痛快!” 司马玉峰流泪悲叹道:“谢老伯,你何不冷静的想一想,小侄是那种人么?” 五柳先生惨笑道:“嘿嘿,钱财能使人起意,谁不知张寄尘经营的汉古槽坊生意非常兴隆,他这些年来大概赚了不少,你小子大概是等不及了!” 司马玉峰听到爷爷重伤,心中已悲伤到了极点,实在没有心情跟他辩论,便道:“这样吧,将来有机会,小侄会把王子轩押到这里来让谢老伯看看,您一见到他,就会明白小侄是无辜的再见!” 说罢,将他向前一推,自己疾起,跃上花园里的树梢,飞越出围墙,往长城内急奔。 也许他的顶轻功身法慑服了谢风尘父子,他们没有追出来。 越过长城,马玉取道东南,好像已忘记太华山还在三千里外,急匆匆的向前赶路,似乎恨不得一下赶到龙华园,将那少园主王子轩一掌劈死! 第六天早上,司马玉峰乘船渡黄河时,第一次和陌生人聊起天来。 他负手站在船头上,观赏那黄浊河水滚滚而过,宛如千军万马奔腾不绝,觉得很是新奇有趣,正看得入神,忽听身后有人说道:“第一次过黄河吧?” 男人的声音,十分悦耳。 司马玉峰掉头一看,说话的是一个相貌十分俊秀的美少年,他身着蓝衫,文士打扮,神态风流潇洒,使人看了就生好感,乃点头答道:“是的,阁下呢?” 蓝衫少年含笑道:“连这次,一共经过六次了!” 司马玉峰轻“噢”一声道:“这条黄河看来很雄壮,但似乎缺少了一点什么……” 蓝衫少年道:“黄河百害,只有一景,那是在龙门,如你去过龙门山,一定会为黄河的美丽而拍案叫绝!” 司马玉峰道:“哦,但愿以后有机会去看看。” 蓝衫少年大概把司马玉峰看作书生,因此便想多卖弄自己的见识,移步靠近他身边,又问道:“老兄,你知道这条黄河的发源地么?” 司马玉峰见他脸上带着轻视人的笑意,心中有气,点头笑道:“看老兄也是读书人,应读过李太白和王之涣的诗吧?” 蓝衫少年微笑道:“读过,怎样?” 司马玉峰仰脸道:“李太白的诗上说‘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王之涣的出塞诗也说‘黄河远上白云间’,可知黄河是从天上来的!” 蓝衫少年失声大笑道:“哈哈,原来你是个书呆子!” 司马玉峰脸红了,微愠道:“难道不是?” 蓝衫少年笑道:“当然不是,太白和王之涣那样写,可说是一种意境的形容,也可能那时的唐朝人还不知道黄河的源头,告诉你,黄河的起始源头在青海巴颜喀拉山的葛达素齐老峰上,它的上源名吗楚河,河水下泻至山麓,形成飞泉百道,回旋川流乱石间,下汇星宿海,循积石山南麓滚滚东去!” 司马玉峰见他说得头头是道,心知他说的不假,不由生起钦佩之心,称赞道:“老兄年纪轻轻,阅历竟如此渊博,令人钦佩之至!” 蓝衫少年傲然一笑道:“不敢当,老兄学问也不错,只是你以后可不能太相信书本上的话,常言道:尽信书不如无书,有些人写诗喜欢夸大其词或胡言乱道,真是害人不浅!” 司马玉峰犹如挨了一记闷棍,又是羞愧又是不服气,他觉得对方太狂,真想揍他一个七荤八素,但又觉得对方说得很有道理,对出初江湖的自己来说无异给自己一个很大的启示,因面极力把不愉快的情绪压住,向他感激一笑道:“老兄说得极是,多谢赐教!” 蓝衫少年举目打量他,大有“孺子可教”之意,点点头道:“你贵姓?” 司马玉峰拱手道:“小弟复姓司马,贱名玉峰,请问老兄” 蓝衫少年抢嘴道:“哥舒兰,今年十六岁!” 司马玉峰赧笑道:“小弟痴长兄台一岁,惭愧的是在学识方面只怕不及哥舒兄的一半!” 哥舒兰老气横秋地道:“没有关系,所谓学无老幼,达者为师,司马兄以后多读多看,仍有希望超越小弟!” 司马玉峰听他每说一句话,都要先把自己捧一捧,不则暗暗好笑,心想自己学识方面虽不及他,但他一点涵养也没有,所谓“满瓶不动半瓶摇”,他大概也只有这么“半瓶”而已,不会再有长进了,有机会的话,自己可得露一手让他瞧瞧,使他知道这世界上除了“学识”之外,还有一些别的东西。 哥舒兰见他默默不语,便转问道:“司马兄yù去何处?” 司马玉峰含糊道:“到中原去走走,哥舒兄呢?” 哥舒兰喜道:“小弟也正要去中原转一转,那么咱们可以一道走了!” 司马玉峰自然不反对有一个人做伴,便点头笑道:“小弟初出茅庐,还望哥舒兄路上多多指教!” 哥舒兰一本正经地说:“好的,好的,没问题!” 说话间,渡船已经靠岸,两人下了船,连袂朝兰州府而来。 进入兰州府城,哥舒兰笑道:“司马兄,你我一见如故,何不先找个地方喝一杯再走?” 司马玉峰也不反对,笑道:“哥舒兄请带路!” 哥舒兰对兰州府像走厨房那么熟,带着司马玉峰来到城中最热闹的街上,登上一家名叫“听涛楼”的菜馆楼上。 两人选了个临街座头座下,哥舒兰招来店小二吩咐道:“小二,捡最好的莱来四样,再加两斤酒泉汉古槽坊的陈年葡萄酒!” 店小二连声应是,躬身而退。 司马玉峰一听点了自家酿造的酒,心中感激万分,同时也有一些疑惑,暗想自己和爷爷离开汉古槽坊的第二天,nǎinǎi便把汉古槽坟关了门,如今隔了半年,这家菜馆居然还存有汉古槽坟的陈年葡萄酒,如果不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1 章 假货,可说非常难得了。 店小二把杯筷摆上桌,哥舒兰拿过自己的一份,用汗巾拭了又拭,一看就知道他有洁癖,司马玉峰见他拭得那么起劲,只得也取出汗巾跟着拭起来,一面笑问道:“哥舒兄善饮否?” 哥舒兰道:“能饮一点点,不过小弟喝了酒会脸红,所以不喜欢多喝。” 司马玉峰道:“饮酒也宜乎儒饮,所谓小醉是仙,若大醉鲸吞,而至呕秽成吐倒地谩骂,就有违饮酒的旨趣了。” 哥舒兰笑道:“司马兄对饮酒到相当内行!” 司马玉峰谦逊道:“那里,小弟与老兄一样,也只能喝一点点而已!” 哥舒兰眉毛一耸,傲然道:“小弟虽然喝不多,但天下名酒到都一一尝过了,如出西汾酒,贵州茅台、四川大曲、酒泉葡萄酒着,尤其是酒泉汉古槽坊的陈年葡萄,小弟不仅喝过,而且还跟那位名闻关内外的张老爹成了忘年之jiāo哩!” 司马玉峰张目一噢,笑道:“那位张老爹是怎么一个人物?” 哥舒兰侃侃言道:“人已七十多岁,生得高头大马,十分福相,为人非常豪爽,不瞒你说,小弟数日前还在他那里打扰了一个晚上呢!” 司马玉峰真想当场戳穿他的“牛皮”,着实讥笑他一番,但转而一想,他对爷爷并无坏的批评,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跟他认真?乃又笑笑道:“哥舒兄真是无人不识,无所不知,真令小弟佩服的五体投地!” 哥舒兰十分得意,正要再说什么,店小二已将酒菜端到,于是他老练的提起酒壶,斟了一杯给司马玉峰笑问道:“司马兄喝过这汉古槽坊的陈年葡萄酒没有?” 司马玉峰道:“很久以前喝过一次,味道的确不坏!” 哥舒兰端起自己的一杯道:“岂只不坏而已,这种葡萄酒味道甘而醇,入口不燥,下腹不瘁,且又色红可爱,实是酒中妙品来,咱们干一杯!” 两人同时干了一杯,其实司马玉峰不用喝就已看出手上的葡萄酒不是自家“汉古槽坊”的货色,他也暂时不道破,且望哥舒兰微笑道:“小弟很久以前喝过一次,味道早已记不得,哥舒兄认为这是汉古槽坊的陈年葡萄酒么?” 哥舒兰点头道:“正是,小弟常常喝,这是汉古槽坊的陈年葡萄酒一点不错!” 司马玉峰举目流视,见隔桌走过一个店小二,便招手喊道:“小二,你过来!” 那店小二应声而至,哈哈腰道:“客官还要什么?” 司马玉峰一指酒壶问道:“这酒是汉古槽坊的葡萄酒么?” 那店小二迟疑了一下,点头道:“不错,有什么不对?” 司马玉峰不答,又问道:“你们是怎么买来的?” 那店小二道:“敝店与汉古槽坊订了长期合约,他们每月都用马车载送一批来。” 司马玉峰道:“敝店与汉古槽坊接洽的是谁?” 那店小二道:“是敝店的帐房先生。” 司马玉峰挥手道。 “请他来一下!” 那店小二一哦,转身急去。 哥舒兰见店小二下了楼,立即向司马玉峰沉下孔脸道:“司马兄,你可是不信任小弟?” 司马玉峰摇头笑道:“不,小弟只想问那帐房几句话,哥舒兄请别误会。” 哥舒兰注目问道:“司马兄想问他什么?” 司马玉峰神秘一笑道:“假如哥舒兄不介意,稍候便知!” 哥舒兰脸上露出不安和不悦之色,抿抿嘴道:“司马兄,假如你对这汉古槽坊的名酒表示怀疑,你知道,这对小弟是一种不礼貌的行为!” 司马玉峰笑道:“要是李太白还在世,哥舒兄敢不敢当面指责他的‘黄河之水天上来’不对?” 哥舒兰一怔,旋即点头昂然道:“敢,因小弟确知黄河之水不是来自天上!” 司马玉峰笑道:“这对李太白是不是一种不礼貌的行为?” 哥舒兰摇头道:“不,他虽是了不起的大诗人,但黑是黑,白是白,小弟只是指出他的错误,并非恶意批评,所以这不但不是一种不礼貌的行为,相反的,他还应该感谢我才对呢!” 司马玉峰徽微一笑道:“小弟不希望哥舒兄感谢,只求哥舒兄不要把小弟的发现看作不礼貌的行为也就够了!” 哥舒兰又是一怔,呐呐道:“司马兄你……” 司马玉峰笑道:“啊,帐房先生来了!” 随着店小二上楼来的帐房先生是个面貌瘦削的中年人,他跟着店小二走到司马玉峰桌位前,拱手问道:“这位客官找区区有何指教?” 司马玉峰又一指酒壶问道:“这酒是酒泉汉古槽坊来的么?” 那帐房先生堆满笑容道:“是的,嘻嘻……” 司马玉峰笑道:“咱们赌一下如何?” 那帐房先生还不识相,嘻嘻笑道:“客官又赌什么?” 司马玉峰道:“就赌这一桌酒菜好了,这酒如起汉古槽坊的陈年葡萄,我加倍付钱,如果不是,你帐房先生请客!” 那帐房先生面色一白,勉强陪笑道:“嘻嘻,客官说笑话……” 司马玉峰正色道:“赌不赌?” 那帐房先生情知无法蒙混了,便伸手拿起酒壶道:“让区区闻闻看,说不定小二拿错了!” 司马玉峰转望哥舒兰,笑道:“不会拿错,我这位同伴也说是汉古槽坊的陈年葡萄酒!” 那帐房先生煞有介事的把酒壶拿到鼻下闻了又闻,忽然摇头道:“不对,不对!这不是汉古槽坊的陈年葡萄酒,拿错啦!” 司马玉峰哈哈大笑道:“那么,去换真正汉古槽坊的陈年葡萄酒来吧!” 那帐房先生连声应是,放下酒壶,转身走去,但才走出两步,忽又转回来,向司马玉峰哭丧着脸低声央求道:“客官,请你原谅则个,实在汉古槽坊已于半年前歇业,蔽店储存的陈年葡萄酒早就卖光了,因为许多客人都要喝汉古槽坊的酒,不得已只好” 司马玉峰接口冷笑道:“只好把酒泉南城门‘将军槽坊’酿造的葡萄酒拿来充数,是不是?” 那帐房先生打了个寒噤,连连哈腰道:“是是,您客官真是喝酒的老手,区区没有话说,只求客官不要嚷出去,那么,这桌酒菜就算区区请客好了。” 司马玉峰一耸剑眉道:“只要你不认为这是我对你帐房先生的一种不礼貌行为,倒不一定要你请客!” 哥舒兰听得脸上挂不住,轻轻“哼”了一声,大有拂袖而起之态。 那帐房先生那知就里,连连打躬作揖道:“一定要请!一定要请!嘻嘻……” 边说边退,转眼溜下楼去了。 司马玉峰神态从容,好像没有发生什么事,提起酒壶为哥舒兰斟满一杯,再给自己斟了一杯,然后含笑举杯道:“来,哥舒兄,酒泉‘将军槽坊’的酒也不坏,干一杯!” 哥舒兰一张俊脸早已红如猪肝,闻言更是又羞又气,恨恨的瞪了司马玉峰一眼,突地扬袂而起,一言不发转身急步下楼而去。 司马玉峰慌忙站起,故作失惊之状道:“哥舒兄,你怎么啦?” 楼下“蹬蹬”急响,由大变小,终于听不见了。 司马玉峰耸肩一叹,于是又复坐下,独自一人慢慢吃了起来。 酒足饭饱,下楼会帐,那帐房先生再三不肯收,司马玉峰也不客气,背起包袱步出菜馆,出城迳向东方道上前进。 踽踽行约一二里,忽闻身后道上传来一片马蹄声,回头一看,只见有一少年骑一马牵一马疾驰过来。 司马玉峰自服下灵芝果后,眼力已能看清数十丈外的东西,一看那少年正是哥舒兰,心中一讶,便停步等候。 双马来势甚快,眨眼已到近处,只见哥舒兰脸上已无羞怒之色,一勒马缰,望着司马玉峰朗笑道:“司马兄,小弟送你一匹马好么?” 司马玉峰颇感惊异,笑笑道:“不敢当,小弟步行比较习惯。” 哥舒兰露出一脸阿谀笑靥道:“司马兄,别再生小弟的气如何?” 司马玉峰忙道:“哥舒兄说那里话,其实应该抱歉的是我,我不该使哥舒兄难堪。” 哥舒兰道:“别提了,都是我自己不好,喜欢充内行,活该!” 现在,司马玉峰看到了哥舒兰可爱的一面,不禁大喜道:“但小弟对哥舒兄还是很钦佩的实不相瞒,小弟所以知道那酒” 哥舒兰大叫道:“我说别提了,好不好?” 司马玉峰忙住口,并一跃上马,接过他递到的马索,笑道:“哥舒兄,小弟就接受你这一匹马,但有一点,小弟必须在四十天之内赶到太华山,所以这中间不能陪哥舒兄游山玩水。” 哥舒兰注目一噢道:“司马兄yù去太华山何为?” 司马玉峰胡扯道:“找一位亲戚,他住在太华山。” 哥舒兰微微一笑道:“不想顺路上骊山玩一趟看看华清池的胜景?” 司马玉峰摇头道:“不,先到太华山找小弟那位亲戚,之后哥舒兄如想去骊山玩玩,小弟奉陪就是!” 哥舒兰道:“这样也好,太华山小弟曾去过一次,风景的确很美,再玩一次也好。” 司马玉峰正愁路径不熟,闻言大喜道:“啊,哥舒兄连太华山也去过了?” 哥舒兰老毛病复发,挺胸傲笑道:“小弟足迹遍天下,太华山乃是闻名天下的五岳之一,小弟当然玩过了,告诉你,那太华山高五千仞,广数百里,中蜂曰莲花峰,东峰曰仙人峰,南峰曰落雁峰,即世称华岳三峰,其他还有著名的灵台峰、公主峰、白雪峰、毛女峰及石头、滠天、仰天、朝天、三盘、松桧、朝来、玉柱、玉秀、白石等等,即杜甫诗所云‘诸峰罗列似人孙’是也!” 司马玉峰高兴极了,抱拳一拱道:“哥舒兄,小弟今天能认识你,真乃三生有幸!” 哥舒兰俊脸一红,笑道:“别开玩笑,要小弟带路,只管说一声!” 司马玉峰笑道:“那么,哥舒兄请!” 哥舒兰一抖马索,催骑前进,大笑道:“司马兄,咱们来比比骑术,看谁骑得快!” 司马玉峰看得出他的公子哥儿的身手,自然不放在心上,当下拍马赶上,跟他并辔而行,朝道上疾驰。 “司马兄,你有没有心上人?” “啊,没有,哥舒兄呢?” “我也没有,但是,我想你一定有,咱们都是男子汉,有的话不必隐瞒,说出来听听!” “真是没有,要从何说起呀!” “哈哈,如此说来,咱们都比我姊姊差劲,告诉你,我姊姊有个心上人咧!” “哦,说出来听听!” “我姊姊单名蓉,今年也是十六岁” “啊,你们是孪生姊弟?” “正是,她比我早生一刻,所以我只好喊她姊姊了!” “有个姊姊并没有什么不好说下去!” “她虽是个女儿家,可是跟小弟一样不喜欢呆在家里,经常易钗而弁,到处观光,因此就认识了一个小子!” “哥舒兄人很英俊,令姊也一定很美,她看上的人也一定不坏,何故喊他为小子?” “咳,司马兄有所不知,我姊姊瞎了眼,那小子俊秀其外而败絮其内,是个无情无义的坏胚子,起初他和我姊姊好得行影不离,两人山盟海誓,说什么非卿不娶非君不嫁,后来我爹娘同意了他们的婚事,那小子也说要回家去禀明父母然后前来迎娶,谁知竟一去不返,过了很久,消息传来,他再跟一个有钱有势的姑娘成亲了,我姊姊一气之下,竟又离家出走,至今音信全无,小弟今番出门,正是要去找我姊姊回来唉,你说这小子该不该杀头?” “该杀之至!哥舒兄,咱们若遇见那小子,小弟助你一臂之力!” 这天入夜,两人赶到榆中,就在城内一家客栈停下马来。 两人将马jiāo给店小二,哥舒兰抢先走入客栈,向另一个店小二低声吩咐几句,那店小二连声应有,便带他们来到后院一间上房。 房间很大,有两张床,哥舒兰看了点头表示满意,司马玉峰却皱眉道:“哥舒兄,咱们找那只有一张床的房间,夜里好同床说话。” 哥舒兰摇头笑道:“不,小弟睡觉会磨牙,又会发梦呓,你想跟小弟同睡一床,只有自讨苦吃!” 司马玉峰听他那样说,也不便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2 章 ,于是入房将包袱放下,开始脱起衣服来。 哥舒兰吓得面色发白,顿足道:“司马兄,你要干什么呀?” “洗澡,你不洗么?” 哥舒兰着急道:“可是这里又不是洗澡房,干么在这里脱衣服?” 司马玉峰见他有些娘儿味,心中好笑,说道:“我知道,我只将外衣脱下……” 他脱下外衣扔上床,解开包袱取出要换的内衣裤,见哥舒兰仍站着发怔,不由诧异道:“哥舒兄,走啊!” 哥舒兰转身去整理床被,说道:“你先去,小弟等一会就去!” 司马玉峰于是开门走出,进入洗澡房,见别无他人,欣然解衣入浴。 坐在水桶里沐浴了好一会,见哥舒兰还不来,心下有些纳闷,但也不以为怪,他轻轻洗着身子,一面轻轻哼着哥谣,正洗得舒服的时候,蓦闻脑后传来暗器破空之声,不禁心头大震,急忙把头一偏,适时一支柳叶镖从头顶越过,只听“笃”的一声,钉在对面的木壁上! “啊,有人暗算我!” 司马玉峰骇然急转头,但见身后木壁上的一个小窗口有一只手影一挥而逝,又是一支柳叶镖迎面打到! 这支柳叶镖来势较第一支低,司马玉峰身在水桶中,已非摆头所能逃避,情急之下,将身一缩,“扑通!”一声,一个人没入水桶中! 但他知道这不是安全的避敌之法,身子缩入水中后,双脚运力一蹬,桶底“拍!”的蹬穿,温水急泻而出,他跟着连人带桶倒下,车轮一般往壁角滚去“笃!笃!笃!笃!笃!” 五支柳叶镖由天窗打下,全部打在木桶身! 司马玉峰勃然大怒,一声暴孔,双臂猛张,挣破木桶,他也顾不得全身赤luǒ,一跃而起,抽出两支柳叶镖抖手向天窗打上去,大喝道:“何方鼠辈,招打!” 镖出,声落,房脊上再无一丝声响! 司马玉峰抓起衣服匆匆穿上,开门奔出,也不理会对面的走廊上有个店小二,纵身跳上屋顶,运目四瞩,不见一点敌迹,情知敌人已遁远,只得跳回走廊,向那店小二问道:“小二,你们这客栈有贼!” 那店小二惊愕道:“贼?您客官发现了贼?” 司马玉峰点头道:“不错,你去洗澡房看看!” 说罢,疾步走到自己房门口,伸手一推,发觉房门上了锁,心中一惊,急喊道:“哥舒兄!哥舒兄!” 房中响出“哗啦啦”的水声,只听哥舒兰惊叫道:“等一下,我还没洗好呢!” 司马玉峰吐了口气,诧异道:“你怎么在房里洗澡?” 哥舒兰笑道:“小弟不喜欢跟别人一道洗,这家客栈又没有单独的洗澡房,只好叫店小二把水桶搬到房中来你洗好了么?” 司马玉峰道:“不好也得算好,哥舒兄,你小心一点,刚才小弟在洗澡时,有人暗中向小弟发镖!” 哥舒兰惊声问道:“你说什么?” 司马玉峰道:“我说有人乘小弟洗澡时,发暗器想打死小弟!” 哥舒兰惊“啊!”一声,随听又是一片“哗啦啦”的水声,似已由水桶里跨出,要穿衣服了。 约莫一袋烟光景,房门一开,哥舒兰已穿好衣服,满脸惊恐地问道:“司马兄,你可是碰到强盗?” 司马玉峰举步入房,沉容冷笑道:“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强盗,他向我发了七支柳叶镖,似乎直想以我xìng命,哼!” 哥舒兰惊疑道:“你有没有受伤?” 司马玉峰摇头道:“没有,我还有两下子呢!” 哥舒兰喜道:“哦,司马兄练过武功?” 司马玉峰走到床边坐下,一面寻思一面答道:“是的,小弟练过两年……” 哥舒兰大喜道:“这就好了,以前小弟听说这一带常有杀人越货的强盗出没,司马兄既练过武功,咱们可不怕强盗啦!” 司马玉峰直摇头道:“不对!不对!” 哥舒兰一怔道:“什么不对?” 司马玉峰肯定地道:“那人绝不是强盗,你想他如果为了劫财,为何劫到洗澡房去了呢?” 哥舒兰一想也对,不由沉吟道:“唔,难道司马兄与人有仇?” 司马玉峰又摇摇头道:“没有,小弟没有仇人!” 他想到了龙华园,假如刚才那人是龙华园的一品武士,又假如他已知道当日在龙华厅与姗娜拜堂完婚的少园主是我司马玉峰的话,他应该做的是捉我回龙华园治罪,而不是暗中把我杀死,说到仇人,现在的确有一个,那就是打伤我爷爷的少园主王子轩,但这个“仇”该由我找他算帐,而不是他来找我算帐,何况他身为龙华园的少园主,武功高于园中的一品武士,对付我这个无名的人,何必用暗杀的手段呢? 那么,那人到底是谁?他因何要杀死我? 这是一个死结,司马玉峰绞尽脑汁也解不开,最后只好这样想:那人是个糊涂蛋,也许他要找人报仇而看错了人! 店中的掌柜和店小二来了,他们仔细向司马玉峰盘问一番,知道司马玉峰不是歹徒后,便反过来恳求司马玉峰不要报官追究,司马玉峰听到报官就觉好笑,当下命那店小二将哥舒兰洗过澡的水桶搬走,再吩咐他送晚饭来,便把他们“请”了出去。 不久,晚饭送到,两人坐下便吃,哥舒兰见到司马玉峰始终皱着眉头,不禁失笑道:“司马兄,在江湖上行走,时常会碰到一些莫名其妙的事,何必放在心上?” 司马玉峰展颜笑道:“正是,我是有些大惊小怪!” 哥舒兰道:“或许对方看错了人!” 司马玉峰道:“是啊,除此而外,小弟实在想不出别的理由来!” 哥舒兰道:“司马兄,你大小弟一岁,又练过武功,碰到打架的事,毕竟比我这个文弱书生有办法,从现在开始,你喊我弟弟,我称你大哥!” 司马玉峰笑道:“别客气,咱们还有两千多里的路程要走,小弟仰赖之处尚多呢!” 哥舒兰道:“大哥你若不嫌弃,就认我这个弟弟吧!” 司马玉峰见对方个xìng纯朴爽直,也就欣然答应,举筷夹起一只鸡腿放到他的碗里,笑道:“弟弟,你吃这个!” 两人认了兄弟,心情更加愉快,哥舒兰拍手招来店小二,命他拿两斤酒菜,须臾酒到,两人于是乎就在房中纵杯,饮起来。 司马玉峰见哥舒兰才喝了两杯酒,脸上就红得像苹果,不禁“噗嗤”一笑道:“弟弟,你脸儿红红的,真美!” 哥舒兰手一拍桌子,竖眉佯怒道:“大哥,你敢取笑我?” 司马玉峰忙道:“不,你的脸色真的很好看,粉红粉红的,像个啊呀,别打过来!” 哥舒兰气虎虎的扬手yù打,喝道:“罚二杯,否则不饶你了!” 司马玉峰连干三杯,然后拱手笑道:“好啦,请把手放下来!” 哥舒兰把手放下,粲然一笑道:“大哥,咱们来猜拳!” 司马玉峰笑道:“好,我是猜拳的老手,你可仔细着!” 两人开始猜拳,司马玉峰自以为胜他绝无问题,那知几拳下来后,开始连战连败,猜十拳输九拳,不知不觉间两斤酒都被自己“赢”光了,气得连声怪叫道:“小二!小二!” 店小二应声而入,哥舒兰未容司马玉峰开口,抢先说道:“小二,撤席!” 司马玉峰一怔道:“不,再来两斤酒!” 哥舒兰笑道:“不来啦,大哥,小弟不胜酒力,要睡觉!” 司马玉峰已有几分睡意,摇头幌脑粗声粗气道:“我就不相信会输得这么惨,再来一次试试?” 哥舒兰道:“大哥你输拳而赢酒,吃亏的是我呀!” 司马玉峰颇觉有理,大笑道:“哈哈,好好,今天饶了你,咱们改天再来!” 说着,起身摇颠着走到自己床边,仰身躺下,连打哈欠不止。 哥舒兰等到店小二收拾好桌子出去,便把房门关上,也回到自己床上解衣躺下。 由于赶路疲倦,再加上喝多酒,两人一躺上床,不一会都进入梦乡了。 唾到午夜,司马玉峰忽然听见哥舒兰在轻声喊着:“大哥,大哥……” 语声混浊不清,显然在发梦呓! 司马玉峰想起晚间他会磨牙发梦呓的话,不由微微一笑,遂不予理会。 只听哥舒兰又低声喊了两次“大哥”之后,忽见他霍地翻身坐起,由怀中抽出一柄亮光的闪闪的匕首,一步一步朝司马玉峰的床位走过来! 俊脸布满杀气,两眼充满凶光,握在手上的匕首微微发抖,神情骇人至极! 司马玉峰见他朝自己走过来,瞧那模样无疑是要刺杀自己,不由浑身毛骨悚然,疾忙翻身下床,惊叫道:“弟弟,你干什么?” 哥舒兰突然疾扑过来,形同疯狂,举起匕首往司马玉峰胸口便刺,厉叱道:“我要杀死你这小子!” 来势颇凶,司马玉峰大为惊骇,身形略侧,扬手一把扣住他手腕,运力一紧,哥舒兰一声痛呼,手上的匕首“当”的掉落地上! 司马玉峰面容一沉,低喝道:“哥舒兰,你干么要杀我?” 哥舒兰两眼一睁,突似由梦中惊醒,骇然大叫道:“啊呀!是你” 司马玉峰一怔,惊诧道:“哦,你在做梦?” 哥舒兰满脸惊恐,惶声道:“是呀,小弟刚才瞧见那欺负我姊姊的小子走进来,在大哥你的床上睡下,小弟便想偷偷走过来把他刺死我的天,原来是南柯一梦!” 司马玉峰恍然大悟,长长透了一口长气道:“好险,幸亏我警觉的快,否则岂不被你刺死了?” 哥舒兰惭愧无地,直埋怨道:“该死,小弟一向只会发梦呓,从来不曾起床梦游,今晚是怎么搅的呀!” 司马玉峰见他十分不安,反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关系,你是太记挂那小子的缘故,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只要把心事放开,就不会再有这种现象发生来,回床去睡觉!” 哥舒兰退到床边坐下,摇头道:“不,小弟不敢再睡了!” 司马玉峰俯身拾起地上的匕首,笑道:“这怎么可以,明天还要赶路呢!” 说着,把匕首递还给他道:“收起来!” 哥舒兰恐慌的急摇头道:“不!不!我不要它了,这把小刀原是小弟买来做防身用的,谁知小弟竟会想到用它来杀人,我的天啊!” 司马玉峰笑道:“不要紧,你只管收起来,纵然你再起床梦游,我一听到脚步声,就会惊醒的!” 哥舒兰无论如何也不敢要,司马玉峰只得暂时收入自己怀里.又说好说歹的哄他躺下,为他盖上棉被,方才回床再睡。 躺上床,司马玉峰不禁轻轻“吁”了一声,心想江湖多风险,果然不错,今晚无缘无故,死神就已光顾了两次,要是自己稍微迟钝了点,这会岂非已死得不明不白了? 难怪师父一再强调“历练”重要,下江湖历练,的确可以体验到许多不平凡的事啊。 下半夜无事而过。 第五章 古寺惊变代罪羊 第二天一早,司马玉峰喊醒了哥舒兰,两人在客栈里吃过早饭,便起程继续赶路。 哥舒兰由于昨晚的事,心情一直不开朗,很少开口说话,老是一副自怨自艾郁郁不乐之态。 又是一天将过,薄暮时分,两人途经一片荒凉野地,天气忽然变坏,苍穹yīn云密布,天边雷声隐约,看情形要下大雨了! 司马玉峰催骑急驰,大叫道:“快点,弟弟,都是你不好……” 哥舒兰诧异道:“什么都是我不好?” 司马玉峰道:“是呀,你老是愁眉不展,yīn霾密布,因此天都被你感染了!” 哥舒兰忍俊不住,噗哧一笑道:“大哥,昨晚的事,你真的不介意么?” 司马玉峰道:“我要是介意,马上被雷击死!” “霹雳!”一声,一道闪电疾掠而下! 哥舒兰惊叫一声,纵骑直奔,嚷道:“大哥你别胡说,咱们快找个地方避雨去啊哎,落下来啦!” 豆大的雨点,先是稀稀落落的打下,继而愈下愈密,终于蔚成滂沱大雨! 两马急驰十来丈,全身衣服已尽为雨水打湿,变成了两只落汤鸡! 哥舒兰遥指前面一片黑压压的树林大叫道:“大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3 章 小弟记得那树林里有一座古刹,咱们过去看看!” 双骑并辔猛进,转眼冲入树林,循着林中一条幽径驰入。 行约一箭之地,果然发现林中深处有一座破败的古刹。 那座古刹瓦破墙倒,满地枯叶羊粪,肮脏不堪,显然已被和尚们丢弃很久了。 两人在寺门外下马,将马拴在腐朽的木栓上,然后跨入寺门。 进门是一片天井,两边有一段殿廊,对面才是大雄宝殿,只见殿上处处结满蛛网,情况惨不忍睹。 走上大雄宝殿,司马玉峰立刻脱下外衣,说道:“这场大雨大概下不久,咱们把衣服烘干时,说不定就可以走了。” 哥舒兰略一犹豫,随也脱下外衣,一面拧掉雨水一面笑道:“大哥你说笑话,这地方那有火?” 司马玉峰也将外衣拧干,由怀中取出火熠子,扬了扬笑道:“这玩艺儿你没见过么?” 哥舒兰“啊”了一声,喜道:“原来大哥带有火熠子,好极了,小弟来升火!” 他把拧干的外衣挂在肩上,用脚扫过一堆枯叶,然后在殿上拆了几块腐木,要过火熠子,打火点燃枯叶,等到木板烧成火炭,两人便开始烘衣服。 快要烘干时,大雨仍在倾盆而下,毫无停歇之象,倒是天渐渐黑下来了。 哥舒兰不禁发愁道:“大哥,看来咱们今晚要在这破寺过夜了。” 司马玉峰笑道:“我不在乎,就怕你不习惯。” 哥舒兰皱眉道:“小弟从未在野外过夜,尤其是这破寺,四下yīn森森的,不知会不会闹鬼?” 司马玉峰失笑道:“哈哈,你怕鬼么?” 哥舒兰白他一眼道:“哼,难道你不怕?” 司马玉峰心想如要在这破寺里过夜,也该到寺中各处去察看一下,便把烘干的外衣穿上,说道:“你坐着,待我到里面去瞧瞧!” 说罢,穿过偏门转入殿廊,往寺内走去。 这座古刹规模不小,还有一幢后殿和数间禅房,司马玉峰走入后殿察看一遍,不见有什么怪异,再逐一打开禅房察看,也不见什么,最后走进寺后一间独立的房子,一眼瞥见房内停放着一具棺材,不由心头一震! 噫,寺中那来这么一具棺材? 司马玉峰机警的停下脚步,举目四下打量,只见房子四壁极是破败,屋顶瓦片散乱,雨水如注而下,看情形只要再来一阵飓风,一定非倒不可,而房中除了那具棺材外,还有一些散乱的干柴。 原来是一间柴房,但为什么把棺材放在柴房里呢? 司马玉峰百思不解,于是决定上前一观究竟,他并不相信世上有鬼,只怕棺材里会窜出活人来,当下放脚轻步走过去。 走近棺材前,见棺盖并未钉上,心中更为紧张,悄悄蹲下把耳朵贴在棺材上,凝神谛听,但房内外的雨声扰乱了他的听觉,他听不出什么异响,便转到棺材后头,猛可一下将棺盖掀开! 视线瞥处,棺中什么也没有!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忽听整个房间“吱吱”发响,屋上破瓦纷纷掉下,司马玉峰大吃一惊抬头一看,正见房子在慢慢倾斜,接着急速倒下,终于“轰!”然一声,一塌而平! 司马玉峰空有一身绝艺,yù逃无路,在屋梁瓦片的飞击下,当场被埋入其中。 很快的,哥舒兰的惊叫声由远而近:“大哥!大哥!你在那里啊?” 他奔到塌平的柴房前,看他脸上并无惊恐之色,只是嘴里吐出惊恐的声音:“大哥!大哥!天啊!你是不是被埋在地下了?” 听不见司马玉峰回答,他于是跳上塌平的屋脊,迅速动手翻掘,动作之敏捷有力,已使人不敢相信他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转眼间,他挖到司马玉峰的“尸体”了! 只见司马玉峰全身尽为瓦片盖满,双臂向前伸直,面朝地卧倒在棺材旁边,浑然不动,看那样子,纵然未死,也已昏绝。 哥舒兰拿掉他身上的瓦片,推推他又喊道:“大哥!大哥!你没有死吧?” 司马玉峰身躯软绵绵,尚未僵硬,就只不能动弹。 哥舒兰把他身子翻转过来,见他脸上沾满泥巴,双目紧闭,似乎还未气绝,伸手一摸他的心房,果然还在“卟卟”跳动,不禁吐了吐舌,不敢怠慢,当即伸手入他怀中,抽出chā在他身上的匕首,俊脸突现杀气,怒瞪司马玉峰冷笑道:“小子,你武功太高,所以我只好让你在不明不白中死去,不过,你到了yīn间后,就会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要杀你了!” 语毕,扬起匕首,对准司马玉峰的心窝猛刺下去! 司马玉峰一个翻身滚开三尺,适时避开了哥舒兰刺落的一刀,跳起身哈哈大笑道:“我的好弟弟,你还没睡觉,怎么又‘梦游’起来了?” 哥舒兰一声呼,顺手投出匕首,纵身急逃。 身形一掠两丈有奇,敢情武功还真不劣呢! 司马玉峰斜身避开打到的匕首,跟着纵起身子,闪电般越过哥舒兰头上,在他的对面飘落,欺身一掌抓出,大笑道:“好弟弟,让你大哥死得明白一点如何?” 哥舒兰吓得脸色发白,低头避过司马玉峰抓到的手掌,转身再逃。 司马玉峰岂会容他逃掉,再度纵身飞起,又由他头上掠过,落地挡住他去路,笑道:“弟弟,你已chā翅难飞,倒不如坐下来说个清楚吧?” 哥舒兰又惊又急,突然抽身打出一掌,面现悲凄娇叱道:“小贼头,你家姑娘跟你拼了!” 司马玉峰一听他忽然变成了女人,大出意外,一时惊骇之下,左胸立被打个正着,仰身颠出数步,脚下绊着一块石头,一屁股跌坐下去,但他没有一丝痛楚之色.只惊愕的瞪望他诧呼道:“我的天,你是个姑娘!” 哥舒兰见他中掌跌倒,大喜过望,立即抢步再上,又是一掌猛劈而出。 司马玉峰赶忙使出“鬼影附身”的绝顶身法。 一幌闪到她身后,掌出如电,一把拿住的左腕脉门,沉喝道:“住手,说清楚再打!” 哥舒兰一呆,才想反手打出时,忽觉全身力气已失,手脚酸麻无力,心知完了,登时珠泪夺眶而出,尖声哭骂道:“你杀死我好了,你家姑娘死后正好变做厉鬼索你的命!” 司马玉峰现在已知昨晚洗澡房的七支柳叶镖和半夜的“梦游”都是她的杰作,但仍不知为何她要杀自己,当下转到她面前寒脸冷笑道:“姑娘,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要杀我,也得说出一个原因呀!” 哥舒兰瞪着泪眼叱道:“你瞎了眼不成?” 司马玉峰摇头道:“没有,我的眼睛一点也不瞎,我只知道我们结识于黄河渡船上,在那以前,我们从未见过!” 哥舒兰举手扯下文士巾,露出一头黑油油的秀发,挑眉冷笑道:“你瞧瞧我是谁?” 司马玉峰仔细把她打量一阵,最后仍摇头道:“你长得很美,可惜我实在想不起曾在何处见过你!” 哥舒兰气极了,破口大骂道:“你这无情无义的小贼,我姊姊已被你害得快要死了,你居然翻脸不认人,难道你的心是铁打的么?” 司马玉峰心头一动,冲口问道:“你姊姊是不是叫古蓉?” 哥舒兰冷笑道:“谢天谢地,你总算还记得我姊姊的姓名!” 司马玉峰皱皱眉,啼笑皆非地道:“原来如此,你可是把我当作龙华园的少园主王子轩了?” 哥舒兰恨声道:“你不是王子轩,难道你是鬼?哼,你王少园主就是剁成一块块,我古兰照样认得出来!” 原来她叫古兰,司马玉峰又背了一次黑锅,不禁长欢一声,松开她的手腕,退步苦笑道:“唉,看来我得在自己脸上划一刀了!” 古兰双手往腰上一chā,冷冷一笑道:“你划一千刀也赎不了你的罪!” 司马玉峰烦恼已极,凝注她正色道:“古姑娘,我不怪你弄错,但你可否冷静一点,听我解释解释?” 古兰道:“用不着解释,反正我姊姊比不上北天霸主的女儿,她有钱有势” 司马玉峰无名火起,大吼一声道:“闭嘴!你再说一句,我拿针缝你的嘴巴!” 古兰吓了一跳,飘身后退一丈多远,歪头撅嘴道:“哼,我怕了你不成?” 司马玉峰反觉好笑,噗哧一声,笑道:“你不怕,干么要跑?” 古兰杏目一瞪,怒叱道:“高兴,怎么样?” 司马玉峰笑道:“听我说,我叫司马玉峰,不是王子轩,我和王子轩面貌长得一模一样,你看清了!” 古兰一怔,但她那肯相信,接着抿唇冷笑道:“骗鬼!那有两个人面貌身材长得这么像的?” 司马玉峰道:“连我自己也不大相信,但事实是如此,又有什么办法?” 古兰道:“告诉你,世上只有孪生兄弟或孪生姊妹面貌才会相像,就像我和我姊姊一样!” 司马玉峰一愣道:“啊,你和你姊姊是孪生姊妹?” 古兰怒道:“你别装蒜!” 司马玉峰忍住怒火,深深一揖道:“姑娘,我求求你相信一次如何?” 古兰抿唇,忽然双手往脸上一掩,痛哭失声道:“王子轩你武功高强,我知道打不过你,今天要杀要剁随你,但你如想戏弄我,死了也要找你算账!” 司马玉峰急得直搔头,叫道:“唉唉,真要命!你要怎样才肯相信我不是王子轩?” 古兰道:“除非现在再来一个王子轩!” 司马玉峰道:“你跟我到龙华园去吧,那王子轩打得我爷爷重伤几乎死去,我正要去找他报仇,你到了龙华园,一看就知道!” 古兰抹了一把鼻涕,又哭道:“你想骗我入龙华园把我杀掉,我才不傻呢!” 司马玉峰苦笑道:“我要是想杀你,现在也可以动手,何必等到进入龙华园?” 古兰一皱鼻子道:“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相信你不是王子轩!” 司马玉峰道:“那么我跟你扯不清,你跟我只好各走各的路了!” 说罢,转身朝大雄宝殿走回来。 古兰不觉随后跟来,一面问道:“王子轩,你到底打算怎样嘛?” 司马玉峰不理她,一迳回到大雄宝殿,提起包袱背上,无视天黑与大雨,举步便跨了出去。 古兰着了急,跳脚尖叫道:“王子轩,你要丢我一个人在破寺里过夜,倒不如把我杀死!” 司马玉峰冷冷道:“我叫司马玉峰!” 古兰哭叫道:“好,司马玉峰,你回来!” 司马玉峰徽微一笑,返身走入寺内,寒脸说道:“你虽然喊我为司马玉峰,其实心里另有打算,想再找机会杀我,是不是!” 古兰有些害臊,扭转身道:“不,我相信你是司马玉峰了!” 司马玉峰放下包袱,沉笑道:“转变得这么快么?” 古兰低首道:“我要你跟我到骊山去!” 司马玉峰讶道:“去骊山干么?” 古兰哽咽道:“去见我姊姊,她病得快要死了,我下山之前,她答应我再活三个月,假如三月之内我没有把你的人或你的头带回去,她就要死了!” 司马玉峰吃惊道:“现在还剩下几天?” 古兰哭道:“只剩下一个月了!” 司马玉峰着急道:“可是我当真不是王子轩呀!” 古兰道:“就算你不是王子轩,你也得跟我回骊山去,冒充王子轩骗骗我姊姊,让她多活几天!” 司马玉峰张目呆了半晌,失声道:“但要是你姊姊好了起来,那可怎么办?” 古兰道:“我不知道,到时候再想办法就是了。” 司马玉峰耸肩一叹,随在殿上坐下来,道:“好吧,算我倒霉……” 古兰听他答应跟自己回骊山救姊姊,大是高兴,转身破涕一笑道:“谢谢,王啊不,司马玉峰!” 这一场滂沱大雨,一直下到半夜才停歇。 次日一早,司马玉峰和古兰登骑上道,继续未完成的路程。 虽是暮春,陇西一带的景色仍极宜人,雨后的天空一碧无云,原野上的草树依然是那么嫩绿,路边的野花像点点黄金,沾着昨夜的雨水,晶莹艳丽。 司马玉峰的心情像天色一样开朗,因为经过一番解释之后,他看得出古兰已相信他不是少园主王子轩,虽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4 章 她嘴里还在“我不相信”,但那是她害怕他不愿跟她去“骊山”解救那个病倒相思床的姊姊的一种借口而已。 其实,当司马玉峰知道骊山是去太华山必经之路时,他是十分乐意的,这不仅仅是为了旅途有伴,而且他现在愈看愈觉古兰美丽动人,她那一对藏在浓而长的睫毛下的翦水秋波,她那小巧玲珑的红菱唇和嘴里的两排洁白如玉的贝齿,以及每当发笑时展现于粉腮上的那双酒窝,对我们这位长大于边荒上的司马玉峰,的确具有相当大的诱惑! “我和我姊姊是孪生姊妹,出生于长安城外一个贫穷的家庭,在我们姊妹之上已有三个哥哥一个姊姊,父母因此养不起我们,把我们挑入城去买,被一位中年尼姑买下来,她法号‘圆觉’,身怀‘三品’武功,在骊山‘金龙寺’修行,她把我们姊妹带回寺,打算让我们归依佛门。 谁知到了我们长大后,她才看我们不是佛门中人,于是就鼓励我们下山游玩,我姊姊古蓉就是在游山玩水的时候认识王子轩的……“ 这是古兰告诉他的一段话。 他们边走边谈,愈谈愈投机,这天中午,两人在一处小镇上草草吃过饭,随即上马继续赶路。 双骑并驰间,古兰忽然“噗哧”笑了起来,含情脉脉侧顾司马玉峰道:“大哥,你怎么老是偷看我?” 司马玉峰登时羞红了脸,嚷道:“胡说,我才没有偷看你!” 古兰吃吃娇笑道:“既然没有,何必脸红呢?” 司马玉峰赶忙沉下脸道:“人都有羞耻之心,你乱讲,我当然脸红了!” 古兰笑道:“这么说,是我错了,但你频频使眼角,可是眼睛有毛病么?” 司马玉峰脸颊更是红得发热,一时恼羞成怒,冷哼一声,放马向前疾奔。 古兰亦催骑紧紧追随,发出银铃般的脆笑道:“大哥,你别生气,我知道你使眼角是在看别的东西!” 司马玉峰道:“是啊,我原是在观赏这两边的景色,你看那些野花好漂亮,这是酒泉一带没有的东西!” 古兰笑道:“哦,你在看野花么?” 司马玉峰正色道:“不错,不然你以为我在看什么?” 古兰忽然压低声音道:“我以为你在看后面那个人呢!” 司马玉峰吃了一惊,回头张望,视线被蒙蒙灰尘挡住,没看见什么人,忙回望她问道:“你看见后面有人?” 古兰挤眼笑道“有,是一个青衣人,骑着一匹黑马,他已经跟随我们很久了!” 司马玉峰勒慢坐骑,回头再看,待得尘灰消散,果见约三十几丈外的道上,有个青衣人骑着一匹黑马不疾不徐的跟随着,因距离太远,看不清他的面貌,乃又回望古兰道:“古姑娘,你眼力不错啊!” 古兰笑道:“别恭维我,我是刚才在那镇上发现他的,我们在酒馆里吃饭,他也在那里吃饭,可是他眼睛不住向我们偷看,后来我们离开酒馆,他也跟着离开,我才知道他在跟踪我们!” 司马玉峰苦笑道:“大概又是把我当作王子轩他是不是武林人?” 古兰点首道:“是的,不过他胸襟上没有结着武士徽章,看不出他是几品武士。” 司马玉峰又问道:“多大年纪?” 古兰道:“五十左右,生得豹头虎目,满脸虬须,看起来相当怕人!” 司马玉峰道:“我们停下来等他如何?” 古兰道:“好,前面有片树林,我们到林中去等他!” 两人并辔朝对面道旁附近的一片树林驰去,转眼驰入林中,拨转马头,静坐等候。 须臾,蹄声渐近,司马玉峰觑得真切,就在那青衣老者即将驰过林边的一瞬间,猛然跃马冲出! 双马遭遇,前蹄齐扬,发出“希聿聿”的叫声。 那青衣老者猝然不防,差点由马上跌落,好在他骑术相当精湛,百忙中急将马头拉向左边,那匹黑马折身打了一转,踢蹄嘶叫不已。 司马玉峰先发强人,佯怒吼叫道:“好家伙,你会不会骑马?” 那青衣老者正要发作,闻言不由一怔,愕然道:“咦,是我错了吗?” 司马玉峰怒道:“当然是你错了,你应该看见我从林中冲出才对!” 那青衣老者闪目一瞥树林,见林中并无道路,登时怒往上冲,面现杀气,“嘿嘿”狞笑道:“老弟,这种寻衅不够技巧!” 司马玉峰怒容一敛,哈哈大笑道:“你也一样,阁下的跟踪技术太不高明!” 青衣老者面色微变,怒目沉喝道:“胡说八道,马路人人可走,谁在跟踪你们?” 司马玉峰一指他的坐骑笑道:“你这匹黑马看来很神骏,要赶过我们似乎不难,可是你一直不即不离的跟在我们后面,这不是跟踪是什么?” 青衣老者突然一改沉着的态度,声色俱厉地道:“我走我的路,要快要慢随我心意,不干你的事!” 司马玉峰看得出对方有些色厉内荏,不由大感失望,乃拉马退开,挥手道:“去吧,算我误会就是了!” 青衣老者气咻咻的瞪他一眼,那表情好像在说:“看你年纪轻,老夫不跟你计较,否则揍死你!”然后双腿一夹马腹,抖缰纵骑疾去。 大概他的“心意”要快了,所以驱驰得很快,充分发挥了那匹黑马的脚力,一眨眼便驰出数十丈,消失于远方道上。 古兰策马由林中走出,笑道:“惭愧,原来我弄错了!” 司马玉峰目送渐渐远去的青衣老者,含笑答道:“你没有弄错,是他不敢跟我动手。” 古兰惊讶道:“哦,你知道他是谁了?” 司马玉峰摇摇头道:“不,但从他的神色上看,他是在跟踪我们不错!” 古兰道:“方今武林黑白两道,尚未去祁连山过关的可说很少,这青衣老人胸襟没有结着武士徽章,大概是个未入流的。” 司马玉峰诧异道:“何谓未入流?” 古兰笑道:“就是过不了第一关的轮回桥,拿不到一块‘五品武士’徽章的人呀!” 司马玉峰“哦”了一声,笑道;“如我没有看错,这青衣老人至少有‘三品武士’的实力!” 古兰微惊道:“有‘三品武士’的实力,身手也很高强了,他怎的不敢跟你动手?” 司马玉峰道:“大概他误以为我是王子轩!” 古兰道:“假如他以为你是王子轩,他不立刻滚下马来向你磕头才怪,还敢那样大发雷霆么?” 司马玉峰深觉有理,不由皱眉道:“那么,他是个什么人物呢?” 古兰也颦眉思索道:“会不会是群英堡的人?” 司马玉峰心头一震,失声而呼道:“不错!只有群英堡的人才没有带武士徽章!” 古兰抿嘴微笑道:“你说你曾冒充王子轩做了半天新郎,那青年老人如是‘北天霸主罗谷’的部下,你的麻烦来了!” 司马玉峰一耸剑眉道:“我不怕,我希望有人多多向我找麻烦,好让我增加一些阅历!” 古兰嗤之以鼻道:“你别自以为了不起,就算你师父真的‘蓑衣鬼农南宫林’,他也不敢轻视群英堡,你司马玉峰算老几?” 司马玉峰微微一笑,抖缰催马前进,说道:“走吧,我们赶一阵,看能不能追上那青衣老人!” 两人于是纵马飞驰,一口气奔出四五里路,仍未追上那青衣老人,司老玉峰发觉坐骑有些支持不住,只得放慢下来,以平常的速度前进。 当晚抵定西,两人在城中兜了一圈,没找到那青衣老人,便下马投店,古兰恢复了女儿身后,自然不肯再和司马玉峰同睡一房,司马玉峰也认为礼所当然,两人遂“比邻”而居,一夜无事而过。 又是一个清爽的早晨来临,司马玉峰和古兰上马离开定西,开始第四天的行程。 出城未几,古兰已发现“敌”踪,控马靠近司马玉峰低声道:“大哥,那话儿又来了!” 司马玉峰微笑道:“两个黑衣骑士,是么?” 古兰讶道:“啊,你也发现了?” 司马玉峰摇头笑道:“不,刚才过护城河时,我看见远远的下游河边有两个黑衣人骑马立在那里,情形有些可疑,所以猜上一猜!” 古兰道:“昨天是一个,今天是两个,大概他们要采取行动了!” 司马玉峰面无惧色,耸耸肩道:“但愿如此你看前面有一座山坡,我们在转弯处停下来如何?” 古兰笑道:“好,我要瞧你有多大能耐!” 那座山坡还在里许之外,两人怕对方警觉,仍以原来的速度前进,不消一刻,驰上山坡地带的道路,慢慢转向北方,估计已脱离对方的视线,司马玉峰见近处均无可藏身之处,便拨马纵上山坡,在对方无法看见自己的角度下勒停,向古兰笑道:“我致跟你打赌,那两个黑衣骑士,其中一个是昨天那个青衣老人!” 司马玉峰道:“这要看他们敢不敢跟我打一架了!” 一言甫毕,一片“得答得答”的马蹄声已远远传来。 俄顷,两个黑衣老人各骑一匹棕色骏马,沿着山坡转了过来! 其中之一,正是昨天那个青衣老者! 另外那个黑衣老者,年纪也在五十上下,面貌较为端正,但面白如纸,眉宇间隐透煞气,看来也非善类! 司马玉峰拍马飞驰而下,大笑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老朋友,咱们又碰上啦!” 那两个老者面色一变,急将坐骑勒停,昨天那个“火暴脾气”的虬须老人勃然大怒,厉声道:“岂有此理,你这是干什么?” 司马玉峰朗笑道:“干什么要问你自己,你今天为何把衣服和马换了呢?” 那虬须老人怒吼道:“这又干你什么事?” 司马玉峰笑道:“我不喜欢人家在我后面鬼鬼祟祟的跟随!” 那虬须老人似是受了冤枉,气得面色铁青,转对那个面带煞气的黑衣老者说道:“老四你看,这小子简直无理取闹!” 那面带煞气的黑衣老者默注司马玉峰一会,开口冷冷道:“可惜咱们现在一刻也耽搁不得,否则又可杀个把人玩玩!” 司马玉峰接口笑道:“小可活得有些不耐烦,你们勉强耽搁一刻如何?” 那面带煞气的黑衣老者嘴唇微掀,嘿嘿冷笑道:“不知死活的小子,你以为老夫不敢杀人?” 司马玉峰道:“若说群英堡的人不敢杀人,那是天大的笑话!” 那面带煞气的黑衣老者面容微变,又嘿嘿冷笑道:“谁是群英堡的人?” 司马玉峰含笑缓缓道:“两位如不是群英堡的人,何以不带武士徽章?” 那面带煞气的黑衣老者道:“当今武林,不愿去龙华园过关的人还多得很!” 那虬须老者现出不耐之色,伸手一拉黑衣老者道:“老四,别跟他穷扯,咱们赶路是正经!” 那面带煞气的黑衣老者也有走意,乃露出吓唬人的表情,向司马玉峰yīn恻恻道:“今天老夫两人有急事待办,没工夫收拾你,以后若叫老夫碰上,你当心着就是了!” 司马玉峰见他们既不敢动手,又说得那么煞有其事,对自己的判断有些动摇,暗想可能自己当真看走了眼,也许他们真的不是在跟踪自己,于是再拉马遇开,挥挥手道:“请吧,但愿你们明天别再在我的后面出现!” 两个黑衣老者鼻孔一哼,忍怒不再计较,一齐纵马前驰,绝尘而去。 古兰策马走下山坡,脸露困惑道:“奇怪,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司马玉峰搔搔头皮道:“也许我们真的弄错了!” 古兰道:“有一点我觉得奇怪,他们何以一直不问你的姓名?” 司马玉峰也想不通,摇摇头道:“谁知道,唉……多想无益,我们也走吧。” 两人抖缰复进,绕过山坡,已不见那两个黑衣老者的影子,并且两人赶了数十里后,均未再见到他们,司马玉峰因此断定对方的“行动”另有目标,与自己无涉,警戒心也就慢馒松懈下来了。 这天,到了深夜,他们才赶到静宁县城,两人又下马投店,一夜仍然无事而过。 第五天的早上,他们又踏上了前往陕西太华山的道路。 但是,就像昨天一样,出城未及一里,古兰又发现身后有人“跟踪”,不禁又惊又疑道:“大哥,看看后面,今天是三个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5 章 ” 司马玉峰掉头一看,果见身后道上有三个骑士远远跟随着,不禁心头火发,冷哼一声道:“好极,今天我要让他们吃些苦头了!” 当下拨转坐骑,就在道上端坐等候。 古兰也将马转回,颦眉道:“每过一城,就多一人,这是什么意思?” 司马玉峰冷笑道:“他们一定是‘北天霸主罗谷’的部下,原先守在城中,现在正在一个个撤回来。” 古兰惊讶道:“如是这样,你和群英堡没有过节,他们大概不是在跟踪我们,别理他们就是了。” 司马玉峰道:“不,我要弄个清楚你退后一些!” 话说到此,对面那三骑业已驰到近处。 果然,那三个,“骑士”的其中两人,正是昨天那两个黑衣老者,而另外那个新面貌年纪也在五旬之谱,獐头鼠目,短小精悍,左颊上有一条刀疤,模样异常骄横冷酷! 他们驰至临近,瞧见司马玉峰挡在当中,竟无鞔停坐骑之意,反而加紧抖动缓索,滚雷般猛冲过去。 司马玉峰见来势凌厉,不敢轻敌,一声大喝,双掌齐场,隔空推出两股狂飙! 他从蓑衣鬼农学艺虽仅半年,但因自小就有基础,再加服食一颗灵芝果,功力遽增数倍,已具有第一流的身手,这时推出的两掌,力道足可断碑裂石! 说时送,那时快,就在他掌力推出的一刹那间,那三个冲到数尺近的老者突然暴喝一声,同时向左右分开,一个冲向左边道外,两个冲入石边的麦田,如飞疾驰而过,再急速越上道路,头也不回,飞驰而去。 司马玉峰一怔,立即转马急追,大喝道:“朋友们别走,咱们亲近亲近呀!” 那三个老者理都不理,埋头奔驰,快若怒矢,倏忽间已舞出数十丈外。 司马玉峰紧追了一段路,无奈坐下之马不是良驹,愈追愈落后,只得勒停下来,回对追到身后的古兰苦笑道:“唉,想不到他们会来这一手!” 古兰笑骂道:“是呀,就像要去报丧似的!” 司马玉峰道:“你身上还有没有柳叶镖?” 古兰一怔道:“有,你要干什么?” 司马玉峰耸肩道:“借我四支,明天再碰上他们时,我要把他们的马打死!” 古兰立刻由身上抽出四支柳叶镖递给他,笑问道:“你认为明天又会多出一个来?” 司马玉峰收下柳叶镖,点头道:“当然,下一个城池是那里?” 古兰道:“隆德,大约过午就可到,再下去是化平,咱们今晚大概要在化平过夜。” 司马玉峰道:“好,明天我若不能把他们留下来,我请你到最好的菜馆去大吃一顿!” 古兰扬眉一笑道:“一言为定?” 司马玉峰毅然道:“绝不食言!” 双马拖着他们爽朗的笑声,驰向隆德县城…… 果如古兰所说,两人过午方抵隆德县城,在城中吃了午饭,略事歇息,便又启程赶路,一直赶了八十多里路,当夜翼笼罩大地时,抵达预计停留地化平。 第六天早上,他们又纵马骋驰于前往陕西太华山的官道上。 估计又是那些人出现的时候了,古兰频频回头张望,却看不见一个可疑人物,不由大感困惑,说道:“怪了,怎地还不见人?” 司马玉峰也觉得奇怪,轻“唔”一声道:“再等一会看看,也许他们还没追上来。” 但是,驰过四五里路后,仍不见那些人现身,司马玉峰焦躁起来,道;“好家伙,他们在跟我们捉迷藏么?” 古兰愁道:“这不是好现象,我有一种感觉……” 司马玉峰问道:“什么感觉?” 古兰摆头四下乱望,道:“这一段路静得可怕,我觉得好象有人躲在暗地里偷看我们!” 司马玉峰不禁发笑道:“疑心生暗鬼,他们躲在暗地里偷看我们干么?” 古兰尤郁地道:“我不知道,我只是咦,那是什么东西?” 她所说的“东西”,是指chā在前面道旁的一支竹梢,它上面结着黄色纸条,迎风飘扬,邪门得紧! 司马玉峰驰近看了看,回头对古兰笑道:“这是招魂幡!” 古兰花容失色,惶惑地道:“谁把招魂幡chā在这里的?” 司马玉峰举目四望,发现右方五丈外的野地上也chā着一支招魂幡,当即拍马驰去,说道:“那边也有一支,我们过去看看!” 驰近一看,式样与第一支完全相同。 古兰随后赶到,急问道:“大哥,这是不是那些人干的?” 司马玉峰再举目chā望,一面答道:“不知道,也许啊,那边又有一支!” 不错,距离第二支招魂幡约莫七丈远的一片树林外,又chā着一支招魂幡! 两人驰至树林前,司马玉峰跳下马,仔细把招魂幡端详一遍,再回头对古兰道:“你在此等着,我入林去看看!” 古兰跟着下马道:“不,我跟你进去!” 司马玉峰笑道:“你不怕危险么?” 古兰一抿嘴,道:“不怕,因为有一位了不起的人在我身边!” 司马玉峰笑了笑,心知她胆子虽小,武功并不弱,便嘱她紧紧跟在自己身后,然后领先举步入林。 这是一片杂树,林中稀稀落落的散布着几座坟墓,司马玉峰带着古兰走入百来步,已发觉林中有人,于是在一座垓墓前停住脚步,含笑开口道:“朋友们可以出来吧?” 一语甫毕,四面yīn笑声起,倏然闪出五个老人来! 年纪均在五旬左右,分穿青、黄、白、灰、黑五色劲衣,每人手握一柄利剑,其中只有两张陌生的面孔,其余三人都是连日出现的老朋友! 他们面呈狞笑,仗剑缓步欺近,在司马玉峰两人身旁七八尺处止住,凝神蓄式,准备发动攻击。 司马玉峰虽然自信应付得了,但首次面临这种“大”场面,心中不无惴惴,当下轻挽衣袖,力持镇静地笑道:“诸位真是用心良苦,我们可以先通个姓名么?” 站在他对面的那个青衣老者也即是最先现身跟踪的那个虬须老人咧嘴“嘿嘿”冷笑道:“河西五鬼穿黄的叫‘冷无常汪平’;穿黑的叫‘矮脚鬼项谷风’;穿白的叫‘白面鬼叶一飞’;穿灰的叫‘大头鬼区云川’;老夫叫‘夜游鬼卜甫’!” 司马玉峰随着他的介绍一一打量那四鬼,看一个笑“哦”一声,然后转对古兰问道:“古姑娘,你听过这‘河西五鬼’的大名没有?” 古兰摇首道:“没有,那矮脚鬼的脚并不矮,大头鬼的头也不大,我看他是完全在胡说八道!” 司马玉峰点点头,回望夜游神卜甫笑道:“这位古姑娘足迹遍天下,她说没听过你们‘河西五鬼’的名号,大概不会有错,你在胡说八道吧?” 夜游神卜甫冷冷一笑道:“老夫并不强迫你相信我们的名号是真的!” 司马玉峰笑道:“如此说来,你们连日的跟踪以及今天以‘招魂幡’相召,也不愿说个清楚了?” 夜游神卜甫道:“我们要你一样东西!” 司马玉峰注目问道:“什么东西?” 夜游神卜甫道:“过关刀!” 司马玉峰混身一震,双目精芒陡盛,体内的血液也在刹那间沸腾了起来。 是的,此时此地,突然有人向他提出“过关刀”三个字,委实够他惊骇和兴奋的了。 因为毫无疑问,这对十五年前自己生身父母所遭遇的那场毫无线索可寻的变故,是一线令人兴奋的曙光! 他以锐利的目光眈眈凝视对方好一阵,然后以极度压抑的“平静”声调问道:“你们知道我是谁?” 夜游神卜甫冷笑道:“当然知道,你是‘监园人司马宏’的儿子司马玉峰!” 司马玉峰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接下急问道:“你们从何知道的?” 他觉得这是最奇怪而值得追究的事,因为迄今为止,知道他身世的只有醉和尚,飘萍奇侠沈凤庭,师父蓑衣鬼农,柳树堡的谢家父子及眼下跟自己同行的古兰等六人,而这六人都不至于在自己未着手寻找父母之前就将消息宣扬出去,职是之故,眼前这五个所谓“河西五鬼”是怎么知道的呢? 对于这个问题,夜游神卜甫似乎无意回答,他仰脸淡淡一笑道:“打听来的!” 司马玉峰又问道:“向谁打听来的?” 夜游神卜甫笑道:“要向你索取‘过关刀’的是我们五人,你怎么独对那透露消息的人感兴趣?” 司马玉峰俊脸一沉,眉峰杀气陡呈,冷冷道:“我想知道的是十五年前发生在我家的那场变故,你有勇气告诉我么?” 夜游神卜甫脸上现出冷酷的诙谐,摇头笑道:“你该知道十五年前的我们只有三十多岁,那时我们惹不起你父亲!” 司马玉峰仍冷冷道:“也许,但你们一定知道那是谁干的!” 夜游神卜甫又摇头道:“抱歉,老夫不知道!” 司马玉峰杀心大起,嘴角升起一抹冷笑道:“你们要过关刀,可知道过关刀在何处?” 夜游神卜甫道:“知道,据说在你义祖母手里,假如你肯告诉我们你义祖母的住处,也许我们可以网开一面!” 司马玉峰伸手入怀解开扣在腰上的软剑,同时一指身后的古兰道:“这位姑娘与我认识仅三、四天,她可否置身事外?” 夜游神卜甫颔首笑道:“可以,你叫她走开吧!” 司马玉峰立刻转对古兰道:“古姑娘,你站到外面去欣赏我的‘雷雨剑法’!” 古兰也自知帮不忙,于是举步走出圈外,登上一座坟墓,准备坐山观虎斗。 司马玉峰去掉心中一个负荷,顿觉轻松不少,当下向夜游神卜甫一招下巴道:“告诉我,你们河西五鬼的武功品级,也好让我出手有个分寸!” 夜游神卜甫笑道:“我们兄弟没有去龙华园过关,不知道自己有几品武士的资格,你尽量施为就是了!” 司马玉峰手握缠在腰上的软剑,缓缓道:“好,你们动手吧!” 谢谢游神卜甫向其余四鬼一打眼色,又道:“我们最大的目的并非取你xìng命,如你觉得支持不住,可以开口说一声!” 司马玉峰微微一笑道:“好的,你们请!” 于是,河西五鬼以包围之势,移步慢慢向司马玉峰追过去。 司马玉峰镇静如恒,双目平视,身身挺立不动! 没有人看得出他心中充满了杀气,就连河西五鬼也以为他是在故作镇静,因此其中的“白面鬼叶一飞”在迫至他身左五尺之距离时,很轻率的点出一剑,向他腰上攻去。 司马玉峰略一移身,非常轻巧的避开他的一剑,依然挺立不动,连软剑也不想撤出来。 白面鬼叶一飞一剑落空,发觉自己竟没有看出对方是怎么避开的,不禁面色一红,怒火随之而起,一声厉啸,长剑一缩一伸,变招横扫而出! 这一剑仍是攻取司马玉峰的身腰,所不同的是,刚才的一剑是“刺”字诀,对方容易闪避,现在横里扫出,对方已无法移身闪避,要就纵身跳起,否则就得出剑招架,白面鬼叶一飞的意思,正是要逼司马玉峰还手。 那知情形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就在他一剑扫出之际,但见司马玉峰身形蓦转,接着他的由左至右的剑势,身躯也跟着由左至右转去,快如飞轮,一旋转而到白面鬼叶一飞的身边,相距不过半尺,几乎可以面贴面! 白面鬼叶一飞骇了一大跳,好像真的见了鬼,仓皇撤剑后退。 站在白面鬼身右的矮脚鬼项谷风,也因司马玉峰的忽然迫近和他“按兵不动”的古怪气势所震慑,连忙退出三四步。 但这时,司马玉峰仍未将腰上的软剑抽出,手按剑两静立不动。 夜游神卜甫见他始终按剑不动,身躯转动自如,简直不把自己兄弟的五把利剑放在心上,不由心头大怒,厉喝道:“小子,你这是那一招。” 站在战圈外的古兰接口吃吃笑道:“他的剑法以‘雷雨’为名,这叫做‘雷雨yù来风满林’呀!” 夜游神卜甫长剑朝上一挥,抢步扑上,大喝道:“兄弟们一起上!” 剑出如虹,以一式“鱼跳龙门”猛向司马玉峰喉下“天突门”点去! 其余四鬼应声同时发动,各取部位吐剑攻出,五剑齐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6 章 jiāo映成一片耀眼的闪电。 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石火间,只见司马玉峰仰天一声长啸,右手扬处,腰间软剑飞窜疾出,接着蹲身、伸腿,就地一个急转,尖锐刺耳的剑啸就在他身形急转间斗然响起“啊唷!” “哼……” 有惨嚎,也有闷哼,站在战圈外的古兰所看到的情形是:司马玉峰张开双腿蹲卧于五鬼中间。 一柄软剑伸得笔直,似因贯注于剑身的真力尚未消失,仍在微微抖动,而五鬼中的四鬼冷无常汪平、矮脚鬼项谷风、白面鬼叶一飞、大头鬼区云川两个脸上鲜血如注,两个手按腹部,血由指缝流出,个个面呈垂死表情,挣扎着瞪望向司马玉峰片刻之后,一个接一个慢慢倒了下去夜游神卜甫做梦也想不到司马玉峰的武功厉害到这种程度,他两眼充满无比惊恐之色,大大的抽了一口冷气之后,飘身疾退。 司马玉峰慢慢挺身起立,面含冷笑道:“别跑,假如我要杀死你,你也已经躺下了!” 夜游神卜甫退到一株树下,倚树而立,冷汗一粒一粒滚了下来。 司马玉峰正yù举步走过去,身右的林中蓦然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别赶尽杀绝,留一个给我们使唤!” 司马玉峰心头一震,转头望去,赫然发现寻丈外的林中巍立着两个一紫一黑的蒙面人! 身材雄伟,头上套着黑布袋,只在对着眼睛的地方剪了两个眼孔,长衫飘飘,看上去也是上了年纪的老人! 司马玉峰心中暗惊,他自忖武功已不逊于龙华园的一品武士,但现在被人暗中欺到一丈近处而毫无所觉,这是个可怕警号,说明眼下来的这两个蒙面人身手已有“一品”资格,以恩师“蓑衣鬼农”之能,他都无法同时打败两个“一品武士”,自己还行么? 他面上不露一丝惧色,紧了紧手中软剑,向他们点了点头含笑问道:“两位是‘河西五鬼’的主人?” 站在右边的黑衣蒙面人开口冷冷答道:“不错!” 司马玉峰向地上四鬼的尸体瞥了一眼,轻笑道:“可惜你们来得太迟了!” 那黑衣蒙面人微一颔首道:“是的,这该怪我们估计错误,我们没想到你的‘雷雨剑法’已练到如此火候。” 司马玉峰笑道:“两位蒙着脸孔,大概有见不得人的苦衷,我也不想问两位的名号,但两位敢不敢把yù得‘过关刀’的目的赐告?” 那黑衣蒙面人以毫无感情的声调道:“过关刀代表龙华团创始人‘武圣周梦公’本人,有着无上的权威,任何人得之,均可持之入龙华园为所yù为,这个好处难道你还不懂?” 司马玉峰紧接着问道:“十五年前,我家发生的那一场变故,是你们两位干的?” 那黑衣蒙面人道:“我们若说不是,你也不会相信,对么?” 司马玉峰道:“对,只因你们不怕蒙上嫌疑,这是别人所不敢做的事,你可否告诉我,此刻我父母是生拉死?” 那黑衣蒙面人道:“可以,只要你把你义祖母的住处说出!” 司马玉峰心中大怒,知道多说无益,嗔目厉声道:“过来,咱们在剑下见个真章!” 那黑衣蒙面人态度十分沉着,徐徐转以对夜游神卜甫道:“卜甫,去把那丫头擒下来l” 夜游神卜甫恭应一声,立即仗剑向古兰走去。 这对司马玉峰不啻是个精神威胁,他知道古兰绝非夜游神卜甫之敌,以目前的关系,一旦古兰落入对方之手,自己将无法继续与对方放手捕斗,因之一见夜游神卜甫向古兰走去,怒喝一声,幌身横飘拦截。 那黑衣蒙面人比他更快,一闪而至他面前,抬脚勾起地上的一柄长剑,顺手刺出沉笑道:“小子,你小心应付了!” 闪身,勾剑,出击,几乎在同一时间完成,动作奇快无比! 司马玉峰悚然一惊,手中软剑疾扬,佯作yù架来剑,猛可身形左掠,剑招突变,一式“水推舟”往对方腰上削去。 黑衣蒙面人如响斯应,跨步转身,长剑“水中捞月”追踪劈下“锵。” 双剑jiāo击,火花迸shè! 司马玉峰只觉对方剑身劲道奇强,右臂被震得一阵酸麻,软剑差点脱手飞出,不禁大吃一惊! 黑衣蒙面人毫不放松,一声沉嘿,剑招再发,劈向司马玉峰右腿,喝道:“接招!” 剑风飒然,又快又强! 司马玉峰心知自己功力不及对方雄厚,如再与他接实,软剑必将脱手,当下不敢接招,身形一挫,使出“鬼影附身”的绝妙身法,一幌转到他身后,吐剑点向他背心灵台穴! 黑衣蒙面人并非寻常人物,司马玉峰这一剑自难轻易得手,但他的“鬼影附身”一轻施展,正好可以避重就轻,弥补功力上的不足,是以双方再度合手,顿成胶着状况,杀得难分难解了。 于此同时,古兰也跟夜游神卜甫动上了手,她没有带着兵器,但她见机得快,也在地上拾起一柄长剑,娇叱着跟夜游神卜甫厮杀起来。 开始数十招,由于夜游神卜甫摸不清她的底细,心下不免有些顾虑,未敢放胆进攻,是故古兰还能跟他斗个平手,及至数十招一过,夜游神卜甫发觉她身手不过尔尔,于是放手猛攻,节节进逼,因而不到十招,古兰立现险象,左支右拙,险象不生! 原来,古兰和古蓉姐妹均以容貌美丽又面貌相同,闻名江湖,说到武功,只不过师承于一个三品武士的“圆觉师太”而已,而夜游神卜甫则有“三品武士”的实力,以他一个“三品武士”对付一个“三品武士”的徒弟,打来自能游刃有余了。 这场斯斗,大概也是古兰的生平第一遭,她一发觉自己敌不过人家,登时急得哭了起来,流泪大叫道:“大哥,我不成了,你快来救我!” 司马玉峰全力应付,才堪堪与黑衣蒙面人斗成平手,自愿已然不暇,那有余力救人?这时一听她哭叫起来,顿感六神无主,惶然道:“不成,这老家伙厉害得紧,我救不了你,你快逃命去吧!” 古兰一面挥剑乱砍,一面哭叫道:“我这对头也是厉害得紧,所以我逃不掉呀!” 夜游神卜甫哈哈大笑,从容挥剑格开她的剑招,蓦地飞起一脚扫出去,暴喝道:“躺下来!” 大凡用剑之人,很少兼施腿法,古兰猝不及避,右脚被扫个正着,整个娇躯登时腾空飞起三四尺,砰然摔倒地上! 夜游神卜甫一脚奏功,怪笑声中,左手骈指疾出,猛往她肩井穴点落! 古兰情急之下,突然瞪目娇叱道:“不要脸!” 夜游神卜甫神色一怔,即将点到她肩井穴的手指不觉为之顿住,愕然道:“你说什么?” 古兰趁机飞起右腿,依样葫芦纵扫而出,夜游神卜甫也没想到她会来这一着,一时闪避不及,一声“啊呀!”出口,庞大身躯也飞了起来,摔了下去! 正在苦斗中的司马玉峰刚好瞧见这幕“滑稽”的情景,不禁喜得大叫道:“好啊!赶快补他一剑!” 古兰突然勇气百倍,娇躯就地一翻,手中长剑顺势往倒在身边的夜游神卜甫当腰剁落! 夜游神卜甫吓出一身冷汗,慌忙横剑架住,接着“懒驴打滚”滚开数尺,怒吼道:“岂有此理,这鬼丫头居然会使诈!” 腾身跳起,疾然吐出一剑! 古兰与他同时跳起来,长剑往下一挥,奋力打开他的剑身,剑招原式不变,猛可朝躺他左腿,尖叫道:“宰掉你!” 夜游神卜甫竟如惊弓之鸟,飘身急退。 那个一直静立林下的紫衣蒙面人旁观至此,似乎动了气,鼻孔轻轻一哼,开口冷冷道:“卜甫,你打得很精彩啊!” 夜游神卜甫听得面色一白,赶紧纵身扑出,长剑连翻,疯狂般攻了上去。 正劈横砍,剑剑凌厉,势如狂风暴雨。 这一来,古兰顿时又落下风,她一连后退数十步,握剑的右手几次和对方碰击,已被震得酸麻无力,自感生剑危在眉际,不禁又哭了起来,大叫道:“大哥,我真的不成了,你快来救我呀!” “呛琅!” 又是一次双剑jiāo击,一声金铁jiāo鸣之下,她的长剑被砸飞出手了! 夜游神卜甫乘势欺上,左手骈伸两指,再指她肩井穴,古兰yù避无力,一声嘤咛,娇躯摇颠了两下,萎然倒下。 司马玉峰大惊失色,急问道:“兰儿,你怎么啦?” 一时情急,不觉把深藏在心坎里的“兰儿”两字脱口喊了出来。 古兰穴道受制,浑身力道尽失,哭道:“天啊,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司马玉峰心如刀割,突然厉叱一声,一连向黑衣蒙面人劈出五剑,最后一剑劈出时,上身右斜,急速向古兰纵掠过去。 但倔的心意已被那静立林下的紫衣蒙面人看出,但见他身形一晃,倏然闪到司马玉峰对面,一掌横切而出,以平静得近乎冷酷的声调道:“回去!” 掌出无声,然而司马玉峰却像撞着一道富有弹xìng的网墙,扑势顿止,踉跄倒退。 高手对敌,任何一方都出不得一丝差错,司马玉峰剧遇狙击,就在脚步踉跄之间,背部“命门穴”已然一麻,立感头脑发昏,四肢无力,颓然仆倒! 原来,那黑衣蒙面人乘他踉跄倒退时点了他一指,黑衣蒙面人见司马玉峰中指倒下,随将手中长剑抛掉,抬头向那紫衣蒙面人笑道:“真想不到这小子竟是‘蓑衣鬼农南宫林’的徒弟!” 紫衣蒙面人颔首答道:“南宫林能够教出这么一个徒弟,确实出我意外。” 一句话说完,立刻转对夜游神卜甫冷笑道:“笨蛋,你还站着发甚么呆?” 夜游神卜甫惶声一哦,急忙拔步奔入林中,不消片刻,由林中拉出一辆马拖柩车,只见那柩车上放两口棺材,夜游神卜甫将棺材拖下地,揭开棺盖,抬头望着紫衣蒙面人问道:“这就把他们装进去?” 紫衣蒙面人冷声道:“先将他们麻哑二穴闭住!” 夜游神卜甫于是连指点了司马玉峰和古兰的麻哑二穴,然后将他们分别抱入棺中,盖上棺盖,再由怀中取出八支丧门钉,检来一颗石头,把丧门钉按上棺盖四边,举石打下…… “当!当!当!当!当!” 蓦地里,五响悠扬悦耳的钟声,由附近的林中飘来! 噫,野外荒林,何来钟声? 两个蒙面人混身一震,眼睛精光迸shè,一齐吐出充满惊骇的声音道:“是他?” 犹如听到催命丧钟,两人骇然对望一霎之后,不约而同纵身疾起,以“夺路而逃”之势,急奔林外。 其中那紫衣蒙面人身形纵起之际,右掌顺势劈出,切中夜游神卜甫的天灵盖,可怜夜游神卜甫连叫都没叫出一声,顿时脑壳破裂,扑跌于棺材下,猝然气绝! “当!当!当!当!” 雄浑嘹亮的钟声,一声一声传到,也一声比一声近,最后一声响起时,敲钟的人似已距离棺材不及三丈! “当!当!” 又是两声钟响之后,怪事出现了! 那两口棺材的棺盖应声飞起,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掌将它揭起似的,慢慢翻落地上。 “当!当!当!当!” 钟声又响了四下,余音尚在空中缭绕时,司马玉峰和古兰同时由棺中翻坐起! 两人都是满脸错愕之色,仿佛由梦中惊醒,不住摆头四望。 因为没看见什么,古兰不禁大为惊惑,失声道:“大哥,我好像听到钟声!” 司马玉峰眨着充满惊奇的眼睛道:“是呀,两下钟声揭开了我们的棺盖,又四下钟声撞开了我们的穴道!” 古兰惊叫道:“那两个蒙面老贼怎么不见了?” 司马玉峰跃出棺材,嚷道:“一定是被钟声吓跑了好厉害的钟声!” 古兰跟着跳出,手指夜游神卜甫的尸体又惊叫道:“你看,这家伙被钟声打死了!” 司马玉峰瞪眼吐舌道:“正是,我的天哪!” 古兰抽了一口冷气,惶声道:“谁会敲钟伤人?会不会是鬼敲的?” 司马玉峰曾听师父说过武术中有一门“以音克敌”的奇学,故知钟声绝不是鬼敲的,当下赶忙抱拳向四下环拱道:“何方高人敲钟相救,请现身受小可拜谢!” 四下静悄悄的,没有人开口回答! 古兰打了个寒噤,面露恐惧之色道:“我说怎样,这一定是鬼敲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7 章 司马玉峰忙道:“别胡说,鬼无好鬼,他才不会敲钟救人!” 古兰颦眉道:“只怕他对我们特别感兴趣呢!” 司马玉峰未待她说完,纵身飞上树梢,施展“草上飞”的绝顶轻功在附近飞了几圈,看不见一个人影,只得跳回林下,摇头叹道:“那位高人已经走了!” 古兰眨眨眼道:“假如他不是鬼,你认为他是谁?” 司马玉峰沉思半晌,抬目望她微笑道:“你听说过‘金钟铜锣好为客,铁钯蓑衣鬼见愁’这句话没有?” 古兰眼睛一睁,脱口叫道“金钟老人彭维亭?” 司马玉峰点头道:“八九不离十!” 古兰顿足道:“可惜!” 司马玉峰一呆道:“可惜什么?” 古兰装出要哭的表情,嘟嘴道:“我师父说过‘金钟彭维亭’是当今武林的第一奇人,曾嘱我遇到他老人家时,千万不要放过,缠他教我两手!” 司马玉峰失声一笑道:“哈,你刚才骂他是鬼,他气都气坏了,那还肯教你武功?” 古兰连连跺脚,自艾自怨道:“正是,真倒霉,唉唉,你刚才也不赶快告诉我一声!” 司马玉峰皱眉笑讶道:“我一时也没想到是他,怎么告诉你呀?” 古兰似乎愈想愈觉可惜,也愈想愈气自己糊涂,一时气无处发,猛可一脚向棺材踢去。 “砰!”的一声,棺材翻了一转,而她也痛呼寸声,蹲身抱脚痛呼不已。 司马玉峰哈哈笑道:“怎么搞的,踢痛了么?” 古兰哭丧着脸喊道:“是呀,这死棺材好重,竟伤了我的脚指头!” 司马玉峰走到她面前蹲下,笑道:“来,把鞋子脱下来我看看!” 古兰突然玉颊飞起两朵红霞,含嗔娇啐道:“才不,我的脚也是你看得的么?” 司马玉峰也不由涨红了脸,起立讪讪道:“不要拉倒,你别以为我喜欢看你的脚!” 说着,转到一座坟墓上坐下,低头苦思起来。 他的“苦思”甚么呢? 原来,他现在有几个疑问解不开他想,由于刚才那些人yù逼他说出义祖母的“住址”以便夺取“过关刀”,已使他明白“河西五鬼”的连日出现确是冲着自己来的,但是,自己甫自深山下来,除了去过一趟柳树堡和认识古兰之外,并未与第三个“武林人”接触过,对方从何得知自己是监园人司马宏的儿子? 其次,对方今天准备了两口棺材,显然早就计划好要把自己和古兰偷偷的带到甘一地方去,他们要知“过关刀”的下落,就地拷问即可,何必如此煞费周章,还有,那两个蒙面老人武功高得出奇,说他们有“一品武士”的技艺绝不过份,为何刚才听了金钟老人彭维亭的钟声时,竟吓得落荒而逃?自忖武功不敌?抑或怕被揭穿卢山真面目? 这些都是解不开的死结,不过,有一点他是明白的,他知道自己处境已极危险,未完的一段路程中,事故必将接二连三的发生! 古兰的脚痛好了一些,她一拐一拐的走到司马玉峰跟前,低头仔细察看他的脸色,轻声问道:“大哥,你不是在生我的气吧?” 司马玉峰抬头一笑道:“我要是有闲情逸致生你的气,那是我的福气!” 古兰娇笑道:“那么,我们该走了!” 司马玉峰点点头,举目环视那“河西五鬼”的尸体,忽然灵机一动,回望古兰笑问道:“你瞧我的剑术高不高?” 古兰点首笑道:“一招剑法杀死四个鬼,我看只有‘一品武士’才能办得到!” 司马玉峰神采飞扬地道:“但我还有一手比剑术更高强的技能尚不为人所知哩!” 古兰吃惊道:“哦,你说的是什么?” 司马玉峰笑道:“绘画!” 古兰一怔,惑然道:“绘画是画房里的玩艺,你跟我讲这个干么?” 司马玉峰道:“要你帮个忙!” 古兰摇头道:“抱歉,小妹对绘画一窍不通!” 司马玉峰忙道:“别误会,我不是要你绘画,是要你替我去买纸和画笔来!” 古兰诧异道:“你要画什么东西?” 司马玉峰一指河西五鬼的尸体道:“替这五鬼画像!” 古兰白他一眼道:“穷开心!” 司马玉峰笑道:“就算穷开心,也只花半天的功夫。此地距化平县城只有六七里路,而且那边已不会有危险,你快去吧l” 古兰迟疑的望着他,嘟嘟嘴道:“我不懂你的意思!” 司马玉峰故作神秘地微笑道:“你很聪明,我相信你不久就可以猜想出来!” 古兰戟指轻轻在他头额上戮了一下,转身飞奔出林,跨上自己的坐骑,飞也似的往化平县城驰去。 第六章 金钟铜锣好为客 第二天,司马玉峰和古兰又驰骋于前往骊山的道路上。 晓行夜宿,一路竟然未再发生变故,当田野的麦子在不知不觉间的由青色而变成金黄时,司马玉峰和古兰终于来到骊山脚下。 骊山,又名丽戎之山,峥嵘幽邃,风景奇丽,而使这座骊山闻名于世的原因,首先是那位沉溺酒色,不恤国事的国君幽王被申侯和犬戎杀死于山下,其次是并吞六国的秦始皇葬身于此,最后是那位风流而多情的唐明皇在这里置华清宫,成天和那个“侍儿扶起娇无力”的杨贵妃在华清池里鬼混,使得后人看到“骊山”两字,便不由得神驰意dàng,遐思绵绵。 如今,那些旖旎风光虽然已不复存在,但每当风和日丽,骊山仍是许多游客流连忘返的好地方。 这天早上,当骊山的雄姿出现在古兰的眼帘下时,他兴奋得大叫起来,遥指骊山欢呼道:“看,大哥,那就是骊山,我们终于到家了!” 跋涉数千里而抵达家门,那份喜悦,是无法用笔墨来形容的。 司马玉峰轻轻点着头,他很为古兰的抵达“家门”而高兴,但他对骊山并不想多看一眼,他反而对抛在身后的那条道路感到兴趣,因为他频频掉头观望,啧啧称奇。 古兰见他频频后望,大感奇怪,讶然道:“大哥,又有人在跟踪我们么?” 司马玉峰摇头笑道:“没有!” 古兰不解道:“那么,你在看什么?” 司马玉峰含笑道:“我在看我们走过的道路……” 古兰有所感触的点点螓首,感叹一笑道:“嗯,这的确是一条漫长的道路,但我们终于平平安安的到家了。” 司马玉峰道:“使我深感惊奇的也就在这里我们为什么能够平平安安的来到这里呢?” 古兰发怔道:“你的意思是说……” 司马玉峰微笑道:“我的意思是说,自从‘河西五鬼’一死和那两个蒙面老人逃走后,我们曾预料会再有许多事故发生,但结果却是如此的风平浪静,这似乎有点不正常,是么?” 古兰恍然一哦,笑道:“也许他们被金钟老人的钟声吓破胆子了!” 司马玉峰失声一笑道:“只怕不是,我已说过,那两个蒙面老人,武功高得可怕,他们若联起手来,相信金钟老人也讨不了好去!” 古兰道:“不然,你认为他们仍在暗中跟踪我们?” 司马玉峰道:“这是一定的,我奇怪的是他们为何迟迟还不发动,他们到底正等待什么呢?” 古兰戏谑一笑道:“你好像很担心?” 司马玉峰笑道:“不错,我担心的是怕连累了你们姐妹,因为骊山已经到了” 古兰吃吃笑道:“我们姐妹如能受到你的连累,那是我们的光荣!” 司马玉峰正容道:“别这么说,对方为了要夺取‘过关刀’,或许会不择手段!” 古兰道:“人到了无法预先解消终将降临到头上的噩运时,最好的办法是不要担心,走一步算一步,现在我们上山去吧!” 说罢,一马当先,驰上一条进入骊山的小道。 司马玉峰拍马赶上,笑问道:“兰儿,假如你姐姐见不到王子轩,她还可活几天?” 古兰瞅然道:“还有两天就是我们约定的期限了!” 司马玉峰笑道:“这么说,我们总算没有迟到唉,见到你姐姐,我该怎么说呢?” 古兰道:“你见到她时,一步跳过去,在她床前跪下,佯装很哀伤和惭愧的样子说:”蓉儿,我对不起你,请你原谅我!‘然后向她表示,以后永远也不离开她了。“ 司马玉峰颇感头大,迟疑道:“万一她发现我不是王子轩,那可怎么办?” 古兰笑道:“绝对不会,你和王子轩简直一个模子造出来的,别说我姐姐已病得迷迷糊糊,就是我,到现在还看不出你和王子轩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哩!” 司马玉峰咬唇道:“我真希望早一天见识见识那位小园主!” 古兰哈哈笑道:“告诉你,你们两个如果站在一起,人家一定会以为你们是一对孪生兄弟!” 司马玉峰轻轻一哼道:“幸好我叫‘司马玉峰’,他叫‘王子轩’!” 古兰又笑道:“说真的,我倒希望你们两个结拜成异姓兄弟,那时候,我们姐妹和你们兄弟一道出去玩,让路人看得眼花缭乱,那才妙啊!” 司马玉峰冷笑道:“那是不可能的,我见到他时,不杀死他已经是对他太客气了!” 古兰发愁道:“你真想杀死王子轩?” 司马玉峰道:“不一定,我希望先找到我爷爷,假如他老人家已痊愈如初,事情就好解决,万一他老人家有个三长两短,那我绝不放过他!” 古兰道:“但你说龙华园主是你爸爸的师兄,你怎可杀你师伯的儿子?” 司马玉峰道:“我降生到这世上已有十七寒暑,然而知道有一位‘师伯’还是半年以前的事,反过来说,我爷爷在终南山下救了我,又辛辛苦苦的把我养大,我宁愿背叛师伯!” 古兰见他说得义正词严,不由眉头大皱,嘟嘟嘴道:“可是你如杀了王子轩,我姐姐可怎么办?” 司马玉峰含歉道:“我不知道,我希望你别对我要求太多……” 古兰黯然道:“好吧,看来我只好衷心祈望你爷爷平安无事!” 说话间,双马来到山腰一片浓郁的松林前,古兰手指露出林外的角飞檐说道:“你看,那就是我师父住的金龙寺,我们姐妹另在寺左置屋而居,自从我姐姐病倒后,我师父即迁回陪伴我姐姐一我们就在这儿下马吧!” 两人将坐骑牵入松林中拴好,古兰即拉着司马玉峰奔入林中。 她忖度师父不会在金龙寺中,故走捷径绕过金龙寺,在林中穿越十来丈,眼前松林忽尽,出现一幢倚山而立的精舍。 那幢精舍建造得十分雅致,屋前围着一道篱笆,里面有一块花圃,种植着各种花儿,整个不环境颇似一个“修心养xìng”的人家。 古兰脸上洋溢着无比兴奋之色,她轻轻推开篱笆门,同对司马玉峰低声笑道:“我们先别作声,好让我师父惊喜一下!” 两人蹑手蹑足走入精舍,只见正中的一张佛案上香烟袅袅燃烧着,却不见一个人,也没听见人说话,古兰又回对司马玉峰低声道:“我师父可能有事寺里去了你看,那就是我姐姐的房间!” 她举手指着厅堂左边一扇门帘低垂的房间,接着推司马玉峰走过去,轻笑道:“快进去吧,记住这是我姐姐xìng命攸关的时候,我相信你懂得怎么做!” 司马玉峰不由得浑身泛起鸡皮疙瘩,有如面临凶狠强敌,紧张得一颗心扑扑狂跳,他想到王子轩打伤了自己的爷爷,而自己现在却要救他心上人的xìng命,心里实在蛮不是滋味,但因古兰的苦苦要求,加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观念,因此勉强答应下来,这时,不免紧张起来,见古兰要自己独个进去,登时更加心慌,期期艾艾道:“岂有此理,你不跟我进去么?” 古兰抿嘴笑道:“不,你一人进去才能发挥最大的功效!” 司马玉峰一想也对,于是深深吸了一口气,举手撩开门帘,抬脚跨了进去。 一入房中,视线瞥处,只见房内阵设简单有致,靠内部有一张红床,床帐深垂,一看即知床上有人,显然那个罹患相思病的吉蓉正躺在床上睡觉,或者正豫于气若游丝的昏迷中。 司马玉峰略一犹豫,随即轻迈脚步走到床前,撩开床帐,但见床上侧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8 章 着一人,从头到脚盖着一条棉被,脸向床内静卧不动,似乎睡得正酣,当下侧身坐上床边,伸出手抚去,装出哀伤的表情轻喊道:“蓉儿,蓉儿,转过来看看,我……我来了。” 古蓉身躯微动,嘴里发出一声虚弱无力的呻吟,但没有转过来。 司马玉峰抚着盖在她身上的棉被,满脸悲切地道:“蓉儿,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你听我解释么?” 看看古蓉仍不把身子转过来,司马玉峰暗忖她可能伤心得要死,连看都不想看“自己”一眼了,当下忙又唏嘘道:“唉,蓉儿,事情是这样的,那天我回到龙华园,向我父母提出yù娶你的要求时,不料家父竟取出一份‘乾坤日月’给我看,我一看之下,几乎昏死过去!” “唉,你猜那上面写着什么?唉唉,那上面竟是写着我和罗姗娜的生辰八字,原来家父已为我订下了一门亲事,并已选好了黄道吉日,当时我气得要命,我大声说绝不娶罗姗娜为妻,家父劈面一记耳光过来,然后声色俱厉的说:‘畜生,这是一门有关武林安危的婚姻,你不愿意也得愿意!’蓉儿,你在听我说么?” 古蓉又呻吟了一声,似因“心力jiāo瘁”而无力回答。 司马玉峰深深一叹,继续说道:“尽管家父对我施出强迫手段,但我抵死也不服从,我愤然说:‘别说武林安危,即使天塌下来我也不管,我一定要娶古蓉为妻!’唉,话还没说完,家父又是一个巴掌刮过来,我忍无可忍,正想转身跑下山,那知家父动作好快,他一把抓住我,将我关入一间石室,并派人日夜看守,我几番设法逃走,不幸都被发觉而没有成功…… 唉,终于那可恨的日子来了,我被强迫着做了新郎,但我告诉你,蓉儿,我虽然和罗姗娜拜了堂,可从未碰她一根汗毛,我甚至看也不愿看她一眼,我一心只想念着你,想得差点发疯,每天晚上,我都是以泪洗面,一夜哭到天明,把整个枕头都哭湿了蓉儿,请你转过来让我看看好么?“ 古蓉呻吟不绝,就只不转过身子。 司马玉峰知道她气还没消,只得继续努力,改以喜悦的语气道:“后来,机会终于来了,家父派人监视我一段时日后,大家见我已‘死心塌地’的安静下来,防范便较疏松,我觅了一个机会,立即溜出龙华罗,日夜兼程赶到你这儿来,蓉儿,我太高兴了,我向你呆证,从今以后,纵使地老天荒,海枯石烂,我永远也不离开你了!” 这一番话,似已打动了古蓉的心,只见她手推铺极力挣扎着,看似要转过身子来。 司马玉峰大喜道:“蓉儿,你原谅我了?” 古蓉双手不住推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转过身躯面对司马玉峰,抖着嘴皮颤声问道:“你……你这……少年是谁啊?” 司马玉峰一眼瞧清之下,只吓得“啊呀”惊叫一声,犹如见了鬼魅,倏地跳离床边,仓皇倒退,一直退到背部碰着房壁为止。 站在房外的古兰听出声音有异,急忙撩帘冲入,惊问道:“王少园主,你怎么啦?” 司马玉峰面色苍白,振臂指着床上“呀呀”怪叫道:“你看!她……她……她……” 古兰一步跳到床前,拔开床帐一看,发现躺在床上的竟是一个面容枯槁而病势沉重的老尼姑,不禁大吃一惊,瞪目孩呼道:“天啊!怎么会是您?” 那老尼姑年纪已在七旬以上,双目深陷,一脸皮包骨,神智迟钝,看样子已病得快要死了,她瞪着一对无神的雾翳眼珠将古兰打量了半晌,翕动嘴巴道:“啊啊,蓉儿!你回……回来了?……” 古兰把床帐挂起来,一面大声笑道:“不,我是兰儿” 接着床坐下,手抚老尼姑的面颊急问道:“圆修师太,你怎么了?” 圆修师太嘴唇抖了一阵,断断续续道:“我佛……慈悲……老尼快……快要回去了。” 古兰很替她难过,皱了皱眉,转对司马玉峰埋怨道:“这位圆修师太是我的师伯,你刚才讲了半天,怎么都没发觉她是一位老师太呢?” 司马玉峰大为尴尬,红着脸道:“她面向床内侧卧着,整个身子都缩在被窝中,我那里看寻出来呀!” 古兰也有些忍俊不住,赶忙回对圆修师太又大声问道:“师太我姊姊那里去了?” 圆修师太又抖着嘴唇道:“听说……下山……去了?” 古兰惊疑道:“我师父呢?” 圆修师太道:“也……下山去了……” 古兰追问道:“是不是我师父和我姊姊一道下山的?” 圆修师太道:“不,是蓉儿……先下山……去的……” 古兰更感惊奇,又问道:“我姊姊病得站都站不住,她怎能独自下山?” 圆修师太想开口回答,却似力不从心,只是不住喘息着,适于此时,司马玉峰听到屋外传来脚步声,忙道:“兰儿,有人来了!” 话声甫落,一个年约六旬身穿灰色袈裟的老尼姑已走入房来。 她一眼瞥见房中站着一个少年,神色一愕,及至发现古兰坐在床边上,登时又惊又喜的嚷道:“啊呀,你不是蓉儿么?” 古兰起身检衽道:“不,我是兰儿,一心师太您好!” 一心师太“啊啊”惊嚷两声,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拉住古兰仔细打量,然后欣喜万分地道:“对对,老尼又看错了,阿弥陀佛,你终于回来喽!” 古兰强笑道:“是的,请问师太,我姊姊是怎么跑下山去的?” 一心师太脸上笑靥倏敛,黯然一叹道:“唉,一言难尽,咱们到厅上去说吧?” 三人出房来到厅上,一心师太看了司马玉峰一眼,回望古兰问道:“这位小施主可是龙华园少园主王子轩?” 古兰急yù知道师父和姊姊的情况,觉得解释起来太麻烦,乃点头道:“是的,我答应我姊姊把他找来,如今他来了,不想我的姊姊反而走了!” 一心师太转头注视司马玉峰片刻,冷冷说道:“王小施主,老尼不谙武功,如果你要向老尼动武,老尼可一些也招架不来,但尽悉如此,今天老尼见到了你,仍要说出心里想的话!” 司马玉峰深深一揖道:“是的,小可恭聆师太教诲!” 一心师太冷然道:“你身为龙华园少园主,理应为一般青年之楷模,那知你在用情方面,首先就叫人失望,你不觉得太不应该么?” 司马玉峰只得装出一副惭愧的样子答道:“师太教训得是,小可错了。” 一心师太怒容稍霁,长叹一声道:“唉,由于你的变心,使古蓉一病而至卧床不起,好好一个美如鲜花的姑娘,不到一月竟瘦得不像个人,老尼真希望你能见到她,好让你看看她那个样子!” 司马玉峰低头唯唯听着,心里却很不是滋味,暗忖道:“哼,王子轩那小子打伤了爷爷,我不找他算账,反在这里替他背黑锅,真是岂有此理!” 一心师太又叹了一声,面现悲容道:“现在你虽有后悔之心,可惜一切都已太迟了!” 古兰听得心弦一震,急问道:“师太,我姊姊怎样了?” 一心师太敛目缓缓道:“就在你下山后的第八天,半夜裹突然来了三名歹徒,他们一句话都不说,劫着蓉儿就走,你师父随后追去,至今未回,大概……” 古兰惊跳起来,骇叫道:“那三名歹徒是谁?” 一心师太摇头道:“不知道,那天晚上,老尼在寺中听到你师父大声呼叫,赶来一看,只见到一个黑影抱着蓉儿窜入树林中,还有两个一边和你师父动手一边往山下跑,因天色黑暗,老尼连他们的面貌都没瞧清楚,唉……” 古兰震骇yù绝,瞪望司马玉峰颤声道:“大哥,那三名歹徒会是谁呀?” 司马玉峰沉吟道:“这事发生在你认识我之前,所以那三名歹徒不可能是我们在路上遇见的那些人……” 古兰呈现在脸上的惊容久久未褪,两眼呆视着,窒息似的静默良久,忽地一挑眉毛恨声道:“哼,我知道他们是谁了!” 司马玉峰问道:“群英堡来的么?” 古兰点头冷笑道:“不错,除了群英堡外,别人没有理由要劫掳我姊姊!” 司马玉峰皱眉忧虑道:“如果劫掳令姊是罗姗娜出的主意,情形只怕有些不妙……” 他对女人虽然了解不多,却也知道一个女人的嫉妒心是很厉害的;罗姗娜是个娇生惯养的姑娘,当她知道古蓉是“破坏”自己婚事的女人时,她极可能会做出令人惊心动魄的事。 古兰也领会到这一点,因此心中很是焦急,立刻转对一心师太道:“师太,如我师父回来,请告诉她我们将去一趟太华山龙华园,然后转赴群英堡探访我姊姊的下落!” 一心师太急忙道:“怎的,你这就要走了?” 古兰裣衽一福道:“是的,兰儿就此告辞!” 一会之后,司马玉峰和古兰以纵骑骋驰于原野上。 突然而来的打击,使原本活活泼泼的古兰陷入痛苦的深渊,她哭着告诉司马玉峰,她们姊妹自幼被狠心的父母卖掉,这十多年来两人相依为命,感情绝非一般人家的姊妹可比,万一她姊妹遭遇不幸,她真不知往后的日子怎么过。 司马玉峰连忙安慰道:“你放心,令姊可能会受到一点折磨,不至于丢命的。” 古兰哭泣道:“这可难说,要是我姊姊落入罗姗娜那小贱人之手,她为了要报复王子轩,必然会用残酷的手段对付我姊姊,她已病得奄奄一息,怎禁得住折磨呢?” 司马玉峰道:“也许罗姗娜劫掳令姊只是想胁迫王子轩向她低头!” 古兰撅嘴骂道:“王子轩那小贼才不会为我姊姊向她低头!” 司马玉峰笑道:“就我所知,王子轩对令姊似非无情,而是他父亲龙华园主一定要他娶罗姗娜为妻” 古兰截口问道:“就像你刚才向圆修师太说的那样么?” 司马玉峰点头道:“是的,态度很严厉,只差没有打耳光而已!” 古兰嗔道:“那你刚才为甚么说龙华园主打‘你’耳光?” 司马玉峰失笑道:“那是扯谎的,你不是要我向你姊姊扯谎么?” 古兰噗哧一笑道:“咭,那圆修师太耳朵有毛病,你扯了大半天,她可能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司马玉峰轻啊一声道:“原来她耳聋了,怪不得一直无动于衷!” 古兰恼笑道:“言归正传,你说王子轩那小贼对我姊姊有情,但他为甚么不逃走?” 司马玉峰笑道:“他是逃了呀,否则我也不会被他们误作新郎那件事我上次已经告诉你了。” 古兰恨声道:“可是他为甚么不来找我姊姊?” 司马玉峰摇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古兰露出企求的神色道:“大哥,你帮我救姊姊好么?” 司马玉峰耸肩道:“说真的,我很愿意帮助你,但你知道,我和王子轩的事情还没解决” 古兰抢着道:“王子轩打伤你爷爷多半出于误会,你还没找到你爷爷明白真相之前,不应该找他算账!” 司马玉峰一怔,沉默半晌,点点头道:“好吧,我们先到龙华园去看看,如果王子轩真敢袖手旁观,我一定帮助你!” 由骊山到太华山还有一百五十里,两人一口气赶了四十多里路,看看太阳已升到头上,却不见一个村镇,司马玉峰不禁苦笑道:“兰儿,我们中午恐怕又要挨饿了。” 古兰道:“我一点也不饿,你饿了么?” 司马玉峰仰望炎热的天空道:“还挨得住,就怕坐骑支持不了,你看这太阳好dú啊!” 真的,才是初夏时节,日头已像火伞一般高高笼罩在人的头上,强烈的阳光晒得马匹通体流汗,嘴里流着白沫,马蹄愈来愈迟慢了。 古兰道:“再赶一程看看,找到树林就停下歇息。” 两人怕累坏坐骑,不敢再恣意催驰,徐徐赶了一里多路,遥见前面道旁有一棵又高又大的松树,古兰大喜道:“看那边有个天然的凉亭!” 驰至近处,发现松树下已有六个农家装束的人躺在树荫下纳凉,他们六人都用一顶草笠盖在脸上,另外还有一个买包子和凉茶的,那人是个瘦削的中年汉子,他瞧见司马玉峰两人驰近,立刻挥手招呼道:“嗨,包子凉茶,两位坐下来歇歇!” 司马玉峰和古兰欣然下马,走到那人的担子前,司马玉峰拿起一个包子闻了闻,笑问道:“好不好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9 章 那中年汉子笑道:“当然好吃,我唐瘦子做的包子已经是远近闻名啦!” 司马玉峰眼睛转向那六个躺在地上纳凉假寐的农人,又问道:“这些人怎么躺在这里睡觉?” 那中年汉子道:“大热天,不歇息一会怎行啊?” 司马玉峰一唔,转对古兰道:“兰儿,这包子你吃不吃?” 古兰手掠鬓发道:“先来一杯凉茶吧。” 那中年汉子连忙倒了一杯凉茶双手递给她,笑嘻嘻道:“这是上好的雨前,一杯只卖两文!” 古兰接过凉茶,瞪目惊讶道:“喂,一杯凉茶卖两文,你敲竹杠么?” 那中年汉子又哈腰又搓手道:“嘻嘻,贵是贵了点,可是姑娘你想,我从金堆城挑到这里来,要走二十多里道咧!” 古兰轻“哼”一声,道:“就算了二十多里,一杯两文也未免太贵了吧?” 那中年汉子倒也爽快,挥挥手道:“好好,算你们两杯三文好吧!” 说着,也倒一杯递给司马玉峰。 司马玉峰才接过凉茶,古兰已一口将凉茶喝下,她口渴一过,便有兴趣吃包子,俯身拿起一个问道:“这包子一个卖几文?” 那中年汉子笑道:“知道你姑娘会讲价钱,算你们四文好啦!” 古兰气得丢下包子,对司马玉峰冷笑道:“简真贵得吓死人,大哥我们别吃他的。” 司马玉峰拿起她丢下的包子递给她,笑道:“算了,些微小钱,何必跟他计较,吃吧!” 古兰摇首道:“不,我头有些发昏,只想睡一觉……哈唏” 一声哈欠甫落,人已瘫痪的跌坐下去,跟着上身一仰,双脚一伸,登时倒地睡着了。 司马玉峰大吃一惊,急记忙蹲下身子,右手往怀中腰上扑去,一面喊道:“兰儿!兰儿!起来,别在这儿睡觉!” 一语甫毕,上身蓦转,右手场起时,“呛!”的一声龙吟.寒光飞洒,三尺软剑业已点到那中年汉子的面前门! “哈哈!” 中年汉子大笑着仰身暴退,一纵三丈有奇,竟然是个武林高手! 同于此时,那六个躺在地上睡午觉的农人纷纷拿掉盖在脸上的草笠,跃身而起。 他们虽然拿掉盖在脸上草笠.但显露出来的,却又是一张冷板板的面孔,一看即知他们都挂着人皮面具! 司马玉峰一看这情形,心知已落入陷阱,不由“嘿嘿”冷笑道:“很好,诸位要些甚么?” 那六个蒙面人均不开口,只是凝气蓄式移步迫近,摆出了联攻的姿态。 司马玉峰冷然一哼,不再开口质问,就在古兰身上跨着,凝神戒备准备迎接一场拼斗。 大树下顿呈一片死寂,那六蒙面人就像六个幽灵一般,移步欺到司马玉峰身体周围七八尺左右近时,一齐立定不动,个个举掌做“饿虎扑羊”之势,似在伺机发动。 司马玉峰对此岸然无惧,他临敌经验虽然不多,但他知道眼前这六个蒙面人的身手顶多比“河西五鬼”高强,却远不及上次遇见的那个紫、黑蒙面老人,因为假如这六人有“二品”以上的身手,就不必一次上来六人了,于是之故,他不但不畏惧,反而有些高兴,他暗中打定主意要捉一个活的,以便盘问他们的底细。 看看对方亦迟不动手,颇感不耐,开口冷笑道:“喂,你们还在等待甚么?” 一语甫毕,那站在三丈外的中年汉子突然高声吟道:“林影岚光步步幽!” 六个蒙面人一声暴喝.同时揉身猛进,挥掌攻出,三人攻上三人攻下,司马玉峰上身“巨阙、藏血、灵台”及下身“丹田、命门”六大穴道打到! 掌风强猛又奇怪,势如奔雷袭身。 司马玉峰一声沉嘿,身形蓦地扑到,左手按地倒卧于古兰身上,手中软剑撑立一挥,好像平摆飞转的车轮,斗然电扫而出。 这一着攻守兼备,惊险到了极点,也美妙到了极点,六个蒙面人如遇飓风,一齐仰身纵而起,空中一个鹞子翻身,飘落一丈外,仍将司马玉峰团团困住。 那中年汉子眉头一皱,即时又高吟道:“牵峦聚翠瀑飞流!” 六个蒙面人募然手牵手连成一个圆环,飞身猛扑过来,其中三个在扑到司玉峰身前和身后时,飞脚踢出! 司马玉峰只觉有三股较前强猛数倍的劲风撞上身来,不禁大吃一惊,不敢发招硬拼,忙的双腿一收,身似老鹰敛翼,一纵四丈多高,空中也来一个鹞子翻身,软剑凝空点落六招,骤雨般洒向六蒙面人的头上! “穿云曲折溪如带!” 六蒙面人遽然而散.宛似一朵bào开的烟花,倏地便将阵式拉开五丈方圆。 “喘!喘!喘!喘……” 地上土扬烟飞,司马玉峰发下的剑气落了空,竟在地面上刺出六个小窟隆。 “浮水峋嶙石作舟!” 六蒙面人再度蜂拥而至,又将甫自空中降落的司马玉峰围困住,在他身边穿梭游走,愈走愈近,十二只手掌连环攻出…… 双方兔起鹃落,掌剑jiāo错翻飞,激战一袋旱烟光景,六蒙面人仍是进进退退应付裕如,反是司马玉峰有些乱了章法了。 敢情这“六合阵”表面虽无甚奇弦之处,但被困在阵中之人却会生出许多幻觉而导致心神错乱,司马玉峰因要保护古兰,不敢冲出阵外,只得全力施展师门的“雷雨剑法”攻拒,但尽管绝招连施,却始终伤不着对方一人,甚至愈不着边际,左支右拙,眼花缭乱。 “嘶”一片衣衫破裂声响,司马玉峰背上中了一指,背衣被划开一条半尺长的裂口,背上如受鞭答,火辣辣的生痛,这一下司马玉峰的信心开始动摇了,他真想不到这六个蒙面人竟有这么一套玄妙绝lún的阵法,若然只自己一人,打不过大可溜之乎也,但现在自己却不能丢下古兰独自逃命,如何是好呢? 思忖之间,他忽然想到这六个蒙面人的进退攻守都听从那个中年汉子的指挥,假如能先将他打倒,或可收“牵动大局”之效,于是剑招一变,改攻为守,暗中摸出怀中的柳叶镖,觅得正确,一声大喝,猛可抖手打出。 “咻!” 柳叶镖去势有若闪电,挟着锐利的声音,真往那个站在阵外发号施令的中年汉子shè去。 那中年汉子指挥得正得意,这时一句“百尺苍藤垂钓缕”刚刚吟出,骞见眼前寒光一闪,冷不防吃了一大惊,身形急忙往左一倾,但仍迟了一步,柳叶镖由右臂上划过,登时衣破ròu开,鲜血如注! 原来司马玉峰这一镖是运聚七成真力打出的,快得使人看不清,那中年汉子虽有相当高的身手,由于猝不及防,故也无法完全避开。 中年汉子勃然大怒,即将伤口蒙住,厉声道:“宰掉这小子一弓新月当鱼钩!” 六蒙面人攻势突紧,十二只手指各出绝招宛如天女散花,飘飘dàngdàng,绵绵不绝,司马玉峰拼命招架,身上仍中两掌,其中一掌正中胸口,顿觉五脏翻涌,眼睛发黑,身形摇头两下,终于仰身栽倒。 中年汉子大喜道:“好,别杀死他,点他穴道!” 其中一个蒙面人骈指疾出,对准司马玉峰的“肩井穴”点落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间,怪事突然出现! “匡!匡!匡!匡!匡!匡!匡!” 一片急遽的锣声,不知由何方传来,声音由远而近,由小变大,恰似传到大树下方始“bào开”似的,震得众人心弦发颤,耳鼓嗡嗡作响! 那个出手yù点司马玉峰穴道的蒙面人一声惊呼,好似手指火烫,飘身急退。 其余六人亦是混身一震,齐声惊呼道:“啊,铜锣郎中钮三甲?” “匡!匡!匡!匡!匡!匡!匡!” 好像在回答他们的惊疑,七响锣声,一一打入他们七人的耳中! 中年汉子面色大变,身子疾掠而起,挥手喝道:“兄弟们快走!” 六蒙面人拔步便逃,急如丧家之犬,一齐遁向南方,转眼间都逃向南方,都逃得无影无踪了。 司马玉峰只是一时晕眩,并未受伤昏死过去,十七响锣声和六蒙面人的惊呼,他都听得清清楚楚,他兴奋极了,立刻翻身跳起,但正要开口呼唤之际,募闻脑后暗器破空,心中一惊,急忙转身闪避,一眼瞥见一粒小黑团,迎面打到,同时听得一个细如苍蝇的声音传入耳朵:“接住,给那小丫头服用!” 司马玉峰脱口一啊,右手疾伸,接庄那粒小黑团,一看果是一颗yào丸,心知是“铜锣郎中钮三甲”打来的,不禁大喜高呼道:“钮老前辈请留步,容小可拜谢!” 但是,就像上次“金钟老人彭维亭”出现的情形一样,司马玉峰的呼唤得不到一丝回音! 司马玉峰有些气急败坏,一面纵目四瞩一面又高喊道:“金钟铜锣好为客钮老前辈,请现仙踪让小可孝敬孝敬如何?” 四野寂然,无人响应。 司马玉峰嗒然一叹,只得蹲下身将yào丸纳入古兰嘴里,喃喃语道:“唉,他们两位世外高人到底在跟我弄甚么玄虚呀?” 纳入古兰嘴里的yào丸很快便化为津液,透出一股沁脾的香凉气味,不到盏茶工夫,古兰苏醒过来了,她冲着司马玉峰羞涩一笑,伸了个懒腰道:“大哥,我这一觉睡得好舒服!” 司马玉峰哭笑不得,嘿然道:“那的确舒服,若不是‘铜锣郎中’钮老前辈的一颗灵yào,你至少还有一天好睡呢!” 古兰怔,一骨碌坐起,惊问道“你说甚么?” 司马玉峰举手环指四周笑问道:“想想看刚才这里有些其么人?” 古兰摆头张望变色道:“六个农人和一个买凉茶的啊哎,他们都到何处了!” 司马玉峰把背部转给她看,苦笑道:“你看,我的衣服破了!” 古兰瞪大眼睛叫道:“啊,你跟他们打架?” 司马玉峰点头道:“不错,差点要了我的命。” 古兰惊愕道:“你为何跟他们打架?” 司马玉峰举手指着她的鼻头笑道:“为了你,因为你喝了他那一杯凉茶后,咕咚一声就倒了!” 古兰这才恍然大悟,惊得跳了起来,嚷道:“我的天!又是那些人么?” 司马玉峰冷笑道:“可不是,上次的‘河西五鬼’是明目张胆,而今天他们却布置了这么一个巧妙的陷阱……” 当下便将经过始未说出.古兰听得惊奇不置,摆头急望道:“那位‘铜锣郎中’也走了么?” 司马玉峰叹道:“正是,人家说‘神龙见首不见尾’,而他们两位奇人却连‘首’都不愿让人‘见’一下。” 古兰又是惊奇又是难过,颦眉想了想.忽地欢笑道:“大哥,你真幸运,我看有好多高人都在暗中保护你哩!” 司马玉峰面呈严肃之色道:“由此也可知道目下正有许多厉害人在打我的主意,希望由我身上夺得那柄‘过关刀’!” 古兰道:“当年你家发生的那场变故,必是这些人干的无疑!” 司马玉峰道:“是啊,可惜没捉住他们一个,真是遗憾之至!” 古兰道:“好在你有‘河西五鬼’的印象,迟早总会知道他们的来路的!” 司马玉峰轻“嗯”一声,起身走到茶桶边,一脚将茶桶踢翻,又挖地将那一担包子埋掉,然后招呼古兰跨上坐骑道:“走吧,我希望明天能够赶到太华山龙华园……” 两人又动身赶路,一直赶到深夜二更天左右,方才抵达接近太华山的敷水镇。 喊开镇上一家客栈,两人因已在路上商量好和何行动,故只开一间上房。进入房间后,两人立即开始换衣服,司马玉峰换上一件灰布短衣,化装成农家子模样,古兰则女扮男装,也扮成农家少年,她在铜镜前顾盼一番,笑道:“我有些弄不懂,龙华园主既是你的师伯,你为何不愿以真面目去过关呢?” 司马玉峰一边刮泥土擦脚一边答道:“这有两个原因,去年我潜入龙华园被他们误诈王子轩,可能已蒙上了一个破坏王罗两家婚事的罪名,也许龙华园主获知我正在‘过关’时,不肯把我视为一般武林人而将我捉去治罪,这是往坏的方面想,所以我必须化装前去。再往好的方面想,如果龙华园主已知道我是他师弟‘监园人司马宏’的儿子,听说我在‘过关’,他为了爱护我,可能会暗中吩咐五位守关的关主对我特别优待,让我轻轻易易便获得‘一品武士’一头衔,这是我最不希望的一件事,我要真刀真qiāng的过关,做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0 章 个真正的‘一品武士’,因此之故。我也必须化装前去!” “万一失败呢?” 司马玉峰道:“那没关系,一次不成功,还有下一次,下次再不成功,还有第三次和第四次!” 古兰道:“但你目前最重要的,似乎不在于获得一品武士,而是应该以‘监园人司马宏’之子的身份和龙华园主会面,以便明白你爹当年的一些情况,进而找寻你父母的生死下落,不是么?” 司马玉峰道:“不错,但我自信可以凭武功闯过五关,我要在获得一品武士而进入龙华园时,再以我司马玉峰的身份和他相见!” 古兰微微一笑道:“我知道这叫做一鸣惊人,你要让大家突然发现‘监园人司马宏’的儿子原来也是一个了不起的少年英雄,是不?” 司马玉峰走到面前,深深望着她笑道:“也许我会败,但我要试试!” 古兰目含鼓励之光道:“我预祝你成功!” 司马玉峰感激的一笑,移目转望房外和夜色道:“夜已三更,我们该走了吧?” 古兰点首道:“好,赶到太华山,大概正是天亮的时候!” 司马玉峰取出一小锭银子放到桌上,然后走去轻轻推开窗户,纵身跳出房外,古兰随后赶出,两人摸索到客栈后墙,翻过围墙,沿着光线黑暗的檐下一路转出敷水镇,连夜向太华山赶来。 敷水镇距离太华山的约仪四十里路,两人专拣荒僻野地飞奔,赶过十几里,司马玉峰几次停下窥望,均未发现有人跟踪,因此开口笑道:“兰儿,看来我们的‘金蝉脱壳’生效了!” 古兰笑道:“正是,不这样来一下,他们还以为我们两个是傻瓜哩!” 司马玉峰道:“就是那两匹马丢了可惜,它们虽非良驹,毕竟也让我们骑过几千里路了。” 古兰道:“它们跟着我们未免太辛苦,还是让它们咦,那是甚么东西?” 一条古怪的黑影,出现在前面的野地上! 那黑影分明是一个人的影子,它从头到脚有三丈多长,在铺满月光的野地上上下起伏着,影身忽长忽短,情景十分恐怖! 而最令人吃惊的是,如果那黑影是人的影子,它应是“形影不离”才对,但它只见影了而不见人! 古兰唬得一把抱住司马玉峰,哆嗦着道:“鬼!鬼!鬼!我们碰着鬼了!” 司马玉峰因和师父蓑衣鬼农相处日久,对“鬼!”颇有好感,故尔毫不畏惧,他轻拍她肩膀道:“别怕,那是一个人的影子!” 古兰惶恐地道:“但那只是一个‘影子’呀!” 