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猿侠义传》 正文 第一章 白猿救孤 夜色惨淡,夜风冷冽,天空中彤云暗涌,一场暴风雪正在酝酿之中

一道人形白影在连绵不绝的屋脊瓦面上忽起忽落,向城外的方向径直飞奔,去势如电

这道人形白影手足并用,手足借力之后总能迅疾弹射而起,瞬间已在数丈开外,而在它刚刚立足之处,不时会有几枚铁箭落下,铁箭尖细锐利,隐隐闪有蓝光,想是喂有剧毒。这些铁箭乍一落下,即已插入屋面,箭簇直没其中,可见劲道之疾,是足以致命且势在必杀的。

果然,几个手持强弩戴着青铜iàn ju的黑衣人如蛆附骨不依不饶的紧随其后,狂追不舍,不时的射出几支铁箭铁箭撕裂冷洌如冰的空气,如同死神发出的一声声冷哼,摄人心魄

一种巨大的危机揪紧人形白影的心脏,它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嘭嘭声响,求生的本能激发了它浑身的潜力,一股强劲的暗流从全身聚拢向四肢绵绵不绝地输送,莫名的亢奋让他不由地长啸一声,一股尖锐的气流划破夜空,响彻云霄久久不息

黑夜如同被惊醒了一般,掀动起了如同棉被般的厚厚的乌云,风在天地之间躁动起来,让本来暗淡的夜色变得更加迷离。

一片雪花轻轻旋转着c飘舞着,就要落在青灰石的瓦面上,那道人形白影从它旁边一闪而过,带起的气流让雪花借势上升了几尺,让它有时间可以再舞一曲。然而,就在几秒钟之后,几道凌厉的黑色煞气震碎了这片美丽的雪花,只用了不到零点零一秒。

风从北面聚拢而来,夹裹着越来越多的雪花,而如同人形的白猿正是向北方逃亡,它能明显的感觉到风势越来越强,自己逃亡的速度因为风逐渐增加的阻力而越来越慢,虽然身后的人因为同样的道理没有能跟它拉近距离,然而潜意识里他能够意识到身后那些可怕尖叫的铁箭对自己的威胁越来越大,有好几次擦身而过,下一次,下一次还能幸免吗?

如果自己不够快,铁箭对自己将造成巨大的威胁,随时都有被射中的可能,当务之急,是要折转方向可是前方不远处城墙已隐约可见,只要出了城,就可以进入那片熟悉的树林,只要进入了那片树林,自己就可以逃出生天——谁能在树林中追踪到一只白猿呢?白猿虽然不会说话,可是它也有自己的生活经验和思维判断,何况这是一只跟人类朝夕相处了八年之久的猿猴呢。

在这只白猿的记忆中,自己是很久很久以前被一个身材高大的人带入到这座城里的一个大院之中的。之前他的一只腿被猛虎咬断,幸亏在千钧一发之际,那个身材高大的人赶走了猛虎,救下了奄奄一息的它,然后它又在那个大院里呆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直到把腿彻底养好

受伤的时候,它才几个月大,养好伤它也才一岁左右,除了能记起大山和森林之外,还有自己的母亲,它记得自己的母亲为了救自己与猛虎相斗,最终被那只猛虎咬的血肉模糊,任它如何哭喊,母亲也没能答应一声

它意识到母亲永远都不会答应它了

在养伤的那段日子里,有一个美丽的妇人经常带一些好吃的东西来看它,跟它玩耍,还经常“阿奇阿奇”的叫它,于是它知道自己就叫阿奇,这个美丽的妇人让它感觉非常亲切,就像自己以前的母亲一样,久而久之,它就觉得自己的母亲又回来了,只不过是换了一副面容而已

它就在那个大院子里生活了很久,生活的很快乐,只是有时候总是会想到那座无边无际的大山和大山里的茂密森林,总让它产生一种莫名的冲动和向往,于是它就会变得焦躁不安,闷闷不乐,后来那个身材魁梧带自己进大院子的人把它带进了城北的那片树林里,再后来,它自己就经常独自一猿到那片树林里玩耍。它最享受的一件事就是从一棵树上荡到另一棵树上,随着时间的推移,它越荡越远,越荡越快,越荡越高,甚至可以轻松的捕捉到任何一只飞鸟,所以它觉得这片树林是它的天下,在这里它是当之无愧的王者。

折转方向?只要不是逆风而上,它就可以加快速度,可以大大降低身后那不时鬼叫而来的致命铁箭的威胁,但还是无法摆脱身后那如影随形的可怕追杀。

逆风而上?直扑树林,速度却不够快,极有可能在进入树林之前就已命丧铁箭之下

在白猿阿奇的潜意识里,这样的念头只不过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它没能做出选择,它犹豫了

白猿阿奇犹豫了一下,也就是这么一下,它的速度慢了那么一点,而这一点点却是无可挽回的致命的错误。

冲在最前面的铜面shā sh一u狰狞一笑,他敏锐的捕捉到了这最佳的机会,他训练有素而且早就蓄势待发,他自信自己在射出铁箭之后能一击必中,那时猎物便非死即伤,必将难逃生天,他仿佛看到猎物哀嚎着从空中坠落而下。

他已抬起手臂锁定目标,只需食指轻轻一动

忽然,他听到一声细微的暗器破空之声,向自己的手臂袭来,间不容发之际,他手臂急抬,一点寒星擦袖而过,而他仓促间发出的那支铁箭却已失去了准头从白猿的头顶飞过。他循向寒星袭来的方向一瞥,只见一道紫色身影,拔空而起,穿屋越脊,如弹丸流星,几个起落在迷离的夜色掩护之下一闪即逝。

而在他稍一愣神之际,白猿已经越过几座房屋越出城墙,隐没在那一片茫茫树林之中。

旋即赶上来的几名铜面人中有人低声问道:“还追吗?”

“追不上了”,他颓丧的摇了摇头,目光森冷的转向紫衣人消失的方向,陷入了沉思。

此时,紫衣人已经来到了一座高大的宫墙之下,他再次确认无人跟踪后,飞身跃入宫墙之内,避过几波巡夜的卫士,轻车熟路地来到一道木门前,一长两短叩响房门,里面传来几声咳嗽,随后一个嘶哑的声音无力的说了一句:进来吧,紫衣人轻轻推开房门闪身而入。

这是一间书房,房内四周摆着几个书架,书架上摆满了书籍,书架中间摆着一张紫檀案台,案台上的一根红烛静静燃烧着,案台后面坐着一个毫无生气的青年,他穿着的华美服饰和他那颓废的神情是如此的格格不入,然而紫衣人却不敢直视这个看上去奄奄一息的青年,他恭恭敬敬的跪倒在地,轻声轻气的说了一句:“我回来了”。青年没有抬头,缓缓地翻阅着手里的书籍,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说吧”。“石将军府被重兵围住,不管老弱妇孺已尽数被杀。”紫衣人想起那场惨绝人寰的嗜血杀戮,犹自不寒而栗,当时他就站在不远处的一座院房上,目睹了一群如狼似虎的重甲武士在石宅手持利器,逢人便杀,一时哀嚎遍地血流成河,石宅上上下下一百余口人瞬间命殒黄泉,最后,他看到只剩下石将军独自一人赤身披发手持一把镔铁朴刀,如同一头发疯的野兽在重甲武士中大肆杀戮,势不可挡,刀锋所过之处血肉横飞,后来出现一群手持强弩的蒙面黑衣人将石将军射倒在地,而就在石将军伤重而倒之时,一道白影突出重围,穿房越脊向城北的方向飞遁而去,而紧接着几个黑衣蒙面人也一路尾随紧追不舍,紫衣人见石宅劫数已定,不由长叹一声,略一思索,便在侧面悄然跟了上去,很快他便惊奇的发现那道白影竟然是一只猿猴,而且那只猿猴胸前绑着一个包裹,凭他的眼神和阅历,那包裹里分明是一个婴儿,虽然匪夷所思他却坚信自己不会看错,他想起来了石将军三个月前喜得贵子

一切都明白了,难怪这伙铜面人会死追不舍,他们追的其实不是一只白猿,而是白猿怀里的婴儿:石宅留下的唯一血脉,他们要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虽然紫衣人与石将军素无来往,但石将军肝胆忠义,侠之大者的风范却是天下人尽知,如今石宅惨遭灭门,此乃千古奇冤,而苍天有眼竟让一只白猿救孤,而眼看石宅留下的唯一血脉命悬一线,自己又岂能袖手旁观,一瞬间,他已决定了一件事:一定要让婴儿平安无事。他紧紧跟随,密切关注着前方的局势,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他掷出一枚暗器救了白猿。

案台后面的青年手一哆嗦,书籍已掉落,虽然他早已预料到会是这样一个结局,他还不是不敢c不愿相信这一切已经真实的发生了,昔日战功赫赫c威名远播的石宅,在短短一个时辰内就已不复存在了,而 这一切本来不该发生的,如果父皇还在,凭父皇的文治武功英明神武,又怎会让老贼严虎集党营私,操控了朝堂呢,自己只不过是个傀儡皇帝罢了,父皇辛辛苦苦半生戎马打下来的江山,到了自己手上短短几年就已易主,耻辱,奇耻大辱,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老贼严虎,而现在自己还要受老贼的摆布,否则只怕连性命也保不住

一阵胸闷气急,这位有名无实的傀儡皇帝忍不住剧烈的咳嗽了起来,他脸色愈发苍白难看,生命在他身上如同挂在枝头的一片风中枯叶,好像随时都会坠落

“不过”紫衣人欲言又止,他抬眼察看着面前这个他看着长大曾经不可一世的人如今落魄至此,这让他总会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先皇是何等神武,却怎么会传位于这样一个败家子,简直不堪一击,轻易被人夺取了皇位。

这个念头只不过在他脑海里闪了一下,他赶紧把它甩掉,先皇在世的时候对他恩宠有加,小帝虽然昏庸无能丢了天下,但凭心而论对自己却是很不错的,人要知恩图报,怎么能在小皇上 落难之时心生不敬呢,惭愧啊!

咳嗽声慢慢平复下来,皇上有所期待的望向紫衣人——他依稀听到紫衣人有话没有说完。

不过,不过石宅并没有被赶尽杀绝,还是有人逃了出去。

谁皇上眼神亮了一下 ,难道是石全将军

不是,不过,虽然不是石将军,却是可以延续石将军血脉之人。

石将军血脉难道是皇上不由失望的皱了皱眉头,眼神黯淡了下来,他知道石全将军只有一个儿子,而且只有三个月大,一个婴儿能有什么作用呢

紫衣人似乎看穿了皇上的心思,石将军如果活着,必将不惜一切代价要报仇雪恨,若能够杀死严虎老贼,皇上自然能重掌大权,夺回江山。只可惜,石将军确实死了,死人是不能复活的。

死人虽然不能复活,不能够报仇雪恨,但石将军绝非常人,虽然他死了,但他身前广积善缘人脉极广,几番征战沙场,更有许多出生入死的兄弟,一有机会,这些人将会为他报仇雪恨,而他的孩子,将会如同一颗火种种进这些人的心里,终有一天,这些人将会因为这个孩子而聚集在一起,烧成一把冲天大火啊!到时,皇上完全可以利用这把大火,让严虎老贼灰飞烟灭,重登大宝啊!

听完紫衣人的话,皇上的眼神又亮了,脸色也红润了许多,他思忖了一下,对紫衣人

说:你去,想办法找到那个孩子,一定要保护好他的安全。

敌人的敌人,是最好的帮手。

皇上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微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 严虎此人 严虎此时正舒舒服服地坐在自家的相国府里,喝着美酒,赏着美人。美酒是宫廷里最好的贡酒,美人是本来专属于皇上观赏的舞姬,现在这一切都被他据为己有。他有这个实力,他的势力已经倾盖朝野,他完全可以一手遮天,为所欲为,皇上,只不过是他鼓掌中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儿,他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皇上看他的眼神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每每想到这些,他都会从心底里笑出声来。

他的身旁有一个三十岁左右的褐衣男子长身而立。此人目光如冰,面无表情,一只青筋暴突如同铜浇铁铸般的大手始终不离刀柄。除了严虎,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但人们都知道,这个叫刀奴的人武功要多可怕就有多可怕。而且,对严虎是死心踏地,从不离其左右,如同严虎的影子。

一只叫小心肝的豹子正伏在严虎的脚下,正自顾自用舌头舔着自己那锋利的兽爪,显然对那些风姿绰约的娇美舞姬并不感兴趣。它是严虎的宠物之一,更是对严虎惟命是从的shā rén利器。它喜欢那种把骨头咬碎的感觉,不管是动物的还是人的此时,他听到主人的一声叫唤,立刻飞身一扑,在空中叼住了主人刚刚扔出的一块鹿腿,几口就把那香喷喷的美味吞到肚里,然后又乖巧地伏到主人脚下,继续舔它的爪子。

严虎对小心肝的反应和精准的判断很是满意,端起面前的青铜酒杯,把里面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得意的大笑起来。

其实,他今天本来就很得意,因为他知道,一向与他作对的那个姓石的人就要倒霉了他要把那个人满门抄斩,以解自己的心头之恨,他更要让天下人知道,谁与他严虎作对,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他喝着美酒,赏着舞姬,等着他要等的东西。

那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此时已经送到了他的面前,他一把拎起这颗人头,做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说:唉,石全啊石全,你这又是何苦呢,如果你能识时务为我所用,前景将会一片光明,如今你落到如此下场,其实我也是不忍心的,怪只怪你自己太过死心眼,守着那个昏庸无能的小皇上,处处与我作对,我也留你不得了,如今,你可以到地下去陪伴先皇了。

严虎盯着人头上犹未闭上的双眼看了一会,脸上的肌肉古怪的动了几动,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石全啊,你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怎么样服不服气?你不是嘴硬吗,现在怎么不吭声了?你倒是说话啊哈哈哈哈

人头的脖口犹自滴血,血腥味让严虎脚下的那只叫小心肝的豹子躁动不安起来,嗜血的本性让它终于忍不住跳起来要去叼下在它头顶的那颗人头,却不料被主人一脚踢得滚了几个跟头,痛的它赶紧藏到角落里,一动不敢动弹。

严虎把人头随手扔给一名手下,说:挂到城楼上示众。那名手下伸手接住,领命而去。

都杀光了吗,严虎轻描淡写地一问,他也只是随口一问,甚至觉得问的是多余的,他调动一整支军队把石宅围的跟铁桶似的,动用了自己最精锐的重甲武士,派出了个个武功深不可测的十二铜面死士,这样强悍无比的阵容,不要说是人,就连一只苍蝇,他也不相信能够飞的出去。

没有人回答,怎么会没人回答!居然没人回答!他立刻意识到出了问题。

他站起身来,挪动着他那臃肿肥胖的庞大身躯,缓缓走到下面站成一排肃然而立的十二铜面死士面前,目光阴冷地扫了一眼,用一种令人不敢抗拒的语气说了一个字:说!

然后他得到了dá àn。

一群废物!他恨恨地骂了一句,然后吩咐下去:你们给我去找,统统给我去找,不管是猴子还是婴儿,只要是从石宅逃出去的,都要赶尽杀绝!

他挥手赶走了十二铜面死士,心里恨恨地想:石全的孽种,绝不能活在这个世上。

还有,那个凭空冒出来救了猴子跟婴儿的紫衣人又是谁呢给我把那个该死的紫衣人找出来!他冲着十二铜面死士的背影补充了一喊。

雪越下越大,很快在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风卷雪花漫天飞舞,天地一片苍茫。

旷野中,死里逃生的白猿阿奇正在艰难地行走,他凭着与生俱来特有的感觉向着一个方向行走,顺这这个方向,它知道可以走到自己曾经生活过的那座大山的深林中。它已经走得很累了,但它不敢停下来,刚才被人追杀的情景,让它想想都心有余悸,它不停地走,它知道,走得越远,才会越安全。

望着胸前襁褓里的婴儿,阿奇心里一片凄然,婴儿刚刚哭闹过,眼角还残留着泪水,小脸冻得通红,在这样寒冷的冰天雪地中,实在让它担忧。在那个美丽的夫人——它一直视为母亲的夫人把婴儿紧紧绑在它身上的时候,只对它说了一句话:一定要让孩子活下去!从那一刻,它就知道,自己已经有了一个重要的使命

雪在飘,风在吼,前途茫茫,何处是归宿!阿奇一边走一边寻找可以遮挡风雪的地方,天寒地冻的,它自己凭着厚厚的绒毛倒不惧寒冷,只是怕冻坏了孩子。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它惊喜地发现了一户人家 ,它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上前敲门,它知道孩子太小,如果没有人的照顾,自己是不能把他养活的。

走到门前七八米的地方,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一条大黑狗挡在了它的眼前,对着它龇牙咧嘴,汪汪大叫。大黑狗前腿弓着,后腿用力撑开,作势欲扑。原始的本能让阿奇兽性大发,张牙舞爪毫不示弱,一狗一猿就这样相互对峙,僵持不下。

白猿阿奇胸前襁褓里的婴儿被惊醒了,哇哇大哭起来,这让阿奇更加焦虑起来,大黑狗倒是被吓了一跳,它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不过,对主人的忠诚让它马上回过神来,重新摆好架势,要坚决拦住这个不速之客。黑狗要为主人守护家园,白猿企图吓跑黑狗去敲门,自然是各不相让,对峙越来越激烈,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厮杀

房子的主人王老汉早已被惊醒,开始他认为又是什么野兽惊动了自己家的虎子,可突然一阵婴儿的哭声让它惊疑万分,深更半夜荒野雪地的,哪来婴儿的哭声当他点亮煤油灯打开一条门缝的时候,借着雪光,看到了他与生俱来最匪夷所思的一幕:婴儿的哭声居然来自一只白猿胸前的襁褓里!

他想不明白,也来不及多想,婴儿的哭声早已柔软了他的心,他开门喝退虎子,望向白猿,看它接下来会有什么举动。

阿奇也立刻安静了下来,它指指漫天的风雪,指指胸前的婴儿,又指指老汉的房子,王老汉立刻明白了它的意思,正如他事先猜想的那样,白猿是要带婴儿进屋躲避风雪,看出来,白猿并无恶意,而且婴儿迫切需要帮助,所以他马上示意白猿进屋。

阿奇感激地对老汉作了一揖,闪身进屋,老汉关shàng én,把风雪和严寒挡在了门外。门外不远处的大黑狗虎子低低哼了几声,摇着尾巴钻进了它的狗屋。

真暖和!这是阿奇进屋后的第一感觉,它看着自己怀里的婴儿渐渐停止了哭声,心里不由一阵欣慰,满脸惊疑的王老汉半晌才回过神来,示意白猿把婴儿放在床上,白猿犹豫了一下,顺从了老汉的好意。

王老汉试着与白猿交流,过了一会,他惊喜地发现,白猿虽然自己不会说话 ,但居然能够听懂人话,虽然他没能弄明白一只猿猴带着一个婴儿的来龙去脉,他也感觉这其中定然有一个重大的秘密。

从婴儿胸前那块质地优良的玉佩和制作襁褓所用的上等缎料,王老汉可以判断出这是一户大户人家的婴儿,从白猿对婴儿的爱护之情可以看出,白猿跟这大户人家的关系绝非一般,而在如此恶劣的天气中出现在这荒郊野地中,看来这户人家遭到了什么重大变故,可到底是什么情况呢王老汉弄不明白,却隐隐有些不安。

第二天,睡在墙脚一堆稻草里的阿奇被一阵哭声惊醒,昨夜的辛苦奔波让它着实劳累,睁开眼睛,透过窗户的光亮,它觉得已是中午时分,它想起平时这个时候,孩子早已有人给喂了奶,而且应该是吃第二餐了,现在孩子一定很饿了,一直哭个不停,可是谁来喂他呢阿奇不由心急如焚,手足无措起来。

正在它六神无主抓耳挠腮之时,王老汉回来了,把带回来的牛奶取了一些,用炉火加热,喂孩子喝下。原来,王老汉早就想到了这一层,一早起来赶了七八里的路,去为孩子买回一皮囊牛奶。

孩子喝过牛奶之后不再哭闹,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手足乱动神气活现起来,全然不知道昨天发生在他身上的人间惨剧。

看着王老汉的热心相助,看着将要和自己相依为命的孩子,阿奇的眼眶湿了。

孩子离不开人的照顾,阿奇带着孩子无处可去,所以它想留下来,王老汉看出来阿奇的心思,虽然心里有些不安,可看着襁褓里的孩子,他只能叹了口气默默收留了他们。

自此,白猿阿奇和婴儿就在这里生活了下来,阿奇身快如飞,很快练就了一手捕捉山鸡野兔的绝活,王老汉一开始十分担忧自己无法养活他们,可当有一天阿奇背回来一堆山鸡野兔的时候,他不由得心里乐开了花。以后,阿奇几乎天天出去捕猎,然后带回来一堆猎物,王老汉用这些猎物到七八里外的镇子里去换牛奶大米等食物,生计自然毫无问题。

由于地处偏僻,方圆几里没有别的人家,所以阿奇和婴儿的踪迹一时无人发觉,日子很平静,转眼过去了三四个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 是谁出卖的 一天,阿奇捕猎回来,突然发现有一个陌生人在王老汉的家里和王老汉说话,不由得紧张起来。陌生人看到一只白猿背着一堆猎物旁若无人的走进了屋子,也不由得惊疑万分,虽然刚刚他的父亲王老汉向他讲述了白猿的奇异来历,但看到白猿如此通人性,不由得还是有点难以置信。

王老汉看到白猿很紧张,而且有些戒备和敌意,便赶忙告诉白猿这是他的儿子王福,常年在城里经营小商铺,今天偶尔回来看看老爹,没有其他的意思。阿奇这才稍稍放松下来。

早早地吃过晚饭,王福向老爹告辞,临走时特意抱起婴儿表示了一番关爱,他很在意地把婴儿的玉佩拿在手中把弄了一番,眼中忍不住流露出贪婪的神情,虽然只是一闪而过,却没有逃过阿奇的眼睛,这让阿奇心里很是不安。

临行前,王老汉再三叮嘱自己的儿子不可将白猿和婴儿的事情向外人提及,王福诺诺答应,想着婴儿胸前那块价值不菲的玉佩,心有不甘地走了。

回到城里的家中,王福心里一直惦记着那块质地优良雕工精美的玉佩,最近他手气欠佳,输了不少钱,天天有债主shàng én逼债,家里那个母老虎般的老婆更是对他动辄大打出手,搞得他焦头烂额,像个鳖孙一样。今天鬼使神差去了老爹家一趟,竟意外发现了一件宝贝,难道是老天相助如果能把那宝贝弄到手,一定能卖个大价钱,到时候不但能把欠债清了,还能留下一笔赌资让自己有翻本的机会他美美地想着,可很快他又闷闷不乐了,那只对他充满了敌意的白猿看来绝非善类,想在它的眼皮底下把玉据为己有,恐怕绝非易事。

死人,你发什么呆啊半年回家一趟,就弄几只野鸡野兔回来,家里连米都没了,你就等着吃屎吧!母老虎看到王福,想到被他赌的一穷二白的家,气就不打一处来,劈头盖脸一通臭骂,还顺手在王福的脑袋上打了一下。

王福对老婆的暴行早就习以为常了,他还沉浸在对那块玉佩的遐想之中,可是又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搞到手,这让他不由得叹了口气,自顾自的说了一句:唉,好一块美玉啊!

美玉什么美玉母老虎扬起的手停在了王福的头顶上空三寸之处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本来她见丈夫没有带回银子火冒三丈,还想再打几下出出气,可丈夫那句发自内心的最后两个字,让她的心不由得动了一动。

王福随口把在老爹家中看到的情景说了出来,母老虎听着听着眼睛是越睁越大,忽然她想起了什么似的,声音颤抖地喃喃自语到:是的,一定是的,一定是他们!

王福见母老虎反常的举动心生疑惑,正想发问,母老虎已经语气急促的说到:前段时日,石宅遭满门抄斩,听说一只白色的猴子带着一个四五个月大的婴儿逃了出去,后来官府在各州各地张文帖榜发了悬赏,凡知情通报协助缉拿到逃犯的,赏千两黄金啊!现在全国都家喻户晓,你个死人,难道你竟然不知道!由于激动,母老虎悬在王福头顶上的右手不由得 哆嗦了起来

王福闻言不由得惊喜万分语无伦次的说:这是真的竟会这样赏千金!我们发财了

一千两黄金,一千两黄金啊!母老虎说话的声音已经发抖,她突然一反常态,偎进王福的怀中,无限温柔无限憧憬的说:当家的,这么多黄金,我们一辈子都花不完啊!

王福此时也很激动,他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堆金山,自己可以揣着大把的金子任意挥霍,大肆豪赌,扬眉吐气,而且,还可以在外面包养一个小美人

当家的,发什么呆呢,我们赶紧报官领赏吧。母老虎已经急不可耐了。

王福嘴巴应了一声,刚想立马到官府通报领赏,突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不由得像泄了气的皮球瘪了下来,嘴里嘟嘟囔囔地说:不行,不行,不能报官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怎么了母老虎不解地看了王福一眼。

私藏朝廷钦犯,那可是杀头之罪啊!我们这么一报官,我爹那还不被牵连咔嚓人头落地。王福沮丧地说 。

一千两黄金,那可是一千两黄金啊!你傻是吧,你爹能值那一千两黄金!再说,你爹那么大岁数,也活不了几年了 ,到时候我们买口好棺材,找个宝地把他葬了,逢年过节给他多烧点纸钱,让他在阴间逍遥快活,他也会原谅我们的。母老虎吐沫横飞,不知廉耻地说,她可不想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她想尽快说服王福,免得夜长梦多。

王福厌恶地瞪了母老虎一眼,想要骂她没有人性,可还是忍住了,一千两黄金,那是什么概念啊!如果错过了这个机会,这辈子恐怕再无翻身出头之日,可是又一想,如果不管老爹的死活,那自己还是人么?

一边是千两黄金,可以快快活活地过一辈子,一边是亲爹,辛辛苦苦把他抚养chéng rén,现在二者只能取其一,这让他左右为难,一时难以决断,嘴里唠唠叨叨个没完: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想个屁啊!母老虎在旁急得团团转,嘴里却没闲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王福猛地站了起来,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报官!那一刻,他眼神里仅存的一点良知已荡然无存,唯有饿狼觅食般的阴狠无情

在足够大的y一u hu一下,人的良知往往会不堪一击!

在金钱和亲情之间,王福选择了前者。

善恶往往只在一念之间,一念之间人可以蜕变成天使,也可以堕落成恶魔!

堕落成恶魔的王福费了一些周折见到了知府毛仁,毛仁听完王福的密保后大喜过望,立刻飞鸽传书给相国严虎,他想马上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自己的主子——他正是严虎的亲信之一。他能坐到今天这个地位,多亏了严虎的一手提拔,自然死心塌地的替严虎卖命,当然,他更多的是害怕,作为严虎的亲信,他深知严虎的手段之残忍,行事之狠毒,势力之庞大。谁敢违抗他,绝没有什么好下场。

毛仁立刻召集了手下,让王福带路,自己亲自出马带队,前去抓捕白猿和石宅的余孽。

精心准备好,毛仁带着一队人马,趁着夜色悄悄上了路,向着目的地进发。

白猿阿奇现在心里很不安,打它第一眼见到王福之后,它就能感觉到这是一个心术不正的人,尤其是王福临走时看着婴儿胸前那块玉佩时流露出来的贪婪眼神,让它觉得这个人将会带来危险。不过,它还是没有想到,危险会来的那么快。

在它迷迷糊糊尚未完全睡着之时,门外的大黑狗叫了起来,因为经常有些过路的野兽

黑狗在晚间吠叫也是常有的事情,平时阿奇也不会刻意在意,因为王老汉儿子的缘故,阿奇心中一下警觉起来,它翻身坐起,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黑狗越叫越猛,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迅速逼近,这让阿奇莫名地紧张起来,它赶紧起身,把门打开一条缝朝外张望,朦胧的夜色下,一团团黑影四面散开,迅速朝木屋包围过来。

阿奇心知不妙,立刻返身,抱起床上的婴儿夺门而出,但还是迟了一步,门外一团团黑影,将它的去路已经全部封住,随即亮起了一只只火把,形成一个弧形的火网,向阿奇收拢过来。大黑狗狂叫不已,却被一箭射中,挣扎了几下,没有了动静。前面已经无路可逃,阿奇返身一跃,跃上屋顶,向屋后逃去。却不料空中落下一张大网,阿奇身在空中已无法借力闪避,被网了个正着,大网迅速合拢收紧,讲阿奇紧紧缚住,饶是它拼命挣扎,也是徒劳无功了。

阿奇被人抬到屋前,扔在知府毛仁的面前,毛仁看到阿奇紧紧护在怀中的婴儿,得意的点了点头,大功告成了!他正准备吩咐打道回府,这时一个手下问他:那老头怎么处置

毛仁瞥了一眼站在门口不知所措的王老汉,轻描淡写的说:窝藏朝廷钦犯,就地处决。随即一名满脸横肉的武士拉开长弓手起箭落,一箭贯穿了王老汉的咽喉,老汉捂着咽喉,徒劳的挣扎了几下,扑通一声栽倒在门槛上。他临死之前眼睛睁的很大,死死的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盯着一个人——不是那个射死他的人,而是盯着一个慌里慌张往人群里退缩的人,这个人他再熟悉不过了,今天中午还跟他一起吃过饭,叫过他爹

他曾再三叮嘱这个人不要把白猿和婴儿的事情告知外人,而现在才半天的功夫,这个人竟然带着官兵而来了

王老汉望着老天而死,死不瞑目。

死于敌人的手中无须抱怨,二虎相争,必有一伤。

死于朋友的手中只能自认倒霉,谁叫你jiā一 y一u不慎,识人不察。

而死于亲人的手中是死都不信的,不肯闭上眼睛,是想再次确认一下,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可惜,这个世界上什么样的人都有,什么样的事都会发生,或者已经发生过,或者正在发生,或者将要发生

几支火把扔上了王老汉的屋顶,屋顶本是茅草所盖,顷刻间火光冲天。毛仁看也不看一眼,吩咐手下带上白猿打道回府。

回到城里的府宅,毛仁把白猿投入自己密设的地牢之中,下令亲兵严加看管,然后回到客厅,吩咐佣人弄了几道小菜,取出窖藏的美酒享用起来。来回奔波半宿,还真有点饥渴劳累。

酒香浓洌扑鼻,入口甘爽绵软,几杯酒下肚,毛仁感觉身上暖烘烘的如沐春风。这让他很舒服,也很兴奋,想不到自己运道这么好,没费什么事就立了一件大功,日后的好处自然不在话下。飞鸽报信已经过去了五六个时辰,算算回信也该来了,他必须要得到主子严虎的 指示,才知道怎么处置白猿和婴儿。当然,白猿是次要的,一只猴子自然翻不起什么大浪,关键是那个婴儿——那可是石全将军的孩子!他深知石全这个人,此人战功赫赫,威名远播,对手下一向视如手足,所以军中结下很多生死兄弟。而且此人年轻之时闯荡江湖,行侠仗义,也结了不少肝胆相照的江湖朋友。石全虽然死了,但这些人会把婴儿当成自己的孩子,这些人一旦因为这个孩子而聚集起来,将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所以孩子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

他很庆幸孩子现在落在了自己的手中,严虎以后会对自己更加赏识,自己的地位将会大大提高。

他美美地想着,一边继续喝酒。

这时,他手下的一个叫豁牙的亲信进来对他说:大人,王福一直嚷嚷着要见您,想是为了那一千两赏金之事。

哪个王福哦,那个报信的,那个出卖了自己老爹的人!毛仁厌恶地想着,嘴里哼了一声

大人,您看要不要豁牙从毛仁的表情上明白了他的意思,做了个割喉的动作。

一千两黄金,本大人要留下来自己花,王福,你这个卖爹求荣的小人,到阴曹地府向你爹赎罪去吧——毛仁冷笑着嗯了一声,继续喝他的美酒。

几分钟后,王福被活活勒死在一个偏房里,眼珠凸起老高,舌头伸出老长,死状很惨。本来他满心欢喜跟着豁牙去领赏金,以为从此以后走上一条富贵之路,却没想到,一脚踏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黄泉路。

坏人被坏人杀了,因为坏人有时也很厌恶坏人,更何况,还有那一千两黄金!

王福虽然死了,但毛仁可以随便找出一百一千个人代替王福去向严虎领赏,然后黄金就会落进自己的腰包,这笔账谁不会算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无色是不是颜色

麒麟山庄,凝云阁。

一个长冉飘飘的中年男子正背负双手面向东方临窗而立。此时,一轮红日正冲破地平线喷薄而出。顷刻间,朝霞如火,映红万物,也映红了中年人如岩雕石刻般的坚毅脸庞。

乍看之下,他似乎安然轻松地沉浸在日出的美丽景色中,其实,他的内心波澜起伏难以平静。因为他刚刚得到一个很不好的消息,这个消息如同一声惊雷在他的心中炸开。想不到自己派出大批的人手去寻找石门遗孤,却还是被严虎的人抢先了一步,石全将军惨遭灭门已让他捶胸顿足痛心疾首不已,若是这个孩子再有什么不测,将会让他抱憾终身。

他是石全的好友,麒麟山庄的庄主邢无色。二十年前,他被仇家追杀,命悬一线之时,正是被当时还在行侠江湖的石全所救。两人惺惺相惜,此后成为至交好友。虽然后来外敌入侵国家危亡之时石全为了黎民百姓入了朝廷征伐沙场而少了往来,但石全的救命之恩,和他的侠骨风范,邢无色却从未忘记。

石全突然惨遭灭门之后,他悲愤欲绝,为报仇雪恨,他曾数度组织高手刺杀严虎老贼,可惜老贼防范严密,手下高手如云,终是功亏一篑。

但他却从未退缩,他决意要毕其一生,倾其所有,也有置老贼于死地,以告慰好友兼恩人的在天之灵。

在得知白猿带着石全的遗孤逃出生天幸免于难之后,他曾第一时间派出人手四处寻找,却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一定要救出孩子!无论是于人情还是天理,他都责无旁贷让这孩子安然无恙——虽然他知道很难。

但再难也要救出孩子!他咬紧牙关暗暗发誓。

有些事情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绝不是愚蠢,这是侠之大义,义不容辞,付出一切,也在所不惜!

其实他不但是麒麟山庄的主人,他还有一个更特殊更秘密更重要的身份:七色堂总堂主。

他有着自己很强的势力他手下有赤黄青蓝紫黑白七色堂主,每个人都是shā rén于无形的绝顶高手。

他要把这些人召集到一起。

半个时辰前,他得到石全的遗孤被捕获的消息时,他就发出了七色令,命令在各地的所有堂主放下手中的一切事务,立刻赶到垒阳城,待人马集齐后展开营救。

他所以调动所有的力量,是因为他得到消息,严虎老贼在三个时辰前已经派出一队重甲武士和八名铜面死士赶往垒阳了,严虎老贼要把石门遗孤带回京城亲自处置。

对方的力量太强,他必须要调动所有的力量与之抗衡,此事兹大,不能掉以轻心,饶是如此,他还是暗暗担忧。

他担忧时间恐怕来不及了,对方早在三个时辰前就已上路,他担心自己的人还未来得及赶到垒阳对方就已带着孩子离开了,他必须要有万全之策。

所以他没有急着亲自赶往垒阳,他要等五个人,等着五个人来了之后,他会带着他们在对方的回路上作好埋伏,即使不能救出孩子,但也能够阻挡对方一阵,以为聚集在垒阳的自己的人马追赶上来争取时间。

这五个人在江湖上有个不雅的外号——索命五鬼。鬼者,阴森恐怖,让人难以捉摸。他们行事往往怪诞诡秘,超出常人的思维范畴。他们杀的人死状都很诡异,没有人能查出死因,虽然明知是他们所杀,但根本没有证据能够证明。

所以官府不能将他们绳之以法,也曾数度有人雇佣江湖高手围攻他们,但他们总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平地消失无影无踪,让人匪夷所思,因此得了这个外号。后来不知什么原因,这五人突然销声匿迹隐居阴山,再也没有涉足江湖一步。

而这个原因只有邢无色知道。

当初,就是邢无色破解了索命五鬼的秘术。但邢无色了解到五鬼所杀之人皆是心术邪恶之辈后放了他们一马。索命五鬼杀戮太重手段过于残忍也让邢无色无法容忍,所以勒令他们不准涉足江湖,否则,他将把破解五鬼秘术的方法公之于众。五鬼情知自己仇家众多,没有秘术护身必将死得很惨,无奈之下乖乖地躲进了阴山。

其实,邢无色看重的不是五鬼的shā rén与逃生秘术,他还知道,五鬼有着另外一项很少有人知道的绝活:五行之术。

五行之术是一门诡异的奇门异术,能利用五行相生相克相辅相成的特性控制住身陷五行阵法之人的心智,使其难以脱身。

这项绝活施展得当,敌得过千军万马!

空气仿佛被轻轻撕开了几道口子,几道淡淡的影子若隐若现地出现在邢无色的身后,邢无色面露微笑,缓缓地转过身来:你们来了。

只见几道影子一闪,五个身穿素衣的人在邢无色身前参差而立。几人高矮不一,胖瘦不齐,形象奇特,无法一一言表,不知情的人乍然一看,真疑为鬼怪现世,看来五鬼之名,名副其实。

为首的是一个上唇长着半边胡须的侏儒,只见他面带不悦之色,愤愤说道:邢堂主,你硬要我们前来见你,不知是何道理

邢无色微微一笑,抱拳一礼:土老大,今天邢某邀诸位前来,实在是有要事相求啊!

你让我们两个时辰之内务必赶来见你,否者就将我们的秘法破解之法公诸天下,你这是相求之礼吗你这分明是要挟!土老大皱着眉头,满脸怨气,嘴唇上的半条胡须随着说话像个毛虫一样蠕动,很是滑稽可笑。

邢无色却没有心思笑,眼神一敛郑重说道:情非得已,还请诸位原谅。

我们凭什么帮你土老大也不问什么事,昂着头斜视邢无色。

你们帮了我,我答应你们,永远替你们守住秘法的秘密,而且,你们可以重出江湖,只要你们不做大恶大非之事,我将永不干涉。邢无色直接亮出底牌,时间紧急,他也不跟他们废话,他知道,重出江湖是五鬼梦寐以求的梦想——谁愿意在荒山野岭过一辈子呢

五鬼互相看了一眼,面露向往之色——多年的深山苦逼日子就要熬出头了五鬼俱是喜上心头,再上眉头。

如果我们不帮你 呢擅长引水之术的水老四摇晃着大脑袋言不由衷地说了一句。此人很胖,腆着个圆滚滚的大肚子,满身的肥肉随着喘气起伏晃荡,整个身形就像充满了气的皮球,似乎随时就要滚动起来。

真是个活宝,明明心中已经答应了,却还要装模作样的多此一问——邢无色心中好笑,却不露声色,他不去理会水老四,却盯住土老大,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你说呢

不答应傻逼啊!其实,五鬼心中早已暗暗窃喜,不约而同的几乎脱口而出。

他们也不问什么事,只要能够重出江湖,再危险的事也要去拼一下。再说,除了面前这个能够破解他们秘术的克星外,别人能奈他们如何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阴山五鬼的五行dà fǎ 第五章阴山五鬼的五行

中午时分,严虎的八名铜面死士先期赶到了垒阳,进入毛仁的府邸。毛仁接过为首的铜面死士的令牌看了一眼后,立刻恭恭敬敬地把八人迎入客厅,吩咐手下把早已备好的美酒佳肴摆好,盛情款待。今天一早,他就收到了严虎的飞鸽传书,早就做好了准备。

一个时辰后,一队重甲武士赶到,毛仁等他们酒足饭饱后,把怀抱婴儿的白猿交付给了他们,众人押解着踏上回程。

而就在此时,七色堂的七大堂主正各自带着一些手下,快马加鞭地从各地向垒阳赶来

邢无色手敛胡须站在一处土岗上望向前方。他脸色凝重,内心跌宕起伏。此次解救机会渺茫,凶险异常。他深知对手实力雄厚,八名铜面死士武功深不可测,硬碰硬的话,凭自己身边的几个兄弟无异于以卵击石,他现在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索命五鬼身上,因为他知道,五鬼虽然武功平平,但他们的奇门异术会令人防不胜防,尤其是五鬼最厉害的一门绝技,定会让对手难以应付!

——五行!

五行:土木水火金。五行相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五行相克: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木克土。五行就是利用五行相生相克相辅相成的原理演绎而成的。此法施展得当,将会变化万端,威力无穷。一旦深陷其中,即使有千军万马,也将万劫不复。此法分为上下两节,上节旨在困敌于阵,令其无法脱身;下节则是借天地之煞气杀敌于阵,令其尸骨无存。只是鉴于此阵太过血腥有违天和,当初开创此阵的天机老人只把上半节传给了后人。

所以现在的五行只能困敌于阵,而不能行杀伐之力。

只要能把敌人死死拖住,自己的目的就已达到了——邢无色略感欣慰地想到。他相信自己的人马不久之后就会陆续赶到这里,合成一股巨大的解救力量。

邢无色的身侧身后站着几个劲装汉子,这些人是麒麟山庄的人,也是跟随邢无色多年的七色堂兄弟,从他们精芒闪烁的眼神可以看出,都有一身不俗的功底。

不远处,是或坐或躺姿态懒散的索命五鬼,显然他们并不在意即将到来的巨大强敌,打不过就跑呗,他们对自己的逃生本领自信满满,只要帮了邢无色这个克星的忙,就可以重出江湖,过逍遥自在的日子了,至于结果如何,跟他们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这几乎是索命五鬼此时此刻同样的心思。

他们没有恃强凌弱为非作歹的邪恶性情,却也没有仗义行侠救人危难的菩萨心肠,他们只是一群自私自利却还有点良知的江湖玩客而已,今天他们肯来帮忙,完全是出于一己之私。

扭头看了一眼五鬼浑浑噩噩混吃等死的样子,邢无色苦笑着摇了摇头,若不是形势逼人万不得已,他是绝不愿意与五鬼这样的人为伍的,更不会利用别人的软肋要挟别人,那种手段是他一向所不齿的,现在,为了报恩,为了不让朋友绝后,为了天理,即使不择手段授人口舌,他也在所不惜了。

他要不惜一切代价救出这个孩子,用行动告诉世人:这个世界是有正义良知和天理的。

一只白猿尚能舍命救主不离不弃,何况人呢!

邢无色所站的土岗西侧是一条黄尘古道,这条道路贯通南北,是垒阳通往京城的必经之路,古道西边是一条不知名的小河,蜿蜒曲折流向远方,可以为五鬼的老四水四引水ti g一ng水源。自己所站的土岗上杂木荆棘丛生,可为老二木二移木ti g一ng木源。土大的土源自然是取之不尽,不用多说。老三火三和老五金五都事先准备好了自己需要的东西,随时都可以启用。邢无色和他手下的七八名兄弟作为机动部队,伺机救人和应对突发情况,一切都已准备妥当,只等着严虎的人马路经此地。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低低喊了一声:来了!众人凝神远望,只见远处一队人马隐隐出现,不疾不徐顺着古道向这边行来。

渐行渐近,很快就可以看清,为首的是两个戴着iàn ju的黑衣骑士,后面跟着一列列战车,车上各有五六个重甲武士持刀而立。车队的两侧各有两个戴着iàn ju的黑衣骑士负责守卫,车队的尾部隐约还有两个同样戴着iàn ju的黑衣骑士负责殿后,而车队中间的一辆囚车上押着怀抱婴儿的白猿。

只见土大不待邢无色吩咐,已是原地一个翻身像陀螺一样旋转起来,越转越快越转越快,随着一阵尘土飞扬,矮如侏儒的土大已没入土中,踪影不见。木二低身伏腰,本来长长的身子突然迅速萎缩,一头扎进荆木丛中,转眼不见。火三昂起脖子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下了两大坛烈酒,瞬间满脸通红发紫,脚步踉跄向岗下南面走去。水四抱头绻腿,胖乎乎的身子像一个皮球一样向岗下西面滚去,几个弹落,扑通一声落入那条小河中,无影无踪。长得稍微有点人样的金五则不急不慢从背上取下一个包袱慢慢解开,露出一片片寒光闪闪的金属片,只见他宽大的衣袖一挥,已尽把这些金属片拢入袖中,然后不紧不慢地下了土岗,隐身在北面的一处田地之中邢无色向手下的兄弟打了个眼色,众人各自找好藏身之处埋伏了起来。

五行中的土木水火金,土属中,木属东,火属南,水属西,金属北,五鬼已各就各位,蓄势待发。

转眼间,车队已行至跟前,进入了五鬼的五行阵中。金五的位置是车队向北前进的方向,他率先发难,大袖一挥,只见一道道寒光破空而出,这些寒光射到离车队几米远的地方突然停在空中,一变十,十变百,瞬间凝成一座浮动的刀山,严严实实挡在了车队的前方。

车队最前面的两个铜面死士急勒惊马凝神戒备,饶是他们身经百战武功高强,也不由得暗暗心惊,若是这座刀山倾轧过来,恐怕没有人能逃过一劫。

此时阳光正烈,这座刀山在烈日的照射下幻化出刺眼的光芒,刺得众人目眩神迷心惊胆颤,马匹更是受了惊吓,一个个躁动不安四蹄乱踏昂首嘶鸣起来。

刀山忽然缓缓移动起来,密密麻麻的刀尖如同一只只嗜血的有生命的精灵一样,向着车队逼了过来。

前面两个铜面死士努力稳住心神,命令车队调转马头,后队变前队。这队重甲武士不愧训练有素,很快就稳住队形,有条不紊地徐徐后退。

早已守在南方的火三不知从哪冒了出来,摇摇晃晃地走道路中间躺了下来,拦在车队的前面,支着下巴歪着脑袋看着前面已近跟前的两名铜面死士 ,其中一名铜面死士勒住马缰,怒叱一声:闪开!话音未落,身子已倒guà ǎ背,用脚勾住马镫,头下脚上,探臂抓向火三,他要把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给扔到田里作肥料去。

本来他以为凭自己的身手一抓之下十拿九稳,却不料只见火三嘴巴一张,一团火焰扑面向他袭来,他暗叫一声不好,脚一用力,已旋身翻落马背,随即拔剑在手,心生戒备。

火三也是心中一惊,他没想到对方出手如此之快,虽然早有戒备,去还是差点被抓个正着,他不敢托大,翻身而起后退几步,吸了吸肚子,张开嘴巴,连绵不绝地喷出一团团火焰。

只见火焰越来越大,渐渐地形成了一片火海,热浪翻滚着,封住了车队的退路。

刚遇刀山,又逢火海,什么情况啊!刚刚稳住队形的严虎的人马又开始慌乱起来。

前有刀山,后有火海,进退两难,要命的是,刀山和火海从南北两面似乎向他们缓缓移动过来,这样下去,不被捅死也要被烧焦啊!弃车,从东面突围!不容多想,铜面死士首领大吼一声,下达了命令。

重甲武士们如梦初醒,纷纷跳下战车,有人打开囚车,众武士挟裹着怀抱婴儿的白猿向东面土岗奔去。

隐身在灌木丛中的木二冷哼一声,长长的手臂连连挥舞,只见一排排的灌木堆积过来,顷刻间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荆棘巨墙,死死地拦在了土岗之上,令人不能前进一步。

重甲武士们以为灌木好欺负,纷纷拔刀挥砍,心想砍出一条通道应该不是一件难事,却不料怪异的事情发生了,他们砍了一片一片又一片,砍来砍去,却忽然发现还是身在原地,竟然没有前进一步。

不要砍了!一个铜面死士沉声喊了一句——他是铜面死士的首领,他知道今天遇上了难以解释的怪事,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危险正在慢慢逼近。

敌人现在并没有发起猛烈的攻击,他们似乎是想困住他们,也许他们现在没有足够的攻击力量,他们一定在等待着什么,等什么呢难道是在等援兵此地不宜久留,得速速离开!想到这里,铜面死士首领不由得皱了皱眉头,现在东南北面都无法突破,唯有西面没有试过,虽然他预感到西面一定也会有什么可怕的阻挡,可现在有什么更好的选择呢总得试一试吧。

向西突围!他无奈地下达了命令。

于是众人又调头蜂拥向西奔去。

西面是一条小河,河面只有几米宽,河水似乎也不深,本来以为可以轻松越过,可让他们目瞪口呆的事情又发生了:小河像烧开的热水一样沸腾起来,而且水面也在迅速拉宽,顷刻间变成了一条浊浪滔天汹涌咆哮的滚滚大河

亲啊,这世界怎么了!——一瞬间,几乎每个人的心里都崩溃到了极点,几乎每个人的心里都不约而同地发出疑问,甚至有人使劲掐自己的肉,看看到底是不是在做梦。

寒光森森的刀山,烈焰熊熊的火海,砍不完的灌木,长大了几十倍的小河,这都是什么情况!这世界怎么了,难道真有鬼怪

四面被困,无路可逃,后面还不知道有什么更加恐怖诡异的事情等着自己——重甲武士们一个个心胆俱裂,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一时呆若木鸡,不知所措。

果然不出所料!铜面死士首领对面前发生的情景已有预知,既然东南北都有埋伏,敌人咋会在西面留下一条出口呢?敌人把他们困在这里,后面一定还有更厉害的杀招,当务之急,是要尽快离开这里。心念电转之下,他嘬唇打了个响亮的唿哨,只见其余的七个铜面死士迅速的聚拢到他的身边,紧张地商量起对策来。

这些铜面死士心智之坚,见识之广,实非常人可比,当年行走江湖时,都是死过一百回的人,什么样的奇闻怪事没有碰到过,今天的事情虽然诡异,但他们也相信不是鬼怪作祟,只是自己不了解其中奥秘,所以他们很快镇定下来,聚在一起研究分析起来。

很快,就有人忽然说道:金木水火土,我明白了,这是五行,我们开始遇到的刀山正在北方,而北方属金,东面灌木巨墙,东面属木,南方属火,所以出现了火海,西面属水,所以才会有大河挡路中间属土,唯有土攻还没有出现。

原来如此,可有破解之法众人心生希望。

五行,是借五行相生相克相辅相成之理创立而成的,相传是八十年前的智圣天机老人所创。当年,关外崛起一个叫天狼族的部落,在短短几个月之内就吞并了方圆五百里内的所有大小部落,这个天狼族的首领野心很大,他率领两万铁骑挥师南下直取中原。他的天狼铁骑个个骁勇善战以一敌十。铁骑踏处所向披靡。只因这些天狼骑士个个天性凶残,所过之处烧杀抢虐无恶不作,终于激怒了隐居泰山六十年之久的智圣天机老人。他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创立了这套五行,然后带了五个童子下山,找到了不可一世人性灭绝的天狼铁骑部队布下此阵相传,此阵施展之时,天地为之变色,顷刻间,两万铁骑被困杀其中,竟无一人幸存。

此阵如此厉害,只凭五个童子之力就能让数万铁骑弹指间灰飞烟灭全军覆没!?

这些心坚如铁的铜面死士听到此处也不由瞳孔收缩,暗自动容,想到自己正身陷阵中,饶是他们胆大包天,也不由紧张到手心出汗。

两万铁骑不但尽数被歼,而且更死状惨厉,死无全尸。知情的那个铜面死士顿了一顿,接着说了下去:后来也许目睹此阵太过残忍血腥有违天和,智圣老人就没有把此阵的杀伐之法传给后人,只传下了此阵的困敌之法

铜面死士首领听到此处眼神一亮,脱口说道:那就是说,此阵虽然厉害,却只能将我们困住而无法攻杀我们难怪,虽然四处凶险,而我们却毫发无损。

想到此处,众人都暗暗松了口气。

可以这么说,只要我们不往外硬闯,这些刀山火海 坚木恶水是无法对我们造成伤害的——知情的那名铜面死士自信满满地说道。

刚才我们所看到的都是假象?铜面死士若有所思的说道。

那应该就是一种假象,或者说,我们所看到的只是感官上的错觉,又或者说,即使它真的在向我们移动,也接触不到我们的身体,只要我们自己不往上面撞,我们就是安全的。知情的那个铜面死士有条有理的分析起来。众人听他这么一说觉得很有道理,不由得尽皆释然,渐渐都放宽了心:对手围而不歼,只是有心无力而已。

既然不能攻杀我们,那他们围住我们又有何企图呢?有人不解问道。

他们在等铜面死士首领言语顿了一顿,似乎在iàn ju下皱了皱眉头,然后隐隐不安地接着往下说:他们在等援兵。

众人刚刚放宽的心又是一紧,他们阅历丰富,经验老到,自然是一点就透:看来一场厮杀在所难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七色堂主与十二铜面死士的对决 第六章七色堂堂主与十二铜面死士的对决

秋阳正烈,秋风渐起,远处黄尘古道上忽然卷起一阵烟尘,自垒阳的方向翻滚而来,其势甚速,转眼之间,一队人马已飞奔而至。

邢无色眼露喜色,脚尖轻点,自土岗之上飘然而下,落在古道中间。

顷刻间,这队人马已至近前,只见为首的几人一勒马缰身形一闪,已是翻身落马,单腿跪地双手抱拳,齐齐揖道:属下见过总堂主。

这几人正是七色堂的几位堂主:大堂主赤狐,二堂主黄彪,五堂主紫蝶,六七堂主黑白双鹰。

看来三堂主青蛇四堂主蓝蝎因路途最远还没赶来——邢无色微微颔首,吩咐众人起身,纵观了一下全场,然后面色严峻地说道:此番十万火急召集合堂之众,皆是因为事态紧急,我想所为何事诸位兄弟都已清楚了。说着,邢无色转身指向被困在原地的严虎的人马,接着说道:现在,石全将军的遗孤就落在老贼严虎这些人的手里,一旦押回京城将是九死一生,我命令你们要不惜一切代价把孩子救出来敌方有八名铜面死士,俱是一等一的高手,你们务必小心谨慎。几位堂主跟我合力对付铜面死士,其余的兄弟对付重甲武士,不要靠近铜面死士,都明白了吗?

明白了。众人齐声回答。

行动!邢无色一声令下,率先向敌方扑了过去。

此时,早已按赖不住的土大按事先约定好的时机发起了土攻,只见一阵黄尘滚滚而起遮天蔽日,劈头盖脸的裹住了严虎的人马,尘土飞扬纷乱,让他们一时目眩神迷眼不能视,然后黄尘迅速消散

邢无色已率众飞扑而至,趁着敌方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发起了凌厉的攻击。

邢无色运力双掌连拍,只听几声惨叫,守在白猿身边的一群重甲武士已有几人口吐鲜血倒地而亡。他一心救出石门遗孤,所以出手毫不留情,众武士猝不及防之下,已被邢无色闯进了他们的防御区域。

邢无色迅速向白猿靠近,婴儿已伸手可及,邢无色探臂欲抱婴儿

忽然,两道寒光连闪,两把钢刀一左一右,迅捷无比的砍向邢无色伸出的手臂。

好快的刀!邢无色心中一凛,急忙沉臂缩肩,身形疾退躲了过去,凝神一看,两个铜面死士已挡在了他的面前。

本来想趁着土攻之后敌人一时错乱之时发起突袭,出其不意地救出婴儿,却没想到敌人反应还是这么快,十二铜面死士果然名不虚传!邢无色不由暗暗心惊。

不过救人要紧已不容他多想,身形一展,就要攻向面前的两名铜面死士

堂主,这二人交给我了。随着一声清扬的叫声,一条红色的身影犹如一道闪电划过邢无色身边,一条银鞭抖起道道光影,如千蛇吐芯分刺两名铜面死士。

赤狐,七色堂的大堂主,一条银鞭出神入化,出道以来从无败绩。他不但武功高强,而且心智深沉智谋过人,在七色堂的地位仅次于邢无色。

他与人动手除非不出鞭,只要出鞭就能令对手命丧鞭下,他对自己完全自信,所以他会说:堂主,这二人交给我了。

但他这次的对手是铜面死士!

他发现自己势在必得挥出的一鞭碰到了一道光影,那道光影严如铁墙重逾千斤,自己的万道鞭芒竟不能突破半分,他立刻明白,自己碰上前所未有的劲敌了。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既然鞭芒被封那就变招,赤狐心念电转,撤鞭伏身振臂一挥,一道凌烈银光向对手下盘席卷而去

此时,七色堂的二堂主黄彪,五堂主紫蝶,六七堂主黑白双鹰早已赶到,他们各展身形,从不同的方向扑向白猿——他们的唯一目标就是白猿手中的婴儿。

在他们凌冽迅猛的攻击之下,守在白猿身边的重甲武士转眼就已伤亡惨重溃不成军,但另外六名铜面死士却已飞身赶到,向他们发起了可怕的阻击。

众人各逢敌手,一场恶斗随即展开。

邢无色对上铜面死士首领,一套玄阳掌掌影霍霍掌风猎猎直取对手,而铜面死士首领也毫不示弱,也施展出一套极具威力的掌法与邢无色对攻起来,两人皆是掌力雄浑出掌迅猛,一时难分高下,只闻得嘭嘭嘭嘭劲气相撞之声不绝于耳

二堂主黄彪使用的是一只飞天虎爪,虎爪系精钢打造锋利无比,用铁链连接起来,可以远攻近击挥动自如。此时,他与一名铜面死士激战正酣互有攻守,鹿死谁手,一时还难以判断

五堂主紫蝶手握一把描金铁扇,在一名铜面死士身边来回游走,铁扇如同一只蝴蝶上下左右翻飞旋转,煞是好看,加上这位ěi nu堂主身轻如燕行云流水的身法,不知情的人以为是ěi nu在翩翩起舞。然而那名铜面死士却面色凝重,手握单刀刀刀致命地砍向ěi nuěi nu堂主看似翩翩起舞,其实她内心充满杀机,锋利无比的扇沿画出一片片寒光,招招攻向铜面死士的要害,只是两人似乎势均力敌,一时之间,谁也奈何不了谁

六七堂主黑白双鹰则是一对挛身兄弟,两人手持长剑挽起朵朵剑花,漫天飞舞着同时攻向三名铜面死士。三名铜面死士挥动单刀,劈出道道凌厉刀光招招要命。但黑白双鹰心意相通配合默契,以二敌三,丝毫不落下风。双方一时也是僵持不下

而此时,七色堂的其他兄弟则与重甲武士们短兵相接展开肉搏,双方势均力敌互有死伤,只杀得昏天黑地

此时倒是白猿逃走的绝好机会,无奈铁链缠身无法动弹,只好待在原地,努力保护好婴儿。

邢无色久攻不下心中着急,战局激烈场面混乱,万一孩子被误伤了,自己岂不是前功尽弃!

三四堂主怎么还没赶到?僵持的时间越久,孩子的危险就越大,敌我双方现在实力相当,想救出孩子实在困难,如果青蛇和蓝蝎能及时赶到,己方就能占据上风,救人应该不难——邢无色一边加快攻势,一边期盼着青蛇和蓝蝎。

黄尘古道上,青蛇和蓝蝎正快马加鞭并辔而骑,他们自垒阳的方向而来,急着追赶上前面的兄弟。

忽听蓝蝎一声惨叫,捂着胸口,一头就从马背上栽了下来,滚了几滚不再动弹。

青蛇正全力赶路,骤闻叫声心知不好,赶紧勒紧马缰凝神戒备,却发现周围并无异常,见四堂主蓝蝎躺在地上生死不明,赶忙翻身下马上前察看。

蓝蝎双目紧闭一动不动,好像已在昏迷之中。

青蛇不容多想,把蓝蝎抱在了怀中,拿开蓝蝎捂住胸口的手仔细察看,却没有发现伤口

忽然,蓝蝎猛地睁开了双眼,朝青蛇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这个微笑带着一点得意,一点狡黠,一点嘲讽,甚至还有一点狰狞。青蛇心中一怔,莫名产生了一种不祥的感觉,随即只见蓝蝎嘴巴一张,一道寒光已射入了自己的胸膛,一种麻麻的感觉迅速在身体内扩散开来,所有的力量仿佛被一下子吞噬一空,不由得身体一软,像滩烂泥一样倒了下去。

为什么!?青蛇用惊恐而疑惑的眼神死死盯住翻身而起的蓝蝎,眼神里写满了不相信。

他知道蓝蝎的蝎尾针歹毒无比但一起出生入死多年情同手足的兄弟为什么要害他呢?

蓝蝎面无表情地看着逐渐萎缩成一团的青蛇,看出了他心中的疑问,他想了一想,决心满足他最后的心愿——毕竟兄弟一场,于是冷冷地说道:我早就是严虎的人了,天下已尽在严虎手中,只有跟着他才会前途无量荣华一世。然后他不再多看青蛇一眼,转身右手一扬,几枚蝎尾针分别射入青蛇手下兄弟的胸口,接着翻身上马,带着早已效命自己的手下继续向前赶路。

早在今天凌晨,他就接到了严虎飞鸽传书的指令,告诉他七色堂一旦得到石门遗孤的消息一定会有大动作,让他务必见机行事,配合自己伺机歼灭七色堂。

所以蓝蝎在有机可乘的情况下耍了阴招除掉了青蛇。为严虎除掉了一个强敌,为自己日后的前程铺了一条大道。

反正严虎今天就要见机歼灭七色堂,七色堂的末路就要到了,自己没有必要隐藏下去了,能立一件大功何乐而不为呢?

跟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功名利禄相比起来,兄弟朋友又算得了什么呢无毒不丈夫!

——这是有些人的理论,蓝蝎的理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关键时候的背叛者 七色堂与严虎的人马激战正酣,经过一番苦斗,双方已有多人伤亡,七色堂这边,二堂主黄彪六七堂主黑白双鹰已是伤痕累累血迹斑斑,大堂主赤狐和五堂主紫蝶也受了点轻伤,不过,铜面死士也绝对好不到哪去,也是各自负伤轻重不一心里暗暗叫苦。战斗已至白热化的地步,现在双方都已耗尽全力,正值咬牙坚持胜败一线的关键时刻,任何一方如果有强手援助的话,势将立刻改变战局。

所以邢无色一边战斗,一边在焦灼地等待,等待青蛇和蓝蝎早些赶来。

一条蓝色的身影自远处一按马背凌空飞起,向这边扑来,一个熟悉的身影眨眼之间落在跟前。邢无色大喜过望,脱口喊道:蓝蝎,你来得正好,你只管去救孩子,这里有我们。

现在,对方铜面死士跟己方的高手正紧紧缠斗在一起,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已经无法抽身阻拦,只要蓝蝎去救孩子,将是举手之劳。一旦孩子得救,自己将率众撤退,对方想必也无力追赶,免得敌人援兵赶到,自己的人陷入困境。

邢无色算的没错,众人都已是强弩之末,现在谁能拦得住一支刚刚出膛的劲箭呢?

只可惜,这是对方的一支箭,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就像当初青蛇万万没有想到一样。

他只顾着运力一掌迫开想要封住蓝蝎救人之路的铜面死士首领。而全然没有留意到蓝蝎眼神中闪过的一丝阴笑。

刚才蓝蝎飞身而起身在空中的一瞬,他眼睛一扫,就已洞悉了全场的局势,这是个千载难逢的绝好时机,只要出其不意地干掉邢无色,自己将是此役的最大功臣。

看来邢无色此时已经气力衰竭,此时与对手缠斗在一起无暇他顾,况且他对我也不会有所防范,他怎能躲过我的突然袭击呢?想不到好事成双啊!今天看来几个好日子!蓝蝎想到这里,眼神中闪过一丝隐藏不住的得意,他毫不犹豫,抬手向邢无色射出了几枚蝎尾针。

蝎尾针针细如发,肉眼几乎很难看见,用特制的机括藏于袖中而发,其势劲疾,无声无息,令人防不胜防。

也可用吹管藏于口中吹出,但两者都是异曲同工殊途同归,皆是旨在杀敌于无形。

换了一般人,必将死于非命。

邢无色却不是一般人,虽然蝎尾针破空之声极其轻微,虽然邢无色与人酣斗正激,但无论在任何情况下,在一丈范围内,任何声音都逃不过他的耳朵。多年的江湖生涯练就了他非凡的听力,或者说他的第六感觉已经远远超出了常人,蝎尾针虽然无声无息,但在靠近邢无色身体只有一尺的地方,还是被他察觉到一个危险的x hà一,他心念电转,意随心发,气随意动,一股雄浑似铁的气流已是破体而出,千钧一发之际击落了几枚蝎尾针。

邢无色眼力何等尖锐,目光一扫,只见几道极细的蓝光一闪即没,他已察觉到了这是什么样的一种暗器,而这种暗器江湖上极少有人会用,蓝蝎便是这极少数人当中的一个。

邢无色不由心中一阵悲愤,毋庸置疑,这一定是蓝蝎所发。

你!邢无色惊疑万分怒视蓝蝎,一时说不出话来。

蓝蝎求功心切过于托大,一击不成,知道已经失去了狙杀邢无色的机会,但现在敌弱我强,也没有什么好怕的,索性摊开底牌。

只见他冷哼一声,面无表情地对邢无色说:你不用惊讶,我早已是严虎的人了,七色堂不自量力屡屡与严虎为敌,你说严虎会放过七色堂吗?七色堂的覆灭是迟早的事,与其给七色堂殉葬,还不如跟着严虎享受荣华富贵。

你助纣为虐,就不怕天下人耻笑!严虎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甘心出卖兄弟为他卖命?邢无色怒目而视,凄然说道。

蓝蝎冷笑一声说道:名声?兄弟?名声兄弟这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跟身家性命荣华富贵相比又算得了什么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严虎已经雄霸天下无人争锋,与其做七色堂的炮灰,还不如跟着严虎坐享天下扫了一下全场,蓝蝎接着说道:现在局势已经很明了,我劝你还是束手就降,念在兄弟一场的份上,我会在严虎面前为你说情,只要你归顺严虎,我相信严虎不但会既往不咎,还会让你高官厚禄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邢无色无语,只有嘿嘿冷笑,只有心生悲哀,自己苦苦等待的,竟是这样的结果,希望瞬间破灭,情势急转直下,现在,看来只有青蛇才能力挽狂澜了,只是青蛇为什么还没赶来,他在哪里呢?

你现在归降还来得及,严虎的援兵很快就会赶到,到那时,七色堂就要灰飞烟灭了,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又何必为了一个婴儿而自取灭亡呢?蓝蝎觉得自己说的很有道理,自以为是地还待往下说,忽听邢无色怒斥一声说道:你这个无耻小人,今天,我要亲自执行堂规清除叛徒,以振七色堂之风!随着话音,一阵龙吟之声清越响起,邢无色手中已多出了一柄长剑,剑锋划出一泓清波,匹练一般向蓝蝎泼洒而去。

伏波剑!蓝蝎心中一凛,伏波剑削金断玉吹毛立断,乃是当时四大宝剑之一。伏波十八式使将出来,犹如长江倾泻黄河决堤滚滚无止绵绵不绝,当今之世没有几人能撄其锋芒。十年来,他只见过邢无色两次拔出此剑,一次是面对当年势力庞大作恶多端的无忌门门主百无忌,一次是决斗塞外四魔,今天拔出此剑想是愤怒至极。蓝蝎哪敢怠慢,身形暴退,左躲右闪,不敢正面应敌。

邢无色一生叱咤江湖罕逢敌手,只凭一对肉掌足可傲视群雄,所以他极少拔剑,一旦拔剑,必是形势危急万分刻不容缓。

蓝蝎的背叛,不但让他愤怒痛心悲哀失望,更让他意识到极大的危险正向整个七色堂逼近。

如果不能一举击杀蓝蝎,己方将会很快处于劣势,随时都有全线崩溃的危险,而一旦敌方援军赶到,后果将不堪设想。

——所以邢无色拔出了伏波剑,使出了自己最厉害的伏波十八式。他觉得,在自己全力的一番攻击之下,蓝蝎非死即伤,届时,局面就会扭转,起码恢复到之前的平衡状态。

虽然可怕的铜面死士首领就在一旁虎视眈眈的,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拼着挨上铜面死士首领几掌 ,他也要一举击杀掉蓝蝎。

然而他没有想到,随着一声虎啸山林宝刀出鞘之声后,一道银光已疾如闪电迎上了他的剑波,只听到一阵清脆悦耳的金铁撞击之声,邢无色与铜面死士首领已各退几步。

好一把宝刀!邢无色心中一凛脱口而出。这世上能在自己剑下完好无损的刀没有几把,对方拥有此刀,难道是四大刀客中的一人?

只是十二铜面死士永远都戴着iàn ju,不但iàn ju相同,每个人的兵器也都是刀,所以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真正身份。

但这样的一把宝刀邢无色不由得想到了那几个人

铜面死士首领却不会给他时间多想,口中叫了一声:你的剑也不错!已是挥刀一舞,卷起一道银光罩向邢无色邢无色无暇多想,剑尖一撩,一泓清波迎了上去两人再次缠斗在一起,展开了一场巅峰对决。

而此时,蓝蝎已抽出身来,手中多了一根一尺多长的银针——蝎尾刺,扑向了离他最近的赤狐。

赤狐一人独战两名铜面死士虽然不落下风,可是加上蓝蝎这样一个一等一的对手,以一敌三,立时倍感吃力,左支右绌已是节节败退危在旦夕,现在没有人能帮得了他,死神已向他招手,逃跑尚有几分生机。

如果自己败退,其他的兄弟将会立刻陷入绝境,而他不是那种弃兄弟生死于不顾的人。

所以赤狐不会逃跑,他已心生死志:宁可战死,也绝不会丢下兄弟。

身上已多处受伤,鲜血已染红了他的衣衫

收了五行的五鬼此刻正站在土岗之上兴致勃勃的观看着这场精彩绝伦的强强对决,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从此不再受邢无色的要挟,可以重出江湖过他们久违了的逍遥快活的日子,别人的死活与他们无关,严虎的人马和七色堂的结局如何,跟他们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他们纯粹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一边津津有味的观看,一边煞有介事的评头论足,现在,就算有人拿棍子跟在他们屁股后面撵,恐怕他们也要频频回眸——谁肯错过这样一场百年难遇的精彩大战呢?

七色堂顶不住了。看着随时都有可能命丧当场的赤狐,土大翘翘他唇上的半条胡须,发表了他的观战总结。

嗯,确实如此。木二在一旁附和,接着眉头一皱叫到:你看,赤狐他又挨了一刀,都流了那么多血,还在死扛着,找死啊,快闪啊!

是啊,现在闪的话,恐怕还来得及。火三表示同感。

跟我们又有何关系?水四在一旁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

金五瞥了瞥满身肥肉的水四,嘴巴动了动却没有吭声,他本来想说我们要不要帮他们一把,可是又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要帮他们。

——他们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他们五人游戏江湖遇到恶风险浪从来不会求别人帮忙,但也不会无条件的去帮助别人。

这就是索命五鬼!

现在,还有谁能救得了七色堂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神秘的 紫衣人 场上,赤狐节节败退,已是难以招架,他虽然身怀绝技,也抵挡不住对方三个一流高手的合力围攻,他只能应付两名铜面死士正面的凌厉刀法,却很难防住蓝蝎在侧面的阴险偷袭。在经过一番苦苦支撑后,他的银鞭跟两名铜面死士的刀缠在了一起,一时无法挣脱,而就在此时,蓝蝎的蝎尾刺又一次悄无声息地从侧面向他的要害刺来,他再想躲闪已是不及,不由得心中一声长叹:想不到,我赤狐一世英雄,到头来,却死在昔日兄弟的手中

正待闭目待死,忽然听到几声暗器破空之声朝这边劲疾射来,只见蓝蝎已是撤回了对自己致命的攻击。

几道青芒只袭蓝蝎几处要害,蓝蝎如果不及时撤回蝎尾刺自救,虽然可以狙杀赤狐,自己也必将性命难保,所以他毫不犹豫地抬手挥刺拨落了几道青芒——有什么能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呢?

这种暗器似曾相识,难道是?不,不可能!蓝蝎心念甫动,一道青影一闪,一个青衣美男已飘然落在了他的面前。

青蛇!蓝蝎脱口惊呼。怎么可能,你不是已经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人在一个时辰前明明死在了自己的蝎尾针下!

让你失望了。青蛇淡淡说道,冷若冰霜的眼神盯住蓝蝎。

可是,你胸口明明中了我的蝎尾针,蝎尾针剧毒无比,你怎么会蓝蝎惊疑不定,如同见了鬼。

哼,你好像忘了,我是一条竹叶青,虽然蝎子有剧毒,可它又怎么能伤害到一条同样有毒的蛇呢?青蛇不屑地扬了扬嘴角,并不正面回答蓝蝎。

可是,我还是不明白,即使你无毒不解,但在那种情况下,你已没有时间,也没有能力给自己解毒了。蓝蝎皱紧眉头,腆着脸继续说,像是在问青蛇,又像是在问自己。

你已经没有必要知道了。青蛇语气很淡。

???蓝蝎隐隐心寒。

因为很简单,你就要死了!说着,青蛇已缓缓拔剑在手,目光中杀机立现。对一个可以亲手杀死自己兄弟的人,他是绝不会留情的,他缓缓地逼近蓝蝎,然后一剑宛如闪电直取蓝蝎。

对待这种人只有一个字:杀!

蓝蝎面对缓缓逼近目光寒冷如冰坚决如铁的青蛇,不由自主地心中一寒后退几步。对方剑锋已到,他疾闪,挥动蝎尾刺风力反击。本来,蓝蝎的武功只是略逊于青蛇,只是青蛇此时对蓝蝎恨之入骨,招招直取蓝蝎要害,全然不去防守蓝蝎的攻击,这种两败俱伤的打法让蓝蝎心胆俱裂,斗志立刻崩溃,只有拼死招架,一时手忙脚乱,再也没有机会反攻一刺。

这就是青蛇,他如果决计要杀一个人的话,宁可赔上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这种人实在可怕!

不要说蓝蝎的武功本来就略逊于青蛇,就算是武功胜出青蛇一筹之人,在这种不要命的煞星面前,也会不寒而栗。

——甘心与敌玉石俱焚同归于尽的能有几人?