司马玉峰游目环顾,发现右前方有一片高大的竹林,忙道:“大概有人吊死在那竹林上,月光把他的影子照到地上来,我们过去看看!” 古兰紧抱住他不肯走,娇喘着道:“不,不,不要过去……” 司马玉峰噗哧一笑道:“兰儿,就我所知,这世上人比鬼更可怕,你怎么不怕人而反怕鬼?” 古兰跺脚道:“瞎说,鬼才可怕,当他扼你脖子时,你根本无法抵抗!” 司马玉峰笑道:“我向你保证,那是人而不是鬼不信我们过去看看!” 古兰那里肯走,仍紧抱住他说:“不,我听说吊死的人舌头都吐到胸前,样子好怕人,我们还去看他干么?” 司马玉峰向她附耳低语道:“说不定又是那些人搞的花样,我们过去看看何妨?” 古兰惊声一噢,立刻松开手臂,含羞道:“对,我倒吓糊涂了。” 司马玉峰抽出一支柳叶镖握在掌心,拉着她朝那竹林走去,走到竹林前,果见有个黑衣人吊死在一株三丈高的竹梢上,那人背对月亮,看年纪约在四十上下,瘦削的脸上双睛圆瞪凸出,舌头微吐,七孔流血,模样异常怕人! 司马玉峰凝目注视那死人一阵,再游目看看四下,忽地拼出一声冷笑道:“兰儿,这个人死得有点特别!” 古兰闭目不敢多看,颤声道:“那一点特别?” 司马玉峰笑道:“一个身无武功之人,要想攀上三丈高的竹梢上吊,似乎不大可能吧?” 古兰睁目看那死人一眼,又赶紧闭上,道:“嗯,一定是被人谋杀的,我的天呀!” 司马玉峰笑“哼”一声,右手一扬,柳叶镖脱手打出,但见一点寒星直奔夜空,疾若闪电,只听“嗤!”的一响,打断吊在颈上的索子,那死人应声笔直跌落,砰然堕地! 身躯硬僵僵的,瞧那情形,似乎确是一个死人! 司马玉峰甚为惊异但仍不放心,便向古兰低声道:“你站着,我过去看看。” 他运聚真力贯注双臂,然后举步走过去,在死人身边停住,俯望死人的脸孔良久,觉得不似假死,于是伸出手往他胸上摸去“嘿嘿嘿……” 手还没碰到死人胸口,骞然一阵yīn森刺耳的怪笑,由竹林中飘送过来! 司马玉峰心中一惊,抬头大喝道:“鼠辈滚出来!” 一语甫毕,躺在地上的死人突然扬起右手,打出一团沙子! 距离不过两尺,司马玉峰反应再快,也无法避开这变生肘腑的突击,只觉双目一阵涩痛,视力顿失,他一声惊呼,顿足急退,大叫道:“兰儿,我的眼睛看不见了!” 古兰大惊失色,跳到他身边,拉起他左腕叫道:“快逃!” 但脚还没跨动一步,只见四面人影幢幢出现,蓦地闪出了十个人,立将他们两人团团围住! 来的,都是见过“面”的朋发,两个是上次被金钟老人声吓跑的紫、黑蒙面老人,七个是昨天在大树下围攻司马玉峰而后被铜锣郎中惊走的那七人,另外一个就是那伪装吊在竹梢上的黑衣人! 司马玉峰双目虽已失明,且正剧痛难当,但听觉仍极灵敏,当下迅速抽出腰上的软剑,向身边的古兰问道:“兰儿,都是些甚么人?” 古兰又惊吼又着急道:“就是上次那两个蒙面老人和昨天那七个家伙!” 司马玉峰一听之下,一颗心直往下沉,情知对方今晚志在必得,除非再来奇迹否则自己两人已无脱危的希望,想到自己的“父仇”尚未弄清楚之前就将死在不明的敌人手,一时悲哀愤怒齐涌心头,禁不住厉声喝道:“好!不怕死的都上来吧!” 那黑衣蒙面老人闻言轻轻“嗤!”的一声,随向昨天那六蒙面微微一摆头。 六蒙面人立即举步而出,像昨天那样慢慢向司马玉峰欺近,古兰大为焦急,抽出六支柳叶镖作势yù发,尖声怒叱道:“站住!你们这些人到底要些甚么?” 黑衣蒙面老人冷冷道:“一句话我们要张寄尘的住址!” 古兰怒道:“我大哥也不知他爷爷住在何处.你们打死他也没用!” 黑衣蒙面老人冷笑道:“嘿嘿,孙子不知道祖父的住址。这是笑话!” 古兰跺脚道:“真的,我不骗你,我大哥去年从龙华园出来后,就和他爷爷失去联络了!” 黑衣蒙面老人双目一凝,转望司马玉峰沉声问道:“司马玉峰,是这样么?” 司马玉峰怒吼道:“不,过关刀在我身上,你们过来拿吧!” 黑衣蒙面老人含领首一嗯,仰天漫吟道:“苍碧空中白练飞!” 六蒙面人一齐纵身扑出,一个个像飞鸟投林一般,竖掌分向司马玉峰身上攻来。 十二道掌风应手卷出,势如怒涛奔撞! 司马玉峰听风声而知情况,忙的左脚一勾,将古兰勾倒地上,自己跟着扑倒,手中软剑疾扬一式“yīn云密布”撑空舞起,锐利的剑啸声中,斗然舞出一团耀眼的光幕! 这是“雷雨剑法”中一式应付围攻的救命绝招,凌厉的剑气不仅护住了全身,而且像水上的涟漪,邻邻向四下涌去。 六蒙面人均非庸手,一发觉司马玉峰的剑法厉害,不约而同双掌下拍,藉着掌风与剑气相撞反弹之力,凭空飘起两丈多高。 “沙……沙……沙……” 剑气所及,附近的一排苦竹齐腰而断! 黑衣蒙面老人一声惊噫,正要再吟“诗”指示六蒙面人如何去攻击时,蓦闻竹林中有人模仿他的声音高声吟道:“飞流直下长千丈!” 跃在空中的六蒙面人不辨真伪,闻“令”之下,疾然翻转身子,头下脚上,俯冲而落! 在司马玉峰施展“yīn云密布”的情况下,他们以这种身法俯冲下来,无异是自投罗网的行为,但因他们的阵法演变听命于黑衣蒙面老人的指挥,他们以为指挥者的“见解”绝对不错,故尔一些也不迟疑。 黑衣蒙面老人睹状大惊,急喝道:“不穿云不断任风吹!” 然而已经太迟了,司马玉峰听得六蒙面人由头上直冲下来,身躯微挺,仍以原式“旧云密布”挥舞上去! 剑芒飞洒间,一片惨叫声起,但见六蒙面人十二条手臂离肩飞开,血箭进shè中,六人跳跃着翻滚落地,狂叫惨嚎不止! 紫、黑二蒙面老人怒喝一声,双双腾身shè起,齐往发出“诗令”的竹林中扑去。 “哈……” 一声嘹亮的长笑由竹林中响出 接着纵起一条黑影,那人一纵四丈多高,施展凝空虚渡的上乘身法遁向东方的夜空中! 紫、黑二蒙面老人又怒喝一声,身形二度纵起,亦施展凝空虚渡急追而去,转眼间消失不见! 六蒙面人在地上翻滚惨嚎着,鲜血由肩胛断口喷shè出来,喷得遍地皆红,情景之惨,令人不忍卒睹。 先前那个伟装吊死的黑衣人和昨天那个卖“凉茶”的中年汉子均为之目瞪口呆木立不动,直到看见司马玉峰挺身起立时,方始悚然警觉,慌忙仰身倒飞,钻入竹林仓皇逃去。 司马玉峰眼睛痛得异常难受,对于刚刚发生的一切均不甚清楚,这时听见有人逃去,急向地上的古兰问道:“兰儿,怎么回事啊?” 古兰跳了起来,拍手欢叫道:“好棒!大哥,你把他们六人的手臂都砍下来了!” 司马玉峰挤挤眼睛忍着痛楚道:“这个我知道,我是说刚才发生了甚么事?” 古兰兴奋地道:“又来了一位高人,他将那两个蒙面老人引走啦!” 司马玉峰急问道:“那位高人是谁?” 古兰摇头道:“我不知道,我只听见有人发出一声长笑,抬头看时,只见那两个蒙面老人已飞上竹梢,一晃就不见了。” 司马玉峰连连摇头道:“不对!不对!那位高人一定出手帮了我的忙,否则我的眼睛已经不能视物,怎么还能重创这六个蒙面贼呢?” 古兰也想不通道理,她见司马玉峰脸上全是沙子,忙问道:“大哥,你的眼睛还看不见么?” 司马玉峰惨然道:“是的,只怕是瞎子!” 古兰拉着他yù走,说道:“不要紧,我带你去河里一洗就好!” 司马玉峰道:“且慢你看看眼下这六人怎样了?” 古兰见那六个蒙面人均已静寂不动,知已回生乏术,便道:“他们流血过多,已昏死过去了。” 司马玉峰道:“你把他们套在脸上的人皮面具都揭下来看看!” 古兰也想看看他们的真面具,于是上前将那六人的“人皮面具”揭下,发现他们都是五旬左右的老者,面貌个个陌生,便向司马玉峰道;“大哥,这些人的年纪跟‘河西五鬼’差不多,我一个也不认识。” 司马玉峰道:“好,我们走吧。” 古兰于是搀着他离开当地,一直走了三四里路,方才找到一条水质清澈的小河,她将司马玉峰拉入河中,教他把头沉到水里去,然后慢慢睁开眼睛…… 这法子当真有效,不一会后,司马玉峰觉得眼睛已不如前涩痛,于是抬起头,发觉视力业已恢复,不禁大喜。 古兰道:“一点都不痛了吗?” 司马玉峰眨眨眼,皱眉道:“唔,还有一点痛……” 古兰把他的头往下按,笑道:“那么再洗,须知眼睛是存不得一粒沙子的!” 司马玉峰又浸到水里冲洗一阵,忽地抬头大叫道:“对,我想起来了!” 古兰愕然道:“你想起什么来了?” 司马玉峰兴奋的抓住她双腕道:“你记得刚才那个黑衣蒙面老人的吟诗字句么?” 古兰歪头寻思道:“第一句是‘苍碧空中自练飞’,第二句是:”飞流直下长千丈‘,但他立刻又更正为’穿云不断任风吹‘,对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1 章 司马玉峰拍手笑叫道:“对!但我告诉你,那二句‘飞流直下长千丈’,不是黑衣蒙面老人吟出的!” 古兰一呆道:“难道是那位高人吟出的?” 司马玉峰点头道:“正是,他模仿黑衣蒙面老人的声吐出那句‘飞流直下长千丈’,所以黑衣蒙面老人立刻带着惊慌的声音道:”不穿云不断任风吹‘,但已迟了一步,这就是那六个蒙面人所以会糊里糊涂被我砍断手臂的原因!“ 古兰迷惑道:“但那句‘飞流直下长千丈’是什么意思?” 司马玉峰道:“大概于形容瀑布由于丈高的山上笔直泻下之意,因此那六个蒙面老人就从空中直冲下来,他们这一身法不但不能攻破我的‘yīn云密布’,相反的可说是一种自杀的行为!” 古兰听出趣味,又问道:“那句‘穿云不断任风吹’又是什么意思?” 司马玉峰思索道:“从字义上来解,它可能也是形容瀑布的壮丽,‘穿云不断’四字是指瀑布像一条白练由很高的山上泻下,穿过云层毫不间断,‘任风吹’则是……则是……” 古兰冲口道:“任风吹就是瀑布被风吹得一塌糊涂的意思!” 司马玉峰叫道:“不,任风吹即是不管什么风,任它怎么吹,那道瀑布都能满不在乎的意思!” 古兰玉脸微晕,娇嗔的白他一眼道:“自古以来,大家都诗词的解释,都是见仁见智,谁也不敢自信解释得正确,你怎敢如此驳斥我?” 司马玉峰一怔,继而失笑道:“别跟我抬杠,‘任风吹’的确不是如你所说‘被风吹得一塌糊涂’之意呀!” 古兰抿嘴一笑道:“好吧,我且问你,依你的见解,‘穿云不断任风吹’也是‘直泻而下’之意,既然如此那六个蒙面人的‘飞流直下长千丈’为何攻不破你的‘yīn云密布’?” 司马玉峰哈哈笑道:“请注意‘飞流直下长千丈’七字并未包涵有‘穿云不断’的‘景致’在内啊!” 古兰一皱鼻子道:“哼,你就会强词夺理!” 司马玉峰拉着她跳上河岸,笑道:“兰儿,我只是发现那六个蒙面人所以会在我第二招剑法之下惨败的原因,我们别愈扯愈远好不好?” 古兰笑道:“我还要问你,那位高人怎会知道他们六人阵法的诀语?” 司马玉峰点头沉吟道:“晤,这才是值得研究的问题……” 古兰吃吃笑道:“你研究得出来,我向你磕头!” 司马玉峰轻笑道:“这还不简单?那位高人一定是清楚他们内部的情形,甚至他还是他们中的一人!” 古兰大笑道:“说出他的姓名来!” 司马玉峰哑然失笑道:“我若知道他的姓名,还‘研究’干么?” 第七章 轮回桥上刁艳娘 当朝阳由地平线上升起的时候,司马玉峰和古兰终于赶到了太华山下。 这座五岳之一的太华山,古兰是识途老马,她在入山的山麓附近买了一袋干粮,随即领路登山。 太华山,又名华山,远而望之若华状,奇峰如林,环拥苍秀。 司马玉峰生平第一次踏上闻名天下的西岳,觉得处处都很新奇美丽,不禁赞叹道:“兰儿,这座太华山当真” 古兰抢嘴道:“我叫哥舒兰!” 司马玉峰一啊,连忙改口:“对,哥舒兄,你看这座太华山果然博大雄伟,较之祁连毫不逊色啊!” 古兰笑道:“高也不及祁连山,广也不及祁连山,我觉得还是祁连山伟大!” 司马玉峰道:“但祁连山没有这太华山的美丽!” 古兰俏皮地道:“可是太华山不若祁连山的雄浑磅礴!” 司马玉峰自觉说不过她,便笑道:“好了,我们别再抬杠了,反正是各有千秋就是啦!” 古兰吃吃笑着,举手一指远处一座绝峰,正要开口说话,忽听身后有个苍老的声音:“喂,你们两位小哥儿可是要去龙华园过关?” 司马玉峰和古兰冷不防身后有人,均吓了一跳,停步转头一看,只见身后跟着一位年约七旬的黄衫老人。 司马玉峰暗忖对方能毫无声息的挨近到自己身后,必为身怀绝顶技艺的高人无疑,急忙拉着古兰飘退数步,沉脸喝问道:“你是准?” 老人身材清瘦,有一张眉清目秀的脸庞,神态慈和,有几分飘逸出尘的风度,而司马玉峰像“惊弓之鸟”的飘退,只笑得两眼眯眯的抱拳连拱道:“抱歉,老朽吓着两位了。” 司马玉峰将古兰推到身后去,暗中提气蓄式戒备着,沉声再问道:“我问你是谁?” 黄衫老人笑容可掬地道:“老朽,‘有情翁黄道一’,敢同两位小哥贵姓大名?” 司马玉峰因是农家子打扮,故粗气道:“我叫张锋,我这位兄弟叫哥舒兰,你老有什么事?” 有情翁黄道一笑哈哈道:“老朽适才听两位小哥儿不止一次谈到祁连山,因此猜想两位可能是要去龙华园过关,是否?” 司马玉峰面呈敌意道:“是又怎样?” 有情翁黄道一笑道:“巧得很,老朽也正要去过关,那么我们可以一道走了。” 司马玉峰上下打量他,因看不出有什么“可嫌之处”,便点头道:“好,你老以前曾过关没有?” 有情翁黄道一摇头道:“没有,以前的龙华园远在祁连山,老朽懒得跑那么远,如今听说龙华园迁到这太华山来,所以老朽也想来试试,希望能一登‘龙’门而身价百倍!” 司马玉峰一笑道:“我猜你老可以获得一品武士!” 有情翁黄道一谦逊道:“这可难说,老朽在轻功方面还有几分自信,至于其他四门武功,可一点把握也没有。” 司马玉峰微笑道:“在下也没有一点把握,只怕连第一关的‘轮回桥’都闯不过呢。” 有情翁黄道一笑眯眯道:“你小哥说客气话,老朽的老眼还不花哩。” 司马玉峰笑问道:“你老认为在下可得几品?” 有情翁黄道一捻须笑道:“你小哥有一品的武学,就怕经验不足,所以可能是坐二望一!” 司马玉峰心中一惊,忙道:“你老估计太高了,在下能得个三四品,就心满意足了!” 有情翁黄道一哈哈笑道:“你年纪轻轻,头一次过关,能得个三四品也很不错了闲话少说,咱们上山去吧。” 三人于是连袂往山上走去,司马玉峰因未听说过武林中有这么一位“有情翁黄道一”,故不敢放松警戒,当下找了个话题,边走边问道:“老丈,你知道在何处过关?” 有情翁黄道一道:“听说第一关的‘轮回桥’设在朝天峰与三盘峰的中间,二、三、四关设在三盘峰上,第五关则设在莲花峰的腰上,闯过第五关的‘登龙台’,即可直上莲花峰上的龙华园晋见龙华园主,由他亲自颁赠‘一品武士’的徽章!” 司马玉峰又问道:“朝天峰又在何处?” 有情翁黄道一道:“老朽也不清楚,但听说沿路都有指路牌,咱们走一段看看吧。” 三人顺着入山的山道向前走了一里许,果见山道旁的一堵峭壁上钉着一支箭木牌,其上写着“过关者请由此进”七字,箭头指向左边一条歧路,三人依指示转入,发现每隔三百步左右即有一块指路牌,山路渐入渐高,绕峰越涧行约七八里指路牌指向一座高耸入云的绝峰,只见那座绝峰下开凿有一条羊肠小径,狭小得只能容一人行走,它螺旋转上峰。 古兰开口道:“大哥,这大概就是朝天峰了吧?” 司马玉峰转望有情翁黄道一问道:“是不是?” 有情翁黄道一点点头,侧身让路道:“可能是了两位小弟请先行!” 司马玉峰对眼前这位“有情翁黄道一”不敢大意,他见那条绕峰小径太狭窄,心想假若上到高处时,对方突然由身后发动攻击,跌下来不摔得粉身碎骨才怪,因之连忙抱拳礼让道:“不敢当,老丈先行!” 有情翁黄道一微微一笑,也不推辞,举步走上那条狭窄的小径,司马玉峰和古兰随后而上,不即不离的跟在他身后寻丈之处。 小径绕着峰腰蜿蜒而上,三人转了两匝,距峰脚已有一十多丈之高,走在前面的有情翁黄道一忽然停步回头笑问道:“小哥儿,你怕不怕?” 司马玉峰机警的稳住脚步,含笑答道:“老丈说笑话,走这样的路就害怕,那还能过轮回桥?” 有情翁黄道一哈哈笑了两声,掉头再走,大概他想卖弄一些本事了,脚下突然加快,一步五尺,健步如飞向前疾进! 司马玉峰回头向古兰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别太紧靠着自己,以免发生意外时施不开手脚,然后加快脚步跟上,仍在老人身后一丈左右。 又转了两匝,人已在云端上,仰望峰巅隐约可见,就在这时,有情翁黄道一忽又停住脚,回头笑眯眯道:“对了,小哥儿,你师父是谁?” 他一直不找古兰说话,似已看出古兰是个三脚猫。 司马玉峰跟着停下,真气暗提微笑道:“老丈问这干么?” 有情翁黄道一笑道:“没什么,老朽看你脚力不错,所谓名师出高徒,因此猜想令师必是一位有名的高人。” 司马玉峰笑笑道:“老丈可曾听过‘铜锣郎中钮三甲’其人?” 有情翁黄道一一怔,继而张目失声道:“啊,你是‘铜锣郎中钮三甲’的徒弟?” 司马玉峰心中暗笑,点头道:“是的!” 有情翁黄道一惊讶不置,喃喃道:“铜锣郎中钮三甲是名震武林的四大奇人之一啊!” 司马玉峰抱拳道:“老丈与家师认识么?” 有情翁黄道一摇头道:“没见过面,但令师的名气早就如雷贯耳了!” 司马玉峰一躬身道:“在下谨代表师父向老丈致谢,老丈你太夸奖了。” 有情翁黄道一眼睛闪了闪,笑道:“以后见到令师,请代老朽致意,老朽虽未见过令师,但对令师的医术可非常钦佩呢!” 司马玉峰再度表示“谢纳”后,有情翁黄道一欣然回头再向前走,也许“铜锣郎中钮一甲”的名气起了“吓阻”作用,他没有再停下来说话,一路“乖乖”往上飞登。 转到第六匝,眼前视界豁然开朗,峰巅到了! “有情轮回生六道,犹如车轮无始终”! 这是首先映入眼帘的十四个字,它刻在峰巅中央一面形如屏风的岩石上! 古兰一见大喜道:“大哥,这就是朝天峰不错了!” 司马玉峰点点头,举目四望,但见峰巅呈椭园形,约有十丈宽阔,四周白云缭绕,远处云海邯瀚,充满神秘气氛,就只看不见轮回桥的影子,不禁讶然道:“咦,轮回桥在何处?” 有情翁黄道一举手指向对面峰边道:“大概在那边,咱们过去看看!” 三人绕过峰巅中央的那座岩石,向前走上三四丈,果然发现峰边立着一面石碑,立刻“轮回桥”三字,其旁有一条粗如儿臂的钢索,笔直伸向对面的云海中,布置与祁连山的轮回桥大同小异,惊险则有过之,因为祁连山的轮回桥没有浓漫云霞,视界可达数十丈的虎头洞门,而眼前的轮回桥却悬连于云海中,五丈之外,根本看不见一点东西! 有情翁黄道一走到轮回桥前,伸脚踏上钢索,用力踏了两下,回对司马玉峰笑道:“小哥儿,你我谁先报名过关?” 司马玉峰拱手道:“还是你老先请!” 有情翁黄道一举手搔搔头皮,现出为难的样子道:“这是要命的玩艺儿,老朽真想先看看别人怎么过……” 一语未毕,身后峰巅那边传来了隐约的人语声。 司马玉峰笑道:“好像有人来了!” 有情翁黄道一侧耳倾听有顷,颔首笑道:“不错,是两个青年,大概是来过关的!” 说着,跳到峰缘上,低声道:“自己过关,终不如看人过关来得有趣,那边有一颗松树,咱们先躲起来看别人过关如何?” 司马玉峰觉得先看别人“表演”一番也好,乃点头道:“好,咱们快躲起来!” 距轮回桥两丈开外的峰边有一颗松树,三人立即纵身上树,藏入树叶浓密的枝桠上。 刚刚藏好身形,人语声已来到近处了! “大哥,咱们还是以别的方式来解决吧。” “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2 章 你害怕了么?” “是的,小弟瞧着那‘有情轮回生六道,犹如车轮无始终’十四个字时,不知怎的,竟想到‘转世投胎’的事上去……” “嘿嘿,你不过关也行,但阿秀却得归我!” 人语至此,于白云飘飞中,出现了两个青年! 年纪均在二十五六之际,一个穿黑色劲装,一个穿白色英雄袍,面貌都不难看,只是带着一脸邪气,似是黑道上的二流角色。 这时,他们已走到轮回桥前,那黑衣青年脸上露出悲愤之色,怒望白衣青年道:“咱们兄弟结义一场,你真要为一个女人伤和气么?” 白衣青年冷笑道:“只好如此了,但这是你出的主意,你说咱们‘天地二鼠’是六年的结拜兄弟,为了一个女人动武拼命未免不值,因此你主张来此过关,谁得到的‘品极’高,阿秀就归谁所有,不是么?” 黑衣青年戚容道:“那天小弟因一时气愤,所以才那样说,其实你看,这条钢索长四十丈你我能不能安全渡过还是个问题,何况等下还有一位关主把手在钢索上……” 白衣青年耸肩轻佻地道:“这一关的关主是‘踏雪无痕蒋西楼’,据说他只是站在‘桥’上不动手,你如能由他头上跳过,再安全渡过剩下的钢索,便是‘五品武士’了!” 黑衣青年畏怯的向那飘dàng于云海中的钢索投去一瞥,打了个寒噤道:“就是那一跳最要命,脚下稍一不慎,就得葬身百丈深渊,这……这……” 白衣青年诡笑道:“我已说过,你不过关也行,但阿秀可得归我!” 黑衣青年大声道:“不,想当初,阿秀是我先认识的,你不念兄弟之情,居然横刀夺爱,你这难道是应该的?” 白衣青年面孔一沉,冷冷道:“谁说我横刀夺爱,阿秀根本不曾喜欢你,她看见你可怜兮兮的,所以才敷衍你一下,是你自作多情,怪得谁来?” 黑衣青年怒道:“胡说,她分明喜欢我,是你偷偷献殷勤,送了她那对龙凤玉环,你当我不知道?” 白衣青年似乎恼羞成怒了,嗔目厉声道:“是又怎样,反正她已不喜欢你,你若不甘心,咱们就上桥好了!” 黑衣青年忿然道:“好!有种你先上!” 白衣青年一扭嘴,嘿嘿冷笑道:“不,咱们抽签决定先后!” 黑衣青年一面露讥笑道:“哼,我道你‘飞天鼠高亮’有多大魄气,敢情也不过如此,嘿嘿……” 白衣青年飞天鼠高亮脸一红,怒吼道:“姓冯的,你别想拿话激我,我才不吃这一套!” 黑衣青年jiān笑道:“你一定要抽签是不是?” 飞天鼠高亮点头道:“不错,我恨不得你‘钻地鼠冯庸’跌成粉身碎骨!” 钻地鼠冯庸面上闪过一抹yīn险的冷笑道:“好,要抽就抽,我来做签!” 说着,俯身由地下拔了两根草,转身把草枝折成一样长,然后向飞天鼠高亮道:“来吧,这里是两根草,一长一短,看是要长的先上或短的先上,由你决定!” 飞天鼠高亮刚才一直凶虎虎的,这时面对钻地鼠冯庸手上的两根草,却也有些害怕起来,两眼贼溜溜的望着草儿打量了半天,最后以恐吓的语气道:“我知道‘钻地鼠’最会玩花样,可是这一次你若敢做手脚,我一刀宰了你!” 钻地鼠冯庸佯怒道:“我说长短由你决定,这还有什么可做手脚的?” 飞天鼠高亮又把草枝端详了一阵.一咬牙根道:“好,短的先上!” 语毕,迅速由钻地鼠冯庸的手里抽出了一根! 钻地鼠冯庸在对方尚未完全抽出时,已暗中运力将那根草捏断,这时把头一仰,大笑道:“哈哈,皇天大眼,毕竟是你‘飞天鼠’作恶多报你输啦!” 飞天鼠高亮面色一变,伸手喝道:“把你的拿过来,我比比看!” 一比之下,果然是他的那根划短了半寸! 飞天鼠高亮面色青一阵,白一阵,呆立半晌,忽然跳脚大叫道:“不算数!一定是你做了手脚!” 钻地鼠冯庸冷冷一笑道:“是么?你倒说说看,我在草根上做了什么手脚?” 飞天鼠高亮嚷道:“我不知道,反正你一定做了手脚。” 钻地鼠冯庸怒笑道:“姓高的,你若不怕阿秀笑话,咱们还是回去算了!” 飞天鼠高亮一怔,两眼眨了好一阵,似乎已下定了决心点头决然道:“好!上就上,我飞天鼠若是过不了关,你钻地鼠也别想活着回去!” 说到这里,深深吸了一口气,以从容赴义的姿态朝轮回桥走上一步,高声喊道:“喂!在下飞天鼠高亮过关来啦!” 连喊三次,方听对面的云海中有人遥遥回答道:“来人请稍候,关主马上出来了。” 约摸等了盏茶功夫,果见由云海中冉冉出现一个青衣老人那人正是把守第一关的“踏雪无痕”蒋西楼,他踏着钢索飞纵到四丈近处,随在钢索上立定,身形不动双手左右摇摆,开声道:“过关者请报上名来!” 飞天鼠高亮抱拳道:“在下飞天鼠高亮,请蒋关主指教!” 踏雪无痕蒋西楼面无表情,缓缓道:“本园创立三十年,武林朋友过关而获得‘武士’身份者,数仅五千余人,而失败惨死者,却有八千人之多,高朋友最好先估量估量,如无十分把握,还请回头为是!” 飞天鼠高亮闻言不禁打了个寒噤,狠狠吞了一口唾沫后,张口大声道:“在下心意已决,万一不幸失败,死亦无怨!” 踏雪无痕蒋西楼颔首道:“既如此,高朋友请上桥!” 飞天鼠高亮向前踏出一步,忽似想到什么,回对钻地鼠冯庸惨笑道:“姓冯的,我忽然想开了,假如我过关失败,你就不必再上来冒险,下山去和阿秀成亲吧!” 钻地鼠冯庸怒道:“胡说,你把我冯庸看成何等人,万一你不幸失足惨死,我也一样要过关!” 飞天鼠高亮面上闪过一丝暗喜之色,当即举步走上钢索,双臂左右平伸,一步一步慢慢轻踏过去。 过第一关,谁都知道最危险的是在由踏雪无痕蒋西楼头上跳过的那一刹那,以及走到中间的那一段钢索,因为山高风急,钢索在急风中不停的左右晃动,简直就像dàng秋千一样,脚下稍一不慎,或者估计错误,即有堕下百丈深渊惨死之险! 有时估计正确也会跌下去,因为天有不测之风,当你由踏雪无痕蒋西楼的头跳过,估计身形飘落时,钢索应只幌动一尺,但忽然间,风势转强或转弱了,于是落脚点便有了偏差,这时除非你的轻功确已到了可以随机应变的造诣,否则便跌出钢索,一命就此完蛋! 飞天鼠高亮号称“飞天”,轻功自是他的擅长,只见他的脚下如履薄水一般,一步一步慢慢向前踏去,居然平安无事的走过三丈七八,到达踏雪无痕蒋西楼的跟前! 但是最要命的一关摆在眼前了,他必须由踏雪无痕蒋西楼的头上跳过去,这使他的额上冒出了冷汗,他拼命凝神吸气着,两眼随着钢索左右移动,开始捕捉那时机成熟的一刹那…… 踏雪无痕蒋西楼见他满脸流露恐怖紧张之色,一点不像自愿冒死过关的武林人,不由眉头微皱,开口劝道:“高朋友恐怕力有未逮,何不就此回头?” 飞天鼠高亮挣扎似地道:“不,我一定……一定要跳过去!” 踏雪无痕蒋西楼微笑道:“这又何必?过不了这道轮回桥并无可耻之处,而且本园并未规定过关者不可中途退回,如无把握,你只管回家去下苦功,俟自信能闯过时,再来不迟!” 飞天鼠高亮颤栗地道:“我……我非闯过这……这一关不可,否则我……便要失去阿秀了!” 踏雪无痕蒋西楼目光一注,讶然道:“谁是阿秀?” 飞天鼠高亮道:“那是一个……姑娘的名字,我和‘钻地鼠’冯庸都……都想得到她。因此……所以……相约来此过关一决胜负……” 踏雪无痕蒋西楼颇觉好笑,注目问道:“那阿秀长得很美么?” 飞天鼠高亮道:“正是,比‘金伞仙子’更……更胜一筹,而且今年才……十七岁!” 踏雪无痕蒋西楼突地沉脸喝道:“你如此大胆,竟敢批评‘金伞仙子’!” 飞天鼠高亮大吃一惊,忙道:“不不,在下一时失言,请蒋关主帮帮忙,千万不要……不要告诉金……” 踏雪无痕蒋西楼未容他说完,冷“哼”一声道:“为一个姑娘而冒死过关,你高朋友是第一个,本关主不胜佩服之至,现在闲话少说,高朋友要过关就请快跳吧!” 飞天鼠高亮点头道:“是是,在下要……要跳!” 他又深深吸了一口气,身躯微躬但正要纵身跳起之际,这边峰缘上的钻地鼠忽然大叫道:“大哥小心啊!你若掉下去半天才会到底呢!” 飞天鼠高亮闻言一惊,回头怒叱道:“你他妈的钻地鼠,谁叫你鬼叫?” 钻地鼠冯庸“嘻”的一笑道:“我好心提醒你,你怎可反骂人?” 飞天鼠高亮瞪眼一哼,回头不再理他,重新凝神作势一番,猛可顿足纵起,宛如一只飞鼠,倏然由踏雪无痕蒋西楼的头上越过! 钻地鼠冯庸跳脚惊叫道:“啊呀!不好!这下死啦!这下死啦!” 飞天鼠高亮本就胆战心惊,一听更是心慌意乱,由于紧张过度两眼也突然模糊起来,身形飘落时,距离钢索只差三四寸“啊呀!” 一声惊叫,飞天鼠高亮脚上踏空,身子直堕而下,他双手一阵乱抓,也没抓着钢索,就那样堕入云海中了! “啊……”一声拉得很长的惨叫,在山谷之间回响,令人悚然! 轮回桥下,又添了一个新鬼! 对此,踏雪无痕蒋西楼已看了七千次以上,他面上毫无表情,负手默立片刻之后,抬目望钻地鼠冯庸说道:“那位朋友,现在轮到你了!” 钻地鼠冯南眼瞪瞪望着掩盖白云的深处,脸上又惊又喜,一听蒋西楼的话,悚然一惊,连忙拱手道:“抱歉,在下自忖无力过关,不想上去了!” 踏雪无痕蒋西楼冷笑道:“哼,你如此陷害朋友,真是卑鄙下流之至,本关主若非为职责所限,真想把你掷下去!” 钻地鼠冯庸那敢回嘴,掉头便跑,那知才跑出两步,蓦地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上身一仰,脚下“蹬蹬蹬”倒退了四五步! 他定睛一瞧之下,登时骇然大叫道:“啊呀,阿秀,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来的,是个十六七岁的绝色少女,鹅蛋形的脸庞,黛眉弯弯,秋水盈盈,皮肤又白又嫩,身段小巧玲珑,穿着一袭淡黄的罗襦,气质活泼中带着一些狡黠之色,论妩媚稍逊金伞仙子,但清丽则非金伞仙子所能比拟! 这少女的出现,不仅使钻地鼠冯庸惊慌失措,也使躲藏在松树上的有情翁黄道一惊奇不已置,他禁不住向司马玉峰传音说道:“小哥儿,你道这少女是谁吗?哈哈,那‘天地二鼠’一向以精灵狡诡闻江湖,不想今天糊涂油蒙了心,竟然把个人见人怕的‘小艳娘苏亚仙’当作什么阿秀的,哈……” 司马玉峰一时好奇,便也传音问道:“这‘小艳娘苏亚仙’很厉害么?” 有情翁黄道一传音答道:“正是,她是‘铁钯公婆苏娇’的孙女,有名的小泼辣!” 司马玉峰曾听师父说过不少“铁把公婆苏娇”的事,知道她是一个嘴上长着胡子的女人,个xìng很偏激,非常难惹,因此印象中的“铁钯公婆苏娇”是个丑女人,倒没想到她有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孙女,不禁啧啧称奇道:“好漂亮!但愿她是个好姑娘……” 正说着,只见那小艳娘苏亚仙偏脸凝睇钻地鼠冯庸娇笑道:“怎地,你们能来,我就不能来么?” 钻地鼠冯庸搔搔头皮道:“可是你不会武功,怎敢上到这朝天峰来?” 小艳娘苏亚挤眼一笑道:“我慢慢走,有什么不敢?” 钻地鼠冯庸搓搓手,哈哈哈腰,轻声轻气道:“阿秀,那姓高的已经失足跌死了,你……嘻嘻,你嫁给我好吗?” 小艳娘苏亚仙笑道:“好呀,反正我不是嫁给他就是给你,但是你过关了没有?” 钻地鼠冯庸脸一红,呐呐道:“我……我……我咳咳,你知道,我冯庸只会钻地鼠挖穴,若要凭真功夫过关,只怕……咳咳,我的好阿秀,我向你下跪磕头喊亲娘都可以,你饶了我吧?” 小艳娘苏亚仙一哼道:“好啊,高大哥送我一对龙凤玉环,今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3 章 又过关死了,你冯庸什么也没给我,如今又不敢过关,哼哼,敢情你冯庸是这样一个又小气又胆小的人!” 钻地鼠冯庸赶忙由怀中掏出一串明珠项链,双手递给她,陪笑道:“喏,这是我由皇宫宝库偷出的明珠链项,价值连城,我早就想送给你,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 小艳娘苏亚仙接过明珠项链,反复欣赏一阵,便把它揣入怀里侧望冯庸笑道:“我听说这串明珠和高大哥给我的那一对龙凤玉环都是当今皇后心爱之物,你们把它偷出来,皇上很是震怒,已派了很多宫中高手出来追寻,我如今收了你们这两样宝物,要是被宫中高手发现,岂不把我捉去杀头了?” 钻地鼠冯庸忙道:“不会,你暂时收藏着,不要拿出来赏玩就没事了。” 小艳娘苏亚仙道:“好吧,这串明珠我收了,但是你如想要我嫁给你,须得再答应我一件事!” “好,什么事儿?” 小艳娘苏亚仙举手一指轮回桥道:“过关,至少拿个‘五品武士’回来!” 钻地鼠冯庸面色一白,哭丧着脸道:“何必呢?阿秀” 小艳娘苏亚仙抢着道:“我且问你,你可知道我当初为何愿意结识你们天地二鼠?” 钻地鼠冯庸吞吞吐吐道:“你说……你说你最仰慕武士,希望将来……嫁个武士丈夫。” 小艳娘苏亚仙道:“是啊,可是你连个最低级的‘五品武士’也拿不到,怎好意思要我嫁给你?” 钻地鼠冯庸满脸通红,直搔头皮道:“你别急,以后我会拿到的……” 小艳娘苏亚仙冷笑道:“何不现在就过桥去拿来?” 钻地鼠冯庸急得要下跪,哀声道:“不成,那高亮号称‘飞天鼠’都过不了关,我这个‘钻地鼠’如何能行?你你……你还是饶了我吧,等我练得有把握时,再来不迟,好么?” 小艳娘苏亚仙轻叹一声道:“好吧,你要练多久才有把握?” 钻地鼠冯庸道:“顶多一年,我一定可以拿到‘五品武士’!” 小艳娘苏亚仙掉头便走,冷冷道:“好,咱们一年后再见!” 钻地鼠吃了一惊,赶上去拉住她的玉腕道:“阿秀,你要去那里?” 小艳娘苏亚仙用力摔掉他的手,娇叱道:“你别管,天下的男子汉多的很,我不怕找不到个武士丈夫!” 钻地鼠冯庸呆了一下,也不知那来的勇气,突然冲口道:“若是我今天拿到一个‘五品武士’的头衔,你今天就肯嫁给我吗?” 小艳娘苏亚仙停步转头,轻蔑一笑道:“这个当然,可惜你就没有勇气!” 钻地鼠冯庸色迷心窍,一时勇气大增,毅然道:“好!我闯给你看!” 说罢,转身大踏步走到轮回桥前,朝那位还站在轮回桥上的踏雪无痕蒋西楼道:“蒋关主,在下改变初衷,要过关了!” 踏雪无痕蒋西楼刚才听他不想过关,正要转回三盘峰,后见小艳娘苏亚仙出现,敢情他也认识苏亚仙,情知有戏可看,便站在钢索上观看着,这时见钻地鼠冯庸要过关了,心中暗喜,便循例问道:“好,报上名来!” 钻地鼠冯庸又大声道:“钻地鼠冯庸!” 踏雪无痕蒋西楼微微一笑道:“唔,老夫身为第一关主,奉命必须恳劝每一位过关者,如今本关主再复述一遍,本园创立二十年,武林朋友过关而获得‘武士’身份者,为数仅五千余人,而失败惨死者,却有八千人之多,冯朋友最好先自估量一下,如无十分把握,还请回头!” 钻地鼠冯庸道:“多谢蒋关主好心相劝,但在下已决定过关,如不幸失败,死亦无憾!” 踏雪无痕蒋西楼含笑道:“好,请上桥!” 钴地鼠冯庸闭目深深呼吸了一阵,摒开脑中杂念,神凝于一,然后举步踏上钢索,慢慢走过去。 小艳娘苏亚仙跟到桥前站住,娇声娇声道:“冯大哥,你知道我是喜欢你的,所以你千万要小心,要是你堕谷惨死,我可要伤心死啦!” 钻地鼠冯庸受宠若惊,又是高兴又是心慌,连连点头道:“是是,我会小心的,我会十分小心的!” 小艳娘苏亚仙道:“最要紧的是你心里要镇静,千万不要想到刚刚堕死的高亮!” 钻地鼠冯庸闻言心头一震,顿时双脚发软,身形为之摇幌了两下,吓得大叫道:“阿秀,你别再说话了,我……我……我……我……” “啊呀!吓死我了,冯大哥你怎么摇摇幌幌的呀!” “别叫,阿秀,你一叫我就心跳……” “不,你要镇静,不要去想高亮,要是你脑子里有高亮的影子,那就完啦!” “我知道,你……你别再说话好不好?” “好,我不说,但是你看啊呀!又起大风来啦!” 风,其实并不大,但钻地鼠冯庸好像真的身在大风暴中,不住摇颠着,走一步摇颠两下,冷汗如雨滚落,才走了一丈多长,背衣已为汗水湿透了! 小艳娘苏亚仙似乎比他更着急,又连声叫道:“啊哟!冯大哥,你快抬头看,一只老鹰在你头上飞旋着哪1” 钻地鼠冯庸抬头一看,见空中并无老鹰,不禁生气道:“阿秀,你开什么玩笑?” 小艳娘苏亚仙不理,又叫道:“冯大哥,你低头看看,那深谷底下有些什么东西?” 钻地鼠冯庸充耳不闻,只是战战兢兢的一步一步踏向前,眼看快要走到踏雪无痕蒋西楼的面前了。 小艳娘苏亚仙再叫道:“冯大哥,你怎么不理我?好,你不理我,我要回家去了!” 钻地鼠冯庸心中一急,颤声道:“阿秀,我正在生死关头,你怎好这样淘气!” 小艳娘苏亚仙一呶嘴道:“我要你告诉我那深渊底下有什么东西!” 钻地鼠冯庸吃力的说:“我脚下只有云,根本看不见什么啊!” “我不相信,我知道那深渊底下有许多死人的骨头,还有许多老鹰 它们正在啄食死人的尸体!” “天啊!阿秀,我求求你好不好?” “还有高大哥.他正在底下向你招手!” “胡说!” “真的,我仿佛听见他在喊着:”姓冯的,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啊呀!” 钻地鼠冯庸终于忍受不住,双脚一软,登时由钢索上滑落,也带着一声长长的惨叫,跌下百丈深渊去了! 踏雪无痕蒋西楼仰首大笑道:“哈哈,人说‘小艳娘苏亚仙’心黑手辣,杀人不见血,老夫于今信矣!” 小艳娘苏亚仙搔首弄姿的一歪头,吃吃脆笑道:“蒋关主好说,您老不觉得‘天地二鼠’该杀么?” 踏雪无痕蒋西楼笑道:“天地二鼠行为卑鄙无耻,自然死有余辜,但你苏姑娘诱杀他们,只怕不完全为了要替武林除害吧?” 小艳娘苏亚仙笑道:“蒋关主猜对了,奴家是看中了他们天地二鼠由皇宫偷出的龙凤玉环和明珠项练!” 踏雪无痕蒋西楼拱手道:“苏姑娘过关来么?” 小艳娘苏亚仙摇首道:“不啦,我nǎinǎi不准我过关,她警告我若敢来龙华园过关,一定要打断我的腿!” 说着,娇躯半转,摆摆玉手道:“再见,蒋关主!” 踏雪无痕蒋西楼一揖道:“再见,但愿有一天,你能说服你nǎinǎi!” 小艳娘苏亚仙抿嘴一笑,转身挪步,姗姗走向峰巅,飘然下山去了。 踏雪无痕蒋西楼目送小艳娘身形消失后,随即移目转望桥畔那颗松树,冷然开声道:“躲在树上的是哪位高人?” 有情翁黄道一倏地飞出树桠,横飘到轮回桥前,司马玉峰和古兰亦相继跳下,跟了上去。 踏雪无痕蒋西楼一看竟有三人之多,不由老脸发赤,嘿嘿窘笑道:“原来有三位,老夫丢了个大脸了!” 有情翁黄道一拂须哈哈笑道:“蒋关主语含双关,所说的‘高人’是另有所指,不是么?” 踏雪无痕蒋西楼手一指古兰道:“是啊,老夫指的是那位姑娘!” 古兰原作农家子打扮,却不料被对方一眼看出,不禁又羞又气,踩足叫嚷道:“好呀,你敢耻笑本姑娘,你道本姑娘本事差不敢过关么?” 踏雪无痕蒋西楼拱手一揖道:“姑娘至少可过得老夫这一关而得个五品武士,老夫岂敢耻笑!” 古兰一听自己有“五品”资格,芳心大悦,扯住司马玉峰笑道:“大哥,既承蒋关主看得起,小妹也要过关试试了!” 司马玉峰知她过轮回桥无大困难,过雨花洞则尚差一等,便笑道:“也好,但你只能过这一关,不能贪多!” 古兰十分高兴,连连点头道:“好的,小妹就在雨花洞等候你便了!” 踏雪无痕蒋西楼笑了笑,转对有情翁黄道一抱拳问道:“三位适才为何躲在树上?” 有情翁黄道一含笑答道:“老朽等刚才正想过关时,忽然来了天地二鼠,因想先看看别人过关,故爬上树去躲着,希望这行动没有违犯了什么?” 踏雪无痕蒋西楼微笑道:“当然没有,三位这就要过关么?” 有情翁黄道一颔首道:“是的,老朽先请蒋关主指教!” 踏雪无痕蒋西楼略退半步,抱拳一拱道:“岂敢,请报出尊姓和字号!” 有情翁黄道一道:“有情翁黄道一!” 踏雪无痕蒋西楼似也未听过他的大名,闻言神色微怔,但旋即正色道:“本园创立二十年,武林朋友过关而获得‘武士’身份者” 有情翁黄道一摇手阻止他“朗诵”下去,哈哈笑道:“这话老朽已听了两次,蒋关主可以免了!” 踏雪无痕蒋西楼一笑而住,拱手道:“那么,黄朋友请上桥!” 有情翁黄道一迈步直上,像走平地那么四平八稳,一直走到蒋西楼面前停住,笑问道:“由蒋关主头上跳过去么?” 踏雪无痕蒋西楼一看就知道他过第一关绝无问题,是个有希望得到一品的人物,因此态度又客气了许多,抱拳笑道:“不错,然后再走完剩下的二十五丈索,尊驾便是‘五品武士’了!” 有情翁黄道一颔首一晤,立即顿足跳起,轻飘飘的由他头顶上跳过,再轻飘飘的降落于他身后的钢索上,抬脚向前踏出五步,转身遥望司马玉峰高声道:“小哥儿,轮到你了!” 司马玉峰含笑上前,向蒋西楼抱拳一拱道:“在下张锋,没有绰号,请蒋关主指教!” 踏雪无痕蒋西楼淡淡一笑道:“别客气,请上桥来吧!” 司马玉峰于是真气一提,举步踏上钢索,也很稳健的走到他面前,接着顿足而起,亦由他头上越过,飘落于距他身后七八尺的钢索上,转身立定,遥对古兰笑道:“哥舒姑娘,现在轮到你啦!” 古兰应声走上,也向蒋西楼裣衽为礼道:“小妹哥舒兰,请蒋关主赐教!” 踏雪无痕蒋西楼面容一正,沉声道:“姑娘请注意,你女扮男装不妨,但如用了假姓名,纵然过了五关,一旦被本园发觉,你的‘武士’身份将被取消!” 古兰一愕,失声道:“这是为什么?” 踏雪无痕蒋西楼道:“规定如此!” 古兰登时没了主意,转望桥上的司马玉峰大声道:“大哥你听见了么?” 司马玉峰不但听见,而且听得心头一震,这是他想不到的一件事,他原想凭本身所学拿个“一品武士”的头衔,然后再向龙华园主表明身份,但龙华园既有这么一项规定,如今自己化名过关,就算获得了一品武士,到头来岂非白费一番功夫? 但是,自己如以“司马玉峰”的身份过关.将会发生什么后果呢? 这是一个头痛的问题,司马玉峰脑中思忖电转一阵后,终于有了决定,当下开口道:“蒋关主,在下请教一个问题如何?” 踏雪无痕蒋西楼掉头笑道:“张小哥有话请说!” 司马玉峰道:“请问贵园有否规定不准哪些人来此过关?” 踏雪无痕蒋西楼道:“没有,只要不怕受伤或死亡,任何人均可来过关!” 司马玉峰神秘一笑道:“假如过关者是贵园的敌人或亲友呢?” 踏雪无痕蒋西楼道:“一样,如是本园的敌人,在他表明过关后本园将一视同仁,绝不故意刁难他,反之,过关者如是本园的关友,本园也不会对他特别放松,差一点也不会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4 章 马虎通过!” 司马玉峰略一沉忖,点头决然道:“好,在下要换真姓名过关!” 踏雪无痕蒋西楼皱眉诧异道:“奇怪,你们原先为何要化名过关?” 司马玉峰微笑道:“因为在下可能是贵园的敌人,也可能是贵园的亲友?” 踏雪无痕蒋西楼注目一噢,惊讶道:“怎么说?” 司马玉峰一揖道:“在下司马玉峰!” 踏雪无痕蒋西楼面呈迷惑之色,皱眉寻思道:“司马玉峰?唔,老夫倒想不起本园曾有你这么一个敌人或亲友……” 司马玉峰见他竟不知自己是谁,大感意外,暗忖道:“奇了,莫非醉和尚和飘萍奇侠沈凤庭尚未将自己的‘身世’修函告诉龙华园主?但是,自己再下祁连山后,就有许多不明来历的人知道自己是‘监园人司马宏’的儿子而三番五次yù由自己身上索取过关刀,何以龙华园反而‘消息’不灵通至此?” 对于这个疑问,他很快便想到了沈凤庭必是为了某种缘故而尚未修书向龙华园主作一个合理的解释,这就是:醉和尚解释当日所发生过的一切真相,但他们却在无意间走漏了消息,为武林的黑道人物获悉,因此自己才会在路上遭遇那几次袭击。 而龙华园所以尚不知“监园人司马宏的儿子司马玉峰出现武林”的消息:一是那些蒙面人做得很秘密,未将消息传入龙华园;一是龙华园刚由祁连山迁来不久。百事待举,无暇注意武林动态。 想到了这个“答案”后,司马玉峰觉得对方既然尚不知自己便是当日那个“冒充”新郎的少年,而自己又已报出了真姓名,符合了他们的规定,如今大可不必恢复真面目而自找麻烦,因之立刻拱拱手笑道:“蒋关主自然不知道,知道在下与贵园的关系的人,只有贵园园主一人!” 踏雪无痕蒋西楼面色一变,目露惊光沉声道:“本园园主自任龙华园主迄今,从未走出龙华园一步,他怎会与你小哥有关系?” 司马玉峰笑道:“对不起,在下可否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踏雪无痕蒋西楼以怀疑的眼光默望他半晌后,点头道:“好,你们两位可以过桥去了!” 说完,回对古兰问道:“姑娘,你的真姓名又是什么?” 古兰因司马玉峰已报出真姓名,觉得自己已无化名之必要,乃答道:“蒋关主也许听过我的名字,我叫古兰!” 踏雪无痕蒋西楼又皱眉沉吟道:“唔,这名字的确好像听过……” 古兰笑道:“蒋关主一定是听贵园少园主说的!” 踏雪无痕蒋西楼恍然一哦,张目失惊地道:“啊,你是古蓉姑娘的妹妹?” 古兰一福道:“是的,小妹武功太差,无法进入龙华园向贵园少园主请安,要是蒋关主肯为小妹通报一声 小妹将感激不尽!” 踏雪无痕蒋西楼吃惊的打量了她一阵,最后面露真诚的歉意,轻叹一声道:“对不起,老夫奉命不得向任何人谈及本园少园主,古姑娘的心愿,恕老夫无力效劳!” 古兰神情黯然,她知道对方奉命不得提及王子轩之事,必有很“严重”的内情,再问亦是枉然,乃幽幽一笑道:“蒋关主别介意,那么小妹要上桥了!” 她挪步走上钢索,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 这座轮回桥,对武林人来说,只要他怀有“三品”以上的身手,要安全通过并不困难,但对于只有“四、五品”身手的人,却是很要命的一关,古兰只有“五品”资格,因此她就必须全神贯注和使尽浑身解数,这若在往日,她说什么也不敢来冒这个险,但今天由于桥上有一位她芳心所系的人稳住了她的信心,使她减轻了对轮回桥的恐惧,是以她走得很安稳,表现之优异,超出了司马玉峰预料之外! 只见她碎步姗姗,转眼间走到踏雪无痕蒋西楼的面前了! 司马玉峰至感欣慰,但对她即将施为的那一跳却仍不放心,忍不住开口道:“兰儿,跳过来时,要准备手脚并用!” 古兰又是兴奋又是害怕,娇叫道:“是啦,我知道!” 她聚精会神伫立着,心中估计“时机成熟”之际,蓦地纵身跳起,由蒋西楼顶上横飞过去,双脚点落时居然分毫不差! 司马玉峰恍如由心上拿开一颗石头,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拍手笑道:“要得!兰儿,真想不到你轻功这么棒!” 古兰掩不住内心的高兴,眉开眼笑地道:“得了,在你们两位高人之前,小妹这一点算得了什么呢?” 司马玉峰转回身子,向前面的有情翁黄道一拱手道:“老丈,你还在等待什么?” 有情翁黄道一连忙转身举步,哈哈大笑道:“等你们两位啊,老朽号称‘有情翁’,今天既然跟你们两位一道来过关,就不好意思抛开你们独自过桥去,至少在这一关上,老朽要与你们同生死共患难!” 司马玉峰心中暗自冷笑,当下移步跟上,淡笑道:“这又何必,你我萍水相逢,毫无jiāo情可言啊!” 有情翁黄道一但笑不言,双袖左右挥动,沿着钢索健步如飞,司马玉峰对他怀有戒惧,不敢跟得太近,小心的随在他身后七八尺处,古兰和踏雪无痕蒋西楼亦彼此相隔七八尺,缓缓前进。 弥漫在四周的白云,使人如置身仙境,四人脚踏钢索,在云海中穿行了十多丈,已到最危险的中段,钢索在风中左右摇晃,真个像dàng秋千一般,使人觉得随时都有被甩掉的感觉。 踏雪无痕蒋西楼是轮回桥的主人翁,对此已司空见惯,自然不当一回事了,有情翁黄道一和司马玉峰都有一身超凡绝俗的轻功,故也不觉得危险,只有古兰走得胆战心惊,她被“dàng”得玉脸发白,不禁连声惊叫道:“啊哎!我的天!怎么dàng得这样厉害呀!” 司马玉峰回头一看,见她站着不敢走,忙道:“别怕,你放胆走就不会有危险!” 踏雪无痕蒋西楼接口笑道:“今天这风还算客气,有时还会dàng到空中去哩!” 古兰惶声问道:“可不可以用手攀过去?” 踏雪无痕蒋西楼摇头笑道:“不行,除非你情愿放弃五品武士的头衔!” 古兰叫道:“我才不放弃!” 踏雪无痕蒋西楼微笑道:“那么,移动你的脚步吧!” 古兰驻足不前,惊懔懔地道:“嗳,一点都不能通融么?” 踏雪无痕将西楼道:“不能!不能!” 踏雪无痕蒋西楼道:“兰儿,你真不敢走么?” 古兰吐出“坚强”的声音道:“我敢!只是我怕掉下去呀!” 司马玉峰失笑道:“听我说,你双脚要顺着钢索的dàng势用力,就像dàng秋千那样,等到钢索dàng至尽头,你再乘机踏上一步,然后再顺钢索下dàng之势用力踏去,到了另一边的尽头,再向前跨出一步,如此慢慢前进,就不会有危险了!” 原来钢索左右摇dàng时,到了每一边的尽头,总会停顿一下,古兰依言施为,果然觉得好过了不少,因之大喜道:“妙啊,现在我得到过桥的秘诀了!” 于是,四人复向前进,但才走过一丈五六,突然间,巨变发生了! 正当钢索dàng到右边,而再由右边dàng去时,钢索没有再向上dàng,而是一直往下泻落! 有情翁黄道一首先发觉不好,大叫一声道:“不好!钢索断了!” 不错,一点警兆也没有,好像晴空一声霹雳,钢索突然由朝天峰那一端脱断,往百丈深谷急沉而落! 包括蒋西楼在内,四人都被这突然发生的变故吓得失声惊叫起来! 司马玉峰反应灵敏,即时俯身抓住钢索,并叫道:“兰儿,快抓住钢索!” 接连在三盘峰那一端的钢索并未脱断,因此古兰也知道只要抓住钢索就可保xìng命,但她终究是个雏儿,无法临危不乱,在一霎那的惊慌失措之后,再想伸手抓钢索,已经抓不到了。 她手脚乱抓乱踢,带着一片惊叫,直往深谷下坠去! 司马玉峰大惊失色,正要冒死扑下抢救,但有人动作比他快,只听身边“搜!”的一声,一条人影由自己头上扑落,去势快如闪电,一眨眼便扑落三丈深,只见他左臂一探抓住了钢索,右手一扬立见一条长达一丈有二的白色腰带飞吐而出,顿时卷住正在下坠的古兰的细腰,将她拉回到钢索边,大喝道:“快抓住!” 古兰双手齐出,握住了钢索,她大概傻了,发呆片刻之后,这才“哇”的一声哭出来。 出手救她的不是别人,正是有情翁黄道一! 司马玉峰又惊又喜,所有对他的怀疑于此一扫而空,大声道:“黄老前辈,谢谢您!” 声调充满十一万分的兴奋和十二万分的感激! 有情翁黄道一将白腰带挂在颈项上,抬脸哈哈笑道:“别谢了,老朽刚才已说过,在这一关上,老朽要和你们同生死共患难!” 这时,钢索仍在往下飞落,飞向三盘峰的峭壁,司马玉峰发现最低下的蒋西楼也攀附在钢索上,便大声叫道:“蒋关主,这是怎么一回事呀?” 踏雪无痕蒋西楼一脸惊怒jiāo迸之色,高声答道:“谁知道,只怕是有人在那边搞鬼!” 司马玉峰立刻想到了那两个紫、黑蒙面老人,不由得怒火上冲,冲口道:“不错,一定是他们搞的鬼!” 踏雪无痕蒋西楼急问道:“你说的‘他们’是谁?” 司马玉峰正想回答,有情翁黄道一忽然大叫道:“大家小心,钢索快要碰上峭壁了!” 一条四十丈长的钢索,由高空飞dàng而下,其力道足可将峭壁打得粉碎,而这股力道,绝非他们四人的掌力所能阻止得了的。 司马玉峰闻言大惊,定睛一瞧,发觉钢索距离三盘蜂的峭壁已只数尺,更可怕的是自己将要碰上去的峭壁竟是竣坂如削,没有一些可以攀附之处! 这种情况,一旦随着钢索撞上去,即使不被钢索压断手臂,身子碰上峭壁时,也会被震得七窍生烟!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钢已即将撞上峭壁,司马玉峰把心一横,双手松开钢索,脚尖一蹬索身,仰身倒纵而起他的意思,是要凭自己所学的绝顶身法悬空停留片刻,俟钢索撞上峭壁后,再飞过去抓住它,这一设想本来不错,但他却忽略了一个问题! 原来钢索由高空泻下,估计有二十丈之深,其势极强,人附其上,业已身不由己,这时突然要反方向纵去,如何能行?只见他仰身纵出约仅一尺,整个身子旋又被那股无形的力道硬生生拉了回去! “蓬!”然一响,身躯撞上峭壁,只觉脑门一黑,神智立失,顿像一片败叶往深谷下坠去。 半个时辰后。 龙华园主王则原接到由三盘峰放出的信鹄报告,得知第一关的轮回桥在接受过关时突告脱断,立即率领龙华九长老赶下莲花峰,来到了三盘峰的雨花洞外。 这时候,那条四十丈长的钢索已被几名黄衣大汉拉上来,关主踏雪无痕蒋西楼和过关的有情翁黄道一、司马玉峰、古兰均在场,只是司马玉峰仍昏迷不醒,他仰躺在虎头洞门前的平地上,有情翁黄道一正在为他轻揉着头部…… 踏雪无痕蒋西楼一见园主和九长老驾到,连忙趋前施礼道:“启禀园主,轮回桥是被人用利剑斩断的……” 龙华园主王则原一面听取他的报告一面回望那条钢索和有情翁黄道一三人,最后轻“嗯”一声道:“可知是谁干的?” 踏雪无痕蒋西楼一指司马玉峰说道:“这事司马玉峰知道,可是他在钢索打上峭壁时,受伤昏绝了。” 龙华园主王则原目光一凝,微现诧异道:“他受伤昏绝,怎未掉落深谷?” 踏雪无痕蒋西楼再指有情翁黄道一道:“是这位黄朋友救他上来的,他那条白腰带颇为神妙……” 龙华园主一哦,再移目打量有情翁黄道一,面露钦佩笑容,颔首招呼道:“老前辈贵姓大名?” 有情翁黄道一连忙起立拱手答道:“老朽黄道一,今日得见王园主,荣幸之至!” 龙华园主也不说客套话,只微微一笑道:“那位小兄弟伤势如何?” 有情翁黄道一含笑道:“头部受了一点震动,大概少时就可苏醒。” 龙华园主正容轻叹一声道:“歹徒斩断轮回桥,必非对付敝园,但事情既发生在轮回桥上,敝园亦难光失察之罪,本园主谨向老前辈等致最大的歉意!” 有情翁黄道一拱手不迭道:“园主请勿如此,歹徒们竟有胆破坏龙华园的设置,这是意外中的意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5 章 ,非园主之错!” 踏雪无痕蒋西楼适才在报告中并未说出司马玉峰和古兰的“特殊”身份,这时伸手指着古兰chā嘴道:“园主,这位姑娘姓古名兰,是古蓉姑娘的妹妹!” 龙华园主闻言面色微变,双目精光暴shè,眈眈凝望古兰一阵,寒脸沉声道:“古姑娘,你来此干么?” 古兰面对名震天下的龙华园主,不免为其威名所慑,心中有些害怕,起身垂首嗫嚅道:“我是来……过关的,同时……希望与令郎……见上一面……” 龙华园主冷峻地道:“你想见小儿何为?” 古兰道:“我姊姊卧病中,被三个歹徒劫去了,我想问他……知不知道这件事……” 龙华园主双眉一耸,讶然道:“劫去令姊的那三个歹徒是谁?” 古兰摇头道:“我不知道,不过,我想除了群英堡的人外,别人没有理由要劫掳我姊姊!” 龙华园主听到“群英堡”三字,面色又是一变,默望她半晌,突然双目shè出锐芒,厉声道:“古姑娘,令姊不管为何人所劫,都与小儿无关,你别到这里来找麻烦!” 古兰吓了一跳,抬目幽怨的望了他一眼,又垂下头,脸上有愤懑之色,只是没有勇气回嘴顶撞。 踏雪无痕蒋西楼看到这里,又指司马玉峰说道:“园主,这个少年也不简单,他自称复姓司马名玉峰,据说与园主您有一些关系可能是敌人,也可能是亲友!” 龙华园主神色一怔,皱皱眉道:“这话什么意思?” 古兰不知哪来的勇气,突然冲口道:“他是‘监园人司马宏’的儿子!” 龙华园主大吃一惊,双目一下睁得奇大,好像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以发颤的声音喊叫道:“你说什么?” 古兰因为对他没有好感,见他那么激动,心下十分得意,又道:“他面貌长得与令郎模一样,去年中秋那日,他躲入酒坛混入龙华园,其时令郎也刚好利用酒坛逃了出去,因此你们便误当他是新郎王子轩,把他拉去和罗姗娜拜堂完婚,后来被醉和尚和飘萍奇侠沈凤庭发现,他们把他带出龙华园这些事情难道你园主还不知道?” 龙华园主整个人似乎都为之痴呆了,瞠目惊愕长久,这才慢慢转望龙华九长老骇然道:“诸位长老,你们相信这种事么?” 龙华九长老个个神情严肃,沉默一会之后,其中一位长老长叹一声道:“天可怜见,我们寻找和等待了二十年,今天终于有了‘监园人’的消息园主,我们先把这司马玉峰抱上龙华园如何?” 另一位长老忙道:“且慢,就算他是‘监园人’的儿子,依照规定,他在未获得一品武士或承继过关刀之前,仍不得进入龙华园,我们还是先等他醒来再说吧!” 话刚说完,司马玉峰正好悠悠醒来! 他睁开双目,看见龙华园主和龙华九长老围立身边,还以为是在梦境,因此眼睛直眨个不停。 龙华园主蹲身下去,伸手掠开他蓬散的头发,仔细打量他的面貌一阵,忽然激动地道:“子轩!子轩!你是我儿子轩啊!” 司马玉峰一骨碌翻身坐起,睁目惊呼道:“您是龙华园主?” 龙华园主浑身一震,惊愕道:“噫,你当真不是我儿子轩?” 刹那间,司马玉峰的头脑完全清醒了,他想起了刚才的一切遭遇,也猜想到自己可能是在掉落深谷时遇了救星,当即起身拜道:“园主,小可是‘监园人司马宏’的儿子,名叫玉峰” 龙华园主虽已听古兰说过,心里实将信将疑,此时听他亲口说出,不禁大为震骇,一时竟忘了站起来,抬脸失声大叫道:“但你的相貌为何长得与我儿一模一样?” 这个问题,司马玉峰也无法回答,当下再拜道:“小侄也不知为什么,师伯!” 龙华园主激动异常,好似血液直奔脑门,浑身都发抖起来了。 一位长老上前扶他起来,神色平静地道:“园主,请冷静一点!” 龙华园主颠巍巍站起,颤声道:“你真是‘监园人司马宏’的儿子?” 司马玉峰躬身答道:“是的,师伯!” 龙华园主一把抓住他的双臂,急问道:“你父今在何处?” 司马玉峰情不自禁,泪如雨下,哽咽道:“家父及家母均生死不明师伯,这事情说来话长……” 龙华园主右掌用力一捏他的臂膀,示意他暂勿开口,然后转对龙华九长老道:“诸位长老,我们似乎应该找个说话的地方吧?” 刚才那位反对抱司马玉峰进入龙华园的长老开口道:“轮回桥已断,今天不会再有过关者,老朽以为这雨花洞前正是最理想的地点!” 龙华园主点点头,再转对有情翁黄道一致歉道:“黄老前辈今天救了敝师侄一命,本人决将以别种方式向老前辈致谢,现在老前辈可否先继续进入雨花洞过关?” 他的意思是不愿有第三者在场,有情翁黄道一自然听得懂,便拱手笑道:“老朽对武士头衔并非志在必得,今天来此过关,纯为‘乘兴’而来如今‘兴’已尽,不想再过关了!” 他的话套用王子轩夜访戴安道的“吾本乘兴而来,兴尽而返,何必见戴”一语,非常自然的婉拒了龙华园主的延请。 龙华园主笑“哦”一声,沉忖半晌,忽又回望司马玉峰道:“玉峰贤侄,你先回答本园主一个问题你身上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证明你是‘监园人司马宏’的儿子?” 司马玉峰点头道:“有的,小侄有一块金牌和家母所写的血书为证,另外还有一柄断刀存放在小侄义祖父手中没有带来。” 说着,探手入怀,就要把金牌和血书拿出来。 龙华园主摇手阻止,含笑一指有情翁黄道一再问道:“贤侄与这位黄老前辈是什么关系?” 司马玉峰以感激的眼光看了有情翁一眼,答道:“这位黄老前辈是小侄在山下结识的,起初小侄委实有些怀疑,但黄老前辈在钢索脱断时,冒死解救古姑娘,后来又救了小侄一命,足见黄老前荤是一位很好的人!” 龙华园主颔首一哦,再转对有情翁笑道:“黄老前辈,本人为了答谢你救敝师侄之命,今后黄老前辈如有任何困难,本园愿为黄老前辈效劳三次,现在,黄老前辈如不想再过二关” 有情翁黄道一未待他说完,拱手连揖道:“是是,老朽就此告辞,只是……咳咳,老配来此过关之前,曾向朋友大吹法螺,说至少也要拿个‘五品武士’回去,否则无颜见江东父老,适才老朽虽因发生变故而没有走完轮回桥,但不知能不能算作过了第一关?” 龙华园主颔首道:“当然,黄老前辈在钢索松断后,不但未掉落深谷,而且同时还救了两条命上来,此等身手,足够接受一品武士的头衔了!” 有情翁黄道一笑吟吟道:“既然算数,老朽斗胆请园主颁发应得的武士阶级!” 龙华园主一呆道:“黄老前辈竟要一个‘五品武士’的头衔?” 有情翁黄道一笑道:“是的,老朽听说有一套青衣和一块五品徽章可拿,园主肯予赠赐,老朽拿了就走!” 龙华园主心中惊奇不置,但并不犹豫,立刻转对蒋西楼道:“蒋关主,请赐给黄老前辈‘五品武士’的资格!” 踏雪无痕蒋西楼恭应一声,拔步飞上虎头洞右边的一条石级,钻入虎耳门,转眼便捧着一套代表五品武士的青衣飞奔下来,连同一块五品徽章一起递给有情翁道:“黄老前辈请收下,穿上这套青衣,你便是五品武士了!” 有情翁黄道一欢天喜地的收下,当场就穿起来,把原来的衣服卷成一团塞入怀中,便向众人抱拳一拱道:“诸位,老朽告辞了!” 第八章 述前事连袂探险 有情翁话落,身起,竟向对面下临百丈深谷的空中腾飞过去! 噫,钢索已断两座山逢又相隔四十丈,他竟能飞越过去么? 龙华园主和龙华九长老虽然早已看出这位有情翁黄道一非是寻常人物,但也只估他有一品资格而已,绝未想到他有超人技艺,盖龙华园的所有一品武士中,至今尚无人修炼到能够凭着一口气凌空飞渡四十丈的距离。 因此,一看之下,均不禁面色大变,司马玉峰还以为他不想活了,骇然大叫道:“黄老前辈,您” 视线瞥处,但见有情翁黄道一身如一缕经烟,载浮载沉于云海上,丝毫未见有力歇下坠之势,不由看得傻了。 只见他飞出六七丈后,身形已被云海吞没,但众人仍惊凛凛的呆望着,好半天之后,其中一位长老方才吐出一口气,打破沉寂道:“哼,这位仁兄是天下最强的‘五品武士’了!” 龙华园主双目寒光隐透,接口冷冷道:“普天之下,只有七人能够凌空飞渡四十丈而不坠,此老会是谁呢?” 司马玉峰对有情翁那种神乎其技的身法真是又惊又奇又佩服,一听武林中有七人能如此施为,不禁开口追问道:“师伯所说的七人是谁?” 龙华园主目凝虚空缓缓道:“金钟老人彭维亭,铜锣郎中钮三甲,铁钯公婆苏娇,蓑衣鬼农南宫林,北天霸主罗谷及你父和我!” 司马玉峰一哦,想到父亲和师父竞都是武林出类拔粹的人物,心中甚为欢欣和骄傲,但一想到父母亲至今下落不明,顿又黯然神伤了。 龙华园主游目环望九位长老,面上渐渐泛出精悍的微笑,问道:“诸位长老想得出他是谁么?” 九位长老一齐摇头道:“老朽等想不出。” 龙华园主一挥袍袖道:“好,暂时撇开不谈!玉峰贤侄,你把金牌和血书取出来我看看!” 司马玉峰急将金牌和血书取出奉上,龙华园主一看血书只有寥寥十几个字,不由惊诧道:“咦,这血书怎么只有十三个字?” 司马玉峰扶然道:“十五年前,小侄被家母遗弃于终南山下,那时这块金牌和血书均放在小侄身上,至于血书为何只有这么几个字,小侄猜想是家母在写这血书时,发现敌人业已追近,故来不及写完就仓惶离去之故……” 龙华园主将金牌和血书jiāo给九长老观看,一面沉声道:“继续说下去!” 于是,司马玉峰便将张寄尘收养自己的过程说出,然后再由去年中秋前一天龙华园到汉古槽坊买酒说起,把自己进入龙华园所遭遇的一切,以及离开龙华园所发生的一切详详细细说了出来。 龙华园主静静听着,当听完最后一句话时,他脸上有着困惑和愠怒,环望九位长老冷笑道:“九位长老让我想想看,我对醉和尚沈凤庭两位园友十分不了解,他们为何要对我守着如此重大的秘密呢?” 龙华九长老均默默不语,他们的脸上一样有着困惑和愠怒。 司马玉峰已知醉和尚和沈凤庭自去年带自己“逃”出龙华园后,即未再返回龙华园请罪,也未写信向龙华园主述说因由,这时见他们脸上都有怒意,忙道:“师伯,就小侄所知,醉和尚和沈大侠对您很尊敬,他们所以没有返回龙华园向您报告,也许发生了甚么意外……” 龙华园主含怒道:“师伯指得是他们在未带你离开龙华园之前,为何不把真相告诉我?” 司马玉峰道:“那时他们怕师伯您误会小侄破坏王罗两家的婚事,恐师伯一怒之下,对小侄有所不利。” 龙华园主以斩钉截铁的声调道:“师伯为了整个武林的安宁,不惜含辱与北天霸主联婚,但如为了你,师伯却不怕跟他们决裂!” 司马玉峰十分感动,点头道:“这是他们两位对师伯认识不清,而小侄当时也太无主张了!” 龙华园主长叹一声道:“那天晚上,负责看守雨花洞的霍天球向我报告他们劫持少园主!那时我们还不知道是你。逃下山后,我即派遣全园的一品武士下山追寻,结果都没有找到他们的踪迹,而且他们都有一等一的身手,所以若说发生了意外,他们还会有甚么应付不了的呢?” 司马玉峰道:“如果他们碰上了北天霸十三仙情形又是如何?” 龙华园主道:“不错,那天我也曾请北天十三仙帮忙追寻,但他们回来都说没有找到他们两人,只狂、商、狐、狼四仙说在山后碰见令师蓑衣鬼农,和他们打了一架。” 司马玉峰直觉以为醉和尚和沈凤庭的失踪可能与群英堡有关,但因尚不明白师伯与群英堡主罗谷的关系发展到何种状况,不敢贸然说出,当下转语问道:“师伯,子轩兄自离开龙华园后,至今未返么?” 龙华园主冷然道:“正是,那畜生不知死到那里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6 章 ” 司马玉峰道:“照说,子轩兄既不愿与罗姑娘结亲,他就应该去找古蓉姑娘才对,可是骊山小侄已去过了,证明子轩兄并未前去,而且古蓉姑娘已被三个不明身分的歹徒劫去了!” 龙华园主移目看了古兰一眼,喟然道:“这位古兰姑娘说劫走她姊姊的三名歹徒可能是群英堡的人,不知有何根据?” 司马玉峰思忖半晌,恭声反问道:“请问师伯,罗姑娘现在人在何处?” 龙华园主皱起眉头道:“还在园中,她说她理在生是王家人,死是王家鬼,无论如何不肯回去,北天霸主也不肯把她带回去,因此双方几乎闹僵,后来北天霸主答应给我们三个月的时间找回那畜生,我立刻发动全园一品武士四出找寻,结果没有找着,只好再向北天霸主请求延期三个月,但仍无着落,现在已是第三次延期,北天霸主说如在下个月的十五日仍未找回那畜生,他就要我赔偿他们父女的名誉损失!” 司马玉峰再问道:“如何赔偿?” 龙华园主冷然一笑道:“他说最好的赔偿方式是把这龙华园让给他们群英堡来管理。” 司马玉峰失声道:“嘿,这是狮子大开口嘛!” 龙华园主说:“他们又说假如届时不把龙华园让给他们,他就要向天下武林宣布我们欺辱他你知道,当初是我为了息事宁人,希望龙华园与群英堡能化干戈为玉帛,才自动向他求婚,难得他答应了,我们自己却反jiāo不出新郎,所以理亏是我们这一方!” 司马玉峰道:“但总不能真把好好一个龙华园让给他们群英堡呀!” 龙华园主深深一叹道:“是的,可是一旦他们向天下武林宣布这件事后,龙华园的声誉将一落千丈,到那时候,恐怕再没有一个人愿意来此过关了!” 司马玉峰咬嘴唇道:“师伯对此打算如何应付?” 龙华园主轻叹道:“唯一的办法是,我们必须在第三次期限到来之前,也就是在这四十多天之内找回那畜生,否则只好把龙华园解散!” 解散龙华园,不仅使武圣周梦公的一生心血毁于一旦,且将使平静数十年的武林再度陷入“无主”的纷乱中,这未免太可惜了。 因此司马玉峰大大的不以为然,冲口道:“不,我们一定要找到子轩兄!” 他对王子轩本无好感,然而在大前提下,他觉得宁可不计较他重伤爷爷的事,也不能让龙华园惨遭覆没! 龙华园主摇摇头,又长叹一声道:“希望太渺茫了,本园的一品武士个个都是老之又老的老江湖,他们已几乎上天入地求之遍,穷搜七个多月毫无着落,要想在未来的四十天之内找到他,除非出现奇迹!” 司马玉峰含笑问道:“不知他们去群英堡找过没有?” 龙华园主神色一怔,诧声道:“群英堡?那畜生怎会躲到群英堡去?” 司马玉峰笑道:“如果子轩兄在群英堡,大概不是他自己愿意进去的,而是有人乘机把他劫进去的!” 龙华园主不由的精眸连闪,沉声道:“你的意思是说,北天霸主志在不嫁女,而在夺取龙华园?” 司马玉峰点头道:“是的,小侄听说北天霸主罗谷根本不承认龙华园的设立,因此他本人和其部下从不来龙华园过关,且经常在各地为非作歹,后来师伯为了使他们向善,才想和他结成亲家,这可能触动了他夺取龙华园的野心;再深入设想,如果子轩兄不逃婚,罗姑娘只怕也不会真心向着子轩兄,换句话说,北天霸主的嫁女,可能与三国周公瑾的‘心意’相同,及至子轩兄一逃,更给了他们一个好机会,也许他们后来找到了子轩兄,暗中把他劫入群英堡藏匿,然后借口爱女名节受辱为由,公开声讨龙华园,使师伯陷于yù辩无辞逃不能攻退不能守的境地!” 龙华园主听得频频点头,听完转对九位长老笑道:“诸位长老,玉峰贤侄的设想不无道理,我们早该想到这一点才对啊!” 一位长老皱眉沉吟道:“唔,假如是这样,北天霸主为何肯答应我们一再延期?” 司马玉峰接口道:“这是北天霸主yù擒故纵的计策,他明知我们不会找到子轩兄,就做好做歹一再让我们延期。这样到了他向天下武林宣称师伯欺骗他们父女时,更能赢得许多人的同情,其攻代龙华园的理由也就更充分了!” 那位长老觉得有理,颔首笑道:“司马少侠说的是,老朽同意你的推测!” 龙华园主乘机介绍道:“玉峰贤侄,师伯为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龙华九长老之首‘天彭老人鲁巴公’;这位是二长老‘一亭居士白孔希’;这位是三长老‘无情叟董天士’;四长老‘一斗翁余常乐’;五长老‘天雷掌荆迎阳’;六长老‘万花剑高放云’;七长老‘一阳指铁百练’;八长老‘黄连尝客甘如泉’;九长老‘夺魂箫巫知春’!” 司马玉峰一一礼见,然后仍向龙华园主说道:“师伯,小侄面貌与子轩兄酷像,如果赴群英堡一探,也许会有所收获!” 龙华园主道:“这事等下再商量,现在我们先来谈谈你父亲吧!” 由龙华园主来谈监园人,那是最正好不过的事,这也是司马玉峰来龙华园最大的目的,因此闻言之下,周身血液顿时翻腾起来,兴奋地道:“是的,师伯可知小侄父母的下落?” 龙华园主注目反问道:“关于你父亲的事,你知道多少?” 司马玉峰把自己所知道的一一说出,最后说道:“这是小侄听醉和尚,沈大侠和家师说的,不知正否?” 龙华园主颔首道:“完全正确,你现在还不知道的,大概只有你父亲离开龙华园后居住于何处,及后来发生了甚么事两项了?” 司马玉峰连连点头道:“是的!是的!” 龙华园主黯然道:“可是师伯能告诉你的,也只有前面一项,而且这还是后来你父亲失踪后才知道的,因为依照你师祖的规定,监园人带‘过关刀’,离开龙华园后,他的居处园主不能知道,知道监园人居处的,只有现在这九位长老……” 司马玉峰道:“后来师伯发现家父失踪,才由九位长老的嘴里获知家父的居处?” 龙华园主道:“正是,据说令尊带着‘过关刀’和四位护法离开龙华园后,却隐居于南五台西的子午镇,在镇上买下一座旧宅,取名为‘居之安’令尊化名为‘司马介清’,日常深居简出,至于他何时娶妻生子,师伯和九位长老就不知道了。” 司马玉峰问道:“发现家父失踪后,师伯可曾派人去子午镇‘居之安’搜索!” 龙华园主道:“有的,当时去子午镇搜索的就是这九位长老,他们回来告诉我,居之安早已化为一堆灰烬,据当地的居民说:它是在一天午夜突然起火的,在起火燃烧的时候,他们曾听见几喝叱,以为是土匪入镇抢劫,大家都不敢出来,直到天亮出去一看,居之安已经夷为平地,他们以为司马介清一家人已死于大火中,但找遍了整个火场,并未见一具尸体……” 司马玉峰泫然泪下,说道:“醉和尚说师伯曾发动全园的一品武士四出寻找?” 龙华园主叹道:“是的,一直到现在,师伯仍想不通,令尊的武功并不在我之下,而他随身的四位护法蜗居隐叟关云阳、云溪钓翁姜万福、蓬莱道人、苦瓜禅师也都是最杰出的武林奇人,为甚么他们五人会在一夜巨变后,就没了音讯呢?” 略一停顿,伸手在司马玉峰的肩上轻按两下,表示劝慰之意,续道:“所以,孩子,师伯虽也极不愿意往坏的方面想,但你必须有接受惨酷打击的准备,我的意思你懂么?” 司马玉峰低头哽咽道:“师伯认为家父母和那四位护法都已惨死了?” 龙华园主面露沉痛道:“要不然,他们早就会来龙华园报讯了!” 这的确是事实,虽然龙华园主始终作为维护武林安宁的一个机构,何况龙华园主王则原和监园人司马宏还是一对师兄弟,他们除了执行恩师周梦公的遗命外,师兄弟的情谊仍然是存在的。 假如监园人司马宠或四位护法中有一个未死,他一定会赶来报讯,其所以至今没有一点消息,除了表示他们已经全部遇难外,还有甚么理由可以解释呢? 司马玉峰悲痛逾恒掩面哭泣道:“师伯以为,攻击小侄一家的凶手会是谁?” 龙华园主道:“这是师伯最感愧的一点,十多年来,师伯一直在研究这个问题,但始终想不出一个可疑的人物……” 司马玉峰道:“师伯可曾想到群英堡?” 龙华园主点头道:“不仅想到,而且师伯还曾派人‘投归’群英堡暗中侦访,所得到的结果是:群英堡与你父的失踪毫不相干!” 司马玉峰道:“小侄在途中遇见的那两个紫、黑蒙面老人,师伯认为是不是当年攻击‘居之安’的人?” 龙华园主又点头道:“很有可能,可惜他们的行踪毫无线索可寻。” 司马玉峰立刻取出“河西五鬼”的五张画像,将它摊开在地上,抬脸笑道:“这五人是个线索,他们自称‘河西五鬼’,是那两个紫、黑蒙面老人的部下,他们他曾试图围捕小侄,反被小侄杀死,假如有人能指出这五人是谁,要找到那两个紫、黑蒙面老人就不难了!” 龙华园主一见大喜,连忙转对九位长老道:“长老们,你们曾在外面跑过,可认识这五个人么?” 九位长老凑上观看,一齐摇头道:“老朽等没见过这五个人!” 踏雪无痕蒋西楼看了又看,然后手指画中的“夜游神卜甫”向司马玉峰问道:“这家伙的身材是不是很高大?” 司马玉峰喜道:“正是!蒋关玉认识这个‘夜游神卜甫’么?” 踏雪无痰蒋西楼又指着“白面鬼叶一飞”问道:“这个皮肤很白,像个病人,是不是?” 司马玉峰高兴极了,点答道:“不错,他叫‘白面鬼叶一飞’。” 踏雪无痕蒋西楼直起身子,扭头向龙华园主笑道:“园主,老夫知道这五个人是谁了!” 龙华园主沉声道:“说出来!” 踏雪无痕蒋西楼道:“这五人不叫‘河西五鬼’,而叫‘流浪五穷鬼’” 手指“夜游神卜甫”继续说道:“这人是‘五穷鬼’的老大,叫‘智穷鬼天平’,这个白面的是老二‘学穷鬼干琦’,这是老三‘文穷鬼姚逢时’,这是老四‘命穷鬼刘化’,这是老五‘jiāo穷鬼康子青’这是五穷鬼曾于五年前连袂去祁连山过关,获得三品武士的头衔,由于他们的外号起得特别,所以老夫还想得起来!” 龙华园主接着问道:“除此而外,蒋关主还知道甚么?” 踏雪无浪蒋西楼答道:“后来偶然和第二关钱关主谈起他们,钱关主说他们五穷鬼是师兄弟,师父是山西芦茅山‘离魂宫’的‘鬼母娘娘杜三娘’!” 龙华园主讶然道:“鬼母娘娘杜三娘是何许人物?” 踏雪无痕蒋西楼道:“黑首中的一个女魔头,她不曾来过关,据说相貌长得很丑,因此年及笄而无人问津,后来不知从那里学来一身武功,就在芦茅山建造一座离魂宫,自号宫主,头戴太平冠,身穿五爪龙,引诱许多下三流的男子入宫立为宫后宫妃宫娥等,命他们穿着女服,涂脂抹粉,日常以宣yín为乐。” 龙华园主惊奇道:“现在还是如此么?” 踏雪无痕蒋西楼道:“大概是的,因她从不与正派人士打jiāo道,而且她引诱的都是黑道人物,因此正派人士虽然看她不惯,却也拿她没办法。” 龙华园主点点头,移目转望司马玉峰道:“玉峰贤侄,本园的一品武士已全部外出寻找那畜生,只剩下一位‘恶讼师谢兴浪’,师伯命他跟你去芦茅山离魂宫一探如何?” 司马玉峰去年藏身酒坛混入龙华园时,曾听到“恶讼师谢兴浪”这个人的名字,那时听飘萍奇侠沈风庭的语气,似乎对“恶讼师谢兴浪”没有好感,暗想“恶讼师谢兴浪”可能为人不大正派,跟他在一起只怕不会有好处,便推辞道:“园中也该有一两个人留守,小侄自己去便了。” 龙华园主微笑道:“贤侄可是被‘恶讼师’三个字吓着了?” 司马玉峰强笑道:“不,师伯敢于派遣的人,必然不是坏人,小侄只是觉得园中不能唱空城计……” 龙华园主笑道:“龙华园还有我和九位长老五位关主,足可应付任何意外,假如贤侄是对‘恶讼师谢兴浪’有所顾虑,这个大可放心,谢兴浪这个人只是诡计多端,并非邪恶之辈,他做恶讼师也只是基于一种兴趣,而且自从他获得一品武士而进入龙华园后,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7 章 不再为人帮讼了。” 司马玉峰见师伯对“讼师谢兴浪”似极器重,不激起好奇心,决定见识见识,乃点头道:“好,小侄能与谢老前辈同赴芦茅山一行,相信必能增加许多见识!” 龙华园主立刻向蒋西楼吩咐道:“蒋关主,发信鸽请‘恶讼师谢兴浪’即刻下来!” 踏雪无痕蒋西楼躬身一应,飞步登上石级.钻入虎耳门,发信鸽去了。 龙华园主即又回望司马玉峰笑道:“玉峰贤侄,你今天不打算再过关了吧?” 司马玉峰道:“小侄原想拿个一品武士过过瘾,但现在既已见到了师伯,下次再来过关也行。” 龙华园主笑道:“对,你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出你父母的下落和找回那柄‘过关刀’你不知道张寄尘此刻的行踪么?” 司马玉峰道:“是的,家祖自被子轩兄打伤后,至今行踪不明,也许他老人家还不知道那是误会……” 龙华园主正容道:“你必须赶快设法把那半截‘过关刀’拿回来,否则万一落入敌人之手,后果将不堪想象!” 司马玉峰唯唯而应,接着问道:“师伯,小侄同谢老前辈赴芦茅山离魂宫后,不管有无发现,顺道转赴群英堡探访子轩兄的消息如何?” 龙叶园主点头道:“可以,但一切要小心,师伯听说群英堡处处布置机关,而且堡中高手如云,如不小心行事,一旦被他们发现时,要想活着出来只怕不容易!” 正说着,虎耳门人影一幌,踏雪无痕蒋西楼和一个其貌不扬的老儒士沿石级飞奔下来了! 老儒士年约六十七八,面容瘦削,上唇蓄着两撇了胡,下颚留一撮山羊须,衣着打扮,很像一个乡下塾师。他纵下石级后,即向龙华园主拱手一揖道:“园主召唤老朽,有何吩咐?” 龙华园主且不作答,先为司马玉峰介绍道:“贤侄,这位就是谢老前辈!” 司马玉峰以晚辈之礼趋前拜见,龙华园主接着又为恶讼师谢兴浪介绍道:“谢老,这少年是我的师侄,监园人司马宏的儿子司马玉峰!” 恶讼师谢兴浪闻言一呆,张目惊望着司马玉峰失声道:“监园人司马宠的儿子?” 龙华园主微笑道:“是的,谢老虽然入园较迟,但关于监园人失踪的事,猜想必已知晓,现在的情形是:监园人的生死尚未分晓,他的儿子却先出现了,这一切内情,等下谢老和他出发后,他自然会告诉你!” 恶讼师谢兴浪惊愕的“哦”了一声,眼睛打量着司马玉峰,一面发问道:“园主是要老配同司马少侠去何处?” 龙华园主道:“芦茅山离魂宫!” 恶讼师谢兴浪吃了一惊,呐呐道:“找鬼母娘娘杜三娘么?” 龙华园主颔首道:“正是,她有五个徒弟叫‘浪浪五穷鬼’,曾受两个蒙面老人的唆使围攻我玉峰师侄,企图逼迫玉峰说出‘过关刀’的下落,结果反被玉峰杀死,我们现在想知道鬼母娘娘杜三娘与那两个蒙面老人是否有同谋关系,希望能由此找出当年夜袭‘居之安’之人,因玉峰年轻识浅,故请谢老同他走一趟!” 恶讼师谢与浪一听是监园人的事,深感责任重大,肃容一揖道:“是的,老朽愿尽力而为!” 龙华园主于是转对司马玉峰道:“玉峰贤侄,格于规定,师伯不便招待你入园,你现在就出去吧!” 司马玉峰也想尽快赶到芦茅山离魂宫一探究竟,当即跪下磕了头,又向龙华九长老拜别。 古兰待他拜完,将他扯到一旁,小嘴一呶道:“大哥,你对五品武士不希奇,小妹可不能不要,替我说一声如何?” 司马玉峰笑“哦”一声,便转身向蒋西楼一揖道:“蒋关主,假如刚才钢索未断,尊见以为古姑娘能否安全过关?” 踏雪无痕蒋西楼笑道:“大概可以,但她没有走完,照规定不能给武士头衔!” 古兰抗声道:“那位有情翁黄道也没有走完,你们为什么给他了?” 龙华园主笑道:“蒋关主,送给她一套青衣和一枚徽章吧!” 踏雪无痕蒋西楼应声飞上虎耳门,不久由里面捧出一套青布女衣,连同一枚五品徽章起递给古兰笑道:“拿去,你是一个幸运的五品武士!” 古兰老实不客气的接过,还横了蒋西楼一眼道:“蒋关主别瞧不起人,有朝一日,我要拿个一品武士让你瞧瞧!” 踏雪无痕蒋西楼身子微微含笑道:“老夫愿拭目以待!” 这时,已到了该动身的时候,恶讼师谢兴浪忽又转向龙华园主问道:“园主,轮回桥已断,老朽等如何下去?” 龙华园主一指钢索道:“利用这条钢攀缘下去,四十丈之下有小径可通山下!” 恶讼师谢兴浪便把钢索断去的那一端抛下峰头,当先沿索面而下,司马玉峰等他降下一二丈,随也沿索跟下,古兰则紧随其后,三人转眼降到钢索末端,果见峰腰上有小径可走,于是相继跳上小径,顺着小径绕行下峰,司马玉峰就在这段路上,将自己的身世、遭遇,告诉了恶讼师谢兴浪。 恶讼师谢兴浪听司马玉峰说起曾和醉和尚、沈凤庭两人有过一番相处,脸上便有尴尬之色,窘笑道:“司马少侠既认醉和尚和沈凤庭,一定曾听他们两位臭骂过老朽!” 司马玉峰心中暗笑,忙道:“没有,谢老前辈与他们两位不睦么?” 恶讼师谢兴浪道:“其实并无任何瓜葛,只是他们两位以正人君子自居,对老朽这个‘恶讼师’相当瞧不起!” 司马玉峰笑道:“老前辈文武兼修,令人敬佩,不知过去曾在甚么地方当过讼师?” 恶讼师谢兴浪道:“老配这个‘讼师’居无定址,听到那地方有诉讼,就去毛遂自荐,由于每讼必胜,因此臭名满天下!” 司马玉峰道:“当讼师也并非坏事,只要能择善而为,勿诬陷善良,仍不失为侠义行为!” 恶讼师谢兴浪嗟叹道:“老朽当初也是怀着这种心意,但是日子一久,不觉就忘得干干净净了,每次接手,挖空心思都是想赢得胜利,于是是非不分,黑白颠倒,这是我们当‘讼师’者的通病!” 司马玉峰见他尚知自责,颇为感动,因笑道:“老前辈既自觉不克自制,不当也就是了。” 恶讼师谢兴浪摇头道:“不成,老朽做讼师已经做出瘾头来,一年半载不上衙门去能耐,就觉浑身不舒服,这就像我们练武的人一样,若是隔一段日子不练,全身骨节就要生痛起来!” 古兰chā口问道:“老前辈替人诉讼一次,可得好多银子?” 恶讼师谢兴浪笑道:“不一定,视案情的大小而定,碰到有钱人家的,老朽就狠狠敲他一笔。上个月,老朽还曾在华yīn县向一个富户敲了五千两银子哩!” 古兰一瞪眼道:“乖乖,是怎么敲的?” 恶讼师谢兴浪得意洋洋地道:“那一天,天上细雨绵绵,老朽气闷得紧,想入城去喝一杯,一入城门,刚好碰见城中两位员外和一位富绅也要上菜馆喝酒,那两位员外是认识老朽的,他们一见老朽,拉着老朽非要请客不可,老朽情面难却,就跟他们一道上了菜馆。 原来那个富绅是华yīn县城的首富,姓简名金山,他一听老朽的名号后,面有不屑之色,老朽心想:‘好吧,你这家伙瞧不起老朽,但望你平安无事,别犯在老朽手里才好……’那知心里刚在想着,忽见一个模样憔悴的农家少fù走进菜馆来,她走到简富绅面前一福道:‘简老爷,刚才我去府上,那位看门的大叔说简老爷您在这里……’那简富绅眼睛一瞪,满脸不人地问道:‘你找老夫干么?’那农家少fù面露哀求道:‘还请简老爷慈悲,今年实在收成不好,那欠缴的六石米,明年’简富绅没等她说完,大袖一挥,怒斥道:‘明年!明年!你们到底要几个明年?告诉你,明天你们再不把所欠的六石米缴来,你们就别再下田去了!’那农家少fù登时泪如雨下,扑地跪下哭求道:‘求求您,简老爷,我们不是故意拖延不缴,实因我家汉子去年那场病害苦了,简老爷您让我们再耕种一年,明年一定缴清,绝不再欠您老爷一升一斗!’简富绅心肠可真硬,拍桌喝道:‘不成,明天你们不把六石米缴来,那块田是蔡小三的了!’那农家少fù脸色一阵苍白,不知是愤怒还是绝望,忽然停止哭泣,冷冷瞧了简富绅一会,就起身出门而去了。 大约过了半天,一个家仆模样的汉子匆匆忙忙的奔入菜馆,向简富绅耳语了几句,简富绅面色大变,顿足道:‘糟了!’老朽在他们主仆耳语时,已听得真切,便接口笑道:‘那少fù投缳自杀了是不是?’简富绅一愕道:‘咦,你怎么知道的?’老朽冷笑道:‘怎么知道的已无关重要,最重要的是那少fù既已死在你家祖坟上,人命关天,你老兄就得赶快想办法逃脱一场逼死佃户的官司!’简富绅敢情也怕打官司,一听吓得浑身哆嗦,拉住老朽央求道:‘谢先生,您是名满天下的大讼师,看在今天你我有缘同桌饮酒的份上,您一定得替老夫想个办法!’老朽已打定主意要敲他一笔,便向简富绅道:‘不成,人已死了,甚么法子都不管用了!’那同桌的两位员外知道我的心xìng,便向简富绅道:‘老简,如能无事,你出得起多少?’简富绅独赶迟疑好一阵,方才忍痛似的伸出五个指头,其中一位朱员外仔细问道:‘五千两?’简富绅吓了一跳忙答道:‘不,五十两!’老朽心中大怒,拂袖而起道:‘简先生,请恕老朽出言无状,老朽干了一辈子的讼师,显然没有一点织蓄,但五十两银子,老朽还看不上眼!’那位朱员外看见老配生气,也不由着急起来,加紧向简富绅游说道:‘老简,你现在五千两银子不肯花,等到明天闹进了衙门,那时只怕五万两银子也还不够花呢!’简富绅大概也知道城中那位知县老爷脾胃,人命上了他的桌子,被告非得倾家dàng产不可,权衡轻重,只得答应如能无事愿给老朽五千两银子的酬金。 老朽则要他当场开出一张五千两银票才肯效劳,他没奈何只得依言照办了,老朽收下银票后,才向那家仆问道:‘那农家少fù吊死在你家主人的祖坟上,有没有外人看见?’那家仆答道:‘大概没有。’老朽便附耳授他机宜,那家仆听了大喜,立刻掉头奔出菜馆,如飞而去。 第二天,那少fù的丈夫听到妻子缢死的消息,就同许多村人赶到简富绅的祖坟,指斥简富绅逼死佃户,鼓噪着要入城告他,可是闹到后来,那些村人反而一个个溜了,那少fù的丈夫也没有入城告状,带着妻子尸体垂头丧气的回去了。“ 恶讼师谢兴浪说到这里,故作神秘的挤眼一笑道:“两位猜得出老朽是怎样替那简富绅解危的么?” 古兰瞪眼呆道:“正是,您老是怎么替那简富绅解危的呢?” 恶讼师谢兴浪微微一笑道:“老朽只教那吊死的少fù换上一双干净的鞋子,又教简富绅几句话,他就毫不费力的逃脱了一场官司!” 古兰惊讶道:“替那吊死的少fù换上一双干净的鞋子就可逃脱一场官司,怎么说的?” 恶讼师谢兴浪笑道:“那几天细雨绵绵,姑娘请想想,那少fù由乡下进城,又由城里走到简富绅的祖坟上,脚下一只鞋子会沾着些甚么东西?” 古兰脱口道:“泥巴!” 恶讼师谢兴浪笑道:“一点不错,再想想看,老朽要他们替那少fù换上一只干净鞋子,又表示着甚么?” 古兰歪头想了想,道:“表示那少fù的鞋子没有泥巴?” 司马玉峰噗哧一笑道:“表示那少fù没有走过路!” 恶讼师谢兴浪哈哈大笑道:“正是如此,那天早上,那少fù的丈夫和许多村人赶到简富绅的祖坟上,闹着要简富绅偿命,当时地保也在场,简寓绅起初装作很害怕的样子,但他仔细地把尸体端详了一番后,就向众人道:‘好,你们就去报官好了,这女人从她家走到我家祖坟上差不多三里多路,这几天yīn雨不绝,路上都是湿澄澄的,怎么这女人的鞋子没有一点泥巴,显见这是移尸图害,你们这一班吵闹的人,我倒要瞧瞧清楚,原先我就觉得奇怪,怎么一个佃户的妻子缢死在我家祖坟上,竟会有一班不相干的人出来说话,现在我才明白,敢情都是你们这些人玩的把戏……’那些帮腔的人原先都不曾留意,经简富绅这么一说,大家一看那少fù的鞋上果然没有一点泥巴,不由反而有些害怕起来,因此不敢再帮那个佃户说话,纷纷打退堂鼓,一场风波,就此平息了!” 古兰赞道:“妙啊,谢老前辈果然有一套!” 司马玉峰淡淡一笑道:“我不喜欢这个故事!” 恶讼师谢兴浪干笑道:“老朽这样做确然有些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8 章 对,但你想想,那佃户纵是打赢了官司,他又能得到甚么好处?顶多只把简富绅关入牢里而已,所以倒不如挖他一家伙,让他疼在心里好些。” 司马玉峰因他是师伯介绍的人,不好多批评,当下只笑笑不语。 恶讼师谢兴浪接着又津津有味的讲述着他过去的“丰功伟绩”,边讲边走,不觉便走出了太华山区。 这时已近黄昏,司马玉峰对道路不熟,乃问道:“谢老前辈,芦茅山在山西甚么地方?” 恶讼师谢兴浪道:“在山西西北,距此约需九天路程,咱们今晚先到华yīn过夜,明天再继续赶路好了。” 司马玉峰没有异议,三人于是放开脚步直奔华yīn县城,恶讼师谢兴浪因见古兰喜欢听自己的诉讼故事,途中又滔滔不绝的把自己的行意杰作全说出来,司马玉峰愈听愈心寒,也愈对他生起反感,由于听得心烦,便打断他的话问道:“老前辈,龙华园的一品武士全都出去寻找少园主,为何只您老留在园中?” 恶讼师谢兴浪话锋一顿,嘿然道:“这是园主的意思,他说老朽在江湖上树敌太多,到处都有人想找老朽算账,为了避免发生是非,他劝老朽不要太远离龙华园,其实,嘿嘿,武林中想找老朽儿的人虽然不少,但真敢当面动手的又有几个呢?” 司马玉峰冒头微微一皱,暗忖道:“原来如此,此番自己跟他走在一起,只怕会有很多麻烦了!” 他本不怕麻烦,但觉让人怀疑自己和“恶讼师”谢兴浪是同路人,未免太不值得。 太华山距华yīn县仅十多里路,三人行约顿饭工夫,便已赶到县城,而这时,暮色已经很浓了。 恶讼师谢兴浪领着司马玉峰和古兰投入城中一家客栈,恶讼师谢兴浪向司马玉峰说道:“可马少侠,你我今天初次见面,老朽想请两位吃一顿饭,两位赏光否?” 司马玉峰道:“怎好让老前辈破费,还是小可来请好了。” 恶讼师谢兴浪道:“不,今天一定要让老朽请客,司马少侠要请老朽,改天再来吧!” 司马玉峰见他态度十分诚恳,不好推辞,于是披上外衣,同着古兰随他走出客栈。 入夜的华yīn县城,街上非常热闹,行人熙熙攘攘,颇有大城市之盛,由于街上声音嘻杂,古兰便乘机对司马玉峰低声笑道:“大哥,我听说这位‘恶讼师谢兴浪’吝啬得紧,一个钱打二十个结,今天居然肯请我们的客,真有些看不出!” 司马玉峰微笑道:“你且慢得意,说不定弄到后来,反要我们付帐呢!” 古兰笑道:“他敢那样做,我们就装聋作哑,看他有甚么办法!” 说话间,已来到一家菜馆门口。 这家菜馆或许是城中最大的,生意十分鼎盛,楼上楼下都坐满了食客,三人登上二楼,刚好有一张桌子撤了席,恶讼师谢兴浪领头坐下,向那个正在收拾桌子的伙计吩咐道:“伙计,把桌子抹干净一点!” 那伙计用力抹着桌子,答道:“干净!干净!三位要吃些甚么?” 恶讼师谢兴浪望着司马玉峰与古兰问道:“两位想吃些甚么?” 司马玉峰忙道:“随便,老前辈您点好了。” 恶讼师谢兴浪于是拣最好最贵的菜肴点了七八样,又要了两斤上好花雕,挥挥手道:“要快!你家老爷肚子饿了!” 那伙计听他点的都是名菜,算起来是笔大生意,那敢怠慢,连声应喏而去。 司马玉峰暗中估量,这一顿饭吃下来,最少也要二三十银子,心想自己从带了一百两银子下来,用到现在已经差多,等下对方若玩花样逼自己付账,那可惨了! 他愈想愈发愁.不禁暗暗踢了古兰一下,向她使眼色,意思是说:“你看,此老点了这么多好菜,超出一般请客的‘热情’之外.只怕他真的用心不善呢!” 古兰向他微微一笑,好像在说:“别怕,反正我们抵死不付账就是了!” 恶讼谢兴浪眼光十分锐利,已发觉司马玉峰和古兰在眉来眼去,不由打趣道:“两位一个郎才一个女貌,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佳侣,到时请老朽喝喜酒啊” 古兰登时臊红了脸,大发娇嗔道:“岂有此理,我们还没吃到您老一点东西,您老怎好如此……” 底下想不出表达的好字眼,只好把上唇翘得老高,表示她非常不乐意。 恶讼师谢兴浪哈哈大笑道:“老朽说的是真心话,姑娘是江湖儿女,怎么也忸忸怩怩起来呢?” 古兰到底脸嫩,知道再回嘴只有更尴尬,因之垂首无言,装出一付生气不理人的样子。 不久,美酒佳肴一一端上,恶讼师谢兴浪频频呼动筷子,司马玉峰和古兰起初还有些拘谨,后来觉得面对满桌好菜不吃太可惜,于是也就放怀大吃起来。 这一顿饭缘密顺利,没有发生什么波折,因此转眼之间,三人已然酒足饭保了会账走路的时候了。 恶讼师谢兴浪拿起一支牙签,慢条斯理的剔了一阵牙,又喝了一杯浓茶,擦了一把脸,这才慢慢把手伸入怀中,大声喊道:“伙计,看账!” 司马玉峰和古兰不由互视一眼,会心一笑,双双放下心来。 伙计应声而至,指着桌上的盘碟喃喃数了一遍,然后向恶讼师谢兴浪哈腰笑道:“一共是二两六钱!” 恶讼师谢兴浪一唔,缓缓站起,但正要掏出银子会账之际,忽见他面色大变,伸在怀里的右手急抽而出,往屁股上摸去,低呼道:“天啊!” 司马玉峰吃了一惊,惶声问道:“怎么回事?” 恶讼师谢兴浪转身背向他,急问道:“司马少侠替老朽看看,老朽的长衫是不是破了?” 司马玉峰一眼望去,果见他那长衫靠屁股处破裂了三四寸长,原来有一支钉子露出椅面,勾住他的长衫,在他站起身时勾破了的,看看那件长衫质料甚好,心中颇觉可惜,都点头道:“是破了!” 恶讼师谢兴浪登时大怒,戟指那伙计厉叱道:“混账!你们这椅子上按着什么机关,把老朽的衣服都刮破了!” 那伙计错愕了一下,转到他身后椅子背一看,伸手按摸那支露出椅面的钉子,讶然道:“奇怪,这张椅子还很坚牢,怎的钉子会跑出了?” 恶讼师谢兴浪怒吼道:“不管钉子是怎么跑出来的,老朽这件长衫总是破了一洞,去让你们店东来!” 那伙计有些为难,连连拱手道:“老先生,这是意外,小的向您陪不是就是了。” 恶讼师谢兴浪眼睛一瞪道:“陪不是就算数?呸!你小子可知老朽这件长衫是那里的货色?告诉你,这是三十年前先父蒙皇上赏赐的上好缎料,价值连城,有钱无处买,你小子陪个不是就能算么?” 那伙计一听“皇上”两字,不由害怕起来,直搓手道:“您老请息怒,实在这也不是小的错误……” 恶讼师谢兴浪挥掌一拍桌子,声色俱厉的嚷道:“老朽不是怪你,老巧是要你去喊店东来!” 这时,一个青衫老者“登登登”跑上楼.排开围立一旁的食客,向那伙计问道:“方三,怎么回事?” 那伙计眼睛一亮,躬身答道:“店东来得正好,这位老先生的长衫被椅子上的钉子勾破,他老人家不肯甘休,正嚷着要见您呢!” 店东看看椅子上的钉子,又看看恶讼师谢兴浪的长衫,随即含笑一揖道:“很抱歉,请问老先生这件长衫价值几何?” 恶讼师谢兴浪忿然道:“老朽刚才已说过,这是先父当年在朝为官时蒙皇上赏赐的上好缎料,价值不能以金钱计!” 店东冷静的笑笑道:“您总得开出一个价钱,否则敝店如何赔偿?” 恶讼师谢兴浪霎霎眼,道:“这个老朽就不好说了。” 店东笑道:“老先生的衣服既是在敝店勾破的,您老要怎么说,敞店都无法跟您辩解,只是大家做人凭良心,您老开个价吧!” 恶讼师谢兴浪见对方很光棍,似乎怒气略消,长叹一声道:“你店东说的也对,虽然这不是你们有意的过失,但老朽这件长衫的是非比等闲,平白弄破了实在心疼,这样好了,你们赔五两银子吧!” 店东毫不犹豫,立刻转对那伙计道:“方三,去柜上取五两银子来!” 恶讼师谢兴浪忙道:“不必拿上来,老朽等也要走了!大家下楼去算好了。” 一行人下楼走到柜台前,店东亲自秤出五两银子递给谢兴浪,后者不接,摇手道:“酒账二两六钱,你们该扣下来!” 得了二两四的找钱,恶讼师谢兴浪面有欢喜之色,带着司马玉峰两人昂首阔步走出菜馆。 不,就在恶讼师谢兴浪一脚刚要跨出菜馆门的时候,突地发觉门口挡立着一个人,看清来人的面貌之后,恶讼师谢兴浪神色遂变,倏然退后三四步,司马玉峰即及拉着古兰闪到一边,才没有被他的背身撞着! 来人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文士,白面无须,一张脸冷冰冰的,身穿一袭古铜色的长衫,他面罩冷笑,凝目眈视谢兴浪半晌,开口道:“这世界毕竟也不大,谢老先生,咱们终于碰上了!” 恶讼师谢兴浪虽有“一品”的身手,却无“一品”的胆子,他两眼四下乱闪了一阵,见无路可走,只得力持镇静笑笑道:“这是街上,您想惊世骇俗么?” 中年文士冷森森地道:“当然不,今夜三更,我们在城中尹家废宅见面!” 语毕,掉头大步而去。 恶讼师谢兴浪急步跨出菜馆,目送那中年文士身形消失于街尾后,方才回对司马玉峰苦笑道:“走,我们回客栈去吧!” 司马玉峰刚才冷眼旁观,发觉那中年文士双目神光莹莹,是个身怀绝技的武林高手,心中暗暗惊异,这时便开口急问道:“老前辈,那人是谁?” 恶讼师谢兴浪摇摇头,拔步便走,一面说道:“回客栈再说!” 司马玉峰心知他有很多仇人,而且可能都是他过去的“讼师生涯”惹来的,故也不便急着再问,当下默默跟随,三人走出十来丈,古兰忽然笑道:“谢老前辈,您那二两四钱的银子,我能分一半么?” 恶讼师谢兴浪头也不回,一直大步急行,只开声问道:“古姑娘此言何意。” 古兰吃吃笑道:“明说出来就不好听了,老前辈若是明白人,拿出一两二钱来给晚辈吃些零嘴吧!” 恶讼师谢兴浪笑道:“古姑娘眼睛好尖,你是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古兰笑道:“未入菜馆前,晚辈就发现了,只是那时晚辈不以为意罢了?” 司马玉峰细心虽不如古兰,聪慧却不在她之下,这时听了他们的对答,已知谢兴浪那件长衫本来就是破的,他利用它骗了一桌酒菜,还得了二两四的找钱,手腕不可谓不高明,品格却未免卑下,心中甚是不齿其为人。 他长大于广漠的原野上,养成了一副爽直的xìng格,胸中存不得一点东西,这时一知真相,不禁冲口道:“老前辈并不短少使用,何必做那不光明的事?” 这话说得极重,但他并不怕对方生气,假如对方因此拂袖而去,那正是他所期望的。 谁知恶讼师谢兴浪对此毫不在意,好像听了一句与他不相干的话,掉头笑嘻嘻道:“老朽当然不短少那些使用,只是老朽每当想到了一个计谋,不拿出来使用一下就一夜睡不着,这大概是老朽的一个毛病,嘻嘻……” 古兰抱着“见赃不分会倒霉”的心理,伸手娇声道:“老前辈,您给不给呀?” 恶讼师谢兴浪笑道:“给!只是古姑娘要仔细,老朽的银子不太好用哩?” 古兰道:“我不怕,拿来吧!” 恶讼师谢兴浪只得取出一两二钱分给古兰,面有“切肤之痛”的嘿嘿笑道:“古姑娘是第一个由老朽手上拿去银子的人,虽是些微钱,亦足珍贵,你可得好好使用呀!” 古兰天真脆笑着,把银子放入怀中,向身边的司马玉峰挤挤眼,好像在夸示说:“你看,恶讼师虽然厉害,我却能逼使他屈服,不含糊吧?” 司马玉峰报以淡淡一笑,他心中正在想着刚才那个中年文士,希望今晚尹家废宅的约晤,能使自己和谢兴浪脱离…… 转眼工夫,三人回到客栈,恶讼师谢兴浪唤司马玉峰和古兰进入他的房间,把房门大开着,然后以无比严肃的神情说道:“司马少侠,老朽恐怕难以完成园主的托付了!” 司马玉峰心中暗喜,佯作不解问道:“老前辈这话什么意思?” 恶讼师谢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9 章 浪皱额眉轻叹道:“老朽是说恐怕今晚这条老命要jiāo待尹家废宅中,不能带你们去芦茅山离魂宫了!” 司马玉峰耸耸肩道:“晚辈不相信有这么严重的事!” 恶讼师谢兴浪走到房门口左右张望一眼,转回苦笑道:“要是司马少侠知道了对方的来路,就会明白今晚将是老朽闯dàng江湖以来最难挨过的一夜!” 司马玉峰问道:“他是谁?” 恶讼师谢兴浪道:“夺命五煞的老三水煞苏章!” 司马玉峰失声道:“铁钯公婆的儿子?” 恶讼师谢兴浪点头道:“正是,老朽一时糊涂得罪了土煞苏山,他们五兄弟发誓要老朽的命,老朽自忖不敌,因此逃入龙华园避仇,不想今天一出门,就跟他们碰上了!” 司马玉峰道:“五煞的武功如何?” 恶讼师谢兴浪道:“他们没有去过关,但个个都有一品武士的身手!” 司马玉峰道:“老前辈如自忖不敌,何不立刻赶回龙华园去?” 恶讼师谢兴浪摇头苦笑道:“走不掉了,你看刚才那情形,他只说了两句话掉头就走,这表示他们已有缜密的布置,咳……看来他们早就在这华yīn县城等候老朽了!” 司马玉峰微笑道:“老前辈一向以智闻名,难道不能想个法子摆脱他们?” 恶讼师谢兴浪窘笑道:“老朽的智仅能对付普通人或一般武林人,若是碰到武林高手,那好比‘秀才碰着兵,有理说不清’啦。” 司马玉峰道:“今夜小可助您老一臂之力吧!” 恶讼师谢兴浪面容一正道:“不,今夜之战,老朽九死一生,你是监园人的儿子,老朽天胆也不敢让你去冒险,这也是老朽现在要请求的一点,太华山距此尚不远,司马少侠可立即赶返龙华园,请园主另请高人护送司马少侠去芦茅山离魂宫,只要你司马少侠没有危险,老朽亦可心安矣!” 司马玉峰见他词意恳切,颇受感动,乃点点头道:“好吧,老前辈不愿小可帮忙,小可不去就是,但小可不想再回龙华园去了。” 恶讼师谢兴浪注目问道:“司马少侠打算一个人去芦茅山?” 司马玉峰一指古兰笑道:“她是地理通,曾带小可走过数千里的路!” 恶讼师谢兴浪点点头,含歉一叹道:“老朽未能达成园主的托付,深感惭愧不安……” 司马玉峰道:“老前辈别这么说,世上事很难预料,也许老前辈能够化险为夷,则明天我们仍可一道赶路!” 恶讼师谢兴浪一脸灰败,摇摇头道:“那是不可能的,两位回房去安息吧!” 司马玉峰知道他要准备一下,便和古兰起身告辞,两人走出房来,古兰拉住司马玉峰说道:“大哥,我还不想睡,到我房中去谈谈好不?” 司马玉峰也无睡意,于是跟着她进入她的房中,在一双鼓凳上坐下,慨叹道:“一个人多做了坏事后,真是寸步难行!” 古兰笑道:“可是你没做过坏事,却到处都有人想抢你杀你!” 司马玉峰道:“这该又另当别论,那些想抢我杀我的人,他们每次行动看,何尝不是在躲躲藏藏?” 古兰道:“你真的决定不帮他的忙?” 司马玉峰沉吟道:“家师和铁钯公婆是朋友,我若和铁钯公婆的儿子为敌,不知会怎样?” 古兰道:“铁钯公婆手中那技铁钯不是好玩的,恶讼师谢兴浪又不是好东西,你袖手旁观正好!” 司马玉峰笑道:“你也讨厌他?” 古兰道:“简直讨厌死了,刚才在茶馆里,我几次想揭穿他的诡计呢!” 司马玉峰道:“好,就决定袖手旁观吧!” 古兰十分高兴,她倒不是真的厌恶谢兴浪的为人,而是多他一个人在一起,委实有碍手碍脚之感,她和司马玉峰并辔走了数千里路,并不觉得特别可贵,现在多了一个糟老头,方知不是滋味。 她倒了一杯茶给司马玉峰,说道:“有一点我觉得很奇怪……” 司马玉峰接过茶杯,微愕道:“什么事?” 古兰在床边坐下,低首沉思道:“轮回桥被人斩断,是对龙华园最严重的破坏,可是我看龙华园主似乎并不在意!” 司马玉峰恍然笑道:“我师伯是一位极有涵养的人物,你要他像一般人那样暴声如雷么?” 古兰咬咬樱唇道:“他至少也该派几个人追下山去看看!” 司马玉峰笑道:“安知他没有?” 古兰抬目道:“你认为他有?” 司马玉峰微笑道:“我们不能根据他没有在我们面前派人下山追敌,就认为他没有,是不?” 古兰柳眉一挑,扭扭嘴道:“还有一点,你师伯对群英堡的容忍xìng似乎很大!” 司马玉峰正容道:“龙华园创立的目的,就为了要维护武林的安宁,也许我师伯极不愿由龙华园启动争战。” 古兰道:“你还没看见群英堡在武林中作恶的情景,假如让你看见了,你就会为你师伯的容忍感到惊奇!” 司马玉峰起身把茶杯放到桌上,上前轻拍拍她的肩膀,含笑道:“我希望能有机会见到,现在夜己深,你该睡觉了。” 走出古兰的房间,司马玉峰去到前面向店小二探问了一件事,随即回到自己房中,只脱下鞋子,和衣上床坐定,这是他每晚临睡前的课程,他瞑目盘膝趺坐,开始徐徐吐纳,导真气运行于四肢百骸和各个经脉,瞬即物我两忘。 不知过了多久,他心中突生警兆,立刻睁开双目,传音问道:“屋上是哪一位?” 屋脊上随之传入一缕蚊鸣细语:“夺命五煞的事,不希望有人介入!” 司马玉峰含笑答道:“小可人还在此房,尊驾紧张些什么?” 屋脊上那人传音冷笑道:“在下眼睛不瞎,阁下年纪虽轻,功夫却不在恶讼师谢兴浪之下,夺命五煞虽然不怕多你一个,但也不希望开罪朋友,故先来知会一声,一旦阁下到了尹家废宅,一切就太迟了。” 屋脊上的水煞苏章笑道:“好,阁下估量着吧!” 语至此,屋上响起一丝轻微的衣袂飘风之声,随即突然而逝。 第九章 约晤三更夺命宴 司马玉峰又坐了片刻,然后下床穿上鞋子,轻轻推开后窗,抬脚轻跳而出。 脚刚着地,眼角瞥见隔壁房间后窗也跃出一条人影,一看是古兰,不由皱眉道:“好像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古兰一步跳到他身边,吐气如兰道:“你该知道,我是一个扔不掉的包袱!” 司马玉峰道:“这次情形不同,夺命五煞个个都有一品身手,刚才那水煞苏章还特地赶来传音警告我不要多管闲事,否则跟谢兴浪一般看待,因此你不能去!” 古兰仰脸起眼睛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又要去管闲事?” 司马玉峰叹气道:“我后来想想,觉得不能不管,不论谢兴浪为人如何,这次是我师伯指派他跟我出来的,假如将来我师伯知道谢兴浪被夺命五煞打死而我袖手旁观时,他会作何感想呢?” 古兰道:“你要管,也不见得能救得谢兴浪一命。” 司马玉峰道:“试试,我要劝夺命五煞把时间延到‘离魂宫’事了之后,那时我就可以不管了。” 古兰道:“我想夺命五煞不是好说话的人!” 司马玉峰道:“所以你不去如何?” 古兰含笑一福道:“好,你去吧!” 司马玉峰一个横飘越墙而出,但忽觉不妥,忙又倒飞入墙,笑道:“我改变主意,你来好了!” 古兰露出狡黠笑容道:“哼,你的脑筋倒转得快!” 司马玉峰笑道:“我不怕你骗我,倒怕夺命?……五煞会调出一煞抄后路来对付你!” 古兰一撇嘴道:“知道就好,走吧!” 说走就走,两人越过客栈后墙,一路向尹家废园赶来。 这时二更已过,华服城中万籁俱静,司马玉峰早已向店小二问明了尹家废宅的地址,故知道如何走,他领路越过一条街,潜入一条长巷,走上数十步,在一溜红墙下停住,对古兰低道:“这是尹家废宅的后门,你站着,我先上去看看。” 红墙高有丈二,他施展“壁虎功”游上头,探头向内窥视,见宅右房屋无数,黑压压一大片,既无灯火也无人影,情景颇为诡谲,但想反正是要进去,便回对古兰轻声道:“好,你上来吧!” 说罢,翻身飘落宅内墙下。 古兰随后跳入,在他身边蹲下,游目搜望,道:“这尹家废宅占地极广,夺命五煞也许在靠近前大门那边等候,你随我来!” 他拉着她轻轻跳到一间房子的外壁下,再沿着黑暗房壁一路潜入,走过一重庭院,古兰忍不住开口低声道:“奇怪,这些房子都还好好的,怎么没人住?” 司马玉峰轻笑道:“说了你可不要害怕……” 古兰玉脸一变道:“闹鬼?” 司马玉峰道:“不错,据说这房主以前虐待一名丫头,后来那丫头死了,她就显灵把房主全家闹得天翻地覆!” 古兰抽了口冷气道:“好在我们不是屋主,她大概不会显灵来吓唬我们吧?” 司马玉峰忽然住足:“看,那是什么?” 古兰也同时发现前面有一间大厅房透shè出光亮,因此没有惊跳起来,低声道:“那是他们不错了!” 司马玉峰道:“三更未到,大概谢兴浪还没来,我们先过去看看。” 两人放轻脚步掩近到距大厅房约四丈处,正想闪入一间房藏身观望,忽听“吱呀”一声,大厅房扇偏门应声而开,旋即一yīn恻恻的声音道:“正主儿未到,两位倒先来了,请吧!” 司马玉峰知道形藏已露,于是手牵古兰走进去,在偏门站住,开声道:“小可有几句话想和贤昆仲们一谈,请守在门边的那位大侠高抬贵手!” 大厅房内bào开一片响亮大笑,一个宏浑的声音道:“阁下照子真亮,好好,请进来!” 司马玉峰把古兰推到身后,暗中提起聚真真力注于双臂,这才举步跨入,后辉瞥入,见水煞苏章和另外二煞分坐于三个角落每人手上都拿着一把瓜子,悠然自得的吃着,当即走上几步抱拳道:“小可司马玉峰,今夜冒昧” 坐在前面的老大金煞苏超突然左手一扬,怪笑道:“朋友先露一手再说话!” 将十颗瓜子,打出一朵梅花,朝司马玉峰疾攻而至! 司马主峰早已有备,左脚后移半步,右手控腰一提,一声龙吟未已,空中剑光暴现,宛如金龙盘旋翻飞,霎眼即逝,待看清时,司马玉峰已将软剑藏于肘后,向金煞苏超抱拳道:“苏大侠好手法,小可献丑了!” 三煞面色遽变,金煞苏超冷笑而起,同道:“阁下是蓑衣鬼农南宫林的传人?” 司马玉峰含笑点头道:“他正是家师!” 金煞苏超浓眉一扬,嘿嘿冷笑道:“你想用令师的名气来压迫我们兄弟?” 司马玉峰谦恭地道:“不敢,家师和令堂是数十年的老朋友,因此我们之间只有友谊没有纠葛!” 老二木煞苏奇两眼一直惊望着司马玉峰跟前地上十几颗被劈成两瓣的瓜子,这时忽然抬头厉声道:“家母和令师并无友谊,你小子别拉jiāo情!” 司马玉峰一错愕,徐徐转头望他,笑道:“即使没有友谊,也不致有过节,不是么?” 木煞苏奇似乎脾气很坏,瞪目暴叱道:“夺命五煞办的事不准有人过问,你小子竟然不听警告闯了进来,现在没有话说了!” 司马玉峰微笑道:“这位大概是苏二侠,你请忍耐一下,听小可一言如何?” 木煞苏奇狞容一哼道:“你最好划下道儿来!” 司马玉峰不理他,回对老大金煞苏超笑道:“你们夺命五煞找恶讼师谢兴浪算帐,猜想其人必定有不足宽谅之处,所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小可本不也过问,但这次情形不同,他是奉龙华园主之命带小可去某地办一椿事的,换言之,他现在和小可走在一起,他有事,小可绝不能袖手旁观,但说老实话,小可对他的为人也无好感,因此极不愿为他而开罪诸位,假如诸位能谅解小可立场之困难,请迮期三月再对他采取行动如何?” 金煞苏超悍笑道:“三月之后,你便不管他的事了?” 司马玉峰道:“不错,希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0 章 大侠能答应小可这个请求!” 金煞苏超仍悍笑问道:“假如不呢?” 司马玉峰一笑道:“那小可只有尽力而为了!” 金煞苏超仰头一声狂笑,道:“你尽力而为吧!大爷们因不yù滥杀无辜,所以刚刚我们老三才会去警告你,如今你既已闯进来,说破了嘴也没用!” 司马玉峰知不能善了,遂不再多说,抱拳一拱道:“既如此,小可先向苏大侠领教几手高招!” 金煞苏超尚未开口,木煞苏奇已怪声厉笑道:“小子有种.先到这边来吧!” 司马玉峰一连被他喊了几次小子,又见他最是嚣张跋扈,不由心头火发,当即向古兰吩咐道:“兰儿,你站到一边去,我想苏家五侠是成名人物,他们不会为难你的。” 古兰也知自己帮不上忙,乃应声退到门边站住。 木煞苏奇手仗一支蛇头木拐举步走向司马玉峰,一面“嘿嘿”怪笑道:“打架还带妞儿来,你小子有意思!” 司马玉峰愈听愈火,转身对他,掂掂手中软剑道:“闻名不如见面,小可原以为名震天下的‘夺命五煞’,既是艺出‘铁钯公婆’,必有第一流的大家风度才对,却想不到竟是一些态度轻佻而出口伤人的小人!” 这话骂得极重,木煞苏奇闻言竟不生气,仰脸大笑道:“老子对什么人讲什么话,你小子不服气,尽管在软剑上表现出来!” 司马玉峰真气一提,软剑斗然挺直,侧身错步,剑搭在肘上,朝前一拱道:“请!” 气凝而神定,有稳若泰山而发若雷霆之势! 木煞苏奇xìng烈如火又加狂妄自大,对任何人都是一股凶虎虎的,他见司马玉峰已摆好架式,一声历笑,木拐猛抬,霸步疾上,以雷霆万够之势,向司马玉峰当头砸下! 这一拐,他是存心试试司马玉峰的内力! 司马玉峰本可避实击虚攻他一剑,但他也有一毁宁折不屈的脾气,当下一声沉嘿,剑口微偏,竟以剑身迎击上去! “拍!” 一声轻响,然而双方却似撞上一股惊涛骇浪,司马玉峰上身一仰,右脚后退一步,木煞苏奇则“蹬蹬”倒退了两步。 双方落足之处,地面深陷一寸有奇! 木煞苏奇面色一变,金煞苏超急喝道:“二弟别轻敌!” 话出口,司马玉峰已先闪身欺上,软剑一卷一吐,疾若电蛇般点向木煞苏奇的胸口! 木煞苏奇刚才的一拐,只发出六成功力,确是犯了轻敌的毛病,以致被司马玉峰抢得了先机,但他久战武林,应变快捷,一见司马玉峰剑到,身形猛地往左斜掠,手中蛇头拐顺势横扫而出! 司马玉峰无意再硬接,纵身跳起三尺,避过他一拐,悬空的身子突地右掠,施展“鬼影附身”的绝顶身法转到他身后,悄然点出一剑,向他背心灵台穴攻法! 大厅上灯火如昼,他的“鬼影附身”无法隐藏自身的影子,威力打折扣,但尽管如此,他只要能始终“附”在对方身后,也够使对方心胆皆寒了! 木煞苏奇一发觉眼前失去了司马玉峰的身影,就知他已施出蓑衣鬼农震慑天下的“鬼影附身”身法,不由心头一振,赶忙一个箭步跨出数尺,脚尖落地.身子一施转,又是一拐横里扫出! 那知一拐扫出,眼前竟是空dàngdàng的,那有司马玉峰的人影! 他一低头,发现司马玉峰一颗头的影子正映在自己的右脚上,吓得怪叫一声,忙的就地倒下,也不管敌人在那里,蛇头拐一式“夜战八方”飞施扫了出去! 这一身法和招式看虽平凡,用来对付司马玉峰的“鬼影附身”却甚妥切,盖因一个人的身法怎样神妙,总不能去隐身子。他这一倒躺地上,视线可及四面,司马玉峰的“鬼影附身”就无法再“遁形”了。 不过,这是一个守势,他的一招“夜战八方”如不能当场击中敌人,底下就没有了苗头。 果然,他一招走空,便听司马玉峰的声音由身左传来:“苏二侠,你可以起来了!” 语气充满讥笑之意! 木煞苏奇抬头一看,见司马玉峰俊脸含笑,仗剑静立于身左五尺之处,不禁又羞又气,托地跳起,扬拐猛扫过去,厉吼道:“小子,大爷今天不收拾你,誓不为人!” 话到拐到,宛如天神下降,一招“泰山压顶”猛劈而落! 原来他木煞苏奇有一身天生的神力,手中一支蛇头拐得自乃母铁钯公婆的真传,出道以来还真未遇过敌手,今天被司马玉峰耍了一阵,还是生平头一遭,这对他当然是奇耻大辱,因此他要倾全力拼命了。 司马玉峰看出他心气浮动,心中暗喜,当下不再旋展回避,仅仅闪移三尺,由他身右揉身欺上,软剑右挥,反削其腰身! 这一剑,大出三煞预料之外! 当今武林,几乎无人不知“夺命五煞”的老二木煞奇是以打硬仗出名的,他现在劈出的这一拐,是在愤怒中倾出了毕生修为,力道足可开山裂石,一般人见了不免为其气势所摄,都不敢轻撄锋芒,莫不闪避,偏是司马玉峰对此视若无睹,居然不予闪避,于凌厉的拐风中反攻一剑,此等胆识和气魂,怎不令人感到意外和吃惊? 说时迟,那时快,旁观的金煞苏超一见大惊,顿足急叫道:“二弟小心!” 一言未毕,只听“嘶!”的一声,木煞苏奇的腰上衣角已裂开了一条长口! 木煞苏奇心胆俱裂,仓皇往旁颠出数步,伸手一挤伤口,发觉没有血迹,不由神色一怔,抬头怒望司马玉峰厉声道:“你为什么不下手?” 司马玉峰抱剑一拱道:“你我无仇无恨,点到为止也就差不多了!” 木煞苏奇嗔目吼道:“老子不领情,今晚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司马玉峰微笑道:“这么说,是小可想得太天真了,苏二侠请再发招便了!” 木煞苏奇方待再上,大厅门首人影连晃,来了两个黑衣人和一个绝色少女! 两黑衣人年纪都在三十以上,一看他们的面貌,就知是“夺命五煞”的老四火煞苏明和老五土煞苏山! 那绝色少女却是昨天朝天峰上“诱杀”天地二鼠的小艳娘苏亚仙! 只见那火煞苏明一进门金煞苏超问道:“大哥,恶讼师谢兴浪还没来么?” 金煞苏超闻言变色道:“没有,你们不是在监视他?” 火煞苏明大骂道:“他妈的,果然被他溜掉了!” 金煞苏超面孔一寒,目shè金光问道:“怎么被他溜掉的?” 火煞苏明举手一指老五土煞苏山和小艳娘苏亚仙道:“我们三人守在他房间周围,一步也不曾离开,刚才看看三更已到,还不见他出房来,小弟就发话喊了两次,那知房中寂无人应,小弟情知不妙,入房一看,那老贼果真不见了!” 金煞苏超沉声道:“他钻地逃了么?” 火煞苏明道:“不,他用内家掌力震破木松壁,一连穿过四间房子,逃避了我们三人的视线!” 金煞苏超怒笑道:“你们真能干,他用内家掌力震破木松壁,难道听不出一点声音?” 火煞苏明赧然道:“那老贼用的是yīn功,声音很小,而且碰巧他隔房一个宿客鼾声又很大,所以我们听不见……” 金煞苏超甚是愤怒,抿了抿嘴,突地大袖一挥道:“你们四个先把这小子宰了再说!” 水、火、土三煞同应一声,一齐围上司马玉峰,连同木煞苏奇,一人站立一方,准备围攻了。 小艳娘苏亚仙看看司马玉峰又看看站在门边的古兰,忽然对金煞苏超笑道:“爹,那位姑娘怎好让她闲着?” 金煞苏超一摆脸道:“你去收抬她吧!” 小艳娘苏亚仙似乎巴不得这一声,闻声立刻向古兰追去,嘴里发出银铃般笑道:“姑娘,你的心上人今天已活不成,你若是爱他,陪他回去吧!” 司马玉峰自下祁连出后,已遭受过三次围攻,尽管这一次的对手较前三次强出很多很多,他仍觉有把握在支持不住时突围而逃,但是他头痛的就是古兰。 她是一个不能摔掉的包袱,可是要想在四煞的联攻下带她安然逃出,别说自己无力完成,即使是师父也恐怕办不到,因此之故,司马玉峰一见小艳娘苏亚仙找上了古兰,就知今晚要糟了,情急之下,斗然厉吼道:“小艳娘,她是事外人,你到我这边来好了!” 小艳娘苏亚仙回首冲他嫣然一笑,脆生生道:“你慌什么?她是堂堂正正过了关的五品武士,奴家却还是一个‘未入流’咧!” 古兰何尝不知自己武功差她太远,但是一听她话带嘲辱,不由怒从心上起,跨前一步娇叱道:“来!本姑娘教训教训你!” 小艳娘苏亚仙姗姗而上,脆笑连连地道:“好呀,你若能打中我一掌,我求我爹饶恕你们一次!” 古兰和司马玉峰相处日久,得了司马玉峰不少教益,自觉要打中她一拳并非难事,闻言冷笑道:“你这话可做准?” 小艳娘苏亚仙转对金煞苏超笑问道:“爹,您看行么?” 金煞苏超皱眉不悦道:“你若挨她一掌,爹惟你是问!” 小艳娘苏亚负笑着回对古兰道:“好啦,你可以动手了!” 古兰毫不迟疑,运步欺身嘴里娇喝一声“打”,左手扬空在,小艳娘眼前一幌,右手紧接着竖掌攻出,向小艳娘胸脯按去! 小艳娘苏亚仙心地最是狡黠机诈,她一看就知古兰的左手是虚招,目的在扰乱自己的心神而已,因此她头都不摆一下,右掌一扬,作势yù古兰的右腕,左脚猛地飞起,踢向古兰小腹,一开始就下了杀手…… 这时,金煞苏超向四个弟弟一使眼色,木、水、火、土四煞登时兵刃齐出,蛇头拐、青钢剑、狼牙棒、七节鞭分由前后左右递向司马玉峰身上! 夺命五煞个个都有“一品”的身手,如今所以以四攻一,并非视司马玉峰为厉害强敌,而只是想在极短的时间内置司马玉峰于死地而已。 司马玉峰虽有一身绝学,无奈双拳难敌四手,而且“铁钯公婆苏娇”的武学根本不比“蓑衣鬼农南宫林”的武学差,因而一开始就险象环生,一招“yīn云密布”全力使出,方才堪堪挡开了袭上身来的四件兵器! 刹那间,他整个人都被兵器飞影笼置住了。 金煞苏超脸上升起了残酷而满意的笑靥,似乎他已把杀恶讼师谢兴浪的意yù完全转移到司马玉峰的身上,只要司马玉峰一死,他就了却一番心事似的! 双方激战才仅盏茶工夫.司马玉峰的衣衫已碎成一片片一眼看不须要多久,一条xìng命就将jiāo待在四煞的手里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一声娇嫩的惊叫,震撼了夺命五煞的心弦! 因为,这一声惊叫,五煞都已听出竟是出自小艳娘苏亚仙之口! 要知小艳娘苏亚仙乃是“铁钯公婆苏娇”最宠受的孙女儿,一身武功经“铁钯公婆”悉心调教,虽然年纪轻功力稍差,若上龙华园过关,至少也可得三品武士,以她这样的身手来对付古兰,就百稳cāo胜卷才对,何以反发出惊叫来呢? 由于事出意外,正在联攻司马玉峰的四煞均不约而同停手跃退,一齐举目望去。 视线瞥处,正见小艳娘被一条由屋粱上垂下来的白色腰带卷住纤腰,被人拉上屋粱去了! 夺命五煞大惊失色,金煞苏超暴喝一言,腾身便yù飞扑上去! “别动!” 一声威严的喝叱,由屋梁上响下来! 金煞苏超如中焦雷,腾起的身子在空中打了一转,仓皇飘落地上.抬头怒吼道:“你是何人?” 屋梁上那人漫吟道:“一箱一锣走天涯,踏遍人间处处花,身似野鹤无住着,随缘随地好为家。” 金煞苏超面色大变,退步骇呼道:“是您老” 屋梁上那人截口答道:“正是,老朽上个月还曾见过令堂,她和老朽无话不谈,竟未说过恶讼师谢兴浪和你们五兄弟结仇的事,哼哼,过两天,老朽可得找令堂问问去!” 金煞苏超脸色一白,忙道:“老前辈,我们兄弟和恶讼师谢兴浪结仇的事,家母并不知道。” 屋梁上那人冷笑道:“恶讼师谢兴浪不是无名之辈,你们和他结仇,竟未禀告,令人费解,嘿嘿……” 金煞苏超眉锋现杀气,但却恭声问道:“老前辈擒去小女意yù何为?” 屋梁上那人道:“司马玉峰是老朽忘年之jiāo,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1 章 他好意恳求你们,你们不听也罢,居然想杀死他,请问你们究是何居心?” 金煞苏超诧疑的看了司马玉峰一眼,随又回望屋粱上道:“老前辈放下小女,我们兄弟立刻走路,如何?” 屋梁上那人道:“可以,但要从老朽指定的路线走!” 金煞苏超抱拳道:“老前辈请吩咐!” 屋梁上那人道:“向南走,天亮前要走出一百里路,否则莫怪老朽手下无情!” 金煞苏超点头道:“晚辈遵命就是,但晚辈也有个请求,希望老前辈能够允许。” 屋梁上那人淡淡道:“说来听听!” 金煞苏超道:“老前辈见到家母时,请勿提起今晚之事,行么?” 屋梁上那人声调一沉道:“善恶自在尔心,你如认为你们兄弟的所为将来可以向令堂jiāo待,老朽才不管你们的事!” 金煞苏超大喜道:“一言为定,现在老前辈请将小女放下来吧!” 屋梁上那人冷“哼”一声,随将小艳娘放落地上,那条白腰带好像一条灵蛇,松开小艳娘后,掉头蠕蠕上升,没入黑暗的屋梁上! 金煞苏超一刻不敢再停留,连忙招呼四个弟弟和爱女冲出大厅房,急遁而去。 司马玉峰心中又惊又喜,一看夺命五煞冲出大厅,立即抱拳朝上一拱道:“钮老前辈,多谢你” “蓬!” 一声巨响,一条黑影冲破天窗飞了出去,一片木屑破瓦“哗啦”落地的声响之后,一丝“传音入密”的细语适时钻入司马玉峰的耳朵:“恶讼师谢兴浪躲藏在他房间床下,司马少侠仍宜与他同行,路上珍重……” 司马玉峰错愕了一下,顿时为之呆住了。 很久很久,古兰见他呆立不动,便走上前拉拉他笑道:“大哥,你弄错了,他就是昨天跟我们一道上山过关的那位有情翁黄道一!” 司马玉峰断然道:“不,他其实是铜锣郎中钮三甲钮老前辈!” 古兰一呆道:“啊,你怎么知道?” 司马玉峰激动地道:“他刚才吟的诗说‘一箱一锣走天涯’,不正说明他就是‘铜锣郎中钮三甲’么?” 古兰恍然大悟,不禁惊喜的拍手欢笑道:“原来如此,他昨天问你的师承,你还是说‘铜锣郎中钮三甲’的徒弟,真是好笑,嘻嘻……” 司马玉峰想想也觉滑稽,赧然一笑道:“他老人家还算客气,没有当场拆穿我的牛皮!” 古兰笑道:“咱们运气真不错,每当危急时,总有高人现身相救.今晚若不是他老人家来,咱们只怕活不到现在了!” 司马玉峰仰望被“铜锣郎中”冲破的天窗,发痴地道:“奇怪,他老人家好像不相信‘夺命五煞’和恶讼师谢兴浪有仇,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古兰道:“也许‘夺命五煞’和恶讼师并无直接冤仇,他们要杀死他,可能是受人之托!” 司马玉峰点点头道:“也有道理走,我们回客栈去吧!” 两人走出大厅,翻墙出了尹家废园,循原路走回客栈,古兰边走边恨声道:“那恶讼师真是岂有此理,我们为他拼命,他自己反而溜走了!” 司马玉峰微笑道:“他没有走,据说此刻正躲在他房间的床底下!” 古兰诧异道:“谁告诉你的?” 司马玉峰道:“是钮老前辈冲出大厅时,传音告诉我的。” 古兰“哦”了一声,冷笑道:“这种人真是卑鄙无耻,我们别再跟他一道去芦茅山。” 司马玉峰道:“不,钮老前辈嘱咐跟他同行,我们不能违背他老人家的意旨。” 古兰惑然道:“这是为什么?” 司马玉峰道:“不知道,也许钮老前辈另有用意吧。” 两人边走边说,不久回到客栈后,仍由后墙翻入,古兰不愿见恶讼师谢兴浪,迳自回房,司马玉峰却不甚放心,推开恶讼师谢兴浪住宿的房间后窗,一跃而入,运目一扫中,果见一堵与左边房间相隔的木板壁破了一个洞口,而隔房的那位宿客仍在鼾声大作,似乎毫无所觉,司马玉峰不由暗佩恶讼师谢兴浪手法之精巧,当下走到床前,俯身张望,低声喊到:“谢老前辈,你可以出来了!” 敢情恶讼师谢兴浪攀附在床板下,他一听司马玉峰喊叫,立刻松手落地,由床下爬出,神色尴尬地笑道:“司马少侠,你怎知老朽在此?” 司怪玉峰不yù使他太难堪,乃扯谎道:“小可到处找不到您,猜想您老可能藏身床下哈哈,谢老前辈故意弄破木板壁,然后躲藏房中,这一着疑兵之计果然神妙,真亏您老想得出来!” 恶讼师谢兴浪站起身子,拍拍身上的尘土,窘笑道:“这也是无可奈何之计,老朽后来想想,若去尹家废园赴约,准是有死无生,因此所以,嘿嘿……” 司马玉峰笑道:“前辈现在可以放心睡觉,夺命五煞已经走了!” 恶讼师谢兴浪面现喜色道:“噢,是你司马小侠把他们赶走的么?” 司马玉峰道:“不,他们接受小可的请求,答应三月之后再来找您老算帐!” 他原想把实际情形说出,转而一想,对方行为不检,xìng喜夸耀,若让他知道是“铜锣郎中”替他解的危,万一他藉“铜锣郎中”之名到江湖上大放厥词,岂非侮污了“铜锣郎中”的侠誉? 恶讼师谢兴浪一听夺命五煞接受了他的请求,深感惊诧,一指他破碎的衣服问道:“司马少侠不是跟他们动过手吗?” 司马玉峰道:“是的,不打不相识,他们发觉小可是‘蓑衣鬼农’的徒弟时,就不愿再打下去了。” 恶讼师谢必浪释然一哦,又问道:“司马少侠可知他们往那一方向走的?” 司马玉峰道:“南方,与我们背道而驰!” 恶讼师谢兴浪心头大宽,一揖谢道:“这次多谢司马少侠替老朽解危,老朽无任感激!” 司马玉峰谦逊道:“别客气,我们算是自己人,理应有难同当,守望相助。” 恶讼师谢兴浪脸上发赤,笑笑道:“天尚未亮,司马少侠请回房安息,有话路上再说吧。” 司马玉峰一指破壁笑道:“老前辈把这木板壁弄破,天亮后必会惊动许多人,倒不如现在留下一些银子,即刻离城如何?” 恶讼师谢兴浪笑道:“司马少侠请放心,老朽有办法应付,保管他们客栈里的人不会怀疑到老朽身上来!” 司马玉峰知他诡计多端,遂不再坚持,拱手一揖,抬脚由后窗跳出,走到自己房间的后窗,推窗跳入,取出包袱把衣换下,然后走近木板壁边,轻轻敲了两下,低声问道:“兰儿,你睡着了吗?” 隔壁房间的古兰没有回答,司马玉峰觉得她不可能这样安就睡着,便又敲壁喊到:“兰儿!兰儿!你睡着了么?” 古兰仍无响应! 司马玉峰心头一动,连忙推窗出房,走到古兰房间后窗,推开一看,发现房中空空如也,那还有古兰的影子! 他这一惊非同小可,迅疾跳入房中搜寻,床上衣柜,均无人影,最后倒是在桌上发现了一张纸条,他急急忙忙点亮房中的一盏油灯,拿起纸条就灯一看,只见上面有十几行用炭笔写的草字:“玉峰:我的好徒弟,你运气不好,投错了胎,不幸生为监园人司马宏之子,所以到处均遇凶险,为师把你的身世告诉金钟老人和铜锣郎中后,他们认为事态严重,可能因为你的突然出现而将使武林掀起滔天巨浪,因此我们三人一路都在暗中保护你。 现在我们已发现一些蛛丝马迹必须暂时离开你,如为师猜测不错,此后要取你xìng命的人必会愈来愈多,故路中应步步小心提防芦茅山离魂宫可以一探,唯那地方很脏,如与古兰同行非宜。 小丫头念念不忘拜金钟老人为师,为师就带她去试试,恶讼师谢兴浪不是好东西,他的话你不能太相信,离魂宫之后,能离开他最好,群英堡之行,不妨冒充王子轩入堡拜谒岳丈,仔细观察罗谷的颜色,就为师研究所得北天霸主罗谷与你父母的失踪不会有很大的关系,不过,也许王子轩和古蓉真在他堡中也说不定,这事与你无干,你如有所发现,应量力而为,切勿出头,你的师父蓑衣鬼农南宫林笔“。 司马玉峰认得师父的字体,所以读完纸条后,他很为古兰庆幸。 他早就觉得带着古兰走路十分不方便,如今师父把她带走,不管金钟老人收不收她为徒,总比跟在自己身边犯险犯难要好碍多,因此他很感欣慰,令他感到惆怅的只有一点:师父既有时间写下这么长的一张纸条,为何不干脆和自己见见面呢? 他老人家说的“将使武林掀起滔天巨浪”和他们“已发现一点蛛丝马迹”,指的是什么?为何不当面告诉自己或写得更明白一些? 司马玉峰百思不得其解,当下把纸条烧掉,转回自己房间,匆匆把随身物装束停当,跳入恶讼师谢兴浪的房间说道:“谢老前辈,事情有了变化,古姑娘被我师父带走了!” 恶讼师谢兴浪由床上翻起,愕然道:“你说什么?” 司马玉峰把师父留字带古兰的事约略说了一遍,最后笑道:“我们原是三人一道投宿的,现在忽然少了一人,而且老前辈又把木板弄破,等下闹开了不好解释,所以我们最好现在就走吧!” 恶讼师谢兴浪惊疑地道:“怪哉,令师怎会突然在此出现?” 司马玉峰含笑道:“家师一直在暗中保护我,他老人家认为该现身的时候就现身,有何奇怪之处?” 恶讼师谢兴浪轻“唉”了一声道:“既有令师在暗中保护你,老朽再跟你同行岂非多余?” 司马玉峰忙道:“不,家师已带古姑娘他去,短期间内不会再跟随小可,离魂宫之行还请老前辈帮帮忙。” 恶讼师谢兴浪立即下床整治行装,一边动手,一边摇头笑叹道:“真要命,令师这一手,使老朽平白损失了一笔收入!” 司马玉峰讶道:“老前辈此言何解?” 恶讼师谢兴浪压低声音轻笑道:“老朽原打算利用壁破失窃为词,同店家索取一笔赔偿,如今古姑娘一去,这计划就行不通啦!” 司马玉峰听得暗抽了一口冷气,对他的厌恶又增加了一分,心想难怪龙华园的所有一品武士都出去寻找王子轩,只有他一人留在园中不受重用,可是师伯既知道他的为人而把他留在园中,今番为何又要派他出来帮助自己?唉,像他这种人,自己不受牵连已算幸运,那还能指望他帮自己的忙? 思忖之间,恶讼师已装束停当,他似乎毫不觉得自己的言行很使人讨厌,抬目笑望司马玉峰说道:“好啦,我们走吧。” 司马玉峰取出一些银子放在桌上,随与他跃出后窗,越过后墙,两人并肩朝北城门赶来,转眼来到城门下,见城门尚未启开,便施展轻功提纵术越过城墙,连夜向北赶路。 天亮赶到潼关,两人在街上吃了早点,旋即渡过黄河,进入山西。 鬼笔先生蔡万苍大为错愕,又仔细把司马玉峰打量一阵道:“姓谢的,我们之间还不到开玩笑的程度,你别以为老,我不敢惹你!” 恶讼师谢兴浪拱手不迭,哭丧着脸道:“蔡老莫生气,老朽何曾开你玩笑啊?” 鬼笔先生蔡万苍举手一指司马玉峰,向他冷笑道:“少园主是你恶讼师找到的,老夫不会抢走你的功劳,你何必说他叫什么司马玉峰的!” 恶讼师谢兴浪双眉往下倒垂,一脸啼笑皆非之色,转对司马玉峰苦笑道:“司马少侠,老夫一同以善辩闻名,但这一次你得替老朽解释了!” 司马玉峰忙向鬼笔先生长揖道:“蔡老前辈,小可只是面貌与小园主酷像,实在小可是‘监园人司马宏’的儿子,贱名玉峰,确非” 鬼笔先生蔡万苍拂袖便走,但才走出一步,忽然浑身一震,回头惊愕失声道:“你说什么?你是‘监园人司马宏’的儿子?” 司马玉峰拱手道:“是的,小可是‘监园人司马宏’的儿子司马玉峰!” 鬼笔先生蔡万苍徐徐转回身子,瞪目骇然,他似乎只是被久已不为人提及的“监园人司马宏”六个字所震惊,两眼直瞪瞪的骇望司马玉峰良久,方又吐出充满惊惑的声调道:“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司马玉峰正容道:“小可有金牌和家母的血书为证!” 鬼笔先生蔡万苍突地伸手道:“拿出来给老夫看看!” 司马玉峰忙将金牌和血书取出,鬼笔先生蔡万苍接过一看,愈看愈惊,双手不由得发起抖来,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2 章 后抬起异常惊骇的面孔道:“这血书并无写明你是‘监园人司马宏’的儿子啊!” 司马玉峰道:“小可还执有半柄‘过关刀’,它应该可以证明小可是‘监园人司马宏’的儿子不错了!” 鬼笔先生蔡万苍面色一变,惊声道:“那半柄‘过关刀’何在?” 司马玉峰道:“在小可义祖父张寄尘的手中。” 恶讼师谢兴浪见鬼笔先生脸上仍有不信之色.便接着道:“蔡老,司马少侠已去过龙华园,园主也承认他是‘监园人司马宏’的儿子不错,你不该再有怀疑了!” 鬼笔先生蔡万苍“啊”了一声,一把握住司马玉峰的手腕,神情激动的急问道:“你知道令尊的下落么?” 司马玉峰摇摇头,举目眺望附近的店铺说道:“此事一言难尽,我们找个谈话的地方去吧:” 于是,三人走进街旁一家酒楼,点过酒菜后,司马玉峰便开始述说自己的遭遇,一直说到桌上杯盘狼藉时,方才把一切经过说完,蔡万苍听得十分激动,好像要抑制胸中的一股汹涌激浪,他一口气饮了三杯酒,满怀心事的沉默良久之后,突然目注恶讼师谢兴浪说道:“恶讼师,你我武功谁高?” 恶讼师谢兴浪神色一怔,似乎被他问得摸不着头脑,用手搔了搔头皮,干笑道:“嘿嘿,蔡老是第九位获得‘一品武士’的高人,进入龙华园已有十多年之久,老朽获得‘一品武士’还是去年的事,怎能跟蔡老相比!” 鬼笔先生蔡万苍颔首一嗯,很坦率地道:“你嘴里是这样说,可能心里很不服气,但老夫老实告诉你,你若和老夫动手,五百招内必败!” 恶讼师谢兴浪连连点头笑道:“是的!是的!你蔡先生那支‘鬼笔’,老朽早就听说过了!” 鬼笔先生蔡万苍脸容一正道:“假如你不相信,我们马上可以印证一下!” 恶讼师谢兴浪忙道:“老朽不敢,蔡老你喝多了吧?” 鬼笔先生蔡万苍神态冷静的一笑道:“老夫没有醉,老夫的意思是假如你恶讼师承认武功确是差老夫一着,老夫现在有个请求!” 恶讼师谢兴浪道:“蔡老请说!” 鬼笔先生蔡万苍道:“芦茅山离魂宫由老夫陪司马少侠前去,你回龙华园纳凉,如何?” 恶讼师谢兴浪眉头一皱,摇头道:“这个恕难从命,老朽这次陪司马少侠赴离魂宫,是园主指派的,老朽不敢违背园主的命令!” 鬼笔先生蔡万苍不悦道:“别说得那么严重,园主所以指派你恶讼师,只不过因为龙华园中已无人可资派遣之故,假如园主得知改由老夫陪伴司马少侠,他会更放心!” 恶讼师谢兴浪苦笑道:“话虽如此,可是” 鬼笔先生蔡万苍抢嘴道:“如果园主怪罪下来,一概由老夫负责!” 恶讼师谢兴浪沉忖有顷,又摇头道:“抱歉,老朽不能答应!” 鬼笔先生蔡万苍双眉一轩,凝声问道:“为什么?” 恶讼师谢兴浪一笑一道:“人争一口气,老朽武功虽不如蔡老,园主既指派老朽陪伴司马少侠,老朽拼死也得完才使命!” 鬼笔先生蔡万苍不由冷笑道:“嘿嘿,看不出你恶讼师今天居然如此硬朗!” 恶讼师谢兴浪苦笑不语,瞧见一个店伙计由身旁经过,便伸手拉住问道:“伙计,解手的地方在那里?” 店伙计一指酒搂后面答道:“由那里进去就可看到。” 恶讼师谢兴浪一嗯,起身向鬼笔先生和司马玉峰一拱手,遂向搂后走去。 鬼笔先生蔡万苍目送恶讼师走入楼后不见,立即靠近司马玉峰身边,附耳低声道:“今夜三更,请到城外乌龙坡相见,老夫有重要事相告!” 语毕,退回坐位,若无其事的端起酒杯,同司马玉峰一举道:“来,我们干一杯!” 司马玉峰心中十分惊惑,猜不出他约晤自己的目的何在但这时也无暇细想,当下举杯笑道:“请!” 两人同时饮下手中的一杯酒,鬼笔先生蔡万苍放下酒杯,双肘压伏于桌上,目注司马玉峰笑问道:“司马少侠,我们算是第二次见面,你对我这个‘鬼’的印象如何?” 司马玉峰含笑道:“和家师那个‘鬼’一样,家师的‘鬼’是‘鬼农’的鬼,蔡老前辈的‘鬼’是‘鬼笔’的鬼,均与一般yīn险害人的‘鬼’不同!” 鬼笔先生蔡万苍拂须大笑道:“哈哈,老夫岂能跟令师相比,你太恭维老夫了!” 司马玉峰正色道:“不,小可虽不懂相人之学,但好坏也能看出一点来!” 鬼笔先生蔡万苍颇感兴趣的追问道:“你怎样看出一个人的好坏?” 司马玉峰道:“看他的眼神!” 鬼笔先生表示同感的点点头,嘴唇向楼后一呶,低声笑道:“你看他的眼神如何?” 司马玉峰微微一笑道:“闪烁不定,可知其胸藏机诈,满脑子的啊啊,蔡老前辈,这酒不坏,再来一杯吧!” 他提起酒壶为鬼笔先生酌满一杯酒时,恶讼师谢兴浪已回到座位坐下,司马玉峰也把他的酒杯注满,再为自己倒了一杯,然后举杯笑顾他们两人说道:“两位老前辈,我们再来干一杯!” 三人举杯一饮而尽,鬼笔先生喉咙里发出重浊的一声沉吟,抬目凝望恶讼师问道:“老谢,你考虑过了没有?” 恶讼师谢兴浪淡然一笑道:“老朽刚才已经答覆过了!” 鬼笔先生举掌一拍桌子,怒目吓唬道:“哼,你敢不答应?” 恶讼师谢兴浪端坐不动,淡淡答道:“蔡老要动武也可以,老朽绝不还手!” 鬼笔先生忽地“噗赫”笑出一声,向他一翘大拇指道:“好,算你恶讼师硬朗,老夫不再逼你了,但有个小条件.这桌小酒菜你要请客!” 恶讼师谢兴浪微笑道:“区区一桌酒菜,老朽岂敢吝啬,蔡老还把这个说出口,未免太小家子气了!” 鬼笔先生一哼道:“你说得真漂亮,武林中谁不知你恶讼师一个钱打二十四个结,每次与人上菜馆吃酒,都是‘真心请客,无意会帐’,你当老夫不知道?” 恶讼师笑道:“蔡老若怕付帐,不妨先请离开此地。” 鬼笔先生一想不错,便起身向司马玉峰笑道:“司马少侠,他已声明要请客,待会你可不能付帐!” 司马玉峰见他要走,忙起立相送,笑笑道:“其实小可虽穷,这桌酒菜还请得起” 鬼笔先生摆手打岔道:“不成,你若瞧得起老夫,这桌酒菜就让他请!” 司马玉峰心里也很想看看恶讼师付帐的那付痛苦状,便拱手笑道:“小可遵命就是,老前辈真的要走么?” 鬼笔先生点头道:“正是,北天霸主答应我们园主的第三次期限已只剩下四十二天,老夫不能再偷闲了!” 一面说一面移步走向楼梯口,反手抱拳一拱,遂即下楼扬长而去。 恶讼师看着他背影消失后,脸上便升起了怨恨的冷笑,道:“哼,这老家伙自以为吃得我很死,总有一天,我要他知道我的厉害!” 司马玉峰顺口劝慰道:“老前辈别生气,今天这桌酒菜由小可付帐好了!” 恶讼师摇头道:“不,司马少侠身上盘川所剩无几,留着吧。” 说罢,拿起汤匙喝了两口汤,又酌酒喝了了一杯,忽地注目低声问道:“司马少侠,老朽刚才去解手时,他有没有跟你说了什么?” 司马玉峰摇头道:“没有,蔡老前辈只顾喝闷酒。” 恶讼师意似不信,又道:“他蔡万苍是个笑里藏刀的人,假如他向你说了什么话,你可千万不能相信!” 司马玉峰敷衍道:“是的,蔡老前辈确未向小可说过什么,老前辈请放心。” 恶讼师还待追问,但忽然眉头一皱,面有痛苦之色,摸摸肚子道:“奇怪,老朽肚子怎么痛起来了?” 司马玉峰一惊道:“啊,很痛么?” 恶讼师连连点头道:“正是,好像中了dú!” 司马玉峰大惊失色,站起叫道:“嘎,中dú?” 恶讼师急忙摇手低声道:“司马少侠别大声叫嚷,也许只是一时腹痛,过一会就会好的……” 但是一会之后,他的腹痛不但没有好,而且愈加严重,好像刀子在割他的肠子似的,痛得他面色苍白,冷汗一粒一粒滚下来! 司马玉峰大为着急,扶住他问道:“是不是真的中dú了?” 恶讼师呻吟道:“只怕是吃坏了肚子,啊哎,司马少侠请替老朽看看,看这些酒菜有什么不对劲……” 这时候,由于他腹痛的情况很严重,已引起了少数食客和店伙计的注意,司马玉峰心里不太相信毛病会出在酒菜上,因为桌上的酒菜如有毛病,自己也会腹痛才对,为了消解恶讼师的疑心,他便拿起筷子去翻“掘”每一盘菜和汤,结果竟出乎意料的在一碗金针汤里找到了一只红头大蝇! 这一发现,顿使司马玉峰心头火发,他一把抓住立在旁边的店伙计,怒叱道:“好家伙,你们这是‘金针汤’还是‘金蝇汤’?” 那店伙计慌了身脚,战战兢兢道:“对不起,这大概是厨房的师傅不小心让它飞进去的。” 司马玉峰一掌将他推开,喝道:“去请那位师傅来!” 那伙计踉跄倒退三步,不敢说什么,掉头奔下楼去了。 恶讼师头上汗如雨下,两手紧抱着肚子,弯腰呻吟道:“司马少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啊哎,你扶老朽下去吧……啊哎……啊哎……” 司马玉峰怒冲冲道:“不,这么大一只苍蝇他们都没看见,可见他们做菜是如何马虎了,今天小可非教训教训他们不可!” 一个围观的食客亦甚表愤慨附和道:“对!那厨子着实应该教训教训,这是粪坑里的金蝇,怎么可以让它飞到汤里去:” 又一个食客嚷道:“他妈的,老子刚才也叫了一碗金针汤,说不定里面也有金蝇呢!” “只知赚钱不怕人死活,揍他好了!” “好,掌柜的来啦!” 众人掉头望去,果见刚才那伙计已和一个中年人走下楼来,那中年人慌张的趋至恶讼师跟前问候道:“对不起,老先生现在觉得如何?” 恶讼师抬头惨笑道:“不打紧,老朽年纪已这么大,你们顶多破费一口棺材就没事了!” 那掌柜的更是惶恐,连连陪罪道:“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厨师傅该死,刚才敝店店东己jiāo待下来,敝店愿负责带老先生去找大夫医治,要是老先生还走得动,我们这就走吧!” 恶讼师呻吟了两声,伸手入怀掏腰包,道:“好吧,你们这桌酒菜一共是多少钱!” 那掌柜的忙按住他的手道:“不不,敝店害老先生吃坏肚子,怎能再叫老先生付帐,老先生您别再客气了。” 恶讼师叹道:“唉,这怎么好意思啊?” 那掌柜嘴里连说“不妨”,然后转对司马玉峰陪笑道:“客官,这位老先生想是您的长辈,就烦请您扶他下楼如何?” 司马玉峰摇头漠然道:“不,你叫伙计扶他下去!” 他这一态度的转变,颇使在场的食客感到不解,其实当他听到一个食客说“这是粪坑里的金蝇”时,早已泄了气,心中悔恨jiāo加,正恨不得一头钻到地下去呢。 那掌柜的以为他怕事,只得转向那伙计道:“来,史福,你扶这位老先生到田大夫那里去医治,医费多少,回头再送过去。” 那伙计应声上前,把恶讼师的手绕到自己的肩背上,右手揽住他的腰身,一步一步扶着他下楼,司马玉峰默默跟随,那些愤愤不平的食客见店家处理的十分妥善,也就没有人再说话,一哄而散。 三人来到街上,恶讼师一路呻吟着,他问伙计田大夫住在何处,伙计回说就在前面不远,恶讼师听了,腹痛霍然而愈,推开伙计叫道:“怪哉,现在忽然不痛啦!” 那伙计大喜道:“真的?” 恶讼师摸摸肚子,点头道:“真的,只是‘咕咕’作响,好像要拉肚子的样子。” 司马玉峰一拍那伙计的肩胛道:“你回去,没事了!” 那伙计还不敢走,恶讼师却嚷着要拉肚子,拔步便跑,司马玉峰只得急步跟去,留下那个伙计怔立在街上…… 对于这种下流的恶作剧,司马玉峰已感到无法忍受,因此在投入一家客栈后,他便跟入恶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3 章 的房间,扳起脸孔道:“老前辈,从今晚开始到抵达‘离魂宫’为止,小可不希望再有看到这种事情发生!” 恶讼师笑眯眯道:“嘻嘻,司马少侠不觉得这样很好玩么?” 司马玉峰冷冷道:“老前辈答不答应?” 恶讼师情知司马玉峰已动了气,忙不迭点头道:“是!是!一句话,老朽下次若再玩弄手段,司马少侠只管当场拆穿老朽的虚伪就是!” 司马玉峰对他已失去了尊敬的兴趣,见他答应,遂不多说,转身返回自己的房间,也无心洗澡,解衣脱鞋就上床躺下。 但他的血液并没有“安静”下来,他是个正直不阿的少年,他为自己刚才没有勇气拆穿恶讼师的鬼域技俩感到羞愧和懊恼,此外他对“恶讼师谢兴浪”这个人物亦甚感困惑不解,他觉得一个练武的人能够练到“一品”之技,是十分不容易的,因此龙华园的“一品武士”几乎没有一位不是武林中人敬慕景仰的对象,而恶讼师谢兴浪年届古稀才获得一品武士,在他来说更应耿耿自守爱惜声誉才对,为何这样喜欢玩弄手腕自甘堕落呢? 还有,像他这样一个人人唾弃,应该敬鬼神而远之的人物,何以“铜锣郎中”反特别嘱咐自己“仍宜与他同行”?是看重他的武功机智?抑或另有深意? 这个问题司马玉峰.一直苦思到将近三更天,仍想不出一个道理来。 他看看已到出城赴约的时候,于是起床穿上衣鞋,悄悄推开窗户,轻烟一般掠上对面的屋脊…… 他已问过店小二,知道乌龙坡在城北二里处,故越过城墙后,一路望北飞奔而来。 二里之路,转眼即至。眼前果见一脉黑压压的山坡,司马玉峰循着路径走上山坡,行约数百步,便见一株枯树下,有一个身材清瘦的青衣老人倚树站在那里。 司马玉峰眼力异常锐利,老远就看出那正是鬼笔先生蔡万苍,当即箭步赶过去,在他身前寻丈处立定,拱手一揖道:“抱歉,让老前辈久等了。” 鬼笔先生蔡万苍不言不动,只是双目圆睁,一脸愤怒之色! 司马玉峰暗感惊奇,再揖道:“对不起,小可来迟了么?” 鬼笔先生依然不言不动,脸上的怒容也像凝固了似的,毫不稍敛! 司马玉峰讶然运目望去,蓦地心头大大一震,骇然暗呼道:“天啊,他死了!” 一点不错,他现在才看清楚鬼笔先生早已气绝身死,其所以身躯倚树不倒,原来被人用一条索子缚住脖子接连在树身上! 这一发现,使司马玉峰震惊到了极点,他闪身疾上,运力捏断缚在鬼笔先生脖子上的索子,发觉他的身体已僵硬,于是轻轻把他放倒地上,伸手抚闭他的双目,抚然道:“蔡老前辈,小可知道您是怎么死的了!” 一言甫毕,身后突然传来一片刺耳的yīn沉冷笑:“嘿嘿嘿,你知道已经太迟了!” 司马玉峰并不惊慌,他一发觉鬼笔先生已死,就知马上会有事故发生,现在他一听那个发话者就是那个三番五次yù害自己的黑衣蒙面老人,心中更加明白鬼笔先生的死因,只有一点使他很困惑,鬼笔先生既对当年父亲的遭遇有所知悉,他为何一直秘而不宣呢? 他慢慢转身站起,寒脸凝视那个出现在身后的黑衣蒙面老人,俊目shè出怒火和杀气,开口冷冷道:“凭你老贼的身手,要想杀死鬼笔先生谈何容易,还有那个穿紫衣的呢?” 身后有人接口道:“老夫在此!” 司马玉峰掉头一看,正见一个黑影由一块巨石后冒起,正是那个神秘的紫衣蒙面老人,不由心头一栗,当下力持镇静的冷笑道:“今晚就只你们两位吗?” 紫衣蒙面老人闪闪面罩里的一双精眸,轻轻一笑道:“很够了,你小子并不比鬼笔先生强。” 司马玉峰从容解剑,面含冷笑问道:“要‘过关刀’还是要我的命?” 黑衣蒙面老人悍笑道:“两样都要!” 司马玉峰身躯半转,使自己能同时看到他们两人,又道:“轮回桥那一刀,你们似乎只要一样!” 紫衣蒙面老人缓声道:“张寄尘不是一支针,我们迟早会找到他的!” 他的含意是说,杀了司马玉峰后,他们仍可找到张寄尘。 司马玉峰用剑一指地上的鬼笔先生说道:“你们杀死他是多余的,其实他已在酒楼上把事情大略告诉过我了!” 黑衣蒙面老人大笑道:“哈,老夫耳朵还没聋,蔡万苍除了向你说‘今夜三更,请到城外乌龙坡相见,老夫有重要事奉告’之外,并未多说什么?” 司马玉峰不料对方还曾在自己左右出现过,心中又惊又怒,倏地后退两步,横剑当胸,沉喝道:“好,你们过来吧!” 他正式见过他们两人的能耐,知道紫衣蒙面老人武功比黑衣蒙面老人高,而自己和黑衣蒙面老人比较起来,却又只能勉强应付而已,所以他嘴里虽说要他们二人一起过来,其实心里紧张得很,暗想他们两人若是一齐上来,自己必死无疑,最好只上来一个,好让自己有“够血本”的机会。 但是,他的希望落空了! 紫、黑二蒙面老人闻言之后,果然一起移步向他迫了过来,并且两人都由背上撤下一柄利剑,显然他们只想杀死司马玉峰,对一切江湖规矩都不顾了。 司马玉峰只碍凝神蓄势而待,准备跟他们拼上几招,然后夺路而逃。因为他知道师父和金钟铜锣两位奇人已不在暗中保护自己,因此今晚这一仗,不可能再出现奇迹,既然没有援手,既然拼下去有死无生,自己不逃等死么? 他打定了主意后,心神倒反平定下来,看看紫、黑二蒙面老人已迫至身畔,再不犹豫一声大喝,斗然软剑一扬,剑锋如火花迸shè,袭向身左的紫衣蒙面老人! 这是雷雨剑法中的一招,名叫“斜风细雨”,蕴藏着无穷变化,有神鬼莫测之妙! 紫衣蒙面老人一身武学博广精深,自然识得厉害,但他并不举剑迎击或退避,只开声道:“老二小心!” 果然,他话声甫出,司马玉峰的剑锋已转同黑衣蒙面老人,劲势突发,猛削其左腿! 黑衣蒙面老人一声大笑,左腿一抬,使出一式“将军上马”避过司马玉峰的这招奇袭,同时长剑陡沉,以一招“阎王投会”反刺司马玉峰肩井穴。 与此同时,紫衣蒙面老人也已闪电出击,剑身左右飞摆,向司马玉峰腰部绞了过来! 这两人的剑术已到出神入化的境界,同时出手,仅仅一招之下,就将司马玉峰的“进退”两路完全封死! 司马玉峰一招走空,发觉敌人双剑已然临身,且看出无变招反击和闪身回避余地,不禁心头大震,这时候,除了拼死一击之外,已无别策,于是他仰天一声长啸,全不理会攻到的双剑,把全身功力运注于手中软剑上,猛可旋身飞扫而出。 这本是存心同归于尽的打法,紫、黑二蒙面老人却没想到他一开始就想拼命,还以为他别有苗头,因而有持无恐,是以反吃了一惊,连忙中途撤招,各自退出两步。 司马玉峰一下喘过气来,不敢停顿,立即虚张声势的暴喝一声,再以原式攻了出去。 紫、黑二蒙面老人看不出他剑招的名堂,又见他全身空门大露,不由更加疑神疑鬼起来,竟不敢出剑挑拨,又各自退一步。 第十章 魔宫巧遇金鲤鱼 原来,司马玉峰若是按章法循规蹈矩跟他们拼斗,以他们两人的修为,自能应付裕如,现在司马玉峰胡乱出手,反使他们着了迷,这好比赌博一样,双方都有技术才有各逞机谋智巧的机会,若一方全无技巧,高强的一方就变成英雄无用武之地了。 这个道理,司马玉峰也没有领悟过来,他一见对方被自己迫退,心中大喜,暗想对方武学功力,强得惊人,现在好不容易空出隙来,时机稍纵即逝,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一念及此,顿足疾起,往山坡下狂奔急逃! 他这一逃,正好露出马脚来了! 紫、黑二蒙面老人先是一怔,继而哈哈大笑,身形像虾子般“弹”了起来,衔尾紧追,黑衣蒙面老人纵声大笑道:“小子,二十丈内我们追不上你,从此绝不再找你麻烦!” 他的话不错,司马玉峰虽服食了一颗灵芝果,且又得名师传授,成就已臻一品,无如紫、黑二蒙面老人成就更在一品之上,他们身法之快有若闪电掠空,眨眼便已越过司马玉峰头上,双双挡住了去路。 司马玉峰一瞧这情形,心凉了半截,情知只有拼命一途,当下左掌右剑,绝招进发,奋勇扑上,大喝道:“老贼头,少爷跟你们拼命了!” 紫、黑二蒙面老人见招破招,步步欺近,一连数剑之后,司马玉峰衣衫已是片片飞扬,身上被剑尖划破几处,鲜血把衣服都染红了! 但他们似乎不想马上把司马玉峰杀死,黑衣蒙面老人一面进攻,一面敞声大笑道:“小子,说出张寄尘的住址,免受皮ròu之苦!” 司马玉峰怒吼道:“不!不!不!” 刹那间,他腿部又中了两剑,虽都是轻伤,却痛得他咬牙裂嘴不止。 紫衣蒙面老人沉笑道:“小子,你不说也行,但须受车裂苦刑!” 一听到“车裂”苦刑,司马玉峰心头发毛,他知道那是人闻最残酷的惨刑,因此暗中决定,一旦逃生无望时,就先自绝结束xìng命。 又过三招,司马玉峰知道大势已去,正想孤注一掷投出一剑,然后自断心脉而死,那知就在此时,忽听黑暗中有人失声惊叫道:“啊呀,牛鼻子,你看那是甚么呀?” 另一清悦的声音道:“月黑风高夜杀人!” “妙!你的‘蓬莱一枝春’有机会发利市了!” “胡说,你秃驴的‘滚瓜双星’自诩天下无敌,贫道先要看看你的!” 紫、黑二蒙面老人闻言浑身一震,抽身暴退,同时脱口惊呼道:“蓬莱一枝春?” “滚瓜双星?!” 声调充满惊惶,好像听到死人复活似的! 然后,他们迅捷jiāo换一个眼色,蓦地冲空疾起,一掠五丈有奇,投入黑茫茫的夜色中,霎眼逃得无影无踪! 司马玉峰愣然呆立,仿佛置身梦境。 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发觉身左已静立着一僧一道。 令他深感意外的是:来的这一僧一道,年纪竟都未超过三十岁! 和尚年约二十五,面貌颇为清秀,身穿一袭灰色僧袍,但浑身肮肮脏脏,像个没人肯收容的野和尚;道士年在二十七八左右,相貌亦甚端正,衣着较为考究,是用红缎做的道袍,手执一柄铁指尘,神态洒脱,俨然有出尘之风仪! 司马玉峰呆望他们片刻,开口问道:“刚才说话的是你们两位么?” 青年和尚俯首合掌,含笑答道:“是的,施主你好!” 青年道士用手肘碰他一下,笑道:“贫道说你小秃驴应该去拜个师父,你偏不服!” 青年和尚一瞪眼睛道:“怎的,贫僧又说错话了?” 青年道士颔首笑道:“正是,人家满身是血,好从何来?” 青年和尚一啊,连忙又向司马玉峰行了一孔。道:“对不起,贫僧待人接物不大在行,施主莫怪!” 司马玉峰觉得眼前这两个出家人很有意思,不由展颜而笑,拱手还礼道:“那里,刚才若非两位发话相救,小可旱就完了,小可该向两位谢救命之恩才对!” 青年和尚一呆,眨眨眼讶问道:“你说我们发话救了你?” 司马玉峰道:“是的,那两个老贼是被两位的对答吓跑的。” 青年和尚似甚迷惑,转望青年道士道:“牛鼻子,当真是我们救了他么?” 青年道士一耸肩道:“我不知道,我想加上我们两个,也不见得能打败他们,可能是他们心里有鬼吧。” 司马玉峰道:“那两个老贼是听了两位的‘蓬莱一枝春’和‘滚瓜双星’吓跑的,敢问何谓‘蓬莱一枝春’和‘滚瓜双星’?” 青年和尚和青年道士互望不语,好像有着甚么顾忌,都不敢开口回答。 两人沉默了片刻,青年和尚忽然向司马玉峰摆摆手道:“施主,你请稍等,贫僧和牛鼻子商量一些事后,再来跟你谈话如何?” 司马玉峰一揖道:“两位只管请便!” 青年和尚于是拉着青年道士退出七八丈外,低声道:“牛鼻子,你看他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4 章 何?” 青年道士沉吟道:“看来是个好人,只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小秃驴问此何意?” 青年和尚笑道:“和尚对他有好感想跟他jiāo个朋友!” 青年道士颔首道:“可以,你只记住‘jiāo浅不言深’就是了。” 青年和尚道:“你是说不能把你我的师承告诉他?” 青年道士道:“正是,你我的名号不见经传,告诉他不妨,但师承却万万不能说出!” 青年和尚笑笑道:“其实咱们不跟人动手便罢,否则只要是老江湖,都看得出你是‘蓬莱道人’的徒弟,我是‘苦瓜禅师’的传人!” 青年道士正色道:“只要不碰到绝顶高手,咱们都可隐瞒过去,你别忘记你我恩师的遗言非找到‘监园人司马宏’或他的后人时,不得泄漏师承来历!” 青年和尚点头道:“好,就这么办,咱们过去吧。” 两人回到司马玉峰面前时,司马玉峰已将伤处包裹好,正挥剑掘土准备埋葬鬼笔先生蔡万苍的尸体,青年和尚见他一付疲困无力之态,忙道:“施主,贫僧替你挖如何?” 司马玉峰感激一笑道:“多谢,小可还支持得住!” 青年和尚天生一付古道热肠的个xìng,当下竟不由分说,伸手抢过他的软剑,推开他道:“去,你该调息调息!” 司马玉峰在对方伸手yù抢自己的软剑时,曾图推却,那知竟避不开对方的手掌,心知对方一身武功绝不在自己之下,不禁更加惊奇起来。 青年和尚真力贯注剑身,把一柄软剑挺得笔直,一边挖一边同道:“喂,这老人是你甚么人?” 司马玉峰倚树坐下,黯然道:“他是龙华园的一品武士‘鬼笔先生蔡万苍’,小可与他只有过一面之缘。” 青年和尚一听是龙华园的一品武士,面色一变,不觉停手问道:“他是怎么被杀的?” 司马玉峰道:“他约小可到此见面,可是小可赶到时,他已被刚才那两个老贼杀死了!” 青年道士chā口问道:“那两个老贼是谁?” 司马玉峰转对他微一苦笑道:“小可的仇人,只是小可至今尚不知他们的姓名字号!” 说到此,想到还没请教他们的法号,连忙起立抱拳道:“小可司马玉峰,请问两位师父法号如何称呼?” 青年道士还礼道:“小道铁尘子!” 青年和尚接口道:“贫僧念瓜!” 司马玉峰一愣道:“念瓜?” 念瓜和尚笑嘻曙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贫僧以‘念瓜’为号,有甚么奇怪的?” 司马玉峰不由莞尔道:“对不起,小可是想到以前武林中,也有一位禅师以‘瓜’为号,他就是苦瓜禅师!” 念瓜和尚心中一惊,但表面却装得若无其事的耸耸肩,道:“那真巧,贫僧倒没听说过……” 说着,赶忙低头去挖士,不敢再开口了。 铁尘子心中也紧张起来,注目把司马玉峰打量一阵,开口问道:“施主武功真好,敢问令师为谁?” 司马玉峰道:“家师蓑衣鬼农南宫林!” 铁尘轻“哦”一声,心中的怀疑霎时消失,便笑指念瓜和尚道:“刚才念瓜和尚和贫道商量,想和施主jiāo朋友!” 司马玉峰早就很想jiāo几个朋友,闻言大喜道:“好极了,就怕小可高攀不上!” 铁尘子笑道:“念瓜和尚是没有受戒的野和尚,贫道也是没有道观可住的野道士,谈甚么高攀低就啊!” 司马玉峰欣然道:“好,大家郡别再客气” 念瓜和尚打岔道:“但有个条件!” 司马玉峰一怔道:“念瓜师父有何指教?” 念瓜和尚逗:“像知道贫僧名叫‘念瓜’就好,贫僧也知道你名叫‘司马玉峰’即可,彼此不要问根底,如何?” 司马玉峰情知他们必是有着甚么难言之隐,心想自己的身世也不宜让太多的人知道,大家不说正好,乃点头道:“很好,咱们暂时jiāo个酒ròu朋友,俟彼此有深刻了解后,再来称兄道弟!” 念瓜和尚听了十分高兴,抛下软剑,赶过来握住司马玉峰的手,开心的笑道:“就这么办,我和尚想jiāo个明友简直想疯啦!” 司马玉峰一指铁尘子笑道:“他不是你的朋友么?” 念瓜和尚一撇嘴道:“我和他打从穿开档裤的时候就已认识,但是他喜欢批评我这个批评我那个,所以他像是我的妈妈而不像是我的朋友!” 铁尘子指着他笑骂道:“呸!我说你是个野和尚,一点都不错!” 念瓜和尚立刻反驳道:“而你呢?你虽然身穿道袍,我敢打睹你连你们的道教的祖师是谁都弄不清楚!” 铁尘子骂道:“你野和尚也差不多?我且问你,释伽如来是男是女?” 念瓜和尚道:“管他是男是女,反正不是男的就是女的!” 司马玉峰忍不住笑了起来,但嘴里在笑,心里却凝了一个死结:“两人从穿开档裤的时候就已认识,这表示他们从小即是邻居,何以结果一个当和尚一个当道士?而当和尚的不像和尚,当道士的也不像道士?” 他在思忖的时候,念瓜和尚已兴高采烈的走去拾起软剑,继续挖掘起来,他一高兴,动作更快,眨眼便把鬼笔先生蔡万苍埋好。 司马玉峰因鬼笔先生是为了要告诉自己某种“秘密”而惨遭杀害的,因此对他有着深重的歉疚和悲伤,当下走去坟前跑下,恭恭敬敬的磕了几个头,然后起立向念瓜和尚和铁尘子问道:“两位师父,我们这个朋友如何继续jiāo下去呢?” 念瓜和尚笑道:“简单之至,你有重要事要办,找们两个帮你忙,没有的话,你跟我们一道走,咱们释儒道三道连袂闯闯天下去!” 司马玉峰道:“小可有许多重要的事待办,不能跟两位闲dàng。” 念瓜和尚道:“那就我们两个跟你走,你要去什么地方?” 司马玉峰道:“芦茅山离魂宫!” 念瓜和尚吃了一惊,张目失声道:“我的妈,你可是‘鬼母娘娘杜三娘’的面首?” 司马玉峰摇头道:“不,小可去离魂宫要探查一件事,换句话说,是要找鬼母娘娘的麻烦!” 念瓜和尚歪头注目问道:“和尚可以知道那一件甚么事么?” 司马玉峰道:“可以,鬼母娘娘有五个徒弟号称‘流浪五穷鬼’,他们是刚才那两个蒙面老贼的部下,已被小可杀死,小可此去离魂宫,就是希望从鬼母娘娘的身上探出那两个蒙面老贼的姓名来历。” 铁尘子为人较精细,听了皱眉道:“那两个蒙面老贼既是你的仇家,你何以不知他们的姓名来历?” 司马玉峰苦笑道:“这事情要说到天亮才能说清楚” 话才说到此,念瓜和尚就打岔嚷道:“喂,牛鼻子,刚才我们已讲好彼此不盘问根底,你怎么忘了?” 铁尘子白脸微红,一挥指尘道:“好,不问就不问,其实司马施主不见得像我们两人一样” 念瓜和尚又打岔道:“话不是这么说,我和尚天生一付慈悲心肠,要是听了别人的故事,不把自己的遭遇也说出来,就好像欠了人家一笔债似的,心里难过得要死,所以你牛鼻子若要我和尚守口如瓶,就不能盘问别人的事!” 铁尘子笑道:“好好,我不问就是了。” 念瓜和尚于是转对司马玉峰笑问道:“喂,你还走得动么?” 司马玉峰点头道:“小可只受了一些轻伤,已敷过外伤yào,不妨事了。” 念瓜和尚道:“那么,咱们这就走吧!” 司马玉峰道:“不忙,小可还有一位朋友在城中客栈。必须先回去喊醒他,然后咱们才能一道走路。” 念瓜和尚敢情很喜欢结jiāo朋友,闻言大喜道:“好呀,你的朋友是谁?” 司马玉峰道:“恶讼师谢兴浪!” 念瓜和尚脸上笑容霎时凝固了,换上一付卑视的神情冷冷注望司马玉峰好半天,突然转对铁尘子道:“牛鼻子,咱们走吧。” 司马玉峰知道他误会自己是恶讼师之流的人物,因此突然改变了态度,这简直是天大的冤枉和莫大的侮辱,一时又羞又气,大声道:“两位请听小可解释,小可与恶讼师谢兴浪毫无友谊可言” 念瓜和尚理都不理,拉着铁尘子拨步就跑,一面往后摇手道:“再会,祝你财运享通,万事如意,再会……” 转眼间,两人跑得没影没踪了! 司马玉峰气得狠狠跺了一脚,恨声道:“好,恶讼师,今天我要离开你了!” 八天之后火热的晌午时分,一辆华丽绝lún的双辔香车,正辘辘行驶于接近苛岚县城的冀宁道上! 驾车的是个富家仆人打扮的中年汉子,车中坐着一个衣着华贵的白发老媪,她不住探头搜视着车窗外的过路行人,忽然她眼睛一亮,伸手敲敲车门,开声道:“封三义,停下来!” 驾车的中年仆人应声将马车驶靠路旁停下,转身打开车门,扶老媪下车,一面低声问道:“是后面那个头戴草笠的么?” 老媪点点头,挪步走到车后道上,向一个正面走来的农家少年裣衽道:“小哥儿可是陕西人?” 那农家少年头戴一顶润边草笠,身穿一袭半新不旧的黑衣,面貌十分英俊,他正低头而行,似乎没想到会有人挡路问讯,闻言神色一怔,停步问道:“老夫人问此何意?” 老媪含笑道:“小哥儿请先回答老身你是不是陕西人老身方有话说。” 那农家少年暗忖自己出生于陕西,说是陕西人也不错,便点头答道:“小子正是陕西人,老夫人有何指教?” 老媪听了大喜,道:“实不相瞒,老身家有病人年久未愈,问卜声称:”须招陕西少年施禁厌之术病始可治‘,今不揣冒昧,敢示小哥儿与老身同归,病人如愈,便是小哥儿之惠,老身愿重酬厚谢,望小哥儿幸勿为却!“ 农家少年注目问道:“病人为谁?” 老媪道:“是老身的孙儿。” 农家少年又问道:“老夫人家在何处?” 老媪遥指北方道:“由此过苛岚县,北行五十里便是舍间。” 农家少年原想拒绝,但听了她说的地址后,主意立变,点头道:“好,小子愿为老夫人效劳!” 老媪欢欣地道:“如此请随老身上车,小哥儿一定尚未用过午饭,老身车上备有食物……” 两人上车坐下,中年仆人立即驱动马车前进,老媪由一只精美的木盒里端出一份丰美的午餐,准备招待农家少年,他一面动手一面笑吟吟问道:“小哥儿贵姓大名?” 农家少年答道:“小子复姓司马,单名锋!” 老媪笑道:“好姓名,今番何事来山西?” 司马锋道:“家道回禄,yù投奔外祖父去。” 老媪把午餐摆在他面前,又拿出一只酒壶亲为斟酒,不时面露关注之色道:“这真不幸,老夫家薄有资产,明天司马小哥离开敝舍,老身愿尽力资助来,司马小哥请随便用些!” 司马锋见摆上来的都是很名贵的山珍海味,不由暗中吞了一口唾沫,抬目笑道:“老夫人不一起来么?” 老媪摇首道:“老身忧虑孙儿病势,这几天来一直食不下咽,咳……” 司马锋遂不再客气,举筷独个吃了起来。也许这个农家少年从未吃过味道这么好的菜肴,他愈吃愈起劲,简直像个号乡鬼,老媪一旁看得笑眯眯,不住恳勤劝道:“那酒也不错,司马小哥何不也喝几杯?” 司马锋摇头道:“不,我不会喝酒!” 老媪道:“它是产自汾阳杏花村的汾酒,气味芳郁,入口香冽,司马小哥应该喝几杯才是!” 司马锋一哦,微惊道:“杏花村?是不是古诗上说的甚么‘牧童遥指杏花村’的那个杏花村?” 老媪微笑道:“正是!” 司马锋欣然道:“这倒真该喝一杯试试了!” 说着,端起面前那杯酒,一口饮下去! 老媪目光一闪,吃吃笑道:“味道不错吧?” 司马锋点点头道:“果然不错,就怕会醉人!” 老媪笑道:“人生难得一醉,司马小哥怕甚么?” 司马锋正想再倒杯喝喝,上身忽然摇晃起来,不禁大声道:“糟糕!我要醉了!” 老媪哈哈笑道:“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5 章 醉宜眠,躺下去睡一觉吧!” 一言未毕,司马锋“咕咚!”一声跌出坐椅,登时醉倒在车厢里的地板上! 那被称为“封三义”的中年汉子听到车厢里的碰撞声,立刻打开车厢前门,探头观望,笑道:“这小子真帅,姥姥打算先送给那位姑娘受用?” 老媪道:“当然先送给我们宫主,假如宫主不要,再送给金鲤,金鲤鱼再不要,只好便宜那五个丫头了!” 封三义笑道“我们宫主最近正在潜练一门厉害的绝学,她老人家或许没有兴趣,但金鲤鱼见了这小子,不生吞活剥已算客气,她那有不要的道理?” 老媪道:“你这话有点酸味,是不是金鲤鱼很久没有召幸你了?” 封三义脸微红,窘笑笑道:“姥姥明察,三义平凡得紧,她金鲤鱼自然看不上眼。” 老媪叹道:“金鲤鱼一代妖物,非美实不食,非醋泉不饮,你封三义最好看开一点!” 封三义苦笑道:“金鲤鱼,三义自然不敢奢望,但五凤对三义冷淡,却使人伤心!” 老媪讶然道:“怎的,连那五个丫头也不理你了?” 封三义点头黯然道:“可不是,自从宫主答应她们可以外出觅食后,她们就把我封三义弃之如敝屣!” 老媪摇头嗟叹道:“喜新厌旧,人之通病,你现在也别着急,以后有机会,老身替你游说游说吧!” 封三义道了谢,把车门关上,催骑疾进。 马车绕过了奇岚,望东北前进,约一个半时辰后抵达芦茅山,开上一条平坦的山道。 蜿蜒入山十来里许,来到了一座山庄前。 这片山庄相当庞大,有四五十栋房屋,中有楼阁数间,建筑较一般山庄美丽雄伟,四面围着高约丈二的木栅,靠近木栅边种植着许多蔬菜,一眼望去,一片绿油油的,颇有世外桃源的景象! 马车驶进木橱门前,两个手持矛qiāng的少女已将木栅门拉开。 这两个守门少女衣着异常奇特,难穿着一件紧身红衣,无袖无裾,露出雪自的双臂和双腿,娇躯曲线分明,看来十分妖里妖气! 其中一个红衣少女在拉开木栅门时,竟大声娇叫道:“嗨!姥姥,你又带回来甚么好货色了?” 老媪把头探出车窗外,冲着那红衣少笑道:“当然是好货色,可惜轮不到你丫头!” 话声中,马车已驰过木栅门,直驶到庄中一座壮丽巍峨的大宫殿前停下来。 这座大宫殿当真瑰丽非凡,处处雕龙画栋,贴金嵌玉,十分光烂夺目,原来正是闻名四海的芦茅山离魂宫! 老媪跳下马车,把司马锋抱出车厢,立即举步登上离魂宫的石阶。 宫门左右各立着一名身穿紧身黄衣的少女,她们见老媪走上来,一齐抱拳施礼道:“姥姥回来了!” 老媪停步答道:“快去通报宫主,说老身已擒到司马玉峰!” 其中一名黄衣少女应声拔腿飞奔入宫,不消片刻,转回抱拳说道:“宫主宣姥姥入宫!” 老媪点头一嗯,抱着司马锋迈步走入宫来。 离魂宫宽敞而堂皇,正中摆着一张龙案,两旁jiāo椅排列整齐,地上铺着平滑如镜的大理石,殿壁殿柱画龙涂凤,工笔细腻精巧,布置虽无金銮殿之胜,却也华丽绝lún,另有一种旖旎风光! 此刻,龙案后端坐着一位奇装异服的老fù人! 但是她头戴太平冠,身穿五爪黄龙袍,全身环佩珠玉,神态雍容华贵,唯一不入大雅之堂的是她脸上罩着一方黑纱,掩盖住了他那一张惊人的尊容! 她,正是在武林中独树一织的鬼母娘娘杜三娘! 龙案左右分立着一个身着女装,除上涂脂抹粉的美少年,他们俯首玉立,看来yīn阳怪气,令人作呕。 在鬼母娘娘杜三娘的身后,又立一群宫娥,个个嫣红绿翠,或捧剑、或擎扇、或抱琴、或执巾贴…… 老媪走到龙案前,把司马锋放落殿上后,向鬼母娘娘行礼道:“宫主,这少年就是司马玉峰!” 鬼母娘娘上身微向前倾,默望司马锋半晌,颔道道:“果然是人中麒麟,但姥姥怎知这少年就是司马玉峰?” 声音清脆悦耳,简直不像出自老太婆之口! 姥姥笑道:“他自称司马锋,非司马玉峰则何?” 鬼母娘娘又点点头,道:“看他年纪顶多不超过十九,竟能一剑杀死本宫主的五个徒弟,可知这少年确有一身奇特的剑术!” 姥姥问道:“来人没有说明这少年的师承么?” 鬼母娘娘道:“没有,对方只说这少年在甘肃杀死本宫主的五个徒弟,日内又将侵犯本宫,说完他就走了。” 姥姥道:“宫主要问这少年的话?” 鬼母娘娘沉吟有顷,摇头道:“不必了,现在问他,他也不会实说,姥姥把他带去赐给金鲤鱼,等他成了废物,再丢给老虎吃就是了!” 姥姥道:“这少年精强体壮,宫主何不留着自己受用?” 鬼母娘娘道:“本宫主‘九yīn神功’正值紧要关头,不宜做采补之事。” 姥姥又道:“宫主既知这少年有一身奇学,似应先把他的师承来历弄清楚才对,老身的意思是说” 鬼母娘娘摇手打断她的话,笑道:“姥姥放心,金鲤鱼的媚功非比寻常,她会把这少年的来历探出来的!” 姥姥轻“哦”一声,便将司马玉峰抱起来,走出离魂宫又把司马玉峰放入马车,向封三义吩咐道:“把这少年送去‘鸳鸯池’jiāo给金鲤鱼,就说是宫主赐给她的!” 封三义领命开动马车,往庄中南面靠着山壁的一片楼阁驰去,转眼驶至一幢楼阁前,封三义停下马车,把司马玉峰背起大步走入楼阁,刚踏入大门,瞥见一个红衣少女在打扫庭院,便住足问道:“小梅,金鲤鱼何在?” 那红衣少女一见是封三义,眼睛陡亮,丢下扫把,跳过来拉住封三义欢叫道:“封大哥,你来啦!” 封三义低头在她粉颊上亲了一下,又在她雪白的大腿上捏了一把,笑问道:“告诉我,金鲤鱼在何处?” 那红衣少女撅嘴不悦道:“我不知道!” 封三义笑骂道:“小骚货,大爷奉宫主之命带这小子来送给金鲤鱼,你敢不说么?” 那红衣少女伸手道“jiāo给我,我替你送去!” 封三义道:“不成,大爷非亲自送给她不可!” 那红衣少女一皱鼻子道:“我知道你的心意,你一直就在找机会接近她!” 封三义笑道:“你别乱吃干醋,大爷把这小子送给他后,立刻回来找你!” 那红衣少女色喜道:“骗我你会死!” 封三义点头道:“好,就是这样!” 那红友少女笑道:“她正在‘鸳鸯池’洗澡,你快去快回!” 封三义答应一声,一迳走入里面的庭院,经过几重金碧辉煌的楼阁,最后进入一间光华照人的大理石房,只见房中热气氤氲,运目一看之下,不由得眼睛冒火,一颗心“怦怦”狂跳起来。 你道他瞧见了甚么妙景? 原来,这间大理石房是一间布置精美的温泉浴池,方圆三丈,池外仅圈着一袭薄如蝉翼的粉红轻妙,隐约可见池中的情景,只见此刻的“鸳鸯池”,正有一个容貌绝代的女人浸入其中,rǔ白色的泉水dàng漾着她白如凝脂的胴体,酥胸半露水面,妙相若隐若现,其情其景,令人一头魂飞,再顾魄散! 封三义瞧得神驰意dàng,嘴里忍不住发出狼嗥般的低啸! “谁?” 薄妙轻扬,透出一声娇叱! 封三义悚然一惊,忙道:“属下封三义,奉宫主之命带来美少年。” 池中美女一哦,接着发出清脆笑声道:“是不是那个叫甚么‘司马玉峰’的?” 封三义答道:“是的!是的!” 池中美女道:“好,带到我房中去!” 封三义又应了声“是的”,眼睛却贪婪的盯着那美女的酥胸,舍不得移动脚步。 池中美女不由吃吃娇笑道:“我想起来了,封三义,我们已经好几年没有亲近了是么?” 封三义喜得声音发颤,连连点头道:“正是!正是!三义福薄,所以不蒙仙子宠幸。” 池中美女笑道:“瞧你,说话酸溜溜的,大概心里把我恨死了!” 封三义低头道:“三义不敢!” 池中美女道:“其实你也真是的,我们宫中美女中云,没有一个你碰不得,又何在乎我这个老太婆!” 封三义涎脸笑道:“仙子丽质天生,艳冠天下,岂是寻常宫女可比!” 池中美女媚眼一溜,吐出令人销魂蚀骨的“格格”dàng笑道:“看来你对老娘仍不死心,是不?” 封三义恭声道:“三义全凭仙子吩咐。” 池中美女笑道:“我命令你做甚么,你就做甚么吗?” 封三义喜道:“是的,万死也不敢辞!” 池中美女道:“好,替我掌嘴一百下!” 封三义一呆道:“仙子说甚么?” 池中美女道:“我命令你掌嘴一百下!” 封三义哭丧着脸道:“仙子这是” 池中美女声调一沉,截口道:“你说‘万死也不敢辞’,现在我只命令你打一百个嘴巴!” 封三义这才知道对方没有好心肠,他对金鲤鱼是又爱又怕,当下不敢违拗,举手左右开弓掌起嘴来。 池中美女划动双臂,悠哉悠哉的浮沉于鸳鸯池中,一面脆笑道:“打重一点,否则我的第二道命令你恐怕无法消受!” 封三义心头一栗,那敢取巧,每一掌都打得很结实,打完一百下时,双颊已是又红又肿,宛如一个猪头! 池中美女道:“好,把司马玉峰带到我房中去!” 封三义如奉纶音,急忙背着司马玉峰折身奔入一道偏门,鼠窜般的奔到一间大理石卧房,把司马玉峰放落软榻上,又急急忙忙鼠窜而去。 不一会,池中美女一金鲤鱼身披一袭粉红轻纱,姗姗走入卧房来了。 她把房门关上,且不去看软榻上的司马玉峰,先走进镜台前,用双手轻轻按摩着脸部,然后取出梳子梳头发,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发现镜中映入一张英俊的面孔,不禁大吃一惊,倏地转身退出三四步,背靠房壁惊呼道:“是您王少园主!” 原来,司马玉峰乘他在梳头时,便由软榻上悄悄翻起,这时他一听她喊自己为王少园主,灵机一动,便沉下脸孔答道:“是您,想不到堂堂龙华园的一品武士‘金伞仙子桑云瑛’,就是离魂宫的金鲤鱼!” 金伞仙子桑云瑛玉脸一阵青一阵白,惊愕良久之后,忽然换上一付迷人的笑容,凝眸轻注,脆声道:“少园主对这个发现准备采取何种态度?” 司马玉峰冷冷道:“园规第四条:”本园园友应洁身自爱,男不可盗,女不可娼,违者毁其武功,并解除其园友及武士身份‘桑姑娘难道忘了么?“ 金伞仙子浅浅一笑道:“我没有忘记,我只希望少园主见如未见把今天这事忘了!” 司马玉峰剑眉一扬道:“如我忘不了呢?” 金伞仙子笑道:“少园主最好忘得了” 司马玉峰沉声道:“哼,你在威胁我?” 金伞仙子道:“不敢,少园主去年与罗姑娘拜堂完婚之前,曾要求奴家在你遭遇困难而有生命危险时,予你以援手,如今少园主已遭遇困难,如无救援,势难逃出离魂宫,假如少园主愿意高抬贵手,奴家也愿意履行诺言,救少园主逃离此地!” 司马玉峰冷笑道:“我并不觉得自己已到了无力逃脱的时候!” 金伞仙子微笑道:“少园主既未被‘月下姥姥’的迷yào迷倒,显系有备而来,但离魂宫不是寻常所在,少园主进来容易,要想出去,只怕难如上青天!” 司马玉峰道:“流浪五穷鬼是鬼母娘娘的徒弟,可是我一剑就把他们五兄弟宰了,由此可见鬼母娘娘的武功并不如传言之可畏!” 金伞仙子道:“少园主弄错了,流浪五穷鬼只是鬼母娘娘的记名徒弟,实在鬼母娘娘并未传授他们一招半式,否则当她听到你杀了她的徒弟时,那会对你这么客气!” 司马玉峰想起刚才在离魂宫上,鬼母娘娘杜三娘对自己杀死她五个徒弟的事,确是一付漠不关心之态,心知金伞仙子的话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6 章 假,当下微微一笑道:“既然我杀死的只是她的记名徒弟,是则她更无留难我的必要了!” 金伞仙子冷笑道:“这却不然,鬼母娘娘生xìng残酷无比,她所谓对你客气,只是不想折磨你,要让你死得痛快而已!” 司马玉峰佯作骄傲之态道:“一旦地知道我是少园主王子轩,我想她会改变主意!” 金伞仙子道:“如果她畏惧龙华园,她早就去龙华园过关了!” 司马玉峰其实无意找她麻烦,见时机已经成熟,便放出笑脸道:“好吧,也许我们真的应该好好来商量一下。” 金伞仙子大喜道:“正该如此,少园主请坐!” 司马玉峰退至软榻坐下,垂目道:“桑姑娘请先换上一件衣服如何?” 金伞仙子玉脸发赤,赶忙开箱取出衣衫换上,然后走到司马玉峰身边坐下,含笑问道:“少园主去年为何临阵逃脱了?” 司马玉峰淡淡道:“你知道我不喜欢罗姗娜!” 金伞仙子注目又问道:“目下龙华园和群英堡已因少园主的逃婚而发展到要即将短兵相接的时候,少园主不想回去化解么?” 司马玉峰道:“除非我答应娶罗姗娜为妻,否则我回去也没有用!” 金伞仙子笑道:“少园主这么说,是不想回去了?” 司马玉峰点头道:“不错桑姑娘我们谈谈别的吧。” 金伞仙子道:“对,少园主今番化名‘司马玉峰’进入离魂宫,不知意yù何为?” 司马王峰已想好答词,便道:“我在江湖上流浪时,发现有一黑一紫两个蒙面老人屡次想暗杀我,其中一次,那两个老人率领‘流浪五穷鬼’围攻我,结果他们五鬼反被我杀死,后来我听说五鬼是鬼母娘娘的徒弟,因此我希望由鬼母娘娘的嘴里获知那两个蒙面老人的姓名和来历!” 金伞仙子道:“这一点奴家可以代鬼母娘娘回答少园主,五穷鬼离开好几年,鬼母娘娘一向不过问他们的行动,因此她也不知道那两个蒙面老人是谁。” 司马玉峰道:“可是我刚才在离魂宫时,听鬼母娘娘和月下姥姥的对答,似乎已有人先我来此通知鬼母娘娘,说有一个名叫‘司马玉峰’的少年将来此侵犯,我想那个通知消息的人,鬼母娘娘总认识吧?” 金伞仙子摇首道:“鬼母娘娘并未见到那人,这事奴家知道得很清楚,那是前天晚上的事,奴家和鬼母娘娘正在离魂宫内用餐,忽然有人由外面打入一张字柬,奴家和鬼母娘娘追出时,那人已逃得无影无踪,我们返回宫中拿起那张字柬一看,原来上面就是写着你‘司马玉峰’杀死五穷鬼并将于日内侵犯离魂宫之事,文中并未说明你是龙华园的少园主王子轩,故尔鬼母娘娘对此不大在意,只派月下姥姥去把你接来,刚才她见你昏迷不醒,更加不把你放在心上,便命封三义带你来此……” 司马玉峰听了不由大感失望,长叹一声道:“如此说来 我这趟离魂宫之行算是毫无所获了!” 金伞仙子赧笑道:“倒霉的是奴家而已!” 司马玉峰转话道:“桑姑娘贵为一品武士,理应洁身自爱才是,因何如此自甘堕落!” 金伞仙子低首轻叹道:“少园主应该知道,一个女人是不能没有丈夫的,现在奴家后悔已来不及啦!” 司马玉峰见她面有感伤之色,不禁追问道:“桑姑娘这话怎么说?” 金伞仙子幽凄地道:“奴家年轻时,自恃貌美技高,视天下男人如粪土,等到年纪一大,知道应该嫁人的时候。所有以前对奴家有意的人,都已望而却步,没有一人敢再来惹我,于是一年拖过一年,最后奴家忍耐不住了,只好把心一横,走上了邪路!不过,聊堪自慰的是奴家除在这离魂宫外,从未外出勾引男人,少园主如不相信,可以去问问那封三义,他至今还不知道我‘金鲤鱼’,即是龙华园的一品武士‘金伞仙子桑云瑛’呢!” 司马玉峰道:“你瞒过了别人,却瞒不了你自己,况且噫,有人来了!” 一个人的脚步声,在房门外停住! 金伞仙子蛾眉轻皱,开口问道:“站在门外的是谁?” 一个男人的声音答道:“宫主请金姑娘暂勿动那少年,即刻请移驾离魂宫有要事相商!” 金伞仙子答道:“知道了,回覆宫主,说奴家马上就来。” 那宫男应了声“是”,便听脚步声渐渐远去。 金伞仙子去打开房门,向外探望一眼,随即转回低声说道:“鬼母娘娘召晚奴家,想必确有要事,少园主请暂时假装昏迷,待奴家返回后,再采商讨脱逃之计如何?” 司马玉峰点头道:“好,姑娘请便!” 说罢,倒身躺落软榻,闭目假作昏迷未醒。 金伞仙子立即闪身出房,把房门关好,迳自上离魂宫去了。 司马玉峰并不想乘饥逃走,他知道金伞仙子胆子再大也不敢陷害少园主王子轩,并且也知道她刚才讲的话句句是实,如今她既误当自己是王子轩,索xìng就冒充到底,由她来安排离开离魂宫的计策,自己只要“坐享其成”就是了。 他并且暗中决定,既然已无法由鬼母娘娘处探访出紫黑二蒙面老人的姓名来历,如今只好暂时搁下,先去帮助师伯寻我王子轩再说了北天霸主罗谷答应师伯的第三次期限,已只剩下三十来天,而群英堡还在遥遥千里之外呢! 他静静的躺着,脑中思潮起伏不停,他冷静的把自下祁连山后的一切遭遇一一归纳起来,对于当年突击“居之安”的凶徒,却仍想不出一点端倪来,他不禁有坠入五里雾中之感…… 究竟自己的父母是死是活? 第三次期限一到,假如师伯仍未找到他儿子王子轩,北天霸主罗谷真敢发动夺占龙华园的行动么? 爷爷自被王子轩打伤后,至今消息杳然,他老人家到底带着半截过关刀躲藏到那里去了呢? 还有兰儿的姊姊古蓉,她究竟是被什么人“伊!”的一声开门音响,打断了他的思绪! 房门人影一闪,金伞仙子桑云瑛满脸严肃的走进来了! 她闪入房中后,迅速把房门闩上,这才向司马玉峰低声道:“少园主,事情不妙了!” 司马玉峰翻起身子问道:“何事不妙?” 金伞仙子冷笑道:“有人向鬼母娘娘进行贿赂,yù以百颗真珠换取你的头颅,鬼母娘娘答应了!” 司马玉峰微笑道:“她教你来杀我?” 金伞仙子点首笑道:“正是,限我在入夜之前把你的头颅jiāo给她!” 司马玉峰暗运真力准备着,笑问道:“你也答应了?” 金伞仙子又点首道:“不错,我不能不答应!” 司马玉峰耸耸肩道:“那么你可以动手了!” 金伞仙子噗哧一笑道:“少园主说笑话,奴家怎会是您的敌手?” 司马玉峰心中暗惊王子轩威名之盛,见她不敢动手,又暗暗高兴,当下手指软榻笑道:“桑姑娘既然心里有数,何不再坐下来谈谈?” 金伞仙子依言坐下,说道:“鬼母娘娘原要奴家立刻取您xìng命,是奴家以某种理由要求她延长一个时辰的!” 司马玉峰领会得所谓“某种理由”是指什么,不由莞尔道:“鬼母娘娘对桑姑娘似甚有重,那是什么原因?” 金伞仙子笑:“离魂宫虽不乏高手,但如奴家者能有几人?” 司马玉峰一笑,转问道:“那个来向鬼母娘娘行贿的人,桑姑娘见到了没有?” 金伞仙子摇首道:“没有,奴家去到离魂宫时,那人已经走了。” 司马玉峰又问道:“桑姑娘有没有告诉鬼母娘娘我是龙华园少园主王子轩?” 金伞仙子又摇首道:“没有,鬼母娘娘个xìng孤傲异常,她若知道您是龙华园的少园主,不但不会放你,而且还会亲自来杀您!” 司马玉峰讶笑道:“我王子轩这样不得人缘么?” 金伞仙子道:“这倒不是,她怕的是有人会讥笑她没胆量,不敢招惹龙华园!” 司马玉峰道:“如今桑姑娘打算如何救我?” 金伞仙子道:“奴家有一计,不仅可以救少园主逃离此地,而且可以帮少园主捉到那行贿的人,只是奴家这个计策,少园主听了一定不会赞成。” 司马玉峰道:“那就不说也罢。” 金伞仙子道:“少园主能否不闻不问,由奴家一手来料理?” 司马玉峰觉得好玩,便点头道:“好,但你索知我的为人,最好不要做触怒我的事!” 金伞仙子笑道:“这个当然,事不宜迟,少园主就请把衣服脱下来吧!” 司马玉峰眉头一皱,不悦道:“你要我脱衣服干么?” 金伞仙子掩口笑道:“少园主别误会,只脱外衣和鞋子就行了。” 司马玉峰一哦,依言把外衣和鞋子脱下,金伞仙子走去镜台取出一些胭脂粉笔等物,在他面前坐下,笑道:“来,奴家替您化装一下!” 她开始为司马玉峰打扮脸部,先敷粉,后涂脂,最后书眉毛,不到一杆烟光景,竟将司马玉峰的脸孔改变成一张“娇滴滴”的模样了! 司马玉峰趋至镜台一照镜子,不禁怒从心上起,怪叫道:“岂有此理,你怎么把我改扮成女人?” 金伞仙子笑道:“这也算是逢场作戏,有何不可呀!” 司马玉峰又好气又好笑,道:“不成,我不会学女人走路!” 金伞仙子道:“你不要学女人走路,你的名字叫‘金姑’,是奴家的贴身宫男!” 司马玉峰连连摇头道:“不象话!不象话!” 金伞仙子拿起他脱下的衣服和鞋子,含笑嘱他稍坐片刻,便飘然出房而去。 约莫饭工夫之后,可见她一手捧着一个木盒,一手拿着一袭女人衣裳和一双绣花鞋子走入房,她把衣鞋抛给司马玉峰,低声道:“时候已到,少园主请快穿上!” 司马玉峰已经没有考虑的余地只得把衣服和鞋子穿上,敢情衣鞋都是做来给宫男穿的,因此穿起来很合尺寸,他走近镜台“顾影自怜”一番,扮了个鬼脸道:“哼,满可颠倒众生嘛!” 金伞仙子把木盒递给他笑道:“哪,拿着这个跟奴家走吧!” 司马玉峰接过木盒,觉得颇为沉重,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金伞仙子微笑道:“你的敌人要的东西!” 司马玉峰吃了一惊,失声道:“人头?” 金伞仙子点首笑道:“正是,您少园主王子轩的头颅!” 司马玉峰骇然道:“你杀了谁?” 金伞仙子诡笑道:“奴家的贴身宫男金姑!” 司马玉峰打开木盒一看,果见盒中盛一颗血淋淋的人头,装扮得很像自己,不禁大感恶心,赶快把木盒盖上,皱眉道:“真想不到你金伞仙子会把杀人当儿戏!” 金伞仙子笑道:“少园主请勿替金姑可怜,凡是肯来离魂宫当宫男的,有几个是好东西?” 司马玉峰一想也对,遂点头道:“罢了,我们出去吧!” 他已知金伞仙子的计策,故未多问,双手捧着木盒当先走出卧房。 这时已是入夜时分,两人刚走出楼阁门外,正见封三义迎面赶到,他一见金伞仙子出来,连忙退后三步,抱拳一拱道:“宫主命三义来请问仙子,那少年解决了没有?” 金伞仙子嘴唇往后一嘟,没好气地道:“你没有眼睛看么?” 封三义碰了一鼻子的灰,不敢多问,退到一旁垂手恭立,十足的一付卑恭屈膝之态。 金伞仙子领着“金姑”走出数步,忽然想起一事,便住足回望封三义问道:“对了,那人来了没有?” 封三义恭声答道:“来了,此刻正在殿上!” 金伞仙子又问道:“你认不认识?” 封三义摇头:“不认识,来人脸蒙黑巾,无法看见他的面貌!” 司马玉峰听得心头一震,既惊且喜,暗忖道:“嘿,莫非来者即是那黑衣紫面老人?” 虽然他已数度领教过黑衣蒙面老人的武功,知道自己尚差对方一大筹,但他仍暗中打定主意,来的如是黑衣蒙面老人,今天说什么也得把对方脸上那块黑巾扯下来! 金伞仙子问过话后向他招招手,挪步再走;司马玉峰急随其后,回头见封三义没有跟来,忙低声道:“桑姑娘,你能帮我一个忙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7 章 金伞仙子低声答道:“少园主请吩咐,奴家力所能及,绝不敢推辞!” 司马玉峰道:“来的如是黑衣蒙面老人,他身手极高,我一人之力无法擒住他……” 金伞仙子接口道:“好的,但须走出离魂宫后才能行事!” 司马玉峰道:“不行,对方可能还有人等在外面接应,一出离魂宫,事情就不好办了。” 金伞仙子道:“但若在离魂宫内动手,鬼母娘娘一定会干涉。” 司马玉峰道:“桑姑娘与鬼母娘娘有jiāo情,她应该会帮着你才对。” 金伞仙子道:“不,鬼母娘娘是个毫无感情的女人,她常常会为一些小事和老朋友翻脸成仇。今天的情形是:假如奴家在宫中帮助少园主,她一定会为那百颗真珠而与奴家绝jiāo,反过去帮助那个向她买人头的人!” 司马玉峰道:“鬼母娘娘不至于只喜欢金银财宝,她可能还喜欢某些东西!” 金伞仙子恍然若有所悟,回眸一笑道:“少园主说得不错,奴家试试看好了。” 说到这里,两人已来到离魂宫外,一名守宫门的黄衣少女进入奏报后,走出说道:“宫主请金姑娘入殿!” 金伞仙子领着司马玉峰进入宫殿,只见鬼母娘娘仍端坐在龙案后,在殿左的一张jiāo椅上,正坐着一个黑衣蒙面老人! 那黑衣蒙面老人身材短小清瘦,司马玉峰第一眼就看出他不是那个经常与紫衣蒙面老人在一起的黑衣蒙面老人,而是另外一人! 金伞仙子在离魂宫的地位仅在鬼母娘娘之下,因此她和鬼母娘娘不大讲究礼节,只向她裣衽一福道:“宫主,司马玉峰的头颅带到了!” 鬼母娘娘似甚高兴,点首笑道:“很好,金姑娘请坐!” 金伞仙子走到右边一张jiāo椅坐下,司马玉峰手捧木盒跟到她身后待立,他起初很担心会被瞧出破绽,但他发现鬼母娘娘和黑衣蒙面老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手中木盒上,对自己并不多看一眼,登时宽心了不少。 金伞仙子落后,立向鬼母娘娘笑道:“宫主,奴家可否请教这位买人头的朋友贵姓大名?” 鬼母娘娘笑道:“算了,人家既不愿以面目示人,必然有他的苦衷,你只把他视为生意人就是了!” 那黑衣蒙面老人打从金伞仙子进殿后,一对锐利的眼睛就一直盯在她脸上,这时听见了鬼母娘娘的话,便向金伞仙子颔首笑道:“姑娘您好,老朽确是个生意人,今晚只和你们谈jiāo易,不谈姓名!” 金伞仙子笑道:“朋友快人快语,令人激赏,只是人命非金银可计,而砍下来的人头却不值钱,朋友甘愿以百颗真珠换取一个头颅,却使人百思不解,朋友愿为奴家一道个中秘密否?” 黑衣蒙面老人“哈哈”轻笑两声,道:“听姑娘言语,就知姑娘是聪明人,老朽今天要买司马玉峰的头颅,目的当然只在收拾他的姓命,姑娘何必明知故问?” 金伞仙子“格格”脆笑道:“那么,再请问朋友一句,已死的这个少年,他的姓名当真叫‘司马玉峰’么?” 黑衣蒙面老人点头道:“不错,他是叫司马玉峰!” 金伞仙子抿唇一笑道:“朋友确信没有弄错?” 黑衣蒙面老人又点头道:“是的,错不了!” 金伞仙子正要再开口,黑衣蒙面老人似甚不耐,立刻转对鬼母娘娘道:“宫主,老朽以百颗真珠买一颗人头并不便宜,似不该受到刁难吧?” 鬼母娘娘不知就里,自然觉得对方有理,便向金伞仙子道:“金姑娘,管他是真司马玉峰或假司马玉峰,你快把人头jiāo给他吧!” 金伞仙子含笑点首,缓缓道:“金姑,把人头送给那位朋友!” 司马玉峰答应一声,手捧木盒走到黑衣蒙面老人跟前,必恭必敬的把木盒递给他,遂又退回金伞仙子身后待立。 黑衣蒙面老人打开木盒,仔细端详盒中的人头,似乎有些怀疑,金伞仙子镇静的笑道:“死人头颅多少会变样子,盟友如有怀疑,可随奴家去看尸体!” 被砍下的人头会变型,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实,黑衣蒙面老人听了疑虑尽去,立由怀中取出一个小布包,抛给鬼母娘娘道:“这是百颗真珠,宫主请查收!” 话未完,人已长身向殿外掠去! 金伞仙子一看情形,心中突生警兆,急忙反手一掌将司马玉峰扫倒,自己跟着扑落殿上,急叫道:“宫主当心zhàyào!” 一言未毕,龙案上“轰!”的一声震天巨响,登时将一张龙案zhà得粉碎,硝烟迸飞,弥漫了整个宫殿! 这是一场惨烈的变故,殿上的硝烟散尽时,偌大一间宫殿已然面目全非,不仅那张龙案被zhà成一块一块碎木片,就连鬼母娘娘杜三娘和数名宫男宫女,也已没有一具完整的尸体,不是头断腿折,便是胸腹洞穿、肚肠外流,地上一片血ròu模糊…… 第十一章 茅舍相见同面人 将近天亮的时候由苛岚至兴县的道路上,一条黑影正以无比迅速的身法朝兴县方面飞掠着! 这黑影正是离魂宫买人头的黑衣蒙面老人,敢情他自投掷zhàyàozhà死鬼母娘娘之后,即一路逃到这里,一个晚上的不停飞奔,他的全身衣服已为汗水湿透了! 蓦地,好像有什么声音传入他耳中,他倏然刹住脚步,侧耳凝听片刻,然后以喜悦的声调自言自语道:“嘿,果然是一辆马车!” 他立即发足疾追,眨眼工夫,一辆正在月夜下飞驰的马车已被追上,他伸手抓转索,喝道:“赶车的,停一停!” 马车戛然而停,赶车的是个三十不到的青年,他一眼看到赶上来的是个蒙面老人,不禁大吃一惊,手中马鞭顺手挥出,大喝道:“去你nǎinǎi的!” 黑衣蒙面老人身子一偏,扬手抓住马鞭,怒叱道:“你干什么?” 青年车夫身手颇为敏捷,一鞭无功,右脚紧接着踢出,大叫道:“你是土匪!我曹二既敢赶夜路,就不” 底下的话还没出口,右脚已被黑衣蒙面老人扣住,并且杀猪般大叫起来。 黑衣蒙面老人紧紧扣住他的脚踝,沉声冷笑道:“小子胡说,老朽怎是土匪?” 曹二痛叫道:“啊哎,你不是土匪,脸上怎么蒙着布?” 黑衣蒙面老人恍然一哦,便松手放开他右脚,把脸上黑巾扯下,笑道:“老朽蒙着脸,是怕鼻孔吃风,你别疑神疑鬼!” 扯下黑巾的黑衣老人,他的面庞很瘦削,鼠目尖嘴,上唇蓄着两撇八字胡,下颔留着一撮山羊须,很像个穷酸! 他,非是别人,竟是奉龙华园主之命同司马玉峰赴芦茅山离魂宫而在途中被司马玉峰甩掉的恶讼师谢兴浪! 他甩扯下的黑巾擦了一把脸,笑嘻嘻道:“老弟,老朽像个土匪么?” 曹二惊惧的打量他几眼,摇摇头道:“不像,倒像是个恶讼师!” 恶讼师谢兴浪面色微变,双目突露怀疑和yīn险的光芒,冷冷问道:“你说什么?” 曹二强笑道:“我说您老有一张恶讼师谢兴浪的嘴脸,但您老人家当然不是恶讼师谢兴浪,对不对?” 恶讼师谢兴浪yīn笑道:“那么你瞧老朽是个什么人物?” 曹二断然道:“武师,错不了的!” 恶讼师谢兴浪面容一松,哈哈笑道:“眼光不错,你老弟大概已有许多年的赶车生涯吧!” 曹二笑道:“八九年了,江湖上什么样的人物我都见过,一看就知,绝对错不了!” 恶讼师谢兴浪笑道:“很好,你赶着空车到那里去?” 曹二道:“回兴县,我是送一批yào草去苛岚的。” 恶讼师谢兴浪道:“老朽要过界,坐你车如何?” 曹二点头道:“没问题,但我只到兴县,不过界的。” 恶讼师谢兴浪道:“给你银子呢?” 曹二笑道:“当然好啊,您老人家yù去陕西何处” 恶讼师谢兴浪道:“华yīn县城!” 曹二“啊唷!”叫了一声道:“那可要五六天路程我这车是运货的,您老要坐远路,应该换车!” 恶讼师谢兴浪道:“你先送老朽去温家川,那边有老朽的朋友在等候,换不换车,到温家川再说。” 曹二道:“好,您老请上车!” 恶讼师谢兴浪上车坐定,却仍把木盒抱在怀中,曹二看了奇怪,问道:“那支木盒装着什么东西?” 恶讼师谢兴浪道:“你别管,快开车吧!” 曹二应声一挥马鞭,开动马车向前疾驰。 天亮不久,马车驶抵兴县,曹二下马车买了一些吃的,立又挥鞭西行,一直赶到中午,方才到达温家川。 恶讼师谢兴浪探头出车望了望,问道:“喂,老弟,你可知道此地有一座河神庙?” 曹二道:“不大清楚,我去问问看!” 他将马车停在街边,下车问路,不久转回说道:“有,就在镇外河边上,您老要到河神庙去么?” 恶讼师谢兴浪道:“不错,你快开过去?” 曹二立时驱车出镇,沿着一条河流往下驰去,未几果见河边上有一座庙宇,便回头道:“您老请看,那就是了!” 恶讼师谢兴浪忙道:“好,你停车!” 曹二一怔道:“怎地,不开过去么?” 恶讼师谢兴浪笑道:“不,你先替我过去看看,看庙里有些什么人!” 曹二迷惑道:“何必如此费事?” 恶讼师谢兴浪甩甩手道:“你别多问,听我的话,待会老朽多赏你几个钱!” 曹二听到要加赏钱,自是乐意,当即勒停马车,拔步奔向河神庙,转眼奔到庙前,一眼瞥见庙内蹲坐着一个头戴草笠身穿蓑衣的老人,及一个白发老媪和五条大汉,不由得暗吃一惊! 原来这些人都是当今武林顶尖高手,那个头戴草笠身穿蓑衣的老人正是“蓑衣鬼农南宫林”,那白发老媪年约七旬,面容冷峻如冰,手持一柄铁钯,一看即知是“铁钯公婆苏娇”,而那五条大汉便是铁钯公婆的儿子,武林中令人闻名丧胆的夺命五煞! 此刻的夺命五煞,个个垂头丧气,面有隐忧,其中的金煞苏超一见庙门口跑来一个青年车夫,面色一变,霍然起立喝问道:“干什么的?” 那白发老媪铁钯公婆苏娇一把将他扯下,冷叱道:“给我乖乖坐着,没有你的事!” 金煞苏超赶忙坐下,不敢再吭气,铁钯公婆苏娇立刻改换出一付笑脸,起身走到庙门,向曹二笑问道:“喂,你在看什么?” 曹二忙的打躬陪笑道:“没什么,有位老人家坐小的马车来此会朋友,他要小的先来看看他的朋友在不在这里?” 铁钯公婆笑道:“在!你快去告诉他,说他的五个朋友都在这里!” 曹二诧异道:“但你们一共是七个人啊!” 铁钯公婆掏出一小块碎银丢给他,笑道:“你说几个?” 曹二接住抛到的碎银,满心欢喜,连连点头道:“是是!只有五个!只有五个!” 说着,转身拔步便跑。 回到马车前,恶讼师谢兴浪探头急问道:“庙内有没有人?” 曹二点头笑道:“有,多着呢!” 恶讼师谢兴浪喜头道;“几个?” 曹二道:“五个!只有五个!” 恶讼师谢兴浪笑道:“这就对了,老朽好像看见你在跟他们说话,是不是?” 曹二道:“对,他们问我干什么探头探脑,我就据实说了!” 恶讼师谢兴浪道:“很好,你开过去吧!” 曹二登上车座,驰车前进,转眼驶至庙门口,只见先前坐在庙内的蓑衣鬼农南宫林和铁钯公婆业已不见,心知好戏即将上演,当下撩开逢布让恶讼师谢兴浪下车,笑道:“您老请看,是不是那五位爷?” 恶讼师谢兴浪早已看见庙内的夺命五煞,他笑嘻嘻的抱着木盒跳下车,说道:“你把车子开远一点,我们要商量一下,如不用你的车子,立刻付你银子!” 曹二应声上车,把马车开到附近去了。 恶讼师谢兴浪于是举步入庙,向庙内的夺命五煞招呼道:“五位来了多久了?” 夺命五煞一排立在神案前,金煞苏超抱拳道:“昨晚才到,谢老得手了么?” 恶讼师谢兴浪托高手中的木盒笑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8 章 :“司马玉峰的头颅就在这里面!” 金煞苏超面色微白,强笑道:“谢老是怎么得手的?” 恶讼师谢兴浪把木盒放上神案,长“吁”一声道:“一切俱在算中,顺利极了!” 金煞苏超眨眨眨眼道:“有无其他人看见?” 恶讼师谢兴浪笑道:“有的,说来你们不会相信,金伞仙子桑云瑛竟是离魂宫的人物,这司马少年还是死在她手中的呢!” 金煞苏超惊讶道:“司马玉峰怎会死在金伞仙子桑云瑛之手?” 恶讼师谢兴浪摇摇头道:“这事老朽也弄不清楚,好像鬼母娘娘对司马玉峰没有胃口,因此赐给金伞仙子受用,老朽入宫向鬼母娘娘说明来意并出示百颗真珠后,鬼母娘娘立刻派人去召唤金伞仙子,嘱她即时杀死司马玉峰把他的头带来,那金伞仙子敢情正在兴奋头上,说什么也不肯立刻杀死他,鬼母娘娘只得允许她延至入夜时动手,后来老朽去取时,她已经‘大功告成’啦!” 金煞苏超打开木盒看了看,又把它盖好,苦笑道:“后来她们都死在谢老的zhàyào之下了?” 恶讼师谢兴浪点头干笑道:“不错,那些yínfùyín婆经常引诱美少年入宫采补,老朽此番算是为江湖除一大害!” 金煞苏超道:“谢老运气好,这功劳都是您的了!” 恶讼师谢兴浪捻须笑道:“苏大侠说那里话,最近金钟铜锣和蓑衣鬼农似已对我们六人起生了怀疑,此番虽然侥幸得手,能否安全将人头送到华yīn,还要仰赖五位的大力帮忙哩!” 金煞苏超摇头道:“我们兄弟已无力帮谢老的忙了!” 恶讼师谢兴浪面色一变道:“苏大侠这话怎么讲?” 金煞苏超轻叹一声道:“我们兄弟最初并不知道司马玉峰就是‘监园人司马宏’的儿子,所以才会见财起意,答应与谢老共同谋害司马玉峰,如今我们已知真相,保管谢老已经得手,但我们兄弟已决定退出,那百颗珍珠我们不想要了!” 恶讼师谢兴浪睁目惊声道:“是谁告诉苏大侠,司马玉峰即是‘监园人司马宏’的儿子?” 金煞苏超塔然道:“家母!” 恶讼师谢兴浪大惊道:“苏大侠是否也把老朽供出来了?” 金煞苏超歉笑道:“谢老应知家母的脾气,我们若不招实说出,一旦被家母查出来,她老人家会把我们兄弟活活打死!” 恶讼师谢兴浪脸色花白骇然道:“令堂眼下人在何处?” 金煞苏超举手一指门后道:“家母人在此地!” 恶讼师谢兴浪大吃一惊,也顾不得神案上的木盒,纵身便向庙外电shè而去。 适时,庙门人影一闪,铁钯公婆苏娇已然由门后转出,手中铁钯横里扫出,冷叱道:“回去!” 双方相距不及五尺,恶讼师谢兴浪一眼瞥见时,已无法收住身势,百忙中双掌疾扬,反向铁钯柄身拍出! “叭!”的一声,恶讼师谢兴浪双掌拍中铁钯,但却抵挡不住铁钯公婆的雄浑真力,一个身子应声离地飞起,脑袋撞上神案上宿河神的神龛,然后人和神龛一齐跌落地上,鲜血由他头发里流出来了! 铁钯公婆满脸罩着严霜,嘿嘿冷笑道:“谢兴浪,你听着,今天要取你xìng命的不是老身,你只要乖乖回答老身几句话,老身绝不为难你!” 恶讼师谢兴浪闻言大喜,抬起满是鲜血的脸孔道:“苏老前辈言出如山,老朽信得过!” 铁钯公婆咧嘴“桀桀”怪笑道:“那就老老实实回答,老身这五个儿子是怎么参加谋害司马玉峰的?” 恶讼师谢兴浪慢慢站起,答道:“是老朽雇请他们的,言明杀死司马玉峰后,以百颗珍珠为酬。” 铁钯公婆点头一嗯,又问道:“你在雇请他们五兄弟谋害司马玉峰时,有没有说明司马玉峰是‘监园人司马宏’的儿子?” 恶讼师谢兴浪摇头道:“没有,老朽若明说出来,相信令郎不敢接受。” 铁钯公婆透了一口气,转对左边那扇庙门笑道:“南宫林你听到了没有?我儿他们根本不知司马玉峰即是司马宏之子,这叫做不知者不罪,哈哈,哈哈哈……” 这一次,恶讼师谢兴浪真个是心胆皆裂,但他刚想扑出逃命之际,蓑衣鬼农南宫林已由后门走出,巍然挡在庙门口上! 恶讼师谢兴浪面如土色,双目瞪得几yù滚出,由于惊恐过度,浑身竟然索索发抖起来。 蓑衣鬼农南宫林双手抓着腰带,寒脸目注谢兴浪yīnyīn笑道:“别怕,老夫暂时不杀你,你还有使诡计逃脱的机会!” 恶讼师谢兴浪想都不敢妄想,忽然双膝一屈,扑地跪下,纳头颤声道:“南宫前辈便能给老朽一个全尸,老朽就感激不尽了!” 蓑衣农鬼南宫林冷笑道:“可以,但看你如何回答老夫的话!” 恶讼师谢兴浪叩首似的连连点头道:“老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么,木盒中那颗人头,当真是老夫徒弟司马玉峰的?” “是的,令徒死于金伞仙子桑云瑛之手。” “出价买人头的是谁?” “不是老朽,老朽亦只是奉命行事。” “谁是主使人?” “北天霸主罗谷!” “哼,北天霸主罗谷住在华yīn么?” “是的,自从龙华园迁去太华山,他就潜去华yīn隐居下来。” “目的何在?” “他在觑视龙华园!” “这和杀死老夫徒弟有何关系?” “当年夜袭‘居之安’的人正是他,因此他要斩草除根。” “他当年又为何要袭击居之安?” “他想夺取监园入司马宏的过关刀!” “他得手了没有?” “没有,据说那一夜毫无所获。” “然则监园人司马宏和他的四位护法那里去了?” “听说他们全都身负重伤,可能是突围后伤重死了。” “你几时被罗谷收买的?” “老朽是被迫归顺他,并非被他收买。” “何谓被迫归顺?” “罗谷霸占老朽全部财产,言明受他指使三年方肯归还。”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老朽得一品武士后的事。” “你为何不把这事告诉龙华园主?” “告诉他后,老朽的全部财产岂非全完?” “哼,你把那几个臭钱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么?” “那是老朽的一生心血,老朽无儿无女,若不守着几个钱,如何渡过晚年?” “对答如流,果然不愧为一代杰出的恶讼师,老夫最后再问你一事,北天霸主罗谷是否把少园主王子轩掳去了?” “是的。” “人在何处?” “华yīn县城北大街的一家‘济世yào铺’内。” “罗谷也在那里面?” “是的,他化名胡敬堂,是‘济世yào铺’的老东家,里面的人全是他的部下。” 蓑衣鬼农沉声一嗯,探手入怀取出一颗黑色yào丸,递给恶讼师谢兴浪道:“吃下去!” 恶讼师谢兴浪浑身大震,抬脸惶声问道:“那是什么?” 蓑衣鬼农南宫林冷然道:“dúyào,发作之期在四十天之后!” 恶讼师谢兴浪一听就知对方心意,心中暗喜,却故作惶恐道:“南宫前辈何必如此,老朽发誓不逃走就是了。” 蓑衣鬼农南宫林道:“吃下去!” 恶讼师谢兴浪不敢多说,接过dúyào张口吞下,仍然低头跪地不动。 蓑衣鬼农南宫林走去神案拿起木盒,这才转望铁钯公婆苏娇道:“苏世姊,没有你的事了。” 铁钯公婆苏娇一顿手中铁钯,桀桀怪笑道:“南宫兄打算同他去华yīn?” 蓑衣鬼农南宫林颔首道:“是的,北天霸主罗谷有一子名叫罗战,老夫也要他的人头!” 铁钯公婆苏娇笑道:“老身预祝你成功!” 蓑衣鬼农南宫林道了谢,走出河神庙,向停车在附近的曹二高喊道:“喂,赶车的,你开过来!” 曹二应声开动马车,疾驰至庙口停下,拱手答道:“您老要雇车?” 蓑衣鬼农南宫林点头道:“嗯,华yīn去不去?” 曹二笑道:“只要您老不嫌弃这是一辆货车,价钱照一般运费计算,小的当然可以去?” 蓑衣鬼农二话不说,回对恶讼师谢兴浪道:“上车!” 恶讼师谢兴浪乖得象一条狗,起身三脚二步爬上车,蓑衣鬼农南宫林随后进入车蓬,向铁钯公婆苏娇扬扬手道:“后会有期,苏世姊!” 马车在铁钯公婆苏娇的挥手中驶动,辘辘地驰上官道,往南前进。 一路上,蓑衣鬼家南宫林一言不发,两眼出神盯着手中木盒,神情痴然。 恶讼师谢兴浪则瑟缩一隅,可怜兮兮的像个童养媳,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中午,车至泰寨,恶讼师谢兴浪忽然装出一付愁眉苦脸的样子,摸摸肚子道:“南宫前辈,老朽可以说话么?” 蓑衣鬼农南宫林冷硬硬地道:“不!” 恶讼师谢兴浪拼命摸肚子,道:“老朽肚子饿了。” 蓑衣鬼农南宫林仍是冷硬硬的说:“饿不死!” 恶讼师谢兴浪长叹一声,垂首无言。 适于此时,赶车的曹二忽然“啊哎!”惊叫一声,好似突然受到什么袭击。 蓑衣鬼农南宫林面色一变,撩开车蓬问道:“什么事儿?” 曹二手抚左肩痛叫道:“小的这肩上忽然痛了一下,好像被什么东西打中似的!” 蓑衣鬼农南宫林微愠道:“你胡说!” 一句话未完,曹二忽又“啊哎!”惊叫一声,缩起右脚叫嚷道:“怎么搞的,我的脚又好像给什么咬了一口!” 蓑衣鬼农南宫林见他神色有异,似非儿戏,不由心头一动,沉声道:“你停车,老夫替你看看!” “奇怪,没有什么啊!” 蓑衣鬼农南宫林也看不出他脚上有何异样,因此以为是恶讼师谢兴浪的同路人,要使诡计使恶讼师谢兴浪逃出自己的掌握,正想出言试探,忽见他霍然由车座站起来,两眼大睁,神色如疯似狂,张口“啊啊”的叫着,因把想试探的话咽住,改问道:“你到底怎么啦?” 曹二双手抓住胸襟,气喘如牛道:“我……我心跳得好厉害,好像……好像那边有人在打架!” 说罢,蓦然纵身跳起三丈多高,飞落道旁土坡上,脱兔般疾奔而去。 身法速度均极高强,竟是个罕见的武林高手! 蓑衣鬼农南宫林冷哼一声,转顾车中的恶讼师谢兴浪问道:“他是你的人?” 恶讼师谢兴浪满脸惊愕,摇头喃喃道:“不,不,他分明只是个普通车夫,这真奇怪……” 蓑衣鬼农南宫林跳出马车,一摆手道:“你出来,咱们过去看看!” 恶讼师谢兴浪巴不得有机会离开马车,好觅机逃命,当即应声跳下。 蓑衣鬼农南宫林又一摆手。 “你走前面,追!” 恶讼师谢兴浪当先腾身跃起,蓑衣鬼农南宫林随后紧跟,两人疾若流星赶月,直追赶奔出数十丈远的车夫曹二。 土坡起伏如海浪,渐上渐高,树木扶疏,但见前面曹二身手好不灵捷,奔窜于树林下,快得像一只耗子,只一眨眼工夫,便已失去了影踪! 蓑衣鬼农南宫林和恶讼师谢兴浪紧追不舍,不知不觉间,竟已追入一座风景幽美的山峦中,但曹二已不知跑到那里去了。 恶讼师谢兴浪住足道:“南宫前辈,咱们只怕追错方向了!” 蓑衣鬼农南宫林跟着停步,凝神谛听片刻,举手一指左方山峦道:“就在这边,距此半里的山头上有人打架!” 恶讼师谢兴浪立时转身纵向左方,蓑衣鬼农南宫林仍一步不离的跟随着,两人顺着一条羊肠小道往山顶飞登,转眼半里已过,果见对面不远山上,此刻正有五个人打做一团,战况异常激烈! 那原是三个黄袍老人联手围攻一个蓝衫少年的局面,但这时曹二已加入战圈帮助蓝衫少年,看上去似已扳回不少劣势,令蓑衣鬼农南宫林和恶讼师谢兴浪大感意外的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9 章 那个蓝衫少年竟是司马玉峰! 恶讼师谢兴浪一见之下,暗叫“糟糕!”即刻折向右方山腰,朝一片杂树林没命逃去。 蓑衣鬼农南宫林一看竟是自己的徒弟司马玉峰在跟人打架,自是又惊又喜,他不管恶讼师谢兴浪下乘机逃走,仰天一声长啸,纵身疾起,闪电般飞扑过来,大笑道:“好徒弟,为师来也!” 他艺高胆大,飞将军一般扑落战圈,右掌一翻,猛向其中一个黄袍老人的剑身抓去。 敢情这三个黄袍老人都认得他是当今武林四大怪杰之一的蓑衣鬼农南宫林,因而三人一见他出现,均是神色一变,原是凌厉的攻势顿然锐减,那首当其冲的黄袍老人慌忙抽剑疾退,大声道:“南宫林你看错人了,他根本不是你的徒弟司马玉峰!” 蓑衣鬼农南宫林闻言一怔,住手惊问道:“难道他是龙华园的少园主王子轩?” 那黄袍老人点道:“正是,阁下如yù帮助他,请讲清楚再动手!” 蓑衣鬼农南宫林骂了一声“真娘贼”,顿足跳出战圈,返身要想去追恶讼师谢兴浪,但才抬起右脚时,忽听战圈内“司马玉峰”的声音急叫道:“师父别走,您的徒弟在这里!” 蓑衣鬼农南宫林心头大震,倏地转回身子,瞪眼望着那个苦斗中的蓝衫少年惊问道:“好徒弟,是你不错么?” 那蓝衫少年紧抿嘴唇不回答,倒是那曹二边打边开口说:“是我,师父!” 师徒犹如父子,蓑衣鬼农南宫林一听声音,登时恍然大悟,立即把抱在左臂的木盒丢掉,再度飞步扑入,哈哈大笑道:“好徒弟,原来你没有死呀!” 那车夫曹二正是司马玉峰化装的,原来昨晚在离魂宫中,由于金伞仙子警觉得快,两人都未被zhàyào所伤,就在硝烟弥漫中,金伞他子便带着他奔出离魂宫的山庄。 恶讼师谢兴浪由于心情紧张,在逃出山庄时,误入庄中布置的奇门阵内,费时顿饭工夫方才闯出阵外,因此当他逃出山庄时,司马玉峰已易装车夫在路上等候他,恶讼师谢兴浪一时失察,果然上当入了圈套…… 这时,司马玉峰无暇向师父解释经过,他正在使出浑身解数缠斗一个黄袍老人,对手身手极高,迫得他几无还手之力。 蓑衣鬼农南宫林跟那黄袍老人拆了几招后,也发觉对方不是好吃果子,心中暗暗惊奇,因又开口问道:“好徒弟,这三个小老头是何来路啊?” 司马玉峰边打边答道:“不知道,弟子没有问他们!” 蓑衣鬼农南宫林不禁失笑道:“傻小子,这不是打糊涂仗么?” 司马玉峰道:“正是糊涂仗,但弟子若是迟到一步,王少园主就完啦!” 蓑衣鬼农南宫林掌出如电,把对手迫得连连后退,大笑道:“王子轩,告诉老夫这三个小老头是谁?” 蓝衫少年王子轩他现在独斗一个黄袍老人,情况比司马玉峰好一点,这时便开口答道:“群英堡北天十三仙的鬼、妖、dú三仙!” 他在激战中,但吐字仍极清晰缓慢,一听便知是个头脑冷静,临危不乱的杰出少年! 蓑衣鬼农南宫林一听三个黄袍老人是“北天十三仙”的鬼、妖、dú三仙,不由得怪笑一声道:“好啊,你们那一位是鬼仙戈东?” 跟他动手的黄袍老人冷笑答道:“老夫便是一南宫林你真打算和群英堡结仇?” 蓑衣鬼农南宫林掌掌进逼,怪笑道:“别扯那么远,眼下是鬼农和鬼仙在鬼打架!” 北天十三仙乃是群英堡的第一流精英,但和蓑衣鬼农南宫林比较起来,不免稍逊一筹,鬼仙戈东未战心已先寒勉强拆了几招后,突然高声道:“老吴老郁,咱们走吧!” dú仙郁扬独战王子轩亦觉难胜,于是即刻纵退,厉声道:“走!” 说走就走,妖仙吴东风和鬼仙戈东亦同时纵退,三人像三道闪电,一个纵身便已远出四五丈,转眼没入山林中。 蓑衣鬼农南宫林其实也无心打架,故未加留难,只哈哈大笑道:“三位听着,听说贵堡主将于下月一日在太yīn山毛女峰宴请天下英雄,为罗姗娜之事声讨龙华园,届时老夫决定上山叨扰一杯!” 声如天籁,响彻满山遍野。 只听鬼仙戈东遥遥答道:“南宫林,你不来就是乌龟孙子!” 蓑衣鬼农南宫林大怒道:“好朋友,记住这一句话!” 鬼仙戈东没有再答腔,蓑衣鬼农南宫林转回身子yù兴徒弟司马玉峰说话,却发现他正在出神的呆望王子轩,当下他把视线移掰王子轩脸上,心中亦不禁啧啧称奇起来。 的确,无论身材、面貌或气质,无一不像是一个模子铸出来的,世上有面貌相同孪生兄可是他们一个姓王一个姓司马,怎么会长得如此酷肖呢。 这时,王子轩发觉司马玉峰呆呆望着自己,不由略现困窘,抱拳一拱道:“多谢两位相救,敢问兄台贵姓大名?” 他已知老的是名震武林的蓑衣鬼农南宫林,故只和司马玉峰说话。 司马玉峰恍如未闻,仍是痴痴呆呆的瞪望着他,真的看出神了。 蓑衣鬼农南宫林笑道:“好徒弟,王少园主在问你呀!” 司马玉峰如梦初醒,忙的拱手一揖道:“少园主有何指教?” 王子轩笑道:“小可在请问兄台贵姓大名。” 司马玉峰忙道:“不敢,在下司马玉峰!” 他对王子轩本无好感,那是因为对方打伤了自己的义祖父,但现在见了面,却油然产生一种亲切感,不知不觉把存在心里的成见忘得干干净净了。 王子轩jiāo替的看了他们师徒一眼,再拱手问道:“请恕冒昧,司马兄因何得知小可正在遭受鬼、妖、dú三仙之围攻?” 司马玉峰一想之下,也为之愕然,暗忖道:“是呀,我怎会知道他正在此地遭受围攻呢?” 