这样下去焉有命在!蓝蝎头皮发麻,心惊胆颤,奋力躲过青蛇的一剑之后再也不敢念战,把全身的功夫运集到双腿之上,施展轻功,转身落荒而逃。青蛇冷哼一声,身形一拔紧追而上。只见一蓝一青两道人影如同两只大鸟,一前一后飞向远处,几个起落之间已是无影无踪待邢无色发觉之时再想叫住青蛇已是不及。糊涂!邢无色心中长叹:若是青蛇在场,就很容易救出婴儿啊。

青蛇的及时出现让逃过一劫的赤狐心中暗叫万幸,再提精神,扬鞭霍霍,反攻两名铜面死士

ěi nu堂主紫蝶仗着轻灵的身法,穿花蝴蝶一般游走于一名铜面死士的前后左右,扇沿疾画,招招凌厉,已是占据了上风,但要想很快击败对方,却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六七堂主黑白双鹰以二敌三却是颇为吃力,身上已挂了几处彩,只是两人是挛身兄弟心意相通配合默契,虽然略处下风,但也能不时的反戈一击,暂时还能与敌抗衡。而激战最惨烈的则属二堂主黄彪与一名铜面死士,两人已杀得兴起,招招抢攻式式狠毒,都已衣衫破烂伤痕累累,随时都有可能同归于尽玉石俱焚

其余的七色堂兄弟与重甲武士也混战一团杀得血腥惨烈难分难解

邢无色与铜面死士首领的巅峰对决尚未分出胜负,邢无色的伏波剑犹如一条出水青龙,幻化出一的青影,绵绵不绝的罩向铜面死士首领,铜面死士首领却也毫不示弱,手中宝刀犹如白虎下山,幻化出一道道银光,撞向那青影两者激荡起伏交相辉映,煞是壮丽好看,而那光影撞击之声清越响亮不绝于耳,动人心魄。

刀光剑影似无尽,龙争虎斗何时休?邢无色忙里偷闲环顾全场,饶是他定力修为很高,此时也忍不住焦虑万分,己方的援兵已尽才堪堪与对手打个平手,而对方的援兵随时都有可能赶来,到那时,后果将是不堪设想。

必须速战速决!邢无色心念电转苦思良策,而就在这时,一阵马蹄之声至远处隐隐响起纷至沓来,听那速度,不刻就会驰到跟前,看那方向,只见烟尘滚滚,正自北而来。邢无色暗叫不好,形势已是刻不容缓,如果此时不及时撤退,七色堂将会遭灭顶之灾!可是若是此时放弃石门遗孤,孩子一旦被押回严虎的相国府,那时再想相救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怎么办啊?!邢无色一生之中从未如此难以决断,此时他连死的心都有。

不远处烟尘滚滚,已迅速朝这边席卷过来

自己死不足惜,可一干七色堂的兄弟邢无色还在犹豫:撤,还是不撤?

就在此时

就在此时,只见一道紫色的身影如大鹏展翅一般从天而降,落向白猿站立的地方,绚丽的剑光已如闪电一般划向白猿,随着一阵铁链断裂落地之声,紫色身影已伸手搭住白猿的肩膀,身形再起,眨眼之间已带着白猿到了十几丈开外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俱是众人始料未及的,众人怔得一怔,一紫一白两个身影已去的很远,看那速度,凭着疲惫之躯,再追也是白费力气了。

邢无色反应多块!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只听他一声唿哨,七色堂的人已趁着对方一愣神的瞬间相继撤出战阵汇集一起,向事先说好的方向迅速撤退。而严虎的人马早已筋疲力尽叫苦不迭,现在对方撤走正是求之不得,哪里还有心思追赶,等到援兵赶到之时,七色堂的人马已经杳无踪迹了。

此时,站在土岗之上看热闹的五鬼也拍拍屁股,意犹未尽地从一侧下了土岗,去游玩他们久违了的好玩的江湖去了

一场大战终于结束,此役,七色堂大堂主赤狐身受多处刀伤,所幸都没有伤到要害,没有性命之忧。二堂主黄彪身受六处刀伤,有两处伤势比较严重,撤到安全的地方再也支撑不住昏死了过去,后经众人极力抢救,总算捡回一条命,只是恐怕要将养数月才能完全恢复。三堂主青色追杀叛徒蓝蝎去了,现在还杳无音信。五堂主紫蝶只受了点轻伤,包扎一下已无大碍。六七堂主黑白双鹰也受了几处刀伤,不过调养几日应该就能恢复如初。

此役伤亡惨重,却无人抱怨一句,虽然最终没能救出婴儿,但婴儿起码已经不在严虎手中。那个神秘的紫衣人连白猿一起救走,看来对婴儿是没有恶意的,如果没有七色堂浴血奋战,紫衣人也没有机会救出婴儿,所以此役是值得的,这让七色堂略感欣慰

安顿受伤兄弟的同时,邢无色吩咐下去,让七色堂所有安好无恙的兄弟都去查探婴儿的下落,一有消息及时通报。

这边严虎在大发了一番雷霆之怒后对自己的轻敌也是追悔莫及,本来没有及时杀掉婴儿,是想借机歼灭七色堂,想不到偷鸡不成倒蚀一把米,不但没有歼灭七色堂,还丢掉了婴儿。他下令此后一旦发现婴儿就地格杀勿论,并且决意诛灭七色堂。此外,要揪出那个神秘的紫衣人,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两次坏了他的大事。

当屋子里只剩下刀奴和他自己的时候,他拾起桌子上的笔墨,在一张宣纸上画了一个陌生男人的图像,并且在纸的空白处写了三个字:紫衣人。

他凝视这个纸上的陌生人,竟莫名的生出一种熟悉的感觉,并且觉得这个人的身上似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而这个秘密似乎会对自己造成巨大的威胁!这让一贯无所顾忌目空一切的他竟隐隐不安起来。

这个奇怪的感觉死死盘踞在他的脑海里,或明或暗,似远似近,但究竟是什么呢,他却无法说得清楚,这让他不由得气恨相加,伸出大手团起那张宣纸稍一用力,只见一阵青烟自指缝间袅袅升起再一伸开手掌时,只余下一团灰烬纷纷散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这个山洞很隐秘 这个紫衣人正是曾经救了白猿的那个紫衣人。当初若不是他掷出一枚透骨钉迫的那个铜面死士自救,恐怕白猿早就命丧于强弩之下他就长期伺候在皇帝身边,凭借高超的武功和绝妙的易容之术很好的隐藏了自己,始终没有引起严虎众多耳目的怀疑。在别人眼中,他只是个不起眼的奴才,而事实上,他曾经是先皇的大内密探。现在除了小皇帝以外,没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他以一个宫奴的身份隐藏了二十年,并且要一直隐藏下去——这是作为一个大内密探必须要遵守的誓言。

现在小皇帝等于是被软禁了起来,身边只给他留下了这个看上去胆小无用的半老宫奴。

他恨严虎篡权夺位,他念先皇之恩,他同情小皇帝,所以,他要为小皇帝做点什么。

石门遗孤,将会为严虎埋下一个极大的隐患,就等于为小皇帝增添了一个强大的帮手——所以他一直在寻找婴儿。

后来正在烟州的他得到消息:婴儿在垒阳被抓将会被押解回严府。他便一骑快马赶往垒阳。在途中他又查探到七色堂在聚集大批的人手,他便猜到了一二。到垒阳扑了个空,他又顺着垒阳通往京城的古道追赶上去。但当他追赶上了严虎的人马后他又无计可施,他知道凭一己的力量是不可能救出婴儿的,他就一路暗中尾随伺机行事,看到了后来发生的所有事情,终于在一个最好的时机成功救出了婴儿。

如何安置婴儿却是个头疼的事情,他一时还没想好,但当务之急得先远离险境。于是他带着白猿疾速狂奔了很久,确信无人追踪上来才把白猿放下,思忖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紫衣人在各大州郡几乎都有安全屋,那是当年先皇为了方便他查探各地重大事宜所设置的秘密场所。只是白猿太过显眼,要想长期隐藏而不被人发现的话实在太难,这个险不能冒,最好是让白猿藏进深山老林。只是婴儿太小,喂养起来也很不方便紫衣人一时紧皱眉头,想不出好的办法,他抬眼看了一下白猿,发现白猿也在盯着他看,两臂紧抱婴儿,眼神里充满了警惕。他想安抚一下白猿,打消白猿的敌意,就轻声说道:我是来救你们的,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们的。白猿点了点头,似乎听懂了他的话,这让他多少有点惊奇,但转念一想,这只白猿从小就生活在石府,跟人朝夕相处了七八年之久,听懂人话也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这样对自己也有好处,方便跟他交流。他见白猿似乎放松了一点,就接着说道:现在严虎——就是杀害石全将军的那个人,他正派人四处追杀你们,我想把你们藏起来,却想不到什么好的地方,你明白吗白猿在听到‘杀害石全将军的那个人’几个字时,眼中流露出愤怒和悲哀的神色,嘴里发出几声尖利的吱吱声,它看了看怀中的婴儿,想到自己和他无处安身的悲惨境地,不由得眼眶一酸,几滴眼泪流了出来。

紫衣人看着白猿的神态心里暗想:这只白猿不但听懂人话通人性,而且有情有义,实在是一只奇猿,自己本来还嫌它太过显眼而产生过把孩子从它身边抢走的念头,现在看来,有这样一个重情重义忠心护主的灵猿在孩子身边,孩子才会安全得多。而且要真的活生生的把孩子从它身边抢走,也于心不忍,既然这只白猿如此灵性紫衣人心念一动,对着白猿说道:我打算把你们送进大山里面,只是不知你能不能照顾好孩子你放心,我会定期给你送去孩子的食物和其他需要的物品——因为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能长期照顾孩子——你觉得怎么样?

说完,紫衣人充满期待地看着白猿,毕竟是一只猴子,它懂得怎样给孩子喂奶,怎样给孩子把屎把尿,怎样给孩子洗换衣服等杂七杂八的事情吗?他心下还是怀疑的。只见白猿听完歪着脑袋想了一会,然后使劲地点了点头。

事关孩子的生死,你真的行吗?紫衣人必须要确认一下。

白猿毫不犹豫,一个劲的点头,它早在王老汉那里耳濡目染学会了如何照料孩子,只要有人ti g一ng食物和物品就行。现在只剩下一个问题,于是他又问道:你知道怎样给孩子治病吗?

白猿一愣,随即神情不由得变的焦躁不安起来,来回走了几圈。

没关系,我会给你带一些好的药丸,并且告诉你孩子生病的一些特征。紫衣人笑了笑说。

——他有得是天下最好的宫廷良药,自己也会经常来此探望,这白猿有如此灵性,应该可以确保孩子安全,再说,这也是迫不得已,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赶了几个时辰的路,紫衣人带着白猿进了一座大山,天早已黑了,山路崎岖艰险。不过,这对紫衣人和白猿来说是小菜一碟。白猿天生夜视,紫衣人内功深厚目力极佳,一猿一人略展身形,轻松向山顶攀登。

此时正值秋高气爽,天上繁星点点,晶莹闪亮,犹如无数的宝石洒在深蓝色的绸缎上,熠熠生辉,瑰丽动人。清风吹过山林,松涛如海微微起伏,发出一阵阵悦耳的沙沙之声,偶尔有一些鸟叫虫鸣混合其中,更如琴瑟合奏好听至极。此情此景,让人不由心旷神怡精神倍增。

白猿不由得兴奋起来,这才是自己的天堂啊,他情不自禁的一声长啸疾足狂奔,向山顶飞驰而去。紫衣人也不由得兴致大增,一提丹田之气,犹如一只大鸟起起落落紧紧尾随,很快,一猿一人一前一后就上了山顶。

山风扑面而来,清凉爽朗,头上繁星如织,似乎伸手可摘,不远处山峦连绵起伏伸向远处,与天际相接

紫衣人大呼过瘾,很久没有过这样的体验了。他驻足观看了一番后,才恋恋不舍地带着白猿向一侧峭壁走去。走到峭壁尽头,只见峭壁下黑乎乎的深不见底,让人不寒而栗。紫衣人回头对着跟在身后的白猿说道:到了,就在这下面。看着白猿不解的神情,紫衣人笑了笑说:你跟我下去就明白了,这峭壁上布满了藤萝,我想应该难不住你吧。说完检查了一下白猿身上的婴儿是否绑牢,确信没有问题,就伏身抓住一条藤萝迅速向峭壁下滑去。

这怎能难得住我呢?白猿不屑地耸了耸鼻子,身子向下一跃,顺手抓住一根藤萝跟了下去。

大约下了百丈,忽然不见了紫衣人的踪影,白猿正在惊疑,只见紫衣人从壁间探出半个身子,对白猿说道:这里有个岩洞,你进来吧。接着一缩身又不见了。白猿滑了几丈,只觉身下一空,果然有一个两三米宽的洞口,他无需多想,身子一跃进了洞口。

洞低很平整,似乎有修凿过的痕迹。岩洞向里平行延伸,越往里走洞就越宽。洞壁两侧布满青苔,显然洞里还是比较潮湿的。走着走着,洞里豁然开朗,整个溶洞忽然拓展开来,形成一个很大的洞厅。洞顶上面倒挂着许多石钟乳,千奇百怪形状不一。再一看,洞厅里竟然有几张石桌石凳,有张石桌上还有几只石碗。靠里面有一处地方还有一个一人多长的石床。最让人惊奇的是:这里面还有一处氤氲冒着热气的温泉!

白猿不由得张大了嘴巴,心理暗暗称奇,这里真是个好地方!

只见紫衣人正掏出火石划亮,点燃一张石桌上的油灯,然后把身上的包袱解下放在石桌上打开,把沿途在一个小镇上买来的食物和生活用品一一取出,一边往石桌上放一边说:这些东西够你们用一阵子了,过段时间我会再给你们送来,记住,牛奶要加热后才能喂孩子火石你会用吗?很简单,只要这样轻轻一划就亮了,只是用过后要放在干燥的地方保存。看到那边的温泉了吗水温常年都是热的,可以给孩子洗澡,也可以给牛奶加热此洞在峭壁之间,没有野兽能够进来,即使偶尔有飞鸟闯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这里面冬暖夏凉四季如春,也不用担心孩子会冻着紫衣人絮絮不停地说,因为在他眼中,白猿就像个小孩,白猿再聪明,毕竟是只猿,说得越仔细,自己也会越放心。

——把孩子养好,才是对皇上最大的帮助。

严虎老贼,孩子在这里,你一辈子也别想找到,终有一天,这个孩子将对你造成极大的威胁,你等着吧!紫衣人恨恨地想到。

严虎身为堂堂相国,身受皇恩,不思忠君事主造福天下,却为了一己之私谋权篡位残害忠良,令皇上蒙羞受难,令忠良含冤九泉,自己于公于私,都不能心安理得坐视不理,为皇上筹谋,为忠良之后留存一脉香火,是义不容辞的责任和道义,也是昭昭天理

紫衣人一边想着一边又把整个洞厅仔细查看了一番,确信安全后走到白猿身边说:这个岩洞异常隐秘,是三十年前师父带我来此练功之所,除了我师父他老人家,天下恐怕再也没人知晓此处。说到这里,想到早已音信杳无的师父,想到三十年前的景象一幕幕显在眼前,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人生苦短,三十年只不过是弹指一挥间紫衣人不由地感慨万分,长叹一声。缅怀过去,看来自己真的老了!紫衣人又不由得自嘲一笑,收敛心神。接着对白猿说:你就在此处安心抚养孩子,我会时常过来探望孩子的。说完径直向洞外走去,走到洞口身形一展,消失在了白猿的视线之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师爷、刀奴、媚娘 数月后,京城相国府。

严虎站在堂前背负双手而立。

望着墙上挂着的一副虎啸群岳图,严虎心中是春风得意。多年来的呕心沥血辛苦打拼,终于换来了今天高高在上睥睨群雄的宏伟格局。如今,他可以一手遮天为所欲为,无人敢牙眦半句,天下尽在掌中!人生至此,何等风光痛快。正如画卷上的一副对联所写:脚踩三山五岳傲视天下;掌捏风云雷电唯我独尊。当世第一豪杰,舍我其谁呢!

只是,只是还有不尽如人意的地方严虎想到这里,不由得皱了皱眉头,然后转身对着堂下依次而立的一众手下缓缓扫了一眼,淡淡说道:诸位说说吧,为何迟迟找不到石门余孽,是不是诸位的好日子过多了,以前的本事都退化了?

堂下站立的十二铜面死士和十几个属下肃然而立,没有一人敢吭声。他们都是在无数腥风血雨恶风大浪中闯过来的人,可在严虎面前,他们都会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让他们情不自禁的感到害怕,沉默是金,免得说错了话引火上身。

严虎好像早就料到如此,又接着说:虽然我知道你们都尽力了,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们,一定要尽全力找到石门余孽,以证明你们是对得起我的我给了你们想要的一切,你们就要替我办好我想要的一切,这很公平其实孩子并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他是在你们手中丢掉的,我想你们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说到这里,严虎用令人不寒而栗的目光扫视了一下众人,然后接着说:你们想找到孩子,就要先找到那个紫衣人,一定要搞清楚他是谁,我想这不用我提醒你们,你们也知道你们当中有人曾两次看见过他,难道就找不到一点特征?此人两次在关键的时候及时救走了石门余孽,显然就藏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我有种预感,他就藏在京城某个地方,某个很特殊的地方你们要往特殊这两个字上面去想c去查探

严虎说到此处,突然觉得自己今天的话说的有点多余,他明白,自己的手下都是江湖经验丰富的高手,怎么会想不到这一层呢,也许自己真的有点着急了。

可自己为什么会着急呢?自己好像很久没有着急过了,通常只有在感到危险的时候自己才会着急,可是什么样的的危险呢?一个婴儿显然暂时对自己还构不成威胁,难道这种感觉来自紫衣人?这个紫衣人显然不是七色堂的人,可他为什么要救孩子呢?此人身上似乎隐藏着一个很大的秘密,而这个秘密,似乎让自己心中不安而在京城中有谁会对自己构成威胁呢?几乎所有的朝廷大臣身边都有自己的耳目,如果谁跟他过不去,他想不知道都很难

严虎想来想去,想不出什么头绪,索性不再去想,他朝堂下的众手下摆了摆手说:你们都退下吧。等众人都走了以后,他对身边的一个侍从说:叫秦师爷到隔壁的书房见我。书房就书房,为什么要说隔壁的呢?因为严虎有八间一模一样的书房,还有八间一模一样的寝室。

除了身边的影子刀奴外,没有人知道他何时在哪间书房,晚上会睡哪间寝室。

即使他严府守卫森严如同铜墙铁壁,即使他武功高强身边高手如云,他还是害怕被人刺杀,对于自己的生命安全,他一定要万无一失,因为他知道:其他东西丢了可以找回来,可是命如果丢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秦师爷在侍从的带领下七拐八弯的来到了这间指定的书房,见严虎正皱着眉头思忖着什么事情。他知道,严虎定是碰上了棘手的事情。听完严虎的疑惑后,秦师爷思忖片刻后说:能让严相爷都找不到的人,是个不存在的人!

此话怎讲?严虎不由一愣。

相爷的十二铜面死士都是久闯江湖的高人异士,阅历之广消息之灵通那是毋庸置疑的,如果江湖上有这样一个人,就没有查探不到之理秦师爷不再往下说,他知道严虎能明白自己的意思,果然严虎点了点头,若有所悟地说:你是说此人不是江湖中人秦师爷不置可否,说:基本可以这样判断。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此人从来都没有以真实身份在江湖中出现过。只是这样的江湖中人会存在吗?

不是江湖中人?难道是朝廷里的?可在朝廷之中,他又如何能隐藏的如此之深!?严虎摇了摇头。

相爷还记得当年故皇上的五大大内密探吗?秦师爷忽然压低声音,身子也下意识地朝严虎倾了倾。

五大密探?严虎闻听此言不禁耸然动容,胸口的那处剑伤仿佛隐隐作痛起来。

五六年前,这五大密探曾经数次相继潜入府中刺杀过他,虽然都是有惊无险,但最后一次四人联手拼命行刺,竟然让他胸口中了一剑,让他险些丧命,现在想想还心有余悸。只是,四大密探有三人战死当场,仅有一人丢下一只手臂逃了出去,从此杳无音信,几乎是全军覆没了啊。唯一留下一个从未出现的大内密探,难道严虎不禁目光一亮。

你所说的那个紫衣人,极有可能就是当年唯一未曾出现过的那个大内密探。大内密探从不以真面目示人,除了皇上,没有人知道他们是谁,所以相爷即使手下耳目众多却也无法找到此人,恐怕就是这个原因。秦师爷说出了自己的结论。

如此看来,此人就隐藏在小皇帝的身边,还在誓死效忠小皇帝啊。他冒死救了石门余孽两次,就是想留下一个与我作对的敌人,也就等于给小皇帝添了一个帮手严虎如有所悟地自言自语道。

相爷心思缜密明察秋毫啊!秦师爷不失时机地拍了一下马屁。

看来,本相爷有必要去拜访一下皇帝小儿了。严虎缓缓站起了臃肿的庞大身躯,他故意把小皇帝三个字拖的很长,说明他对小皇帝的鄙视之心,小皇帝在他眼中,只不过是条丧假之犬而已。

相爷要如何对待小皇帝啊?秦师爷问道。

我去看看他,数月未见,他是否多长了颗脑袋,哼,还在想着他的皇位,真是不自量力自取灭亡。严虎冷笑着说。

相爷不可,时机未到,小皇帝杀不得。现在各方势力尚未平定 ,故皇帝的一些旧臣都在蠢蠢欲动伺机待发。虽然他们都知道小皇帝已经有名无实,但小皇帝一日健在,他们就没有借口举兵发难,如果相爷现在杀了小皇帝,那天下人必将视相爷为国家公敌虽然相爷现在势力庞大根基牢固,但民心所向,故皇帝的皇子旧臣如果拧成一股绳,这股力量也不容小觑啊,到那时,将会祸患无穷啊。秦师爷语重心长地说道。

你以为本相爷会怕他们吗?严虎板起了脸

相爷一代豪杰,自是不怕这些乌合之众。但兵法曰:不战而屈人之兵,能够兵不血刃地坐拥天下,才是上上之策啊。秦师爷苦口婆心地劝道。

师爷说的极是,我也只是这么一说,要杀那小儿的话,一千个我也早已杀了,哈哈哈哈。严虎只不过想逗逗秦师爷而已。接着他又正色说道:我此番前去拜访那小儿,一来是探探他的口风,伺机查出那个紫衣人,二来给他送去一样好东西,他有了此物之后必定会玩物丧志,少惦记一点他的皇位,而且此物还可以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什么东西这么神奇?秦师爷略一思忖,立刻就明白了严虎的意思,果然严虎阴笑着说出了他心底的dá àn:媚娘!

早在十年前,严虎就开始着手培训一支秘密部队。这支秘密部队的成员都是严虎派人从各地掳掠来的一些容貌俊俏的小女孩。一般在六七八岁左右。严虎花重金从西域请来媚术高手作为教官,教她们的唯一本领就是媚术,经过十年的培训,现在这支部队已经成了严虎的秘密u qi。严虎笼络了很多朝廷大臣和江湖豪杰,有一部分就是这支部队的功劳。虽然这些朝廷大臣江湖豪杰不乏美妾娇妻,但一碰上这些媚娘,竟然几乎全都失魂落魄,完全被这些媚娘掌控,甘心做了严虎的走狗,由此可见,这些媚娘的媚术学的有多极致。

严虎能有今天的成就,跟他的未雨绸缪深谋远虑是分不开的,十年磨一刀,刮骨不痛之刀,刀刀毙命,shā rén于温香软玉之中!当然,这只是他其中的一个杰作而已,他还有很多厉害的手段,让很多声名赫赫地位重要的人乖乖地为他效命,成为他节节取胜的棋子。

当然也有例外,当初为了笼络石全,他使出了所有的手段,还派出了最出色的媚娘,却均以失败告终。

得不到的就毁了他!这是他的人生哲理,所以石全会落得如此下场

——这些是一瞬间秦师爷脑子里闪过的念头,严虎的一句‘备轿’才打断了他的遐想,他急忙侧身让严虎庞大的身体走出房间,自己跟在后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那一掌很要命 严虎的轿子不应该说是轿子,而应该说是‘房间’,普通的的轿子也就六七尺左右,而严虎的轿子长两丈六,宽一丈八,‘房间’里有着房间该有的一切物品,就连如厕用的虎子(马桶)也有,不过,为了避严虎的名讳,虎子改为了马子,当然,为了不伤大雅,马子布置的很隐秘。

严虎此时就躺在‘房间’里闭目养神,身侧站着他的影子刀奴,一个永远站在他身边,永远不知疲倦的青年。没有人知道他的武功有多高,只知道跟他交过手的人都死了,死在他的刀下。

他之所以死心塌地地为严虎卖命,是因为他母亲。

他的母亲得了一种世上罕见的怪病,这种病只有严虎府中的一个医师能治,能治,但却治不好,但也能维持正常人的活法,一旦停药,活不过七天,所以他跟严虎有了契约,严虎负责他母亲能够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他则誓死效命严虎。而这个契约只有他母亲不在人世了才会自动解除。

他知道严虎绝非善类,但为了母亲能够活在这个世界上,他做什么都不在乎。

在他眼中,没有这么东西比他母亲的命更重要。

严虎留他在自己身边是放了一百个心的,他太了解刀奴了,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他都可以不信,但他绝对不会怀疑刀奴的忠心——只要他的母亲还活着。

所以严虎是不会让刀奴的母亲死掉的,但他也不会治好他母亲的病,他要这个武功高得可怕的青年永远成为自己的影子,不但可以很好的保护他的安全,还可以随时替自己去shā rén。

而能彻底拥有刀奴,只不过是他略施小计,耍了一点小手段而已,当初刀奴母亲的怪病是严虎让自己手下的医师下了一种独门秘药而已只是这个孝子永远都想不到严虎每每想到这里,都忍不住要笑出声来。

但即使知道了又能怎样呢?只要自己用他母亲的病要挟他,他就得乖乖听命于我,他是不会用母亲的命跟自己的命一命换一命的。

——严虎已经看透了刀奴的致命弱点。

再毒的蛇,你一旦捏住了它的七寸,它就只是一根草绳。

严虎的‘房间’后面还跟着两顶小轿子,分别坐着秦师爷和他的媚娘莹莹。三顶轿子一大两小依次出了严府,顺着京城的大街招摇过市,引得行人纷纷驻足观望。——十八抬的大轿,很多人都是第一次看到,自然感到稀奇。围观的人群七嘴八舌议论纷纷,人们心底都不约而同的升起一个疑问:什么人这么牛叉,敢跟皇上叫板,比皇上还多了两抬,就不怕诛灭九族?

只有少数真正知情的人却噤若寒蝉,都知道严虎的耳目无处不在,说话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轿前轿后各有一队重甲骑士护卫,一帮人马沿着宽阔的街道,耀武扬威的向皇宫行去

这时,街道旁边的一座酒楼上,两个英武的青年停下了酒杯,互施了一下眼色,然后叫过小二结了酒钱匆匆下楼,其中一人尾随在这队人马的后面,另一人回到住处,在纸条上写了一行字,把纸条卷成一个圆柱,塞进一个细竹筒里,然后从一只笼子里取出一只信鸽,把藏有纸条的细竹筒绑在了信鸽的腿上,从窗口放飞了出去,信鸽扑棱棱挥动翅膀,向麒麟山庄的方向飞去

半个时辰后,这只信鸽飞进了麒麟山庄,飞进了凌云阁里,落在了邢无色的书案上,邢无色取下竹筒取出纸条打开,只见上面写着:严虎正奔皇宫而去。

严虎出府了?严虎行事谨慎,为了防止仇家行刺,一向很少抛头露面亲自出马,此次亲往皇宫,一定有极其重要的事情,还有,此次是否是行刺严虎的一个机会呢?七色堂各堂主都分散在各地,此时召集自然是来不及了,凭自己麒麟山庄的力量,实在是力有不逮,若是错过了这个机会又实 在可惜邢无色思忖半晌,决定还是在严虎的归途上见机行事。

严虎此时已经坐在了养心殿里,对面坐着面容苍白憔悴的小皇帝。严虎拨弄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淡淡说道:皇上近日可好啊。

还好。小皇上的声音很低。

我看皇上面无血色,语气衰弱,似乎不大好吧。严虎阴阴一笑。见小皇上没有作声,又接着说:皇上应该安心养生顾惜龙体啊最近是否太过操劳了?

寡人现在闲得很,哪里会太过操劳呢。小皇上说着苦笑了一下。

哦,是吗?皇上若非忧思过甚,怎会若此憔悴呢?严虎微微加重了语气。

寡人小皇上抬眼看了一下严虎,又连忙收回目光——严虎的眼神里有种东西让他不敢直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严虎,他在想严虎惺惺作态到底想干什么,若是说严虎今天是来关心他的身体的,打死他也不会信

那到底是什么事情,让皇上如染重疾呢严虎不依不饶的追问。

严相国看寡人身体欠佳,是来看寡人的笑话的吧。小皇上壮着胆子抬头看了一下严虎,色厉内荏的说了一句。身为皇上,他还是想给自己留那么一点点皇上该有的尊严。

严虎不置可否,微微冷笑了一声,话锋一转说道:听说先皇生前身边有过五大密探,个个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高手,不知皇上能否给我说说他们。

皇上惊愕地看了严虎一眼,情不自禁的咳嗽了起来。

皇上怎么不说话?严虎停止拨弄玉扳指,紧紧盯着小皇上,目光中寒意渐甚。

寡人c寡人怎么未曾听过呢小皇上避开严虎的目光,结结巴巴的回道。

皇上干嘛这么紧张呢?身为一国之君,皇上有失龙威啊,放松点嘛。严虎挪揄地说完,又接着拨弄他的玉扳指。

寡人c寡人没有紧张,寡人干嘛要紧张皇上一边极力掩饰,一边恨自己为什么控制不住的结巴起来。

你说呢?徐公公。沉默了一会,严虎忽然停止拨弄玉扳指,盯住了一直站在小皇上身后的那个驼背老奴。

严相国让老奴说什么?那个被叫做徐公公的老奴恭恭敬敬地说。

你曾侍奉先皇多年,难道不知道先皇的五大密探?严虎目光森森说道,

老奴只负责侍奉先皇的饮食起居,这些宫廷机密老奴无需知道,也不敢多问。徐公公颤巍巍的回道。

严虎盯着徐公公看了一会,忽然少有的温和起来:来,徐公公,你过来,給本相斟杯茶。

徐公公不由自主地看了看小皇上,见小皇上也不敢吭声,就走到严虎跟前,小心翼翼地提起一把铜制茶壶,低头弯腰,手臂轻轻抬起,一道细细的碧绿茶水散发着幽幽的清香流进严虎的茶杯中

严虎似乎不经意的捏了一下玉扳指,这是他发出的一个x hà一,只有刀奴才懂的x hà一,只见刀奴缓缓抬起手臂,不疾不徐地一掌向徐公公后脑击去

这一掌看似轻描淡写,其实重逾千斤,不要说是人脑,就是铁板也会被击得粉碎。

徐公公不是不知道这一掌的厉害,也不是躲不开,但他却没躲。其一,他觉得自己的身份隐藏的几乎是滴水不漏,对方应该并没有查探出自己的真实身份,这一击很可能是在试探他,如果自己避开这一掌身份无疑暴露,就会殃及小皇上。其二,一旦身份暴露自己恐怕也难逃厄运,他清楚在严虎与刀奴的双重夹击下,自己逃生的希望几乎为零,与其横竖是死,还不如赌一把,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在一瞬间,徐公公就心念电转想到了这些,所以他决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倒他的茶水,而且还不能让茶水有一丝晃动,那样同样逃不过严虎的眼睛 。

即使那一掌真的拍碎自己的脑壳,他也不会让自己流露出一丝一毫的异常,就算真的死了,他也不能让严虎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这样对小皇帝的安全也多了一份保障。

茶水稳稳地c缓缓地c纤毫不滴的流进严虎的茶杯中

相国请用茶。徐公公一边点头哈腰,一边轻轻的把茶壶放回原处,然后躬身退回小皇帝身后,俨然一副奴才的嘴脸。

刀奴早就收回了那致命的一掌,恢复他原来的姿势,面无表情地站在严虎身旁。

严虎微微颔首,不动声色地端起茶杯轻轻品了一口,道:雨前龙井,好茶。抬眼看了看面如死灰的小皇帝,话中有话的说道:皇上现在还能喝到雨前龙井,应该也很知足了,何必还要自寻烦恼,妄自伤身今天,本相给皇上带来了一件礼物,希望皇上好生享受,莫再胡思乱想,做一些异想天开的事情。说完看了一眼一直站在一旁一语未发的秦师爷,秦师爷会意,对殿外轻轻叫了一声:把礼物送进来。

话音刚落,只见殿外走进来一个十六七岁的艳丽女孩,眼波流转,露出风情万种,身姿轻扭,让人心醉魂消

看着目瞪口呆的小皇上,严虎嘿嘿一笑说道:这,就是本相送给你的礼物,莹莹姑娘。像这样的美人胚子,恐怕这京城之中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好好享用吧。记住,不该想的千万别去想好自为之吧。说完转身就走。

临出殿门时,严虎忽然转头看了一眼皇上身后的驼背老奴徐公公,嘴角露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冷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没有永远的秘密 马蹄嘚嘚,‘房间’轻摇,严虎正闭着眼睛躺在宽大的铺着虎皮的睡椅上,把自己的身体摆到最舒服的姿态。他现在心情很好,今天不虚此行,收获不浅,甚至很得意。他现在很想跟人分享一下,于是他开口说道:“你知不知道,我今天为何不杀了他?”

“房间”里只有他的影子刀奴,刀奴没说话,因为他听得出来严虎不需要他回答。果然严虎继续往下说道:“我不但不杀他,我还不拆穿他,既然他装糊涂,我就满足他,让他继续糊涂下去”

“过不了多久,他就会清醒的,到那时,哼哼”严虎恨恨地哼了两下,接着说:“你知道我是怎么看穿他的?”

刀奴依然没有说话,他知道严虎会自己说出dá àn的,他已经对严虎很了解,严虎经常会在他面前自言自语自说一通,开始他还很诧异,但天长日久听得多了,他明白了严虎其实是一个内心很寂寞的人,需要时时的倾诉,来排解一下,而严虎不会在其他rén iàn前表露,只有自己这个影子,严虎才会放心的说出一些不能向外人道的机密

“其实,我很难从他自己身上看穿他,先皇的五大密探是什么样的人,怎会让人轻易看穿我是从小皇上的身上看穿他的,你知道我是从哪一点看出来的吗?”严虎停下来不再说话。

“哪一点?”刀奴知道,该说话的时候还是要说的,这样才能让严虎说的更爽快。

“当我提到”严虎忽然停止了说话,因为轿外一阵骚动,轿子停了下来就在一瞬间,轿帘已片片碎裂,两个蒙面黑影已一前一后飞身而入,兩柄利剑闪着寒光疾如闪电刺向严虎严虎没有动,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因为他知道有刀奴在身边。

刀奴双掌疾挥,兩柄利剑在离严虎咽喉一尺远的地方忽然停了下来,再也不能向前一寸,随即只听嘭嘭两声,两个蒙面黑衣人嘴里闷哼一声,各自捂着胸口倒飞了出去,像两只断了线的风筝,远远地跌落向远处就在落地前的一瞬,突然斜刺里闪出一个人影,身形晃了几晃个,已前后分别接下了那两个蒙面黑影,然后三人一起跃起,迅速消失在人群之中

为什么总有人不自量力,不知死活呢!严虎冷笑一声,继续前面没有说完的话:“当我提到五大密探的时候,小皇上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身后的老奴,一个下意识的反应,可以最真实的暴露一个人的内心,如果徐公公跟五大密探没有关系,小皇上是不会有这个反应的”。

“也许徐公公只是知道五大密探的存在。”刀奴随口说道。

“所以我就要进一步试探他了当你那一掌下去,一个身怀绝技的高手本能的反应要么是躲闪,要么是格挡”

“ 但他什么都没做啊”刀奴未等严虎说完,不解的说道。

“是的,他什么都没做,就是因为他什么都没做,所以才可怕,他居然能控制住一个高手在生死存亡的一瞬自然而然的反应。”严虎皱了皱眉头,接着说:“而能达到这种境界的,正是只有五大密探这样的高手才能做到的”。

“但也不能排除,他只是知道五大密探的存在的可能性,毕竟他侍候先皇多年。”刀奴说道。

“一个人掩藏的再好,在生死间不容发之际,也不可能一点破绽都不露,关键在于他面对的是谁”严虎露出了自信的微笑,顿了一顿,继续说下去:“就在你一掌击下的瞬间,他的眼里闪过了一道精芒,虽然一闪即没,但还是逃不过我的眼睛。”

“那你为何不让我杀了他?”刀奴不解问道。

“他现在可能是唯一知道石门余孽下落之人,只有留着他,才能找到石门余孽。”严虎说完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他跟刀奴说这么多并不是想听听刀奴的意见,而是想整理一下自己的推论,现在,他对自己的推论很满意,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回府,吩咐两个铜面死士全天候监视住徐公公——也就是他一直苦苦寻找的紫衣人。他相信不久之后,就能通过紫衣人找到石门余孽,解除自己的心头之患,当然,那时再跟紫衣人紫衣人好好算算账

邢无色赶到严虎回府归路的时候,正碰上两个蒙面黑衣人闯进轿子刺杀严虎,他目睹了两人瞬间被严虎的影子——刀奴击溃的一幕。他出手及时救下了差点被摔得非死即伤的两个刺客,带着他们疾速逃离,所幸刀奴并没有追来,他们才能安全逃生,等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他替两人检查了一下伤势,虽然比较严重,但并无性命之忧。两人自报了姓名之后,谢过邢无色的救命之恩,互相说了几句客套话,然后分道扬镳,各归各程。

邢无色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不由心中欣慰,毕竟还是有不少忠义之士在时时想着狙杀严虎老贼,虽然明知艰险,他们却不畏生死,义无反顾,前赴后继,实在令人感佩。同时,他对刀奴可怕的身手心生担忧,严虎身边有这样一个影子,要杀他实在很难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找到石门遗孤,而要找到孩子,就需要找到那个神秘的紫衣人,而严虎此去皇宫,是否跟紫衣人有关呢?难不成紫衣人就在皇宫之中,紫衣人身手奇绝,难道是大内高手?跟皇上有关?邢无色心中闪过无数个疑问,但都找不到dá àn,他只是隐隐感到,严虎今天去皇宫肯定有重要的事情,而且跟孩子有关,回去后必定会有所行动。所以他决定这两天亲自监视严府,一探究竟。

是夜,一直以徐公公的身份存在的宫四在自己的房间内双眉紧蹙,思绪难平。严虎今天的到来是个危险的x hà一,他言语中提到五大密探,分明是对紫衣人有所察觉了,他对自己的试探分明是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但他仅仅只是试探还是有了确凿的理由,宫四一时还难以判断。如果只是怀疑,那么显然是低估了严虎的能力,若是严虎有了充足的理由认定自己就是紫衣人的话,那么自己又是在哪露出破绽的?严虎为何不揭穿自己呢?当时严虎完全可以置自己于死地,他肯留下自己看来只有一个理由:就是通过自己找到孩子。对于今天严虎送来的女子,宫四是很清楚的,早在先皇在世的时候,宫四就知道严虎从西域请来精通房御之术的妖女,秘密着手培训一批女孩,作为他笼络人心的筹码,也就是现在的媚术高手——媚娘。当时在严虎走后,他就暗示小皇上不要接近媚娘,却没想到小皇上目光落在媚娘身上就未曾离开过,严虎刚走,竟然就急吼吼的把媚娘抱进了寝室这让他又气又急又无可奈何,只能暗自叹息:看来严虎这招高明至极,不但让小皇上处于全天候的监视之中,还彻底摧毁了小皇帝仅有的一点点血性。

现在自己的处境十分危险,小皇上又毫无作为,再留在皇上身边不但帮不上忙,很可能还会连累皇上,倒不如

宫四想到倒不如一走了之,到天柱山过隐居的安逸生活,顺便把孩子抚养chéng rén,给严虎培养出一个势不两立的死敌,也算间接帮了皇上的忙,尽了自己该尽了忠心,既无愧于先皇,又无愧于天地良心。

本来他还想着要跟小皇上表明自己的心迹之后再告辞,但现在皇上身边多了一个媚娘,一个经过十年培训出来的人恐怕不只是精通媚术这么简单。为了安全起见,还是不辞而别吧。想到此处,宫四打定主意,他简单地收拾好自己所需的物品,打成一个包袱放在桌上,然后双膝盘坐床上,气纳丹田,黙运独门内功,在自己的经脉穴位上运通了一遍,已是进入了空明虚无的状态他要等到夜深之后再走,等到那些长期潜伏在皇上周围的暗哨散去。虽然他可以在这些暗哨眼皮底下神不知鬼不觉地自由进出,但他还是担心严虎今天会派高手过来,晚点走总归安全些,高手也是要睡觉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宫四缓缓睁开眼睛,他知道,三更天到了。这是他长久以来练就的特殊本领,或者说是奇异的第六感觉。果然,远处正好传来三声打更之声,跟自己的预感几乎分毫不差。

宫四下了床,从墙上的一个暗格里取出他最喜欢的那件紫色长袍穿在身上,又从暗格里取出什么东西在脸上摆弄了几下,再转身时,已是换了一副相貌。他背起包袱,略有不舍地扫视了整个房间一眼,然后猛地转身走到门口,侧耳听了一会,确信外面的暗哨已经退走。悄悄打开房门,又运起耳目留意了一番,然后身形一闪上了殿顶,身子一伏,如同一只轻灵的狸猫,攀檐越脊悄无声息地向宫外遁去,身影渐远渐淡

这时,从附近的一堆假山后忽然冒出两个黑影,一前一后上了殿顶,远远地尾随宫四而去,隐约可见,在夜色的映衬下,这两个黑影脸上偶尔蓝光一闪,想是戴着金属iàn ju

而就在这两个戴iàn ju的黑影渐行渐远逐渐模糊之后,不知从哪又冒出一个黑影,无声无息跟了上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最后这个黑影有些熟悉,仔细一看,他正是邢无色。白天邢无色与刺杀严虎的江南双侠道别后,就潜伏在了严府的附近,监视严府的一举一动。天黑以后,他看到两名铜面死士出了严府向皇宫的方向行去,联想到严虎白天去过皇宫,心知有异,就悄悄跟了上去,一直跟到了小皇上的养心殿,见二人躲进了假山之中,偷偷地监视养心殿周围前后,邢无色感觉到有事要发生,也在附近潜伏了下来,一直等到养心殿旁边的一个房间里出来一个紫衣人后,他豁然明白了一切,自然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虽然被跟踪的人都是警惕性极高的武林高手,但跟踪者也是当世一等一的能人异士,加之是远远地小心跟踪,所以被跟踪的都没有发现身后的尾巴,就这样,紫衣人宫四居前,铜面死士居中,邢无色居后,几条黑影相继出了京城,向着远处疾驰而去。

邢无色跟出了京城,见两名铜面死士逐渐加快了速度,心知紫衣人出了京城再无顾虑,定是展开了绝顶轻功,由于离得较远,已看不见紫衣人的身影,但只要跟住两名铜面死士,自然就可以知道紫衣人的最终去向。

几人各展绝顶轻功,这一路形如鹰飞鹘落,不觉已行了两三个时辰,前方隐隐出现了一座大山,渐行渐近,一个黑黝黝的庞大怪影,如同一只巨兽从天而降,拦在了邢无色的面前。天柱山!邢无色心中一动。想不到这一段疾奔,竟已离开京城三百里路,看来紫衣人的目的地就是这里,石门遗孤想是就藏在这座大山之中。只是,苦于自己跟紫衣人之间隔着两名铜面死士,自己连紫衣人的影子都看不见,不知如何提醒紫衣人,这样下去岂非暴露了孩子的藏身之处?只得跟紧目标,再伺机行事。

不一刻,只觉已近山顶,忽见两名铜面死士身子一伏,藏进了草木之中,想是紫衣人在回头察看。邢无色稳住身形,隐在一块岩石后面凝神观看。稍顷,两名铜面死士现出身形,向前悄然潜进,身形已慢了许多,显然已经收了轻功。

忽听两人各自惊咦了一声,探身低头,不再前进。邢无色仔细一看,原来两名铜面死士身在崖边,前方已无道路。紫衣人在悬崖边突然消失,定是这悬崖藏有玄机——邢无色不动声色,注目察看两名铜面死士的动静。只见两名铜面死士探头探脑向崖下看了一会,左面那名铜面死士忽然小声说道:“这下面有几条藤萝,紫衣人定是顺着藤萝下去了”。右面那名铜面死士点了点头,压着嗓子说:“孩子一定就在下面某处,我们是回去禀报相爷还是”左面那名铜面死士打断了他的话:“我们直接下去杀了他们岂不是省事,而且功劳全归我两,何乐而不为?”

“只是紫衣人身手了得,万一被他跑了”右面铜面死士似乎有点犹豫。“你何时变得如此谨慎起来,他武功再高,难道还能高出你我联手之力?”左面铜面死士似乎有点不屑,也许是不屑同伴的婆婆妈妈,也许是不屑紫衣人的武功,或者二者兼而有之。

“那倒是不可能。”右面铜面死士嘴里嘀咕了一声不再说话,显然已表示默许。

“我在前面探路,你保持距离,在后面小心戒备。”话音刚落,只见左面铜面死士身子一矮,手臂一探,已不见踪影,想是已经抓住一根藤萝下崖了,剩下的铜面死士也不再迟疑,低身探臂,转眼消失

过了片刻,邢无色来到崖边向下察看,只见崖下黑漆漆一片深不见底,两名铜面死士也已不见了踪影。邢无色运展目力,只见脚下几根儿臂粗的藤萝交缠盘绕攀岩附壁,然后又曲折萦回,想是长到崖顶无壁可附,又回头往下乱爬邢无色没有心思欣赏这藤萝的奇特,侧耳倾听了一会,随即抓住一根藤萝轻轻往下攀落。

不大一会,邢无色已落下七八十丈高低,忽然听到底下隐隐有人惊疑说道:“你们是谁,怎么会找到这里。”“想不到吧,机警过人的大内密探也有被人跟踪而毫不知情的时候。”一个洋洋得意的声音响起,邢无色听得出来,正是先下悬崖的铜面死士的声音。“你们我知道了,严虎其实白天就已经看出了我的身份,他不揭穿,就是为了让你们秘密监视我。”先前那个惊疑的声音响起,只是此时已经非常镇定了。面对强敌,紫衣人自会临危不乱——邢无色一边想一边加快往下攀落。

“你果然一点就透,不愧能身列五大密探,只可惜,现在知道已经晚了。”先下悬崖的铜面死士的声音变得阴冷起来。

“ 就凭你们两个?还不见的晚。”紫衣人冷哼了一声,声音也变得阴冷起来。

“那就试试吧”只听呛啷拔刀之声随着话音响起,跟着响起了打斗之声。

邢无色暗叫不好,身形急坠而下,顷刻间已坠到一处洞口,不容多想,身形一跃已跃入洞中,只见洞中微有灯火之光。邢无色向里急忙走去,走了十几米,只见眼前一亮,里面豁然开朗,一处洞厅出现在眼前。

洞厅里,两名铜面死士正两面夹击,刀光霍霍强攻紫衣人,紫衣人毫不畏惧,手中一柄软剑左挡右格指东打西从容应敌,三人一时之间你来我往互有攻守激战一处。邢无色见紫衣人一时之间不至于落败,心念一动,隐身在旁偷偷观察起来:十二铜面死士身份神秘如谜,邢无色想通过他们的招式,揭开他们的身份。同时,他目光一扫,看到一只白猿抱着一个周岁左右的小孩,正在洞厅的一角紧张地看着场中的打斗。

石门遗孤——石玉初!邢无色心中暗叫一声,不由得悲喜交加,悲的是含冤而死的好友留下的唯一血脉被人追杀朝不保夕,小小年纪竟被迫流落到这荒山野岭暗无天日的洞穴之中,过着与世隔绝形如野人的生活;喜的是总算苍天有眼,孩子还安然无恙,终于让自己如愿以偿地找到了,即使自己杀不了严虎替石全报仇,但能把孩子抚养chéng rén,也算了了自己的最大心愿

就在邢无色心潮起伏激动不已之时,场中的紫衣人宫四是越战越心惊,高手过招,出手便知。对方的功力之深厚,出刀之狠快,超出了自己的想象,若是单挑,自己能有七成的胜算,可是以一对二,自己的胜算恐怕不到两成,自己早已看淡生死,只是自己若是死了,孩子肯定也活不成,所有的努力和希望都付之东流

紫衣人想到此处,唯有咬紧牙关,施出浑身解数,手舞软剑,剑身化为千百条蛇影,变幻莫测迅疾无伦地左攻右击,试图抢得先机。两名铜面死士此时已经知道紫衣人的功力高出自己一筹,但以二敌一,自信最终还是可以将对方格杀当场的,所以丝毫不乱,挥动手中的利刃从两面夹击,招招抢攻,试图让对手顾此失彼防不胜防双方全神贯注地进攻防守,并没有察觉到隐身在暗处的邢无色,当然,他们做梦也想不到,还会有人跟了上来。

不知不觉,三个人已电光石火斗了百十回合,犹自难解难分。两名铜面死士忽然互望了一眼,立时变招,一人凌空飞起,手足在洞顶的石钟乳上借力,如同一只巨大的蝙蝠,自上而下攻击紫衣人,另一人则突然在地上翻滚起来,刀光如滚滚浪涛,专攻紫衣人的下盘这一下变招诡异,紫衣人一时手忙脚乱难以应付。

巫山蝙蝠功!东海沧浪刀!原来他们竟是巫山派和东海派的。先前两人一直没有施出看家本领,见久攻不下,心中不耐,终于各施本门绝技, 打算一举狙杀紫衣人。

沧浪刀能使出如此威力的恐怕不出五人,而十年来从未在江湖上现身的东海派高手只有浪里黑鲨聂胜。听闻此人在江湖上声名狼藉,被东海派高手追杀以清理门户,后来突然销声匿迹,想不到投靠了严虎,做了严虎的铜面死士

而巫山派门下个个都是为非作歹唯利是图的江湖败类,看此人的功力也是巫山派的三大高手之一,十年前巫山派被江湖正道人士围剿,三大高手两死一失踪,只剩下食血幅十年来踪迹全无,原来躲到了严虎那里

邢无色心念及此,心下已明了,再看场中,紫衣人已完全落于下风,恐怕稍有闪失就会性命难保,此时再不出手更待何时。邢无色不再多想,身形一展,飞身扑向食血幅,人在空中已是拔剑在手,口中还不忘喊了一声:“食血小鬼休得猖狂,吃我一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代价 话音未落,伏波剑已卷起一波剑浪,泼向食血蝠。食血蝠此时正使出杀招全力攻击紫衣人,骤然听到喊声已是心中一凛,目光一扫,一道青波已至眼前,其势凌厉来者不善,也是他反应奇快,凌空一个翻身,已落在两丈以外,堪堪躲过了邢无色的剑芒。这也是邢无色不屑于偷袭而喊了一声,否则身在半空的食血蝠在猝不及防之下不死也要半死。

食血蝠落下地后怔了一会,iàn ju后露出一双惊疑不定的眼睛,语气紧张地对邢无色说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邢无色飘然而落,淡淡说道:“我叫你食血小鬼,难道我叫错了吗。”

食血蝠的瞳孔转动了一下,沉声问道:“你是邢无色吧难道你知道我是谁?”

邢无色呵呵一笑说道:“十年前,巫山派作恶多端为祸武林,遭到一批正派人士的围剿,巫山派三大高手食人蝠食肉蝠毙命当场,只有食血蝠侥幸逃生,如果我猜得没错,那就是那个狼狈而逃的食血蝠。所以,我自然叫你食血小鬼了。”

食血蝠的瞳孔不由得收缩,厉声道:“知道我身份的人,他必须得死!只是,你怎么会在这里?”

邢无色淡淡说道:“这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们一门心思跟踪别人,哪里会在意身后呢。”说着目光转向已经停止打斗的另一名铜面死士,轻描淡写地说道:“你是东海派的门人吧。”

浪里黑鲨看到邢无色这位不速之客本已心生惧意,对方开口道出自己的来历,这让他不由得心中一凛,脱口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邢无色冷哼一声说道:“东海派的沧浪刀法,外人怎会如此精通而且,你一定就是那个要被师父清理门户的浪里黑鲨聂胜。”

聂胜倒退两步,努力稳住心神,目露寒光,刀指邢无色颤声说道:“邢无色,今天既然被你看穿,看来,你的死期到了!”

邢无色哈哈一笑,分别指了指两名铜面死士说道:“你们二人作恶多端,以致众叛亲离,没有立身之处,妄图躲到严虎老贼那里苟延残喘,别以为带个iàn ju就可以逃过天下人的眼睛,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况且,你们好歹也是一代高手,却连个孩子都不肯放过,实在是自作孽不可活。”

两个铜面死士互看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神中的一丝惊慌,两人心里很清楚,局势已完全改变,紫衣人已经够他们喝一壶的了,加上这个七色堂总堂主,自己一方实在是凶多吉少。两人心里几乎同时闪过一个念头:逃!心念及此,两人情不自禁往洞口的方向退去。

紫衣人宫四一直在冷眼旁观,见状身形一闪,已拦住了两人的去路,冷冷说道:“今天你二人还想活着离开此处吗?”

两名铜面死士不再吭声,牙齿一咬,已是各使绝招,向紫衣人展开攻击,试图一举冲出洞口。宫四软剑一抖,划出无数剑影,分刺两名铜面死士,而邢无色伏波剑斜斜一撩,剑光如江海波涛,泼向两名铜面死士,一时间刀光剑影,四人杀在一处

时间一长,两名铜面死士已是处在下风,渐渐不支,虽然两人已心生死志,施出了平生绝学,却也扛不住紫衣人和邢无色的凌厉攻势,两人是越战越惊,自忖已经难逃一死此时,邢无色的剑光划出一道圆弧,攻向食血蝠的胸前,岂料食血蝠并不闪避,而是探臂从背上取下强弩,对着站在洞厅底部白猿怀中的婴儿扣动了扳机,电光火石之间,一支短箭已是破空而出

这一下变化突然,邢无色没想到对方完全弃自身安危于不顾,而去一举击杀孩子,本来他这一剑可以完全置对方于死地,可是那样孩子也必将性命难保千钧一发之际,邢无色已是剑转方向,手腕一抖,伏波剑已是化作一道青色闪电飞了出去,只听一声金铁相撞之声,伏波剑已后发先至,在离孩子身体不到两尺的地方击落了那支短箭。虽然如此,邢无色也是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然而,危险还没有解除,食血蝠又一次扣动了扳机邢无色目光如电,已察觉不妙,手腕一翻,一股雄浑劲气凌空击出,只听噗的一声撞击之声,一支短箭已被斜斜震飞,余势未减,深深插入了一处洞壁之上紧接着,又听两声扣动扳机的声音,两支短箭又相继发射而出,只是这一次一支射向孩子,一支直射邢无色这一连串的变故太过突然,让邢无色猝不及防,现在他只有一种选择,要么放弃孩子,要么放弃自己,生死关头已不容多想,邢无色也没有去想,一掌击落射向孩子的那支短箭,再想闪身避让射向自己的那支短箭已是不及,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邢无色已是身负重伤,手捂胸口踉跄后退了两步。

食血蝠见阴谋得逞,不由得阴笑了两声,手中钢刀挥出几道刀光,劈向邢无色原来,食血蝠见己方已是命在旦夕,再斗下去必将性命难保,他无意间扫了一眼白猿怀中的石门遗孤,不由得心念一动,决定豪赌一把。他算准了邢无色必将把孩子的性命摆在第一位,所以不顾一切全力击杀孩子,这一招果然奏效,邢无色在一连串的变故中心系孩子而无力自保,中了自己喂有剧毒的一箭现在,局势已扭转,他不再多想,施出杀招,试图把邢无色一举格杀在自己刀下。

这几下变故太快,待到宫四察觉想要救援时已是不及,他一心堵住铜面死士的外逃之路,中间又隔着一名铜面死士,待到他逼开浪里黑鲨赶到邢无色身边之时,邢无色已经中箭,他不由得悲愤交加,挥剑一阵猛攻逼退食血蝠,回身察看邢无色的伤口。

邢无色面容惨白,摆了摆手沉声说道:“不要管我,不要让他们跑了,否则孩子再难找到藏身之处。”宫四蓦然惊醒,如果放跑了二人,再想找到这么隐秘的藏身之处,恐怕比登天还难。想到此处,宫四转身向两名铜面死士全力攻杀。

浪里黑鲨本来一直在寻找逃跑的机会,见到邢无色身受重伤已是改变了主意,振作精神,两人合力攻击宫四

邢无色在短箭射入胸口的一瞬间就已察觉到短箭上喂有剧毒,如果他此时运功护住心脉,再逼出体内剧毒,就可以保住性命,只是眼下局面又已改变,紫衣人能抵得住两名铜面死士的合力攻击吗?

虽然对方刚才拼命死扛耗损了太多的功力,紫衣人很有可能战胜对方,但若是对方不战而逃,紫衣人想要把二人全部留下却是难上加难,而且,万一紫衣人不敌,后果将不堪设想为了保证孩子的安全,这个险不能冒!念及此处,邢无色已决心最后一击,与铜面死士同归于尽。他黙运玄功,手掌一抬,跌落在远处的伏波剑仿佛有了生命一般飞起,其势劲疾地刺向食血蝠

御剑术!食血蝠心中大骇,想不到邢无色在临死之前还能使出这种功夫!这种功夫极少有人学成,而且极耗元气,即使没有受伤,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使用,看来,邢无色决计要与自己同归于尽了。食血蝠心胆俱裂,拼命躲闪,然而这种御剑之术威力极大,如蛆附骨,如影随形,招招攻向食血蝠的命门要害。食血蝠手忙脚乱用力格挡,却不料钢刀竟被伏波剑透体而过,再想躲避如何还来得及,只觉脑袋一凉,伏波剑已刺穿头顶,食血蝠连喊都没来得及喊一声,已是脑浆飞溅,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一命呜呼。

浪里黑鲨见状惊骇万分,再无斗志,拔身就逃。宫四哪肯放过,赶上前去一连几剑刺去。浪里黑鲨一味反手挥刀格挡,脚下毫不停留。几个飞跃已近洞口。宫四身形连闪,已追到浪里黑鲨身后,剑花一抖,已是连刺七剑。浪里黑鲨连闪带挡险险化解了六剑,但毕竟心神慌乱而且功力不及宫四,最后一剑还是没能避开,身体被刺了个透心凉,闷哼一声向前栽出老远,跌下了万丈深渊。

宫四回身跃到邢无色身前,只见邢无色面若金纸,呼吸急促,想是刚才那最后一击已经耗尽了他的体内元气。宫四急忙给邢无色察看箭伤,只见短箭已经没入体内。宫四气纳丹田,深吸一口气,真元汇聚掌心,准备用内力吸出邢无色胸中短箭,只见邢无色摇了摇头,缓缓说道:“不必了,没有用了。”

“怎么会呢?”宫四犹自不肯相信。

邢无色喘了口气,苦笑着说:“短箭之上喂有鹤顶红,现在已经攻入心脉,即使大罗神仙,也是无能为力了。”

宫四知道鹤顶红的毒性,不由心中一悲颓然放下手臂,不知道该说什么。

邢无色勉强笑了笑,说道:“没有什么,人总归是要死的今天为救小玉初而死,我也值了。”顿了一顿,又说道:“大侠几番舍命救了孩子,实在是义薄云天,侠之大者我跟石全将军渊源深厚,本来打算将孩子抚养chéng rén,可惜我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大侠成全。”

宫四凝重地点了点头。

邢无色继续往下说:“我希望大侠能把这孩子抚养chéng rén,然后把孩子的身世告诉他这孩子名叫石玉初,出生在去年九月初一,孩子胸前

挂着一块玉佩,刻着孩子的名字还有,我那把伏波剑乃是削铁如泥切金断玉的宝剑,就当是留给孩子最后的礼物吧,我怀里有本剑谱,劳烦你传授给孩子。拜托!”说完,邢无色缓缓闭上了眼睛,长舒了一口气不再说活。宫四手搭邢无色的脉搏一探,已经探不到一丝脉息

一代大侠就这样溘然长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外面的世界 十五年后。

昔日的石门遗孤已经长成一个英俊潇洒的翩翩少年。自从学会蹒跚走路,宫四就对小玉初开始训练,经过近十五年风霜雪雨从不间断的残酷训练,石玉初已经尽得紫衣人的真传,练就了一身不俗的武功。宫四却毫无喜色,反而心事重重起来,他知道自己已经教无可教,而仅凭自己所教的武功,若想让石玉初报仇雪恨恐怕还是远远不够的的,严虎自身武功深不可测,十二铜面死士任何一人都很难对付,还有一个可怕的刀奴。

而且早在十年前,严虎已经扫平天下,废除了小皇上,自己登上大宝,号称武帝。现在的严虎已是一国霸主,若想除掉此贼,难于上青天。

也正因为如此,宫四始终不敢把石玉初的身世告诉他本人,依这孩子的脾性,一旦得知十五年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人间惨事,恐怕会不顾一切去报仇雪恨,那样无异于以卵击石,白白送命。

要想狙杀严虎,不但要有一身通天彻地的本领,还要有一批肝胆相照的高手相助。紫衣人站在洞口,看着悬崖峭壁间飞来跃去尽情玩耍的长发赤足少年,不由得愁眉紧锁。山风猎猎,吹起他业已花白的须发,夕阳残照,黯淡了他沧桑的脸庞

过了数日,宫四从山外带回衣服鞋履,师徒二人洗梳一番后各自穿上一套,石玉初由一个蓬头垢面的野人立马变成了一个丰神俊朗的美少年。白猿看着焕然一新的石玉初,也不由兴奋地手舞足蹈,叽叽‘叫好’。

石玉初却不以为然,疑惑地问师父:“师父,今天为何要换新衣,我那旧衣服穿的还挺舒服的,还有,我从不穿鞋的,这鞋穿着累赘。”

宫四微微一笑道:“你不是一直嚷嚷着要到山外看看吗,要想去山外就必须得穿鞋。”

石玉初闻言眼睛一亮,恍惚说道:“师父你说什么你要带我到山外?”

宫四颔首笑道:“怎么,你不想去吗?”

石玉初一愣,随即一跃老高,喜不自禁大声说道:“想去想去,我可是从来没有出过山诶,我都不知道山外是什么样子。”

宫四故意板起脸:“那你还要脱鞋。”

石玉初急忙嬉皮笑脸地说道:“不脱不脱,只要能到山外看看,怎样都可以。”

“我可以带你出去,但你得答应我的条件。”宫四正色说道。

“答应答应,十个一百个都答应”。石玉初拍着胸口信誓旦旦地说道。

“到了外面无论看到什么,都要保持正常的形态,没有我的吩咐,更不可施展武功。”宫四说道。

“为什么呢?”石玉初露出了不解的眼神。

“怎么,你是不想出去了?”宫四板起脸。

“好,我答应师父就是。”石玉初不敢再问,他知道师父不说自然有他的道理。

首先得让这孩子了解这个世界,唉,他对这个世界可以说是一无所知啊。宫四想着心里不由一声叹息。

“那我们现在就走吧”石玉初有点急不可耐了。

宫四点了点头,随即目光转向白猿阿奇,略带歉意地说:“你就在家吧,我们过不了几天就会回来的。”阿奇歪着脑袋想了想,似乎明白了什么似的点了点头。

“什么,要把猿伯一人留在这里?”石玉初哪里知道其中的隐情,不高兴地说。

白猿一旦现身,恐怕会让人想起十五年前的那段往事,很难瞒过严虎无处不在的耳目。只是宫四现在还不能向石玉初解释,只得随便找个理由:“外面的世界跟这里不一样,那里没有白猿,也不适合白猿生活。”

“为什么,外面究竟有什么不一样?”石玉初想破头也想不出山外是什么样子。

“你哪来那么多为什么。”宫四苦于无法向徒弟解释,只得沉下脸,摆起师父的威严。看着徒弟闷闷不乐的样子,宫四缓了缓语气说道:“不信你问问猿伯。”

石玉初不由得看了看猿伯,只见猿伯使劲地点了点头。外面到底是什么样子呢?石玉初怀着无限向往的心情恋恋不舍地跟猿伯道别。走到洞口回首对白猿阿奇说道:“猿伯,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说完一个纵身跃起,随手抓住一根藤萝,迅疾无比地跟着师父向崖顶攀援

滚滚红尘,花花世界,对一个从未见过世面的少年来说,那种激动的心情是常人难以想象的,一路上的情景让石玉初看的心花怒放目瞪口呆。宫四耐心地给石玉初一一讲解,石玉初是不停地啧啧称奇:原来外面的世界是如此精彩!

师徒二人沿着一条官道缓缓前行,不知不觉走进了一座古城:宜州。

宫四带着徒弟到处游玩,尽量让他多了解些人情百态,石玉初自然是兴致勃勃巨细无遗地尽情观赏,就这样,宫四带着石玉初在城里玩了三天,两人才回天柱山悬崖峭壁间的洞厅。

从此以后,每过一段日子,宫四就会带石玉初出去游历一番,石玉初也渐渐熟悉了人世的种种面貌和一些生活常识,直到后来,宫四已经放心让石玉初独自出山了。

一日,石玉初独自一人来到宜州城外的东湖边,此时正值夏秋交接节季,湖中碧波荡漾,轻舟叶叶,湖畔游人如织,俊男ěi nu,一派热闹景象。

石玉初沿着湖畔一条由各色鹅卵石铺就的石子路信步而行,流连四顾意兴正浓,忽然迎面一阵骚动之声,一个瘦弱少年飞奔而来,边跑边频频回顾。再看他身后不远处有七八个人正紧紧追随,边跑边大声叫喊:“站住站住,抓小偷啊。”

石玉初听到小偷二字不由有些反感,不容多想,横身拦在了瘦弱少年的身前,瘦弱少年冷不丁被人拦住去路,一时收不住脚,急忙拧身一闪,想从石玉初身边冲过去,石玉初心中一笑,身形轻轻一挪,已封死了瘦弱少年的去路。

瘦弱少年跑的急,哪里还收得住脚,一头撞进石玉初的怀里,心里暗叫不好,撞得如此猛烈,不撞个七晕八素才怪。谁料却好像撞进了一堆棉花之中,毫发无损。他抬头惊疑地看了石玉初一眼,却听到身后那群人就要追到跟前了,不及多想,瘦弱少年大声喊道:“他们是一群坏人,他们欺负我,你快放开我,快放开我!”少年一边喊一边暗暗吃惊,身体好像陷在了这堆棉花之中,竟然无法抽身。

石玉初闻言不由一愣,看瘦弱少年年纪不过十三四岁,长得眉清目秀,眼神清朗,不像坏人,见他着急上火的样子,不由心中一软,已是收了内功。瘦弱少年只觉身子一轻,听到后面追兵已近,不容多想,撒开双腿,迅疾从石玉初身旁跑了过去。

石玉初再想拦住已是不及,因为他不想展露轻功,师父告诫过他,不到万不得已不可展露身手,何况他现在觉得七八个大人追一个小孩,恐怕不是善类。念及此处,他张开双臂,拦在路中间,挡住了这些人的去路。

只见为首一个身着华丽的俊秀少年眉头一皱叱道:“你是何人,为何拦在路上?”这个俊秀少年长得明眸皓齿肤若凝脂,举止神态间流露出一种动人的气质,石玉初莫名有点发呆。

俊秀少年见对方对自己的话置若罔闻,且目光在自己脸上流连。不由得更加恼怒,从怀中抽出一条软鞭虚空一甩,随着一声清脆的破空之声,俊秀少年沉脸叱道:“喂,小子,我问你话呢,你聋子啊!”

石玉初被那一声鞭响蓦地惊醒,收敛心神说道:“你们一大群人为何追着一个孩子不放?”

俊秀少年怒道:“跟你有关系吗,多管闲事!”目光触及那个瘦弱少年已经跑远,不由急了,大声对身旁的一群汉子叫道:“你们愣着干嘛,还不快追!从旁边绕过去啊,追回玉佩要紧!”众人这才如梦初醒,纷纷从石玉初身边绕过去,拔足向那少年追去。石玉初也不阻拦,总不能施展轻功去管这桩自己尚不明了之事,再说,这俊美少年让他产生一种特想亲近的念头,他也不愿意阻拦

俊秀少年收起软鞭,从石玉初身边一掠而过,狠狠瞪了他一眼,丢下一句狠话:“小子,有本事你别走,回头再跟你算账。”

石玉初转身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不由得暗暗出神,忽然一股如兰似麝的幽香沁入心脾,不由惊咦想到:这少年不但长得俊美无比,怎么身上还散发出这胏hun èng诺南阄叮。?/p> 石玉初看着俊秀少年渐行渐远的背影,呆呆出了一会神,忽然产生了想要跟随的感觉,一来他想知道七八个大人追一个孩子的原因,二来怕以后再也见不到这个俊秀少年了,于是,石玉初不由自主地脚下微微用力,不疾不徐地跟了上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石头,木头 跟了有一盏茶的功夫,石玉初发觉已进了城里,石玉初心想那瘦弱少年怎么往人多的地方跑,直到前面俊秀少年那伙人在一处房屋密集巷口众多的地方停了下来,他才恍然大悟,看来那瘦弱少年对这里很熟,利用这里的复杂地形甩掉了追兵。

只见那俊秀少年急的跺了跺脚,然后责备了身边的一群人后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悻悻地掉头往原路返回。一群手下垂头丧气地跟在后面,看得出来这群人都很惧怕这个俊秀少年,对他的责备屁都不敢放一个。这俊秀少年来头不小啊!石玉初这么想着,俊秀少年带着众人已渐行渐近。

石玉初站在原处等着,他很想再看看这俊秀少年,只是什么原因,他自己也不清楚。

俊秀少年走着走着忽然一愣,咦,眼前这人不就是挡在路上的那个小子吗,他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自己正准备回去找他算账,他竟然跟在自己身后,倒像没事人似的!俊秀少年不由得气不打一处来,俊脸一沉喝道:“小子,胆子不小啊,挡了本公子的路不说,竟还敢跟踪本公子,有种!有种!”

石玉初一时没能反应过来,茫然看着俊秀少年。

“哦,我知道了,你跟那小贼是一伙的,所以偷偷的跟上来,看看他有没有被我抓住。”俊秀少年似有所悟冷冷说道。

“哪个小贼?你是说那个被你们追的小孩吧,我,我与他并不认识啊。”石玉初略显无辜地说道。

“你装什么装,你不认识他,干嘛要挡住本公子的路?干嘛要跟踪本公子?”俊秀少年见对方装得很像,不由得更加生气。

“我,我”石玉初一时结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你什么你,心虚了吧现在本公子给你两条路,一是马上,立刻带本公子找到那个小贼,只要能取回本公子的玉佩,本公子或许可以放你一马。二呢,是本公子抓你回府哼,到那时,可别怪本公子对你不客气。”俊秀少年加重了语气,冷冷盯住石玉初的眼睛,想用眼神吓住对方。

石玉初却一点也不觉得害怕,他只觉得俊秀少年的神情就像山崖间的冰雪,虽然略显寒意,却是美丽动人,别有一番韵味。石玉初不由得有点恍惚,痴痴地看着俊秀少年的脸

“你”俊秀少年见对方又哑巴了,刚想发火,却觉得对方眼神里有种东西闯进了自己的心里,在自己的心上敲了下下,这让‘他’全身一震,脸上也燥热了起来,不过,这种感觉也只是一闪而过,俊秀少年收敛心神,凑近石玉初大声喊道:“嘿,小子,你看什么看,我问你话呢,你聋了吗?”

石玉初吃了一惊,回过神来,暗暗责怪自己今天不正常,赶紧清了清有点发涩的嗓子说道:“你刚才是说哦,我想起来了可是我真的不认识他啊,他,偷了你的玉佩?”

“你”俊秀少年见对方还在装,一时气急无语,抽出软鞭甩向石玉初,石玉初看俊秀少年真的急了,不由心生不忍,一时不知是忘了躲闪还是不想躲闪,竟结结实实挨了一鞭。这一鞭正好抽在脖子上,立马现出一道血印,饶是他皮粗肉厚,也不由火辣辣地痛。

俊秀少年也不由一惊,想不到自己下手这么狠,虽然心生后悔,但表面上却无动于衷,‘他’向一众手下挥了挥手道:“给我把他带回府中好好审问。”

手下众人立马围了上来,挟裹着石玉初向城里一处地方走去。

石玉初并未反抗,否则凭他的功力,这帮人连他的手指也别想动一下。他不反抗是因为他不想反抗,他很想知道这俊秀少年家住何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究竟会把自己怎样。

行不多时,众人来到一座高墙大院前。院门口两只石狮威风凛凛蹲在左右,台阶两旁各有几名卫兵抬头挺胸佩刀而立,院门之上一块黑漆横匾,上书四个鎏金大字:宜城侯府

俊秀少年率先拾阶而上,两旁的卫兵赶紧恭恭敬敬地躬身施礼,石玉初被众人推搡着跟了过去。

进了大院,只见院中亭台楼阁依次而立,假山堆砌,花木正盛,一方湖水占地数顷,湖中荷叶碧绿如盘,荷花或苞或放,一道曲折回廊贯通湖面。湖对面一座大殿赫然在目,飞檐翘角,气势雄伟,两旁各有侧殿耳房依次而立。

穿过曲折回廊过了湖面,石玉初被带入一座侧殿,俊秀少年吩咐众人把石玉初绑在一张木椅上,然后躺在石玉初面前的一张太师椅上,翘起二郎腿冷冷说道:“小子,我告诉你,今天你不说出那个小贼的下落,休怪本公子无情。”

“我根本不认识你所说的那个小贼再说,你是什么人,有何权利审问我。”石玉初平静说道。

“哼,你小子嘴巴倒是挺硬,死不承认是吧,好吧,我老实告诉你,这里是侯王府,我是这里的主人,你若不老实交代,我叫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俊秀少年说到自己身份之时,神情中流露出高傲之色。

“你是这里的主人?我看你小小年纪,哪里能当家作主,你恐怕只是个只会吃喝玩乐的浪荡公子吧。”石玉初忽然想惹俊秀少年生气,他喜欢看俊秀少年生气的样子。

“住嘴,不准你信口雌黄侮辱本公子,本公子一向洁身自好,哪里浪荡了?你说我小小年纪,我看你也不比我大。”俊秀少年紧绷着脸冷若冰霜,羞恼之下,竟情不自禁地撅起了嘴巴。

什么情况?怎么像个小姑娘。石玉初不由感到好笑,同时觉得对方生气的样子很好看,所以并不答话,只看着俊秀少年的脸。

“小子,你看什么看,你总盯着人家干吗。”俊秀少年被石玉初看的很不自在,厉声叱道。

“我看你就像个小丫头,偏要装成男子汉大公子,挺好玩的。”石玉初忍住笑说。

“你,你”俊秀少年脸上一红,结巴了两句,竟说不出话来。

石玉初心里愈发奇怪:难道他真是个丫头?心中有了这个念头,目光下意识地朝俊秀少年胸口瞥了一眼。

俊秀少年双腮更红,随即气急败坏地对手下众人喊道:“你们愣着干嘛,给我打他,狠狠地打。”

众人一哄而上,围住石玉初一顿拳打脚踢,打了半天却感觉像是打在了一堆棉花上,软软的总使不上劲众人打得累了,停下来歇息一会,却发现这小子面带微笑若无其事地看着他们,哪里有一丝受伤的样子。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满脸惊疑。

俊秀少年开始还有些担忧,不要真把人给打死了,这小子虽然可恨,但还罪不至死。但看到石玉初神情轻松毫无痛苦之色,就一直没有制止手下,直到众人打累了,‘他’才惊奇的发现,除了脖子上留下的那道鞭痕,竟然毫发无损。

怔了一会,俊秀少年凑近石玉初仔细查看了一番,确信毫无损失,不由好奇的问道:“你不怕打?难道你会法术?”