他刚才在官道上驾车时,肩头和脚上突然无端痛了一下,继而心头狂跳,胸中充满杀代,直觉地感到此地有人在打斗,因此不由自主的一路奔来,果然适时为王子轩解了一场危岌,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他无法为自己解释这种感觉是怎么来的,因此他羞于把这种感觉说出来。 蓑衣鬼农南宫林见他哑然无语,心中亦甚惊异,接下问道:“不错,好徒弟,此地跑官道远达二里余,你怎能听见此地有人在打架?” 司马玉峰想了想,便扯谎道:“弟子是由一阵山风中听来的,那阵风挟着一阵暴喝声,因此断定这山中有人打架,师父您坐在车蓬内,因此未听到。” 蓑衣鬼农南宫林点头一哦,接着面现神秘笑容道:“好徒弟,离魂宫之事待会再谈,你刚才把人家王少园主看得很难为情,现在也该让别人看看你的庐山真面了吧?” 司马玉峰“嗯”了一声,眼睛却在王子轩的左肩和右脚上移来移去,原来王子轩说左肩和右脚受到轻微的剑伤,并不严重,可是使司马玉峰大感惊奇和不安,暗想刚才自己的左肩和右脚曾经痛了一下,难道这和对方的受伤有关? 不!不!别人受伤,自己竟会感到疼痛,天下那有这个道理?这太可笑了。 但是,如果今天这两种感受只是一种巧合,也未免碰得太巧啦! 蓑衣鬼农南宫林见司马玉峰又在发呆,觉得自己的徒弟窝囊,没有王子轩的潇洒大方,不由心中有气,突地跳脚怪声大叫道;“好徒弟,你今天怎么搞的呀!” 司马玉峰霍然一哦,开口急促地道:“王少园主,你那两处伤口痛不痛?” 王子轩微一躬身道:“不要紧,多承关怀,小可感激之至!” 司马玉峰掏出随身携带的外伤yào,走上前道:“来,你把衣服脱下,小弟替你敷yào!” 王子轩对他“异乎寻常”的热忱颇感惊异,但也欣然接受,当即脱下上衣,用剑将伤口周围血衣割去,司马玉峰便替他敷上yào粉,撕下一片腰带为他包扎好,接着再为他包札脚上伤口,就在这时,司马玉峰以闲聊的语气开口问道:“少园主是几时逃出北天霸主罗谷的魔掌的?” 王子轩神色一愕,诧声道:“司马兄说什么?” 司马玉峰道:“恶讼师谢兴浪说少团主被北天霸主罗答掳去幽禁于华yīn县城‘济世yào铺’内,难道不是?” 王子轩失笑道:“他在胡说八道,小可何曾被北天霸主罗谷掳去?” 司马玉峰转头对蓑衣鬼农南宫林笑道:“师父,你上当啦!” 蓑衣鬼农南宫林含怒冷笑道:“不妨,他已服下为师的独门dúyào,跑不掉的!” 司马玉峰回对王子轩又问道:“少园主既未被罗谷掳去,今天何以在此与鬼、妖、dú三仙发生争战?” 王子轩道:“关于小可的事,司马兄也许已听人传说过小可自去年离家出走后,即一直隐居于此,对了,舍间就在此不远,两位如无要事,且请移驾舍间奉茶,然后再作长谈如何?” 司马玉峰又转望蓑衣鬼农南宫林道:“师父,我们去么?” 蓑衣鬼农南宫林点头笑道:“废话,快请王少园主带路吧!” 于是,王子轩领着他们师徒走下山头,来到山腰上的一间茅屋前引手肃客道:“请!” 蓑衣鬼农南宫林不喜客套,当先举跨入茅屋,司马玉峰随后进入,王子轩搬过一张长板凳招呼他们坐下,随即撩开一间房间门前的一面竹帘,探头喊道:“蓉儿,你可以出来了!” “来啦!” 一声娇悦的回答,由房内透出,不消片刻,一个容貌俏丽的少女撩帘走了出来。 年约十七,柳眉杏目,樱唇带娇,双颊白里透红,模样儿着实讨人喜爱! 她,也像一个模子铸出来的,浑身上下长得和古兰一模一样! 若非司马玉峰先已听古兰说过,不因此惊跳起来才怪,这真所谓无独有偶,想不到自己的面貌与王子轩相同而外,彼此的心上人竟也酷像得无法分辨,天底下的事,还有什么更奇妙的呢? 但由于司马玉峰尚未恢复本来面目,因此王子轩毫未察觉司马玉峰的惊奇,他向蓑衣鬼农南宫林和司马玉峰介绍了古蓉后,立即转对古蓉道:“蓉儿,去烫两杯茶出来待客!” 古蓉应声转入茅屋后的厨房,她个xìng似较娴静温顺,没有古兰的活泼和世故,是个贤妻良母型的姑娘。 王子轩在一张竹凳上坐下,向蓑衣鬼农师徒歉然一笑道:“山居简陋,连一张像样的椅子也没有,南宫老前辈及司马兄希勿见笑!” 蓑衣鬼农南宫林笑道:“王园主不爱‘江山’爱美人,令人可敬可佩,没有什么可以取笑的啊!” 司马玉峰接口笑道:“为了少园主的临阵逃婚,已使龙华园和群英堡的jiāo谊为之破裂,刚才听家师说:北天霸主罗谷将于下月一日在太华山毛女峰宴请天下英雄,为他女儿的婚事声讨龙华园,此事可能导致动武,少园主不想返家化解么?” 王子轩肃容沉思良久,摇头轻叹一声道:“小可不打算回去,司马兄有所不知,北天霸主罗谷久有觊觎龙华园之心,小可纵使与罗姗娜结成夫fù,罗谷也会再想出种种花样来刁难家父,既然免不了一战,让他早一日bào发也好!” 司马玉峰低声问道:“少园主是否已与古姑娘成亲了?” 王子轩俊脸一红,摇头笑道:“没有,她一定要等到小可家父同意而正式迎娶后,方肯与小可成为夫fù!” 司马玉峰笑道:“数月前,三名蒙面大汉夜入骊山劫持古姑娘,敢情是少园主的杰作?” 王子轩窘笑道:“正是,他们是小可的心腹,司马兄因何得知?” 司马玉峰道:“在下与古兰姑娘是朋友,数月前曾随她返回骊山探望她的姐姐,其时古蓉姑娘业已为贵属下带离骊山。” 王子轩笑“哦”一声道:“原来司马兄与古兰是好朋友,好极了,蓉儿一直在惦念妹妹,司马兄可肯赐告古兰姑娘如今人在何处?” 司马玉峰道:“古兰已蒙金钟老人收为徒弟,此刻行踪” 他也急想知道古兰的近况,说到此便转望蓑衣鬼农南宫鬼农道:“师父,古姑娘是不是跟金钟老人在一起?” 蓑衣鬼农南宫林颔首道:“不错,彭老儿打算把她造就为一代奇女子,目下正在西天目山加紧传授她武功,你想见她,只怕不容易呢。” 司马玉峰红脸一笑,再回望王子轩道:“少园主,咱们言归正传,刚才那鬼、妖、dú三仙是怎么知道你隐居在这里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0 章 子轩道:“群英堡的眼线遍布天下,小可数日前因事离山去至柳州城,也许因此被群英堡的眼线所发现,好在今天小可警觉得早,即时将古蓉藏匿于房中地下,刚才又蒙贤师徒解危,否则后果真不堪设想。” 司马玉峰问道:“鬼、妖、dú三仙围攻少园主,目的是要人还是要命?” 王子轩冷笑道:“应该是要人,但刚才他们杀手连施,似乎又想要小可的命!” 司马玉峰道:“由此可知北天霸主确有夺取龙华园的野心,少园主乃是龙华园未来的承继人,一切应以龙华园为重,似不宜长久隐居不出,未知少园主以为然否?” 王子轩微微一笑道:“司马兄说得极是,小可只等家父与罗谷正式决裂后,即将返回龙华园效命,司马兄今日离此,盼请勿对人言,则有朝一日,小可若与古姑娘结婚,司马兄今日之恩惠绝不敢忘!” 司马玉峰笑道:“好的,少园主用情专一,不为权势所屈,是大情人,也是大丈夫,在下岂可无chéng rén之美之心!” 王子轩高兴非常,起身长揖道:“如此,小可先向司马兄道谢了!” 这时古蓉已由厨房里端出三杯热茶,王子轩忙将古兰的近况告诉她。 古蓉一听妹妹拜当今第一奇人老师,自是万分高兴,但一听司马玉峰是妹妹的好朋友,再看司马玉峰那张平平庸庸的脸孔,不由柳眉微皱,露出不太相信的表情向司马玉峰问道:“真的?你和我妹妹是好朋友?” 司马玉峰尴尬一笑道:“好朋友三个字可不是在下说的,但令妹曾与在下连袂跋涉数千里路程,确是事实!” 古蓉浅浅一笑道:“我妹妹年轻不懂事,有些事情你可不能当真!” 蓑衣鬼农南宫林听出古蓉的弦外之音,不禁哈哈大笑道:“姐儿爱俏,自古使然,好徒弟,你再不去洗脸,人家要把你轰出去啦!” 司马玉峰含笑起立,朝王子轩拱手道:“少园主,在下脸上经过易容,今与少园主相见,理应洗去,且容告退片刻如何?” 王子轩闻言颇为惊奇,点头讶笑道:“司马兄好精绝的易容术,请便请便!” 司马玉峰移步yù出,蓑衣鬼农南宫林却摇手笑道:“不,你别动,还是麻烦古蓉姑娘端一盆水来,就在这里洗吧!” 古蓉听说司马玉峰的脸孔是经过易容的,不由大感兴趣,立刻转入厨房端出一盆清水,放落于司马玉峰跟前,笑道:“请!” 司马玉峰道了谢,举手先把假眉毛揭下,然后蹲下洗脸,当他洗好抬起面孔时,王子轩面色遽变,古蓉更是惊叫起来,她唬得花容失色,望望王子轩又望望司马玉峰骇呼道:“天哪,你们到底谁是真的?” 蓑衣鬼农南宫林大笑道:“两个都是真的,只不过一个叫王子轩,一个叫司马玉峰!” 王子轩寒脸站起,目凝司马玉峰沉笑道:“朋友,你在开什么玩笑?” 司马玉峰怕他打过来,赶忙拱手笑道:“少园主请仔细看看,假如在下现在这张脸孔有一根汗毛是假的,再打过来不迟!” 王子轩目光一凝,果真重新仔细把他打量一番,终于发现对方那张脸确确实实是真的,因此大感惊惑,失声道:“你怎么长得这样酷像我?” 司马玉峰苦笑道:“也许我是酷像你,也许你酷像我,但不管谁像谁,这是一桩无法理解的事!” 王子轩急道:“我今年十八岁,三月十六日生是,你呢?” 司马玉峰道:“我也是十八岁,至于几月几日生的,现在还不知道。” 王子轩一愕道:“噫,这话怎么说?” 司马玉峰道:“在下是个弃婴!” 王子轩轻“啊”一声道:“原来如此,这么说,司马兄至今尚不知生身父母为谁了?” 司马玉峰道:“知道,在下的生父便是‘监园人’司马宏!” 王子轩惊跳起来,大叫道:“我的天,你这话可是真的?” 司马玉峰微微一笑道:“少园主请坐,在下这话不仅是真的,而且还有物件为证……” 一个半时辰之后,蓑衣鬼农南宫林和司马玉峰在王子轩的恭送下双双走出茅屋来。 王子轩举步跟随着他们师徒,面含歉意道:“对于令祖失踪之事,小可万分抱歉,但愿司马兄能快找到他老人家。” 司马玉峰连连拱手道:“王兄请勿自责,那事说来也不是王兄的错。” 王子轩住足一揖道:“那么,恕小弟不远送了。” 司马玉峰转身还礼道:“王兄别客气再见!” 师徒俩回到官道上,那辆马车仍停在道旁,司马玉峰请师父上车坐定,自己随之登上车座,驱车前进。 蓑衣鬼农南宫林倚坐在车门边,仰脸凝望天空,良久之后,突然一拍大腿道:“嘿,一定是的!” 司马玉峰听见师父突然说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不由回头惊讶道:“师父您在说什么?” 蓑衣鬼农南宫林沉吟一声,摇摇头笑道:“没什么,对了,你觉得王子轩的为人如何?” 司马玉峰道:“有一点少爷脾气,此外无可批评!” 蓑衣鬼农南宫林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忽又转出话题问道:“如今你打算上那儿去?” 司马玉峰一怔道:“到华yīn县去找‘北天霸主罗谷’,是不是?” 蓑衣鬼农南宫林轻笑一声道:“找他报仇么?” 司马玉峰道:“也许恶讼师谢兴浪对师父的供词都是一派胡说,但总得去‘考证’一下。” 蓑衣鬼农南宫林点头道:“对,假如华yīn城中没有他说的‘济世yào铺’或是有‘济世yào铺’而非罗谷经营的,你的下一步骤呢?” 司马玉峰道:“参加下月一日罗谷在毛女峰的宴会!” 蓑衣鬼农南宫林注目笑问道:“如何行事?” 司马玉峰凑到师父耳根下低语一句,接口笑道:“师父以为可行否?” 蓑衣鬼农南宫林满脸笑容,连连点头道:“对!对!哈哈,看来你并不傻啊!” 司马玉峰笑道:“就怕后果难以收拾!” 蓑衣鬼农南宫林道:“不必管那么许多,放手干就是了!” 说着,伸手拍拍司马玉峰的肩胛道:“停车!停车!为师要走了!” 司马玉峰心头一慌,急问道:“师父不跟弟子走么?” 蓑衣鬼农南宫林摇头道:“不,为师要去跟踪两个人!” 司马玉峰勒马停车吃惊道:“王子轩和古蓉?” 蓑衣鬼农南宫林伸脚跳落地,笑道:“不错,他们可能马上就要离开那里你见到谢兴浪时,别忘记把他zhà出油来!” 语毕,腾身疾起,几个起落便已消失于荒野。 第十二章 僧道之秘洞奇缘 司马玉峰呆望着师父的身影消失后,回头抓起一顶挂在车座旁的草笠戴上,立即一挥马鞭,往南下官道疾驰。 他一面驾车,一面想着如何走到华yīn,最后决定一直把马车开到华yīn去,虽然马车速度不快,但却可避免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主意一定,他便取出易容膏,重新在脸上涂抹起来。 这天入夜时分,他在一处名叫“乌龙铺”的县上停车投宿客店,一进门,却意外的发现铁尘子和念瓜和尚也在客店中! 这两个年轻僧道,司马玉峰第一次遇见他们时就产生好感,无奈他们厌恶自己和恶讼师谢兴浪是同路人,虽然现在恶讼师谢兴浪的“原形”已露,自己已有“资格”跟他们jiāo往,但无凭无据,他们肯相信自己的话么? 司马玉峰想来想去,断定他们不会相信自己,故决定不去碰钉子,当下走进柜前大声道:“喂,掌柜的,替我开一间睡房!” 那掌柜正在和铁尘子及念瓜和尚说话,闻言转脸对他笑道:“对不起,敝店早已客满,没有房间了!” 司马玉峰一呆,问道:“统铺呢?” 那掌柜摇头道:“也没有,要是有的话,早就给这两位小师父占去了!” 司马玉峰看了铁尘子和念瓜和尚一眼,又问道:“这镇上没有第二家客店么?” 那掌柜点头笑道:“正是,本镇的过路客一向不多,今天不知怎么搞得,忽的一下来了二十多位客人,因此把敝店都占满了。” 司马玉峰搔搔头道:“嘿,真是不巧,那么只好赶夜路了。” 那掌柜拱手道:“抱歉!抱歉!” 司马玉峰一笑道:“没关系,好在我有一辆马车!” 说罢,转身走出客店。 那铁尘子和念瓜和尚一听他有一辆马车,均是面容一动,两人互觑一眼,立即转身跟出,念瓜和尚赶上一步,拍拍司马玉峰的背脊道:“这位施主,咱们商量一下如何?” 司马玉峰故作一怔道:“商量什么?” 念瓜和尚一指他的马车笑问道:“这辆马车开往何处去?” 司马玉峰道:“很远,两位小师父听了准会吓一跳!” 念瓜和尚嘻嘻一笑道:“不妨,施主说来听听!” 司马玉峰道:“华yīn!” 念瓜和尚蹦的跳了起来,怪笑一声道:“哈!妙透了!妙透了!” 司马玉峰讶笑道:“两位小师父也要去华yīn?” 铁尘子接口笑道:“不错,贫道等两人也要去华yīn,搭你的车子使得么?” 司马玉峰点头沉吟道:“使得,不过……” 念瓜和尚抢嘴笑道:“我们是出家人,你应该算便宜一点!” 司马玉峰笑道:“好吧,反正我这一趟也不打算空着车子回去,两位小师父给一两银子就是了!” 念瓜和尚转望铁尘子笑道:“牛鼻子,不贵!” 铁尘子挥手道:“上车!” 于是,两人相继爬上车蓬内,司马玉峰十分高兴,立刻驱车前进,一面笑问道:“两位小师父,你们要去华yīn干什么?” 念瓜和尚笑道:“去吃酒!” 司马玉峰失笑道:“吃酒?哈哈,那地方没有酒,偏要跑到华yīn去吃” 念瓜和尚道:“施主你有所不知,贫僧两人要去吃的酒,不是普通酒!” 司马玉峰心知他们多半是要去参加北天霸主罗谷设在毛女峰的英雄宴,因又笑问道:“你倒说说看,什么好酒值得路远迢迢的赶去吃?” 念瓜和尚怪笑道:“告诉你,贫僧两人要赶去吃的那种酒,名叫要命酒!” 司马玉峰颇为惊诧,再问道:“吃了会要人命么?” 念瓜和尚道:“不错!” 司马玉峰笑道:“瞎说,既然吃了会死人,干么还要赶去吃?” 念瓜和尚道:“贫僧吃了却死不了!” 司马玉峰回头装出困惑笑容道:“小师父,你到底在跟我谈什么?” 念瓜和尚道:“谈鸿门宴!” 司马玉峰笑道:“开玩笑!” 铁尘子chā嘴笑道:“正是开玩笑,赶车的施主你听我说,我们这位小秃驴最喜欢胡说八道,你别听他的!” 司马玉峰哈哈笑道:“没关系,我最喜欢胡说八道的话,小师父你继续说下去!” 念瓜和尚摇头道:“不说了,不说了。” 司马玉峰笑道:“你不说,我却要问!” 念瓜和尚一怔道:“施主要问什么?” 司马玉峰道:“问你们两位,一个为僧,一个为道,却相好如兄弟,叫人看了奇怪!” 念瓜和尚道:“你想知道原因是不是?” 司马玉峰点头道:“正是,小师父可愿赐告?” 念瓜和尚低首合十道:“不,佛说,不可说,不可说!” 司马玉峰笑道:“小师父不说就算了,不过我以为你们应该再结jiāo一个儒家青年,配成儒释道方有意思!” 念瓜和尚笑道:“让你说对了,我们正在找一个有名姓的儒家朋友呢!” 司马玉峰心想,那儒家朋友一定是自己,忙问道:“那位儒家朋友姓甚名谁?” 念瓜和尚道:“告诉你也不妨,他叫司马玉明!” 司马玉峰一呆,诧声道:“司马什么?” 念瓜和尚微笑道:“司马玉明!” 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咬字又清楚,的确是“司马玉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1 章 ”而非司马玉峰! 司马玉峰大大的愣住了,他不相信还有一个人的姓名和自己如此相近,当下故意微笑一声道:“哈,我倒听说过有一个人名叫司马玉峰,不知是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念瓜和尚摇头道:“不,你说的那个‘司马玉峰’贫僧也见过,他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司马玉峰冲口道:“那么,司马玉明又是谁?” 念瓜和尚微微一笑道:“一个儒家少年!” 司马玉峰笑道:“小师父,你真会卖关子!” 念瓜和尚吃吃笑着,十足一副稚气未脱的样子。 铁尘子也笑着,但那是机警加怀疑的笑,他含笑注税耐马玉峰片刻,开口问道:“施主,你贵姓大名?” 司马玉峰道:“不敢当,在下曹二!” 铁尘子又问道:“你在何处听说过有‘司马玉峰’其人?” 司马玉峰道:“记不得了,彷佛听说他是一个很有本领的少年,不知是也不是?” 铁尘子冷笑道:“他的确很有本领,但他不是一个好少年!” 司马玉峰笑问道:“你怎么知道?” 铁尘子道:“你曾听过有个大坏蛋叫恶讼师谢兴浪的么?” 司马玉峰道:“听过,听说他也很有本领。” 铁尘子道:“那‘司马玉峰’和‘恶讼师谢兴浪’是同路人!” 司马玉峰道:“你亲眼看见的?” 铁尘子道:“他自己说的!” 司马玉峰道:“他告诉你他和恶讼师谢兴浪是好朋友么?” 铁尘子道:“他否认,但你想想跟恶讼师谢兴浪走在一起的人,会是好东西?” 司马玉峰道:“也许是,也许不是,管见以为你既未亲眼看见他们‘走在一起’的情形,就不该武断一个人的好坏!” 铁尘子俊脸一红嘿然道:“贫道怎么想也想不通,一个好人怎会和恶讼师谢兴浪走在一起!” 司马玉峰道:“可能有他的目的!” 念瓜和尚接口道:“这话不错,牛鼻子,那天咱们要走的时候,那司马玉峰不是说他和恶讼师谢兴浪没有友谊么?” 铁尘子耸耸肩道:“好吧,他是好人也罢,坏人也罢,反正都与我们无干!” 念瓜和尚道:“说不定他就是我们要找的司马玉明!” 铁尘子摇摇头道:“那不会,人家是‘蓑衣鬼农南宫林’的徒弟,将来也是武林中有名的人物,他不会用假名的!” 司马玉峰道:“两位可知司马玉峰是谁的儿子?” 铁尘子道:“不知道,你知道吗?” 司马玉峰道:“我听说他是龙华园的‘监园人司马宏’的儿子!” 铁尘子和念瓜和尚同时面色一变,齐声惊呼道:“啊,你怎么听来的?” 司马玉峰道:“在下数月前在一家镖局干活,听局里镖师们说的。” 铁尘子和念瓜和尚好像听到了期待已久的好消息,激动得浑身发抖,面色泛红,两人眼眼睛互望良久,念瓜和尚先开口道:“牛鼻子,我说得不错吧,哈哈……” 铁尘子惊呆了似的,喃喃说道:“但你我恩师的遗书分明记述‘监园人司马宏’的儿子名叫玉明,怎会变成玉峰呢?” 念瓜和尚嚷道:“一定是他怕仇家追杀,所以才改‘玉明’为‘玉峰’!” 铁尘子道:“不对,连镖局里的镖师父都知道司马玉峰是‘监园人司马宏’的儿子,可见他并不隐瞒自己的身世来历,是则他又何必改名?” 念瓜和尚道:“不管怎样,我相信他一定是咱们要找的司马玉明不错!” 铁尘子道:“让我想想看,那天咱们离开他时,他好像说要去芦茅山离魂宫……” 念瓜和尚雀跃道:“不错,牛鼻子,咱们别去吃酒去,回头去找他如何?” 铁尘子道:“好,这就走!” 说到这里,两人争先恐后的便要跳下车,连向“曹二”道个谢也忘了。 司马玉峰内心也是激动异常,他本不想马上表露自己的身份,但一听他们要去芦茅山找自己,那等于背道而驰,不觉慌了起来,脱口叫道:“两位慢走,听我一言!” 铁尘子和念瓜和尚一愕,掉头问道:“施主还有什么消息要告诉我们?” 司马玉峰把马车勒停,转身向着他们,以无比严肃的态度发问道:“两位请老老实实回答在下一句话,你们是不是‘监园人司马宏’的随身四护法之二蓬莱道人和苦瓜禅师的传人?” 一个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马车夫,竟会突然问出这么一句惊人的问题,使得铁尘子和念瓜和尚一听之下,均不禁心头大震,骇然失色! 铁尘子倏地纵出马车,内步转到车前,寒脸凝望司马玉峰冷冷问道:“你到底是谁?” 司马玉峰伸脚踏落地,含笑拱手道:“希望两位别吃惊,在下正是司马玉峰!” 说着,脱下头上的草笠,再将脸上的易容膏用力抹掉,恢复了本来面目。 这时念瓜和尚亦已转到马车前,两人一见车夫曹二竟变成了司马玉峰后,双双大吃一惊,如见鬼魅,一下暴退数步之外。 司马玉峰生怕他们起误会,连忙拱手不迭道:“两位请听在下解释,在下的的确确是‘监园人司马宏’的儿子司马玉峰,两位如不相信,在下还有家母的血书及金牌可以作证” 一面说一面把血书和金牌掏了出来。 但铁尘子和念瓜和尚对他手上的血收和金牌毫不感兴趣,他们面现敌意默默注视他一阵后,铁尘子转对念瓜和尚说道:“小秃驴,我敢跟你打赌,这是一个yīn谋!” 念瓜和尚冷声道:“不错,并且这家伙可能是恶讼师谢兴浪的徒弟!” 铁尘子点头道:“而谢兴浪也一定是当年杀害‘监园人司马宏’的恶贼之一!” 念瓜和尚道:“如今他指使他的徒弟冒充‘监园人司马宏’的儿子,想把我们一网打尽!” 铁尘子道:“对,要不然那会这么巧,居然又在此偏僻的地方碰上!” 念瓜和尚道:“他刚才在客店里故意说他有一辆马车,引诱我们上当,显然打算谋设我们!” 铁尘子道:“可惜他忍耐功夫不到家,自己先露出了狐狸尾巴!” 念瓜和尚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铁尘子道:“在未找到司马玉明之前,我们能不让敌人知道苦瓜禅师和蓬莱道人的传人出现江湖!” 念瓜和尚嘴巴一扭,扮成一副凶狠怪相道:“嘿嘿,你的意思是说” 铁尘子断然道:“干掉他!” 话声甫落,一柄铁拂尘已“呼!”的扫到司马玉峰的胸前! 司马玉峰脚下一滑,横飘数尺惶声大叫道:“小师父请听我解释,在下” 一句话未完,第二招铁拂尘又已打到,而念瓜和尚也由怀中掏出一对流星球,闪电般攻了上来。 原来,念瓜和尚的流星球只有拳头大小,但却毕常沉重,打出时“呼呼”作响,凌厉至极! 司马玉峰遭遇两年外门兵器的合攻,颇感难以招架,他不敢撤出腰上软剑对抗,只是施展“鬼影附身”一味闪避,一边闪避一边大叫,情形狼狈极了。 敢铁尘子和念瓜和尚年纪虽轻,一身武功却已达到“一品”的造诣,司马玉峰赤手空拳,又不敢放手回攻,因此那里支持得了,二十招不到,身上已挨了几下重的,只痛得他连声大叫,又急又怒道:“你们两个小糊涂蛋,先听我解释再动手行不行?” 念瓜和尚舞抡着流星球连环攻出,怪笑道:“不行,我们刚才糊涂,现在可不糊涂啦!” 铁尘子手中一柄铁拂尘更是杀手连施,冷笑道:“小贼,你可知道杀人偿命这句话?当年你虽未参加杀人,但你既是恶讼师谢兴浪的徒弟,你也得替你师父偿还血债!” 司马玉峰大怒道:“活见你的大头鬼,你才是恶讼师谢兴浪的徒弟!” 铁尘子狂笑道:“你别狡辩,恶讼师谢兴浪那套伎俩,贫道了解得很清楚!” 念瓜和尚大笑道:“对,任你如何鼓动三寸不烂之舌,贫僧两人今夜硬是要你的命!” 铁尘子喝道:“小秃驴,施出你的‘流星打狗’来呀!” 念瓜和尚笑道:“好,你牛鼻子的‘蓬莱一枝春’也不能闲着!” 司马玉蜂记得很清楚,那次在乌龙坡上,自己遭遇紫、黑二蒙面老人的围攻而正当危急之际,眼下这两个“小糊涂蛋”适由那里经过,当时他们一个喊出“滚瓜双星”,一个报出“蓬莱一枝春”,吓得紫、黑二蒙面老人仓皇而逃,由此可知“滚瓜双星”和“蓬莱一枝春”必是苦瓜禅师和蓬莱道人的厉害杀手。 现在,司马玉峰一听他们要施出那两种杀手,怎不胆战心惊,他思忖电转之下,蓦地长啸一声,身形就地一伏,紧接着由念瓜和尚的脚侧穿shè而出,飞也似的落荒急逃。 铁尘子和念瓜和尚均未料到司马玉峰有如此奇快而绝妙的身法,发觉他一晃而没,慌忙各自撤回兵器,转身发足疾追,念瓜和尚大喝道:“小贼头,你逃到玉皇大帝那里去,贫僧也要把凌霄宝殿掀翻!” 司马玉峰知道他们成见已深,不会相信自己的话,若不赶快逃走,一条命怕真会丢在他们手里,但一想到他们是苦瓜禅师和蓬莱道人的徒弟,现在只有他们知道自己生身父母当年遭受袭击的真相,今天好不容易遇上怎可失之jiāo臂? 一念即此,立即停步转身,在地上坐了下来。 铁尘子和念瓜和尚追到他跟前,见他竟席地而坐,再无逃走之意,不由为之一楞,两人停足呆望片刻,铁尘子冷哼一声道:“小贼,你别以为赖在地上贫道就不动手,告诉你,贫道不懂江湖规律!” 司马玉峰肃容端坐,再取出血书和金牌向他们抛去,开口缓缓道:“在下只有这个请求,请你们两位先看看血书和金牌,假如你们两位仍然认为这是在下伪造的,那么两位只管动手,在下绝不反抗!” 血书和金牌已抛到铁尘子和念瓜和尚的脚下,两人不由自主俯身拾起,jiāo换着看了一番,铁尘子似乎无动于衷,冷冷问道:“你给我们看这两样东西,要证明你是‘监园人司马宏’的儿子么?” 司马玉峰点头道:“是的,十六年前,在下被家母遗弃在终南山下,当时这两样东西就在在下身上!” 铁尘子冷笑道:“这块金牌刻有武圣周梦公的肖像,可能确是龙华园之物,但这张血书并未提及你是‘监园人司马宏’之子!” 司马玉峰道:“除了这两样东西外,还有一柄断了一半的刀!” 铁尘子道:“那柄断刀刻字说你是‘监园人司马宏’的儿子?” 司马玉峰道:“不,那柄断刀就是武圣赐与家父用以监督龙华园的过关刀。” 铁尘子面色一变,伸手道:“拿出来我看看!” 司马玉峰摇头道:“那断刀此刻不在在下身上。” 铁尘子皱眉yīn声道:“在那里?” 司马玉峰道:“在我义祖父张寄尘手里!” 铁尘子追问道:“你义祖父此刻在何处?” 司马玉峰轻叹一声道:“他老人家自被龙华园少园主王子轩打伤后,就失去消息了!” 铁尘子越听越觉奇怪,不禁又追问道:“你义祖父怎会被王子轩打伤?” 司马玉峰正是要“引诱”他这样问,当下又轻叹一声道:“这事说来话长,要是” 念瓜和尚忽然打岔道:“且慢,你要说多久才能说完?” 司马玉峰道:“最多半个时辰!” 念瓜和尚转对铁尘子道:“牛鼻子,咱们别上了他的缓兵之计!” 司马玉峰心中一急,猛可厉声道:“念瓜和尚,亏你是苦瓜禅师的传人,怎么这样胆小如鼠!” 念瓜和尚也火了,面露煞气嘿嘿冷笑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念瓜和尚怕的就是那些惯使诡计害人的鼠辈!” 司马玉峰怒道:“也罢,我现在要说的话都是假的,要是你没有胆量听下去,只管上来动手,我若皱一下眉头,司马两字让你倒写!” 念瓜和尚沉笑道:“贫僧不打不还手的人!” 司马玉峰道:“那你得听下去!” 念瓜和尚仰脸漫声道:“不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2 章 司马玉峰道:“不听你滚!” 念瓜和尚仍仰脸答道:“不滚!” 司马玉峰甚是气苦,转望铁尘子问道:“你听不听?” 铁尘子较为精明,他根据血书的陈旧,判断血书绝非对方临时伪造出来欺骗自己的,觉得有弄清楚的必要,乃点头道:“好,你说下去!” 司马玉峰于是由去年八月十四日龙华园的一名黄衣大汉去“汉古槽坊”买酒开始说起,一直说到今天所以打扮做车夫的原因为止,足足说了半个时辰方才说完。 念瓜和尚嘴里说不听,却听得最入神,听完之后,不禁抢先问道:“如此说来,你真是‘监园夫司马宏’的儿子了?” 司马玉峰笑声道:“在下已经无话可说,信不信由你!” 念瓜和尚转望铁尘子急问道:“牛鼻子,你信不信?” 铁尘子凝容沉吟道:“他说得很生动,咱们应该相信,但有一个疑问贫道却无法解开……” 念瓜和尚又急问道:“什么疑问?” 铁尘子道:“你我恩师的遗书上分明写着‘监园人司马宏’的儿子名叫‘玉明’,为何现在却变成了‘玉峰’呢?” 念瓜和尚回望司马玉峰叫道:“对呀,这一点你要怎样解释?” 司马玉峰道:“有一个理由可以解决,但不知对不对……” 念瓜和尚道:“你说吧!” 司马玉峰道:“小师父请将手里的血书念一遍如何?” 念瓜和尚立时展开血书朗声念道,“此子复姓司马,名玉峰,为难fù双底下没有啦!” 司马玉峰心头有如海浪在冲击,但仍力持平静地道:“在下一直想不出那个‘双’字做何解,今天听了两位所说的‘司马玉明’后,使在下有了个想法,也许家母不止生在下一子,那句‘为难fù双’的底下可以接上‘子之一’两位以为然否?” 铁尘子一面思索一面喃喃道:“为难fù双子之一?这似乎有点不通,假如令堂生有两个儿子,照一般写法,应该写‘二子’而不是‘双子’……” 念瓜和尚道:“她用‘双’字,可能是‘双胞眙之一’!” 铁尘子神色一振,嚷道:“对!令堂必是生了个双胞胎,而那个‘司马玉明’不是你的哥哥就是你的弟弟!” 司马玉峰听了竟有一种“豁然开朗”之感,不由得又惊又喜,暗忖道:“真的么?我真是‘监园人司马宏’的孪生子之一么?假如是的话,那么我那个兄弟必定也流落在江湖上,而听说孪生兄弟面貌颇多相像,眼下只有一个王子轩面貌与自己相同,如果他的面貌真的和我一模一样的话,那岂非奇绝妙绝?” 他越想越激动,突然跳起来大叫道:“一定是的!一定是的!那司马玉明一定是我的兄弟!” 话刚说完,心头忽然感到有一阵欣悦的震动,仿佛突然记起了一段失落已久的往事,而那段“往事”似乎可在附近找到,因此他接着仰天长啸一声,发足便向西方荒野狂奔。 铁尘子和念瓜和尚均被他“疯狂”的行动吓了一跳,两人互望一眼,同时说了一声“追!”,立即顿足而起,衔尾疾追。 黑夜里,三个人就像三只黑猫,一前二后,在荒野纵跳奔驰着,疾若追风,快似闪电! 念瓜和尚边追边大叫道:“喂,司马玉峰,你跑什么名堂呀?” 司马玉峰恍若未闻,一路向前狂奔,两限发shè着锐利的光芒,真个形同疯狂。 念瓜和尚又大叫道:“司马玉峰,你不想知道当年你父母遭受敌人袭击的情形么?” 司马玉峰高声道:“我要去我的兄弟,你们跟我来吧!” 念瓜和尚嚷道:“胡说,你又不知道你兄弟流落何处,到那里去找呀!” 司马玉峰呼啸着道:“我觉得我的兄弟就在前面不远嘿!来了!来了!” 念瓜和尚和铁尘了都以为他发了疯,但纵目向前望去,赫然发现对面不远的野地上,果真有两条黑影迎面疾奔而来! 来的是一男一女,身法均极高明,只一眨眼工夫,便已奔到司马玉峰面前,原来竟是龙华园少园主王子轩和古蓉! 他们身上均背着包袱,果如蓑衣鬼农南宫林所料,他们是连夜“搬家”了。 双方遽然相遇,均不禁发出一声惊咦,同时刹住脚步,司马玉峰惊诧失声道:“是你王兄!” 王子轩也满脸流露惊讶之色,诧声道:“司马兄因何尚在此地……啊,后面那两人在追你?” 一语甫毕,铁尘子和念瓜和尚已追到司马玉峰后不及一箭之地,王子轩误会他们是司马玉峰的敌人,翻腕拔出宝剑便要纵扑过去,司马玉峰吃了一惊,忙道:“王兄误会了,他们两位是在下朋友!” 王子轩神色一愕,收剑讶异道:“既是朋友,为何在追你?” 司马玉峰不知如何解释,因见铁尘子和念瓜和尚已追到身后,便回对他们笑笑道:“来来,两位小师父,我为你们引见一下,这位是龙华园的王少园主!” 铁尘子和念瓜和尚刚才虽曾听他说过王子轩的面貌和他一模一样的话,心里总不大相信,但在这时一见之下,不禁大为惊奇,两人瞠目结舌惊愕良久,念瓜和尚望望司马玉峰又望望王子轩,结结巴巴道:“你说他……是王子轩?” 司马玉峰点头道:“是的,他是王少园主!” 说着,转对王子轩笑道:“王兄,这两位小师父是小弟刚结jiāo的朋友,这位是念瓜小和尚,那位是铁尘子!” 王子轩含笑同他们拱拱手,见他们瞪目呆望着自己,不由“嗤”的笑起来,道:“司马兄,你没有把你我面貌相同的事告诉他们么?” 司马玉峰看笑一下道:“有的,但这总是令人惊奇之事,是不是?” 王子轩正要答话,铁尘子忽然脱口问道:“司马玉峰,你的兄弟何在?” 司马玉峰俊脸泛红,回望他尴尬一笑道:“我不知道,我……我……” 铁尘子也不管他的窘迫,接着又问道:“你刚才不是说你的兄弟就在这附近?” 司马玉峰低头回避他锐利的眼光,吞吞吐吐道:“不,在下一时忘情,所以胡言乱道……” 王子轩见他似有难言之隐,顿起关怀之心,注目问道:“司马兄,你到底怎么了?” 司马玉峰也不想刚才那一阵冲动所由何来,他觉得把自己心里的感受讲出来是一件可笑的事,因而摇摇头道:“没什么对了,王兄和古姑娘yù去何处?” 王子轩笑道:“小弟隐居之处已为北天霸主罗谷所知,故想迁地为良。” 司马玉峰又问道:“王兄打算迁往何处?” 王子轩道:“还没决定,找到好地方就住下来。” 司马玉峰拱手道:“那么,小弟不打扰你了!” 王子轩目露关注之色道:“司马兄如有什么困难,但请直言,小弟愿尽绵薄之力!” 司马玉峰摇头笑道:“小弟真的没有什么,王兄只管放心去吧!” 王子轩见他那样说,也不便再追问,当下向铁尘子和念瓜和尚点点头,遂带着古蓉拔步往东方飞奔而去。 他们两人的身形刚在黑夜下消失,一个黑影随即在附近出现,那人一个箭步赶到司马玉峰身前,开声问道:“孩子,你怎么还在这儿?” 来者正是蓑衣鬼农南宫林! 司马玉峰已知师父在暗中跟踪王子轩,故不感意外,躬身答道:“师父,弟子刚在途中遇见这两位小师父,这两位小师父是蓬莱道人和苦瓜禅师的传人” 蓑衣鬼农南宫林神色一振,双目突露精芒,立刻转望铁尘子和念瓜和尚问道:“快说,你们那两位师父此刻何在?” 铁尘子一看就知来昔是武林四大怪杰之一的蓑衣鬼农南宫林,乃以晚辈之礼拜见,答道:“先师及苦瓜禅师已经仙逝十多年了!” 蓑衣鬼农南宫林惊讶道:“仙逝十多年?那么他怎能教出你们这两个徒弟?” 铁尘子道:“小道及念瓜和尚是在一座秘洞中发现先师两位老人家的遗体及两册武学秘笈,因先师留言,得其秘者即为其徒,故乃拜他们两位老人家为师” 蓑衣鬼农南宫林抢嘴急问道! “令师遗言中,有没有说明当年夜袭‘居之安’的敌人是谁?” 铁尘子闭口不答,默默注视着他,似乎拿不定主意,该不该把师父的遗言据实讲出来。 蓑衣鬼农南宫林心知他还不敢信任自己为人,当即转对司马玉峰说道:“孩子,为师还得追他们去,你们好好谈谈吧!” 语毕,纵身疾起,一掠五丈有奇,瞬即不见! 铁尘子呆了一下,回望司马玉峰道:“令师说要去追谁?” 司马玉峰道:“家师在跟踪王少园主。” 铁尘子讶然道:“跟踪王子轩干么?” 司马玉崆摇头道:“不知道,也许家师另有打算……” 铁尘皱皱眉道:“你刚才发疯似的狂奔,说你那兄弟在此,结果却遇上了王子轩,这是怎么回事?” 司马玉峰又摇头道:“我不知道,那当然是一种巧合……” 念瓜和尚笑道:“莫不是你把王子轩当作你的同胞兄弟?哈哈!” 司马玉峰不想再谈下去,忙转变话题道:“两位小师父,你们现在相信在下是监园人司马宏的儿子了吧?” 铁尘子道:“贫道愿意相信你六成,另外四成留待查证再说。” 司马玉峰苦笑道:“也好,如今两位打算怎么走?” 念瓜和尚道:“还是坐你的马车去太华山玉女峰吃酒!” 司马玉峰道:“好,我们回官道去!” 身形一拧,顿足飞起,当先向官道奔回来,转眼回到官道上,那辆马车仍停在道旁,三人上车,仍由司马玉峰驾车上路,他现在最迫切想知道的,便是蓬莱道人和苦瓜禅师的遗书上到底说些什么,那是打开当年“居之安”遭受袭击之谜的锁匙,因此才开动马车,便回对铁尘子说道:“在下请教两位一个问题,人的生命,是不是最宝贵的东西?” 铁尘子沉吟半晌,点头道:“生命当然是最宝贵的东西,但一个人活在世上,应该活得有意义,大义当前视死如归,虽死犹生,委曲求全苟且偷生,生不如死!” 司马玉峰笑道:“是的,不过在下的意思是:如果两位承认生命十分宝贵,则在下愿以这一条命与两位jiāo换一件东西!” 念瓜和尚笑道:“有意思,你想用你的xìng命jiāo换我们的什么东西?” 司马玉峰道:“你们两位师父的遗书!” 念瓜和尚一呆道:“这又何必?” 司马玉峰苦笑道:“本来不必如此,但两位竟然只有肯相信六成而保留四成,在下只好以xìng命jiāo换了!” 念瓜和尚道:“贫僧弄不懂,你要怎样用xìng命jiāo换先师的遗书?” 司马玉峰道:“譬如说,两位可以给在下一颗一年半载才会发作的dúyào,然后两位把令师的遗书借给在下观看,之后两位如证实在下确是‘监园人’之子,便给解yào解dú,否则就让在下dú发而死!” 念瓜和尚合十道:“阿弥陀佛,贫僧不是用dú之人!” 铁尘子道:“贫道也不做那种事!” 司马玉峰道:“另外一个办法,两位可以把在下关禁在一处在下无法脱逃的地方!” 念瓜和尚摇头道:“这也不好,太麻烦了!” 司马玉峰着急道:“这也不成,那也不好,两位到底要怎样才肯答应?” 铁尘子抢着道:“参加北天霸主罗谷的英雄宴后,我们一道去寻找你义祖父,等到证实他手里那柄断刀确是过关刀时,我们两人不但会把一切真相告诉你,而且我们将继承先师的遗志,做你司马玉峰的护法!” 司马玉峰心头一震,骇声道:“做我司马玉峰的护法?” 铁尘子点头正色道:“不错,你是未来的龙华园监园人!” 司马玉峰心如刀割,垂头怆然道:“你这样说,是否表示家父和家母已经遇难了?” 铁尘子摇头道:“不,令尊是生是死贫道亦不得而知,但贫道相信,如果你真是‘监园人司马宏’,的儿子,将来‘监园人’一职非你莫属!” 司马玉峰黯然道:“你别忘了我还有一个兄弟,假如他是哥哥,监园人一职应由他担任。” 铁尘子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3 章 “这个当然,问题是要找到他并不容易,那是需要奇迹的!” 司马玉峰问道:“令师的遗书中,没有指示一条寻找司马玉明的线索么?” 铁尘子道:“有的,但那条线索经过十多年后,已不成为线索了。” 司马玉峰又问道:“令师的遗书中,有没有提及另外两个什么人?” 铁尘子道:“没有,另外两个什么人?” 司马玉峰道:“蜗居隐叟关云阳和云溪钓翁姜万福!” 铁尘子微诧道:“他们是谁?” 司马玉峰道:“这两人据说也是家父的随身护法,与你们两位师父一样寸步不离的保护着家父。” 铁尘子十分惊奇,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你刚才问我们是不是四大护法之二蓬莱道人和苦瓜禅师的传人,敢情令尊当年一共有四位护法啊。” 司马玉峰道:“此事武林中人人尽知,两位何独蒙在鼓里?” 念瓜和尚接口笑道;“这一点让我和尚来解释吧!” 铁尘子瞪他一眼,笑骂道:“小秃驴,这回轮到你神气了!” 念瓜和尚哈哈笑道:“不错,你牛鼻子自以为聪明过人,做起事来捏怕死放怕飞,合该贫僧要数落你一番!” 说到此,伸手拍拍司马玉峰的臂膀笑道:“喂,我给你讲个故事,你听不听?” 司马玉峰淡淡一笑道:“听,小师父请讲!” 念瓜和尚轻咳两声,清了清喉咙,然后一本正经的道:“大约是六年前的一个夏季早上,在某一乡村的一家私塾里,有两个一向以调皮捣蛋出名的学童,这天早上意外的触怒了那位老塾师,结果两人挨了一顿戒尺,因为心有不甘,相议决定逃学以示抗议,于是两人便逃出私塾,一路向附近的一座高山跑去,他们在山中玩了半天,正想回家吃饭,忽然看见草丛里窜出一只野兔!” 司马玉峰知道他在讲他们两人发现蓬莱道人和苦瓜禅师的遗体的经过,心中十分兴奋,这时忍不住接口笑道:“追呀!” 念瓜和尚道:“那还用说,他们立刻发足便追,那只野兔好不滑溜,它跑了一程就停下来吃草,看看那两个小调皮追近时,它又撒腿奔驰,如此这般,最后两个小调皮被它引入一个秘洞中!” “那秘洞狭窄而深长,伸手不见五指,两个小调皮摸索着走入百来步,其中一个胆子比较小嚷着要回去啦!” 铁尘子听到这里,连忙chā嘴道:“不,其中那个不是胆子小,而是老成持重,他觉得万一洞中躲藏着巨蟒之类的动物,在他们当时的年纪和体力,跟本应付不了!” 念瓜和尚笑道:“可是另外那个却不管这么许多,他觉得人应该有冒险犯难的精神,因此他坚持非要捉住那只野兔不可,那个胆小鬼没办法,只好随后跟入!” 铁尘子笑骂道:“简直胡说八道!” 念瓜和尚不理他,继续说道:“进入约莫十丈多深,原是狭窄的洞道忽然变大了,里面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那两个小调皮平日都喜欢玩火,因此身上带有火熠子,他们取出火熠子擦亮,就在那亮光一闪间,两人都看见对面的洞壁下赫然盘膝端坐着两具尸体!” “啊呀我的妈,两个小调皮吓得粪尿皆流,差点就昏过去!” 铁尘子大笑道:“哈哈粪尿皆流的是那个自诩胆大的,那个胆小的没有!” 念瓜和尚白了他一眼道:“别打岔,那是讲故事的夸张之词,你牛鼻子连这个也不懂么?” 铁尘子点头笑道:“是,你讲下去吧!” 念瓜和尚顿了顿,又继续道:“那两个小调皮一惊之下,慌忙掉头便跑,但是刚跑出两步,只听‘轰’然一声巨响,由洞道顶上掉下一面巨石板,将洞道整个堵死了!” 司马玉峰吃惊道:“啊,那是蓬莱道人和苦瓜禅师生前布置的机关么?” 念瓜和尚道:“正是,那两个小调皮一看,出路被封死,都不禁号啕大哭起来。” 铁尘子皱眉不悦道:“小秃驴,你不能保留一点么?” 念瓜和尚笑道:“该保留的,贫僧自然会保留哈,那两个小调皮哭了一阵,那个胆子较大的觉得干哭也不是办法,就脱下身上的腰带卷成一支布卷,再擦亮火熠子点燃卷,变成了一支火把,举起往石板一照,嘿!你猜他们看见了什么东西?” 司马玉峰道:“是不是石板上有字?” 念瓜和尚道:“对,那石板上刻着许多字,那两个小调皮读完后,恐惧之心霎时消失,而且满心观喜的转身向那两具尸体拜了下去!” 司马玉峰惊异不置,问道:“之后两位就在那秘洞中研练蓬莱道人和苦瓜禅师留下的两册武学秘笈?” 念瓜和尚道:“正是如此,我们在那秘洞中整整住了两年,两年之后,我们的武功已小有成就,方始打断石板跑了出来。” 司马玉峰微笑道:“那两年期间,两位吃什么?” 念瓜和尚笑道:“吃一块一块的砖!” 司马玉峰愕然道:“吃砖?” 念瓜和尚神秘的一笑道:“一点不错,那秘洞中堆积着两千块砖,结果都被我们吃完了!” 司马玉峰笑道:“小师父真会说笑话,砖怎么能吃啊?” 念瓜和尚道:“怎么不能?只有泥土烧成的砖才不能吃!” 司马玉峰恍然大悟,笑哦一声道:“原来小师父说的是干粮,那是蓬莱道人和苦瓜禅师储放的吧?” 念瓜和尚点头道:“先师不但在洞中储存了干粮,甚至我们日常所需要的用具,无不样样周全!” 司马玉峰道:“两位仅凭两册秘笈而练成一身绝学,的确是令人钦佩!” 念瓜和尚笑道:“我们虽然练就一身武功,但刚出洞门时,由于缺少经验,因此逢打必输,不过我们愈输愈打,一直到最近方才有点成绩。” 司马玉峰道:“如此说来,两位在武林中的名气一定很响亮了。” 念瓜和尚道:“可以这么说,可是我们到现在为止,对武林中的许多情形仍然毫无所知,尤其是有关令尊的事,我们连问都不敢问一声。” 司马玉峰微愕道:“这是为何?” 念瓜和尚一指铁尘子讽笑道:“你问那位自以为‘老成持重’的胆小鬼好了!” 司马玉峰颇觉好笑,只得转望铁尘子问道:“小道长,你为何不敢向人打听有关家父之事?” 铁尘子尴尬地道:“当年‘居之安’遭受袭击时,令尊令堂及先师等均负伤突围而逃,这表示敌人毫无所获,因此可想而知他们必不肯罢甘休,而敌人力量雄大,他们必会派出大量侦骑四出寻觅令尊等人的下落,所以贫道不敢向人打听有关令尊之事,怕被敌人发觉!” 司马玉峰觉得他的顾虑也没错,因点头笑道:“小道长顾虑得是,群英堡势力雄大,爪牙遍布天下,就以刚才那位王少园主来说,他只下山走了一趟,就被群英堡的爪牙发现,由此可知” 铁尘子满脸错愕,大叫道:“喂,你到底在说什么呀!” 司马玉峰微笑道:“说群英堡,不是么?” 铁尘子失笑道:“群英堡跟令尊有何关系?” 司马玉峰道:“当今武林,除了群英堡外,还有那个帮派的‘力量’称得上‘雄大’呢?” 念瓜和尚哈哈笑道:“龙华园的力量不够雄大么?” 司马玉峰面色大变,不觉勒停马车,转身惊问道:“龙华园,你说当年夜袭‘居之安’是龙华园的人?” 念瓜和尚连忙合十道:“阿弥陀佛,贫僧只是说,当今武林除了群英堡外,龙华园的力量也称得上雄大,并非说龙华园是袭击‘居之安’的人!” 司马玉峰透了一口气,心有余悸地道:“然则武林中还有那个帮派力量较大呢?” 铁尘子笑道:“你别急,等我们证明你义祖父那柄断刀确是‘过关刀’时,自然会把一切真相告诉你现在请专心驾车吧!” 五月二十九日。 距北天霸主罗谷在毛女峰摆设英雄宴之期,只剩下一天了。 这一天,华yīn县城出现了许多形形色色的武林人物,明眼人一看就知,这些“游手好闲”的武林人,都将是后天六月一日毛女峰英雄宴上的客人! 但是从他们在酒楼茶肆的言谈听起来,似乎他们并不偏袒任何一方,因为群英堡在武林中作恶多端是有目共睹的事实,虽然这一次“理亏”的是龙华园,但鲜有人对罗姗娜的“守活寡”表示同情,所以一言以蔽之,他们来参加北天霸主罗谷的英雄宴的目的,只不过想看看一旦双方闹僵时,谁胜谁负而已。 这天,在城中北大街上的一家酒楼上,正有许多武林人在一边饮酒,一边高谈阔论着这件事。 其中,只有坐在一张临街座头的三个食客并未加入议论,他们默默的吃喝着,偶而jiāo谈几句,大部分的时间,六只眼睛都盯在对面街上的一家yào铺,那正是恶讼师谢兴浪口中所说的“济世yào铺”! 这三个食客非别,正是司马玉峰、铁尘子及念瓜和尚三人,司马玉峰今天已经改头换面化装为中年书生,他带领铁尘子和念瓜和尚来到这家酒楼吃饭,目的就在暗中观察济世yào铺的情形,看看是否真如恶讼师谢兴浪所说济世yào铺是北天霸主罗谷在中原建立的一处秘密根据地! 但暗中观察半天后,三人都看不出一点可疑之处,这时念瓜和尚忍不住又开声道:“喂,如何?” 铁尘子接口笑道:“生意还不错!” 念瓜和尚转望司马玉峰笑道:“贫僧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我看不是你在欺骗我们,就是恶讼师欺骗了你!” 司马玉峰一笑道:“恶讼师的话本来就靠不住,在下只是顺便探探而已。” 念瓜和尚低头沉思片刻,忽地抬脸笑道:“这样吧,贫僧替你去打探一下看看!” 司马玉峰注目问道:“如何打探法?” 念瓜和尚低声道:“一般yào铺多半兼带替人诊病,贫僧称病进去求治,如果大夫就是那个胡敬堂,贫僧便出手试他一下,是不是北天霸主,大概一试便知!” 铁尘子道:“这主意不错,小秃驴你快去!” 念瓜和尚最喜欢斗事,当即起身下楼,大摇大摆走进济世yào铺去了。 司马玉峰目送念瓜和尚进入济世yào铺后,回顾铁尘子道:“不知会不会有危险,这事应该由在下亲自去才对……” 两人边谈边喝酒,过了顿饭功夫,仍未见念瓜和尚由济世yào铺出来,司马玉峰开始不安起来,放下筷子道:“到现在还不出来,只怕真的有问题了,在下” 铁尘子抢先起立道:“你坐着,贫道去看看!” 他和念瓜和尚是生死jiāo,一发觉情形不妙,就比司马玉峰更着急,话刚说完,人已下楼去了。 司马玉峰望着他走入济世yào铺,只得重新抓起筷子,一边吃一边耐心等候。 酒楼生意好,一名伙计见司马王峰久坐不去,便上前含笑说道:“客官,酒还要不要?” 司马玉峰心神不属地道:“不要了。” 那小伙计笑笑又道:“那两位师父走了么?” 司马玉峰别脸望他,皱眉道:“走了,会账的是我,你问这干么?” 那小伙计连忙打躬道:“没什么,没什么,小的只是来问问你客官,要是那两位师父不再回来,你客官可否让出半张桌位,嘻嘻,这两天生意特别好,所以,嘻嘻……” 司马玉峰正在等得心焦,闻言也就起身道:“好了,你算账吧!” 那伙计着慌道:“不不,你客官别误会,小的可不是来赶您客官,小的” 司马玉峰轻“啧”一声道:“我道算账,你听到了没有?” 那伙计哈腰不迭道:“是是,一共是一两三钱!” 付账下楼,司马玉峰见济世yào铺内有个伙计在为客人配方,还有两个老头子对坐在一条长板登上下象棋,就只不见念瓜和尚和铁尘子的踪影,心中很是焦虑,暗忖道:“哼,铁尘子刚进去不久,他还不出来犹有话说,念瓜和尚已进去甚久,到现在还不出来,大概这家济世yào铺当真有鬼了!” 他一面思忖一面在街上来回踱步,踱到第四回时,决定时去一看究竟,当下折身跨了进去。 yào铺内,那个正在替顾客配方的伙计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请坐!” 司马玉峰装出一付虚弱无力之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4 章 ,趋近柜台问道:“大夫在么?” 那伙计把头一点道:“在,请进!” 司马玉峰举目内望,见里面有一间小房间,房门口的白布幔上写有“胡大夫诊房”五个墨字,于是举步走了进去。 走到诊房门外,撩开布幔一看,房里一个人也没有,但就在这时,只听屋内有个老人的声音发问道:“那一位?” 司马玉峰答道:“我看病来的。” 那老人道:“请房内坐,老朽马上就来。” 司马玉峰无意入房,他闪目四望,见各处均无打斗迹象,心中甚是纳闷,暗忖道:“奇怪,莫非他们两位在跟我开玩笑?” 正思忖间,只见一位白发皤皤的老人由屋内含笑走出,连连点头笑道:“抱歉!抱歉!老朽正在替两位青年僧道施行针灸之术请!” 司马玉峰一呆道:“老先生您说什么?” 白发老人胡大夫笑道:“今天真巧,早先来了一位小师父,他说左腿内伤,要求老朽为他针灸治疗,刚刚开好,接着又来了一位小道长,他是关节神经痛,也要求针灸治疗,哈哈,来来,您先生请里面坐!” 他边说边拱手肃容,脸上的笑容十分真挚! 司马玉峰心中惊疑不置,故作惊喜道:“哦,老先生懂得针灸之术?” 胡大夫眯着眼睛笑道:“是的,是的请!” 司马玉峰站着不动,又道:“久闻针灸为医术上之奇技,在下从未见识过,老先生可否认在下一开眼界?” 胡大夫笑道:“好的,老朽先为先生诊病后,再带先生去看!” 说着,见司马玉峰仍站着不动,便先移步走入诊房里去。 司马玉峰只得跟入,在他对面的一张凳子上坐下来。 胡大夫取出一张信笺,提笔醮墨,然后抬目问道:“贵姓大名?” 司马玉峰道:“敝姓马,贱名玉峰。” 胡大夫挥笔写下,一面又问道:“贵庚几何?” 司马玉峰道:“三十七。” 胡大夫一挥而就,搁下毛笔取过一个小枕头放在司马玉峰身边的桌子上,笑道:“请把手伸出来!” 司马玉峰心头一懔,问道:“把脉么?” 胡大夫颔首道:“正是!” 司马玉峰心想念瓜和尚和铁尘子可能都是这样失手被擒的但对方怎知他们“有所为而来”呢? 他思绪电转之下,从容伸手搁上小枕头,准备接受把脉。 胡大夫也伸出他的左手,往司马玉峰手腕脉门按来,双方半要接触之际,司马玉峰和掌一翻,反将对方的脉门扣住,凝目轻笑道:“老先生,你的把脉手腕相当高明啊!” 他知道已身入虎穴,故尔扣住对方脉门时,真力运得很足! 胡大夫登时面色大变,头上很快就渗出冷汗,身子摇摇yù堕,骇然失声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司马玉峰冷笑道:“要命的话,不要大声喊叫,带我去看那两个出家人!” 一语甫毕,房门布幔一扬,只见那两个原在长板凳上奕棋的老头子喝叱着错掌猛扑而入! 司马玉峰大喝一声,左掌横拍而出,扣住胡大夫的右掌,真力骤加,胡大夫杀猪般大叫道:“住手!住手!” 那两个老头子果然投鼠忌器,慌忙一齐收掌退后,其中之一怒目沉喝道:“放手,你是何人?” 司马玉峰不理他,斜睨胡大夫冷笑道:“胡老先生,这两位朋友你使唤得动么?” 胡大夫浑身瘫痪的跌坐地上,冷汗如雨滚下,颤声道:“是,老朽使唤得动……” 司马玉峰寒脸冷声道:“那么,叫他们回去下棋!” 胡大夫连声应是,转望那两个老头子道:“去吧,回去下棋,只当没有发生甚么事?” 那两个老头子面露迟疑之色,站立不动。 胡大夫敢情已痛得无法忍受,见他们不走,不禁破口大骂道:“狗杀才,我叫你们滚,你们就滚,听到了没有?” 那两个老头子不敢违抗,只得双双退出诊房,走回老地方“下棋”去了。 司马玉峰随将胡大夫拉起,喝道:“去看你的针灸功夫。” 胡大夫有气无力的领着他走出诊房。往屋内走入,司马玉峰怕他使诈,紧紧扣住他脉门不放,心中却暗忖道:“这老家伙一定不是北天霸主罗谷,不然怎会这般脓包?” 司马玉峰一脚踢开房门,果见念瓜和尚和铁尘子双双躺在床上,身上衣服全被脱光,双手双脚钉着许多银针,看那情景,果是在施行针灸之术,不由大感惊奇,拉着胡大夫走入房中,急问道:“喂,你们两位怎么啦?” 念瓜和尚和铁尘子睁眼躺着不动,好像死了一般! 司马玉峰大惊失色,回望胡大夫怒吼道:“老贼,你把他们毁了?” 胡大夫苦笑道:“没有,你只要把他们身上的银针取出,他们就可起来。” 司马玉峰立刻便要上前为他们起出银针,但脚步刚动,突闻身后的房门口有人冷冷说道:“别动!” 司马玉峰心头一震,倏地转身望去,视线瞥处,不禁脱口惊呼道:“噫,是你!” 原来,出现在房门口的,赫然正是那个屡次yù杀害他的黑衣蒙面老人! 胡大夫一见大喜,急叫道:“副帮主来得好,快请动手啊唷!” 最后这一声痛叫,是被司马玉峰的手指捏出来的。 司马玉峰一把将他拉倒,骈指疾速点住他麻穴,然后放开他的手腕,目注黑衣蒙面老人冷冷一笑道:“朋友,我不大喜欢你们这位胡大夫,你看怎么办好呢?” 黑衣蒙面老人扶门而立,一对锐利的眼睛不住在他和念瓜和尚两人身上闪动着,沉默有顷,最后转望倒在司马玉峰脚下的胡大夫发问道:“胡敬堂,这三人是谁?” 胡大夫倒在地上答道:“好叫副帮主欢喜,这三人正是哎哟!” 司马玉峰一看黑衣蒙面老人没有认出自己,心中大喜,急忙一脚往胡大夫的脑后噗穴踢去,接着踩住他的太阳穴,回望黑衣蒙面老人笑道:“朋友,让我自己来介绍吧,在下以‘天外不速客’五字为名,躺着的这两位是我朋友,和尚法名‘念慈’,道士号称‘铁道子’,说得更明白点,我们是刚刚出道不久的‘释儒道三侠’!” 黑衣蒙面老人yīn声轻笑道:“很好听,今天怎么跑进这‘济世yào铺’来了?” 司马玉峰一笑道:“恶讼师谢兴浪介绍我们来的!” 黑衣蒙面老人忽然哈哈大笑道:“有意思,你知道恶讼师谢兴浪此刻人在何处么?” 司马玉峰笑道:“他人在那里都一样,反正他只有三个多月的活命!” 黑衣蒙面老人突地笑声一敛,双目暴shè凶狠光芒,沉声道:“原来你们三人是蓑衣鬼农南宫林指使来的,好极了,嘿嘿……” 冷笑声中,移步退出,顺手将房门关上! 司马玉峰正目错愕间,忽觉脚下的地面颤动了一下,接着开始速下沉,不禁大吃一惊,一声大喝,纵身疾起,双掌猛往房门拍去! “蓬!” 一得巨响,房门被他的掌风打得粉碎。 但是,他还未来得及冲出时,那扇房门业已“升”去不见了! 原来,下沉的只是地面,四面墙壁均未移动,因此只一眨眼间,房中四壁已在眼前消失,呈现在眼前的,全是黑漆漆的地下土壁! 司马玉峰自觉可以纵跃上去抓住头上的房屋,但他又觉得这是解救念瓜和尚和铁尘子的好机会,故此打消逃走之念,返身跳至床前,迅速将钉在念瓜和尚和铁尘子手脚上的银针一一拔出,念瓜和尚和铁尘子立由床上跳下,但三人正想往上跳时,地面下沉之势忽然停了,接着听得头上“砰”的一响,抬头一看,原来上面已然盖落一声铁板,将整个房顶封死了! 与此同时,四面的土壁也一变而为铁壁,敢情他们三人已被困在一间大铁笼里! 这些变化都在二刹那间发生,因此三人定住心神时,赫然发现黑衣蒙面老人业已站在铁笼外! 他和上拿着一张信笺,看见司马玉峰三人已发现自己,乃口发yīn沉冷笑道:“嘿嘿,你在诊房所报的姓名是‘马玉峰’三字,莫非你是司马玉峰?” 司马玉峰情知若让对方知道自己确是司马玉峰时,必然难有生望,当下故作迷惑道:“司马玉峰是谁?” 黑衣蒙面老人沉笑道:“你别装蒜,老夫总有办法把你的原形逼出来!” 司马玉峰镇静一笑道:“告诉你,我不是司马玉峰,而我也不会被你逼出什么来,因为我拥有地上这个人质!” 他指的是仍倒在地上的胡大夫。 黑衣蒙面老人似乎根本末顾虑到胡大夫的死活,闻言仰首狂笑道:“哈哈哈,你别以为他很有份量,他只是老夫一名无足轻重的部下!” 司马玉峰闪目一瞥地上的胡大夫,笑道,“你这样说,不怕他伤心么?” 黑衣蒙面老人狞笑道:“不,凡是老夫的部下,都有为主人而牺牲的决心!” 司马玉峰微笑道:“既然如此,你还在等待什么呢?” 黑衣蒙面老人道:“老夫现在没闲功夫整治你们这三个跳梁小丑,且容你们再活三天,三天之后,老夫再来看你的微笑!” 语毕,转身飘然而去。 第十三章 别具用心生死宴 铁笼外面一间宽大的地窟,约有五丈宽阔,四周yīn湿而黑暗,因此黑衣蒙面老人走出数步后,身形即隐没不见! 司马玉峰颇感意外,但他很快就悟出这是对方的诡计,故急忙向念瓜和尚和铁尘子传音说道:“两位请注意,对方可能躲在附近偷听我们的谈话,从现在开始我们不要讲真话!” 念瓜和尚微一点头,表示理会得,然后开口大声道:“喂,天外不速客,我们‘释儒道’三侠真是出师不利,头一次出门就栽了跟斗,这可是笑话咧!” 司马玉峰答道:“是啊,都是那位‘蓑衣鬼农南宫林’害人不浅,他要我们帮忙来这‘济世yào铺’探探虚实,却不把事情说清楚一点,如今我们虽已探出了虚实,人却已成了笼中之鸟,唉!……” 铁尘子接腔问道:“你见识比我们多,刚才那个黑衣蒙面老人到底是何来路?” 司马玉峰摇头道:“老实话,我也不知道!” 念瓜和尚一指地上的胡大夫道:“要知道那蒙面老人是谁,只有问他!” 司马玉峰喜道:“对,让我来问!” 他骈指解开胡大夫的哑穴,将他拉到铁笼边让他倚坐着,然后扳起脸孔沉声发问道:“喂,姓胡的,我知道你绝非北天霸主罗谷化身的,现在我问你,你要死还是要活?” 胡大夫神态较前镇静许多,闻言冷笑一声道:“这要问你们三人!” 司马玉峰怒道:“放屁!” 胡大夫冷笑道:“老朽说的是实话,你们逼迫老朽没用,老朽一死,你们也活不成!” 司马玉峰道:“在这铁笼里,我们可以任意摆布你,你仔细想想吧!” 胡大夫道:“你说的大概是指用刑,这一点你也要仔细想想!” 司马玉峰冷哼一声道:“我没有任何顾虑!” 胡大夫忽然压低声音道:“不见得吧?眼下只有老朽知道你是谁,你若敢对老朽用刑,老朽只要嚷出你的姓名,立刻就会有人出来收拾你的生命!” 司马玉峰心中暗惊,也放低声音道:“你若敢嚷出来,我一掌劈死你!” 胡大夫一笑道:“所以我们最好和好相处!” 司马玉峰道:“你只要把黑衣蒙面老人的姓名来历说出,我们发誓不伤害你!” 胡大夫笑道:“你这话可能是真心话,但你们即使不伤害老朽,老朽也难免一死,所以你们还是死了心吧!” 司马玉峰道:“告诉我们如何逃出这个铁笼,然后我们带你逃出去!” 胡大夫道:“不,老朽甘为主人而死!” 司马玉峰大怒,挥掌“拍!”的掴了他一记耳光,骂道:“扯你娘的蛋!” 胡大夫身上麻穴受制,挨了耳光后,气得瞪眼吹胡子,嚷道:“小子无礼,老朽这么一把年纪了你还打我耳光,你再打一下试试!” 司马玉峰右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5 章 连扬,左右开弓又找了他两下,沉容冷笑道:“比你说的一下多了一下,怎样?” 胡大夫两眼大睁,眼珠直往上翻,气急jiāo迸的嚷道:“岂有此理,你再打!你再打!” 司马玉峰依言挥掌再打,一口气打了他十下,直把个胡大夫提得一佛出世二佛涅盘,窒息似的发愣良久,方才大大的喘了口气,悲声道:“好,既然你不怕死,老朽就把你的姓名嚷出来!” 司马玉峰面现浓烈杀气道:“请便!” 胡大夫发觉他脸上充满杀气,不由打了个寒噤,垂目喃喃道:“你别以为老朽不敢,老实说,老朽已有七十有八,而你们三人合起来才几岁?” 念瓜和尚瞧得忍俊不住,笑道:“哈,这才贼色厉内荏,是个软骨头!” 铁尘子接口道:“而且脸皮奇厚无比,挨了十几下耳光,居然脸都不红一下!” 司马玉峰闻言心头一动,伸手抓住胡大夫的白头发往下一拉,胡大夫的头发应手而落,并且连带撕下一层人皮,顷刻之间,胡大夫的面貌全变了! 他,非是别人,正是恶讼师谢兴浪! 司马玉峰犹如发现异福,一把抓住他双臂,哈哈大笑道:“好家伙,原来是你呀!” 念瓜和尚和铁尘子只听过恶讼师谢兴浪的名字,却未见过他的人,故看了不认识,因向司马玉峰问道:“喂,天外不速客,这老头儿是谁?” 司马玉峰怒笑道:“这老家伙就是恶讼师谢兴浪!” 铁尘子和念瓜和尚同时惊“噢”一声,瞪眼打量他好半天,前者突然趋前抓住他胸襟喝问道:“恶讼师,你曾受雇谋杀‘监园人司马宏’的儿子‘司马玉峰’是么?” 恶讼师谢兴浪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畏惧的瞥了司马玉峰一眼之后,垂首搭然道:“老朽雇谋杀司马玉峰是事实但司马玉峰是不是是‘监园人司马宏’的儿子,老朽就不得而知了!” 原来,铁尘子还不敢十分相信司马玉峰的身份,所以一见被撕下假面具的胡大夫是恶讼师谢兴浪时,劈头就这样发问,他认为恶讼师shè兴浪点头答了声“是”,就可证明司马玉峰确是司马宏的儿子无误。 而司马玉峰也认为到了这个地步,恶讼师谢兴浪应据实供出才对,不料他竟然“翻脸不认人”,这简直是跟自己过不去,因而一听之下,不禁勃然大怒猛可一掌挥出,厉声道:“可恶的老贼头,我劈了你!” 这一掌不比先前的打耳光手法,力道用得很足,恶讼师谢兴浪嘴巴如中巨杵,登时被打落了一排牙齿,和着鲜血流下来了! 铁尘子一看司马玉峰还要再打,连忙伸手拦住,道:“等一下,这不是打死他的时候!” 司马玉峰气乎乎地道:“你相信不相信他的话?” 铁尘子笑道:“恶讼师谢兴浪的话若可相信,天下就没有说谎的人了!” 司马玉峰气消了些,冷笑道:“这老贼头真是名符其实的恶讼师,明明当日是龙华园主命令他和司马玉蜂去茅山离魂宫的,他现在却翻口不认账!” 念瓜和尚道:“咱们带他去找龙华园主对证好了,看他在龙华园主面前又将怎么说。” 铁尘子道:“好办法,可惜咱们逃不出这个铁笼!” 念瓜和尚伸手抚摸着粗如儿臂的每一根铁杆,抿抿嘴道:“咱们三人合力试试如何?” 铁尘子摇头道:“没用,除非先将横架在中间的铁板弄断,否则两来三个人也扳不弯它!” 念瓜和尚转望司马玉峰低声道:“喂,你不是有一柄软剑么?” 司马玉峰点头道:“我早就想到,问题是那黑衣蒙面老人可能还窥伺在旁!” 念瓜和尚道:“不管他,拿出来试试吧!” 司马玉峰觉得为了要掩饰自己的身份,让他们久困笼中也不是办法,于是决定冒险一试,当即抽出缠在腰间的软剑,运注真力往那根固定铁杆的铁板劈去。 蓑衣鬼农南宫林传授给他这柄软剑乃是缅铁制成的,确有削铁如泥的功效,只听“叮!”的一声,那根铁板果然应手而断! 念瓜和尚一见大喜,拍手笑道:“好极了!再劈!再劈!” 司马玉峰软剑再举,但第二剑正要劈落之际,突闻地窟中bào起一片狂笑声! “哈哈哈哈,司马玉峰,果然是你!” 笑声中,人影忽现,正是那个黑衣蒙面老人! 他缓步走至距铁笼寻丈处立定,目露寒芒注视恶讼师谢兴浪嘿嘿冷笑道:“老谢,你似乎有一点不老实了!” 恶讼师谢兴浪面色惨自,结结巴巴道:“副帮主请……高抬贵手,老朽刚才……被点住哑穴,要说也说不出来呀!” 黑衣蒙面老人yīn恻恻道:“用不着解释,你大概是害怕老夫连你也一起杀了,是不是?” 恶讼师谢兴浪慌忙道:“不!不!老朽绝无此意,再说我们是自己人,副帮主再强也不会这样做,对不对?” 黑衣蒙面老人颔首沉笑道:“对,老夫原想救你,可是却想不出万全之策,因为你知道,老夫一有行动,司马玉峰在求生无望之下,必会先杀了你!” 恶讼师谢兴浪道:“是的,是的,副帮主!请设法救老朽一命!” 黑衣蒙面老人道:“假如你不太贪生怕死,老夫无论如何也要救你,可是你今天的表现,证明你恶讼谢兴浪除了金银财宝外,对任何人都没有感情,如此,本帮留你何用?” 恶讼师谢兴浪面色大变,抖着嘴唇道:“副帮主请三思而后行,老朽到现在为止,并未吐露只字……” 黑衣蒙面老人大笑道:“好啊,你以此来威胁老夫么?” 恶讼师谢兴浪道:“老朽不敢,但如副帮主连老朽也要除去,老朽还有什么顾忌呢?” 黑衣蒙面老人狞声道:“这就是说,老夫如表明yù杀你后,你便要将帮主和老夫的姓名来历告诉司马玉峰?” 恶讼师谢兴浪点头道:“万不得巳时,老配只有如此了!” 黑衣蒙面老人仰头狂笑一声道:“哈,可是你应该想到,司马玉峰纵使知道老夫的姓名来历,他横竖也难逃一死,这不等于不知道么?” 恶讼师忽然面现诡笑道:“未必如此,副帮主应知这家‘济世yào铺’是老朽的产业。这里面的一切机关均是老配亲手设计的,只要老朽愿意和司马玉峰合作,立刻就可以逃出这个铁笼!” 黑衣蒙面老人冷哼一声道:“铁笼的开关不在铁笼中,这一点老夫是知道的!” 恶讼师谢兴浪道:“错了,老朽当初设计这个铁笼时,曾想万一有一天老朽反被困在铁笼中,那可怎么办?于是老朽又在这铁笼中装置了一个秘密开关!” 黑衣蒙面老人似乎疑信参半,眨眨眼道:“那你不妨开开看!” 恶讼师谢兴浪注目问道:“副帮主真打算除掉老朽么?” 黑衣蒙面面老人沉默半晌,断然道:“不错,老夫留你不得!” 恶讼师谢兴浪黯然道:“副帮主打算如何杀死我们四人?” 黑衣蒙面老人道:“老夫已准备了一桶油,它足够把你们四人烧成焦炭!” 恶讼师谢兴浪长叹一声道:“司马少侠,请将第八根铁杆向左转动三转,再向右转动五转!” 司马玉峰一听大喜,立即依言抓住那根铁杆,按照他的指示转动起来。 黑衣蒙面老人原以为恶讼师谢兴浪只是空言恫吓而已,这时一听之下,心知不假,这才大吃一惊,急忙伸手入怀以出四把飞刀,大喝一声,抖手打出! 四把飞刀宛如四点寒星,分取铁笼中的恶讼师谢兴浪、司马玉峰、念瓜和尚、铁尘子四人! 司马玉峰左手撬转着铁轩,右手挥剑打掉其中两把飞刀。 念瓜和尚和铁尘子也各将打到的飞刀接住,即时回敬过去,念瓜和尚怪笑道:“老贼,别用这些破铁片来丢人现眼,收回去吧!” 黑衣蒙面老人也将打来的两把飞刀接住,立又抖手打出,企图阻挠司马玉峰打开铁笼,同时大喝道:“彭元、郝继光,快将那桶油抬过来!” 他口里喊的“彭光、郝继光”两人,正是早先在yào铺下棋的那两个老头子,他们原是恶讼师谢兴浪“豢养”在济世yào铺的打手,刚才听了黑衣蒙面老人的命令把一桶油抬下甬道,可是这时一看黑衣蒙面老人的意思竟要连“主人”也杀了,他们倒是对恶讼师谢兴浪很忠心,所以悄悄又把桶油抬了回去,黑衣蒙面老人喊他们时,他们早已跑掉了。 黑衣蒙面老者听见回答,掉头一看,见甬道上已不见彭元和郝继光的影子,心知他们不听自己的话,不禁大为愤怒,骂了声“该死的东西”,立时仰身纵起,往甬道疾掠过去。 就在这时,铁笼在司马玉峰撬转到第五转之时,只听“轰!”的一声,其中一片铁栅脱离铁笼倒落地上,司马玉峰嘱咐念瓜和尚带起恶讼师谢兴浪,自己则一马当先纵出铁笼,朝对面的甬道飞奔过去。 甬道内是一条石级,每十级一个拐弯,司马玉峰沿着石级一路纵上,上到第五段石级,发现眼前挡立着一扇铁门,上前一推一拉,铁门竟分毫未动,显然已被黑衣蒙面老人由外面关闭死了! 司马玉峰星目四扫,找不出开关机钮,于是运直软剑吹过去。 “叮!”的一声,火花迸shè,铁门只破了两寸多长! 司马玉峰正yù挥剑再砍,耳听念仅和尚和铁尘子已赶到身后,便回头对被念瓜和尚揽在腋下的恶讼师谢兴浪问道:“恶讼师,这铁门怎么开?” 恶讼师谢兴浪沉默半晌方答道:“司马少侠请放老朽下来,咱们好好谈一谈如何?” 司马玉峰不由冷笑道:“哼,你想借这道铁门作为谈判的本钱了?” 恶讼师谢兴浪道:“不错,过了这道铁门,便是外面的yào铺,老朽现在穴道受制,假如你们这样把老朽带出去,老朽必然有死无生!” 司马玉峰道:“你放心,我还不想杀你!” 恶讼师谢兴浪道:“老朽说的是对方,他会躲在暗处抽冷子给老朽一刀!” 司马玉峰一想也对,要是他被黑衣蒙面老人杀死,自己也就别想知道黑衣蒙面老人的来历了,便向念瓜和尚道:“小师父,你把他放下来!” 念瓜和尚依言将恶讼师谢兴浪放下,笑问道:“要不要把他的麻穴解开?” 司马玉峰道:“不要!” 恶讼师谢兴浪道:“要,否则老朽怎能逃出这地窟?” 司马玉峰冷笑道:“你想得真天真,可惜我不会全听你的!” 恶讼师谢兴浪苦笑道:“司马少侠正当英年,又且大仇未报,何必跟老朽一道死?” 司马玉峰俊脸一沉道:“你以为我们要依靠你才能通过这道铁门?” 恶讼师谢兴浪道:“情形的确如此,铁门之后还有一重机关,那是老朽一生心血的精华,任何人非经老朽指点,都别想安全通过!” 司马玉峰冷哼一声道:“那黑衣蒙面老人怎又能通过的呢?” 恶讼师谢兴浪道:“老朽原是他们帮中之人,故早就把通过铁门的方法告诉了他。” 司马玉峰微晒道:“这倒意外,你恶讼师不管做什么事,一向不是都留有退步么?” 恶讼师谢兴浪叹道:“唉,这也不尽然,老朽实是诚心诚意加入他们帮中,不想那位副帮主心太狠,当他听说老朽被迫吃下令师的一颗dúyào后,神色就有点不对,果然今天他连老朽也想一起杀了!” 司马玉峰道:“所以你现在应该知所选择,过去你谋害我的事,我一概不追究,只要将你紫、黑蒙面老人的来历说出,我便放你逃生!” 恶讼师谢兴浪说:“但老朽吃到腹里的那颗dúyào怎么办?” 司马玉峰道:“dúyào发作之期还有三个多月,我们约个地点,到时我拿解yào给你!” 恶讼师谢兴浪道:“司马少侠宅心仁厚,老朽可以相信,但令师为人嫉恶如仇,恐怕他未必肯把解yào给你吧?” 司马玉峰道:“这一点你尽可放心!” 恶讼师谢兴浪道:“不,老朽自知为恶太多,万不足以赎罪,假如令师不肯给解yào,人家也不会指责他不对!” 司马玉峰剑眉一锁,不耐烦地道:“依你说,你要怎样才肯把紫、黑二蒙面老人的姓名来历说出?” 恶讼师谢兴浪道:“以一月为期,仍在此地相见,你jiāo出解yào,老朽说出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6 章 的姓名来历,今天则你们解开老朽穴道,老朽就指点你们通过铁门的方法!” 司马玉峰冷笑道:“说得很干脆,可惜都是一厢情愿之词!” 恶讼师谢兴浪黯然一叹道:“司马少侠请想想,老朽现在已不见容于对方,龙华园也不能回去,可说已到四面楚歌的地步,老朽还有使诡计欺骗你的必要么?” 这话倒是一点也不假,到了今天,他恶讼师谢兴浪除了企求保得一命之外,应该已别无企图了。 因此,司马玉峰想了一下后,毅然点头道:“好,我最后相信你一次下个月的今天,我把解yào送到这里来!” 恶讼师谢兴浪道:“一言为定,现在请先解开老朽的麻穴!” 司马玉峰摇头道:“不行,你先说出通过铁门后的走法!” 恶讼师谢兴浪沉忖有顿,道:“这样吧,铁门开始启开时,你们就得解开老朽的穴道!” 司马玉峰问道:“你不跟我们一道出去?” 恶讼师谢兴浪道:“老朽有些事情要处理,还要在此停留一下。” 司马玉峰又问道:“铁门启开后,如何走?” 恶讼师谢兴浪道:“铁门后是一条寻丈长的甬道,再后便是老朽卧房,你们靠右边甬道行走就没事了。” 司马玉峰走去把他抱到铁门边,准备铁门启开时,如果情形不对,立刻动手打死他,当下便道:“好了,说出启开铁门的方法!” 恶讼师谢兴浪道:“握住铁门把柄,向右撬转两圈,再向左撬转一圈,最后用力向前一拍即可!” 司马玉峰如法施为,最后向前一拍之下,只听“喳!”的一声,铁门随即慢慢下降。 恶讼师谢兴浪叫道:“快解开老朽穴道!” 司马玉峰不理会,等到铁门整个沉入地下,一看甬道的情形果如他所说时,才俯身骈指解开他的麻穴,随即向铁尘子和念瓜和尚一招手道:“两位请随我来!” 语毕,举脚跨入甬道,紧靠甬道右边,小心翼翼的向前走去。 铁尘子和念瓜和尚随后跟入,三人鱼贯通过甬道,果然安然无事。 甬道之后果是一间卧房,司马玉峰打开房门探头往外一看,发现确已脱险,前面便是济世yào铺了。 回头再看,甬道内那道铁门已于这一刹那间恢复原状! 铁尘子开口道:“那黑衣蒙面老人可能等在街上准备钉我们的梢,我们最好由后面出去。” 司马玉峰道:“那是一定的,不过他等在后门的成份居多,所以我们还是由前面走。” 念瓜和尚向铁尘子一挤眼道:“牛鼻子,现在你体会到‘强中更有强中手’的滋味了吧?” 铁尘子一笑道:“总比你小秃颅强!” 三人走出恶讼师谢兴浪的卧房,来到前面的yào铺,只见yào铺内已无人看守,大概伙计们已知里面发生变故,逃之夭夭了。 走出济世yào铺,天色已近黄昏,三人都有一种隔世为人的感觉,司马玉峰摆头看看街尾,回对铁尘子和念瓜和尚道:“我们去找个落脚之处吧?” 铁尘子颔首道:“好,这地方你熟,你带路!” 司马玉峰于是领路向街头走去,走到一个十字路口,一看右边街上比较热闹,便向右转,前行数步,见有一家“华山客栈”,遂折身转入。 一名店小二迎上来揖手哈腰道:“对不起,敝栈已经客满了!” 司马玉峰继续走入,说道:“我知道,我们到里面去找个朋友!” 那店小二“哦”得一声,未再阻拦,任由他们走进去。 走入院中,念瓜和尚赶上一步问道:“喂,你有朋友住在这家客栈?” 司马玉峰打趣笑道:“有,我和一位姑娘约在这里相会!” 念瓜和尚吃惊道:“真的?她漂亮不漂亮?” 铁尘子笑道:“好个野和尚,听到姑娘就心惊ròu跳,你还是出家人么?” 念瓜和尚白他一眼道:“贫僧只是顺口问问,你急什么呀?” 铁尘子道:“告诉你,他不找什么姑娘,他是要前门进,后门出,以便摆脱跟踪之人!” 念瓜和尚恍然大悟,狠狠一敲脑袋,表示自己够笨,该打! 那知就在此际,司马玉峰忽见一个少女由一间上房走出,登时又惊又喜,一个箭步赶过去,叫道:“兰儿,你怎么在这里呀?” 那少女正是古兰,她闻声注目,一看来了一个中年书生亲热的喊自己“兰儿”,不由玉脸一沉,冷冷道:“你是谁?” 司马玉峰这才想起自己脸上尚是易容,当即撩起长衫,露出腰上的软剑,拍拍剑身轻笑道:“认得这把软剑的主人是谁吧?” 古兰一见大喜,睁大杏目惊喜道:“你玉峰哥?” 司马玉峰头一点,手指那间上房问道:“这是你的房间?” 古兰点头笑道:“正是,你快进来!” 进入房中,古兰立刻拉起司马玉峰的手腕,兴奋地道:“玉峰哥,我跟你讲,我本来没什么事,可是心里一直想出去。哈!原来是你来了,你怎么知道我” 话未完,忽地红霞满脸,放开司马玉峰的手,斜望一下站在房门口的铁尘子和念瓜和尚,羞答答道:“他们是你的朋友?” 司马玉峰说了声“正是”,忙向铁尘子和念瓜和尚招呼道:“两位快请进来!” 铁尘子和念瓜和尚站着不动,后者望望前者问道:“牛鼻子,咱们该不该进去?” 铁尘子沉容道:“我不知道,我好像正在梦中!” 念瓜和尚道:“我也是,眼前这位姑娘分明是数天前我们见到的那一位,可是她现在却跟他那么亲热,哼!” 司马玉峰心知他们“误把冯京当马凉”,忙笑道:“两位看错了,这位是古兰姑娘,乃是数日前你们见到的那位古蓉姑娘的同胞妹妹!” 念瓜和尚闻言甚表惊奇,注目仔细把古兰打量了一番,说道:“可是怎会这样酷像呢?” 司马玉峰笑道:“在下与王子轩虽非孪生兄弟,不是也长得很像么?” 念瓜和尚耸耸肩,转望铁尘子叹道:“牛鼻子,世上居然有这么多巧合事,我们总算开了眼界也!” 铁尘子也甚感惊诧,凝望司马玉峰问道:“你刚才说和一位姑娘相约在此会面,是她么?” 古兰玉容一变,退步举目注视司马玉峰,冷然问道:“你约那个姑娘在此会面?” 司马玉峰大为狼狈,忙道:“没有!没有!我是跟他们开玩笑的!” 古兰冷笑道:“哼,真的开玩笑么?” 司马玉峰连连点头道:“不错,确确实实是开玩笑!” 古兰双手往腰上一叉,道:“那么我问你,这家客栈很早就客满,你们进来干么?” 司马玉峰不由嗫嚅道:“这个,嘿嘿,说来一言难尽……” 古兰大怒,举臂一指房门娇叱道:“算我不曾认识你,给我滚出去!” 司马玉峰急得连揖道:“兰儿,你听我说,我所以走进这家客栈,说来真是一言难尽呀!” 古兰仍指着房门道:“滚出去!” 司马玉峰不知所措,便向念瓜和尚两人央求道:“喂,你们两位也替我说一句呀!” 念瓜和尚望望铁尘子笑道:“牛鼻子,你替他说一句吧?” 铁尘子道:“嘿,贫道算什么?” 念瓜和尚道:“这样他可惨了!” 铁尘子伸手拉住房门,目注司马玉峰微笑道:“司马玉峰,我们后天在毛女峰见面好了。” 一语未毕,房门“砰!”的关上了。 司马玉峰一看房门关上,顿时有了勇气,上前抓住古兰的双臂,道:“兰儿,那黑衣蒙面人此刻正等在外面准备杀我,你真要赶我出去送死么?” 古兰一呆,道:“哦,你又和他碰上了?” 司马玉峰点头道:“正是,所以我说一言难尽啊!” 古兰仍未释疑,凝眸又问道:“那你为什么说来此会一个姑娘?” 司马玉峰道:“开玩笑的嘛,我为了要摆脱黑衣蒙面老人的跟踪,故走入这家客栈,打算前门进后门出,不想却在这遇见你,哈哈,这真是上天最好的安排!” 古兰道:“来,我瞧瞧你的眼睛!” 司马玉峰一怔道:“瞧我的眼睛干吗?” 古兰道:“看你有没有说谎!” 司马玉峰失笑道:“哈,你尽管看吧!” 古兰仰脸瞧了他半晌,笑道:“有点不老实,不过我姑且相信你一次好了!” 司马玉峰大喜,左右张望道;“兰儿,咱们坐下来谈如何?” 古兰拉着他在床边并肩坐下,含情一笑道:“你先问还是我先问?” 司马玉峰道:“我先问,你原是跟‘金钟老人’去天目山习艺,怎么今天跑到这里来了?” 古兰笑道:“我听说北天霸主罗谷后天要在毛女峰大开英雄宴,声讨龙华园,晓得你一定会来,故向师父告了一个月的假!” 司马玉峰微讶道:“你艺业未成,金钟老人怎肯答应?” 古兰俏皮地道:“他不答应也没办法,我是乘他不在时,留下字条偷偷跑下来的!” 司马玉峰吃惊道:“唉!唉!这样他不生气么?” 古兰道:“大概不会,我师父一向很疼我呢,” 司马玉峰道:“你学会了金钟老人多少本领了?” 古兰道:“说多也不多,说少也不少,今番要是碰上那黑衣蒙面老人,大概已有还手之力了!” 司马玉峰欣喜道:“好,现在轮到你问我了。” 古兰笑道:“你说呀,还要我问你么?” 司马玉蜂便将离开她后所发生的一切一一说出,当说到恶讼师谢兴浪的“真面目”时,古兰并不感到意外,只冷冷一笑道:“哼,我师父猜得不错,他果然不是好东西!” 司马玉蜂反而很感惊奇,问道:“怎的,你师父早就猜到恶讼师是黑衣蒙面老人的人了?” 古兰点首道:“不错,不过我师父不愿详细告诉我,他说,可以告诉我的时候,自然会告诉我后来怎样?” 司马玉峰又由恶讼师谢兴浪在河神庙被迫服下一颗dúyào开始说起,说到“无意中”遇见王子轩和古蓉时,古兰跳了起来,急闻道:“谢天谢地,我姊姊好么?” 司马玉峰笑道:“很好,她的病早就痊愈了!” 古兰又急问道:“她是不是已经和王子轩成亲了?” 司马玉峰道:“没有,她坚持要等到龙华园主允许的时候才肯和王子轩成亲,现在只是和王子轩住在一起而已!” 古兰十分高兴,道:“应该如此!你说他们隐居的那座山名叫什么?” 司马玉峰道:“我不知道那座山的名字,不过,由于那地方已被北天霸主罗谷的部下发现王子轩已与令姊离开那里,不知搬到何处去了。” 古兰问道:“你有没有告诉我姊姊,我认识你的事?” 司马玉峰笑道:“有,那天我化装为车夫,令姊瞧我不起,说什么‘我妹妹年轻不懂事,有些事情你可不能当真’,哈哈!” 古兰笑道:“后来怎样?” 司马玉峰道:“后来我师父逼着我当着他们面前恢复本来面目之后,令姊就不讨厌我了。” 古兰倒入他怀中,吃吃娇笑道:“说下去!” 于是,司马玉峰又从离开王子轩而在途中遇见铁尘子和念瓜和尚说起,一直说到刚才在济世yào铺发生的一切,古兰听了有趣,又问道:“奇怪,那恶讼师既然供出了济世yào铺四个字,怎又敢藏身于济世yào铺中?” 司马玉峰道:“这正是他厉害之处,他吃下我师父的dúyào后,自知很难取得解yào,故而假称济世yào铺是北天霸主的隐身之处,然后他便赶回来变作胡大夫,等着我们去上当,以便利用我为人质,向我师父讨取解yào!” 古兰吐舌道:“原来如此,还好你身手比他快,否则便糟了!” 司马玉峰道:“是啊!要是我老老实实把手伸给他把脉,此刻就不能见到你了,好险!” 古兰娇羞的打了他一下,忽似想到什么“正经事”,注目问道:“对了,你说那铁尘子和念瓜和尚是蓬菜道人及苦瓜禅师的传人,如此说来,他们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7 章 道当年杀害你父亲的凶手是谁了?” 司马玉峰道:“大概知道,但他们还不肯告诉我,” 古兰颦眉不解道:“为什么呢?” 司马玉峰道:“他们认为我母亲的血书和金牌并不能证明我为监园人司马宏的儿子,而且蓬菜道人和苦瓜禅师的遗言上说监园人司马宏的儿子名叫‘玉明’而非‘玉峰’,因此他们坚持要等到见到那柄断刀而证明它是‘过关刀’时,方肯把仇人的姓名告诉我!” 古兰不胜惊讶地道:“什么?监园人司宏的儿子叫司马玉明!” 司马玉峰点头道:“是的,很奇怪吧?” 古兰道:“是呀,那你就不是监园人司马宏的儿子了?” 司马玉峰微笑道:“我想我大概也是!” 古兰一愕道:“你们是兄弟?” 司马玉峰道:“是的,而且跟你们姊妹一样,也是双胞胎!” 古兰两眼大瞪,张嘴而说不出话来…… 六月一日。 旭日初升,太华山毛女峰上,业已聚集了数以千计的武林人! 每一个尚未到达毛女峰的武林人,都以为这一次的英雄宴将有“筵开百席,盛况空前”的场面,但是登上峰头一看,他们都为之错愕了! 原来,北天霸主罗谷的英雄宴办得非常别致,整个毛女峰上,除了正中建造一座擂台外,全场没有一个座位,只在擂台两边摆着二十张临时造就的桌子,上面堆积着许多山珍海味和十大坛酒,此外就只有两大篮子的酒杯,而看不到一双筷子或一只汤匙! 经过打听之下,众人方知这一次的英雄宴是属于一种“自己动手”的酒宴,你要吃什么,自己去拿,你要喝好多,也自己去拿,你可以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拿着喜欢吃的食物,边走边吃,边吃边看,而不必像一般酒席那样,老是“局促”在一张坐位上,不喜欢吃的东西,也要伸筷子去尝一尝…… “嘿,这玩意儿倒新鲜!” “谁说不是,以后老子请客时,也要采取这方式!” 辰牌时分,北天霸主罗谷率领北天十兰仙等人来到毛女峰上! 相貌威武的北天霸主罗谷,今天穿着一袭单薄的宽袖白袍,脑后那条马尾般的头发,长长垂在肩上,看来非常刺眼。 他面上带着和气的笑容,大步登上擂台,抱拳向全场环拱一遍,然后发出宏浑的声音道:“诸位朋友,老夫群英堡主罗谷,多谢诸位远来捧场,今天这个英雄宴,老夫大胆出了新花样,假如诸位感觉不习惯,老夫仅此向诸位致十二分的歉意!现在,假如诸位不嫌弃的话,就请开始动手,让我们大家来边吃边谈!” 为了表示那些食物都可以放心吃喝,他话说到此,便由擂台上跳下,走去两边桌前,各取了几样东西吃下,又喝了两杯酒,然后才又回到擂台上。 全场的武林人,今天所以来参加北天霸主罗谷的英雄宴,最大目的正是想吃想看,因此一看北天霸主罗谷吃了,也就不客气,纷纷上前取杯酌酒,不到盏茶工夫,全场众人业已人手一杯,兴高采烈的吃了起来。 接着,北天霸主罗谷又开始说话了:“诸位,也许在你们的心目中,群英堡是乏普可陈的帮派,如果确有人持这种看法,那么,老夫除了向诸位表示惭愧和歉疚之外,今天,借这个机会,老夫愿向天下英雄有所说明。 敝堡地处边荒,原来只是个小小村堡,但自从龙华园创建人周梦公一举打垮中原武林的所有帮派而建立龙华园后,许多喜爱练武的朋友便失去了投师练武的地方,因而有许多朋友便不远千里地来投归敝堡,希望学得一身本事,然后去龙华园过关,得个武士头衔。 老夫也是个嗜武成xìng的人,故凡去敝堡投归者,只要过去没有什么劣绩,老夫总是来者不拒,时至今日,敝堡门徒已有上千之众! 诸位都知道,任何帮派门徒一多,自然难免有良莠不齐的情形发生,老夫以一人之力,实在无法防止少数劣徒在江湖上的胡作为,于是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凡是几个劣徒在江湖上干了坏事,都一股脑儿算到老夫头上来,这大概就是老夫及敝堡不为人称道的原因。 不过,尽管许多武林朋友大骂老夫yīn险机诈,或是什么‘杀人不眨眼的老魔头’等等,老夫都愿意忍受,因为佛家说得对,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老夫自己择徒不严,有什么办法呢? 只有一件事,老夫今天却必须要求诸位替敝堡及老夫父女主持公道! 去年年头,老夫正在为小女罗姗娜的终身大事发愁时,忽然龙华园主王则原派了一位一品武士驾临敝堡向老夫提亲,要娶小女为媳,当时老夫曾予婉拒,因为老夫自知声名不好,不敢和堂堂正正的龙华园结为亲家,可是稍后不久,龙华园主王则原又派了一位一品武士去敝堡重提此事,并携来王园主的一封亲函,在信中,王园主表示了十二万分的诚恳,老夫觉得不好拒绝,便一口答应下来! 双方经过两度商议后,就在去年的今天定聘,而于去年的八月中秋迎娶小女过门。 这本来是一椿喜事,可是就在那天晚上,新郎王子轩忽然失踪了! 后来,老夫经过一番调查后,方知王子轩的失踪并非被人劫擒,而是他自己有计划的逃婚!他为什么要逃婚呢? 实际情形是这样的,王子轩与小女文定之后,又结识了一个名叫古蓉的姑娘,大概那位古蓉姑娘长得比小女漂亮,因此王子轩便移情别恋,临时逃走了! 老夫不是不讲情理之人,假如王子轩发觉与小女合不来,大可在未完婚之前提出解除婚约的要求,但他竟在与小女拜堂之后才逃之夭夭,这是不顾信义道德的欺人行为,老配万万不能忍受!“ 他愈说愈激动,说到最后一句,一胆愤愤不平之色,两颗铜铃的眼睛不住闪扫着全场的武林人,似在观察一般的反应。 然而,除了少数人脸上露出同情之色外,大部份均漠无表情,他们早就听说过王子轩逃婚之事,此番前来参加英雄宴,目的只在吃和看,现在吃是有了,底下就是等着龙华园的人现身与他们群英雄堡的人登上那座擂台…… 北天霸主罗谷见众人只顾吃喝,不大关心他的话,心中暗哼一声,又继续大声道:“但是老夫为了顾全双方的关系,当时并未发火,只促请龙华园主赶快派人四出把王子轩找回来,并答应龙华园主的要求,给他三个月的时间,那知三个月过去了,以龙华园的力量,竟未将王子轩找回来。 接着,龙华园主又向老夫请求延期三月,老夫慨然应允了,可是结果呢?一样! 到这时候,老夫已知王则原别有用心,但老夫为了息事宁人,仍然答应再延期三月,并派出敝堡十三仙帮助找寻,十几天前,敝堡的戈、吴、郁三仙果然毫不费力的在通家寨附近找到了王子轩和那个古蓉姑娘,敝堡戈、吴、郁三仙当即敦劝王子轩返回龙华园与小女团聚,那知王子轩不但不答应,而且恶言相向,竟骂老夫嫁女是想yīn谋倾覆龙华园! 诸位,老夫刚才已说过,小女嫁给王子轩,是龙华园主两度派人来说亲的,并非老夫向龙华园主厚颜相求,所以这怎能说老夫嫁女是想yīn谋倾覆龙华园呢? 就因王子轩出言不逊,敝堡的戈、吴、郁三仙便愤而与之动手,意yù将他擒回龙华园jiāo给他父亲处理,不料正当其时,忽然半路杀出程咬金,来了蓑衣鬼农南宫林和他的一名徒弟,他们师徒不问青红皂白,一上来就攻击戈、吴、郁三仙,结果三仙无法擒下王子轩,而又被他逃脱了。 关于蓑衣鬼农南宫林师徒无理干涉敝堡之事,老夫打算留到后面处理,现在,老夫要请问诸位一句话,龙华园主如此欺负老夫父女,对不对?“ “不对!” 约有四五百人相应着,而这些人并非真得倾向群英堡,他们只是唯恐天下不乱,所以应声鼓吵起来。 北天霸主罗谷大喜,又问道:“诸位,王则原不重信义,教子无方,你们说他够不够资格担任龙华园主?” “不够!” 北天霸主罗谷十分高兴,挥臂大呼道:“好,老夫相信龙华园主已来到毛女峰上,现在请他出来给老夫一个公道,否则老夫要率众打上龙华园去了!” 此言一出,全场倏地静肃下来。 原来,今天赶来毛女峰参加英雄宴的武林人,没有一个是曾经在龙华园闯过五关获得“一品武士”的人,换句话说,他们从未见过龙华园主王则原,而龙华园主王则原一直就是他们心目中最伟大和最神秘的人物,如今一听他可能已来到毛女蜂,不由得心头一凛,没有人敢再鬼叫,个个屏息静气,瞪大眼睛在人群中搜望起来。 但是,过了好一会后,全场仍是一片死寂,在场的上千武林人中,没有一人移动脚步! 北天霸罗谷面容一沉,闪动精眸沉声道:“王则原你听着,此地距离龙华园不远,你再不出来回答老夫,半个时辰后,老夫要把你的龙华园夷为平地。” 全场仍在静寂中,一点动静也没有,看来不但龙华园主王则原没有来,甚至龙华九长老或一品武士也没到一个! 北天霸主罗谷面上怒容更浓,沉哼一声道:“诸位,看情形龙华园主是完全不把老夫放在眼里了,现在老夫再请问诸位一句,假使老夫现在向龙华园发动攻击,是不是一项无理的举动?” “不!” “罗堡主有理,我们支持你!” 北天霸主罗谷发出焦雷般的声音道:“龙华园主罔顾人情道义,他已不够资格担任园主,现在愿意追随老夫攻打龙华园的朋友,请走到前面来!” 刹那间,全场骚动起了。 数约两百名的武林人走到擂台前,群英堡的四名部下立刻抬出两只大麻袋,由麻袋中取出一条条的白布巾分发给他们,教他们绑在左臂上。 这时候,杂在参加攻打龙华园的武林人中,有两个竟是铁尘子和念瓜和尚,他们一面等待领取毛巾,一面低声jiāo谈着。 铁尘子轻笑道:“北天霸主罗谷、北天十三仙,还有群英堡五十名高手,再加上我们这两百多个占便宜货的人,嘿嘿,这下龙华园只怕要毁于一旦了!” 念瓜和尚摆头左右张望着道:“奇怪,他原说要来,怎的到这时候还不见人?” 铁尘子道:“大概是泡妞泡忘了!” 念瓜和尚微笑道:“要是他发现咱们也参加攻打龙华园的行列,不知他会怎样?” 铁尘子笑笑道:“准会跳起来!” 念瓜和尚道:“我不相信他是泡妞儿泡忘了,他也是诡计多端的人,只怕此刻也在这人群中呢!” 铁尘子一噢道:“你是说他又化了装?” 念瓜和尚点头道:“很有可能!” 说话间,一名群英堡的人已将两条白布递到他们面前。 不一会,参加攻打龙华园的两百名武林人,已全部将领到的白布巾绑上左臂。 北天霸主罗谷一看时机已到,便又挥臂高呼道:“诸位,不愿参加行动的请留下喝酒,其余的随老夫走啊!” 话声一落,人便由擂台上跳下,领先往峰上冲去! 北天十三仙、堡中五十名高手及两百名武林人紧随其后,排成一条长龙,蜿蜒飞冲下山。 另外那七八个武林人,他们虽不参加行动,却不想失去“瞧热闹”的好机会,因此纷纷放下酒杯,随后跟下。 毛女峰距朝天峰不远,不消顿饭工夫,为首的北天霸主罗谷及北天十三仙已登上了轮回桥前的朝天峰。 北天霸主罗谷奔近到峰中那块上刻“有情轮回生六道,犹如车轮无始终”的石碑前时,忽然轻“咦!”了一声,倏地刹住脚步! 原来,在那块石碑上,此刻有着一幕使他大出意外的情景一对相貌英俊秀丽的少年男女,宛如玉树临风卓立于石碑前! 这对少年男女,正是龙华园主王子轩和古蓉! 北天霸主罗谷没想到王子轩会突然返龙华园来,心中惊疑不置,愕然半晌之后,陡地把脸一沉,怒喝道:“好小子,你终于回来了!” 王子轩神态异常从容,闻言微微一笑,开口缓缓道:“是的,小可回来了!” 北天霸主罗谷道:“你回来干什么?” 王子轩平平静静地道:“回来为龙华园解消一场浩劫!” 北天霸主罗谷沉声一哼,冷笑道:“第三次期限已过,你不觉得太迟了么?” 王子轩笑道:“罗谷主误会了,小可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8 章 回来与令嫒团聚,而是回来阻止罗堡主侵犯龙华园!” 北天霸主罗谷蓦地仰天狂笑道:“哈哈哈,凭你小子一人,也想阻止老夫进入龙华园?” 王子轩道:“若论武力,小可自然办不到,但你罗谷主刚才曾在毛女峰上说过一句话,你说你不是一个不讲情理之人,是不是?” 北天霸主罗谷浓眉一扬,目露杀气道:“你小子还想跟老夫讲道理?” 王子轩点头一笑道:“不错,今天当着众多武林朋友面前,我们来讲讲道理吧!” 这时,所有登山参加攻打龙华园的人,以及跟随前来“瞧热闹”的武林人,都已涌上了朝天峰,其中的铁尘子和念瓜和尚以为他们两人是司马玉峰和古兰,但看来看去,又觉得气质有些不像,因此念瓜和尚便向铁尘子问道:“牛鼻子,你看他到底是司马玉峰是王子轩?” 铁尘子皱眉道:“好像是司马玉峰,又好像是王子轩……” 念瓜和尚低声笑骂道:“呸!废话!” 铁尘子反问道:“那么你看他到底是谁?” 念瓜和尚正色道:“从神态语气上看,他像司马玉峰,但从衣服和气质上看,他又好像是王子轩!” 铁尘子哑笑道:“对!对!你说的不是废话!” 念瓜和尚一怔,这才发觉自己也说了废话,不由得失笑道:“他nǎinǎi的,这下硬是把我弄糊涂了!” 铁尘子笑容一敛,以严肃的口吻道:“从情理判断,他应该是司马玉峰!” 念瓜和尚笑道:“怎么说?” 铁尘子道:“十几天前,我们在途中见到王子轩,那时他带着古蓉在黑夜里奔逃,说是他们隐居的地方已为北天霸主罗谷的部下所发现,要搬到别个地方去,看他那情形,是一心想躲开所有的人,是以他不可能忽然改变主意折返龙华园来!” 念瓜和尚道:“有点道理,不过,假如他是司马玉峰的话,他凭什么要替王子轩背这个黑锅?” 铁尘子道:“是啊,所以想来想去,他又好像不是司马玉峰……” 念瓜和尚道:“咱们都别再讲废废话了,听听他跟北天霸主讲道理吧!” 北天霸主罗谷一听王子轩要跟自己讲道理,气得脸色铁青,怒目暴喝道:“小贼!你还有什么道理好讲?” 王子轩一脸冷漠之色,道:“有,只要你罗堡主有耐xìng听!” 北天霸主罗谷不愿让天下英雄认为自己没有耐xìng,只得强按怒火沉声道:“你说吧!” 王子轩道:“我先问你,你罗堡主这一次大兴问罪之师,对象是家父抑是小可?” 北天霸主罗谷道:“老夫找你父亲,也找你小子!” 王子轩一笑道:“你找家父干什么?” 北天霸主罗谷道:“问他背信毁约,教子不严之罪!” 王子轩哈哈笑道:“你错了,背信毁约的是小可而不是家父,至于所谓教子不严,这是属于家父的事,与你无关,何况常言说得好,为父母者能生子身而不能生子心,小可要违约逃婚,家父根本不知道!” 北天霸主罗谷狞笑道:“你的意思是说,老夫只能找你,不能找你父亲?” 王子轩点头道:“正是,小可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无权问罪家父,更不能侵犯神圣龙华园!” 北天霸主罗谷此番兴师进犯龙华园最大的目的仍是想迫使龙华园主王则原退位,将龙华园占为己有,自以为利用王子轩逃婚为理由已甚充分,不料王子轩竟会突然挺身而出,将一切不是担当下来,这一来自己若再侵犯龙华园,等于是无理取闹,眼前的一千武林人不但不会再同情自己反将要派自己的不是了,一想至此,心中恨极怒极,当下沉声冷笑道:“听你这样说,好像你决心承担一切罪过了?” 王子轩点头道:“这本来就是应该由我一人承担的!” 北天霸主罗谷道:“你使小女名节受辱,打算如何赎罪?” 王子轩道:“你说呢?” 北天霸主罗谷厉声道:“老夫要你的头!” 王子轩镇静一笑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至于毁约逃婚,虽无文明规定,料想还不至于杀头吧?” 北天霸主罗谷怒道:“老夫就要你小子的头!” 王子轩笑道:“冷静一点,否则你会失去一切!” 北天霸主罗谷怒哼一声道:“老夫已经冷静了九个月了!” 王子轩道:“照理说,小可是跟令媛拜过堂后才离开龙华园的,所以小可只能算是‘一个不忠实的丈夫’,而不能算是逃婚,假如罗堡主不喜欢我这个女婿,尽可把令嫒带回去!” 北天霸主罗谷怒极反笑道:“你说得倒轻松,老夫的女儿是人而不是物品!” 王子轩道:“对,因此小可有个好办法,你罗堡主可以把嫁女儿的一切费用计算出来,小可愿意赔偿,至于你所谓的名节损失,小可愿意当着天下英雄面前向你道歉,这总可以了吧?” 北天霸主罗谷断然道:“不,老夫只要你小子的头!” 王子轩冷笑道:“要去了小可的头,你女儿的终身大事就能解决么?” 北天霸主罗谷自觉讲不过他,心中大怒,转对身后的北天十三仙大喝道:“出去两个人,把那小子宰了!” 狂仙墨达、狼仙刁千里应声跳出,仗剑向王子轩直追过去。 王子轩面无一丝惧色,转头对古蓉笑道:“蓉儿,你退后,看我来整治这两位肮脏仙!” 古蓉翻腕撤下背上长剑,脆笑道:“杀鸡焉用牛刀,这两个让小妹打发好了!” 王子轩皱眉笑道:“不行,人家是指名要宰我的,我不能让他们失望呀!” 古蓉笑道:“那就我们一人一个好了!” 王子轩笑道:“也好,你要那一个?” 古蓉道:“狂仙墨达!” 王子轩点头说了声“好”,便举步向狼仙刁千里迎了上去。 他们“小俩口”神态举止均极轻松,只有眼神不大自在,不停地在人丛里搜望着,直到各自发现所要找的人后,两人的心才真正定了下来。 你道他们要找的人是谁呢? 说来令人惊奇,他们在人丛里“找到”的人,一个是金钟老人彭维亭,一个是铜锣郎中钮三甲! 这两位武林大奇人,此刻是以另一付面目混在人丛里,故此除了王子轩和古蓉外,没有第三个人看得出来,王子轩找到的是铜锣郎中钮三甲,当他的视线接触到铜锣郎中钮三甲的眼睛时,对方报以一个微笑,并以“传音入密”说道:“别担心,只管动手,老夫误不了你的!” 古蓉也一样,当她找到金钟老人时,对方向她点头而笑,传音道:“小丫头,放心的干,只要你注意听号令,不出十招即可将狂仙打倒!” 因此,王子轩和古蓉胆子都壮了起来,两个迎到狂、狼二仙面前,王子轩拍拍手掌道:“两位听着,今天小可与古蓉姑娘准备承担一切,不管你们来了多少人,我们都是两个人应付,现在这一仗是一对一,假如两位没有把握,再来两位也不妨!” 武林中,没有一人不知龙华园小园主王子轩的武功要高出该园的一品武士,而群英堡的北天十三仙,充其量也只有一品的身手,因此北天霸主罗谷一开始就派出两个准备合攻王子轩一人,这时忽然多出了一个古蓉,这在狂仙墨达,他自忖要胜古蓉易如反掌拆枝,故不觉怎样,但狼仙刁千里就感觉有些不安稳了,无奈对方已经把话“扣”在前面,不充英雄也不行,当下头一仰,发出狼嗥般的大笑道:“嘿嘿,小子,老夫一人就够你头大的了,你还发么狂言!” 王子轩笑道:“很好,你请!” 狼仙刁千里见他未带兵器,不愿当着众多武林人面前先发动攻势,乃抱剑一拱道:“你先请!” 王子轩卑视一笑道:“刁千里,你还不够资格跟我摆场面,我看你还是正经一点,别浪费时光了!” 狼仙刁千里闻言大怒,怪叫道:“好的,你小子要死不难!” 话声中,右手墨剑举起一抖,刹那间幻化出干百剑影,宛如一柄折扇,猛可往王子轩面门攻来。 王子轩会者不忙,脚下略退半步,倏地探掌抓出,一下便抓到狼仙刁千里的腰上,大笑道:“赶快使出你的压箱底,否则走不出十招!” 面对鼎鼎大名的龙华园少园主,狼仙刁千里不敢存有取胜的念头,他只希望能够跟他打个平手就心满意足了,这时一见对方轻轻易易便避开自己凌厉的一剑,而且随手一掌就抓到自己腰际,心头为之大大一凛,急忙一个拧身斜闪半尺,同时剑法一变,剑锋出如蝴蝶,飘闪着飞刺过来。 这是北天霸主罗谷震惊天下的独门绝艺,名称“百变蝴蝶剑法”,一经使出,有神鬼莫测的威力,王子轩像似从未见识过,正感不知如何破解之际,一缕“传音入密”的细语适时送入耳里:“蹲身,给他一记扫堂腿!” 王子轩心知铜锣郎中钮三甲开始在指点自己,闻言立即将身一蹲,右腿迅疾横扫而出! 这一着,正是攻打对方的空门,而这一空门,只有熟悉“百变蝴蝶剑法”的人方能看出来。 说是迟,那时快,狼仙刁千里一剑攻出,发现王子轩面有茫然之色,心中正自暗喜之际,蓦觉一股劲风起自脚下,他深知自己目下攻出的这一招剑法,下盘是一不为人知的弱点,没想到王子轩一看就看出来,不禁大惊失色,手中墨剑急撤,纵身跳起回避。就这么一跳之后,先机立失,他开始落了下风了。 这时候,古蓉也跟狂仙墨达打了起来。 狂仙墨达以为古蓉是个三脚猫,那知动手对折数招之后,发现古蓉不但不是三脚猫,而且身手之高,几乎不在龙华园的一品武士之下! 当然,论功力火候,在场众人都看得出她不及狂仙墨达远甚,可是她却有一套先发制人的本领,好像狂仙墨达的所有伎俩她都摸得清清楚楚,狂仙墨达招术甫发,她就一剑指到他的空门上,迫得狂仙墨达不得不中途撤招自救,因而成了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此一情势,看得众人目瞪口呆,尤其是北天霸主罗谷,他早就知道王子轩身手不凡,单凭狼仙刁千里一人绝难胜他,故狼仙刁千里不敌王子轩自在其意料中,但狂仙墨达胜不了古蓉,就大大出乎他意料之外了,眼见狂仙墨达节节后退,气得他吹胡子瞪眼睛,他误以为狂仙墨达是在怜香惜玉,忍不住大喝道:“墨达,放手干,不必留情!” “砰!”的一声,狂仙墨达的后脑被古蓉的剑身拍中,他以为脑袋已搬了家,吓得狂叫一声,仓皇拖剑暴退,敢情挨得不轻,头脑有些发晕,故站定脚步后,身形摇摇yù坠! 与此同时,王子轩也掌后中狼仙刁千里的腰部,将他打得踉踉跄跄跌出七八步外,差点没有摔倒! 王子轩并未继续攻击,含笑抱拳一拱道:“承让了!” 古蓉也忙收剑一拱道:“承让!承让!” 两人打败狂、狼二仙均未超过十招,胜得漂亮,风度又佳,因此使那些吃过北天霸主罗谷的英雄宴的武林人士也不觉鼓掌喝彩起来。 北天霸主罗谷气得发抖,掉头大喝道:“商、狐、妖、鬼,出去把他们的头颅带过来!” 商仙索一钱、狐仙熊师机、妖仙吴东风、鬼仙戈东闻令飞身纵出。 商仙索一钱和狐仙熊师机选择了王子轩,妖仙吴东风和鬼仙戈东直扑古蓉,四人一言不发,动手便打! 王子轩和古蓉不慌不忙,从容应战,因为他们在动手前的一瞬间,又服下了金钟老人和铜锣郎中“发”到的定心丸…… “别慌,顶多不超过二十招!” 在场观战的武林人都以为这一次王子轩和古蓉要完了,那知情形跟刚才一样,商、狐、妖、鬼四仙不论打出什么绝招,在招术发而未实之际,就被王子轩和古蓉“看破”而发招制止,招招攻其必救,然而虽是二打一,商、狐、妖、鬼四仙仍是守多攻少,施展不开! “啊!” “哼!” 两声怪叫,古蓉在第十九招上分别刺中妖、鬼二仙的腿部,刺得他们鲜血飞溅,骇然暴退! 紧接着,王子轩也在第二十招上击败了商、狐二仙,前者胸口挨了一掌,身如断了线的风筝,腾空飞出,后者双脚中了一记扫堂腿,跌了个狗吃屎! 这是任何人做梦也想不到的结果,谁也没想到威名赫赫的北天十三仙会败得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9 章 样快,败得这样惨,他们原是北天霸主罗谷赖以攻占龙华园的主力军啊! 整个朝天峰上,又bào起了一片震天价响的喝彩声! 北于霸主罗谷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瞠目结舌,发愣之外,蓦地仰天发出一声裂帛般的长啸,大步走到王子轩和古蓉面前,嗔目厉声道:“过来!老夫这条命卖给你们了!” 王子轩拱手一揖道:“小可只希望善了,假如罗堡主肯接受小可的赔偿和道歉,现在还来得及!” 北天霸主罗谷那里听得入耳,振臂厉喝道:“废话少说,过来!” 王子轩正容道:“事情未解决之前,你罗堡主仍算是小可的岳父,所以小可不能跟你动手!” 北天霸主罗谷顿足大喝道:“我们的关系到此结束,等会老夫愿将小女带返群英堡永不再找你麻烦,现在你们两个都过来!” 这话的意思是悔婚可以不究,但是这一仗却非打不可! 王子轩想了想,正抬举步走出,忽见眼前人影一闪,一个头戴蓑笠,身穿蓑衣的老人现身场中,站在北天霸主罗谷的面前! 此老非别,正是司马玉峰的师父蓑衣鬼农南宫林北天霸主罗谷面色一变,怒喝道:“南宫林,这有你的事么?” 蓑衣鬼农南宫林微微一笑道:“没有,老夫是践约来的!” 北天霸主罗谷怒道:“老夫几曾跟你有约?” 蓑衣鬼农南宫林举手一指那个在场边里伤的鬼仙戈东笑道:“约老夫来的是他,十几夫前,他约老夫来赴你罗堡主的英雄宴,声称老夫不来便是乌龟孙子,把以老夫不得不来!” 北天霸主罗谷浓眉一场道:“好吧,你暂时退开一旁,等老夫宰了王子轩后,再来跟你了结!” 蓑衣鬼农南宫林摇头道:“不成,那一来老夫就没有机会了!” 北天霸主罗谷一怔道:“怎会没有机会?” 蓑衣鬼农南宫林笑道:“老夫且问你,你罗堡主有无把握在二十招内打败商、狐二仙么?” 北天霸主罗谷不料他会提出这个问题,一时倒不知如何回答。 蓑衣鬼农南宫林一笑道:“老夫替你答覆了吧,你可以在第二十招打败商、狐二仙!” 北天霸主罗谷皱眉道:“你既知老夫可在二十招内打败他们,又何必明知故问?” 蓑衣鬼农南宫林笑道:“老夫是要你明白一件事,王子轩身手已不在你之下,况且你又指明要他们两人一起上,因此你必死无疑,你一死,老夫找谁了结?” 北天霸主罗谷沉声道:“你放心,老夫死不了!” 蓑衣鬼农南宫林道:“不,你一定会死!” 北天霸主罗谷大怒道:“你存心chā手是不是?” 蓑衣鬼农南宫林两手一摊道:“你要这么想,老夫又有什么办法?” 北天霸主罗谷面上杀气陡盛,狞笑道:“也罢,你划下道儿来!” 蓑衣鬼农南宫林歪头寻思有顿,笑道:“你我都是上了年纪的人了,动手动脚未免有失体面,来个新鲜花样如何?” 北天霸主罗谷道:“随你便!” 蓑衣鬼农南宫林转头向左方人丛里喊道:“铜锣郎中,把你那东西借给老夫一用!” 北天霸主罗谷一听他喊铜锣郎中,不由面色又变,他真没想到今天会有两位武林奇人淌浑水。 只听混在人丛里的铜锣郎中钮三甲高声答道:“不行,老朽这东西是花一两银子买来的,不能借用。” 蓑衣鬼农南宫林笑道:“别小气,老夫只要吃你不要吃的一部份!” 铜锣郎中钮三甲怪声道:“胡说,你南宫林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蓑衣鬼农南宫林道:“你别管,抛过来吧!” 铜锣郎中钮三甲道:“这东西是老夫昨夜在黄河边下买到的,因为要赶来瞧热闹,所以来不及煮食,你可不能把它弄坏了!” 蓑衣鬼农南宫林道:“绝对不会,快抛过来吧!” 铜锣郎中钮三甲道:“好,接住啦!” 一支竹篓由人丛里飞出,飞到场中,蓑衣鬼农南宫林伸手接住,打开竹篓盖子,侄一支形若小箭猪的怪鱼! 那怪鱼还活着,落地蹦跳不已。 “啊,是河豚!” “乖乖,要比划吃河豚么?” 围立四周的武林人不禁兴奋的嚷叫起来。 没有人不知河豚是一种xìng质最dú而又最受人爱好的美味,在沿海一带的居民,对此嗜之尤甚,每凡请客,如无河豚一味,便不成其为盛宴,但河豚的肝脏奇dú无比,如煮治失慎,能使人中dú而死,可是由于河豚的味道极佳,因此即使是贪生怕死之辈,听到有河豚可吃,也会有“拼死吃河豚”的勇气。 这时,北天霸主罗谷一见蓑衣鬼农南富林由竹篓里倒出的竟是一条河豚,不由心中暗惊,当下力持镇静的问道:“南宫林,你可是要跟老夫比赛吃河豚?” 蓑衣鬼农南宫林点头笑道:“正是,不过铜锣郎中钮三甲为人小气得紧,他大概不答应我们吃他的河豚ròu,所以我们只好吃它的肝脏!” 一语甫毕,那位混在人丛里的铜锣郎中钮三甲忽然接口怪叫道:“不行,肝脏要制红糟吃,你们只能吃它的眼睛:” 敢情河豚的眼睛比肝脏更dú,蓑衣鬼农南宫林闻言也不禁吓了一跳,张目失声道:“好家伙,你真要我南宫林好看么?” 铜锣郎中钮三甲大声道:“不错,除了那两颗眼睛,别的你们不能动!” 蓑衣鬼农南宫林皱眉“啧!”了一声,注望北天霸主罗谷苦笑道:“罗堡主,人家铜锣郎中只肯施舍眼睛,你看如何?” 北天霸主罗谷冷笑一声道:“好,你把它挖出来吧!” 蓑衣鬼农南宫林摇头道:“不,为了表示老夫没有和铜锣郎中串通做手脚来计算你,你自己挖吧!” 北天霸主罗谷一瞥躺在地上的河豚,冷笑问道:“老夫应该挖哪一只?” 蓑衣鬼农南宫林道:“随便你,留下的一只给老夫就是了!” 北天霸主罗谷不再多说,举步走进河豚,俯身伸出一个手指头,轻轻在河豚的头上点了一下,那支河豚蹦的跳起老高,摔落地上时,业已死去,他这才骈指挖出河豚的左眼,退了回来。 蓑衣鬼农南宫林随着上前,也骈指挖出河豚的右眼,退后三步,笑道:“哈哈,生我者父母,死我者河豚,罗堡主,我们吃啊!” 说着,一口将河豚眼睛吞了下去。 北天霸主罗谷也将河豚眼睛吃下,随即就地盘膝坐定,闭目行功御dú起来。 这是史无前例的决斗,那一方功力较弱,那一方便先dú发而死! 但是获胜的一方能够不死么? 这也是全场之人最关切的一个问题,河豚之dú非寻常之dú可比,人的功力仅能将它逼住暂时不发作,却无法将它化解消除,所以除非有特制的解yào,到后来两人都得死,只不过有先后之分而已。 盏茶工夫之后,两个决斗者的头上都冒出汗水来了! 全场一片死寂,大家只听到自己的心在“噗噗”狂跳,几千只眼睛都在北天霸主罗谷和蓑衣鬼农南宫林的脸上望来望去到底谁先支持不住呢? 第十四章 双下地狱探龙华 这时,最为紧张的该是北天霸主罗谷带来的北天十三仙等人了,他们原以为今天可以一鼓作气将龙华园打垮。 没想到龙华园的“一品武士”还没见到一个,自己这边就先伤了两三人,这一仗如堡主也输了。 那些所有的希望便告幻灭,剩下来的只有“逃”而不是“攻”了。 决斗双方,头上汗珠如雨下,蓑衣鬼农南宫林身上穿着蓑衣,所以汗珠沿着蓑衣滚落地上,地面洒湿了一大片,而北天霸主罗谷混身衣服也全为汗水湿透,像个落汤鸡! 王子轩也看得万分紧张,他后目四顾,发现铜锣郎中钮三甲已经挤到人群前面来,忙以“传音入密”问道:“钮老前辈,你看这一仗谁胜谁负?” 铜锣郎中钮三甲也以“传音”答道:“你别指望南宫林获胜,顶多是两败俱伤!” 王子轩着急道:“这怎么行呀?” 铜锣郎中钮三甲微笑道:“南宫林自讨苦吃,有什么办法呢?” 王子轩问道:“dúxìng克制不住时,有没有方法解救?” “没有,除非他们发觉克制不住时,赶快运功将它吐出来!” 王子轩道:“谁先吐出来,谁就输了么?” 铜锣郎中钮三甲笑道:“不错,不过,老朽相信南宫林绝不肯先吐出来!” 王子轩道:“钮老前辈何不啊呀!他们身上在冒烟了!” 一点不错,北天霸主罗谷和蓑衣鬼农南宫林身上开始冒出一缕缕的热气,显然已到了最吃紧的关头。 而,看情形两人的功力真的难分轩轾! 铜锣郎中钮三甲向王子轩瞟了一眼,传音笑道:“快了,再过一杆烟光景,要是两人都不认输,两人都得死!” 王子轩大急道:“钮老前辈要见死不救么?” 铜锣郎中钮三甲失笑道:“老朽的医术虽然不坏,却无法解河豚之dú!” 王子轩发火道:“索xìng把北天霸主罗谷干掉好了!” 铜锣郎中钮三甲笑道:“那一来,好人就变成坏人,坏人就变成好人了。” 王子轩道:“不管他,晚辈甘愿接受天下英雄的睡骂!”说着,举步便yù走出。 铜锣郎中钮三甲忙道:“别急,让老朽先出去劝劝看吧!” 他传音说完这句话,便摇摇摆摆的走出人群,在北天霸主罗谷和蓑衣鬼农南宫林的中间站定,开口笑骂道:“喂,你们两个老糊涂蛋,都睁开眼睛来看看!” 北天霸主罗谷和蓑衣鬼农南宫林闻言望着铜锣郎中钮三甲,满脸迷惑之色! 铜锣郎中钮三甲笑道:“看我干么?看看你们彼此的对手呀!” 两人抬目相望,仍是满脸迷惑之色! 铜锣郎中钮三甲见他们仍然没有领悟过来,不由“傻蛋……”的叫了一声道:“真是老糊涂蛋,你们已分不出高下,再不吐出来,都得死啦I” 两人闻言一齐把眼睛闭上,好像决心拼死似的。 铜锣郎中钮三甲转对蓑衣鬼农南宫林道:“南宫林,人家罗堡主今天找的是龙华园主,你凭什么要替人拼死,吐出来吧!” 蓑衣鬼农南宫林默然不语。 铜锣郎中钮三甲一看游说不动,便转对北天霸主罗谷道:“罗堡主,你也不值得跟南宫林拼命,吐出来吧:” 北天霸主罗谷也是冷然无言。 铜锣郎中钮三甲着急的搓搓手,忽又笑道:“对了,大概你们谁也不肯先吐出来,那么就这样吧,老朽喊一二三,喊到三时,你们同时吐出来,如何?” 两人都不表示可否,依然闭目端坐不动。 铜锣郎中钮三甲搔搔头皮,试探地道:“注意,老朽要开始喊了一二三!” 一道秽物由北天霸主罗谷的口中吐了出来! 但是,蓑衣鬼农南宫林端坐如故,毫无动静! 北天霸主罗谷一见大怒,喝道:“南宫林!你为什么不吐出来?” 蓑衣鬼农南宫林睁目微微一笑道:“罗堡主,你输啦!” 北天霸主罗谷怒道:“胡说,讲好同时吐出来,你为什么不吐?” 蓑衣鬼农南宫林笑道:“谁跟你讲好的?” 北天霸主罗谷一指铜锣郎中钮三甲大声道:“他!” 蓑衣鬼农南宫林道:“他是他,我是我,老夫没有答应呀!” 北天霸主罗谷又怒又急,怪叫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这算你胜了么?” 蓑衣鬼农南宫林低头一张口,也“哇!”的吐出一大堆秽物,举袖了抹了抹嘴,这才抬头笑道:“不算赢也没关系,反正老夫没有输!” 北天霸主罗谷怒极,想站起来拼命,但身子尚未挺直,又无力的跌坐下去,敢情体力业已全部耗尽,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蓑衣鬼农南宫林比较乖巧,自知无力起立,故仍坐着不动,只哈哈笑道:“罗堡主,老夫总算已跟你打过一架,以后你打算如何,那是你的事了!” 北天霸主罗谷双目瞪如铜铃,怒声道:“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0 章 仇不报,老夫誓不甘休!” 蓑衣鬼农南宫林笑道:“随便,老夫没有意见!” 语毕,闭目调息起来。 北天霸主罗谷情知上了大当,但这时已无能为力,当下恨恨的“哼”了一声,回对站在身后最近的dú仙郁扬道:“郁扬,吩咐撤退回堡!” 所有参加攻打龙华园的武林人知道大势已去,纷纷解下臂上的白布巾,丢弃于地,一个接一个往山下溜了。 dú仙郁扬上前扶起北天霸主罗谷,但一干群英堡的部众正yù动身下山之际,忽然人丛里走出一个胸襟上挂着“一品”微章的青衫老人,扬声道:“罗堡主,请留步!” 北天霸主罗谷浓眉一轩,掉头冷笑道:“什么?” 青衫老人彬彬有礼的拱手一揖道:“老夫龙华园一品武士柳织云,奉园主之命带令媛来jiāo还罗堡主!” 北天霸主罗谷因已说出愿将女儿带回群英堡的话,此刻若再反悔,徒令天下人耻笑,乃怒笑道:“好,回覆园主,老夫愿带回小女,但事情并不表示完了!” 柳织云又拱手一揖,表示理会得,然后回头做了个手势,立见由人丛里走出另一位女xìng一品武士,她右手拉着一个少女,正是罗姗娜! 那位女一品武士把罗姗娜带到北天霸主罗谷面前,松手放开罗姗娜,朝北天霸主罗谷一拜,随即走了回去。 罗姗娜垂首喊了一声“爹”掩脸哭泣起来。 北天霸主罗谷长叹一声道:“别哭,我们回家去吧!” 于是,转眼问,群英堡的人走得一个不留,观战的人走掉一大半,其余的似乎兴犹未尽,仍在场上围观。 柳织云大声道:“诸位,你们还不下山,可是想攻打龙华园么?” 围观的武林人闻言吃了一惊,慌忙争先恐后的夺路下山,其中的铁尘子和念瓜和尚也跟着众人往山下退,但还没走出几步,忽听场中的蓑衣鬼农南宫林高声喊道:“铁尘子,念瓜和尚,你们过来!” 铁尘子和念瓜和尚心头一震,后者停步愕然道:“噫,司马玉峰的师父在喊我们!” 铁尘子岜惊诧道:“正是,他怎知我们也来了!” 念瓜和尚道:“是呀,我们去不去?” 铁尘子沉吟一声,点头道:“去吧,他大概有话告诉我们!” 于是,两人转身穿过人群,走到蓑衣鬼农南宫林面前。 一齐施礼道:“南宫老前辈呼唤晚辈两人,不知有何吩咐?” 蓑衣鬼农南宫林含笑问道:“两位可曾见到小徒司马玉峰?” 铁尘子答道:“昨天晚辈两人是在华yīn悬城与令徒分手的,今天却没见他,不知是何故。” 念瓜和尚接着道:“令徒昨天在华yīn悬城遇见了古兰姑娘,只怕两人谈得高兴,到别地方玩耍去了。” 这时,那一对手牵手站在附近的王子轩和古蓉,彼此相觑一眼,微微一笑。 蓑衣鬼农南宫林似甚生气,皱眉沉声道:“岂有此理,他竟不管师父的死活了?哼!哼!” 铁尘子道:“令徒或许不知南宫老前辈今日会到此,所以” 蓑衣鬼农南宫林摇手打断他的话叫道:“别说了,见到他时,老夫非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 说到此,忽地堆出笑脸道:“两位帮老夫一个忙如何?” 铁尘子道:“好的,只要晚辈两人能力可及!” 蓑衣鬼农南宫林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刚才老夫与北天霸主罗谷比赛吃河豚眼睛,吃得现在浑身无力,那位铜锣郎中不够朋友,自个儿带着那支死河豚走了,所以想请两位帮个忙,扶老夫下山。” 铁尘子道:“是的,晚辈遵命!” 两人于是上前将他扶起,把他的手臂架到肩胛上,正要下山时,那位一品武士柳织云却上前抱拳道:“南宫前辈请慢走!” 蓑衣鬼农南宫林诧异道:“有什么不对么?” 柳织云忙道:“不,南宫前辈为龙华园解了一场危难!王园主心甚感激,恭请南宫前辈入园面谢!” 蓑衣鬼农南宫林道:“这可不敢当,老夫与罗谷比斗,可没有想到是在替龙华园解危!” 柳织云微笑道:“南宫前辈太客气了,纵使您老不是有意为龙华园解危,但您老既是司马玉峰的恩师,如今来到龙华园,也应该入园和王园主见见面!” 蓑衣鬼农南宫林不由沉吟道:“大家见见面也无不可,只是老夫现在无力过关,这可如何是好?” 柳织云道:“轮回桥这一关,在下愿意效劳,过了轮回桥就有吊篮乘坐,可直达龙华园。” 蓑衣鬼农南宫林“唔”得一声,转望铁尘子和念瓜和尚笑问道:“去龙华园玩玩?” 铁尘子忙道:“不了,南宫老前辈既yù入龙华园,晚辈俩就此告辞吧!” 两人轻轻将蓑衣鬼农南宫林放落地,向他施了一礼,立即发足往山下奔去。 柳织云问道:“这两位小师父身手似甚高强,不知是那位高人的徒弟?” 蓑衣鬼农南宫林道:“他们是小徒刚认识不久的朋友,至于哪位高人的徒弟我也不清楚。” 柳织云未再多问,转对王子轩道:“少园主,园主正在园中等候,我们这就同南宫前辈入园去吧。” 王子轩犹豫道:“柳老实说一句,家父对小可的逃婚是不是很生气?” 柳织云笑道:“原来是的,但现在已经不了。” 王子轩发愁道:“见了面,只怕家父会揍我一顿……” 柳织云道:“少园主只管放心,令尊纵想教训你,令堂也不会答应哩!” 王子轩闻言欣然道:“好,我们入园去吧。” 柳织云俯身抱起蓑衣鬼农南宫林,当先起步向轮回桥走去。 不消片刻,四人安安稳稳的通过了轮回桥,登上虎头洞门右边的石级,钻入虎耳门! 门内是一条宽阔的洞道,上下左右开鉴着无数小圆孔,宛如蜂巢一般,一看就知这就是第二关考验暗器的“雨花洞”! 王子轩虽是龙华园的少园主,但是龙华园搬来太华山,他还是第一次进来,因此对一切布置和环境完全陌生,他和古蓉跟随在柳织云的身后,一面打量“雨花洞”一面问道:“这二关的关主还是‘树腹怪叟钱通’吧?” 柳织云答道:“是的,他原来奉命看守祁连的老龙华园,月前才赶回来的。” 古蓉一见整个洞道都布满密密麻麻的小圆孔,甚为惊奇,也开口问道:“这些小圆孔都能shè出暗器来么?” 柳织云道:“是的,能够安全闯过这座‘雨花洞’的人,便是四品武士!” 古蓉作舌道:“这么多小圆孔,若是同时shè出暗器,那能闪避得了?” 柳织云笑道:“古姑娘莫客气,刚才老夫已见过古姑娘的绝艺了,区区一座雨花洞,怎能困住古姑娘!” 古蓉笑道:“我不怕打架,却怕暗器,真的,这一关要是可以用‘钱’买‘通’,我情愿花一笔钱!” 一语甫毕,蓦然洞壁上的一个圆孔中透出一片冷冰冰的声音:“谁在胡说八道?” 听声音,正是那位“树腹怪叟”钱通! 柳织云忙笑道:“钱关主莫生气,古姑娘是在跟你开玩笑!” 藏身于洞壁中的树腹怪叟钱通轻“哼”一声道:“是那个古兰姑娘么?” 柳织云道:“不,是古蓉姑娘!” 树腹怪叟钱通道:“奇怪,听起来她就是古兰姑娘嘛!” 王子轩接口笑道:“钱关主难道尚不知古蓉、古兰是孪生姊妹面貌一样,声音也一样!” 树腹怪叟钱通笑道:“少园主别来无恙!” 王子轩笑道:“还好,钱关主也不错吧?” 树腹怪叟钱通道:“不好,老夫想改个名字!” 王子轩一怔道:“改名字?” 树腹怪叟钱通道:“是啊,改为钱不通!” 王子轩哈哈大笑道:“钱关主,你不会把她的一句戏言放在心上吧?” 树腹怪叟钱通笑道:“当然不会,只是老夫姓钱名通,的确会使过关者想入非非!” 柳织云接口笑道:“常言道:有钱能使鬼推磨,依我看,你若改为钱不通,就更不通了!” 谈笑中,四人走出了雨花洞。 眼前是一座竣坂如削的绝岩,当中建造一道石级,约有三百级之多,一眼望去,气势十分险恶! 王子轩抬头仰观,问道:“那上面就是第三关的‘龙虎台’么?” 柳织云道:“正是,关主还是‘无双神杨丙丁’!” 蓑衣鬼农南宫林自渡过轮回桥后,即由柳织云扶持着走路,这时一见那道石级长而斜陡,不禁皱眉道:“哼,还要老夫爬那么高的石级么?” 柳织云道:“不,吊篮就在这边!” 一面说,一面扶着他转向左方一片树林走去。 进入树林中,行未数步,便见林中有一间木屋,外有三个黄衣大汉持剑逡回着,木屋内是一个巨大的绞盘,一条粗如儿臂的钢索由绞盘伸出屋外,通往对面的空中,而在就近的钢索上,吊着一个巨大的篮子,可容四五人乘坐。 柳织云走到木屋门口,一名黄衣大汉已将吊篮降到地上,蓑衣鬼农南宫林一脚跨入吊篮里坐下,笑道:“这玩意儿有意思,就怕发生意外,跌下来可就变成一堆ròu浆了!” 柳织云笑道:“南宫前辈请放心,此地不会有意外事件发生!” 说着,他请王子轩和古蓉入篮坐下,自己随后进入,向那黄衣大汉说道:“好,开动!” 于是,吊篮冉冉上升,渐上渐高,不久四人便已置身于云气氤氲的高空中! 俯瞰太华,峰峦起伏,绵延不绝,耸翠如涌螺,孤峰如迸笋,岗峦森列似戟,有的龙腾凤舞,有的连骑纵奔,令人目不暇接。 蓑衣鬼农南宫林虽是武林有数的奇人之一,也是生平第一次乘坐吊篮而看到了整个太华山的雄姿。 目睹华山三峰在霞彩风光映照中,好像一座擎天银柱放出万道金紫色的光芒,不禁脱口吟道:“岩上太华俯咸京,天外三峰削不成,武帝祠前云yù散,仙人掌上雨初晴,河山北枕秦关险,驿路连汉时平,借道旁名利客,无如此处学长生!” 古蓉赞道:“好诗!” 蓑衣鬼农南宫林笑道:“老夫代表唐代诗人崔颢向古姑娘致谢!” 古蓉玉脸一红,含羞笑道:“哦,我以为是你老作的呢。” 蓑衣鬼农南宫林道:“老夫那里会作诗?今天看到这华山,能够记起崔颢这一首诗,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 王子轩忽然举手一指远方一座山峰叫道:“蓉儿你看,那是刚才北于霸主罗谷大摆英雄宴的毛女峰!” 古蓉循着他的手指望去,笑道:“奇怪,毛女峰寸草水生,却为何叫‘毛女’呢?” 王子轩道:“这有个典故,据说‘毛女’是秦始皇一名宫人,名叫玉姜,秦始皇死后,把她殉葬在骊山,这位玉姜姑娘颇有智慧,她不甘为一个暴君作无谓的牺牲,于是设法从墓里逃出来到这座山峰上,隐藏在峰顶上的一个石洞中,每天采食松叶松实维生,日子一久,身体起了变化,长出许多毛来,因此后人便称她为毛女,山也叫毛女峰了。” (缺2页) 蓑衣鬼农抱拳还礼道:“不敢当,老夫今日得见园主,荣幸之至!” 这时,王子轩方才拉着古蓉趋前拜见,龙华园主王则原冷哼一声道:“你们暂时站开去!” 王子轩不敢吭气,带着古蓉站到一旁,垂手恭立。 龙华园主王则原重又换上一副笑容,为蓑衣鬼农南宫林介绍了龙华九长老及另外那两位一品武士,然后侧身肃容道:“南宫前辈请!” 蓑衣鬼农南宫林与武胜周梦公是同辈人,而龙华园主王则原论辈份却低了蓑衣鬼农南宫林一辈,故他表现得很尊敬,而蓑衣鬼农南宫林不大理会这些辈份关系,也不喜欢客套,当下把头一点,举步向龙华园走去。 主客进入龙华厅,分宾主坐下,一名园丁恭献过茶,龙华园主王则原开口笑道:“今日设非南宫前辈大力帮助,龙华园恐已毁于一旦,本园主谨代表全龙华园的人向南宫前辈致十二分的谢意!” 蓑衣鬼农南宫林摇摇头道:“不敢当,王园主弄错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1 章 龙华园主王则原微微一怔道:“南宫前辈所谓弄错,不知何所指?” 蓑衣鬼农南宫林道:“老天斗北天霸主罗谷,是在了结私人过节,并非在卫护龙华园,所以王园主的道谢老夫不敢接受!” 龙华园主王则原轻“哦”一声,含笑问道:“请问南宫前辈与北天霸主罗谷有何过节?” 蓑衣鬼农南宫林道:“十多天前,老夫跟罗谷的部下鬼仙戈东打架,他约老夫今天来华山解决,不来就是乌龟孙子,老夫不想做乌龟孙子,所以就来了!” 龙华园主王则原笑道:“南宫前辈因何与鬼仙戈东打架?” 王子轩抢着道:“南宫老前辈是为了救儿子才和鬼仙戈东打架的!” 龙华园主王则原凝目一嗯,转望他道:“你把当时的情形,说出来给为父听听!” 王子轩于是将自己与古蓉隐居通家寨附近的一座无名山中,不幸为群英堡的鬼、妖、dú三仙寻获,他们逼迫自己跟随他们去群英堡,他不答应,就跟他们打了起来,正将支持不住时,南宫老前辈及司马玉峰适时赶到等等详细说了一遍。 龙华园主王则原点了点头,回望蓑衣鬼农南宫林笑道:“如此说来,南宫前辈所以与群英堡结怨,也是为了救小儿引起的啊!” 蓑衣鬼农南宫林又摇头道:“不是!不是!王少园主也弄错了!” 龙华园主王则原见他一再推诿,不由微微一笑道:“南宫前辈还有什么解释?” 蓑衣鬼农南宫林正色道:“有!当时帮助令郎的小徒司马玉峰,老夫所以加入打斗,乃只在帮助小徒,怕他不敌受伤!” 龙华园主王则原略现困惑之色道:“南宫前辈这话叫人听不懂,为何贤师徒的行动如此不一致呢?” 蓑衣鬼农南宫林忽然哈哈笑道:“王园主要想明白,话可得从恶讼师谢兴浪这个人说起!” 龙华园主王则原目光一凝道:“恶讼师谢兴浪是本园的一品武士,一个多月前,我派他保护玉峰师侄去芦茅离魂宫,至今消息杳然,他怎样了?” 南宫林冷然笑了笑,道:“他向鬼母娘娘行贿,以百颗明珠买小徒司马玉峰的头颇,得手之后,带着小徒的头颅逃了!” 龙华园主王则原大惊失色,霍地挺身起立,瞪目骇然道:“啊,有这等事?” 蓑衣鬼农南宫林道:“园主认为老夫扯谎?” 龙华园主王则原豁然一震,迅即恢复常态,目注蓑衣鬼农南宫林黯然一叹道:“我万万想不到恶讼师谢兴浪会做出这种事我那玉峰师侄当真遇害了么?” 蓑衣鬼农南宫林道:“没有,一向被认为行为不检的金伞仙子这一次做了一件好事,她把一颗别人的头颅jiāo给谢兴浪!” 龙华园主王则原透了口气,急问道:“之后呢?” 蓑衣鬼农南宫林道:“恶讼师谢兴浪接过人头后,掷出zhàyàozhà死鬼母娘娘,带着人头逃出离魂宫,其时小徒已化装车夫在途中等他……” 他把当日的情形以及在通家寨附近遇见王子轩的经过一一说了出来,最后笑道:“王园主现在明白老夫当日确非在帮助令郎了吧?” 龙华园主王则原含混一唔,又急问道:“恶讼师谢兴浪现在人在何处?” 蓑衣鬼农南宫林摇头道:“不知道!” 龙华园主王则原再问道:“我的玉峰师侄呢?” 蓑衣鬼农南宫林道:“据说昨天已来到华yīn,可是今天却不见人,可能遭遇了什么意外……” 龙华园主王则原内心似甚激动,不住扼腕叹道:“唉,真想不到会有这许多波折!那恶讼师谢兴浪真该死,他竟敢做出这种事,怎……怎……” 蓑衣鬼农南宫林微笑道:“他吃了老夫一颗dúyào,那颗dúyào除老夫之外无人能解,所以他如果要活命的话,大概会出来!” 龙华园主王则原忙道:“南宫前辈如捉到他,可否把他带到这里来?” 蓑衣鬼农南宫林道:“可以,老夫有把握在十天之内提到他,不过,老夫与王园主非亲非故,要老夫把恶讼师谢兴浪jiāo给你,却不能不谈谈条件!” 龙华园主王则原失笑道:“玉峰那孩子是南宫前辈的高足,也是我的师侄,这一点不能谈上‘亲’的关系么?” 蓑衣鬼农南宫林道:“这关系太淡薄了,不谈也罢!” 龙华园主王则原道:“那么,南宫前辈的条件如何?” 蓑衣鬼农南宫林道:“提出条件之前,老夫先请问王园主一句话,刚才老夫说有把握在十之内捉到恶讼师谢兴浪,王园主相不相信?” 龙华园主王则原颔首道:“本人愿意相信!” 蓑衣鬼农南宫林道:“那么,老夫捉到恶讼师徒谢兴浪jiāo给王园主发落,而王园主现在先把一个人jiāo给老夫如何?” 龙华园主王则原神色一怔,问道:“南宫前辈要我jiāo给你什么人?” 蓑衣鬼农南宫林道:“神驼子古沧州!” 龙华园主王则原面色一变,露出勉强的笑容道:“南宫前辈应该早就听说过,神驼子古沧州当年去老龙华园过关过到第五关的‘飞龙抢珠’对,因没有抢到龙珠,不慎跌落岩下死了!” 蓑衣鬼农南宫林平静一笑道:“王园主有没有替他收尸掩埋?” 龙华园主王则原道:“有的,埋在后山的野地上!” 蓑衣鬼农南宫林道:“那座坟墓老夫见过,那是一座既无尸骨也无棺木的空坟墓!” 龙华主王则原说:“山中多狼,也许神驼子古沧州的尸体不幸被狼群挖去吃掉了!” 蓑衣鬼农南宫林冷笑道:“连棺木也吃掉了么?” 龙华园主王则原道:“年久日深,棺木若不是腐化,便是被樵夫捡去了。” 蓑衣鬼农南宫林道:“这也不无可能,可是那座坟墓却完好如初,一点也没有被狼群破坏的痕迹,这一点,龙华园主做何解释?” 龙华园主王则原眉头一皱,沉吟道:“果是那样的话,神驼子古沧州的尸骨因何失踪,本人也不得而知!” 蓑衣鬼农南宫林轻叹一声道:“神驼子古沧州是老夫童年时代的好友,他人很不错,武功也好,第一次去老龙华园过关就获得了二品武士,之后他又苦练了三年,假如说仍过不了第五关,也不至于跌死才对,所以” 龙华园主王则原面现不悦,打岔道:“南宫前辈可是怀疑本人陷害了他?” 蓑衣鬼农南宫林不作正面答覆,冷冷地道:“老夫也觉得他应该没有得罪王园主的理由……” 王则原凝声道:“别说神驼子古沧州与本人毫无仇恨,即使有,他来龙华园过关,本人也不能对他怎样,南宫前辈如不相信,眼下有九长老可以质问!” 龙华九长老辅助和监督龙华园主的责任,龙华园主有任何措施,都不能不征征求九长老的同意。 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一个事实,因此蓑衣鬼农南宫林闻言之下,不觉把视线转移到在座的龙华九长老脸上。 无情叟董天士开口道:“南宫前辈可愿听董某一言?” 蓑衣鬼农南宫林笑笑道:“董长老请说!” 无情叟董天士道:“当年神驼子古沧州去龙华园过关时,董某适在‘登龙台’上,他的死,董某看得清清楚楚,确是因没有抢到龙珠而跌死的!” 蓑衣鬼农南宫林问道:“当时董长老去‘登龙台’干什么?” 无情叟董天士道:“与第五关关主‘鬼见愁顾大树’奕棋!” 蓑衣鬼农南宫林沉默半晌,突然站起身道:“好,老夫告辞了!” 龙华园主王则原跟着站起,错愕道:“南宫前辈何急急乃尔?” 蓑衣鬼农南宫林淡笑一下道:“追究神驼子古沧州跌死之谜,乃是老夫此次进入龙华园的目的。现在问不出一个名堂,老夫还留下何用!” 龙华园主王则原客气地道:“南宫前辈如果愿意的话,可以在园中盘桓几天!” 蓑衣鬼农南宫林道:“不,谢了!” 说着,也不向在座的龙华九长老等人道别,移步便向厅外走去。 龙华园主王则原举步跟出,一面说道:“南宫前辈对神驼子之死如果仍不能释疑,以后只要找到什么线索,仅可再到龙华园查究!” 蓑衣鬼农南宫林住足回头笑道:“老夫下次再来,不会尝到闭门羹么?” 龙华园主王则原笑道:“南宫前辈说笑话,虽然前辈不承认对本园及小儿有恩惠,但本园却不能抹煞一切,何况本人对前辈还有一项要求!” 蓑衣鬼农南宫林注目问道:“王园主有何指教?” 龙华园主王则原道:“南宫前辈如捉到恶讼师谢兴浪,能不能将他jiāo与龙华园发落?” 蓑衣鬼农南宫林颔首道:“可以,他是龙华园的一品武士,理当由龙华园发落!” 语毕,一步跨出厅外。 龙华园主王则原遂与龙华九长老等人恭送他来到峰边吊篮,仍由一品武士柳织云作陪,两人乘坐吊篮下山而去。 目送蓑衣鬼农南宫林和柳织云隐入云端中,龙华园主王则原陡地面孔一寒,环望众人道:“大家回厅上去!” 回到龙华厅上,龙华园主王则原在正中坐椅落坐,目注王子轩冷笑道:“畜牲!你知罪么?” 王子轩悚然一惊,连忙跪下道:“孩儿知罪了!” 龙华园主王则原冷哼一声,转对龙华九长老问道:“九位长老,犬子不从父母之命,擅自逃婚下山,致使龙华园受到群英堡及许多武林人的干扰,此罪该如何处罚?” 龙华园长老默然不语。 龙华园主王则原见他们不开口,便回对身边的夫人冷笑道:“夫人,有子如此,不如没有,我们” 龙华夫人眉毛一挑道:“怎样?” 听语气,看神色,就知她心里很不高兴! 龙华园主王则原敢情有些惧内,不由呐呐地道:“死罪既免,活罪难逃,把他禁闭一些时日,让他静坐思过总可以吧?” 龙华夫人点首轻“嗯”一声,举手一指古蓉道:“这个丫头也得处罚,让他们关在一起好了!” 古蓉一听要禁闭,不觉慌了起来,娇叫道:“不!你们凭什么要关我?” 龙华夫人笑道:“你拐诱我儿子,论罪本该杀头,如今关你几天禁闭,你还嚷个什么劲?” 古蓉嘟唇道:“我没有拐诱令郎,我们谁也没有拐诱谁!” 龙华夫人道:“你明知我儿子已经与罗姗姗订亲,为何还要跟我儿子相好?” 古蓉红脸道:“才不是这样,我们认识时,令郎还没有跟罗姗姗订亲呢!” 龙华夫人问道:“你是不是喜欢我儿子?” 古蓉垂首道:“我不知道,夫人问他好了!” 龙华夫人笑道:“我不问他,我只问你!” 古蓉不胜羞急,忽然掩脸“嘤嘤”哭泣起来。 龙华夫人笑叫道:“啊哟,好好,你不肯和我儿子关在一起,我派人带你下山好了!” 古蓉闻言吃了一惊,抬脸发愕道:“哟,我不能在这龙华园停留么?” 龙华夫人点首道:“正是!” 古蓉忙道:“那我要跟令郎关在一起!” 她把手放下时,众人方才发现她脸上没有一点泪痕,刚才的哭泣原来是假的! 龙华园主王则原又好气又好笑,嘿然道:“我听说你的个xìng比你妹妹温柔得多,敢情她也是这么调皮刁钻!” 古蓉轻轻一撇嘴唇,含羞带笑垂首不语。 龙华园主王则原面容一正,转对无情叟董天士道:“董长老,麻烦你把他们带下地牢如何?” 无情叟董天士应声起立,向王子轩和古蓉挥挥手道:“小园主,古姑娘,走吧!” 王子轩跪着不动,叩头道:“爹,听说卓nǎi妈病了,孩儿可否先去看看她老人家?” 王则原冷笑道:“不必,你想磨着卓nǎi妈来向为父求情,打量为父不知道么?” 王子轩道:“孩儿不是这个意思!” 龙华园主王则原沉声道:“说不行就不行,你听不懂是不是?” 王子轩不敢再说,只得含泪而起,见无情叟董天士走向厅内,便移步跟去。 古蓉默默相随,嘴唇翘得老高。 进入厅后,迎面便是一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2 章 紧锁着的铁门,无情叟董天士取出钥匙开了铁锁,拉开铁门,呈现在眼前的是一条向下伸的狭窄石级,里面黑沉沉的不知有多深? 无情叟董天士在铁门内点亮一盏油灯,拿在手中,当先走下石级,始终不发一语。 王子轩拉着古蓉跟下,古蓉惊懔地道:“啊哟,好黑,简直像十八层地狱!” 无情叟董天士忽然掉头一笑道:“古姑娘说得不错,这正是十八层地狱!” 古蓉惊道:“真的?我们要被关在第几层?” 无情叟董天士道:“第十七层!” 古蓉叫道:“没道理,我们又不是犯了滔天大罪,干么关那么深?” 无情叟董天士不答,默默走下。 王子轩道:“董长老,我知道你老面冷心热,替我向家父求求情如何?” 无情叟董天士道,“今尊正在盛怒头上,谁去求情都会碰钉子!” 王子轩道:“求求我娘如何?” 无情叟董天士道:“假如令堂愿意开脱你,她刚才早就开口了。” 王子轩道:“也许卓nǎi妈有办法,董长老能不能把我回来的消息通知卓nǎi妈?” 无情叟董天士道:“我想不必,她总会知道的!” 古蓉不禁有气,说道:“子轩哥别再求他,他是无情叟,不是有情翁!” 无情叟董天士又掉头一笑道:“古姑娘也认识有情翁黄道一么?” 古蓉道:“当然认识,他” 说到一个“他”字,手腕被王子轩捏了一下,猛然醒悟,忙接口道:“他……他的事我们曾听司马玉峰说过!” 无情叟董天士问道:“司马玉峰怎么说?” 古蓉噘嘴道:“不告诉你!” 无情叟董天士哈哈笑了两声,也不再追问,继续往下走去。 看情形,无情叟董天士并非虚言侗吓,这里当真有“十八层地狱”的样子,每十二个石级,便见到一层地牢,虽然看不见地牢里面的情形,但那yīn森森的通道和一股刺肤寒气,已使人生起恐怖之感了! 拐了好几个弯,下到十七层地牢,无情叟董天士,说道:“请进!” 地牢有丈五宽阔,四面墙壁均是用大石砌成,看上去异常坚固,里面有两张竹床,一个屎桶,此外无他物! 王子轩欣赏的姿态打量了地牢一番,因望无情叟董天士笑问道:“董长老,我不能受到较好的款待么?” 无情叟董天士道:“这是所有的地牢最好的一间!” 王子轩道:“龙华园搬到这里我已完全陌生,你说这一间最好,那么其余的情形是怎样?” 无情叟董天士道:“跟老龙华园完全一样这个答覆少园主满意否?” 王子轩情知无法在他嘴里探出一点秘密,当下举步入牢,一面答道:“满意之至,现在你可以走了!” 无情叟董天士等古蓉也走入牢后,随即把牢门锁上,返身走了。 王子轩凝神静听,直到确定无情叟董天士已走远后,这才回望古蓉苦笑道:“兰儿,你可曾想到会有这种结果?” 他改称古蓉为“兰儿”,已证明树腹怪叟钱通的听觉没有错,眼下这个古蓉正是古兰冒充的,王子轩也竟是司马玉峰。 古兰有心上人在一起,什么都不发愁,闻言凝眸吃吃轻笑道:“我的小园主,刚才无情叟董天士说道‘十八层地狱’跟老龙华园完全一样,请问老龙华园是怎么情形呀?” 司马玉峰颇感啼笑皆非,搔搔头皮道:“兰儿,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古兰一笑,拉着他在竹床上坐下,以比较正经的口气道:“这都该怪你师父,我不懂他为什么要我们冒充王子轩,和我姊姊?” 司马玉峰正色道:“我已说过,我师父是要我们进来侦探‘神驼子古沧洲’的生死之谜,他老人家认为‘神驼子古沧洲’可能被禁锢在这龙华园中!” 古兰道:“可是龙华园主是你的师伯,你这样做,不怕影响你们伯侄的感情么?” 司马玉峰道:“那也没办法,我师父对我恩重如山,他要我赴汤蹈火,我也应该去!” 古兰道:“如今被关在这地牢里,你要怎样去侦探‘神驼子古沧洲’的下落呢?” 司马玉峰笑道:“假如‘神驼子古沧洲’果真在龙华园中,他必是被关在这‘十八层地狱’里面,我师伯把我们关到这里,岂非得其所哉?” 古兰道:“问题是,你如何走出这间地牢?” 司马玉峰目信地道:“我有办法!” 古兰笑问道:“破门而出么?” 司马玉峰摇头笑道:“不,我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走出这间地牢!” 古兰眸光一注道:“你这样说,表示不愿告诉我?” 司马玉峰点头道:“不错,现在告诉你,你一定会磨着我表演一番!” 古兰不解道:“果真你有办法走出这间地牢,现在表演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司马玉峰道:“不可以,因为我还没有摸清楚这‘十八层地狱’的情形,例如他们何时送饭来,何时来巡视等等,等了解情况后才能出去!” 古兰道:“这要等好几天呀!” 司马玉峰道:“大概两天就够了,第三天我就要走出这间地牢!” 古兰突地往他腋下搔去,笑叫道:“你说不说?你说不说?” 司马玉峰怕痒,长身跳走,笑道:“兰儿,别胡乱,你一点耐xìng都没有么?” 古兰纵身直追,笑道:“不错,你不说,我痒死你!” 于是,一逃一追,两人就在地牢内“玩耍”起来。 正戏得起劲,蓦闻牢房外有人诧声道:“咦,你们闹什么啊?” 司马玉峰和古兰闻声心头一震,连忙停止追逐,转头望去,发现小窗口上出现一个蓬发垢脸的老人头,司马玉峰吃了一惊,脱口问道:“你是谁?” 那老人咧嘴露出一排焦黄的牙齿,嘻嘻笑道:“少园主你不认得老朽了?” 司马玉峰忙的“哦”了一声道:“对对,差点不认得了,你来干什么?” 那老人把一篮食物提高到小窗口上,笑道:“老朽是送饭来的!” 司马玉峰走上前道:“好,拿过来!” 那老人便把篮子里的食物一一递给他,司马玉峰一看只有两大碗米饭和两条萝卜干外加一碗清水,不由一皱眉道:“哼,这如何下咽?” 那老人惶然道:“没办法,老朽也想拿好吃的送给少园主,无奈地牢里只有这些东西……” 司马玉峰道:“一日三餐都是粗米饭萝卜干?” 那老人点头陪笑道:“是的,是的,不过一日只有两餐,不是三餐!” 司马玉峰又问道:“一次何时送来?” 那老人道:“戌时左右。” 司马玉峰冷哼一声道:“好,你去吧!” 那老人连声应是,一边点一边退去,态度十分恭敬。 司马玉峰听他走远后,便把食物放到床上,望古兰轻笑道:“兰儿,请啊!” 古兰嗅嗅食物,颦眉道:“我的天,有股霉气呢!” 司马玉峰笑道:“要活命就得吃!” 古兰那里吃得下,一撇嘴唇道:“哼,看来你‘爹’并不疼你!” 司马玉峰道:“既是地牢囚,就得享受同等待遇!” 古兰把食物端到角落里放下,然后拍拍竹床道:“来!坐下,我跟你讲正经的!” 司马玉峰笑道:“你再痒我,我可要还手了!” 古兰道:“不痒你,你过来吧!” 司马玉峰依言走过去坐下,问道:“什么事?” 古兰正色道:“我有点怀疑,是不是龙华园主已经看出你不是他的儿子王子轩了?” 司马玉峰沉思半晌,道:“不,假如他已看出我是司马玉峰,他应该对我很好!” 古兰问道:“为什么?” 司马玉峰道:“因为我是他的师侄,而且今天又替他解了一场危难!” 古兰道:“我看不见得,你这位师伯有点邪门!” 司马玉峰不悦道:“不要胡说!” 古兰冷笑道:“要我提出证据来么?” 司马玉峰道:“我想不出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师伯有点邪门!” 古兰道:“眼前这‘十八层地狱’就是一个证据,龙华园本是一个很正派很神圣的地方,为什么会有‘十八层地狱’的设置?” 司马玉峰道:“这一点我已经想过了,我觉得龙华园有这‘十八层地狱’不仅是应该的,而且是必须的!” 古兰诧异道:“什么鬼道理?” 司马玉峰笑道:“你听我慢慢解释,以前大家都说龙华园有个很大的神秘,而为个秘密,只有获得‘一品武士’的人才能知道,但所有一品武士对此都守口如瓶,因此直到现在,武林中没有一人知道龙华园的秘密是什么,去年我进入老华园时,也看不出什么异样来,今天进入这地牢中,我才明白所谓‘秘密’原来就是指这‘十八层地狱’!” 古兰道:“你还没有解释‘应该’和‘必须’的理由!” 司马玉峰微微一笑道:“我先问你,自从龙华园创创立以来,除了一个‘北天霸主罗谷’之外,你可曾听到武林中,出现为害武林的大魔头?” 古兰道:“这倒没有,你的意思是说,所有邪派高手都被禁锢在这‘十八层地狱’中!” 司马玉峰点头道:“正是如此,这也就是武圣创建龙华园的目的,武林人莫不要强好胜,当他们听说有这么一个龙华园时,谁都想拿到‘一品武士’的荣衔,于是凡是凶恶难驯的人获得一品武士,龙华园主就将他打入‘十八层地狱’,使他永远无法为恶!” 古兰道:“果然如此,这‘十八层地狱’必定关着很多恶人,但为甚么没听到过某人在龙华园‘失踪’的消息呢?” 司马玉峰道:“他们听到的可能是某某人已过关了死了,而不是‘失踪’的消息!” 古兰注目问道:“你是说龙华园主将那些恶人打入地狱,然后对外宣称他们已过关失败而死了!” 司马玉峰道:“不错,也许‘神驼子古沧州’就是一个例子!” 古兰惊讶道:“你认为‘神驼子古沧州’是恶人?” 司马玉峰道:“我师父虽然一再说‘神驼子古沧州’是好人,但其实我师父对他的了解并不深,他们是童年的好友,chéng rén后就很少来往,因此可能童年时代的古沧州和以后的古沧州已不一样。” 古兰道:“你说得真有点道理,我有点相信你了!” 司马玉峰哑笑道:“只是‘有点’而已么?” 古兰点首道:“正是,其余的要用事实来证明!” 司马玉峰道:“好,再过两天,我就证明给你看!” 古兰道:“要么就今天晚上,再过两天,也许你‘爹’或你‘娘’不忍你在地牢受苦,忽然下令赦放你,那时你再想进来,只怕就不容易了。” 司马玉峰点点头道:“好吧,等今夜再看看……” 地牢无日光,分不出白昼或夜晚,两人时而谈话时而默默相对,好容易挨过了约四个时辰方才听到牢房外传来脚步声! 司马玉峰微感失望,来的是那个送饭的老人! 那老人又把两碗粗米饭和一碗清水端上小窗口,笑嘻嘻道:“少园主,饭来了!” 司马玉峰上前接下,把中午送的两碗粗米饭和一碗清水端上去,老人一见原封未动,不由诧异道:“咦,你们没吃?” 司马玉峰淡淡一笑道:“这东西要等到饿得发昏的时候才能吃得下!” 那老人恍然一悟,哦道:“对!每个刚到地牢的人都是这样,刚来两三天都不吃,之后就狼吞虎咽,还嫌老朽给得太少,嘻嘻……” 司马玉峰乘机问道:“现在地狱里一共有几个了?” 那老人道:“连你们两位,一共是四十个!” 司马玉峰又问道:“这么多人只有你一个人在看管?” 那老人颔首道:“是啊,一天到晚就是在这‘十八层地狱’跑上跑下,不是送饭就是倒尿桶,忙得昏头转向!” 司马玉峰道:“过几天我出去后,我请家父多派几个人帮你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3 章 否则万一牢中囚犯发起bào dòng,你一人怎么应付得了?” 那老人笑道:“这一点倒是不用发愁,自有‘十八层地狱’以来,还没有一人逃脱过,因为他们都很明白,逃得出牢房也逃不出地狱!” 司马玉峰道:“总是不能不防,不是么?” 那老人笑道:“是是,但向园主请求时,可不能说老朽在发牢骚啊!” 司马玉峰笑道:“这个当然,你放心好了!” 那老人于是把食物收入篮中,咧嘴一笑道:“少园主,老朽走啦。” 司马玉峰举手一摆道:“好,晚上再见!” 那老人举手一摆道:“好,晚上再见!” 那老人本已移动脚步,闻言神色一怔,回头问道:“少园主,你有什么事么?” 司马玉峰道:“没有,怎的?” 那老人道:“那么,今晚老朽不打算再下来。我们明天早上见!” 司马玉峰挥手道:“好的,你去吧!” 等到老人走远后,司马玉峰忍不住跳起老高笑道:“兰儿,看来这‘十八层地狱’只有他一人呢!” 第十五章 心灵感应语真情 司马玉峰应了一声,因见甬道左右各有五间牢房,当下便先向左边隔壁的牢房走去。 甬道上每隔二十步才有一盏油灯,而每闻牢房相隔也在二十步左右,显见是怕囚犯互相通活,所以才把距离拉得如此之远。 司马玉峰放轻脚步走,到隔壁牢房小窗下,侧耳凝听一阵,听不出牢房中有任何声音,于是纵身往窗口跳去。 小窗距地面高仅四尺余,但司马玉峰缩骨后无法跳得很高,他一连跳了三两次,双手才扳住窗口,他用力攀窗口,探头一望,发现牢房内空无一人,心下甚感纳罕,遂即松手跳下,再向隔壁一间走去。 出乎意料之外,接连四间牢房都没有关禁一个人! 司马玉峰只得回头走,走到自己的牢房前,见古兰仍站在窗口下,便低声道:“兰儿,这一边的四间牢房没有关着人!” 古兰讶道:“怎么回事儿?” 司马玉峰道:“不知道,我再到右边的牢房看看,假如也没有,我就去第十八层地牢,我相信那里面一定有人!” 说罢,拔步便走。 向右走出几步,便是那条由地面直上来的石级,司马玉峰在甬道壁角停住,探头偷窥,见石级上下均无人影,当即一步跳过石级,往右边牢房奔去。 然而,结占果仍然相同,右边的五间牢房也没有关着一个人! 司马玉峰想不通这是怎么一回事,但他未再多想,立刻走出,步下石级,往第十八层地牢走下来。 下到第十个石级,司马玉峰已发现,这第十八层地牢即使没有残酷的设施,也不是人住的地方! 因为,甬道上积着约有一尺深的水,冷冰冰的水! 显然,这些水都是地下冒出来的,一个人长年累月困居水中,怎能忍受得了? 司马玉峰不禁在心底生起一个疑问,这个疑问动摇了他对师伯龙华园主的信赖,他觉得为了维护武林安宁,把一些恶xìng难改的魔头关禁起来并无不可,但却大可不必让他们受这种非人所能忍受的痛苦,特别是龙华园主更不应该这样做! 他一边想,一边涉水走向就近的一间牢房,走到小窗下,使劲往上一跃,攀上小窗口,赫然和一个老人对了个面对面,冷不防吓了一跳,险些跌了下去。 “少园主,你终于回来了!” 那老人瘦削的脸ròu在抽搐着,双目充满喜悦的光辉,声音也兴奋得发抖! 司马玉峰觉得眼前这老人似曾相识,但又想不起在那地方见过面,忍不住脱口问道:“你是谁?” 老人脸上升起一片苦笑道:“这几个月的地牢生活,可能已使老朽改变了备貌,但是少园主,老朽可说是为你而入牢的,难道你一点都认不得老朽了么?” 司马玉峰道:“小可是司马玉峰,不是王子轩!” 老人张目一啊,一把握住司马玉峰扳在窗上的手腕,惊喜jiāo集地道:“天啊!原来你是司马玉峰……你……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司马玉峰听他像是认识自己,心中更感惊奇,便又问道:“请告诉小可,您老究竟是谁?” 老人抖着嘴唇道:“我们只过一面,难怪你记不得了,老朽是‘飘萍奇侠沈凤庭’啊!” 司马玉峰大吃一惊,骇然失声道:“啊啊啊!您老怎会被关禁于此?” 飘萍奇侠沈凤庭像似触动恨事,面上掠过一抹冷峻之色,敛目深深长叹一声道:“说来话长,你还记得当日救你逃出龙华园的那位醉和尚么?” 司马玉峰急道:“怎么不记得,自那天晚辈被蓑衣鬼农劫去后,两位老前辈便也在武林中消失,晚辈一直在奇怪着,想不到您老竟是被禁锢于此那位醉和尚呢?” 飘萍奇侠沈凤庭沉容道:“他死了!” 司马玉峰吃惊道:“啊,是怎么死的?” 飘萍奇侠沈凤庭沉痛地道:“他不愿被关入地牢中,力战而死的!” 司马玉峰与醉和尚及眼前这位飘萍奇侠早已有一份深厚的感情,现在突然听到醉和尚的噩耗,不由为之黯然神伤,沉默良久之后,方又问道:“是死于何人之手?” 飘萍奇侠沈凤庭道:“两位极得园主宠信的一品武士阎王印申屠守和穿云指缪风!” 司马玉峰道:“这两人,晚辈今日在龙华厅见过,他们凭什么理由敢杀人?” 沈凤庭道:“我们的罪名是拐诱少园主逃婚,在你被蓑衣鬼农劫走后的第二天早上,他们四人另外两人是龙华九长老中的三长老‘无情叟董天士’和九长老‘夺魂萧巫知春’便追捕老朽和醉和尚回园治罪,醉和尚原也无意反抗,但因申屠守和缪风出言不逊,触怒了他,因此双方大打出手,结果醉和尚在一掌打伤‘穿云指缪风’的同时,自己也中了‘阎王印申屠守’一掌……” 司马玉峰问道:“那时老前辈也在跟董、巫两位动手?” 飘萍奇侠沈凤庭颔首轻叹道:“是的,胜负未分,那位‘阎王印申屠守’又加入围攻,结果老朽束手被捕!” 司马玉峰又问道:“园主没有给老前辈一个解释的机会?” 飘萍奇侠沈风庭道:“有的,但他不相信那晚我们带出的是你司马玉峰而非王子轩。” 司马玉峰道:“现在他应该相信才对,为什么还不释放老前辈您呢?” 飘萍奇侠沈凤庭冷笑道:“谁知道,也许他厌恶老朽的为人吧!” 轻轻一哼,注目反问道:“孩子,你又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司马玉峰道:“老前辈请先将晚辈拉进去,然后再做长谈如何?” 飘萍奇侠沈凤庭便将他拉过小窗口,把他放落于率房中的一张石床上,笑道:“想不到你的‘缩骨术’又在这龙华园中派上用场,假如你是以罪犯身份被打进来的,园主应该想到才是啊!” 牢房内积水盈尺,只要走下石床,双脚便得浸入水中,也许是长期浸的缘故,飘萍奇侠沈凤庭坐上石床上,司马玉峰发现他的一双脚又肿胀又发烂,难看极了。 司马玉峰心中暗叹,忖道:“假如有一天我能够继承‘监园人’的职位,我一定要入园纠正,废除这座惨无人道的‘十八层地狱’!” 思忖电闪一过,他开始把当日被蓑衣鬼农南宫林劫走后所发生的一切经过说出,由拜蓑衣鬼农为师起,至冒充王子轩回园被罚入十八层牢房为止,足足说了半个多时辰方才说完。 飘萍奇侠沈凤庭一直默默听着,听完又静默一会后,方才抬目凝望司马玉峰问道:“你确信园主没有发觉你是司马玉峰?” 司马玉峰点头道:“是的,假如他发觉晚辈是司马玉峰,他绝不会把晚辈关入地牢,因为第一,晚辈是他的师侄,上次晚辈见到他时,他对晚辈十分喜爱;第二,今天晚辈为龙华园消解一场祸事,这在王子轩是一种责任,在晚辈却是一件大功劳。” 飘萍奇侠沈凤庭点了点头问道:“但你进入龙华园后,为何不向他表明身份呢?” 司马玉峰道:“这是家师的意思,家师要晚辈访‘神驼子古沧州’的下落,假如晚辈表明身份,我师伯即使会答应晚辈在园中住下,行动范围也将受到限制。” 飘萍奇侠沈凤庭又点点头,沉吟道:“唔,老朽还以为你……” 话说到一半,忽然把底下的咽了回去。 司马玉峰追问道:“老前辈以为晚辈怎样?” 飘萍奇侠沈凤庭沉忖有顷,摇头道:“没什么,老朽觉得园主似乎有些糊涂……” 司马玉峰问道:“老前辈指的是那一点?” 飘萍奇侠沈凤庭道:“你说上次以‘监园人’之子的身分和他相见后,他派了一个恶讼师谢兴浪跟你去芦茅山离魂宫,恶讼师谢兴浪的为人如何,他应该清楚才对,为什么不派别人呢?” 司马玉峰道:“据我师伯说,那时园中的一品武士已全部外出寻找王子轩,整个龙华园就只剩下一个恶讼师谢兴浪,不得已只好派他了。” 飘萍奇侠沈凤庭微一冷笑道:“龙华九长老不能派遣吗?” 司马玉峰道:“我师伯顾虑北天霸主会率众侵犯龙华园,故必须让九长老留守园中。” 飘萍奇侠沈凤庭轻“哼”一声道:“只派出一个,应不致影响大局!” 司马玉峰道:“也许是的,但我师伯可能认为恶讼师谢兴浪心地再坏也不敢违抗他的命令,所以才决定派他。” 飘萍奇侠沈凤庭道:“结果恶讼师谢兴浪竟是‘紫衣蒙面老人’那一帮的人物,岂非太巧?” 司马玉峰道:“这也好,等于提供一条线索给晚辈探索!” 飘萍奇侠沈凤庭问道:“你以后打算如何行动?” 司马玉峰道:“现在已有两条路可以查出家父母当年遭害的真相,一是恶讼师谢兴浪答应拿到解yào就说出凶手是谁,此事晚辈已委托家师去办,一是只要找到我义祖父拿到那柄断刀,铁尘子和念瓜和尚由过关刀而证明晚辈确是‘监园人司马宏’之子时,他们便可将当年发生于‘居之安’的真相说出,这一方面,晚辈离开龙华园后,就可开始进行。” 飘萍奇侠沈凤庭又问道:“园主有没有说要把你们关禁多久?” 司马玉峰道:“没有,总不会太久吧。” 飘萍奇侠沈凤庭沉思片刻,说:“这第十八层牢房一共有六间牢房,其中只有两间是空的,其余都有人,你不妨先去找找看,说不定其中有神驼子古沧洲!” 司马玉峰问道:“老前辈不知他们是谁?” 飘萍奇侠沈凤庭摇头道:“不知道,因为相隔太远,不易通话。” 司马玉峰道:“那么,晚辈先去看看,明晚再来跟老前辈长谈。” 飘萍奇侠沈凤庭于是将他抱起,走到小窗下,将他举到窗口,司马玉峰钻过窗口,滑落甬道上,正要涉水走去左边一间牢房,忽然想起一事,便抬头低声问道:“老前辈,那个送饭的老人叫什么姓名?” 飘萍奇侠沈凤庭道:“他姓笪名焕,你应该叫他老笪才不会露出破绽!” 司马玉峰又问道:“过去在老龙华园也有这座‘十八地狱’么?” 飘萍奇侠沈凤庭颔首道:“是的,龙华园创建后第二年,就有这‘十八地狱’了!” 司马玉峰道:“目的在禁闭恶xìng难改的武林人?” 飘萍奇侠沈凤庭又颔首道:“不错,恶xìng重大的关在最低层,轻的关在上面,老朽是四个恶xìng重大的罪犯之一!” 司马玉峰笑道:“如果我师伯认为老前辈恶xìng重大,在他的心目中,世上恐怕没有一个好人了!” 飘萍奇侠沈凤庭微微一笑道:“老朽现在只有两个希望,第一个希望,过关刀赶快重现武林,第二个希望,你能继承父志,改善这‘十八地狱’的现况!” 司马玉峰道:“哦,家父当年也有意思要改善‘十八地狱’?” 飘萍奇侠沈风庭含笑道:“正是,他曾这样表示过,可惜不久就遇害失踪了。” 司马玉峰以坚毅的语气道:“晚辈若能找到过关刀,一定入园纠正废除这个人间地狱!” 飘萍奇侠沈凤庭道:“老朽愿拭目以待,现在你去吧!” 司马玉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4 章 不走,又问道:“晚辈还有一个问题,过去在老龙华园时,王子轩可曾进入过‘十八地狱’?” 飘萍奇侠沈凤庭道:“没有,他父亲不让他进去!” 司马玉峰一哦,当下朝牢房内的飘萍奇侠沈凤庭拱手一礼,转头举步涉水往左边甬道内走来。 敢情,这第十八层地狱的牢房,相隔较第十七层更远,司马玉峰走了四十步左右,方才来到第二间牢房。 他纵身跳起,扳住窗口,探头一看,发现牢房内空无一人,立即松手跳落,再往第三间牢房走来。 又走了四十来步,来到第三间牢房小窗下,他跳起扳住窗口,一眼瞥见房内的石床上盘膝端坐着个怪人,由于那怪人的形态确是太怪,不觉脱口发出一声惊噫! 那怪人头发长达五尺,蓬乱的披在脸前和双肩,因此看不清他的面貌,也无法判断出他有多大岁数,仅从他那一身破烂不堪的衣衫上,可以断定他在牢房中至少已关了十年以上的日子了! 司马玉峰的一声惊噫,似乎也引起那怪人的诧异,只见他头微抬,两道摄人心魄的精芒由覆盖在脸上的头发中隐隐透出,开声道:“你是谁?” 声音冰冷而沉稳,充满着坚毅的生命力! 司马玉峰一句“你是谁”正要出口,一听他已先发问,便把话咽住,答道:“小可王子轩,龙华园的少园主!” 那怪人上身轻微震动了一下,目中精芒更亮,冷冷道:“哦,你是王则原的儿子?” 司马玉峰答道:“是的,你是谁?” 那怪人不答,又问道:“你今天怎么跑到这下面来了?” 司马玉峰道:“我是偷偷下来的。” 那怪人微诧道:“噢,为何要偷偷下来?” 司马玉峰道:“因为家父不让我下来。” 那怪人长长沉吟一声,轻轻颔首道:“对的,他不让你下来是对的……” 司马玉峰问道:“为什么呢?” 那怪人突然冷笑道:“为什么,嘿嘿,因为他怕你一旦发现了这‘十八地狱’的秘密后,你可能会痛苦一辈子!” 司马玉峰道:“这倒不会,小可虽不曾下到地牢来过,但对地牢的情形并非完全不知道。” 那怪人冷笑道:“也知道每个罪犯被打入地牢的理由?” 司马玉峰道:“是的,凡是被关禁在‘十八地狱’的武林人,都是恶xìng重大而不知悟改的人物!” 那怪人缓缓道:“我一直想悔改,可是想了十多年,还是想不出我犯了什么罪!” 司马玉峰注目问道:“你贵姓大名?” 那怪人道:“说出来后,你会痛苦一辈子,并且恐怕永远无法恢复对你父亲的尊敬,你敢听么?” 司马玉峰道:“敢,你说吧!” 那怪人默望他一会,一字一字道:“我是‘监园人司马宏’!” “咚!”的一声,司马玉峰脑上好像挨了一记重重的闷棍,只觉眼前一阵发黑,仿佛天在旋,地在转,差点昏绝过去! 他脸上的每一块肌ròu都在抽搐着,浑身的血液也在汹涌澎湃着,两颗眼珠睁得几yù脱眶而出,惊骇yù绝的窒息了好半天,才发出无比惊喜的声调道:“您……您真是‘监园人司马宏’?” 那怪人淡然道:“你能够不相信最好,你年幼无知,我实在不忍心使你痛苦!” 司马玉峰失声号哭,急急钻过窗口,纵身扑到那怪人的床前,一把抱住他,颤声道:“爹!爹!爹!孩儿终于找到您了!孩儿终于找到您了!” 临园人司马宏身子纹风不动,冷声道:“别这样,孩子,我被你父亲关了十多年,神智仍很清楚,而你一听到你父亲的罪过就发了疯,你太没有镇静力了!” 司马玉峰又急又悲,用力摇撼着父亲的身子,哭叫道:“不!爹!我不是王子轩,我是司马玉峰,我是您的儿子啊!” 临园人司马宏举起双手搭上他的肩胛,手掌做出扼颈之势,凝声道:“我本来应该扼死你这小贼,或者我应该利用逼迫王则原放我出去,但我不想这么做,因为你是无辜的。” 长长浩叹一声,用力一推司马玉峰道:“去吧,回到你父母的身边去,假如你不喜欢你父亲的为人,你还有一个母亲!” 司马玉峰由于缩了骨,力气不大,被他一推之下,仰身跌入水中,但他立刻又爬起扑上去,哀哭道:“真的,爹!我的确是您的儿子司马玉峰,我身上有娘的血书和金牌为证……” 一面说一面急急忙忙取出金牌和血书,双手捧上,道:“您看,爹!除了这两样证物外,还有半柄过关刀,它此刻存在收养儿子的义祖父张寄尘那里……” 监园人司马宏接过金牌和血书,反复看了看,神态仍极平静,冷冷一笑道:“真好玩,你一定还有一篇很动人的故事要告诉我,是么?” 司马玉峰泪如泉涌,连连点头道:“是的!是的!当年孩儿是被丢弃在终南山下的树林里,后来给义祖父张寄尘夫fù捡去,他们把孩儿收养chéng rén,去年八月中秋,龙华园少园主王子轩要和北天霸主罗谷的女儿罗姗娜成亲,他们派人去义祖父的‘汉古槽坊’买酒,义祖父方才把真情告诉孩儿,义祖父认为孩儿的父母一定是龙华园里的人,所以要孩儿躲在酒坛里混入龙华园……” 他将自己的经历一五一十的说出,又足足说了半个时辰,方始说完。 监园人司马宏听完后,神态没有一丝激动之色,把金牌和血书递给司马玉峰道:“拿去!” 司马玉峰接下,抬脸胆战心惊地道:“爹您现在相信我是您的儿子了吧?” 临园人司马宏“嗤”的轻笑一声道:“你的故事很动人,我应该相信才对,可惜的是,我自己有几个儿子我自己明白!” 司马玉峰惊愕道:“爹,您说什么?” 监园人司马宏沉声道:“我是说,我根本没有一个名叫‘玉峰’的儿子!” 司马玉峰心头猛烈一震,颤声道:“真的?” 监园人司马宏颔首道:“不假!我只有一个儿子,他就是你刚才所说念瓜和尚两人要寻找的那个司马玉明!” 司马玉峰觉得整个天地开始在毁灭,浑身无力的跌坐到水里,绝望的瞪望着监园人司马宏,很久很久之后,开口喃喃道:“爹,您在扯谎,您怕王则原杀害孩儿,所以不敢承认我是您的儿子,是不是,是不是?” 监园人司马宏摇头道:“不,我没有扯谎,扯谎的应该是你!” 微微一顿,接着道:“不过,假如你也没有扯谎,那么可能是一种巧合!” 司马玉峰亮出金牌道:“这是龙华园的东西,这也算巧合么?” 监园人司马宏道:“金牌和血书都没有明白记载你是我的儿子,即使有,那也是别人的一种yīn谋,因为我已经说过,我只有一个儿子!” 司马玉峰感觉得自己已经失掉了一切,一年多来的冒险和奔波,此刻看来,都变成了愚昧和可笑的行为,原来铁尘子两人的话没有错,自己并非监园人司马宏的儿子,他的儿子是司马玉明,这位老人说得不错,金牌和血书并未明白记载自己是他的儿子,这个错误是从去年认识醉和尚和飘萍奇侠沈凤庭就开始的“小哥儿,你可是躲藏在酒坛中混进来的?” “是的。” “目的何在?” “小可是寻找生身父母的,请问贵园有没有复姓‘司马’的人?” “复姓司马?唔,好像没有这个人啊!” “阿弥陀佛,说有也有,说无也无,沈老你仔细想想看!” “老天!难道你是监园人司马宏的儿子?” 当飘萍奇侠和醉和尚看过金牌和血书后,前者又曾斩钉截铁的说过这样一段话:“孩子,老夫先简略告诉你一些事,你父亲名叫司马宏,母亲姓舒名美芳,他们此刻都不在这龙华园中,事实上你父母也不是这龙华园里的人……” 从那时起,自己就认定自己是监园人司马宏的儿子,但是这块金牌是龙华园之物,那柄断刀虽然还无法断定就是“过关刀”的一半,却也与“过关刀”有不谋而合之势,难道世上竟有这样巧合的事? 想到这里,司马玉峰忽然灵机一动,站起身朝监园人司马宏一揖道:“抱歉,这事情也许真是小可弄错了。” 监园人司马宏道:“不要紧,你虽然不是我的儿子,但我很同情你的遭遇,希望你能平安走出这地牢,早日找到你的父母!” 司马玉峰又一揖道:“谢谢,小可告辞了!” 监园人司马宏道:“假如王则原没有马上放你出去,明天晚上再来聊聊。” 司马玉峰举步向窗口走去,答道:“好的,小可还要去右边的牢房看看,听说那边还关着两人!” 监园人司马宏闻言浑身一震,轻轻“啊”了一声,急道:“且慢,孩子!” 司马玉峰回头问道:“司马大侠有什么话要说?” 监园人司马宏喟然道:“右边牢房的两个囚犯,其中之一是我的内人!” 司马玉峰心中暗喜,问道:“王则原为何把你们夫fù分开?” 监园人司马宏冷笑道:“哼,这也是王则原给予我的刑罚之一!” 司马玉峰道:“司马大侠可是要小可带些话给尊夫人?” 监园人司马宏道:“不,我请求你别去见她!” 司马玉峰道:“为什么?” 监园人司马宏道:“十多年的折磨,已使她的感情变为麻木,此刻她的心静如止水,这对一个求生无望的囚犯来说,是幸福的,所以我希望你别去打扰她!” 司马玉峰道:“但小可又不是你们的儿子,不是么?” 监园人司马宏道:“问题是你的年纪和我儿子相仿,你会使她想起她的儿子!” 司马玉峰早已打定主意,当下点头道:“好的,我不去见她就是了。” 监园人司马宏欣慰地道:“多谢,我知道你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好少年,你不会欺骗我的!” 司马玉峰未再回答,纵身跳上小窗,钻出牢房,拔步向右边牢房疾奔而来。 经过飘萍奇侠沈凤庭的牢房时,他听到沈风庭的呼唤,但他没有停下来跟对方讲话,他知道对方会问些什么,他没有心情答覆,也不知道怎样答覆,既然自己不是监园人司马宏的儿子,一切的一切,都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他心乱如麻,一种痛苦的空虚充塞在他的胸中,他现在只想再做一次证实,如果自己确非监园人司马宏的儿子,那么自己必须远离所有与自己认识的人,或者让自己死掉也好。 来到右边第一间牢房,他纵身往上一跳,扳住窗口,往内一望,发现躺在石床上的是一个驼背老人而非司马宏的妻子舒美芳! 哟,这个驼背老人,莫非就是神驼子古沧洲? 那驼背老人,也像司马宏一样,头发长达五六尺,又脏又乱,身上的衣衫已没有一块是完整的,好像数十支蝙蝠附在他身上! 他已听出有人攀附在窗口上,以为是送饭的老笪,就开口发出混浊的声音道:“老笪,我们来打个赌,如果你是送点心来,我就自己打一百个嘴巴,如果你不是送点心来,你就是王八蛋臭鸡蛋!” 司马玉峰默然不语。 驼背老人似感奇怪,扭头后望,一见攀附在窗口上的不是老笪,不禁轻“咦”一声,立即翻身坐起,歪头把司马玉峰打量一阵,咧嘴“嘻嘻”地笑道:“年轻人,你是谁?” 他的话问的很清楚,可是他的形态却使人觉得他是一个精神错乱的疯子! 司马玉峰略一犹豫,便开口答道:“我叫王子轩!” “王子轩?你可是王则原的儿子?” 司马玉峰点点头,驼背老人跳了起来,涉水走到小窗前,仰起充满狂喜和激动的脸孔,急声道:“想想看,你还记得我么?” 司马玉峰摇头道:“小可是第一次到过地牢来,以前从未见到你老!” 驼背老人忙道:“不!你忘了,我们曾经相处过一个多月,那时你是两岁大的婴儿,你被人丢弃在太白山下,老夫拣到你时,你已经饿得快要死了,后来老夫找到一支母牛,挤了许多牛nǎi给你吃才把你救活,你不记得了么!” 司马玉峰直觉到他是个疯子,不由剑眉微皱,反问道:“你老贵姓大名?” 驼背老人道:“老夫神驼子古沧洲!呃呃,你再想想看,老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5 章 常扮鬼脸给你看,你再想想笔,对不对?” 司马玉峰一听他果然是神驼子古沧洲,心中颇喜,但眼见他一派胡言疯话,不禁为之黯然,暗忖道:“这老人一定是被关禁太久,因此发疯了,唉……” 他本来情绪已不佳,此刻那有心情跟一个疯子胡扯,当下轻叹一声:“您歇歇,改日小可有空时,再来跟您老聊聊!” 说完,松手跳落甬道上。 神驼古沧洲大为着急,跳起攀住窗口,把脸凑在窗口上,急叫道:“别走!听我说.你不是王则原的儿子,你是老夫拣到的,王则原要老夫把你送给他,老夫不答应,他就用抢,并且把老夫关在这里……” 司马玉峰充耳不闻,一直往甬道内走来。 第二间地牢,像左边第二间地牢一样,是空着的。 来到第三间地牢,司马玉峰攀上窗口时,一眼瞥见牢内的石床上,正躺着一个衣裳褴褛容颜憔悴的中年fù人,她没有睡着,正用她的长发轻轻拨动着地上的积水,神情痴呆,似在编织着什么美梦。 司马玉峰默默望着她一会,见她始终不抬眼看自己下,便开口轻声喊道:“司马夫人!” 一连喊了三次,那中年fù人方始微微抬首,脸上漠无表情,淡淡道:“干什么?” 司马玉峰把血书递入窗内,说道:“这件东西请您看看好么?” 那中年fù人道:“抛过来!” 司马玉峰微运真力,将血书推送过去,那中年fù人伸手接住,坐起身子,打开血书看了看,抬目问道:“你是谁!” “司马玉峰。” “你为什么要给我看这血书?” “小可在找寻亲生父母。” “王则原容许你找到这里来?” “不,请夫人相信我,小可的相貌长得和少园主王子轩一模一样,这一次小可是冒充王子轩进来的!” “你以为我是你的母亲?” “这要请夫人证实。” “你见过我丈夫没有?” “见过了。” “只差一个字!” “嗯!” “我的儿子叫司马玉明!” “哦,他现在人在何处?” “不知道!” “您能否告诉我,龙华园主王则原因何把你们夫fù关在此?” “假如你还想活着出去,最好不要知道这件事!” “假如夫人肯说,请不必为小可担心!” “还是不提的好。” “那么,对不起,小可打扰你了。” “这血书你收回去!” 司马玉峰接住她抛回的血书,松手滑落甬道,垂头丧气的返身走回。 走回到神驼子古沧洲的牢房外,神驼子古沧洲又嚷起来:“喂,年轻人,你停下,听老夫一言?” 司马玉峰不理会,继续向前走去。 “别走,年轻人,就算你把老夫当作疯子,停一步听老夫一言又有何妨呢?” 司马玉峰不觉停住脚,掉头问道:“您老有什么活要说?” 神驼子古沧洲眉飞色舞地道:“刚才老夫听你跟司马夫人说话,好像你不是王子轩,是不是?” 司马玉峰漫声道:“不错,怎么样?” 神驼古沧洲:“老夫想托你一件事,不知你肯不肯帮忙?” 司马玉峰道:“您老先说说看。” 神驼子古沧洲道:“老夫先问你,你有没有机会逃出这‘十八层地狱’?” 司马玉峰道:“大概有!” 神驼子古沧洲道:“那么,老夫要托你转告王子轩一件事!” 司马玉峰道:“您说吧!” 神驼子古沧洲脸上笑容倏敛,一本正经地道:“但是你要先发誓,除了王子轩一人之外,不准告诉任何人!” 司马玉峰对他是“疯子”的观念并未改变,此刻跟他说话,完全是以应付疯子的心情在应付他,故对他的第一句话均不放在心上,当下点点头道:“好的,我发誓不告诉任何人就是,您快说吧!” 神驼子古沧洲道:“并且也嘱咐王子轩不准告诉任何人,包括他的父亲龙华园主王则原!” 司马玉峰道:“好好,您快说如何?” 神驼子古沧洲压低声音道:“见到王子轩时,请告诉他,老夫在太白山大太白池中沉有一物,教他赶快去取出来,就可明白他自己的身世了!” 司马玉峰淡淡道:“就是这些?” 神驼子古沧洲道:“是的,这很重要,你一定要替老夫办到!” 司马玉峰点点头,未再开口,举步走开,登上石级,回到第十七层地牢。 古兰站在窗前眼巴巴的等候着,一见他回来,大发娇嗔道:“岂有此理,你到天边海角去了是不是?” 司马玉峰不答,跳起攀住窗口,钻入牢房,走去石床躺下,闭目假寝。 古兰颇感迷惑,跟着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问道:“怎么啦?” 司马玉峰长叹了一声道:“兰儿,我要死了!” 古兰噗哧一笑道:“你见到鬼了,是不是?” 司马玉峰道:“不,我见到了四个人第一个是飘萍奇侠沈凤庭,第二个是监园人司马宏,第三个是神驼子古沧洲,第四个司马宏的妻子舒美芳!” 古兰大吃一惊:“呀!你爹你娘都在这‘十八层地狱’中?” 司马玉峰道:“错了,他们不是我的爹娘!” 古兰一呆道:“你说什么?” 司马玉峰道:“我说他们没有我这个儿子!” 古兰讶然道:“你们头一次见面就吵架了?” 司马玉峰道:“不,我和他们谈得很好……” 古兰柳眉一跳然不悦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你正经一点行不行?” 司马玉峰道:“好,我从头开始说起吧,刚才我走下第十八层地狱,首先见到的是飘萍奇侠沈凤庭……” 把一切经过说完,他已泪不成声! 古兰默望他良久,轻叹一声道:“别伤心,也许他们怕王则原杀死你,故不敢承认你是他们的儿子!” 司马玉峰摇头道:“不可能,他们已被王则原关禁了十多年,其日夜想念儿子之心情应该是很强烈的,假如我是他们的儿子,他们一定会承认的。” 古兰道:“也许” 司马玉峰用力一拍石床,发怒道:“别再安慰我了,我可不是三岁小孩!” 古兰顿了顿,微笑道:“退一步说,就算监园人司马宏不是你的生父,你也不必如此伤心呀!” 司马玉峰瞪她一眼道:“难道我应该高兴?” 古兰笑道:“我问你,你是希望找到生身父母,抑或希望你的父母是监园人司马宏夫fù?” 司马玉峰一怔,眨眨眼道:“我当然希望找到父母,你这是什么鬼话?” 古兰道:“既然你只希望找到父母,这世上总有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是你父母,监园人司马宏不是,我们另外再找,有什么好伤心的呢?” 司马玉峰道:“你要我到那里去找?” 古兰道:“首先,你仍须先找到你义祖父,看看那柄断刀是不是过关刀,如果是的话,就证明监园人司马宏是你父亲不错,假如那柄断刀不是过关刀,那么我们再到各地去访查,那怕走遍天涯海角,总有找到的一天!” 司马玉峰抬目问道:“你愿意陪我去找?” 古兰点首道:“当然,除非你不要我!” 司马玉峰又问道:“你不会因为我不是监园人司马宏的儿子而看轻我?” 古兰道:“绝不!” 司马玉峰大喜,一把将她搂入怀中…… 当“王子轩驱退北天霸主罗谷的侵犯,与他心爱的古蓉回到龙华园”的消息传入真正的王子轩耳中时,王子轩与古蓉在长安游玩。 听到这个消息,王子轩异常高兴,立刻向古蓉笑道:“蓉儿,我们好日子到了!” 古蓉笑问道:“你想赶回龙华园?” 王子轩道:“不错,那司马玉峰真有办法,想不到他竟能轻轻易易的打退了北天霸主,为我们解决了一大困难,我们应该赶园龙华园向他道谢,同时,这是我要求我爹同意我们婚事的时候了!” 古蓉道:“好,我也想赶快见到我妹妹!” 于是,两人立即束装就道,兼程赶回龙华园而来。 长安距太华山并不太远,但因王子轩是在司马玉峰进入龙华园第十四天后才听到消息,故他们赶到太华山时,已是司马玉峰进入龙华园的第十六天黄昏了。 甫入山区,行经一片树林之际,蓦见一条人影由树林中飞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来者,竟是蓑衣鬼农南宫林! 王子轩轻“啊”一声,连忙拱手一揖道:“南宫老前辈因何在此?” 蓑衣鬼农南宫林举手一指树林笑道:“少园主请到树林里谈谈如何?” 王子轩略一犹豫,点头道:“好的,南宫老前辈请!” 蓑衣鬼农南宫林乃领先举步入林,王子轩手牵古蓉随后走入,行未百步,来到一株大树下,只见树下站着一位白发皤皤的青衫老人,蓑衣鬼南宫林一指青衫老人,向王子轩笑问道:“少园主可认得他?” 王子轩仔细打量青衫老人一眼摇头道:“小可眼拙,好像不曾见过这位老前辈。” 蓑衣鬼农南宫林道:“他就是金钟老人彭维亭!” 王子轩一啊,赶忙向金钟老人彭维亭长揖道:“小可有眼不识泰山,恕罪恕罪!” 金第人彭维亭含笑道:“少园主不必多礼,我们大家坐下来谈谈吧!” 说着,就在树下席地坐下。 王子轩知道他们两人有话要跟自己说,而且知道他们绝对不会对自己采取什么不友好的行动,于是欣然在他们面前坐了下来。 金钟老人彭维亭举目端视古蓉半晌,笑道:“你们姊妹果然长得一模一样,真叫人分辨不出来!” 古蓉向他恭敬的笑了笑,没开口说话。 彭维亭转对南宫林笑道:“南宫老儿,你和他两位比较熟,还是由你来说吧。” 蓑衣鬼农南宫林耸耸肩,轻咳一声,凝望王子轩笑道:“少园主可是从长安赶回来的?” 王子轩微愕道:“南宫老前辈因何得知?” 蓑衣鬼农南宫林微笑道:“老夫对少园主的行踪一向很感兴趣,并且预料少园主这两天可能会赶回来,故此在此等候!” 王子轩问道:“老前辈等候小可有何指教?” 蓑衣鬼农南宫林沉吟有顷,注目问道:“少园主大概已听到小徒冒充你打退北天霸主罗谷的事了吧?” 王子轩点头道:“是的,小可就是特为此事赶回来向他道谢的,那桩事本应由小可出面解决,小可逃避责任,至感惭愧……” 蓑衣鬼农南宫林道:“小徒冒充少园主,是老夫授意的,真正的目的是探查老夫一位失踪多年的老友” “神驼子古沧洲?” “正是,少园主可知此人的下落?” “小可只听说他当年过第五关时,没有抓住龙珠,因此跌落岩下死了,至于详细情形,小可确实不知,因为那时小可尚在襁褓中。” “是的,现在老夫再冒昧请问一件事,目前龙华园中是否监禁着若干武林人?” “……” “少园主不愿答覆这个问题?” “没有!” “真的?” “不错!” “少园主对小徒的观感如何?” “很好,小可视他如兄弟!” “假如小徒因某种缘故被令尊监禁起来,你救不救他?” “当然,不过,不会有这种事的!” “只怕有!” “嗯?” “小徒和古兰姑娘进入龙华园已有十六天,昨天下午,老夫在华yīn找到恶讼师谢兴浪,因为令尊有话在先,他说恶讼师谢兴浪是龙华园的一品武士,他犯了罪,应由龙华园主发落,所以老夫就把恶讼师谢兴浪带入华园,令尊一见到恶讼师谢兴浪十分愤怒,问他受何人指使yù杀害小徒司马玉蜂,恶讼师谢兴浪没有即时供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6 章 令尊就一掌劈了过去!” “啊!” “恶讼师谢兴浪脑袋开了花,他怙恶不改,死有余辜,但你对令尊的做法感觉如何?” “照理应该慢慢拷问他,家父所以一掌打死他,可能是气愤不过,一时忍不住之故。” “现在只好这么解释,老夫目睹恶讼师谢兴浪死后,因不见小徒出现,就问令尊‘王少园主那里去了?’令尊答称已与古蓉姑娘下山寻找姑娘的师父去了,嘿嘿,少园主,老夫现在要说一句对令尊不客气的话,令尊说的完全是扯谎!” “为什么?” “因为,彭老儿和老夫自小徒及古兰姑娘入园后,一直在此等候,根本未见他们下来!” “也许他们走了别的路吧?” “不会,老夫事先已与小徒说好,他若下山,就走这条路!” “这么说,倒真有点奇怪,不过,老前辈应可相信,家父即使发觉令徒不是小可,家父也绝不会对他怎样,甚至还会对他很好,这是小可敢于保证的!” “对,这是老夫绞尽脑汁也想不通,希望少园主入园后替老夫问个明白!” “好的,小可一定做到!” “你可以问,但绝对不能说是受老夫之托!” “老前辈与家父似乎有些隔阂,这是不必要的,家父一生行无理亏,假如老前辈对‘神驼子古沧洲’之死能够看开一些,您和家父就不会有什么不愉快的了。” “老夫会慢慢试着和令尊和好,少园主如得知小徒以及吉兰姑娘的下落,请赶快通知老夫如何?” “好的,两位老前辈仍在此等候么?” “是的,不见你下来,我们绝不走!” “那么,小可这就入园去,告辞了。” “少园主好走。” 拜别了蓑衣鬼农南宫林和金钟老人彭维亭,王子轩拉着古蓉一路飞奔上山,一口气奔上了朝天峰。 古蓉功力不高,经过一阵奔驰后,已累得娇喘吁吁,香汗淋漓,她摔开王子轩的手,娇喘着道:“够了让我休息休息吧!” 说着,在附近一块干净的石头上坐下来。 王子轩歉然道:“对不起,蓉儿,我一时忘情,跑得太快了。” 古蓉抿唇一笑道:“没关系,我休息一会就好了。” 王子轩在她身边坐下,含笑道:“等我爹答应我们的婚事后,你把龙华九长老的武功学成,你的武功就跟我差不多了。” 古蓉含情脉脉的凝视着他,笑问道:“跟我妹妹如何?” 王子轩道:“当然要比你妹妹高,金钟老人虽是天下第一奇人,但我们龙华园的九长老个个都跟金钟老人相差有限,你学了龙华九长老的武功,等于是九个长老打一个金钟老人,当然要比你妹妹强了!” 古蓉笑道:“我野心不大,只要能够保护自己就够了。” 王子轩道:“你一定要好好的学,将来你就是龙华夫人,不能让人看轻!” 古蓉道:“也许是常跟你在一起的缘故,最近我觉得有一点进境,而且自己还悟出不少招术,就只不知能用不能用。” 王子轩惊讶道:“哦,以你的一身所学,照理还不到自己创出招术的程度,你使出来让我看看!” 古蓉摇首道:“我现在没心情!” 王子轩道:“想你妹妹么?” 古蓉点点头:“嗯,我有一种感觉,我妹妹可能被你爹关在一个很黑暗的地方……” 王子轩面色微变,强笑安慰道:“不要胡思乱想,我爹怎么会把你妹妹关起来?” 古蓉发愁道:“只怕司马玉峰干了什么坏事,你爹一气之下,就把他们两人关起来了。” 王子轩断然道:“绝对没有这种事,司马玉峰是‘监园人司马宏’的儿子,司马宏与我爹有师兄弟之谊,司马玉峰再怎样不好,我爹也会很爱护他的,对你妹妹也一样!” 古蓉道:“可是,我们姊妹心里想的事,常常都很灵验呢!” 王子轩笑道:“这一次一定不灵验来来来,露一手给我看看吧!” 古蓉天生一付温柔xìng子,对王子轩更是百依百顺,闻言起身笑道:“要是练不好你可不能笑!” 王子轩道:“那怎么会,你练得好,我鼓掌,练不好,我指点你!” 古蓉嫣然一笑,走前几步,拉开架式,双掌一扬,登时就在峰上使出一路美妙的掌法来。 但见她娇躯腾跃转闪,矫捷如龙,双掌更如落英缤纷,忽上忽下,瞻之前忽而在后,神妙至极! 转眼间,她已将一套“自创”的掌法练完,玉脸涨得通红,含羞带笑凝注王子轩问道:“怎么样?” 王子轩目瞪口呆,惊得说不出话来。 古蓉上前拉拉他,颦眉嗔笑道:“怎么回事,你看傻了是不是?” 王了轩长长“噢”了一声,满脸疑讶道:“蓉儿,说真的,这套掌法是你自己想出来的么?” 古蓉道:“数月来,我一直跟你在一起,难道我能背着你去拜师不成?” 王子轩惊奇不已,连叫道:“怪事!怪事!天下竟有这种怪事!” 古蓉迷惑道:“怎的,我这套掌法太糟糕是不?” 王子轩摇头道:“不,你这套掌法太神妙了!” 古蓉喜道:“有没有实用?” 王子轩点头道:“不仅有,而且很厉害,你施展开来时,恐怕连龙华园的一品武士都近不了你的身!” 古蓉大喜道:“好,我要为我这套掌法起个名字!” 王子轩失笑道:“叫什么?” 古蓉一抿嘴道:“古蓉神掌!” 王子轩不禁仰头大笑道:“哈哈哈,我看叫‘金钟神掌’还恰当一些!” 古蓉一怔道:“金钟神掌?” 王子轩陡地笑容一敛,点头正色道:“不错,你使出的这套掌法是金钟老人彭维亭的武功!” 古蓉杏目大瞪,不胜惊诧地道:“不!不!我发誓,我没有跟金钟老人学过武功!我也是直到今天才见到金钟老人的!” 王子轩道:“我相信你的话,蓉儿!” 古蓉吃惊道:“但为什么我会想出金钟老人的武功呢?” 王子轩道:“也许因为金钟老人是你妹妹的师父之故,而你和兰儿又是孪生姊妹……” 古蓉恍然大悟,一把握住王子轩的手腕道:“对!一定是这样,有一次我学了一首歌,我妹妹没有学,但是我在唱的时候,她也跟着我哼起来,我感到奇怪,问她为什么会唱,她说‘我也不知道呀’!” 王子轩咬唇道:“如此说来,双胞胎心灵感应之说,好像真有这么一回事了!” 古蓉笑道:“可惜你和司马玉峰不是孪生兄弟,没法体验出这种奇妙的感觉!” 王子轩忽然感到浑身血液翻腾起来,并且有一种急yù返回龙华园的强烈yù望,当下拉起古蓉的玉腕道:“走,咱们入园去!” 声音甫落,对岸的虎头洞门立现一条人影,踏着钢索疾奔而来。 临近一瞧,来者正是第一关的关主“踏雪无痕”蒋西楼! 他一看站在桥前的竟是少园主王子轩和古蓉姑娘,不由又惊又喜,叫道:“少园主,您回来啦!” 王子轩笑道:“是的,我回来了!” 踏雪无痕蒋西楼望了古蓉一眼,又回望王子轩问道:“少园主是不是已经找到古姑娘的师父了?” 王子轩一听之下颇为纳罕,暗忖道:“奇了,蒋四楼这么问道,证明司马玉峰和古兰确已离开龙华园,但为何金钟老人和蓑衣鬼农等不到他们呢?” 当下含糊“嗯”了一声.回对古蓉笑道:“蓉儿,咱们上桥!” 古蓉是第一次过轮回桥,心中难免害怕,嘟嘟嘴道:“不,我不敢过去!” 踏雪无痕蒋西楼笑道:“古姑娘已走过两次,还怕什么啊!” 王子轩伸出右手道:“来,我拉着你!” 王子轩伸出右手等着。 古蓉知道他武功高强,只要有他拉着,自己绝对不会摔下去,乃欣然抻手,跟着他踏上轮回桥。 踏雪无痕蒋西楼转身先行,不消一会,三人已走过四十丈的钢索,登上虎头洞门前的平地了。 王子轩对五关的设施自是熟悉无比,他拉着古蓉飞步登上虎耳门,钻入“雨花洞”中。 踏雪无痕蒋西楼随后跟入,说道:“少园主要坐吊篮的话,出了这雨花洞后,别忘记向右拐!” 王子轩还不知新设置了一样空中吊篮,闻言住足,回头笑道:“蒋园主,眼下没有人来过关,你送我到乘坐吊篮的地方有何不可?” 踏雪无痕蒋西楼忙道:“是是,少园主请随我来!” 说着,越前领路。 走出雨花洞,来到乘坐吊篮的地方,蒋西楼侍侯着他们坐上了吊篮后,方才一揖而去。 吊篮冉冉上升,穿飞于云端中。 王子轩极目四瞩,兴奋地道:“蓉儿,真好玩,以前的老龙华园没有这个设置呢!” 古蓉胆子小,紧紧抓住吊篮,道:“要是钢索断了,跌下去可不是好玩的!” 王子轩笑道:“不会,这钢索看来很坚固!” 古蓉道:“我妹妹进来的时候,不知是不是坐这吊篮?” 王子轩道:“听蒋关主的口气,好像是的。” 古蓉道:“他刚才问你有没有找到我师父,难道司马玉峰和我妹妹真的已下山去了?” 王子轩道:“正是,否则蒋关主绝不会那样问话。” 古蓉道:“我总觉得我妹妹还在龙华园中!” 王子轩道:“不要多疑,我爹人很好,他说什么也不会把司马玉峰和你妹妹监禁起来!” 古蓉道:“等下见了你爹,你要怎么说?” 王子轩道:“为了使你释疑,不妨先听我爹的口气,然后咱们再据实说明。” 古蓉道:“要是你爹不答应我们的婚事呢?” 王子轩道:“到了这个时候,我想他不会不答应了,万一他不答应,咱们再逃!” 说话间,莲花峰已到,吊篮在老松树下停住,王子轩首先跨出,再扶着古蓉下来。 举目四望,王子轩耸肩笑道:“龙华园本是我的家,但我对这地方却陌生的紧!” 古蓉微笑道:“只怕连怎么走都不知道了?” 王子轩举手一指对面的松林道:“咱们向前走走看!” 他们没有走错,入林走了百来步,那一片广场已展现于面前。 对面便是那座金碧辉煌的门楼,再后就是那座擎天耸立的七层巨塔…… 王子轩欣喜万分,拉着古蓉疾步奔去,大叫道:“蓉儿,看到没有?那就是龙华园,那座巨塔就是我们住的地方!” 奔上门楼,迎面碰见了五长老“天雷掌荆迎阳”! “啊,少园主回来了!” 王子轩停步拱手一揖道:“是的,荆长老您好!” 天雷掌荆迎阳笑道:“还好,少园主找到古姑娘的师父了么?” 王子轩听他那样问,更加断定司马玉峰和古兰确已不在龙华园中,当下摇头答道:“没有,荆长老可知家父此刻何在?” 天雷掌荆迎阳道:“园主此刻正在书房中。” 王子轩道了谢,拉着古蓉再跑,转眼来到巨塔内,一看巨塔的形式与老龙华园一样,于是脚下毫不停留,一直奔入龙华庭,转上一道楼梯,登上二楼,来到一间精美的书房门口,见房门虚掩,当即推门跨入。 书房中,龙华园主王则原正负手站在龙华夫人身后,观赏着龙华夫人刺绣一幅猛虎,他们一见儿子回来,神色均是一怔,龙华夫人喜呼道:“噫,轩儿,你回来嘿!” 王子轩将近一年未见父母,这时甚是激动,连忙口称“爹娘”跪拜下去。 龙华园主面无喜怒之色,开口道:“起来,你找到古姑娘的师父了么?” 王子轩未暇作答,起身回对古蓉道:“蓉儿,这就是我爹和娘!” 古蓉娇羞的垂下螓首,朝他们敛一福,轻轻道:“伯父伯母好!” 龙华园主王则原突然哈哈笑道:“傻孩子,我们上次已见过,今天何必再引见呢!” 王子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7 章 恭声道:“爹,上次回来的不是儿子,他是司马玉峰和古兰姑娘!” 龙华园主王则原面容一愕,诧声道:“你说甚么?” 王子轩道:“爹大概已经知道,司马玉峰和儿子长得一模一样,而古蓉和古兰是孪生姊妹,她们相貌也完全一样,其实上次打退北天霸主罗谷的是司马玉峰和古兰,不是儿子和这位古蓉姑娘!” 龙华园主王则原和龙华夫人脸上均现出惊愕不信之色,又诧声道:“子轩,你不是胡闹吧!” 王子轩垂手恭声道:“不,儿子说的是真话!” 龙华园主王则原精眸一凝,沉声道:“既是司马玉峰,那天为何不说出来?” 王子轩不想把司马玉峰要入园探查“神驼子古沧洲”之事说出,假作沉思道:“也许司马玉峰他是怀着‘施恩不忘报’的心思吧?” 龙华园主王则原轻“哼”一声道:“不,绝不是这个意思!” 王子轩抬脸道:“爹,司马玉峰那样做,也是一片好意,爹不会生气吧?” 龙华园主王则原道:“当然不,为父只是觉得他不该隐瞒!” 王子轩问道:“他们在园中住了几天?” 王则原道:“只住了两天,他要求为父答应娶古蓉姑娘为妻,为父答应,但要他们去找古蓉姑娘的师父来,婚姻大事,女方没有一个亲人总是不行的,因此他们就离开龙华园下山去了。” 王则原又问道:“他们由那条路下山的?” 龙华园主王则原道:“当然是过轮回桥由朝天峰下山,你问这个干么?” 王子轩顿了顿,道:“司马玉峰的师父蓑衣鬼农南宫林和古兰姑娘的师父金钟老人彭维亭据说一直在山中等候,可是他们没有见到司马玉峰和古兰姑娘下山!” 王则原眉头一皱,冷笑道:“哼,不会有这种事吧?” 王子轩沉吟道:“金钟老人和蓑衣鬼农是前辈高人,他们应该不会胡说才对……” 龙华园主王则原道:“如此说来,是为父胡说了?” 王子轩浑身一震,肃容道:“爹,儿子没有这样想。” 龙华园主王则原面呈严肃之色,负手在房间走了几步后,目注王子轩正容道:“子轩,你可知道蓑衣鬼农南宫林为何经常在龙华园外留连?” 王子轩道:“开始,他是为了‘神驼子古沧洲’的事,这一次他是为了他徒弟司马玉峰……” 龙华园主王则原颔首“嗯”了一声,沉默半晌,忽然转对龙华夫人笑道:“夫人,古蓉姑娘算是头一次入龙华园,你何不带她去各处看看?” 龙华夫人含笑而起,向古蓉亲切地道:“古姑娘,你愿意到各处去瞧瞧么?” 古蓉心知龙华园主有话和王子轩说,不yù让自己听到,乃俯首道:“是,有劳伯母了。” 龙华夫人挪步跨出书房,带着古蓉走了。 龙华园主王则原于是在一张鼓凳上坐下来,说道:“子轩,你也坐下,咱们爹儿俩来谈一谈!” 王子轩知道父亲必有一番话要跟自己说,当即在对面的鼓凳上坐下来。 龙华园主王则原凝望他片刻,缓缓道:“关于‘神驼子古沧洲’的下落,你知道吗?” 王子轩道:“他是不是在‘十八层地狱’中?” 龙华园主王则原颔首道:“不错,他确是在‘十八地地’中!” 王子轩问道:“爹为何监禁他?” “你该知道,凡是被为父监禁在‘十八地狱’中的武林人,都是恶xìng重大,怙恶不悛之辈!” “是的,神驼子古沧洲的罪状是甚么?” “他有一种令人痛恶的怪僻!” “哦!” “他是个驼子,他曾强jiān了数百个大腹偏偏的孕fù,事后叉将孕fù杀死!” “啊,他专找孕fù?” “是的,因为他是驼子!” “该死!” “但为父没有处死他,这是你师祖的遗旨,他认为杀人是一种不人道的行为。” “爹为何不把真相告诉蓑衣鬼农南宫林?” “不行,十八地狱是龙华园的一个秘密设施,这个秘密一旦在武林传开后,那些武功高强的黑道人物就不敢来龙华园过关了!” “这也是的……” “另外,金钟铜锣蓑衣铁钯这四人,表面看起来,他们是好人,其实他们都是伪君子,十多年来,他们一直处心积虑想破坏龙华园,这件事为父从未告诉过你,今天非详细跟你讲不可,以免你以后上了他们的当!” “哦哦,但是儿子听说师祖在世时,曾有意礼聘他们四人为龙华四大护法,假如他们品行不正,师祖怎肯那样表示?” “那是一种‘安抚’的行动,你师祖知道他们不是好人,很想铲除他们,但因为他们武功太高,你师祖忖度一人之力无法降伏他们,而他们又不肯来龙华园过关,因此想出用聘请他们为龙华四大护法来限制他们的行动,可惜他们老jiān巨猾,不肯上当!” “他们为甚么想破坏龙华园?” “龙华园的创立,使他们不敢放胆为恶,因此他们想破坏龙华园,说得明白一点,他们武功很高,若论单打独斗,他们可以打遍天下无敌手,但龙华园是个维护武林和平的集体机构,如果他们太肆无忌惮,为父便可以不讲江湖规律而派出大批一品武士围歼他们,因此他们视龙华园如芒刺在背,一心想将龙华园倾覆!” “唉,想不到他们竟是这样的人……” “这一次,蓑衣鬼农硬说司马玉峰在龙华园中,无非是想籍词攻击龙华园,其实你想想,别说为父不知道上次打退罗谷回到龙华园的司马玉峰不是你,即使为父知道他是司马玉峰,他乃是你师叔的儿子,为父怎会对他怎样呢?” “正是,儿子也是这样想。” “他们现在仍在山中等候么?” “是的,蓑衣鬼农说要等到见到儿子时,才肯离开!” “别理他!” “当然!” “暂时,你不要走出龙华园!” “是的。” “你和古姑娘的婚事,择个黄道吉日就成亲好了!” “是,爹你真好!” “你一定在想,要赶快把这好消息告诉古姑娘,去吧!” “是爹爹!” 奔出书房,王子轩高兴的裂嘴直笑,一路横冲直闯,在母亲的卧房里找到了古蓉,一把握住她双腕道:“蓉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古蓉大为尴尬,赶忙挣开他的手掌道:“看你高兴成这个样子,甚么好消息呀?” 王子轩手舞足蹈道:“告诉你,我爹说要选个黄道吉日让我们拜堂完婚!” 古蓉登时双颊飞红,含羞垂首无言。 王子轩一怔道:“怎么,你不高兴么?” 古蓉不胜羞急,倏地转过身子。 龙华夫人倒也知趣,起身笑道:“轩儿,你们谈谈,为娘要去看看卓nǎi妈。” 说罢,挪步走了出去。 王子轩躬身送走母亲后,立刻张开双臂将古蓉拥入怀中笑道:“蓉儿,我好像打了一场胜仗高兴死了!” 古蓉用力推他,又羞又急道:“正经一点,让人看了多难为情!” 王子轩紧搂着她不放,说道:“我是这里的小霸王,谁敢偷看,我揍谁!” 古蓉跺足道:“你放开,我有话跟你讲!” 王子轩依言放开,笑问道:“你有什么话要说?” 古蓉默然半晌,道:“我们到外面走走吧。” 走出卧房,步出巨塔,古蓉默然不语,王子轩颇感惊诧,问道:“蓉儿,刚才我娘跟你说了些什么话?” 古蓉道:“你别疑神疑鬼,你娘对我很好!” 王子轩道:“那你为什么不高兴?” 古蓉噗哧一笑道:“瞎说,谁说我不高兴了!” 王子轩道:“刚才我说我爹要选个黄道吉日,你听了,就愁眉不展,甚么意思?” 古蓉道:“我在想我妹妹!” 王子轩“哟”了一声道:“你老是想你妹妹,她根本没事,穷着急干么?” 古蓉抿抿嘴唇道:“我始终有一种感觉,好像我妹妹正在苦难中!” 王子轩急躁道:“没有这回事,你别胡思乱想!” 古蓉停足注视他一会,正色道:“我跟你讲,我要见到我妹妹后,才能跟你拜堂!” 王子轩一呆,搔搔头皮道:“我知道你又要出难题给我了……” 古蓉道:“你认为这是无理的要求么?” 王子轩拼命搔头皮,道:“当然不是,当然不是……” 古蓉道:“那么,你得帮我找到我妹妹!” 王子轩苦笑道:“人海茫茫,从何找起?不如我们选个黄道吉日,然后对外宣扬,你妹妹听到消息,一定会赶来,好不好?” 古蓉道:“假如她正在受难中,怎么赶来呢?” 王子轩道:“你真的感觉你妹妹正在受难?” 古蓉点首道:“不错,这种感觉很强烈!” 王子轩问道:“在甚么地方?” 古蓉摇摇头道:“我也说不出来。” 王子轩叹道:“你既然不能感觉出她在何处受难,要我到那里去找呢?” 古蓉移步向前走去,好像失魂落魄一般,漫无目的地在塔外四处走来走去,王子轩默默跟着,跟了一阵,忍不住又开声道:“蓉儿,我回来到现在还没去见卓nǎi妈,我们去见见她老人家好么?” 古蓉仍是默默不语,又走了一会儿,不知不觉走回到巨塔,向对面的龙华庭走过来。 王子轩振奋地道:“这是龙华庭,将来我们就在这里拜堂!” 古蓉轻轻一嗯,举步走入,站在庭上浏览一番,再移步向庭后走去。 庭后,便是“十八地狱”的入口! 王子轩一见古蓉向庭后走去,不由心中一惊,忙道:“蓉儿,那边不能去!” 古蓉闻言住足,掉头问道:“为甚么?” 王子轩思绪电转,暗忖道:“现在绝不能告诉她那是监禁恶人的十八地狱,不然必会引起她的反感……” 当下谎言道:“那是我爹的练功房,他不喜欢别人走入他的练功房!” 古蓉徐徐转回身子,问道:“你也不能进去?” 王子轩点头道:“是的,我从未进去过!” 古蓉回头一瞥庭后,恋恋不舍地道:“我真想进去看看!” 王子轩笑道:“你真奇怪,练功房有甚么好看的呢?” 他脸上的笑容是勉强装出来的!事买他心中正在惊骇不已,因为他发觉古蓉走来走去竟只对这龙华庭后发生兴趣。 难道说,这也是她“感觉”出来的? 莫非她已获知那里面是十八地狱? 不,她不可能知道! 那么,难道古兰真被监禁在十八层地狱中? 也不,这是毫无道理的,爹怎会把古兰关在十八层地狱中呢? 王子轩痴痴的想着,突然对十八地狱起了强烈的好奇心,暗中决定设法进入十八地狱一看究竟! 古蓉走到他跟前,幽幽一笑道:“你在想甚么?” 王子轩霍然一震,忙道:“没甚么,没甚么!” 古蓉道:“你说要去看卓nǎi妈,现在走吧!” 第十六章 突来火劫急追踪 这天晚上,三更时分龙华园,幽静得像沉在大海深处! 巨塔第二层楼上,一间卧房的房门,慢慢被人往外推开来,跟着由房中闪出一人,他是王子轩! 他站在房门口,闪目左右扫视一眼,然后反手把房门关上,轻手轻足往楼下走来。 由一道楼梯下到龙华厅,他拿下厅上一盏油灯,来到厅后十八地狱的入口处,伸手拉动门上的一个门环。 连拉三下,铁门开了! 那个管理地狱的笪焕赫然立在门后! 他一见来的是少园主王子轩,神色一愕,惊讶道:“是你少园主!” 王子轩微微一笑道:“你好,老笪!” 笪焕面上有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8 章 复杂的表情,不知是惊是喜或是急,张口“啊啊”轻呼两声,道:“少园主几时回来的?” 王子轩含笑道:“十几天前,我回来过一次,你知道么?” 笪焕眼睛闪了闪,摇头笑道:“少园主你知道,老朽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难得有一天离开这地狱,所以知道的事情太少啦!” 王子轩笑道:“我是今天回来的!” 笪焕一哦,注目的问道:“半夜三更,少园主不睡觉,唤老朽干么?” 王子轩举手指了指地狱,向他挤眼一笑,笪焕嚷道:“不行!” 王子轩微笑道:“为什么?” 笪焕道:“园主吩咐不准让你进来!” 王子轩道:“那是以前的事,以前我年纪小,我爹怕那些恶人伤害我,所以不准我进去,但现在我已经长大啦!” 笪焕又嚷道:“老朽未得园主许可前,不能让你进来!” 王子轩颇感不悦,道:“你让我进去一次,只要不张声,我爹根本不会知道,是不是?” 笪焕摇头道:“不行,园主不要你看罪恶的一面,他说你将来是龙华园主的继承人,身心要保持清洁!” 王子轩道:“错了,老笪,作为一个龙华园主,人要正派,但对邪派也要有所了解才行,换句话说,我必须看到罪恶,才能知道罪恶可怕!” 笪焕仍直摇头道:“你别跟老朽讲理,老朽只知道奉园主的命令,你若想走进这十八层地狱,得先要求令尊的同意!” 王子轩道:“我是未来的龙华园主,你最好对我客气一点,否则当心将来吃苦头!” 笪焕裂嘴一笑道:“纵使你明天便就任龙华园主,今天老朽还是要听命于令尊!” 王子轩慢慢卷起袖子,笑道:“老笪,你猜我敢不敢打你?” 笪焕吃了一惊,退后一步道:“少园主,你别胡闹!” 王子轩一拳捣出,沉笑道:“接招!” 笪焕哪敢接招,闪身躲避,怪叫道:“住手!住手,老朽答应你就是啦!” “哼,敢情你怕打,早知如此,刚才就不跟你罗嗦了!” 笪焕抓耳摸腮,窘笑道:“你先发个誓,看过后不能告诉任何人!” 王子轩一笑道:“放心,我不会害你受罚!” 笪焕问道:“你要到哪一层?” 王子轩道:“十八层都要看!” 笪焕为难地道:“这要花很多时间呢!” 王子轩道:“我不跟牢犯说话,顶多半个时辰就罢了。” 笪焕避身让路,笑道:“好,就是半个时辰,超过半个时辰,老朽就要去通知园主!” 王子轩自觉半个时辰足够把十八层地狱看完,当下应了一声,飞步奔入地狱。 走下石级便是第一层牢房,王子轩见左右通道都有牢房,当即先向右边的牢房走去。 这第一层地牢也和最低层的一样,每间牢房只有一个小窗口,王子轩来到第一个牢房前从小窗口望入,只见牢房中的一张竹床上,倾躺着一个独臂老,那老人正在呼呼大睡,王子轩目的只在证实古兰是否真在地狱中,对这些牢犯并不感兴趣看了两眼,随即移步走向第二间…… 看完第一层地牢,王子轩没有跟一个牢犯说话,不过他有一个印象,觉得这些牢犯并不如想象中的狰狞可怕,也不大像是怙恶不悛之徒。 他继续往下走,由第二层地牢一间一间顺序看去,看到第二层地牢的第二问牢房时,发现躺在竹床上的那个牢犯竟是龙华九长老的四长老“一斗翁余常乐” 王子轩以为自己的眼睛有毛病,又仔细把那老人打量一番,觉得他的确确是四长老一斗翁余常乐,不禁脱口惊“咦!”了一声! 这一声咦,惊醒了那个正在睡梦中的老牢犯。 老人翻身坐起,眼睛眨了一阵,这才看清楚王子轩的面貌,但他并不认识王子轩,偏头又将王子轩端视一会后,开口问道:“小娃儿,你是谁?” 王子轩答道:“小可王子轩,这龙华园的少园主!” 老人惊“咦”一声,跳下竹床,趋至小窗口,又看了王子轩一阵,接着连连点头,神色兴奋地道:“对!对!老朽被关进这地牢时,你才是五岁的小孩子,不过老朽还依稀认得你,你确是少园主不错!” 王子轩听他这样说,心中更感惊奇,便问道:“你是何人?” 老人忽地冷然一笑道:“老朽龙华园第四长老一一斗翁余常乐!” 王子轩微笑道:“你老确极酷像一斗翁余常乐!” 老人一愕道:“这话什么意思?” 王子轩道:“一斗翁余常乐此刻好端端的在‘龙华精舍’安眠!” 老人浑身一震,大叫道:“不,那是假的!” 王子轩剑眉一挺,讶笑道:“你老才是真的?” 老人正色沉声道:“不错,老朽才是真正的一斗翁余常乐!” 王子轩自然不肯相信,但对老人相貌酷像一斗翁余常乐却感兴趣,正要再开口询问,忽听石级上传来一片急遽的脚步声,扭头一望,赫然发现石级边的通道口已然立着一个人父亲龙华园主! 王子轩心头一跳,张口道:“啊,爹” 龙华园主面罩严霜,目shè怒芒,冷声道:“子轩,你过来!” 王子轩从未见过父亲如此发火,暗暗抽了一口冷气,应声走了过去。 龙华园主王原则咬牙“哼!”了一声,转身踏上石级,道:“出来!” 回到龙华厅上,龙华园主王原则身躯一转,怒问道:“你下去干么?” 王子轩看了恭立一边的笪焕一眼,讷讷答道:“爹,儿子只是一时好奇” “拍!” 五条指痕,在王子轩的脸颊上出现! 王子轩垂下了头,这是他自懂事以来第一次挨的打,但他心中没有伤心,只有困惑,他觉得如果私入地狱是一种过失的话,逃婚之过应比私入地狱更重大,然而父亲对自己的逃婚并无一句责言,而对自己私入地狱却赏了重重一个耳光,这是什么道理呢? “说!谁叫你进去的?” “爹,儿子已说过了,实是时好奇……” “半夜三更,你在床上想起的?” “是,爹。因为日间爹提到这十八层地狱,使儿子愈想愈克制不住……” “但为父跟你说过好几次,在你未继任龙华园主之前,你不能走入地狱!” “这为什么呢?” “你年纪轻,历世未深,容易为那些牢犯所盅惑!” “不会的,爹,儿子年纪虽轻,总不至于傻到善恶不分!” “别自以为聪明,十七八岁是个‘少不更事’的年龄!” “爹不准儿子进入地狱,当真是这个意思么?” “哼,不然你以为父亲隐瞒着什么秘密不成?” “儿子不敢!” “刚才你跟那个‘铁哈蝮花涛’讲了什么话?” “嗯!” “他说他是四长老一斗翁余常乐,儿子看他相貌的确很像一斗翁余常乐,因此跟他讲了几句话。” “他还告诉你什么?” “没有,他硬说他是一斗翁余常乐,反指此刻在园中的一斗翁余常乐是假的。” “你相信不相信?” “儿子当然不相信,他好像有点精神错乱吧?” “不错,他因面貌很像一斗翁余常乐,因此就冒充余氏老在江湖上为恶,余长老一气之下,就把他捉入地狱,大概关禁太久之故,最近发疯了!” “原来如此。” “子轩,你老老实实回答,是不是有人教唆你进入地狱的。” “绝对没有,爹!” “好,这一次姑且饶你,以后你再敢擅入地狱,为父将依园规论处!” “是的,爹。” “回去睡觉!” “是。” 望着王子轩登上楼梯,王原则的脸上突然升起一片痛苦和迷茫之色,呆呆望着儿子的身影消失后,他双目一闭,低头长长叹息一声,然后又睁开眼睛,转对笪焕道:“守住铁门,我要下去一趟!” 笪焕躬身答道:“是的,园主请放心!” 龙华园主王原则走入厅后,步入铁门,顺着石级一直走,向下走来。 他走到十八层地牢,涉水到了神驼子古沧洲的牢房小窗口下。 “老笪,我们来打个赌,你若是送点心来,我就自己打一百个嘴巴!你若不是送点心,你就王八臭鸡蛋!” 神驼子古沧洲又发出那混浊牢骚! 龙华园主王原则冷“哼”一声,缓缓道:“古沧洲,你没吃饭是不是?” 神驼子古沧洲一听声音不对,霍然而起,一见站在窗外的竟是龙华园主王原则,不由面现悍容“嘿”的笑了一声,道:“原来是王园主驾到,失迎!失迎” 龙华园主王原则神色冷若冰霜,仍缓缓道:“我们好像很多年没见面了,是吧?” 神驼子古沧洲冷笑道:“是啊,王园主今夜为何有胆子下到这里来?” 龙华园主王则原冷峻地道:“别惹我生气,古沧洲!” 古沧洲表示服从的点了点头,又在石床上躺下,以臂当忱,侧对墙壁,作睡觉状。 龙华园主王则原眉头一皱,沉声道:“古沧洲,你这样只有自讨苦吃!” “老朽不敢惹你生气,园主!” “好好回答我的问题!” “那会你生气!” “你已经在这地牢熬了十多个寒暑了,假如你肯将他的身世来历说出,我立刻赦放你!” “……” “你知道我没有儿子,所以我很喜欢他,这十多年来我一直把他当作自己的亲生儿子看待,并且决定使他成为我的继承人,你说这有什么不好?” “……” “我唯一的要求就是想明白他的身世来历,这个要求并不过分,我弄不懂你为什么一直秘而不宣?” “……” “回答我的问题,古沧洲!” “……” “哼,老实告诉你,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活命机会,其实你就是不说,我也已经知道了!” “……” “他姓司马,对不对?” 古沧洲仍是不理不采,没有回答。 “好,你等着瞧!” 说完这句话,龙华园主王则原转身便走,脸上带着凛冽的杀气,好像已下定决心要干掉神驼子古沧洲似的! 不过,他并未走上石级,而是一直走入右边甬道,来到监园人司马宏的牢房小窗下。 监园人司马宏听到有人涉水走过来,以为来的是司马玉峰,故未起床,只开口说道:“进来,你睡不着么?” 龙华园主王则原面现冷笑道:“并非睡不着,而是兴之所至,想来看看你!” 监园人司马宏心头斗然一震,倏地翻身坐起,一句“原来是你!”脱口yù出之际,忽然想到那样会引起对方的怀疑,便及时将话咽回,改以讥讽的口吻道:“午夜扪心,有时会使某些人睡不着,不是么?” 王则原虽觉他的动作和言语不大配合,但也不大在意,当下沉着一笑道:“我对自己所做的一切都能够消化,你用不着为我担心!” 司马宏轻“哼”一声,冷笑道:“今晚之来,有何见教?” 龙华园主王则原道:“想跟你谈谈你的儿子!” 司马宏面色微变,注目问道:“你已经找到他了?” 龙华园主王则原颔首笑道:“不错,两个都找到了!” 司马宏仰头大笑道:“哈!你说我有两个儿子?” 龙华园主王则原颔首道:“别做作,我最近才知道,你有两个儿子,而且他们是孪生兄弟!” 司马宏哈哈大笑道:“有意思!你倒说说看,他们是什么模样?” 龙华园主王则原面露狡猾之色道:“他们面貌相同,一个叫司马玉峰,他被一个名叫张寄尘的武林人收去抚养,最近那司马玉峰带着你妻子的血书和金牌入园和我相见,对我这个师伯倒也相当尊敬!” 司马宏道:“他说他是我的儿子?” 龙华园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9 章 则原道:“是的,那血书虽未写明他是你的儿子,但那块金牌和半截过关刀,似已足够证明他是你的儿子不错!” 司马宏道:“那半截过关刀你见过了?” 龙华园主王则愿目光一闪,颔首笑道:“正是,那确是过关刀不错!” 司马宏微笑道:“能把他喊来或者把那半截过关刀拿来让我看看么?” 龙华园主王则原道:“这倒不必!” 司马宏笑道:“另外一个又叫什么?” 龙华园主王则原道:“我最近才发现可能是你孪生双子,目前我还不知道他名叫什么,不过总会弄明白的!” 司马宏道:“他也有半截过关刀” 龙华园主王则原道:“我相信有,只是我还没找到,我一定要找到它!” 监园人司马宏道:“但愿你能如愿以偿!” 龙华园主王则原狞笑道:“当两截断刀会合时,就是你毕命的时候了!” 司马宏轻笑道:“是的,我一直在等待那一天赶快来临!” 龙华园主王则原道:“我知道你不畏死,但你不为两个儿子伤心么?” 司马宏摇头道:“不会,你若有兴趣,不妨带他们进来,当着我面前将他们杀死,我若皱一下眉头,便不是好汉!” 龙华园主王则原颇感意外,讶然道:“你对他们这样无情?” 监园人道:“不,我对我儿子的感情,绝不比任何一个做父亲的少!” 