什么法术。石玉初不由暗暗好笑,同时也心生得意,随口说道:“你们这叫打人吗,这是在给我挠痒。”

“你真的不怕打?”俊秀少年睁大眼睛追问了一句。

“不怕,不信你们再打。”石玉初毕竟年少,一时起了炫耀之心。

俊秀少年还是有点难以置信,‘他’挥了挥手,众人又恶狠狠地扑了上去,使出吃奶的劲一顿狂轰滥炸,累了个半死,停下来一看,这小子还是毫发无损!

这小子真有邪门!俊秀少年心理暗暗称奇,不由对石玉初多了几分好感。

不过好感归好感,正事还是要办的,玉佩乃是母亲留给自己的遗物,必须要找回来,看来对这小子得改变策略俊秀少年心念一转,遂面带笑容,和声细气地对石玉初说道:“嗯,小兄弟,有两下子啊,佩服佩服!请问小兄弟是哪里人,怎么称呼啊。”

石玉初见对方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连‘小子’都改成了‘小兄弟’,一时倒不大习惯了,自己是哪里人自己也不清楚,只听师父说过自己是路边捡来的,从小带进大山直到长大chéng rén。至于名字,师傅一直叫他石头,倒是胸前的玉佩上刻有‘玉初’二字。他曾经问过师父是不是自己的名字,师傅也是含糊其辞的说不清楚。现在平生第一次有人问他的名字,只觉得石头这个名字怪怪的,好像山间田野里到处都有这种东西但他又不想隐瞒这个让自己很有好感的俊秀少年,于是只好嗫嚅着说出两个字:“石头。”

俊秀少年忍住笑,继续和声细气地说道:“石头,嗯,蛮好听的,那我就叫你石头了,只是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家住哪里呢。”

“我”石玉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自己是在山洞里长大总觉不妥,自从认识了大山外的这个世界,他才知道,像他这种在山洞长大的人世上恐怕没有几个,即使师父没有吩咐过他不可向外人道出实情,他也觉得实在没有必要跟人说。

俊秀少年哪里知道石玉初的心思,只是自以为是的以为石玉初身为窃贼不敢告诉别人身份,要不然连名字明显都不是真名。‘他’也不再追问,话锋一转说道:“石头,你今年多大了,这个你总该知道吧。”

“十六岁,你呢,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石玉初说道——他很想知道对方的情况。

“我啊,我叫萧木,今年十七岁了,比你大一岁,哈哈,你得叫我一声哥哥你叫石头,我叫萧木,木头的木,一个石头一个木头,你就叫我木头好了,嘿嘿。”俊秀少年想跟石头套近乎,所以就展颜一笑,露出两个圆圆的酒窝,很是好看。

石玉初看的一呆,却又赶忙别过眼去,今天老是神不守舍,见鬼了!他暗暗责备自己,他知道,自己这样很没礼貌此时的石玉初已被对方的亲切所感动,至于对方先前的粗暴行为,也早已被他抛到爪哇国去了。

俊秀少年看了看石玉初项上的鞭痕,轻声说道:“你不说话,是不是怪我抽了你一鞭子呢其实,我今天真的很生气,我的玉佩被那小贼偷了,那是我娘留给我的惟一遗物”俊秀少年说到这里有点伤心,停了一停又说道:“石头,你能不能帮我找回来?”说完盯住石玉初,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石玉初不由想到了自己身上的玉佩,一种同病相怜之情油然而生,俊秀少年的神情让他很是不忍,未曾多想就脱口而出:“我可以帮你找回来只是,我真的不认识他,但我帮你一起找好吗?”

俊秀少年不由蹙紧眉头,盯紧石玉初的表情,看看对方是否在撒谎。

石玉初见对方还在怀疑自己,情急之下说道:“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话,我要骗你我就是,就是”他可不想让对方把自己看成一个贼,但一时发什么誓才好,他却想不出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大脑一热就许诺 俊秀少年看着石玉初一副真诚无辜的样子,心里暗暗想到:我是不是真的误会他了。却听石玉初开口说道:“木头,你先放开我好吗,我马上帮你去找回玉佩。”

木头?俊秀少年见石玉初真的信以为真,不由暗暗得意,这个石头真好忽悠,哼,我才不叫木头呢,我叫萧媛媛,我也没有十七岁,都是骗你的傻瓜!看来自己改变策略还是收到了很好的效果。萧媛媛念及此处,不由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对手下众人喝道:“喂,你们这帮蠢货,怎么还不把他解开。”

众人七手八脚赶紧解开石玉初,萧媛媛对着hu一 d一nghu一 d一ng筋骨的石玉初说道:“你有什么办法找到那个小贼。”

“我”此时的石玉初已经完全相信了木头的话,那小孩偷了木头的玉佩,自己却帮了他的忙,害的木头失却了找回玉佩的最好时机石玉初心中内疚,又没有抓贼的经验,一时呐呐无言,

看来,这个石头傻里吧唧的,什么都不懂,指望他帮自己找回玉佩?唉萧媛媛看着石玉初无计可施的样子,不由得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要不要告诉王爷,让王爷派人去找?”一个手下小心翼翼的提醒。

不行,不能让父王知道,否则免不了又挨一顿臭骂。萧媛媛知道虽然父王很疼爱她,但自己总是惹父王生气,这次连先母的玉佩都弄丢了,父王肯定要大发雷霆,搞不好,又要关自己十天半月的,再说,自己也长大了,不能事事指着父王,连一个小贼都抓不到,岂不是很没用很没面子。想到此处,萧媛媛板起脸对手下众人说:“此事不可告知王爷,你们要是胆敢说出去,小心你们的脑袋。听到了没有?”

一帮手下连声诺诺,这位刁蛮的郡主已让他们吃了不少苦头,惹不起啊!

只是石玉初还不知道木头是个女孩,他从来没有跟女孩正面接触过,虽然萧媛媛ěi zhuāng的很拙劣,可他还是没能真正察觉出来,只是有点怀疑而已。

看着木头着急上火的样子,石玉初心中很是不忍,木头显然是为玉佩难过,而如果不是自己一时糊涂放跑了小贼,木头很可能已经找回了玉佩我一定要帮他找回玉佩!石玉初没有多想就已经下定了决心,脱口说道:“你不要难过了,三天之内,我一定帮你找回玉佩。”

萧媛媛见石头说得这么肯定,不由满腹狐疑,想了一想说道:“好吧,我信你。东湖岸边的那棵老柳树知道吧,三天后这个时辰我在那里等你,等你的好消息。”说完,吩咐一个手下送石玉初出府。

走在宜州的大街上,望着川流不息车水马龙的街道,石玉初不由暗暗着急,这茫茫人海,到哪去找那个小孩呢?可是大话已经说出口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啊!

想到那个孩子消失的地方,不由朝那个方向走去,石玉初却没想到,在他身后,有两个人在偷偷跟着他

石玉初在纵横交错的街巷里漫无目的的瞎逛一通,毫无头绪,石玉初沮丧地想:即使偷玉的小孩就藏在这一片区域,哪有那么好的运气刚好就能碰上呢?不觉暮色降临,石玉初感到几分饥渴,就随便进了一家小饭铺,吃了一大碗羊肉面,然后又振作精神,继续闲逛,幻想着能碰到那个小孩,脑子里却时时浮现出木头的举止神情。这让他感到莫名的幸福,又感到烦恼,迷茫,他用力甩甩头,想把木头这个影子从脑海中甩出,却怎么也甩不掉

不知走了多久,石玉初发现自己已经身在城外的东湖边上,只见湖面宁静安谧,已没有了白天的喧闹,清风吹来,微波轻荡,几点渔火朦朦胧胧,似动非动,如梦非梦。而木头的俊秀容颜飘飘渺渺隐现其中

哪里都有你!石玉初甩不掉木头的影子,不觉愤愤嘀咕了一句,但立刻又后悔,自言自语道:“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你。”

沿着湖边石子路,石玉初漫不经心郁郁而行,不知不觉走到一株老柳树下,石玉初心中一动:这里就是三日后和木头约好见面的地方。三天,自己拍着胸脯保证帮他找回玉佩,可八字都没一撇,到哪去找呢?

石玉初皱紧眉头,陷入苦恼之中

忽然有羽翼轻微扇动之声传来,石玉初凝神一看,原来是一只水鸟在湖面飞旋捕食,再看湖面已是月光银银。渔火已灭,看来时辰已经不早,该回山洞了,师父曾嘱咐过他,不可在外面留宿。石玉初看看四下无人,一时兴起,展开绝顶轻功,索性从湖面踏波而过,往‘家’的方向飞驰而去。一路上山岗树林,田野沟壑,石玉初是如履平地一味直行,如同一只大鸟起起落落,百十里的路程,没用一个时辰,石玉初就已经回到了山洞。

猿伯已安然入睡,师父照例如老僧入定在石床上闭目打坐。石玉初屏住呼吸无声无息地走到自己床前,想瞒过师父,却不料师父未曾张眼已轻声说道:“回来啦。”石玉初不禁泄气,每次回来都觉得自己几乎没有任何声息,却还是一次都瞒不过师父,师父的听觉以至出神入化,他想不服气都不行。

石玉初轻轻答应一声,上了石床盘腿而坐,调整内息,白天的一幕幕却又浮现脑海,木头的影子又在眼前晃来晃去

“有心事?”宫四忽然问道。

“师父,你怎么知道?”石玉初睁开眼睛,诧异地看着未卜先知的师父。

“你气息不稳身心不定,一定是思绪难平心中有事。”宫四微微一笑,身子却静如木雕,纹丝不动。

“哼,什么都瞒不过你。”在师父面前,石玉初觉得自己是裸的,没有什么秘密可言。

“那是你的修为尚浅,不能责怪师父”宫四微微一哼,对石玉初的小小抱怨并不生气。

“那只是跟你比而已,我看外面那些人根本就没有修为。”石玉初有点不服气,在他眼中除了师父,其他的人就跟纸糊的一样没有区别。

“萤虫之光,不知星月之辉,这世上藏龙卧虎,岂是你所知晓的,记住,切不可骄傲自满。东湖汇百流之水而广阔,是因为它把自己放的很低很空,;天柱山之所以壁立千仞,是因为它向往天穹而从不跟土丘比高。把自己放的越空,你的天地才会越大。只有不停地攀登,你才能站的越高!”宫四面容一板,一字一句谆谆教导起石玉初。

石玉初虽然对世事人情懵懵懂懂,但对这些治学之道还是很有悟性的,略一思绪,他便明白师父说的道理,当下恭恭敬敬说道:“师傅的话弟子谨记在心,弟子不该胡言妄语,惹师父不悦。”

宫四看着眼前这个稚气尚未褪尽的英俊少年,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这十五年来,他苦心教导石玉初学武识文,可谓呕心沥血耗尽心神,所幸这孩子天赋极高一点就透,一点没有辜负他的心血,再过两年,他就正式成为大人,只要让他在江湖上历练历练,这孩子将来一定可以成为一个不同凡响的人物。若是机缘再好些学会一些奇门绝学,杀掉严虎并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那样,不但替他自己报了大仇,还会了却了许多人的心愿这些想法道来话长,在宫四的脑海中也只是一秒闪过,当下他微微一笑说道:“只要你能领悟为师的话,让自己变得越来越强大,师父就很欣慰了。”

“师父您放心,弟子一定铭记在心,不负师父教诲”。石玉初看着师父花白如霜的须发,想着师父这么多年的谆谆教导,不由得从心底感动也许这件事师父会有办法。”石玉初心念一动,把自己答应帮人找玉佩的事讲述给师父听,只是略去了自己对木头的奇怪感觉。最后问师父:“您说,我怎样才能找到那个孩子?”

宫四略一思绪,给了石玉初几点建议,然后闭上眼睛继续打坐——这些年,宫四已经养成了坐着睡觉的习惯了。

第二天,石玉初来到宜州,按照昨夜想好的步骤先来到宜城侯府找俊秀少年萧木,想借用他人多的优势,安排人手分头寻找偷玉的小孩,可当他提起萧木公子,门口的卫兵却说并无此人。石玉初只好耐心跟卫兵说自己昨天曾被‘请’进府中,跟萧木已经成了朋友,烦请通报一声。卫兵说今天他们刚刚换班,对昨日之事并不知情,而且不耐烦地说根本没有什么公子,让石玉初赶紧走人,这宜城侯府可不是闹着玩的地方。一言不合,双方推推搡搡起来。

就在这时,萧媛媛刚好带着一帮下人出府,喝退卫兵,走到石玉初跟前说道:“你找我有何事情,总不会是帮我找到玉佩了吧。”

石玉初说道:“我一个人找比较困难,你手下人多,可以分头寻找。”

“怎么个分头寻找?”萧媛媛摆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第一,城里的当铺你分别派人守着,或许这两日小孩会去销赃;第二,派人到各赌坊去找那小孩,或许小孩会去赌博,这是小偷的通病;第三,派人到小孩消失的地方蹬守,小孩若是住在那里,总有露面的时候;第四,派人去抓小偷,小偷相互之间大都认识,随便抓到哪个小偷,都有可能问出小孩的下落”石玉初娓娓道来——这都是师傅昨夜教给他的。

萧媛媛一边听一边不住点头,看来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想不到这小子一夜不见,倒变得聪明起来。宜州城并不大,小贼迟早要露面,照此方法找下去,也不难抓到小贼想着,萧媛媛开口说道:“你倒是说得头头是道,都让我的人去找,那你做什么去呢?”

“我对当铺赌坊都不熟悉,我就去人多的地方抓贼,顺便找那小孩。”石玉初早就想好了。

“那我跟你一起吧。”萧媛媛想对石玉初多点了解——这小子不怕打的功夫很邪门,说不定还有别的门道。说完转身吩咐一帮下人分成几组,分别按石玉初所说行事,自己则单独与石玉初一组。

“我们怎么能离开你呢,公子。”一帮下人紧张地说道。他们是要贴身保护好郡主的,怎么放心郡主跟一个外人单独出门。

“谁要你们天天跟着我,烦都烦死了,听着,赶紧给我找到那小贼,取回玉佩才是最要紧的。”萧媛媛板起了脸。

“可是王爷”一个手下还想往下说,萧媛媛双眼一瞪已是很不耐烦,冷叱一声道:“王爷什么?王爷要是知道你们连我的玉佩都保护不了,恐怕你们都没有好果子吃还不快去找!”见众人犹自犹豫不决,萧媛媛眉头一皱,随即从腰里取出软鞭作势要抽,众人这才不得不分成几组,分头行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狗子、三子 石玉初和萧媛媛一左一右并立而行,去向那繁华热闹场所,萧媛媛一边走一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石玉初一味洗耳恭听,偶尔嗯嗯啊啊几句表示赞同或疑问。萧媛媛说着说着忽然问道:“石头,你那不怕打的功夫是跟谁学的?”石玉初想了一想说道:“跟我师父。”萧媛媛明眸一转接着问道:“你师父是什么人,是不是很厉害?”石玉初一愣,是啊,师傅到底是什么人,这也是他一直想知道的谜题,自己也曾试探地问过师父,但却得不到任何dá àn。看了萧媛媛一眼,石玉初淡淡说道:“我师父厉害是厉害,但他究竟是什么人我也不清楚。”“哦,竟然会这样,你师父为何要瞒你呢?”“我也不知道。”石玉初略带委屈地说道,他总觉得师傅有事瞒着他。

“那你师父除了叫你不怕打的功夫,还教了你什么?”萧媛媛有一肚子的问题。“这个师父不让我跟外人说。”石玉初不善撒谎,直言相告。“哦”萧媛媛很失望,同时也觉得石头这小子挺神秘的——看来这小子真有些门道。

两人一时无话,随意前行,目光漫无目的的在人群中扫过

忽然,石玉初只觉得衣角被人拽了一下,只见萧媛媛低声说道:“你看那边那个小孩。”顺着萧媛媛手指的方向,石玉初看到一个十几岁的小孩正跟在一个商贾莫样的中年人身后,不时的东张西望,神情很不自然。“那个小孩鬼鬼祟祟的,会不会是小偷?”萧媛媛一边说一边拽住石玉初悄悄跟了上去。

跟了不一会,只见那个小孩趁着人多拥挤的一瞬,小手已伸入了商贾模样中年人的腰中,迅速地从其腰中取出一个钱袋揣入自己怀中,然后若无其事调头朝这边走来。石玉初正待上前抓住孩子,却被萧媛媛低声阻止:“不要着急,先跟着。”

等那小孩从身旁走过,两人悄悄地跟了上去,走到一处偏僻的小巷,只见那个小孩四下望了一眼 ,然后取出钱袋开始数钱。萧媛媛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石玉初随即上前一把抓住那个小孩说道:“小小年纪不学好,看你往哪跑。”

小孩吓了一跳,抬头看见两个英俊少年,年纪也大不了自己多少,遂掩饰住惊慌之色,壮着胆子喊道“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我们是谁?我们是捕快,专门抓你们这些毛贼的。”萧媛媛沉着脸,装模作样的说道。

“你们是捕快?骗谁呢!看你们年纪也不大,怎么可能是捕快。”小孩眼中一惊,随即恢复了常态。

“那你要不要跟我们到衙门走一趟”萧媛媛背负双手,冷冷说道。

“跟你们去衙门?凭什么!”小孩强自镇定。

“我们亲眼看见你偷了人家的钱袋,你还要嘴硬?”石玉初心中不悦。

“你们哪只眼睛看到的,我又是哪只手偷的?”小孩耍起了无赖。

“你手上是什么?小小年纪,死到临头还要狡辩。” 萧媛媛说着,用手指使劲戳了戳小孩的额头。

“打人了打人了,救命啊。”小孩忽然哇哇大哭起来。

“我叫你喊,叫你喊。”萧媛媛才不吃这一套 ,照着小孩的屁股使劲踹了几脚。小孩看这一招没用,只好乖乖的闭嘴,立马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求饶道:“求你们放了我吧,我爹死的早,母亲又常年卧病在床,我岁数小找不到事做,我得弄钱养活我娘和我自己啊。”

“这种态度还差不多,放了你不是不可以,只是你得告诉我们一件事。” 萧媛媛收回了脚,背负双手,得意洋洋地来回踱起了步。

“什么事?” 小孩眼光一亮。

“有一个跟你差不多年纪的小孩,长得细眉细眼,瘦瘦的,个子比你高一点,穿一件青灰色的布衣,跟你是同行,你认识吗?”萧媛媛盯着小孩的眼睛说道。

“我小孩低下头,说了一个字。”

小媛媛见状已心中有数,乘势连哄带吓地说道:“你只要带我们找到他,我们就放了你,否则,到衙门里去,可没你的好果子吃。”

小孩疑惑地问道:“你们找他干嘛?”

石玉初正待答话,萧媛媛抢先一步说道:“他是我们朋友的一个孩子,现在他家里人找不到他都很着急,你快点带我们去找。”

“我倒是知道他在哪里,可是你们最好不要去找他。”小孩迟疑着说道。

“为什么?”石玉初好不容易插上嘴。

“总之你们最好不要去找他。”小孩想了想,口气忽然生硬起来。

“你尽管带我们去找就行,其他的不用你管。”萧媛媛不耐烦地说道。

“你们可不要后悔。”小孩一副好心没好报的样子。说完转身就走,才发现手腕已被石玉初牢牢抓住动弹不得,随即对石玉初说道:“你放开我,我带你们去找便是。”

途中,在萧媛媛的盘问下,两人得知偷玉的小贼叫阿三,这个偷钱袋的小孩叫狗子。至于狗子为何叫他们最好不要去找阿三,狗子却似乎有所顾忌不肯回答。萧媛媛和石玉初满怀疑惑,同时也好奇心起,希望能快点找到阿三,弄个究竟。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三人出了宜州城西门,越走越荒僻,萧媛媛忍不住说道:“嘿,狗子,走了这么远还没到,你是不是在耍我们。”

狗子停下脚步,转头看着萧媛媛和石玉初郑重说道:“你们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装神弄鬼的,你吓唬谁呢?告诉你,你要是敢耍本公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萧媛媛没好气的骂道。狗子的神情不但没让她害怕,反而让她更加好奇。

“好吧,你们不听,别怪我没提醒你们。”狗子说着指着前方说道:“看到山上那座道观了吗?他晚上就睡在里面。”

萧媛媛和石玉初顺着狗子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前面山上林木葱郁,一座道观隐现其中。

“小子,你敢骗本公子!”萧媛媛见状不由得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厉声责问。

“我骗你什么?”狗子一怔。

“那座道观是座道姑庵,我以前也曾去过,里面住的都是道姑,那小贼怎么可能住在里面。”萧媛媛走了半天已感觉疲倦,居然被这小子戏耍了一通,心中很是恼怒。

“听阿三说他从小就在里面长大,有什么好奇怪的。”狗子摊开双手,一副不屑的样子,搞得萧媛媛一时语塞。

“那他现在会在里面吗?”石玉初总算又有机会插嘴了,萧媛媛言多嘴快,弄得他想说话都很难。

“这个我就不大清楚了。”狗子一愣之后,加重语气说道:“反正他晚上就睡在里面。”

石玉初看了看萧媛媛,见萧媛媛也在看着自己,两人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心里都在想;白天去那小子多半不在,即使在的话,多半也会让那小子得到风声藏起来,以后再找可就困难了,可是晚上去也不方便,萧媛媛独自出来,如果不及时回家的话,那么王府还不炸开了锅,而且,道观乃清净之地,晚上去里面找个小贼,总觉得很别扭

“现在我可以走了吧。”狗子打断了两人的沉思。

“不行,现在放你走,谁保证你不会去通风报信,还有,谁保证你说的话就是真的。”萧媛媛白眼看着狗子,心想我才不会那么傻。狗子看萧媛媛态度坚决,只好欲言又止,无奈地拍了拍脑袋,一屁股坐在地上,索性听天由命了,而且走了这么久,也确实累了。

萧媛媛厌恶地看了狗子一眼,然后向石玉初投去询问的目光,这一次,她是真的没有主意了。石玉初抓了抓脑门想了半天才说道:“要不这样,我先送你回府,等到晚上我一个人去道观查探查探。”石玉初心想凭自己一身轻功夜探道观,也不至于惊扰到道观里的人,带着萧媛媛不但帮不上忙,反而是个累赘。萧媛媛哪里知道石玉初的心思,想也不想就说道:“不行,玉佩是我的,我怎能让你一个人为我去冒险”

石玉初不由苦笑:这木头倒是讲义气,可惜这义气讲的很幼稚。心中正想着怎样劝她回去,萧媛媛已经继续说道:“要不我回去多叫些人来,我们晚上一道去道观,就是搜也要把他搜出来。”

石玉初赶紧说道:“不行,道观乃清修之地,不能冒昧打扰。再说,人多了反而会打草惊蛇,一旦让他跑了,以后再想抓到他可就难了。”

萧媛媛跺了跺脚,无奈地说道:“那怎么办啊?”

石玉初看萧媛媛跺脚的样子实在不像个男人,不由怔怔出神。萧媛媛被石玉初盯得很不自在,伸指戳了戳石玉初的脑门嚷嚷道:“你倒是说话啊不行的话, 晚上我跟你一起去道观对,就这样决定了。”萧媛媛生性单纯任性,想到一出是一出,根本就不会考虑到什么后果,任凭石玉初怎么劝说都没用,石玉初只好闭嘴。抬头看了看日头,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石玉初提议先找个地方吃饱喝足,养足精神。萧媛媛早就感到饥渴,立马表示赞同,二人叫起赖坐地上的狗子往回路上走,因为他们不久前经过了一家饭馆。

进了饭馆, 叫了一桌酒菜边吃边打发时间。好不容易捱到天色将晚,二人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才结账带着狗子上路。临走之时,萧媛媛还向店家要了一根布绳,石玉初问她要布绳干嘛,萧媛媛只是神秘一笑,弄得石玉初满腹疑惑。

店家望着三人离去的背影,嘴里嘀嘀咕咕自言自语道:“这帮小子吃个饭吃了半天,真是的。”不过,看着萧媛媛多给的二两纹银,不由又满心欢喜起来,一时呆呆地想:要是他们再多坐两个时辰,会不会再多给二两纹银呢?其他并不知道,萧媛媛从小到大身上何曾带过银子,那银两只不过是萧媛媛强迫狗子从偷来的钱袋里拿出来的。

真是劳民伤财啊!狗子心中愤愤想着,一边走一边发着牢骚:“我都告诉你们了,而且还帮你们付了饭钱,你们干嘛还不放过我,我娘,我娘还在家等着我呢”

萧媛媛并不理会狗子,她不相信狗子的话,石玉初虽然有些同情狗子,想放他走,但关系到萧媛媛的玉佩,萧媛媛不发话,他也不好说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蒙黑纱的道姑 来到山下,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借着淡淡夜色,石玉初和萧媛媛带着极不情愿却又无可奈何的狗子,三人沿着一道石阶缓缓上山,很快来到道观前。道观已经关门,观门之上一道牌匾,静月庵三个字依稀可见。

透过门缝,隐隐可见里面有些光亮,萧媛媛试着推了推门,却是纹丝不动,知道观门已经从里面闩上了,这也在她的意料之中,她回过身来,低声对石玉初说道:“我们得想办法进去。”不待石玉初说话,从腰间取出那根丛饭馆里讨来的布绳,吩咐石玉初把狗子捆起来。石玉初不禁苦笑了一声,原来,这木头讨来布绳是要这样用的。不过,他还是有点不明白。

萧媛媛白了石玉初一眼道:“你傻呀,不把他捆起来,万一他大叫大嚷的岂不坏事。”石玉初心里虽然有些不忍,但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于是对狗子说道:“先委屈你一下,回头再给你松绑。”

狗子一路上早已心怀不满,苦于石玉初盯得太紧,一直没有逃跑的机会,见此情形再也忍耐不住,拔腿就跑,石玉初身形轻轻一闪,已拦住了狗子的去路,狗子转身再跑,已被石玉初伸手一把抓住,任他拼命挣扎也是无济于事石玉初不再跟他废话,三下五除二把狗子捆了个结结实实,一只手轻轻提起,放在一处阴暗之处。萧媛媛走上前来,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一块布来,塞进狗子的嘴巴。石玉初问道:“你哪来的布?”萧媛媛随口答道:“饭馆里顺手拿的抹布。”狗子本来没敢叫唤,这下感觉恶心难当,呜呜啊啊叫唤了起来,萧媛媛朝狗子屁股踹了几脚,凶巴巴地说道:“你再叫,我就把你扔到树林里喂狼。”狗子这才乖乖地不敢再声张。

“你够狠的!”石玉初对着萧媛媛不满地嘟囔了一句。

“你懂什么,傻乎乎的,快想办法进去。”萧媛媛懒得跟石玉初解释,她觉得石玉初除了布置怎样抓小偷的那几点办法还说得过去,其他的什么都不懂。

石玉初一时语塞,正想着怎样反驳萧媛媛,只见萧媛媛已顺着观墙往后走去,边走边抬头张望。却听石玉初小声问道:“你在看什么?”萧媛媛不由得有点抓狂,强忍着怒气说道:“我说大哥你用点脑子好不好,我们得找个地方爬进去拜托你,不要老问些三岁小孩才会问的问题,好不好啦。”

轻轻一跳不就过去了!用得着这么费事吗?说我没脑子,你才没脑子呢!——石玉初不服气地想到。可转念一想,木头没有学过武功,自然跳不过去,也不会往着上面去想,心下倒生起了想看看木头怎样爬过墙头的好奇之心。

这座观墙显然年久失修,有几处破损之处,不过其高度也非常人可以爬得上去的。萧媛媛在一处破损之处停了下来,抬头用目光丈量了一番,自言自语的嘀咕道:“嗯,差不多,应该可以。”接着对石玉初说道:“你蹲下来,我踩着你肩膀上去。”石玉初暗想:我倒要看看你这弱不禁风的样子怎么爬上去。当下也不说话,蹲下身子,只觉得踩在自己身上的两只小脚颤颤巍巍的,似乎稍一不慎就会立足不稳摔落下来。

石玉初作好随时救援的准备,却没想到萧媛媛却是有惊无险,一番手足并用之后,竟已爬上了墙头,坐在上面呼呼喘了会气,萧媛媛低声问道:“你自己能爬上来吗?”

石玉初点了点头说:“我可以,只是你下的去吗?”

萧媛媛向里面望了一望说道:“可以,里面地势高些。”

“那你先下去,我随后就到。”石玉初说道。

“那你快些。”萧媛媛看着黑黝黝的观内,心里有些害怕。但来都来了,总不能半途而废,当下壮着胆子慢慢往下挪,好不容易着了地,转身准备察看一番,却蓦然见到眼前有个黑影,吓得她张口就要惊呼,却见那黑影赶紧说道:“嘘,是我,石头。”萧媛媛勉强止住惊呼,凝神一看,不由惊疑道:“你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石玉初连连嘘道:“小声点,当心被人听到,找玉佩要紧。”当下两人察看一番,朝一处灯亮之处走去。

灯亮尽头是一座大殿,两人走到殿门口偷偷朝里张望,只见大殿里面一座泥塑金身菩萨微笑而坐,相貌慈祥,俯瞰众生。萧媛媛知道,这是泰山老母,是道教的一位女神。

菩萨面前几位道姑闭目坐在蒲团上,一边敲打着木鱼,一边嘴里念念有词念诵着经文,看来是在做晚课。

石玉初和萧媛媛互望一眼,又朝别处看去,只见到处一片漆黑,一时茫然无措,两人无奈,只好沿着一条石子路慢慢向前走去,走了一会,前面出现了一排房屋,却无半点灯火,看来,这是那些做晚课的道姑居住的地方。

沿着房屋走到底,过了转角,忽见一点烛火幽幽,从一间房屋中传了出来,石玉初与萧媛媛心中一喜:这多半是小贼独居之处,小贼虽然年纪尚小,但毕竟是男人,自然要与道姑相隔开来。只是小贼怎会在道观长大,却是让人匪夷所思,不过这个问题似乎跟自己无关吧,眼下要紧的是找到小贼,取回玉佩。

两人蹑手蹑脚走到屋前,只见屋门轻掩,里面无声无息,两人轻轻走到窗前,萧媛媛用手指在纸窗上戳了一个小孔,贴上一只眼睛朝里窥探。

屋里一位道姑正侧身而坐,脸上罩着一层黑纱,手上正拿着一块玉佩怔怔出神

咦,这不正是我的玉佩吗!萧媛媛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玉佩,惊疑之下差点叫出声来——这玉佩怎么会在一位道姑手里?这道姑又是何人,跟小贼三子又是什么关系正在胡思乱想之时,忽见道姑幽幽一声长叹,嘴里低低呢喃道:“青灯不改昨宵暖,未觉霜雪染白头十五年,十五年了,我的儿啊,为娘好想见你一面啊”

话音哽咽悲切,让萧媛媛心中莫名一阵酸楚,再看道姑满头白发,岁数似乎已经很老了,只是黑纱遮面,不好下结论。她为何要拿着我的玉佩想她的女儿呢?萧媛媛一时满腹狐疑。

石玉初只闻道姑的声音不见其人,心想:这是一个道姑想念自己的孩子,并非三子的住处,于是用手指轻轻戳了戳萧媛媛的背,示意她离开,却不料萧媛媛恍若未觉看的出神,当下也学着萧媛媛的样子,在纸窗上戳了个小孔朝里面看。

“儿啊,莫怪为娘不去看你,伪娘实在有不得已的苦衷啊,所幸苍天保佑我儿健康平安,为娘心里能得一丝安慰终有一日,终有一日可是,我,我又怎么能让你见到我这副模样呢?”道姑对这玉佩喃喃自语,忽而温婉柔情,忽而咬牙切齿,忽而又摸着脸庞痛苦绝望窗外石玉初和萧媛媛看的疑惑重重,同时心里也很难受,一时倒忘了索要玉佩之事。

萧媛媛一时看的出神,不觉额头轻轻碰上了纸窗“什么人?”只见道姑蓦然一声轻叱,目光向这边射来,眼神相对,虽然隔着一层面纱,两人也觉得全身掠过一道寒意好厉害的杀气!石玉初心中暗惊,想不到这位道姑竟是身怀内功的高手!常人不可能让自己有这种感觉当下略略调整心神答道:“我等前来有要事相求,有失礼之处,还望道姑见谅。”

“既然有要事相求,为何鬼鬼祟祟躲在窗外?”道姑冷冷问道。

“情非得已,还请道姑出来一叙。”石玉初淡淡说道——两个男人晚上自然不好随便进道姑的房间。只听房门轻启之声,道姑已缓缓走了出来。

道姑目光看向石玉初和萧媛媛,目光忽然定在萧媛媛的脸上,身体情不自禁的颤动起来,面上的黑纱竟无风自动。

萧媛媛虽然觉得对方有些怪异,但并未多想,想到自己的玉佩就在对方手中,随即开口说道:“我们是来找玉佩的,请问,我的玉佩怎么会在你的手中?”本来她是没有好话的,不过想到道姑刚才的自言自语,心中很是同情,所以说的比较委婉。

道姑看着萧媛媛,似乎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半晌才柔声说道:“这位,这位公子想是走了很远的路有些饥渴了吧,不如先进屋喝杯茶吧。”说完作势请进。

萧媛媛一怔,说道:“我不渴,我想问你玉佩的事。”

道姑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这事,这事说来话长,一时也说不清楚,两位小公子想必走累了吧,还是先进来歇息歇息吧。”话语里充满关切。

萧媛媛心中一柔,抬脚就要进屋,却听石玉初说道:“道姑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还有赶着回去,还是先把玉佩的事”石玉初心地善良,只是点到为止。

“请问这位公子如何称呼,你两是什么关系?“”道姑转脸看了一眼石玉初说道。

“我叫石头,我跟木头是兄弟关系。”石玉初有点不情愿地答道,他觉得道姑问这些问题毫无必要。

“兄弟关系?你们认识多久了,你们真的,真的互相了解吗?”道姑认真地问道。

“这个,这个好像没有必要告诉你吧。”石玉初有些不悦,心想这跟你有关系吗,问你玉佩的事,你倒扯这些不相干的事,这都哪对哪啊。

道姑面上黑纱微微起伏,似乎张了张嘴,却欲言又止。

“那叫三子的小孩是你什么人,为何把玉佩交给你?”萧媛媛很是好奇。

“这,这件事真的很复杂”道姑似乎有难言之隐。

“好吧,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再追问,不过,你还是先把玉佩还给我吧”。萧媛媛并不想为难对方,虽然自己的玉佩在对方手中,她却对对方一点都恨不起来。

道姑并不犹豫,从怀中取出玉佩,黑纱后面的眼睛定定地看了萧媛媛一会,然后不再迟疑,把玉佩交到萧媛媛手中。萧媛媛见玉佩完好无损,正准备把玉佩挂到脖子上,手却被道姑紧紧握住,她试着挣脱,却发现道姑并不愿放开,不由得很是惊疑,一个道姑抓住一个少年‘男子’的手不放,有失体统啊!正待强行挣脱,却发现道姑的目光里满是慈爱之色,似乎有种似曾相识的亲切,一时心中柔软,竟呆呆的不知所措。

石玉初看的暗暗皱眉,看着道姑不像心术不正之人,怎会做出如此举动,不至于啊。正待上前拉开萧媛媛,忽听空中传来一声冷哼,眼前一闪,一个身穿锦服的中年男子已落在场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本王shā rén还需要理由吗 中年男子冷冷地盯着道姑,一言不发。

“你”道姑蓦然一惊,赶紧放开握住萧媛媛的手。

“父王,你怎么来了?”萧媛媛一眼认出来人,不由又惊又喜地喊了一声。

“死丫头,一整日都不归家,害的为父到处寻找,你还知道有我这个父王吗?”中年男子厉声喝道。

“我”萧媛媛一时语塞,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石玉初,石玉初也正在呆呆地看着自己,心想这下身份被揭穿了,不由得感到脸上有点燥热。

死丫头!石玉初此时如梦初醒:难怪自己总觉得木头有点怪怪的,明明是个女孩子,自己却看不出来,实在是愚蠢至极!正在自怨自责,忽见一道阴冷目光射向自己,中年男子语气凌厉地开口说道:“你这小子又是何人,害的小女一日不曾回家,你究竟有何企图!”

石玉初正想着如何替自己辩解,却听萧媛媛抢先说道:“不关石头的事,是我让他陪我来找玉佩的,我,我的玉佩丢了”。

“石头你叫石头?你真名叫什么,家住哪里,怎么与我女儿认识的?”中年人不理会萧媛媛,紧盯着石玉初一连串问了几个问题。

“我”石玉初张了张嘴,无法回答。

“我且问你,你为何把小女带到此处,你们又是如何找到这里的,怎么会到此处来寻找玉佩。”中年人目光如炬,咄咄逼人,盯得石玉初不由反感。

“你不说,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中年人身形一动,迅速逼近石玉初,声色俱厉地说道。

石玉初并未后退,心中正暗暗奇怪中年人过于紧张了吧,只见萧媛媛已横身拦在中年rén iàn前,对着中年人嚷道:“父王,你做什么,凶巴巴的,我又没少一根头发,再说,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是我请他来的,你不但不谢谢他,还这样对人家。”

“他若心中无鬼,为何对我的话不理不睬。”中年人停下脚步。

“你这么凶,吓都吓到人家了。”萧媛媛撅起小嘴,抓住父王的胳膊撒起了娇。

“哼,那好,我暂且不问你,不过你得跟我回府,等事情搞清楚之后,我再做打算。”中年人用不容置疑的口气对石玉初说道。石玉初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他对中年人蛮横霸道的态度很是反感,但看在萧媛媛的面子上,他也没有说什么。

“你,好自为之!”中年人忽然转脸看了一眼道姑,冷冷丢下一句话,然后一把拽住萧媛媛转身就走。石玉初默默跟在后面,几人朝观外走去。

道姑目光一直流连在萧媛媛的身上,直到转过墙角不见,道姑才缓缓地闭上眼睛,心中一阵酸楚,眼角不期然地流下几滴眼泪

石玉初跟着萧氏父女回到宜城侯府,宜城侯萧锐详细地问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若有所思,石玉初看事情交待清楚了起身告辞,宜城侯执意亲自相送。

这一送,送到了城外的东湖边,此时已是半夜三更,四下寂静一片,毫无人迹,石玉初忽然停下脚步冷冷说道:“现在只剩下你我二人,你想做什么尽管来吧。”

萧锐面无表情地说道:“我想做什么?”

石玉初哼了一声说道:“堂堂一个王爷,半夜三更送一个无名小辈这么远,当然不会是为了来欣赏东湖夜景吧”

萧锐反问道:“我要做什么不可以在王府里面做,干嘛要跑这么远。”

石玉初冷冷一笑道:“有你的女儿在跟前,你自然要投鼠忌器了,在女儿面前,你自然要要扮演一个好父亲。”

萧锐不动声色地说道:“难道你知道我要对你做什么。”

石玉初淡淡说道:“从你见到我的第一面开始,我就察觉到了你眼中的杀气好了,不要绕弯子了,动手吧。”

“看来你小子并不傻,好吧,我告诉你,只要你说出你的身份来历,以及接近我女儿的目的,幕后是谁指使,或许我可以考虑放你一马。”萧锐看着茫茫夜色,此时已毫无顾虑。

“我的身份来历只有四个字,无可奉告,至于你说的什么目的,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石玉初平静地说道。

“是吗,我劝你不要装糊涂,小女单纯无知,你骗得了她,却骗不过本王。”萧锐并不着急,淡淡说道。

“莫名其妙。”石玉初像看个神经病一样地看着宜城侯。

“现在湖色很美,难得我心情不错,我就说给你听听小女玉佩被盗,恰巧就被你碰上,你本可以抓住小贼,却故意把他放跑,为的就是制造与小女相识的机会,再借帮小女找回早就在你们手中的玉佩为名,琢步获得小女的好感,以达到某种目的这一切是不是看似顺理成?看来背后有高人策划啊。”萧锐望着水气飘渺的湖面,自以为是的说道。

“你的想象力很丰富,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这纯粹是无稽之谈。”石玉初气急反笑。

“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太巧了,一定是她故意安排的,真是煞费苦心啊。”萧锐并不理会石玉初,只是在低头沉思,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

“她是谁?”石玉初不解地问道。

“你又怎么明白。”萧锐抬头看着夜空,不再说话。

“就算是巧了点,也不至于像你想的那么复杂吧。”石玉初也抬头朝夜空看去,恰好一颗流星划破夜色一闪而过,瞬间消失

“人的命运就像这流星一样,一瞬间就可以改变,容不得半点马虎”萧锐呆呆地想着什么,喃喃自语了几句,然后忽然面向石玉初,用零下一百度的语气说道:“如果你再不说实话,你就会像这颗流星一样,一闪而逝,灰飞烟灭。”

一股凛冽的杀气向石玉初隐隐袭来“你想怎样?”石玉初故作害怕地说道。他想看看萧锐究竟会对自己怎样。

“难道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生命很可贵,你小小年纪,以后还有大把的好日子等着你,可别像刚才的那颗流星一样转眼就陨灭了。”萧锐悲天悯人地说道。

“你是想杀了我?就因为你那无边无际的狂想,你就要滥杀无辜!”石玉初惊疑地看着宜城侯萧锐。

“无辜?哼,在这个世界上有几个人是无辜的,即使你现在无辜,总有一天,你会为了自己的利益作出违背良心的事情!”随着萧锐的话语,空气中杀气更浓。

“shā rén不需要理由吗?”石玉初觉得难以置信。

“本王shā rén还需要理由吗再说,我不相信有那么多的巧合,即使真有那么巧的事,没有亲眼所见我是不会相信的无论如何,你接近我女儿,只会让我心生疑虑,我堂堂一方王侯岂能为你区区一个无名小辈而自寻烦恼。”萧锐看着石玉初,就像看着一只对自己构不成多大伤害却很讨厌的蚊子一样,在萧锐的心中,绝大多数的人可以像蚊子一样轻轻一拍

“好一个shā rén的理由,真是荒谬至极,无耻透顶,灭绝人性”!石玉初再也忍耐不住,张口骂道。

“哈哈哈,骂得好,骂得好,很久没被人这样骂过了,总算有人提醒我我原来是个大坏蛋,哈哈哈不过,我可以老实告诉你,如果我是好人,我早就死过一百回了不过,我跟你说这些你也不懂,看,今夜星光灿烂,湖水向你敞开怀抱,死于此时此地,你也该庆幸了。”萧锐话音乍落,已缓缓抬起右臂,对着石玉初轻轻拍出一掌。

这一掌看似平淡,实则已聚敛了萧锐大力金刚掌的三成威力,普通人一旦被击,立刻就会经脉寸寸断裂,骨骼碎如齑粉,五脏六肺支离破碎,人在一瞬间就会一命呜呼,对方只是一个小小少年,萧锐自信三成功力足矣。正如他所想,只听石玉初闷哼一声,如同一只断了线的风筝被击出几丈开外,扑通一声落入湖中,毫无挣扎很快就沉入水中不见踪影“又作了一孽。”萧锐看着渐渐平静的湖面,嘴里念叨了一句,脸上却露出狰狞的笑容

石玉初本来想领教一下宜城侯萧锐的武功,但在萧锐出掌的一瞬间忽然改变了主意,默运内功抵消了萧锐的三成掌力,装作被击毙的样子沉入湖中,闭气从水底遁到对岸。

躺在岸边一块平滑的大青石上,石玉初心中生过一丝疑惑,萧锐的话一遍遍浮现在脑海中,尤其是宜城侯萧锐那句‘一定是他(她)安排的,真是煞费苦心啊’让他疑窦丛生:他(她)是谁呢?玉佩为何会到了道姑的手中,道姑为何对着萧媛媛的玉佩说些奇怪的话,道姑为何对萧媛媛有种不合常理的神情举止,萧锐离开道观时为何要对蒙面道姑说上一句‘好自为之’,难道他们认识种种迹象都让石玉初觉得这里面好像有什么隐秘之事,而这事一定跟萧媛媛有紧密的联系,他想搞清楚,而萧锐显然有所隐瞒,在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他觉得还是不要暴露自己的武功,这样对自己暗中调查会方便许多——这也是他一瞬间放弃了反击萧锐那致命一击的原因。

萧媛媛c道姑c萧锐c玉佩c两个小贼,他们之间到底有何种联系呢?这些问题一度在石玉初的脑海里盘旋,他想搞清楚,却发觉自己毫无头绪,于是努力不再去想,这时,一个俊俏的容颜又闯了进来,就是那个女扮男装的‘木头’——萧媛媛。这副容颜在他的面前晃来晃去,跟他相识相伴的经历一遍遍清晰地浮现在眼前,让他挥之不去,心中升起一种莫名的怜爱之情,这种情感对他而言是懵懵懂懂的,新奇神秘的,前所未有的

而这个女扮男装的可爱的萧媛媛身上似乎有一件她自己并不知情的隐秘之事,他觉得有必要为她解开这个谜团,可这事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不曾想过,也不清楚,总之,只要是萧媛媛的事,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去帮助她,能为她办事,他觉得自己是快乐的,心甘情愿的

石玉初就这样沉浸在遐想之中,不觉忘记了时间,忘了回‘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请人偷自己的钱的人 第二日,石玉初醒来之时,天色已经大亮,心想糟糕:昨夜不知何时睡着了,没有回山洞,免不了要被师父一顿责骂,现在大白天又不能施展轻功,免得惊世骇俗,步行回去不知要走到猴年马月,索性就不回去了等到晚上再回吧,心念至此,石玉初觉得肚子有些饿了,就沿着湖岸往城里走去,他知道进城不远处有一处包子铺,里面有蟹黄小笼包,入口鲜美无比。

美美地吃了一笼,付了五文钱,石玉初心满意足地摸摸肚皮,沿着街道随意而逛,不知不觉走到一处豪宅面前,石玉初蓦然一惊,竟然到了宜城侯府,万一被宜城侯萧锐撞见,岂非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想到此处,石玉初狡黠一笑,走到一株大树后面,见四下无人,从怀中摸出一张薄如蝉翼的iàn pi往脸上一贴,双手摆弄一番之后,已赫然换了一副容颜,这是师父传给他的易容之术,以前也没当回事,今番看来是派上用场了。

石玉初背负双手,大摇大摆地从侯府门口走过,慢慢地来回走了几次,希望能等到萧媛媛出府,最终还是失望了,看来昨日之事惹恼了宜城侯,这几日不会再让萧媛媛出府了,想到此处,石玉初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只得怏怏不快地离开此地。

沿着昨日与萧媛媛一起走过的街道,总觉得萧媛媛昨日叽叽喳喳的样子就在身边,然而石玉初又清楚地知道,这只不过是自己的幻想罢了忽然想到了狗子,石玉初觉得有必要找到狗子问询一番,解开心中的一些谜团。

回想起萧锐对自己下的毒手,石玉初暗暗庆幸,幸亏昨晚离开道观时假装撒尿偷偷给狗子松了绑,若是萧锐知道有狗子这么一个人,说不定他会像‘杀了’自己一样杀了狗子。

shā rén都不需要理由,萧锐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呢,萧媛媛天真单纯,怎么会有这么凶残霸道的父亲!石玉初不禁摇头叹息,暗暗替萧媛媛难过

忽然,一阵抓小偷的喊声打断了石玉初的思绪,前面不远处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正撒开双腿一阵狂奔,后面有人在大喊大叫追赶石玉初看得清楚,那孩子正是狗子,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石玉初心中一阵喜悦。

狗子跑得很快,对这一带地形又很熟,很快就甩掉了追的人。跑到一处隐僻处,呼哧呼哧喘了会气,看看四下无人,得意地从怀里掏出一只钱袋,一五一十地数起钱来

“今天看来收获不小啊。”突然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吓了他一跳,抬头一看,只见一个青年正双手抱臂站在他面前,朝他怪怪地笑着。

这人怎么来的,怎么一点声音都没听到?总之,来者不善狗子眼珠一转,转身拔腿就跑,想凭自己跑得快的优势甩掉对方,这种优势已经让他屡屡脱险,看对方双手抱臂毫不戒备的样子,只要自己撒开了腿,对方再想追上恐怕就难了狗子甩开腿还没跑出五步,念头还没转完,就觉得一头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但却并不向他想象的那样疼痛,就像是撞进了一堆棉花之中狗子诧异地看了对方一眼,却惊讶地发现站在面前的,还是那个抱臂而立的青年,依然朝他怪怪地笑着。

怎么回事?狗子一时想不明白,也不想想明白,怔了一怔转身掉头又跑,还是没跑几步,又一头撞到一个人身上,同样像撞一堆棉花上,软软的,身上毫不疼痛,同样是那个青年,用同样的姿势站在他面前,怪怪地朝他笑

什么情况?难道是错觉?不可能啊!狗子努力稳住心神,来回看了几眼,终于确信自己来回跑了两次都是撞在同一个人身上,他是怎么拦在我面前的?看他那姿势,好像并不曾动过啊。难道是见鬼了?狗子感觉身上的汗毛渐渐竖了起来。

“你不用害怕,我是人,不是鬼。”石玉初收起笑容淡淡说道。

狗子下意识地朝地上看了看,看到了影子,他知道,鬼是没有影子的,虽然满腹狐疑,但已没有那么害怕了,当下壮着胆子问道:“你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我想向你讨个说法。”石玉初冷下脸,因为接下来,他要恐吓住狗子,还让他乖乖回答自己的问题。

“讨个说法!什么意思?”狗子不解地看着这个未曾谋过面的青年男子,脑海里竭力搜索着何时得罪过此人。

“我且问你,昨天你是不是欺骗过两个少年?你把他们骗到静月庵去找三子,可是三子根本不在那里。”石玉初盯着狗子的脸。

“你c你是”狗子紧张起来。

“我是那两个少年请来的打手,他们现在很生气,特意让我过来讨个说法。”石玉初加重了语气,狠狠盯着狗子。

“我他们凭什么说我骗了他们?”狗子心中一慌,有点结巴起来。

“凭什么,就凭没有见到三子。你不老实交代,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石玉初目露凶光,尽量让自己显得可怕一些。

“我c我”狗子被吓退了几步。

“现在c马上带我去找三子,否则,哼!”话音未落,石玉初抬手一挥,只见手掌所触之处,身边的石墙已裂开几道缝隙。

“是你的脑袋硬呢,还是这石头硬。”石玉初看着已被吓得面如土色的狗子,逼上前去冷冷说道。

“石头硬石头硬,我c我这就带你去找他。”狗子慌不迭地说道。青年形如鬼魅的身法,挥手开石的掌力,凶神恶煞的神情,已让他彻底崩溃。

破屋。

狗子焉头搭脑地蹲在墙角,偶尔心虚地偷看一眼三子。三子赤着上身坐在一张破床上,呆呆地看着面无表情的不速之客。石玉初看看三子骨瘦如柴的小身板,硬着心肠装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咄咄逼人地恐吓着三子。

“我说,我说,我偷那块玉佩是受人所托”三子终于扛不住了,一五一十地交代起来:“大概七八天前,我在路上遇上一个老头,他给了我十两银子,让我帮他偷一块玉佩,他还答应,事成之后再给我十两银子,我问他到哪去偷,偷什么人的,他当时并没说,只说对方是个是个少年,很容易下手,到需要的时候会来找我。我想,二十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而且偷东西就是我的本行,当时就爽快地答应了三天前大约中午时分,老头出现在我面前,让我跟他走,到了东湖边上,老头指着一个英俊少年说那就是目标,并且让我玉佩到手之后要送到城西的静月庵,交给一位蒙黑纱的法号清心的道姑虽然我觉得很奇怪,但看在银子的份上也没多想后来一切顺利,把老头交代的事一一照办了。”

“你后来有没有再见过那个老人家?”石玉初想了一会问道。

“那老头倒是挺守信用,当天晚上就过来找我,把余下的十两纹银给了我,然后就走了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了,请你不要再为难我们了。”三子说完,睁着大眼睛看着石玉初。

“那老人家长得什么模样?穿什么样的衣服?有没有什么明显的特征?”石玉初问道。

“模样?说不上来,很普通,穿一身灰色的衣服,其他的,我就说不清了。”三子认真地回答道。

灰衣老人是谁?为什么花钱叫人去偷萧媛媛的玉佩?为什么叫三子把玉佩送给那个蒙黑纱的道姑?灰衣老人跟道姑又是什么关系?道姑为何毫不犹豫就把玉佩还给了萧媛媛?道姑看萧媛媛的神情为何很怪异?石玉初大脑中一下闪过很多问题,却都找不到dá àn,低头寻思了一会,石玉初转向蹲在墙角的狗子问道:“你有没有见过那个灰衣老人?”

狗子摇了摇头。

“那我问你,你昨天为何撒谎说三子住在道观里?”石玉初沉下脸说。

狗子抬头看了看石玉初,犹豫了一会终于说道:“是有人让我这么说的。”

石玉初心中一动问道:“是什么人,你把经过说详细点。”

狗子歪着头回忆了一下说道:“三天前,有一个商人模样的中年人在街上拦住了我,让我帮他办件事,我问他什么事,他当时也没说是什么事,只是掏出十两纹银说到时候自然会找我帮忙,还说事成之后再给我十两纹银,让我这几日哪都别去,就在家待着,他随时都会来找我昨天那商人过来,告诉我他要让我做的事,当时我听完之后很是奇怪,心里还暗暗骂他神经病,你猜他要我做什么”狗子故作玄乎的看着石玉初。

“好好说话,卖什么关子,快说。”石玉初没好气地白了狗子一眼。

“他,他居然让我偷他自己的钱袋!”狗子瞪大了眼睛说道,仿佛自己也不相信似的,见石玉初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又赶忙继续说下去:“他把钱袋给我看了,里面有十两碎银,让我跟着他走,嘱咐我到时他让我动手我就动手,他也不会追我,钱袋里的钱就归我了,开始我不情愿——哪有人让人偷自己的钱的,我害怕这其中有什么陷阱。他见我不愿意,当时就翻脸了,向我索要他先前给我的十两纹银,我都花了一大半了,哪来的银子还他,只好答应他了但还没完,他说万一被人抓住问到玉佩的事,就说是三子偷的,并且让我说三子就住在城西的静月庵里当时我很糊涂,什么玉佩?他怎么知道我认识三子?为何又要我撒谎?总之,他就像个神经病,让人莫名其妙!他还吓唬我,让我老老实实照办,否则就拧断我的脑袋,说着他随手捡起一块砖头轻轻一掰,那砖头就像烧饼一样断了后来发生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看来,这一切都是有人设计好的,为的就是把我和萧媛媛引到静月庵,可此人的目的又是什么?偷了玉佩后又故意引我们找到玉佩,玉佩最后完璧归赵,设计者从中似乎没有得到任何好处,他总不会真是吃饱了撑的吧。只是他若想归还玉佩,大可以有一百种比这更简单的办法石玉初想不明白,越想越糊涂,越想越抓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不能说的秘密 静月庵,石玉初拾阶而上。

此观依山而建,占地十几亩,院墙泥灰斑驳脱落,屋瓦也有些碎裂残缺,想是年久失修,香火凋零,朝拜者也是寥寥无几。

石玉初走进庵内,在主殿瞻仰了一番泰山老母的风采后,凭着记忆向那位脸蒙黑纱的道姑所住之处走去,他此番来的目的,就是向这位道姑询问一些事情,以解心中的疑惑。

迎面一位五旬道姑狐疑地看了石玉初两眼后问道:“施主请留步,此处乃本观道姑生活场所,不便外人进入,施主若要烧香祈福,请至前面大殿。”

石玉初施了一礼说道:“叨扰了,师太,晚辈此番前来,是想求见一位师太,失礼之处,还望师太见谅。”

道姑心中更加狐疑,问道:“不知施主要见哪位师太,所为何事。”

石玉初到:“一位面蒙黑纱的师太至于所为何事,晚辈一时也解释不清,还劳烦师太引荐。”

“你是说清心师太?”道姑明显很惊诧。

“正是。”石玉初猜想,不会有第二个蒙黑纱的道姑吧。

“清心师太入观已有十多年了,从未见过有人来拜访过,不知施主是她何人?”道姑打量着石玉初。

“这个师太就说昨日的少年前来拜访,我想她一定会明白的。”石玉初想了一想说道。

“既然如此,施主请到前殿等候,至于她见不见你,贫道不能保证。”道姑不好再问什么,转身向后院走去。

石玉初回到前殿耐心等了一会,只见一位白发道姑快步走来,脸上蒙着黑纱。

蒙面道姑见到石玉初,四下看了一下说道:“就你一个人?”语气明显很失落。

“晚辈冒昧叨扰,还望师太见谅。”石玉初躬身施了一礼。

“你有何事?”蒙面道姑淡淡问道。

“关于昨日玉佩之事,晚辈心中有些疑惑,还望师太指点。”石玉初见四下无人,也就直言相告。

“贫道无可奉告,施主请回吧。”蒙面道姑似乎不想提及昨晚之事,一口回绝,转身就走。

“师太请留步,不知师太有何隐衷,连问都不问一下。”石玉初不想无功而返,连忙叫住蒙面道姑。

“此时跟你有何关系,玉佩已经完璧归赵,你还想怎样。”蒙面道姑背对石玉初,语气不善。

“师太请勿动怒,此事发生的前后经过晚辈都涉身其中,跟晚辈不能说没有关系。”石玉初见蒙面道姑不走也不说话,就把狗子三子如何被人收 买,自己和萧媛媛如何被人一步步引到这里的经过大概说了一下,最后说道:“这件事情明显有人故意设计,而玉佩又在师太手中,恐怕只有师太才能解释一二了。”

清心师太沉默了许久,慢慢转过身子平静地说道:“这件事情已经结束了,也没有谁受到伤害,何必再要纠缠不休,施主请回吧。”

“可是,我实在想不明白,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呢?”石玉初未及多想,脱口而出。

“你说什么!”蒙面道姑浑身一震,就像被针扎了一下,面纱后闪过一道厉芒。

师太显然动怒了,石玉初立刻有些后悔,他倒不是害怕,他后悔自己的话应该是刺伤了清心师太,师太不肯说出实情,似乎是有苦衷,自己是不是有点过分了,说到底,这是萧媛媛的私事,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再说,师太看上去也像坏人,尤其是昨晚拿着玉佩思念女儿的那副神情,显然是积淤了太多的痛苦,自己是不是又勾起了她的伤心事?石玉初一时觉得理亏,呐呐地不知说什么才好。

“我看你也不像个没有礼教的孩子,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你快走吧,不该知道的事情何必刨根问底,徒增事端。”道姑的语气渐渐温和。

我其实都是为了萧媛媛——石玉初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整件事情虽然很蹊跷,但确实没有人受到伤害。看来自己有点多事了,好奇害死猫啊。 石玉初想到这里,不由苦笑了一下,躬身施了一礼,转身就走。

“记住,离那个丫头远一点,当心她的父亲。”身后,清心师太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

晚上回到山洞,出乎石玉初意料,对于昨晚一夜未归,师父不但没有责怪,连提都没提一句,倒是猿伯用手势询问一番,石玉初含糊其辞地搪塞了几句,猿伯也没再追问。

石玉初盘腿坐在床上,闭目整理思绪,思前想后一番,决定不再追究此事,只要没人伤害萧媛媛,别人的秘密还是不要去窥探。

“有心思?”偏偏师父又看了出来。

唉,师傅就像自己肚子里的蛔虫——石玉初无奈地轻轻嗯了一句。

“看来你并不想说,为师也就不问你总会有长大的一天,遇到问题应该自己学着思考解决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有些心思是无法向 外人道及的,别人不应该去刻意打探,而应该学会尊重。”宫四说着缓缓闭上眼睛,继续打坐静修。

师父的话让石玉初的眼前又浮现出那个白发蒙面的道姑:清心师太。

第二天上午,宫四拿出一个漆黑铁盒递给石玉初,轻轻说道:“打开看看。”

跟师父生活了这么多年,从没见过这个铁盒石玉初好奇地打开一看,见到一本薄薄的剑谱,上面写着“伏波剑法”四个字。翻开一看,每页 都画着手持长剑的武士,舞出各种剑招剑式,且有文字注解石玉初翻过几页,不由得心花怒放,这里面的每招每式看似拙朴,实则凝重,看似无华,实则奇妙,看得稍久,一种汹涌澎湃的气势扑面而来

“你喜欢吗?”宫四看出了徒弟的神情,明知故问道。

“喜欢喜欢。”石玉初由衷地说道。

“那你说说哪里让你喜欢。”

“这套剑招气势雄伟,威力无穷,充满了阳刚之气,就像江海狂潮,一浪强过一浪”石玉初越往后翻越兴奋。

宫四见徒弟有这样的见解,不由拈须颔首,暗暗欣喜。

“只是”石玉初翻着翻着突然停住,颓丧地叹了口气。

“只是什么?”宫四说道。

“只是这套剑招势大力猛,要想施展出它的威力,当配一把好剑,重剑。”石玉初想不出来哪里去弄这样的宝剑,很郁闷地说。

不经意地抬头看了师父一眼,却看到师父眼中含着笑意

“师父!”石玉初心中有些不满,有些疑惑。

“叽叽c叽叽”猿伯忽然兴奋地手舞足蹈起来,手指一个劲的指向一处洞顶。

石玉初循着猿伯的手指看去,却没有看到什么,不由很茫然。

“你看到那处凸起之处没有?”宫四微笑着说道。见徒弟还是不解,宫四嘿嘿一笑:“你且上去握住那块凸起之处拔一下试试。”

石玉初见猿伯和师父神秘之中带着喜色,不由心中一动,随即一跃而起,伸手去拔那凸起之处,只觉触手之处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再稍一用力,石玉初心念电转,难道是未及多想,一阵清波已破壁而出映入眼帘,顿感全身一爽,精神一振,一把青色的宝剑已赫然在手,剑身温润如玉,清澈透明,隐隐裹着一层清波“好一把宝剑!”石玉初等不到身体落地,已情不自禁地脱口叫好。

“这就是伏波剑,这本伏波剑谱就是为它而生的。此剑长三尺九寸,重一十八斤,乃是极为罕见的铁玉铸造,可以削铁如泥,吹毛立断,当然是把好剑。”宫四从心里为徒弟高兴。

“想不到师父还藏着这样一把宝剑。”石玉初轻轻舞动,只觉得一阵粼粼霸气四散开来

“师父,您竟然有两把宝剑,只是你为何把它封藏起来,只用灵蛇剑呢?”石玉初渐渐平复,见师父半晌没有说话,开口问道。

“因为这把伏波剑并非为师所有,这是这是一位大侠特意留给你的。”宫四想到了往事,眼神黯淡了下来。

“留给我的”石玉初愕然。

“十五年前,这位大侠临终之时,把这把宝剑和剑谱留给了你,现在你长大了,可以交给你了。”宫四缓缓说道。

“临终之时?他为何要把这么宝贵的东西留给我呢?”石玉初很想知道dá àn。

“他是你父亲的结拜兄弟”半晌,宫四才缓缓开口,他知道,这句话一旦开口,十五年前的那桩惨案,就如同冰山的一角开始碎裂,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真相,将会慢慢的撕裂开来,这个孩子的命运将会彻底改变,对这个孩子而言,是不是太残忍了?宫四不忍再想下去,但他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石玉初从十五年前逃出生天的那一刻,就已经命中注定要走过一段地狱之火很多时候,命运并不掌握在我们自己手中,从出生的那一刻,有些人的命运便已注定

“我父亲?他是我父亲的结拜兄弟?”石玉初像被狠狠捶了一拳,惊愕地看着师父,怔怔说道:“您c您不是说我是路边捡来的吗。”

“你并不是捡来的”宫四硬起心肠,现在,是一点一点把真相告诉孩子的时候了。

“那我父亲是谁,他在哪里?我母亲是谁,她在哪里?我又是谁?”石玉初又惊又喜,充满期待地看着师父。

宫四默默无言,眼中忍不住流露出悲悯之色。

石玉初心中一沉,立刻升起一种不祥之感,眼神一暗喃喃自语到:“难道c难道他们都都不在了?要不然这么多年,他们都不管我是这样的吗,师父。”石玉初突然提高声音,盯住师父。

见到师父艰难地点了点头,石玉初又苦笑着自言自语道:“当然是死了,否则十五年了他们不可能忍下我不管,只是,他们是怎么死的呢?”最后一句是对着师父说的。

宫四只能摇头,这个秘密现在还不能说。

“那我父母叫什么名字,我家在哪里?”石玉初又问。

宫四还是摇头不语。

“师父你是不知道,还是不肯告诉我呢?”石玉初急躁地嚷了起来。

“现在还不是你该知道的时候。”宫四突然变得面无表情,语气冷淡。

“为什么!”石玉初声音很大。

“没有为什么,到你该知道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宫四尽量让自己显得不可商量,这个时候,不能有一丝心软。

石玉初怔怔地看了师傅许久,他不明白,师父为什么要瞒着他,为什么一下子变得如此不近人情,他张了张嘴还想再问,看到师父凛冽的目光,知道再问下去也是徒劳,只好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你现在用心把伏波剑法学好,不要辜负了这把剑的主人,和这把宝剑。”宫四丢下这句话转身向洞外走去,免得这孩子纠缠不休。

看着师父固执的背影,石玉初又气又急又无可奈何,只是最近发生的事,为什么都如此不合情理呢?

石玉初有点懵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该来的总要来的 三个月后,石玉初把伏波十八式的前十七式都已融会贯通,可以挥洒自如了,令他苦恼的是第十八式“龙归九天”。最后这一式是以气驭剑之术,他冥思苦想许久,却发现自己连门都摸不着,凭一口真气可以隔空随意驾驭宝剑?!这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目前的所学范畴,甚至连无所不能的的师父也不能知道其中奥秘。

“这御剑之术太过霸道,反噬之力也极强,若非内功练至极致,即使知道其中奥秘也不能运用,否则,必将伤及自身。武学之道须循序渐进,勉强不得,只要勤修苦练,到了一定的地步,本来以为很难达到的境地自然会水到渠成”宫四看着愁眉不展的徒弟说道。

“你跟我来。”见徒弟还是很失落,宫四招呼了一声,向洞外走去。

走到洞口,宫四身形一展,如同一只大鸟飞出去十几丈远,身形落下之时,已抓住绝壁上的一根藤萝拧身使力,又飞出去十几丈远,就这样几个起落,已去了很远。

“小菜一碟。”石玉初好胜心起,展开身法向师父急追上去,转眼之间,师徒二人一前一后上了天台峰,宫四在一处面阳背风的地方停住了身形负手而立,对着身前一座石块堆砌而成的坟墓说道:“老朋友,近来可好啊。”

石玉初停在师父身后几米之处暗暗奇怪,听师父接着说道:“今天我给你带来一个人,你猜猜是谁?过来吧,让你的恩师看看,如今你已长大chéng rén了。”师父并未回头。

石玉初走上前去,茫然地看着师父,看着面前的石墓。

“跪下,给你的恩师叩头。”宫四面向石玉初说道:“这里面躺着的就是伏波剑的本来主人代大侠邢无色。他把此剑传授给你,你理当叫他一声师父。”

石玉初立时明白,赶紧跪下恭恭敬敬叩了三个响头。

“你师父一生行侠仗义,他把此剑传授于你,就是希望你能跟他一样,用此剑斩奸除恶,维护正义他是为了救你才英年早逝的,希望你不要辜负了他的在天之灵。”宫四知道,自己正一步步把石玉初往真相上面引,对石玉初来说,这将会是一个痛苦的过程,在这过程中要让石玉初成长强大起来,直至可以为这个真相担当

石玉初现在只不过像一只雏鸟,现在扑上天空只会摔得粉身碎骨,而对石玉初来说,严虎就是那高高在上的天空,高不可及。

必须要让石玉初把翅膀长得足够强硬,才有翱翔九天,搏击长空的一天

“自古以来,这个世界都没有真正太平过,正邪之间的较量从未停止过,你愿意像你的师父邢无色一样去斩奸除魔c匡扶正义吗?”宫四神情凝重地说道。

父亲的结拜兄弟,自己的救命恩人授剑恩师,行侠仗义的一代大侠这些概念让石玉初有点热血澎湃心潮激荡,不由得脱口而出:“弟子定当谨遵师父教诲,斩奸除恶,匡扶正义,虽死无悔!”

“不要轻言死字,人死了什么都做不了,你还有很多事要去完成,现在,我就让你去做一件事。”宫四心中叹息一声:终于开始了。一旦开始,就要走上一条不归路,对一个未满十七岁的少年来说,是不是太残忍了?可是,十五年前的血海深仇,只有让石玉初自己去报,才是真正的报仇雪恨,没有人可以替代。

“师父尽管吩咐。”石玉初看着师父从未有过的凝重神情,心中一震,却愿意答应。

“我让你去杀一个人你可愿意?”宫四面无表情,字字清晰。

“”石玉初不由惊愕万分,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但他确信自己没有听错,师父也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样子。

“我让你杀的是一个恶贯满盈的人,而且,你刚几个月大的时候,还差点死在他的手中。于公于私,你都可以杀了他。”宫四淡淡说道。

“难道你不愿意?”宫四见徒弟犹豫不决,不由加重了语气。

不是不愿意,只是shā rén似乎是件很残忍的事情——石玉初心里想着,不由皱了皱眉头。

“此等恶人不除,将来会有很多人受害,除恶即是扬善,你大可不必心怀不忍,此人早已没有了人性,你要杀的只是一个恶魔而已。”宫四尽量打消徒弟的犹豫,他知道,第一次shā rén并不容易。

师父说的句句在理,他找不到什么反驳的理由,望着面前的石墓,想着石墓里躺着的一个名叫邢无色的大侠,石玉初觉得身上的血液渐渐燃烧起来,他用力点了点头,只说了一个字:“好。”

当晚,石玉初与猿伯一道,一人一猿展开身形,向三百里外的垒阳飞身而去。石玉初不明白师父为何要让猿伯跟他一同前往,因为他从未见过猿伯离开过天柱山,虽然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他也能感觉得到,猿伯出山会带来什么麻烦

猿伯一马当先,似乎熟悉路程,同时也很兴奋,似乎想立刻就赶到垒阳,石玉初用手势问它这些自己心中的疑惑,但猿伯只顾着赶路,仿佛没有功夫搭理他。

风驰电掣,疾若流星,两三个时辰后,猿伯带着石玉初来到了垒阳城外,猿伯在一处废墟前停了下来,石玉初看得出来,这应该是一场大火留下的痕迹,没容他多想,猿伯用手势告诉他十五年前这间茅屋被焚毁前后的一些事情。这正是宫四的用意,他要让石玉初知道这段往事,对毛仁能下得了死手。

老汉因为自己而家破人亡,这让石玉初悲愤不已。“你要杀的那个人叫毛仁,垒阳知府,此人罪孽深重,杀无赦”出发前师父说的话在耳边响起,石玉初不由握紧拳头,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恶贼,你的死期到了!”现在他明白了,师父不只是让白猿带路,也是为了把这件往事告诉他。

——只是,石玉初并不知道,白猿还瞒了他一些事情。

跪下叩了几个头后,石玉初随着白猿向垒阳城里快速赶去

毛仁此时正坐在书房里看一本古籍,看着看着忽然叹了口气,放下了书本。自从十五年前错失了一次最好的机会,自己一直郁郁不能得志,如今严虎都已经登上了皇位,而自己却还是那个小小的垒阳知府,若是当初石门余孽不曾被劫走该有多好,严虎多数会让自己加官进爵的,如今还有什么机会呢。可话又说回来,当初石门余孽被劫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自己已经把人交给了严虎派来的人的手中,半途护送不力,跟自己没有一点关系,严虎不守承诺,别说官升三级,连半级都没有升起来

每每想到这里,毛仁总是替自己忿忿不平,可是却又无可奈何,只能自己跟自己发发牢骚,在人前连屁都不敢放一个,万一传到严虎那里,脖子上面这颗脑袋恐拍就要搬家了。那可是个六亲不认cshā rén不眨眼的家伙啊

忽然,烛火明显跳了几跳,毛仁回过神来,不由心生疑惑,室内连一点风都没有,烛火怎会无风自动呢?毛仁下意识地扭头左右查看了一下,忽然感觉到身后有什么东西

“谁!”毛仁惊呼一声,起身转身,只见眼前站着一个陌生的青年,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眼神里充满杀机。

“你是何人?”毛仁掩饰住内心的惊恐问道,见对方并不说话,毛仁又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你想干什么?”