龙华园主王则原道:“那又为什么?” 司马宏嘿嘿冷笑道:“因为你所说的那两人根本不是我的儿子:” 龙华园主王则原神色一怔,凝目注视他半晌,忽然“嗤!”的轻笑一声道:“司马宏,你别把我当傻瓜,我不会上当的!” 司马宏道:“我也不会,我有几个儿子,这世上没有一人会比我们夫fù清楚!” 龙华园主王则原道:“这话的意思是说,你不承认你有一以孪生子?” 监园人司马宏道:“不错,我只有一个儿子,他也不叫司马玉峰,如果你所说的那个司马玉峰当真怀有半截过关刀和一面金牌的话,那可能是伪造的!” 龙华园主王则原道:“我已查过,那半截断刀的确是过关刀,那块金牌也确是师父他老人家的信物,而且,我再告诉你一个消息,当年‘居之安’那一仗,苦瓜禅师和蓬莱道人是漏网之鱼,他们此刻已不在人世,但他们都有传人,一个叫念瓜和尚,一个叫铁尘子,这两人已被我擒获,且已供出你确有一对孪生子,那个司马玉峰也确是你的儿子之一!” 监园人司马宏冷声道:“好得很,为了斩草除根,你何不快点杀死他?” 龙华园主王则原悍笑道:“我不会使你失望,你等着瞧吧!” 语至此,转身走到石级前,拍掌三下。 须臾,笪焕由上面飞奔而至,躬身恭问道:“园主有何吩咐?” 龙华园主王则原向他低声说了几句,一拍笪焕肩膀道:“快去!” 笪焕恭应一声,转身奔上石级,如飞而去。 又不久,笪焕与无情臾董天士,夺魂萧巫知春两位长老走下地牢来。 九长老夺魂箫巫知春趋近龙华园主王则原身前低声问道:“园主yù处罚哪一个?” 龙华园主王则原道:“神驼子古沧洲!” 巫知春一怔道:“他怎么了?” 龙华园主王则原冷声道:“他已很久没有吃过苦头,不是吗?” 于是,四人来到神驼子古沧洲房外,无情臾董天士取出钥匙开了牢门,与夺魂箫巫知春走进去。 神驼子古沧洲一看就知他们要干什么,当即起身嘿笑道:“所有的苦刑我都已尝过,这一次你们还有什么新花样呢?” 无情臾董天士冷冷道:“下床,面向墙壁站好!” 古沧洲毫无反抗之意,依言下床,面向墙壁站立定。 董天士跨上一步,骈指对准神驼子古沧洲的腰上麻穴点去。 古沧洲蓦然反手一掌扫出,怪笑道:“再试试你的运气!” 董天士敢情也有防备,身形一蹲,避开对方突击的一掌,左掌同时向对方双脚切去招疾力猛,势如樵夫挥斧砍树! 古沧洲跃身而起,空中身子一翻,双掌双脚齐扬,以拼命姿态猛施反击。 巫知春沉容一哼,立即挥掌加入拼斗。 古沧洲身手极高,但十多年身陷地牢,吃的是粗米饭萝卜干,元气已亏,故奋未几,终被无情臾董天士和夺魂箫巫知春合力制服。 董天士点了神驼子古沧洲的麻穴后,左右开弓打了他两下耳光,冷笑道:“古沧洲,你这是自讨苦吃了!” 古沧洲闭上双目,沉着一笑道:“这是碰运气,总有一天会叫我碰上的!” 巫知春由怀中取出一条牛筋,对笪焕道:“老笪,把木柱拿进来!” 笪焕答应一声,即由牢房外搬入一支六尺多长的木柱,将木柱chā入水中地下。 别看他老态龙钟,敢情内力亦极惊人,只见他轻轻一chā,木柱便已深入地下一尺多深! 董天士即将神驼子古沧洲的破衣裤脱下,把他身躯倒翻过来,头下脚上的按上木柱,夺魂箫巫知春便用那条牛筋将古沧洲绑在木柱上。 接着,夺魂箫巫知春又由怀中摸出两支蜡烛,拿去壁上油灯上点燃后,滴几蜡油在古沧洲的脚底上“啊哟!” 古沧洲叫了起来。 巫知春哈哈笑道:“叫什么,还没开始呢!” 说着,将两支蜡烛竖立在他的脚底上,然后解开他的麻穴,拍拍手退了开去。 蜡烛的烛油虽比不上烧红的铁那么炙热,然而滴在皮肤上,也是奇痛难当,非人所能忍受。 这种酷刑还有一种“有趣”的理解是:只要第一滴烛油滴落受刑者的身上,受刑者难免因痛而抽动身躯,于是烛油就会接二连三的滴下来。 这是龙华园主王则原挖心想出来折磨神驼子古沧洲的一种新花样! “啊哟!” “哇……” 古沧洲开始叫嚷起来了。 龙华园主王则原“哈哈”笑了几声,便向董、巫二长老吩咐道:“两位长老就请在此辛苦几天,除了吃饭的时间外,就让他这样倒立着,一直到愿意说出为止!” 说罢,移步离开牢房。踏上石级,回他的龙华园去了。 古沧洲的痛叫声,不断由牢房中传出,在十八层地牢中起了阵阵的回音,远远听来,有如鬼哭神号,令人毛骨悚然! 第十七层地牢中的司马玉峰和古兰由梦中惊醒,两人一齐由石床上翻起,古兰吓得花容失色,一把搂住司马玉峰颤声道:“玉峰哥,那是什么声音?” 司马玉峰刚由梦中惊醒,有点傻头傻脑,侧耳听了听,道:“好像是人声吧?” 古兰道:“怎么这样难听呢?” 司马玉峰又侧耳听了听,道:“我知道了,这是‘神驼子古沧洲’的声音” 古兰道:“哦,他在发疯?” 司马玉峰点头道:“一定是的,我早就说他是个疯子,唉……” 古兰生气道:“岂有此理,吵了我们睡眠,你快去叫他们闭嘴!” 司马玉峰摇头道:“不行,那笪焕听到声音可能也会下来,我若出去,只怕会撞见他!” 古兰嘟嘴娇嗔道:“讨厌,吵死人!” 司马玉峰拍拍她的香臂,安慰道:“兰儿,你要原谅他,假如我们不能逃出这地牢,说不定有一天我们两人也会发疯哩!” 古兰愁然道:“那么,我们何不赶快逃走?” 司马玉峰道:“再等几天看看,我们已关了十七天,也许再过两三天,龙华园主会放我们出去。” 古兰冷笑道:“别傻了,你还以为王则原尚不知你是司马玉峰?” 司马玉峰点点头道:“并非全无可能,我和王子轩,你和你姊姊,都长得一模一样,令人难辨真假,只要王子轩不回来,我们多少还有一点希望。” “啊哟!啊哟!哇呼!哇呼……” 神驼子古沧洲的痛叫声仍不断传上来。 古兰颦眉道:“怎么搞的,愈叫愈不像话,好像有人打他似的!” 司马玉峰心头动,目放精光道:“噫,莫非他在挨受酷刑?” 这个意识闪入脑中,就愈觉愈不错,不由跳下石床道:“对!一定有人在刑罚他!” 古兰跟着起立,惊诧道:“半夜三更,怎么会呢?” 司马玉峰沉忖有顷,毅然道:“我去看看!” 古兰拉住他道:“傻瓜,果真有人在刑罚他,你去了岂不危险?” 司马玉峰道:“不打紧,我不让他们发现就是了。” 古兰道:“靠不住,万一被他们发现” 司马玉峰接口笑道:“那我就先下手为强,然后打破地牢带着你逃出去!” 古兰立刻放开他,笑道:“好,你去!” 司马玉峰遂即闭目运行缩骨功,缩小身躯,在古兰的帮助下钻出小窗口,跳落牢房外的甬道上。 为了准备应付意外,他在甬道上坐下,运功恢复躯体后方始举步走出甬道。 沿着石级提气而下,下到第十八层地牢的甬道边,他探出半个头往右边甬道偷窥,一眼瞥见神驼子古沧渊的牢房铁门大开,而那个管理十八地狱的笪焕正站立在门口。 牢房中透出一片光亮,神驼子古沧洲的痛叫声仍不断传出,瞧那情形,司马玉峰已知古沧洲确在挨受着某种酷刑,使他深感不解的是,神驼子古沧洲已是个精神错乱的人,他的存在对龙华园主王则原已不致构成任何威胁,为何龙华园主王原则还要派人对他加以酷刑呢? 司马玉峰很想过去看看,但甬道上积水盈尺,且又毫无掩藏之处,一转入甬道,势必难逃笪焕的眼光,如何是好? “啊!哇!……” “哈哈,古沧洲,你若忍受不住,何不说出来?” “我死也不说,啊……” “你不说,就别想起来!” “你们有种就一刀宰掉我!” “哈,那有这洋便宜的事!” “那么,我cāo你娘的啊!” “老笪,蜡烛快烧完了,你再去拿两支来!” “是!” 笪焕应声转身,朝石级这边走过来了。 司马玉峰吃了一惊,急忙将身一纵,掠上第十七层地牢的甬道,藏于甬道角壁边,但是,司马玉峰心中明白,以这十八地狱的形式,自己无论避入哪一条甬道,都将无法逃过笪焕的眼睹,因此他避入甬道角壁时,心中已有了一个决定。 微风轻响,笪焕奔上第十七层地牢了! 他步履迅捷,眼角瞥见甬道边有人时,左脚已踏上笫十六层地牢的第一个石级司马玉峰疾闪而出,掌出如电,一切掌切中他的后脑,将他拉入甬道内。 笪焕浑身软绵绵,已昏迷过去了司马玉峰将他放落甬道上,伸手入他怀中搜摸,却找不到一支钥匙,只得拔步奔回牢房,向站立在窗内的古兰低声道:“兰儿,我把笪焕打昏了!” 古兰叹道:“怎么弄的?” 司马玉峰道:“我下到第十八层地牢,看见他站在古沧洲的牢房门口,就不敢走过去,后来牢房里有一个人要笪焕去拿蜡烛,我知道逃不过他的眼睛,所以就抽冷子给他一掌!” 古兰急问道:“现在我们怎么办?” 司马玉峰毅然道:“不走不行了,我看看门上的铁锁能不能打掉!” 说着,一步跳到牢房门外,伸手抓住门上的铁锁,使出真力往下一拉。 铁锁异常坚固,拉不断! 司马玉峰想了想,改变方法,双手握住铁锁,发劲往右扭转,几乎使尽吃rǔ之力,方听“咔!”的一声,门上的小铁环断了! 他推瓣开牢房门,急道:“快,兰儿!” 古兰闪身出房,好像一只逃出笼子的小鸟,飞也似的奔出甬道,转向石级飞登上去。 司马玉峰随后紧跟着,两人一路往上纵跳,转眼登上百级顶端,来到十八地狱的出口,眼前,挡着一道铁门! 古兰兴奋地道:“过了这扇铁门,就是龙华厅了!” 司马玉峰仔细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0 章 量那扇铁门,发觉门上既无门锁也无开关,用手往上一推,更是分毫不动,不由苦笑道:“兰儿,这道铁门不容易过!” 古兰道:“一定有个开关,我们快找找看!” 两人分头搜索,但是摸遍了每一寸墙壁,始终找不到开关机钮,于是两人转入左右甬道搜索,司马玉峰走入左边甬道,一看第一间牢房关有武林人,就知开关不会设在甬道上,正自焦急,忽听古兰低声喊道:“玉峰哥,这里有一间牢房没有下锁!” 司马玉峰转身跳过去,一看第一闻牢房果然没有下锁,便伸手拉开房门,发现房中的陈设与所有牢房大不相同,不禁大喜道:“是了,这一定是笪焕的房间!” 古兰道:“说不定开关就在他房中!” 司马玉峰“嗯”了一声,闪步入房,举目四望,很快就发现了墙壁上有一样“奇异”的东西! 那是一只小铜钟,它被挂在离墙半尺的地方,钟锤结着一条铁丝,通入墙壁中! 古兰也同时发现,喜道:“这一定是开关了!” 司马玉峰摇头道:“不,那不是开关!” 古兰一呆道:“要不,在房中挂一口钟干么?” 司马玉峰道:“一定是用来呼唤笪焕的,你看那钟锤上结着一条铁丝,大概如有人想进来,就在外面拉动铁丝,笪焕听到钟响,就要去开门!” 古兰一想不错,忙道:“那么,开关也一定在这房中,我们快找!” 两人又开始在房中搜索,然而找遍了整个房间,也找下到开关机钮,古兰失望的“嗳!”了一声,哭丧着脸道:“玉峰哥,这可怎么办?” 习马玉峰仍不放弃搜索,边找边道:“再找,时间不多了!” 古兰吃惊道:“会被他们发觉么?” 司马玉峰道:“那是迟早的问题,我想笪焕可能也快醒来了!” 古兰更是着急,举脚在墙壁上乱踢了一阵,忽似想到什么妙计,精抻一振道:“玉峰哥,我有一计!” 司马玉峰一怔道:“你有什么?” 古兰跳到身边,附耳低语几句,然后轻笑道:“你看行不行?” 司马玉峰点点头道:“唔,颇可一试……” 古兰一拍他臂膀道:“那就快去吧!” 司马玉峰立即开门走出,往石级下飞奔而落。 十八段石级,说长也只有二十丈左右,因此不消盏茶工夫,司马玉峰已抱着笪焕转回来了。 古兰低声问道:“怎样?” 司马玉峰低声答道:“还在昏迷中!” 说着,轻轻把笪焕放落他床上,拉开被褥替他盖上。 古兰又低声道:“他还要多久才能苏醒?” 司马玉峰道:“快了,你先躲到床下去!” 古兰依言躲入笪焕的床下,司马玉峰则在床头蹲下,静静等候着。 过了一会,床上的笪焕身躯微动,嘴里发出一声梦呓似的呻吟! 司马玉峰于是悄悄站起,伸手拉动那条结连在钟锤上的铁丝“当当当当……” 铜钟响起来了! 司马玉峰即时身形一伏,躲入床下。 笪焕听到种声,霍然翻起,迷迷糊糊的下床走到左边那块塞墙壁下,伸手一推壁上一块石砖,那块石砖应手陷入半尺深! 躲在床下的司马玉峰和古兰看得真切,不由互望一眼,苦笑笑。他们刚才曾经摸遍了每一块石砖,可就没想到要用力推动。 这时,只见笪焕把那块石砖推入半尺深后,便伸手入内扳动了一下,旋闻外面的铁门“隆隆”发响,一听即知铁门在启开了。 笪焕敢情还没完全清醒,他扳开铁门机钮,随即折身慢慢吞吞往房门走去,嘴里喃喃抱怨道:“哼,半夜三更也来叫门,真岂有此理……” 司马玉峰轻手轻足由床下爬出,跃身猛扑上前,又是一掌向他后脑切去! “砰!” 笪焕闷哼一声,身躯摇晃了几下,倒下去了。 司马玉峰向古兰一招手,急急开门,两人转过甬道一看,铁门果然业已大开。 跨过铁门,前行几步便是龙华厅,此时因是深夜,厅门已经上闩,司马玉峰上前看了看,回对古兰低声道:“兰儿,这门没有特殊装置,一开就可以出去!” 古兰讶笑道:“那就快开呀!” 司马玉峰道:“别慌,我先得研究一下逃走的路线?” 古兰道:“除了乘吊篮再闯过雨花洞之外,还有那条路线可逃?” 司马玉峰道:“乘吊篮和闯雨花洞很危险,还是由这莲花峰直接往下逃比较安全!” 古兰道:“这莲花峰可以直接下去么?” 司马玉峰道:“我想可以,问题是有‘龙华九长老’把守,一旦碰上他们很麻烦。” 古兰道:“那到底怎么办好?” 司马玉峰目露精光笑道:“去年,醉和尚和飘萍奇侠沈凤庭带我逃出祁连山的龙华园时,他们是先放了一把火,把五位关主和龙华九长老诱入龙华园后,再逃走的!” 古兰凝眸问道:“你如法pào制?” 司马玉峰点头笑道:“不错,我们出去吧!” 他轻轻的打开厅门,探头向外偷看,见没一个人影,当即拉着古兰走出龙华厅。 更深夜静,月色昏黯,正是逃走的好时候! 他们沿着黑暗角落,行走出了巨塔,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但假如他们回头向巨塔上看一眼,就会发现此刻的巨塔二楼,正有一个人瞪着一对眼睛望着他们…… 他,正是少园主王子轩! 他刚才挨了父亲一个耳光,心情一直无法平静,回房躺了一会,又爬起来步出卧房,凭拦眺望夜景,痴痴沉思着。 想甚么呢? 他总觉得父亲以自己“历世未深,容易为恶人所蛊惑”为理由,而严禁自己进入十八地狱是很牵强的,他相信十八地狱中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他怒的就是这件事! 正想得入神,忽然瞥见有一男一女由龙华厅闪了出来! 他不禁心头一震,但他没有开声喝问,他脑中已有“父亲对我隐瞒一个秘密”的观念,因此发现有人在半夜由龙华厅走出,立刻想到这两人必是由十八地狱出来的,也立刻想到这两人可能与父亲的“秘密”有关,是以他没有开声,只静静的望着,希望看出一个究竟来。 就在司马玉峰和古兰窜出巨塔的一刹那,王子轩终于看清了他们的面貌,一看他们竟是司马玉峰和古兰,心中大大一惊,差点失声惊叫出来。 天哪,难道古蓉的“感觉”没有错,他们是被父亲关禁在十八地狱中,现在才逃出来的? 此念一生,他立即冲下楼梯,奔入龙华厅,转入厅后,一见铁门洞开,急忙飞步而入。 他知道笪焕在右边第一间牢房,故奔入铁门便向右转,推开房门一看,发现笪焕卧倒在房中地上,心知所料不差,司马玉峰古兰确是被关禁在牢中,今晚才破牢打昏笪焕而逃出去的。 王子轩惊惑不置,暗忖道:“怪了,司马玉峰冒充我进入龙华园或许不对,但他替我打退了天霸主罗谷,而且他又是‘监园人司马宏’的儿子,父旁说什么也不该把他关禁起来啊!” 想到十多年来自己最为尊敬的父亲,竟做出这种违背情理的事,他伤心的垂下了头。 “老笪!老笪!叫你拿两支蜡烛来,你忘记了是不是?” 蓦然,由低层地牢传来夺魂箫巫知春的呼唤声! 王子轩浑身一震,慌忙闪身出房,奔出铁门出口,一溜烟似的奔回自己卧房,关上房门,脱衣躺下,作沉睡状。 他怕被父亲知道他又偷入十八地狱么? 不,他希望司马玉峰和古兰能够顺利的逃出龙华园! “失火!” “不得了,厨房失火啦!” 一片惊呼声,打破了沉寂的夜空! 王子轩闻声一惊,赶忙爬起来,匆匆穿上外衣和鞋子,开门奔出。 几乎在同时,龙华园主王则原也由卧房奔出,他向儿子王子轩一招手,便由二楼飞掠落地,往厨房疾奔。 厨房就在巨塔左边,是两间结连在一起的木造房,龙华园主王则原和王子轩奔到时,那两间厨房才有一塔房壁左燃烧,但火舌很快就漫延整个厨房,看那情形,谁都知道有人在厨房上泼了油! 两个厨师和两个园丁手忙脚乱的在一口古井边打水,但第一桶水才提到时,看见厨房已完全着火,他们不禁呆住了。 龙华园主王则原沉脸一哼,转对王子轩冷笑道:“子轩,你看得出来么?” 王子轩点点头道:“有人纵火!” 龙华园主王刚原沉声道:“不错,这表示有人想逃出龙华园!” 王子轩故作迷惑道:“有谁想逃出龙华园呢?” 龙华园主王则原精眸一闪,道:“只怕是十八地狱的牢犯,你快去塔上鸣钟指示‘龙华九长老’和五关关主各自把守岗位,否则他们又会上当跑上园中来!” 语毕,转身奔向巨塔,看情形他是要进入十八地狱察看了。 王子轩随也跟着父亲跑回巨塔,纵身向第七层飞登上去。 一口斗大的钢钟县挂在第七层塔上,它是用来报警和传示命令的,命令各人固守岗位的钟声是七短一长,钟声一响,全园皆闻,因此如有人想逃出龙华园,确是相当困难。 王子轩决定再“背叛”,父亲一次,因此登上悬挂铜钟的第七层塔上时,并未打钟,而是把钟锤扯下,掷向塔外的树林中去。 然后,他由楼梯一路奔下到龙华厅,转入厅后,见铁门大开,心知父亲尚在里面,便住足开声喊道:“爹!” 龙华园主王则原一闪而出,沉脸不悦道:“你怎么不去打钟?” 王子轩道:“那钟已不能打,钟锤不见了!” 龙华园主王则原诧异道:“噢,有这等事?” 王子轩一点头,接着反问道:“爹,是不是有牢犯逃走?” 龙华园主王则原摇头道:“没有,大概有外敌侵人,你快去各处找找!” 王子轩答应一声,转身奔出巨塔,进入塔外的树林中,跳上一株大树,找了一枝叶浓密的树桠坐下,闭目养神起来。 一会之后,忽听树下“嗖!嗖!”两声轻响,王子轩睁眼一看,正是一斗翁余常乐和天雷掌荆迎阳两位长老由树下掠地,心知他们是发现龙华园失火而赶来的,不禁暗替司马玉峰高兴,他知道只要他们不碰上龙华九长老,以他们两人的身手,要逃下莲花峰并无多大困难。 他又在树上静坐了一会,忖度时间已可“jiāo代”过去,便跃身落地,拔步奔回来。 刚奔回到塔前,眼前人影一闪,古蓉已跳到他身前,握住他手臂急问道:“轩哥,发生了甚么事?” 王子轩不敢据实说出,扯谎道:“没甚么,有敌人偷入龙华园放火,此刻大概已经跑掉了。” 古蓉惊疑道:“谁敢偷入龙华园来放火?” 王子轩道:“不知道,以前也曾发生过这绅事,不过他们都跑不掉。” 古蓉道:“我好像听见卓妈的房中有人啼哭,不知是不是卓nǎi妈病已不起了?” 王子轩心中一惊,拉着她疾奔,道:“我们去看看!” 有人说王子轩和卓nǎi妈的“母子”情感超过他生母龙华夫人,这并非无稽之谈,因为王子轩是卓nǎi妈一手养大的,他在卓nǎi妈的身上可以找到浓厚的母受,而在龙华夫人身上找到的母爱却是那么稀薄,仿佛隔着一层甚么似的,因此王子轩在龙华园中时,与卓nǎi妈相处的时间较多,这时一听说卓nǎi妈的房间有人在啼哭,就好像一般人听到亲生母遭遇意外那样着急起来。 他拉着古蓉飞也似的奔到卓nǎi妈的房间,一看门外围聚着许多人,脑中立刻闪入一种不祥的感觉,排开众人急步跨入,大叫道:“nǎi妈!nǎi妈!你怎么啦?” 视线瞥处,他发现卓nǎi妈倒毙在床前的地上! 龙华园主王则原和龙华夫人面带哀悼的神色静立在旁边,服侍卓nǎi妈的丫头秋月蹲在地上“嘤嘤”哭泣着。 王子轩震骇yù绝,扑上去一把抱住卓nǎi妈的尸体,惊愕的呆望良久,这才慢慢抬头望向父亲,颤声道:“爹爹,nǎi妈是怎么死的?” 龙华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1 章 主王则原黯然轻叹一声,道:“你摸摸她的头额吧!” 王子轩伸手一摸卓nǎi妈的头额,软若无骨,显然是被一种内家掌力震碎的,不禁大吃一惊,抬头望父亲骇声道:“这是谁干的?” 龙华西主王则原紧着嘴唇,似在极力控制胸中的怒火,沉默半晌方才答道:“秋月亲眼看见那个凶手,你可以问地!” 王子轩急急转对秋月问道:“秋月是谁杀了nǎi妈?” 秋月一面哭泣一面答道:“是那个司马玉峰,他和古兰不知何时闯入卓nǎi妈的房中来,小婢在隔壁房中听到有人在逼问卓nǎi妈,就起床过来一看,刚好看见司马玉峰在卓nǎi妈头上打了一掌,带着古兰跳窗逃了!” 王子轩一听是司马玉峰,心中再无疑问,当下寒着脸孔缓缓站起,目注父亲说道:“爹,孩儿也想跟你谈谈!” 龙华园主王则原轻“嗯”一声,移步向房外走去。 父子俩进入一间密室,王子轩迫不及待的急问道:“爹,司马玉峰和古兰姑娘原在园中,爹为何骗儿子说他们已经下山了?” 龙华园主王则原沉着的静望他一会,反问道:“你看见他们了?” 王子轩点头道:“是的,儿子曾见他们由龙华厅逃出去!” 龙华园主王则原微怒道:“为何不拦住他们?” 王子轩道:“那时儿尚不知他杀了nǎi妈,而且儿子想不通爹为何要将他们拦禁在十八地狱中,因为” 龙华园主王则原摆手打断他的话,道:“好了,为父先问你,你发现为父瞒住你而将他们关禁在十八地狱中,很生气么?” 王子轩肃容道:“儿子不敢生气,爹这样做,想必有某种原因……” 龙华园主王则原颔首道:“不错,日间,为父已告诉过你,蓑衣鬼农南宫林这次命司马玉峰冒充你进入龙华园,目的在暗探神驼子古沧洲的下落!” 王子轩道:“是的,但爹日间曾说并不知道他是司马玉峰。” 龙华园主王则原道:“那是骗你的,其实他进入龙华园的第一天晚上,为父就发现他是司马玉峰了!” 王子轩问道:“爹是怎么发现的?” 龙华园主道:“他睡到半夜,偷偷走出房间,在园中四处搜查,最后走入龙华园,被他发现了那道铁门,误打误冲的拉动了门环,笪焕打开铁门时,他一掌向笪焕打去,所幸笪焕闪避得快,没有被他打中,就那样,为父只好把他和古兰姑娘一起关入十八地狱,因为你知道龙华园的秘密是绝对不能外泄的,否则武林中许多黑道人物就不敢来过关了。” 王子轩道:“但司马玉峰是‘监园人司马宏’的儿子,照说他是可以知道这个秘密的。” 龙华园主王则原冷笑道:“哼,你以为他真是‘监园人司马宏’的儿子么?” 王子轩一怔道:“难道不是?” 龙华园主王则原沉声道:“至少很值得怀疑!” 王子轩吃惊道:“他有一封血书,一块金牌和半截过关刀,这难道不能证明他是‘监园人司马宏’的儿子?” 龙华园主王则原道:“那封血书,并未写明他是‘监园人司马宏’的儿子,那块金牌虽是你师祖的信物,但你师叔司马宏已失踪多年,那块金牌说不定司马玉峰或蓑衣鬼农南宫林在某地方捡到的,也说不定司马宏的失踪与蓑衣鬼农南宫林有关,至于那半截过关刀,子轩,你见过没有?” 王子轩沉思有顷,道:“司马玉峰说那半截过关刀放在他义祖父张寄尘之处,而张寄尘自被儿子打伤后,一直未再出现,所以他必须找到他义祖父才能拿到那半截过关刀。” 龙华园主王则原冷冷一笑道:“他有一个义祖父或许是真的,但所谓半截过关刀,可能是子虚乌有之事!” 王子轩讶道:“假如司马玉峰蓄意要冒充作司马师叔的儿子,他不也可以假造一柄过关刀么?” 龙华园主王则原道:“不,甚么东西都可以假造,只有过关刀无法假造!” 王子轩惑然问道:“为什么?” 龙华园主王则原道:“因为过关刀上刻有你师祖的全部武学!” 王子轩轻“啊!”一声,半晌说不出话来。 龙华园主王则原叹息道:“所以,为父很怀疑他可能根本不是你师叔的儿子,而是蓑衣鬼农南宫林等人yīn谋调教出来的一个少年,他们想利用他来倾覆龙华园!” 王子轩愈想愈觉有道理,不由剑盾一轩,咬牙切齿道:“不管他是不是司马师叔的儿子,他既杀了卓nǎi妈,我也要杀死他!” 龙华园主王则原慨叹道:“这是为父的疏忽,为父把他关入十八层地狱时,竟没想到他会缩骨功,唉……” 王子轩问道:“爹,儿子还有一点不清楚,爹为何要对儿子隐瞒这件事?” 龙华园主王则原道:“为父知道你对他很有好感,所以暂时不想让你知道,而且为父也不敢十分确定他不是你师叔的儿子,万一他确是你师叔的儿子,为父是不该关禁他的,因此这事必须严守秘密……” 王子轩起立道:“爹,儿子要下山去!” 龙华园言王则原点点头道:“好吧,他既然杀了卓nǎi妈,为父也不能阻止你报仇了!” 王子轩施礼而退,回到自己房中,带了几件衣物,佩上宝剑,正要去向母亲和古蓉道别之际,龙华夫人和古蓉正好走入房中来了。 王子轩便道:“娘,儿子这就要下山去:” 龙华夫人问道:“追司马玉峰么?” 王子轩点头道:“是的,儿子要杀死他,为nǎi妈报仇!” 古蓉吃了一凉,失声道:“也要杀我妹妹么?” 王子轩转身沉笑道:“不,蓉儿,我不会对你妹妹怎样!” 古蓉黯然泪下,她想到司马玉峰一旦被王子轩杀死后,妹妹一定会很伤心,甚至可能影响到自己和她的姊妹之情,但自己是无法阻止王子轩去报仇的,因为铸错的是司马玉峰,他不该打死王子轩视若生母的卓nǎi妈。 王子轩知道古蓉心里想的事,便以温和的语气道:“蓉儿,奉劝你一句,你不必为你妹妹伤心,司马玉峰不是好人,他不是你妹妹倚赖终身的理想人物!” 古蓉含悲道:“我想不通司马玉峰为何要打死卓nǎi妈,他有甚么理由要打死直nǎi妈?” 王子轩冷笑道:“这因为我打伤了他义祖父张寄尘,已经死了,所以他打死卓nǎi妈作为报复!” 古蓉目露央求之色道:“我跟你去好么?” 王子轩道:“不,你好好地在园中等候,我报完仇后会立刻赶回来!” 说罢,向母亲龙华夫人施礼拜别,然后大步出房,由二楼纵身跳落,在园外疾奔而去。 乘吊篮到达雨花洞,再渡过轮回桥,飞下朝天峰,他一口气奔到山麓,冲入金钟老人彭维亭和蓑衣鬼农南宫林讲好等候自己的树林中! 他撤出宝剑,一路冲入,一路大叫道:“司马玉峰,你出来!” 连喊数次,树林中静寂寂的无人回答! 他在树林中搜索一阵,也没发现金钟老人彭维亭和蓑衣鬼农南宫林的踪迹,不由冷笑自语道:“哼,南宫林那老贼还说要在这等候我,不见面不走,如今只隔了一天,怎么就不见人啦?” 他愈觉得金钟老人和蓑衣鬼农果然不是好东西,而司马玉峰正是他们调教出来的一个小贼头,一时想得肝火大发,猛可一剑挥出,大喝道:“司马玉峰,我找到你时,这就是你的榜样!” 一株碗口大的松树,在他利剑之下,拦腰而断,轰然倒下! “呼!” 他的身子随之纵起,怒矢般投往山下而来。 赶到华yīn县城时,天已大亮,他查遍全城每一家客栈,并向几个做夜生意的人打听,都得不到司马玉峰等人的行踪,正想出城之际,忽听身后有人喊道:“嗨!司马玉峰我们终于等到你啦!” 王子轩心头一震,回头一看是念瓜和尚和铁尘子,不觉脱口道:“噢,原来是你们两位!” 念瓜和尚和铁尘子疾步走过来,前者扯住王子轩的衣袖上下打量,笑嘻嘻道:“从实招来,这一阵子你是躲在那里快活?” 王子轩脑中思忖电转,含笑道:“我去那里!难道你们不知道?” 念瓜和尚急问道:“是不是去了龙华园?” 王子轩点头笑道:“正是,今早刚刚下来的!” 念瓜和尚惊讶道:“这么说,那天在朝天峰打退北天霸主的是你呀?” 王子轩又点头笑道:“不错,你们看不出吗?” 念瓜和尚叫道:“是啊,你把我们骗得好苦,我们一直以为他是王子轩啊!” 王子轩举目四顾,道:“这里不是说话之处,我们找个地点坐下来谈谈吧。” 铁尘子道:“最好到城外去,这城中埋伏有不少龙华园的眼线!” 王子轩转身便走,道:“好,我们到城外去!” 三人站立之处距南城门较近,于是由南城门出城,来到城外一片密林中,席地坐下,念瓜和尚首先开口道:“喂,你那心上人怎么没跟你在一起?” 王子轩道:“她跟她师父金钟老人彭维亭回去了。” 念瓜和尚又问道:“你进入龙华园,还是冒充王子轩么?” 王子轩道:“正是!” 铁尘子接口道:“没被龙华园主识破?” 王子轩道:“没有!” 铁尘子皱眉道:“这倒奇怪?” 王子轩含笑反问道:“有甚么奇怪呢?” 铁尘子沉吟道:“你和王子轩是长得一模一样,但如说连作为王子轩父亲的龙华园主王则原也分办不出,那倒是笑话!” 王子轩微笑道:“但事实确是如此,龙华园主王则原直到现在还不知道我是司马玉峰!” 铁尘子注目问道:“这十多天里,你在龙华园中做了一些甚么事?” 王子轩道:“做了一些甚么事,两位应该知道!” 铁尘子道:“探访神驼子古沧洲的下落?” 王子轩道:“一点不错!” 铁尘子追问道:“结果如何?” 王子轩道:“毫无所获!” 念瓜和尚问道:“龙华园主对待你如何?” 王子轩道:“很好呀!” 念瓜和尚再问道:“他对令尊的失踪作何表示?” 王子轩道:“他表示将尽力帮我寻找,哈哈,看上去,他对我已没有一丝怀疑了!” 念瓜和尚听了很觉奇怪,诧声道:“你这话是甚么意思?” 王子轩还不知道他们两人就是苦瓜禅师及蓬莱道人的遗徒,也不知道司马玉峰与他们两人的jiāo情如何,是以自觉冒充司马玉峰与他们jiāo谈相当困难,也似没有甚么价值,当下决定“冒险”回答一句,如果被他们识破,一走了之也就是了,乃含笑答道:“意思就是:我根本不是‘监园人司马宏’的儿子,难道两位还不知道么?” 念瓜和尚和铁尘子闻言均是面色一变,两人惊愕的互望一眼,铁尘子突然挺身站起,凝目沉容问道:“你是王子轩吧?” 王子轩跟着起立,笑道:“道长眼力虽差,思想倒甚敏捷!” 念瓜和尚跳了起来,惊叫道:“嗄,原来你是王子轩呀!” 铁尘子目注王子轩冷冷问道:“王少园主为何要冒充司马玉峰?” 王子轩一笑道:“是你们自己看错的,怪得谁来?” 铁尘子冷“哼”一声道:“司马玉峰何在?” 王子轩冷笑道:“我正在找他呢!” 念瓜和尚惊问道:“他不在龙华园中?” 王子轩道:“本来在的,可是他昨夜打死了我的nǎi妈,和古兰逃下山来了!” 铁尘子和念瓜和尚面色又是一变,齐声惊诧道:“甚么,他打死了你的nǎi妈?” 王子轩点头冷笑道:“正是,我nǎi妈病倒在床,司马玉峰竟无故的把她杀了!” 铁尘子问道:“你亲眼看见的?” 王子轩道:“服侍我nǎi妈的丫头秋月亲眼看见司马玉峰一掌打中我nǎi妈的头额!” 铁尘子道:“司马玉峰绝不会无缘无故打死你nǎi妈,王少园主何不把真相说出来?” 王子轩不答反问道:“两位可知司马玉峰可能会去甚么地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2 章 铁尘子摇头道:“这个贫道不知道!” 念瓜和尚道:“我知道,司马玉峰一定和古兰去了恒山!” 铁尘子一怔道:“他们去恒山干么?” 念瓜和尚道:“古兰的师父金钟老人彭维亭住在恒山,他们要逃的话,定是逃去恒山!” 铁尘子点头道:“唔,有道理!有道理!” 王子轩一听说司马玉峰会去恒山,当即拱手一揖道:“多谢指点,告辞了!” 语毕,纵身疾起,去如一缕轻烟,瞬即不见! 念瓜和尚跳上树梢,目送王子轩去远,这才跳回树下,向铁尘子笑道:“牛鼻子,这个玩笑开得如何?” 铁尘子笑道:“妙透了,只是我还有两点不明白” 念瓜和尚抢着道:“第一,司马玉峰虽是奉师命入龙华园探访神驼子古沧洲的下落,但他对龙毕园主王则原可一些敌意也没有,如今他为甚么忽然杀了王子轩的nǎi妈,是么?” 铁尘子道:“是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念瓜和尚道:“也许司马玉峰已经发现了龙华园主的yīn谋,是以就跟他们翻脸干上了!” 铁尘子色喜道:“果真如此,这是我们开始帮助他的时候了!” 念瓜和尚道:“对,但不知他和古兰逃往何处?” 铁尘子道:“我记得司马玉峰说过古兰家在骊山,咱们走一趟骊山如何?” 念瓜和尚道:“好,说走就走!” 铁尘子忙道:“且慢,我还没说出我的第二个疑问呢!” 念瓜和尚一哦,搔搔头皮道:“你的第二个疑问是甚么?” 铁尘子道:“这几天,那紫、黑二蒙面老人正在到处追捕咱们,他们两人分明是龙华园主王则原的部下,但是刚才王子轩见到咱们时,为甚么肯轻易放过咱们呢?” 念瓜和尚道:“要是他不放过咱们,岂不等于承认紫、黑二蒙面老人是他们龙华园里的人了?” 铁尘子恍然笑“哦”一声道:“不错,小秃驴你愈来愈聪明啦!” 念瓜和尚笑道:“不过,咱们若不赶忙离开此地,只怕那紫、黑二蒙老人就要来了!” 铁尘子道:“正是,咱们快走!” 一言甫毕,蓦听树林书有人大笑道:“哈哈,太迟了!” 随着声音,由树林中闪出两人,正是那紫、黑二蒙面老人! 铁尘子和念瓜和尚大惊失色,两人急忙将铁佛尘和流星球取出,以背对背,准备合力应战。 紫衣蒙面老人哈哈大笑道:“你们这两个小贼头真也滑溜,行踪忽东忽西,叫人不易捕捉,如今总算找到你们啦!” 铁尘子和念瓜和尚均不言语,四目紧瞪对方不眨,一副严阵以待之态。 紫衣蒙面老人双目进shè出严厉光芒,沉声道:“放下武器,否则只有自讨苦吃!” 念瓜和尚冷笑道:“扯你娘的蛋!” 紫衣蒙面老人大怒,向那黑衣蒙面老人说道:“老二,你对付小牛鼻子,这小秃驴由我来整治!” 黑衣蒙面老人笑应一声,大胆欺上,以踏中宫走洪六之势,探掌向铁尘子左肩抓来! 铁尘子知道这一掌多半是虚招,故并不出手抢攻,一直等到对方手掌堪堪抓上自己左肩时,方才虚与委蛇的一声铁佛尘,作势yù卷对方手腕。 果然,黑衣蒙面老人抓出的一掌确是虚招,他一见铁尘子挥动佛尘,立即缩手变招,掌势一沉,猛切铁尘子腰上章门穴! 铁尘子冷笑一声,手中铁指尘顺势挥下,追击对方右腕,同时左脚横跨一步,左手骈指如戟,点向对方分水穴。 黑衣蒙面老人见他小小年纪出手却极不凡,不禁喝了一声“好!”身形一侧,避开二招,左掌一弯一伸,平切而出,反击铁尘子前胸,力道雄浑已极! 两人绝招连施,互抢先机,登时打了个难分难解! 紫衣蒙面老人也同时与念瓜和尚打了起来,老人身手似较黑衣蒙面老人更高强,出手又狠,但念瓜和尚的“滚瓜双星”亦非等闲,吞吐之间,迅若闪电,因此亦能暂时与对方打成平手。 原来,若论功力,紫、黑二蒙面老人要高出很多,但他们旨在活提铁尘子和念瓜和尚,而且也觉得自己一把年纪,对付两个年轻小伙子若以功力取胜,未免令人汗颜,是故他们出招均不带出内家真力,完全凭本身武学与二小周旋,但饶是如此,对拆百招之后,二小也渐渐感觉不支了。 念瓜和尚一发觉打不赢,便大叫道。 “牛鼻子,你快逃,让贫僧来跟这个老贼拼命!” 铁尘子道:“胡说!贫道大你两岁,该走的是你,你快走吧!” 念瓜和尚生气道:“岂有此理,连这档事你也要跟我抢,你不走我可要骂你啦!” 铁尘子道:“你骂吧,哈哈……” 他们本已落了下风,这时一起争执,情况更加危急,电光火石间,只听“嗖!”的一响,铁尘子的铁指尘已被黑衣蒙面老人打出手去,飞上半空! 紧接,念瓜和尚的两颗流星球也被紫衣蒙面老人抓住了一颗! 紫、黑二蒙面老人一招得手,乘势猛欺而上分别以擒拿法探掌向二小抓去。 “轰!” 蓦然里,由他们四人的脚下发出一声震耳yù聋的巨响,一团白烟应声bào开,刹那间便将树林笼罩在白烟中! 白烟翻滚之时,只听二小同时发出一声惊叫,之后便再无一点声响了。 呼!呼! 两声衣诀飘风的轻响,旋见由白烟幕中冲起两条人影,他们是紫、黑二蒙面老人,两人施展凌空虚泼飞出五丈开外,降落树梢上,面面相觑,样子似甚么惊愕! 紫衣蒙面老人先开口问道:“老二,怎么一回事?” 黑衣蒙面老人摇头道:“我不知道!” 紫衣蒙面老人惊声道:“奇怪,我好像没看见他们打出烟幕弹!” 黑衣蒙面老人道:“我还听见他们惊叫了一声,如果说烟幕是他们打出的,他们惊叫干么?” 紫衣蒙面老人道:“哼,多半是有淌浑水来了!” 黑衣蒙面老人忽地惊“咦”一声道:“不对,你看他们不是还站在那里么?” 白烟渐散渐稀薄,隐约可见两个人影呆呆站在刚才搏斗的地方。 紫、黑二蒙面老人互相一打眼色,立由树上跃落,悄然欺上去。 第十七章 定计策归卧终南 一阵风过,吹散了残留的白烟幕! 赫然,立在树下的那“两个人影”竟不是铁尘子和念瓜和尚,而是金钟老人彭维亭和蓑衣鬼农南宫林,紫、黑二蒙面老人均吃了一惊,怪啸一声,同时顿足倒纵而起,好像两只受惊的兔子,仓惶急遁而去。 蓑衣鬼农南宫林高声大笑道:“哈哈哈,老朋友,昨夜在太华山中,你们就有胆子找上来打架,今天怎么没有啦!” 紫、黑二蒙面老人没有回答,大概已去得远了。 蓑衣鬼农南宫林又笑了一阵,方才转对右边的树林道:“出来吧,你们两个小家伙!” 铁尘子和念瓜和尚一齐由林中走出,向金钟老人彭维亭和蓑衣鬼农南宫林行礼道:“多谢两老前辈搭救,晚辈俩感激不尽!” 金钟老人彭维亭含笑问道:“你们两人是怎么跟那两个蒙面人碰上的?” 铁尘子愕然道:“两位老前辈是刚来的?” 金钟老人彭维亭颔首道:“嗯,老朽俩昨夜在太华山中等候小徒的消息,这两个蒙面人和另外两个蒙面人突然现身围攻,结果反被老朽俩击退,刚才老朽俩由这附近经过,听得有人在这树林中打斗,悄悄掩近一看,原来又是这两个家伙!” 念瓜和尚道:“这十多天来,有许多人在围捕晚辈俩,还好晚辈溜得快,没有被他们捉住,今天我们上了当,把王子轩当作司马玉峰,所以才惹来了那两个老贼头!” 蓑衣鬼农南宫林笑道:“原来你小和尚也沉不住气了!” 念瓜和尚一怔道:“沉不住气?” 蓑衣鬼农南宫林大笑道:“不错,老夫早就猜想你们两人必知紫、黑二蒙面老人的来历,可是你们顾忌太多,一直不敢说出来,今天终于说溜嘴了,哈哈哈……” 念瓜和尚眨眨眼道:“晚辈那地方说溜嘴了?” 蓑衣鬼农南宫林笑道:“你说‘今天我们上了当,把王子轩当作司马玉峰,所以才惹来了两个老贼头’,这不等于说紫、黑二蒙面老人是龙华园出来的么?” 念瓜和尚张口发呆了半晌,失声道:“是呀,我怎么这样糊涂?” 蓑衣鬼农南宫林又哈哈大笑,上前拍拍肩头道:“现在好好说出来吧!当年夜袭‘居之安’的人是谁?” 念瓜和尚转望铁尘子问道:“牛鼻子,可以说么?” 铁子耸耸肩道:“现在不说,人家也已经知道了,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呢?” 念瓜和尚点头叫道:“对,把不是秘密的事当作秘密隐瞒,那是愚蠢行为!” 金钟老人彭维亭立刻席地坐下,笑道:“来,大家先坐下来再说!” 于是,老少四人在树下围成一个小圈圈,铁尘子道:“先谈谈司马玉峰和古兰姑娘,刚才王子轩说司马玉峰打死了他的nǎi妈,带着古兰逃下山来了,不知是真是假?” 蓑衣鬼农南宫林精神一震,急问道:“你看王子轩的气色怎样?” 铁尘子道:“他看来很气怒,问晚辈俩可知司马玉峰会去何处,念瓜和尚扯了一个谎,告诉他古兰师父彭维亭老前辈住在恒山,故他们俩人可能会去恒山,王子轩听了纵身就走。” 蓑衣鬼农南宫林大喜,转对金钟老人彭维亭道:“彭老,如此看来,你我的徒弟确是逃下山来了!” 金钟老人彭维亭道:“不错,但不知他们逃往何处去了?” 蓑衣鬼农南宫林道:“这个等下再来研究!” 说到此,转望铁尘子和念瓜和尚说道,“现在你们就把当年‘居之安’遭受袭击的真相说出来吧!” 铁尘子道:“关于这件事,晚辈俩仅由先师遗留在洞壁上的文字而明白梗概,至于详细情形,晚辈俩完全不清楚……” 蓑衣鬼农南宫林道:“那不要紧,你就把所知道的说出来,当年夜袭‘居之安’的人,除了龙华园主王则原外,还有谁?” 铁尘子道:“龙华九长老!” 金钟老人彭维亭一听之下,不由皱眉沉吟道:“奇怪,就老朽所知,龙华九长老个个都很正直,他们怎会同意龙华园主王则原那样做呢?” 铁尘子道:“这一点,就非晚辈所能明白的了。” 蓑衣鬼农南宫林接着问道:“那么,他们攻击‘监园人司马宏’的目的何在?” 铁尘子道:“只有一个目的,夺取过关刀!” 蓑衣鬼农南富林惊讶道:“过关刀是‘监园人’之物,他龙华园主王则原既想夺取过关刀,就得把司马宏和四大护法杀死呀!” 铁尘子道:“那是当然,不过,龙华园主王则原所以要夺取‘监园人司马宏’的过关刀,并非完全为了权利的争夺,而是那柄过关刀刻有‘武圣周梦公’的全部武学!” 金钟老人彭维亭和蓑衣鬼农南宫林均听得神色一震,脱口道:“呀,原来如此!” 蓑衣鬼农南宫林接着又问道:“结果那柄过关刀有没有被王则原夺去?” 铁尘子摇头道:“先师对此没有记述!” 金钟老人彭维亭目注蓑衣鬼农笑道。 “假如过关刀被王则原夺去,令徒司马玉峰那会有半柄过关刀呢?” 蓑衣鬼农南宫林恍“哦”一声,又向铁尘子问道:“后来呢?” 铁尘子道:“先师留在洞壁上的遗字,只说他和‘苦瓜禅师’是‘监园人司马宏’的随身护法,与司马宏隐居五台的子午镇,有一天深夜,龙华园主王则原忽然率领龙华九长老闯入居之安,命司马宏将过关刀jiāo出,他说过关刀刻有师父的全部武学,不应由司马宏一人得去,司马宏不允,双方就大打出手,结果寡不敌众。 司马宏便背起儿子司马玉明,命先师及‘苦瓜禅师’负责保护他突围,但因敌人身手太高,先师两人在护送司马宏冲出居之安后,身上均负重伤,虽然后来仍逃得xìng命,但已与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3 章 马宏失去联系,之后他们逃之一座秘洞中,打算运功愈伤,却发觉所受之伤已无法治愈,两人乃合力在洞壁上题安记述遭遇经过,并留下他们一身武学,遗言获得者应拜他们这师,并须找到司马宏或其子司马玉明,继承师职再为‘监园人’之护法这就是晚辈俩所知道的一切!“ 蓑衣鬼农南宫林问道:“令师遗言中,没有提到‘监园人司马宏’的妻子舒美芳?” 铁尘子道:“没有!” 蓑衣鬼农南宫林面露迷茫之色,转望金钟老人彭维亭道:“彭老,蓬莱道人为何对‘监园人’之妻一字不提?” 金钟老人彭维亭沉思片刻,浩叹一声道。 “大概是忘了,须知他们是在身负重伤的情形下在洞壁题安的,那时他们只想把自己的遭遇记下来,因此可能会漏掉一些事,老朽猜想当是‘监园人司马宏’除了命‘蓬莱道人’和‘苦瓜禅师’保护他之外,还命另两位护法‘蜗居隐叟关云阳’和‘云溪钓翁姜万福’保护其妻逃命,而其妻舒美芳也背她另一个儿子司马玉峰!” 蓑衣鬼农南宫林点点头,回对铁尘子笑道:“彭老的猜测,你们同意么?” 铁尘子道:“也许是如此,不过仍要等到司马玉峰找到他义祖父而拿到那半截断刀时,才能证明他确是司马宏的二子之一!” 蓑衣鬼农南宫林又点点头,再向金钟老人彭维亭问道:“彭老,现在我们该怎样来对付龙华园主王则原?” 金钟老人彭维亭道:“现在不是研究如何对付龙华园主王则原的时候,而是要先研究如何找到令徒司马玉峰和‘监园人司马宏’的另一个儿子司马玉明,然后,除了蓬莱道人和苦瓜禅师题在洞壁上的文字是个证据外,我们最好能再找到一个活人作为证据,届时方可向龙华园主王则原大兴问罪之师!” 蓑衣鬼农南宫林道:“司马宏夫fù及‘蜗居隐叟关云阳’、‘云溪钓翁姜万福’这四位,假如有一人尚活在人间,那会一直躲藏不出?所以老夫认为要找到他们四人之一,希望甚微!” 金钟老人彭维亭道:“这也不尽然,譬如司马夫人是在逃到终南山下,才将司马玉峰丢弃的,也许她后来逃出了魔掌,但她一个女流之辈,在没有足够力量消灭龙华园主王则原等人之前,她是不敢现身出来的!” 蓑衣鬼农南宫林道:“果真司马夫人还活着,她必是躲藏在一个非常隐秘的地方,我们要找到她也相当困难呀!” 金钟老人彭维亭微笑道:“是的,但是当魔道注定要败的时候,或许会很容易叫我们找到!” 南宫林笑道:“依你说,我们该如何着手?” 彭维亭道:“以半年为期我们四人分头寻找令徒司马玉峰,顺便暗访司马夫人及司马玉明的下落,谁先找到司马玉峰,就带他去终南山等候,然后,假如我们都未找到司马夫人或司马玉明,到时候再来研究对付龙华园主王则原的办法,你看如何?” 蓑衣鬼农南宫林点头道:“也好,半年后我们在终南山的甚么地方见面?” 金钟老人彭维亭道:“终南山上有一座‘白鹤观’,我们就在‘白鹤观’等候好了!” 南宫林便转对铁尘子和念瓜和尚道:“你们两个小家伙有无意见?” 铁尘子道:“没有,晚辈赞同彭老前辈的意见!” 念瓜和尚道:“贫僧倒有一点顾虑……” 南宫林问道:“你顾虑甚么?” 念瓜和尚道:“龙华园主王则原大概已经知道我们两人是蓬莱道人和苦瓜和尚和遗徒,因此他势必要捉到我们而后已,现在我们两人一分开,如果再遇上龙华园的人,一对一贫僧即使打不过也还逃得了,若是一下遇上三四个,那可不大妙呢!” 铁尘子笑道:“哈!小秃驴,你终于也胆寒起来啦!” 念瓜和尚瞪他一眼道:“放屁!贫僧讲的实在话!这不是胆大胆小的问题,而是力量够不够的问题!” 金钟老人彭维亭笑道:“念瓜和尚顾虑得是,不过这问题好解决!” 蓑衣鬼农南宫林接口笑道:“不错,你们两人可以改头换面一番,龙华园里的人就识不出你们了!” 念瓜和尚搔搔光头道:“实不相瞒,贫僧对易容术一窍不通,如何改头换面呢?” 蓑衣鬼农南宫林道:“龙华园里的人,认识你们两人的还不多,你只要脱去僧袍,戴上一顶帽子,就可混过去了!” 念瓜和尚喜道,“真是这么简单,那倒好办!” 蓑衣鬼农南宫林笑笑,转望金钟老人道:“彭老,你向东,我向西,铁尘子向南,念瓜和尚向北,如何?” 金钟老人彭维亭含笑起立道:“好,大家半年后再见!” 语毕,抱拳一拱,纵身跳上树梢,一闪而没! 蓑衣鬼农南宫林等三人随也互道“珍重”而别,分头寻找司马玉峰去了。 然而,世上事就有这么许多不凑巧,当他们四人离开树林约摸盏茶工夫之后,司马玉峰和古兰却在这片华yīn城外的树林里出现! 原来,他们昨夜逃下莲花峰后,在山中密林船藏了半夜,直到拂晓时分,方才找到一条下山之路,而且很幸运的没有碰上龙华九长老,一路逃到这片树林中。 他们不敢入城,故决定在这树林藏匿一日,等天黑再逃命。 经过半夜的逃奔跋涉,古兰感觉又疲劳又饥饿,她在林中躺下,闭目休息。 司马玉峰默坐在她身边,一会之后,他伸出右臂,运指在树身上写了起来。 归卧南山陲司马玉峰题这是他在树身上刻出的两行字! 古兰听到声音,睁眼抬脸一看,吃惊道:“咦,你这是甚么意思?” 司马玉峰淡淡一笑道:“我决定回到我被遗弃的终南山下蛰居,就是这个意思!” 古兰坐了起来,注目问道:“你不打算去寻找你义祖父?” 司马玉峰苦笑道:“人海茫茫,你要我去大海捞针?” 古兰道:“但你若是不找,就永远没有机会见到你义祖父,不是么?” 司马玉峰道:“不,我认为回到终南山后,更有机会见到我义祖父!” 古兰颦眉笑道:“我不懂!” 司马玉峰一指树上的字,笑道:“就是这样,我把几个字写在许多地方,武林人见了就会把消息传开,我亲生父母和我义祖父听到消息时,一定会去终南山找我!” 古兰道:“但是同样的,你这个办法也会招来龙华园里的人!” 司马玉峰微微一笑道:“不错,不过我有对付他们的办法!” 古兰问道:“甚么办法?” 司马玉峰道:“天机不可泄漏,到了终南山后,你看了就知道!” 古兰嗔道:“你这个人总喜欢卖关子!” 司马玉峰道:“躺下睡一觉吧,今晚我们还要赶夜路呢!” 古兰慨然道:“我睡不着,我很替我姊姊担心……” 司马玉峰道:“不必担心,我相信王子轩会对她很好!” 古兰不以为然地道:“有其父必有其子,我看王子轩也不是好东西!” 司马玉峰道:“我却觉得王子轩比他父亲要正直多了!” 古兰凝眸问道:“何以见得?” 司马玉峰道:“在十八地狱中,我曾问过飘萍奇侠沈凤庭,他说龙华园自有十八地狱以来,王子轩从来进去过,这表示龙华园主王则原怕他儿子发现他关禁‘监园人司马宏’的秘室,因此可证明王子轩的心地还是很正直纯洁的!” 古兰觉得有道理,因此放心不少,也因而有了睡意,再度躺下,沉沉睡去了。 这一天,他们就在树林中度过,挨到深夜,两人方才走出树林,往西南方奔驰。 昼伏夜行,第三天的清晨,他们来到了终南出! 司马玉峰并不知当年自己被母亲(他现在已认定司马宏和舒美芳不是他的父母)遗弃终南山的那一地点,他在终南山麓各处走了一遍,选中一处有一面山壁的山脚,向古兰笑道:“兰儿,我们就在这山壁前盖一间草屋!” 古兰笑道:“盖一间房子?” 司马玉峰道:“我们可以去雇工来盖,反正一间草屋也要不了几两银子。” 古兰道:“今天就开始么?” 司马玉峰摇头道:“不,我们先要自己动手,在山壁内挖一个地窟?” 古兰笑道:“挖地窟干么?” 司马玉峰笑道:“住呀!” 古兰大惑不解,道:“既要盖房子,又要挖地窟,甚么意思?” 司马玉峰神秘一笑道:“地窟是我们真正要住的地方,草屋则为幌子,当地窟和草屋都完工时我就四出去题字,让江湖上的人都知道我司马玉峰归卧于终南山下,然而,我们就躲入地窟中,在这山壁上打通几个小孔,日夜守望草屋,假如是我义祖父或师父等人寻来时,我们就出去与他们相见,如是敌人来人,我们就躲着不出,让他们扑一个空,懂不懂?” 古兰大喜道:“好办法!” 司马玉峰拉起她玉腕道:“走,我们到附近的镇上购买干粮和工具!” 这天中午,他们由附近的镇工买了许多干粮和工具回来,计划好地窟的形式和选择好破土挖掘的地点,然后就在树中歇息,一直等到天黑之后才开始动工。 一个挖一个搬土,分工合作,一夜下来,已挖了一个两丈多长的地道! 天亮时,他们拣来许多枯枝堆在地道口上,就躲入隐蔽的密林中吃干粮,然后倒头睡觉…… 第六天清晨,他们已在山壁内挖好一间八尺宽阔的地窟,古兰十分兴奋,催促道:“好了,我们今天就去镇上雇工来盖草屋……” 司马玉峰笑道:“我一人去,你就在这地窟里睡觉!” 古兰嘟嘴不悦道:“我怎么不能去?” 司马玉峰道:“你不但不能去,而且在草屋开工以至盖好的这一段日子,你都要躲在这地窟中,不能出去!” 古兰跺足道:“为甚么?你怕我被人抢去是不?” 司马玉峰点头笑道:“也可以这么说,你想那些木工看见你一个姑娘家和我在这终南山下盖房子住,他们会作何感想?哈哈,他们一定误以为你是跟我私奔来的,于是他们就会在镇上到处传说,于是只怕草屋未盖好之前,龙华园的人就会闻风而至了!” 古兰想想也对,便问道:“盖一间草屋要几天时间?” 司马玉峰道:“我吩咐他们加紧建盖,大概五天之内即可盖好!” 古兰发愁道:“这么说,我又有好几天不能见天日了!” 司马玉峰笑道:“比之龙华园的十八地狱,这算得甚么呢!” 古兰道:“你去镇上,可要买些好吃的东西回来!” 司马玉峰道:“好的,你一觉醒来,我大概也回来了。” 他走出地道,把许多枯树枝堆在地道口,便向就近的引驾回镇上赶去。 引驾回距终南山约仅十多里路,司马玉峰赶到镇上时,还是早晨时候,他在一家饭馆买了一包食物,顺便向饭馆老板打听道:“老丈,这镇上能不能雇到木工?” 那饭馆老板反问道:“干什么的?” 司马玉峰道:“盖间房子。” 饭馆老板手指街尾说道:“由这里走去,右边第九家有个姓杨的,他是我们镇上最好的木工!” 司马玉峰道了谢,依指示走到第九家民房,一脚走入,大声道:“有人在么?” 一个年约五旬的老头应声由屋内走出,拱手问道:“小哥儿有何贵事?” 司马玉峰道:“我要找杨木工!” 那老头道:“老汉便是杨木工!” 他说话时,嘴里吐出浓烈的酒味,看样子一大早就喝了酒。 司马玉峰仔细打量他一眼,见他还没有喝到迷迷糊糊,便笑道:“我要盖一间草屋,你老有没有空?” 杨木工道:“有,就在镇上么?” 司马玉峰道:“不,在终南山下.” 杨木工沉吟道:“唔,那要走十几里路……” 司马玉峰问道:“你老不耐走路?” 杨木工摇头道:“那倒不是,你要盖什么样的草屋?” 司马玉峰道:“二房一厅,不必很大,要是你老现在有空,就随小可去看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4 章 吧!” 杨木工想了想,点头道:“好,你请等一等!” 说罢,转入屋内,再走出时,只见他胸前挂了个水烟袋,手里提了个酒葫芦,笑嘻嘻道:“走吧!” 司马玉峰颇感惊奇,问道:“你老烟酒不离身?” 杨木工笑道:“正是,老汉没有烟酒就盖不出好房子!” 两人出了镇返回,就以烟酒为题,一直聊到终南山。 司马玉峰带他到自己的山壁前,指着山壁前的一块空地说道:“就在这里,要怎么盖,你老计划就是了。” 杨木工左看右看,最后摇摇头道:“这地方不能盖房子!” 司马玉峰一惊道:“为甚么?” 杨木工举手一指左方山壑说道:“你看,那是山壑,下大雨时,山洪会从那里冲下来,你在这里盖房子,恐怕不大妙!” 司马玉峰一听是这个缘故,不由笑“哦”一声,道:“你老肯定山洪会从此经过么?” 杨木工点头道:“我看是如此!” 司马玉峰问道:“假如把地基打坚固一点呢?” 杨木工道:“虽不致一下就被山洪冲走,但也很容易坏掉!” 司马玉峰道:“能不能支持半年?” 杨木工道:“那倒不成问题,不过一间房子支持半年,那算什么话!” 司马玉峰笑道:“我只想在此住半年!” 杨木工诧异道:“这是什么意思?” 司马玉峰道:“我一个人要在此闭门苦读,半年后就要赴长安投考了!” 杨木工笑道。 “哦,原来你公子是读书人!” 司马玉峰含笑点点头道:“你老替我盖一间如何?” 杨木工欣然道:“好,老汉明天就叫人把材料送来,后天动工!” 司马玉峰道。 “几天可以盖好?” 杨木工道:“十天!” 司马玉峰道,“多少钱?” 杨木工道:“你只住半年,材料不必用太好,十二两银子就够了。” 司马玉峰道:“我多给你老二两银子提早四天完工如何?” 杨木工一怔道:“你公子要这么急?” 司马玉峰点头道:“是的,一寸光yīn一寸金,我要赶快读书!” 杨木工道。 “好吧,就是六天,不过你公子要先付一点订金!” 司马玉峰取出五两银子递给他,说道:“这是五两,房子盖好时,我再付你九两。” 杨木工收下银子,拔开酒葫芦的木塞,就颈喝了一大口酒,惬意的“嗯”了一声,把酒葫芦递给司马玉峰,笑问道:“公子也来一口么?” 司马玉峰为了投其所好,便爽快的接过酒葫芦,喝了一口,讵料酒入喉咙,忽然面色大变,脱口惊“咦!”了一声,神情异常激动! 杨木工笑道:“老汉这酒不错吧?” 司马玉峰极力定住心神,点头笑道:“太棒了,我可以再喝一口么?” 杨木工道:“别客气,公子尽量喝好了!” 司马玉峰又喝了一口,仔细品味了一番,便把酒葫芦还给对方,问道:“你老这酒那里买来的?” 杨木工道:“一个老人挑到镇上来卖的,他每月来镇上卖一次,老汉每次都跟他买二十斤,已经是他的老主顾啦!” 司马玉峰问道:“他姓什么?” 杨木工道:“他自称姓游,是个六十开外的人。” 司马玉峰道:“他头发斑白,左颊有块眉月形的小疤痕,对不对?” 杨木工侧头思索道:“头发的确有点斑自,不过左颊好像没有什么疤痕。” 司马玉峰道:“你老可知他住在何处?” 杨木工摇头道:“不知道,他不大喜欢讲话怎的,公子也想买他的酒?” 司马玉峰道:“正是,下次你老见到他时,就请他挑一坛到这里来,要是他嫌路远,我愿意多给他一点钱!” 杨木工道:“好的,他刚在三天前来过,大概还要等二十几天才会来。” 说到这里,拱拱手道:“公子还有没有别的事?” 司马玉峰道:“没有了,你老这就要回镇上去?” 杨木工道:“是的,今天老汉就把材料买齐,明天一早就开始动工。” 目送杨木工去远,司马玉峰转身急急奔到地道口,推开树枝,走入地窟,只见古兰正脸含娇笑玉立地窟中,当下把食物放下,兴奋地道:“兰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古兰笑道:“关于你义祖父的消息,是不?” 司马玉峰神色一怔,讶然道:“咦,你怎么知道?” 古兰反手一指地窟一堵土壁,笑道:“你来看看!” 司马玉峰跳到土壁前,发现壁上有一个手指大的小洞孔,不禁大喜道:“呀,原来你已经打通了!” 他把右眼凑上不洞孔,视线透过小洞孔,发现山壁前的景色一目了然,心中十分高兴,于是回对古兰笑道:“刚才我和杨木工的谈话,你都听见了?” 古兰点首笑道:“正是,你认为那卖酒的老人是你义祖父?” 司马玉峰兴冲冲道:“一点都不错,杨木工喝的酒,是我义祖父酿造的!” 古兰道:“但是杨木工说他姓游,而且他左颊也没有疤痕。” 司马玉峰笑道:“你真傻,兰儿,我爷爷为了怕龙华园主派人找他麻烦,自然不敢以真面目出现!” 古兰玉脸微红,娇嗔道:“好,你骂我傻,你给我记着!” 司马玉峰失声一呀,忙拉她坐下,笑道:“来来,我给你买了许多好吃的东西,你看……” 一面解开纸包,展出一堆食物,有红烧ròu,卤蛋,五香豆干等等,虽非上好佳肴,由于他们连日吃的都是干粮,故此刻看来特别觉得好吃。 古兰转嗔为喜,拿起一片烧ròu放入嘴里,嚼了一下道:“这是昨天的东西!” 司马玉峰忙道:“是是,你想一大早怎能买到今天的呢。” 古兰觉得味道还不错,也就愈吃愈起劲,笑道:“你听到你爷爷的消息,很开心吧?” 司马玉峰点头道:“当然,我真希望今天就能见到他老人家!” 古兰道:“那杨木工说,你爷爷刚在三天前挑酒去镇上卖,所以还要等二十多天才能见到他。” 司马玉峰道:“是呀,真急煞人也!” 古兰笑道:“他被王子轩打成重伤,再见到你时,只怕会掉头就跑。” 司马玉峰道:“不会,那次误会很容易解释,而且经过这一段时日,说不定我爷爷已听到传说,知道那次他见到的是王子轩了!” 古兰道:“见到你爷爷,你就可以拿到那柄断刀,进而可以证明你是不是‘监园人司马宏’的儿子了!” 司马玉峰道:“我现在觉得那柄断刀绝对不是过关刀的一半!” 古兰道:“假如是呢?” 司马玉峰道:“那必是假造的!” 古兰道:“谁假造的?” 司马玉峰摇头道:“我不知道,兰儿,我们别再讨论这件事,还是吃东西吧!” 第二天早上,杨木工带来四个人和运来一车木材,立刻就开始挖土打地基起来了。 司马玉峰头一天监天一天,第二天就躲在地窟陪伴古兰。 第三天再现身监工,第四天又躲入地窟。 后六天黄昏,一间草屋终于盖成了。 司马玉峰把余款付给杨木工,吩咐道:“见到那位卖酒的游老头时,别忘记叫他送一坛酒来讶!” 杨木工惟惟应是,遂与那四名工人收拾工具回家去了。 古兰在地窟中窥望,看见杨木工等五人已走远,便急急走出来,大大透出一口气道:“哟,这六天时间差点把我闷坏了。” 司马玉峰笑道:“如果再叫你独自一人在这屋里居住几天,你恐怕要跟我吵架了!” 古兰微慌道:“怎么,你就要四出题字了么?” 司马玉峰点头笑道:“是的,明天一早就走!” 古兰装出准备发怒的样子问道“不让我跟你去?” 司马玉峰笑道:“你跟去,谁来看管这间草屋?” 古兰一瞪眼睛道:“你怕草屋被人搬走?” 司马玉峰道:“搬走当然不会,就怕被人占据!” 古兰道:“那我们回来时,可以把他们赶走!” 司马玉峰举步走入草屋,笑道:“你进来看看新房子!” 古兰站着不动,噘唇道:“你不让我跟你去,我不进去!” 司马玉峰笑道:“别紧张,我还没说不让你去呀!” 古兰一喜,一步跳入草屋看过两间睡房后,欢天喜地的笑道:“玉峰哥,今晚我们就搬进来睡一夜,好不?” 第二天清晨,两人经过一番易容之后,就离开草屋,朝长安而来。 这是两人商量好的,长安是帝王之都,三教九流的人物最多,只要在长安几处名胜题字留名,不久即可全国皆知。 因为是白天,两人不敢施展脚下功夫,赶到长安时,已是暮色苍茫的时分。 进入长安城,司马玉峰因身上银两所剩无几,便主张投宿小客栈,古兰不赞成,说道:“不,难得到京城来,我们应该好好享受一番!” 司马玉峰尴尬一笑道:“兰儿,不瞒你说,本人的袋子已快空了。” 古兰道:“没关系,我还有很多,算我请客好了!” 司马玉峰讶道:“你身上有很多银子?” 古兰掏出一颗明珠,笑道:“我们拿这个去卖给珠宝商,这颗明珠至少可卖八百两银子!” 司马玉峰赧然道:“用你的银子,不大好意思……” 古兰道:“别客气,我们走吧。” 两人在城中找到一家珠宝店,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后,以八百五十两成jiāo,古兰把五十两银子jiāo给司马玉峰,余者折换金叶收下,便和司马玉峰投宿一家最上等的客栈,在客楼洗了个热水澡,然后双双走出客栈,打算找一家菜馆痛痛快快的吃一顿。 司马玉峰还是头一次游长安城,看见街上车水马龙,行人熙攘,颇为之目眩神迷,笑道:“兰儿,这长安城的确伟大,你来过没有?” 古兰扬眉道:“不单来过,而且是老长安,以前我们姊妹和我师父住在骊山,几乎每月都来!” 司马玉峰道:“那么,长安有多少名胜古迹,你是可以如数家珍的了?” 古兰道:“当然,城里城外我都游过,城中可看的地方有含无殿、花萼楼、大明宫、凌烟阁、大小雁塔等等,城外有曲江池、长春宫、未央宫、坝桥等,每一处都叫人留连忘返,百看不厌!” 司马玉峰喜道:“我们就在这里玩三天,找处适当的地点题字留名,然后就回终南山去。” 古兰道:“好,吃过饭后,我带你赏游全城,明天再到城外去玩。” 他们在一家菜馆吃了一顿丰美的晚饭,古兰便领着司马玉峰在城中游玩,一个晚上要游全城,就是走马看花也嫌不够,好在长安是座不夜城,他们一直玩到半夜,大致也反全城的几处名胜看完。 自从来到中原,这算是司马玉峰最轻松愉快的一天,回到客栈他倒便睡,而且睡得很甜。 翌立,日上三竿,他们起床漱洗已皆,便再离开客栈,作一日之游。 出玉匣门,两人由长乐宫游起,然后再到未央宫,古兰一面导游一面解释道:“这长乐、未央两宫是汉高祖在长安登极之后,由萧何筹划建造的,在当时,这两宫的壮丽是无出其右的!” 司马玉峰问道:“与阿房宫比呢?” 古兰道:“那当然不能相比,可惜阿房宫早已dàng然无存,我们生得晚,没眼福看到。” 说到此,举手一指北方道:“走,我们去那边看看历代帝王陵墓,然后折返阿房宫故址,那附近有个昆明池,也蛮好玩的……” 这天晚上,他们游到大慈恩寺和全国闻名的大雁塔,游兴仍极浓厚,便信步往曲江池走来。 曲江池,芙蓉园,是汉唐时期长安城中的公园,里面有紫楼、绿舟、红yào、碧柳等胜景,每逢春秋佳日,城中官员百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5 章 来游宴者如云,诗酒唱酬,流连忘返。 司马玉峰和古兰来到曲江池畔,眼睛所看到的却是另番风光! 司马玉峰不禁低呼一声道:“兰儿,这是个好去处!” 古兰脸含娇嗔,瞪了他一眼,道:“游了一天一夜的长安,你就只欣赏这地方,是么?” 司马玉峰点头道:“正是,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如何?” 古兰含笑不语,默许了。 司马玉峰两眼贼溜溜的乱转,看见前面不远有一丛花木,便拉起古兰的玉腕,低声道:“来,我们到那里面去!” 古兰道:“不来,那地方太黑!” 司马玉峰打趣道:“你不懂,愈黑愈好呢!” 他拉着她走到那丛花木前,一低头便钻了进去。 “啊呀,要死哪!” 花木丛里,惊起一片娇啼! 司马玉峰大吃一惊,慌忙顿足倒纵出来,连连作揖道:“抱歉!抱歉!在下没看见两位在里面……” 说着,拉着古兰仓惶而遁。 两人走出一箭之地,不约而同的透出一口气,古兰摔开他的手,红脸埋怨道:“都是你这冒失鬼,也不先看清楚,冒冒失失的就冲进去!” 司马玉峰咧嘴嘻嘻笑道:“我以为那里面没有人,谁知道竟是‘危机四伏’!” 古兰噗哧一笑道:“这地方原就如此,你走近时要先咳嗽一声,听不到回音才可以进去!” 司马玉峰笑道:“原来如此,哈哈,长安女子胆子好大,你……你看见了没有?” 古兰扬起玉掌道:“你再说,我打你了!” 司马玉峰不敢再说,又拉着她举步便走,走前另一丛花木前,停足侧耳凝听,听见声响,便笑道:“兰儿,这里面没有人!” 古兰低声道:“不行,要咳嗽一声!” 司马玉峰依言咳嗽了一声,只听花木丛里也有发出一声咳嗽,不由吓了一跳,赶忙拉着古兰再走,又走出一箭之地,停步叹道:“兰儿,我的听觉不灵了!” 古兰眠嘴吃吃笑道:“怎么不灵光了?” 司马玉峰道:“我明明听出里面没有人,结果却又有,这表示我的耳朵不灵光了。” 古兰笑道:“我跟你讲不是你的耳朵不灵光,那种情况,就是绝世高人也听不出来!” 司马玉峰发呆道:“为什么?” 古兰道:“他们听见有人走来,心里很紧张,不觉就屏息静气起米,所以你就听不出来了。” 司马玉峰恍然一哦道:“对,我没想到这一点……” 两人沿着池畔又走到一丛花木前,司马玉峰咳嗽了一声,没听见有回音,于是双双钻了进去。 花木丛里,有着如茵细草,两人偎依坐下,司马玉峰笑问道:“兰儿,你对这地方的门窃好像很清楚,来过么?” 古兰凝眸作出一个神秘笑靥,道:“当然来过啦!” 司马玉峰心头一沉,忙又问道:“跟谁来的?” 古兰挑挑眉毛道:“女人晚上到这地方来,身边有个心上人,我当然也不能例外!” 司马玉峰气起来了,大声道:“好呀,原来你以前有过心上人!” 古兰微笑道:“不错,怎么样?” 司马玉峰怒道:“哼,他是谁?” 古兰笑道:“往者已矣,还提他干么?” 司马玉峰大怒,沉声一字一字道:“不行,你非说出来不可!” 古兰道:“我姊姊!” 司马玉峰一怔失声道:“你说什么?” 古兰笑道:“我跟姊姊来的,我女扮男装带着我姊姊赏游曲江池和芙蓉园,羡煞了许多糊涂蛋!” 司马玉峰心头一宽,长吁一声道:“兰儿,你真会戏弄人,差点把我气死了!” 古兰仰起玉脸道:“让你打个耳光如何?” 司马玉峰舔着嘴唇道:“不,我要吃你的胭脂……” 古兰大羞,钻入他怀中笑叫道:“不,不,我不要……” 他们像一对jiāo颈鸳鸯,躲在花木丛里亲密的调笑着,竟不知夜已渐深了。 蓦地,司马玉峰听出有几个人正朝花木丛走过来,连忙推起古兰,轻声道:“兰儿,有人来了!” 古兰发慌道:“哦,那怎么办?” 她也像一般偷情姑娘一样,无端紧张起来了。 司马玉峰忙安慰道:“别怕,我们咳嗽一声,他们就会走的!” 一语甫毕,突由花木丛外冲入三个yīn阳怪气的年轻人,每人手握一柄明亮的匕首,齐声吓唬道:“喂,你们这一对要死还是要活?” 这三个青年衣着均极不俗,显然都是长安城中游手好闲的公子哥儿。 司马玉峰一看来了动武的人,心反平静下来,仍与古兰并肩偎依着,只转动眼睛把他们三人打量一番,然后很镇静的笑问道:“要死便怎么样?要活便怎么样?” 其中一个面貌瘦削的青年双目一瞪,恶声恶气道:“要死,就让你们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要活你们快把身上的银子和值钱的东西拿出来!” 司马玉峰颇为惊讶,叫道:“哦,你们竟敢在这京畿重地抢劫,不怕被提去砍头?” 那青年狞笑道:“不怕,我爸爸和舅舅都在万岁爷跟前做大官,我若被捉了,要不了半个时辰就可以获得释放!” 司马玉峰恍然大悟,转脸对古兰一笑道:“原来是三个纨裤子弟!” 古兰也微微一笑道:“长安这类仗势为恶的公子哥儿多得很,不足为奇!” 那青年见他们竟然谈笑自若,对三柄指在他们身前的刀子视若无睹,不禁大为发火,一挥匕首厉喝道:“喂,你们给是不给?” 司马玉峰耸耸肩道:“没问题,不过你们这些公子哥儿真叫人想不通,你们既然都是宦门子弟,想必家里都很富有,干么要出来抢劫?” 那青年怒叱道:“不用你管!” 司马玉峰笑道:“好,我不管,不过强盗在抢劫之前,总是说‘路是我开的,树是我栽的’而你们的借口是什么?” 那青年沉声道:“这一带是我们飞龙帮的地盘,凡是来此谈情说爱的情侣,都要给我们银子,以换取安全,否则,哼哼……” 司马玉峰笑了笑,转望古兰问道:“兰儿,我们要不要给?” 古兰伸手摘了三片树叶,不动声色的微笑道:“好,由小妹来付吧!” 她玉脸一抬,环望那三个青年娇笑道:“喂,你们要银子可以,但得先接本姑娘这三片树叶!” 那三个青年根本不知她是武林中的一等高手,见她长得美丽可爱,不觉动了歹念,三人互打了个眼色,那面貌瘦削的青年开口笑道:“姑娘,你叫我们接树叶干么?” 古兰笑道:“接得住树叶,本姑娘便给你们银子,接不住休想!” 那青年色迷心窍,觉得好玩,点头笑道:“好,你抛过来!” 古兰便将一片树叶向他抛去,娇笑道:“接住啦!” 那青年伸手yù接,那知树叶飞势快若闪电,一下便打中他膝盖,痛得他杀猪般叫了一声,不由自主的双膝一屈,跪了下来! 原来,古兰自蒙武林第一大奇人金钟老人彭维亭收为徒弟后,竟已练就“飞花摘叶”便可伤人的本领,这种功夫要有深厚的内家真力方能施为,她的火候还未十分到家,不过用来对付一些三脚猫已是绰绰有余了。 另外那两个青年还搞不清同伴为何竟被一片树叶打得跪了下去,两人瞪目惊愣一阵,其中之一才开口惊问道:“老大,你怎么啦?” 那跪在地上的青年痛得直叫道:“不成,我们碰到扎手货了!” 那两个青年面色一变,畏惧的瞪着古兰,脚下慢慢往后退,似有开溜之意。 古兰又将手中两片树叶分向他们抛去,脆笑道:“你们也接接看!” 那两个青年大惊失色,转身yù逃,但身子才转了一半,已被shè到的树叶打中膝盖,“咕咚!”一声,也跪下来了。 古兰起身拾起他们三人掉在地上的匕首,将其中两柄折断,把剩下的一柄抛给司马玉峰,笑道:“玉峰哥,那些官儿他只知道在朝中争权夺利,没工夫管教他们的儿子,你来替他们教训教训吧!” 司马玉峰接住她抛到的匕首,站起身笑问道:“你说要怎么教训好呢?” 古兰道:“把他们的头发和眉毛剃掉,这样他们才肯躲在家里闭门思过!” 司马玉峰大喜道:“对,好办法!” 那三个青年一听要剃发和眉毛,惊得魂飞魄散,慌忙伏地磕头求饶道:“女侠请饶恕,小的们有眼无珠得罪了两位,我们愿向两位磕一百个响头,只求两侠不要剃我们的头发……” 古兰道:“饶你们不得,非剃不可!” 司马玉峰怕他们呼救惊动游人,便先点了他们的哑穴,然后扯下他们的头巾,开始动手剃起来。 约模一柱香光景,三个青年已变成没头没眉毛的“人蛋”了! 古兰笑道:“难看死了,玉峰哥,我们回去吧?” 司马玉峰道:“他们这样一直跪到天亮,必会惊动很多人。” 古兰道:“那才好呀!” 司马玉峰道:“假如我们不把他们的麻哑二穴解开的话,说不定更会引起武林人的注意……” 古兰道:“管他呢!” 司马玉峰道:“不,我是说,这可能正是我题字留名的好机会!” 古兰眼睛一亮,喜道:“你快写!” 司马玉峰于是用匕首是草地上刻出“归卧南山陲,司马玉峰题”十个大字,随与古兰离开曲江池,返回客栈。 次日,他们又睡到日上三竿方才起床,只听客栈中有许多人沸沸扬扬的在谈论一件事,司马玉峰听到有“长安三鼠”一语,便召来一个店小二问道:“小二,这长安城发生了什么事情?” 店小二登时眉飞色舞道:“是个天大的好消息,据说‘长安三鼠’被人杀死了!” 司马玉峰心中一惊,急问道:“长安三鼠是谁?” 店小二说:“是三个无恶不作的花花公子,仗着他们老子在朝为官,劫财劫色无所不来,全长安的老百姓莫不对他们深恶痛绝,就只敢怒不敢言,如今可好了,听说昨夜被人杀死在曲江池畔,三人面对面跪着,头发和眉毛都被剃掉,心房挨了一刀,哈哈,今后长安城的老百姓有太平日子过了!” 司马玉峰骇然道:“你说他们心房挨了一刀?” 店小二道:“是的,那是致命的一刀,杀死他们的那位侠客名叫司马玉峰,他杀了他们后,又在地上题字留名,真是英雄本色,敢作敢当,棒极了!” 司马玉峰惊愕良久,挥手命店小二退去,匆匆穿好衣服。 出房转到隔壁房间,举手拍门,喊道:“兰儿,你起来了没有?” 房门一开,古兰就立在门外! 司马玉峰举步入房,把房门关上,低声问道:“兰儿,你都听见了?” 古兰点首道:“嗯,听见了!” 司马玉峰惊诧道:“那是怎么搞的呢?” 古兰道:“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我们的行踪已为敌人发现,他看见我们离开曲江池后,就现身将‘长安三鼠’杀死,存心嫁祸于你,一是下手杀人者是本地人,过去曾吃过‘长安三鼠’的亏,他们看见我们将‘长安三鼠’整在那里,认为机不可失,等我们走后,就将他们杀死!” 司马玉峰问道:“你认为那一种较有可能?” 古兰道:“后者,因为如果是前者,当他们发现我们时,应该会立刻动手,而不会做出这种效力不大的嫁祸,因为纵然官府认定你是杀人凶手,他们也对你无可奈何,是不是?” 司马玉峰咬唇道:“可是这对我司马玉峰是个很大的” 古兰微微截口道:“荣誉!” 司马玉峰一怔,迷惑道:“荣誉?” 古兰点首笑道:“不错,三鼠一死,人心大快,你没听见刚才那个店小二把你歌颂了一阵?” 司马玉峰哑然失笑,耸耸肩道:“只怕是毁誉参半,如今我们怎么办好呢?” 古兰道:“你题字留名的日的已经达到,我们可以‘归卧南山陲’去了!” 司马玉峰笑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6 章 :“对,早一天回去也好!” 于是,两人收拾衣物,付账离开客栈,便朝朱雀门走来。 将近城门,只见城门下聚集着一簇人,司马玉峰瞧得心头一凛,住足道:“不妙,有捕头在那里搜查过往行人的行李!” 古兰问道:“你身上有没有带着小刀?” 司马玉峰道:“有一把,但最要命的是血书,那上面有我的姓名!” 古兰道:“那么,把小刀丢掉,把血书jiāo给我!” 司马玉峰走到街边,假装整理鞋子,将一把匕首丢入水沟,然后取出血书递给古兰,问道:“他们不会搜你身上吧?” 古兰将血书纳入怀中,笑道:“我是姑娘家,他们那敢搜我的身!” 司马玉峰欣然道:“好,我们过去!” 走近城门,只见两个捕快正在搜查可疑人物的行李和身体,作威作福,看了令人气愤。 司马玉峰和古兰混在人群中慢慢挨进,轮到司马玉峰时,他自动解开包裹让其中一名捕快搜查,那捕快约略一翻,再伸手摸他身上,由上身摸到双脚,然后用力一推,喝道:“去!” “滚!” 就在这时,旁边有人被打了个清脆响亮的耳光! 司马玉峰转头一看。只见另外那名捕快正一手抚着面孔,一手戟指古兰怒吼道:“好贱婢,你竟敢动手打人?” 古兰更凶,柳眉倒竖,杏目圆瞪,双手叉腰,气虎虎的娇叱道:“打你又怎样?你凭什么要搜本姑娘的身子?本姑娘的身子你也动得的么?” 原来,所有出城的fù女,照规矩只能搜查行李,不能搜身子,那捕快因见古兰长得秀丽可爱,竟想乘机占便宜,因此被古兰狠狠刮了一个耳光。 那捕快老羞成怒,暴跳如雷道:“岂有此理,老子奉命搜查过往行人,你这贱婢竟敢反抗,简直反了!反了!” 古兰寒脸冷笑道:“哼,我问问,你别的fù女都不搜,为什么光搜本姑娘的?” 那捕快厉声道:“老子认为你可疑,就要搜你身上,怎样?” 古兰脖子一伸,手指自己的鼻头尖叫道:“什么?你说本姑娘可疑?” 那捕快道:“不错.你可能是杀人凶手,走!走!走!到衙门里说话去!” 古兰一把抓住他手腕,道:“很好,我伯父是朝中的礼部尚书,我们去理论一番!” 那捕快原是要带古兰走的,一听她有一位伯父在朝为官,不由面色一变,用力摔开古兰的手掌道:“你胡说!” 古兰作势又要抓他的手,冷笑道:“胡说?谁在胡说呀?” 那捕快把双手藏到身后去,色厉内荏地道:“你!你说你伯父是朝中的礼部尚书,他叫什么名字?” 古兰道:“要知道我伯父的名字很简单,你跟本姑娘去就会知道了!” 说着,又要去拉那捕快的手,装得煞有介事。 那捕快胆寒了,往往连退,一面挥手道:“去去去!老子没空跟你罗嗦!” 古兰倒也懂得见好就收,当下拾起包裹,脸现讥诮,“哼!”了一声,一扭腰肢,悻悻的往城外走去。 司马玉峰一直站在旁边观看,这时见已没事,便背起包裹跟着走出城。 两人假装不相识,一个靠左边走,一个靠右边走,走出数百步后,方才拊掌大笑起来。 司马玉峰笑道:“兰儿你好凶啊!” 古兰吃吃笑道:“那些狗东西只会欺压善良,你若凶不过他,他就会把你吃掉!” 司马玉峰问:“他刚才真想摸你身子么?” 古兰玉脸微红道:“正是,不过他的手刚伸过来,我就一巴掌刮过去了!” 司马玉峰道:“我原想帮你揍他,后来看见被你唬倒了,所以没有动手。” 古兰正要再说什么之际,蓦闻身后道上传来一片急遽的马蹄声,两人回头一看,见有五匹骏骑疾驰而来,马上人均是公门装束,司马玉峰不禁微惊道:“糟了,莫不是他们追来了?” 古兰道:“不要怕,反正这些捕快奈何不了我们!” 司马玉峰皱了皱眉道:“但是事情闹大了总是不好……” 说话间,五匹骏骑业已驰至身后! 司马玉峰和古兰便在道旁立住,准备应变,但那五匹骏骑并无勒停之意,仍一直向前猛驰而去。 古兰笑道:“穷紧张,原来他们并非在追赶我们!” 司马玉峰苦笑道:“谁说不是?他们正是在追赶我司马玉峰。” 古兰笑道:“你怎么知道?” 司马玉峰道:“长安三鼠的尸前有我的姓名和去向,他们八成是要去终南山找我!” 古兰一想不错,不由发怒道:“这可怎样办?” 司马玉峰道:“若论身手,再来一百个捕头也别想捉住我,问题是惹上公门很讨厌……” 古兰道:“是呀,我想的就是这一点,我们不如放弃终南山那间草屋如何?” 司马玉峰道:“不,放弃很可惜,我们另想办法好了。” 古兰做了一个“杀”的手势,说道:“干掉他们如何?” 司马玉峰摇头道:“没这个道理,设法吓唬吓唬他们,让他们知难而退倒还差不多!” 古兰问道:“怎样吓唬他们呢?” 司马玉峰忽地迈快脚步,道:“走,先跟住他们再说!” 官道上行人不多,两人立即施开脚力,远远跟踪着前面的五匹骏骑。 中午时分,跟踪到一个不知名的大镇上,只见五匹骏骑停在一家菜馆的门口,司马玉峰便和古兰跟了上去。 登上二楼,只见那五名捕快正围坐在一张座头上擦汗,桌上只摆着五杯茶和五双筷子,叫的酒菜还没送来。 司马玉峰和古兰便在他们旁边的座头上坐下,点过酒菜后.两人也掏出汗巾擦起汗来。 未几,那五名捕快叫的酒菜已端,五人奔驰了一个上午,似是饿极,登时就狼吞虎咽起来,每人扒了两大碗白米饭后,神情方见松弛,其中一名酒糟鼻的捕快喝下一杯酒,长长“吁”了一口气,说道:“邢大哥,我看这件案相当棘手!” 一名年约五旬,面容瘦削的老捕快一边吃饭一边慢吞吞地道:“在京畿重地杀人题名,对方自然不是好相与的人物!” 另一名马验捕快接口道:“对方身手也许不劣,可是就小弟的猜想,他可能是个刚出道的年轻人,想藉此扬名武林!” 面容瘦削的老捕快点点头道:“也有可能,不过,长安三鼠并无武功,对方若想藉杀死他们而扬名武林,只怕分量还不够,所以我认为对方可能是看不惯长安三鼠的胡作非为,因此下手把他们除了!” 一名缺嘴捕快一拍桌子道:“对,长安三鼠早就该杀,老子若非吃上这碗公饭,哼哼……” 那酒糟鼻的捕快立以赞成的口吻道:“正是,所以我们虽然奉命出来抓人,老子倒希望抓不到!” 面容瘦削的老捕快摇摇头道:“老吴,你这话只能存在心里!” 那酒糟鼻的捕快笑了笑,低去吃饭,他身左的马脸捕快笑道:“老实说,我对长安三鼠之死也不同情,但那司马玉峰既杀了人,又要在地上留下姓名住址,这不是存心跟我们过不去么?” 面容瘦削的老捕快轻叹声道:“不错,所以今番我们若不能抓回去,不但屁股要挨板子,只怕连饭碗也保不住哩!” 马脸捕快道:“他既敢留下姓名和住址,大概会在终南山下等候我们,只要我们动作快,应该不难把他抓到。” 面容瘦削的老捕快道:“问题是我们不知他司马玉峰是圆的还是扁的,也许他站在我们面前,我们还茫无所知呢?” 听到这里,司马玉峰和古兰不由jiāo换了一个会心的微笑,古兰用筷子蘸汤,在桌上写道:“你要如何使他们知难而退?” 司马玉峰微笑不答,突然站起来走到那五名捕快的桌前,拱手一揖道:“请恕冒昧,适才听五位之言,好像是说长安三鼠被人杀死了,是不是?” 面容瘦削的老捕快脸色一变,凝目打量他一阵,沉声道:“不错,怎样?” 司马玉峰装出兴奋之色,端起手中的一杯酒笑说:“好极了,这是个好消息,该饮酒庆祝……” 说罢,将手中的一杯酒喝下。 面容瘦削的老捕快面露精悍笑容问道:“阁下是谁?” 司马玉峰又一揖道:“小生古逸风,家住长安城外,今天携内人yù去引驾回请亲。” 老捕快目不转睛的望着他,又问道:“你认识‘长安三鼠’?” 司马玉峰点头道:“正是,去年,小生和内人尚未成亲,时常相偕入城去玩,有天晚上,我们在曲江池畔乘凉,忽然窜出三个手拿刀子的青年……” 他一面在他们身后游走,并且装出很气愤的样子道:“他们威胁我们将身上的银子和值钱的东西取出,否则就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当时小生又惊又怒,我说这京畿重地,你们怎敢抢劫?嘿,你猜他们怎么说?他们竟说不是抢劫,而是要收取保护金,说什么曲江池是他们飞龙帮的地盘,给他们保护金,他们就会保护我们安全,哼哼,真是无法无天,岂有此理呀!” 老捕快面有释然之色,笑问道:“后来呢?” 司马玉峰双手一摊,叹道:“唉,小生是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不给怎么成!” 老捕快笑道:“这种事每月总要发生数十次,你只损失一些财物还算幸运,有不少情侣的遭遇更不幸,最后被逼得去上吊呢!” 司马玉峰差叹道:“真气人,你们是长安城中捕快,为什么不把他们抓起来?” 老捕快冷笑道:“开始我们抓过一次,可是人才带进衙门不久,就有人持一纸名刺进来,我们老爷一见之下,吓得三魂七魄都出了窃,亲自恭送长安三鼠走出衙门不算,还把我们骂了个狗血喷头,所以之后我们就不理那回事了。” 司马玉峰低头嗟叹一阵,最后愉快的笑道:“如今好了,他们总算遭到报应了那杀死他们的人是谁?” 老捕快道:“名叫司马玉峰!” 司马玉峰笑道:“他一定是个大英雄,小生若是捕快,情愿挨板子也不想把他抓进衙门!” 语毕,拱手长长一揖,转回座位坐下,向古兰大声道:“兰儿,你听见了没有?去年抢劫我们的‘长安三鼠’被人杀死啦!” 古兰也装出欣喜之色道:“谢天谢地,以后长安人可以过太平日子了!” 司马玉峰微低头改为“传音”说道:“兰儿,我们吃快一点,先他们离开此地!” 古兰会意的点点臻首,端起饭碗吃了起来。 两人匆匆吃罢,会帐下楼,一迳往镇外行来。 途经一座石桥,司马玉峰见干涸的河床上有一颗重逾千斤的巨石,便住足道:“兰儿,我们就在这里等候他们!” 古兰笑问道:“你打算跟他们动手?” 司马玉峰摇头道:“不,我要让他们知难而退!” 古兰微微一笑道:“你刚才在饭馆里做了什么手脚?” 司马玉峰笑道:“你已看见,何必明知故问?” 正说着,远处尘头大起,那五名捕快已离镇驰来了! 司马玉峰立刻跳下河来,搬起那颗重逾千斤的巨石,将它放在石桥中央,然后登上巨石盘膝坐下,向古兰笑道:“你坐到后面,别过来chā手!” 古兰依言走到桥后,在桥栏上坐下来。 须臾,那五名捕快已纵驰至石桥前,他们一见司马玉峰搬来一颗巨石挡住去路,不禁面色齐变,一齐勒停坐骑,飘身下马,那老捕快沉容冷笑道:“嘿嘿,刚才在饭馆楼上,老夫就已觉得你朋友有点可疑” 司马玉峰未等他说完,截口笑道:“不必怀疑,在下正是诸位要找的司马玉峰!” 老捕快面呈凛烈,踏上一步道:“很好,省得老夫多跑一段路,你这就跟我们回去吧!” 司马玉峰笑道:“抱歉,在下没那个闲工夫!” 老捕快又踏上一步,道:“大丈夫敢作敢当,朋友既敢杀人留名,怎地又不敢跟我们回去?” 司马玉峰道:“长安三鼠又不是在下杀的,在下跟你们回去干么?” 老捕快冷笑道:“哼,长安三鼠不是你杀的?” 司马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7 章 峰点头道:“正是,在下不是傻瓜,怎会杀了人又留下姓名,自找麻烦呢?” 老捕快道:“要不然,那是谁干的?” 司马玉峰摇头道:“不知道,可能有人想嫁祸于我。” 老捕快道:“那你一定知道凶徒为谁,你若想洗脱自己的罪名,还得跟我们回去!” 司马玉峰道:“在下已说过,没那个闲工夫,不过,在下可以提出两个理由证明,在下不是杀死长安三鼠之人!” 老捕快道:“你不跟我们回去,说什么都是废话!” 司马玉峰不理,继续说道:“第一,诸位并不知我司马玉峰是何许人,只要在下不出面不回终南山,你们根本无法找到我,现身与诸位相见,目的就是要诚恳的告诉诸位在下不是杀人凶徒,否则在下一走了之,人海茫茫,诸位到哪里抓人呢?第二,诸位看到在下把这一颗巨石搬到桥上来,应该心里有数,在下有自信可以在五招之内将诸位劈死掌下,但在下不是杀人凶徒,是以不想这么做!” 说到此,一跃落地,臂运神力,将巨石高举到头上,然后往桥下的河床抛去,轰然一声巨响,地面震得发颤! 那五名捕快哪曾见过这等惊人的神力,看得面色一白,但老捕快仍不肯放手,力持镇静的悍笑一声道:“朋友的确有点臂力,但这个可吓不倒老夫!” 司马玉峰原以为经过这一番施为后,他们就会相信自己不是杀人凶徒而中途折返长安,这时一见老捕快仍无放手之意,不禁发急道:“怎地,你们仍不相信在下说的一切么?” 老捕快道:“我们相信也没用,我们五人的职责只是奉命擒拿司马玉峰,你既是司马玉峰,就得跟我们回去!” 这话倒是十分有道理,他们身为捕快,只有擒拿罪犯的职责,却无决定对方有无罪嫌的权力,因此司马玉峰听了后,大感伤脑筋,举手搔头皮道:“唉,在下倒没想到这一层!” 老捕快沉声道:“朋友到底跟不跟我们回去?” 司马玉峰摇头道:“不,在下身有要事,没心情去衙门浪费时光。” 老捕快右手握上佩刀刀柄,怒叱道:“好呀,你是想拒捕?” 司马玉峰道:“是非曲直存乎一心,在下没有杀人,拒捕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老捕快扬眉一哼,回对身后四名捕快喝道:“伙伴们,一起上来擒下这凶徒!” 话声中,右手一扬,“呛!”的拔出佩刀! 但是,佩刀出鞘时,他却愣住了。 原来,他拔出是一把断刀,不知什么时候,他的佩刀已被人用内家真力震断,另一半留在刀鞘中! 那四名捕快一看老捕快的佩刀莫名其妙的断了,神色均为之一愕,然后一个预感同时闪入他们四人的脑际,他们同时将佩刀拔出一看,果不出所料,四把佩刀都断了! 老捕快气得脸红耳赤,忿然将断刀摔掉,戟指司马玉峰暴喝道:“好呀!原来你刚才在饭馆楼上做了手脚!” 司马玉峰点头微笑道:“在下这样做,就是要使你们明白,假如在下是杀人凶徒,如今要杀死你们五人,就像震断你们五把佩刀那样容易,根本不必多费唇舌否认杀人,是不是?” 老捕快怒冲冲的欺上三步,猛可劈出一掌,大喝道:“接招!” 司马玉峰见他一味不识好歹,心中不禁有气,正想给他吃些苦头之际“你可以把我打伤,但不能伤得太重!” 老捕快一掌劈出时,忽然低声讲了这句话! 司马玉峰一怔,但很快就明白对方的心意,心中甚觉好笑,当时身形微侧,右掌一扬,一把扣住对方手腕,顺势用力一拉,老捕快的一条右臂登时脱臼,他大叫一声,跄踉冲出几步,仆跌桥上。 那四名捕快一见老捕快一招未完便已受伤倒地,不禁大惊失色,但他们倒也很够义气,一声呐喊,便想冲过去抢救。 老捕快忽地翻身坐起,大叫道:“住手,老夫都打不过人家,你们还行么?” 那四名捕快齐刹住脚步,一脸不知所措。 老捕快慢慢站起来,向司马玉峰苦笑道:“朋友,我们可以相信你不是杀人凶徒但我们回去后,上面可能会另派捕快去终南山逮捕你,如果你朋友真是住在终南山的话,我们的饭碗就要被你敲破了。” 司马玉峰微笑道:“这个诸位可以放心,在下回终南山后,马上就要搬家。” 老捕快面有欣慰之色,移步走回,向四个伙伴说道:“伙伴们,你们当中如有人自信能够胜他,不妨上去动手,否则就跟老夫回去吧!” 那四名捕快没有一人敢吭气,默默的转身跨上自己的坐骑,老捕快右臂虽不能动,但仍可骑马,他登上坐骑后,当先一抖缰索,催骑便驰。 转眼间,五匹骏骑业已消失于返回长安的官道上! 这时,古兰由桥栏后面起立,吃吃脆笑道:“那老捕快好玩得紧,他一直不肯放手,敢情是想负点伤好回去禀报!” 司马玉峰笑道:“我觉得他们很值得同情!” 古兰道:“你说要搬家,那是真的?” 司马玉峰摇头道:“不,骗骗他们罢了,我们仍得回终南山去!” 未牌时分,他们抵达引驾回,在镇上吃了饭,又买了许多食物,方才离镇转返终南山。 第十八章 地窟静待重逢日 回到终南山麓,那间新盖草屋安然无恙,两人将食物搬入地窟中,再入草屋察看一番,然后又回地窟歇息。 从这天开始,他们就在地窟中“安居”下来,由地窟向外挖通的小孔中,轮流监视草屋的动静,等候着期望的人物来临。 由于义祖父张寄尘已有了消息,司马玉峰希望现在能够听到自己“归卧南山陲”的人是自己的生父生母和恩师蓑衣鬼农等人。 日子一天一天慢慢消逝着,第十二天晚上,负责临视草屋的古兰将沉睡中司马玉峰摇醒,低声道:“玉峰哥,快起来,有人来了!” 司马玉峰一骨碌翻起:趋至壁上小孔向外一望,果见荒屋中透出一些光亮,看那情形,分明有人点燃火把在草屋是察看! 古兰趋近另一个小孔察看,见来人尚在草屋中,便转对司马玉峰低声道:“喂,你猜他是敌是友?” 司马玉峰轻“嘘”一声道:“别作声,看下去吧!” 这是个月光明亮的晚上,所以只要来人走出草屋,他的面貌便会暴露在司马玉峰和古兰的视线下! 火光,在草屋中来回移动着,一会之后,蓦闻“咚咚!”两响,草屋后面的两扇竹窗被打开了! 草屋后面正对着山壁,竹窗一开,两个夜行人的上身便显露在竹窗前! 这两人,赫然竟是紫、黑二蒙面老人! 古兰吃惊道:“咦,原来又是这两个老家伙!” 司马玉峰忙道:“不要讲话,被他们听见,可又有麻烦了。” 这时,只见那紫、黑二蒙面老人探头向四下望了望,后者开口道:“哼,终南山下只有这间草屋,如果他不是住在这里,那就表示他的‘归卧南山陲’是假的了!” 紫衣蒙面老人冷声道:“如果是假的他题字留名的用意何在?” 黑衣蒙面老人道:“会不会是他的yīn谋?” 紫衣蒙面老人带着不解的语气道:“yīn谋?” 黑衣蒙面老人点了点头道:“譬如说,引诱我们到这里来!” 紫衣蒙面老人笑道:“果真如你所说,现在我们已经来了,他为何还不现身?” 黑衣蒙面老人沉吟有顷,反问道:“依你的看法,这是怎么一回事?” 紫衣蒙面老人道:“可能他要找寻某一个人,但因不知那人的行踪,故跑到长安去杀死长安三鼠,而在地上题字留名,希望那人听到消息来此找他!” 黑衣蒙面老人提出疑问道:“但我们已寻遍整个终南山了,怎不见他呢?” 紫衣蒙面老人道:“你看这间草屋并无家具,这表示他非日夜在此守候,大慨他白天在此而夜晚去附近镇上客栈住宿。” 黑衣蒙面老人道:“对,我们到附近的镇上去找找看!” 紫衣蒙面老人点首一嗯,伸手将竹窗拉回关上,黑衣蒙面老人亦跟着关上竹窗之后,光亮忽失,两人的行动便再也看不出了。 司马玉峰看到这里,忙向身边的古兰低声道:“兰儿,你继续在此监视,我到地道口去防守!” 古兰讶道:“怎的,他们不会离开么?” 司马玉峰道:“他们嘴里那样说,只怕还会在附近找一阵,我须得去地道口防守,否则万一被他们发现我们,我们岂不成了瓮中之鳖?” 说罢,矮身往地道出口急窜而来。 果然,他则窜到地道口,便听外面正有人足踩枯树的“劈拍”声响慢慢朝地道口走过来! 司马玉峰十分紧张,屏息静气的躲藏在地道内侧,一面运紧全身功力贯注双臂,准备一但对方发现地道口而闯进来时,发掌袭击敌人。 他知道偷袭是一种不光明的手段,但对于这两个屡次yù制自己于死命的紫、黑蒙面老人,他认为有十足的理由可以为之! “沙,沙,沙,沙……” 又一个脚步声,由另一方向走过来! 司马玉峰暗暗心惊,忖道:“糟糕,两人都向这边走来,莫非他们已发现这里有一个地道口了?” 思忖刚了,那两人已在地道口停下脚步! 只听紫衣蒙面老人低声问道:“有无发现?” 黑衣蒙面老人答道:“没有,平静得很!” 紫衣蒙面老人道:“那么,咱们到附近的村镇上去找找,如无发现明天再来此守候一天,再无发现,就表示司马玉峰这小子的‘归卧南山陲’纯是一种引诱我走入歧途的计谋!” 黑衣蒙面老人道:“对,这附近有一镇名叫引驾回,咱们到那镇上去找找看!” 两人说到此,便听“呼呼”两声衣衫飘飘响,瞬即不闻,显然已经走了! 司马玉峰心上恍如拿掉一颗沉重的石头,大大透了一口气,当下钴回地窟中向古兰说道:“兰儿,他们已经走了!” 古兰道:“我刚刚看见他们由草屋上方掠过,他们没发现地道口吧?” 司马玉峰道:“没有,他们说要去附近的村镇上找寻我们,假如找不到,明天要来此守候一天,再找不到,他们就要走了。” 古兰道:“这样说,明天一天,我们都要躲在这地窟中不能出去了。” 司马玉峰在铺满树叶的地上躺下,说道:“正是,我们睡吧!” 古兰随在另一“地床”上躺下,以臂当枕,凝望对面的司马玉峰道:“听他们的口气,好像‘长安三鼠’并不是他们杀的?” 司马玉峰道:“不错,杀死‘长安三鼠’的人,准是当晚在曲江池畔夜游之人,那人一定吃过‘长安三鼠’的亏,也或许他的心上人遭了‘长安三鼠’的dú手,由此心怀报复,一见他们跪在那里不能动弹,就趁机把他们杀了。” 古兰打了个哈欠道:“嗯,今后曲江池和芙蓉园大概不会再出现打劫情侣的流氓了,以后有机会,我们再去玩玩,我着实喜欢那地方……” 司马玉峰喃喃道:“唔,是的,那地方当真妙不可言……” 两人有一搭没搭的谈着,最后都不知不觉进入梦乡了。 翌日,天刚破晓,司马玉峰去山中汲了一袋清水,回到地窟中时,只见古兰正紧张的站在壁前向外窥望,当即将水袋挂好,趋前低声问道:“兰儿,你看见什么?” 古兰回望他低声道:“他们已经来了!” 司马玉峰一惊道:“哦,这么早就来了?” 说着,附上小孔向外张望,只见整间草屋静谧如常,不见紫、黑蒙面老人的影子,因转对古兰问道:“他们在草屋中?” 古兰轻轻点头道:“他们一来就闪入屋中,又把门关上,不知在里面搞什么鬼?” 司马玉峰不由微笑道:“八成是想在屋中等候我司马玉峰!” 古兰道:“真想出去跟他们打架!” 司马玉峰道:“使不得,这两个老家伙武功奇高,我们打不赢的!” 古兰道:“我猜他们必是龙华园主王则原的最亲信人物!” 司马玉峰道:“这已是很明显的事,他们不是‘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8 章 华九长老’就是园中的一品武士!” 古兰道:“假如我们能擒住他们,那该多好!” 司马玉峰道:“我对他们不感兴趣!” 古兰讶然道:“为什么?” 司马玉峰道:“因为龙华园主王则原和监园人司马宏都已与我无干!” 古兰道:“可是龙华园主王则原却不肯放过你!” 司马玉峰默然不语,向草屋张望一会,见草屋的紫、黑二蒙面老人仍无动静,便向她说道:“你去吃些东西,让我来看守吧!” 古兰也感觉肚子饿了,便去取出干粮,坐在“地床”上吃了起来。 晌午时分,司马玉峰见紫、黑二蒙面人始终躲在草屋中不出来,正感无聊,忽听草屋前的树林间响起一片苍老声调的高吟:“闲愁如飞雪,入酒即消融,花花如故人,一笑杯自空,流莺有情亦念我,柳边尽日啼春风,长安不到十四载,酒徒往往万衰翁,九环宝带光照地,不如留君双颊红!” 歌毕,只见一老人挑着一担酒由树林中走了出来! 老人头戴一顶草笠,身穿灰色粗布衣,腰系白带,由于司马玉峰所处之地窟较草屋高出两丈有余,这时由小孔望下去,只能看到老人头上的草笠,而看不到老人的面貌,不过,司马玉峰根本不必看,一听声音,他就知道来者,正是自己的义祖父张寄尘了! 有时候,司马玉峰渴望着见到义祖父母的心情,远较渴望见到自己的亲生父母更为殷切,因此这时一见义祖父,心之兴奋,自是无法形容,但他立刻想到草屋中正躲藏两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虽然义祖父的武功也不俗,然而与紫、黑二蒙面老人比起来,仍是差得太远,是以当他看见那个“卖酒的老人”在草屋卸下酒担时,不禁大为着急起来。 卖酒的老人在草屋门口卸下酒担,立刻开声嚷道:“喂,马公子,酒来啦!” 所谓“马公子”的这个“马”字,是司马玉峰那天向杨木式胡诌的姓氏,是故老人一听就直呼“马公子”了。 “呀!”的一声,草室的厅门开了,紫、黑二蒙面老人有如鬼魅般双双由草屋走了出来。 卖酒老人一见走出来两个蒙面老人,浑身为之一震,退步骇呼道:“啊呀,你们是什么人?” 只见黑衣蒙面老人向前踏上一步,冷冷问道:“你老儿又是什么人?” 卖酒的老人惊声道:“老汉姓游,是挑酒来卖给马公子的。” 黑衣蒙面老人又问道:“谁是马公子?” 卖酒的老人直摇头道:“老汉也不知道,昨天老汉挑酒去引驾回出售,镇上一位杨木工说住居在这里的一位马公子叮嘱他转告老汉挑酒来卖给他,你们……你们两位也不认识马公子么?” 黑衣蒙面人不答,再问道:“那杨木工认识马公子?” 卖酒的老人连连点头道:“是是,那杨木工说,这间草屋是他替公子盖的!” 黑衣蒙面老人追问道:“那杨木工还说了什么?” 卖酒的老人道:“他只说在这里的马公子要买老汉的酒,又说要是老汉嫌路远,马公子会多算一点钱给老汉,今天就挑来了,不想……不想……” 紫衣蒙西老人突然接口问道:“你卖的是什么酒?” 卖酒老人道:“老汉卖的是自酿的葡萄酒,因为味道还不错,所以很多人都喜欢买老汉的……” 紫衣蒙面老人又问道:“你一向在那些地方卖酒!” 卖酒的老人道:“引驾回,子午镇,西坪口这一带,您……您这位爷,问这些干么?” 紫衣蒙面老人道:“你说不认识马公子,但马公子怎会认识你?” 卖洒的老人道:“这因为杨木工是老汉的主顾,杨木工在替马公子盖房子时,曾请马公子喝酒,据说马公子喝了后赞不绝口,一再叮嘱他转告老汉,要老汉挑些酒卖给他。” 紫衣蒙面老人点点头,似已没有怀疑,以温和的语气道:“马公子不在这里,你上当了。” 卖酒的老人“嗨”了一声道:“那杨木工简直岂有此理,老汉这么大把年纪,他也要开玩笑,咳咳……” 一面前挑起酒担,要走。 紫衣蒙面老人道:“且慢,马公子虽不在这里,老夫俩也可以买你的酒!” 卖酒的老人似是会错意,吃了一惊,慌不迭的哈腰道:“两位爷请高抬贵手,老汉是小本生意人,一家八口指望这酒担过活,要是……要是……” 紫衣蒙面老人沉声不悦道:“老夫又不是要白吃你的,你急什么?” 卖酒的老人啊,忙又哈腰道:“是是,老汉以为……咳咳,真该死两位爷要沽几斤?” 紫衣蒙面老人道:“老夫俩身边没带酒壶,就用你的碗吧!” 卖酒的老人嘴里连应着,便取出两只海碗,倒满两大碗分递给紫、黑二蒙面老人,笑嘻嘻:“老汉这葡萄酒在这一带相当有名,两位爷一尝便知!” 紫、黑二蒙面老人同时接过酒,饮了一口,不约而同地称道:“唔,果然不坏!” 于是,两人就像喝茶似的,一口气便将一大碗葡萄酒喝下。 黑衣蒙面老有意犹未足,向紫衣蒙面老人说道:“老大,再来一碗如何?” 紫衣蒙面老人把碗递给卖酒的老人,道:“好,再来一碗!” 卖酒的老人便又舀了一碗递给他们,等道:“老汉这酒味强xìng烈,两位爷最好慢谩喝,否则会醉倒呢!” 黑衣蒙面老人道:“笑话,汉古槽坊的葡萄酒老夫曾一次饮五斤,像你这酒,老夫饮酒十大碗也不会醉倒!” 说罢,又是一饮而尽。 紫衣蒙面老人也饮下第二碗,他好像怕黑衣蒙面老人再提出请求,忙道:“老二咱们不能再饮了!” 黑衣蒙面老人摸摸肚皮道:“好吧,小醉似仙,等任务达成时,咱们再来喝个痛快!” 紫衣蒙面老人一伸手入怀,一面向那卖酒的老人问道:“喂,好多钱?” 卖酒的老人伸出四个指头道:“四两!” 紫衣蒙面老人吓了一跳,失声道:“嗄,四碗酒四两银子,你这不是杀人么?” 卖洒的老人笑道:“你说对了,老汉这酒有时候也可用来杀人!” 说到此,忽地飘退数步,手指紫、黑二蒙面老人笑道:“倒也!倒也!” 果然,黑衣蒙面老人的身子突然摇颤起来,不禁大惊而呼道:“不好!老大,咱们” 一言未毕,蓬然倒下去了! 紫衣蒙面老人厉吼一声,双手箕张如爪,势如饿虎扑羊,朝卖酒的老人猛扑过去。 卖酒的老人哈哈一笑,身形右倾,横里飘出两丈开外。 紫衣蒙面老人一扑未中,已然收势不住,双足落地时,踉踉跄跄的向前冲出数步,终于仆倒于一颗松树下! 司马玉峰看到这里,真个喜出望外,立即一跃而出,大叫道:“爷爷,峰儿在这里!” 原来,他刚才躲在地窟中窥视,见紫、黑二蒙面老人不停的盘问义祖父,怕义祖父逢dú手,故悄悄钻出地道,掩到草屋后,准备一旦紫、黑二蒙面老人要向义祖父下dú手时,立即扑出抢救,这时一见紫、黑二蒙面老人反而上了义祖父的当,心中欣喜若狂,立刻跃了出来! 于是,他看清老人的面貌了! 卖酒的老人,他的面貌不像张寄尘,但他显然就是张寄尘,一见司马玉峰突由屋后跃出,神色遽变,抢步跳到酒担前,伸手抓扁担,举起一横,嗔目沉叱道:“站住!你是王子轩抑是司马玉峰?” 司马玉峰连忙跪下磕头道:“爷爷,我是司马玉峰啊!” 张寄尘神色稍霁,但仍不敢放松警戒,沉声道:“反你右脚的裤管卷起来我看看!” 司马玉峰立刻想起自己的右脚上有一块红痕,那是胎生的记号,心知爷爷要验明正身,当即应声卷起裤管,把脚上那块红痕现出,笑道:“爷爷,您要看这个,是不是?” 张寄尘自小把司马玉峰养大,司马玉峰身上有何特点自然很清楚,一看之下,立将扁担抛下,哈哈大笑道:“峰儿,爷爷终于找到你啦!” 司马玉峰欣喜至极,跳上前一把抱住他,喜而泣道:“爷爷,nǎinǎi也好吧?” 张寄尘也流下几滴老泪,点头笑道:“还好,我们老俩口住在南五台山下,你nǎinǎi酿酒,我卖酒!” 司马玉峰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回头一看是古兰,忙道:“兰儿,快过来拜见我爷爷!” 古兰连忙上前盈拜了下去,说道:“张爷爷您好!” 张寄尘推开司马玉峰,还礼不迭道:“好,好,姑娘你好!” 司马玉峰笑道:“爷爷,她姓古名兰,是金钟老人彭维亭的爱徒!” 张寄尘张目一噢,面露惊喜又向古兰点点头,随即转向司马玉峰问道:“峰儿,这两个蒙面人是你的敌人?” 司马玉峰道:“是的,他们屡次想杀害峰儿” 张寄尘抢着又问道:“他们武功如何?” 司马玉峰道:“比龙华园的一品武士还要高出一筹!” 张寄尘吃了一惊,急道:“这么说,他们很快就会醒来,我们先把他们弄妥当再来长谈吧!” 司马玉峰闻言不敢怠慢,骈指急出,点了黑衣蒙面老人的麻穴,再跳到树下点了紫衣蒙面老人的麻穴,抓起他的双臂拖向草屋,一面笑道:“这两个老狐狸狡狯无比,不想今天竟被爷爷轻轻易易的迷倒了!” 张寄尘也将黑衣蒙面老人拖入草屋,笑道:“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这两人似也提心爷爷酒中有诈,所以头一碗酒,他们先尝了一口,但爷爷是在第二碗酒才把迷yào放进去的!” 司马玉峰把紫衣蒙面老人拖入草屋后,随即扯下他脸上的紫巾,一看是一张熟悉的面孔,不禁轻“哼”一声道:“果然不错,是龙华园里的人!” 紫衣蒙面老人年约七旬,方面大耳,虎目狮鼻,面容异常威武,但头额十分宽阔,显示着他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物! 张寄尘吃惊道:“啊,是龙华园里的人?” 司马玉峰点点头,走去将黑衣蒙面老人的黑巾也扯下来,然后转望古兰冷笑道:“兰儿,你认得这两人么?” 古兰含笑轻点头道,司马玉峰这才回对爷爷说道:“爷爷,这两人是龙华园的一品武士,日前我们曾冒充王子轩和古蓉进入龙华园,那时这两人正和龙华园主王则原及龙华九长老一起坐在龙华厅上,看样子是龙华园主很器重的两个亲信!” 张寄尘微诧道:“你不知道这两位一品武士的姓名字号么?” 司马玉峰道:“是的,因为峰儿当时是冒充王子轩园的,不好发问。” 张寄尘见壁角下有一堆干草便取过来铺在地上,自己居中坐下,说道:“来,先坐下来再说!” 司马玉峰和古兰便在他面前坐下,张寄尘对于养孙司马玉峰能够jiāo上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心中十分高兴,他仔细的又打量了古兰一阵,移望司马玉峰笑眯眯道:“峰儿,你nǎinǎi看了一定会高兴得合不拢嘴!” 司马玉峰错愕道:“爷爷,您是说……” 张寄尘一指古兰哈哈笑道:“说这位古姑娘,前几天,你nǎinǎi又想到你,她说希望你能找到一个如花似玉的媳fù,哈哈,果然给她想到了!” 司马玉峰一听说的是自己的婚事,不由俊脸微红,看见身边的古兰也娇羞不堪,忙岔开话题转问道:“爷爷,听说你老被王子轩打伤了?” 张寄尘笑靥顿敛嘿然道:“正是,爷爷一直以为是你忘恩负义,直到数月前才听说王子轩的面貌跟你一模一样,因此爷爷就开始出来卖酒,希望有一天能遇到你,昨天去引驾回卖酒,那位杨木工说这终南山下有位马公子要买我的酒,我一听姓马,就不由想到你,心想不管是不是,走一趟也没关系,刚才挑酒到来,看见这两个蒙面人,心知他们不是好来路,便决定先把他们迷倒再说,嘿嘿,没想到他们竟是龙华园的一品武士峰儿,这两人既是龙华园的一品武士,干么要杀你?” 司马玉峰长叹一声道:“说来话长,爷爷,我们这就跟您老回南五台见nǎinǎi,峰儿再在路上把一切经过告诉您如何?” 张寄尘点头道:“这也好,但这两人怎么处置?” 司马玉峰道:“峰儿在屋后的山壁内挖掘了一间地窟,我们可以把他们放到地窟里去!” 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9 章 兰chā嘴道:“只怕不妥当,他们功力很高,醒来会运功冲开穴道!” 司马玉峰向她微微一笑道:“这个我已想过,我爷爷有的是迷yào,要他们睡几天,就睡几天!” 张寄尘笑道:“不错,爷爷带在身上的迷yào可以叫他们大睡三关!” 说着,出右手尾指的指甲内挖出少许白色yào粉,再抬头目注司马玉峰问道:“你要他们睡几天?” 司马玉峰道:“就睡三天吧!” 张寄尘道:“好,你去拿一碗酒来!” 司马峰起身走出草屋,拾起掉在地上的一大碗,舀满一碗酒,走回屋内,张寄尘便将yào粉渗入酒中,笑道:“每人给他喝半碗,保证他们三十六个时辰后才能苏醒过来!” 把一碗迷yào酒灌入紫黑二蒙面老人的腹中后,三人便将他们拖入地窟,把地道口掩饰一番,回到草屋前,张寄尘挑起酒担,叫道:“好了,我们走啊!” 司马玉峰笑道:“让我来挑酒担,爷爷!” 张寄尘商摇头道:“不必!不必!你不像个卖酒的人!” 一面说一面开步便走,领头往山下行来。 终南出距南五台约仅四、五十里,走得快一点,半天即可到达,司马玉峰利用这段赶路的时间,开始会述自己自去年躲在酒坛中进入龙华园之后所经历的一切,当说到“归卧南山陲”时,南五台已然在望。 张寄尘听了异常惊奇,说道:“如此说来,你便不是‘监园人司马宏’的儿子了?” 司马玉峰点头道:“是的,起初,峰儿以为‘监园人司马宏’是因害怕龙华园主加害峰儿,因此不敢承认,但当峰儿再把血书秘金牌给司马夫人看时,她的答覆竟和司马宏一样,爷爷大概也知道,女人的感情较男的脆弱,假如峰儿是她的儿子,她绝不可能那样冷静的!” 张寄尘沉吟道:“唔,这倒是真的,如果家里那柄断刀确是‘过关刀’的一半呢?” 司马玉峰摇头道:“那柄刀绝不可能是过关刀!” 张寄尘道:“现在想起来,爷爷倒觉得那柄断刀有些与众不同……” 司马玉峰道:“即使那确是过关刀的一半,也不能证明峰儿就是司马宏的儿子,因为司马宏和他的妻子,已经说得明明白白,他们只有一个儿子,他叫司马玉明!” 张寄尘道:“他们这句话是在十八地狱里说的,如果他们逃出十八地狱也这样说,那才能相信!” 司马玉峰一怔道:“他们怎能逃出十八地狱呢?” 张寄尘道:“只要有人去搭救,他们就希望逃出来峰儿,设若他们不是你的父母,你愿不愿去救他们出来?” 司马玉峰道:“峰儿愿意也没用,龙华园不是峰儿一人之力所能对抗的。” 张寄尘道:“一人之力当然不好办,但你还人金钟铜锣蓑衣三位奇人和铁尘子念瓜和尚等人的帮助,这些人的力量也不弱呢!” 司马玉峰对于解救监园人司马宏虽无多大兴趣,但也不反对,乃点头道:“好吧,等见到峰儿的恩师,峰儿再和他老人家商量商量!” 张寄尘忽然举手一指远处的南五台山麓道:“峰儿,郡山麓有一丛竹林,看见没有?” 司马玉峰循着他的指示望去,发现竹林中露一角屋檐,登时欢呼道:“啊,那就是爷爷和nǎinǎi住的地方?” 张寄尘笑道:“正是,你nǎinǎi此刻大概在竹林下纳凉,二愣子则在挑水!” 司马玉峰一呆道:“二愣子是谁?” 张寄尘道:“他是雇来的长工,人是傻头傻脑,但工作很勤快,我不在时,许多粗活都是他做的。” 司马玉峰“哦”了一声,欢欣地道:“nǎinǎi一定想不到峰儿会在今天回来,爷爷,我们走快一点!” 老少三人于是加速前进,转眼来到竹林前,司马玉峰正想抢先奔入,忽听竹林内有人在呜咽哭泣,声音沙哑而粗犷,分明是那二愣子在哭泣,不由愕然止步,回望爷爷问道:“爷爷,那是二愣子在哭么?” 张寄尘听到哭声,微微一怔,接着哑笑道:“正是,刚才我忘了说一样,二愣子工作虽勤,却常常做错事,因此也常常挨你nǎinǎi的骂,有时骂急了,他就哭了起来,唉唉,今天又不知做错什么事?” 说着,挑着酒担走入竹林中,大声道:“二愣子,你又做错了什么事啊?” 竹林内,呈现两闻农舍,屋前一块空地上,排列着数十大酒坛,此刻在农舍正中的厅堂门口,一个大脑袋的农家少年正坐在一张竹登上抱头痛哭,地上有一大块泪水鼻涕,看样子哭得很伤心! 张寄尘将酒担放下来,见二愣子还在哭得迷迷糊糊,便又大声道:“二愣子,你哭个什么劲呀!” 二愣子猛抬头,看见张老东家回来了,神色大喜,跳起来叫道:“张老爹,你” 才嚷到一个“你”字,一眼瞥见张寄尘身边的司马玉峰,登时怒容陡呈,抓起身边一支竹棍大吼一声,跳到司马玉峰跟前,举起竹棍猛劈而下,吼叫道:“鸟龟孙子,纳命来!” 司马玉峰吃了一惊,急忙斜身内避,叫道:“喂,你做什么?” 张寄尘也弄不懂二愣子为何要打司马玉峰,忙喝道:“二愣子,你疯了么?” 二愣子真的形同疯狂,一棍没有打着司马玉峰,立时左手一抬,又是一棍猛挑过去,大叫道:“cāo你nǎinǎi的,二愣子今天不打死你,就不叫二愣子!” 张寄尘勃然大怒,疾闪而上,一把夺过二愣子的竹棍,同时一脚横扫出去,沉叱道:“混小子,你发什么疯!” 二愣子不谙武功,不懂得闪避,登时跌了个四脚朝天,他翻身坐起,号啕大哭道:“张老爷,你不该打我,呜呜呜呜……” 张寄尘怒喝道:“你装疯,我就打你!” 二愣子哭叫道:“不,你不该打我,你该打他,他打死了老nǎinǎi!” 张寄尘心头一震,瞪目惊愕道:“你说什么?” 二愣子指着司马玉峰哭骂道:“他!这个乌龟孙子打死了老nǎinǎi!” 张寄尘面色遽变,暴吼道:“你胡说!” 二愣子跳起来嚷叫道:“我怎么会胡说,张老爹要不相信,就进去看看,老nǎinǎi还倒在房间里呢!” 张寄尘飞步冲入厅堂,转入右边一间睡房,司马玉峰和古兰紧跟而入,只见房地上俯卧着一个老婆子,身上看不出一点伤痕,但看情形显是气绝多时了! 这老婆子,正是张寄尘的妻子,司马玉峰的nǎinǎi! 司马玉峰做梦也想不到nǎinǎi会在自己回来之前被人杀死,他扑到nǎinǎi的尸体上,只叫了一声“nǎinǎi!”就昏绝过去了。 张寄尘也悲痛yù绝,但他毕竟是个老江湖,黑黑掉了几滴老泪后,把妻子的尸体抱上床,检视她全身,发觉头额被人用内有常力震碎,心中既惊且怒,当下抑制悲痛向古兰说道:“古姑娘,你快设法把他救醒……” 说着,走了出去。 古兰也被这意外的变故吓呆了,她听了张寄尘的话后,神智方才恢复过来,急忙将昏绝的司马玉峰扶起,又推又摇的喊:“玉峰哥,你醒来,玉峰哥,你醒来……” 张寄尘走出厅堂,在门口那张竹登上坐下,默默的仰望着天空,良久良久之后,方才低头长叹了一声,喊道:“二愣子,你过来!” 二愣子迈着鸭步走过来,愁眉苦脸道:“张老爹,你不要二愣子替你做活了?” 张寄尘摇摇头,道:“不,你好好告诉我,老nǎinǎi是什么时候被人打死的?” 二愣子道:“没多久,那时二愣子去河里挑水,挑头一担回来,看见那个乌龟孙子坐在那里,坐在那只酒坛上,二愣子看见他,就问他‘喂,你来买酒么’,他说‘你是谁?’,我说‘我是二愣子’,他说‘里面那老太婆是你什么人?’,我说‘她是老nǎinǎi。’,他说‘好,二愣子,我刚刚打死了你老nǎinǎi!’我只当他在说笑,就骂他‘去你妈的,你胡说八道!’,他笑说‘你要不相信,就进去看看!’二愣子跑进去一看,看见老nǎinǎi倒在地上,喊也喊不醒,二愣子知道糟糕了,跑出来一看,那乌龟孙子已经逃走了,二愣子正在没主间,后来老爹你就同那乌龟孙子回来,俟!我说张老爹,那鸟龟孙子打死了老nǎinǎi,你怎的不把他抓起来?” 张寄尘黯然道:“你弄错了,打死老nǎinǎi的不是他!” 二愣子嚷道:“谁说不是他呀?二愣子眼睛又不花,明明是他打死了老nǎinǎi!” 张寄尘道:“不,打死老nǎinǎi的是另外一个,他的面貌和现在来的这一个长得一模一样。” 二愣子傻了眼,道:“嗄,两个人的面貌长得一模一样?” 张寄尘点头,默然不语。 二愣子忽的拍手笑道:“我知道了,打死老nǎinǎi那个乌龟孙子和现在来的这个乌现在来的这……个这个是一对双包胎对不对?” 张寄尘摇摇头,仍是默然不语。 这时,司马玉峰已醒转过来,他含泪与古兰走出厅堂,在爷爷身边坐下,抱头沉默一会,然后慢慢抬头,痛苦地道:“爷爷,王子轩为什么要打死nǎinǎi?” 张寄尘叹一声,缓缓道:“大概是想动夺那柄断刀吧!” 司马玉峰剑眉微微一扬,问道:“那柄断刀被他动去了?” 张寄尘摇头道:“没有,自从听说你和王子轩相貌相同的事后,你nǎinǎi就提醒我说你右脚上有一小块的红痕,以后见到你们两人,如果分辨不出,就叫你们卷起裤管来看,刚才王子轩来时,大概是冒充你想骗走那柄断刀或有什么别的目的,你nǎinǎi可能曾要他卷起裤管来看,王子轩想必自知无法混过去,故向她下了dú手!” 司马玉峰咬牙切齿道:“我一直以为王子轩是个正人君子,想不到他竟对我做出这种事!” 张寄尘冷然道:“有其父必有其子!” 司马玉峰道:“他怎会知道爷爷和nǎinǎi隐居在这里呢?” 张寄尘道:“事情发生在我们回抵家门之前,可能他是从终南山跟踪我们来的!” 司马玉峰心头一动,点头道:“不错,大概他从长安跟踪峰儿和兰儿去到终南山,再由终南山跟踪我们到此,先我们到了这里杀害了nǎinǎi!” 张寄尘转脸望他,微讶道:“你的意思是说长安三鼠也是他下手杀害的?” 司马玉峰道:“正是,一定是他干的!” 古兰忽然chā嘴道:“可是,他打死nǎinǎi后,本可一走了之,为什么还要等到二愣子挑水回来跟他讲几句话才走呢?” 司马玉峰冷笑道:“这表示他要正式向我挑战!” 说到此,转对义祖父说道:“爷爷,我们快把nǎinǎi收埋好,然后赶回终南山,要是紫、黑蒙面老人已被他救走,我们就去龙华园找他算账!” 张寄尘道:“你们先去,爷爷想去镇上买口棺材,好好收殓你nǎinǎi……” 司马玉峰道:“那么,峰儿等nǎinǎi落葬后,再同爷爷一起走。” 张寄尘苦笑一下道:“不必,峰儿,你对nǎinǎi的孝意,只要心到就行了,那紫、黑二蒙面老人,是我们给你nǎinǎi报仇的本钱,你们还是快去吧!” 司马玉峰也觉得,现在只有抑制悲哀从事复仇的行动才是正策,于是起身毅然道:“好,峰儿这就赶去。” 他带着古兰返回房间,向nǎinǎi的尸身体磕了三个头,随即走了出来。 这时,只见张寄尘正搬开屋前的一只大酒坛,用一把长剑挖掘酒坛下的土地,司马玉峰看了奇怪上前问道:“爷爷,您在挖什么?” 张寄生道:“断刀!” 转眼功夫,由地下挖出一只长铁匣,他把铁匣打开,取出那柄佩着完整刀鞘的断刀,递给司马玉蜂道:“这柄断刀也许对你有用,你带着吧!” 司马玉峰去年离开汉古糟坊之前,只看过断刀一次,之后当醉和尚和飘萍奇侠沈凤庭首先道出他是“监园人司马宏”之子后,他就到这柄断刀极可能是“过关刀”的一半,一年来,他也迫切的想快找到义祖父,取得这柄断刀求证,可是自从在十地狱见到了司马宏,经他证明自己不是他的儿子后,他就对这柄断刀失去了兴趣,尤其现在正在悲痛中,也更不想抽出断刀来看一看,他默默接过了断刀,佩挂在腰上,开口问道:“爷爷,您大约几时可以赶到终南山?” 张寄尘道:“最迟明天中午,你们一定要在那里等候我,然后我们再一道去龙华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0 章 司马玉峰拜道:“是,峰儿走了!” 世事无常,仅仅半天的时间,他们从终南山兴冲冲的赶来南五台,现在却又怀着一颗愤怒和破碎之心,匆匆yù回终南山。 司马玉峰现在对王子轩的痛恨,比对紫、黑二蒙面老人更为深刻,他恨不得立刻找到王子轩把他碎尸万段,因此虽然他知道赶到终南山时,王子轩和紫,黑二蒙面老人可能已逃之夭夭,但他仍以最快的速度向终南山奔驰,希望能够赶在王子轩之前到达终南山。 这一来,可苦了古兰,她虽已今非昔比,毕竟功力不及司马玉峰,倾力奔驰十多里多,已是香汗淋,娇喘吁吁,忍不住叫苦道:“嗳,累死我了,慢一点行不行?” 司马玉峰一点也不肯放慢,扬声道:“不行,我们要尽快赶到终南山!” 古兰嚷道:“这样拚命赶路,即使赶到终南山时,王子轩和那两个老贼尚未逃去,你也没力气跟他们打架呀!” 司马玉峰一想也有道理,但仍不肯放慢脚步,只伸出右手道:“来,兰儿,我拉你一把!” 古兰自觉已无力与他并驾齐驱,当下只得把手伸了给他,让他拉着自己飞奔。 这是下午,路上不时可看到行人,然而司马玉峰毫不顾忌惊世骇俗,更不理会行人向自己投过来的惊讶眼光,一路施展飞纵术往终南山疾奔而来。 不到一个时辰,他们终于赶回终南山下! 司马玉峰放开古兰撤出长剑,痴扑到草屋前,一掌拍开厅门,仗剑跨入一看,不见屋中有人,乃即又退出,向古兰一招手道:“兰儿,我们快去地道中看看!” 两人奔到地道入口处,只见掩盖地道口的树枝仍堆积在那里,看似没有异状,但司马玉峰曾暗中做了记号,一看知已被人移动过! 司马玉峰心中暗“哼”一声,回对身后的古兰低语道:“兰儿,王子轩已来过了!” 古兰问道:“他把两个老贼救走了?” 司马玉峰道:“不知道,你替我把风,我进去看看!” 说着,动手将树枝搬开,弯身钻入! 古兰低声叮咛道:“玉峰哥,提防地窟有变!” 司马玉峰一边钻入一边答道:“我知道,你也小心点,若有敌人出现,你要赶快出声喊叫!” 他仗剑蓄势,步步为营慢慢向地道内前进,进入地窟中,一看紫、黑二蒙面老人业已不见,于是立即折身转回,钻出地道口向古兰苦笑道:“兰儿,那两个老贼果然被王子轩救走了!” 古兰悔恨道:“哼,早知如此,今早我们离开前,一剑一个,把他们宰掉岂不是好!” 司马玉峰叹道:“我们自以为行藏十分秘密,谁知道会被王子轩那个小贼发现,唉!” 古兰道:“走吧,我们到各处去察看察看!” 他们在各处搜查一遍,未见王子轩和紫、黑二蒙面老人的踪迹,知道他们业已离去,乃回到草屋坐下。 司马玉峰紧闭着嘴唇道:“兰儿,我恨不得现在就去龙华园!” 古兰道:“你爷爷要你一定等他来才走,我们还是等他吧!” 司马玉峰在干草堆躺下,因为不能马上发泄胸中的愤恨,不禁唉声叹气起来。 古兰道:“你那柄断刀借给我看看好么?” 司马玉峰懒洋洋的解下断刀递给她,他现在对断刀有着一种莫名所以的憎恶,是以把刀递给古兰后,反把眼睛闭起来。 古兰抽出断刀反复细看着,说道:“玉峰哥,这柄断刀比一般军刀精致,说不定正是‘过关刀’呢!” 司马玉峰漫声道:“它是‘过关刀’也与我无干!” 古兰道:“你别太固执,只怕‘监园人司马宏’确是你生父,他正在十八地狱渴望着有人去搭救,而你却在这里提不起兴趣,岂不是大错?” 司马玉峰道:“据说‘过关刀’刻有武圣周梦公的全部武学,你看看那断刀上可有镂刻着什么?” 古兰道:“这半截断刀没刻着什么,不过,也许是刻在那另一半上……” 司马玉峰不耐烦地道:“好了,我愿意尽力把‘监园人司马宏’救出十八层地狱,你别再研究这个研究那个好不好?” 古兰挑挑眉,扭扭嘴,道:“我知道你现在最感兴趣的是什么?” 司马玉峰不由睁目问道:“是什么?” 古兰微笑道:“酒,对不对?” 司马玉峰果然觉得现在如能喝几杯酒,那是比什么都痛快的事,因之不觉舔舔嘴唇道:“正是,兰儿,你有酒么?” 古兰笑道:“有次你去引驾回买食物,曾带两斤酒,你嫌味道不好,喝了几口就没再喝,那剩下的酒,我记得好像放在地窟里。” 司马玉峰精神一振,蹦的跳了起来,拔步奔出草屋,急急钻入地道,在地窟中找到那个小酒缸,抱回草屋,捧起酒缸就要喝起来。 古兰笑道:“且慢!” 司马玉峰一怔道:“什么事?” 古兰道:“你越来越粗心大意,难道不怕人家在酒缸里下dú么?” 司马玉峰“哦”了一声道:“我先喝一口看看,如有人下dú,我一尝便知!” 他喝了一口,卸在嘴里没有吞下,过了一会,觉得没有异味,于是一咕噜吞下,说道:“没有,没有dúyào!” 说罢,捧着酒缸“鲸饮”起来。 古兰脆笑道:“如今舒服些了吧?” 司马玉峰不作声,一口气将乖酒喝完,突然将空酒缸掷出屋外,大喝道:“是那位朋友,进来。” 厅门人影一晃,出现一个华服少年赫然竟是龙华园少园主王子轩! 他俊脸笼罩着一层煞气,嘴角挂着一丝冷笑,yīn森森的好像是个索命郎君! 司马玉峰大出意外,急忙挺身起立道:“王子轩,你终于来了!” 王子轩点点头,沉着脸冷笑道:“是的,我本来可以早几天找到你,都是那个念瓜和尚扯了谎,他说你们去了恒山,因此我就向恒山赶,还好在路上听到你‘归卧南山陲’的消息,我就立刻赶回来!” 司马玉峰根本没注意他讲的话,听他讲完,立刻接口道;“这屋子太小,施展不开,我们到外面如何?” 王子轩点头道:“好,你出来!” 说着,退到屋外去。 司马玉峰举步走出,见王子轩站在北面,于是走去南面站住。 古兰随后跟后,她站在厅门口,看看司马玉峰又看看王子轩,一颗芳心扑扑狂跳,紧张极了。 她知道这是一场殊死战,而就她所知,王子轩的武功是要比心上人司马玉峰强上一筹的,因为她很为司马玉峰担心,生怕他报仇不成反而遭王子轩的dú手。 只见他们四目相视,静静的对峙片刻,忽然不约而同的开了口。 “你……” 两人又都把话咽住,司马玉峰顿了顿,冷冷说道:“我先听你解释吧!” 王子轩岷岷嘴,也冷冷道:“好,上次你在通泰寨帮我打退了群英堡的人,我心里很感激,从那时起,我就把你当作好朋友……” 司马玉峰道:“现在我很后悔管了那椿闲事!” 王子轩道:“但无论如何,我以为我们之间至少并无过节!” 司马玉峰道:“我也曾经这样想!” “后来,你又冒充我打退了北天霸主罗谷……” “别再提那些事了!” “不,我要了解你杀人的动机,我和蓉儿在江湖上听到你打退罗谷的消息,以为你又帮了我一次大忙,心里更是感激你,可是我回到龙华园听了家父的解释说,方知你冒充我并非为了帮我解决困难,而是另有目的!” “唔,那是不错,我冒充你进入龙华园确是另有目的!” “好像你是要探究‘神驼子苦沧洲’的生死之谜,可是家父认为你真正的目的却是想探测龙华园的虚实,以便进行你们倾覆龙华园的yīn谋!” “唔,你这话现在听来已不够刺激了!” “还有,家父断定你并非‘监园人司马宏’的儿子,你只是蓑衣鬼农南宫林等人调教出来的一个小坏胚,因此家父便将你们打入十八地狱!” “那是我最大的收获,我发现了你父亲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其中一个秘密更可震惊天下武林,不知你知道不知道?” “哼,家父一时失慎,忘了你小子练有缩骨术,是以被你小子使诡计逃出了十八地狱!” “这表示皇天有眼,你们父子的气数快尽了!” “听我说,你们本来是邪道人物,所以你们想倾覆龙华园不足为怪,但我nǎi妈与你有何仇恨,你竟忍心杀了她?” 王子轩说了半天,只有这句话引起司马玉峰的注意,并且使他听了后大吃一惊,他见王子轩的说话的表情很像有那么一回事,不禁失声道:“你说我杀了你卓nǎi妈?” 王子轩脸上布满杀气,冷笑缓缓道:“你小子想抵赖是不是?” 司马玉峰想到对方杀害了自己的nǎinǎi,现在竟又来反噬自己一口,不由得怒极恨极仰天打了一个“哈哈”道:“你说我杀了你nǎi妈,是你亲跟看见的吧?” 他想对方既yù诬指自己杀了他的nǎi妈,必会答称确曾亲眼看见,那知王子轩听了竟摇头道:“不,是丫头秋月看见的!” 司马玉峰一怔,暗感奇怪,问道:“那丫头怎么说的?” 王子轩道:“她是服侍我卓nǎi妈的,那天半夜,她听nǎi妈的房间有人在说话,就起过去一看,正好看见你一掌拍中我nǎi妈的头额,你杀了她后,立即由后窗跳了出去!” 司马玉峰听他说得煞有介事,便转对古兰笑道:“兰儿,你听见了没有?” 古兰笑了笑,转动美眸瞅望王子轩,笑道:“王子轩,那晚我们由十八地狱逃出后,我们两一刻也不曾分开过!” 王子轩对古兰罗为客气,点点头道:“是的,他下手杀害我nǎi妈时,你古姑娘也在场,所以我要顺便奉劝古姑娘一句……” 古兰心知他底下要说些什么,便打岔道:“得了,你先听我说一句如何?” 王子轩道:“好,古姑娘请说。” 古兰敛去脸上的笑靥,正色道:“你和我姐姐已相处甚久,我想她曾经常常在你面前提到我,因而你对我也应该有些了解吧?” 王子轩点头道:“是的,因此我今天不打算为难你,并且我希望你能跟我回龙华园去,你知道你姐姐很想念你,她怕你误入歧途,受了歹徒的欺骗!” 古兰颇感啼叫皆非,道:“既然你王少园主不把我当作坏姑娘,那么我讲的话你应该会相信,是不?” 王子轩持重地道:“我愿意听听古姑娘的话!” 古兰道:“一句话,司马玉峰没有杀害你卓nǎi妈!” 王子轩不由冷笑道:“哦,是么?” 古兰道:“你愿意相信我的话,抑是愿意相信丫头秋月的话?” 王子轩垂目淡淡道:“我想秋月没有说谎的理由!” 古兰也生气了,轻“哼”一声道:“这么说,是我说谎了?” 王子轩仍垂目淡淡道:“古姑娘,我真的要劝告你一句,男女相处,难免日久生情,但他实在不是你仰赖终身的好人,你现在拿出勇气来与他绝jiāo还来得及,我愿在家父面前极力为你开脱,相信家父是会原谅你的。” 古兰又羞又气,转望司马玉峰苦笑道:“玉峰哥,我现在才发现我姐姐的眼光不高明,我们非得想办法把她救出来不可,否则她这一辈子有得苦头吃了!” 司马玉峰表示同意的点了点头,回望王子轩冷笑道:“我没有耐xìng跟你说太多的话,现在请回答我一句,你是认为我杀了你nǎi妈,所以才把我nǎinǎi杀死的?” 王子轩一怔道:“你说什么?” 司马玉峰道:“别装蒜,你既敢现身让二愣子看到,怎的这会又不敢承认了?” 王子轩听得满头雾水,愕然道:“我杀死了你的nǎinǎi?” 司马玉峰以为他在做作,心中大怒,陡的剑眉一竖,嗔目厉声道:“我告诉你,你不承认也不防,反正今天我拚了命,也要把你留下来!” 王子轩不为他的疾颜厉色所慑,冷冷一笑道:“司马玉峰,你好会耍无赖!” 司马玉蜂怒吼道:“耍无赖的是你!” 王子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1 章 锁了锁剑盾,沉声道:“你最好说清楚一点,我几时杀了你nǎinǎi?” 司马玉峰反腕拔出长剑,吐出一口胸中的闷气,缓缓道:“跟你这小贼多说无益,拔出你的剑来吧!” 王子轩自然也是满怀杀机,不过他为了取得古蓉的欢心,一直想劝服古兰“弃邪归正”,这时便又转对古兰说道:“古姑娘,你自认是个好姑娘,现在听了他的话后,感想如何?” 古兰微微一笑道:“他什么地方说错了呢?” 王子轩道:“他说我杀了他nǎinǎi,可是我根本不认识他nǎinǎi,也不知他nǎinǎi住在什么地方,他这样一派胡说,你不觉得难过么?” 古兰笑道:“不,他说的句句是实,你确是杀了他nǎinǎi!” 王子轩俊脸一沉,不悦道:“古姑娘。我看你也无yào可救了!” 古兰道:“你才无yào可救,今天中午,你明明赶在我们之前去南五台杀害了他nǎinǎi,又赶回此地救走了紫、黑二蒙面老人,铁案如山,你还狡辩什么东西嘛!” 王子轩气得面色铁青,大喝道:“胡说,我是在途中听到他‘归卧南山陲’的消息,才从半路上匆匆赶来的,何曾去南五台杀他nǎinǎi?” 古兰道:“可是二愣子明明看见你杀了他nǎinǎi。” 王子轩怒问道:“谁是二愣子?” 古兰一指司马玉峰道:“他爷爷雇的一名长工,人很老实,他不会扯谎!” 王子轩冷笑道:“他说我王子轩杀了他nǎinǎi?” 古兰道:“不,他不知道你是何人,可是今天中午我们跟他爷爷回到南五台时,二愣子见了他就暴跳如雷,拿棍子要打他,说他杀了老nǎinǎi,你想只有你王子轩的面貌与他一模一样,凶手不是你还有谁?” 王子轩呆了,瞪着眼睛喃喃说道:“真有那回事么?” 古兰道:“你是堂堂一位龙华园少园主,杀了人就得承认,一味抵赖就不漂亮了!” 司马玉峰见王子轩还想狡辩,不由怒火又冒,大喝道:“小贼,废话少说,拔出你的剑来!” 王子轩反腕一抓剑柄,一声悠扬龙吟之下,手上已握着一柄寒森森的宝剑,他面呈凉烈,一步步向司马玉峰欺去,咬牙切齿道:“你这小子杀了我nǎi妈,如今又反诬我杀了你nǎinǎi,今天我非把你剁成ròu酱不可!” 司马玉峰大喝一声,振剑疾出,剑锋如寒星掠空,直奔王子轩的咽喉! 他是决心杀死对方,所以一开始就下了杀手! 但是,剑招才到中途,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急忙撤剑喝道:“且慢!” 王子轩本待出剑反击,闻言收住招势,冷然道:“要打也是你,要停也是你,你在搞什么鬼?” 司马玉峰道;“我忽然想起受人之托要转告你一件事,虽然我今天一定要杀死你为我nǎinǎi报仇,但所谓受人之事,我必须把那人的话向你转达后才能杀你!” 王子轩冷笑道:“谁托你什么事?” 司马玉峰道:“神驼子古沧洲,他一再恳求我转告你一些事,我不大相信他所说的一切,你听了也信不信由你,反正我已替他传达就是了。” 王子轩道:“他要你告诉我什么?” 司马玉峰道:“我被打入十八层地牢后,利用缩骨术跑出牢房,在第十八层地牢中见到了四个人,其中之一便是神驼子古沧洲……” 王子轩从未进入过十八层地牢,这时听他说在第十八层地牢见到四个牢犯,心想:那第十八层地牢见到四个牢犯,心想那第十八层地牢所关禁的人物必然都是非常可怕的武林大魔头,因此一听司马玉峰要将其余三人忽略过去,不禁抢嘴问道:“那另外三人是谁?” 司马玉峰淡淡道:“监园人司马宏,司马夫人舒美芳,飘萍奇侠沈凤庭。” 王子轩心头一震,失声道:“你说什么?监园人司马宏夫fù是被关在十八层地牢?” 司马玉峰道:“不错,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王子轩差点冲口骂出来,但转而一想,对方应该不会扯这个“拙劣”的谎言才对,因为监园人司马宏夫fù在不在十八层地牢,那是可以“考证”出来的,由此推测,只怕对方所言非假,暗忖:爹爹果真将监园人司马宏夫fù关禁在十八地牢,那必定是监园人司马宏做错了什么事,当下极力掩饰心中的震惊,问道:“你一直认为自己是监园人司马宏的儿子,结果是不是呢?” 司马玉峰:“不是,我弄错了!” 王子轩不愿多谈监园人司马宏,转问道:“神驼子古沧洲要你转告我什么?” 司马玉峰道:“我见到他时,他问我是不是少园主王子轩,我随口应是,他就疯言疯语起来,说你两岁大的时候,被人丢弃在太白山下,是他捡到你并将你养活的,后来,他带着你去龙华园过关,龙华园主喜欢你,要他割爱,他不肯,龙华园主就把他打入十八层地牢。” 王子轩大怒道:“简直胡说八道!” 司马玉峰继续道:“第二次再见到他时,他恳求我转告你,说他在太白山大太白池中沉有一物,教你赶快去取出来,就可明白你的身世云云……好,话已传达完毕,你吃我一剑!” 话声中,又一剑刺了过去! 王子轩岂肯示弱,架开他的一剑,绝招突发,一连向他攻出五剑。 刹那之间,两人就在草屋前展开一场惊心动魄的格斗! 两人都想杀死对方为自己的nǎi妈和nǎinǎi报仇,是以一上来就杀手连施,双方互相抢攻,双剑如电jiāo击,看他们的身手,一个行如飞鸟,一个动似游鱼,一个疾似追风,一个快似闪电真个棋逢敌手,难分轩轾! jiāo手一百多招,蓦闻双方同时发出一声沉哼,倏地子自抽身飘退数步。 原来,两人同时中了对方一剑,但巧的是均未伤及皮ròu,司马玉峰的左襟被划破一道三寸长的裂口,王子轩的腰上衣服也破了个洞! 一看中剑部位均是致命要害,两人都不禁暗抽了一口冷气! 静立对峙半晌,王子轩冷冷道:“先说清楚,今天我们谁也不准逃!” 司马玉峰也冷冷道:“这个当然,我们是不分生死不罢休!” 语毕,抢步而上,剑势一展一绞,幻化千层剑影,犹如渔人撒网,飞罩而出! 这一剑,单看架势,就知不是平凡之招,但王子轩面上略无惧色,手中长剑出毫不迟疑,一剑扫出,硬迎了上去。 剑光闪shè间,但听“锵锵”两下刺耳锐响,两人均被对方震得倒退一步,看上去谁也没有占到一点上风! 司马玉峰一退即进,绝招再发,一剑赶一剑,一步连一步,势如狂风暴雨猛攻上去。 转眼间,两人又斗得难分难解了! 这一回较前惨烈得多,只见人影悬空伏地,奔腾起落,耀眼的剑影如千百条银蛇,环绕着两人身边飞转不停,一眼望去,就好像一团火球在地上跳跃翻滚,根本分不出谁是司马玉峰谁是王子轩! 古兰的两颗眼珠随着他们的身影一停的滚动着,她看得心惊ròu跳,手心淌汗。 一百招,二百招,三百招,四百招…… 第十九章 太白池仙子戏水 天,渐渐黑下来了! 决斗双方渐渐缓慢下来,但情况却更令人目怵心惊,双方发出的剑招,都是贯注了内力,谁若是失手中剑,必然是身首异处的! 古兰怕得要死,忍不住启唇娇叫道:“喂,你们停下来休息休息,然后再打如何?” 司马玉峰和王子轩均未理睬,他们已经杀得眼睛通红,杀得失去了理xìng,两人一心一意都想杀死对方,对于身外之物,均是不看不想,如入“忘我”之境。 激战将近千招,蓦听司马玉峰陡然长啸,长剑舞如大刀一阵强猛的“虎虎”声中,双方身形倏分,各自暴退寻丈开外! 一撮黑发,由空中慢慢飘dàng下来。 王子轩满面怒容,愤怒的瞪视着司马玉峰,原来那撮黑发正是由他头上掉下来的。 然而,司马玉峰的情形并不比他好,他左耳也被王子轩的长剑划伤,鲜血正沿着耳根滴落! 一个断发,一个伤耳,算来又是不分胜负! 两人的胸部都剧烈的起伏着,对立喘息了一阵,王子轩首先发难,挥剑吐出,沉叱道:“再来吧!” 司马玉峰方待举剑迎击,古兰忽然跳上一步,娇叱道:“且慢,你们先听我一言!” 王子轩已经打得筋疲力尽,一听古兰叫停,便收勒剑招,望着古兰冷笑道:“古姑娘,我晓得你终会帮他打我,但我不怕,你只管上来好了!” 古兰道:“你放心,我谁也不帮!” 王子轩听了心头大宽,他和司马玉峰打了半天,虽觉很难取胜,但也自信绝不会败给对方,可是对方身边还有一个古兰,她只要一出手帮助对方,自己可就xìng命难保了,是以乘机出言相激,一听她谁也不帮,心中十分宽慰,当下问道:“不然,你有什么话要说呢?” 古兰道:“你们已经打了一千招以上,结果仍无法分出胜负,所以我认为你们两人不必再打下去……” “不行。” 王子轩和司马玉峰同时发出了这么一句,两人的态度都异常坚决! 古兰颦眉道:“好好,不行就不行,不过我看你们两人的剑艺造诣不相上下,再打下去也一样分不出胜负,既然你们还想再打,不如弃剑改用拳掌如何?” 王子轩觉得自己的拳掌功夫很好,因而点头道:“这倒可以,不过要看他愿意不愿意!” 古兰转望司马玉峰问道:“玉峰哥,你意下如何?” 司马玉峰也觉得自己的拳掌功夫并不比剑术差,乃抛下长剑道:“怎么打都可以,但不要逃走!” 于是,王子轩也将长剑抛掉,两人游步魔拳擦掌了一番,突地同时暴喝一声,又干上了。 古兰放心了不少,她认为他们武功相差有限,只要不用剑,任何一方挨上一拳一掌都不至于马上完蛋,这就是她耸勇他们放弃用剑的原因。 一开始,王子轩使掌,司马玉峰用拳,两人出手均是虎虎有声,打得十分起劲。 但是渐渐的,两人又陷入胶着状态了。 论武功,王子轩学得较杂出招颇多鬼手,但今天的司马玉峰如获神助,不管王子轩打出什么古怪的招式,司马玉峰均能心领神会即时一一化解,这使得王子轩吃惊不已,他简直弄不懂司马玉峰为何能够从容破解自己打出的许多奇招,因为这些奇招都是龙华园一品武士的秘技,蓑衣鬼农南宫林再能,总不见得通晓所有一品武士的武功路子,而将之传授司马玉峰吧? 对于这一点,司马玉峰深感惊奇,他和王子轩jiāo上手后,就发觉对方的拳掌较自己学得多而精,然而自己的“灵感”却能源源而至,在对方发出奇妙招术的一刹那,自己都能想出破解的手法,而这些破解的手法,自己在平时是想都想不起来的。 一百招,二百招,三百招…… 夜,深了! 决斗双方出手越来越迟钝,两人的体力均已耗尽,全身衣服均被汗水浸透,像两只落汤鸡! “砰。” 司马玉峰颔下挨了一拳,仰身往后倒去。 王子轩扑上去打算压住他的身子,却被司马玉峰一脚踢得倒地滚了两滚! 两人慢慢爬了起来,摇摇颠颠的迎上去。 “嘿!” 王子轩奋力挥出一掌,司马玉峰退步避开,王子轩自己收势不住,身子一个旋转,摔倒了! 司马玉峰也想压住他身躯,立即张臂扑去,王子轩翻身一滚,同时扫出一脚,这一脚力道不大,可是司马玉峰仍被跌了个四脚朝天! 两人躺在地上喘息了好一阵,然后又同时慢慢爬起来,相对迎上。 古兰叹了口气道;“喂,我看够了吧?” “不!” 两人同时叫了一声。 古兰已知他们不会打出什么名堂来,闻言微微一笑道:“不够就再打,索xìng打到天亮好了!” 王子轩有气无力的欺上,突然伸出双手抓住司马玉峰的胸襟,然后身腰一扭,屁股一翘,打算把司马玉峰抓起由自己的背上翻过去。 这是擒拿功夫的一种,司马玉峰没有学过,登时一个身躯被抓举到对方背上,眼看就要被对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2 章 下去了! 那知王子轩虽然借腰臀的力量把司马玉峰甩到自己背上,却已无力承受一个身体的重量,只觉双脚一软,不由自主跌坐下去。 这一下,是所谓弄巧成拙,他的身子反被司马玉峰压住了! 于是司马玉峰抓住机会拳如雨下打得王子轩“咐咐”直叫,但他的“玩意儿”毕意较多,忽然双脚一翘,由背后剪住司马玉峰的脖子,把他拖倒下去。 轮到王子轩压住司马玉峰的身子了。 王子轩也是拳如雨下,但不久就被司马玉峰反抓住头发,一阵纠缠,两人都躺在地上滚来滚去,时而司马玉峰在上,时而王子轩在上…… 古兰笑道:“只有女人打架才是这个样子,你们这是干什么呀?” 王子轩和司马玉峰大感羞愧,不觉同时放手,分向左右滚开。 两人几乎已没有气力站起来了,司马玉峰躺在地上喘个不停,边说道:“我已经不行了,如果你还不叫饶的话……” 王子轩也是气喘如牛,道:“我绝不叫饶,不过也许我们可以约个日子再打……” 司马玉峰道:“好,你说吧!” 王子轩道:“我想回龙华园一趟,我们二十日后再来如何?” 司马玉峰道:“可以,地点仍在这里!” 王子轩没有异议,他爬过去捡起自己的宝剑,以剑当拐,一步一步往山麓平地走去。 司马玉峰提高嗓门道:“你回龙华园,最好再向秋月问清楚,你nǎi妈不是我杀的!” 王子轩回头冷冷一笑道:“你也该问二楞子,我没有杀你nǎinǎi!” 说罢,走入草屋前的树林,下山去了。 司马玉峰静静地躺着,忖度王子轩去远,这才呻吟一声道:“兰儿,我浑身骨头好像都散了!” 古兰走过来在他身边蹲下,吃吃笑道:“好在你没有输,你今天打得真不错!” 司马玉蜂道:“不行,他只要再打中我一下,我就完了,唉……” 古兰道:“他也没有余力再打了,你看他连走路都要用剑支地哩。” 司马玉峰叹气道:“真想不到他这样难斗,看来我要杀他是很困难了” 古兰笑道:“他武功比你高一点,你能跟他斗成平手,已是很不错啦:” 司马玉峰道:“我也觉得今天打得特别好,不管他打出什么绝招,我都能应付不误,哈哈……啊哎!” 古兰急问道:“怎么啦?” 司马玉峰叫道:“我不能笑,我一笑就腰痛!” 古兰道:“我扶你到屋里歇歇吧。” 司马玉峰道:“不,你先去拿些水来给我喝,我渴得要死。” 古兰道:“好,你好好躺着,我马上就取来。” 她钻入地窟拿出水袋,把袋里的剩下倒掉,上山取泉水去了…… 王子轩高一脚低一脚的走下终南山麓,他没有向太华山走,反向西方前进,走了一程,觉得实在走不动了,便在路旁坐下来,靠上一株树,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隐隐听得身边有人在说话,睁眼一看,发觉天已大亮,眼静立着两个行人,正以惊奇的眼光望着自己,当即站起身子,解嘲似的耸耸肩,向那两个行人咧嘴一笑,拔步就走。 睡了半夜,他的体力已完全恢复,因此脚下迈得极快。 时午时分,他来到南五台附近的西坪口,因觉肚饿便进入一家饭馆。 连扒三大碗饭,他的精神爽快了,于是他用筷子蘸汤,不经意的,在桌上写着:“太白山大太白池中沉有一物,那是什么东西呢?” 这是充塞他脑中的一件事,他从司马玉峰说话的态度上推测,断定它绝不是司马玉峰临时胡诌出来的! 理由是:司马玉峰既非监园人司马宏的儿子,假如他不杀死自己的nǎi妈,他和龙华园就绝无仇怨可言,虽然爹曾说司马玉峰怀着倾覆龙华园的yīn谋,但从他的言语举止观察,卖在找不出一点儿“倾覆yīn谋”的形迹,因此他认为司马玉峰实无欺骗自己的必要,而另一方面,他总觉得一直与母亲格格不入,常常有她不是自己的母亲的感觉,所以他听了神驼子古沧洲要司马玉峰转告自己的那一段话后,尽管仍觉荒谬,却仍决定去太白山大太白池一探真假! 吃饱后,他取道向太白山疾进。 第三天中午,他登上了太白山的大太白池! 王子轩走到池畔,俯身伸手探探池水,觉得池水虽冷,只要入水不太久。仍可支持得住,脱了外衣和鞋子,纵身投入池中。 池水清澈,隐约可见池底的泥土,王子轩心想果真“大太白池中沉有一物”,那件东西必是在池的中央,所以他潜游到池的中央方才睁开眼睛。 游目四顾,池底只有泥土和石块,他在四周搜视一遍,不见任何东西,于是改向池边搜索,但潜游了两圈仍无所见,这时他已感到冷得难受,便游至池畔爬上岸。 四顾无人,他把内衣裤脱下,一面拧去水渍一面咒道:“司马玉峰,你这卑鄙的东西,下次见面的时候,我非把你撕成一片片不可!” 他骂了后仍不能平息胸中的怒火,于是捡来一颗石头,挥掌劈下,“拍”的一声,将石头击了个粉碎,冷冷一笑道:“这就是你的榜样?” “谁的榜样?” 蓦地,一片娇滴滴的声音,由身后飘来! 王子轩大吃一惊,掉头一看,发现身后寻丈外玉立着位姿色绝代的丽人,不由得又惊又羞,慌忙抢起外衣掩住赤条条的身子,发急的叫道:“你……你……你……” 那丽人全无羞色,“格格”娇笑道:“怎样,不认得奴家了?” 王子轩气急败坏地道:“走开一点,桑姑娘!” 原来,这个丽人竟是金伞仙子桑云瑛! 她不理会王子轩的窘急,反而姗姗走过来,挤眉弄眼娇笑道:“王少园主,您怎么远巴巴的跑到这里来洗冷水澡呀?” 王子轩见她竟然不退反进,急得连连倒退,怒声道:“走开!我叫你走开!” 金伞仙子不敢太过分,住足笑道:“你急什么呀?奴家又不会吃掉你!” 王子轩嚷道:“我没有穿衣服,你让我穿上衣服再来说话行不行?” 金伞仙子眠嘴脆笑道:“奴家又没拦着你,你穿好了!” 王子轩道:“你不能不看。” 金伞仙子闭上眼睛道:“好,奴家不看就是了。” 王子轩道:“不行,把身子转过去!” 金伞仙子虽是一代yín娃,对龙华园的少园主确是不敢胡来,当下依言转过娇躯,才趣笑道:“奴家数到十,少园主就得穿好衣服,否则莫怪奴家眼睛无情!” 王子轩见她背转身子,不敢怠慢,急忙跳过去拿起内衣裤,匆匆穿上。 金伞仙子数到十,转身一看王子轩已穿好衣服,不由微微一笑道:“少园主动作好快!” 王子轩穿上了衣服,胆子也就壮起来,当下沉下脸孔道:“桑姑娘,你应该庄重一点!” 金伞仙子挑了挑峨眉道:“在你王少园主的面前,奴家再怎样庄重,也庄重不起来了!” 王子轩错会了她的话意,沉声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金伞仙子微嗔道:“少园主何必明知故问?” 王子轩怒道:“我听不懂你的话!” 金伞仙子凝眸浅笑道:“少园主可是要奴家把那回事说出来?” 王子轩随口道:“你说吧!” 金伞仙子微微一顿,露齿脆笑道:“在离魂宫中,奴家的身子已被你王少园主一览无遗,现在少园主还要奴家在你面前假作庄重,试问奴家怎么庄重得起来呢?” 王子轩曾听面马玉峰说过离魂宫的那一段遭遇,不由恍然一哦,哈哈笑道:“桑姑娘,你弄错了,你在离魂宫见到的那个不是我,他是司马玉峰!” 金伞仙子一愕道:“司马玉峰?” 王子轩点头笑道:“不错,他的面貌身材都与我一模一样,所以难怪你看错了。” 金伞仙子不胜惊异地道:“这……这怎么可能呢?” 王子轩道:“我不骗你,他是蓑衣鬼农南宫林的徒弟,据说是个弃婴,被汉古糟坊的张寄尘捡去抚养,长大后,凭着一块金牌和一方只写着‘司马玉蜂’四个字的血书,自以为是‘监园人司马宏’的儿子,后来……后来……”忽然想到再说下去,关于父亲将司马宏夫fù禁锢于十八地狱的秘密就要泄漏了,因此便把话咽住。 金伞仙子露出静等下文的表情,追问道:“后来怎么样了?” 王子轩耸肩一笑道:“后来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金伞仙子又同道:“那么,他是不是‘监园人司马宏’的儿子?” 王子轩摇头道:“不知道,这要等到‘监园人司马宏’现身后才能明白。” 金伞仙子沉思地道:“听你这样说,当真那次奴家在离魂宫见到的确是司马玉峰?” 王子轩点头道;“你该相信我的话!” 金伞仙子道:“既然司马玉峰有一块金牌和一方血书,或许他真是‘监园人司马宏’的儿子少园主对他的观感如何?” 王子轩又摇头道:“我不知道,我还没见过他……” 金伞仙子道:“他去过龙华园没有?” 王子轩道:“去过,那时我刚好不在园中。” 金伞仙子道:“那次他去离魂宫,是因为鬼母娘娘的五个记名弟子‘流浪五穷鬼’曾帮过两个蒙面老人要杀害他,想由鬼母娘娘的嘴里探出那两个蒙面老人的来历,结果是,有个蒙面人先他一步去到离魂宫,以百颗明珠向鬼母娘娘买司马玉峰的人头,鬼母娘娘擒住司马玉峰后,奴家错认他是你少园主,就帮助他逃出离魂宫,之后他说要化装马车夫去路上等候那蒙面人,不知后来有没有捉住他……” 王子轩心中暗自想道:“有的,那个蒙面人就是恶讼师谢兴浪,他是龙华园的一品武士,后来蓑衣鬼农南宫林把恶讼师jiāo给父亲发落,父亲本该逼他说出紫、黑二蒙面老人的来历,然而父亲却没有那样做,他见到恶讼师时,一掌就把他打死了……还有,三天前在终南山,司马玉峰说‘监园人司马宏’被父亲监禁于十八地狱中,如此看来,莫非那紫、黑二蒙面老人和恶讼师谢兴浪都是父亲所指派的人物?不!不!司马玉峰已说他不是‘监园人司马宏’的儿子,是则父亲自无杀死司马玉峰的理由,而且,那小子最会鬼扯蛋,他说‘太白山大太白池中沉有一物’已证明是胡扯的,他所说‘监园人司马宏’被禁锢在十八地狱的话也极可能是假的,哼哼,司马玉峰,以后你就是向我跪下磕头,我也不会相信你了!”暗忖至此,见金伞仙子正含笑望着自己,不由俊脸一红,急忙转换话题问道:“桑姑娘,你来大太白池干什么?” 金伞仙子微笑道:“今早奴家由太白山下经过,看见你少园主一路往山上飞登,心下好奇,故此跟上来看看我的少园主,你到底在池中找什么东西呀?” 王子轩忙道:“不是找东西,诚如你所说,我是在洗一个冷水澡!” 金伞仙子笑道:“少园主,你老实告诉奴家,或许奴家可以帮你找出来!” 王子轩直摇头道:“不!不!我真的不是在找东西,是想洗冷水澡,又想学点水底功夫……” 金伞仙子抿唇浅笑道:“那么,所谓‘司马玉峰,你这卑鄙的东西,下次见面的时候,我非把你撞成一片片不可。’然后又击碎一块石头,说‘这就是你的榜样’这两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王子轩没想到前面那句话也被她听去了,想到刚才自己在说那句话时,正是浑身赤条条一丝不挂的时候,不由得张脸红得发紫,不由吞吞吐吐的道;“那是…那……” 金伞仙子接笑道:“奴家替你解释吧,你刚才说没见过司马玉峰是假的,事实上,你们不仅见过,而且他要你来大太白池中取一件东西,刚才你找了一阵没有找到,所以一气之下就破口大骂了,对不对?” 王子轩沉脸不悦道:“桑姑娘,你实在不该管我的事!” 金伞仙子道:“反正已经让奴家瞧见了,少园主若肯说出来,奴家愿代保密,并愿帮助少园主找出那件东西!” 王子轩忽然想到该让她吃点苦头,乃展颜笑道:“你真想帮助我么?” 金伞仙子道:“当然,少园主的忙不帮,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3 章 帮谁呀?” 王子轩一指大太白池道:“那么,下池替我将它找出来吧!” 金伞仙子脸上毫无惧色,笑问道:“那是一件什么东西?” 王子轩道:“我也不知道,有个人托司马玉峰转告我,说大太白池中沉有一物,要我来取,我一时好奇,就来了,其实我根本不知道那是一件什么东西。” 金伞仙子指着他吃吃笑道:“你若欺骗奴家,将来叫你讨个丑媳fù!” 王子轩点头道:“可以!” 金伞仙子于是开始宽衣解带起来。 王子轩登时一颗心砰砰狂跳,退步骇然道:“喂!喂!你不要脱!” 金伞仙子边脱边笑道:“奇怪,少园主可以脱,奴家为什么不能脱?” 王子轩瞠目结结巴巴道:“但是你……你是女人呀!” 金伞仙子笑道:“男人是人,女人也是人,男人是ròu做的,女人也是ròu做的,左右都是ròu,有什么不同呀!” 说着把脱下的袭红罗襦丢到地上,继续脱身上的亵衣! 王子轩骇了一下,跳叫道:“够了!够了!不能再脱下去了!” 金伞仙子一呶嘴道:“奴家不像你那样傻,内衣不脱,等下要穿又冷又湿的内衣么?” 一面说一面由上而下的脱下去。 王子轩既想阻止,又不敢上前,看见她已露出雪白丰满的酥胸,吓得赶忙掉转身子,不敢再看下去了。 只听金伞仙子娇笑道:“少园主,奴家听说你和罗姗娜的婚事已经吹了,是不是?” 王子轩大叫说:“我不跟你说话!” 金伞仙子娇笑连连道:“怎地,奴家什么事得罪你了?” 王子轩道:“等下若有人上来,我看你怎么办?” 金伞仙子笑道:“武功太白,去天三百,像这样高峻的山,有谁会来呀?” 王子轩道:“这可难说,我们上得来,别人也上得来!” 金伞仙子道:“真的有人上来,那也没关系,反正奴家刚才已说过” 王子轩又大叫道:“闭嘴!我不跟你说话了!” 金伞仙子道:“好,你不跟奴家说话,奴家只好投水自尽啦!” 语毕,只听“扑嗵!”一声,旋即静寂不闻,敢情已下池去了。 王子轩心地就是有些憨直,听她说要投水自尽,虽知多半是说笑的,仍不禁回头望去,只见金伞仙子白玉似的娇躯在池水中潜游,犹如一条美人鱼,他一生之中那曾见过这种情景,顿时为之心跳气窒,慌忙回头闭眼,暗叫道:“无耻!无耻!” 这之后,过了好一会,都听不见金伞仙子的声音,王子轩知道池水太冷,不能潜游太久,忍不住开声道:“喂,桑姑娘,池水太冷,你再不上来,冻僵了我可不管!”身后的太白池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响! 王子轩开始不安起来,心想对方虽太yíndàng,此番却是为自己而下水的,假如被冻死在池中,那可是自己的罪过,想到这里,忙又开口喊道:“桑姑娘,找不到就算了,你快出来吧!” 太白池仍无响动! 王子轩掉头一看,这才发觉整个太白池已被金伞仙子搅得黄混混的,那还看得见池底的情景! 王子轩正在发楞,忽见池中浮起一具雪白的胴体,面向下僵直的浮沉着,看那情形,分明金伞仙子已被池水冻得失去知觉了,不禁为之大惊失色,这时他再不顾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他迅速脱下外衣,纵身投去。 跳落池中,他泅至金伞仙子身侧,左臂一探,由金伞仙子的左腋绕向她胸部,揽着她慢慢向池畔游过来。 他发觉自己的手触到两团软绵绵的东西,他也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救人要紧,他管不了许多了。 泅到池畔,他把金伞仙子赤luǒluǒ的娇躯抱上岸,这才发现她双手紧紧抱着一柄刀鞘,面色惨白,闭目咬牙,看样子的确是冻坏了。 他赶紧拿过衣服替她盖上,然后把他耳朵贴上她心口,听得有微弱的跳动声,心知还有救,不由大大透了一口气。 现在,他知道只有用嘴对嘴的方法才能将她救活,这在他是一种难堪的工作,他搔了搔头皮,最后心一横,头一低,开始为她渡气起来。 一会功夫,他发觉金伞仙子的香舌竟吐入自己的嘴里轻轻搅动,心头一震,蹦的跳起来惊叫道:“嘿,你醒了!” 金伞仙子是醒了,可是浑身却悚悚发抖,宛转娇啼道:“啊哟,奴家好冷……冷……冷……” 王子轩知道她冷是真的,却不见得那样严重,当下沉声道:“别假装,快起来穿衣服!” 金伞仙子睁开眼睛问道:“少园主,奴家是怎么了?” 王子轩道:“你被冻僵,差点死在池中呢!” 金伞仙子道:“是你救了奴家么?” 王子轩点点头。 金伞仙子道:“刚刚奴家觉得好像有人在偷亲奴家的嘴,那是你么?” 王子轩满面通红,怒道:“胡说,我是在为你度气,不那样的话你就醒不来了!” 金伞仙子道:“原来如此,那么少园主是奴家的救命恩人了!” 说着,坐了起来,跪了下去,盖在她身上的那一袭红罗襦“刷!”的掉落。 王子轩身子一转,叹道:“我的天,桑姑娘,我求求你赶快穿上衣服如何?” 金伞仙子对他只敢引诱不敢用强,见他始终不为所动,不由暗哼一声,只得将衣服一一穿起来,拿着那柄刀鞘走到他身后,含笑道:“少园主,你可以转过身子来啦!” 王子轩转身一看她已穿好衣服,拉得紧紧的心弦霎时一松,恼笑道:“桑姑娘,我想不到你竟是这么一个胆大妄为的女人!” 金伞仙子娇嗔地道:“哼,奴家为你差点丢命,你还骂人!” 王子轩正色道:“你这样帮忙,我不敢领情!” 金伞仙子俏皮的笑道:“奴家开诚相见你还嫌不好,要怎样你才愿领情呀?” 王子轩不想跟他扯下去,伸手道:“那刀鞘给我吧!” 金伞仙子把刀鞘藏到身后,挑眉笑道:“连道谢一声也没有么?” 王子轩情急,只得拱手一揖道:“是,谢谢你,桑姑娘!” 金伞仙子这才把刀鞘递给他,说道:“整个池底只有这柄刀鞘,这大概就是你要的东西吧?” 王子轩接过刀鞘,觉得比一般刀鞘重些,将鞘口往下一倒,“呛!”的一声,由刀鞘中掉下一柄断刀! 这柄断刀,没有刀柄,是刀身以上的另一半,由于沉在池中太久,刀身已生满铁锈,比一支废铁好不了多少! 断刀! 嘿,莫非这柄断刀即是“过关刀”的一半? “……太白池中沉有一物,你赶快去取出来,就可明白自己的身世……” 假如这柄断刀真是“过关刀”的一半,那么,自己岂不成了“监园人司马宏”的儿子了? 王子轩想到这里,不由涌起一股羞愤之情,忿然摔掉刀鞘道:“呸!简直胡说八道!” 金伞仙子一呆,俯身拾起断刀和刀鞘 问道:“怎么回事?谁在胡说八道?” 王子轩摇摇头,由她手中拿过断刀,用衣角擦试刀身一角,发现铁锈竟可擦掉,现出明亮的刀身,心头一动,便取出汗巾擦试起来。 转眼间,整个刀身的铁锈尽去,变成一柄明晃晃耀眼生辉的断刀了! 金伞仙子随口笑问道:“是过关刀吧?” 王子轩心关微震,抬目问道:“你见过过关刀么?” 金伞仙子摇首道:“没有,当年‘司马宏’就任‘监园人’之职时,奴家适不在园中。” 王子轩见断刀的刀身两边镌刻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花纹,与一般武林人常用的刀颇不相同,心中暗暗惊栗,嘴里却以坚决的语气道:“不!我跟你讲,这不是过关刀,这只是一柄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断刀!” 金伞仙子笑道:“既是一柄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断刀,你就送奴家做个纪念吧。” 说着,伸手便要拿过王子轩手中的断刀。 王子轩那肯给她,推开她的手道:“不行,我要拿这柄断刀去找司马玉峰去问个清楚,不能送给你!” 金伞仙子问道:“司马玉峰人在何处?” 王子轩道:“在龙华园,你回不回龙华园?” 金伞仙子摇首道:“不,等园主过生日,奴家再回去。” 王子轩又伸手拿过她手上的刀鞘,将断刀纳入刀鞘中,说道:“那么,我要走了,今天多谢你帮忙。” 说罢,抱拳一揖,仰起上身时,双脚业已离地而起,身如天马行空,斜斜往绝峰下掠去。 他不打算再去终南山找司马玉峰,而想赶回龙华园索解几个疑问:第一、监园人司马宏夫fù是否真被父亲关禁在十八地狱中。 第二、神驼子古沧州是否曾托司马玉峰要自己来太白山大太白池寻取一物? 第三、由太白池中找到的这柄断刀,是否真为过关刀的一半? 假如这三个疑问的答案都是“是”的话,那么他不敢再往下想了…… 第四天晌午,他回到了龙华园。 龙华园主王则原正在龙华厅上与长老一斗翁余常乐奕棋,看见儿子回来,神色一振,问道:“子轩,你回来了。” 王子轩答道:“是的,爹。” 龙华园主王则厚看出他神色有些不对,便将面前的棋局搅散,转身正对王子轩问道:“你没有找到司马玉峰?” 王子轩道:“找到了!” 龙华园主王则原色喜道:“你已经替你nǎi妈报仇了?” 王子轩摇头道:“没有。” 龙华园主王则原一怔道:“哦,为什么?” 王子轩道:“儿子无力杀死他,他武功太高了。” 龙华园主王则原面容微沉,道:“因此你就放弃报仇了?” 王子轩道:“不,儿子已与他订下第二次决斗的日期,今天儿子回来,是为了……” 龙华园主王则原追问道:“为了什么?” 王子轩看了在座的一斗翁余常乐一眼,yù言又止。 一斗翁余常乐立刻起身道:“园主,你们父子谈谈,老朽先走了。” 说完,拱手而退。 龙华园主王则原见一斗翁余常乐已去,便回望王子轩问道:“到底什么事?” 王子轩正容道:“儿子听司马玉峰说,爹将‘监园人司马宏’夫fù关禁在十八层地狱中,不知是否真有此事?” 龙华园主王则原冷笑道:“你相信不相信?” 王子轩低头呐呐道:“儿子不相信,但他说得历历如绘,似乎……” 龙华园主王则原霍地站起来,说道:“子轩,你跟为父来!” 说着,转向厅后走去。 王子轩心知父亲要带自己入十八地狱观看,不禁大为兴奋,心想只要进入十八地狱一看,任何疑问都可解开了。 走到入口虚,龙华园主王则原拉动铁门上的圆环,不久铁门“隆隆”升起,那位“老狱长”,笪焕一见园主和少园主,连忙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问道:“园主有何指示么?” 龙华园主王则原道:“我要带子轩下去看看,你也跟我们一起下去吧!” 笪焕应了一声“是!”好像想不通园主为何突然肯让王子轩进入地狱参观,脸事挂满惊讶。 龙华园主王则原举步走入,一面问道:“司马玉峰说‘监园人司马宏’夫fù被关在那一层!” 王子轩道:“他说是第十八层,与他们在同一层地牢的囚犯还有神驼子古沧洲和飘萍奇侠沈凤庭……” 龙华园主王则原道:“飘萍奇侠沈凤庭确被为父关在第十八层地牢,因为他背叛龙华园,与蓑衣鬼农南宫林等人站在一起,不过,数日前,沈凤庭已在地牢咬舌自杀了!” 王子轩“哦”了一声,心中甚为沈凤庭的变节而惋惜不已。 三人顺着石级一路走下,转眼来到第十八层地牢,龙华园主王则原在甬道口站住,手指左右两条甬道说道:“这两条甬道内一共有八间地牢,你自己去看吧!” 王子轩于是拔步先往右边甬道内奔去,奔到第一间地牢,探头一看,牢房中没关着人,于是,再往里面奔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4 章 来到第二间地牢,一看也没关着人,便再往里面跑…… 第三间地牢:没有! 第四间地牢:没有! 王子轩转回甬道口,说道:“爹,那四间地牢都没关着人嘛!” 龙华园主王则原举手一指左边甬道,缓缓道:“再看看这里的吧!” 王子轩于是乎再拔步奔入,他以为左边这四间地牢大概也没有囚犯,但才奔到第一间牢房,他就发现牢房中有个驼背老人,心中一喜,立刻开口问道:“喂,你可是‘神驼子古沧洲’?” 那驼背老人双目一抬,露出邪恶的表情答道:“不错,怎样?” 王子轩大喜道:“请问,您老上次曾见过一个名叫司马玉峰的少年没有?” 神驼子古沧洲摇头笑道:“没有,老夫不认识什么司马玉峰你小子是谁?” 王子轩心中暗骂“司马玉峰混蛋”,当下答道:“小可是少园主王子轩!” 神驼子古沧洲睁目一噢,立由石床站起来,双手十指慢慢伸着,发出“必卜”声响,脸上充满厉笑,好像恨不得冲出牢房一口把王子轩吃掉,咧嘴“桀桀”怪笑道;“原来你是王则原的儿子!好啊,小子,你可知道你父亲是个罪孽深重的人?” 王子轩听他说不认识司马玉峰,便断定所谓“大太白池中沉有一物,取出即可明白你的身世”以及在大太白池中取出的断刀,全是司马玉峰弄出的鬼把戏,心中怒极恨极,暗忖道:“司马玉峰,你这小子最会鬼扯蛋,下次见面的时候,我若不把你撕成一片片,我就不叫王子轩!” 神驼子古沧洲见他神色若有所思,似乎没把自己的话听入耳,因又厉笑道,“小子,你听见了没有?” 王子轩目光一注,问道:“你说家父罪孽深重,指何而言?” 神驼子古沧洲恶声恶气地道;“二十年前,老夫去祁连山龙华园过关,好不容易闯过了第五关,获得一品武士的头衔,却无缘无故被你父亲打入这十八层地狱,哼哼,你父亲这样做,无疑是在排除异己,企图控制整个龙华园,做一个武林霸王这不是罪孽深重是什么?” 王子轩微微一笑道:“我且问你,过去你在江湖上,可曾jiān杀过许多孕fù?” 神驼子古沧洲沉声道:“这个不用你管!” 王子轩笑笑道:“我不管,我只问你有没有那种事?” 神驼子古沧洲野蛮地道:“有便怎样?” 王子轩道:“那算不算罪孽深重?” 神驼子古沧洲道:“不算,那只不过是老夫的一点小小嗜好!” 王子轩愈听愈觉得他是个老无赖,心中十分厌恶,当下不想再跟他罗唆,掉头便走,继续往甬道内奔入…… 第二间牢房:没有人! 第三间牢房:没有人! 第四间牢房:没有人! 王子轩回到甬道口,向父亲歉意一笑道:“爹,儿子现在才知道,司马玉峰是天下第一会说谎的人!” 龙华园主王则原道:“也许没有说谎,我们再到第十七层牢房去看看吧。” 王子轩道:“爹别生气,今后司马玉峰即使说日头由东方升起,儿子也不信他的了!” 龙华园主王则原展颜笑道:“既如此,我们出去吧。” 走出十信地狱,龙华园主王则原道:“你娘和古姑娘正在卧房刺绣,你快去见见她!” 王子轩道:“好的,只是儿子有件东西想拿给爹看看。” 龙华园主王则原注目问道:“什么东西?” 王子轩探手入怀,抽出chā在腰上的刀鞘,倒出鞘中的断刀,双手递上去道:“就是这东西,爹请看看!” 龙华园主王则原面色微变,接过断刀反覆看了一遍,忽然双手,发抖起来,神色异常兴奋,颤声道:“过关刀!这是过关刀的上一半啊!” 王子轩吃惊道:“爹请仔细看看,它真是过关刀么?” 龙华园主王则原欣喜若狂地道:“不会错的,这是过关刀的上一半,你这是在何处捡到的?” 王子轩道:“在太白山大太白池中。” 龙华园主王则原笑容倏地凝固,面呈狐疑问道:“你怎么大太白池中有这东西?” 王子轩道:“司马玉峰告诉儿子的,他说是‘神驼子古沧洲’……” 他以“好笑”的神情和语气,先将司马玉峰的“谎言”叙述一遍,然后说到自己尝到太白池,如何在池中找到断刀等等。 在他以为这些都是司马玉峰的恶作剧,所以讲来又气恼又好笑,但听入龙华园主王则原的耳中,却使他为之变颜变色,为了掩饰自己的惊骇。 他低头故作沉吟道:“唔,可是他为何肯将这把过关刀丢入大太白池而教你去取呢?” 王子轩笑道:“谁知道,也许他不知道这是过关刀,只想利用它来叫儿子上一次当吧!” 龙华园主王则原点点头道:“不错,一定是这样对了,你说跟他订下第二次的约战,日期是那一天?” 王子轩道:“八月初三,还有十四天。” 龙华园主王则原道:“地点呢?” 王子轩道;“仍在终南山,不过,爹,儿子想亲自砍下他的头为nǎi妈报仇……” 龙华园主王则原颔首道:“好,为父不会派人去为难他的。” 王子轩一指断刀问道:“爹说过关刀上刻有师祖的武学,儿子却看不出什么,莫非” 龙华园主王则原抢着笑道:“刻在另一半上,是么?” 王子轩点头道:“是不是?” 龙华园主王则原笑道:“不,这一半也有,你看刀身上这些花纹,不觉得奇怪么?” 王子轩恍然遭:“哦,这些花纹莫非暗示着师祖藏匿武学的地点?” 龙华园主王则原点头笑道:“正是,这些花纹横看似是一座山脉,我们只要再找到另外的一半,就可知道你师祖的全部武学是藏在何处了。” 王子轩也很高兴,当下又把刀鞘递给父亲,说道:“爹,断刀您收下,儿子要去房里见见娘和蓉儿。” 龙华园主王则原接过刀鞘,欣然道:“好,你去吧!” 王子轩来到母亲的卧房,见母亲和古蓉正在合作一幅刺绣,乃趋前拜见,古蓉见心上人回来,神色十分欣喜,但碍于龙华夫人在旁,不敢抢着跟他说话,龙华夫人笑道:“轩儿,听说你回来,怎么这时候才来?” 王子轩道:“儿子和爹谈了一阵,所以来迟了。” 龙华夫人问道:“你有没有找到司马玉峰?” 王子轩道:“有的,他杀了nǎi妈竟不承认,反诬指儿子杀死他义祖母,结果大打出手,他武功不坏,儿子和他斗了一个晚上竟无法胜他,只好跟他约定改日再战。” 龙华夫人道:“你的nǎi妈死得好惨,你无论如何要替她报仇!” 王子轩道:“是的,我们约好八月初五再在终南山见个真章,儿子打算在这十四天内苦练一种厉害杀招,届时非把他宰掉不可!” 龙华夫人点点首,看了古蓉一眼,微笑道:“你们已离开了好几天,出去玩玩吧。” 王子轩巴不得这一声,便向古蓉笑道:“蓉儿,我们到园里去走走!” 古蓉有些娇羞,但因急yù明白妹妹古兰的情况,也就放下针线,与王子轩施礼出房。 当他们走出卧房不久之后,龙华园主王则原悄闪身而入,满面严肃地道:“夫人,那事给我们猜对了!” 龙华夫人一怔道:“什么给我们猜对了?” 龙华园主王则原沉声道:“就是那孩子,他果然是司马宏的儿子!” 龙华夫人变色道:“你怎么查出来的?” 龙华园主王则原道:“那次司马玉峰在十八地狱时,神驼子托他转告子轩说,太白山大太白池中沉有一物,要子轩去取出来即可明白身世,这次子轩找到司马玉峰他就把神驼子的话说出,子轩果然依言去太白池,结果在池中找到一柄断刀过关刀的上半身!” 龙华夫人惊“啊!”一声道:“这么说,子轩已经知道他不是我们的儿子了?” 龙华园主王则原摇头道:“不,他认为那是司马玉峰的恶作剧,我早知道他见到司马玉峰时,必会发生问题,所以预先把司马宏夫fù和神驼子带到别处去,然后派一位一品武士化装神驼子,刚才他听假神驼子说不认识司马玉峰,就大骂司马玉峰是天下第一会说谎的人,所以到目前为止,他并无一点怀疑。” 龙华夫人忽然一挑眉毛,断然道:“不管他知不知道,既然他是司马宏的儿子,我们就不能再要这个祸根你打算怎样?” 龙华园主王则原道:“我还没想到,你看怎么办好呢?” 龙华夫人道:“养虎伤人,不如即早除之!” 龙华园主王则原皱眉沉思道:“可是,我们养育了他十多年,多少总有点感情……” 龙华夫人道:“你不忍亲自动手,可教别人代为!” 龙华园主王则原道:“这事慢慢再说吧,非到不得已时,我实在不忍杀他……” 龙华夫人叹了口气道:“那么,司马玉峰到底是不是司马宏的儿子?” 龙华园主王则原道:“可能是,也可能不是,要看司马玉峰所持有的那柄断刀是不是过关刀而定!” 龙华夫人道:“他还在终南山么?” 龙华园主王则原道:“大概还在,我打算再派胡、陈两位一品武士去终南山看看,如能杀死司马玉峰得那柄断刀,那是最好的事……” 第二十章 端霓渐露若神助 在龙华园内的一棵老松树下,王子轩和古蓉并肩偎依着,当王子轩把自己和司马玉峰决斗的经过说完后,古蓉便道:“我妹妹绝不会帮司马玉峰说那样的谎言,她既然说你杀了司马玉峰的nǎinǎi,那就表示你确曾杀了司马玉峰的nǎinǎi!” 王子轩愤然道:“胡说,你明知我没有杀他nǎinǎi,他最会扯谎的人!” 古蓉道:“我相信你没有杀他nǎinǎi,但我也相信司马玉峰没有扯谎!” 王子秆一愣道:“你这话怎么讲?” 古蓉道:“有人假扮你去杀死他nǎinǎi!” 王子轩怦然心动,注目问道:“那会是谁?他的目的是什么?” 古蓉道:“他是谁,不得而知,至于他的目的,大概有二,一是想嫁祸于你,一是想让你和司马玉峰成为仇敌,所以话说回来,你nǎi妈是不是司马玉峰杀的,我实在有点怀疑……” 王子轩道:“你说有人假扮我去杀人,这倒颇有可能,但若说卓nǎi妈不是司马玉峰杀的,我可不敢苟同,须知卓nǎi妈是在园中被人杀死的,龙华园自创建以来,没有一个武林人能潜入园中而不被发现,如果说卓nǎi妈不是死于司马玉峰之手,那么卓nǎi妈就是被园中人所杀的了,这怎么可能呢?” 古蓉道:“按情理来说,自然不可能,不过我觉得你爹好像对你隐藏着什么秘密似的……” 王子轩正容说道:“蓉儿,你如未亲眼看见,最好不要乱讲!” 古蓉道:“我是亲眼看见了!” 王子轩心头一震,凝目沉声道:“你看见了什么?” 古蓉深深注视他半晌,微笑道:“你先告诉我,龙华厅后的地下,是不是关禁了许多武林人?” 王子轩吃了一惊,冲口道:“咦,你怎么知道的?” 古蓉笑道:“你先回答我好么?” 王子轩想了想,点头道:“好,不过这是龙华园的一大秘密,你听了后,千万不可告诉别人,否则整个龙华园就要葬送在你手里了!” 古蓉道:“好的,我绝不告诉别人!” 王子轩顿了顿,以严肃的语气道:“龙华园中的确关禁着许多武林人,不过你千万不要误会龙华园这样做有什么不对,其买我们所关禁的人无一不是怙恶不悛之徒,当年我师祖创建龙华园的用意即在于此,他将武功划分为五个品级,引诱武林人前来过关,过关者如是为害武林的歹徒,就乘机将他们擒住,关入地牢中,这就是为何龙华园创建后武林中能够平安无事的原因,虽然这种方法不太高明,但却最为有效” 古蓉打岔道:“好了,我且问你,地牢中有没有关着一个驼背老人?” 王子轩面现惊讶点点头道:“有的他就是‘神驼子古沧洲’,我刚才还在地牢中跟他讲过话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5 章 !” 古蓉听了也惊讶起来,道:“奇怪,地牢中到底有几个驼背老人?” 王子轩道:“只有一个,除了神驼子古沧洲,地牢中再无第二个驼背的人!” 古蓉眨了眨眼,忽然冷笑一声道:“果真如此,那么,我敢说你刚才在地牢中见到的那位神驼子古沧洲,他一定是假的!” 王子轩眉头一皱道:“你这话有何根据?” 古蓉道:“有的,因为七八天前的一个深夜里,我亲眼看见神驼子古沧洲和一对中年夫fù被令尊及龙华九长老挟持出龙华厅,不知去向!” 王子轩听了心头大跳起来,一把握住她双腕,沉声问道:“蓉儿,你这话可确实?” 古蓉点首道:“一点都不假,那天晚上,我因为想念你,久久无法入睡,便披衣出房,在三楼的走廊,凭栏眺望夜色,不久听得有人在启开龙华厅的大门,我自觉半夜不睡觉,让人撞见了不好意思,故赶紧躲入古柱后,探头往下偷窥,正好瞧见你爹和龙华九长老挟架着一对中年夫fù和神驼子古沧洲走出龙华厅,我见他们三人衣着破旧形容枯槁,才猜想到他们可能是被关禁很久的人!” 王子轩素知古蓉不会说谎,因而心中震骇yù绝,暗忖道:“天啊,莫非那对中年夫fù即是‘监园人司马宏’和他的妻子舒美芳?” 于是,他想到司马玉峰所说在十八地狱中见到“监园人司马宏”夫fù可能不假,而所谓“神驼子古沧洲”托付他转告自己的事也可能是真的,后来司马玉峰和古兰逃出了龙华园,父亲情知司马玉峰必会把所见一切告诉自己,因此早一步把“监园人司马宏”夫fù和神驼子古沧洲带出十八地狱,然后派一人化装神驼子古沧洲蒙骗自己…… 对!否则父亲一向严禁自己进入十八地狱,而今天为何突然肯让自己下去呢? 但是,假如真有这些内情,神驼子古沧洲所说自己不是龙华园主之子,以及所谓“太白池中沉有一物,取出来即可明白身世”等,如今已证实由太白池中取出的断刀乃是“过关刀”的一半如此自己岂不成了“监园人司马宏”的儿子了? 王子轩想到这里,不由得俊脸一阵火热,频频摇头不已,无论如何,这是很难使他接受的一件事! 古蓉见他摇头,问道:“怎么你以为我在说谎?” 王子轩直摇头,默默不语。 古蓉道:“那是千真万确的事,你该相信我的话,我不会骗你的!” 王子轩不自觉的点着头,仍是默然不语。 古蓉又道:“你不以为你爹对你隐瞒着某些秘密么?” 王子轩抱头现痛苦状,依然不讲话。 古蓉觉得自己是在压迫他,不由生起不忍之心,伸手拥抱着道:“也许我不该告诉你那些事,要是你不喜欢听,你就把它忘掉吧。” 王子轩抬目望她,他的脸孔已因内心的激动而起了痉挛,颤声道:“那三个人,你知道他们被带往那里去了?” 古蓉摇头道:“不知道,我只看见他们被带出塔外,消失在夜色中。” 王子轩沉默片刻,起身道:“走,我们回塔里去!” 两人回到塔中,王子轩把古蓉送回卧房,便独自往卓nǎi妈生前的卧房走来。 进入卓nǎi妈的卧房,他站在卓nǎi妈的床前痴痴想着,过了一会,他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回头一看是丫鬟秋月,便道:“秋月,你过来!” 秋月回避不及,只得硬着头皮走入卧房,一福道:“少园主你回来了。” 王子轩点头道:“嗯,你知道卓nǎi妈葬在何处吧?” 秋月答道:“知道,卓nǎi妈安葬在塔后靠近峰边的树林中。” 王子轩道:“你带我去看看!” 秋月不敢回绝,当下应了一声,转身领路走出去。 来到塔后峰边的树林中,秋月指着一座新坟说道:“这就是卓nǎi妈的坟墓,卓nǎi妈死得真惨呀!” 说着,眼睛红了。 王子轩在墓前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然后绕着坟墓踱步。 秋月道:“少园主,婢子可以回去么?” 王子轩道:“不,我有话问你!” 秋月面色一变,惊慌道:“哦,少园主要问婢子什么事?” 王子轩道:“你服侍nǎi妈多久了?” 秋月一听问是这个,透了口气笑道:“没多久,卓nǎi妈一向不喜欢人服侍她,最近因思念少园生成疾,夫人派婢子过来服侍她的。” 王子轩笑道:“她对你这样好,你却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哼哼……” 秋月吃了一惊,发急地道:“没有呀,婢子何时做了对不起卓nǎi妈的事?” 王子轩走到她面前,吃吃沉笑道:“真的没有么?” 秋月连声道:“没有!没有!真的没有!” 王子轩笑道:“你再说没有,卓nǎi妈可要生气了!” 秋月骇了一跳惶然道:“少园主您……您说什么呀?……” 王子轩道:“nǎi妈一连三夜托梦给我,她说你扯谎,她不是被司马玉峰打死的!” 秋月突然脸色煞白骇然地道:“真……真……真的?” 王子轩道:“一点不假,要不然我怎么会知道?” 秋月内心似甚惊恐万分道:“卓……卓nǎi妈她还……还说了些什么?” 王子轩道:“她说你知道一切,要我来问你,假如你不据实说出,她今晚就要找你麻烦!” 秋月哧得浑身发抖,牙齿打战,忽地在卓nǎi妈墓前跪下,连连磕头道:“卓nǎi妈您老不能怪我,我是被迫才那样说的,我……我……” 王子轩chā嘴问道:“是谁教你那样说的?” 秋月抬起头,流泪道:“少园主,婢子告诉您后,您可不能说是婢子说的,好么?” 王子轩点点着道:“好,你说吧!” 秋月道:“是您爹爹!” 王子轩已忖到大半,故听了,并不感意外,当下故示平静的笑笑道:“那么,是谁杀死nǎi妈的?” 秋月摇头道:“婢子没有看见,那天晚上,婢子听见卓nǎi妈叫了一声,赶紧跑去一看,只见您爹站在卓nǎi妈的身边,您爹看见婢子进去,就说:秋月,卓nǎi妈被司马玉峰打死了,然后他就把情形告诉婢子,教婢子一定要那样说,否则要将婢子活活吊死,婢子怕被吊死,只好这样说了。” 王子轩点点着,又在卓nǎi妈墓前走了一圈,才又停步问道:“秋月,你服侍nǎi妈很久,可曾听nǎi妈说起于我的事?” 秋月眨眨眼道:“少园主是问?” 王子轩道:“譬如说‘少园主不是龙华夫人生的’等等。” 秋月面露惊疑道:“这也是卓nǎi妈托梦的?” 王子轩道:“不错,你有没有听nǎi妈说过?” 秋月摇头道:“没有,卓nǎi妈只说过您少园主是她一手带大的,并没有说您不是龙华夫人生的。” 王子轩察颜观色,知她没有说谎,便道:“好,把眼泪拭干,我们回去吧。” 回到塔中,晚餐时刻已到,王子轩带着古蓉来到饭庭,同父母亲一道吃饭。 龙华园主王则原边吃边问道:“子轩,你刚才那里去了?” 王子轩答道:“去看nǎi妈的坟墓。” 龙华园主王则原“哦”了一声,叹息道:“你nǎi妈本来很好,不想竟无端被司马玉峰打死,咳!” 王子轩道:“杀人者死,我总会替nǎi妈报仇的!” 龙华园主王则原道:“真奇怪,照说你武功应比司马玉峰高出很多才对,为甚么竟胜不了他呢?” 王子轩道:“儿子也觉得很怪,那天儿子与司马玉峰的那一场拚斗,已尽展所学,可是不管儿子打出那一门绝招,司马玉峰始终应付裕如,好像他已通晓天下各门各派的武功似的。” 龙华园主王则原道:“那么,八月初三之战,你打算如何出奇制胜?” 王子轩道:“儿子打算再向龙华九长老请益一番,也许可以再学到一些秘技。” 龙华园主王则原颔首道:“对,九长老之首‘天彭老人鲁巴公’有一手暗器绝技叫‘袖里飞针’十分厉害,你不妨找他学一手暗器功夫。” 王子轩各种武功都学过,独对暗器一门不感兴趣,但这时听了却点头道:“是的,鲁长老的精舍座落于何处?” 龙华园主王则原道:“鲁长老的精舍在南面峰腰上。” 王子轩道:“好,儿子吃过饭就去找他!” 吃罢晚饭,王子轩踏着夜色往峰南走来。 龙华九长老各有一间精舍,九间精舍环绕于莲花峰的峰腰上,王子轩纵落南面峰腰,一眼瞥见靠绝壁处有一问精舍知是天彭老人鲁巴公的居处,乃举步走了过去。 “谁?” 精舍内,突地透出一声低沉的喝道! 王子轩出声答道:“是我,鲁长老。” 精舍门中人影一闪,天彭老人鲁巴公倏然出现,哈哈笑道:“原来是少园主,进来坐坐么?” 王子轩拱手道:“正要打扰鲁长老!” 天彭老人鲁巴公听了便引他进入精舍,点亮一盏油灯,在庭下坐下,说道:“老朽已听到少园主回来的消息,因懒于走动,所以没去看你。” 王子轩道:“不敢,应该小可来看鲁长老才对!” 鲁巴公笑了笑,问道:“少园主今晚之来,可能有什么事吧?” 王子轩道:“是的,家父要小可来见鲁长老,请鲁长老带小可去见监园人司马宏!” 鲁巴公面色一变,霍地站立起来,张目失声道:“少园主你说什么?” 王子轩微微一笑道:“鲁长老请勿惊奇,家父已经将一切告诉小可了!” 鲁巴公闻言慢慢落座惊声道:“哦哦,园主是怎么告诉你的?” 王子轩道:“小可先是听司马玉峰说的,今天回来同家父,家父起初不承认,后来经不起小可的再三恳求,家父才把一切真相说出,唉!监园人司马宏违背师训,竟想谋夺龙华园,他被家父打入十八地狱,可谓咎由自取,一点也不值得同情!” 天彭老人鲁巴公一听,以为龙华园主只向他承认监园人司马宏,而未将监禁司马宏的真正原因告诉他,当下颔首叹道:“正是,司马宏本是令尊的师弟,他就任‘监园人’一职,地位比龙华园主只有更崇高,可是他竟不满足,居然计划夺取龙华囤,所幸令尊发觉得早,将擒入十八地狱,当时令尊还想将实情公诸武林,又恐武林朋友不相信,误会令尊在排除异已,故决定将之秘密监禁,唉……” 王子轩起身道:“鲁长老,我们去看看他吧。” 天彭老人鲁巴公跟着起身道:“好,少园主请随老朽来!” 说罢,举步走入精舍里面。 王子轩只猜测到监园人司马宏夫fù和神驼子古沧洲尚在太华山中,却未料到竟是在天彭老人鲁巴公的精舍内,心中又惊又喜,暗忖道:“好极了,但愿神驼子古沧洲也在这里面!” 他希望先见到神驼子古沧洲,以便仔细问他关于自己的那段“身世”究竟是真是假。 随着天彭老人走入精舍内的一问睡房,只见天彭老人走到床左一台大衣橱,打开衣橱门,推开挂在衣橱里的几件衣服,再伸手拉开衣橱内的一片活动木板,便见那衣橱里面有一个地道入口! 天彭老人鲁巴公一脚跨入衣橱,回头向王子轩一招手道:“少园主请进来!” 语毕,人已缩入衣橱内不见了。 王子轩随后跨入,发现地道十分宽阔,笔直伸入山腹之中,但里面黑黝黝的,伸手不见五指! 天彭老人鲁巴公容得王子轩跨入地道,便上前关上衣橱门,把衣服摆好,再拉上衣橱内部的活动木板,这才转回地道内,由地道壁上拿下一盏油灯点亮,手擎油灯,举步往里面走去。 王子轩随后跟进,一面问道:“那司马夫人和神驼子古沧洲也在这里面吧?” 天彭老人鲁巴公答道:“是的,只没关在一起……” 走入十多步,地道转向右方,眼前挡着一扇铁门,天彭老人取出钥匙开了锁,推门而入。 铁门内,呈现三间牢房,每间相隔一丈,正面均是一堵铁栅,铁杆粗如人臂,坚固异常。 一眼望去,第一间牢房内关着的是一个容颜憔翠的中年f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6 章 人;第二间是一个长发披肩的中年男子;第三间是一个驼背老人,一看就知他是神驼子古沧洲! 现在,王子轩知道自己如yù与神驼子古沧洲及监园人司马宏夫fùjiāo谈,首先必须将天彭老人鲁巴公打倒,他觉得要出其不意打倒天彭老人并非难事,问题是在真情未明之前,如果贸然出手,万一有了错误,那时候自己如何向父亲解释? 为此,王子轩颇感为难,但正当他也犹豫不决之际,忽听身后的地道响起“叮叮叮”的一片铃声! 天彭老人鲁巴公神色一振道:“噫,有人来了!” 王子轩心弦一紧,急问道:“是谁来了?” 天彭老人鲁巴公将油灯挂到壁上,转身拔步奔去,说道:“是自己人,老朽去看看!” 王子轩立刻猜想到来的可能是父亲,因此心甚不安,但他也知道站着干着急也没用,当他趋至第三间牢房的铁栅前,向牢房中的神驼子古沧洲发问道:“喂,你是不是神驼子古沧洲?” 牢房中的驼背老人正是神驼子古沧洲,他正在捉身上的跳蚤,闻言慢慢抬头,一见了王子轩,眼睛一亮,又惊又喜道:“嗨,司马玉峰,你怎么又来了?” 王子轩忙道:“我不是司马玉峰,我是少园主王子轩!” 神驼子古沧洲似已知道王子轩与司马玉峰面貌相同,是以听了并不惊奇,而是更高兴,一步跳到铁栅前,兴奋地道:“好极了,你还认得老夫么?” 王子轩摇摇头。 “你……你最近有没有遇见司马玉峰?” “有的。” “他有没有转告你老夫的托属?” “有的。” “你去了没有?” “去了。” “找到了没有?” “找到了。” “你可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你说呢?” “告诉你,那是过关刀,老夫也是直到被龙华园主打入十八地狱,与监园人司马宏通话后,才知道那是过关刀的,孩子,你现在已明白你是谁的儿子了吧?” 王子轩正要开口答覆,身后已有声响,回头看一看不出所料,来者正是龙华园主王则原! 看了父亲那张充满残酷的脸孔,王子轩不禁打了个寒噤,畏惧的一步一步往后倒退。 龙华园主王则原紧抿着嘴唇,似已下定决心要将“祸根”除去,是以脸上的杀气愈来愈浓烈,一步一步向王子轩迫了过去…… 夜静悄悄的。 两个黑影,像鬼魅一般,毫无声响的出现在终南山麓的树林内! 这两个人,正是曾经被张寄尘的yào酒迷倒的紫、黑两蒙面老人! 他们此刻站立的地点,距司马玉峰雇工建盖的那间草屋只有三丈多远,他们目注对面那间草屋,静静的伫立。 那间草屋,庭门紧闭,没有一丝灯光透shè出来,看情形司马玉峰古兰并未在草屋中。 紫、黑二蒙面老人又静立观察一会之后紫衣蒙面老人头微侧,向黑衣蒙面老人传音问道:“你看如何?” 黑衣蒙面老人也以传音答道:“大概人不在屋中!” 紫衣蒙面老人轻轻点头道:“草屋后面那片山壁,就是地室的地点,你知道吧?” 黑衣蒙面老人道:“知道,那山壁上可能有小孔,假如他们仍在地室中,我们一走过去,就难逃过他们的眼睛!” 紫衣蒙面老人道:“对,我们绕到地道口去看看吧!” 说罢,轻移脚步,沿着树林向右方走去。 他们已经吃过一次亏,所以此番重来终南山,行动特别小心,步步为营,唯恐中了司马玉峰的陷阱。 两人蹑手蹑足掩至地道入口处,只见地道口仍堆积着许多的树枝,却看不出地室中到底有没有人。 紫衣蒙面老人仔细打量一番,便向黑衣蒙面老人说道:“我进去看看,你在此替我把风!” 黑衣蒙面老人点头道:“好的,小心一点!” 紫衣蒙面老人轻“嗯”一声,轻轻拨开树枝,凝神静听一阵,听不出地道中有异响,于是弯身钻入。 地道中漆黑如墨,他左掌护胸,右掌蓄势准备应变,慢慢举步踏入,每走三步,就停下来静听一阵,然后再举步走进去。 约莫走入两丈多深,忽听地道内有人“唉!”的叹了一声,心中一惊,赶忙停步蹲下来。 “玉峰哥你还没睡么?” 是古兰的声音! 只听司马玉峰答道:“没有,你也还没睡着?” “我睡不着,在这地窟里睡觉,总叫人提心吊胆的!” “你是怕有敌人会来?” “是啊,敌人一来,我们都跑不掉!” “放心好了,王子轩要到八月初三才会来!” “我不是怕王子轩,而是怕那两个蒙面老人!” “哼,他们还敢来么?” “怎么不敢?那次他们两人是被你爷爷的yào酒迷倒的,若论真功夫,我们两个那是他们的对手?” “这可不见得,实在跟你讲,我已悟出几手厉害的杀手,那紫、黑二蒙面老人不来便罢,要是来了,我保证可在十招之内将他们劈死在掌下!” “真的?” “一点也不假!” 紫衣蒙面老人听到这里,心中暗发冷笑,当下悄悄退到地道口,向那站在外面把风的黑衣蒙面老人传音问道:“外面有没有动静?” 黑衣蒙面老人答道:“没有,里面呢?” 紫衣蒙面老人道:“司马玉峰和古兰在地窟中!” 黑衣蒙面老人喜道:“好极了,只有他们两人么?” 紫衣蒙面老人喜道:“正是,你也进来,咱们一起到地里提人!” 黑衣蒙面老人似觉不妥,沉吟道:“一起进去?这……要是有敌人来……” 紫衣蒙面老人接口道:“我看不会,张寄尘那老家伙如果还在此地,那必然也是地窟中,可是我听他们讲话的口气,似乎张寄尘jiāo未在地窟中,所以我们不必顾虑退路。” 黑衣蒙面老人仍不以为然,道:“陈兄一人进去把他们赶出来,在下守在这地道口攻击,不是更好么?” 紫衣蒙面老人轻“嘿”一声道:“有一点胡兄大概没想到,那司马玉蜂的本领已不在少园主之下,何况还有一个古兰在旁,她是金钟老人彭维亭的徒弟,所以一旦动起手来,只怕没那么简单!” 黑衣蒙面老人这才明白他是害怕擒敌不成反被敌擒,故一听之下,立刻点头道:“好,咱们一起进去!” 说着,弯身钻入地道。 两人一前一后摸索而入,走到将近地窟时,紫衣蒙面老人便亭步取出一团事先准备好的油布,擦亮火折子点燃了油布团,将燃烧的油布团掷入地窟中! 一刹那,油布团的火光照亮了整个地窟! “呛!” 紫、黑二蒙面老人同时撤出了利剑,打算给司马玉峰和古兰一个迅雷不及掩耳。 但是,目光所至,两人均不禁为之一怔! 原来,地窟中空空如也,那里有司马玉峰和古兰的影子! 紫衣蒙面老人心头大震,失声道:“咦,怎么没有人?” 不错,他刚才明明听见司马玉峰和古兰在地窟中jiāo谈,而且他退出时并未离开地道口,何以司马玉峰和古兰会不翼而飞呢? 这,只一种可能,那就是司马玉峰在地窟中另挖了一条作为退路的地道! 此念一生,紫、黑二蒙面老人四目电扫,很快就发现地窟右边那堵壁下堆积着一堆干草,而那堆干草上正露出一个小洞口,一看即知那正是一条新挖的地道! 紫衣蒙面老人一见之下,立知不妙,急忙飘身后退,低喝道:“退!” 然而,已经太迟了! 他们才转身想奔出去,两边地道中已涌入一股浓烟,顿时弥漫了整间地窟! 这情形,就像薰老鼠一样! 紫、黑二蒙面老人登时慌了手脚,由于没有即时闭住气,两人都被浓烟呛得直咳嗽,黑衣蒙面老人“呀呀”怪叫道:“陈兄,这怎么办啊?” 紫衣蒙面老人喝道:“胡兄,不是这一堵,咱们打错了!” 话未完,身躯半转,双掌倏扬,转向右方拍去! 他知道再不破壁逃出,马上就要窒息而死于窟中,是以这时发出的双掌,便倾出了毕生修为! “轰!” “啊唷!” 黑衣蒙面老人发出了一声惨叫! 紫衣蒙面老人大吃一惊,骇声道:“胡兄,怎么了?” 黑衣蒙面老人“啊啊”叫了两声,旋听“蓬!”的一响,显是倒下去了! 紫衣蒙面老人心胆皆裂,趋前蹲身一摸,摸着了黑衣蒙面老人的身躯,他双手不由发抖起来。 一边抚摸一过急问道:“胡兄,你……咳咳,伤在那里?” 黑衣蒙面老人不答不动,身子软绵绵的。 紫衣蒙面老人双手由他的双脚摸起,摸到他胸口时,发觉他的胸骨已被自己的掌力击碎,心知他已经气绝死了,不禁悲叹一声,瘫痪的倒了下去。 惊急羞愧,再加上浓烟的攻逼,使他的精神和体力一下崩溃了! 他没有再爬起来,事实上他也无力爬起来了。 就在这时,蓦地“轰!”然一声巨响,他身旁的土壁石土进飞,破开一个大洞口! 充塞于地窟中的浓烟,便从破洞口冒了出来。 俄顷,当地窟中的浓烟变为稀薄时,便有两条黑影由破洞口跳入,分别抱起紫、黑二蒙面老人,又由破洞口跳出! 这两人,一是司马玉峰,一是念瓜和尚,而在破洞外的山壁下,此刻还巍立着五人金钟老人彭维亭、蓑衣鬼家南宫林、张寄尘、铁尘子及古兰! 敢情,这些人早于几天前就都赶来终南山了。 司马玉峰将紫衣蒙面老人放落地,手按对方心房听了听,笑道:“这老贼还可救活!” 蓑衣鬼农南宫林接口笑道:“那就把他救活!” 念瓜和尚也将黑衣蒙面老人放下,说道:“这一个已经死了!” 金钟老人彭维亭上前拉下黑衣蒙面老人的面巾,一看黑衣蒙面老人的面貌,不禁惊诧道:“嘿,果然是龙华园的一品武士黑手煞神胡沛!” 说着,又走去扯下紫衣蒙面老人的面巾,说道:“这一个也是一品武士恶阎罗陈一平!” 蓑衣鬼农南宫林道:“这两人成名武林已有三十多年,近十多年来从未出现过,原来是被王则原收为心腹!” 金钟老人彭维亭叹息道:“武圣周梦公创建龙华园的目的,即是在消灭这些无恶不作的魔头,不想王则原却把这些人收为亲信,真是倒行逆施之极!” 蓑衣鬼农南宫林冷笑了一下,转对念瓜和尚道:“小和尚,老夫要派你做一件事!” 念瓜和尚精灵无比,闻言立刻抱起黑手煞神胡沛的尸体,飞步奔入附近树林中。 这时,紫衣蒙面老人恶阎罗陈一平在司马玉峰的施救下苏醒过来了。 司马玉峰怕他反抗,一见他眼皮眨动,立即骈指疾出,点了他的麻穴。 金钟老人、蓑衣鬼家、张寄尘、铁尘子、古兰五人一齐围聚到恶阎罗陈一平身前,蓑衣鬼家南宫林见他被司马玉峰点了麻穴后,便闭目不看人,乃伸脚踢他的腰部,笑声道:“恶阎罗,你敢睁并眼睛看人么?” 恶阎罗陈一平闻言双目一睁,冷冷道:“我知道你们必有许多问题要问我,但你们如想由我嘴里明白一切,首先必须答应我两个要求!” 蓑衣鬼家南宫林哈哈笑道:“要求我们饶你一命么?” 恶阎罗陈一平道:“不,要求你们打死我!” 蓑衣鬼农南宫林为之一怔,讶笑道:“哦,你现在急着要死?” 恶阎罗陈一平道:“也不急,我只不想活着回到龙华园!” 蓑衣鬼农南宫林道:“你不敢见到龙华园主?” 恶阎罗陈一平道:“并非不敢,而是无颜与他相见,你知道每个人总有他的自尊心!” 蓑衣鬼农南宫林笑道:“瓦罐不离井边破,将军难免阵上亡,你若想保持自己的自尊心,就该早作选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7 章 恶阎罗陈一平冷冷一笑道:“我并不后悔自己做的事,我只不想被你们绑着去见龙华园主!” 蓑衣鬼农南宫林道:“换句话说,你要我们在问完话后,就送你回老家吗?” 恶阎罗陈一平道:“正是如此!” 蓑衣鬼农南宫林微微一笑道:“第二个要求是什么?” 恶阎罗陈一平道:“第二个要求是:那动手打死我的人,必须是能在搏斗中打败我的人!” 蓑衣鬼农南宫林看了金钟老人彭维亭一眼,笑道:“这么说,好像只有彭老和老夫可以下手杀你了?” 恶阎罗陈一平傲然道:“不错,除了你们两人,谁也没有资格杀我!” 金钟老人彭维亭忍不住哈哈大笑道:“陈一平,老朽很佩服你这股傲劲!” 恶阎罗陈一平冷声道:“这两个条件弥们如不接受,体想由我嘴里获知一点甚么?” 金钟老人彭维亭笑吟吟道:“你这两个条件充分表现出英豪的本色,我们实在没有不接受的理由……” 恶阎罗陈一平面现欣色道:“好,你们可以开始提出问题了!” 金钟老人彭维亭摇头笑道:“不,我们不接受你的条件!” 恶阎罗陈一平面色一变,旋即露出讥笑道:“彭维亭,你是龙华园以外的第一位高手,怎么说话像放屁一样?” 金钟老人彭维亭听了毫不生气,仍笑道:“怎么说呢?” 恶阎罗陈一平道:“你一下答应一下不接受,这不是像放屁么?” 金钟老人彭维亭笑道:“你的耳朵只怕有病,老朽只说你提出的两个条件充分表现了英豪本色,照说我们实在没有不接受的理由,但这话并非表示我们已接受了你的要求!” 恶净罗陈一平神色冷峻地道:“你们不接受,就休想明白一切!” 金钟老人彭维亭突地大笑道:“对,我们不接受你的条件的原因,正是不想由你嘴里明白一切!” 恶阎罗陈一平听得双目一张,愕然道:“什么,你们不想知道龙华园主所做的一切?” 金钟老人彭维亭笑着颔首道:“不错,龙华园主王则原所做的一切,我们已知道,用不着再来问你,所以我们现在只想带你去见王则原,让他yù辩无词就够了!” 恶闽罗陈一平没想到对方竟无意逼问自己有关龙华园主的一切所作所为,自己说了半天,原来都是废话,一时大感没趣,冷“哼!”一声,闭目不再说活了。 蓑衣鬼农南宫林目注金钟老人彭维亭笑道:“彭老,让我来试试他的傲骨如何?” 金钟老人彭维亭问道:“你有话要问他?” 蓑衣鬼农南宫林道:“是的,只有一个问题!” 蓑衣鬼农南宫林道:“也好,你问吧!” 蓑衣鬼农南宫林便转向恶阎罗陈一平,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道:“喂,恶阎罗,老夫只尊重英雄而不尊重狗熊,所以老夫有事要问你!” 恶净罗陈一平闭目不答。 蓑衣鬼农南宫林笑了笑道:“老夫先提出问题,让你考虑一下如今的龙华九长老已非真正的龙华九长老,是不是?” 恶阎罗陈一平听若未闻,好像睡着了似的。 蓑衣鬼农南宫林冷一声,由怀中掏出一枚银针,拉过恶阎罗陈一平的手,将银针刺入他的指甲窝! “哇!” 恶净罗陈一平痛叫一声,身躯触电似的一震! 蓑衣鬼农南宫林并不乘机逼他回答,只不屑的一笑道:“英雄是不叫的,只有狗熊才会叫!” 说着,又由怀中摸出一枚银针,再刺入他另一只手指的指甲窝! “哇!” 恶阎罗陈一平心中已下定决心不叫,但结果仍忍不住叫了出来。 蓑衣鬼农南宫林又取出一枚银针,说道:“老夫一共有二十支银针,你只要能够全部忍受下来,老夫向你道歉!” 边说边又取出一枚银针! 恶阎罗陈一平虽然麻穴受制,浑身的肌ròu却因怕痛而跳动起来。 这一次,蓑衣鬼农南宫林改变了方法,他把银针慢慢刺入,慢慢的,慢慢的…… 恶阎罗陈一平杀猪般大叫起来,道:“南宫林,你……你……你到底要问什么啊?” 蓑衣鬼农南宫林不作声,再探手入怀,慢吞吞的取出第四支银针。 恶阎罗陈一平长叹一声道:“好,我说好了,那龙华九长老已非真正的龙华九长老!” 蓑衣鬼农南宫林笑了,又问道:“真正的龙华九长老被禁锢于十八地狱,是么?” 恶阎罗陈一平道:“不错!” 蓑衣鬼家南宫林将刺入他指甲窝的三支银针拔出,转望金钵老人彭维亭笑道:“彭老,我们如yù对王则原采取行动,首须设法救出监园人司马宏及龙华九长老!” 金钟老人彭维亭沉吟道:“不错,只有先救出监园人司马宏和龙华九长老,武林朋友才肯相信王则原的罪恶,不过,据令徒说,十八地狱在龙华庭后,我们要怎样才能闯入十八地狱呢?” 蓑衣鬼家南宫林道:“莲花峰四周有假龙化九长老把守着,我们要想进入龙华园,的确不容易……” 金钟老人彭维亭道:“是啊,我们这边只有七个人,即使再把铜锣郎中找来,实力仍是相差太远。” 司马玉峰chā口道:“武力既不能胜,只有以智取!” 蓑衣鬼家南宫林目光一凝,问道:“你可有何妙计?” 司马玉峰微笑道:“弟子确有一计,就是太冒险了一些……” 蓑衣鬼农南宫林道:“你说说看!” 司马玉峰见有恶阎罗陈一平在旁,便趋前附耳将自己想到的计策说出,蓑衣鬼农南宫林听得眉开眼笑,连连点头道:“妙!妙!就这么办!就这么办!” 第三天深夜,太华山朝天峰募然出现两个夜行人! 这两个夜行人都蒙着脸孔,一个穿紫衣,一个穿黑衣,从衣服及神态上看,与在终南山失手的紫、黑二蒙面老人一模一样! 只不过,这时的黑衣蒙西老人腋下多了一只麻袋,那只麻袋长达五六尺,一看便知里面装着一个人! 这时,他们来到飞登朝天峰的山前,紫衣蒙面老人仰头望望朝天峰,再回望黑衣蒙面老人笑道:“上吧?” 黑衣蒙面老人点点头道:“好,你开路!” 紫衣蒙面老人拔步而起,往山径上领路飞登上去。 在黑夜下,他们像似两只蝙蝠,绕着朝天峰翩翩飞掠,奇快绝lún! 转眼工夫,他们登上巅峰了! 经过那座石碑,眼前便是轮回桥,紫衣蒙面老人倏地刹住脚,回头低声问道:“小娃儿,轮回桥要怎么过?” 那只麻袋中,透出一个少年的声音:“晚辈亦不清楚,不过,现在老前辈既是龙华园中人,大概可以不必报名!” 紫衣蒙面老人又问道:“过了轮回桥呢?” 袋中少年道:“还要过‘雨花洞’,然后向右拐,那里有一片树林,林中有吊篮可乘坐!” 紫衣蒙面老人道:“嘿,这次的行动,实在太冒险了一点……” 黑衣蒙面老人轻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走吧!” 紫衣蒙面老人飞步向前,奔到轮回桥前,毫不犹豫的踏上悬空飘dàng的钢索,向前直进! 黑衣蒙面老人抱着麻袋中的少年随后上桥,两人才奔上十来丈,便听对岸的虎头洞前有人高声喝问道:“桥上来者何人?” 麻袋中的少年听了忙低声道:“那是第一关关主踏雪无痕蒋西楼!” 紫衣蒙面老人于是高声答道:“是我,蒋关主!” 敢情踏雪无痕蒋西楼仍听不出是“自己人”回来了,是故立即飞身上桥,迎着紫、黑蒙面老人疾奔过来。 临近一瞧,踏雪无痕蒋西楼轻“啊!”一声道:“原来是你们两位那麻袋中是什么人?” 紫衣蒙面老人答道:“我们园主要的人司马玉峰!” 踏雪无痕蒋西楼喜问道:“活的还是死的?” 紫衣蒙面老人笑道:“当然是活的,死的还带回来干什么?” 踏雪无痕蒋西楼自觉问得可笑,便自我解嘲的仰天打个哈哈,转身便走。 三人渡过了轮回桥,黑衣蒙面老人越前登上右边石级,领头进入虎耳门内。 虎耳门内,便是雨花洞,黑衣蒙面老人才一脚踏入,便听得第二关关主树腹怪叟钱通的声音由洞壁中透出:“是哪一位?” 黑衣蒙面老人开口答道:“不只一位,是两位听得出来么?” 树腹怪叟钱通道:“哦,是陈胡二位么?” 黑衣蒙面老人笑道:“钱关主的听觉果然厉害!” 树腹怪叟钱通也笑道:“胡兄别取笑,啊啊,胡兄手上抱着什么东西?” 黑衣蒙面老人道:“一个人司马玉峰?” 树腹怪叟钱通“噢”了一声道:“恭喜两位又建了奇功,不过两位入园时,可得小心一点,这两天园主心情不佳,见了谁都要大发脾气呢!” 黑衣蒙面老人惊讶道:“哦,是为了什么?” 树腹怪叟钱通道:“钱某也不清楚,好像听说发生了重大的变故……” 黑衣蒙面老人道:“是不是有敌人侵入园中了?” 树腹怪叟钱通道:“恐怕不是,两位日常接近园主,不妨迳向园主问问。” 黑衣蒙面老人道:“好,不过,我看我们两人即使不问,园主也会自动告诉我们的。” 黑衣蒙面老人有如识途老马,仍领头拐向右方,走了数十步,进入树林,走到一间木屋前,见吊篮正悬在木屋外,而附近正有三名麻衣大汉来回逡巡着,当下向一名黄衣大汉挥手喝道:“降下吊篮,我们要上峰!” 那黄衣大汉认得他们是自己人,那敢怠慢,应声走入木屋内,转动绞盘,半吊篮降了下来。 黑衣蒙面老人抱着司马玉峰上篮坐下,紫衣蒙面老人随后踏入,吊篮随之缓缓上升! 顿饭工夫之后,吊篮已将池们三人送到莲花峰上! 刚刚跨出吊篮,附近的黑暗中就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谁?” 人随声现,来者是三长老无情叟董天士! 紫衣蒙面老人开声招呼道:“董长老还没睡觉?” 无情叟董天士一看他们是“陈胡”两人,面容一松,微泛笑容道:“没有,那麻袋中装的是谁?” 黑衣蒙面老人道:“司马玉峰!” 无情叟董天士注目一噢,道:“能否让老朽瞧瞧?” 黑衣蒙面老人点头说了一声“当然”,便将麻袋放下,解开麻袋口,露出司马玉峰的头,笑道:“在下点了他的昏穴,此刻他还在昏睡中!” 无情叟董天士俯身去看时,头上“砰!”的挨了一掌登时仆倒地上,昏死过去了。 紫衣蒙面老人惊声道:“你打他干么?” 黑衣蒙面老人冷笑道:“我们成功也在今晚,失败也在今晚,不先打倒一两个,逃走时就困难重重了!” 紫衣蒙面老人觉得有理,便再出手点了无情叟董天士的昏穴,将他抱到林中隐僻处藏好,黑衣蒙面老人揽起司马玉峰,领路向龙华园走来。 进入龙华园的大门后,所经之处,戒备均极森严,但因他们“紫、黑二蒙面老人”是园中人人皆知的人物,故没有遇到一些阻挠,很顺利的进入到巨塔之内! 他们自然不敢去见龙华园主王则原,发现龙华厅已关闭,便在司马玉峰的指示下走上一道石梯,登上二楼走廊,再由偏门进入龙华厅中。 紫、黑二蒙面老人早已听司马玉峰叙述过龙华厅后十八地狱的情形,是以走到厅后那扇铁门前时,紫衣蒙面老人立刻上前拉动门环。 一阵隐约的小钟声响,上铁门内传了出来! 俄顷,铁门缓缓上升了! “老狱长”笪焕一见是“陈胡”两人,面色大喜道:“哦,两位回来了!” 紫、黑二蒙面老人点头作答,一齐举步跨进去。 笪焕一指麻袋问道:“这人是谁?” 紫衣蒙面老人答道:“司马玉峰!” 笪焕大喜道:“好极了,这小子上次曾暗算老朽,今番老朽可得让他吃吃苦头一两位见过园主了没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8 章 紫衣蒙面老人道:“见过了,你把铁门降下吧!” 笪焕按动机钮降下铁门,便随在他们两人身后走下石级,边走边道:“这小子会缩骨术,上次没有想到,所以被他逃掉,这次必须在他手脚上加上手铐和脚镣才行!” 紫衣蒙面老人忽然停步回头,惊诧道:“咦,那是什么东西?” 笪焕不知是假,回头一望,脑后便也“砰!”的挨了一掌,只见他身子摇幌了两下便蓬然摔倒在石级上! 黑衣蒙面老人立即将麻袋中的司马玉峰放出,说道:“快,监园人和神驼子他们被关禁在哪一室?” 司马玉峰身子一离麻袋,拔步便往下面飞奔,叫道:“在第十八层地牢内!” 他十分兴奋,流星般往下直泻! 因为马上就要见到监园人司马宏和神驼子古沧洲等人,所以紫、黑二蒙面老人于飞奔之间,便将挂在脸上的围巾扯掉,恢复了他们的本来面目! 紫衣蒙面老人是金钟老人彭维亭,黑衣蒙面老人是蓑衣鬼农南宫林! 第二十一章 地牢释囚大攻伐 转瞬间,三人奔下第十八层地牢,司马玉峰先转入右边甬道,说道:“这一边关着两人飘萍奇侠沈凤庭和监园人司马宏!” 话落,已奔到飘萍奇侠沈凤庭的牢房前。 他探头往窗内一瞧,发现牢房空无一人,不禁惊愕道:“噫!怎么没人了?” 金钟老人彭维亭和蓑衣鬼农南富林一齐凑上小窗口看了看,后者开口问道:“这一间原先关着谁?” 司马玉峰道:“飘萍奇侠沈凤庭!” 金钟老人彭维亭接口问道:“你没有记错吧?” 司马玉峰道:“绝以不错,上次晚辈还曾由这窗口爬进去和他谈了一阵呢!” 蓑衣鬼农南宫林皱眉沉吟道:“哼,莫非他已被王则原杀害了?” 金钟老人彭维亭道:“不然,就是换了一间牢房。” 司马玉峰心头一动,道:“对,这条甬道内还有三间牢房,我们快进去看看!” 语毕,往甬道内飞步奔入。 奔到第二间牢房,一看里面没有人,于是再往甬道内奔入,结果第三、四间牢房也都没有人,这下司马玉峰更为吃惊了,他呆立在第四间牢房的窗口下,喃喃说:“这一间原是关禁着监园人司马宏,现在连他也不见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蓑衣鬼农南宫林凝容沉声道:“只怕是真的被王则原杀害了!” 金钟老人彭维亭叹息道:“王则原关禁监园人司马宏的秘密既被令徒发现,他自然会起意杀害监园人以图掩盖天下人的耳目……” 蓑衣鬼农南宫林凝望司马玉峰问道:“还有司马夫人和神驼子古沧洲,被关在哪里?” 司马玉峰举手一指对面甬道:“在那一边,不过,监园人既已不见,他们还会在么?” 蓑衣鬼农南宫林转身便走,道:“总得去看看,走吧!” 三人来到左边甬道:“果如所料,司马夫人和神驼子古沧洲均不在牢房内!” 蓑衣鬼农南宫林不禁破口大骂道:“他妈的,咱们好不容易混入这十八地狱,结果却扑了个空!” 金钟老人彭维亭仰头沉思道:“他们四人不是被杀就是换了地方,我们先把整个地狱搜索一遍,如无发现,再作打算吧!” 于是,三人登上了第十七层地狱! 他们先由左边牢房搜起,走到第一间,就只见牢房中的一张石床上,有个蓬发垢脸的老人盘膝跌坐着,他听见房了人,把眼一睁,看见小窗口上有两张陌生的睑孔,面上突露惊异之色,开口问道:“两位何许人?” 金钟老人彭维亭道:“老朽彭维亭与南宫林,朋友你贵姓大名?” 那老人一听他报的姓名,不由精神一振,惊喜地道:“啊,原来是当代大奇人,幸会!幸会!” 金钟老人彭维亭道:“老朽是劫狱来的,朋友请速示姓名!” 那老人听了更喜,跳下床怪叫道:“嘿,真的么?你们三人是怎样闯进来的?” 蓑衣鬼农南宫林眉头一皱,接腔道:“此事一言难尽,朋友请先赐告姓名如何?” 那老人咧嘴露出一排残缺不齐的黄牙,笑道:“说了你们也许不相信,老一是龙华九长老中的八长老‘黄连尝客甘如泉’!” 蓑衣鬼农南宫林已知真正的龙华九长老均在十八地狱中,故听了并无怀疑,立刻闪身,趋至牢房门边,挥掌劈断门上的铁锁,拉开牢房门道:“甘长老请出来!” 黄连尝客甘如泉移步走出牢房,呆呆瞪望着南宫林等三人,似因“奇迹”的突然出现,几疑身在梦中! 金钟老人彭维亭上前拍拍他肩胛,笑问道:“甘长老,你被关禁多久了?” 黄连尝客甘如泉神情迷惘的摇摇头,缓缓道:“不知道,老朽只记得王则原就任龙华园主的第二年,老朽就进来了!” 金钟老人彭维亭笑道:“那么,你已被关了十八年,有没有失掉武功?” 黄连尝客甘如泉蓦地向前踏出一步,右掌平胸推出,击向对面的甬道壁,只听“拍”的一响,那壁上只现出几道裂痕,他上前看了看,摇头叹道:“只有以前的四成功力!” 金钟老人彭维亭看了他的施为,也觉得以他目前的功力,要想冲出龙华园是非常困准的,为此心中颇为忧虑,当下转问道:“甘长老可知监园人司马宏夫fù及神驼子古沧洲的下落?” 黄连尝客甘如泉错愕道:“你是说,监园人‘司马宏’夫fù也被关禁在这十八地狱?” 金钟老人彭维亭一听就知他不知道监园人等人的下落,不觉深深一叹道:“是的,监园人夫fù及神驼子古沧洲,飘萍奇侠沈凤庭均被关在第十八层地牢,可是现在却都不见了!” 黄连尝客甘如泉看来是一个乐天派的人物,可是这时听了金钟老人彭维亭的话后,那对水泡眼突然滚下了两行泪水,摇头嘘唏不已。 金钟老人彭维亭道:“还有,王则原选派了九名亲信冒充你们‘龙华九长老’,此事甘长老知之否?” 黄连尝客甘如泉点了点头道:“知道,王则原如此倒行逆施,目的自然在于龙华园,但老朽从未想到他意连监园人也加害了。” 蓑衣鬼农南宫林举步向甬道内走去,说道:“时间无多,我们先把该救的人一齐救出来后,大家再来长谈吧!” 四人走到第二间牢房,一看牢房中也有一个老人,这个老人连黄连尝客也不认识,蓑衣鬼农便开口同道:“朋友,你贵姓大名?” 那老人生相邪恶,听见牢房外有人发问,竟“嘿嘿”狞笑道:“笪焕那里有一本牢犯名簿老兄何不去看看?” 蓑衣鬼农南宫林道:“老夫‘蓑衣鬼农南宫林’是劫狱来的,阁下如想逃离囹圄,请速示姓名!” 那老人眼睛一亮,跳起来急问道:“真的?你们真是劫狱来的?” 蓑衣鬼农南宫林道:“就算是假的,阁下报个姓名,对阁下也没有害处!” 那老人欣喜极了,急道:“老夫‘黑水魔芮扬’!” 蓑衣鬼农南宫林耸耸肩,转顾金钟老人彭维亭苦笑道:“彭老,这个人救不得!” 金钟老人彭维亭也掉头便走,道:“走,到第三间牢房去!” 但才走出三步,忽又住足道:“不对!” 蓑衣鬼农南宫林沉声道:“没有什么不对,黑水魔芮扬不能救!” 金钟老人彭维亭微笑道:“不,老朽是说我们四人应该分层进行抢救,否则似这般结队而为,到天亮也救不完!” 蓑衣鬼农南宫林神色豁然一振,道:“对,彭老负责这一层,甘长老负责第十六层,玉峰负责第十五层牢房,老夫负责第十四层牢房,走!” 喝声中,人已电闪而出! 司马玉峰紧随师父身后奔上石级,来到第十五层地牢的第一间牢房,发现牢房睡着一老人,如是开声道:“老前辈请起床!” 那老人面向房壁侧卧,闻言翻了过来,漫声道:“哪个王八蛋在吵老夫的睡眠?” 司马玉峰听他一开口就骂人,心甚不快,但一想被关禁在十八地狱的人都吃足了王则原的苦头,心情自然不会好,当下忍气道:“晚辈司马玉峰,是劫狱来的,老前辈请赐告姓名如何?” 那老人一听翻身坐起,张大双目惊诧道:“你说什么?” 司马玉峰道:“晚辈今夜与家师蓑衣鬼农及金钟老人闯入这十八地狱,打算劫狱救人,老前辈请速赐姓名,晚辈好赶快动手!” 那老人大喜道:“老夫‘茫茫叟胡涂’!” 司马玉峰觉得“茫茫”两字不算坏字眼,于是跳到门边,掌运真力猛劈而落,“拍!”牢锁应手落地,他将事房拉开,说道:“老前辈请出来!” 茫茫叟胡涂似乎做梦都不曾想到会有人来解救,因此虽几大牢房门已开,仍是茫茫然呆立在牢房内。 司马玉峰忙道:“老前辈请快出来,晚辈还要去救别的人呢!” 茫茫叟胡涂在自己大腿上拧了一把,痛叫道:“啊哎!好痛!这是真的呀!” 司马玉峰为之一愣,“哈哈”笑了一声,道:“晚辈要去救人,失陪了!” 说着,飞步往第二间牢房直奔而来。 第二间牢房关着一名缺嘴老叫花,司马玉峰感觉他不像正派人物,但仍开口问道:“老前辈您贵姓大名?” 那缺嘴老叫比抬目冷冷瞥了他一眼,道:“笪焕死了是不是?” 司马玉峰道:“不是,他只是被打昏了而已!” 