“我是谁c怎么进来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干什么。”易容成青年的石玉初冷冷说道。

“你c你想干什么?”显然来者不善,毛仁后退几步凝神戒备,右手悄然向腰里伸去——那里藏着几枚从不离身的救命暗器。

“我想向你借一样东西。”石玉初手按剑柄前进两步。

“什么东西?”毛仁心中一冷,慢慢后退。

“你的项上人头。”一道青波随着话音闪过,石玉初已拔剑在手,向毛仁逼了过来。

“你为什么要杀我?”毛仁强自镇定问道。

“你还记得十五年前垒阳城外的一位王姓老人家吗?”石玉初要让他死得明白。

“王姓老人家?”毛仁一时没有想起来。

“连shā rén放火的事情都没放在心上,看来你真是坏事做多了。”石玉初杀气更浓。

“难道是”毛仁总算想了起来,“你是他什么人?”毛仁心中一慌,已悄悄握住了几枚暗器,蓄势待发。

“想起来就好,免得黄泉路上喊冤,现在你是让我亲自动手呢,还是自行了断。”石玉初又向前逼近两步。

“我”毛仁心知不妙,对方能避开自己那么多的高手护卫悄无声息地闯了进来,定然不是泛泛之辈,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当下不再多想,身形疾退,同时右手一扬,几枚寸许长的小剑已破空而出,分别射向石玉初上中下三路他旨在缓住对方一下,倒没有想着能够射中,只要能缓得一缓,自己就有足够的时间逃出书房,所以他射出暗器后连看都不看一眼,径直向屋外逃去,只要跑到院子里呼喊一声,立刻就会招来大批高手。

石玉初缺乏经验,没有想到对方逃得这么狡猾,当他手腕疾翻拨落几枚小剑后,毛仁已经跑到门外大吼了一声:“快来人啊。”

石玉初本来可以一进来就悄无声息地干掉毛仁,但他不屑趁人不备暗下shā sh一u,这才给了毛仁逃跑的机会,但他并不在乎毛仁招来帮手,他甚至有些兴奋,兴奋自己可以一试身手,所以他慢慢走出书房。

四周一阵骚动,眼前人影乱闪,眨眼之间院子里已多了十几条人影,把毛仁护在当中。

“哪里来的毛贼,竟敢夜闯知府大院,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一个短小精悍的劲装汉子手持钢刀厉声吼道。

“我要找的只是毛仁,跟你们没有关系,请你们离开。”石玉初用轻蔑的眼神扫了众人一眼。

“大胆狂徒,跑到这里来撒野,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速速束手就擒,让你死得痛快一点,否则,就一刀一刀把你剐了。”一个满脸横肉的精壮汉子凶巴巴地吼道,手中同样握着一把钢刀。

“我倒想看看,你怎样一刀一刀把我剐了。”石玉初并不动怒,嘴角微微含着一丝嘲讽。

“找死。”短小汉子和横肉汉子几乎同时吼叫着扑向石玉初,石玉初冷笑一声,随手挥出一剑,刀剑相触,两名汉子只觉得握刀的手臂一麻,手中钢刀已咣啷落地。

只是轻轻一招众人心中不由一惊,脸色也凝重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shā rén的感觉 “我来领教领教。”随着话音,一个道士模样的老者手按剑柄越众而出:“不过,阁下还是先报上名来,贫道剑下不斩无名之辈。”

“你打赢了我我就告诉你。”一个出家之人竟然贪恋红尘为虎作伥!石玉初眼神里充满了鄙夷之色。

“好吧,那你先吃我一剑。”老道话音未落已是拔剑在手,一剑疾刺石玉初胸口要害。

石玉初并不在意,漫不经心地挥剑格挡,却不料老道剑光忽然一闪,已幻化出六朵剑花,同时刺向石玉初上中下三处要害。石玉初心中一惊,已知对方竟然是剑道高手,当下不敢大意,手腕一抖,挽出六团青波,挡住了对方的六朵剑花。

“好小子,果然有两下子。”老道不待说完剑招已变,自下而上一撩,六道寒光同时闪向石玉初。

“何止两下子。”石玉初轻哼一声,挥臂劈出一道青波,同时拦住老道的六道寒光。

老道手臂一翻又闪出六道寒光,左边三道右边三道,横切石玉初。

石玉初手挥伏波剑左格右挡

两人斗了一会,石玉初发现,这老道每次出剑都是一式六招,并无多大变化,翻来覆去就是那几下,不由心中有数,看来,这是一个假高手,这几招对付一般武林中人还行,碰上高手招式用老,必败无疑。

石玉初稍一寻思已想出了破解之法,伏波剑几个变幻,已让老道无暇出招了。

老道转眼之间有守无攻疲于招架,心知不妙,要想抽身却不容易,危急之时顾不得颜面,使了个懒驴打滚,狼狈地退回众人中间。这也是石玉初宅心仁厚并无伤他之心,否则他想从伏波剑下全身而退恐怕是白日做梦。

“你们还有谁想试试。”石玉初冷冷扫了众人一眼。

众人互相看看,一时无人敢上。

“既然没有人要试,那么除了毛仁,你们都可以走了。”石玉初此番只为毛仁而来。

“哼,单打独斗也许不是你的对手,这么多人还打不过你?”毛仁分开众人走了出来,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要站出来鼓舞众人的士气,只要众人一拥而上,即使杀不了对方,自己也可以逃之夭夭。

“是啊,大家并肩子,宰了这小子。”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众人仗着人多,叫喊着纷纷扑向石玉初。

石玉初从容应对,渐渐发现这是几个人当中也有几个硬茬,要想取胜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同时还要防范毛仁见机溜走,所以应付起来也颇感吃力。

毛仁在战局之外并未急着离开,他在冷眼旁观,权衡战局的走势,他知道自己的这帮手下并不是不堪一击,俗话说恶虎还怕群狼,何况这些人当中还有几个自己花重金买来的江湖高手。如果此时不能够一举擒杀此人,日后自己终将受其威胁疲于防范,而且此人恐怕不只是为王老汉fu ch一u那么简单,如能将其擒住,撬开他的嘴,看看幕后到底是谁跟自己过不去,日后也好早做防范,或者反戈一击

斗了一会,场中渐渐只剩下石玉初以一敌四,倒不是石玉初伤了其他的人,实在是那些武功平庸之辈发现打了半天自己根本靠不了边,当下纷纷退下,乐的一旁围观。

这四人当中除了那个三板斧的一招六式老道外,其他三人也不是易与之辈,各施绝招,围住石玉初一顿猛攻,杀得石玉初兴起,伏波剑一式接一式,剑气犹如惊涛拍岸绵绵不绝,一波强过一波。

好一场恶斗!

此时,不远处的一座高楼屋脊上一白一黑二人正负手而立,密切关注着这场战局。“这孩子果然不负众望,真是虎父无犬子,石全将军若是英灵有知,也可以含笑九泉了。”黑衣男子频频颔首,目露喜色。

“总堂主这把伏波剑能重现十五年前的风采,真是让人欣慰啊。”白衣男子情绪有点激动。

“宫四十五年的一番心血总算没有白费,诛杀严虎老贼,看来非这孩子莫属。”黑衣男子若有所思。

“只是这孩子宅心仁厚,临敌经验又不足,这样缠斗下去,万一有个闪失”白衣男子隐现担忧之色。

“宫四也怕万一有失,才特意让我兄弟二人暗中相助,我看我们还是出手吧。”说着话,黑衣男子身形一振,宛如一只雄鹰向战局之处扑了过去“嗯。”两人心意相通,白衣男子几乎与黑衣男子同时拔身而起

这二人正是黑白双鹰,七色堂的六堂主和七堂主。

早在几个月前,宫四就找到黑白双鹰,把十五年前邢无色如何为救孩子而死,临终前的遗言一一告诉了兄弟二人,并且请求二人帮助自己历练石玉初,以为将来的fu ch一u打好基础。

黑白双鹰这才解开总堂主邢无色失踪了十五年之久的谜底。

这个忙是一定要帮的——总堂主的事就是自己的事。黑白双鹰根本就无需考虑。

——有些人虽然死了,但他的影响力却一直都在,这就是人格的力量。

黑白双鹰稳稳地落在院子当中。

“黑白双鹰!”有人惊呼一声。

围住石玉初的四人听到黑白双鹰四个字,纷纷收了兵刃跳出战圈,注目凝望。

石玉初扭头看去,只见二人除了衣服颜色截然不同外,面容几乎一模一样,一看便知是孪生兄弟,二人目中精芒暗敛,太阳穴高高隆起,显然内功极其深厚,只是不知是敌是友。

“你去办你要办之事,其他的人交给我们了。”黑鹰略带微笑看着石玉初,轻描淡写的说道。

“你们是”石玉初自然是不认识黑白双鹰。

“你没听他们说‘黑白双鹰’四个字吗,就是我兄弟二人,这几个江湖败类交给我兄弟二人了,你只管去办你要办的事。”白鹰看都不看那几个江湖高手一眼,显然不把他们放在眼中。

毛仁手下的几个江湖高手都铁青着脸,未吭一声,这让石玉初暗暗称奇,这黑白双鹰究竟是什么来头,居然有如此威势!

“只是,我与你们素不相识,你们为何要帮我?”石玉初问道。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黑鹰微微一笑,现在哪里是解释的时候,“动手去吧,毛仁想跑了。”黑鹰斜睨了毛仁一眼,戏谑地说道。

毛仁面如死灰,一种不祥的噩兆紧紧揪住了他的心,从他听到有人惊呼“黑白双鹰”四个字是,他的心就仿佛沉到了冰窖之中

“原来是七色堂要杀我只是我与你们七色堂素无恩怨,你们为何要置我于死地。”毛仁极力掩饰着内心的恐惧。

“我们七色堂杀得就是像你这样的恶人,还要我数数你的罪行吗?”白鹰冷傲地看着毛仁:这个人早就该死了。

“如果你们能放我一马,你们想要什么,只要是我有的我都可以给你们。”毛仁抱着最后一线希望近乎哀求地说道。众目睽睽之下虽然颜面尽失,但颜面跟性命相比而言又算个球啊。

“嗯,你的条件倒挺诱人”黑鹰故意顿了一顿,在一瞬间他看见了毛仁眼中闪过的一丝喜色,然后接着说下去,“只可惜我们什么都不要,只要你的命。”

希望已经彻底破灭了,毛仁的眼神慢慢凶狠起来,仿佛一条被逼上绝路的狼“命在这里,有种来拿吧”毛仁喊出这句话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是嘶哑的,他用力握紧手下先前递过来的一把钢刀,决定殊死一搏,同时他向自己的手下投去了“护驾”的眼神——乘着混乱,或许还有逃生的机会,可他却悲哀地发现,这些手下并不像以前信誓旦旦说的那样“舍命护主”,没有人站到他的面前,甚至有人已经偷偷开溜了

唉,其实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啊。毛人心中哀叹了一声,虽然他知道自己是个作恶多端死有余辜之人,但他却还是憎恶恶人,就像当初杀死卖父求荣的毛仁的时候,他还有过除恶的快感,但既然跟上严虎这样的恶人,想不作恶是不现实的,而恶人就是恶人,可以以怨报德c可以背信弃义c可以臭不要脸现在危难之时又怎么能指望他们呢。

“你还是自行了断吧。”石玉初缓缓走了过来,打断了他的感慨。

“你去死吧。”毛仁红着眼睛,一瞬间向石玉初砍去七八刀,忽然觉得胸口一凉,身体似乎被贯穿了,全身的力气仿佛一下子被抽空了,他低头一看,只见胸口上面赫然插着一把剑,而剑柄握在那个闯入自己书房的青年的手中

就这样死了?!这是他脑海里最后闪过的一个念头。

石玉初抽回了伏波剑,看着一股鲜血从毛仁的胸口喷薄而出,喷了自己一身,竟呆呆的忘了躲闪,看着毛仁轰然倒地,抽搐了几下气息全无一条性命就这样消失了?一秒钟前还生龙活虎的,一秒钟后就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虽然知道这个人该死,但自己为何一点快感却没有呢?

什么东西流到了自己的嘴边?有点甜c有点咸c热热的c还有点腥

心中轻叹一声,黑白双鹰互相望了一眼,一左一右搭住石玉初的肩膀,身形一振,带着石玉初飞身而起,绝尘而去,剩下毛仁的一干呆若木鸡的手下

野外,一条小河边。

恢复了常态的石玉初与黑白双鹰告别,“此一别,不知以后还能不能一睹两位前辈的风采?”

“你我尘缘未尽,日后定会再见。”黑白双鹰丢下一句带有玄机的话,几个起伏,已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石玉初怔了一怔后,与猿伯一起,向天柱山的方向疾驰而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章很横的小乞丐 “什么,毛仁被人杀了?是黑白双鹰和一个不知名的青年所为?”严虎在得知这个消息后不由勃然大怒,他倒不是因为死了一个毛仁而伤心,他是为七色堂的阴魂不散而震怒,十五年前的那笔旧账还没算清,如今自己贵为天子,七色堂居然还敢胆大包天杀了自己的亲信,这不是摆明了没把我这个皇上放在眼里吗。俗话说打狗害的看主人,何况这个主人可不是一般人呢。

“那个青年你们有没有打探清楚,到底是何人?”严虎余怒未息。

“不c不知是何来历,此人以前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只是”密探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快说。”严虎很不耐烦。

“只是此人所用之剑,很像昔日七色堂总堂主邢无色的那柄伏波剑。”密探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邢无色的伏波剑?消息确实吗?”严虎闻言一震。

“卑职曾详细询问过毛仁案事发在场的当事者,他们之中虽然以前并没有人真正见过伏波剑,但是跟传闻中伏波剑的特征很相似”

“什么特征?”严虎不待密探说完。

“相传伏波剑乃是极其罕见的铁玉所铸,而铸造伏波剑的是一种青色的铁玉,此剑一旦挥舞起来,会发出一团团青色的如同波涛的剑气,伏波剑乃是孤品,所以除了想到伏波剑,他们再也想不出还有其他的剑有这样的特征。”密探小心翼翼地说道。

“邢无色?伏波剑?伏波剑乃是邢无色的贴身之物,怎会到这个青年手中?邢无色都已失踪了十五年之久,他人未出现剑却出现了,他到底是生是死呢?这个青年到底是邢无色的什么人呢?黑白双鹰在事发现场,显然是七色堂的人刺杀了寡人的亲信,他们是在向寡人挑衅吗?”严虎似在问密探,又似乎在问自己。

密探不敢妄自猜测,跪在地上低头不语。

“多派些人手,再探!”严虎得不到dá àn,恼怒地挥了挥手,密探匆忙起身,恭恭敬敬地退出殿外。

“陛下,七色堂蛰伏了十五年之久,如今突然现身,恐怕不只是杀一个毛仁这么简单啊。”留着山羊胡须的秦师爷,如今已成了秦相国了。

“那他们又能怎样,充其量只能搞些暗杀偷袭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伎俩,成不了气候。”严虎满不在乎,现在,已没有人能够放在他的眼里。

“陛下,您可别忘了,当初监视徐公公——也就是宫四的那两名铜面死士,二人离奇失踪,恐怕不是宫四一人能够做到的,多半是七色堂在暗中相助。还有,当初若不是七色堂半途派人lán jié,石门余孽又怎会被宫四趁机劫走,如今那小儿已初长chéng rén,说不定已跟七色堂的人混在一起了。七色堂跟石全渊源颇深,陛下不得不防啊。”秦相国趋进一步,躬身对着严虎。

“区区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何足挂齿,七色堂虽然可恨,可是这么多年他们不还是隐匿起来不敢生事,相国多虑了。”严虎说罢打了个哈气,自从当上了皇帝,不知怎么觉好像多了起来。

“这但愿是微臣多虑了,不过,皇上还是要提防一点的好。”秦相国觉得自己也只能点到为止了。

刀奴还是像个影子一样站在严虎的身边,手按刀柄一言不发,只是眼里没有了往日的神采,跟在严虎身边二十年了,每天过着一成不变的生活,像个木偶一样,早已麻木了。

“唉,儿啊,为了为娘能够苟延残喘地活下去,耽误了你整整二十年啊”娘曾经伤心地对他说,“我知道你从小就有一颗不安分的心,如果不是娘这病恹恹的身子,你本可以仗刀江湖云游天下,好好的阅历一下人世风情娘c娘害了你一生啊。表面上你是皇上身边最近的人,在别人眼中风光无限,但只有娘知道你内心的苦,你还是不要管娘了,娘都这把年纪了,也活不了几年了,你还是过你想过的生活去吧”

在那一刹那刀奴的心里痉挛了一下,眼眶顿时有些湿热,但他马上控制住了自己,只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娘,我过得很好。”

自从上次跟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子擅闯静月庵寻找玉佩后,萧媛媛就一直被爹爹萧锐禁足在府中出不得门,这让萧媛媛闷坏了,多日不见石头,萧媛媛觉得心里空落落的,石头哪去了,这小子死哪去了?她也曾问过爹爹那晚把石头送哪去了,只得到一句冷冰冰的话:“你管他哪去了,你才认识他几天,知道他是什么人?”这让萧媛媛很伤心,她竟突然萌生了离家寻找石头的念头,同时摆脱被禁足的苦闷,但是却发现要想出府可没那么容易,一群手下把她看得严严的,上次让郡主独自出府一日未归,萧锐是大发雷霆,每人“赏了”二十皮鞭,那可是光着屁股“领赏”的,当时被抽的血肉模糊苦不堪言,至今屁股上的鞭痕尚未褪尽,没有侯爷的同意,他们哪里还敢让郡主离府半步。

只是萧媛媛任性惯了,想到一出是一出。

一次,定期来拖垃圾的马车驶进府中,萧媛媛灵机一动计上心来,花了十两银子买通了车夫,趁人不备藏进了车上的一只木桶之中。

接过萧媛媛随手丢过来的一只银元宝,车夫眼睛都直了,他何曾见过这么大块的一锭银子,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当时还管什么后果,萧媛媛因此顺利地“逃”了出去。

郡主失踪了!两天不见踪影了!全府上下顿时炸开了锅。宜城侯萧锐又气又急:这丫头真是疯了,准是偷偷溜出了府,这帮下人都是一帮饭桶, 连个活人都看不住,脖子上面长了几个脑袋?但现在还不是惩罚他们的时候

“你们统统给我去找,找不回郡主,我把你们的脑袋一个个揪下来当夜壶!”萧锐铁青着脸,对跪成一排的负责照护女儿的下人大声吼道。同时心里暗暗反省,自己到底是对女儿太娇惯放纵,还是太严厉了。

众人赶紧爬了起来出去寻找,把宜州城翻了个遍,却连郡主的影子都没看到。

而此时的萧媛媛已经离开了宜州城,不着边际的随性而游,快乐的像一只出笼的小鸟。她把自己化妆成一个脏不拉几的小乞丐,几次躲过了父亲派出来寻找的人。她为自己的聪明伶俐而暗暗得意,同时为这种捉迷藏似的“游戏”感到刺激好玩。

以前怎么没有想到呢?她甚至暗暗抱怨自己。

走了一村又一庄,几天后,萧媛媛开始有点迷茫起来:这天下之大茫茫人海,到哪能找得到石头呢?没有地址,甚至连真实姓名都不知道,指望瞎猫碰个死耗子?不大可能吧。

但那又怎么样呢,自己这样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总比被关在府中要强上十倍一百倍,而且从小到大屁股后面总粘着一群下人,烦都烦死了。

烟州城里。

日落西山,夜色降临。

萧媛媛听见肚子咕咕叫了,就走进了前面一家名叫“十里香”的酒馆。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准备叫些吃的,这时酒保端着一盘菜从厨房走了出来,远远看到一个小乞丐翘着二郎腿旁若无人地坐着,赶紧把菜端给两位客官,过来就赶萧媛媛,

萧媛媛一拍桌子,杏眼圆睁道:“你这狗眼看人低的奴才,凭什么赶本公子。”

酒保一看这小乞丐到有几分气势,心下不由一愣,可看‘他’身上脏兮兮的,这分明就是个十足的小乞丐,不由气不打一处来:“你这小叫花子, 坐在这里干嘛!还装的人模狗样的,分明是想骗吃骗喝,还不快滚!”

萧媛媛何曾受过这种气,当时就急了眼,下意识地环顾了一下左右,却猛然想起自己如今已是孤身一人,没人可以供自己驱使了,不过,这口气还是咽不下,幸好鞭子还在,她当时想都没想,从怀里摸出鞭子,照着酒保就抽了过去,啪的一声,正抽在酒保的脸上。

酒保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捂着脸叫了一声,引得酒馆内的食客纷纷看了过来。

“你c你竟敢打人。”酒保做梦也没想到这小乞丐竟然是个火爆脾气,一时又惊又怒。

“本公子打的就是你这种狗眼看人低的奴才。”萧媛媛余怒未息,恶狠狠地逼视着酒保。

本公子?奴才?酒保有点懵了,这话从一个小乞丐口中说出来,怎么听都别扭。可见他偏偏又说的那么正儿八经的,倒像是那么一回事。

“这小子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这么横!”“分明是个小叫花嘛。”“未必,你看他那架势,哪里像个小叫花。”旁边的食客七嘴八舌,纷纷议论起来。

“怎么回事?”随着话音,一个神态威严的中年人从里间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壮汉。

“哼”萧媛媛见他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话音不善,心中也没好气。

“他,一个小叫花子,分明想骗吃骗喝,还占着一张桌子我怕他耽误了老板的生意劝他离开,没想到他二话不说,拿鞭子就抽我,老板你看。”酒保拿开捂住脸的手,委屈地说道。

“是这么回事吗?”老板看了一眼酒保红肿的脸,又转脸打量起眼前这个脏兮兮的小乞丐。

“是本公子抽的又怎样,谁让他狗眼看人低。”萧媛媛对这个阴沉着脸的老板有点反感,说话也就毫不客气。

“他说了什么话惹你下此狠手了?”老板不由皱了皱眉头。

“你怎么不问问他自己。”萧媛媛挑了挑眉毛,冷冷说道。

老板眉头一皱似乎想发火,但目光却被萧媛媛的鞭子所吸引,注目看了一会,他确信这不是一把普通人能够拥有的鞭子,不由得心中谨慎起来,又转脸看向李四——被打的酒保。

“他这副样子分明是个小叫花,哪来的钱上我们这么高档的酒馆吃饭,而且脏兮兮的,会影响其他的客官的,我只不过是实话实说,免得影响老板的生意。”李四见老板脸色有点难看,于是带着讨好卖乖的口气说道。

“你都听到了?本店在烟州也是小有名气,算得上是上等的酒馆,自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便进来的,尤其是衣冠不整不洁者更是不能入内,都像你这样,那本店还怎么做生意呢。”老板冷傲地对萧媛媛说道——若不是那根鞭子看上去很不一般,他早就不客气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六章竟有三拨人 “你说话注意点,我这样怎么了,本公子岂是那种白吃白喝之人,你这个老板怎么跟伙计一样,长着一双狗眼。”萧媛媛身为郡主,何曾有人敢这样跟她说话。

“ 哪里来的臭小子,竟敢如此无礼,活的不耐烦了!”老板身后一名满脸横肉的打手早已人耐不住,作势就要上前教训这个嚣张的小乞丐,却被老板伸手拦住,只见老板强自打了个哈哈:“你这小孩子好生无礼,不过大人不记小人过,这里不是你能消费的地方,你还是趁早走吧,免得影响了其他客人。”

“哼,我让你们狗眼看人低给我上最好的酒菜。”萧媛媛说着话,已从怀里掏出一只沉甸甸的钱袋,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在众人狐疑的眼神中,萧媛媛三下五除二打开袋口,露出了一颗颗金灿灿花生豆大小的东西,“看看这是什么。”萧媛媛神气地白了老板一眼。

“金豆子!这么多!”“这一袋有一百颗吧?”“恐怕不止。”众人又惊讶地纷纷议论起来。能上这酒楼消费的基本都是有点家底的人,但随身带这么多钱财的,恐怕还真没几个,尤其在一个小乞丐身上,不得不让人匪夷所思。

老板怔了一怔,眼珠一转,立刻换上一副笑脸:“唉,小兄弟真是深藏不露啊,不知府上哪里,令尊又是哪位?”

“这个跟你有关系吗?废话少说,快快端上好酒好菜,本公子被你们折腾了半天,饥渴难当了。”看着老板陪着笑脸和众人惊异的眼神,萧媛媛觉得总算出了一口恶气,语气也愈发傲慢起来。

“还愣着干吗,还不快点给这位公子准备一桌上好的酒菜。”老板对着一时呆若木鸡的酒保嚷了一句,一边心里暗暗寻思这是哪家大户人家的孩子,装成这副德行?要不怎会有这么多钱。难道是偷来的或是捡来的?可看他那根镶有宝石的鞭子,也不是普通人能够拥有的啊老板一时也是满腹狐疑。

不大一会工夫,酒保给萧媛媛上了满满一桌子美味佳肴。他特意吩咐厨子捡最贵的做,而且还上了最贵的酒,就是想让这个抽了自己一鞭子的小子破费一下。他甚至还想从这小子的脸上找出点心疼的表情,让他失望的是,这小子根本眉头都没皱一下,一副败家子的样子。最后他只能用眼神诅咒这小子:最好撑死你,要不喝死你!就悻悻地忙着招呼其他的客人去了。

萧媛媛并不喝酒,叫酒只不过是想提高自己的派头,吃菜也没几口,只是挑三拣四地吃了一点,这里的菜不合她的胃口,为什么每道菜都有点甜腻,这让她很快就没了食欲,只能抱怨这酒店的厨子也不咋地。口有点渴了,叫上一壶茶,先漱漱口,然后开始慢慢喝,才发现这茶倒是不错,应该是当年的清明前后的新茶。

萧媛媛一边喝着,一边漫无目的地四下张望。

一个美丽的夫人赫然映入眼帘。

这个夫人眉弓含情,媚而不俗;肤若凝脂,吹弹得破;明眸皓齿,犹如漆点玉琢;身材丰腴,藏着万种风情对着萧媛媛浅浅一笑,竟让萧媛媛呆了一呆:天下竟有这么美丽的女人!萧媛媛油然心生好感,回了对方一个微笑。

美妇独自浅尝略酌,面前只有一盘兰花豆,一碟毛鱼干,但简单的甚至有点寒酸的两样小菜却丝毫影响不了她那雍容高贵的气质,萧媛媛没来由的心生亲近之感,用眼神示意美妇到自己这桌来,却全然没有考虑到自己的“男人”身份。美妇却似乎并不介意,竟大大方方地走了过来,坐到萧媛媛身旁,美妇穿着一件绣有蝴蝶花纹的华丽长衫,让萧媛媛想到蝴蝶仙子

“姐姐好美啊!”萧媛媛由衷地脱口赞道。

“你应该叫我姑姑才是。”紫衣美妇展颜一笑。

“为什么要叫姑姑呢?”

“你知道我多大了吗?我的年纪足可以做你的母亲了。”美妇笑着说。

“你有那么大吗?一点都看不出来。”萧媛媛有点不相信。

“有,其实这并不重要这位公子一个人叫这么多菜只吃了几口,叫了好酒却不喝,难道是用来看的?”紫衣美妇轻轻避开前面的话题,用打趣的口吻说道。

“谁叫他们看不起我!现在他们应该知道了什么叫狗眼看人低。”萧媛媛觉得很解气。

“这些做生意的多数是这样,你不必生他们的气,而且你这么一气他们却很高兴,可以多赚一些银子了。”美妇有点想笑,为萧媛媛的孩子气。

“只要解气就行”萧媛媛脑子里从来就没有爱惜钱的概念,倒是对眼前的美丽夫人很感兴趣,于是马上转移了话题:“姑姑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你就叫我蝴蝶姑姑好了,不过,你想叫我蝴蝶姐姐也行。”紫衣美妇也有点喜欢萧媛媛的单纯。

“你这么年轻漂亮,我还是叫你蝴蝶姐姐吧,我忘了告诉你,我叫媛媛。”萧媛媛喜笑颜开。

“媛媛,怎么听上去像个女孩子。”紫衣美妇装作不经意地说。

“我我爹说我长得像个女孩子,就给我起了这样一个名字。”说完萧媛媛不觉有点脸红,刚才一时兴奋说漏了嘴,现在这个谎圆的又不圆,很是尴尬。

紫衣妇人暗暗好笑,她是何等样人!她正是七色堂的五堂主”蝴蝶仙子”紫蝶,她早就看出了这是个假小子,但她并不点破,轻轻岔开话题,跟萧媛媛聊了起来,两人倒也投缘,有说有笑,全然不顾四周食客一些指指点点的异样眼神。

一个夫人为老不尊,利用美色竟然跟一个弱冠少男勾勾搭搭的,实在是有伤风化!定是对这小子的一袋金豆子不怀好意,这小子八成要着她的道可她偏偏又美得让人无法抗拒,为什么不来勾搭我呢?——众人皆是心情复杂,羡慕嫉妒恨。

甚至有几个轻薄之徒想要上前跟紫衣美妇搭讪,可一接触到她的眼神,身心却似乎被冰冰冻了一般,竟不敢再生丝毫亵渎之念。

好梦客栈。

“老板,给我一间最好的房间。”柜台老板抬眼看见一个小乞丐口气不小地冲他说话,不由得心中生气,正准备撵人,只听啪的一声,眼前一闪,柜台上多了一颗金豆子,虽然心生疑惑,但这颗金豆子已经远远超出了房钱,当下心中喜悦,点头哈腰地把萧媛媛带进了楼上的一间贵宾房。

客栈老板刚刚下楼回到柜台,先后又来了三拨客人,都要住楼上的贵宾房,老板不由得喜笑颜开,今天是财神爷降临啊,总共只有四间贵宾房,平时大多时候空着,想不到今晚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竟全部住满,虽然心中感到奇怪,但也没多想,只要有钱赚,来的都是客。

此时,对面的街上站着一个美丽夫人,冷眼看着随着萧媛媛陆续住进客栈的几拨人,心中暗暗冷笑:一帮见财起意的江湖鼠辈,今天,老娘要让你们好好吃吃苦头。

美丽夫人——”蝴蝶仙子”紫蝶进了客栈要了一间房间,和衣躺在床上,ěi nu堂主紫蝶脑中闪过这三拨人的面容:第一拨人正是“十里香”酒楼老板身边的两个壮汉;第二拨人是当时在酒楼喝酒的三个人,其装扮,一看便知是江湖中人;第三拨人两人,其中一个贼眉鼠眼的家伙当时也在酒楼喝酒,在看到媛媛的金豆子后不久就匆匆下楼了,看来是去叫了一个帮手。

江湖魍魉小鬼真是不少,媛媛财一乍露,区区一个酒楼之中竟招来了三拨心怀鬼胎之人,实在是世风日下,让人心寒啊这丫头涉世不深心思单纯,如今离家出走,没有一点江湖经验,连最起码的“财不外露”都不知道,像她这样一个弱不禁风的丫头岂能不吃大亏?轻则丢财,重则性命堪忧,既然有缘让自己碰上,定要护她周全

ěi nu堂主紫蝶见时间还早,料到这些人暂时不会下手,自己也就暂时放松心情养精蓄锐,不过,她已知道了萧媛媛所住的房间,一旦有什么异常情况,她相信自己第一时间就能察觉到。

萧媛媛进了房间后脱下了外面那件宽大的乞丐服,露出了娇小玲珑的女儿装扮,用店家早就准备好的热水洗净了脸上的锅灰,照了照镜子,对自己俏丽的容颜还比较满意,可一想到蝴蝶姐姐,觉得自己要逊色三分,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不觉心中感慨

从袖兜里取出蝴蝶姐姐在酒楼送给她的玉簪细细端详,上面镂刻了了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翅膀,“若是想见姐姐,或者遇上了什么为难之事,èi èi可持此簪到城西的方家染坊,店主见到此簪自然会给我报信,”这是蝴蝶姐姐将玉簪交给自己之时说的话,不知这蝴蝶姐姐究竟是什么人,有没有看出自己是女儿身萧媛媛只顾遐想,却全然不知道早就有人盯上她了,盯上她的一百多颗金豆子,对她来说,这些钱没有什么概念,但对别人来说,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忽然有人敲门,萧媛媛没好气地说了声“睡了”,只听客栈老板打着哈哈说道:“小哥,您睡觉时麻烦把那身外衣给脱了,我那套被子可是上好的干净绸缎,您别给弄脏了。”萧媛媛嗯了一声,继续想自己的心思,唉,不知那石头在哪,有没有像我想他一样想我呢?突然不觉芳心一跳,脸上莫名的一阵燥热,赶忙收敛心神,不敢再想。

闻了闻被子,萧媛媛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什么上好的干净绸缎,隐隐的有股难闻的味道,想是有些日子没洗了,不过此时已是冬季,夜里寒气逼人,只能勉强盖上,睁着眼睛发了一会呆,萧媛媛的眼皮渐渐沉重起来,不觉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七章画舫上的měi nǚ堂主 紧邻萧媛媛的二零二号房间里面住的是酒楼老板身边的两个壮汉,酒楼老板晚间走进自己房间后就立马授意二人盯紧“小乞丐”,一有机会就把“小乞丐”给绑架起来,这小子是只肥羊,所以在萧媛媛离开酒楼后二人一路跟了上去,后来发现盯上“小乞丐的”还有两拨人,这二人暗暗着急,生怕别人坏了好事。

此时子夜刚过,二人已急不可耐,略一商量,还是抢在别人前面动手。蒙了面,只留下两只贼亮的眼睛,侧耳聆听了一会,外面没有动静,推开房门,蹑手蹑脚走到萧媛媛的房门前,再次侧耳聆听了一会后,此中一人从怀中取出一支装有i xiāng的特制吹管,塞进门缝向里面吹烟,过了片刻,又取出一把薄薄的bi sh一u塞进门缝,拨开里面的门栓,悄悄潜入房间。

划亮火摺,准备动手找到钱袋并绑走“小乞丐”,却猛然看见一个蒙面女子站在面前,两人吓了一大跳,未待惊呼出声,蒙面女子出指连点两下,两人均感胸口一阵麻痛,身体似乎被定住了一般,再也不能动弹半分,就连声音也发不出来。

蒙面女子冷哼一声,一手提起一人,拎到房间的阴暗角落扔下,搜出二人的吹管,取下一人还持在手中的火摺吹灭,把房门重新关好,手握吹管坐在一把椅子上,等待第二拨“客人”。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隔壁二零五传来房门轻启的声音,三人轻微的脚步声陆续响起,最后停留在了萧媛媛的门口,过了一会,有轻推房门的声音,其中有人轻轻咦了一声,想是奇怪房门竟然没有从里面闩上

一阵屏息的寂静过后,三人没有察觉出异常,又仗着人多,大着胆子走了进来。ěi nu堂主紫蝶见时机已到,轻轻吹出i xiāng,眨眼的功夫,就听到几声人体倒地的声音,此后再无动静。

蒙面女子分别给三人点了穴道,统统提到角落扔在一堆

又过了一会,第三拨人跟这三人着了同样的道,人事不省的被扔在了角落里

蒙面女子点亮蜡烛除下面罩,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美丽容颜——她自然是ěi nu堂主紫蝶。

看着沉睡不醒的萧媛媛,ěi nu堂主紫蝶眼神中竟渐渐流露出慈母般的温情,若是自己的女儿尚在人世,也该有这么大了,只是唉,ěi nu堂主轻叹一声,幽幽无语,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

三十多年前,当时她只有七八岁,一场突发的瘟疫让她的父母双双离世,当时她也被传染,就在她奄奄一息等死之际,恰巧被路过的百花谷谷主花无名看见,花无名把她带回了百花谷治好了她,并且收留了了她 。

花无名见她天生是个练武的胚子,就把一身武学倾囊相授,跟她一同习武的还有两个师兄,朝夕相处,等她长到十七八岁的时候,她已偷偷爱上了其中的大师兄。

后来百花谷在一场浩劫中毁于一旦,只剩下她和大师兄逃出生天幸免于难,又经过将近十年的患难与共,二人有qg rén终成眷属,次年生下一女取名阿翅。

阿翅长得人见人爱,夫妻两更是视若掌上明珠,没过几个月,她接到总堂主邢无色的七色令前去搭救石门遗孤,回来后家里已被一场大火焚毁,夫君竟已死于火中,几个月大的阿翅也神秘失踪十五年来,她一直在追查丈夫的死因,同时在寻找女儿的下落,却是毫无线索

现在看到萧媛媛,竟不期然想到了自己的女儿,只是c这么多年毫无头绪,时间过得越久,真相就会越远,女儿也越难找到,上苍真的如此绝情吗?她曾在心底无数次的嘶喊,却没有神灵回答她父母c师门c丈夫c女儿全都遭到不幸,难道自己就是个灾星?为什么自己最亲的人都想到这里,ěi nu堂主紫蝶蓦然一惊,这女孩碰上自己会不会唉,想多了吧,自己何时变得如此宿命了——ěi nu堂主紫蝶自嘲地笑了笑,看着媛媛俊俏的容颜不由暗暗思忖:这是哪户人家的宝贝女儿,实在不知江湖险恶人心叵测,独自在外乱闯,迟早要出事。当下不再多想,伸手抱起萧媛媛,走到窗口,轻提一口真气,身形一展,像一只蝴蝶一样翩翩飞起,很快消失在夜幕之中

萧媛媛悠悠醒来,睁开眼睛注目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这间房间如此陌生,分明已不是自己本来住的客房!此时窗外已大亮,室内摆饰一览无余这是哪里,自己怎么睡在了这里?萧媛媛想坐起身来,却发现全身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气,头脑也隐隐作痛

萧媛媛心中更加惊骇,情不自禁地大叫起来:“有人吗,有人吗,快来人啊。”

话音刚落,只见门帘掀起,走进来一个清秀女孩,冲她说道:“你醒了?”

“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萧媛媛连忙问道。

清秀女孩笑着说:“姑娘不要担心,这是我家主人的画舫,昨晚你在客栈遇上了歹人,是我家主人救了你,把你带到了此处。”

“我遇上了歹人?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萧媛媛心中很是不解。

清秀女孩格格一笑:“你当时中了歹人的i xiāng,自然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中了i xiāng了吗?”萧媛媛将信将疑。

“嗯,你确实中了i xiāng,你现在是不是有点头痛,而且浑身无力?”清秀女孩止住笑说。

萧媛媛点了点头,然后问道:“你家主人是什么人?”

“说起我家主人,那可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不过说了你也不知道”清秀女孩有点得意,“不过,她一会就会回来,你自然可以见到她了。”

见萧媛媛有点茫然无措,清秀女孩又说道:“你不用担心,我家主人可好了哦,药还在外面熬着,为你熬的,你喝过以后很快就会恢复的。”说完转身走出门外,留下了睁大眼睛满腹狐疑的萧媛媛。

没过一会,外面似乎有两个女子简单的对话之声,跟着门帘一掀,一位美丽的夫人手端一碗汤药走了进来。

“蝴蝶姐姐!怎么是你?”萧媛媛又惊又喜,脱口叫出声来。

ěi nu堂主紫蝶展颜一笑,把汤药端到萧媛媛嘴边,柔声说道:“你先喝下此药,很快就有力气坐起来了。”

萧媛媛依言喝下汤药,很快头脑就清爽了许多,也有力气坐了起来,ěi nu堂主这才把昨晚事情发生的经过告诉了萧媛媛。萧媛媛听过之后又惊又怕,甚至有点难以置信,居然有三拨人为了自己的一袋金豆子居心叵测,而自己却毫不知情,若非蝴蝶姐姐暗中相助,自己失财是小,恐怕还不知道这些人会把自己绑到什么地方当下不由感激地说道:“多谢蝴蝶姐姐了,想不到姐姐不但长得美若仙子,还有一身出神入化的好本领,让人好生羡慕。”

“想不到你这丫头不但天真无知,还有一张抹了蜜的小嘴。”ěi nu堂主佯嗔道。

丫头?萧媛媛猛然发觉自己早已是一身女儿装了,不由脸上一红,嗫喏道“我c我不是有意要骗姐姐的,我”

“我知道,你是怕家里人找到才化装成乞丐的吧。”ěi nu堂主笑着说道。

萧媛媛看了蝴蝶姐姐一眼,低低嗯了一声。

“你这样偷偷离家出走,知不知道家里人有多着急啊,而且,这世上坏人很多,你心机单纯又毫无江湖经验,很容易吃亏的。”ěi nu堂主握住萧媛媛的手,关切地说道。

“我”萧媛媛没有想到家人,却莫名想到了石头,一时不知怎样开口。

“这样吧,你若暂时不想回去,就先在姐姐这里玩几日,不过,你最好告诉姐姐你家在哪里,姐姐也好派人给你家人送个信,免得他们担忧。”ěi nu堂主说道。

“”

“好吧,你不想说姐姐也不勉强你,什么时候你想回去了就跟姐姐说,姐姐会派人送你回去的。”ěi nu堂主看出萧媛媛不愿意提到家里,也不好再问。

“那就麻烦姐姐了。”萧媛媛也想多亲近亲近这位“女神”。

午后,站在画舫甲板上,望着四面铁青色的水面,萧媛媛才发觉身在湖中央,远处水天一色,偶有帆船驶过,飞鸟掠影;近处有两艘画舫,除了船体略小外,无论是外形还是着色,几乎与自己身处的画舫一模一样。三艘画舫呈“品”字形停在湖中。

不远处有一座小岛,似乎被苍松翠柏掩盖着,虽然时已初冬,却依然让人觉得郁郁葱葱。而且,苍松翠柏间隐隐有屋脊露出,让人知道里面一定有人居住。

“仙女湖,仙女岛。”萧媛媛口中喃喃自语——她不久前从蝴蝶姐姐那里得知了此湖此岛的名称,不由暗暗叹息:若是春夏之际,定然会十分美丽有趣,水里可以看到各种游鱼,岛上可以采到五颜六色的花朵,还有那会唱歌的黄莺,吃自己尾巴的蜻蜓,成群起舞的蝴蝶萧媛媛目光四顾,遐想联翩

远处水面隐隐出现几个黑点,似乎正向这边移动,而且速度似乎很快

黑点慢慢放大,等到能看清楚的时候,萧媛媛不由暗笑自己,原以为是几只水鸟,原来是几艘快舟。

快舟迅速靠近,萧媛媛看见每艘快舟上面各站着七八个黑衣人,腰里佩刀,背上似乎还背着g一ng nu。萧媛媛心中奇怪,目光不经意转了一转,竟发现别的方向也有几艘快舟,每艘快舟上面同样有佩刀背弓的七八个黑衣人再向后看,后面也有几艘快舟,快舟上面同样有黑衣人

没等她弄个明白,忽听一声长啸刺破苍穹,跟着手腕一紧,那个叫可儿的清秀女孩已一把拉住她的手,脸色凝重地说道:“快跟我进舱。”不由分说,把她拽进了舱里自己睡过的那间房间。

“出什么事了?”萧媛媛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可儿已没有了那一贯的笑容,只是神色紧张地摇了摇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八章强敌来犯 快舟飞速逼近,从四面八方聚拢过来,总共有十五六艘之多,形成一个大的包围圈,把三艘画舫围在中间。

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有一个穿着特出的铜面死士站立船头,目光阴冷,浑身充满杀气。

只见位于东面的铜面死士对着画舫上的ěi nu堂主高声说道:“这位夫人想必是七色堂的五堂主吧。”

“算你还有眼光看你脸上戴着一块破铜,想必是严虎老贼豢养的c向来不敢露出真面目的铜面死狗吧。”ěi nu堂主冷冷说道。刚才听到那一声长啸发出的危急警报,她第一时间疾奔舫首,四下一看,已知事态非常严重,严虎一下派出四名铜面死士,看来来者不善。不过她大风大浪见的多了,心神却丝毫不乱。

“素闻五堂主蝴蝶仙子貌若天仙,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只是没有想到的是五堂主还有一张利嘴。”东面的铜面死士扬声说道。

“严虎老贼谋权篡位残害忠良罪孽滔天,尔等是非不分助纣为虐为虎作伥,对你们有什么需要客气的呢。”ěi nu堂主嘴角轻轻一撇。

“你我不但没有丝毫交情,更是各为其主的对头,自然无须客气,只是如今的形势五堂主心里不会不清楚吧,你说话如此无礼,就不想为自己留条后路?”东面的铜面死士似乎并不生气。

“你觉得七色堂的人是那种在乎形势的人吗?至于后路,你还是替自己考虑考虑吧,多行不义必自毙。”ěi nu堂主淡淡说道。

“哈哈,五堂主这些年似乎只长年纪不长脑子吧,你真的相信这个世上有什么天道吗?如果真有天道,这些年你看到的事实都不应该发生,而很多发生的事都应该有了报应,就拿十五年前的那件事来说,你觉得有吗?”东面的铜面死士的语气充满不屑。

“实在是无耻至极”ěi nu堂主紫蝶面色一变,心中怒火猛地升起。

“五堂主不必动怒,听我一言相劝,你貌如天仙才华出众,哪里不可以风风光光地享受人生,为何屈尊在这七色堂里过四处逃亡的日子,七色堂乃当今陛下如鲠在喉的一根刺,迟早要被拔掉只要你迷途知返归顺朝廷,我会在陛下面前替你美言几句,不但能免去你的叛逆之罪,也许还可以谋个二三品夫人的名号,到时候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东面的铜面死士似乎意犹未尽。

“住口!你这无耻之徒,实在是满嘴喷粪,你们可以为了一自之私不知廉耻甘心做狗,天下并不是人人像你们一样下作。”ěi nu堂主已经面如寒冰。

“唉,愚不可耐,可惜了这张脸既然你执迷不悟,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东面的铜面死士目中寒光一闪,举起右手,大拇指向下一指,身后一个腰上插满各色小旗子的旗手立刻拔出一面黑旗凌空挥了几挥,随即只听扑通扑通之声,共有七八个水鬼打扮的人手持利斧纷纷跳进冰冷的湖水中,转眼不见

“看见了吗,这些训练有素的水鬼下水之后会有什么后果你应该很清楚不过你也别妄想驾船突围,我还为你准备了火攻手,不想变成烤肉的话还是乖乖待着别动。”东面的铜面死士一副“我吃定你了”的架势。

ěi nu堂主幽幽叹了客气,并不说话,也未作任何指示

东面的铜面死士看着ěi nu堂主一副无关痛痒的神情不由暗暗纳闷,忍不住开口问道:“你难道就任由这些水鬼凿沉你的船?就没有一点应付的备案?”

ěi nu堂主双手背负,懒懒地看了一眼对方,忽然说道:“你说这些训练有素的水鬼在水下能憋气多久?”

“这个大约一刻钟吧。”铜面死士一愣,想不明白对方还有心情跟他探讨憋气的问题。

“那么也就是说,如果一刻钟后他们还没上来的话,基本就上不来了吧。”ěi nu堂主面无表情淡淡说道。

“什么意思?”东面的铜面死士隐隐觉得有点不对。

“不要着急,很快你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ěi nu堂主不看铜面死士,把目光转向远处的湖面,那里空茫茫的一片,原先的水鸟都已不见,只是暂时被吓跑了吧,想必不久就会回来的,只是有些人不见了,恐怕就再也回不来了

沉默,空气里仿佛蕴藏着一种不安的东西,似乎在慢慢积蓄c膨胀

水面静的可怕

“血!”快舟上突然有人惊呼一声。

一股猩红的血水慢慢涌出水面,慢慢扩散

“那边还有!”“看那边,又有血!”随着几声惊呼,画舫附近的水面先后涌出了五处血水,但奇怪的是并不见尸体。众人看了一会,再无血水冒出水面。

“想不到你早有准备,不过,只有五处血水,我派下去的可是八个人,即使这五处血水都是我的人,还有三人安好无恙,说不定已经凿破了你的船底。”东面的铜面死士嘶声说道。

“你觉得现在过去多久了?”ěi nu堂主沉默了一会,忽然对东面的铜面死士说道。

东面的 铜面死士闻言不由暗暗皱了皱眉头,他清楚,现在已远远不止一刻钟了,对方的画舫没有一丝漏水的迹象,而且凿船应该也会有些响动,好像隐隐只听到两三下,然后再无半点动静,这些“水鬼”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恐怕别有蹊跷。

“抱歉,我想他们上不来了。”ěi nu堂主挪逾地看了看东面的铜面死士。

“哼,难怪你这么镇定,想是早已在画舫下面布置了机关,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机关让我的人一去不返,但这才刚刚开始,并不会影响你将被剿灭的局面。”东面的铜面死士冷笑了一声,信心满满地说道。

“废话真多,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吧。”ěi nu堂主叱道。

东面的铜面死士似乎在iàn ju后面冷笑了一声,随即右掌高举,小拇指无名指二指转动了两下,身后的旗手把小黑旗插回腰间,拔出一支小红旗凌空挥动了几下,只见四面的快舟上各有二人取出一只火铳瞄准了ěi nu堂主所在的画舫,做出随时发射的姿势。他们按照事先的策略,暂时撇开其他两艘画舫不管,旨在“擒贼先擒王”,只要一举拿下ěi nu堂主,其他的人自然不在话下。

ěi nu堂主冷冷一笑,从怀中取出那把描金铁扇挥舞了几下,画舫上立刻现出二三十个清一色身着绿衣的女子,每人手中持着一面巨大的盾牌在画舫上散开,严阵以待。

此时,东面的铜面死士已发出了火攻的指令,旗手手中立刻换成了黄旗,黄旗一摇,火铳手们已发射出一团团闪着磷火的火球,向ěi nu堂主所在的画舫射来,而画舫之上的绿衣女子各展身姿,犹如一群绿色的蝴蝶飞舞起来,用盾牌lán jié那些火球,火球触盾即爆,碎成无数个冒着火星的小磷片,漫天飞舞着,犹如一场徇烂的烟花,纷纷落尽冰冷的湖面

湖面象一匹巨大的锦缎燃烧了起来

竟给人一种惊艳的感觉!

“你还有什么手段一起使出来吧。”湖面渐渐平静,ěi nu堂主见对方停止了火攻,冷冷一笑说道。

东面的铜面死士目中寒光暴射:“不要高兴的太早!待我的人一起杀上船去,看你还如何抵挡。”

ěi nu堂主暗暗一凛,她领教过铜面死士的武功,单打独斗自信可以一拼,可眼下对方有四名铜面死士,自己这边除了自己,没有能与他们抗衡的高手,一旦让他们杀上船来,众姐妹如何能抵挡得住?这十几年来严虎不止一次派人剿灭七色堂各分堂,但都因事先得到情报而及时转移了,这次 来的这么突然,一定是京城的暗桩遭到了破坏,现在真的想不出什么办法可以全身而退,铜面死士一旦大开杀戒,后果可是不堪想象

ěi nu堂主心念电转,暗暗焦急。

“怎么样,我想五堂主是个明白人,知道我们冲上船去的后果,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归顺朝廷,我可以保你平安无事我知道你不怕死,但你难道就不替这三船的姐妹谋一条生路?我看你们都是女人才说这么多,你可不要辜负了我的一番好意啊。”东面的铜面死士看着若有所思的ěi nu堂主,决定再劝降一次,如果对方可以归顺严虎,自己将居首功,只要自己开口,严虎十有会把这位貌美如仙才能出众的堂主赏给自己

“你先让这三船的姐妹安全离开,我可随你回京,听凭处置。”ěi nu堂主的话打断了铜面死士的遐想。

“这可不行,陛下的意思是把归顺的七色堂的人悉数带回京城,我可不敢违抗圣命擅作主张。”东面的铜面死士一口回绝。

“堂主,我们七色堂的姐妹岂是贪生怕死之辈,我们宁可战死,也绝不会向严虎老贼低头妥协。”斜对面的画舫上突然传来副堂主兰花仙子幽兰的声音。ěi nu堂主紫蝶心中暗叹一声,她深知自己这些姐妹的血性,看来一场血战在所难免,而后果她不敢再想下去。

“唉,你们这些女人不思找个婆家相夫教子,却偏偏要过这刀头舔血的亡命日子,既然如此,我今天就先成全了你”东面的铜面死士扭头望向兰花仙子,话音未落,目中已射出一道凛厉杀气,身形一振,疾若闪电向兰花仙子扑了过去。

“小心!不要硬拼,用‘流星雨’阻敌!”ěi nu堂主紫蝶暗叫不好,想要lán jié已是不及,连忙发出警示,她知道,兰花仙子绝非铜面死士的对手,一旦让铜面死士扑上画舫,兰花仙子必定凶多吉少。

ěi nu堂主话音刚落,铜面死士已快扑上画舫,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兰花仙子所在的画舫上突然寒光四起,几十支利箭几乎同时射向身在半空的铜面死士,铜面死士心中一凛,急忙拔出佩刀舞起一团白光,堪堪击落了那些利箭,但身形已受阻落向湖面,只见画舫之上又是寒光四起,点点射向铜面死士,铜面死士不敢托大,脚尖在水面上借力一点,一个倒翻,落回了自己先前所立的快舟。

“哼,萤火之光,亦放光芒杀c无c赦!”东面的铜面死士目寒似冰,手一挥,发起了全面进攻的号令,随着那名旗手挥起的一面蓝色小旗,围在画舫四周的所有快舟迅疾启动,分别向三艘画舫冲了过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九章惊艳一战 ěi nu堂主描金铁扇一挥,口中喊道:“芙蓉朵朵水中开!”话音刚落,只见画舫附近的水域顷刻间浮出无数只形如荷花的物体,快舟上的人蓦然一见,真以为满湖开起了荷花,正在惊疑之际,“荷花”的颜色渐渐变深变红,忽然之间燃烧了起来

火焰越烧越猛,数百只“荷花”相继开放,附近偌大个水域顷刻间变成了一片若花若火的海洋,把十几只快舟吞噬其中

“翻船,下水!”领头的东面铜面死士反应极快,振聋发聩大喊一声,所有的快舟立刻得到提醒,众人纷纷跳入水中把快舟倒扣,潜入水中躲避烈火,一些反应慢的被烧得焦头烂额,叫苦不迭。

“萧萧竹君天上来!”ěi nu堂主铁扇再挥,随即,自画舫之上射出无数的竹箭,纷纷向湖中落水之人射去,只听惨叫连连,一些人躲避不及,已是或死或伤,反应快的躲到快舟下面,逃过一劫。

“好你个七色堂妖女,拿命来。”随着一声怒吼,一道水柱冲天而起,领头的铜面死士已趁着竹箭换发稀少之时拔身而起,老鹰扑兔一般扑向ěi nu堂主

几乎不到一秒,另外三名铜面死士也相继拔身而起,分别向三艘画舫扑去,手舞钢刀,拨落一些零散的竹箭,转眼之间已各自落在画舫之上。

ěi nu堂主迎上领头的铜面死士,两人一轮抢攻,眨眼就对攻了十几招,两人心中各自一凛,均感遇上了强敌,但令ěi nu堂主可怕的还在后面,另外一名铜面死士从侧面攻了过来

ěi nu堂主独战两名铜面死士,厉声叱退前来帮忙的手下,这些手下也知道与铜面死士武功相差太大,根本近不了身,也只能退在一旁,不时地向铜面死士发出暗器,以分散他们的凛厉攻势。

两名铜面死士本来打算一举攻下ěi nu堂主,其余的人自然不战即溃,可不时受到暗器的袭扰也着实头痛,不由互望了一眼,一人已会意跳出战圈,扑向ěi nu堂主的一干手下。

这也是ěi nu堂主最担心的事,但却被领头的铜面死士死死缠住,无法抽身援救,只能眼看着那名铜面死士冲进众姐妹之中,大势杀戮

ěi nu堂主悲痛万分,而且她还清楚,两位副堂主所在的画舫之上也是十分危急,暗器只能阻止一时,暗器也总有用完的时候。

难道一场浩劫在劫难逃?

湖面上似乎起了风——两道劲风!两道劲风过后,出现了两个疾速的身影,仿佛一闪之间,就已落在了ěi nu堂主的画舫之上。

好快的身法!ěi nu堂主与两名铜面死士心中俱是一惊:看来,这二人身手绝不在自己之下,却不知是友是敌,一时都情不自禁的跳出战圈,仔细打量来人。

一个紫衣老者,一个淡青衣服的青年,而紫衣老者似曾相识

“你是紫衣人宫四?”领头的铜面死士想了片刻,突然沉声说道。

“阁下真是好眼力,居然一眼就认出了老夫,不过现在不是跟你叙旧的时候”说着扭头对ěi nu堂主和易容过的石玉初说道:“你二人快去其他两艘画舫帮忙,这里交给我了。”——他早已洞悉了局势的危急。

ěi nu堂主此时也认出了面前之人正是十五年前救走石门遗孤的紫衣人,不过,现在不是客套的时候,ěi nu堂主略一抱拳,已身形拔起,向一艘画舫疾落而去,石玉初却未动身形,对师父说道:“师父,这二人还是交给我吧,你去那边帮忙。”

宫四略一迟疑,心知徒弟武功已不在自己之下,救人要紧,随即身形一拔,向另一艘画舫飞去。

两名铜面死士打量了一下面前的这个说话狂妄的青年,领头的铜面死士开口问道:“你是宫四的徒弟?”

“是又怎样”石玉初扬声说道。

领头的铜面死士似乎皱了皱眉头说道:“小子说话好没礼貌,看来你师父没把你教好。”

“你这老鬼带个iàn ju干嘛,是不是坏事做多了见不得人啊。”石玉初心中火起。

另外一名铜面死士目中一寒,怒吼一声:“你这小子活的不耐烦了。”已拎刀直扑石玉初,眨眼之间攻出十余刀,打算一举把这个狂妄的小子格杀刀下。

石玉初闪了几闪,避开铜面死士一气呵成的攻击,嘴里却没闲着:“老鬼有两下子,小爷我就不客气了。”随着一泓青波扬起,石玉初已拔剑在手,一招“青波微荡”,反攻铜面死士

那位铜面死士一轮猛攻却被石玉初轻易避开,不由心中一凛,知道遇上了高人,立马凝神戒备,却不料对方出剑奇快,眼前青光道道转瞬即至,竟来不及格挡,连忙脚下用力疾退几丈,堪堪闪过,然而对方如影随形,一剑影闪着青光又绵绵而至,这位铜面死士脚底使力,疾速拔高两丈,同时对着领头的铜面死士喊道:“小子扎手,并肩子上。”

领头的铜面死士早已看出对方的深浅,已从侧面向石玉初劈出一轮刀光,而身在半空的铜面死士也劈出十几道刀光,自上而下罩向石玉初。

石玉初见对方的刀光凛厉疾速,也知遇上了强敌,当下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对敌。一时间刀光剑影纷纷,画舫上三人移形换位,疾如流星,杀得激烈异常

ěi nu堂主落在兰花仙子幽兰的画舫之上时,正逢一名铜面死士突破暗器挥刀正要击杀一名七色堂的姐妹,ěi nu堂主已不及拦住,心念电转之下手腕真气一凛,描金铁扇上的一根铁制骨扇已脱扇而出,迅疾无伦地射向铜面死士的背部。

这名铜面死士刀锋离一位七色堂的姐妹只有几寸之时,忽闻身后有暗器破空之声迅疾而至,连忙放弃狙杀,疾速返身挥刀一格,精准地拨落了ěi nu堂主的扇骨暗器。

ěi nu堂主此时已疾扑到铜面死士跟前,铁扇挥舞,扇沿幻化出无数道凌厉寒光,切向铜面死士周身要害,铜面死士疾退几步,钢刀挥起,刀光霍霍,与ěi nu堂主对攻起来

宫四疾扑到余下的那只画舫之上时,正逢一名铜面死士对几位七色堂的姐妹痛下shā sh一u,几位姐妹一边连发暗器,一边纷纷闪躲铜面死士的钢刀,一时间险象环生

宫四见情势危急,几枚透骨钉已脱手而出,射向那名铜面死士,铜面死士听见身后暗器袭来,回身把钢刀抡出一个光圈,搅落了几枚透骨钉,随即只觉眼前寒光一闪,一把剑已向他疾速刺来,再想格挡已经不及,急忙使了个铁板桥,身体向后平平飞起,险险避过了宫四的灵蛇剑

宫四并不追击,冷冷地看着面前眼带惊疑的铜面死士。

这名铜面死士也曾经历过十五年前押解石门遗孤途中与七色堂的那次战役,对紫衣人也有点印象,最主要的是这柄软剑,难道他竟是?

“难道你就是当年救走救走石门余孽的紫衣人宫四?”铜面死士忍不住问道。

宫四淡淡说道:“我是宫四不假,但你说错了,我救的不是石门余孽,而是忠烈之后。”

铜面死士的眼神中一丝惊色一闪而过,随即说道:“你果然还活着,那么十五年前那两名铜面死士的失踪跟你有关了。”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严虎老贼派那两名铜面死士跟踪我,从此那两名铜面死士就再也没有回去过,自然是跟我有关,不过,你又说错了,他 们不是失踪,而是死了。”宫四冷冷一笑。

这名铜面死士似乎皱了皱眉头,带着疑惑的口吻说道:“凭你一人之力能格杀两名铜面死士?有点自欺欺人吧。”

宫四不置可否地说道:“两名铜面死士早已被打入修罗地狱已毋庸置疑,至于怎么死的,我懒得跟你啰嗦,尔等铜面死士跟着严虎坏死做尽罪孽深重,而且,尔等替严虎卖命之前就已在江湖上作恶多端,所以才要戴个iàn ju来掩藏原来的身份吧。”

“你凭什么有此一说。”铜面死士的眼里闪过一道惊疑。

宫四哼了一声说道:“当初丧命的两名铜面死士,一人乃是巫山派的食血蝠,另一人是沧浪门的浪里黑鲨聂胜,都是被江湖正道人士人追杀无处容身才做了严虎的铜面死士吧。由此看来,尔等自然皆是一丘之貉甘心为严虎卖命,一来可以躲避江湖上的追杀,二来严虎开出的条件诱人,你说是这样吗。”

铜面死士目中寒光一闪:“我承认你说对了,但俗话说人不为自天诛地灭,别跟我说什么江湖正道,什么是正道?活的痛快才是正道。”

宫四凝望着面前的铜面死士,缓缓地摇了摇头,似乎自言自语:“恶人自有恶人的道理,我跟你何苦废话”接着目中精芒一闪,厉声说道:“尔等江湖败类,实在是无耻之极,今天,老夫就让你知道什么是正道,什么是恶有恶报!”话音乍落,身形已暴进,灵蛇剑挥出无数条蛇影,攻向铜面死士

铜面死士见宫四出招凛厉无比,急忙施出毕生功力,全力应敌,却发现被宫四处处占着先机,一时疲于招架,渐落下风。勉强支撑了一盏茶的功 夫,这名铜面死士力有不逮,心生惧意,照这样打下去,自己难免有失,当下决定施出逃命绝招勉力躲过了宫四的一轮攻击之后,掌中真气一贯,手中钢刀已寸寸断裂,再运气于双掌一推,断裂成十几片的钢刀刀片突然全部疾速射向宫四

这一下变化突然宫四来不及多想,只能身形暴退,手中软剑急速抖动,已连挑了十几下,把钢刀刀片全部挑落,再看铜面死士已拔身飞出十几丈远,向一艘快舟落去。

宫四飞身而追,扑向这名铜面死士,同时探手入怀,再扬手时,几点寒星已射向尚在半空的铜面死士。

这名铜面死士手中已无钢刀格挡,耳闻暗器之声自身后袭来,身在空中难以借力,只得强行拧腰横挪一尺,却感到肩头一痛,已吃了一记透骨钉。铁钉透骨而入,痛彻心扉,铜面死士真气一散,扑通一声跌落水中,而宫四已飞身赶到,准备一剑结果了这名铜面死士

快舟上几名劲装武士反应也是极快,强弩齐发射向宫四,阻止了宫四的致命一击,宫四知道这种强弩的厉害,匆忙拨落了几支弩箭,借着弩箭反弹之力,一个旋身落回画舫。

此时,落水的铜面死士也已聚拢真气跃上快舟,取下背上强弩严阵以待,宫四知道已经失去了击杀他的机会,只得暗叹一声,目光转向其他两艘画舫,见爱徒和ěi nu堂主均无落败之险,才松了一口气,略一思忖,身形一展,向徒弟石玉初的画舫扑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章人是无法选择出生的 与石玉初对战的两名铜面死士已察觉到形势对自己大大不利,尤其是同伴落水时的那声痛呼,让他们心神不宁,见到紫衣人飞身扑来,情知不妙,领头的铜面死士高呼一声:“风紧,扯乎。”一轮猛攻逼退石玉初,跟着身形暴起,两名铜面死士一前一后疾速落向水面快舟。

跟ěi nu堂主鏖战的铜面死士听到撤退的呼声,紧攻几招之后转身就逃,ěi nu堂主正待追赶,只听宫四高喊一声:“穷寇莫追,小心弩箭。”

此时,俱已落回快舟的铜面死士们悻悻地看了看画舫上的几个高手,心中无奈,只得吩咐手下,调转船头向后撤退,渐行渐远,越变越小,最终消失在茫茫水色之中

ěi nu堂主吩咐两名副堂主处理善后事宜,自己赶紧过来向宫四和石玉初表示感谢,她双手抱拳深施一礼:“两位恩公救本堂于危难存亡之际,大恩不言谢,日后有用得着我七色堂五堂主紫蝶之处,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江湖中人的本色,五堂主不必行此大礼。”宫四回了一礼。

“若非两位恩公出手相助,今天我五分堂后果不堪想象,即使行再大的礼,二位恩公也是受得起的。只是,这位前辈看着眼熟,莫非是十五年前”ěi nu堂主紫蝶对着宫四说道。

“五堂主不必如此客套,久闻七色堂行侠义之事,正江湖风气,老朽今日携徒偶经宝地,能为七色堂分忧解难,乃老朽不胜之荣幸至于十五年前的那件事,也是理所当为,若非七色堂力敌强寇,我又怎能侥幸得手呢。”宫四打断了五堂主的话。

ěi nu堂主见紫衣人宫四刻意避开石门遗孤几个字,心念一转,望向宫四身边的青年,只见这青年面容看上去二十七八岁的模样,虽然ěi zhuāng的很逼真,但ěi nu堂主是何等样人,她一眼便看出这是一张假脸,单看脸部骨骼,她已断定这是个少年,绝不会超过十八岁难道他竟是?ěi nu堂主忽然心中一动,情不自禁的打量起石玉初来,目光不经意落在石玉初腰间的佩剑上,突然心中一揪,耸然动容,情绪无法控制地激动起来,半晌才颤声问道:“你,你这把剑从何而来?”

石玉初见五堂主神色有异,已知她认出了这把剑,十五年后重见旧物如见旧人,心情如何能平静,更会有许多疑问,只是师父在身边,还轮不到自己说话一边想着一边望了望师父。

“其实”宫四欲言又止,转向石玉初:“石头,你去那两只画舫之上转转,看看有没有受伤需要救治之人,师父教你的医术,你也可以派上用场了。”

石玉初明知师父故意支开自己,却也不敢违拗,只好满腹狐疑地跃上其中一只画舫,见到已有医师在救治伤员,只好随便转转,一边不时的朝师父那边望去。

只见宫四神情肃穆地跟五堂主说了一会,五堂主听完师父的叙述,目光向北方望了许久,石玉初知道那是天柱山的方向,看来,师父把先师邢无色的事情告诉了她,只是,这些事情自己都知道,师父为何要刻意支开自己呢?

石玉初隐隐觉得这跟自己的身世似乎有关,以前自己也曾问过师父,师父却刻意隐瞒,为什么现在不告诉自己呢,这其中究竟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

石玉初想不通。

不经意目光一转,正好看到萧媛媛从舱里走上甲板,神色紧张,象一只受了惊的小鹿。刚才的一幕都被她从窗缝里偷偷看到,尤其是两个七色堂的姐妹死在铜面死士刀下的场景让她花容失色,失声惊叫,她何曾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更不懂人跟人之间为何要如此无情互相残杀,虽然在书上看过一些残酷的战争c人与人之间的尔虞我诈不死不休,但当现实血淋淋的出现在她眼前,她还是难以置信这一切真的会发生。

本来那个叫可儿的清丽女孩一直陪着她,直到厮杀结束后,可儿就匆匆出了房间丢下她独自一人,她对着空荡荡的房间更加恐惧,就不由自主地走了出来,只是心有余悸面容苍白,一时尚未恢复血色。

石玉初见到萧媛媛,心中莫名一阵激荡,他想立马扑倒萧媛媛跟前跟她叙叙旧,却忽然想起自己是易过容的,萧媛媛还在惊恐之中,这样贸然上前恐有不妥,同时,他对师父的追踪本领暗暗叹服。

原来,石玉初自从杀了垒阳知府毛仁后,回到天柱山的岩洞里闷了好几天,最后忽然想起了萧媛媛,随即易容去宜城侯府附近打探萧媛媛的情况,却得知萧媛媛竟然失踪了,他心中担忧却无计可施,只有回来向师父请教寻人的门道,未曾想到师父得知失踪的是萧媛媛后,竟立刻亲自出马带着自己出来寻找,这让他有点意外。

后来,师父带着他深夜寻到“好梦”客栈,看到萧媛媛人已不在房间,房间的角落里却有几个人事不省之徒

师父查探一番后略一思忖,带着他从窗户越出穿房越脊直至仙女湖边,师徒二人在湖边打坐休息,等到天光大亮,师父让他在此等候,自己独自一人不知干什么去了,等到师父回来已近中午,把师父带回的烤鸭吃完后,刚好看到四面八方十余只快舟向画舫驶去。

师父看到快舟之上有铜面死士之时耸然动容,一直凝神注目快舟与画舫的动静,直至双方发生激烈冲突,师父带着他,两人施展绝顶轻功踏波而行,及时赶到画舫之上

萧媛媛果然就在这画舫之上,看来师父的追踪方向一直没错,但师父是从哪里推断出来的呢,石玉初想不明白,看来只有以后有时间再慢慢问师父了。

石玉初跃回ěi nu堂主所在的画舫,却不敢贸然与萧媛媛打招呼,他只好向师父投去征询的目光,师父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含笑点了点头。石玉初连忙除去假面,上前与萧媛媛打招呼。

惊魂未定的萧媛媛正被ěi nu堂主安慰一番,开始并未认出易容过的石玉初,蓦然见到陌生青年转眼之间变成了她朝思暮想的石头,不由欢呼雀跃起来,全然忘却了刚才那一幕惊心动魄的杀戮场面。

ěi nu堂主看着萧媛媛迅速恢复如初的活泼神情,虽然不知二人的关系,却也心有所悟的会心一笑,见二人谈的正欢,ěi nu堂主走到宫四跟前轻声说道:“是他吗?”

宫四知道五堂主所指,也不隐瞒,点了点头后示意五堂主跟他来,两人走到一处无人的栏杆边,宫四神色凝重地向五堂主说了一番话,ěi nu堂主听了频频点头,目露神采说道:“这一天终于要来了,这也是总堂主和天下正义之士的共同心愿,七色堂为此赴汤蹈火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宫四望着水天一色的远处,有点担忧地说道:“这孩子初出茅庐,虽然武功超群,江湖经验心智等方面却远远不足,这不是口传身教可以帮他的,需要他亲身历练方能领悟。”

“那前辈打算是”ěi nu堂主若有所悟。

“我打算让他独自闯一闯江湖。”宫四似乎已经决定了。

ěi nu堂主颔首道:“也是此理,凭他的身手行走江湖也不至于吃什么大亏,我也会通知下去,让七色堂的兄弟姐妹暗中关照,毕竟他还心机单纯,不知江湖险恶。”

“那就有劳五堂主了,”看了一眼眉飞色舞的萧媛媛,宫四忽然又说:“你可知道此女是谁吗?”

“”见宫四神色凝重似有所指,ěi nu堂主向宫四投去询问的目光。

宫四叹了口气说:“此女正是宜城侯萧锐之女萧媛媛。”

“宜城侯萧锐”ěi nu堂主不禁动容。

“正是。”

“萧锐是严虎的亲信,也是他得力的帮凶之一,我也曾几次刺杀过此贼,只可惜此贼防范甚严,本身武功又不在我之下,所以一直没能得手,想不到,媛媛竟是她的女儿,可怜这孩子自小丧母,还有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刽子手父亲。”ěi nu堂主幽幽说道。

“人最无能为力的事情,就是不能选择出生”宫四感慨了一下,轻声说道:“其实,她的母亲并没有死”看着满脸惊疑的五堂主,宫四望向远方,沉默了一会说道:“这个秘密,恐怕只有我和萧锐知道。当初,身为皇女的艳阳公主嫁给了当时还是将军的萧锐,次年生下一女,就是萧媛媛不久,在一个偶然的机会,艳阳公主察觉到萧锐竟然跟当时还是相国的严虎密谋弑君篡位,一怒之下竟然毫无心机的跟萧锐大吵大闹,并且决意要告诉皇兄,此事被萧锐的亲信——也是严虎的密探得知报告给了严虎,严虎下令让萧锐秘密除掉艳阳公主,以除后患c以表忠心。萧锐虽然心狠手辣,却对艳阳公主情义很深不忍下手,但又慑于严虎的淫威,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痛下shā sh一u以保全自己。艳阳公主看着尚未断奶的小媛媛,不想就此与孩子天人永隔,当下以自hui r一ng貌遁入静月庵永不出庵门为条件换得了一条残命想是严虎觉得这样可以瞒过严虎的耳目,而且对艳阳公主实有感情,才作了秘密安排,把艳阳公主送入静月庵”说到这里,宫四长叹一声,沉默片刻又说:“只可惜,我知道的太晚了,没能及时保她周全”

ěi nu堂主听到这段悲惨的往事,也不由得暗暗叹息暗自愤怒,沉默半晌突然问道:“晚辈冒昧问一句,如此隐秘的事情,前辈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宫四略一思忖说道:“老朽乃是先皇的五大密探之一,我叫宫四,艳阳公主从小在我眼皮底下长大,我视如自出,先皇临终之时嘱托我要保护照顾好当时尚未成年的艳阳公主,所以我自始至终都与艳阳公主保持秘密联系即使艳阳公主下嫁后,我与她的联系也从未中断,只可惜,这一次我还是没能保护好她,当我联系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唉!”

“原来是这样前辈也不必自责,有些事情是难以预料的,即使知道了恐怕也无能为力,重要的是无愧于心”ěi nu堂主安慰了宫四几句后又说:“难怪当年严虎和我们七色堂的人都不知紫衣人是何人,久闻五大密探神龙见首不见尾,从不以真面目示人,看来绝非虚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一章初行江湖路 宫四微微一笑:“五堂主是夸老夫还是笑话老夫呢?”

ěi nu堂主蓦然觉得有些失言,正待说话,宫四摆了摆手说:“五堂主不必拘礼,老夫明白你的心思,其实五大密探从不以真面目示人也是为了查案方便,老夫现在依然戴着iàn pi,只是能瞒得了别人,只怕瞒不了五堂主的精金火眼吧。”

ěi nu堂主忙说:“前辈谬赞了,晚辈只看出你徒弟是易了容的,至于前辈,请恕我眼拙。”

宫四微笑:“五堂主不必过谦,你没看出只是你心系七色堂安危一时未查而已。”

“呵呵,也许是关心则乱吧只是晚辈还是不明白,当年萧锐是如何瞒过严虎的?”ěi nu堂主转移了话题。

“你是说艳阳公主之事?一场大火!”宫四知道五堂主是聪明人,一点就透。

“偷梁换柱?”ěi nu堂主已经猜到。

“嗯,一场大火让rén iàn目全非,用一个侍女替代了艳阳公主”宫四轻叹一声说道,“这些旧事不提也罢,老朽跟徒弟去交代几句就要告辞了,这里已不可久留,五堂主还是吩咐手下收拾妥当,早点转移为妙。”说着就向石玉初走去。

ěi nu堂主急忙说:“我等将要移至凤鸣谷,等到了那孩子惊天一击之时,尚请前辈及时通知一声,我等必会全力相助。”

宫四颔首道:“那就先谢过五堂主了。”然后走到石玉初面前:“为师这就与你告别,你以后一人行走江湖,万事要小心,记住师父先前交代的话。”接着对萧媛媛说道:“孩子,江湖险恶,我刚好顺道经过宜州,就便送你回家吧。”正因为萧媛媛是艳阳公主的孩子,宫四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萧媛媛却觉得有点突兀,不由看了看石玉初,石玉初连忙解释道:“你失踪之事我跟师父说过了,就是他老人家带我找到这里的,我师父可厉害了,由他老人家送你回家,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萧媛媛嘴一努,不悦地说道:“谁说我要回去了,我才不要回家呢,就是回去,也要你”本来她想说“也要你送”却觉得有点不妥,不觉脸上一红,不好意思再说下去。

石玉初并不解萧媛媛情窦初开的女儿心思,正色道:“你干嘛不回去,你也看到了,外面坏人很多,昨晚若不是五堂主救你,情况会有多危险啊,一个女孩家家,在外面瞎跑什么。”虽然他也不想跟木头刚见面就要分开,但师傅既然开口说了要亲自送木头回家,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自己就要独自闯荡江湖去了,木头能回到家里,他也能安心。

“我要你管!你自己才多大,还说人家小孩家家。”萧媛媛脸一沉,耍起了小性子。

“我c我这不也是为你好嘛。”石玉初不理解木头为何突然生气,一时嗫喏起来。

“我才不要你为我好呢,你不跟你师傅一道回去,却小小年纪一个人去闯什么江湖,你还是替你自己担心吧。”萧媛媛心里一甜,嘴上却故意耍蛮。

“我c我有一身武功可以保护自己,你呢,你能保护自己吗。”石玉初也耍起了小孩脾气。

“我就是不要你管,我能不能保护自己跟你有什么关系。”萧媛媛见石头不知自己的心思,气的跺了跺脚,转身向舱内走去。

石玉初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看了看师父诡笑的脸,很是尴尬,第一次觉得师父看人的样子很是讨厌。

“看来你这位小朋友脾气不小啊,为师答应帮你把人找到了,至于她回不回去,就看你自己的了。”宫四忍住笑,不阴不阳地说。

“师父!我c我她那么不讲理,我怎么劝她啊。”看着师父“讨厌”的一副嘴脸,石玉初半天憋出一句丧气的话。

宫四微笑:“其实要她回去很简单,只要你自己送她回去,她必定答应。”

“她若想回去,谁送不是一样呢。”石玉初未加思索,脱口说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要不你自己去问问她?”宫四说完这句话后突然觉得自己今天真的有点讨厌,这么一把年纪了还拿徒弟开涮,是不是今天大败铜面死士心情有点兴奋?

石玉初对宫四这句话却无反感,因为他并未多想,真的去问木头了,而且正如师父说的那样,木头点了点头,脸上却红了一红,但片刻之后却板着脸说:“我可以跟你回去c回我的家里,但你必须答应我,你闯江湖时必须把我带上。”

石玉初无语,这算什么条件,师父是让自己独自闯荡江湖,虽然自己也想与木头时常在一起,但男女授受不亲他是懂的,孤男寡女的,很不方便。

“你不答应就算了。”萧媛媛看出石头不情愿,不由头一扭,蹙起了眉头。

“你说的倒简单,听师父说江湖风浪多,处处有危机,又不是小孩过家家,谁都可以玩的。”石玉初一副好心没好报的样子。

“那你决定不带我了?”萧媛媛白了石头一眼,语气冷若冰霜,仿佛要告诉石玉初“你不带我我就跟你绝交”,

石玉初张了张嘴,不知说什么好。

萧媛媛见石头一副为难的样子,不由心中一甜,眼珠一转,换了一副嬉皮笑脸的嘴脸说:“好兄弟,你还是带上我嘛,我从小到大没出过宜州城,现在回去父王又要把我关起来,多没意思啊,你带着我一起开开眼界,路上也有人说说话,总比你孤苦伶仃一人强多了,而且,我还有这么多金豆子,刚好作我们的盘缠,就算我请你出去玩好了。”

石玉初看着近乎哀求的木头,不由心生怜悯,同时暗暗吃惊木头的表情变化之快,他却不知道,萧媛媛是故伎重施,硬的不行来软的,果然如同上次一样收效显著。

看着呆呆出神的石头,萧媛媛暗暗得意,决定趁热打铁:“好兄弟,只要你带上我,我保证一路之上都听你的,你说往东我绝不往西,你说坐下我绝不站着,总之,我惟命是从,绝不反悔。”

石玉初哪里知道萧媛媛的鬼机灵心思,一时不忍拒绝,嗫诺道:“只是c只是师父那里”

“你师父那里交给我了,你可不准反悔哦,嘿嘿。”萧媛媛得意一笑,丢下石玉初,一蹦一跳地向门外跑去,全然不理会石玉初想要阻止发出的“哎”的一声。

宫四看着一脸任性和期待的萧媛媛,拈须沉吟片刻,对着站在远处不知所措的石玉初招了招手,待石玉初慢慢走上前来,宫四语重心长地说:“徒儿,媛媛就交给你了,不过,媛媛姑娘要装扮成男孩子的模样,你也要易容江湖险恶,一路之上你要好生照顾她,师父先前交代你的话你要谨记在心记住,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为师就此与你别过。”说完转身就走。

“师父!”石玉初心中蓦然一酸,此一别,不知何时再见

宫四停住身形,却未回头,身躯轻轻颤动,片刻后,脚下一使力,身形一展,已掠上湖面,向远处飞速而去。

“师父保重!”石玉初眼眶一热,流下眼泪,这是他第一次将要长时间离开师父,心中很是不舍,更多的是牵挂

两个少年向ěi nu堂主辞别,ěi nu堂主因急于率众转移,也不便挽留,千叮咛万嘱咐一番之后,派了一只小舟送二人上岸,就此,两个涉世不深的少年易容乔装后,踏上了心中的江湖路

石玉初有活泼可爱的木头作伴,一路怎会寂寞,两人游山玩水,有说有笑,倒也快意。

一日,行至一处山林,眼见日落西山,抬眼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一时茫然无措。

石玉初行夜路自然毫无问题,可萧媛媛却早已双腿酸软,饥肠辘辘,无力再行,石玉初本来携起萧媛媛施展轻功也可以很快赶到前面小镇,但难免肌肤相触,一时难以启齿,眼见不远处山林之中有座破庙,两人略一商量,决定先到庙里歇息一会再做打算。

山庙虽然破旧,但也可以遮风挡雨,两人进了庙,庙内已是昏暗无光目不能视。

石玉初划亮火摺寻视一番,只见庙内几座佛像残破不堪,到处爬满了蜘蛛网,知道此庙已荒废多年,却见一堆柴火整齐地码在一座佛像跟前,柴火附近的地上有一堆灰烬,心念一动,堆起一堆柴火点燃,庙内顿时温暖明亮起来。

有石头陪在身边,萧媛媛对庙内这些面目狰狞的佛像并不十分害怕,坐在火堆旁的一块石头上,萧媛媛好奇地说道:“石头你看,这块石头如此圆润,而且不像一般的石头那样冰冷,竟然很暖和,不知是什么道理。”

石玉初在大山里呆了十几年,自然知道,轻轻一笑说道:“傻瓜,这是暖石,即使在冰天雪地之中,它也是永远温暖的。”

萧媛媛“哦”了一声,盯着尚未用完的柴堆,若有所思地说:“这里怎么会有柴火,码的这样整齐,难道有人住在这里?可是要是有人住在这里,也应该有做饭的地方啊,这里面连水都没有,怎么看都不像有人住的样子。”

石玉初想了一想说:“也许是哪个好心人特意为流落此处之人准备的,以免别人受黑灯瞎火天寒地冻之苦。”

萧媛媛点了点头说:“你说的有道理,我们走的时候应该也把这柴火添上,以后有人流落此处也用得着,而且,以后别人也会添上的话,这里永远都不会有人摸黑受冻了。”

石玉初赞道:“你的心肠很好,想的也有道理,走的时候别忘了提醒我。”

萧媛媛莞尔一笑,接着有点失望地说:“只是,没有留下食物,还是让人有点失望。”

石玉初白了木头一眼:“你也真会想,即使有人留下食物,也早进了野猫山鼠的肚子了,还轮得着你。”

萧媛媛托着下巴撅了噘嘴:“人家只是想想嘛,用得着你冷言冷语的,现在肚子饿的咕咕叫了,如何是好?”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老老实实在家待着多好,非要出来闯江湖,你以为江湖是你家啊,现在后悔了吧。”石玉初挪逾道,他时不时地总想看到木头生气的样子,木头生气的样子很好看,对他来说是一种视觉享受。

“你屁话多得很,再说我就不理你了。”萧媛媛板起脸,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

石玉初心中好笑,想着木头正饿着肚子,不忍再逗她,当即故作神秘地说:“你想不想吃烤肉?”

萧媛媛眼睛一亮,随即眉头一皱:“人家都快饿死了,你还在逗我,这里鬼蛋都没有一只,哪来的肉。”

石玉初做出一副得意的神情:“嘿嘿,本少侠法力高深,想弄点烤肉自然是不费吹灰之力。”

萧媛媛眨巴眨巴眼睛,看了看怪里怪气的石头,又继续托她的下巴,有气无力地说:“你今晚真的很讨厌,我可没力气陪你说笑。”

石玉初看着平时神气活现的木头今天一反常态,知道她确实又累又饿得很,当下正色道:“我没跟你开玩笑,我是说真的,你在这等一会,我去去就来”

萧媛媛看着转身欲走的石头赶紧叫道:“你干嘛去?你不能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

石玉初扭头说道:“你别怕,这里火光通亮的,我去捉两只野鸡野兔,一会就回来,否则今晚我俩就得挨饿。”

萧媛媛下意识地望了望四周,见并无什么异常之处,肚子又咕咕叫个不停,只得勉强点了点头:“你快点回来,越快越好!”同时还十分怀疑石头的话,正待追问一句,石玉初已闪身走出庙外,只留下一句话飘了进来:“有什么事大声叫我。”他觉得并不会有什么意外,只不过是想安慰一下木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二章破庙里的僧人 石玉初出得庙门掠入林中,运起内功展开目力,方圆十几丈之内已分毫毕现。只见树枝上两点两点的亮光格外醒目,他知道那是一些飞鸟的眼睛,而且是什么样的飞鸟他都一清二楚,十五年在深山长大,这些飞鸟对他来说如数家珍。他并不想去伤害它们,在他眼中这些飞鸟都是非常可爱的,不应该被人剥皮扒肠吃进肚子,而对山鸡野兔来说虽然也觉得有些不忍,但自幼见猿伯经常捕捉一些山鸡野兔回来给他们打牙祭,他也习以为常了,虽然觉得有些不忍,但他勉强也能接受。

他把目光转到地面,寻找山鸡野兔的踪迹,很快,他就在一处草丛中捉住了一只山鸡,准备再捉一只山鸡或是野兔,就足够他和木头两人饱餐一顿了

忽然,一连串的尖叫声远远地传了过来,他一听便知是木头的声音,心中咯噔一下,立刻向山庙疾速奔去,眨眼之间已至庙前,提神戒备闪入庙中。

只见木头花容失色,不顾一切扑入自己的怀中,一阵温香软玉只见木头手指着一尊佛像胆战心惊颤声说道:“鬼,有鬼,有鬼”

石玉初无暇体会那种奇妙的感觉,顺着木头手指的方向看去,却并未发现什么异常,暗笑木头疑神疑鬼,却忽然听到有怪怪的声音响起,饶是他胆大也不由心中一紧,仔细聆听,听出似乎是人发出的声音,他轻轻推开木头叮嘱一声“站在这里别动”,自己凝神戒备慢慢走到佛像后面,只见一个僧人模样的人躺在佛像脚下,双手捂着胸口,嘴里微微发出痛苦的shēn y之声。

石玉初不容多想,蹲下身子搭住僧人的脉搏,探查到僧人的脉象微弱紊乱,时断时续,应该是受了严重的内伤。当下把僧人轻轻抱起,走到火堆旁边放下,拿开僧人紧捂在胸前的双手,解开衣服露出胸口,只见一只醒目的掌影赫然出现在眼前。

石玉初心中一凛,连忙伸手在僧人的胸口细细触摸,只觉僧人的胸骨竟已凹进寸许石玉初不禁眉头一皱,虽然在师父的教导下已略通医道,但那也只是纸上谈兵,而且像这样的情况他也是束手无策,唯一能做的只能先给僧人止止痛了。

从怀中取出临行前师父让他带上的一堆药丸中的一颗红色药丸,撬开僧人紧闭的牙关,再略一用力让其服入肚中,把僧人的身体尽量往火堆边移了移,然后坐在旁边的一块圆石上仔细打量僧人。

僧rén iàn若金纸,双目紧闭牙关紧咬,人事不省,想是被这一掌伤了筋骨,五脏六腑俱已受损,因不堪忍受痛苦而昏迷了过去。石玉初并不知晓这是什么掌法,但看这一掌力道之猛,也绝非等闲之辈能为的,普通人受这一掌只怕早已一命呜呼,而这僧人显然已撑了许久,若无一定的内力修为是撑不到现在的。

萧媛媛已缓过神来,靠着石玉初坐下,说:“这僧人是受了什么伤吗?出家人一向与世无争,怎么会有人对他下毒手,看这样子还有救吗?”

石玉初摇头不语,心中在胡乱猜测,却见这僧人脸上肌肉抽搐了几下,气息也渐渐平稳了许多,显然是石玉初给其服下的红丸起了药效。

过了一会,僧人慢慢睁开眼睛,猛然看到身边坐着两个陌生人,僧人不由一惊,想要起身,却痛的眉头一拧,差点叫出声来。

石玉初见状开口说道:“你受伤很重,暂时躺着别动,待稍微好点,我再试着运功给你疗伤。”

僧人见石玉初并无恶意,似乎是在救自己,随即深深喘息了几下,慢慢说道:“贫僧记得刚才痛苦不堪昏迷了过去,现在醒来感觉痛楚减轻了许多,定是施主出手相援之故吧。”

石玉初微微一笑:“只不过是给你服了一颗药丸而已敢问大师得罪了什么人,竟然伤的如此严重。”

僧人瞳孔收缩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常态。似乎随意说道:“只是碰上了几个江湖人物,大家一言不合动起手来,不幸被对方所伤敢问英雄是何方人士,怎会到此破旧的山庙之中。”

石玉初随口说道:“跟我这小兄弟去访远亲,一时错过了宿头,准备在此借宿一晚,不想刚好遇上大师,敢问大师如何称呼?”

僧人轻轻点了点头,感激地说道:”贫僧法号了空。今日若非英雄经过此庙,贫僧恐怕熬不过多久了,多谢英雄救命之恩。不知英雄怎么称呼?”

石玉初忙说:“大师言重了,在下经过此地也是机缘巧合,行举手之劳大师就叫我石头吧,不知大师现在是否感觉好了点,让在下给你运功疗伤一番如何?”

僧人点了点头,也不客气:“那就有劳英雄了。”

石玉初小心翼翼把僧人扶起坐直,双手抵住僧人背部,运起内功,把一团团真气缓缓输入僧人了空的体内,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石玉初缓缓收功说道:“大师受伤过重,要想痊愈恐怕至少要静养数日,在下只能暂时缓解大师的痛楚在下给大师输送真气之时能感觉到大师体内的真气暗涌,想必大师内功也颇有火候,自会运功疗伤,也无需在下多言了。”

僧人了空在石玉初给他疗伤之时感觉到一股雄浑的真气绵绵不绝送入自己体内,不由暗暗心惊:好强的内力!江湖上何时出了此等高手自己竟从未听闻,石头?心下暗暗揣测,对石玉初的话一时倒忘了回应。

石玉初以为僧人了空正在暗自调息疗伤,也不介意,拾起扔在一旁的山鸡,熟练地除去羽毛掏尽内脏,找了一根竹棒把山鸡插上,放在火上烧烤起来

过了一会,一阵烤肉的香味渐渐弥散开来,馋的萧媛媛两眼发直,暗吞口水,连声催问“好了没有”。

香味愈来愈浓烈,等到有些焦香之时,萧媛媛终于听到石头说了一声“差不多了”。就迫不及待地一把抢过竹棒,准备伸手取下山鸡犒劳犒劳肠胃,却听石头喊了一声“小心烫着”,才猛然反应过来,赶紧缩手耐心等待,过了一会,终于试探到山鸡不怎么烫手了,随即双手捧起一顿猛啃

山鸡烤的外焦内嫩,入口香酥无比,萧媛媛大快朵颐,吃的满嘴是油忘乎所以,只见火光中一根根鸡骨落下,瞬间铺了一地,等到萧媛媛觉得肠满肚饱之时,一只烧鸡只剩下一副残破的骨架,萧媛媛这才发现石头正直直地盯着自己,不由得暗叫一声“惭愧”,当下指着手上那副残破的骨架,腆着脸说:“我c我不小心把它吃完了。”

石玉初不是心疼木头吃光了山鸡,而是被她的吃相彻底惊呆了,一时还回不过神来。

萧媛媛推了推呆若木鸡的石玉初,陪着笑说:“石头,你生气了?我不是故意把它吃完的,我c我实在太饿了,你又烤的那么香!”临了,还不忘拍拍石玉初的马屁。

石玉初回过神来,憋住笑说:“吃就吃光了,只要你吃饱就行了,反正我也不饿。”

萧媛媛心中一暖,低声说道:“要不你再去捉一只?”说着瞥了一眼正在闭目打坐的僧人了空。

石玉初知道木头对了空发出的“鬼音”尚未完全释怀,于是微微一笑:“我真的不饿,你不用担心我,走了一天的路,想必你已疲乏不堪了吧,赶紧养养精神,等会我们还要赶夜路,去寻一处客栈。”

萧媛媛睁大眼睛:“为何还要赶路,我是走不动了,今晚就睡在这里。”

石玉初白了木头一眼:“我倒无所谓,只是你你怎么睡啊?”他本来想说“你堂堂郡主”却想起身边还有一个不明来路的和尚。

萧媛媛皱了皱眉,心里实在不想走了,可看看这破庙之内实在无处可以就寝,一时犯了愁,默默无语。

因刚才给僧人了空输出了一些真气,石玉初也感觉有些疲乏,随即就地闭目而坐,黙运内功运转全身大小周天,以尽快恢复精力。

庙内一时寂静无声,只有柴火燃烧发出的“荜拨”之声

不知过了多久,石玉初忽然听到庙外一阵异响,凝神细听,竟然听到有几个人正向山庙快速而来,顷刻间已至庙门口,其中有人开口说道:“就在这山庙之中。”

“嗯。”一个沉稳的声音响起过后,随即一阵风声卷进庙内,石玉初睁开眼时,庙内已多了四个僧人模样的中年人。

四个僧人俱是神光内敛,太阳穴高高凸起石玉初不由心中一凛,已知这四个僧人都有一身精湛的内功修为,只是不知何故到这破庙之中,难道是因为了空?

四个僧人略带诧异地打量了一下石玉初和萧媛媛,然后把目光转向受伤的僧人了空,其中一个浓眉凸眼的壮僧厉声说道:“少林败类,无耻淫贼,你害得我们追踪数月,一日前又被你侥幸逃脱,今天看你还能逃到何处。”

了空缓缓睁开眼睛,迎上壮僧凛厉的目光,淡淡说道:“悟性师叔还是那般自以为是口不择言,我了空虽然犯了少林寺规,却绝非师叔说的少林败类无耻淫徒,还望师叔口中积德。”

壮僧勃然大怒:“你个臭小子,居然还是这般目无长者冥顽不灵,实在是无药可救,罪不容诛。”说话之间额上青筋暴突,火光映照下甚是凛人。

了空却视若无睹毫不畏惧,针锋相对道:“师叔盛气凌人倚老卖老的脾气总是改不了,不问青红皂白,只凭一己好恶妄下吝言,不知这几十年修的是哪门子的德行,实在有辱佛门。”

悟性脸色铁青,眼露杀机,口叫一声“淫贼找死”,已身形暴起,挥掌就要击向了空

“且慢!”一位面容慈善而威严的僧人开口说道:“现在他已身受重伤无力反抗,我们不宜妄下shā sh一u,还是把他带回少林,交给主持大师处置为妥。”

悟性心存杀机,却不敢违拗师兄悟真之言,只得悻悻收回手臂,对着了空说道:“若非悟真师兄仁慈,今日就结果了你这淫贼的性命,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跟我们回少林受罚吧。”

了空摇了摇头,面无表情地说:“我是不会跟你们回去的,我昨天已经跟你们说的很清楚了,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办,等这件事情办完了,我自会回少林作个交代。”

悟性嘿嘿冷笑两声:“你现在拿什么来讨价还价?”

了空冷冷看了悟性一眼,然后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悟性很想一掌结果了这个狂妄无礼的晚辈小子,但碍于悟真师兄在场,轮不到自己擅作主张,只好把目光投向师兄,看他如何处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三章究竟犯了哪条寺规 悟真大师面无表情,缓缓说道:“了空,佛有佛法,寺有寺规,你既身入佛门,自当遵从寺规,少林主持大师遣我等四大金刚前来寻你回寺自有因由,你怎可置之不理一味反抗,视少林主持与我等为无物。”

了空并未睁开眼睛,只是哼了一声,冷冷说道:“寻我回寺?你们分明早已视我为少林败类无耻淫贼,昨日我就差点死在你们手中,今日你们不必再假慈悲了,趁我现在毫无反抗之力,你们大可一掌毙了我,就完成你们的任务了。”

悟真双手合十,垂目道:“阿弥陀佛,出家人以慈悲为怀,你也是佛门中人,怎可出此秽言,昨日若不是你反应过激,又岂会中了一记大力金刚掌,如今你只要答应跟我等回寺,我可向你保证,没人会再出手伤你,至于回寺之后如何处置,那就不是我等四大金刚的职责了。”

了空依然没有睁眼,虽然他对身为四大金刚之首的悟真大师一向比较敬重,但自从昨日中了悟性的一记大力金刚掌,他已经把对悟性的恨迭加到整个四大金刚身上,他们毕竟是一个团体,了空自是难以释怀,所以依然冷冷说道:“不要费心了,我说过了,在我没有查清是谁陷害我之前,我是不会跟你们回去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悟真长叹一声,知道再说也已无用,双目看了三师弟悟德和四师弟悟心一眼,两人明白这是要强行押解了空了,当即身形一动向了空走去,却听有人沉声说道:“慢着!”扭头一看,那个一直盘腿而坐的青年忽然站了起来。

“你是何人,有何指教?”悟性眉头一皱。

“我是何人并不重要,也毫无指教之谈,我只是想问一下,这位大师究竟犯了少林哪条寺规,让你们痛下shā sh一u,险些要了他的命,如今,他身受重伤,若被你们强行带走,恐怕没到少林就早已丧命了。”石玉初一直在冷眼旁观,对盛气凌人的悟性并无好感,所以言语也比较冷淡。

“施主,这是我少林内部事务,施主未免多管闲事了吧。”悟性见青年并不友善,暗暗恼怒。

“天下人管天下事,何况此事就发生在我眼前,难道我就不能问一下是非曲直,莫非大师有什么不可告人之处?”石玉初看着悟性不可一世的样子,说话也就不再客气。

“住口!我少林乃名门正派,神圣之地,江湖中无论正邪莫不对我少林敬重有加顶礼膜拜,岂会有不可告人之事,你出言如此不逊,是要向少林挑衅吗?”悟性大怒,顿时心生恶意,想要激怒对方,好名正言顺的出手教训对方。

石玉初见悟性分明在挑衅自己,不由冷笑一声,上前一步正要说话,却听悟真大师双掌合十说道:“施主暂且息怒,施主行走江湖,能管天下之事,想必乃是侠义中人,贫僧深感佩服,只是,了空一事因由复杂,牵涉到我少林百年清誉,实在不足向外人道及不过施主请放心,我少林一向秉明公正,以德礼服人,自会妥善处理此事,绝不会冤枉了了空。”

“只是,他伤的这么重,又怎能随意动身?”石玉初说道。

“施主放心,贫僧等人自会寻一处清静所在给他养伤,等他伤好的差不多了,再带他上路。”悟真大师说道。

“”对方说的有情有理,石玉初一时无语。

忽听了空冷冷说道:“好一个秉明公正c以德礼服人!我看你们是以拳掌服人才是,若非我命大,早已死在你们的金刚掌下,只怕那时没人会去弄清事情的真相,又何来的秉明公正?”

石玉初一听正是此理,不由看了看悟真大师。

悟真大师摇了摇头,轻叹一声说道:“伤人纯属不得已而为之,只是了空你确实犯了少林寺规,若是不跟我们回寺说个清楚,我少林几百年声誉恐怕要因你而蒙垢。”

悟真大师性情温和以理服人,让石玉初开始怀疑起了空,看样子,了空确实是犯了少林寺规才被少林紧追不放,,自己毕竟是外人,在真相尚未明了的情况下若是强行插手确实不妥,这样一想,便打算抽身事外了,却听浓眉突眼的悟性冷哼一声说道:“师兄,你何苦跟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子苦口婆心枉费唇舌,若是他不知好歹硬要自讨没趣,就让他尝尝我少林大力金刚掌的厉害。”说完,还故意拿斜眼瞅着石玉初,一副“我弄死你”的样子。

石玉初心中怒火腾地窜起老高,踏前一步说道:“好一个不可一世的秃驴,本侠来领教领教你的所谓的大力金刚掌究竟有多厉害。”

秃驴二字一出,饶是悟真大师修养再好,也不由面色一沉,一直未曾开口的悟德悟心几乎同时踏前一步,悟德怒声说道:“哪里来的狂妄小子,竟敢口出秽言,报上名来,让贫僧领教一下你的狂妄本领。”

石玉初略一思忖,信口说道:“在下乃白猿大侠石破天不过,这位大师稍安勿躁,在下还是先领教领教他的所谓大力金刚掌。”说着一指浓眉突眼的悟性。

“来来来,随我到庙外空旷之处,让你开开眼界。”悟性见石玉初被自己激怒了,不由心中窃喜,打算到庙外一举把这可恶的小子毙于掌下,出出心中的恶气。

石玉初也不答话,跟着悟性就往外走,却被萧媛媛拽住衣角,只见萧媛媛目露担忧之色,小声说道:“石头,咱们别理他们,还是尽早寻一处客栈歇息才是。”

石玉初轻轻一笑:“没事,我心中有数,你不用替我担心。”说着轻轻挪开萧媛媛的手,只觉触手处柔弱无骨,温软无比,不由心中一阵荡漾

石玉初收敛心神,跟着悟性走到庙外。

悟真吩咐悟心留下看守了空,领着悟德走出庙门。

萧媛媛也心神不安地走了出来。

庙门口本有一处平台,虽然已荒废多年,但对石玉初和悟性这样的高手来说很适合,两人各占一方,开始了对峙。

悟性迫不及待率先发难,他并没有把石玉初放在眼中,随手挥出一掌,却也是劲道十足,直奔石玉初胸口而来。

石玉初想起了了空胸口的那记掌印,也起了几分戒备之心,脚下一移,轻轻闪过。

悟性似乎微微一愣,手掌却没有放慢,一连向石玉初击出三掌,石玉初身形晃了几晃,轻松闪过悟性的攻击。

悟性眉头一蹙,身形变快,双掌连发,一连向石玉初攻出十几掌,石玉初闪转腾挪,连连避让。

悟性掌法愈来愈猛,渐渐形成一座掌山,向石玉初压迫过来,石玉初渐觉呼吸有点困难,不由暗叫一声“厉害”,好胜之心顿起,双掌真气一凝,大喊一声“开”围观之人只听一声巨响过后,悟性已踉踉跄跄后退几步,好不容易稳住身形,满脸惊骇地望着石玉初,一时说不出话来。

石玉初与悟性硬拼一掌,虽然身形只是晃了一晃,但对悟性的大力金刚掌还是很佩服,不由抱了抱拳说道:“少林金刚掌果然厉害,今日能够领教,实在是荣幸。”他说的本是真心话,却见少林四大金刚面色却很难看,才明白自己话有不妥。

更要命的是萧媛媛在一旁连连拍手欢呼:“石头赢了,石头赢了!”全然不去考虑四大金刚愈来愈阴沉的脸

悟性脸色铁青,自己何时丢过这样的脸,不但丢了自己的脸,丢的更是少林寺的脸,当下咬了咬牙,暴吼一声,就要上前跟石玉初玩命

悟真身形一闪,挡在了师弟的面前,他向悟性微微摇了摇头,转身面向石玉初,双掌合十道:“施主好身手,贫僧深感佩服,贫僧不才,愿向施主讨教一二。施主请!”

石玉初还了一礼:“少林武学源远流长,博大精深,能得大师赐教,实在是晚辈的荣幸,还望大师手下留情。大师请!”

两人相对而立,各自黙运内功,凝神以对。

石玉初刚才领教了悟性的功夫,自己只是略占上风,而看得出来,悟真显然要比悟性厉害,所以不敢怠慢,把丹田真气运转于全身经脉之中,如同一支满弓之箭,蓄势待发

悟真大师看出石玉初身怀绝技,自然不敢轻敌,把全身内力运转起来,不一刻,身上僧袍无风自动高高鼓起,猎猎作响

石玉初看的暗暗心惊,显然这位大师要比前面那位厉害许多当即提起十二分精神,准备迎战。

两人四目相对,已暗暗较上了劲

空气中似有气流暗涌,相撞,激荡

两人脸色愈来愈凝重,一盏茶的功夫后,两人额头都渗出细细的汗珠,除了萧媛媛看不见之外,其余二僧都是内功精湛目可夜视之人,看的都是暗暗心惊,这位不知来路的青年竟与大师兄旗鼓相当难分轩轾,真不知何门何派何时出的如此高手。他们若是知道面前的这个“青年”只是个未满十七岁的少年,只怕要惊掉眼珠。

石玉初能有超出常人的功力,一方面得益于宫四自幼对他的残酷训练,另一方面得益于天柱山众多的奇珍妙药

时间一长,石玉初感到对方的真气绵绵不绝,一波接着一波袭来,不但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而且在逐步增强之中。而自己的真气被对方慢慢压迫,逐渐减弱

就在石玉初感到难以抗衡之时,对方的真气突然一收,顷刻间消失殆尽无影无踪,石玉初赶紧收了自身真气,长喘了一口气。

只见悟真大师一声“阿弥陀佛”说道:“施主功力深厚,实非常人可比,若假以时日,定会有不可估量的造诣,还望施主如己所言‘天下人管天下事’,日后行走江湖之时,秉一颗侠义之心,实乃江湖之福。青山绿水,贫僧就此告辞!”说完瞥了一眼石玉初腰间的佩剑。然后吩咐悟德进庙里叫上悟心带上了空。

石玉初抹了抹额头的汗水,自知内力不如悟真深厚,恐怕连师父也要稍逊一筹,不由想起师父常说的那句话:“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学无止境,切不可狂妄自大,故步自封!”

怔怔出了一会神,不经意抬头,只见悟真大师又盯着自己的伏波剑看了一眼,神情有点怪怪的

他为何老是看我的伏波剑呢?石玉初想。

忽听四周异响连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四章王老帮主发火了 石玉初注目一看,只见四面人影幢幢,疾速聚拢而来。转眼之间,庙前平台上已多了十几个各色装扮的江湖人物,把在场之人悉数围在当中,数人点亮火把照亮全场,其中一个腰挎大刀满脸虬须的老者越众而出,沉声说道:“诸位请留步。”

悟性正要说话,悟真已开口说道:“原来是青州大刀帮,江湖人称‘一刀断易水’的王帮主,失敬失敬,不知王帮主夜晚来此荒僻山庙拦住我等去路有何指教。”

王鹏飞脸色一青:“尊驾想必就是少林四大金刚之首的悟真大师吧?”见悟真大师颔了颔首,王鹏飞又说:“大师此番亲出少林,数月追踪少林败类淫贼了空,难道还不清楚我为何事而来?”说着,恨恨地瞥了一眼夹在悟德悟心之间的了空。

“此事少林已有所耳闻,所以才让我等四大金刚下山处理此事,现在了空就要跟我等回寺受审,想必不久自有公论。”悟真淡淡说道。

王鹏飞正要说话,身后已有人扬声说道:“此事早已水落石出,了空身为出家之人,不守清规戒律,却行禽兽之举,理当就地认罪伏诛,何须带回少林受审。”

“是啊,了空禽兽不如,非礼良家女子,证据确凿,理当就地授首,何必多此一举,带回少林。”

“应该立刻将此佛门败类万恶淫贼碎尸万段,岂能容他再多活些时日。”

众人群情激愤,纷纷叫嚷起来。

“大家请安静,我想少林一向秉明公正,绝不会护私弊短,自会给天下一个交代的。”王鹏飞摊开双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

悟性性情暴躁,双眼一瞪高声说道:“你们大声叫嚷什么,我少林岂会护私弊短,你们七嘴八舌吵吵嚷嚷,分明是在怀疑我堂堂少林的几百年声誉。”

“我等从未怀疑过少林的声誉,再说,想必少林的几百年声誉也绝非浪得虚名,所以,还请诸位大师把淫僧了空交给在下处置,在下自当感激不尽。”

“此事虽然江湖早已传的沸沸扬扬,但若不经过详细的审查,就这样妄下定论,未免有点草菅人命的嫌疑吧。”一向少言寡语的悟心突然开口说道。

“草菅人命?当时了空这淫僧非礼我小妾莲莲之时,在场至少有七八人亲眼目睹,难道这还有假?”王鹏飞愤愤说道。

“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你所说的七八人也都是你的人,我少林自会亲自查清事情的原委。”悟性不阴不阳地说道。

“照你这么说,是我王鹏飞自己不要这张老脸,给自己扣上一顶屎盆子?”王鹏飞有点激动,若不是对少林忌惮三分,换了别人,他早就没这么多废话了。

“那谁说得清楚。”悟性是唯恐天下不乱。

王鹏飞性子再好,也受不了悟性这副阴阳怪气的样子。身为青州大刀帮帮主,小妾被人调戏本已丢尽颜面,少林虽不好惹,此番若不讨个说法,以后何以立足于江湖?自己已尽量放低身价,对方却毫不买账,还冷言冷语,真是欺人太甚!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王鹏飞哼了一声朗声说道:“虽然你少林势大,但我大刀帮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一号,岂容你少林仗势欺人,任意侮辱,今天你们若是一味护短,不肯交出了空,我王鹏飞拼着血溅五步伏尸当场,也要与你少林论道论道!”

悟真瞥了一眼一向出言不逊狂妄自大的悟性师弟,不由皱了皱眉,然而现在不是说道师弟的时候,当下对着王帮主施了一礼:“王帮主请息怒,我这师弟一向口无遮拦,得罪之处,贫僧代他向帮主谢罪,只是,所谓了空非礼莲莲姑娘一事,虽然众口一词,但了空自己却另有说法,只怕此中另有蹊跷,此事不只关乎了空的性命,还关乎我少林的声誉,为防万一,还是应彻查清楚,若了空罪行确凿,少林自会秉公处理,还帮主一个公道,不知帮主意下如何?”

王鹏飞尚未说话,身后已有人冷言冷语起来,“此事乃众人亲眼所见,证据确凿,还有什么好查的?”“分明是想护短!”“少林也不过如此。”“少林此番如此护短,想必了空这淫僧背景很深吧。”“有可能。”

“你们统统给我住嘴!你们一口一个淫僧,简直是血口喷人一群自诩名门正派的江湖人物,其实都不过是些独断专行人云亦云是非不分的混球而已!”一直沉默不语的了空忽然冷冷出声,目光森冷地扫视了王鹏飞等一干江湖人物。

众人怔了一怔,随即有人大声说道:“说你是淫僧并非冤枉了你,你敢说当时在老李客栈莲莲没有被你搂在怀中?”

“并非是我把她搂在怀中,是c是”了空蹙起眉头,似乎有难言之隐。

“是什么?难道是她自己投怀送抱,看上你这个和尚了?”

“哈哈哈”

一些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了空脸上肌肉抽搐了几下,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你怎么不说话了?”

“大丈夫敢作敢为,想不到事实摆在面前你还要狡辩,真是可恶。”

“不光是淫僧,还是个懦夫,立刻杀了这个禽兽!”

“对,杀了他,杀了他。”

王鹏飞强忍着恼怒,对悟真大师说道:“你都看到了,他自己都无言以对了,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唉”悟真大师瞥了一眼一言不发的了空,摇了摇头轻叹一声,一时也无话可说。

石玉初一直在冷眼旁观,萧媛媛却拽了拽石玉初的衣角低声说道:“他们说话真难听,我们还是走吧。”

石玉初正看的出神,并未明白萧媛媛的意思,随口说道:“有什么难听的,我还想再听一会,到底这些人跟了空有何仇怨,非要置他于死地。”

萧媛媛气的跺了跺脚,心中暗骂:木瓜。

石玉初听到现在,也听出一点子丑寅卯,只是看了空的神情,总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其中似有蹊跷,但了空一味缄默,恐怕不但难以弄清事情的原委,对了空还有天大的麻烦。

果然,大胡子帮主那帮人闹得愈来愈厉害,似乎随时都有可能一拥而上将了空撕成碎片。

石玉初见情形不对,正准备替了空说道说道,却不知从哪冒出一个黑衣汉子,走到虬髯大汉王帮主身边,面色凝重地对王鹏飞耳语了几句,只见王鹏飞面色突变,脖颈上青筋暴突,火光之下狰狞可怕,随即,王鹏飞呛琅一声拔刀在手,颤声说道:“诸位江湖同道,爱妾莲莲因羞愤难当,已经c已经悬梁自尽了,此仇不报,我枉为堂堂七尺男儿,今天能来的都是我王鹏飞的朋友兄弟,希望诸位能替我主持公道”

接着转身面向悟真大师,神情肃穆地说:“大师若是明理之人,还请将淫僧了空交于我亲自处置。”

悟真双掌合十,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尚未想好说辞,却听悟心森然说道:“了空乃我少林弟子,即使他有万般罪孽,也应有我少林亲自处置,尔等心情我等自然了解,但若是一味纠缠不休不知进退,莫怪我等掌下无情。”

王鹏飞闻言已知没有商量余地,不由仰天一声长叹,悲愤说道:“罢罢罢,老夫今日就拼了这副残躯,向少林讨个公道。”说完持刀猱身而上,迅猛无比地向了空击去。

他知道了空身前的悟德定会出手阻拦,见悟德手掌一抬向自己凌空击出数掌,立时变招,闪身避过悟德的几掌,一个滚地翻,一片刀光已罩向悟德的下三路。

悟德身形拔起数丈,双掌凝起一团真气,以泰山压顶之势向王鹏飞击下,王鹏飞腰一拧,让开几尺,只见刚才立身之处风声激荡沙飞石走,不由瞳孔一缩,少林金刚掌果然厉害!当下打起十二分精神,眨眼之间已向悟德挥出十几刀,风声呼呼,刀光霍霍,声势凛厉。

悟德从容应对,丝毫不乱,双掌挥舞,携有雷霆之势,硬是与王鹏飞展开抢攻。

两人你来我往战在一处,打的难解难分

忽然,不知是谁阴恻恻说了一声:“兄弟们,我们今天是来杀那淫僧的,不是比武观战的日子,大家并肩子上,宰了那淫僧,替王帮主报仇。”

众人如梦初醒,各抄家伙,向了空扑去

“阿弥陀佛!”悟真叹了口气,知道一场恶斗在所难免了,几个少林和尚把了空护在中间,只凭几对肉掌力敌群雄,一时间空气中劲气激荡纵横,猎猎有声

石玉初很快就看出,少林四大金刚虽然厉害,可王鹏飞带来的十几个江湖人物也不乏强手,少林四大金刚只凭几对肉掌,又要护住了空周全,要想取胜实在很难,有心上前相助,又觉得王鹏飞似乎并非无理取闹,自己若是偏袒少林,有点说不过去吧。

王鹏飞一干人等手持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等诸般兵器,招招式式毫不留情四下围攻少林四大金刚,众人皆知四大金刚以内力见长,所以都是以偷袭为主一击即退,避开金刚掌的雄浑劲气,此法颇为有效,四大金刚空有一身内力,无奈对方总是避实就虚巧妙周旋,很难伤到对方,如此这般激战了半个时辰,四大金刚功力较弱的悟德悟性已渐感不支。

现在, 围攻悟德的有三人,一人使斧,一人使枪,一人使刀。

使斧之人向悟德连劈三斧,悟德刚刚闪过,几朵枪花已迷乱双眼,悟德双掌合抱,夹住枪尖真气力灌双掌,只听嘎嘣一声,枪尖已被硬生生折断,随即双掌一甩,枪尖疾射使枪人,使枪人身子一个倒翻惊险避过

而悟德在甩出枪尖的一瞬间,眼前寒光片片让人恍惚,悟德情知躲闪不及,大吼一声,手掌探入寒光之中,精准无比的捏住刀背,一使力抢下,反掷使刀人,却觉得耳后一阵劲风要命,连忙拧身横移几尺,一把利斧擦着耳朵闪过

但身后的那团劲风已来不及闪避了

一阵猛烈的撞击,痛彻心扉,喉头一甜,差点吐出血来,扭头一看,是使枪人用失去枪尖的长枪击中的

而围攻悟性的三人使的都是冷兵器,一件日月鎏金镗,一对虎翅双钺,一支小鬼夺命叉。

鎏金镗从地面狂扫而来,悟性拔身闪过,虎翅双钺闪着寒光左右而来,令人眼炫,悟性双掌真气击上双钺,借力一个倒翻向后落下,还未站稳,眼前一晃,一支钢叉悄无声息地疾闪而至,悟性连晃了几晃,同时双掌连发,试图迫退对方,不想对方倒也凶悍,竟一味抢攻,随着一声痛呼,使叉人如风中败絮,跌落远处,而悟性左臂一阵剧痛,竟已着了一叉,连皮带肉被带有倒刺的叉刺扯下一块,顿时鲜血浸湿了衣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五章金刚合身之劫 悟真大师功力实比三位师弟深厚许多,双掌挥舞形成一道气墙,犹如铜墙铁壁,令围攻的几人不能近前。他闪目看到两个师弟均已受伤不轻,再 这样相持下去恐有性命之忧,当下不再多想沉喝一声:“金刚合身!”

三位师弟神色一凛,互望一眼,已各自迫退围攻之人,迅速聚到大师兄悟真身前。

三人以大师兄为首,一字排开,以双掌压在前面之人背上督俞穴,默念心法,把全身真气悉数凝聚双掌,向前面之人输送过去。

这金刚合身之法就是把后面几个的人的功力悉数传送给前面为首之人身上,而施展出横扫一切的无上掌力。

王鹏飞等一干人虽然也听说过少林金刚合身的厉害,却未曾亲眼见识过,十几个江湖人物互相看看,已觉胜券在握,合众人之力,即使金刚合身再厉害,只怕也厉害不到哪去,趁机给这些一向假仁假义目空一切的少林和尚一些教训,即使日后少林追究下来,但也会因为理亏不敢冒天下之不韪而大动干戈,与天下群雄为敌。

众人从各自的眼神中看到了共鸣,各持兵刃向四大金刚下起了辣手。

石玉初暗叫不好,正待飞身上前相助少林四大金刚,却看到悟真大师头顶缓缓冒出一阵白烟,白烟越来越浓,渐渐形成一朵白色蘑菇,王鹏飞等江湖人物迟缓了一下,互相看看,仗着人多,又不顾一切地蜂拥而上。

悟真大师似乎叹了口气,双掌不疾不徐地左右挥舞了几下

一连串的闷哼响起!连王鹏飞在内的十几个江湖人物就像一只只断了线的风筝,横七竖八地向后远远跌落,一个个摔得鼻青脸肿,shēn y不断,挣扎了一会,竟没有一人爬的起来。

石玉初不由大惊失色,这金刚合身的威力强劲到这种地步了吗?一瞬间震飞十几个身手不凡的江湖人物,若非亲眼所见,怎会相信!

看来这武学之道真是博大精深奥妙无穷!自己所学所见只是井底之蛙石玉初不由怔怔出神。

萧媛媛更是张大了嘴巴合不起来,只有在神话小说里看过这样的描述,虽然 在蝴蝶姐姐的画舫上见识过一番惊心动魄的打斗,但跟这个能让十几个人同时飞出去的本领相比,似乎是班门弄斧,没得一比紧张刺激之下,萧媛媛不觉紧紧握住石玉初的手。

又一次接触到木头柔如无骨的温软小手,石玉初心中怦怦跳动起来,见木头还沉浸在刚才惊人的一幕中,石玉初有心想让木头多握一会,却不知为何还是悄悄挣开,接着立马后悔,希望木头再来握自己,只可惜,萧媛媛只顾着看场中的情形,再没有伸过手来

少林四大金刚击败强敌之后却并未起身,各自缓缓收掌,原地打坐调息。石玉初并不知道,四大金刚赢得其实一点也不轻松,四人集毕生的功力惊天一击后均已耗尽真气,现在连走路只怕也要哆嗦,此时急需调整内息,慢慢恢复元气,但一时半会也难以恢复,自然不能起身。

而王鹏飞等一干江湖人物也各自受了严重的内伤,即使挣扎一番后勉强爬起了几人,也是各自气血翻涌,内息凌乱不堪,全身犹如散了架,也都顺势原地打坐凝神调息。

习武之人一旦真气涣散而急需收拢之时,稍有不慎就会走火入魔武功尽废,此时即使天塌下来,也已无暇顾及。

因此当了空缓缓起身,扫视了全场一眼后不紧不慢的离开之时,也没有一人阻拦。

石玉初看着了空慢慢消失的身影,知道他很严重的内伤已好了不少,只是一时还不能施展轻功,但像正常人一样走路还是不成问题的,虽然心中还有一丝疑问,但想了一想后还是任由他离去。

“我们走吧。”拍了拍萧媛媛的肩膀,石玉初转身向山下走去。

“等等我!”萧媛媛似乎刚刚回过神来,一边叫嚷着,一边跌跌撞撞追上石玉初

近子时时分,石玉初与萧媛媛终于寻到一处客栈,要了一间房,照例,萧媛媛睡床上,石玉初盘腿席地打坐。

萧媛媛早已疲惫不堪,上床没一会就已沉沉睡去,石玉初脑海里翻来覆去回放着山庙里的一幕幕,想到四大金刚与那些江湖人物原地调息已无防范能力之时,总觉得心神不安,思来想去,难以入眠。倒不如回去看看。石玉初心念一动,从身边拾起伏波剑配与腰间,轻轻推开窗户,身形一闪,已掠出窗外,向山庙的方向疾驰而去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石玉初已站在了山庙前的空地上,见那十几个江湖人物还在原地打坐,一动不动,宛如石雕。另一边是三个少林和尚,也是盘腿而坐纹丝不动,就像睡着了。

唯独不见悟真大师!

石玉初感到有点奇怪,算时辰,这些人应该恢复的差不多了啊,为何还是原来那个样子?而悟真大师踪影不见,总不会丢下三个师弟独自离开吧

石玉初一边思忖一边走近那个虬髯长须很好认的王老帮主跟前,王老帮主低眉垂目,动也不动地盘腿坐着。

想起他不久前面对强势少林寺时的慷慨激扬,石玉初暗暗佩服这王老帮主倒也是个人物,只是偌大一把年纪了还纳个小妾,为了这个小妾又不惜与少林拼命,未免有辱威名

石玉初轻轻咳嗽了一声,希望能引起老帮主的注意,王老帮主却恍如未闻,依然纹丝不动一声不吭。石玉初皱了皱眉,又重重地咳嗽了一声,王老帮主却还是一如既往如同石雕。

“不对!”石玉初自语了一声,俯下身子凝神细看,才发现王老帮主似乎没有了气息,用手一探王老帮主的鼻息,不由大吃一惊,对方竟然气息全无!

石玉初心念电转,急忙查看其他的人,令他万万想不到的是,包括三个少林和尚,全都没有半点气息

这些rén iàn部表情都很平静,看不出死前应该有的恐惧之色,石玉初仔细检查了这些人的身体,却找不到任何的致命伤痕石玉初心中一紧:这些人死得如此蹊跷,难道中了什么邪祟?这荒山野岭的毫无人迹,死状又奇怪,不是中了邪祟又该做何解释?

月色惨淡,荒山寂寂,四周怪石奇木黑影幢幢,似乎在蠢蠢欲动饶是石玉初胆大,也不由得竖起了汗毛。

石玉初呆呆立着,茫然不知所措,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希望能整理出一丝头绪,却发现大脑一片混乱,只听到自己喃喃自语的声音:“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阿弥陀佛,他们都被点了死穴。”忽然有个声音响起。

石玉初本来心神不宁,乍闻人声,蓦然一惊,循声看去,一个僧人赫然站在自己眼前。

“悟真大师!”石玉初眼前一亮,脱口喊道。

悟真大师略一颔首,却未说话,脸上沉痛肃穆。

“他们都被点了死穴?什么人如此残忍,竟然伤了这么多性命。”石玉初心中充满疑问,还有愤怒。

悟真大师缓缓摇了摇头,目光望向茫茫夜色里。

“大师不知道?他们为何死前都很平静,毫无恐惧之色?”

悟真大师苦笑一声说道:“他们当时都在全神调息,根本无暇顾及外界的风吹草动,而且,下手之人轻功绝顶,悄无声息地接近死者,骤然袭击之下,他们根本来不及作出一点反应,所以面部表情跟生前没有两样。”

“难怪”石玉初暗骂自己愚笨,本来只要冷静思考,就会很容易想到这一点的,看来自己骤逢巨变,还是不能心如止水,才会乱了阵脚,问出这么幼稚的问题,只是

“只是,大师怎会安然无恙?难道你当时不在这里?”石玉初心念一动,凝视着悟真大师。

石玉初问过之后立刻后悔,悟真大师的三个师弟还在这里,悟真大师即使早早调好内息,也不会丢下三个师弟独自离开的,自己这样问,岂不是在怀疑悟真大师。

悟真大师似乎并不介意,轻叹一声说道:“唉,贫僧当时就在此地,只可惜,只可惜我却救不了他们”悟真大师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了下去:“当时,我正在全神调息,真力大概恢复了三成,却忽然感觉场中来了两位不速之客,我一边继续调息一边微微睁开眼睛,见到两个蒙面黑衣人在王帮主一干江湖人物中间闪动,他们每到一rén iàn前就并指疾点他们的膻中穴,膻中穴乃人体一大死穴,黑衣人分明是在shā rén行凶我虽然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为何要对这么多江湖人物下手,但也情知不妙,自己和几个师弟恐怕也在劫难逃只可惜贫僧当时若是轻举妄动,轻则走火入魔,重则当场身亡,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行凶,十几条人命顷刻之间命陨当场罪过罪过!”

“但我预感到事情还没完,正在担忧之时,果然如我所料,两个黑衣蒙面rén iàn带杀气,向我和几个师弟走来,走到面前,二人毫不迟疑分别向我和师弟并指点来,所幸贫僧修炼过易筋移穴之术,在黑衣蒙面人就要点中我膻中穴的一瞬间,我已把膻中穴向上挪了一寸多,才侥幸逃过一劫只是,三位师弟却惨遭毒手,罪孽,罪孽”

悟真大师说完,闭目垂首,似乎在自责,似乎在悲痛,似乎在追思祭奠

原来如此,石玉初暗暗叹了口气。过了一会,见悟真大师抬起头来,石玉初问道:“大师可曾看出他们的路数。”

“这二人蒙着面,想必刻意隐瞒身份,让人无迹可查。”悟真大师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这二人怎会来到这里的呢,难道他们事先知道这里将会发生冲突而特意赶来的?他们不会未卜先知,定是事先知道,早就藏身在一边,看到你们都无力自保后出来行凶,只是,他们是什么人,为何要将你们赶尽杀绝,是谁跟这些江湖中人和少林寺僧都有仇呢?是谁有这么多仇家,而这些仇家又怎会如此巧合聚在一起,这似乎说不通啊”石玉初一下子涌出诸多疑问,喃喃自语起来。

悟真大师见石玉初眉头深锁,开口说道:“你说的颇有道理,此事确实让人费解,但有一点值得揣摩,就是这两个蒙面黑衣人似乎是特意来此shā rén的,如果真是这样,这一切就是有预谋而为之。”

见石玉初在认真听,悟真大师接着说道:“要想弄清此事,必须要追根溯源”

“如何追根溯源?”

悟真大师面带沉思,缓缓说道:“少林与王老帮主这些江湖中人的冲突,起因是了空和王鹏飞的小妾,这段公案尚未明了,其中似有蹊跷之处,要想查清此事,必须从了空与王鹏飞的小妾莲莲姑娘入手。”

石玉初目光一闪,一边思忖一边念念有词:“了空!了空被你们四大金刚追捕,同时又被王鹏飞等一干江湖人物追杀,四面受敌之下,为了可以全身而退,难道是他筹划了这场劫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六章巨剑壮汉舍宝马 悟真大师看着石玉初疑惑的神情,若有所思的说道:“谋划此劫最关键的步骤就是,一,能够清楚知晓我们四大金刚的一举一动,二,在我们四大金刚追踪到了空之时可以通知王鹏飞等人赶来与我们发生冲突,一旦我们两败俱伤,对方可以及时出现,趁我们元气尚未恢复之前对我们骤下shā sh一u,三,必须能够激起王鹏飞等人与我们四大金刚发生剧烈的冲突试想一下,了空一直在我四大金刚与王鹏飞等人的追踪之下,逃命尚且不及,哪有机会和能力驱动此项需要诸多条件的计划虽然这件事跟他有直接的关系,但充其量,他只是一枚被人利用的棋子,再说,如果他有能力驱使像两个黑衣人这样的高手,也无须畏惧我们的追踪,大可不必大费周章多此一举。”

石玉初点头表示赞同,同时又皱起眉头说:“如此说来,即使找到了空,不也是毫无用处。”

“不然,找到了空,如果能弄清楚他跟王鹏飞的小妾之事的来龙去脉,就有迹可循,查清此事究竟是什么人在幕后策划的若是能找到王鹏飞的小妾,那么此事十有就能查个水落石出。”悟真大师手捻佛珠说道。

“前面不是有人告诉王鹏飞,他的小妾悬梁自尽了吗?”石玉初不解。

“” 悟真大师抬头望向茫茫夜色。

石玉初见悟真大师神色倦散,似乎不愿再说话,当下也不再多问。

西边天上,月如银勾,淡洒清辉,轻抚着一地的逝者,风起,带走他们的魂魄,只是,不知归于何处

“逝者已逝,此生梦醒,风寒霜冷,莫让逝者再受尘世之苦”悟真大师微微合眉,合掌

不一会,庙前平台上架起了木台,上面放着悟真大师的三位师弟。

“焚其躯壳,释其魂魄,来有来处,归有归处”随着悟真大师的佛谒,木台开始燃烧,火光渐烈,木台上的躯壳渐渐消失

待悟真大师超度完毕,石玉初上前问道:“大师是否打算回少林?”

悟真大师凄凉一笑:“贫僧现在有何脸面回少林贫僧准备彻查此事,给三位师弟和诸位江湖人物讨个公道,然后再回少林请罪。”

石玉初能够想到悟真大师此时的心情,沉默片刻说道:“大师可有需要晚辈效力之处?”

悟真深深看了石玉初一眼:“施主宅心仁厚侠义心肠,贫僧心领了,只是此事非同小可,凶险异常,其背后可能藏着一个强大的邪恶势力,施主本是局外人,还是不要涉身其中,以免招来杀身之祸。”

石玉初眉头一皱,昂然道:“大师多虑了,天下人管天下事,在下既然遇上此事,岂能为了明哲保身而置之不理,有什么需要效劳之处,大师尽管吩咐。”

悟真大师暗暗点了点头,说:“施主有此侠义心肠,贫僧深感欣慰,只是此事现在尚无头绪,施主恐怕暂时有力也使不上,这样吧,如有需要施主帮忙之处,贫僧自有办法找到施主,到时尚请施主一伸援手。”

石玉初想了一想说道:“好吧,大师若无什么吩咐,在下就先行告退了,”说着,扭头看了一眼十几个盘腿而坐的尸身,迟疑说道:“这些人,是否将他们掩埋?”

悟真大师摇了摇头::“这些江湖人物大抵都有家人,我会设法通知他们,还是让他们自行处理吧。草草将他们掩埋反而不好。”

说着,瞥了一眼石玉初腰间的佩剑,面色凝重地说道:“贫僧冒昧问一句,你的佩剑可是唤作‘伏波’二字?”

石玉初心中惊疑,问道:“前辈认识此剑?”

悟真大师微微颔首:“我与邢无色邢大侠有过一面之缘只是听闻邢大侠已经十五年没有消息了,施主有邢大侠的宝剑,想必与他关系不凡,不知邢大侠现在”

石玉初神色一黯,尚未说话,悟真大师已猜出几分,果然听石玉初说道:“邢大侠已过世多年,临终之时把此剑赠与在下,只是,当时我年纪尚幼,此事也是后来听师父说的。”

悟真大师叹息一声,缓缓说道:“想不到二十年前一别竟成永诀难怪这么多年都没人知道他的消息世事无常,人生若梦,岂是我等凡夫俗子所能掌控的。天色不早了,你我就此别过吧。”

石玉初抱拳施了一礼,展开身形,向客栈掠去,远远传来一句话:“大师若有需要效劳之处,还望通知一声”

悟真大师看着石玉初迅疾而去的背影若有所思:这青年显然易过容,看年纪不过十七八岁,听闻当年邢无色正是因为寻找石门遗孤而失踪,能得到邢无色亲赠伏波剑,这青年难道竟是!?

石玉初回到客栈翻窗而入,进了下榻的房间,此时已是寅时,木头睡得还是像一只死猪,不由暗暗摇头,心想这丫头敢出来乱跑,却毫无心机,若是没人保护怎生了得。眼见窗外漆黑一片,离天明尚早,当下闭目盘腿而坐调理内息,很快就进入了空明的状态

翌日,石玉初与萧媛媛离开客栈走上街头,才知道这里已入青州地界,两人闲逛一番,来到一处集市,这里又脏又乱,原来是买卖牲口的地方,两人正待离开,目光却被一处人多嘈杂之处所吸引,两人互相看看,俱是好奇心起,走上前去。

只见人丛之中一匹高头大马分外惹眼,全身雪白雪白,竟找不到一处杂色,甚是威风漂亮。再看牵马之人,高大威猛,气势不凡,一身劲装,腰佩一柄巨剑格外醒目。这一人一马配在一起,正应了“壮士佩良驹”那句话。

只听牵马的巨剑壮汉朗声说道:“各位英雄好汉请看,此马乃万里挑一的宝马良驹,跟随在下已经多年,若非情非得已,在下是绝不会将此宝马转让此马颇具灵性,若是无缘之人,虽出千金在下也不会看上一眼,若是哪位英雄有缘让此马甘心为骑,在下愿分文不取,拱手相让,只是希望得主能善待此马,在下就感激不尽了。”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议论纷纷,有人问道:“此马又不会说话,如何验证有缘无缘?”

巨剑壮汉微微一笑:“这很简单,只要哪位英雄能把它牵走,就是有缘,在下立刻拱手相送。”

此言一出,立刻引起一阵轰动,众人心想:难道就这么简单?天上会掉馅饼?莫非这其中有诈?

“此话当真?”有人忍不住问道,声音里却充满了怀疑。

“大丈夫一言既出,岂有诓言!”巨剑壮汉一脸庄重。

话音刚落,众人纷纷朝前挤,萧媛媛也推了石玉初一下:“石头,这匹马实在让人喜欢,你也上去试一试。”

石玉初摇了摇头,苦笑道:“我连马都不会骑,这马又怎会听我的话。再说,君子不夺人所爱。”自以为说的会让木头小感动一下,却换回一个白眼。

巨剑壮汉见众人迫不及待蜂拥而至,不由眉头一皱,张开长臂拦在马前,高声说道:“你们不要拥挤,一个一个来,若惊怒此马,你们后果自负。”费了一番周折,终于让众人按秩序试马。

众人逐一试过,那匹白马却如同四蹄生根,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其中有人想凭蛮力把马拽走,却被壮汉怒斥一番,因见壮汉孔武有力,霸气十足,倒也不敢乱来。

石玉初看的暗暗摇头,这些人利欲熏心,哪有真正爱马之心,看来真的是“世人熙熙皆为利来,世人攘攘皆为利往”,当下心生厌烦,转身若走,却被萧媛媛一把拉住,“你等会,我去试一下。”不待石玉初阻拦,已迫不及待走上前去,从巨剑壮汉手中接过马缰,牵了起来,牵了几下,那马依然纹丝不动,一副爱理不理唯我独尊的样子。萧媛媛凑近马首,用手轻轻抚摸马项处雪白柔软的鬃毛,柔声说道:“马兄弟,你长得真漂亮,你是这世间最最漂亮,独一无二的大帅哥,你就跟我走吧,我会好好待你,决不让人欺负你。”

白马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萧媛媛的话,只是懒懒地看了她一眼,鼻子里“咴”了一声,依然高昂着头,目空一切。

萧媛媛又试了几下,使出吃奶的力气,累出了一身香汗,最后终于死心,悻悻地回到石玉初身边,噘着嘴,满脸委屈。

石玉初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幸灾乐祸,未加思索说道:“怎么样,死心了吧,你以为宝马是人人都可以骑的。”

萧媛媛贵为郡主,以前想要什么不是伸手即来,现在丢的不只是心爱之物,还有自尊,被石玉初这么一损,眼圈一红,差点落下泪来,恨恨地瞪了石玉初一眼:“你说什么风凉话,叫你去试你又不去,我试我的,干你什么事了。”大有一记粉拳把石玉初揍扁的架势。

石玉初看萧媛媛拉长了脸真的生气了,当即忍住笑,说了一声:“走吧。”

“这位英雄请留步。”巨剑壮汉突然对石玉初说道。

“不知壮士有何指教?”石玉初有点不解。

壮汉抱了抱拳,说道:“在场之人都已试过此马,只有阁下独独不肯上前一试,不知是何缘故?”

“我只是偶然经过此地,并非为马而来,而且,既然这么多人都跟此马无缘,看来宝马只识旧主,我又何必多此一举自讨没趣呢。”石玉初淡淡说道。

巨剑壮汉微微一笑:“阁下偶然路过此地,刚好碰上此等好马,这不也是一种缘分。若非亲身一试,又怎知会自讨没趣呢,我看阁下气宇非凡,实非常人可比,说不定此马就等着阁下也未可知。”

石玉初摇了摇头说:“壮士过奖了,我只是普通人一个再说,我对这种不劳而获夺人所爱之事并无兴趣。”

此话一出,立刻引起一阵鼓噪,众人纷纷忿忿不平,指责石玉初说话伤人。石玉初并不理会众人,对壮汉略一抱拳就要离开。

壮汉叹息一声,似乎自言自语说道:“三日期满,‘大白’未能觅得新主,似此等良驹若无良主,自会不思饮食,郁郁而终,难道天要亡它?”

石玉初不由停下脚步,有点疑惑有点惊奇问道:“竟会这样?”

“绝非虚言!所以阁下若跟大白有缘,实际上是救了它,更无什么不劳而获之谈。”巨剑壮汉一脸郑重。

石玉初想了一想说道:“壮士有何不得已之事,非要忍痛割爱呢?甚至宁可让它觅不到新主郁郁而终。”

巨剑壮汉神色一黯,“此事实是我个人私事,难以向外人道,还请阁下一试,若是‘大白’能觅得新主,我日后即便不在它身边,也能心安了。”说完,抚摸着‘大白’遍体通白如玉的鬃毛柔声说道:“大白,我这么做实在是迫不得已,希望你能明白,我知道你颇具灵性,自会识得明主,去吧,看看眼前这位英雄是不是你要等的人。”说完拍了拍它的背。

说来也怪,大白仿佛听得懂壮汉的话,念念不舍地用马首摩挲了一番壮汉的脸,竟径直朝石玉初走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七章谁说是龙你得盘着 石玉初不由暗暗称奇,这匹白马就跟猿伯一样,虽非人类,却通人性,甚至能听懂人言,不禁已有几分喜爱,而且,壮汉之言有七八分可信度,试一试又何妨呢。

伸手握住马缰,试着走了几步,这匹叫大白的白马扭首看了巨剑壮汉一会,竟一改先前傲慢的神态,温顺地任由石玉初牵行。

在场众人看的瞠目结舌,心生嫉妒之后又情不自禁地鼓掌叫起好来。就在此时,谁都没有注意,壮汉已悄然走远,还是大白最先发现,“咴咴”叫了几声,挣脱石玉初手中的缰绳,向主人奔去。

壮汉听见大白的叫声,回过身来远远一指,大白似乎极不情愿地停了下来,四蹄乱蹬向着主人“咴咴”连叫,壮汉立了片刻,忽然转身快步离去,迅速消失在人群之中

石玉初牵着大白缓缓而行,想着刚才的那一幕,不由心生感慨,人与某些动物的感情,只怕要超出人与人之间,就像自己跟猿伯,实非是别人能体会到的

只是,壮汉究竟有什么情非得已之事要忍痛割爱,而且似乎是永别,难道在他身上要发生什么不祥之事?

石玉初知道自己也是瞎想,连对方的名姓都不知道,想其他的都是泡沫

忽然,前面几个捕快拦住去路,为首一个三十出头相貌威严的捕头抱拳施礼开口说道:“两位公子请留步。”

“你们这是”石玉初有点納闷。一不认识,二没犯法的。

“请二位跟我们到知府大人那里走一趟。”为首的捕快显然不善言辞,说话没头没尾,硬邦邦的。

“干嘛?为何?”石玉初一怔。

“敢问二位是否从宜城的方向而来?”

“嗯。”石玉初不善撒谎,点了点头。

为首的捕快又仔细打量了萧媛媛几眼,然后说道:“那就应该没错,钱知府特意吩咐我等,见到你这位小兄弟务必要请到府上。”

“你怎么知道你们知府请的就是我这位兄弟?”石玉初纳了闷了。

“知府大人前两日特意给我们看了一副画像,画的就是你这位小兄弟,我不会认错的。”为首的捕头很不容易的挤出一个笑容,“而且,还说是从宜城来的。”

石玉初一时还有点晕,只听萧媛媛附耳说道:“不好,一定是我爹派人送来的画像,恐怕这附近的州府都有了。”

“你现在都扮成男人了,画像有用吗?”石玉初轻声表示疑惑。

“你傻我爹可不傻,我以前出门都是女扮男装,他自然能想到我一定会女扮男装的,画像自然也会画成男装的。”萧媛媛早已看出来了,石头是个“不点不通,一点才通”的“呆瓜”,而且是名副其实的石头一块,只能暗暗叹息。

石玉初这才茅塞顿开,低声说道:“那你如何打算,要不要让你父王找到。”

“”萧媛媛摇了摇头。

石玉初也想有木头陪在身边,尤其是想到木头的父亲萧锐在东湖边“杀了自己”的那一幕,让这种恶人着急上火一回,也是一大快事

于是对早已等的有点不耐烦的捕头说道:“你们找错人了,我们与你家知府素不相识,诸位请回吧,我们还要赶路。”

“二位公子,我们知府大人并无恶意,而且让我们‘务必’把人请到,依我之见,还是请二位辛苦一趟。”为首的捕头拦在路中,一副很坚持的样子。

石玉初皱起眉头,不悦说道:“何为‘务必’?是要强迫吗?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们还要赶路,请几位让开。”

为首的捕快面露难色,对方虽然算不上鲜衣,但绝对是怒马,宝马,而且腰佩宝剑不凡,可能来头不小,可钱知府的命令又不能违抗,这该如何是好?

做捕快多年,他深知要想吃的开,不但要能捉贼,还要有识人的本领,若是不下心得罪了有权有势之人,以后就不会有好日子了。

一时让也不是,不让也不是。

可人跟人不一样,有的人做事从来不考虑后果,仗着自己有点背景,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随心所欲胡作非为。

而且,存心找点事,只是为了存在感。

比如这位捕头身边的捕快胡安。

胡安走到石玉初跟前,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了石玉初几眼,语气不善地说道:“好大的架子,连堂堂的知府大人都请不动,难道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不敢见官?”

石玉初轩眉一扬,正要说话,萧媛媛已抢着说道:“放屁,我二人行侠江湖光明磊落,怎会做不可告人之事,再说,一个小小的知府算什么,谁稀罕见他。”

在她眼中,知府只配父王的跟班。

事实也确实如此。

“我看你长得鼠头狗脑的,一看就非善类。”临了还要损上一句。

胡安是钱知府拐弯摸脚的亲戚,本来就是个小混混,凭着溜须拍马的功夫混了个捕快,自以为有知府这个后台,一向狐假虎威作威作福,百姓都对他恨之入骨,却敢怒而不敢言。很久没人敢当面骂他了,一怒之下,早就忘了这是知府要请的客人,当即暴跳如雷大声吼道:“臭小子,给脸不要脸是吧,爷可不管你们是何方神圣,这里可是青州,在这里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趴着,爷念你们初来乍到不知道爷的厉害,给你们一次机会,乖乖地跟我们走,否则,要你们好看。”

胡安只顾着叫嚣,全然没有留意为首的捕快对他的眼神示意。

为首的捕快名唤江一震,不但是青州府的一名颇有名气的捕头,还是大刀帮王鹏飞的记名弟子,此人武功不弱,比较精明,在青州这块地上黑白两道都能吃得开,自然不会是大脑一热就拔刀之辈,单从石玉初和萧媛媛的气势上看,就知道二人绝非平常之辈,虽然知府没有明讲他(指萧媛媛)是何人,但他也能从知府的脸上看到是真的“要请的。”胡安这小子浑浑噩噩,整天只知道使蛮耍狠耀武扬威,怕是又要惹出事端。

虽然自己也很厌恶此人,但中间毕竟夹着自己的顶头上司,总要留点余地,只是这家伙实在

江一震见对面牵马的青年眼露寒光,心中没来由的一凛。

这种眼神,不是普通人能发出来的。

绝对是高手!很高的高手!

江一震自信没有看错,赶紧上前好言相劝,却哪里还劝得住。

石玉初并不理会江一震,只是看害虫一样看着胡安,鼻子一哼说道:“看来你是青州一霸,不过,我很想看看,你这个恶霸是如何让我盘着的。”

胡安被对方的眼神盯得一慌,不过,此时已有不少人围观,怎么能示弱,当即解下腰间一根儿臂粗的铁链,口喊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向石玉初兜头就砸。

这时,他想起几个月前,用这根铁链把一个不开眼的商贩砸的头破血流的场景,当时那个商贩捂着脑袋落荒而逃的样子实在很好笑,很过瘾,对待这些不长眼的,你不给他放点血他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今天,他要再次让人知道,我胡安在青州就是天王老子,谁要与我作对,这就是下场

他想的很简单,也很自信。

自己做混混的时候,打架可从来没有输过。

但片刻之后,他呆住了,失去了自信。

——根本没有看到对方有所动作,自己的铁链已到了对方手里。

怎么回事?

接下来,他几乎惊掉了眼珠。

自己的铁链被对方轻描淡写的一扯,竟然像草绳一样被扯断了,哐当扔在自己脚下,砸在自己的心里

“谁说是龙你得盘着?你还想让我盘着吗?”石玉初看着失魂落魄呆若木鸡的胡安,脸上满是不屑。

胡安再浑,再要面子,也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当下搭下脑袋,不敢再吭一声。

石玉初不再言语,不再看胡安一眼,牵马就走,江一震等人哪敢再拦,赶紧让路。

几乎所有目送石玉初悠然而去的人心中都升起一个念头:此人真是,一条不会轻易盘着的龙!

石玉初牵着大白,带着萧媛媛,不知不觉出了青州城,前面人烟渐稀,大地一片苍茫,草木萧萧,远处一条河流无声流向远方一时间没来由的心情沉重起来。

萧媛媛正在眉飞色舞地夸赞石玉初“一身好本领”,说到那个捕快最后像个鳖孙一样,咯咯笑出声来。却见石头没有半点反应,不由问道:“石头,你在想什么呢,难道那捕快不好笑吗?”

短短数日,经历了画舫血战,山庙惨案,落寞的巨剑壮汉,霸道的捕快,这一切,都隐藏着多少可怕的是非,难怪师父说“江湖风浪多,处处有危机。”为什么人跟人之间要有这些争斗呢石玉初正在感慨,并未听到萧媛媛说什么。

“嘿,石头,你在想什么呢?”萧媛媛瞪大眼睛,又追问了一句。

石玉初回过神来,淡淡说道:“我在想,这几日碰见这么多事,往下一路走去,还不知会碰到多少事情。”

萧媛媛展颜一笑,轻松说道:“管他什么事呢,有你这个武功盖世的大侠,有什么好怕的。”

石玉初知道木头不明白自己的心思,也懒得跟她解释,目光落到大白身上,随口说道:“不知那壮汉现在何处?”

“你是说大白的主人?谁知道呢只是说来也奇怪,这么好的一匹马别人求之尚且不得,他却拱手送人分文不取,让人想不明白。”萧媛媛摇了摇脑袋。

石玉初只能想到巨剑壮汉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至于什么事情自然无从判断,心中也是一片茫然c隐隐的不安。

两人一马沿着一条官道缓缓而行,没有目标,只有憧憬

前方响起一阵马蹄踏地之声,不大一会功夫,两匹黄骠马疾驰到跟前,马上分别坐着一个挎刀的精悍汉子,眼神在接触到石玉初牵着的大白之时,都是神色一变。两人互望一眼,不约而同地翻身落马,其中一个额头有一条刀疤的人抱拳向石玉初施了一礼,庄重问道:“冒昧问一下,阁下这匹马可是他人所赠?”

“你怎么知道?”石玉初心中诧异。

刀疤客淡淡一笑说道:“此马名唤大白,赠马之人是一位腰佩巨剑的壮汉,不知在下说的可对?”