缺嘴老叫化所以这样问,乃是因为他自被打入地牢后,除了笪焕一人之外,从未见过第二个人,如今忽然看见来了一个少年人,自然以为他是龙华园中的园丁,而一名园丁来到十八地狱,多半是来代替或帮助笪焕做事的,因此他问“笪焕死了是不是?”只是一句无意的诅咒,这时一听司马玉峰答得奇怪,不由神色一怔,诧声道:“你说什么?” 司马玉峰道:“晚辈是说,现在进入十八地狱的有三人,一是金钟老人,一是家师蓑衣鬼农,一是晚辈在下,我们将笪焕打昏,打算劫狱救人,所以晚辈要请问您老的贵姓大名!” 缺嘴老叫化呆了半晌,忽地跳到窗下,低声道:“老叫化姓庞名天宠,外号人称‘铁手丐’便是,你快救老叫化出去!” 司马玉峰心想所渭“铁手丐”,那必是强索硬讨的恶叫化,乃又问道:“老前辈何时被打入地狱来的?” 铁手丐庞天宠恨声道:“说来可恨,周梦公任龙华园主的时候,老叫化就被打进来了!” 司马玉峰一想在武圣周梦公手里被打入地狱的人,一定是恶人无疑,故打消了救他之心,笑笑道:“好,老前辈请等一等,晚辈待会就来救您!” 说罢,撒腿就跑。 铁手丐庞天宠大急道:“喂!喂!要救现在就动手,干么还要等一等呀?” 司马玉峰充耳不闻,飞也似的奔到第三间牢房,一看牢房内是位白发老人“老朽龙华六长老万花剑高放云!” “啊,原来是六长老,晚辈司马玉峰,是……” 终于,顿饭工夫,所有十八地狱内的正派人物,全被解救出来了! 除了龙华九长老天彭老人鲁巴公,一亭居士白孔希,无情叟董天士,一斗翁余常乐,天雷掌芋迎阳,万花剑高放云,一阳指铁百链,黄连尝客甘如泉,夺魂箫巫知春之外,还有三十八位一品武士,他们都是白道中人,因不愿与龙华园主王则原同流合污,才被王则原打入十八地狱来的,这时一出牢房,犹如猛虎出笼似地呼啸着便要冲出去,找王则原算帐! 金钟老人彭维亭跃上铁门前的石级,登高一呼道:“诸位且慢,先听老朽一言!” 霎时,众人都安静下来了。 金钟老人彭维亭目光炯炯的环扫众人一眼,沉声道:“诸位,今夜这一战,将决定我们的成败,也将决定我们的死生,所以在我们冲出地狱之前,不能不先把作战方针拟定妥当,否则恐难一举歼灭敌人!” 略微一顿,继道:“先检讨双方之力量,就老朽所知,目前龙华园中,除了王则原父子和假龙华九长老外,尚有五关关主及一品武士十几人,假定一品武士有十五人的活,那么,对方一共约有三十人左右,以人数来比自然是我们占优势,但诸位久陷地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9 章 ,体力恐不如以前充沛,因此这一战,我们必须先把人手调配一番,始有克敌制胜之希望,现在老朽先将计划说出,诸位如觉不妥,大家再作商量。 首先,老朽不重量力,打算独斗王则原一人,至于王子轩,则由司马玉峰对付,而假龙华九长老则由真龙华九长老补加九位一品武士联手二打一,其余二十九位一品武士,也以二打一的方式对付龙华园的十几位一品武士,诸位认为老朽之见如何?“ 蓑衣鬼农南宫林道:“好极了,只是彭老怎么把老夫忘了呢?” 金钟老人彭维亭笑道:“没有忘记,你南宫老儿要负责接应整个战场,看见那一个落了下风,你就要出手帮忙,此外,你还得应付那五个关主!” 蓑衣鬼农南宫林又惊又喜道:“好呀,原来你彭维亭没按着好心肠,存心要老夫累死!” 金钟老人彭维亭哈哈笑道:“你一人要对付那五个关主自然很吃力,不过战事一起,山下的铁尘子、念瓜和尚及古姑娘均会上来参战,他们身手不俗,每人可以缠住一个关主!” 蓑衣鬼农南宫林点头笑道:“也罢,就这么办!” 金钟老人彭维亭转望众人问道:“诸位觉得老朽这个计划如何?” “好!” “快把铁门打开!” 金钟老人彭维亭便向司马玉峰道:“孩子,你说懂得启开铁门,现在快动手吧!” 司马玉峰答应一声,立即闪入笪焕的房间,推开壁上一块石砖,伸手扳动机关,耳听外面的铁门已在“隆隆”响着,随即返身闪出。 铁门一闪,众人势如潮水齐涌而出! 当众人由龙华厅冲出时,整个龙华园还在睡梦中! 不过,自从上次司马玉峰和古兰由十八地狱逃出后,王则原即派人每晚在最高层的“钟塔”上轮流守望,这时在钟塔上守望的那名黄衣大汉发现龙华听中突然冲出四十多人,立知十八地狱有变,慌忙的敲起钟来! “当!当!当!当!当!” 响亮的钟声,惊醒了所有龙华园的人! 龙华园主王则原仓皇披衣而出,由三层塔楼电泻而下! 一看场上的四十多人,他的脸色遽然变得苍白了! 金钟老人彭维亭挥臂一指他,大笑道:“哈哈哈,王则原,你的末日到了!” 龙华园主王则原心中震骇yù绝,转眼一望,见只有十四位一品武士赶到,知道还不能动手,当下回望金钟老人冷笑道:“彭维亭,你们三人是怎么上来的?” 金钟老人彭维亭笑道:“王园主请看老朽身上这件紫衣,就知道老朽等三人是怎么进来的了!” 其实,龙华园主王则原一眼就看出他们是冒充紫、黑二蒙面老人混进来的,他这样发问,只想拖延时间,等龙华九长老和五位关主赶到时再动手歼敌,当下眨容沉声道;“彭维亭,你敢攻击龙华园么?” 金钟老人彭维亭道:“本来不敢,但因你王则原违背师训,倒行逆施,因此老朽等人今夜要为龙华园清除败类!” 龙华园主王则原沉笑道:“嘿嘿,本园主哪一点违背师训?又哪一点倒行逆施?” 金钟老人彭维亭道:“龙华园原是维护武林和平的一个圣地,你却为了自身的权位,把监园人司马宏和龙华九长老暗中打入十八地狱,并藏污纳垢建立你私人的权力,这不是违背师训倒行逆施则何?” 龙华园主王则原突地眼睛一瞪,厉吼道:“胡说,监园人司马宏因勾结龙华九长老yù谋夺龙华园,本园主才在不得已情况下将他们禁于十八地狱中,你彭维亭是非不分黑白颠倒,胆敢率众侵犯神圣的龙华园,现在本园主限令你们三人立刻退出龙华园,否则本园主绝不轻饶!” 金钟老人彭维亭还要接腔,一旁的蓑衣鬼农南宫林开声笑道:“彭老,你再跟他辩论下去,那五位关主和假龙华九长老就要赶到啦!” 金第人彭维亭一想不错,于是抢步扑上,一掌横切而出,大笑道:“王园主你接招!” 掌未到,一股刀也似的劲风业已逼到龙华罗主王则原的面前! 龙华园主王则原纵有满腹机智,到这时除了出手对抗之外,已别无良策,他见金钟老人一掌劈到,面上毫无惧色,右足往旁横跨一步,左足向前踩出一步,左掌五指张如鹰瓜,疾扣对方左腕! 看他的出手,似乎根本不把金钟老人放在眼内! 但金钟老人彭维亭并非浪得虚名之辈,一见他来势凶猛,心中也无丝毫惧意,不退反进,左掌一翻一沉,反切其手腕! 他们对拆了一招,那三十八位一品武士也一哄而上围攻那十四位“一品武士”! 双方人数相差太多,是以激战末几,那十四位龙华园“一品武士”全都落了下风! 就在这时,十三条人影由塔门电shè而入,他们是假龙华九长老(实则只来八人,其中的假无情叟董天士已被蓑衣鬼农南宫林打昏)和五位关主第一关关主踏雪无痕蒋西楼,第二关关主树腹怪叟钱通,第三关关主无双神杨丙丁,第四关关主石翁仲申公彪,第五关关主鬼见愁顾大树。 他们一扑入塔中场上发现竟有那么多敌人,不禁大吃一惊,一时竟为之呆住了! 龙华九长老一看假龙华九长老来了,正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个个口发长啸,纵身扑上,真天彭老人鲁巴公找上假天彭老人鲁巴公,真一亭居士白孔希也找上假一亭居士自孔希……八对真假长老登时干了起来! 原来在围攻十四位龙华园“一品武士”的三十八位一品武士,这时便按照战略退出十人,其中八人上前帮助真龙华九长老,其余两人则找上踏雪无痕蒋西楼和树腹怪叟钱通,只有真无情叟董天士没了主意,他转头东张西望,怪叫道:“嗨,老夫的对手怎么不来呀?” 蓑衣鬼农南宫林笑道:“董长老的对手早被老夫打昏了!” 无情叟董天士“哦”了一声道:“那么老夫现在怎么办?” 蓑衣鬼农南宫林笑道:“你看,那位第三关关主无双神杨丙丁正在向董长老瞪眼睛,他大概对你董长老很感兴趣呢!” 无情叟董天士颔首一嗯,闪步欺到无双神杨丙丁跟前,一句话都不说,挥掌便劈! 蓑衣鬼农南宫林随向司马玉峰一招手道:“玉峰,在王子轩还没出现之前,你也别闲着,过来!” 语毕,飞向扑向第五关关主鬼见愁顾大树! 司马玉峰明白师父之意,所以在蓑衣鬼农南宫林扑至鬼见愁面前之际,他也同时到了第四关关主石翁仲申公彪面前,吐剑点了过去。 石翁仲申公彪是武林中首屈一指的拳王,拳劲雄浑,举世罕敌,他见司马玉峰一剑点到,厉笑一声,右拳对准司马玉峰的剑尖直捣而出。 司马玉峰情知厉害,不敢硬接,身腰一扭,避过他凌厉的拳劲,同时再欺上一步,绝招突发,剑幻千层影浪,有似渔人撒网,疾罩出去,大声道:“石翁仲请问你一件事!” 他攻势异常锐利,而发话却十分客气,这使得正要发拳反攻的石翁仲申公彪为之一楞,不觉往旁颠出三四步,愕然道:“什么事?” 司马玉峰抢步欺上,挥剑扫出,笑道:“你们少园主那里去了?” 石翁仲申公彪身形一拧,左拳一式“平分秋色”击向司马玉峰腰部,喝道:“不知道!” 司马玉峰又攻出一剑,再问道:“他不在龙华园么?” 石翁仲申公彪也一拳击出,答道:“在,但没有人知道他在何处!” 司马玉峰笑道:“王则原的末日已到,识时务者为英雄,你何不投降!” 石翁仲申公彪怒叱道:“放屁!你吃老夫一拳!” 两人不再对答,同时全力抢攻起来! 剑光、掌影、掌风、人影兔起鸡落,双方数十人正打得起劲,塔门又shè进来四条人影张寄尘、铁尘子、念瓜和尚和古兰! 古兰最关心姊姊古蓉的安危,她纵落司马玉峰身边,问道:“玉峰哥,我姊姊呢?” 司马玉峰道:“不知道,连王子轩也不见了!” 蓑衣鬼农南宫林觉得王子轩迟迟不现身,是一件值得重视的问题,因此他见铁尘了和念瓜和尚已到,乃高声道:“玉峰,把对手jiāo给铁尘子和念瓜和尚,你和古兰去找王子轩和古蓉!” 铁尘子和念瓜和尚听了,立即入替司马玉峰,合攻石翁仲申公彪一人,司马玉峰便与古兰飞上二楼,搜索王子轩和古蓉的踪迹。 他们由二楼搜起,打开每一间房子,一直搜到第七层塔楼,竟都不见王子轩和古蓉的影子,古兰正自着急,忽见走廊末端有一条人影一闪而没,忙道:“那边有人,追!” 两人追到走廊末端,在一间房子的床下找到了一个丫头,古兰将她拖出,掴了她两记耳光,娇喝道:“丫头,你是不是叫秋月?” 那丫头正是秋月,她吓得跪下直磕头道:“是!是,贱婢就叫秋月……” 古兰抽出长剑架上她后颈项,吓唬道:“我要问你两件事,你若不据实回答,本姑娘一剑切下你的头!” 秋月几乎惊昏过去,骇叫道:“不!不!不!我不要死!姑娘您问好了!” 古兰道:“头一件,你真的看见司马玉峰打死王子轩的nǎi妈么?” 秋月忙道:“那是假的,那是园主要婢子那样讲的,这事婢子已经告诉少园主了!” 古兰不信,冷笑道:“哼,你怎敢告诉他?” 秋月道:“婢子本来不敢说出,是少园主来找婢子的,少园主说卓nǎi妈托梦给他,告诉他打死她的不是这位司马玉峰,教少园主来问婢子,假如婢子不实说,卓nǎi妈的yīn魂就要来找婢子,所以婢子就把实在的情形告诉少园主了!” 司马玉峰chā口问道:“如今王子轩那里去了?” 古兰接着问道:“还有我姊姊,她也那里去了?” 秋月摇头不迭道:“婢子不知道,少园主回园的第二天就不见了,还有那位古蓉姑娘,她也跟着不见了!” 古兰追问道:“是不是下山去了?” 秋月又摇头道:“不知道,大概是吧。” 司马玉峰见问不出一个实在,便拉古兰催促道:“兰儿,我们先去各处看看吧!” 古兰不走,又向秋月问道:“龙华夫人呢?” 秋月道:“她已经逃下山了!” 古兰道:“你亲眼看见她逃下山的?” 秋月点头道:“正是,婢子刚刚看见她手抱一包细软由塔后逃去!” 古兰回望司马玉峰说道:“玉峰哥,我们去追龙华夫人,只要提到她,一切都可解决!” 司马玉峰亦觉捉到龙华夫人可逼使龙华圆主王则原就范,乃点头道:“好,我们决走!” 两人由塔看窗口飞下,向前急追,穿过一片树林,来到莲花峰边,发现一条羊肠小径可下峰,于是循着小径奔下来。 下到峰腰,两人同时发现山壁边有一间房子,司马玉峰喜道:“这一定是龙华九长老居住的龙华精舍,我们进去搜一搜!” 原来,他们现在找到的这闯精舍,正是假天彭老人鲁巴公的住处,也正是关禁监园人司马宏夫fù及神驼子古沧洲的地方! 司马玉峰和古兰只想擒捕龙华夫人,根本不知道这间精舍通入山腹的一间地窟中,有着他们意yù解救的人物,两人冲入精舍分头搜索,打开每一间房子,一看均无敌踪,古兰颇为失望地道:“她大概已逃下莲花峰了!” 司马玉峰沉吟道:“真奇怪,她怎么不顾丈夫的死活独自逃下山呢?” 古兰道:“也许是王则原知道大势已去,教她先逃走的。” 司马玉峰点点头,游目四顾,见对面紧靠房壁的一座衣橱还没打开看过,便移步走了过去。 这座衣橱,便是进入地窟的秘密之门? 司马玉峰自然不知衣橱后面别有天地,他打开衣橱一看,见挂着几件衣服,便想把衣橱门关上古兰忽然惊“咦!”一声道:“那是什么东西?” 司马玉峰一怔道:“什么东西?” 古兰跳到衣橱前,拿起一方绣花汗巾,说道:“这分明是女人用的汗巾,怎会出现在长老的精含里呢?” 司马玉峰也觉得怪异,道:“假龙华九长老都是七十以上的人,不可能有女人来找他们吧?” 古兰失笑道:“别胡思乱想,我看这可能是龙华夫人的东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0 章 司马玉峰微惊道:“何以见得?” 古兰道:“大约她曾经躲入这座衣橱,后来又觉不安全,就又走了,走的时候,不小心把汗巾遗落于此!” 司马玉峰点头道:“这倒颇有可能……” 古兰飞步便往精舍外奔去,娇叫道:“走,我们追一程看看!” 两人奔出精舍,打算追下莲花峰,但峰腰以下已无小径可走,都是险峻如削的山壁,司马玉峰却步道:“兰儿,她若逃下莲花峰,我们很难找到她,倒不如先去搜搜另外八间精舍如何?” 古兰道:“也好,另外八间精舍在何处?” 司马玉峰道:“大概都在峰腰上,我们跑一圈看看!” 于是,两人顺着峰腰飞掠,果然每隔几十丈就有一间精舍,但搜遍了八问精舍的结果,却是一无所获,古兰耸耸肩道:“如今怎么办?” 司马玉峰道:“先回园中再说!” 回到巨塔内的广场,战争已经结束了! 场上,躺着二十几具尸体,满地鲜血横流,令人不忍卒睹! 而,敌我双方人物,活的竟已一个不见! 古兰大惊道:“啊,人都到那里去啦?” 司马玉峰清点死尸,发现死亡的二十三人中,一个是第一关关主踏雪无痕蒋西楼;五个是假龙华九长老中的无情叟董天士、天雷掌荆迎阳、万花剑高放云、一阳指铁百链、夺魂箫巫知春,此外还有龙华园的十位一品武士,另外的七具尸体却是由十八层地狱逃出来的人! 从双方死亡的人数看,正派一方显然得了胜利,因此司马玉峰不禁开心的问道:“兰儿,你看得出来么?” 古兰点头道:“我们获胜了!” 司马玉峰道:“但龙华园主王则原未捕获及监园人司马宏等人未救出之前,事情仍然未完,我们快赶下山去!” 说罢,纵身疾起。 古兰随后跟上,两人疾如流星赶月奔到莲花峰设置吊篮的峰边上,一看吊篮已不见,而钢索却还在,司马玉峰因问道:“兰儿,我们怎么下去?” 古兰道:“由这一条钢索走下山,比较方便一些!” 司马玉峰笑道:“这条钢索少说也有两百丈长,你敢走?” 古兰扬眉一笑道:“今天的古兰已非吴下阿蒙,你别瞧不起人!” 司马玉峰敛笑正色道:“不是瞧你不起,走这条钢索较之过轮回桥更凶险十倍,若是一个把持不住,跌下去半天才会着地哇!” 古兰笑道:“不要紧,我要是走得没有把握,还可以用手攀下去!” 司马玉峰见她说得十分有把握,于是跳上钢索,领头向前奔去。 这条钢索确有两百多丈长,横跨一座山头,钢索每隔二十丈便有一座铁塔做为支柱,所以钢索摇dàng的情形不若轮回桥那么厉害,但在黑夜中行事,也够令人提心吊胆的。 司马玉峰边走边回头看,见古兰走得十分平稳,放心不少,笑道:“兰儿,你才跟随金钟老人学了几个月,就有这么高的成就,由此可见令师的武功有多么高了!” 古兰得意的笑道:“我师父武功确是高不可测,但如徒弟不聪明,他也没一点办法!” 司马玉峰大笑道:“哈哈,如此说来,你是很聪明的了?” 古兰笑道:“好说!好说!先有伯乐而后有千里马,说来说去,我师父功不可没!” 说话间,两人已奔过了百来丈长,就在这时,司马玉峰忽然听得远处传来一片杀伐之声,不由心中一惊,叫道:“兰儿,他们好像还在山下激战呢!” 古兰道:“听声音,好像是在朝天峰下,咱们跑快一点吧!” 司马玉峰不敢全力奔驰,就怕她跟不上,这时为yù应援师父等人,于是放开脚步向前疾奔,快若流星飞落! 古兰也全力奔驰,转眼工夫,两人已奔到钢索尽头,只见木屋外倒着三个黄衣大汉,知为自己人所杀,两人毫不停顾,立即拔步奔出树林,钻入“雨花洞”中。 洞道上,满地皆是暗器,唯无人伤亡,看情形敌人曾在这雨花洞中发动攻击,但正派一方之人,个个都有“一品”身手,自然不致为暗器所伤。 两人顺利通过雨花洞,渡过轮回桥,顺着朝天峰的小径绕峰奔下。 杀伐声,愈来愈清晰,果然双方又在朝天峰下干上了! 司马玉峰一直以为是龙华园主王则原和他的部下在做困兽之斗,但奔到峰下,一瞧之下,却为之大惊失色! 原来,正派一方伤亡累累,正处于挨打的局面! 龙华园一方来了帮手么? 不错,而且令人吃惊的是,帮助龙华园的人,竟是北天霸主罗谷及其手下的北天十三仙。 北天霸主罗谷,为了女儿的婚变,已与龙华园主王则原反目成仇,怎么忽然倒过去帮助他了呢? 还有,他们群英堡的人,怎么来得如此之巧? 司马玉峰没有继续思索这两个问题,因为此时的战况不容许他多想,看见义祖父张寄尘已被妖仙吴东风攻得危险万状,不怠慢,张口大喝一声,纵身扑入战圈,长剑猛吐,直取妖仙吴东风。 妖仙吴东风一见司马玉峰攻到,面色一变,他还弄不清楚对方到底是司马玉峰抑或是王子轩,故退步喝问道:“喂,你是司马玉峰还是王子轩?” 司马玉峰又一剑攻出,冷笑道:“你们既已出手帮助王则原,那还不知我是谁么?” 妖仙吴东风一听对方是司马玉峰,自然不再客气,当下抖擞精神与司马玉峰拼斗起来。 司马玉峰一边打一边观察全场,很快便已看清了敌我双方的情势。 在园中,敌人死亡较多,而现在,倒在地上的十四具尸体却都是自己一方之人三个是龙华九长老中的一斗翁余常乐、天雷掌荆迎阳、夺魂箫巫知春;其余十一个是由十八地狱逃出的人,换句话说,原来由十八地狱逃出的四十七人,现在只剩下二十三人了! 二十三人加上金钟老人、蓑衣鬼农、张寄尘、念瓜和尚、铁尘子及后来的司马玉峰两人,一共是三十人,而龙华园那边加上群英堡来的十四人,一共虽只二十六人,但却占了绝对的优势! 金钟老人斗龙华园主,蓑衣鬼农战北天霸主,这几起人自然不能很快就会分出胜负,但由十八地狱逃出的这些人却不同了,他们被关禁了十多年,寝食失调,功力均已不若当年,二打一还可以,一对一可就心有余而力不足了,所以就在司马玉峰加入战斗不久,又有两人在惨叫声中倒了下去! 看情形,战斗如继续下去,正派一方终将无一幸免! 这情况,金钟老人和蓑衣鬼农不是不知,但他们也是万念想不到群英堡的人会突然来临,因而他们也只有干着急的份儿! “啊!” “啊唷……” 两声惨叫同时响起,又有两个倒下去了! 北天霸主罗谷一看倒下去的那两个人是被自己部下干掉的,神色甚喜,向自己的对手蓑衣鬼农哈哈狂笑道:“南宫林,今夜除非你再有一只河豚,否则你的大限也到了!” 他指的是上次被迫比赛吃河豚的事,其意亦即说:除非蓑衣鬼农能再出奇制胜,否则不会再有上次那种便宜事了。 那知他话刚说完,附近的一座山头上,蓦然响起一声遏云长啸! 这一声长啸,雄若龙吟,掩盖了全场几十人的战杀伐之声! 紧随长啸之后,一个劲气十足的声音由那座山头悠悠飘了过来:“王园主,老朽捉到了一个人,你要不要?” 司马玉峰一听之下,不禁大喜道:“好,铜锣郎中来啦!” 龙华园主王则原听说发话者是铜锣郎中钮三甲,不由面色一变,但他想不出有谁落入他手中,当下冷笑道:“钮三甲,你若想chā一手,何不过来?” 山头上,铜锣郎中钮三甲的声音又悠悠传到:“老朽不喜欢打硬仗,但王园主如不想救这人的xìng命,老朽自然遵命!” 龙华园主王则原一边与金钟老人搏斗,一边沉声问道:“你捉到了谁?” 铜锣郎中钮三甲朗笑道:“一个女人,现在请王园主听听她的声音吧!” 他话声一落,一个女人的悲啼声随之响起:“则原,救救我……” 听声音,谁都知道是龙华夫人! 龙华园主王则原面色大变,慌忙飘身后退,急叫道:“罗堡主请暂停,还有贵部属也请嗨,诸位请住手,等下再打!” 于是,刹那间,双方人都停手了。 龙华园主王则原神色十分急,大声问道:“夫人,你没受伤着吧?” 龙华夫人遥答道:“没有,可是他随时都会杀我呀!” 龙华园主王则原又问道:“你是怎么失手遭擒的?” 龙华夫人没有回答,代之而起的是铜锣郎中钮三甲的哈哈大笑:“王园主,贤伉俪情深似海,令人十分同情,但现在似乎不是你们夫fù情语绵绵的时候!” 龙华园主王则原冷“哼!”一声道:“钮三甲,你待怎样?” 铜锣郎中钮三甲笑道:“条件不高,只求园主网开一面,让他们十几位离开龙华山!” 龙华园主王则原冷冷问道:“然后你便释放拙荆?” 铜锣郎中钮三甲答道:“正是!” 龙华园主王则原道:“假如届时不放人呢?” 铜锣郎中钮三甲笑道:“你放心,老朽还想在江湖上混!” 龙华园主王则原沉忖有顷,开声答道:“好,本园主答应你!” 说到此,转对金钟老人冷笑道:“彭维亭,你们可以走了!” 金钟老人彭维亭审度情势,心知如不乘此撤退,由十八地狱逃出的人都将难逃一死,当下转头向蓑衣鬼农说道:“南宫林,你领头,老朽卫后!” 蓑衣鬼农南宫林也明白不走下行,闻言便向众人一招手道:“诸位请随老夫来!” 语毕当先往山下奔去。 龙华九长老剩下的六长老天彭老人鲁巴公、一亭园士白也希、无情叟董天士、万花剑高放云、一阳指铁百链、黄连尝客甘如泉及十三位由地狱选出的武林离手立即拨步跟随。 金钟老人和司马玉峰等人还有应变的力量,故走在后面保护,一行二十余人转眼便消失于夜色中。 第二十二章 最后可疑过关客 翌日午后,金钟老人等二十余人出现在距离太华山约两百多里的伏牛山中! 众人在山中一片竹林里围成一个圆环坐下,取出在路上买的食物,狼吞虎咽起来。 金钟老人彭维亭一面吃一面向蓑衣鬼农含笑问道:“那郎中教你带大家到这里来?” 蓑衣鬼农南宫林颔首答道:“是的,这地方山深林广,王则原不容易找到我们……” 金钟老人彭维亭又问道:“他来不来?” 蓑衣鬼农南宫林道:“谁知道,那郎中就是喜欢故作神秘,教人看了有气!” 金钟老人彭维亭笑道:“可是昨夜若非他捉到了龙华夫人,我们只怕都已完蛋了!” 蓑衣鬼农南宫林发恨道:“直到现在我还想不通,为什么北天霸主罗谷会来得那么巧?” 金钟老人彭维亭道:“巧也不打紧,罗谷已经和王则原翻脸成仇,昨夜忽然帮助王则原攻击我们,这才是稀奇古怪之事!” 蓑衣鬼农南宫林道:“是啊,你说那是怎么一回事?” 金钟老人彭维亭摇头道:“天晓得!” 蓑衣鬼农南宫林对司马玉峰问道:“玉峰,你知道罗谷为何要帮助王则原?” 司马玉峰也摇头道:“弟子也想不通,常听人说,罗谷有抢夺龙华园的野心,所以看见王则原受攻,即使不乘火打劫,也该袖手旁观才对。” 蓑衣鬼农南宫林一听自己的得意高徒也弄不懂,不禁摇头叹气起来。 就在此时,附近的竹林中“沙沙”作响,显然是有人走进竹林来了! 众人心头均是一震,同时停止吃食,起立准备应变。 这时,只听那“沙沙”之声倏然而止,旋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哈哈笑道:“诸位,老朽的命只有一条,你们看清楚再动手如何?” 金钟老人彭维亭听了面容一松,哈哈大笑道:“滚出来!别再装神弄鬼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1 章 ?” 一阵大笑声中,人影倏现,来者正是铜锣郎中钮三甲! 他笑眯眯的挤到金钟老人身边坐下,手指地上一堆食物道:“这些东西,老朽可以分享一份么?” 蓑衣鬼农南宫林沉容道:“只要你有问必答,老夫便分给你一份!” 铜锣郎中钮三甲斜望着他一笑道:“是的,青天老爷,小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请您发问吧!” 话未完,已伸手拿起一只鸡翅膀吃了起来。 蓑衣鬼农南宫林忍不住发笑道:“头一件,你当真把龙华夫人释放了么?” 铜锣郎中摇头道:“没有,兵不厌诈,老朽才不那么傻呢!” 蓑衣鬼农南宫林大喜道:“对!那么你把她藏在何处?” 铜锣郎中扭三甲一指自己的肚子道:“藏在此处!” 蓑衣鬼农南宫林一愣道:“嗄,你把她吃掉了!” 铜锣郎中钮三甲点头道:“不错,因为肚子闹饥荒,身上又没带银子,迫不得已,只好把她吃了!” 蓑衣鬼农南宫林一愣之后,就知他在说笑话,当下把脸一沉道:“哼,你郎中几时学会吃人了?快快据实招来!” 铜锣郎中钮三甲笑道:“真的,老朽的的确确把龙华夫人吃到肚子里去了!” 金钟老人彭维亭接口笑道:“钮老,别说笑话了,你到底怎么处置了她?” 铜锣郎中钮三甲一本正经地道:“老朽指天发誓,真的已经把她吃掉了!” 金钟老人彭维亭不禁色变道:“好啊,你铜锣郎中几时学会吃人心?” 铜锣郎中钮三甲道:“岂只是人心,老朽是把她整个人吃下去了!” 蓑衣鬼农南宫林十分气恼,道:“死郎中,你在考验老夫的耐xìng是不是?” 铜锣郎中钮三甲笑道:“你别急,老朽有起死回生之能,虽说已经把她吃到肚子里,但若要她复活,马上就可拉她出来跟各位讲话!” 蓑衣鬼农南宫林怒道:“假如不能呢?” 铜锣郎中钮三甲道:“随你南宫林处置!” 蓑衣鬼农南宫林沉声道:“好,你若不能拉她出来跟老失讲话,老夫烧掉你的胡子!” 铜锣郎中钮三甲点头道:“可以,现在你先听听她的哀号……” 说着,清了清喉咙,忽然面作痛苦状,发出娇滴滴的声音道:“则原,救救我!则原,救救我!” 那嗓音,像极了龙华夫人! 众人一听之下,就知道昨夜他是用口技去欺骗龙华园主王则原的,实在并未捉到什么龙华夫人,不禁一齐哈哈大笑起来。 蓑衣鬼农南宫林又气又好笑,突然吐出王则原的声音道:“夫人,你没有受伤吧?” 铜锣郎中钮三甲娇声道:“没有,可是他随时都会杀我呀!” 蓑衣鬼农南宫林叹一声道:“罢了,你郎中果然有一套,老夫服你啦!” 金钟老人彭维亭也笑道:“钮老的口技果然高明,但老朽却有一点想不通,龙华夫人从未离开龙华园一步,你郎中怎能模仿她的声音?” 铜锣郎中钮三甲笑道:“昨夜你们正在朝天峰下与他们大战时,老朽偷偷飞上了莲花峰,在峰后见到了龙华夫人!” 司马玉峰惊讶道:“哦,钮老前辈在莲花峰后见到了龙华夫人?” 铜锣郎中钮三甲转望他,笑问道:“不错,怎么样?” 司马玉峰道:“晚辈也曾去莲花峰后边搜过,却未见她的踪影!” 铜锣郎中钮三甲道:“老朽登到峰腰时,正好看见她由一间精舍中走出来。” 司马玉峰道:“从龙华九长老居住的龙华精舍,可是晚辈也已将九间龙华精舍搜过了呀!” 铜锣郎中钮三甲道:“反正老朽投有扯谎,她是由正对塔后的那间精舍中走出来的” 司马玉峰忍不住chā口道:“那是假天彭老人鲁巴公的精舍,那一间晚辈搜得最仔细!” 铜锣郎中钮三甲并不觉得这件事值得重视,闻言笑了笑,继续道:“老朽正想进入精舍一探,忽见她由精舍闪了出来,我们双方都吃了一惊,她立刻由怀中取出一支短剑,指着老朽娇叱道:‘你是谁?’老朽见她风度十分高贵,便据实答道:‘老朽铜锣郎中钮三甲,女士如何称呼?’她一听面色一变,退到门口,寒脸答道:‘我是龙华夫人,你待怎样?’哈哈,诸位大概都知道我铜锣郎中最怕和女人打jiāo道,因为女人的毛病多,难医治,所以老朽听了只哈哈一笑道:‘不怎样,”夫人晚安!“说完,老朽就跑了!’” 蓑衣鬼农南宫林道:“你上莲花峰之前,已知北天霸主锣谷率领部下赶到太华山驰援王则原?” 铜锣郎中钮三甲点头道:“正是,这几个月来,罗谷和他的部下始终没逃过老朽的监视!” 蓑衣鬼农南宫林讶然道:“你跟着他们干么?” 铜锣郎中钮三甲生笑道:“因为老朽越想越觉得罗谷这个人很古怪,所以那天他们攻打龙华园不成而退走时,老朽就开始跟踪他们了!” 蓑衣鬼农南宫林问道:“你发现罗谷哪一点占怪?” 铜锣郎中钮三甲道:“老朽觉得那天他没有率领部下攻入龙华园,是一件最古怪之事!” 蓑衣鬼农南宫林不由微笑道:“那天老夫和他比赛吃河豚,他已经吃得满头大汗,还有气力攻入龙华园么?” 铜锣郎中钮三甲笑道:“那天你南宫林吃了河豚后,多久才把dú逼出来?” 蓑衣鬼农南宫林道:“大约是半个时辰。” 铜锣郎中钮三甲道:“那么,你以为他要多久才能把河豚的dú逼出来?” 蓑衣鬼农南宫林道:“罗谷的内功不在老夫之下,大概也需半个时辰吧?” 铜锣郎中钮三甲道:“好,现在老朽请问你,罗谷率领他的部下跋涉数千里来到太华山,虽因与你比赛屯河豚无法马上进攻龙华园,但显然可在半个时辰后恢复体力,当他恢复体力后,为何不再攻打龙华园呢?” 蓑衣鬼农南宫豁觉得有理,不由沉吟道:“唔,这的确有些蹊跷……” 铜锣郎中钮三甲道:“因此老配才决定跟踪他们!” 蓑衣鬼农南宫林问道:“你发现了什么秘密?” 铜锣郎中钮三甲笑道:“你猜猜看!” 蓑衣鬼农南宫林叫道:“别卖关子,快说吧!” 铜锣郎中钮三甲道:“信不信由你,他们没有返回群英堡,一直住在华yīn县城的一家客店里!” 蓑衣鬼农南宫林惊讶道:“他们既不攻打龙华园,又不返回群英堡,他们在等待什么?” 铜锣郎中钮三甲道:“老配原以为他们在伺机攻打龙华园,直到昨天深夜,老朽方始发现他们所以一直停留不走,原来是在等着帮助王则原攻击我们!” 虽然昨天晚上大家已和群英堡的人jiāo过手,知道北天霸主锣谷确是在帮助龙华园主王则原,但这正是大家最想不通的一件事,这时听了铜锣郎中的话,不约而同大声问道:“北天霸主为什么一定要帮助龙华园!” 铜锣郎中钮三甲耸耸肩道:“北天霸主为什么要帮助龙华园主,这一点老朽也还弄不清楚,不过有一点是可以断定的,那就是:龙华园主王则原早就和北天霸主罗谷勾搭上了,他们根本没有翻脸,那次罗谷在毛女蜂大宴天下英雄,宣称要征讨龙华园,只不过是在装模作样,企图掩盖天下人的耳目而已!” 铜锣郎中钮三甲摇头道:“不,王子轩不愿娶罗姗娜为妻,这是真的,但这并不影响他们两人的勾搭行动!” 金钟老人彭维亭沉思道:“常言道:一山不容二虎,他们一个是领袖中原武林的龙华园主,一个是称霸关外的无敌豪雄,以他们这样的身份怎肯联合?而联合的目的又是什么?” 蓑衣鬼农南宫林点头道:“正是,若说他们的目的是在对付我们,这未免小题大做了吧?” 金钟老人彭维亭道:“是啊,昨晚我们才救了几十位朋友出来,在此之前,我们总共只有四五人,若说他们联合的目的是在对付我们,这是讲不通的!” 铜锣郎中钮三甲道:“当然他们是另有目的的,至于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这就要我们去发掘了!” 一个寒风凛冽的早上太华山朝天峰,来了一个面貌丑恶的青衣老人! 这青衣老人年约六旬,扫眉、水泡眼、朝天鼻、两行鼻涕流到覆船似的嘴巴上,又丑又脏,令人看了恶心。 他,是前来龙华园过关的一个武林人! 这是数月来的第一位过关者,自从金钟老人等在江湖上宣布了龙华园主王则原的罪恶之后,武林人便再也没人敢来过关,大家都把龙华园看作一处山寨,望而却步了。 如今这个青衣老人,他似乎对已经“变节”的龙华园反而产生好感,三脚并作两步的奔到轮回桥前,一脚踏上钢索,高声道:“喂老夫过关来啦!” 声落未几,一条人影由虎头洞门shè出,疾若飞鸟掠到钢索中,大声道:“过关者请报名!” 第一关的踏雪无痕蒋西楼已死,现在的这位新关主是园中的一位一品武士。 青衣老人一见桥上那位一品武士,丑脸更现兴奋之色,怪叫道:“嘿,蔡三变,还认得老朋友么?” 桥上那位一品武士目光一凝,瞪望青衣老人半晌,忽的惊叫道:“咦,你不是‘脏叟常飞’么?” 青衣老人大笑道:“不错。几年不见,蔡兄已登上龙华园第一关关主的宝座,真是可喜可贺啊!” 蔡三变笑道:“常兄当初若肯来龙华园过关,今天这一关主之位,哪还能轮到小弟!” 脏叟常飞哈哈笑道:“蔡兄言重,老夫今天来龙华园过关,可没有打算抢夺你的职位!” 蔡三变道:“常兄为何愿意来龙华园过关了?” 脏叟常飞道:“一句话,物以类聚!” 蔡三变皱皱眉道:“常兄的话,小弟听不懂!” 脏叟常飞咧嘴一笑道:“蔡兄要老夫解释么?” 蔡三变轻轻点头道:“小弟敬聆常兄高论!” 脏叟常飞笑道:“所谓物以类聚,即是xìng质相近的,可以聚集在一起。以前,老夫以为龙华园是个干净的地方,因此自惭形秽不敢来过关,最近老夫方知龙华园主原来也是我们一条路上的,所以我这个‘脏叟’就赶快往脏地方飞来了!” 蔡三变又皱眉道:“常兄武艺高强,yù得‘一品武士’易如探囊取物,但常兄若想取悦于龙华园主最好要在言词上检点一些!” 脏叟常飞笑道:“这个当然,老夫岂敢在龙华园主面前放肆,蔡兄放心好了。” 蔡三变道:“如此,常兄请上桥!” 脏叟常飞拔步奔到他面前,笑嘻嘻道:“由蔡兄头上跳过去么?” 蔡三变点头道:“不错,然后再跑过小弟身后那一段钢索,就算过了第一关了!” 脏叟常飞立即纵身跳起,很轻松的由蔡三变的头上飘过,一溜烟似的向虎头洞门奔去。 蔡三变转身跟随,转眼两人都登上了虎头洞前的平地,脏叟常飞笑问道:“下一个行动是拔虎牙?” 蔡三变道:“是的,先拨上面的,然后再拔下面的。” 脏叟常飞举步走近虎口,伸手将上面两只“门牙”拔下,放落地上,再去拔下面的虎牙…… 那些虎牙均是巨石刻成的,每只牙重约六百斤,但脏叟常飞就像在搬小石头一般,毫不费力,很快便将虎牙全数拔下了。 于是,虎口大张,其势颇令人心寒。 脏叟常飞探头向“虎口”内看了看,回头向蔡三变问道:“这里面便是第二关的雨花洞?” “是的,进入之前,常兄还请再向钱关主报一次名。” 脏叟常飞又问道:“那些暗器,难不难避过?” 蔡三变笑道:“对常兄来说,一点也不难!” 脏叟常飞笑道:“老夫最讨厌暗器,可否用掌力将它打掉?” 蔡三变道:“当然可以,但有些暗器只怕不是掌力所能打掉的!” 脏叟常飞点点头,于是探头入洞,大声道:“钱关主,老夫脏叟常飞过第二关,请手下留情啊!” 藏身于洞壁中的第二关关主“对腹怪叟”钱通冷冷道:“常朋友别客气,请进来!” 脏叟常飞弯身入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2 章 ,只见洞中上下左右均开凿着密如蜂巢的小孔,心知那许多小孔都可shè出暗器,当下深深吸了一口气,蓦地闪身而入! “嗤!嗤!嗤……” 一排丧门钉,由右边洞壁上吐了出来! 脏叟常飞哈哈一笑。身形一弓,像虾子般弹入洞中,避过了第一次的袭击。 但双脚刚刚着地,又有一排飞刀由左边洞壁上吐出,罩向他全身! 脏叟常飞早有防备,当即仰身一翻,避开那排飞刀,又向洞里跃入。 “嗖!嗖!嗖!嗖!” 这一次,更厉害,他身尚悬空,几十枝没羽箭已由左右分击而至! 脏叟常飞怪叫一声,双常一式“平分秋色”猛推出去,以内家掌力击落了那些没羽箭! 紧跟着,他又向里面疾跃! 情况愈来愈凶险,各种不同的暗器像骤雨一般飞出,忽上忽下,时左时右,其中有不少暗器淬过dú的! 脏叟常飞果然身手不凡,终于一一化险为夷,闯过了长达二十余丈的雨花洞。 树腹怪叟钱通开口道:“恭喜常朋友通过第三关,在下预祝常朋友也能在龙虎台获胜!” “谢啦!” 赃叟常飞长笑一声,飞步冲出雨花洞。 洞外,向右拐便是吊篮升降处,正前方则是一座不太高的山头,其下有一道狭长的石级,笔直伸向山顶,那上面便是第三关的龙虎台! 脏叟常飞举目四下望了望,见石级下竖立着一块箭形木牌,箭头指向石级七,木牌上写着“过第三关者请由此上”九个字,当即拾级而上。 登上山头,脏叟常飞视线瞥处,不禁暗暗倒抽了一口冷气! 原来,所谓“龙虎台”,竟是一个十丈宽广的大水池,池中chā着九九八十一枝梅花椿,池中养着许多dú蛇,过关者如不幸受伤而跌落池中,他的命运就可想而知了。 这时,脏叟常飞正暗惊之际,一条人影蓦然从天而降,飘落池中的一支梅花椿上,单足点立,扬声道:“过关者请报名!” 这人,正是第三关的无双神杨丙丁! 脏叟常飞连忙抱拳一揖道:“脏叟常飞过第三关,尊驾可是第三关的杨关主?” 无双神杨丙丁抱拳还礼,答道:“不错,常大侠风尘异人,大名如雷贯耳,杨某今番幸会了!” 脏叟常飞笑道:“杨关主好说,老夫浪得虚名,今日前来过关,一想为王园主效命,二想觅一栖身之处,还请杨关主手下留情一二!” 无双神杨丙丁微微一笑道:“常大侠莫客气,请上来吧!” 脏叟常飞将身一纵,轻飘飘降落于无双神杨丙丁对面的一支梅花椿上,笑问道:“请问杨关主,要如何才算闯过第三关?” 无双神杨丙丁道:“这一关意在考验过关者的拳掌和轻功,常大侠如能接满一百招而不落败,便算闯过了第三关!” 脏叟常飞于是抱拳道:“好,杨关主请赐招!” 无双神杨丙丁岳立如山,含笑道:“常大侠是过关者,请先发招!” “有僭!” 脏叟常飞说了这一句后,身形陡动,电闪般掠向身右的一支梅花椿,寻隙准备出击。 无双神杨丙丁仍立在那支梅花椿上,只把身子微转,保持正对脏叟常飞,神态异常镇静。 脏叟常飞绕着对方飞转了一圈,见仍无隙可乘,于是改变战略,突地右掌暴探,隔空推出一股狂飙,向无双神杨丙丁的胸口击去。 这一下,无双神杨丙相不能不动了,只听他口发一声长啸,身子蓦然纵起三丈多高,接着上身一沉,飞将军一般向脏叟常飞俯冲过来! 脏叟常飞正是要逼他动手,一见他凌空扑至,大笑一声,纵身迎了上去。 一瞬间,两人在空中对拆了七八招,最后的一招,四掌接了个正着,但听“拍!”的一声脆响,两人身子一分,一南一北飘落池上梅花椿上! 从两人的身法上看,显然双膏均来发出全力,因此虽然一口气对拆了七八招,却无法看出谁强谁弱。 空中对掌,乃是武林高手的高等战法,能够如此施为的过关者,百分之百都可通过第三关的考验,而每逢碰到这种高手,守关的关主更一些也不肯放给,因为他怕反而败给过关者而被人讥笑,所以无双神杨丙丁身形一落之后,紧接着再度扑出,发掌猛攻! 攻,才是最佳的防守,这是他无双神杨丙丁自任关主以来一贯采取的战略。 脏叟常飞遽遭猛攻,不觉连连后退,但他毕竟是身经百战的武林高手,在一连退出五支梅花椿后,渐渐便挽回劣势,开始有守有攻了。 双方身形兔起鹘落,拳掌兼施,打得十分剧烈。 脏叟常飞是黑道上一个使人头痛的人物,其行为之卑鄙,不下于已死的恶讼师谢兴浪,此番前来龙华园过关,他虽知自己一定可获得一品武士的荣衔,但他和无双神杨丙丁动上手后,却也觉得不若想像中之轻松,别的不说,他已经记不起打过几十招了。 蓦地,无双神杨丙丁一个仰身倒纵数丈,飘落于池边的一支梅花椿上! 脏叟常飞一愣道:“杨关主为何不打了?” 无双神杨丙丁含笑道:“一百招已满,常大侠已过关成功了!” 脏叟常飞不觉举手搔头皮道:“是么?哈哈,老夫打糊涂啦!” 无双神杨丙丁一跃跳到池岸上,笑道:“常大侠武艺出众,夺取一品武士必无问题,杨某这里预之为贺!” 说完拱手一揖。 脏叟常飞跳上池岸,抱拳道:“不敢,人算不如天算,只怕老夫只能到此为止呢。” 无双神杨丙丁笑了笑,转身一指通往山头下的一道石级说道:“常大侠请由此下去,那下面有一间石屋,它便是第四关的‘石室移壁’!” 脏叟常飞道了谢,随即飞步往石级下奔下来。 转眼奔下山头,果见一处狭谷前有一间石屋,高仅丈二,像个长方形的盒子,从外表看,毫无奇特之处。 脏叟常飞奔到石屋前停步,大声道:“脏叟常飞过第四关,申关主请指教!” 第四关关主石翁仲申公彪在石屋中应声道:“常朋友请进来!” 脏叟常飞举步走入,只见石翁仲申公彪正瞑目跌坐于南面石壁下,而整间石屋内,只有一样东西一座竖立屋中的大石板! 这座石板,高约九尺,两面均刻蓄一个人体模型,可以把一个人的半个身体装入模型里去。 此外,南北两面的石壁上,也各刻着一个人体模型,与那座大石板上的两个人体模型遥遥相对,假如把大石板推近任何一堵石壁上,两面人体模型刚好变啦可以装人的一个石盒,使被装入模型的人动弹不得! 脏叟常飞一见之下,已知这第四关“石室移壁”决定成败的方法,心头不禁为之一懔。 这时,石翁仲申公彪双目一睁,含笑道:“常朋友成名江湖已有数十年,为何到今天才来过关?” 脏叟常飞哈哈笑道:“申关主既知老夫之名,想必亦知老夫之为人!” 石翁仲申公彪颔首笑道:“不错,略有所闻!” 脏叟常飞笑道:“大丈夫不能流芳百世,便虚遗臭万年,老夫今生已与好人绝缘,所以越是脏的地方,老夫越喜欢去!” 石翁仲申公彪道:“好,常朋友可知这一关如何过么?” 脏常飞点头道:“知道,确是十分别致!” 石翁仲申公彪举手一指那座大石板说道:“这石板底下有铁轮子,所以过关者只要有两三百斤力,即可将它推动。” 脏叟常飞道:“也可以隔空施为?” 石翁仲申公彪道:“当然可以,常朋友愿意隔空施为么?” 脏叟常飞点头道:“是的,所谓取法乎上,内力虽是老夫最弱的一环,但老夫愿意跟着申关主学习学习。” 石翁仲申公彪道:“常朋友客气了时间以一柱香为准,如果常朋友在柱香内未被迫入百壁上的模型中,即算通过了!” 脏叟常飞道:“是的,现在就开始么?” 石翁伸申公彪点点头,起身点燃一柱香,chā存石屋中的地上,然后转向脏叟常飞说道:“南北两方,常朋友可以任择其一!” 脏叟常飞于是走去北面石板前站定。 石翁仲申公彪则走去南面,双掌平胸亮出,隔空对着大石扳,喝道:“开始!” 大石板双方内家掌力的推送下,微微一颤,然后忽南忽北的滑动起来。 起初,由于双方发出的内力尚分不出高下,因此石板滑动的尺度不多,只在中央进进退退。 但慢慢的,石翁仲申公彪开始占了上风,大石板在他雄浑的内力推送下,一寸一寸向北面的脏叟常飞压迫过去! 敢情内力确是脏叟常飞较弱的一环,不到一会工夫,汗珠已由他额上滚下来了。 看看chā在地上的那一柱香,还只烧了五分之一! “登!” 脏叟常飞终于后退了一步! 不过,他并不着急,他知道自己还有四步可退,只要在那柱香烧完之前,自己不被迫入人体模型中,仍可算获胜。 但是大石板有进有退,不停的向他压迫过去,一寸、两寸、三寸…… “登!” 他又往后退了一步! 而那柱香,还没烧完四分之一呢! 脏叟常飞有些着急了,猛可“哼!”了一声,双掌领力而出! 大石板停顿了一下,但好景不常,石板停顿之后,随又慢慢向他迫来,只不过进行的速度较前慢了一些而已! “登!” 又倒退一步,现在只剩两步可退了! 脏叟常飞不敢再去看那柱香,他闭上眼睛,咬着牙关拼命苦撑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只觉得已经退到石壁上的人体模型前,估计即将被迫入模型中之际,忽然压力一松,已经逼到鼻头的大石板倏地滑退了一尺多,他真气一泄,浑身无力的跌坐下来。 石翁仲申公彪走到他跟前,抱拳笑道:“常朋友获胜了,恭喜恭喜!” 脏叟常飞举目一望,果见那柱香业已烧完,心中大喜,却面露苦笑道:“这是侥幸,老夫早就说过,内力是老夫最弱的一环!” 石翁仲申公彪笑道:“各人天赋不同,常朋友的内力虽然较弱,也许在别的功夫上都有惊人的成就!” 脏叟常飞慢慢站起身子,道:“老夫对剑术一道,较有把握,希望最后一关能过得轻松一些!” 石翁仲申公彪领着他走出石室,一指石屋后的那条狭谷说道:“常朋友请由此狭谷走入,半里外有一面绝壁,其上便是第五关的登龙台!” 脏叟常飞问道:“老夫可否在路上歇息歇息?” 石翁仲申公彪道:“可以,但不得超过一个时辰!” 脏叟常飞道谢而别,一迳走入狭谷,走了百多步,找到一处yīn凉的地点坐下来,探手入怀取出一颗yào丸,捏破腊壳,把yào丸送入嘴里,随即闭目调息起来。 不肖片刻,脏叟常飞突地双目一睁,面带惊喜,喃喃轻语道:“我的天!铜锣郎中的‘精力丸’果然神奇无比!” 说罢,一跃而起,精神蓬勃的发足向前奔去。 一瞬间,他已奔到一面绝壁下! 这面绝壁,是莲花峰的一面峰壁,高约六十丈,壁上均是峻峭的岩石,最高处拄着一颗巨大的石刻龙头,龙口垂下一颗龙珠,那是用铁链连接着的,过关者必须飞达六十丈高的绝壁,抓住那颗摇dàng不定的龙珠,一dàng飞上登龙台,再与第五关的鬼见愁顾大树比划剑术,倘能不败,便可“身价百倍”了。 脏叟常飞服下一颗“精力丸”后,自觉内力充沛精神大振,一心只想赶快登上登龙台与鬼见愁顾大树一展身手,是以奔到绝壁下,立刻张口大叫道:“老夫脏叟常飞,过第五关来啦!” 话落,人起,怒矢般往绝壁上直冲! 十丈、二十丈、四十丈、五十丈、六十丈! 到了! “嘿!” 他脚尖一点绝壁,身子凌空飞起,右手一式“猴子偷桃!”抓住那颗龙珠,借势往上一dàng,一下便飞上了登龙台! 登龙台,说来毫不稀奇,只是一块五六丈宽阔的空地而已! 鬼见愁顾大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3 章 静静的立在空地上,在他面前的地上,并排放着两柄利剑! 脏叟常飞神包一怔,随即抱拳道:“尊驾便是第五关的顾关主?” 瞧见愁顾大树轻轻点了两下头,一指地上的两柄长剑说道:“常朋友请选一把剑!” 脏叟常飞上前拿起一把,后退五步立定,问道:“请问要过几招才算过关成功?” 鬼见愁顾大树拿起剩下的一把剑,冷然道:“三招!” 脏叟常飞暗吃一惊,当下故示从容的耸耸肩道:“想必这三招是剑学上的精华,杀手中的杀手了。” 鬼见愁顾大树道:“当然,所以常朋友最好请小心一点!” 脏叟常飞点头笑道:“多谢关照,老夫只要接得下顾关主的三招,便算成功了。” 鬼见愁顾大树道:“不错,常朋友也可在三招之内发招反击!” 脏叟常飞笑道:“老夫但能接下顾关主的三招,于愿足矣,岂敢妄想击败顾关主!” 鬼见愁顾大树道:“闲话少说,我们开始吧!” 脏叟常飞抱剑一拱道:“是,顾关主请赐招!” 鬼见愁顾大树轻“嗯”一声,右脚迈前一步,长剑一落,电蛇般疾吐而出。 剑光一闪,再闪,三闪! 脏叟常飞拧身,卧地,腾跃,三个动作一气呵成,也承见他出剑招架,竟已避过了鬼见愁顾大树的三招剑法! 鬼见愁顾大树脱口惊“噫!”一声,立即拖剑飘退,失声道:“常飞,你……” 赃叟常飞虽在一瞬间接下了对方的三招剑法,但却好像与人拼斗一天一夜那样疲劳,他慢慢挺身起立,吐了一口大气道:“我怎样?” 鬼见愁顾大树满脸惊异道:“你好像对老夫的三招剑法十分熟悉,这是为什么?” 脏叟常飞哈哈笑道:“顾关主这话令人不解,老夫今天是头一次来过关,与顾关主亦属头一次晤面,老夫怎会熟悉顾关主的三招剑法呢!” 鬼见愁顾大树道:“可是,你刚才闪避老夫三招剑法的身法,那简直是针对老夫那剑法而研创出来的!” 脏叟常飞道:“如果顾关主对老夫的身法感觉满意,那是老夫的运气好!” 鬼见愁顾大树沉吟道:“不,常朋友施展的那种身法,与运气无关……” 脏叟常飞道:“那么顾关主认为怎样?” 鬼见愁顾大树目光炯炯地道:“前此不久,本园曾走脱了数十个叛逆,常朋友可曾与他们见过面?” 脏叟常飞摇头道:“没有,老夫不喜欢与人研究武功,顾关主如认为可疑,咱们不妨重来过!” 鬼见愁顾大树见他面有不悦之色,觉得不便再盘问,当下丢下长剑道:“常朋友请随老夫来!” 说罢,掉头便走。 脏叟常飞举步跟上,一面问道:“顾关主yù带老夫去何处?” 鬼见愁顾大树道:“去见园主,常朋友现在已是‘一品武士’了!” 登龙台的后面有一条山径直通峰顶,鬼见愁顾大树领着脏叟常飞登上莲花峰,进入龙华园,来到了龙华厅前。 顾大树瞧见龙华园主和北天霸主罗谷等人正在龙华厅中,便嘱常飞在厅外稍候,自己则举步入厅。 龙华园主王则原已看见顾大树带来一个人,因先开口问道:“他是谁?” 鬼见愁顾大树答道:“脏叟常飞。” 龙华囤主王则原注目一瞧道:“过五关而来的?” 鬼见愁顾大树道:“是的,并有投效之意!” 龙华园主王则原颔首道:“那好,本园正需用人,你请他进来吧!” 鬼见愁顾大树站着不动,低声道:“只是,属下觉得这个脏叟常飞有一点可疑!” 龙华园主王则原又“噢”了一声,凝神注目问道:“那一点可疑?” 鬼见愁顾大树道:“第一:这脏叟常飞成名已数十年,论身手,老早就可得一品武士,可是他一直不来过关,直到如今武林人已不敢来过关时,他才忽然到来,虽然他声称是来投效园主的,但他脏叟常飞并非无法在武林中立足,何必定要来依附园主呢? 第二:他刚才闪避属下‘夺命三鬼剑’的身法非常美妙,显系事先了解‘夺命三鬼剑’的招式而研创出来的,当今武林知悉‘夺命三鬼刽’的只有本园一品武士及数日前逃脱的那些叛逆,所以属下认为,他可能是金钟老人等指使来的!“ 龙华园主王则原双眉一扬,旋又皱眉沉吟道:“唔,顾关主的猜测可能不错,但就我所知,脏叟常飞生xìng顽劣不驯,很不易受人指使,所以此刻来的这个脏叟常飞如是真的脏叟常飞,便不应该会有问题……” 鬼见愁顾大树道:“就怕他是假的!” 龙华园主王则原道:“第一关的蔡关主早年曾与他有过一段jiāo往,待会命蔡三变与他谈谈便知真假,现在你带他进来吧!” 顾大树答应一声,转身走出龙华厅,向脏叟道:“常朋友,园主有请!” 脏叟常飞应声整衣而入,在顾大树的引见下,向龙华园主王则原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 龙华园主王则原点头答礼,静静把他打量一阵,然后面泛笑容问道:“常大侠今番来龙华园过关,目的何在!” 脏叟常飞搔搔头皮道:“常飞不会讲客套话,只怕园主听了会生气。” 龙华园主王则原和气的笑笑道:“不,常大侠但说不妨!” 脏叟常飞道:“龙jiāo龙,凤jiāo凤,常飞听说金钟老人等正与园主为敌,故特赶来助园主一臂之力,如此而已!” 九龙华园主王则原微微一笑道:“这表示常大侠对本园主很有好感!” 脏叟常飞道:“这当然是原因之一,另一个原因是:常飞想借机报仇!” 龙华园主王则原注目问道:“常大侠与何人有仇?” 脏叟常飞道:“蓑衣鬼农南宫林!” 龙华园主王则原又问道:“常大侠因何与南宫林结仇?” 脏叟常飞面隐怨恨之色道:“南宫林自认正派,常常破坏常飞的好事,有一次更抢夺了常飞辛苦研炼十多年的‘百花迷魂露’,这事贵园的蔡关主知道得最清楚,蔡关主是常飞的老朋友,园主如不相信,可以去问他!” 龙华园主王则原点点头,道:“好,本人愿意收纳常大侠,但常大侠必须绝对服从命令!” 脏叟常飞道:“是的,不过,常飞也有一点要求!” 龙华园主王则原道:“常大侠说说看。” 脏叟常飞道:“蓑衣鬼农南宫林一死,常飞便要恢复自由之身,不再接受园主的指挥!” 龙华园主王则原点头道:“可以,现在本园主正式承认你为本园的一品武士……” 他接着为他介绍在座的北天霸主罗谷及其手下北天十三仙,最后向鬼见愁顾大树吩咐道:“顾关主,你带常大侠去熟悉熟悉环境,并指定一个房间给常大侠住歇。” 鬼见愁顾大树于是领着脏叟常飞走出龙华厅,到各处走了一遍,然后又转回塔内,登上三楼,打开一间空房说道:“常大侠今后就用此房,有事可喊丫头们侍候。” 脏叟常飞忽然愁眉苦脸道:“对不起,老夫可不可以不睡此房?” 鬼见愁顾大树一怔道:“常大侠不喜欢这一间?” 脏叟常飞摇头道:“不是,老夫有一种怪癖,说了顾关主可别见笑 ” 话说至此,身后忽有人接口笑道:“常兄的怪癖是什么啊?” 来的是第一关关主蔡三变! 脏叟常飞转身笑道:“蔡兄早就知道,何必明知故问?” 蔡三变哈哈笑道:“你我一别十多年,小弟怎还记得常兄的怪癖是什么呀?” 脏叟常飞叹道:“如此说来,蔡兄是把老夫这个人忘得干干净净了!” 蔡三变笑道:“抱歉,常兄的习xìng细节,小弟实是记不起来了。” 脏叟常飞笑骂道:“你胡说,想当年,咱们一道行走江湖时,你几时看过老夫睡过房间?” 蔡三变恍然一哦,转对鬼见愁顾大树笑道:“对!对!我想起来了,常兄确是不喜欢在房间里睡觉,他喜欢睡……睡……” 脏叟常飞叫道:“灶旁!” 蔡三变拍手道:“正是,而且常兄吃饭也有怪癖,不喜欢上桌吃食,喜欢在……在……” 脏叟常飞又叫道:“也是灶旁!” 蔡三变大笑道:“对极了!哈哈,哈哈哈……” 鬼见愁顾大树也不禁失笑道:“常大侠为何对灶边如此感兴趣?” 脏叟常飞道:“你要老夫说,老夫也说不出一个道理来,总而言之,老夫若不在灶旁吃饭睡觉,就吃不下睡不着!” 鬼见愁顾大树沉吟道:“常大侠现在已是本园的一品武士,怎好跟那些厨师混在一起?” 脏叟常飞道:“江山易改,本xìng难移,顾关主若不允许老夫在厨房吃睡,老夫只好另觅栖身之处了。” 蔡三变便向顾大树道:“顾兄,常兄确有这些改不掉的怪癖,就由小弟带去厨房如何?” 鬼见愁顾大树颔首道:“好的,有劳蔡兄了。” 于是,蔡三变便领着脏叟常飞来到厨房,向厨师们宣布道:“各位兄弟,这位是脏庄叟常飞,刚刚过关成功获得一品武士荣衔,他有一种怪癖。喜欢吃在厨房,睡在厨房,从今天开始,他就在这厨房吃住,你们要好好服侍他,不得对他无礼,违者按园规处惩!” 那些厨师见脏叟常飞又丑又脏,心里虽然不乐意,却不敢表示反对,于是乎,脏叟常就在厨房里住下来了。 蔡三变把脏叟常飞安顿过后,隧即来到龙华,向龙华园主禀道:“园主,那脏叟常飞确是真正的脏叟常飞不错!” 龙华园主王则原道:“很好,但该得派人监视他一段日子!” 蔡三变道:“是,属下会指定一个厨师暗中监视他的行动。” 一晃半月过去了。 脏叟常飞在厨房里过得十分规矩,吃饭睡觉之外,他只在园中走动,从未离开莲花峰一步,而且,他虽然又丑又脏,谈吐却颇为风趣,偶尔也帮助厨师们做事,因此厨师们对他开始产生了好感。 而到了这时候,脏叟常飞对厨房的一切也已摸得清清楚楚,但他最感兴趣的是一个黄衣大汉,他不是厨师,而是一名厨丁,名叫宁焕,天的早上,和晚上他都按时来厨房带走一盒饭菜,那盒饭菜,足够五六人食用! 奇怪的是全厨房的人都不知道那盒饭菜是送给谁吃的,脏叟常飞也曾问过宋焕,所得到的答覆是:“我也不知道!” 宋焕确实不知道,因为他把饭菜送到一地点后,就jiāo给第二个传递者,而据说第二个传递者,也不知道饭菜yù送去何处,因为他还要jiāo给第三个传递者…… 这件事已继续了三四个月,大家虽觉怪异,但日子一长,也就见怪不怪了。 脏叟常飞对这件事的“好奇心”却始终没有减少,可是他从未动过跟踪追究的念头,因为他早已发觉厨房里有个厨师在监视他的行动。 但是,他并非不想知道道,他只是在等待机会,终于这一天,饥会来了! 正当厨师把那盒饭菜装好之际,厨房外忽然有人叫了起来:“大家快出来看,有两只老鹰在空中打架!” 老鹰打架,凶猛已极,比看斗鸡更够刺激,因此厨房里的人一听之下,登时像一窝蜂似的跑了出去。 脏叟常飞一看机不可失,立即在灶上抓了一把盐巴丢入那盒饭菜的一碗菜汤里,然后跟着众人奔出厨房外,看那两只老鹰在空中恶斗。 那两只老鹰半得好不惨烈,身上的羽毛像雪片纷纷飘落,有时候纠缠在一起,由空中跌落树梢,然后再振翼冲起,苦斗不休。 一会之后,那两只老鹰消失于远处的山林中了。 “嗨,这两只老鹰不知因何打架?” “如果两只都是雄的,准是在争风吃醋!” “不对,雌的才喜欢争风吃醋,君不见,女人吃起醋来,一个抓头发,一个拉裙子!哈哈!” “喂,你们光看老鹰打架,饭准备好了没有啊?” “好了!好了!在厨房里,你拿去吧!” 宋焕进入厨房提出那盒饭菜,入林而去。 脏叟常飞随众厨师回到厨房,吃过饭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4 章 便在灶旁卧倒,呼呼大睡起来。 约莫顿饭工夫之后,忽见假龙华九长老之首天彭老人鲁巴公怒冲冲的冲入厨房,大喝道:“混蛋,今天烧菜汤的是那一个?” 一名正在洗碗的厨师转身愕然道:“是我烧的,有什么不” “啦!” 话未完,他左颊上已现出了五条指痕! 那名厨师被打得往旁颠出几步,手抚面颊哭丧着脸道:“嗳!鲁长老有话好说,怎么打人了?” 天彭老人是巴公怒吼道:“打你还算客气,老朽本想揍死你呢!” 那厨师满头雾水,惊问道:“请问鲁长老,小的可是做错了什么事?” 天彭老人鲁巴公冷笑道:“老朽问你,你认为盐巴很便宜是不是?” 那厨师一听就知今天的菜汤出了问题,心中大感奇怪,不禁喃喃轻语道:“盐巴不错是便宜货,只是小的自信下得极有分寸,不成也不淡,恰到好处。” 天彭老人鲁巴公大怒道:“放屁!一碗汤成得像盐水,还说恰到好处,你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那厨师面色一栗,嗫嚅道:“小的发誓没有多下盐巴,要是鲁长老那碗汤还在,小的可以喝给鲁长老看看!” 天彭老人鲁巴公道:“不错,老朽正要你喝!” 说到这里,掉头向厨房外喊道:“窦元保,把那碗汤带进来!” 一名黄衣大汉应声提着饭盒走进厨房,他打开饭盒,捧出那碗菜汤,递给那厨师道:“鲁长老要你把这碗汤喝下,你快喝吧!” 那名厨师记得清清楚楚并未多放盐巴,故欣然接过那碗菜汤,但才喝了一口,就不禁皱起眉头叫道:“啊呀,怎会这样成?” 在彭老人鲁巴公道:“那里话,你下得极有分寸,不咸也不淡,恰到好处,快喝下去吧!” 那厨师那里喝得下一碗盐水,面露哀求道;“鲁长老,小的并没有下这么多盐巴,这一定是那个缺德鬼做出来陷害我的,请鲁长老” “喝下去!” “不,鲁长老……” “喝!你不喝老朽一掌劈死你!” “是是,小的喝,小的喝……” 他喝得眼泪直流,喝完哇哇怪叫起来。 鲁巴公这才感到满意哈哈大笑而去,脏叟常飞见天彭老人已去,立刻由灶旁翻起,拍着屁股抱怨道:“不睡了!不睡了!刚想睡一觉,就被人吵醒,嗨!” “嗨!”之后,他跨出厨房往龙华厅走来。 刚好龙华园主正在龙华厅中,脏叟常飞便上前施礼道:“园主,属下想出园去走走,使得么?” 龙华园主王则原问道:“常大侠yù去何处?” 脏叟常飞道:“属下想去华yīn县城玩玩。” 王刚原微笑道:“常大侠不习惯老呆在园中么?” 脏叟常飞点头笑道:“正是,属下原以为马上就可与蓑衣鬼农南宫壮等一帮人jiāo锋的,不意如今半个月过去了,敌人的行踪杳如黄鹤,所以属下很是气闷,想去华yīn解决一下寡人之疾!” 龙华团主王则原笑道:“常大侠一大把年纪,还作兴那回事?” 赃叟常飞窘笑道:“偶尔为之,自觉无伤大雅。” 龙华园主王则原道:“好吧,不过敌人可能随时会到,常大侠最好不要盘桓太久。” 脏叟常飞道:“是的,属下后天即可赶回。” 说罢,施礼而退,直奔峰前吊篮而来。 龙华园主王则原见脏叟常飞退出龙华厅后,立即派人找来一品武士柳织云,吩咐道:“脏叟常飞刚刚清求下山要去华yīn,你快追上他,同他一道走,如发现他有可疑行为,立刻下手除掉他!” 柳织云领命出厅,奔到峰前时,正见脏叟常飞乘着吊篮刚要滑出莲花峰,忙的挥臂大呼道:“喂!常兄请等一等,在下也要下山去!” 脏叟常飞招手道:“跳上来!跳上来!” 柳织云飞步纵上正在滑动的钢索,再一个箭步便跃上吊篮,在脏叟常飞的对面坐下笑道:“好险,差一点就赶不上了!” 脏叟常飞问道:“柳兄那里去?” 柳织云答道:“去华yīn采购物品。常兄呢?” 脏叟常飞道:“真巧,老夫也是要去华yīn,那我们可以一道走啦!” 柳织云假作一怔道:“哦,常兄yù去华yīn何为?” 脏叟常飞笑道:“采花!” 柳织云又是一怔,继而失笑道:“常兄真会说笑话!” 脏叟常飞道:“真的,老夫确是要去华yīn采花,不过老夫要采的是野花而不是家花!” 柳织云道:“原来如此,常兄老当益壮,在下不胜佩服之至!” 脏叟常飞笑道:“柳兄如有兴趣,不妨一道走?” 柳织云摇头道:“不成,在下常去华yīn,要是被熟人撞见,那可尴尬煞人!” 脏叟微笑道:“柳兄这话十分不通!” 柳织云讶道:“何谓不通?” 脏叟常飞道:“柳兄是怕在花街柳巷流连时,撞见了熟人,是不是?” 柳织云道:“是呀,那不是太尴尬么?” 脏叟常飞摇头道:“绝对不会,在花街柳巷遇见朋友,你觉得尴尬,对方也一样觉得尴尬,所以彼此扯平,双方硬着头皮打个哈哈也就过去了。” 柳织云笑问道:“常兄在华yīn玩过么?” 脏叟常飞又摇头道:“没有,所以才想去见识见识,柳兄可知城中那个地方有?” 柳纤云道:“据说靠近北城门的艳光里很不错,只是在下没去过,不知是真是假……” 脏叟常飞笑道:“是真是假,今晚一去便知!” 柳纤云道:“唉,女人这东西,不想还可以,一想就叫人心痒起来,要是不会碰到熟人,在下倒想随常兄去走一走,不过……” 脏叟常飞道:“不过什么?” 柳纤云窘笑道:“不过,常兄可得替我守秘密!” 脏叟常飞哈哈笑道:“没问题,没问题!哈哈哈,哈哈哈……” 半个时辰后,他们走出太华山,朝花yīn县城赶来。 两人一面赶路一面谈女人,脏叟常飞忽然摇出一只小磁瓶,倒出一粒精力yào丸放入嘴里。 柳纤云看了奇怪,问道:“常兄,那是什么东西?” 脏叟常飞摇头道:“不好说,不好说……” 柳纤云见他不肯说,反而更想知道,因笑道:“常兄,你我虽是初次见面,但你常兄的大名,在下是早就听到了的!” 脏叟常飞道:“老夫是臭名满天下!” 柳纤云道“好说,听说常兄以前制成一种名叫‘百花迷魂露’的东西,女人只要闻一下,就会服服贴贴的让你摆布,是么?” 脏叟常飞点头道:“不错,可惜后来被蓑衣鬼农南宫林抢去了!” 柳纤云道:“后来常兄又制造了什么东西?” 脏叟常飞摇头道:“没有,没有,再没有制造什么东西了!” 柳纤云笑道:“我又不是蓑衣农南宫林,常兄何必这么小心?” 脏叟常飞默忖半晌,忽然停步正色道:“柳兄,老夫告诉你不妨,但你千万不能透露出去,否则老夫以后就不能太平了。” 柳纤云道:“在下绝不乱说,常兄但请放心!” 赃叟常飞煞有介事的左右张望一眼,然后低声道:“老夫后来又制造出一种yào丸,是给我们男人吃的,名叫‘百胜将军’,你只要吃一粒,就可冲锋陷阵连下数城而面不红气不喘,不过,这种‘百胜将军’,造价其贵老夫至今才制有十几粒。” 柳纤云其实也是个老色鬼,闻言砰然心动,问道:“常兄刚才吃的,就是‘百胜将军’?” 脏叟常飞点头道:“正是,这种yào丸吃下后半年时辰才能发挥效力,所以老夫要事先吃。” 柳纤云虽是奉命监视他的行动,但他已觉得对方并无可疑之处,故决定和脏叟常飞去寻花问柳一番,当下笑道:“常兄,你我都是龙华园的一品武士,说起来也像兄弟一样,你说是不是?” 脏叟常飞皱眉作为难之色,道:“老夫明白柳兄之意,只是‘百胜将军’是老夫花费半生心血和许多金钱制成的,要是……要是……” 柳纤云忙问道:“制成一粒,大约要花费好多银两?” 脏叟常飞道:“大约要十两银子!” 柳纤云笑道:“我道是多少,原来只要十两银子,好!在下我买你一粒吧!” 说着,掏出一锭重足十两的银子递了过去。 脏叟常飞接过银子,面现惭愧笑容道:“拿柳兄的银子,真不好意思……” 柳纤云道:“那里话,常见总不能血本无归,何况这东西又不是街上买得到的。” 脏叟常飞摇出小磁瓶倒一粒“百胜将军”给他,说道:“不要咬烂,整粒吞下去。” 柳纤云先把yào丸含在嘴里,过了一会,觉得没有什么不对,于是和着口水把yào丸吞下去。 第二十三章 亲人团圆断刀会 日头偏西时,他们已赶到华yīn县城。 柳纤云是识途老马,他领着脏叟常飞来到艳光里,进入一家门第颇为豪华的院子。 “啊呀!柳爷,今天是什么风吹您来的呀?” 一个老鸨母笑嚷着迎了出来。 脏叟常飞望着柳纤云笑道:“好啊,原来柳兄还是此地的常客,刚才在路上竟把老夫哄得死死的!” 柳纤云笑笑,向那老鸨母道:“潘妈,有好货色没有?” 老鸨母道:“多着呢,待老身唤她们出来叩见两位爷对了,这位爷如何称呼?” 柳纤云道:“娃常,是一位腰缠万贯的大财神!” 老鸨母“呀!”一声,回头唤道:“丫头们快出来,有客来啦!” 霎时,门帘飞扬,莺莺燕燕的走出了七八个环肥燕瘦的女子来。 她们拜见了柳纤云和脏叟常飞后,便一起站在门帘边,开始向柳、常两人飞媚眼,搔首弄姿,争艳斗媚,希望赢得他们两人的垂顾。 柳纤云即向脏叟常飞笑道:“常兄,你是客,你先选一个吧!” 脏叟常飞两眼贼溜溜的把那些jì nǚ们瞧了一阵,然后举手一指其中一个体态丰满的jì nǚ道:“就是这一个吧你说你叫什么?” 那jì nǚ含羞带笑道:“禀常爷,奴家小名凝香儿。” 脏叟常飞连声称妙,转对柳纤云问道:“柳兄,你找那一个?” 柳纤云笑道:“找老相好文君!” 脏叟常飞笑道:“文君?我的天!柳兄你可得小心应付,别叫她又成了寡fù啊!” 于是,两人在大笑声中,各拥着jì nǚ登堂入室。 脏叟常飞随着凝香儿进入她房间坐下,接过她递到的一杯香茗,笑道:“凝香儿,你好漂亮!” 凝香儿娇笑道:“常爷您夸奖了。” 脏叟常飞道:“我猜你的客人一定不少!” 凝香儿道:“那里,简直少得可怜,所以常常挨妈妈的骂,常爷若是可怜奴家,以后还请多多来照顾。” 脏叟常飞摇头道:“不成,老夫年纪大了早就心有余而力不足,今天是陪公子读书,否则老夫一人也不会到这里来。” 凝香儿有些失望,注目问道:“这么说,常爷今天……” 脏叟常飞微笑道:“放心,银子照付多少钱?” 凝香儿垂首道:“常爷随便给好了。” 脏叟常飞掏出一两银子塞到她手心里,轻声问道:“这样够不够?” 凝香儿万想不到眼前这个又丑又脏的“常飞”爷出手竟是如此阔绰,不禁笑得心花怒放,道:“太多了,常爷您真好!” 脏叟常飞笑了笑,又轻声问道:“文君的房间在那里?” 凝香儿道:“在右边第三间。” 脏叟常飞道:“那位柳爷,他常来这里是不是?” 凝香儿道:“正是,一个月总要来三至四次,每次来总是叫文君……” 脏叟常飞轻笑道:“这表示文君有独到之处,那位柳爷被她迷住了。” 凝香儿吃吃笑道:“听说那位柳爷很猴急,他们现在大概已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5 章 脏叟常飞笑问道;“已经怎样?” 凝香儿一扭娇躯撒娇道:“不来了,常爷你装蒜!” 脏叟常飞哈哈轻笑两声,道:“老夫真替他担心,总有一天,他会阵亡的!” 一语才毕,忽听右边第三间房传出了文君的惊叫声:“啊呀!不好了!你们快来!柳爷他……他……他……” 凝香儿吃了一惊,美目大瞪,惶然道:“怎么了?怎么了?” 脏叟常飞心中暗笑,却故作惊惶道:“只怕是脱阳,你去看看,老夫去请大夫来!” 说着,夺门而出,飞也似的奔出妓院。 他当真要去请大夫么? 不,他出了妓院后,一路来到城中一间城隍庙内,搬开城隍爷的神龛,取出压在神龛下的一张字笺,展开一看,见上面写着“鲍员外”三字,于是立刻出庙,向一个路人打听道:“请问,本城鲍员外的府第在那一条街?” 那路人一指街尾道:“由此走去,到十字路口向左拐,右边第一家便是。” 脏叟常飞来到鲍员外的府第,见大门口站着一名仆人,便上前抱拳问道:“请问贵府鲍员外在不在?” 那仆人注目打量他一番,开口问道:“你问我们老爷干么?” 脏叟常飞答道:“听说府上yù雇一名园丁整理花园,老夫是应征来的。” 那仆人面色一动,笑道:“哦,您老会整理花园?” 脏叟常飞点头道:“老夫有四十余年的经验!” 那仆人一笑道:“好,您老请随我来!” 脏叟常飞随仆人一直进入到府中的一间内厅,一眼瞥见金钟老人彭维亭和蓑衣鬼农南宫林正在厅中下棋,旁边还有一位老人在观战,当即一个箭步跳过去,大叫道:“南宫林,把解yào拿来!” 蓑衣鬼农南宫林一看是脏叟常飞回来了,便把棋盘上的棋子搅散,笑问道:“成了么?” 脏叟常飞点头道:“成了!成了!” 蓑衣鬼农南宫林喜形于色,看了金钟老人彭维亭一眼,又回望脏叟常飞急问道:“监园人司马宏夫fù和神驼子古沧洲被关于何处?” 脏叟常飞伸出右手道:“你先把解yào拿来,老夫再说!” 蓑衣鬼农南宫林摇头道:“不,你先把一切说出来,才有解yào可拿!” 脏叟常飞叹道:“老夫替你们出生入死刺探敌情,不想你南宫林还是不肯信任老夫……” 蓑衣鬼农南宫林笑道:“以前老夫也曾试着信任恶讼师谢兴浪,结果却上了他的当,而你常飞并不比谢兴浪好,老夫怎敢信任你呢?” 脏叟常飞冷哼一声,便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来,道;“好吧,老夫不想罗唆,你问我答。” 这时,有二十几个人鱼贯走入厅来,他们便是由龙华园十八地狱逃出的“虎口余生”龙华九长老天彭老人鱼巴公、一亭居士白孔希、无情叟董天士、万花剑高放云、一阳指铁百链、黄连尝各甘如泉及十三位一品武士,此外还有铜锣郎中钮三甲、张寄尘、司马玉峰、古兰、铁尘子、念瓜和尚六人。 由十八地狱逃出的六位长老和十三位一品武士,他们经过数月来的调养后,现在已是个个容光焕发,恢复了早年的体力! 他们是听到仆人的通知,才走入厅来的,这时大家便各自拉过椅子坐下,准备听脏叟常飞叙述进入龙华园刺探消息的经过。 蓑衣鬼农南宫林见众人已坐定,便向金钟老人笑道:“彭老,你是老大,由你发问!” 金钟老人彭维亭笑道:“别客气,常大侠是你的俘虏,应该由你发问!” 蓑衣鬼农南宫林也不再推辞,回望脏叟常飞问道:“常飞,你即能进入龙华园,那表示你已获得一品武士!” 脏叟常飞点头道:“不错,这一次来过关,意外的遇见了一位老朋友,他现在已是第一关的关主” 蓑衣鬼农南宫林chā口笑道:“是黑狐蔡三变?” 脏叟常飞一怔道:“咦,你怎么知道?” 蓑衣鬼农南宫林笑道:“就因老夫已知第一关换了黑狐蔡三变,父知他是你的好朋友,所以老夫才兼程把你找来帮忙的!” 脏叟常飞轻“哼”一声,道:“那天老夫闯过关后,鬼见愁顾大树便带老夫去见王则原,你们知道,在那个时候去过关,难免不使他们生疑,还好得了蔡三变的帮助,所以王则原终于答应收纳老夫,不过,他仍派了一个厨师日夜监视老夫的行动。” 蓑衣鬼农南宫林道:“后来你是怎样探出监园人司马宏等人的消息的?” 赃叟常飞道:“老夫深知只要稍一行动,便难逃过监视者的耳目,所以老夫动都不敢动一下,天天蹲在厨房里睡觉吃饭,哈哈……” 蓑衣鬼农南宫林道:“一直到监视者不再监视的时候,你才开始行动?” 赃叟常飞摇头道:“不,一直到老夫探出监园人司马宏的消息时,老夫还是呆在厨房里,动都没有动一下!” 蓑衣鬼农南宫林催促道:“别卖关了,快说!” 脏叟常飞笑道:“告诉你吧,老夫心想如果监园人司马宏仍被禁于园中,他必然也要吃饭,因此老夫便在厨房暗中观察,果然头一天就发现有个黄灰大汉由厨房带走一盒饭菜,那盒饭菜足够五六人吃,于是老夫断定那盒饭菜必是送去给监园人司马宏等人吃的南宫林你认为对么?” 蓑衣鬼农南宫林点头道:“对!但你有没有问问那些厨师们那盒饭菜是送给谁吃的?” 脏叟常飞道:“有,他们都回称不知,他们不知道可能是真的,因为连那个送饭的黄衣大汉也不知道要送给谁吃,据说他只送到某个地点就jiāo给第二名传递者,而第二名传递者还要jiāo给第三名传递者。” 蓑衣鬼农南宫林道:“这个简单,你只须暗中跟踪就可以知道了!” 脏叟常飞嗤之以鼻道:“哼,老夫若是跟踪上去,立刻就会惹来杀身之祸,老夫才不傻呢!” 蓑衣鬼农南宫林笑道:“那么,你是怎么刺探出来的?” 脏叟常飞得意洋洋地道:“今天中午,饭菜刚弄好,忽然有两支老鹰在天上打架,大家都跑出厨房去看,老夫便乘机抓了一把盐巴丢入那盒饭菜的一碗菜汤里,果然不到一会,有个人怒冲冲的跑来了!” 蓑衣鬼农南宫林不禁称赞道:“妙!你脏叟常飞果然不愧是恶讼师第二!” 脏叟常飞道:“那人是假龙华九长老的‘天彭老人鲁巴公’!” 蓑衣鬼农吃惊道:“啊,监园人司马宏等被关禁在假鲁巴公的精舍中?” 赃叟常飞道:“大概没有错,否则他一人怎吃得下那么多饭菜?” 蓑衣鬼农南宫林点点头,转望徒弟司马玉峰问道:“玉峰,你说那天曾进入假鲁巴公的精舍里搜查?” 司马玉峰点头答道:“是的,现在想来,监园人等必是被关禁在精舍后的山腹中,因为那天弟子曾打开一个衣柜察看,看见衣橱里吊着一方绣花汗巾,后来钮老前辈又在那精舍遇见龙华无人,由此可知秘密必是在那衣橱里面,可惜弟子当时都没有想到!” 蓑衣鬼农南宫林又点了点头,再回对脏叟常飞道:“另外一个人,你见过没有?” 脏叟常飞道:“少园主王子轩么?” 蓑衣鬼农南宫林道:“正是,他在不在园中?” 脏叟常飞道:“不在,老夫曾问过几个人,他们对王子轩的行踪绝口不提!” 蓑衣鬼农南宫林皱眉沉吟道:“唔,这真奇怪,王子轩到底那里去了呢?” 古兰向脏叟常飞问道:“常老前辈,您见过我姐姐没有?” 脏叟常飞摇摇头道:“没有,她和王子轩一样不知所终了。” 说到此,又向蓑衣鬼农南宫林伸手道:“拿来,解yào拿来!” 蓑衣鬼农南宫林笑道:“你吃下的dúyào还有半个月才会发作,急什么呀?” 脏叟常飞嘿然道:“不管何时会发作,既然肚子里有dúyào,就该赶忙解掉!” 蓑衣鬼农南宫林道:“帮助我们攻打龙华园后再给如何?” 脏叟常飞摇头道:“老夫无此兴趣!” 蓑衣鬼农南宫林微微一笑道:“好吧,老夫不留你你请便!” 脏叟常飞沉声道:“解yào呢?” 蓑衣鬼农南宫林摇头笑道:“没有解yào!” 脏叟常飞面色一变,霍然站起,冷笑道:“南宫林,你也是有名有姓的人物,怎么说话像放屁一样?” 蓑衣鬼农南宫林端坐不动,哈哈笑道:“像放屁又怎样啊?” 脏叟常飞勃然大怒,蓦地右脚往后一踢,踢开了椅子,振臂戟指南宫林大喝道:“来,老夫跟你拼个死活!” 金钟老人彭维亭连忙摇手笑道:“常飞,你别急,听老夫一言如何?” 脏叟常飞气呼呼道:“没什么可说的,除非他把解yào拿出来!” 金钟老人彭维亭笑道:“那天他给你吃的那粒yào丸并非dúyào,现在你要解yào干么?” 脏叟常飞一怔,张目大声道:“金钟老人彭维亭你说什么?” 金钟老人彭维亭道:“他骗你的,那是一粒止泻丸,并非dúyào!” 脏叟常飞不胜惊异地道:“真的么?” 金钟老人彭维亭正色道:“老朽从不说假话,你放心去吧!” 脏叟常飞近乎呻吟的透了一口大气,指着南宫林道:“南宫林,你才是恶讼师第二!” 语毕,身躯一转,往厅外大步而去。 金钟老人彭维亭见脏叟常飞已去,便起身向众人说道:“诸位,事不宜迟,我们今夜就动手,现在老朽先把人手分配一下……” 初更之时,众人悄悄溜出了华yīn县城。 三更刚过,众人便已赶到太华山的朝天峰下! 夜,沉静而幽美,但一场决定xìng的战斗,就要在这美丽的月夜下揭开了。 廿七条黑影飞纵到朝天峰下时,其中的廿四条黑影立时往朝天峰上冲去,只有三条黑影仍沿着树林一路奔向莲花峰。 这三条黑影,一老二少,老的是蓑衣鬼农南宫林,少的是司马玉峰和古兰! 他们绕峰越岭掩到莲花峰下,蓑衣鬼农南宫林仰头望了望,低声道:“大概是这里吧?” 司马玉峰答道:“不错,由这里爬上去,正是龙华园的后面!” 蓑衣鬼农南宫林道:“好,你们两人先上!” 司马玉峰便取出一条索子,先捆住古兰的腰身,然后再把另一端系在自己腰上,古兰轻脆的笑道:“这样捆在一起,万一我失足掉下去,岂不把你也拖下来了?” 司马玉蜂含笑道:“不会,我会把你拉住!” 蓑衣鬼农南宫林道:“快上吧,中间那一段不大好上,恐怕要花一些时间呢。” 司马玉峰不敢怠慢,轻喝一声“上!”,便与古兰同时往莲花峰飞登上去。 蓑衣鬼农南宫林随后纵起,三人纵上十多丈高,再上去已无树木可攀援。 司马玉峰便抽出一柄锋利的匕首,刺入峰壁中,一段一段慢慢往上爬,古兰也抽出匕首如法pào制,蓑衣鬼农南宫林已臻化境,自然不须借重匕首,但他为恐二小有失,不敢越上他们头上去,故也抽出匕首,随在他们后面慢慢往上爬。 足足花了顿饭工夫,老少三人方才爬上莲花峰的峰腰。 司马玉峰一指左方五六丈外的一间精舍,向蓑衣鬼农南宫林低声道:“师父,那就是假天彭老人鲁巴公的精舍!” 蓑衣鬼农南宫林运目打量精舍,点点头道:“咱们按计划行事,等彭老他们攻上龙华园再动手!” 司马玉便将腰上的索子解掉,古兰也跟着解掉,三人躲在草叶业静静等候着。 约莫过了一炉香光景“当!当!当!当!当!” 龙华园的警钟响起来了! 司马玉峰喜道:“好,他们已攻入龙华园了!” 钟声一响,立见有一人由精舍冲出,他正是假天彭老人鲁巴公! 但他只冲到精舍便即停步,站在精舍门口,仰头望望峰顶嘴里喃喃自语,不知在讲些什么,然后只见他倏地跳回精舍内,砰然关上了门! 躲在草叶里窥视的老少三人一见假天彭老人鲁巴公并无驰援龙华园之意,心里更是有数,司马玉峰对蓑衣鬼农南宫林低声道;“师父,他既不肯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6 章 开精舍,我们只好照第二个办法行事了?” 蓑衣鬼农南宫林笑道:“好,为师先过去!” 说罢,起身走出草叶,闪步欺至精舍门前,举手轻轻敲了三下。 “什么人?” “是我!” “园主?” “嗯!” 精舍门一开,蓑衣鬼农南宫林即时一掌劈出,站在门内的假天彭老人鲁巴公一发觉上当,yù待闪避已然不及,只听“砰!”的一声,胸口已重重的挨了一掌,叫都没叫出一声,登时倒地毙命! 蓑衣鬼农南宫林招来司马玉峰和古兰吩咐道:“把他衣鞋脱下,尸体丢到山下去!” 司马玉峰依言脱下假鲁巴公的衣鞋,还把他身上的几支钥匙搜出,然后把他的尸体抬出精舍,丢到峰下去。 回到精舍时,蓑衣鬼农南宫林和古兰忆打开了衣柜内的秘密门,古兰欢叫道:“玉峰哥,这座衣柜果然有名堂!” 蓑衣鬼农南宫林道:“玉峰,你和古兰进去看看,为师替你们把风。” 司马玉峰答应一声,随与古兰跨入衣柜内那扇暗门,抬目一看,发觉已置身于一条地道内,见地道壁上挂着一盏油灯,于是将它取下,举步而入。 走入十来步,眼前挡着一道铁栅门,司马玉峰取出由假鲁巴公身上搜出的钥匙,对到第三支才打开铁锁,两人跨过铁栅门,地道转向右方,一眼望去,便见里面有一排牢房! 古兰眼尖,一眼就看出第一间牢房关着的正是自己的姐姐古蓉,不禁大喜狂叫道:“姐姐,姐姐!姐姐!” 古蓉万万想不到自己的妹妹会突然来临,玉脸一呆之后,眼泪夺眶而出,问道:“妹妹,你也被捉住了么?” 古兰笑叫道:“不!不!我们是来救你的,今晚有很多人打入龙华园,我们快要把龙华园主王则原打垮了!” 古蓉眼睛一亮,又惊又喜道:“真的?” 古兰连连点头笑道:“真的,真的!我不骗……” 她们姐妹俩隔着一道铁栅,相抱在一起了。 司马玉峰含笑开了铁锁,立刻移步走到第二间牢房,一看牢中人竟是少园主王子轩,不由一愣,惊诧失声道:“咦,你怎么也被关进来了?” 王子轩见了司马玉峰,颇为羞愧,低下头道:“一言难尽!我……我已经被关了好几个月了……” 司马玉峰惊惑不置,瞪大眼睛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王子轩红着脸道:“我真不知要从何说起,唉……总而言之,我是个小糊涂蛋,十多年来,我……我竟一直在认贼作父而不自知……” 司马玉峰惊声道:“你是说……” 王子轩点头道:“是的,王则原不是我的父亲,我……我其实是监园人司马宏的儿子!” 司马玉峰心头一震,一时惊骇得说不出话来。 王子轩抬头看了司马玉峰一眼,赧然一笑道:“我首先要向你道歉,我那nǎi妈确不是你杀的,而你义祖母也不是我杀的,那都是王则原搞的yīn谋,他的目的在使我们两人变成死敌……” 司马玉峰脱口问道:“但为什么你会是监园人司马宏的儿子?” 王子轩道:“数月前,神驼子古老前辈托你转告我的话,你大概还记得吧?我和你打了一架后,为了想证明你所言是虚是实,就去了太白山大太白池,结果在池中找到一把断刀,它后来经王则原证明确是‘过关刀’的一半,于是我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世,就设法唉,这事待会慢慢再谈,你还是先去把他们救出来吧!” 司马玉峰点点头,替他开了牢房的门锁,便再向第三间牢房走去…… 且说,金钟老人彭维亭等二十四人飞上朝天峰的轮回桥上时,由于夜色黑暗,众人飞渡过三十多丈,守关的黑狐蔡三变方始发觉来了敌人,他想冲出去斩断轮回桥已是太迟,吓得慌忙钻入雨花洞中。 金钟老人彭维亭振臂一呼,众人登时一窝蜂似的攻入雨花洞,第二关的树腹怪叟铁通虽是拼命发动机关shè出暗器,但此番正派一方有备而来,每人手上都带着一面盾牌,冲入雨花洞时,二十四人忽的排成三路,手中盾牌齐举,变成了一支蜈蚣,由洞壁里shè出的暗器,便都打在盾牌上,叮叮当当响个不停,却无法伤及众人。 冲出雨花洞,众人便将盾牌抛掉,疾如流星般向第三关的龙虎台奔上来。 第三关的无双神杨丙丁逃得慢了些,被金钟老人彭维亭追上,未及十招已被金钟老人彭维亭一指点倒! 一路势如破竹,众人赶到第四关的“石室移壁”,关主石翁仲申公彪早已逃得不知去向。 当龙华园的警钟响起之际,众人已冲至龙华园外的广场上。 这时,龙华园主王则原和北天霸主罗谷已率领二十多个部下站在广场上严阵以待,准备应敌! 双方人马在广场上一字排开后,金钟老人彭维亭宏声大笑道:“王园主,我们又来啦!” 龙华园主王则原面罩杀气冷笑道:“好得很,本园主已等候你们多日了!” 金钟老人彭维亭道:“既然双方都有准备,我们就来一场混战如何?” 龙华园主王则园原道:“当然,还有我们两人也要来个约定不分生死不罢休!” 金钟老人彭维亭未再接腔,右臂一挥,大喝道:“诸位,灭贼就在今朝,上啊!” “杀呀!” 正派一方士气如虹,猛扑而上! 于是,刹那间,激战开始了! 照说,正派一方,武功最佳的应是金钟老人彭维亭和铜锣郎中钮三甲,他们动手对象应该是龙华园主王则原和北天霸主罗谷才对,但情形却出人料想之外,双方一动手,找上王则原和罗谷的却是两位由十八地狱逃出的一品武士! 这两位一品武士,一个姓管名弦,一个姓仇名化迪,他们似是得到指示,一言不发,上前动手便打! 龙华园主王则原颇感意外,厉声道:“金钟老人彭维亭,你的胆子那里去了?” 金钟老人彭维亭哈哈大笑道:“你要死也别急在一时,打得过那位管大侠,老朽再跟你玩玩吧!” 龙华园主王则原气得几乎七孔生烟,但眼前的对手管弦攻势异常凶猛,迫得他不得不出手迎战。 北天霸主罗谷也一样,他以为自己的对手应该是铜锣郎中钮三甲才对,一看来了个一品武士,心头大怒,暴吼道:“滚开!你还是本堡主的敌手么?” 仇化迪一掌猛切而出,怪笑道:“试试看吧!” 声未落,掌已到,劲风似刀,凌厉异常! 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北天霸主一看对方的掌劲,就知自己要取胜也得认真施为才行,于是不再咆哮,收摄心神迎战起来。 激战将近五十招,管弦和仇化迪叶已险象环生! 然而另一方面,属于龙华园主王则原的二十多个部下及罗谷带来的北天十三仙,却落了下风,而且有了伤亡! 原来,由十八地狱逃出的长老和一品武士,他们经过二三个月的调养后,武功都已恢复昔日的水准,而且他们无端被关禁于十八地狱,过着惨无人道的生活,这股积压于胸中的怨气,不把龙华园消灭是无法发泄的,因此他们动起手来个个勇往直前,形同拼命,加上金钟老人彭维亭和铜锣郎中从中游击,以“上驷”之材,对付“下驷”,王则原及罗谷的部属自非其敌,不到一会工夫,已有三人战死,五人受伤倒地不起。 龙华园主王则原这时才明白金钟老人彭维亭不与自己对敌的原因,看见部下伤亡不少,既惊且怒,大喝一声,绝招突发,左掌一扬,右掌闪电般向对手管弦的胸口拍去。 管弦早已被他攻得应付困难,这时已无力接住这一掌,“砰!”的一声,胸口被拍个正着,登时口喷鲜血,仰身摔倒! 龙华园主王则原正yù赶上一步补他一掌,金钟老人彭维亭已及时扑至,劈出一掌阻住他的攻势,大笑道:“龙华园主王则原,老朽来啦!” 刹那间,两人便斗成一团! 铜锣郎中钮三甲怕仇化迪有失,随即替下他,也与北天霸主罗谷打得难分难解。 广场上,刀光剑影,掌风拳劲,jiāo织成一副令人眼花撩乱的情景,而惨叫声不时划破夜空,倒下去的都是龙华园一方的人! 其中,值得一述的是念瓜和尚,他的对手是龙华夫人,他把龙华夫人攻得花容失色。 原来,龙华夫人的武功远不如她的姿色之佳,而念瓜和尚出手又不大厚道,因此弄得她娇喘吁吁,香汗淋漓。 念瓜和尚深知她的安危可以影响龙华园主王则原的斗志,故丝毫不肯放松,绝招连连,节节进迫。 “拍!” 念瓜和尚在她屁股上狠狠打了一下。 龙华夫人又羞又气,娇叫道:“则原,这小和尚我无礼,他竟打我……” 王则原听是听见了,却苦于分身无术,他和金钟老人彭维亭的搏斗,已至了拼命的程度,然而并未占到一丝上风。 “拍!” 龙华夫人的“玉腿”又挨了一巴掌,娇躯一颤,差点摔倒,吓得她直叫道:“则原我不行了,你快来救我呀!” 龙华园主王则原耳眦yù裂,大声道:“夫人,你不必混战,快走!” 龙华夫人听了转身便跑,泥鳅一般钻入塔中去了。 念瓜和尚哈哈一笑,飞走疾追,怪叫道:“别跑,和尚已找定了你,你跑不掉的!” 两人一先一后窜上二楼,瞬即不见! 铜锣郎中钮三甲和北天霸主罗谷打了一阵后,忽然开口笑道:“罗堡主,你的北天十三仙已去了四仙,你真想替王则原卖命么?” 北天霸主罗谷闷声不响,一味苦缠苦斗。 铜锣郎中钮三甲又笑道:“老朽早就知道你和王则原有勾搭,但究竟你的目的是什么呢?” 北天霸主罗谷沉笑道:“目的在杀人寻乐!” 铜锣郎中钮三甲大笑道:“果真如此,你们关外的人也不少,为何远巴巴的跑到中原来杀人?” 北天霸主罗谷诡笑道:“关外是关外,中原是中原,两者大不相同!” 铜锣郎中钮三甲忽的声调一沉道:“杀人者人恒杀之,今天老朽就叫你尝尝被杀的滋味!” 北天霸主罗谷冷笑道:“哼,凭你钮三甲的能耐,也想杀本堡主?” 铜锣郎中钮三甲道:“你若不相信,打下去自会明白!” 两人说到后来,不约而同的手法一变,打出了真功夫,硬碰硬的拼起来了。 这时,正派一方已占尽了优势,看情形歼灭敌人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突然,念瓜和尚双手高举龙华夫人出现于第五层塔楼上,大叫道:“王则原,你抬头看看!” 龙华园主王则原正与金钟老人彭维亭斗得紧张,闻言已知妻子落入对方手中,心中虽甚焦急,却不敢抬头去看,因为他发觉金钟老人彭维亭越打越厉害,自己若是稍一分神,马上就得落败。 念瓜和尚见对方充耳不闻,颇感意外,又大叫道:“龙华园主王则原,你若不要妻子,和尚马上把她摔个稀烂!” 龙华园主王则原仍不予理会,一味奋战不休。 这可急坏了龙华夫人,她见丈夫不管自己死活,惊急之下,不禁哭叫道:“则原,你怎么搞的?快来救我呀!” 龙华园主王则原心慌意乱大声道:“你别叫,你一叫我就心慌……” 龙华夫人哭道:“你认输吧,你认输他们便不会杀你,然后我们回关外去。” 龙华园主王则原忽然怒吼道:“闭嘴!你胡说什么?” 龙华夫的尖叫道:“你忍心看我被杀死也不认输是不是?” 龙华园主王则原冷“哼”一声,没接嘴。 龙华夫人又尖叫道:“你听到没有?你再不停手,我可要把你的秘密抖出来了!” 念瓜和尚听了顺口道:“对!你快把他的秘密抖出来,否则我把你摔成ròu酱!” 龙华夫人是个贪生怕死的女人,一听更急,厉声道:“则原,你到底救不救我?” 龙华园主王则原答非所问地道:“你若抖出我的秘密,他们首先就要杀你!” 龙华夫人概觉得丈夫的话不错,是以不再吵闹,只伤心的啼哭起来。 念瓜和尚恐吓道:“贼女人,你快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7 章 不然我和尚要开杀戒了!” 龙华夫人说道:“我丈夫说得不错,我若是把他的秘密说出,你们一定会杀我!” 念瓜和尚道:“不会,你说出来,我和尚保证不杀你!” 龙华夫人哭哭啼啼道:“会的,我丈夫的秘密跟我有关,你们听了后,一定不肯饶恕我……” 念瓜和尚耐烦,把她抛落走廊上,再点她哑穴,飞身掠落广场,找了一个对手打起来。 这时候,司马玉峰和古兰赶到了,他们两人一声不响的加入战斗,没几下便把一个已经斗得筋疲力尽的鬼仙戈东杀倒地上! 奇怪的是那位蓑衣鬼农南宫林以及已经得救的监园人司马宏夫归、神驼子古沧洲、王子轩及古蓉却一个不见! 但虽然只有司马玉峰和古兰赶来助阵,已使龙华园一方更加不堪,转眼工夫,有两个假长老中剑而亡,而群英堡方面的dú仙郁扬和妖仙吴东风也先后惨叫着倒了下去! 北天霸主罗谷一看自己的部下所剩无几,心中一慌,左肩登时中了铜锣郎中钮三甲一掌,打他身形一转,栽出三步,险些摔倒。 铜锣郎中钮三甲正yù乘机进击,忽听对方喝了一声“打!”,知是对方发出暗器,急忙倾身回避。 就此一耽误,北天霸主罗谷已然纵出三丈开外,飞上第三层塔楼。 与此同时,龙华园主王则原也纵身后退,与罗谷同时掠上第三层塔楼,旋即一闪而没! 金钟老人彭维亭和铜锣即中急起直追,但飞上楼时,只见当中一间楼房的房门洞开着,两人进入一看,并无王则原和罗谷的踪影,不过房中的一房扇后窗已被人用掌力击碎,看情形,王则原和罗谷已从后窗出去了! 铜锣郎中钮三甲趋近窗口一看,但见塔后是一片黑黝黝的树林,便回对金钟老人彭维亭笑道:“彭老,他们已逃入林中去了!” 金钟老人彭维亭微笑道:“穷寇莫追,让他们去吧!” 龙华园主王则原和北天霸主罗谷,双双逃到了假天彭老人鲁巴公的精舍外“笃!笃!笃!” “什么人?” “是我,鲁长老快开门!” 天彭老人鲁巴公把门一开,王则原和罗谷急忙闪身而入,前者急问道:“这里没事吧?” 天彭老人鲁巴公道:“没事,刚才蓑衣鬼农南宫林曾到此搜索,还好老朽躲得快,没被他撞见……” 龙华园主王则原惊道:“他进来过了?” 天彭老人鲁巴公道:“正是,不过他只转了一圈就出去了,根本没发现我们的秘密!” 龙华园主王则原透了一口气,道:“好,我们快进去!” 三人奔入内进那间房子,天彭老人鲁巴公打开那座衣橱门让他们进去,自己则随后跨入。 龙华园主王则原低声道:“把暗门闩好,这是我们最后的生路,万万不能被他们发现!” 天彭老人鲁巴公遵嘱将暗门关好,一面问道:“园中情形怎样了?” 龙华园主王则原一边往地道内走去,一边沉声答道:“我们这场伤亡惨重,完了!” 天彭老人鲁巴公惊骇道:“啊,完了?” 北天霸主罗谷沉笑道:“没有完!我们只要控制住监园人司马宏,事情仍有可为!” 说话间,三人已来到地道内的牢房前。 第一间牢房古蓉侧身而卧,正在沉睡中。 第二间牢房王子轩张臂张腿也在睡梦中。 第三间牢房神驼子古沧洲盘膝坐着似已入定。 第四间牢房,舒美芳没有睡觉,正在用她的手指整理长发,状极悠闲! 第五音牢房监园人司马宏,也在瞑目打坐,似乎没有发觉龙华园主王则原等三人已来到他的牢房前! 龙华园主王则原双目闪shè锐芒,静静注视监园人司马宏半晌,开口冷冷道:“监园人司马宏,你睁开眼睛!” 监园人司马宏双目徐睁,平静一笑道:“是否你已夺得另一半过关刀,如今要来取我xìng命了?” 龙华园主王则原身上确带着半柄过关刀,闻言“嘿嘿”冷笑道:“你猜对了一半,那另外的半柄过关刀我虽未得到,但今夜确是你绝命的时候!” 监园人司马宏神色如常,微笑道:“哦,你曾说夺得过关刀逼我说出师父藏放武学的地点后才要杀我,如今为何变卦了?” 龙华园主王则原凝目沉笑道:“你听了必然会高兴万分,三个多月前,金钟老人彭维亭和蓑衣鬼农献宫林化装我的部下混入十八地狱,救走了龙华刀长老及数十名一品武士……” 监园人司马宏笑道:“这确是好消息,他们逃出龙华园后,你的狰狞面目就无法再掩饰了!” 龙华园主王则原道:“情形的确如此,这数月以来,武林中人已不敢来过关,龙华园早已有名无实了。” 监园人司马宏道:“这就是一个野心家的写实,一个妄想称霸武林的人,他会垮得最快!” 龙华园主王则原士笑道:“个把时辰前,金钟老彭维亭、铜锣郎中钮三甲又率领那一批人攻入园中,我一时失算,中了金钟老人彭维亭的鬼计,结果吃了败仗,现在我的人和罗堡主的人大概都完结了!” 监园人司马宏道:“怪不得你要提前杀我,原来是要和我同归于尽!” 龙华园主王则原狞笑道:“不,我和罗堡主都还不想死,我杀了你们一家人后,便要随罗堡主逃下山去!” 监园人司马宏笑道:“好主意,那么你可以动手了!” 龙华园主王则原道:“别着急,在你绝命之前,我要让你明白一些事情!” 监园人司马宏道:“时间宝贵,你不怕金钟老人彭维亭等人赶到?” 龙华园主王则原摇头笑道:“不会,他们根本不知道有这个地方!” 监园人司马宏道:“不见得,一个人气数将尽时,躲在那里都会被拉出来的?” 龙华园主王则原怒道:“废话少说,好好听我讲吧!” 监园人司马宏微笑道:“看来你比我更沉不住气,其实你还什么能够使我惊奇的秘密呢?” 龙华园主王宏道:“有的,我说出来后,只怕你会呆上半天!” 监园人司马宏道:“好,你说吧!” 龙华园主王则原背负双手,在牢房前来回漫步,仰首回想着道:“快有二十年了,这二十年来,我自觉所扮演的这个角色非常成功……” 监园人司马宏冷笑道:“违背师训,勾结外敌,使龙华园变成一个污秽的地方,这个角色你的确扮演得十分成功!” 龙华园主王则原哈哈大笑道:“你看,你所知道的也仅如此而已!” 监园人司马宏微现惊讶道:“除此而外,莫非你还有不为外人所知的罪恶?” 龙华园主王则原点头笑道:“不错,现在我先问你,在我尚未就任园主一职之前,你觉得我这个师兄的为人如何?” 监园人司马宏轻叹一声道:“那时你看来很正直,因此师父才把龙华园主一职传给你……” 龙华园主王则原笑闻道:“我就任龙华园主之后呢?” 监园人司马宏面现沉痛道:“不久,师父谢世了,而最初一年,你还能格守师训,不敢公然为恶,可是一年之后,你开始变了,有一天,一位一品武士来子午镇的‘居之安’偷偷告诉我,说你把不少获得一品武士的义侠打入十八地狱,我听了深感诧异,因为你的做法刚好和龙华园的宗旨完全相反,我正打算带‘过关刀’去龙华园纠正你的行为,不想你倒先来了!” 龙华园主王则原得意的笑道:“那次夜袭‘居之安’至今记忆犹新,哈哈……” 监园人司马宏道:“叨天之幸,那晚我们夫fù虽然双双受伤,却能冲出重围,把儿子安顿完毕后,才又落入你的手中。” 龙华园主王则原笑道:“可笑的是:你的大儿子司马玉明被古沧洲捡到,他竟不知那是你的儿子,而带着他去祁连山的老龙华园过关,而我也没认出他是你的儿子,见他聪明可爱,便要求古沧洲割爱,那知古沧洲竟不识抬举,于是我只好把他打入十八地狱,唉,我算是把你的儿子养大chéng rén,你该感谢我吧?” 监园人司马宏冷冷道:“等下他也一样难逃dú手,你去问他看看,看他感不感谢你!” 龙华园主王则原笑了笑,转问道:“还有那个司马玉峰,是你的二儿子不错吧?” 监园人司马宏道:“事到如今,我也不必再否认,他确是我儿子不错!” 龙华园主王则原道:“他此刻也在园中,可惜你永远见不到他了!” 监园人司马宏道:“废话少说,把你自以为不为人所知的秘密说出来吧!” 龙华罗主王则原“嘿嘿”笑了两声,突然双手高举,由头额上撕下一层脸皮,于是刹那间,他的面貌变样了! 那是一张不好看的面孔,由于长年被封在另一层人皮里的缘故,它现在惨白得怕人,而且一边眉毛也脱落了,看起来邪气得紧! 监园人司马宏一见之下,神色大变,霍地起立,睁目厉声道:“你不是王则原?” 龙华园主王则原缓缓点头,笑声道:“正是,我是北天霸主罗谷的师弟,名号叫‘天山飞狐裴羽’,还有一个名字是龙华夫人的jiān夫!” 监园人司马宏惊极怒极,浑身发抖起来,瞪目怒吼道:“我师兄王则原呢?” 天上飞狐裴羽笑道:“早就死了,在他就任龙华园主的一年之后,龙华夫人将他诱出龙华园,我们便在祁连山中剥了他的皮,把他的一身皮肤浸润yào水风干后,我就摇身一变而为龙华园主王则原了!” 监园人司马龙一直在为师兄王则原的变节而伤心,做梦都没想到师兄王则原,原来已于二十年前遇害了,怪不得“他”会加害“师弟”,怪不得他要把龙华九长老和一干义侠打入十八地狱…… 但是,龙华夫人季风兰和师兄王则原原是两情相悦而结合的,她为什么会红杏出墙而致谋杀亲夫呢? 监园人司马宏想到这里,极力压住胸中汹涌澎湃的怒火,面呈凛烈沉声问道:“季风兰因何肯跟你勾搭?” 天山飞狐裴羽哈哈笑道:“这是令师兄王则原的不对,他为了使自己武功达到符合龙华园主的地位,就日夜不停的苦练武功,因而忽略了闺房里的娇妻,本人见季风兰深闺寂莫,便乘机暗献殷勤,起初她当然不答应,后来本人得了一个机会,对她施用了一点yào物,于是她便死心塌地的成为我的俘虏了!” 监园人司马宏愤怒地道:“你的目的当然想夺取龙华园,是不是?” 天山飞狐裴羽点头笑道:“这只是我们的目标之一,老实说我们谋夺龙华园是另有目的的!” 监园人司马宏问道:“什么目的?” 天山飞狐裴羽转对身边的北天霸主罗谷笑道;“这事最好由敝师兄来解释!” 北天霸主罗谷咧嘴一笑,缓缓道:“我们的目的,说来十分可怕,哈哈哈……” 监园人司马宏冷笑道:“想征服整个中原武林么?” 北天霸主罗谷笑道:“征服整个中原武林,自是我们希望达到的目标,但在这目标的后面,还有一个重大的目的!” 监园人司马宏心中暗惊,冷“哼”一声,没再发问,只等着他说下去! 北天霸主罗谷清了清喉头,道:“实不相瞒,本堡主及敝师弟之yīn谋夺取龙华园,幕后有个主使人,他是一位威镇关外的大英雄,拥有几十万的兵力……” 监园人司马宏大吃一惊,失声道:“啊,他想向中原进兵?” 北天霸主罗谷颔笑道:“不错,不过,他知道要想入侵中原之前,必须先把中原许多武林志士消灭,这就是我们夺取龙华园而把龙华园迁来太华山的原因。 这些年来,我们做得还不错,可惜你们中原武林几个有举足轻重之力的老狐狸一直不肯来龙华园过关他们便是金钟、铜锣、蓑衣等人,我们只要把这几人除掉,事情就算大功告成了!“ 监园人司马宏心中震惊不止,却面现冷笑道:“皇天有眼,你们的结果却是一败涂地!” 北天霸主罗谷哈哈大笑道;“不见得,我们还有转败为胜的机会!” 监园人司马宏讥笑道:“困兽犹斗?” 北天霸主罗谷摇头笑道:“不,你已是快要死的人,所以告诉你也不妨,敝师弟现在恢复了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8 章 来面目,再没有人知道他就是龙华园主王则原,等下我们将你们五人杀死后,敝师弟便可公然出去,向金钟老人伪称是探园来的,然后伺机向金钟、铜锣、蓑衣三人突施杀手,只要他们三人一死,余者就无足轻重了!” 监园人司马宏点点头道:“这是确是个转败为胜的机会,我预祝你们成功!” 北天霸主罗谷转对天山飞狐裴羽笑道:“师弟,可以动手了吧?” 天山飞狐裴羽摸摸下巴,闪目悍笑道:“好,但先由那个开始好呢?” 北天霸主罢谷笑道:“先由小的开始,这么司马大侠才有欣赏的机会!” 天山飞狐裴羽道:“对,由那位古姑娘开始!” 说着,举步向第一间牢房走去。 北天霸主罗谷和天彭老人鲁巴公随后跟着,三人转回到第一间牢房外,只见古蓉已经醒了,正端坐于地上,天山飞狐裴羽面露狞笑道:“古姑娘,你知道我是谁么?” 古蓉脸上竟无一丝惊奇之色,浅浅一笑道:“你刚才讲的话,我都听到了。” 天山飞狐裴羽笑道:“那么,知道我的来意吧?” 古蓉点道道;“知道,你要杀我!” 天山飞狐裴羽道:“你不怕么?” 古蓉微笑道:“不怕,我师父说过,一个人只要把死字常挂在心头,就什么都不怕了!” 天山飞狐裴羽啧啧称奇道:“你年纪轻轻,胆识倒是不小啊!” 古蓉含笑不语。 天山飞狐裴羽顿了顿,恶笑道:“本来你是可以免死的,但你运气不好,爱上了王子轩,所以今天只好让你跟王子轩一起去了!” 古蓉仍是含笑不语,颇有从容就义之概! 天山飞狐裴羽面容陡现杀气,慢慢扬起右掌,打算隔空一掌将古蓉击毙! 但是,忽然间,他的右手慢慢垂下,同时一个身躯也慢慢向前倒去! 北天霸主罗谷面色一变,惊诧道:“师弟,你” 才说到一个“你”字,他的身躯微微一震,随之也慢慢向前倒去! “蓬!” 两人都倒下去了! 站在他们身后的天彭老人鲁马公右脚连扬,将他们两人的身躯踢开一旁,然后由怀中取出钥匙,将古蓉的牢房铁锁打开,笑道:“古姑娘,你可以出来了!” 他的声音,现在听来已不是“天彭老人鲁巴公”,而是蓑衣鬼农南宫林。 一点不错,他正是蓑衣鬼农南宫林! 他开了第一间牢房后,随即走去第二间牢房,把钥匙穿入铁锁孔中…… 王子轩现在该改称他为司马玉明了他兴奋的在牢房中打了个筋斗,笑叫道:“南宫老前辈,您老这一手真要得!” 蓑衣鬼农南宫林笑道:“这是金钟老人全盘计划,老夫可不敢掠人之美!” 不一会,神驼驼子古沧洲、舒美芳、监园人司马宏均走出牢房来了。 神驼子古沧洲一出牢房,立刻探掌抓起天山飞狐裴羽,劈面掴了他七八个耳光,怪声大笑道:“哈哈,龙华园主,想不到会有这种结果吧?” 天山飞狐裴羽麻穴受制,嘴巴仍可讲话,他对这种结果,自然很感意外。 因此他不理会神驼子古沧洲给他的掌掴,却向蓑衣鬼农南宫林发问道:“南宫林,你是怎么发现此处的?” 蓑衣鬼农南宫林笑道:“你已距死不远,还这么好奇?” 天山飞狐裴羽苦笑道:“我想死得明白一点!” 蓑衣鬼农南宫林道:“发现此处的人是脏叟常飞!” 天山飞狐裴羽一哦,又苦笑道:“原来是他,可是他在龙华园停留半月,似乎并未到过这里,而且” 蓑衣鬼农南宫林不耐烦与他多说,转向司马玉明说道:“司马少侠,你带起罗谷,咱们出去吧!” 司马玉明应声上前揽起北天霸主罗谷,神驼子古沧洲则拖着天山飞孤裴羽,随着蓑衣鬼农往外面走去。 老少六人甫出精舍,迎面正见金钟老人等一干人由峰上奔下,蓑衣鬼农南宫林抹去脸上的易容,大声问道:“彭老,都解决了么?” 金钟老人彭维亭一个箭小赶到众人面前,含笑道:“都解决了,你呢?” 蓑衣鬼农南宫林笑道:“只捉到一个北天霸主罗谷,龙华园主王则原被跑掉了!” 金钟老人彭维亭眉头一皱道:“怎的被他跑掉了?” 蓑衣鬼农南宫林道:“说来话长,唉,老夫先替你们引见这位监园人司马宏吧。” 当下,他为众人介绍了监园人司马宏及神驼子古沧洲等,监园人司马宏则以晚辈之礼拜见金钟老人及铜锣郎中。 双方寒喧已毕,金钟老人见神驼子手上抓着一个陌生人,不禁诧声道:“咦,这人是谁?” 蓑衣鬼农南宫林笑道:“他是罗谷的师弟天山飞狐裴羽!” 金钟老人彭维亭讶然道:“他怎么穿着王则原的衣服?” 蓑衣鬼农南宫林道:“他不但穿着王则原的衣服,而且还着王则原的皮呢!” 金钟老人彭维亭愕然道:“这话怎么说?” 蓑衣鬼农南富林微笑道:“还是刚才那句话一说来话长要是你彭老不太xìng急,我们回龙华园再说如何?” 金钟老人彭维亭笑道:“好吧,我们应该迎接监园人返回龙华园!” 众人回到龙华园时,早已有人将战场清理完毕,大家进入龙华厅坐下。 蓑衣鬼农这才把“天山飞狐裴羽”即是假的龙华园主王则原之一切真相说出,众人听了又惊又怒,一齐鼓噪着当场处决天山飞狐裴羽及北天霸主罗谷为龙华园主王则原报仇,蓑衣鬼农南宫林摇手示意请众人安静,然后道:“诸位稍安勿躁,监园人说几句话吧!” 监园人司马宏神色十分激动,起立道:“首先,在下要感谢彭、钮、南宫三位前辈” 蓑衣鬼农南宫林道:“咳!老夫要你监园人讲话,可不是要你监园人来称赞我们啊!” 监园人司马宏顿了顿,接着一笑道:“由于三位前辈的古道热肠急公好义,使我们一家人得以团聚,使许多武林侠士得以逃脱魔掌,使整个中原得以不致落入异族之手,这等功劳,难道不值得一提么?” 蓑衣鬼农南宫林道:“你再讲到我们三人,老夫掉头就走!” 监园人司马宏笑了笑,突地面容一正道:“好,北天霸主罗谷,天山飞狐裴羽及季风兰杀害龙华园主,监禁中原武林侠士,企图引寻异邦入侵中原,此罪不容宽赦,应予打入十八地狱监禁终生!” 众人一听之下,大感失望,纷纷叫嚷起来。 “不成,该将他们处死才对啊!” “对!天山飞狐裴羽杀害龙华园主,实在罪大恶极,该杀!” “季风兰不守fù道,勾结外敌谋杀亲夫,非死不可!” 一下子群侠七嘴八舌纷纷提出意见。 金钟老人彭维亭见众人吵闹不已,转对身边的铜锣郎中含笑低声道:“钮老以为如何?” 铜锣郎中钮三甲笑道:“监园人的决定是对的,老朽以为杀人并不能解决一切!” 这时,司马玉明见众人争吵不休,便悄悄走到司马玉峰身后,轻声道:“这里太吵,我们到外面去走走好么?” 司马玉峰欣然点头,起身随着他走龙华厅。 两人来到巨塔外的一株老松树下,司马玉明立刻解下挂在腰间的断刀,笑道:“这是我在太白池中找到的半柄过关刀,你那柄断刀也是过关刀的一半吧?” 司马玉峰也将断刀解下,递给他笑道:“我不知道,你合合看!” 司马玉明依言将两柄断刀按合起来,果然紧密无隙,正是过关刀不错! 两人不约而同的双目一抬,互相凝视片刻,然后突然同时张开双臂,紧紧拥抱在一起。 (全书完) ------------------------------------------------------- 访问小说分享者(d3柔情丶)的书库,阅读更多TA分享的书籍! 地址:http://www.biqugedu.com/u?id=35543 也可以百度搜索或者访问www.biqugedu.com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