“你认识这位壮汉?”石玉初问心念一动。

“不瞒阁下,我兄弟二人是那壮汉的朋友,我们别无他意,只是想打听一下他最后的去向。”

“壮汉倒是不久前跟我刚刚分别,只是不知二位找他何事,跟他什么关系我也不清楚,所以请恕在下不能相告。”想到巨剑壮汉舍马似乎是因为要发生什么不祥之事,石玉初下意识的心生警惕。

刀疤客沉吟一会,开口说道:“阁下可能有所不知,赠送大白给你的壮汉姓南名天力,江湖上有个绰号‘南天第一剑’,因为一桩江湖恩怨与人定下死约,对方乃是黑道上三大死神之一的一位顶级shā sh一u,南兄自知没有必胜的把握,又不忍让大白无主而亡,才急于给大白找个新主人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八章断指崖上赴死约 “死约?”

“这‘死约’乃是江湖上解决个人恩怨的一种方式,立约的双方在江湖上颇有威名的几位人物见证之下公平决斗,直到有一个人倒下为止,双方的恩怨也就结束,其他人不得以任何借口再挑起事端,否则就是与整个江湖为敌。”刀疤客说道。

“既然是公平决斗,你们急着找他所为何事?”石玉初说。

“我兄弟二人是南天力的生死兄弟,虽然决斗是以一对一不容第二人插手,但我俩理所当然要给南兄助阵,本来跟南兄说好的,只是不知为何南兄却在三天前突然不辞而别,所以我们一路追寻而来,刚好看到大白,还望阁下实言相告,好让我兄弟二人早些找到南兄,一来可以时时提醒他防止对方耍诈,二来万一”说到这里刀疤客神色一黯,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对方是三大死神之一的草鞋儿,此人武功深不可测,心智机变多端,万一南兄不幸,我兄弟二人也可与他多相聚这两日的时光,送他最后一程。”

听到此处,石玉初什么都明白了,随即把巨剑壮汉,也就是南天力最后消失的地方告诉了刀疤客兄弟二人,最后心念一动问道:“死约约在何时何地?”

“两日后申时,烟州城北断指崖阁下难道也要去观战?”

“我只是想给南大侠助助阵,以感谢他的赠马之恩。”石玉初郝然一笑。

“赠马之恩我想就不必感谢了,反而是了了南兄的一桩心愿,这也是南兄求之不得的,此马格外神奇,对主人也极其挑剔,这世上恐怕没有几人能让它甘心为骑,即使我兄弟与它相识多年也不能够不说这些了,我们还要急着寻到南兄,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就此别过。”说完,二人翻身上马,两腿一夹马背,两匹黄骠马齐齐嘶鸣一声,撒开四蹄,转眼之间绝尘而去。

石玉初扭头对萧媛媛说道:“我们现在就赶往烟州。”说着翻身上马,伸手轻轻一提,把萧媛媛放坐于身后,轻轻一拉马缰,只听大白欢快一啸,随着石玉初的指引,向烟州的方向飞驰而去,隐隐留下几句对白:“木头,你抱紧我,不要摔了下去。”

“放心吧石头,我早就学会了骑马咦,你不是说没骑过马吗,难道就不害怕?”

“大白跑的如此平稳,我又怎会害怕,再说,我是什么人,骑马这等事情只是小菜一碟,与我何难”

“说你胖你还就喘上了。”

“呵呵”

两日后,烟州城北,断指崖。

已近申时。

北风侵肌寒冷,日光昏暗无力,偶尔,随风飘来一片枯叶,旋转着c哆嗦着,似乎不愿就此落地化泥

断指崖上怪石林立,形状不一,如同一只只被封印的妖孽魔怪,也许,千万年前的一战,让这些怪兽元神出窍,而化为一堆枯骨的吧

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很多时候让人感叹,感叹到绝望,感叹人在天地之中,是如此的渺小和无能为力。

就比如这断指崖。

一块长形巨石拔众而立高高凸起几十丈,像极某位巨神的一截断指,封印着这些妖孽魔怪,让它们永世不得翻身再起杀戮

顾名思义,断指崖也因此得名。

巨石之下是一方平台,约有四五丈见方,名曰七星台。

相传古代一位奇人在此施过法,借北斗七星之元气羽化成仙,自此以后此地便名声大噪,兴盛了很长一段历史,但恐怕由于太过荒僻山道太过崎岖或其他什么原因而逐渐被人冷落,最后不知为何竟演变成江湖人物了断恩怨一决生死的一处场所。

断指崖三面皆是千仞绝壁,只有一面有一条杂草丛生的山道可以通行。石玉初跟萧媛媛把马寄养在山下一户农夫家中,二人顺着山道上了断指崖。

崖上已有几十号装束各异的江湖人物,各自占据了有利位置,等着目睹一场强强对决。

这些江湖人物装束与神色比较奇特,让没有见过世面的萧媛媛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引得众人纷纷看来,见是两个公子哥莫样的人,想来是闲得无聊来看热闹的,也没在意,继续各自聊天或静静等待两个主角出场。

石玉初扫视了全场一眼,没有见到巨剑壮汉南天力和那两个自称是南天力兄弟的人,不知道死神草鞋儿来了没有,苦于自己不认识,只能寻了一处离七星台较远的怪石边和萧媛媛坐下,等待巨剑壮汉南天力的出现。

他没有看热闹的心思,甚至希望南天力不会出现,不会搅进这场非生即死的决斗,不过,他清楚这样的想法只怕是一厢情愿。

江湖中人往往把名誉,说白了就是面子,看的比性命要重要。

这点他还是知道的。

他来,是因为担忧南天力而来,不是因为人家送了大白,是因为他对南天力有种莫名的好感,总想为他做点什么。

但能做什么呢?他说不上来。

江湖自有江湖的规矩,自己又能怎样?

离七星台最近的位置被几个相貌威严的老者占着,一看那架势,就是领袖级的人物。

他们是受南天力和草鞋儿邀来,主持见证这场死约的德高望重的江湖大佬。

几个大佬各占一块怪石,闭目打坐,稳如泰山,静静等待主角出场。

“时辰已经到了,两人怎么还不来?”有人看了看日头,小声嘀咕起来。

“是啊,应该早就来了,怎么会迟到?”有人附和起来。

“该不会弃约吧?”

“怎么可能!南天力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岂会出尔反尔,你想多了。”

“shā sh一u最重的就是信用,草鞋儿虽然行事古怪难以揣测,但能成为三大死神之一的shā sh一u,自然不是失信之人,不可能弃约的,否则以后还怎么混。”

“再等等吧,或许马上就来了。”

石玉初见这些江湖人物虽然有不少长相怪异甚至滑稽,但从这些人精芒四射的眼神中可以看出,都是内功深厚的江湖高手,而能吸引这么多江湖高手来观战,这也能充分说明南天力和草鞋儿的分量。

这些江湖人物大都成群的聚在一起,说着一些“久仰”“过奖”之类的客套话,想来相互间即使素未谋面,也是久仰大名。

只有一人独自站在一处较高的怪石上,双手抱臂,目光空洞,看不出任何表情。

就像他脚下的怪石一样一动不动。

甚至于成了怪石的一部分。

石玉初不禁多看了他几眼。

最后被他腰间的一柄断剑吸引。

一柄无鞘的断剑就裸的挂在此人的腰间。

这把剑不仅断了剑尖,而且锈迹斑斑,而且没有剑鞘。

孤独c冷傲c怪异到诡异还有可怕。一瞬间,石玉初脑海里闪过这几个词语

一阵鼓噪之声响起,让石玉初转开了目光。

一面绝壁处,两个身影几乎同时一晃,七星台上已多了两人。其中一人身材魁梧精气勃发腰佩巨剑,赫然便是那大白的主人巨剑壮汉南天力。另外一人则跟他截然相反,生的瘦小,宛若病夫,而且睡眼惺忪,若不是腋下撑着一根似木似铁黑不溜秋的短棍,好像随时都会倒下睡着,更让人惊奇的是,大冷的天,脚上居然穿着一双草鞋

草鞋儿!石玉初心念一动。只是,他为何要穿着草鞋呢?石玉初自然想不通

一众江湖人物见到两位主角上场,均都不再说话,只见一位盘腿坐于怪石上的浓眉老者缓缓睁开眼睛,语带不悦地说:“二位似乎迟到了。”

南天力抱拳对老者施了一礼,恭敬地说道:“让前辈久等了,晚辈深表歉意,只因路上遇到了要紧之事耽搁了一会,还望前辈罪恕。”

接着,对在场众人抱了抱拳:“还望诸位江湖朋友见谅。”

“什么要紧之事比这死约还要紧?”浓眉老者淡淡问道,似乎对南天力的态度并不满意。

“晚辈在路上碰上了草鞋儿,两人一时兴起多喝了几杯,恕罪恕罪。”南天力赔起笑脸。

“嗯”浓眉老者略略点了点头,似乎在说“这种态度还不错。”

“你跟草鞋就要生死相搏了,还有兴致一起饮酒?真是令人大开眼界。”有人扬声说道,却听不出是赞赏还是奚落。

“正是因为就要生死相搏了,才不能错过这最后的机会让各位见笑了。”南天力微微一笑,随后对三位主持见证死约的老者说道:“时辰已不早了,请三位前辈主持见证。”

三位老者互看一眼,略一颔首,其中一位白发老者环视了全场一眼开口说道:“今日此时,乃南天第一剑南天力大侠与死神草鞋儿之间的决斗,以了结彼此的恩怨,双方可以不计任何方式决一生死,但绝不容许有第三者以任何方式插手相助,如有人违背,将视为违背江湖规矩,成为江湖公敌,必将遭到整个江湖的共伐此次决斗一旦结束,无论谁生谁死,恩怨就此结束,其他人不得再以任何借口为死者报仇,否者,同样视作江湖公敌我想在场诸位也都明白,老朽也就不再赘言时辰已到,决斗开始。”

南天力抱拳向草鞋儿施了一礼:“请!”

草鞋儿略略点了点头,却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仿佛这不是一场生死决斗,而是朋友间的喝茶聊天。

石玉初看的暗暗皱眉,心想这种人不是狂妄自大就是实在厉害,不由替南天力捏了一把汗,同时忽然想到刀疤客兄弟两怎么没有及时赶到,难道没有找到南天力?即使没有找到南天力,此时也早该赶到了不过,此时已无暇多想,注目凝神望向七星台上。

七星台上,南天力与草鞋儿相对而立,两人四目相对,渐渐仿佛胶着在了一起,两人的表情也越来越凝重。

南天力按着剑柄的手渐渐凸起青筋,草鞋儿拄着木棍的手也是越握越紧,七星台上仿佛有气流暗涌,一片迷路的枯叶不知何时飘到七星台上,飘到南天力与草鞋儿当中,突然间凝住不动不,其实不是真正不动,而是似乎被两种相反方向的力道挤压在中间,挣扎着c颤抖着下一秒,消失不见,碎成了粉末,碎成一缕不易察觉的青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九章死神的言论 过了有一盏茶的功夫,南天力嘴角忽然抽搐了一下,紧跟着手腕一抬,扬起一道冷芒,卷向草鞋儿。

草鞋儿手腕一紧,借着手中短棒反弹之力身子一旋,贴着原地滴溜溜转了一圈,化解了南天力第一波的攻击。

随着南天力手腕一沉,巨剑卷起第二波冷芒,罩向草鞋儿。

草鞋儿知道对方剑气已经覆盖了身躯四周的地面,故伎重演只会被剑气所伤,当即手拄短棒一点地面,身子已在一丈高处。

南天力似乎料到对方会出此招,手腕一翻,向身在半空的草鞋儿攻出第三波冷芒。

草鞋儿身在空中不慌不忙短棒横扫,与南天力的巨剑撞击在了一起,一阵金铁交鸣声过后,草鞋儿已从空中向后落下,稳稳站在地上

石玉初见草鞋儿的短棒没有一丝伤痕,不由心中惊疑,不知这短棒是何物所制,或者又是何种木质,竟然能抗衡南天力锋利的巨剑。

南天力攻出三招,见草鞋儿站在原地静静等待自己出招,不悦说道:“兄台为何只守不攻,难道看不起我南某。”

草鞋儿面无表情,只懒懒地点了一下头,小声嘀咕道:“嗯,来而不往非礼也”话音未落,身形忽的一闪,手中短棒疾点南天力周身要害。

南天力面露笑容,朗声说道:“这才像话!”手中巨剑连挑,迎向那似木似铁的短棒两人你来我往,身形疾晃,展开了一场强强对决。

南天力战到后来已是双手握剑,横扫一切,势大力猛,凛厉无比,草鞋儿短棒犹如精灵附体,神出鬼没忽来忽去变化莫测。两人各展所长,互有攻守,一时难解难分

石玉初看的不住点头,看来这江湖之中果然是藏龙卧虎高手如云,单看这二人,武功恐怕不在自己之下,行走江湖才短短数日,已碰到不少高手,难怪师父经常教诲自己“山外青山楼外楼”

再看七星台上,南天力与草鞋儿愈战愈烈,渐渐只剩下一些恍惚的影子:人影c剑影c棍影。

人影闪,剑影寒,棍影刁钻!

武功稍弱的哪里还能看的清楚,只觉得二人之中谁若稍有不慎,就会血溅五步命丧当场,谁也说不准何人会在何时顷刻命丧对手,就在众人看的惊心动魄手心出汗之时,七星台上一阵激烈的金铁交鸣之声过后,许多条幻影忽然消失于无形,只剩下两个清晰的人影立于台上。

难道胜负已分?许多人包括石玉初心中都是一震,不知是谁非死即伤了。

这种死约,不死不休,停了下来,自然是胜负已分,而且是不死也要死的那种。

人们现在都迫切想知道结果,有人是好奇,有人是关切,有人是幸灾乐祸

但结果谁都没有想到。

南天力与草鞋儿完好无损地站在他们面前,南天力微笑着插剑入鞘,草鞋儿依然懒懒地拄着短棒,口中竟打了个呵气,好像刚刚睡醒。

众人怔了许久,确信自己没有看错,傻子都可以看出来,两个人确实没有一点受伤的迹象。

可这是一场死约!不死不休的死约啊!两个人竟然不打了,而且竟然会同时收手——战到激处,在生死系于一发之际,谁先收手那可要付出非死即伤的代价。既然是这样,谁会主动先行收手呢?

南天力似乎看出了众人心中的疑惑,微微一笑说道:“抱歉各位,这场决斗结束了,我与草鞋儿的恩怨暂时了却,各位江湖朋友远道而来,看了一场没有结局的死约,南某深表歉意。”说着,抱拳向全场深施一礼。

“什么意思?”

“什么情况?”

“怎么结束了?”

“哪有这样的死约?”

“耍人啊?”

“”

众人一怔之后,很多人愤愤议论起来。

也有人感到欣慰,显然不希望看到有人命丧当场。

三位主持见证的老者互相看了看,那位浓眉老者站了起来:“这江湖百十年来的死约皆是不死不休的决斗,这几乎成了一条不成文的规矩,二位既然邀我等前来主持见证,自己却不守规矩,难道是拿老朽等人开涮吗?”

“难道你喜欢看到有人死在你眼前吗”草鞋儿不待南天力开口,懒懒说道。

“你这是什么话,岂有此理。”浓眉老者皱起浓眉,眼睛上好像有两个毛虫在拱架。

“江湖上立此死约,初衷是为了公平解决私人恩怨而不牵扯上更多的人,双方本着自愿之心自行立约,请人主持见证也是为了更加公平更有保障,不知阁下何出此言。”白眉老者也站了起来。

“总之,我们不想打了,就不打了,什么规矩不规矩的。”草鞋儿一副不屑受教的样子。

“既然你们无心决斗,又何必立此死约?”白眉老者说道。

草鞋儿懒懒升了个懒腰,正待说话,南天力已急忙说道:“前辈请听在下解释。刚才在山下饮食时碰巧遇上草鞋兄,两人交谈了几句,竟然发现在下与他的结怨很是蹊跷,似乎是有人故意制造事端,在这疑团没有解开之前,我与草鞋兄自然不想不明不白的被人玩弄利用,还望前辈及诸位江湖朋友明鉴一旦此事水落石出,我自然会给大家一个解释。”

“哦,竟会这样?”白眉老者见南天力言词恳切,事出有因,一时沉吟起来。

浓眉老者本已被草鞋儿激的目露寒光,听完南天力的话脸上也好看了许多,摸着下巴上的胡须开口说道:“南壮士倒是有礼之人,只是,单凭南壮士区区几句话就破了这百十年来的规矩,那么以后江湖上人人都可以凭几句话而视江湖规矩于不顾,那岂不乱套了。”

“是啊,规矩就是规矩,不能单凭你自说自话几句就随便给破了。”

“确实如此,人嘴两张皮,想怎么说都可以。”

“再说,你说的话谁知道是真是假,搞不好是你二人临时反悔而串通好的。”

“”

一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好事之徒纷纷叫嚣起来。

南天力不善言辞,一时语塞无言以对。

只见草鞋儿打了个哈气,一脸不屑说道:“规矩就是用来破的。你们吃饱了撑的没事,就想看人被砍死是吧。”

此言一出,许多人勃然变色,三位主持见证的老者脸色也都沉了下来,那位浓眉老者从怪石上一晃而下,落在草鞋儿的身前,森然说道:“传闻三大死神都是桀骜不驯目空一切之徒,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草鞋儿眯着眼睛扫了一眼浓眉老者,懒懒说道:“过奖过奖,想必老爷子是八卦门的陈老二吧,传闻八卦门人人都是掌能劈豆腐c拳能碎鸡蛋的高手,久仰久仰。”

浓眉老者正是八卦门的二当家陈开泰,此人性烈如火嫉恶如仇,以性情刚烈著称,见草鞋儿出语如此不善,心中怒火一下窜起老高,怒声说道:“好你个草鞋小儿,竟敢侮辱八卦门,来来来,你我临时立个死约,让大伙看看,老夫怎么把你这个号称死神的无礼小儿打成个死人。”

众人见陈开泰须发皆张摩拳擦掌,一把年纪了脾气一点没改,说话还有点逗,想笑又不敢笑。倒是草鞋儿似乎一点都不生气,似乎永远都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懒懒说道:“我可不想跟七老八十半截入土的老人家拼命,欺负老人的恶名我担不起。”

陈开泰怒极,身形一动就要上前拼命,那位主持见证的白发老者不知何时已走到他的身边,劝道:“陈兄何必跟后生一般见识,徒争口舌之勇,江湖上虽然多数时候以武力说话,但凡事都抬不过一个理字,今日之事,自有众多江湖好汉见证,是非自有公论南大侠,你说是吗?”最后一句自然是对南天力说的。

南天力出自名门正派,行事一向中规中矩,今天毁约虽然事出有因,但终究觉得理亏,所以一时无言以对。

却听一个声音,像一块寒冰砸进众人的耳朵:“规矩是人定的,自然也能让人破。草鞋儿他们破的有理,你们偏要拘泥俗套,教条不化。”

随着话音,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七星台上已多出一人,此人目光空洞无边,腰间挂着一把生锈的断剑,立于白发老者的身前。

白发老者打了个哈哈说道:“三大死神之首的破剑死神。你一直立于岩石之上冷眼旁观,现在终于站出来替草鞋死神说话了。”

“我自然要帮草鞋说话,再说,我也没有说错吧。”破剑死神的语气很淡,却透着不容置疑的霸气。

白发老者淡淡一笑:“草鞋儿与南天力邀请我们几位老者前来主持见证这场死约,却突然毁约,即使南大侠说这此中有隐情,但这只是他的一面之词,除了两位当事人,谁又能够替他们证明?众位江湖朋友又如何能够相信?你说他有理,敢问理从何来?”

破剑死神面无表情,只是漠漠说道:“总之,我相信草鞋儿。”

白发老者看了看破剑死神,知道再说也没有意思了,轻叹一声,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你相信他又能怎样?难道要我们都相信他吗,你又能替他给大伙一个说法吗?”陈开泰余怒未息,对着破剑死神,指着草鞋儿。

“你想要什么说法,我替他给你。”破剑死神轻描淡写的语气,却透着森森寒意。

死神?一群见不得光的家伙,我让你们都变成死人!陈开泰自诩在江湖中德高望重,何时被人如此蔑视,身形一动,就要上前动手

忽然,一声高亢清越的长啸刺破长空,余音久久不绝。

声音来自空中,远处,一只黑点正逐渐变大,迅疾成形。

是一只巨雕。上面还坐着一个人。

巨雕迅速飞近,看得清,坐在巨雕之上的是一个长冉飘飘的老者。

转眼之间,巨雕载着老者飞到众人跟前,老者自巨雕上一跃而下,对三位主持见证的老者颔了颔首,算是打过招呼,随即对着众人开口说道:“诸位江湖同道,三日前青州山庙惨案现已查明,此事跟少林有直接的关系,现在受害人的亲属已联名发出江湖英雄帖,希望江湖群雄能替受害人主持公道,约于七日后齐聚少林,向少林讨个说法老朽受受害人亲属所托,特地赶来传达他们的心愿,还望诸位念在江湖同道的份上一伸援手目前,已有不少江湖英雄动身赶往少林,还望各位能即使赶到,以扬我江湖同道‘一人有难八方相助’之侠义。”

老者的话就像一块巨石落进众人心中,激起千层浪,一众江湖人物立刻躁动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章风波再起 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怎么会是少林所为?”

“是啊,少林一向为武林泰山北斗,行事秉明公正,怎会做出此等天理难容之事?”

“会不会搞错了?少林为何要大开杀戒,与天下群雄为敌。”

“这也难说,林子大了,什么鸟没有。”

主持见证的白发老者见场面有些混乱,双手摆了几摆止住众人,面容凝重地看着驾雕而来的老者拱手说道:“雕派袁长老,此事事关重大,能否说的详细点。”

袁长老拱手回了一礼说道:“山庙那些受害的江湖同道,都是受了少林金刚合身的功力所伤,而后在无力自保的情况下被人点了膻中穴不幸遇害早在数月前,少林一位了字辈的和尚意图非礼大刀帮主王鹏飞的小妾而遭到一帮江湖人物追杀,后来,少林也派出了四大金刚下山追查此事,想是这两帮人遇到一起为了此事一言不合而互相殴斗,导致了这场惨案。”

白发老者闻言皱了皱眉,沉吟一会说道:“那少林四大金刚现在何处,可否有人伤亡?”

袁长老说:“四大金刚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去向不明,据查,确实没有回归少林,想是畏罪不敢再回少林,不知逃匿到了何处。”

白眉老者又问:“那个了字辈的和尚呢?”

袁长老说:“了字辈的和尚法号了空,如今也下落不明。”

白眉老者眉头紧锁,似乎对着众人又似乎自言自语道:“如此说来,少林确有很大的嫌疑,只是少林一向寺规严明,即使伤了众人,也没有必要下此毒手,赶尽杀绝啊。”

袁长老点了点头说道:“老朽也这么想过,只是,四大金刚如果没有下此毒手,为何不敢回少林,而要藏匿起来少林四大金刚既为少林门僧,现在找不到他们,自然要向少林讨个说法。现在,受害人的亲友都是悲愤填膺,他们已经商定,七日后齐聚少林,向少林讨个公道得悉众位英雄聚在此地,特意请老朽赶来,请诸位江湖同道相助。”

白发老者颔首道:“红花绿叶白莲藕,江湖本是一家人出了此等惊天大事,凡我辈中人自是不该袖手旁观,虽然此事并未十分明了,但大伙还是有必要走一趟少林。还请袁长老代为转告一众受害人的亲友,七日后,我鹤派定会派人前往少林相助。”

“是的,我鹰派也义不容辞!”

“算我唐门一个!”

“还有我们兄弟盟!”

“”

白发老者话音刚落,众人纷纷叫嚷起来,有些人是义愤填膺,有些人纯粹瞎起哄,乐的去看热闹。

石玉初听得暗暗皱眉,此事他最清楚不过,本来山庙惨案似乎有人故意制造,而且制造的很成功,让十几位江湖人物和少林三大金刚顷刻死于非命,现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直接导致了江湖群雄问罪少林,如果正如悟真大师所推断的山庙惨案是有人精心策划出来的,看来这场阴谋还远远没有结束。

最可怕的就是,一旦江湖群雄与少林大动干戈,势必会伤亡惨重两败俱伤。

这难道就是策划者最后的目的?

谁最希望看到这个结果呢

石玉初自然想不明白,更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他觉得自己有必要站出来澄清事实,当即抬脚就要走上台去发表一番言论,却被萧媛媛一把拉住:“你要干嘛?”她似乎已经看出了石玉初的心思。

石玉初说:“我自然是要把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真相告诉众人,免得他们误会少林。”

“你初出茅庐,谁认识你,你说的话别人又怎会相信再说,那晚四大金刚和那些江湖人物受伤之后我们就离开了,后来发生了什么你只是听那个和尚说的,你自己又没亲眼见到,又怎么能说得清楚。”萧媛媛白了石玉初一眼。

石玉初一怔,不甘心地说道:“即使别人不相信,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与少林产生这么大的误会吧。”

萧媛媛背起双手,装出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你人微言轻,又拿不出让人信服的证据,别人岂会信你你说悟真大师正在暗查此事,此乃机密,你冒冒失失的把此事言明,不但帮不了悟真大师的忙,反而泄露了悟真大师暗查此事的消息,让坏人有所防范,你岂不是帮了倒忙?”

石玉初想了一会,觉得木头说的颇有几分道理,当下轻叹一声,皱眉不语。

萧媛媛为自己的话得意了一会,见石头闷闷不乐,拽了拽石头的衣袖,展颜一笑道:“嘿,石头,你看那大雕多么神奇可爱,竟然能载人飞行,你看你本领很大,能降服大白,何不设法把它弄过来送给我玩。”

石玉初见木头刚才劝说自己的话到有几分见地,现在居然说出这么异想天开不着边际的话,不由有点哭笑不得。看了看在低空盘旋的大雕,没好气的说道:“亏你想的出来,这大雕能载人飞行,自是通灵认主之物,岂是轻易可以弄过来的。即使能弄过来让你骑上,它也会在空中把你甩下,让你粉身碎骨。”

说完不再理会木头,朝七星台上望去,耳边隐隐传来木头气呼呼的声音:“人家只是想想嘛,没本事弄过来也就算了,还要找些理由”

骑雕而来的的袁长老正向在场几十位江湖人物拱手告辞:“既然如此,老朽代那些受害人的亲友谢过诸位了,老朽这就回去转告他们。”说着,口中呼啸一声,只见那大雕一个优美的滑翔,轻轻落到袁长老身边,袁长老在众人艳羡的眼神下,洋洋得意地骑上雕背,向大家拱了拱手:“先行一步。”拍了拍雕身,大雕一声长鸣,腾空而起,一个漂亮的转身,迅疾向远处飞去,顷刻间变成一个黑点,接着消失无影

主持见证的白发老者对众人说道:“诸位,王鹏飞等一干江湖同道不幸遇难,兹事体大,身为同道中人,我等应以此事为首要之事,其他事情,我看还是暂且放一放吧,天色已不早,诸位还是散了吧。”说完,走到陈开泰身边,说道:“陈兄,我等一道下山可好。”

陈开泰知道鹤派护法沈长老是不想自己与两位江湖中人闻之变色避之尚且不及的可怕死神再起争端,当下也不便却了沈长老的一番好意,悻悻地瞪了一眼破剑与草鞋,与白发沈长老c鹰派严长老三人一道下山而去。

草鞋儿与破剑似乎也并不在意,两人互望一眼,忽然纵身向一处绝壁落去草鞋儿身在空中,回头对巨剑壮汉南天力说了一“后会有期”’,人已落下悬崖,不见踪影。

萧媛媛惊呼一声:“他们是要自杀吗?”

石玉初心中明白,这绝壁之上定有凸起或藤萝之物可供起落,只是懒得跟木头解释,见巨剑壮汉南天力朝自己走来,赶忙迎了上去,两人寒暄几句,交谈起来,从南天力口中,石玉初得知,路上所遇刀疤客兄弟二人正是南天力的朋友,他们根据石玉初的指引找到了南天力,并且陪同南天力前来赴约,却在山下巧遇草鞋儿,南天力与草鞋儿随意交谈了几句,却发现二人之间的仇怨很是蹊跷,似乎是有人故意制造挑拨,二人这才决定暂时毁了这场死约,这才有了众人后来见到的那一幕,之所以斗上一场,纯粹是南天力觉得有愧于三位主持见证的老者和诸位江湖同道,在南天力的力劝下,草鞋儿才答应点到为止斗上一场,也算是尽力给众人一个交代吧。至于南天力的两个朋友,是被南天力吩咐去查一件跟这起死约起因有关的事情而没能上断指崖

听完南天力的叙述,石玉初拱了拱手说道:“南大侠自知赴约恐有不测,所以急着给宝马大白找个新主,其念旧之情与良苦用心在下深感佩服今日此事总算有惊无险告一段落,还望南大侠跟我一起下山将大白收回。”

南天力摆了摆手道:“送出之物岂有收回之理,大白能遇到甘心为骑的英雄,也是它的福分,还是让它跟着英雄吧。”

石玉初急忙说道:“这怎么使得”话未说完,南天力已正色道:“英雄把南某看成什么人了,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英雄把大白送还给我,岂不是置南某于无信无诺之辈。请勿在多言,在下还有要事要办,就此告辞,临别之时冒昧问一句,英雄怎么称呼?”

石玉初略一迟疑,说道:“实不相瞒,在下自小被师父称作石头,真实姓名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南天力点了点头说:“石英雄此番能赶来替南某助阵,可见定是有情有义之人,他日若是经过江州,还请上我南某天涯阁一叙。就此告辞。”说完转身就走。

石玉初看着南天力伟岸的背影,心底感叹此人的豪爽信义忽然想起一事,连忙高声问道:“南大侠是否要上少林?”

“尚未可知。”南天力脚下没停回头朗声答了一句,人已渐渐远处。

看来,他是要先查清这桩死约产生的蹊跷之处,才会考虑上少林一事。想到少林,石玉初想起了悟真大师,不知他能不能查清山庙惨案的始作俑者,解了江湖群雄问罪少林寺这场天大的危机。

只是,南大侠怎么也是被人设计了呢?这个念头在石玉初脑海里只是一闪而过,因为他实在找不出任何理由把山庙之事跟死约扯在一起。

“石头,你发什么呆呢?别人都走了,我们也走吧。”萧媛媛的话让石玉初回过神来,看了看断指崖上人去崖空暮色已近,石玉初提了提精神,与萧媛媛并肩朝山下走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一章木头走了 从山下农户家里取回大白,石玉初与萧媛媛来到烟州城里已是掌灯时分,两人在一家饭铺填饱肚子,牵着大白信步闲逛了一番,然后寻了一家客栈住下。

萧媛媛坐在床边,对着临窗而立欣赏烟州夜景的石玉初絮絮叨叨着断指崖看到的那只大雕,一脸神往。

石玉初皱着眉头,不耐烦地说道:“我说木头大xiǎ一 jiě,你已经是第九次提到大雕了,古人云,非子之物,子莫惦之能不能请你聊聊别的话题。”

“什么非子之物,子莫惦之。哪个臭古人说的,明明是我爱之物,必欲取之才是。这么好的神雕给一个行将入土的长毛老头霸占,实在是暴殄天物嘛!”萧媛媛撅了撅嘴,满脸的不服气。

石玉初暗暗摇了摇头说:“人家如何霸占了?你没听白发老者叫人家‘雕派袁长老’吗,雕派雕派,顾名思义跟雕有关了,这分明是人家豢养的,到你嘴里好像是人家抢来的。”

“你总是替别人说话,你怎么知道是他养的?你哪只眼睛看到的。”萧媛媛拉长了脸。

石玉初见木头耍起了无赖,知道斗嘴斗不过她,心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当下柔声说道:“好了,我们不提这事了,大雕虽好,可又怎么比得过我们的大白呢。以后等你跟大白混熟了,我把大白送给你。”

“若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大白根本就不会理我。”萧媛媛一脸的委屈。

“怎么会呢,日久生情,时间久了,大白自然会跟你亲近起来的,到时候我再跟它说说好话,它会乖乖听你的话的。”石玉初心口不一地安慰道。

萧媛媛对石玉初翻了翻眼皮,呶着嘴说:“你什么时候学会哄人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你是在笑话我痴心妄想着大雕和大白吧。哼,总有一天,我要让那大雕乖乖听命于我。”

又是大雕!石玉初脑袋一大,心想这丫头定是被大雕给勾了魂了,哪里还听得出自己好心安慰的话。当即关上窗户,在地板上铺上一块方布,盘腿闭目打坐,不再理会萧媛媛。

萧媛媛心里正闷,见石头闭口不言更觉无聊,没话找话说:“你干嘛?”

“睡觉。”石玉初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萧媛媛狠狠瞪了石头一眼,托起双腮,幻想起自己骑着大雕翱翔在蓝天白云之上的英姿

不知过了多久,石玉初一句“你还不睡觉”打断了萧媛媛的神思。

脱了鞋子,和衣躺在床上,萧媛媛毫无倦意,望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呆,忽然说道:“你说人家夫妻是不是也像我们一样,一个睡床上一个睡地上呢?”

萧媛媛根本不懂男女之间的那点事,纯粹是想到哪里是哪里,睡不着觉随口说说。

石玉初虽然也不懂男女之事,但听了总觉得别扭,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装作没听见。

萧媛媛本来也没指望石头回答,继续自说自话:“为什么人们要说‘男女授受不亲’呢?什么叫授受不亲呢?像我跟石头这样算不算授受不亲喂,石头,你倒是说说看。”说道最后一句,萧媛媛已侧身看着石玉初。

石玉初心中一阵抓狂,他再不懂男女之事,也觉得这是难以启齿的事情,想不到木头一个女孩子口无遮拦,幼稚到荒唐可笑的地步,本来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已觉不妥,现在还被木头明晃晃的摆到桌面上来,真是石玉初气结,当下一掌击出,掌风过处蜡烛熄灭,接着狠狠地说了一句:“睡觉!”

萧媛媛被唬了一跳,正待寻思自己是否说错了话,忽听窗外一声冷哼,接着一阵窗户碎裂的声音,似乎有个人闯了进来,萧媛媛吓得忍不住尖叫起来。

只见火光一亮,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自己眼前。“爹爹!”萧媛媛不知是惊是喜,脱口叫道。

“死丫头,你还有脸叫我爹爹。”宜城侯萧锐面若寒冰,狠狠瞪了女儿一眼,接着曲指一弹,一缕火光自手中的火摺上弹了出去,点亮了桌上的蜡烛。

萧媛媛知道父亲定是为了自己离家出走而大发脾气,当下不敢作声。

萧锐见女儿低头不语心中更气,厉声说道:“你个死丫头,孤男寡女跟人睡一个房间,还恬不知耻谈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话,实在有辱家风。你说,你跟他怎么了,他是不是欺负你了?”说着用力指了指坐在地上默不吭声的石玉初。

萧媛媛茫然望着父亲,一脸不解地说:“我跟他怎么了?他也没有欺负我。再说,他是我兄弟,他干嘛要欺负我啊。”

萧锐气急之下并没仔细分辨女儿的话,怒声说道:“你们孤男寡女独处数日,怎么会没怎么丫头,我知道你年幼无知,定是受了这小子的诱骗,你别害怕,有什么委屈说出来,爹爹替你做主。”说完转身一把拎住石玉初的胸口衣领,目露寒光冷冷说道:“小子,你是什么人,竟敢诱拐无知少女,赶紧老实交代,若有半句虚言,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石玉初并未闪避,也不抵抗,只是淡淡说道:“我并未诱拐少女,也没有欺负木头,我与木头只是萍水相逢的朋友,结伴同行了数日。”

萧锐怎会相信,另一只手掌一抬,打算拍死这个不长眼的小子。

萧媛媛见势不妙,一把抱住父亲的手臂,娇嗔道:“爹爹,你在说些什么,他是石头,就是那晚陪我去静月庵讨回玉佩的石头,你不要误会了好人石头,你快恢复成原来的样子,让我爹爹看清楚。”

萧锐一愣,石头那小子不是被自己一掌毙于东湖了吗?正在惊疑之际,却见对方缓缓除下一张iàn pi,恢复了本来面貌,赫然就是‘死’于自己掌下的石头。饶是萧锐久经风浪心坚似铁,也不由耸然动容:“你”

石玉初本来不打算让萧锐知道自己就是石头,却未曾想到萧媛媛一语道破,只得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王爷是贵人多忘事,难道忘了区区在下了。”

萧锐看了看一旁的女儿,心念电转,压住怒火强作笑颜道:“原来是你,本王还以为是谁居然敢胆大包天诱拐小女呢,只是你们结伴同游,也该告知本王一声嘛,也免得本王数日来寝食难安牵肠挂肚。”

“王爷把木头禁足府中,若是告知王爷,木头还能出的来吗?”石玉初不冷不热淡淡说道。

萧锐看得出石玉初的冷漠,也知道彼此都是碍于媛媛在场不想撕破脸,当下打了个哈哈,不再与石玉初纠缠,对着女儿沉声说道:“丫头,你这几日让为父好生担忧,你闹够了吧,现在就跟为父回去。”

萧媛媛出来几日是大开眼界,玩性正浓,哪里甘心回去,却又不敢直接反驳,只好嗫喏着说:“现在都这么晚了,还怎么赶路。”

萧锐脸一沉:“这个你无须操心,我自有安排,你只需要跟我走就行了。”

萧媛媛知道父亲虽然疼爱自己,但一旦板起脸来对自己也会毫不留情,只好怯怯地看了父亲一眼,不敢再多言,又偷偷地看了看石头,见石头面无表情,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

萧锐见女儿对石头恋恋不舍的样子,心里气不打一处来,望了一眼石玉初,暗暗咬牙:臭小子,上次居然让你逃过一劫,现在还敢动我萧锐之女的心思,迟早让你死的很难看。脸上却不露声色,拉着萧媛媛就走。

门口一直在t一u kui的客栈老板望了望碎裂成几块的窗户,又望了望萧锐一身锦服来头不小的样子,赶紧让开一条路,无可奈何地看着萧锐带着女儿大摇大摆扬长而去。然后,小心翼翼地走到石玉初身边,哭丧着脸说:“客官,你看这窗户”却被心情不好的石玉初低吼了一声“走开。”吓得赶紧退出房间,心想:这二人都惹不起,还是自认倒霉吧。

石玉初心情自然不好,他替木头痛心,痛心她有个shā rén不眨眼的父亲,而她自己还蒙在鼓里。虽然木头的离开让他不舍,但毕竟人家父女之情,自己一个外人怎好干涉,况且自己行走江湖并不太平,若是牵连木头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又于心何安。只是看着木头临走时可怜巴巴的样子,自己又很难受石玉初一时心乱如麻,惘然不知所措,呆呆地坐了很久

青州,大刀帮,晌午时分。

石玉初随着三三两两前来吊唁的人群走向灵堂。

今天一早起来,他便决定赶往少林寺,而赶往少林需要反转青州,一路向西南而行。

骑着大白赶到青州已是中午,他忽然想起应该顺道去大刀帮看看,毕竟,王鹏飞乃一方霸主,出了这么大的事,大刀帮自然是炸开了锅,不知道现在会做出什么动静,同时心里还有一件疑惑之事,就是那晚在山庙自己提到王鹏飞的小妾已经自尽之时,悟真大师似乎另有想法。

难道悟真大师对王鹏飞的小妾之死心有疑问?石玉初想不明白,只想来看看,隐隐的,总想发觉点什么。

按照当地的习俗,人死之后要设灵堂摆放三日,方能入土为安,也是为了让死者的亲友前来作最后的告别。今天是最后一天,还有这么多吊唁之人,看来王鹏飞生前jiā一 y一u还是很广的,花圈和挽联也是数不胜数,占据了灵堂不小的面积。

灵堂就设在大刀帮总堂之内,来的大都是江湖中人,有慕名而来的,有出于江湖礼节的,有看热闹的不一而足。

石玉初随着人群走入灵堂,渐渐走到两副没有盖棺的棺椁跟前。

一男一女双目紧闭,一左一右分别躺在棺材里。

男的自然是大刀帮帮主‘一刀断易水’王鹏飞,想是被人精心化妆了一番,面容安静平和,栩栩如生。石玉初深深鞠了个躬,以表示对死者的哀悼。

再看女的,显然是王鹏飞的小妾,她脸上皮肤白里透红富有光泽,哪里像个死人,就如一个睡美人一般无二。可活人又怎会躺在棺材里呢?石玉初对自己的想法暗暗摇头。

这女的看年纪,也就十七八岁左右,并不比自己大多少,不过死者为大,石玉初依然恭恭敬敬鞠了个躬。

仔细看,这女的虽然面容栩栩如生,但分明气息全无,不知悟真大师看到了会不会为先前的怀疑而自嘲自责王鹏飞的小妾一死,悟真大师岂不是断了一条暗查的重要线索?查不清山庙惨案幕后的黑手,少林与江湖群雄的误会恐怕难以澄清,将会引发更严重的后果

石玉初皱着眉头,闷闷不乐地朝灵堂外面走去,临出门时,迎面进来一个装扮怪异之人,此人头上裹着长布,绕了一圈又一圈,裹成一个帽子形状,脖子上裹着围巾,左一圈右一圈 ,一直裹到鼻子上面,只留下一双无神的眼睛,一只手捂着嘴,不时的咳嗽,仿佛一个受了严重风寒之人。

石玉初不由多看了他两眼 ,忽然发现此人似曾相识 ,但一时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二章棺材里的假死人 石玉初停下脚步,站在一侧,从背后细细留意此人。

此人走到灵堂的棺椁面前,对王鹏飞的遗体匆匆瞥了一眼,礼节性的鞠了个躬,然后站在王鹏飞的小妾莲莲的遗体前,站了许久,直到后面有人轻轻推了他一把,他才如梦初醒,恋恋不舍地离开,一边走还一边对莲莲的遗体频频回顾。

此人在哪见过?对一帮之主王鹏飞似乎并不在意,似乎是专为莲莲而来,难道他跟莲莲有什么渊源?

石玉初心中疑窦丛生,决定悄悄跟上他。

走出大刀帮的大门,此人似乎不经意的回头瞥了一眼,就不紧不慢径直朝前走去,再没有回头。

石玉初跟了有两个巷口,前面之人忽然失去踪影,石玉初正在四处张望寻找之时,忽听身后有人说道:“施主,数日不见,施主可好。”

石玉初回过头来正自疑惑,只见此人缓缓解开面上围巾,向自己双掌合十深施一礼说道:“贫僧了空,见过恩人,恩人救命之恩,贫僧没齿难忘,在此谢过。”

石玉初眼前一亮,此人不是了空又是何人,不由脱口说道:“怎么是你,你如何这副装扮。”

了空面露苦涩说道:“贫僧如今已成过街老鼠,怎敢以真面目示人,让施主笑话了。”

石玉初摆了摆手说:“在下不是这个意思,在下是奇怪,大师为何会来大刀帮灵堂吊唁。”

了空面露难色,想了一想,似乎下定了决心,开口说道:“贫僧惭愧,听闻莲莲姑娘自缢身亡,心中不敢相信,特来探个究竟,若莲莲姑娘果真不幸去世,贫僧也好送她最后一程,唉,想不到世事难料”

“冒昧问一句,大师如此在意莲莲姑娘,不知跟她有何渊源?”石玉初看着了空悲哀的神色,心中一动。

了空居然脸红了一下,接着又摇了摇头说道:“贫僧跟莲莲姑娘只有一面之缘,谈不上有何渊源,只是可怜她小小年纪就这样撒手人寰,阿弥陀佛”说着,合掌唱了个诺。

“大师可曾听说山庙发生的惨案?”石玉初盯着了空,庄重说道。

“”了空沉重地点了点头。

“恕在下直言,此时皆因大师与莲莲姑娘的一面之缘而起,不知大师有没有想过,这其中有没有蹊跷之处。”事关重大,石玉初也就直说了。

了空闻言一怔:“施主此话怎讲?”

石玉初从了空的表情看出,似乎他真的一无所知,于是说道:“那天晚上,有人趁着少林四大金刚和一众江湖人物两败俱伤之时骤下shā sh一u,令在场之人除了悟真大师以外命丧当场,你觉得会有人这么凑巧碰上此事c而又跟这么多江湖人物都有深仇大恨,必欲除之而后快吗?”

“山庙本就荒僻,若非事先知情,又怎会赶上此事,而且,据悟真大师说,两个蒙面人似乎是有备而来,一言不发就骤下shā sh一u你不觉得奇怪吗?”

“所以,悟真大师怀疑,有人利用你跟莲莲姑娘的事大做文章,甚至有可能是有人故意设计了你跟莲莲姑娘一段说不清的渊源,而导致江湖群雄与少林起了干戈,江湖群雄事先受了严重的金刚合身之伤,现在少林很难脱干系如果悟真大师的推断是对的,那么幕后的始作俑者得到了他想要的结果,现在,江湖群雄已决定七日后齐聚少林,向少林讨个说法。”

了空听完石玉初的一番话后,脸色一变,沉思良久说道:“如果悟真大师所言非虚,这其中确有蹊跷,只是,只是莲莲姑娘若是故意嫁祸于我,引起我与王鹏飞的仇怨,为何她又会自缢而亡呢难道她是被人操控,只是别人的一枚棋子?”

“很有可能,最后被主子杀了灭口,成了一枚弃子。”石玉初点了点头。

了空面带忧色:“莲莲姑娘一死,这条线索一断,要想查清这幕后居心叵测之人,恐怕就难了。”

“此事若不能查个水落石出, 少林只怕百口莫辩,群雄与少林干戈一起,只怕要引起一场浩劫。”石玉初叹了口气。

“我也听说群雄现在正赶往少林,此事因我而起,本来我还想着查清此事,现在看来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却不知如何是好。”了空神色黯然。

石玉初见了空是真的难受,本想安慰他几句,却又觉得说什么都是自欺欺人,当下也沉默无语起来。

了空沉默了一会说道:“施主,若无什么其他交代,贫僧这就告辞了。”

“大师意欲何往?”

了空凄然一笑:“贫僧这就回少林,一来接受少林的处罚,贫僧虽然并未对莲莲姑娘有过越礼之举,但贫僧毕竟动了尘念,二来尽我所能,向天下群雄解释原委,以正我少林的声誉。”说完双掌合十,向石玉初告辞而去。

石玉初张了张嘴,把一肚子的话咽下,望着了空萎顿的背影,石玉初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本来石玉初对了空的印象是八个字:桀骜不驯,我行我素。没想到了空在少林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候会一反常态,变得忧虑重重,心有所系,看来,此人骨子里还是个敢作敢当c重情重义的性情中人。

石玉初正在感慨之时,忽见一个头戴斗笠遮住半边脸的人走到他面前,双掌合十说道:“石英雄,别来无恙乎。”说着,把笠沿抬高,露出一张庄严肃穆的脸。

“悟真大师!”石玉初有点意外,更多的是一种莫名的兴奋。

“正是老衲,只是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老衲想请施主明日在此盘桓一日,不知可否。”

石玉初隐隐觉得跟山庙之事有关,当即说道:“大师有事尽管吩咐。”

悟真大师说道:“长话短说,明日是王鹏飞和他的小妾下葬之日,还请石英雄明日上午辰时时分在此等候老衲,老衲带英雄去看一个人。”

看着石玉初疑惑不解的表情,悟真大师接着说道:“去看莲莲姑娘。只是老衲现在有要事在身,恐怕没时间细说,老衲先行告退。”话音刚落,人已朝着了空离去的方向匆匆而去,留下满腹狐疑的石玉初:去看一个死人!?

石玉初皱着眉头苦苦思忖悟真大师的用意,一边朝大刀帮走去——大白还在大刀帮门口。

第二天,石玉初如期赴约,等了没一会,等到一身农夫装扮,用斗笠遮住大半个脸的悟真大师。

“大师昨日匆匆而去,难道是追了空去了吗?”石玉初想起悟真大师是朝了空离去的方向而去的。

悟真大师说道:“昨日老衲正是为了空而去,所以来不及跟英雄细说不瞒石英雄,昨日石英雄与了空对话之时,老衲就藏在巷子的拐角处,听得清清楚楚。老衲并非有意偷听,只是了空是山庙惨案的重要当事人之一,所以老衲才作了隔墙之听,实在是汗颜,还望英雄体谅。”

石玉初赶忙说道:“大师言重了,能查清此事乃是当务之急,何须拘泥俗套敢问大师,你追踪了空,难道是对他有所怀疑?”

悟真大师点了点头说道:“此时事关重大,又因了空而起,老衲不得不对他有所疑虑。石英雄昨日一番话已让了空知道,老衲是唯一亲历山庙惨案全过程的人,万一他是蓄谋山庙惨案的参与者之一,他就会把这个消息及时通知他的团伙所以老衲才急着去跟踪他。”

石玉初一听不由暗暗自责,怪自己考虑不周,把这么重要的机密轻易就泄露了。

悟真大师似乎看出了石玉初的心思,微微一笑说道:“石英雄无须自责,你心里坦荡亮堂,自然也不会轻易怀疑别人,而且你的眼光也没错,了空确实往少林归返而去,老衲昨日跟了半日,就是为了探查一下了空,看来正如先前的判断,了空只是一枚糊里糊涂被人利用了的棋子。”顿了一顿,又语重心长地说道:“施主想必是初出江湖,所以会对人坦荡,对人坦诚以待本是值得我辈推崇的品格,只是江湖险恶,防人之心不可无,还望石英雄谨记在心。”

石玉初对悟真大师施了一礼道:“大师肺腑之言,晚辈定会铭记在心还有一事晚辈不明,就是大师所说的那句‘去看莲莲姑娘’,我亲眼所见莲莲姑娘躺在棺材里已无半点气息,不知大师为何让我去看一个死人,难道这其中有什么隐秘,还望大师明示。”

悟真大师看了看日头说道:“石英雄且随我来,我们边走边说。”

悟真大师领着石玉初,不紧不慢地沿着一条街巷朝前走去,石玉初知道,这正是往大刀帮而去,知道悟真大师必有下文,也不多问。

果然听悟真大师说到道:“其实,莲莲姑娘并没有死石英雄无需惊讶,请听老衲慢慢解释这世上有一种性情奇特的草,名曰含羞草,只要用手指轻轻触碰一下它的茎叶,所碰之处就会立刻折断,但过段时间它又会自动恢复,完好如初。这种草并不罕见,单它自身而言对人体并无伤害,但是若是配上西域一种叫曼陀罗的奇花,两者混合而食,服下之后不久就会神志消失,气息全无”

石玉初听到此处心中一动问道:“大师的意思是说,莲莲姑娘是服下了含羞草和曼陀罗所配之药,而进入了假死状态?”

悟真大师点了点头说道:“正是,这一花一草混合而食,只是暂时让人的生命特征消失殆尽,过段时间‘死者’就会自动复活所以说,莲莲姑娘只是进入了假死状态,想来就是为了以假乱真,掩人耳目。”

“大师何以敢如此确定,莲莲姑娘是服了这二者混合之药。”石玉初还是有点疑惑。

悟真大师说道:“单从体表来看,难以判断是否服了此药,但这含羞草与曼陀罗制成药剂掺在一起,会产生一种独特的气味,只是常人不易察觉,就是察觉了也不会在意,老衲以前机缘巧合,曾接触过此药,昨日老衲乔装打扮去了大刀帮的灵堂,发觉莲莲姑娘身上正是散发出这种独特的气味,所以老衲才敢如此确定。”

“原来如此,世上竟有这种神奇之药。”石玉初似乎在自言自语。

悟真大师微微一笑说道:“这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只是此药鲜为人知而已,再有,此药寻常情况下世人也用不着,自然就更不为世人所知了。”

两人说着话,不觉大刀帮的大门已出现在前方不远处,石玉初开口说道:“大师此番来,难道是要揭穿此事。”

悟真大师停下脚步,摇了摇头道:“不可,就算揭穿莲莲姑娘是假死,也不能说清楚山庙惨案的真正元凶,更证明不了莲莲跟山庙惨案有关,她完全可以找个理由为自己的假死辩解如此一来,反而会打草惊蛇。”

“那大师此番前来有何目的?”石玉初想不明白。

“莲莲今日下葬,也必定是她重生的日子,届时,她必定会以为已瞒过世人的耳目而放松警惕,我们就可以悄悄跟上她”

“按图索骥,顺藤摸瓜,找到幕后真正的主谋!”石玉初心中一亮,更多的是兴奋。

悟真大师颔首一笑,不再说话,目光向大刀帮大门口望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三章往事弹指一挥间 大门口有人进进出出,为王鹏飞和他的小妾下葬之事在忙活,不久之后,两副棺材从里面抬了出来,一行人哭哭啼啼吹吹打打向城外走去。

悟真大师和石玉初远远地跟了上去。

一个时辰后,王鹏飞和他的小妾被葬在一处背山向阳的地方。两个坟墓彼此挨着,只是王鹏飞的坟墓要比莲莲的大些。

悟真大师和石玉初藏在半山一块岩石后面,看着送葬的人开始返转,石玉初问道:“大师,你说这莲莲姑娘何时会现出原形?”

悟真大师摇了摇头说:“具体时间倒很难说,白天恐怕被人发现,很有可能要等到天黑。”

石玉初不由皱了皱眉头:“现在午时刚过,岂不是要等上好几个时辰。”

悟真大师笑了笑:“石英雄若是无聊可以闭目睡觉,一有状况老衲自会叫醒你。”

石玉初郝然一笑说道:“大师见笑了,晚辈只是随口说说,晚辈陪大师一起等候,陪大师说说话,大师见多识广胸有筹谋,晚辈也好受些教益。”

石玉初和悟真大师选的这个藏身之处可以清楚地看到两座坟墓,不怕莲莲会从眼皮底下溜走,视眼开阔,有人来了也会及时察觉,所以两人可以放心交谈。

悟真大师对石玉初很有好感,当即把年轻时候闯荡江湖的一些精彩趣事和见到的奇闻异事娓娓道来,听得石玉初是一脸神往,当石玉初问及他是如何和先师邢无色有过一面之缘时,悟真大师神采飞扬,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

“刚出道时老衲才二十几岁,因为生性不羁,爱打抱不平而在江湖上四处闯荡那时老衲跟少林并无一丝渊源,凭着师父传下的一套豹拳,遍访各地有名的拳师,想以此扬名天下。也许是许久未逢敌手,江湖中人给了一个名号,‘拳霸’。那时年轻气盛,不知天高地厚,以为自己真的可以拳打天下无敌手,生性也变得狂傲而目中无人,出手也愈发不知轻重,为此在江湖上树了不少仇敌,一度被人追杀。

一日,在一家酒肆独自饮酒,遇见一位身佩宝剑器宇不凡的青年——也就是你的先师邢无色邢大侠”

石玉初心中神往,脱口问道:“我师父当时如何装扮,可是豪气干云,侠骨丹心,飘飘欲仙?”

悟真大师微微一笑:“你师父当时一身白衣欺雪,器宇轩昂,堪称人中龙凤开始我们彼此并不认识,但我被你师父超凡脱俗的风采所吸引,特意上前寒暄几句,你师父也是豪爽,起身邀我入座

后来两人谈的投机,把酒交谈,我才发现你师父不但外表俊朗,学识更是渊博两人相谈正欢,却有几人向我寻仇,你师父拔剑相助,帮我一同赶走了强敌

然后我们才彼此介绍了自己,自那次相识之后,我时常想去你师父那里一叙阔别之情,却因种种原因未能如愿。”

悟真大师说道此处,神色变得黯然,叹了口气又说道:“想不到一别之后竟已过去二十余年,恍如弹指一挥间,那日之事仿佛就在眼前,而今却已天人永隔”

说到这里,悟真大师情绪有些低落,垂眉闭目,似乎在缅怀过去。

石玉初在脑海中勾勒着对自己有再造之恩的先师邢无色大侠昔日仗剑江湖的神采英姿,却在一瞬间似被风吹散,想起邢无色为了自己而舍生取义,如今孤寂地躺在天柱山的那片斜坡上,若是外人经过,谁又会知道那里躺着的是一位曾经叱咤江湖的一代豪杰呢,人生不只苦短,人生更是难测,任你在人世英雄无敌,也逃不过冥冥之中的一根手指轻轻那么一点

“方才说到哪了?”悟真大师的话打断了石玉初的感触——悟真大师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毕竟经历的多,心中块垒能很快释然,倒是石玉初一时还未回过神来。

悟真大师轻轻叩了自己脑门两下,想了片刻自嘲道:“这段已经说完了,自己倒忘了,看来真的老了。”看了一眼石玉初,又说:“我说了半天,该你说说了。”

石玉初一怔:“我说什么呢?”

悟真大师似乎不经意的说道:“随便说说,说说你自己。”

石玉初露出为难的神色,因为师父曾经嘱咐过自己,不许向外人透露自己的情况。

悟真大师从石玉初的神色里也猜出了几分,若是这个易过容的青年真的是石门遗孤,这么大的秘密自然不能向外人道及,而且,这个少年恐怕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念及此处,悟真大师轻描淡写地把话题转开:“石英雄,可知老衲为何要把你引至此处?”

未待石玉初询问,悟真大师接着说道:“此事幕后定有一个强大的势力,老衲怕万一有个不测,还请石英雄帮老衲转送一封书信。”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郑重地交给石玉初:“事关重大,老衲也不跟石英雄客套了,若老衲有个不测,还请石英雄把此信亲手交给我少林主持智善大师,他看过之后对此事会有所明了,还望施主不辞辛劳奔波一趟,老衲在此先行谢过。”

石玉初一边接过书信一边说道:“大师言重了,晚辈定当不辱使命只是,凭大师的功力怎会有所不测,大师只怕是多虑了。”

悟真大师微微摇了摇头说道:“能制造出这样一桩惊天大案,这背后的势力绝对不是区区一个老衲所能抗衡的,凡事有备无患,若老衲不在了,有此书信,少林也可以继续派人调查此事,不能让少林替人受过,蒙受这不白之冤,更不能让少林与群雄发生一场浩劫。”

石玉初沉默片刻,忽然说道:“大师当初若是留着三位师弟的尸首,也比较容易向群雄解释此事。”

悟真大师长叹一声说道:“老衲也是一时糊涂,只顾着让三位师弟火化升天早归极乐,未曾考虑周全,悔之晚矣只是,即使有三位师弟的尸身来证明少林也是受害者,但遇害的群雄事先都受了金刚合身之伤,此事要想说清又谈何容易,而且,了空与王鹏飞的小妾一事江湖上早已传得沸沸扬扬,山庙惨案又是因此而起,群雄又怎会轻易放过少林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查出幕后黑手,才会让群雄彻底释然。”

石玉初沉默片刻,若有所思说道:“制造这起阴谋的人恐怕早已算准了这一切,自然也会挑唆群雄向少林发难,此事若不尽早查个水落石出,恐怕难以善了。”

悟真大师颔了颔首,望着山下莲莲姑娘的新坟,面色凝重缓缓说道:“现在,就寄望于这座坟墓里的‘死者’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石玉初又找了一些话题跟悟真大师讨教起来,悟真大师是知无不言,让石玉初受益匪浅,不知不觉中,阳光渐渐褪色,暮色悄悄降临,山中终于一片漆黑。

又不知过了多久,悟真大师忽然说了一声“有人来了”。石玉初凝神细听,果然远处隐隐有车轮之声碾过,朝山下而近,不由暗暗钦佩,看来,悟真大师的功力确实高出自己一筹,耳力自然也比自己灵敏,当即凝神注目展开夜视,朝山下望去。

只见一辆马车缓缓驶到山下,停在靠近莲莲姑娘的坟墓旁,车上下来两人,两人都蒙着面,只露出一双精芒四射的眼睛。环视了四周一圈后,两人又回到车上,再下来是手中都多了一把铁铲,两人走到莲莲姑娘的墓前,动手挖了起来。

石玉初明白,不用多说,这二人绝不是盗墓之人,一定是来助莲莲姑娘复活的,不由暗暗兴奋激动,扭头看了一眼悟真大师,只见他面容平静,仿佛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山下,二人挖得很快,一会功夫,棺材已经露出,两人互看一眼,似乎早就算准这幅棺材里躺的是谁。其中一人单手扣住棺盖的一头,稍一使力,随着吱咯一声,棺盖已被轻轻掀起,露出了安然躺在棺材里莲莲姑娘。

另外一人随即从怀里取出一只黑色木匣打开,从里面取出一粒药丸塞入莲莲姑娘的口中。

不大一会工夫,只听莲莲姑娘突然咳嗽了几声,人已慢慢睁开眼睛

等到把莲莲姑娘安置于马车车厢之内,二人又极其耐心地把坟墓恢复成原来的样子,然后掸掸身上的尘土,除去面罩上了马车,调头向原路返回。

悟真大师看了石玉初一眼,展开身形向山下掠去,石玉初会意,跟上悟真大师,两人前脚后脚,悄悄跟上了这辆马车。

马车一路向南驶去,整整行了一夜,天明时分,来到一座小镇上,在一家客栈停了下来,车上三人下来,进了客栈。

悟真大师对石玉初说道:“看来他们要在此打尖投宿。”

石玉初说道:“那我们也进去住下,也好盯住他们。”

悟真大师一边左顾右盼一边说道:“先别着急,等他们睡熟,我们再进去不迟,免得引起他们的怀疑。”接着眼神落在一家包子铺,“我们先去吃点早膳,填饱肚子再说。”

不说还罢,两人从昨日上午到现在,过去将近十二个时辰水米未沾,此时看到热气腾腾香气弥漫,刚刚出笼的一只只又白又胖的包子,顿觉饥肠辘辘,口水直往肚子里咽。

快步走入包子铺,要了两笼包子,两大碗茶,石玉初和悟真大师狼吞虎咽地吃喝起来。石玉初看着悟真大师的吃相,想起他一向庄严肃穆的面容,两者反差如此之大,不由暗暗好笑,随口说道:“大师,听说僧人不食荤腥,看来只是谬传而已。”

悟真大师闻言一怔,看了看手中露出肉馅的半个包子,打了个哈哈说道:“并非传闻,只是老衲破戒了,罪过罪过只是俗话说‘酒肉穿肠过,佛祖在心头’,心中是否有佛,不能从吃喝上面来下定论吧,哈哈。”

石玉初见悟真大师难得这么豪爽不羁,索性放开性子说道:“看来佛祖门僧平时看上去宝相庄严,不食人间烟火,最终还是敌不过三餐不食之饥啊。”

“僧人也好,农夫也罢,都靠一副臭皮囊感知人世苦乐,让魂魄得以觉悟世人为这副皮囊所制约,皮囊又靠一日三餐来维系,凡夫俗子皆是如此,没有一人可以破例,老衲又徒呼奈何。”悟真大师并不介意,反而微微一笑,发表了自己的感悟。

“既然如此,大师当初为何要出家呢,难道并非一心向佛?以大师的观点,只要心中有佛,在哪修行都不重要。”石玉初一时兴起,想到便说。

悟真大师沉吟片刻说道:“老衲当初出家确实不是为了立地成佛,当初,老衲其实是有私心的我跟你说过,以前我遍访天下拳师,想以一双拳头扬名立万,很长时间未遇敌手,却在一日败在一人手中”

说到这里,悟真大师停了下来,似乎在回想往事,顿了一顿才说道:“应该说是惨败,对方只用了一拳,我就知道自己根本无法抵挡,同时才发现自己十几年的浸淫跟这一拳相比,实在是萤火之比星月当时我百念俱灰,颓丧了很长一段时间。”

石玉初惊疑问道:“大师很长一段时间未逢对手,相必拳法造诣也自不凡,什么人如此厉害,大师竟挡不住他一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四章垒石三角为记 悟真大师放下手中尚未吃完的包子,喝了一口茶,缓缓说道:“此人正是少林寺的一位高僧,那一拳是少林罗汉拳。当时我心灰意冷了好长一段时间,最后,我决定上少林寻找此位高僧拜他为师

我在少林寺前跪了足足三天才总算见到了这位高僧,他却表情淡漠地说我尘念未了,学拳只是为了虚名,执意不肯收我为徒。

后来费了好一番周折,他才答应让我先在少林做一段时间的扫地僧,以观后效,没想到我做扫地僧一做就是三年,三年之后的一天,他对我说,‘你以前一直修学拳法,拳意已侵入了你的心意,你若继续学拳,难免会落入早已无形之中形成的心锢之中,势将再起争强好胜之念,重蹈俗念,我看你尚有佛缘,你若有心,我就教你一套掌法。’

当时我不甘心,问他我舍了这么多年所学岂不可惜,他说我若是不能彻底跟过去诀别,终会故步自封,达不到很高的境界,当时我并不明白,但想到他有那么深的拳道,掌法自然也不会差到哪去,当然也是迫于无奈,心想着先跟他学套掌法,以后再慢慢想办法打动他的心,让他教我拳法。

抱着这种心态,我学会了少林大力金刚掌,学会了少林大力金刚掌,我才明白武林中流传的那句‘腿不如拳,拳不如掌。’从此再也没有起过学拳的念头。”

听到此处,石玉初若有所思道:“看来,这位高僧是一番苦心啊。”

悟真大师点了点头说道:“开始我确实误会了他,后来我才慢慢明白,通过学练大力金刚掌,我竟发现自己的心性也改变了许多,以前争强好胜的念头也渐渐淡去。逐渐体会到武学之道博大精深,穷其一生也难窥其一斑,领悟到武学之道只不过是浩瀚宇宙中的一丝星光,法无穷尽,修炼也永无穷尽从此我便安心留在少林,勤修己身。”

悟真大师尽量用浅显明了的话来说出自己的感悟,希望对面前这个身份和天资都不一般的少年能有所帮助,石玉初虽然暂时还没有体会到悟真大师的一番苦心,但他还是勉强能领悟悟真大师之领悟,而且,对悟真大师更多了一分敬仰

吃饱喝足,走进对面的客栈,石玉初用萧媛媛留下的金豆子开了一间房,进了房间,石玉初便问道:“大师可曾探清,莲莲他们三人所住的房间。”

见悟真大师摇了摇头,石玉初略略皱了皱眉,不过,并未逃过悟真大师的眼睛,悟真大师微微一笑说道:“无妨,只要留意那辆马车的动静,就知道那三人是否离开。赶了一晚上的路,他们起码也要歇息好几个时辰,我们现在尽可安心睡上一觉,养足精神,而且,据老衲推测,为了掩人耳目,他们很可能要等到晚上才会赶路。”

石玉初还想再说什么,却觉一阵困意袭来,当下和衣躺在床上,打了个呵气,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恍恍惚惚间,石玉初感觉自己走上一处山峰,山峰之上怪石林立,其中有一根巨石高耸突兀,拔众而起,好似一截巨大的断指,这块形如断指的岩石下面有一块平台,四周围了很多人,正朝平台之上注目观看,平台之上一个巨剑壮汉正与一个瘦若病夫手拄短棒之人厮杀正酣石玉初不觉走上前去,却见那巨剑壮汉忽然朝他怒目而视,扬声责问道:“我的大白呢,我把大白托付于你,你却把它独自放在别处,让人如何放心?”

石玉初心中一惊,猛然想起大白还在青州那家客栈之中,他记得巨剑壮汉曾经说过,大白离开主人会不思饮食,时间久了,大白岂不是有性命之忧?正待答话,却见巨剑壮汉已怒声说道:“好啊,看来大白已被你所弃,你这背信弃义,无情无义的小人,吃我一剑。”说着举剑朝自己刺来。

石玉初朝后退避闪让,却觉脚下一空,落下了千仞悬崖,心中惊骇,双眼猛地睁开,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原来是南柯一梦。

只是大白

石玉初一拍脑门,暗骂自己糊涂,只顾着山庙惨案一事,竟把大白给忘了,这算来已有一日一宿,不知大白现在如何

却听悟真大师缓缓说道:“石英雄在梦中惊醒,想必是心中有事。”

石玉初抬头问道:“大师怎知晚辈心中有事?”

盘腿坐在对面床上的悟真大师微微睁开双眼,说道:“梦由心生,心有所系即会入梦,此乃人之常情。”

石玉初点了点头,把大白的事情大略说了一下。

悟真大师双眼完全睁开,颔首说道:“此马实是一匹良驹,石英雄应该赶快赶回青州才是。”

石玉初面露难色说道:“大师,当务之急,应该查出山庙惨案幕后的真凶,这关系到武林中许多人的安危。”

悟真大师摆了摆手说道:“此事老衲自会处理,本来你也不必参与进来,你只要保存好我给你的书信,在我万一不测之后交与智善大师,就是对武林最大的帮助”

石玉初思忖了一会说道:“这样吧,晚辈先取回大白,回头再赶上大师,凭大白的脚力,不出两日就能赶上莲莲他们的马车,大师觉得如何?”

悟真大师沉吟片刻说道:“既然石英雄心意已决,那老衲就在沿途主要路口垒石三角形状为记,为石英雄引路。”

石玉初说道:“万一对方提前到达了目的地呢?”

“那老衲就垒石圆形为记不过,据老衲推测,这行人的目的地应该在京城,石英雄届时就顺着镇上通往京城的官道前行吧。”

“京城?”

“只是直觉而已石英雄还是尽早赶路吧。”

石玉初翻身起床,向悟真大师辞行,临走留下十几颗金豆子,悟真大师不由汗颜,拒不肯受,石玉初恳切说道:“晚辈知道大师视金钱如粪土,换了平日,是有辱大师,可现在非比寻常,大师若是拘泥俗套,耽误了追踪查案,岂不是因小失大?”

悟真大师叹息一声,心中感慨,身在俗世,又如何不为俗世所羁,自己换了这身农夫衣服,恐怕连化缘都化不到,所谓视金钱如粪土,只是那些不愁吃穿的人闲着没事唱唱高调罢了,罢罢罢,就当我现在是一个农夫吧,只是希望我佛能明鉴我心悟真大师怀着复杂的心情,接受了石玉初的馈赠。

等到石玉初赶回青州的客栈,已是未时。没有看见大白,急忙去找客栈老板,还没等石玉初询问,客栈老板开口便说:“客官,您怎么现在才回来啊,您这两日都去哪了?您那白马自昨日下午就不吃不喝,也不知得了什么病,真是急死人了。”

石玉初急忙问道:“大白呢?”

客栈老板说道:“您是说白马?客官您是有所不知,今日中午来了一位壮汉,把那马儿牵走了。”

“什么!”石玉初心中一惊,厉声说道。

客栈老板心中一慌,小心翼翼说道:“客官息怒,那位壮汉说那马儿本来是他的,在下自然不信,可那壮汉不仅说清了您的相貌,还让白马又吃又喝起来,虽然我还是不肯让他牵走,可他说这马儿离开了主人就会不思饮食,时间长了就会饿死,在下这才明白马儿不是得了什么病,确实如他所说离不开主人。在下见客官迟迟未归,担心马儿会不食而亡,所以,就让他牵走了。”客栈老板一脸无辜,边说边偷眼察看石玉初的脸色。

南天力!石玉初心念一动,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当即缓声说道:“那壮汉可曾留下什么话?”

老板一拍脑门说道:“哎呀,您看我这记性他留下一张字笺,交代我您若是回来转交给您。”说着从柜台的抽屉里取出一张折好的字笺递给石玉初。

石玉初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到:在下偶经此地,得知英雄已近一日一宿未归,想必英雄有要事牵绊,在下担心大白,又不知英雄何时能归,故此暂且把大白带走,他日有机会自会奉还。英雄这两日若是见到此信,可顺着京城之路而下,应该能找到在下取回大白。欠妥之处,还望英雄见谅。

石玉初看完此信,不由暗暗感叹:南天力重情重义,一言九鼎,实在是一位难得的大侠。现在物归原主,本来是快事一桩,自己又怎能夺人所爱。只是不知南大侠前往京城所为何事,想必是为了调查死约之事吧。听悟真大师说莲莲所坐的马车很可能也是赶往京城,若能得闲,倒要顺便去寻一下南天力,看看那桩蹊跷的死约是谁在后面捣鬼,究竟有何企图,自己是否能助上一臂之力

石玉初走出客栈,出了青州城。

夜深人静,郊野寂寂,天上一轮明月,洗的皎洁莹亮。有风吹过,透心的凉,透脑的凉,吹走所有的杂念石玉初顿觉精神一振,爽朗无比,当即一提真气,沿着去向京城的官道飞驰而去,转眼之间消失在月色之中

两个时辰后,石玉初已回到与悟真大师投宿的小镇,顺便略略查探了一下那间客栈,门前的马车已不见踪影,石玉初心知他们早已离开,随即沿着那条官道一路追踪下去,沿途见到几处三角形的垒石,正如悟真大师推测的那样,一路去向京城的方向,石玉初本来打算一鼓作气追赶上去,只是天色已亮,路上已见行人,若是再施展轻功难免会惊世骇俗,只好放慢脚步前行。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前面出现一座小镇,镇口立着一块石碑,上刻‘玉泉镇’三个隶书字体。

小镇依山而建,处处竹楼,简朴而不失雅致,干净清爽,让人心无杂念。

一片片青竹之中,有几座青砖红瓦的房舍大大方方坐落其中,大门上方似有牌匾,离得较远,看不清字。

石玉初大略看了一下这座小镇,走进前面一家茶馆,叫了一份早点,顺便向店家打听一下小镇的情况。

从店家口中得知,此镇因终年都有取之不竭的地下温泉而得名。

玉泉镇依山傍水,密竹茂林,风景秀美,清净雅致,更因温泉而远近闻名,一年四季都能吸引大量的游客。

此镇大大小小有泉眼近百处,有几处大的泉眼被人因地制宜建成了浴所,由于温泉富含各种矿物质,且有药用功效,能预防治疗各种皮肤病,经常洗浴能强身健体等等好处,自然受到世人的青睐

店家指了指那几座青砖红瓦的房舍接着说道:“那几家都是浴所,同时也兼做客栈,客官似乎是远道而来,何不去体验一下温泉的感觉。”

石玉初心中莞尔,自己从小在山洞长大,洞里那眼温泉自己每天都要洗一两次,有谁会比自己更了解温泉呢。当下付之一笑,轻轻转开话题,问道:“店家,今天早些时候可曾见过一辆马车从此经过?”

店家摇了摇头说道:“我很早就起来制作早点,并未见过马车经过。客官是在找人?”

石玉初敷衍性的点了点头,心中忖道:以马车的脚程,昨夜寅时就能赶到此处,离天亮尚早,难道他们选择了继续赶路?

呷了一口茶,见食客并不多,店家也挺清闲,石玉初望着门前的大道开口问道:“此路是否一直通往京城,过了此镇是什么地方?”

店家点了点头说道:“客观说对了,此路不但一直通往京城,而且是唯一一条通往京城的官道,过了此镇,再行七八十里可到云州,只是这中间人烟稀少路程较远,又没有客栈,若是不赶得急,一般旅客都会提前在此打尖留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五章芦花似雪飘 既然如此,他们应该会提前在此落脚——石玉初自然而然想到了这一点。

付了早点钱,石玉初朝那几座青砖红瓦的浴所走去,到了第三家浴所,见到莲莲他们所乘的马车正停在浴所专门设的停放车马的场所。

在客栈老板的指引下,石玉初很快找到了悟真大师。

两人寒暄几句,悟真大师提到了大白,石玉初把南天力带走大白的缘由简略说了一下,悟真大师听完点了点头道:“早就听闻南天第一剑豪爽侠义,性情中人,今日听石英雄一言,可见一斑。”

“只是,不知何人制造事端,让他与死神草鞋儿立下死约?”石玉初蹙了蹙眉。

“此话怎讲?”

“是这样的”石玉初当即把南天力与草鞋儿立下死约后又发现其中有蹊跷之事说与悟真大师。

悟真大师皱了皱眉说道:“又是有人制造事端?”

“会不会是同一伙人?”石玉初突发奇想,“唯恐天下不乱。”

悟真大师若有所思道:“现在下结论还毫无根据不过,若真是同一伙人就太可怕了。石英雄应该早些找到南天力,看看他有什么发现没有。”

“现在追踪莲莲要紧,得闲我再去寻找南大侠。”石玉初说道。

两人一时无话,石玉初上床躺下休息,悟真大师打坐入定。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石玉初被悟真大师叫醒:“那辆马车刚刚离开,看来他们改变了行期。”

石玉初凝神一听,还能听到车轮隐隐远去的声音,不由暗自惭愧,竟没能及时发觉,看来,姜还是老的辣当即赶紧起身,与悟真大师甩开大步,沿着官道跟了上去。

看看日头,大约午时刚过,石玉初不由问悟真大师:“他们为何改成白天赶路?”

悟真大师想了一想道:“也许他们行了两日,早已放松了警惕,毕竟夜间行路辛苦,哪有白日轻松。”

跟了约莫有一个时辰,四下也愈来愈荒僻,前面出现一条小河,河边芦苇丛生,遍布两岸,河上一座石桥,可供车马行人通过。

悟真大师走到桥前忽然停了下来。

片刻之后,目光缓缓向芦苇丛中sǎ一 iá一过去,神情之专注以至于对石玉初的疑问都充耳未闻。

石玉初心知有异,向四下查看,没发现有什么异常,却见悟真大师的耳朵忽然动了几下。

这时,芦苇丛中有几朵芦花飘起。

“等会有什么不测,你不可念战,更不要顾忌老衲的安危,速速离开此地,切记!”石玉初见悟真大师嘴唇未动,自己却听到他在说话,知道悟真大师用传音入密在嘱咐自己,显然是察觉到了什么巨大的危险,当下凝神沉心,细细察觉,果然,四周空气中隐隐有暗流在涌动。

不祥的暗流。

暗流充斥着侵肌的寒意,愈来愈凛冽。

石玉初情不自禁地手按剑柄,一种从未有过的紧张从心底掠过。

为什么会这样?石玉初还未来得及细想,只见四面芦苇丛中接二连三飞出五六条人影,接着寒芒四起,从四面八方倏忽而至

不容细想,石玉初拔剑出鞘,手腕疾挑,身形电闪转了一圈,只见几道青波如同几条青龙戏珠,把四面袭来的十数点寒星悉数挑落。

从剑身与寒星的撞击力道,石玉初清楚地感觉出来,这是一群功力深厚的高手。

这个念头乍起,已有几条人影自空中急遽而至,人未到,几道刀光已到,挟着森森寒气,挟着必杀之势,从三个不同的方向袭来,合击而来。

石玉初身形疾退三丈,在对方三道刀光即将合拢之前的一瞬间,从一道空隙中闪出。

几道人影落地之后,身形毫不停滞,手持钢刀,挟着一道道凛厉寒光,三面合击石玉初。

对方身形之快,下手果断而狠,显然是有备而来,而且,似乎是要一举击杀的那一种。

石玉初不由暗暗心惊,同时也激起他的好强之心,伏波剑挥洒出一道道青波,迎向对方的一道道寒光

这边,悟真大师身形连闪了几闪,刚刚避开四面袭来的十数点寒星,随着几道劲风袭来,无数道寒光自空中闪起,没有没脑向他劈来。

悟真大师身形急遽挪动,避开最近的几道寒光,跟着真气灌于双掌,拍上后面接踵而至的一道寒光。

手持钢刀挥出寒光的其中一人手臂一麻,钢刀险些脱手,不由心中一凛,惊骇这老和尚竟能在无数道刀光幻影中精准地拍中刀身,而且力道如此强悍!

不过他久经战阵,手中并未迟疑,钢刀换招变式,又向悟真大师攻杀过去。

悟真大师一掌没有拍落对方手中钢刀,已知对方功力深厚,绝非易于之辈,恐怕已近一流境界。

目光一闪,看到石玉初独战三名蒙面人,显然是守多攻少,自己同样面对三人,而且看得出来这三人都是一等一的强手,悟真大师不得不心中一紧,暗忖今日看来难以善了。

只是,他想不出来对方是什么人,这些人显然是早就埋伏在此,竟好像知道他与石玉初会经过此地。而且,目的是要将自己与石玉初一举狙杀。

不过,现在也没有时间想

悟真大师收敛心神,施出浑身解数与敌鏖战,一边暗暗替石玉初担心。

石玉初战了片刻,知道自己碰上了前所未有的强敌。

当初,在垒阳刺杀知府毛仁,一人独战四名江湖高手并未感觉吃力,在蝴蝶仙子紫蝶的画舫上,一人独战两名铜面死士也未曾难以招架,此次面对三名蒙面人竟然处处受制,只能勉强招架,很难反攻对手,时间一长,终究凶多吉少

不过,这个念头在石玉初的脑海中只是一闪而过,石玉初初生牛犊,怎肯轻易服输,更不会临阵退缩,当即打起十二分精神,把一柄伏波剑舞出无数条矫健的青龙,翻滚着,奔腾着,迎向如同死神冷笑而发的,一道道来自钢刀的寒光

悟真大师早已看出,自己与石玉初几乎没有胜算,他突然心生后悔,后悔自己怎么把这个,极有可能是石门遗孤的少年扯了进来,这件事本来与这少年无关,这个少年本来有自己要走的路,不管是血海还是地狱,这是人家必须要走的路,没有任何事情可以让他放弃 ——即使他现在自己还不知道,但终有一天,他要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现在,自己却把他领上了另外一条路,虽然这凶险来的太过意想不到太过突兀,但这也不是自己可以推脱误人之责的理由,若是这少年有个不测,对不起的不只是这个少年,还有石门一百多条冤魂,还有侠之大者邢无色邢大侠,还有那两次冒死相救石门遗孤的神秘紫衣人,还有数不清的藏在暗处翘首以盼的等待石门遗孤振臂一挥的善良而正义的人

悟真大师在一瞬间做了一个决定: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保住石玉初的性命。

硬拼下去,后果不堪设想悟真大师大吼一声:“不要硬拼,走!”说着,全力向石玉初靠近。

只有靠近石玉初,才能护他安全。

石玉初此时正挥出一团青波迫开几道刀光,闻言心有所悟,高声喊道:“一起走!”说话之间稍一分神,差点吃了一刀。

“想走,没那么容易。”一名蒙面人冷冷哼了一声,手中钢刀更快更恨攻向石玉初。

“向我靠近!”悟真大师一边大喊,一边力灌双掌,使出一招“金刚搬山”,迫得对方三人身形晃了一晃。悟真大师迅疾横身一移,一招“驱妖伏魔”,迫开围攻石玉初的一人,身形一闪,已和石玉初会和,两人背靠背,力敌迅疾合拢袭来的这伙蒙面shā sh一u。

“切勿念战,寻机脱身!”悟真大师及时提醒石玉初。

勉强战了一会,只听悟真大师一声暴吼,如同晴天一个霹雳,震得众人耳鼓嗡嗡作响,一时心神涣散。

“狮子吼!”石玉初也被震得一刹那失神,恍惚想到了师父说过的这三个字。

就在这档口,石玉初只觉得胳膊一紧身子一轻,人已腾空而起。

“快走。”悟真大师低喊了一声,让石玉初很快回过神来,提起真气,随着悟真大师闪过石桥,向前奔去。

两人疾若流星,一纵一落,已在十数丈外。

几个蒙面人反应也是奇快,身形一拔,如同几只恶鸟,向悟真大师和石玉初疾扑而去

石桥边人去桥空,只有那些被劲气卷起的芦苇花,尤其是被悟真大师狮子吼震飞而起的芦苇花漫天飞舞着,好像一场突如其来的雪。

一场美丽c却充满杀意的雪!

杀意久久不散

追逃的双方都是身法奇快,兔起鹘落间,已奔出七八里。

几名蒙面shā sh一u见难以追上,互望一眼,纷纷从背上取下一张强弩,瞄准前面的悟真大师和石玉初扣动了机簧,几枚短箭挟着劲风疾速飞出。

石玉初耳听身后有细微的异响,知道是有暗器袭来,正待回身挥剑拨挡,只见悟真大师已迅疾脱下一件上衣,回身一卷,已把几枚短箭悉数卷在衣衫之中,接着真气一抖,几枚短箭已调转方向,余势不减向几名蒙面shā sh一u反射而去。

几名蒙面shā sh一u疾速向两边散开,这几枚短箭从他们中间一闪而过,倏忽消失无踪。

难道是十二铜面死士?悟真大师心中一凛。

早在十多年前,他就知道十二铜面死士不但人人使用钢刀,而且人人都有一张强弩,弩箭之上唯有剧毒。

十二铜面死士为奸贼严虎所用,现在严虎已经谋权篡位做了皇帝,十二铜面死士还沿用至今,为严虎卖命。

只是自己跟朝廷素来没有瓜葛,严虎怎会动用十二铜面死士来狙杀自己呢?

不对!悟真大师立刻否决了自己的这个想法,因为他知道,十二铜面死士出现在任何场合都要戴着青铜iàn ju,这是严虎亲自定下的规矩,不会也没有必要换作蒙着布的。

那这些人又是什么人呢?为什么要狙杀自己呢?悟真大师此刻能想到的只有山庙惨案,山庙惨案的策划者。

一定是这次追踪暗查被人发觉了。虽然悟真大师想不出哪里出了问题,但这次在莲莲的马车过后不久就遭到这么强的事先设伏好的狙杀,是不言而喻的,没有别的解释可以解释。

其实,这些念头说来啰嗦,但在悟真大师脑海中只是一秒闪过,现在逃命要紧,哪有时间细想,更重要的是要保护好身边的这个“很特别”的少年。

不光因为他是邢无色的授剑弟子,不光因为他有侠义情怀,不光因为他资质过人,更重要的是,他极有可能就是十五年前那桩天怒人怨的惨案唯一幸存的遗孤。

所以悟真大师早就闪到了石玉初的身后,自己来对付那些可能唯有剧毒的弩箭。

弩箭不停的袭来,虽然很难伤到悟真大师和石玉初,但追击者依旧不停地发射,因为他们料定,即使箭箭落空,也会迟滞逃跑者的身法。

他们料得确实没错,在弩箭的不停干扰下,双方的距离渐渐在拉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六章误入食人岛 悟真大师不止一次的催促石玉初先行逃离,免得二人俱遭不测,连个给少林主持智善大师送信的人都没有。石玉初却置若罔闻,誓同悟真大师共度危难,悟真大师只能暗自摇头叹息:年轻人只凭一时血气行事,哪里考虑到大局。

石玉初不辨方向,闷声不响一味向前疾奔,心里却窝火到了极点,自己长这么大何曾被人追的如此狼狈过。却又念及悟真大师之言,若是自己一味逞强,不但自己凶多吉少,势必还会连累悟真大师,只好强压住怒火,一边往前逃一边时时留意着身后悟真大师的状况,以备随时出手相助。

越过一处土岗,眼前忽然白茫茫一片,出现一座湖泊,湖心隐隐有座小岛。

后面追兵愈来愈近,石玉初未及细想,身形不减,踏波向小岛疾奔而去。

悟真大师紧紧跟上石玉初,偶尔回身用衣衫卷落一两支弩箭,从弩箭的数量减少可以判断,敌方的弩箭已快用完了。

少了弩箭的干扰,速度自然也快了起来,与追兵可以保持住一定的距离。

石玉初与悟真大师一前一后,像两支离弦之箭,转眼之间小岛已近在咫尺,石玉初身形一拔,就向岛上落去。

悟真大师望了一眼小岛,忽然间想起了什么,身形一顿急促喊道:“勿入此岛!”却见石玉初已经落在了岛上,倏忽不见。此时追兵已近,不由心中一声长叹,一提真气,向石玉初消失的方向落去。

石玉初双脚一落地,只觉得落在了一层厚厚的淤泥之中,再想把身形拔起,双脚至小腿处却被牢牢粘住,任凭石玉初使出全身功力,竟不能拔身而出。

石玉初这一惊非同小可,自己这身功力运转到腿上,即使儿臂粗的铁链也会被挣断,却奈何不了一堆淤泥?

淤泥隐隐发着光亮,似乎并非真的淤泥,用粘稠物来形容更恰当些,但这样一望无际堪称壮阔的黏黏糊糊的东西究竟会是什么,石玉初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忽然觉得头顶上方有什么东西,石玉初抬眼一看,只见一只巨大的蜘蛛正撑开八条长足,伸头看着自己,眼神中充满了警惕和好奇,石玉初不由吓了一跳,蜘蛛居然比自己的脑袋还要大上一圈,自己在大山里呆了十几年,最多也就见过拳头那么大个的,不知这是什么品种。

更可怕是,这四周空中七上八下密密麻麻布满了无数只大个头的蜘蛛,呆在一张张隐隐闪亮的大网之中,瞪着眼睛齐齐向石玉初看来。

石玉初头皮一阵发麻,正在不知所措之时,一个人影落了下来,落在右边的一张大网之上,惊跑了猝不及防的网主大蜘蛛。但落入网中的悟真大师似乎也被那些隐隐闪亮的蛛丝给牢牢粘住了,挣扎了一番终于决定放弃。

“大师,你没事吧?”石玉初问道。

“无妨。”

“这是什么地方,怎会有如此大的蜘蛛?”

悟真大师长叹一声说道:“这里应该就是传闻中的食人岛看来,我们出不去了。”

“食人岛?”

“不错,听说入此岛中,从未有人能再出去曾经有不少不信邪的江湖高手来闯此岛,却未见一人生还,久而久之,再也没有人敢来以身犯险,此岛也就被人称作食人岛c绝命岛鬼岛之类的名称想不到,此番你我二人竟误入此岛。”悟真大师语气中充满无奈。

“就是因为这些怪物蜘蛛?”石玉初兀自难以置信。

“这个,老衲就不是很清楚了,因为从来没有人出去过。只是江湖有个传闻,说此岛之上有位异人,在岛上布置了无人能破的机关,困住了那些入岛之人。”悟真大师一边说一边瞥了一眼了那只去而复返的网主大蜘蛛。

那只网主大蜘蛛似乎发觉到悟真大师已动弹不得,正挪动八足向他逼近,似乎想赶走这个闯进它家园的不速之客。

“他为何要这些上岛之人?”石玉初看了一眼那只不知死活的大蜘蛛。

“传闻他让这些人都做了他的奴仆。”悟真大师简短答道。

强迫别人为奴,看来绝非善类。石玉初心中思忖,口中问道:“大师可知这地上是什么古怪之物?”

“应该是这些蜘蛛的唾液或者分泌物”话音未落,悟真大师已提起一口真气,把那只逼到跟前张嘴欲噬的大蜘蛛吹翻了好几个跟头,接着说道:“这些唾液和分泌物具有异常强度的黏性,如今累积到这样的厚度,想来已有很多个年头了。”

“大师可有脱身之策?”石玉初看着那只灰溜溜远远逃开的大蜘蛛,抱着一点希望问道。

“老衲恐怕无能为力。”悟真大师摇了摇头,语气竟有点颓丧。

石玉初心中一凉,连神通广大的悟真大师都心灰意冷了,难道自己还能有什么办法?难道就此困死在这里,活活饿死?

看了看困住悟真大师的那张大蛛网,石玉初抬手抽出伏波剑,对悟真大师说道:“大师,你且莫动,待我用剑斩断蛛网,先助你脱身。”

悟真大师摇了摇头说道:“这蛛网极其柔韧,我看宝剑再利,也不能将其斩断,而且,即使斩断了,这里遍地都是粘稠物,我也无处落脚。”

石玉初环顾了一下四周,空中到处都是蛛网,连绵不绝,一眼看不到尽头,自然无法脱身,地上更不用说,只得收起宝剑。

“只是不知为何,那些蒙面shā sh一u为何没有追上来?”石玉初问道。

“看他们的身手自然不是普通人,怎会不知道此岛的厉害老衲许久未出江湖,才会一时恍惚,没来得及提醒石英雄。”悟真大师自责说道。

石玉初皱了皱眉毛说道:“大师可知这伙人的来路?”

悟真大师摇了摇头:“老衲多年未曾涉足江湖,竟不知有这样一群高手,只是”悟真大师目中精芒一闪,似乎想起了什么,“对了,其中有一人身形与眼神极像在山庙行凶的其中一人。”

“大师可曾确定?”石玉初有点怀疑。

“怎么,不相信老衲的眼力?”悟真大师微微一笑。

“那倒不是,只是,他们为何要伏击我们,难道他们知道我们在查山庙之事?可是不应该啊”石玉初搔了搔脑袋。

悟真大师眉头紧锁,似乎在极力思索着什么,过了一会说道:“虽然我也想不明白哪里出了差错,但通过对方有备设伏,下手之狠,一定是有所察觉了,看来,对手比老衲想象的还要可怕啊。”

接着悟真大师突然苦笑一声:“其实,这一切看来都不重要了,入了此岛,恐怕”

石玉初明白悟真大师的意思,不由心中黯然,个人生死且不论,只是一场阴谋将要危及整个江湖

石玉初一边苦苦思索脱身之策,一边郑重说道:“大师不必如此丧气,天无绝人之路,会有办法的。”

悟真大师看了一眼神情坚定无比的石玉初一眼,振作精神道:“老衲知道肩上的重任,定会竭尽全力脱身,刚才失态之处,实在惭愧。”

接下来,两人商量了几种办法,试过之后却都无济于事,只得相视苦涩一笑,沉默无语。

不觉天色已晚,周围空中亮起了一双双蓝幽幽的眼睛,石玉初知道,这是那些一直在旁窥视的巨大蜘蛛,这些蜘蛛趁着夜色蠢蠢欲动,有些胆大的向石玉初和悟真大师发起了攻击,悟真大师依旧运气把逼近的巨蛛吹的七零八落。

石玉初见这些巨蛛嗜血嗜肉,面目狰狞,心生厌恶,哪里还会有悟真大师那般菩萨心肠,随手挥剑斩断几只,吓得那些巨蛛一时远远躲开,不敢近前。

石玉初站了许久倒未觉的有多累,只是困在原地动弹不得,难免心生烦躁,见悟真大师躺在空中似乎悠闲得很,不由张口说道:“大师,难道你我二人就此坐以待毙?”

悟真大师闭着眼睛淡淡说道:“这岛上一定还有其他人,你可以 大声呼喊把他们引来,或许他们有办法让你我脱困于此,只是”

石玉初暗骂自己糊涂,这么简单的办法自己竟然没有想到,只是悟真大师似有下言,随即问道:“只是什么?”

悟真大师微微睁开双眼说道:“只是结果也好不到哪去,极有可能要在此终身为奴。与其苟延残喘,如同犬猪一样活着,倒不如弃了这张皮囊,让魂魄早登极乐。”

石玉初闻言是哭笑不得,死到临头了这悟真大师还念念不忘佛祖,看来,这些出家之人有时候还是比较死板固执的,于是说道:“大师,若无人帮助,你我不日后将化作两堆枯骨,还是先留得性命,再想脱身之策。”见悟真大师不置可否又闭上眼睛,石玉初扯开嗓子喊了起来:“有人吗?有人吗?”

喊了一会,四周毫无动静,石玉初依旧喊个不停,只听悟真大师开口说道:“石英雄可以歇一歇了,你这一喊,全岛都被震动了,该来的总会来,不来的你喊破嗓子也没用。”

石玉初想想也是,只得闭口沉默,暗自提醒自己不要乱了方寸,有失风范。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忽然一道青影自身侧空中飘过,似乎是一位少女,瞥了一眼石玉初,一语未发,向远处飘去。

石玉初呆了一呆,虽然没有看清对方的长相,却有一种极其熟悉的感觉,在哪见过呢?石玉初极力回忆的瞬间,少女已经消失无踪。

在哪见过呢?石玉初想了半天,终于确定自己并未见过这个如同幻觉一样一闪即逝的少女,可是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却闹闹攀附在石玉初的脑海中,纠缠不休,最终让石玉初恍恍惚惚起来

悟真大师看了看少女消失的背影,又看了看有点失常的石玉初,张了张嘴却未说话,本来他想和石玉初探讨一下这少女为何能在这蛛网密布的空中来去自如,见石玉初这副模样,心想还是罢了,自己独自琢磨吧。

抱着期待的心情,石玉初等着少女回头来救自己和悟真大师,最终却未能如愿,也不知如何熬过了这个有生以来最长的夜晚,终于迎来了一缕洁白的晨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七章又见青蛇 晨辉慢慢散开逐渐放大,似乎自远而近,又似乎自近而远,给人一种无法言表的错觉。

天地间也愈来愈明亮。

石玉初揉了揉有点酸涩的眼睛,看看尚在沉睡之中的悟真大师,只能暗叹一声悟真大命好,没有落在地上。

蛛网就像一张柔软的大床,怎会睡着不香呢?

苦的是自己,任是功力再好,站了一宿一动不动,小腿也不好受

正在感慨之际,忽听有人声传来,抬眼循声望去,不远处有两人正低头弯腰朝这边慢慢走来。

石玉初暗暗纳闷这二人怎么可以不受粘稠物所困,可以行走自如。

等二人走得近了,石玉初发现这二人皆穿着一双油光发亮似金似皮的长靴,看来,这长靴定有特别之处,不受粘稠物所粘。

二人走到跟前也不说话,其中一个胖子递给石玉初一双长靴,另一个瘦子用手中一件喷壶状的铜制器皿在石玉初的双腿旁喷了一些油腻腻的液体,惊奇的一幕在石玉初的眼下出现了,只见脚边那些粘稠物泛起了无数个气泡,转眼之间消失殆尽,然后那个瘦子示意石玉初把长靴换上,接着又去悟真大师那里,喷了一些液体化掉了困住悟真大师的蛛网,同样递个他一双靴子。

石玉初试着跟这一胖一瘦二人说话,这二人却恍若聋子,不理不睬。等悟真大师和石玉初把靴子换好,瘦子才冷冷丢下一句话:“跟着。”与胖子一前一后向来路走去。

石玉初和悟真大师对望一眼,跟了上去。

穿上靴子就是不一样,那些粘稠物仿佛变成了稀泥,可以轻松行走。石玉初心想,定是长靴外表那油腻腻的东西起的作用,可以化解粘稠物的黏性。

走了约莫两里路的光景,踏上一处高坡,脚下的粘稠物愈来愈少,等上了高坡,粘稠物终于消失,眼前豁然出现一片花海,宛如谁把天上的彩霞一把扯落,铺在了这里。

仔细一看,这是一片梅林,梅林之中梅花品种繁多,姹紫嫣红,异彩纷呈,令人目眩神迷心神恍惚,置身其中,犹如跌入了一场绮丽梦中。

“好美!”石玉初呆了片刻,喃喃说道。

“快跟上记住,跟着我的步子走,还有,千万不要去碰梅树。”瘦子回头面色凝重地说道,这时,胖子也停下了脚步,让过悟真大师和石玉初,自己跟在后面监督。

刚刚经过有点恶心的巨蛛地,现在却迈进了一片艳美的梅林之中,二者反差如此之大,却衔接在一起,这让石玉初有点难以接受,瘦子的言语神态,又分明暗示着这片美丽的梅林之中暗藏杀机,似乎更甚于巨蛛地,这让石玉初好奇之心大起,在这片美丽之中会有什么样的危险呢?

美丽,总是让人心生好感放松警惕,这对涉世不深的石玉初来说更是如此。

走入梅花丛中,香气愈来愈浓,很浓烈,但却绝不熏人,这些香气仿佛凝成一条线,沁入脑海,沁入心扉,沁入四肢百骸,如同液体一般,让全身心洗浴着,享受着,陶醉着

石玉初不由精神为之一爽,深深呼吸,贪婪地想把这些香气统统吸收到自己身体里。

梅花种类杂多,颜色各异,令人眼花却不乱,单是一个红色就有许多种,有粉红如邻家的女孩初长成,有大红如出嫁的新娘带点羞,有紫红如失眠的怨妇涂艳妆

只是,石玉初无法体会到这种感觉,他惊奇于那些闻所未闻的橙色,蓝色,甚至还有黑色

这些颜色在他的印象中不应该是梅花所拥有的,可在这里却真实的存在着,狠狠地打击着他的认知感现在,他慢慢地有点了解即使如悟真大师这样的人物为何也会如此颓废——有这样大的蜘蛛c这些颜色的梅花,难道这背后会没有令常人难以抗拒的怪力吗?!

好奇心或者是逆反心理起的作用,石玉初下意识地伸手就要去触碰身边的一株开着黑色梅花的梅枝,却觉手腕一紧,被一只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抓住,只见胖子怒冲冲地站在自己身边,颇有怨气地说道:“不是跟你说过吗,这些花枝碰不得。”

石玉初暗暗佩服胖子好快的身手,见对方并无恶意,也不挣脱,笑着说道:“我是想试一下这些花枝为何碰不得,不如你直接告诉我,免得我等会又会忍不住去碰。”

“等你试过就迟了不要急,以后有的是时间,时间长了,你自然就知道了。”胖子表情淡漠,边说边放下抓住石玉初的手,犹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千万碰不得走吧。”

“什么叫有的是时间,我可不打算住在这里。”石玉初故意装糊涂,希望能从胖子口中套些话,胖子只是冷哼了一声,推了石玉初一把,示意他快走,然后任凭石玉初发问,全当没听见。

穿过梅林是一处斜坡,几排木屋赫然在目,依山坡分层而立,每层木屋有七八扇木门,显然把把木屋分成一个个房间。

瘦子走到第一排最左边的木门前停了下来,吩咐石玉初和悟真大师把长靴换下,收回长靴后,瘦子对二人说道:“你们以后就住在这里,自己打扫一下。”说完转身就走。

“你去哪里?我们为何要在这里住下?”石玉初一把拽住瘦子。

瘦子不耐烦地说道:“看得出来,你们也是身怀武功的江湖中人,难道你们没有听说过食人岛?”说完挣脱石玉初并未用力的手,跟胖子一前一后,沿着屋旁的青石小路向上走去。

悟真大师摇了摇头示意石玉初稍安勿躁,接着推开了虚掩的木门。

房间不大一目了然,除了一张木床和木桌外,只有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上面落满了灰尘,显然许久没有住人了。

两人回身走到屋外,石玉初看着胖瘦二人的背影说道:“大师,我们跟上去看看如何?”

悟真大师摇了摇头说道:“如今我们初来乍到,对方也无恶意,若是偷偷跟着,倒是显得你我二人无礼。看样子,他们也是受人差遣,想必是通报主人去了,我想,他们不久还会回来的。”

石玉初四周打量了一眼说道:“我到隔壁看看是否有人。”

逐一看过所有的房间,去没有见到一人,石玉初忍不住推开最后一扇木门,见屋内陈设虽然简陋,但却干净整洁,有被子衣服等日常用品,显然有人居住。只是主人不在,不便擅闯。

石玉初闷闷地退了出来,正准备回到大师身边,却被一阵流水之声吸引,站了一夜,真有点唇干舌燥,石玉初下意识地沿着一条青石板路,向水流之声处走去。

水流之声来自一片竹林,石玉初走进竹林,找到一条在乱石之中蜿蜒向低处流去的清清小溪。石玉初蹲下身子,鞠了一口,颇觉甘冽清甜,随即暴饮一番,顿时身心一爽,饥渴全无。

起身四周观望,见竹林一直向东绵延,竹林深处,隐隐有一座竹楼。

石玉初走到跟前,忽听有人说道:“你是何人,竟敢擅闯此地。”声音来自高处,充满了冷傲诘责。

石玉初抬头一看,只见一位青衫中年人正斜靠在竹楼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石玉初见此rén iàn目俊朗气宇非凡,一股冷傲清高之气咄咄逼人,让人不敢仰视,不由抱拳一揖道:“在下误入此岛,被困了一宿饥渴难当,过来寻些水喝不觉走到此地,若有唐突之处,还望前辈包涵。”

青衫中年人见石玉初仪表不俗彬彬有礼,略略颔首道:“看来你新来乍到,尚不知此岛规矩,入了此岛,不可以随便走动,只能在指定的区域hu一 d一ng念你初犯,我只当没看见,你还是快快请回吧。”

石玉初看了一眼秀美的竹林说道:“前辈豁达仁厚,在下先行谢过,只是”眉头皱了一皱,接着说道:“这个规矩似乎有些霸道,不知是何人所定。”

青衫中年人双手抱臂淡淡说道:“自然是岛主所定。”

“敢问前辈可是岛主?”

青衫人摇了摇头。

石玉初叹了口气说道:“看前辈之气度风范,应该不会甘心替人守一片竹林,看来这位岛主真如传闻中所说是一位奇人,在下不知何时能见到他。”

青衫人淡淡说道:“你很快就会见到他的至于我为何在此守着一片竹林,就不是你要操心的了,现在你可以走了。”

石玉初见青衫人无心跟自己言语,只得抱了抱拳,返身而回。

没走几步,忽听青衫人语气急促地喊了一声:“且慢!”

石玉初回过身来,只见青衫人自竹楼一跃而下,眼睛死死盯着自己腰间的伏波剑,脸色神情起伏跌宕,半晌才颤抖着声音说道:“你c你腰上的佩剑从何而来?”

“是我师父留下的啊,怎么了。”石玉初对青衫人的反应有点疑惑。

“你师父?邢无色是你师父?”青衫人双瞳一亮。

“正是。”石玉初犹豫了一下,还是答道。

“你师父现在可好,他人在何处?”青衫人似乎在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前辈是何人?难道认识家师?”石玉初问道。

“我岂止认识你师父”青衫人深吸了一口气,稍倾说道:“七色堂除了邢无色总堂主,还有七位分堂主,我就是其中之一。”

“你是?”石玉初脑海中一阵恍惚,随即闪出两个人的名字,两个从师父宫四那里听来的名字,师父曾经说过,十几年前七色堂同时失踪了两位堂主,一位是三堂主青蛇,另一位是背叛七色堂的四堂主蓝蝎

“我就是七色堂昔日的三堂主,青蛇。”青衫人目光望向远处,似乎沉浸到那遥远的过去时光中。

“你就是当年追杀叛徒蓝蝎而失踪的青蛇前辈!”石玉初心中一阵惊喜。

“不错,当年一心追杀叛贼蓝蝎,不慎误入此岛,想不到一晃就是十五六年。”青蛇有点感慨地说道,随即话锋一转问道:“你师父现在可好?”

“师父他老人家”石玉初黯然伤神。

青蛇闻言见状不由心中一凉,沉默了片刻说道:“什么时候的事?”

“师父他老人家为了救我而不幸仙逝,当时我还不满一岁。”石玉初凄然说道,随即把从师父宫四处得知的邢无色临终前的那一幕告诉了青蛇。

青蛇神色黯然,沉默了许久方才问道:“你师父c也就是你现在的师父可曾说过他的身份,还有你的身世?”

石玉初一脸无奈,摇了摇头。

青蛇若有所思,沉默了片刻说道:“你怎么会误入此岛?”

石玉初把事情的经过简略地说了一遍,然后问道:“这食人岛果真有那么厉害吗,真的无法逃出去?”

青蛇苦笑了一声说道:“如果可以逃出去,难道我会在此待上十几年?这座岛,恐怕比外面的人想象的还要厉害。”

“这岛主究竟是何人,竟然如此厉害?”连青蛇这样的人物都被困了十几年,石玉初不由不心中一凉。

青蛇面色凝重,缓缓说道:“八十年前,这世间出了个天机老人,此人是位旷世奇才,天文地理,占卜算数,五行八卦,奇门遁甲,黑白纵横都无一不精,其造诣五百年别说无人能出其右,恐怕难以及他的三分。

天机老人一生只收了一个徒弟,也犯下了他一生唯一的一次大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八章花痴有新解 “这些,跟岛主有关?”石玉初有点迷惑。

“此岛岛主,恐怕就是天机老人的唯一传人。”青蛇的声音很平静,却重若千斤。

“为何这么说?”石玉初有点惊疑。

“能把蜘蛛养成巨大如头颅,能让梅花开出蓝色黑色,这种术法世间除了天机老人又有谁能做到?而且,传闻天机老人的唯一传人最终走火入魔,由一个雄壮少年逐渐萎缩成一个二尺孩童模样的侏儒而这位岛主,正是一个侏儒,一个深不可测的侏儒。”青蛇说道最后,目光向西北方向望去,那里,有座地玄宫,地玄宫里,住着那位绝世侏儒。

“天机老人既然如此神通广大,又怎会让弟子走火入魔呢?”石玉初问道。

“术法越强,对人的反噬力同样越强,天机老人的术法,岂是一般人所能习练的,除了要有过人的天资,还有一个最重要的条件。”

“什么条件?”

“缘。”

“”

“一个字,缘。”青蛇又重复了一遍,却不多加解释——又怎能解释得清。

“天机老人的唯一传人与天机老人的术法无缘?”石玉初还是有点疑惑,天机老人犹如天人,难道会收错了弟子?

“不错,所以我前面才说,天机老人收了唯一的弟子,也犯下了一生中唯一的一次大错也许他早就看出这世间无人能做他的弟子,只是自负了那么一点,想凭自己的术法来改变,也许还有别的原因总之弟子走火入魔由七尺男儿萎缩成侏儒,结果是他没能掌控的。”

“既然成了废人,难道还能掌控着此岛?”石玉初又不明白了。

青蛇淡淡一笑说道:“他只是身形变小而已,其他的诸如武功心智不但没有受到丝毫影响,反而突飞猛进,达到了常人难以企及的境界。”

“少林与群雄的一场浩劫迫在眉睫,如果我与悟真大师困在此岛,不能查出幕后黑手,岂不是”石玉初面带忧虑,喃喃说道。

两人一时无语,沉默了一会,石玉初想起悟真大师,自己迟迟未归想必在担心自己,于是向青蛇告辞。

“不久就会有人带你们去见侏儒老怪,记住,不要跟他动武就会平安无事。”青蛇叮嘱着从竹楼取出一个水袋送给石玉初。

石玉初去小溪灌满水,返身往木屋而回。

看着石玉初的背影,青蛇微微颔了颔首,面上露出一缕欣慰,随即又蹙起了眉头。

——现在困在这座插翅难逃的食人岛上,即使他是石门遗孤,又有什么意义呢。

只有离开此岛,石门遗孤才会有存在的意义。

可要离开此岛青蛇心底掠过一阵绝望。

犹如眼前飘落的那片竹叶,他清楚地知道,它最终的下场。

悟真大师饮过泉水,听完石玉初刚才的经历后,不由愁眉紧锁,郁郁说道:“看来,我们真的要被困在这里了,少林与群雄的一场浩劫谁来阻止?难道这是天意?”

中午时分,这排木屋里的人陆续回来了,面无表情地看了站在门口的悟真大师和石玉初一眼,径自回屋,并不理会石玉初的搭讪。

又过了一会,一个老仆模样的人拎着两桶饭菜,挨个房间送了一些,最后来到石玉初和悟真大师的房间,取出两副碗筷递给二人,给每人打了一碗饭菜,示意二人用餐,石玉初试图跟老伯交流,却见老伯指指自己的嘴巴,石玉初才明白,老伯是个哑巴。

老仆走后,石玉初望着面前的饭菜犹豫了起来,悟真大师却毫不迟疑吃了起来。

石玉初连忙说道:“大师不怕有毒?”

悟真大师边吃边说:“如果有毒,青蛇一定会提醒你的,再说,我们现在的处境,别人用得着下毒吗?”

石玉初想想也是,很快就把一碗饭菜吃了个底朝天,抹了抹嘴巴说道:“大师,这些人为何对我们不理不睬的。”

悟真大师说道:“一个人不理,可能是他性格孤僻不愿与人打交道,每个人都不理,一定是岛主定下了规矩,不许他们私自与人聊天。”

石玉初皱了皱眉说道:“这侏儒怪物无端困人于岛上,还定下一些没道理的规矩,实在可恶,不如我们去找他,看看他究竟有何能耐。”

悟真大师微微摇了摇头说:“难道你不相信青蛇的话?再看隔壁这些人,其中也不乏身怀绝技的江湖高手,他们能如此老实,足以说明这位岛主的实力,我们要沉下心来,不可莽撞行事。”

石玉初犹自不服气地说道:“我就不相信他有三头六臂,再说,我们为何要等他见我们,现在我们没有时间耗在这里,应该设法离开此岛,去查那山庙之事。”

悟真大师轻叹一声说道:“江湖越老,胆子越小,也许老衲应了这句老话,这样,日落之前如果见不到岛主,我们就冒死往岛外闯,看看这岛上究竟有何诡异。”

上床闭目打坐了一会,石玉初忽然想起了双鬓发白的师父,想起了可爱又可怜的媛媛,想起了山庙那些静静死去的江湖客,想起了巨剑壮汉南天力与草鞋儿被人怂恿的决斗,想起了大批江湖人物正气汹汹地赶往少林

再也坐不住了,走出木屋,朝梅林走去,也许那里美丽的梅花会让自己心情快乐起来。

梅花还是美的让人心碎,香气还是让人心醉,石玉初站在梅林边,再一次被震撼,被打击,被征服

忽然,隐隐有歌声飘起,起自梅林之中,歌声哀婉如诉如泣,却依然美妙动听,引得石玉初不由侧耳聆听:

十数载 看花开花落有谁知

花开时 娇艳极致 为谁痴迷

花落时 随风逐浪 伤心恣意

花开时 数花粒 一粒两粒三四粒

花落时 花瓣雨 十滴百滴千万滴

花开时 花枝下 茕茕独立

花落时 花满地 葬花几许

莫笑女儿为花痴

只因花开太美丽

来世可否生为花

花开花落约有期

犹记去年种花时

只待来年花满枝

花香飘处谁吟诗

花自痴语君可知

手扶花枝与花语

此生此世 只愿为花痴

歌声忽然停了下来,就在石玉初的目光落在一个绿色背影上的时候,原来,石玉初听得入迷,不知不觉步入了梅林之中,同时也惊动了唱歌之人。

绿色倩影轻颤了一下,缓缓转过身来,目光落在石玉初的脸上。

恍若隔世,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让石玉初呆了一呆。

淡若轻烟的细眉,细眉下略含幽怨的眼瞳,弧线极其圆润优美的颧骨,玲珑剔透略带俏皮的玉鼻,未语欲语轻抿着的嘴唇,洁白细腻如凝脂的脖颈

石玉初的心一下绽开,却又片片碎裂,凋落。

仿佛一个等了千年的约突然来了,那个前世立约的人来了,还是前世的容颜,还是前世的笑颜,还是前世一样美丽,美丽到让人心醉心碎

石玉初呆了,他来不及思考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感觉,根本也没想到去思考,一瞬间,他恍惚了

“你是新来的?”绿衫少女似乎被盯得有点不安,连忙开口问道。

石玉初木讷地点了点头,一时还未回过神来。

“看来你运气不错,走到这里居然能安然无恙。”见石玉初不言不语,绿衫少女轻叹了一声继续说道:“你知不知道这梅林之中机关重重?一旦触动,你就没命了。”

“”

“这里面很危险,你赶紧出去慢着,跟着我。”绿衫少女对石玉初的魂不守舍有点不知所措,心想还是赶紧带他出去吧。

“敢问姑娘如何称呼?”出了梅林,看着转身就要离去的绿衫少女,石玉初终于开口了。

“你c你就叫我小梅吧,梅花的梅。”绿衫少女迟疑了一下,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更不知自己为何还要补充一句。

“小梅,梅林的梅,梅花的梅。”石玉初喃喃自语道。

“记住,以后不要再进这片梅林了。”这句话说完,等石玉初再看之时,绿衫少女已经消失在了梅林之中。

石玉初若有所失,望着繁花似锦的梅林发了一会呆,恋恋不舍地转身离开,回到了木屋。

暮色不知不觉降临,等到天完全黑透,悟真大师对石玉初说道:“开始吧。”

“开始什么?”石玉初如在梦里。

“闯出去啊。”悟真大师不解地看了石玉初一眼。

“哦。”石玉初猛然想起,不由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石英雄怎么了?”

“没c没什么。”石玉初满脑子都是绿衫少女小梅的容颜,想着要闯出此岛,心中升起不舍,甚至升起希望自己闯不出去的念头。

“走吧。”看着悟真大师疑惑的盯着自己,石玉初努力把小梅从脑海中甩掉,率先走出屋子。

四周端详了一番,悟真大师说道:“南面是我们来的路,有梅林与巨蛛地,自是难以逾越。北面是几排房屋,人多眼杂容易暴露,而且岛主很可能就住在后面,硬闯不易。东面是青蛇把守的竹林,我们还是不要连累他,以老衲看,我们先往西面闯一闯吧。”

“就依大师之言”石玉初表示赞同。

二人随即朝西面行去。

西面依然是一片梅林,与南面梅林连成一体,梅林中除了开的正盛连绵不绝的梅花,看不出丝毫凶险。

但悟真大师与石玉初却很清楚,在这片美丽之中一定藏着重重危机。

虽然青蛇在这里呆了十几年没能离开,虽然岛主人很可能是天机老人的唯一传人,虽然这巨蛛地和开出黑色蓝色等异常颜色的梅林足以证明岛主的诡异术法,但为了山庙惨案能水落石出,为了少林和群雄能避免一场浩劫,再危险再渺茫也要试一试。

也只有试过了才不会后悔。

尽人事安天命,有时候结果反而变的不再重要。

悟真大师和石玉初互望一眼,悟真大师率先走进梅林,两人展开夜视,一前一后向梅林深处慢慢走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九章侏儒老怪 走着走着,走在前面的悟真大师忽觉脚下一空,连忙喊道:“小心。”随即后脚用力退后几步,低头一看,只见刚才脚踩的地方凹陷了下去,形成一个方形凹口。

即使地上松软,以脚板的形状,也不可能形成如此凹口。悟真大师情知不妙,嘱咐石玉初小心戒备。

话音刚落,一阵异动,四周梅树转动了起来,而且越转越快,形成一个高速运转的圆筒状的树墙,把悟真大师和石玉初围在当中。

那些盛开绽放的梅花因快速转动,宛如一片汹涌的花海滚滚咆哮了起来,逐渐形成一道巨大的旋涡,似乎随时就会把二人吞没。

看了几眼,竟目眩神迷昏昏欲醉二人心中俱是一惊,赶忙凝神静心,不敢再看,同时心念电转,思忖脱身之策。

树墙和梅花形成的旋涡在逐渐收缩,石玉初说道:“这些梅树越转越近,似乎想要挤压我们。”

悟真大师自然也看了出来,这些梅树逼近的速度虽然比较缓慢,但梅树形成的树墙和梅花汇成的旋涡确实越转越快,一旦被挤压在其中,必定有意想不到的凶险。

悟真大师不容多想,气纳丹田运于双掌之上,大力金刚掌猛地推出。

这一掌力逾千钧,只听嘭的一声巨响,一片花枝乱飞过后,眼前隐约出现一个缺口。

悟真大师与石玉初身形如电,从缺口处间不容发闪了出去。

然而,外面还有一个更大的树墙转动着,朝二人压迫过来,同时,整个梅林似乎蠢蠢挪动起来,就像一个刚睡醒的怪兽慢慢起身。

“不好。”悟真大师猛然想起了什么,神情变得格外凝重。

“怎么了?”悟真大师的神色让石玉初更加不安。

“这一掌显然触动了更大的机关,看情形,这片梅林起了连锁反应。”看来,功力越高,只会触动更大的机关,危险也就越大,设计者早就算准了这一点想到此处,悟真大师无奈地摇了摇头。

“怎么会这样,难道这世间真有妖法?”石玉初瞪大眼睛,看着那一棵棵如同有了生命的梅树从四面八方聚集挤压过来,内心震撼不已。

“天机老人传下的秘术,已经超出了常人所认知的范畴,能启动整片梅林作阵,真是难以想象对于天机老人的一切以前只是传闻,现在老衲不得不相信,这些传闻都是千真万确的。”悟真大师又喜又哀,前者为见证神奇秘术,后者为陷身其中。

“那我索性就毁了这片梅林,看他拿什么作阵。”石玉初拔剑在手,胆气已暴涨,目中寒芒闪过,伏波剑已掀起一层层森森青波,向面前的几株梅树卷去,梅树遇到青波瞬间拦腰而断。

石玉初哈哈一笑,高声说道:“看来,也不过是普通的梅树而已,待我统统把它斩断,免得害人。”说完,甩开性子,伏波剑一阵狂舞,方圆几丈之内,几十株梅树已纷纷断落。

石玉初用剑挑开挡路的一些断枝残树继续向前,准备如法炮制,斩出一条出路,却忽然觉得脑袋一晕,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开始并没在意,凝了凝神,继续走,却感觉脑袋越来越晕,眼前阵阵发黑,双腿也越来越软,握剑的手也越来越沉重,不由暗暗吃惊,猜不出是何缘故,回头看了一眼悟真大师,只仿佛听到大师叹息着说了一声“我们已经中毒了。”随即脚下一软跌倒在地,什么也不知道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石玉初渐渐有了知觉,感觉自己睡在一张床上,脑袋里仿佛塞满了尖细的丝丝缕缕,被刺的隐隐作痛。

眼皮很沉重,努力睁开,眼前模模糊糊看不清物,过了一会,总算慢慢看清,头顶上方是细竹密编而成的天花板,其间还夹杂着一些同样由细竹编织的花纹图案,惟妙惟肖,可谓巧夺天工。

眼角余光隐隐感到似有人影,偏过脑袋,见到一个绿衫少女的背影,正站在一张长几前手持细竹在一只木碗里研磨着什么。

绿衫少女黑发过肩自然披洒,乌光油亮,在某些光线的作用下散发出美丽的光泽,宛如一匹质地优良的绸缎,随着绿衫少女研磨的动作微微波动,赏心悦目。

小梅!石玉初差点脱口而出,这么似曾相识的强烈感觉除了她还会有谁。

绿衫少女似乎刚刚完成手中的工作,正转过身来,两人四目相对,绿衫少女略略怔了一下,随即走到石玉初的跟前,把木碗递给石玉初,淡淡说道:“把药喝了。”

石玉初下意识地一口喝完木碗里的药,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

从石玉初手中取回木碗,绿衫少女轻轻说了一声“休息两个时辰就好了”,说完转身向屋外走去。

“姑娘请留步。”石玉初总算回过神来。

“”绿衫少女停下脚步回过头来。

“请问姑娘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石玉初想起自己晕倒在梅林之中。

“这里是医房,你昨晚在梅林之中中了毒被送到此处。”绿衫少女答道。

“悟真大师呢?就是跟我一起的那个人。”

“他在隔壁。”

“他还好吗?”

“他早就醒了,现在已经没事了。”

“你应该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起来跟我走。”绿衫少女再回来的时候,已经在两个时辰之后。

“到哪去?”石玉初运转了一下内息,基本已经恢复如初。

“玄皇要见你们。”

“玄皇?”

“就是岛主,走吧。”绿衫少女说着,转身向外走去。石玉初只得跟上。

出了门,悟真大师正在门外站着,石玉初见他完好无损欣喜地叫了一声大师,见悟真大师点了点头,石玉初又说道:“大师,当时我怎么突然之间就晕倒了,你当时可好?”

悟真大师苦笑了一声说道:“我们都中毒了,你晕倒之后我也很快就头脑麻木人事不知了。”

“什么毒如此厉害?我们又是如何中毒的?难道是饭食之中有毒?”石玉初迷惑不解。

“应该跟我们吃的无关,定是那梅林之中藏有毒气被我们触发了。但具体是什么毒,老衲也想不出来。”悟真大师若有所思地说道,见绿衫少女正皱着眉头盯着自己,知道她已经等的不耐烦了,随即说道:“走吧,去见见这位神秘的岛主再说。”

绿衫少女头前带路,沿着一条青石板路往高处走去,石玉初四处打量,发现自己刚才身处的房间在第二排房屋之中,现在正往第三排房屋走去。

这几排房屋造型几乎一样,看来都是误入此岛之人所住的,按每个房间两人来算,恐怕被困在岛上的有六七十人之多,只是不知别处还有没有。

走过第三排屋子,青石板路延伸进一片奇花异木之中,石玉初惊奇地发现,这里面有许多花朵性情娇柔喜温畏寒,平时都是开在温暖季节,而在这里,在这样的冬季里却惬意地展露笑颜,丝毫不觉得寒冷,丝毫也不勉强。更离谱的是,很多果树上都挂着果实,有桃子c杏子c杨梅c荔枝石玉初的认知再次被冲击的支离破碎,如坠虚幻世界,不过,有了巨蛛地和蓝色黑色梅花的经历,石玉初很快回过神来,只能感叹,这天机老人简直不是人。

石玉初的意思自然不是骂人,震撼与钦佩之余他只是想不明白这天机老人为何要违背常理颠倒众生,是要显示自己的能耐,还是要改天换地造福众生,或者二者兼而有之。

如果这样的场景在整个世界中普遍存在,不是很好吗!石玉初忽发奇想

走着走着,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一块平地,平地之上赫然立着一座由一块块巨石垒成的高大宫殿,由两块整石制成的铜环兽钮大门分隔内外,大门上横着一块巨石,上刻三个篆书大字“地玄宫”。

门口两侧,两只带翅的麒麟石兽四蹄踏地昂首怒视,栩栩如生到仿佛随时都会一跃而起扑过来。

麒麟石兽下方分立两排石刻武士,持枪执戟凝立不动,似乎只待一声号令就会大动干戈。

石玉初不由暗暗咋舌,这些建筑在这荒岛之上建成实属不易,不知道花了多少人力物力,单是这一块块数千斤重的巨石,不知从何处开采,又是如何堆砌起来的,更不知建造这座宫殿的人是何心态,在区区一座小岛之上如此大费周折。

难道会是天机老人吗?只是,像天机老人这般超凡入圣的人物,应该不会在意这些虚浮世俗的东西,看来,一定是他那个弟子变成侏儒后心理变态,借此来得到一些慰藉

石玉初一边胡思乱想,一边随着绿衫少女走上台阶,走到大殿前的两扇巨石大门前。

“请你们转过身去。”绿衫少女回头说道。

等到石玉初和悟真大师转过身后,绿衫少女伸手在石门上的一处兽钮上面来回转动了几下,只见石门拖着沉闷的声音慢慢向两边打开。待三人步入殿中,石门在身后竟自动缓缓关闭了起来。

大殿中很是宽敞,烛火众多,照的殿内如同白昼,一根根巨型圆石柱拔地而起,撑起了大殿的顶部。

大殿的底部有台阶可以拾级而上,直至一处平台,平台上放着一张很大的龙椅,龙椅上似乎坐着一个人。

确实坐着一个人,只是不知是龙椅太大还是坐在龙椅上的人太小而让人容易忽视。

此人整个身躯都在龙椅之中,包括一双脚。

此人不但身形矮小如孩童,而且脸上长满毛发,让人乍看之下以为是一只猴子,更让石玉初惊奇的是此人居然穿着一件龙袍,就如传说中那只从石头里蹦出来的猴王。龙椅旁边,还象模象样地站着一个手持拂尘太监模样的人

正在石玉初有点啼笑皆非之时,只听绿衫少女躬了躬身向龙椅里的侏儒禀报道:“玄皇,人已带到。”

这位被称作“玄皇”的侏儒微微睁开眼睛,懒散地打量了一下悟真大师和石玉初一眼,开口说道:“你二人可知罪?”

悟真大师因为农夫打扮不便施佛礼,于是躬了躬身说道:“想必阁下就是岛主,久闻岛主威名,老夫有礼了,只是不知岛主何出此言。”

未见岛主开口,旁边那个面上无须太监模样的人尖着嗓子说道:“这里没有岛主,只有玄皇。”

悟真大师闻言说道:“敢问玄皇,我二人犯了何罪,还请玄皇明示。”

侏儒淡淡说道:“尔等也许是误入此岛,朕就不追究尔等擅闯之罪了,只是尔等诛杀朕的蛛儿,又毁朕的梅儿,岂非有罪。”

悟真大师自然明白侏儒口中的蛛儿和梅儿是指什么,遂平静说道:“恶虎欲食人,毒虫欲啮人,人为自卫奋而击之,岂是人之过。”

侏儒轻哼一声说道:“恶虎天生食人,毒虫天生啮人,尔等若非近其身,虎虫焉能伤及尔等。”顿了一顿接着说道:“此乃尔等擅闯之责,蛛儿梅儿皆是朕之心血,如今尔等伤了它们,尔等难道不该给个说法。”

悟真大师眉头一皱,对侏儒诡辩之说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章难解身世之谜 石玉初在一旁已忍耐不住,开口说道:“你这老伯所言差矣,你那巨蛛与梅树都有害人之心,人人得而诛之。”

侏儒老怪看了石玉初一眼,嘿嘿干笑了两声说道:“火能熟食,亦可灼人,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水火本无善恶之心,就如朕之蛛儿与梅儿,只是尔等自己偏要惹是生非罢了。再说,尔乃乳臭未干的小娃娃,这里焉有尔说话的份。”

石玉初不由一怔,自己易容的样子看起来起码也有二十七八岁,也不至于有“小娃娃”之说吧。

侏儒老怪似乎看穿了石玉初的心思,耸了耸鼻子说道:“说尔是小娃娃尔不服气是吧,那尔就露出本来面目吧。”说着,抬手向石玉初虚空一抓,石玉初只觉得面上一轻,再看对方手中已多了一张iàn pi。

石玉初不由大吃一惊,这种隔空取物需要深不可测的内力,距离这么远,别说自己做不到,就连悟真大师只怕也有心无力,而侏儒老怪似乎只是举手之劳,其内力之深岂非实在可怕?

石玉初正在暗暗心惊之时,只见侏儒老怪端详了一下手中的iàn pi说道:“嗯,这张iàn pi做的倒有些门道,尔小小年纪自然做不到,恐怕是尔师父所制吧,只可惜未入此岛,不能为朕所用”,说着,手指一屈把iàn pi团在手中,一阵青烟自指缝间冒出,再伸开手时,只剩下几缕灰烬。

“玄皇果然神功盖世,这隔空取物的本领世上恐怕没有几人能及,只是依玄皇的辈分如此对待一个孩子,恐怕有失体统吧。”悟真大师有点看不下去了。

“怎么,和尚是要替娃娃出头?”侏儒斜睨了一眼悟真大师。

“你是如何看出贫僧的身份的?”悟真大师心中一惊。阅历丰富之人可以从骨骼上推断出年纪大小,只是身份如果ěi zhuāng的好外人很难猜出来,自己ěi zhuāng严密,却不知对方从何判断出来。

“哼,这天下还没有朕看不透的人。”侏儒并不解释,只是自负地一言蔽之。

“看来传言是真的,阁下果真是天机老人的传人,除此以外,谁还会有这些神鬼莫测的本领。”悟真大师看着侏儒说道。

“言归正传,入此岛者六十年来尚无一人可以出去,尔等也别痴心妄想了,从今往后,尔等就老老实实为朕所用,就当是为朕的蛛儿和梅儿赎罪吧。”侏儒老怪对悟真大师的话不置可否,看了一眼身侧的绿衫少女说道:“梅儿,朕就把他们交给你了,你看着安排吧。”说完摆了摆手。

小梅明白玄皇的意思,随即对石玉初和悟真大师说道:“跟我走吧。”

悟真大师站着没动,对着侏儒双掌合十道:“玄皇,贫僧尚有十万火急之事急需要办,此事关系到整个武林的安危,还望玄皇开恩,放我二人离开此岛,贫僧感激不尽。”

“你们难道没听到玄皇之言,六十年来尚无人离开过此岛,别废话了,快走吧。”手持拂尘的太监尖着嗓子冷冷说道。

“玄皇,待贫僧办完此事再回来替玄皇效力,从此绝不生离开此岛之念,还望玄皇念及武林众生,格外开恩。”悟真大师知道要想硬闯恐怕是毫无希望,只得尽量放低身架恳求。

“和尚一副菩萨心肠心系众生,只可惜众生皆是贪图利益自私自利之徒,这些人何须怜悯大师以己之心度他人之心,有点迂腐和自作多情吧。”侏儒的眼神里充满了冷漠与不屑,甚至还有一点点怜悯。

“玄皇,世人虽多诟病,可上天有好生之德,还望玄皇大发慈悲啊。”悟真大师为了少林与江湖群雄不发生浩劫已顾不得身份,对着侏儒深施一礼。

“愚不可及。”侏儒皱了皱眉,接着打了个哈气说了句“退朝”。身旁的那个‘太监’立刻上前推动龙椅向大殿内侧走去——原来,这张龙椅兼有轮椅的功能。

石玉初看着空荡荡没有文武大臣的大殿,回想着侏儒刚才的“退朝”二字,再看看一脸无奈的悟真大师,有点哭笑不得,有心想要叫住侏儒说道一番,却见悟真大师对自己连连摇头,只好作罢。

“你们不要再枉费唇舌了,跟我走吧。”绿衫少女小梅说着头前向殿外走去,悟真大师叹了口气跟了上去,石玉初心中不平,跟在悟真大师身后一边走一边嘀咕:“大师自从入了此岛似乎有点英雄气短,虽然这侏儒老怪的确有些门道,可大师与晚辈也不是易于之辈,你我二人应该振作精神,千万不能泄气才是,晚辈就不信了,区区一座小岛就能把我们困住。”石玉初说完此话本想听到大师慷慨陈词一番,可惜只听到大师郁郁地吐出一个字:“唉。”

悟真大师真的很绝望,因为他把形势看的很清楚,无论是巨蛛地还是梅花林,凭一己之力硬闯无异于飞蛾扑火,而且看得出,侏儒老怪所说六十年无人离开过此岛也绝非危言耸听,侏儒老怪举手之间在七八丈外取走石玉初的假面,不知从何简简单单就看出自己的身份,无论武功智慧都让人匪夷所思面对这些,自己无异于废物一个,还能有什么想法呢?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这侏儒老怪分明心肠硬过铁石。

想到这些,悟真大师又怎能不从沮丧到失望再到绝望。

悟真大师能想到这些石玉初也能想到不离十,可石玉初年轻,年轻人不但有着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更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头,越是不可能的事情越想征服,说得难听点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但这足以让石玉初不像悟真大师那样垂头丧气,他反而昂头挺胸来提醒自己决不放弃,而当他抬起头看到身前的绿衫少女时他又忘记了一切,细细地打量起绿纱少女来。

依然是那如锦缎般波动着光泽的及肩秀发,苗条美丽的背影,柔软婀娜的身姿,秀发里隐隐露出的洁白如凝脂的脖颈石玉初觉得自己的心慢慢绽放成一朵花,又一瓣瓣碎裂这种奇妙的感觉他想不清楚,也不愿意去想,总之,这种感觉很美妙很享受,能有一刻感受到就很满足了。

回到最初那间木屋门前,绿衫少女对石玉初和悟真大师说道:“你们要想住得舒服点就把房间打扫干净,因为以后的日子还很长,待会我会让人给你们送被子和衣物,这两日你们可以暂时休息,过几天我会安排你们干活。”说完转身离开。

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表情凝重地对石玉初说道:“记住,千万不要再往外乱闯了,下一次,玄皇就不会再管你们的死活了,到那时,没人能救得了你们。”

下午未时时分,阳光暖暖地从门旁的一扇木窗中流淌进来,空气中一些悬浮的微小颗粒清晰可见,沉默了许久的悟真大师忽然睁开眼睛说道:“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

“再有三天就是群雄聚集少林的日子。”石玉初知道悟真大师所指。

“天意,天意啊。阿弥陀佛!”悟真大师沉默了片刻,忽然双掌合十叹道。

“我才不信什么天意,大师,你该振作起来,我们再去闯一闯,就算死了,也不能给这猴不猴人不人的侏儒怪物为奴。”石玉初说着站了起来。

悟真大师盯着石玉初看了许久,摇了摇头语气郑重说道:“不,你不能死,无论如何你要活着,而且,还要活着离开此岛。”

“我不能死?是不是因为我比别人年轻?可我再年轻,一条命也比不过那些江湖群雄与少林众僧的命吧,我们不去闯一闯,难道那侏儒会放我们出去?”石玉初有点急躁了,一瞬间,他的脑海中又闪过师父c木头焦急等待的容颜,还有一些模模糊糊的江湖人物与少林寺僧的血腥厮杀的假想场面

“你不能死,不只是因为你年轻,更重要的是因为你是”悟真大师看着石玉初,神情格外凝重认真,但突然觉得不妥,不再往下说。

“我是什么?”石玉初一怔,隐隐觉得悟真大师话里有话。

“你是,你是一个身负重要使命的人。”悟真大师知道,那个秘密石玉初的师父不说必有他的道理,自己岂能轻易道破,但又怕石玉初冒冒失失再去闯岛丢了性命,只好把话说了一半。

“我只一个身负重要使命的人?”石玉初怔怔地看着一脸凝重的大师,重复着大师的话,想确认自己是否听错。

“对,你是一个有重要使命的人,所以你不能再去冒险,更不能轻言死字。”悟真大师加重了语气,一脸的严肃。

“大师何出此言?”石玉初怔了一会心中一动,忽然想起提到自己身世的时候师父也曾露出这样的表情。

“总之,你只要知道自己身负重要使命,一定要保住性命即可。”悟真大师显然不想再做解释。

“我究竟是谁,为何你们都不肯说出我的身世?”石玉初紧紧盯住悟真大师的眼睛,似乎要看到他内心藏着的自己的身世之谜,更希望得到明确的答复。

悟真大师闭上眼睛一声不吭,把自己做成一座石像。

石玉初看了铁了心不肯说的悟真大师一会,终于泄了气,一屁股坐回床上,怔怔出神,半天无语。

“其实,也许是我们多虑了,凭少林的威望与公正,群雄也不一定会与少林大动干戈,群雄之中不乏智者,山庙之事尚不明朗,他们也就不会轻易相信少林就是凶手。”过了许久,悟真大师打破了沉默缓缓说道,像是在安慰自己,又像安慰石玉初。

“大师,晚辈明白,晚辈不会再冒失行事了。”石玉初知道大师的苦心,恭敬地说道,稍倾站起身来,“大师,我出去走走。”

看着石玉初有些落寞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悟真大师不由从心底叹息了一声。

石玉初为自己的身世之谜所困,埋着头,不知不觉走到了东面的竹林之中,不远处,竹楼隐隐可见,石玉初思忖着该不该去见见青蛇前辈,见了又该说些什么,正在犹豫之时,忽听竹楼里传来声音:“既然来了就过来吧。”跟着青蛇出现在竹楼上,双手抱着臂。

“上来坐坐。”对着走到跟前的石玉初,青蛇淡淡一笑。

石玉初略一迟疑,脚尖轻轻一点,飘然上了竹楼。

竹楼上除了一张一尺高的长几外,再无别的摆设。长几上放着几摞竹简,几本略显残破的古卷,一方砚台,一支插着毛笔的竹筒,还有一支格外醒目的三尺长短的玉笛。

“这几摞竹简记录了这些年来我的一些偶感与心得,这几本古卷是闲来无事打发时间的,如今都翻烂了,这支玉笛跟我相处的时间最长,有三十年了他们都是老朋友了。”青蛇轻描淡写地介绍着。

石玉初听着青蛇的语气,看看这寥寥几件物品,能够想象到青蛇这十几年来会是多么寂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一章逃跑计划中 石玉初默默看了一会,最后把目光停留在玉笛上面,说道:“这是前辈的兵器吧,听师父说里面还藏着一柄利剑。”

青蛇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这支玉笛跟了我已经有三十年了,当初也是我的师父传给我的,里面所藏之剑剑身宽仅一寸,呈青色,名曰青蛇剑。”

石玉初轻轻触摸了一下笛身,说道:“这支玉笛恐怕不只是做剑鞘的吧。”

青蛇微微一笑道:“当然不是,这支玉笛自然可以吹奏,吹奏得法,虫鸟召之即来,听任调遣。”

石玉初不禁赞叹道:“原来真的这样神奇,我还以为师父当初对我所言是夸大其词呢只是晚辈有一事不明,不知当问不当问?”

见青蛇点了点头石玉初说道:“听说当初前辈中了蓝蝎的蝎尾针,蝎尾针喂有剧毒,不知前辈为何能安然无恙?”

青蛇淡淡一笑道:“其实很简单,因为我早已百毒不侵了,只是别人不知道而已。”见石玉初一副将信将疑的样子,青蛇接着说道:“我从小是一个孤儿,四处流浪乞讨为生,后来被药王谷的人抓去做了‘药罐’,也就是专门尝试各种毒药的试验品,久而久之,不觉就已经百毒不侵了。

只是,当初蝎尾针毒性太强,还是让我短暂昏迷了过去,过了一段时间,我早已积淀体内的其他du su才抵消了蝎尾针之毒”青蛇说的轻描淡写,其实他在做药罐的时候死过的次数恐怕数都数不清了,他是那些‘药罐’中的唯一幸存者。

“原来是这样那前辈后来有没有追到叛徒蓝蝎呢?”石玉初问道。

“这个贪生怕死卖友求荣的无耻之徒!当初被我追到此岛之上,我当着侏儒老怪的面也决意要杀了他,没想到他为了活命,竟恳求侏儒老怪救他一命,说只要活命,无论什么代价也愿意付出,最后侏儒老怪让他自断命根做了随身太监,他才保住一命苟延残喘至今。”青蛇面带厌恶地说道。

“就是如今在侏儒身边的那个太监?”

“正是他。”

“前辈就这样放过他了?”石玉初迟疑了一下说道。

“我想他现在每天都活在耻辱之中,内心只怕受尽了折磨,杀了他倒是让他解脱了。”青蛇淡淡说道,接着话锋一转,“今天见过侏儒老怪了吧。”

“嗯,这老怪果然有点门道,也很霸道请问前辈,我们在梅林之中怎么会突然中毒,什么毒又如此厉害,竟然让人毫无察觉?”石玉初话锋一转问道。

“毒气藏在梅树树干之中,树干一断,那些毒自然散发出来,至于什么毒,我也不清楚天机老人的秘术外人难以知晓啊。”说完,青蛇感叹一声。

“当初我还想着斩断那些梅树就可以轻松走出梅林,看来人家早就想到了这一点,真是惭愧!”石玉初自嘲一笑。

青蛇看了看石玉初,面带严肃说道:“想必你现在已经知道这其中的厉害了,以后切莫再以身犯险,侏儒那老怪物对初犯者都会网开一面,但是若有下次,他绝不会再予以施救,单是那无色无味的毒气,若无侏儒老怪的解药,人也会长睡不醒,直至气绝身亡。”

“难道就此困在这座岛上?”石玉初想到这两日所见所闻匪夷所思,想要逃离此岛实在难于上青天,不由黯然失神。

“也不尽然。”青蛇忽然冷哼了一声。

“前辈此话怎讲?”石玉初眼前一亮急忙问道。

青蛇手拈长须思忖了片刻缓缓说道:“此岛四面都有梅林,梅林内机关重重若是硬闯绝无机会,但若是有熟悉路径之人引路,走出梅林也是轻而易举之事梅林外有巨蛛地,想必你也领教过了,巨蛛地让人陷落其中,空中又布满蛛丝,这种蛛丝坚韧无比,任是火再烈剑再利也不能动其分毫,任你有绝顶轻功也无济于事但你们又是如何进来的想必你也清楚”

“靴子?”石玉初脱口而出。

“对,靴子,那双特别的叫登云靴的长靴,不过,有了那双靴子还不行,还需要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难道是那铜壶?”石玉初想起在巨蛛地那个瘦子从壶中喷出液体融化了脚下的粘稠物的情景。

“是那铜壶里的液体,化丝水。”青蛇补充道。

“有了靴子还要化丝水干嘛?”石玉初不解。

“这座岛的上空都布满了蛛网,没有化丝水是出不去的。”青蛇淡淡一笑说道。

“是这样啊只是,如果这座岛被蛛网包裹的如此严密,当初我跟悟真大师又怎能落入岛中,应该是被蛛网阻挡在外面了啊。”石玉初突然有点糊涂。

“天机老人所传之学,恐怕早已超出了我们常人难以理解的范畴,这短短两日难道你看到的怪事还少吗?侏儒作为天机老人的唯一传人自然绝非偶然,虽然他身体形如孩童,可他的心智远远超出了我们常人,想必跟天机老人也学了不少真传。”青蛇轻描淡写地说道。

石玉初一时无语。

“有人引路,有了登云靴,有了化丝水,就可以离开此岛。”青蛇回到了前面的话题。

“如此说来也不算很难,为何六十年都没人能离开此岛?”石玉初说道。

青蛇苦涩一笑说道:“说来的确简单,只是这化丝水有专人配制,而配制之人被囚于一间密室之中,密室在山体之中,密室的唯一入口就设在侏儒老怪的卧室之中,除了从侏儒老怪的卧室进入别无他法,这是一难;知道梅林出路的人寥寥无几,而且这些人都被侏儒老怪下了蛊毒,没有侏儒老怪的独门解药七天之内必死无疑,而且死得极惨,所以要想找人引路几乎不可能,这是二难;还有那存放登云靴的房间里布满机关,除了那个瘦子能够自由进出,其他人根本进不去,就是能进去也出不来,这是三难。

这三点难处每一难都难以攻破,更别说要把他们一下全部攻破了,而且还要神不知鬼不觉,有一处失利就会前功尽弃满盘皆输。”

石玉初听到此处大失所望,一时郁郁无语。

“虽然很难,但也不是没有可能,虽然六十年没人能逃出食人岛,但并不代表以后就永远没人能逃出去。”青蛇拍了拍石玉初的肩膀,故意让自己的语气轻松而坚定,他明白,越是艰难时刻越要充满信心,有信心虽然不一定会赢,但失去信心肯定会输,对石玉初而言,这次是输不起的,因为在他身上有太多人的心血和期盼,信念和荣辱

“是的,不管如何,我们总得试一试。”石玉初点了点头,“只是时间恐怕不多了,三日后,群雄聚集少林,恐怕会引起一场浩劫。”石玉初想的跟青蛇完全是两码事。

“如果不能离开此岛,所有的担忧都是徒劳你要沉住气,切勿轻举妄动。时候不早了,你暂且回去吧,明日再来此处一叙。”青蛇暗叹一声,却又不便道破石玉初的身世。

“前辈今晚难道有所行动?”石玉初隐隐有些不安。

“即使我有行动你也帮不上忙,这岛上你不熟悉,反而成了累赘。”青蛇不置可否,淡淡一笑。

“前辈”

“好了,你不用担心,我自由分寸,快回去吧,记得明日此时过来。”青蛇不容石玉初多说,下了逐客令。

回到房间,石玉初把见到青蛇的情形说与悟真大师,最后说道:“晚辈觉得青蛇前辈今晚会有所行动,我们不能让他为我们一人冒险吧。”

悟真大师眉头紧锁思忖片刻说道:“只是青蛇说的也有道理,我们毫无头绪,若是贸然行动,不但帮不了他,恐怕还会打草惊蛇适得其反啊。”

傍晚时分,青蛇悄悄跟上送饭的哑仆来到一处岩壁前,藏身在岩石后面偷偷观察。

哑仆扭动岩壁上一处凸起之处,片刻后,只见一处约莫半尺见方的岩壁呈口字型朝里凹了进去,不大一会,从凹陷处伸出一只空碗,哑仆接过空碗放回送饭用的竹箱,又打开竹箱的第二层抽屉,从里面取出一碗冒着热气的饭食,从口字型凹陷处递了进去,然后反扭了岩壁上那处凸起之处,随即,那凹陷之处的那块岩石从里面慢慢推出,岩壁很快恢复如初,若不仔细察看,很难看出合逢。

待哑仆转身离开后,青蛇从岩石后现出身来来到岩壁前,四处仔细查看一番,除了口字形的合逢外,再也找不到其他有人工开凿过的痕迹,看来,这处密室的入口在其他地方,确实有可能是从老怪的卧室开凿进去的。

学着哑仆的动作在那凸起之处扭动,很快那块岩壁呈口字型朝里凹了进去,青蛇凑上眼睛朝里探查,只见里面微有灯光,只是视线只能看到很小的一块地方,并不见人。

“里面的朋友,请近前一见。”青蛇出声喊道。

喊了好几声,方见一张沧桑的独眼面孔蓦然出现在口字型洞口的那一边,一个冷漠的声音随即响起:“谁在外面大吵大嚷。”

“在下冒昧打扰,还请阁下海涵。”青蛇施了一礼,也没考虑到对方是否能看见。

“你是何人,来此何干?”独眼老人略略看了青蛇一眼。

“在下乃七色堂的一位堂主,名唤青蛇,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老夫怎么称呼?时间太久了,忘了忘了。”独眼老人眼神一黯,顿了一顿说道:“七色堂?嗯,三十年前听说过,七色堂在江湖中还是蛮有声望的,只是想不到还有位堂主折在这里。”

“阁下在下是不是应该叫你一声前辈才是。”

“以老夫的年纪你叫我一声前辈也不为过,只是不知你来到这里干嘛,难道不怕侏儒找你麻烦。”

“在下对医术颇感兴趣,久闻前辈精通医理,能配各种神奇药水,特来请教,还望前辈不吝赐教。”

“你想问什么?”独眼老怪露出一点得意之色。

“我想知道”青蛇故意顿了一顿,然后正色说道:“我想知道这化丝水如何配制。”

“你,你想逃出此岛!”老人独目中露出惊异之色。

“难道前辈愿意一辈子待在这里,过这种暗无天日的日子。”青蛇直接虐老人的心。

“不想又能怎样?”独目老人目中寒光一闪,随即颓然神伤。

“不想终老于此就要想办法逃出去。”青蛇加重了语气。

“逃出去?嘿嘿,要想逃出此岛,只怕是痴人说梦。”独眼老人冷笑了一声,夹杂着不屑,还有无奈。

“在下自然知道此岛的厉害,要想逃出去确实很难,但在下可不想一辈子给人做奴隶,尤其像你这样,一辈子不见天日,甚至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这样活着只怕是生不如死吧。”青蛇故意要激怒独眼老人。

独眼老人被戳的很痛,额上青筋突起,眼神里露出凶光,脸上肌肉也抽搐了起来,但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确实无话可说。

“我们已经有了一个逃出此岛的计划,前辈是关键的一步,如果前辈想重获自由,像个人一样活着,欢迎前辈加入我们。”青蛇盯住独眼老人,一字一句说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二章动之以情驱之以利 “只要你能让我脱出这石壁之困,老夫就把化丝水交给你。”独眼老人思忖了一会,下定了决心。

“一言为定!”青蛇说完,离开了岩壁。

下一步,就是设法进入侏儒老怪的寝舍。青蛇回到竹楼,坐在案几前面冥思苦想好了许久,想不出一点办法,“难道这是一个死局?”青蛇揪住自己的头发,喃喃自语道。

忽然,一阵琴声传来,如诉如泣,却又优美动听,青蛇知道,这是那个叫小梅的绿衫少女又在弹琴了。

这种熟悉的音律在无数个夜晚想起过,今晚再度响起,青蛇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只是青蛇忽然心中一动,眼前仿佛闪过一道亮光,他立刻拿起案几上的玉笛,轻轻吹奏起来。

笛音清扬有力,穿透竹林穿透寒夜,穿透纱窗,传进正在弹琴的小梅耳中。

——他总算答应了。小梅嫣然一笑,收起怀中的瑶琴挂在墙上,轻轻推开房门走出房间,眼见四下无人,反手关上房门,展开身形,向竹林飘然而去。

“你来了,请上来吧。”青蛇缓缓放下玉笛,对着飘然而至的小梅说道。

小梅轻轻跃上竹楼,微微一笑说道:“我来了,你不是说过,只要在我弹琴的时候你的笛声响起,你就答应叫我吹笛吗。”

青蛇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我是这样说过,只是”青蛇顿了一顿,接着说道:“只是今天晚上请你来,是想请你帮忙的。”

“请我帮忙?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难道你请我来不是为了教我吹笛子吗?”小梅有些疑惑。

看着小梅失望的表情,青蛇的话语有些迟钝:“我,我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想请你帮忙,而且,也只有你才能帮得上,所以”

“什么事,你先说说吧。”小梅有些不快,淡淡说道。

“我想让你帮我逃出此岛。”青蛇沉默了片刻说道,看着小梅惊异的面容,青蛇接着说道:“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但除了你能帮我,就没有第二个人了。”

“你在这里也已经十几年了,难道你不知道这座岛根本就逃不出去吗。”小梅有点陌生地看着青蛇。

“只要你肯帮忙,就有很大的把握。”

“你怎会突然之间想起来要逃出去?”

“其实,我不是为了我自己,我是为了刚上岛的的那个少年。”

“那个少年?你跟他有何渊源。”小梅略略瞪大了眼睛。

“这件事说来话长”青蛇轻叹一声,把石玉初的身世原原本本说了出来,最后说道:“这个孩子不只是背负着他个人的血海深仇,还有很多双眼睛在天上在暗处看着他,只有让他逃出此岛,他才能报仇雪恨,才能让世人看到什么是昭昭天理。”

“虽然你说的很感人,但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帮他?”小梅沉默了片刻,淡淡说道。

“因为你是一个善良的女孩,而且,你不该一辈子被困在这座孤岛上,你应该到外面去看看,去生活。”青蛇语重心长地说。

小梅目光看向远处,一时默默无语。

“我知道这让你很为难,我也知道一旦被玄皇发现会有什么后果,只是这件事情我不得不做,而你是唯一能相助的人,如果你答应帮忙,你不但帮了许多人,也帮了你自己。”青蛇说道。

“你有什么计划?”沉默了许久,小梅轻轻说道。

“从玄皇的寝室救出独眼老人取得化丝水,玄皇的寝室只有你能进去,所以这件事情只有你能办到。我设法盗出登云靴,你知道走出梅林的路径,这样就可以带着我们逃出去了。”

“你说的简单,放置登云靴的地方机关重重,若不懂得关闭机关进去无异于自杀,你又怎么盗的出来。”小梅皱起了眉头。

“我且试试看,真正不行,我们就骗。”

“骗?”

“就说有人闯入了此岛,玄皇自然会让瘦子带着登云靴去巨蛛地,我们出其不意制住瘦子取得登云靴,只是瘦子乃是鹰爪门的高手,想要制住他不易,所以不到万不得已这个法子不能用。”

“好吧,我答应帮你们只是,我是不会离开此岛的。”小梅说着,神情变得很忧郁。

“你为何不肯离开此岛?难道是因为蛊毒?”青蛇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我身上有玄皇下的蛊毒,又怎么能离开此岛。”小梅很无奈。

“我们先设法取得解药,然后再离开。”青蛇想了一想说道。

“连我都不知道解药放在什么地方。”小梅摇了摇头。

“恐怕有一个人知道。”青蛇沉思片刻说道。

“谁?”

“蓝蝎,就是玄皇身边的太监,他整日跟在玄皇的身边,很可能知道解药放在什么地方。”

“即使他知道,又怎么会帮助你。”

“他会的,因为他也想离开此岛我不便去见他,你很容易见到他,所以,此事还需要麻烦你。”

“”

青蛇从案几上拿起笔,在一张发黄的纸片上写了几个字,然后交给小梅:“你只需把这张纸条交给他即可。”小梅看了一眼纸条,只见上面写了几个字:想出岛速来见我,青蛇。

“你见我何事?”第二日午后,蓝蝎趁着玄皇午睡,偷偷溜了出来见青蛇,语气冷淡地说道。

“难道我纸条上面写的还不够清楚?”青蛇听着蓝蝎尖细的嗓子,打心眼里生出厌恶,语气也毫不客气。

“我不相信你能逃出此岛,再说,就算你能逃出去,又怎么会带上我。”蓝蝎心中一动,嘴上却很冰冷。

“那你为何还要来见我,而且没有向侏儒老怪告密。”青蛇看透蓝蝎心里所想,故意挪逾道。

“嘿嘿,我来看你,就是想看看你在这竹林中过得可好,十五年了,这片竹林有多少棵竹子,想必你已经数的一清二楚了吧。”蓝蝎干笑两声,嘴上丝毫不饶人。

“嗯,的确,十五年很漫长,我有大把的时间来数这片竹林,却不知你这十五年来在做什么,尤其是每逢尿尿的时候,不知你可否习惯。”青蛇对蓝蝎厌恶至极,说话就像一把尖刀。

蓝蝎的心被扎的流血,脸上肌肉不由得抽搐了几下,目露寒光厉声说道:“待我回头把那张纸条交给玄皇,恐怕你以后连尿尿的机会都没有了。”

“如果你不想离开此岛,你早就把纸条交给老怪了。”青蛇冷冷说道。

“说吧,你找我究竟何事。”蓝蝎脸上阴晴不定了一会,终于恢复了平静。

“我且问你,你可知道玄皇的蛊毒解药放在何处,我说的是那种可以彻底解除蛊毒的解药。”青蛇知道,侏儒老怪平常给的蛊毒解药只能让蛊毒维持七天不发作。

“你问这个干嘛?也没听说玄皇给你下过蛊啊。”蓝蝎不解问道。

“这个你别管,我只告诉你,只要有了解药,我就要办法带你离开此岛。”

“彻底解除蛊毒的解药?”蓝蝎皱着眉头念叨了一遍,思忖了一会,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或许根本就没有,我只知道七日一服的那种。”

青蛇闻言心中一凉,连蓝蝎都不知道,看来这解药是没指望了。

蓝蝎盯着青蛇失望的脸不由问道:“难道必须要有解药才能离开此岛?”

青蛇未知可否,目光茫然望向远处,沉默一会,似乎自言自语道:“如果不能带她一起离开,岂不是害了她。”

蓝蝎不知道“他或她”是谁,不过从青蛇的失望的表情上,似乎没有蛊毒真的不行,可惜自己不知道,恐怕也没人知道,不由心中也是沮丧透顶,本来抱着一线希望而来,看来现在彻底落空了。

“哼,说什么要出此岛速来见我,搞得跟真的一样,原来你八字都没一撇却口出狂言,真是可笑。”蓝蝎想想都来气。

青蛇没有理蓝蝎,他现在正被解药之事困扰,并无心思跟蓝蝎斗嘴,只是冷冷看了蓝蝎一眼:“你现在可以回去了。”

蓝蝎翻了翻白眼:“你当我是什么,挥之即来招之既去?你就这样放我回去,不怕我将那纸条交给玄皇。”

青蛇嘿嘿一笑说道:“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做,不过我提醒你,若是老怪知道你今天来见我,不知道他会怎么想,还有,说不定我还有别的法子离开此岛,你呢,也说不定能帮上忙,可以跟着我一起离开。”

蓝蝎眼珠转了几转,干咳了两声说道:“其实,不管你我昔日有什么过节,现如今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大家在离岛的问题上都是一致的,大家应该既往不咎同舟共济才是,我又怎么会向玄皇告密呢。”

“你说完了吗。”青蛇厌恶地看着蓝蝎。

“怎么?”蓝蝎不识趣地问了一句。

“说完你可以走了。”青蛇没有心思跟蓝蝎闲扯。

“好吧,既然你心胸狭窄放不下陈年旧事,我这就走。”蓝蝎摇了摇头,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忽然喃喃自语道:“唉,早该跟师伯万蛊通学点解蛊之术,今日就能用上排场了。”边说边叹息。

青蛇闻言怔了片刻,忽然心中一动,身形一闪拦住蓝蝎的去路问道:“你说什么,你师伯是万蛊通?”

“我师父是万药通,我师伯自然是万蛊通,这你都不知道。”蓝蝎瞪大眼睛,似乎有点不屑解释。

青蛇不是不知道,只是一时没有想起,这世上还有个万蛊通,而且是蓝蝎的师伯,所以,只要找到万蛊通,何愁蛊毒不解?

“你可知道你师伯住在何处?”青蛇眼前一亮。

“这个我在这里也有十五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他老人家好不好我怎么知道,不过,如今算来他也不过刚过花甲之年,应该不会死的那么早,至于住在何处”蓝蝎说到这里眼珠一转,“那地方只有我能找到。”

“你只要答应带我找到你师伯,让你师伯给某人解蛊,我就带你一起离开此岛。”青蛇知道蓝蝎心里的小九九。

“给谁解蛊?不会是你吧。”蓝蝎很好奇。

“你别管那么多,我就问你答不答应。”青蛇明知故问。

“这个不成问题,不成问题。”蓝蝎连忙答道,只要能离开此岛,别说找到师伯,就是杀了师伯也不会皱一下眉毛。再说,这答不答应的这是上下嘴皮动动而已,离开此岛才是千秋大事,以后再见机行事

青蛇见蓝蝎眼神闪烁,猜到蓝蝎为了离开此岛多半是言不由衷,不过万蛊通的确是解蛊高手,而且此人行踪飘忽不定,住所也极少有人知道,有了蓝蝎找到他自然容易了许多,至于蓝蝎有可能出尔反尔,到时设法挟制住他想到此处,青蛇冷冷说道:“希望你不是口是心非,否则,哼好了,现在你先回去,设法弄到那七日一服的解药,越多越好,明日太阳落山之前再来找我。”

蓝蝎还想再问什么,青蛇故意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蓝蝎狐疑地看了看青蛇,心中有许多不解之事,不过,为了不老死在这鸟不拉屎的孤岛之上,还是冒险信一回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三章逃出食人岛 看着蓝蝎渐渐远去的背影,青蛇屈指敲了敲自己的额头,暗暗自责自己的思路如此狭窄,只想着在岛上找到解药,其实出了岛只要能及时找到解蛊高手,何愁蛊毒不解?蓝蝎虽然可恨,但这次还得‘谢谢’他,若非他无意之中的一句话,自己还在原地转圈,不知何时才能转出去呢,难道这就是天意?

“前辈真是煞费苦心了,为了能让晚辈离开此岛,前辈连一向不齿为伍的的蓝蝎都能用上,其智谋与苦心实在让晚辈感激不尽。”石玉初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青蛇的眼前。

青蛇不由一惊,自己居然没有察觉,尚未说话,只听石玉初接着说道:“晚辈应前辈之邀前来,因见蓝蝎在此不便现身,一直躲在一旁窥视,失礼之处还望前辈原谅。”

青蛇微微一笑,同时为石玉初的不凡功力而暗暗欣喜,青蛇自信在五十丈范围内风吹叶落躲逃不过自己的耳朵,虽然今天一直被解药之事困扰而有点失神,但让自己毫无察觉躲在一旁的人还是少之又少,想不到这孩子却能做到

“看来,前辈辛苦了一日,还是有了一些收获。”石玉初从青蛇的神情中看到了一些欣然。

“岂止是一些,而是很大的收获,昨晚,我见到了被囚于密室中的专门配制化丝水的独眼老人”青蛇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又把跟小梅的对话告诉了石玉初,最后说道:“如果一切顺利,明日晚间我们就能离开此岛。”

“真的吗?”石玉初想起六十年来没人逃离过食人岛,怀疑还是大过喜悦的。

青蛇看了石玉初一眼道:“此事的关键在于小梅姑娘,她可以趁着给侏儒老怪打扫房间的时候救出独眼老人,只要救出独眼老人取得化丝水,我们就成功了一半。

昨日我也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情引她前来,我知道因为她在岛上可以畅通无阻来去自如而被侏儒老怪种了蛊毒,以防她逃离此岛,所以应该不敢背叛老怪,何况她与你我并无交情,却没想到她竟然答应帮助我们逃出此岛,这倒出乎我的意料,不过看得出来,她是诚心诚意的

此事说来简单其实困难无比,试想一个柔弱女孩怎肯为了毫不相干之人而冒巨大的生命危险呢?这就像一个奇迹一样。”

“那我们岂不是害了她。”石玉初心中一震。

青蛇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我会带她一起离开,然后找到万蛊通解除她身上的蛊毒,让她过一个正常女孩应该过的生活。”

石玉初思忖片刻眉头一锁:“万一万蛊通死了或者找不到呢,那我们不是白白害了她的性命,不行,我们不能为了自己把她扯进来。”

“万一万蛊通死了或者找不到解蛊之人,我会带她回来,把一切责任推在自己身上。”青蛇的语气坚定无比,他早就想到了这一步,也早已决定无论如何也要保全这个善良无辜的女孩。

石玉初从青蛇深邃坚毅的目光中看到了一种极其珍贵的东西,这种东西让他眼眶一热,视线竟有点模糊了起来

“只是,小梅姑娘想从侏儒老怪的寝舍中救出独眼老人,能逃过老怪的眼睛吗?”石玉初还是为小梅的安危深深担忧。

“这一点并不太难,老怪在小梅清洁房间之时都会到岛上巡视一番,小梅姑娘应该会有充足的时间找到密室入口救出独眼老人的,然后再把他藏匿起来,待到晚间我们一同离岛。”青蛇胸有成竹地说道。

顿了一顿,目中现出神采说道:“明日就是老怪需要清洁房间的日子,也是我们打破六十年来无人逃离此岛这个魔咒的日子。”

“既然我们现在有了离岛的机会,何不把其他被困在岛上的人一同带走?”石玉初说道。

“不行,人多了恐怕会惊动老怪,到时我们一个也走不成别忘了,群雄与少林之间的事情关系重大,我们不能因小失大。”青蛇断然摇头,见石玉初还在迟疑当中,青蛇又语重心长地说道:“有时候,人必须要学会取舍!”

“只是,明日哑仆给独眼老人送饭之时见不到人岂不是会产生怀疑。”石玉初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这个好办,我已叮嘱过独眼老人,让他到时推托有病让哑仆不要送晚饭即可。”

“前辈心思缜密,处处都能考虑周全,还望前辈日后多多教诲。”石玉初由衷地抱了抱拳。

“等出去了再说吧。”青蛇眼睛转向远方,目中充满了憧憬

第二日夜幕刚刚降临,按照事先约定好的,青蛇等到了石玉初和悟真大师,不久后又等到了小梅和独眼老人。

原来,小梅在午饭后给侏儒老怪清洁房间之时找到了装置在老怪床头的机关,顺利地救出了独眼老人,并把他藏匿在一处岩洞之中,直到天黑把他带到此处。这关键的一步如此顺利,让众人都是兴奋不已。

“解药找到了吗?”小梅忽然问道。

“连蓝蝎都不知道”青蛇无奈地摇了摇头。

小梅心中一冷,脸露失望。

“在外面我会帮你找到解蛊之人的,如果实在找不到,我会带你回来,所有后果我一人承担。”青蛇沉声说道。

“我在外面举目无亲,即使出了岛解除了蛊毒,又何去何从,倒不如在这岛上生活下去,反正这么多年都习惯了。”小梅沉默了一会幽幽说道。

“你总不能一辈子待在这岛上,现在好不容易有个机会,你就跟我们一起走吧,到了外面,我,我们都是你的亲人,都会照顾你的。”石玉初急忙说道。

小梅闻言心中一暖,深深看了石玉初一眼,莫名的感到心弦一颤,连忙把目光从石玉初脸上移开。

“小梅姑娘,这岛上生活沉闷枯燥,哪有外面的世界多姿多彩,你正年轻,应该在这世上多看看多走走,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生活,才不枉来这世上一遭,小石说的没错,你心地善良,我们都愿意做你的亲人,都会好好照顾你的。再说,若是没有你领路,我们如何走出梅林?为了我们,也为了你自己,你就跟我们一起走吧,解药的事我一定会想办法的。”青蛇说道。

“可是,玄皇虽然把人囚在这座岛上有点不近人情,可对我还是有养育之恩的,我私自救人已经背叛了他,总不能再不辞而别,这样做实在有点”小梅说着缓缓摇了摇头。

“有点什么?实在是妇人之仁!侏儒老怪不是有点不近人情,而是根本没有一点人情,没有一点人性。老夫被他囚于岩壁之中三十年,整整三十年,你能想象的出来,老夫这三十年是怎么过来的吗?”独眼老人忽然怒声说道,见小梅尚在犹豫之中,又指了指自己的一只瞎眼痛声说道:“看看老夫这只眼睛,就是拜侏儒老怪所赐,只因老夫不堪忍受被囚之苦而逃跑,被他发觉后竟丧尽天良戳瞎了老夫的一只眼睛,若非还指望着老夫给他配制化丝水,恐怕老夫另一只眼睛也没有了,真是灭绝人性灭绝人性啊,对这种人,你还犹豫什么!”

“他养育你,只不过把你当做仆人,再说,他若真的把你视如己出,又怎忍心给你种蛊。”青蛇冷哼一声说道。

小梅低头考虑了许久,在众人期待和关切的眼神下,终于默默点了点头。

其实,她又何尝不想离开此岛呢。

只是,蓝蝎为何迟迟不来呢——青蛇刚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心念未落,一道人影出现在竹林之外,快速朝这边赶来。

来了,青蛇松了口气。

蓝蝎来到众rén iàn前,眼珠一转,打量了众人一眼,喘了口气对青蛇说道:“我好不容易找了个机会离开玄皇,人都到齐了吧,我们赶紧走吧,若被玄皇发现就走不了了。”

“解药呢?”青蛇问道。

“我只拿了一瓶,我怕拿多了被玄皇发现,快走吧。”蓝蝎边说边往来路看,显然对玄皇极为忌惮。

“拿来。”青蛇并不动身,对蓝蝎伸出一只手。

蓝蝎犹豫了一下,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交给青蛇。

青蛇把瓷瓶放入怀中,对独眼老人说道:“登云靴盗不出来,前辈请把化丝水分与大家,到时我们就指望它了,我们可以同时使用化丝水,也能节省时间,只是不知前辈这里有几瓶。”

“几瓶怎么够。”独眼老人嘿嘿一笑,从行囊中取出一大堆瓷瓶装就的化丝水,每人分了几瓶,并且说明了使用方法,然后青蛇领路,悟真大师断后,一行六人从竹林中向东行去。

过了竹林就是梅林,在小梅的带领下,大家轻易走出了梅林来到巨蛛地。

大家纷纷取出化丝水,边走边用化丝水化开一条路,很快到了巨蛛地的尽头。

自由就在咫尺之外,众人都是心花怒放,纷纷把化丝水洒向空中,只见空中那些在夜色下隐隐发亮的蛛丝很快消失不见,众人迫不及待地施展轻功飞身而出,落在一片沙滩之上。

自由了,真的自由了?就这样逃出来了?众人恍如隔世,一时竟难以相信这是真的。

当确信自己千真万确地站在一片沙滩之上,面前就是波平如镜的湖水,对岸隐隐可见,独眼老人竟跪倒在地痛哭流涕,口中喃喃念叨着不停,却又听不清说些什么,片刻之后一阵大笑,站起身来发足向前奔去,奔到湖面之上行了几丈,扑通一声落入水中,稍倾又露出脑袋,手足并用向前游去,一边游一边哈哈大笑

“三十年困于石壁之中,连武功都荒废了,所幸苍天有眼,终又重见天日,阿弥陀佛!”悟真大师双掌合十,情不自禁地为独眼老人又悲又喜。

蓝蝎证了许久,回首望望食人岛,又回首望望湖对岸,眼神中忽然放出光彩,身形一动就要发足狂奔,却被青蛇拦住冷冷说道:“你要去哪,别忘了你的承诺。”青蛇虽然很兴奋,却没忘了留意蓝蝎,替小梅解除蛊毒,蓝蝎将起到重要的作用。

蓝蝎身形一顿,想起当初被青蛇穷追不舍的情形,知道这个煞星是绝不会任由自己离开的,只得暂且放弃了逃跑的念头。

石玉初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小梅,只有刚才飞跃出来的时候一时没有顾及到,此时四面一看,竟不见小梅的身影,不由心中一惊,脱口叫到:“小梅姑娘呢,你们谁见到小梅姑娘了?”

众人这才发觉,小梅竟没有出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四章群雄聚少林 石玉初心急之下身形一展就欲跃回岛上寻找小梅,却被青蛇手疾眼快一把抓住胳膊,神情凝重道:“你要干嘛,若再回去,恐怕此生就休想再出来了。”

石玉初神色不安道:“小梅姑娘没有出来,只怕会有危险。”

青蛇沉声说道:“她对此岛比谁都熟悉,若是她不能出来,就是她不愿出来。”

“她为何不愿出来?”

“也许是因为蛊毒,也许还有别的原因此地不宜久留,我们暂且离开,到对岸在做商议。”说完不由分说一把扯起石玉初,展开身形,向对岸掠去。

悟真大师特意等蓝蝎先行才跟了上去,他从青蛇刚才望他的一眼中与青蛇产生了默契,要一路盯紧蓝蝎。

到了对岸,石玉初望着夜色里的食人岛,急切期盼着小梅姑娘的身形出现。

他相信,小梅姑娘会出来的——虽然这种相信自己也没有理由说服自己。

等了一会,石玉初已经沉不住气,来来回回走个不停,望着出来的那个地方喃喃自语道:“她为何没有出来?难道被老怪发现了?那蛛丝很快就要重新结上,她再想出来就没机会了,当初怎么就没有看紧她,让她没有跟上来”

蓝蝎阴着脸,不阴不阳地说道:“你别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晃得我头都晕了,她被玄皇种了蛊,怎敢离开此岛你这么关心那丫头,是不是看上她了。”

石玉初面上一红,未来得及开口,青蛇已冷冷对蓝蝎说道:“你最好祈祷她会出来。”

“什么意思?”蓝蝎一愣。

“若是她不出来,留着你还有何用。”青蛇冷笑一声。

蓝蝎猛地一惊,明白了青蛇的意思,当下真的盼望小梅赶紧出来。

“你也不要太过担忧,如果我猜得没错,她回去取那把瑶琴了,很快就会出来。”青蛇走到石玉初的身边说道。

“取琴?一把琴值得冒那么大的风险吗?”石玉初有点怀疑。

“如果你的伏波剑忘了带你会不会回去取?那把琴对她而言就像伏波剑对你而言是一样的。”青蛇缓缓说道。

过了将近半个时辰,青蛇的表情也渐渐严峻起来。

连蓝蝎也坐不住了,不过,他当然是为自己担忧,若是小梅不出来,青蛇这煞星跟自己算起旧账来,恐怕后果很严重。

所有人还有一个担忧,就是怕侏儒老怪发觉后会追赶上来。

正在众人都有点坐卧不安之时,只见湖面上隐隐有了动静,随即一道人影疾速朝这边飞驰而至。

正是小梅姑娘,只见她身背一把瑶琴,在昔日的楚楚动人之外,更增添了一股英姿飒爽之气,朝着众人盈盈一笑,众人都忍不住心跳加速,连悟真大师都赶紧闭上双眼,心中暗念一声“阿弥陀佛”。

众人俱都放下一颗心,悟真大师开口说道:“承蒙各位鼎力相助老衲才得以离开此岛,心中不胜感激,明日就是群雄杰聚集少林之日,老衲要连夜赶回少林,就先行告辞了,若是来日尚有机缘,当报答诸位今日之情,再见。”说完转身欲走。

却听石玉初说道:“大师请留步,晚辈知晓整件事情的原委,当与大师一同赶往少林,为大师做个见证。”

悟真大师看着石玉初,颇有感慨说道:“石英雄小小年纪,却如此深明大义,实在令老衲佩服,只是此事本与你无干,却害得你屡屡遇险,老衲本已不安,此番赶赴少林只有空口白牙却无真凭实据,欲是再害得你有什么不测,老衲实在说不过去。”

石玉初正色道:“大师莫再客套,事关重大,多一个知qg rén,自然多一份说服力。”

“只是”悟真大师想到石玉初的身世,想到这一次死里逃生,实在不愿意再让他冒险,却又不知如何说服他,不由抬眼朝青蛇望去。

青蛇也隐隐猜到悟真大师的心思,从私心讲,他也不希望石玉初去少林,凭一个名不见经传小小少年的身份,谁会听信他的一面之词,更让人担忧的是山庙那些受害人的亲友在悲痛之中难免会失去理智,届时场面不可收拾,石玉初难免会卷入此中,万一有个好歹,那以前邢无色总堂主和其他很多人付出的牺牲和心血都会付诸东流,石门奇冤将难以昭雪,严虎老贼将笑道最后,许多人心将会沉沦,天道何以彰显?

但他也知道,以这几日对石玉初的了解,要想说服他“见死不救”恐怕不是易事,所以青蛇已是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保持沉默。

“大师无须再言,晚辈岂是贪生怕死之徒。”石玉初淡淡说道,语气却很坚定。接着转向青蛇说道:“前辈,不知晚辈以后如何才能见到前辈,聆听前辈的教诲。”

石玉初说这句话自然是真心的,只是还藏着一成意思,因为小梅会跟着青蛇,见到青蛇,自然就能见到小梅。

青蛇见石玉初主意已定,当下轻叹一声说道:“待我帮小梅找到解蛊之人后,我会回归七色堂,届时我会令人告诉你我的所在,你随时可以去找我。”

石玉初看了小梅一眼,迟疑了一下说道:“祝愿小梅姑娘能早日解除蛊毒。”说完向青蛇拱了拱手,转身与悟真大师一道绝尘而去。

蓝蝎望着石玉初消失的背影,想着他腰间的那柄佩剑,心中一震,喃喃自语道:“那不是伏波剑吗?这小子难道是”

“走吧,请头前带路。”青蛇冷冷打断了他。

石玉初与悟真大师展开身形,疾若流星向少林的方向而去 ,一夜行了两百多里,凌晨时分已至河南登封少林寺山下的一座小镇上。

两人慢下身形,找了一家早点铺简单餐饮一番,又寻了一家客栈休息了一个时辰,看看辰时已过了一半,两人沿着一条偏僻小径登山而上。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少林古刹已经巍峨在望,两人寻了一处高岩,向山下那条通往少林古刹的长长石阶望去。

已有不少江湖装束的人物正三三两两沿阶而上。

石玉初不由开口说道:“看来来的人不少。”

悟真大师没有说话,神情凝重,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不一会,石阶上出现一群身穿麻衣孝服的人,显然是那些山庙受害者的亲友联袂而来。这些人腰间都配着刀剑,看来早就做好了与少林大动干戈的准备。

一盏茶的功夫过后,少林寺的寺门前已经聚集了上百号江湖上的各色人物,众人成群议论纷纷。

最后,几位大佬级的老者联袂出现在寺门前,石玉初在断指崖见过的三位老者都在其中,还有两位未曾见过,但看得出来,这二人的身份地位都不在那三位老者之下。

那位鹰眼凸颧的鹰派老者向众人摆了摆手,人群渐渐安静下来,然后鹰派老者向石玉初在断指崖上见过的那位白发老者做了个“请”的手势,那鹤派的白发老者越众而出,站在寺门平台上向全场扫视了一眼后缓缓说道:“今日群雄毕至聚集少林,所为何事想必大家都已清楚,老朽也就不再赘言,山庙惨案灭绝人性人神共愤,群雄同为江湖同道中人,自然要替受害者及其亲友讨个公道,只是人多易乱,老朽代表鹤派与鹰派唐门等几大门派中德高望重的代表商议过后,决定推出几位主事之人,还望群雄能听从号令统一调遣,以免极少数心怀叵测之徒乘机煽风点火徒生是非,让场面陷入混乱,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有人高声说道:“就由你们几大门派的代表共同主事,我看诸位也都会心悦诚服。”

此言一出,一片附和之声。

白发老者也不客气,略略颔首道:“既然如此,我们几位老者虚长几岁,也就不再客套了。”接着向几位老者说道:“还请几位老友上前来,我们共同商议一下。”

几位老者聚到一起商议了一会,似乎达成了一致,白发老者转向众人说道:“还是那句话,为了防止有心怀叵测之人乘机生乱,现在经过我们几位老者商议,决定约法三章。

一,没有我们几位主事老者的同意,诸位不可擅自行动,更不可向少林寺僧动武;

二,诸位山庙受害者的亲友更要保持克制,不可因一己之愤而肆意向少林挑衅,乱了大家的视听;

三,所有人必须听从号令共同进退。

以上几点希望诸位能够遵守,若有违者,将视作江湖公敌。不知诸位可有异议?”

见无人吭声,鹤派的白发老者又说道:“当然,来看热闹的少数个别人可以趁早退出,但一旦我们开始向少林询问开始,诸位也就等于默认我们同道联盟了,到时我们已经互为一体荣辱与共,再想退出就迟了

既然大家没有异议,那么就由老朽与鹰派殷长老请出少林主持智善大师,来商讨该如何了结山庙这段血案,还请诸位耐心等候稍安勿躁。”说完对殷长老颔了颔首,两人转身并肩向敞开的寺门内走去。

走进大殿,殿内几十位僧人秩序井然地盘腿坐在蒲团上念经颂佛,似乎对寺外百十位江湖人物的动静置若罔闻,人人双目微闭面容平静,看不出一点如临大敌的神情。

鹤派老者与鹰派殷长老走进主持堂,见一位微闭双目的白眉僧人正手捻佛珠,安详地坐在蒲团之上默默诵经。

两人略一迟疑互看一眼正要说话,白眉僧人已经缓缓睁开双眼开口说道:“两位长老大驾光临,老衲有失远迎,还望两位长老海涵。”

鹤派白发长老连忙施了一礼说道:“智善大师言过了,老朽二人不请自来,冒昧打扰了大师的清修,还望大师恕罪。”

智善大师轻念一声佛号,缓声说道:“两位长老不必客套,两位素来不入少林参佛,此番联袂而至,想必不是偶然吧。”

鹤派白发长老稍稍犹豫了一下说道:“少林虽然一向不参与江湖纷争,可此番出了这么大一件事情,大师不会不知道吧。”

智善大师略略点了点头说道:“二位想必是为山庙血案而来了老衲早已听闻了此事,但愿我佛慈悲,让逝者早登极乐。阿弥陀佛!”

沉默了片刻,智善大师又说:“两位想必是代表受害者及其亲友来向少林讨个说法的吧。”

鹤派白发长老沉吟了一下,刚刚想好比较委婉的措辞,却听殷长老淡淡说道:“大师应该听说了,十几位受害者都是中了四大金刚的金刚合身掌力所伤,而后在毫无反抗之力的情况下被人点中了膻中穴而亡,不知大师作何想法。”

智善大师缓缓说道:“此事老衲确已知晓,那十几位受害者中了金刚合身掌力老衲也已查证属实,但若说是四大金刚点了他们的膻中穴,老衲深表怀疑,不知二位可有真凭实据。”

殷长老沉声说道:“当时山庙前的十几位江湖人物已经悉数身亡,恐怕只有找到四大金刚才能查清此事,敢问大师,少林四大金刚现在何处。”

智善大师喟叹一声说道:“少林四大金刚未曾回寺,老衲也派人出去寻找,却一直没有他们的消息,老衲也深为他们担忧,实在是无可奉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五章智善大师 鹤派白发长老沉吟了片刻说道:“现在群雄已经聚集在寺外,我等三人在此论述恐怕有失公允,还请大师移驾寺外,当着群雄把这件事论述一番,谁是谁非我想群雄自有公论,不知大师意下如何?”

“老衲正有此意。”智善大师说着缓缓起身。

躲在山岩之上的石玉初见两名老者与一个白眉老僧从大殿之内走出,不由问道:“那僧人可是智善大师?”

悟真大师点了点头,目光专注地看着场中。

智善大师来到寺外,与几位声名显赫的老者相互见过礼后,鹤派白发长老说道:“只因此事牵扯到十几条人命,才请主持大师移驾寺外,若有得罪之处,还望大师多多包涵。”接着提议道:“为了公允起见,我们就以局外人的身份对此事进行一番论述,是非曲折,应该自有公论。”

论述了一番之后,鹰派殷长老代表群雄做出总结:“现在问题的关键在于,一,少林四大金刚事先重伤了十几位山庙受害者,导致了他们在无力自保的情况下被人点了膻中穴而不幸毙命,对此,少林四大金刚不但有着难以推脱的责任,还有行凶的重大嫌疑;

二,此事因少林僧人了空企图非礼或正在实施非礼大刀帮帮主王鹏飞的小妾而起,少林疏于管教且有失察之责;

三,少林四大金刚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不能出面证明自己的清白,或者是不敢出面承担自己的罪责,少林四大金刚乃少林特意派出调查了空非礼一事,少林自是难辞其咎。

综上所述,少林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还望少林对此给个说法,还受害者及其亲友一个公道。”

话音刚落,已有不少人鼓噪起来,尤其是受害者的亲友,更是情绪激动,蠢蠢欲动。

智善大师沉吟了片刻,对着众人沉声说道:“千百年来,少林一直被武林各派视作泰山北斗,只因少林一向戒律严明行事公正,为此也博得了赫赫声威,享有了盛名清誉,但对于此事,老衲不得不说,少林确实难辞其咎,山庙惨案让人痛心疾首,虽然少林四大金刚现在下落不明,但老衲身为少林主持,自是要负起责任不过,老衲相信,少林四大金刚绝不会乘人之危痛下shā sh一u,凶手必定另有其人,如果诸位硬要少林给个交代的话,老衲就任由诸位处置,只是诸位不可为难其他少林寺僧。”

此言一出,令在场之人心中一震,没想到堂堂少林主持,竟如此轻易地把责任一力承当,这倒有点出乎意料

“主持大师如此深明大义勇于担责,在下深表感佩,只是,此事的元凶乃是了空与四大金刚,若是让大师承担责任不但有失公允,更是让元凶逍遥法外,家父及其他受害者在九泉之下又岂能瞑目?”随着话音,一个身穿孝服的青年越众而出。

此人正是王鹏飞的长子王一鸣,本来他以为少林会仗着势大推卸责任,没想到智善大师心中无私就事论事,并把责任一力承当,一时倒觉得不妥。

“是啊,一鸣兄言之有理,我们今天来是要向了空和四大金刚讨个公道,还请主持把人交出来。”一名名叫秦树的受害者的亲友语气激动地附和道。

“对啊,先把人交出来。”一些人随即鼓噪起来。

“老衲已经说过,四大金刚并未回寺,老衲也没有他们的消息。”智善大师面容平静,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全场。

“主持大师之言在下自然不敢质疑,只是,此事关系重大,总不能凭大师一句话,就让在场这么多英雄轻易相信吧。”秦树话里有话。

“是啊,眼见为实,主持大师虽然德高望重,但今日这么多英雄聚集于此,有的千里迢迢不辞辛苦而来,大师总要让大家彻底相信才是。”人群中有人高声说道。

“那又如何才能让诸位彻底相信。”智善大师淡淡说道。

“自然是让大家进去搜查搜查。”人群中有生冷的声音响起。

智善大师面容一沉,不由皱起了眉头。

“既然大师说四大金刚未曾回寺,又岂会害怕群雄搜查!”生冷的声音再度响起。

“阿弥陀佛,少林乃佛家圣地,岂容他人随意骚扰!”智善大师声音也冷了起来。

“主持大师推三阻四的,叫群雄如何信服。”还是那个生冷的声音。

“是啊,少林再有声望,总不能一句话就把我们打发了吧。”

“这样我们岂不是很没面子。”

“对,应该让我们进去看看,若是找不到四大金刚和了空,我们再作商议。”

“主持若再推辞,我们就自己进去了。”

“”

众人议论纷纷,有些好事之徒和心怀不轨之人也趁机煽动起来。

“出了这么大动静,怎么不见其他的僧人?”山岩之上的石玉初不禁替智善大师担忧。

“想是智善大师事先严令过众僧,让他们不可擅自露面。”悟真大师神情凝重,沉声说道。

“看此情形,智善大师恐怕控制不住局面,我们还是早点出面说明原委吧。”石玉初说道。

“不到万不得已,我们还是不要轻易露面 。”悟真大师沉思片刻说道。

“为何?”石玉初不解。

“我们现在逃出了食人岛,幕后黑手并不知情,对我们查探山庙之事十分有利,还有,此时若是贸然出去,反而会激起那些受害人亲友的仇恨,而且我们说的只是推论尚无真凭实据,恐怕难以说服众人再等等,再等等。”悟真大师眉头紧锁,面露难色。

“如果诸位硬要进去,老衲虽然自知是螳臂当车,也会殊死一搏,诸位若是硬要毁了少林千百年来的清誉,请先从老衲的尸身之上踏过去吧。”看着蠢蠢欲动摩拳擦掌的群雄,智善大师长叹一声,随即双掌合十,不再言语。

“诸位稍安勿躁,不可擅自行动,安静安静!”眼见要发生冲突,鹤派白发长老双掌连连摆动,止住台下一百多号江湖人物的骚动,顿了一顿继续说道:“诸位的心情我想大家都能理解,只是此事关系重大,容我们几位老人再商议商议。”

说着与几位主事老者聚到一起,低声商议了一会,却见人人露出难色,显然没有做出一致的决定。

正在这时,从寺内走出一个年轻僧人,对着台下众人大声说道:“诸位,江湖传闻少林了空企图非礼王鹏飞的小妾,此乃无中生有,一派胡言。”

“这不是淫僧了空吗?”

“不错,正是此贼!”

“他居然还敢出来受死。”

“杀了他,杀了他!”

“”

众人又纷纷叫嚣起来。

了空扫视了全场一眼,提高嗓门说道:“其实,那日贫僧是碰巧救了莲莲姑娘,看她可怜无处可去,贫僧才把她暂时安置在客栈之中,准备再想办法,不想王鹏飞带人闯入,误以为贫僧要非礼莲莲姑娘,而不知为何莲莲姑娘却不作任何解释,才导致误会加深,后来,贫僧迫不得已逃命,王鹏飞等人却死追不放,终于那日在山庙被他们堵住,刚好四大金刚在场,才引发了一场争斗。”

顿了一顿,了空接着说道:“王鹏飞等人不加细查,自以为是,才有了后面的山庙惨案,这本来是他们的过错,不知诸位为何把罪责强加于我少林之上。”

话音刚落,王鹏飞的长子王一鸣沉下脸来,手指了空怒声说道:“好你个淫贼,居然敢现出身来,还信口胡言替自己狡辩,当时在客栈里的不只是我爹爹一人,还有十几位大刀帮的兄弟,他们亲眼所见莲莲姑娘被你拥入怀中正要强加非礼,你如今竟敢颠倒黑白,真是该千刀万剐,方能解我心头之恨。”说着踏前一步,右手已经情不自禁握紧了腰间的刀柄,似乎随时就要冲上前去砍死了空。

了空面上一红,又变的铁青,犹豫了一会咬牙说道:“不错,莲莲姑娘确实在贫僧怀中,只是,是她突然扑进贫僧怀中的,贫僧一时迷惑未能及时把她推开但贫僧却从未有过非礼之心,更没有非礼之举。”

“你竟然把罪责推到一个死人身上,逼死了一个年轻女子,还要毁人清白,真是无耻至极,罪不容诛。”王一鸣手按刀柄跨前两步,咬牙切齿怒声而斥,若不是鹰派长老故意挡住去路,恐怕早就冲上前去砍了空九九八十一刀了。

“施主这么激动,想必是王鹏飞的儿子吧,你如此刚愎自用是非不分,倒确实有你父亲几分遗风。”了空不但被江湖上冤枉,还被自己人一直误解,心中一直窝着火,出言自然没有好气。

“你,你这淫贼欺人太甚,且吃我一刀。”王一鸣再也忍耐不住,闪过鹰派长老,呛琅一声拔刀而出,猱身而上,举刀就向了空一轮猛砍。

了空也不答话,只是冷冷一笑,身形晃了几晃,轻描淡写地避过了王一鸣的霍霍刀光。

王一鸣一轮猛攻被对方轻易化解,愣了一愣,牙齿一咬,又待发起第二轮攻击,却被一位主事老者伸出三指捏住刀背,竟无法挣脱,只听这位老者沉声说道:“一鸣稍安勿躁,老朽知道你心情悲痛急欲替父报仇,但你别忘了刚才的约法三章。大家既然信任我们几位老朽让我们做主事之人,我们自会与你等主持公道。”

王一鸣见阻止自己的老者是霹雳堂的二当家雷电手雷滚,也不敢悖了他的面子,趁着老者松指之时收刀入鞘,恨恨地瞪了了空一眼,悻悻地退到台下。

雷电手雷滚本想训斥一下了空的出言不逊,见智善大师也已叱退了了空,知道不便再发作,当下淡淡说道:“双方都不要逞口舌之勇了,此事也不是凭口尖舌利能解决的,了空之言说的头头是道,但这只是他的一面之词,并无旁人证实,而当时客栈之中确有十几人亲眼目睹了空企图非礼莲莲姑娘,不知智善大师对此有何看法。”

智善大师双掌合十道:“阿弥陀佛,老衲无话可说。”

雷滚说道:“也就是说,大师默许我们向了空问罪了?”

智善大师摇了摇头说道:“施主曲解老衲的意思了,老衲无话可说是因为老衲当时不在现场,不知道当时发生的真实情况而不敢妄下断言,了空是否意图非礼他人老衲尚不明了,了空乃是我少林弟子,若是老衲任由外人处置他,老衲岂不是忝为少林主持。”

“大师这么说不怕有护短的嫌疑。”雷滚脸色略变。

“即使了空真的犯了色戒,但既然他现在身在少林,自有少林寺规处置,在少林尚未处置之前,外人也不便过问。”智善大师淡淡说道。

“好,既然如此,了空之事暂且搁在一边,但少林四大金刚重伤了十几位江湖人物是毋庸置疑的事实,而后这十几位江湖人物被点穴而亡,不知大师有何看法?”雷滚盯着悟真大师说道。

“老衲已经一再说过,少林四大金刚下落不明,虽然老衲也不知道是何原因,但四大金刚乃是老衲亲自派出去的,既然他们不在,老衲愿意一力承当他们伤人之过,不知诸位是否满意。”智善大师淡然说道。

雷滚看出智善大师所言非虚,喟叹一声,一时不再言语,心中暗自思忖,找不到当事人四大金刚,此事又怎能草率了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六章哀鸣的巨雕 众人心中也是这种想法,智善大师虽然愿意一力承当,但就算杀了智善大师,此事就算了结了吗?说到底,四大金刚不露面,此事根本无法妥善了结,所以众人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其中一些想挑起事端之人见智善大师如此低调甘心受死,一时也难以发难。

“口口声声愿意一力承当,却未见你如何承当,你说此言只不过是想徇私护短而已,说来说去,少林四大金刚在不在少林尚在两可之间,若是他们真的不在少林,大师为何不甘让众人搜寻?”那个生冷的声音突然之间再度响起,明白人一听就能听得出来,此人诚心要挑事。

“是谁在那里阴阳怪气的,站出来说话”八卦门的陈二当家许久没有说话了,觉得应该要显显自己的威严了,免得大家当自己不存在。

没有人站出来,也没有人附和那生冷的声音,不知是站的久了刚来时的ji qg被慢慢消磨掉了,还是通过一番耳濡目染众人渐渐变的理智起来,总之,在陈二当家威严地喊了一句后,全场更加安静下来。

五位主事的老者不知何时聚到了一起,低声商议了起来,商议了一会,似乎达成了共识,依然由那个看上去威望最高的鹤派白发老者代表其他四位老者发言:“说到现在我想大家也都听明白了,山庙血案的焦点在于少林四大金刚,然而现在却无人知道他们的消息,他们是生是死,是畏罪而逃,现在尚无定论,虽然他们重伤了十几位受害者在先,但也不能断然肯定就是他们点了十几位受害者的死穴,所以此事还待进一步查证,以免铸成错案,让真凶逍遥法外。

为此,我们五位老人经过慎重商议之后,决定发出江湖追查令,希望各位江湖同道自今日起能同心协力追查到四大金刚的踪迹,再当面对质,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除了一些受害者的亲友发了几句怨言外,台下的众人都不吭声,显然暂时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少林四大金刚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山庙血案待找到他们之后我们可以再做计较,可是如今淫贼了空就在眼前,了空不但逼死了一个无辜的女人,还是山庙惨案的罪魁祸首,我们一定要让他血债血偿。”王一鸣怒视着了空说道。

“贫僧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如果你们硬要把罪责强加到贫僧身上,贫僧也无话可说,你们想怎样,贫僧接着就是。”了空冷冷说道。

“退下!”智善大师斥责了了空一句,然后转向五位主事的老者说道:“此事老衲已详细问过了空,老衲觉得其中似乎另有蹊跷,老衲已派人去了空与莲莲姑娘相遇的地方和那间客栈作详细的调查,想必不久就会有结论,如果了空确如江湖传言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责,老衲绝不会徇私护短,自会给诸位一个满意的交代,还望诸位英雄明鉴。”

五位主事老者对望几眼,鹤派白发长老开口说道:“既然如此,今日我们就暂且放下此事,还望主持大师一有四大金刚的消息就通知我们,也好让我们尽早弄清山庙这桩血案的原委,还受害者一个公道。

还有了空之事,希望主持大师能早日调查清楚秉公处理,让少林的声誉绵延不绝。”

一场纠纷总算暂时平息,望着渐渐散去的人群,悟真大师长舒了一口气,缓缓在山岩上坐了下来,喃喃自语道:“幸亏江湖上还有这些睿智的长者啊。”

石玉初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关心则乱啊,看来江湖上不乏明智之人,倒是我们多虑了。”

顿了一顿接着说道:“我们要不要去见见智善大师,把此事的详情告诉他。”

悟真大师想起三位遇难的师弟,目光一黯无力地说道:“老衲现在有何颜面去见主持师叔啊待此事查清之后,老衲再回寺请罪吧。”

石玉初与悟真大师回到客栈后,换上从集市上买来的衣服,并且用绸缎把伏波剑包裹了起来,免得被在石桥狙击他们的那伙人认出行踪,然后向京城的方向出发,继续追查莲莲姑娘。

行到了一处荒僻之处,二人忽然被一阵雕鸣之声吸引,抬头一看,只见一只巨雕在低空来回盘旋,其声哀痛。

石玉初心中一动,脱口而出:“这只巨雕似乎是雕派长老所乘,我在断指崖见过,此雕极具灵性,应该与主人形影不离,想必雕派长老就在附近。”

悟真大师凝神朝巨雕看了一会说道:“它似乎在吸引我们的注意。”

石玉初不解问道:“这是为何?”

悟真大师沉思了片刻,脸色忽然变的凝重起来,注目着巨雕沉声说道:“此雕鸣叫声充满悲痛,似乎你看,它的目光总是顾及一个地方,似乎想把我们引到那里,我们且朝那边去看看。”说着已迈开脚步。

果然,那巨雕长鸣一声,朝悟真大师去的方向头前飞去,一边还频频回头,似乎怕二人跟丢了。

石玉初怀着诧异的心情跟上悟真大师。

行了片刻,穿过一条沟壑,前面是一片树林,巨雕在一颗古柏上空来回盘旋了起来,似乎这里就是它的目的地。

石玉初听得出来,这巨雕叫的也更哀痛了,心中不由有种不祥的感觉。

悟真大师说了一声“小心”,凝神戒备朝那棵古柏走去。

远远就见一位老者背靠古柏,一动不动地倚在那里。

“雕派长老!”石玉初心中一惊,已隐隐感觉不妙。

悟真大师伸手拦住就要上前的石玉初,警惕地察看了四周一番,见无异常走上前去,只见雕派长老双目紧闭,牙关紧咬,手脚摊开,没有一丝动静。

悟真大师俯下身子,仔细查看了一番,最后伸手探了探老者的鼻息,轻轻地摇了摇头。

“如何?”石玉初已知不妙。

“他已经断气了,看样子,至少有两个时辰了。”悟真大师注意到雕派长老的脸色。

“怎么会这样?”饶是有预感,石玉初还是忍不住心中一惊。

“他脸色发黑,显然中过剧毒你看他胸前那一处破损你且把他上衣解开。”悟真大师一边观察一边说道。

石玉初仔细一看,才看到雕派长老胸前确实有一处不起眼的小洞,若非悟真大师提醒,自己也不会注意到,他依言解开雕派长老的上衣,想看看这小洞有什么奥秘值得悟真大师如此在意。

上衣解开后,雕派长老的胸口上出现了一处黄豆般大小的伤口,呈紫色,伤口附近却不见血迹

“看来,就是这一处伤口,葬送了他的性命。”悟真大师双眉紧锁沉声说道。

“这是什么暗器所伤?”石玉初问道。

“这应该是强弩发出的利箭所伤。”悟真大师凝视着伤口说道。

“为何不见利箭?”

“这种强弩劲道十分强劲,它发出的利箭尖细而短,即使没有穿胸而过也会没入体内。”悟真大师似乎很清楚这种强弩的霸道。

“强弩如此歹毒,又在利箭上喂了毒,何人硬要置雕派长老于死地呢?”石玉初愤愤说道。

“正因为这种强弩太过歹毒,江湖中人多数不屑使用或者怕被别人唾弃而不敢使用,所以江湖上用它的人很少,一般情况下,只有朝廷里所设的秘密机构才会配置这种凶器。”

“那日在石桥狙击我们的人不也是使用了强弩吗?他们用的强弩是否就是这种强弩?”石玉初心中一动。

“应该是一样的山庙血案c蒙面高手c莲莲姑娘c石桥狙击c强弩c京城”悟真大师喃喃自语着,沉思了一会似乎若有所悟,沉声说道:“这幕后黑手势力如此庞大,现在线索又指向京城,看来,这些天发生的事情跟朝廷脱不了干系啊。”

石玉初蹙眉说道:“江湖中人一向不参与朝廷纷争,朝廷不是也不过问江湖上的是非吗?”

“话虽如此,只是凡事都有变数,如果朝廷真的向江湖发难,那就太可怕了。”悟真大师摇了摇头,语气隐隐有些不安。

石玉初看了看雕派长老的尸身,郁郁说道:“若山庙之事真的是朝廷所为,却不知调派长老如何触犯了他们难怪在少林没有见到他,原来是在途中遇害了。”

悟真大师闻言又注目仔细看了看雕派长老,忽然把雕派长老的尸身转了过来,掀起上衣露出后背,只见一道掌印赫然在目。

“大力金刚掌!”石玉初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在山庙看到的了空胸前的那道掌印,二者如此相似,不由令他惊疑出声。

“不错,这种掌印确实跟大力金刚掌所形成的掌印如出一辙,但也并非只有大力金刚掌才能留下这样的掌印,也许,凶手曾经在少林学过大力金刚掌,也许,凶手模仿大力金刚掌,就是为了让人误以为雕派长老是大力金刚掌所伤”悟真大师的语气很是忧虑。

“难道还是为了嫁祸少林?”石玉初心念如电脱口而出,随即又锁起双眉,自言自语道:“只是,凶手若是存心嫁祸少林,为何还要使用强弩,这不是留下了破绽吗?”

如此明显的破绽凶手难道会想不到?悟真大师一时也是想不明白,陷入了沉思之中,忽听巨雕又哀鸣了几声,似乎很是痛苦。

悟真大师抬头向巨雕望去,只见巨雕站在一根粗枝上面,身形竟有些摇晃不稳。

悟真大师脑中一闪,仔细朝雕身查看,只见巨雕的左足上面竟有一处不起眼的伤口。

沉思了片刻,悟真大师缓缓说道:“凶手不是想不到这个破绽,而是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留下了这个破绽。”

见石玉初茫然不解,悟真大师指着巨雕的左足说道:“雕的左足部位伤口虽然微小,但显然伤口很深,雕本身的负痛能力比人要强上几倍,即使被利器所伤,也不可能像它这样痛苦不堪,连身体都难以支撑,所以,它一定是被强弩发出的利箭所伤,而只有利箭的剧毒才会让它如此痛苦不堪

你想,雕派长老也不是易于之辈,又有巨雕相助,想是中了一掌后危急之时骑上巨雕准备逃命,凶手无奈之下使用了强弩,很可能连发了数支利箭,令雕派长老胸口重伤,同时也伤了巨雕。”

“嗯,这样就能解释通了。”石玉初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只是巨雕跟雕派长老应该伤在几乎是同一时刻,为何巨雕直到现在都未毒发身亡?”

悟真大师微微一笑道:“一些巨禽与猛兽身体的抵抗力比人要强上许多,这巨雕平时长以蛇虫之类的毒物为食,体内先天就有很强的抗毒性,所以利箭上剧毒虽毒,却还不至于让它轻易丧命。”

石玉初不由看向巨雕,见巨雕正望着自己,随即又望向雕派长老,一副悲伤的神情,不由感慨道:“巨雕引我们前来,是想让我们救它的主人啊。”说罢心中一阵难受,为了雕派长老,也为了这只极具灵性却痛失主人的巨雕。

“世人常说‘禽兽不如’,从这只巨雕身上就可以很好地诠释了。”悟真大师也有感而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七章巧遇草鞋儿 两人一时沉默不语,过了一会,悟真大师郁郁说道:“人生无常,生命如灯,风起灯灭,灯灭人亡,一切终将归于尘土,我们还是将他早早掩埋,让他入土为安吧。”

石玉初默默拔出伏波剑,在树下挖了个坑,准备动手将雕派长老放入坑中,却听巨雕连声怒鸣,在石玉初头顶来回盘旋,一双犀利的眼睛充满怒芒,死死盯住石玉初。

石玉初不想让巨雕误会自己,向它指手画脚比划了一通,解释了半天,巨雕似乎终于明白了石玉初的意思,停在一根粗枝上默默看着渐渐被黄土掩盖的主人,双目中充满哀痛。

掩埋好雕派长老后,石玉初又试着给巨雕包扎伤口,巨雕一开始连连退避振翅舞爪,不让石玉初靠近,但在石玉初善意的耐心解释下,终于放下的排斥戒备之心。

石玉初从怀里取出两颗红色的药丸碾成粉末,敷在巨雕左足的伤口上,从裹剑的绸缎上撕下一段,给巨雕包扎好伤口,然后拍着巨雕健硕的脊背说道:“雕兄,你的伤口已无大碍,不知你以后要飞往何处只可惜你虽然灵性,却不会说话,否则你我以后说不定还有机会谈谈心好了在下要告辞了,你也寻一处山林安家去吧。”说完,石玉初跟上悟真大师,向京城的方向走去。

石玉初一边走一边恋恋不舍地回顾,心中总有一种莫名的期盼。

走了没多远,忽听巨雕连声鸣叫,躁动不安起来。

石玉初心中不忍,又回到巨雕身边,也不管它听不听得懂,好好劝慰了一番,巨雕竟渐渐安静下来。

石玉初叹息一声说道:“我知道你刚失去主人心中难受寂寞,跟在主人身边习惯了,现在一时还不知何去何从,若你不嫌弃在下,以后就跟着在下,我们做个朋友,若你想回归山林,就寻一处山林安家,过自由自在的生活在下还有要事在身,不能在这陪你了。”说着,石玉初不在优 柔,转身赶向悟真大师,不再回头。

——他不忍再看到巨雕可怜巴巴的样子。

走了很远,没有再听到巨雕的鸣叫,也没有见巨雕跟上来,石玉初不由得有点失落。

一日后,日落之前,京城。

京城的繁华与热闹果然与众不同。

京城就是京城!石玉初不由暗暗赞道。

悟真大师看了石玉初一眼说道:“京城是繁华之地,也是是非之地,我们此番有要紧之事,需低调行事。”

二人因心中有事,无心四处浏览,找了一家客栈暂且落脚,准备晚上行动。

此前,二人一路打听,破费了一些银两,终于打听到数日前那辆载有莲莲姑娘的马车最终的去向,一个摆摊的老人目睹了那辆跟悟真大师描述的一模一样的马车驶进了一座大院。

现在,这座大院就在客栈的斜对角,中间仅隔着一条街道。

同时,石玉初还一路打听了巨剑壮汉南天力的消息,由于大白神骏异常通体雪白,格外引人注意,所以打探的也比较轻松,只是令石玉初诧异的是,南天力所行的路线竟与那辆马车一致,更令石玉初想不到的是,从客栈老板的口中意外得知,南天力三日前竟然在这间客栈中住过一晚,第二天傍晚才离开。

“难道南大侠跟我们追查的竟是同一伙人?”石玉初从微开的窗隙间看着对面的大院喃喃道。

“十之。”悟真大师简单明了说道,沉吟片刻后,又隐隐担忧地补充了一句:“看来,有一只黑手要把江湖搅浑啊。”

子夜时分,蒙了面的石玉初和悟真大师纵身一跃进了大院,细细查探了一番,确信大院已经人去院空,只有那辆空马车停在院中。

悟真大师扯下面罩,叹息一声道:“看来我们来迟了,对方已经转移到了别处。”

石玉初也扯下面罩,不甘地说道:“难道他们事先知道有人要来?”

悟真大师略一思索说道:“想是南天力来此查探过,惊动了他们。”

“那便如何是好。”好不容易找到这里,很有可能就要把山庙之事查个水落石出,线索却戛然而断,石玉初沮丧之极。

“他们为了隐藏行踪,连马车都弃在此处,定是察觉到了风声悄悄离开了,再想找他们恐怕不易。”悟真大师深锁双眉。

沉默了一会,石玉初忽然灵光一闪说道:“我们设法查清这间大院的主人,不就有线索了吗。”

悟真大师缓缓摇了摇头道:“这只黑手势力庞大,又早有预谋,怎会留下如此明显的线索这样,明日我们分头行事,你去找南天力,看看他那边有什么发现。”

“那大师有何打算?”

“老衲自会想办法继续查探。”

“大师能有什么办法?”石玉初深表怀疑。

“他们应该还在这京城之中,而且老衲认识莲莲姑娘和那两个蒙面人的身影,只要多花些时日,也未尝找不到他们。”悟真大师微微一笑,故作轻松说道。

“好吧。”石玉初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此时正处在失望之中的石玉初根本没有注意到悟真大师凝重的神情,悟真大师在对大院的查探中突然想到一个传闻,而这个传闻后面掩藏着一个可怕的强大势力,为了石玉初的安全,悟真大师决定要让石玉初置身事外。

第二日,两人按照事先的商议,若是石玉初从南天力那里能得到有用的线索,立刻回客栈通知悟真大师,悟真大师则在客栈中盘桓几日,设法在京城中继续查寻莲莲姑娘的踪迹。

向大师辞别后,石玉初沿街打探大白的去向。

大白显眼,找到大白,自然能找到南天力。

一直打探到城外,石玉初从一些商贩乞丐之类经常在街边营生的人口中得知,那匹白马载着一位腰悬巨剑的壮汉出城向南而去。

“难道南天力回江州了?”江州正在南方,石玉初不由这样想到。

江州路途遥远,正常步行来回需要月余,而且考虑到从南天力口中也不会得到很有价值的线索,石玉初思忖了一会,决定回客栈和悟真大师一起追查莲莲姑娘的踪迹,却没想到客栈老板告诉他,悟真大师已经在他走后不久就已经退房而去。

石玉初呆了半晌,猛然醒悟到悟真大师显然为了自己的安危而故意避开自己,看来让自己去寻找南天力也是为了支开自己。

唉,我石某也想做一个铁血丹心的大侠啊,岂会在乎自己的安危呢!石玉初为悟真大师的做法而暗自摇头。

在城中漫无目的地寻访了两日,根本没有悟真大师的一点踪迹,本想着查探莲莲姑娘,却又不知从何下手。

酒楼之上,石玉初临窗而坐,望着街道上来来往往如过江之鲫的人群,看不到一张熟悉的面孔,石玉初不由地茫然无措。

这时,石玉初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些熟悉的身影,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身背瑶琴c盈盈一笑的小梅,在她身上,石玉初看到的是楚楚动人c侠骨柔情c英姿飒爽,更有一种前世相识的感觉盘踞在他的心中,久久挥散不去

不知她现在可好,是否跟着青蛇找到了解蛊之人?石玉初为她深深担忧。

然后想到了木头,那张任性刁蛮却又天真可爱的容颜,不知她现在过的怎样。她一心惦记那只巨雕,自己虽然机缘巧合遇上了那只巨雕,可惜它并不肯跟着自己,否则把它介绍给木头,不知她会有多开心

接着想到了师父,想到了临别时他那微微颤抖的背影,不知他老人家现在可好?想到了师父那句“到时我自然会告诉你”的关于自己的身世之谜的话,还有悟真大师提到自己身世之谜时欲言又止的表情

想到了青蛇,与他为了大义不顾一切的大侠风采

想到了山庙前十几条人命顷刻间命丧黄泉

短短十几天所碰到的诸多人事都在脑海中一一闪过,不由让他很是感慨,随手端起桌上酒保倒满酒的酒杯喝了一口。

片刻之间,一股的感觉直冲咽喉,如同吞进了一团烈火,呛得他忍不住咳嗽起来。

“你喝的并非烈酒却有点狼狈,看来小兄弟不胜酒力啊。”随着话音,石玉初感觉面前忽然多出一人。

石玉初止住咳嗽注目一看,只见面前之人瘦若病夫,手拄一根乌黑的短棒,嘴角挂着一丝不屑的神情

“草鞋儿!”石玉初不由暗呼一声,暗想这个被称作死神的家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跟南天力是一个目的,来追查挑唆他与南天力立下死约之人?

“这酒楼之上已无空桌,小兄弟是否可以借个坐位?”草鞋儿边说边已经坐下,显然根本没打算征求石玉初的同意。

叫过酒保,要了一瓶“烧刀子”,一盘牛肉,一碟花生米,草鞋儿自斟自饮起来。

石玉初知道草鞋儿并不认识自己,当日在断指崖上有很多人,当时自己贴了iàn pi,现在自己又恢复了本来面目,草鞋儿跟自己同桌只是巧合而已,所以一时也不知该不该搭讪。

“小兄弟为何放着美酒不喝?你这样盯着我看是不是认识我?”草鞋儿一口干了杯中烈酒,边倒酒边说话,眼睛却并没有看石玉初。

“兄台一直埋头喝酒,怎么知道我盯着你看。”石玉初随口说道。

草鞋儿鼻子里哼了一声,似乎对这个问题不屑回答,嚼下一粒花生米对石玉初淡淡说道:“其实江湖上认识我的人很多,看小兄弟带着宝剑,想必也是江湖子弟,在哪见过我也很正常,只是小兄弟为何要把宝剑裹的如此严实,难道怕人认出?”

“这跟兄台又有何干?”石玉初想不到草鞋儿一语道破自己裹剑的目的,心中不由微微一震,面上却故作平静,同时对草鞋儿的出言不忌略有反感。

草鞋儿似乎并不在意石玉初的语气,也无意回答石玉初的诘责,自顾自慢慢饮下一杯酒,倒上再饮,似乎忘了自己刚才的话,喝酒才是他此时关心的事。

石玉初看出草鞋儿刚才只是无心之言,看着他一心享受喝酒的样子不由摇了摇头。

就要把目光收回的时候,石玉初看到草鞋儿的左耳忽然痉挛了一下,握着酒杯的手也也一动不动地停在唇边,似乎在凝神倾听什么动静。

就在这时,一阵马蹄踏地之声犹如雨点般地自远而来,迅速靠近

草鞋儿皱起了眉头,有点烦躁地叨咕了一句:“真是阴魂不散!”

话音刚落,马蹄之声已在酒楼周围停住,有人沉声喝道:“把酒楼围起来,不要再让他跑了。”

跟着好像有几人跳下马背进了酒楼,踏着楼梯快速朝酒楼之上走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八章嘴巴与手都很厉害 “你快走吧,省得自找麻烦。”草鞋儿放下酒杯,对石玉初淡淡说道。

“我喝我的酒,会有什么麻烦?”石玉初一时不解。

“你再不走恐怕来不及了,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草鞋儿似乎懒得解释,也许根本没时间解释。

石玉初心中想到:我招谁惹谁了。不由不屑哼了一声,并没把草鞋儿的话放在心上。

“官府办差,不相干的统统走开。”转眼之间,楼上已多出几位腰挎钢刀的劲装装束之人,一边对着楼上的食客大声说道,一边抽刀在手,把草鞋儿与石玉初围在当中。

“走不了了。”草鞋儿阴阳怪气地对石玉初说道。

石玉初本来没打算走,被草鞋儿一激之下,站起身来抬腿就走,只见一位年纪较轻的劲装汉子厉声说道:“谁让你走了,坐下。”说着话,伸手就朝石玉初肩上按去,似乎想把他按回坐位。

石玉初见对方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不由冷笑一声,既不闪避也不格挡,任由对方按上自己的肩膀。

年纪较轻的劲装汉子自以为轻易就可以把对方这个少年按回坐位,没想到连按了几下,最后使出全身的功力,少年却如一根铁桩一样纹丝不动,不由心中大惊,情知遇上了高手,正待收回手臂,只见少年随手一翻,已抓住自己的手腕,跟着手臂一振,一股凌厉无比的劲道已经袭了过来,年纪较轻的汉子身不由己踉跄而退,若非身后有人扶住,恐怕难免要屁股落地。

这也是石玉初心存仁厚,只是想教训一下对方,若是真想下狠手,对方的一条胳膊早就废了。

“大胆,竟敢袭击官差,不想要命了。”年纪较轻的汉子手举钢刀,色厉内荏地叫到。

石玉初轻蔑地看了一眼这个盛气凌人的汉子,并不理会他,缓缓坐回原位,拿起桌上的酒壶,把面前的酒杯倒满。

“想喝酒,老夫敬你一杯。”对面桌旁不知何时多出两人,其中一个年约五旬太阳穴高高隆起的老者端起一只盛满酒的酒杯,手臂一振,酒杯朝石玉初飞来,来势甚疾。

“客气。”石玉初冷笑一声,正待伸手接住,只见草鞋儿身形一动手臂一伸,酒杯已失去踪影,再一看,那只酒杯已被草鞋儿两只手指捏住,随即草鞋儿对着老者淡淡说道:“他不胜酒力,就由在下代劳了。”说着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接着说道:“你也一把年纪了,给一个后生少年敬酒,未免有失体统吧。”

老者干笑两声说道:“你这破草鞋在老夫面前也属晚辈,抢了老夫给别人的酒喝,未免有点目无长者吧。”

草鞋儿冷哼一声说道:“你这老儿阴魂不散地在我屁股后面追了两天,难道是看中了在下的屁股?未免有点老不正经,为老不尊吧。”

此言一出,先来的几名劲装汉子中竟有人忍俊不禁笑出声来,却被老者厉芒一扫,吓得赶紧憋了回去。

老者转脸面向草鞋儿,装作毫不介意地说道:“久闻草鞋小儿出言阴损喜欢满嘴喷粪,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跟着话锋一转,“不过,老夫今日不是来看你如何喷粪的,老夫有令在身,还望你不要再狼狈而逃了,乖乖跟老夫走一趟吧。”

“你这老儿跟了我屁股两日,只能闻到某些味道,连我的屁股都没摸到,你最好还是爱惜爱惜自己那副老骨头,不要再白费力气了,若是把骨架跑散了,拼都拼不起来。”草鞋儿嘴上从来没饶过人,他作为“阎罗殿”三大shā sh一u之一,下手是出了名的狠,嘴巴的功夫更是毫不逊色于他的出手,传闻他曾经跟整条街上的十余名泼妇对骂,当场有三人撞墙,两人跑回家上吊,一人跳了护城河,剩下的几人大病了一场,从此变得沉默寡言

当然,这只是传闻,有点夸张,有点夸张。

言归正传,五旬老者似乎很有涵养,对草鞋儿的这张破嘴也早有心理准备,所以只是略略沉下脸,正待说话,身边那位年约四旬的中年人早已忍耐不住,目中寒光一闪,对那几名劲装汉子厉声说道:“你们几个难道是来听书的?还愣着干嘛,拿下,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几名劲装汉子闻言就要动手,却见草鞋儿打了个哈气,眯着眼睛对他们懒懒说道:“你们几个不要命了,敢对我死神动手,难道你们没有听说过我寸草不生的名号吗?”

几名劲装汉子脸色都变了一变,但却似乎更怕那五旬老者,几人互望一眼,把心一横,一起挥刀向草鞋儿攻了上来,把石玉初暂时搁在一边。

刀光霍霍,从四面罩向草鞋儿,草鞋儿不慌不忙,抬手一挥短棒,一团乌光向四面散开,轻松挡住了四面袭来的刀光。

几名劲装汉子只觉手臂一麻,手中钢刀差点把持不住,已知这死神果然名不虚传,但职责在身,又有上面派来的人在一旁监督,只得咬紧牙关,再度向草鞋儿一起扑去。

“萤火之光亦放光芒。”草鞋儿冷哼一声,身形疾速一转,几名劲装汉子只觉眼前一花手腕一麻,手中钢刀已不知去向,再看草鞋儿,只见他手中已经多了几把钢刀,手中短棒不知何时已插在腰间。

草鞋儿随手把钢刀扔到一旁,对着老者和他身旁的中年人淡淡说道:“该你两了,一起上吧。”

“嘿,果然有两下子,看来死神就是死神,并非浪得虚名,只是你口气未免大了点,你让我两一起上,你可知道我二人是谁?”五旬老者的口气很是自负。

“看你那掷酒杯的手法,差一点能赶上天下第一暗器的唐门,如果我猜得没错,你是十年前投靠朝廷的六扇门中的吧,六扇门中有四大高手,掌门叶临风早已退隐江湖,二当家陆乘风是独眼,三当家常驾风也已年近六旬,只有四当家马启风跟你最为相符,不知道你是不是就是那匹衰马?”草鞋儿娓娓道来,临了还不忘损上一句。

五旬老者未置可否,指了指身旁的中年人说道:“他呢?”

草鞋儿打量了一下中年人,最后目光落在中年人腰间一凸起部位,略一沉思说道:“看这位腰间鼓鼓囊囊的,出来跟人打架自然不会带这么多银两,看这腰间的东西如此坚硬,恐怕是随身携带的兵器了,这样的兵器除了套在手臂上的铁爪之外,恐怕别无他物,想来,这位面无表情如同死人脸色一般的大哥是铁爪门的吧,听说铁爪门早已做了朝廷走狗,看来今日草某要当心被狗咬了。”草鞋儿故意把“铁掌门”说成“铁爪门”,临了还出言辱骂,嘴巴之损毒不得不让石玉初暗暗摇头,脑中闪出两个大字“服了”。

“算你有眼力,不过,既然你知道我二人是谁,你还敢让我二人一起上吗?以一敌二,你觉得有几分胜算?”马启风全然没有注意到身旁铁掌门韩德旺的脸色,还在跟草鞋儿拽文显摆的。

“没有几分胜算,那又怎样?”草鞋儿淡淡说道。

“既然没有几分胜算,你就不要再作无谓的反抗了吧。”马启风见草鞋儿回答的如此爽快,倒有些出乎意料,随即装出一副善意的样子劝道。

“你是想让我束手就擒?”草鞋儿歪着头,斜视马启风。

“什么叫束手就擒,大丈夫应审时度势顺应时事才是,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只要老老实实跟我们回去,老夫自会替你向上面美言几句,像你这样的人才,上面一定会既往不咎重用你的,到时候,你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也省的过那种刀头舔血的shā rén生涯了,老夫也多了你这个朋友,大家以后互相扶持,岂不是你好我好大家都好。”马启风是个话痨,说起话来不缓不急,也不管有没有效果,先图个嘴巴痛快。

“您老费心了!”草鞋儿竟很有礼貌地说了几个字,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这么说你同意了?”马启风有点惊喜,也有点怀疑。

草鞋儿忽然打了个哈气,然后对着马启风懒懒说道:“不过,我宁愿做路边的流浪猫,也不做朝廷的哈巴狗。”

“你”马启风脾气再好,也不由得火冒三丈,一时气的说不出话。

“你也真是好涵养,现在不说了吧。”韩德旺幸灾乐祸,同时,又带有怨气地白了马启风一眼,然后沉着脸,一言不发朝草鞋儿扑了过去,伸出的右手已赫然变成一只铁爪,铁爪闪着碧绿色的寒光,直锁草鞋儿的咽喉。

“爪上有毒!”石玉初虽然明知草鞋儿会看得出来却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通过这一段日子的所见所闻,石玉初潜意识对朝廷已无好感,对这种用毒的手段更是憎恨,虽然有点讨厌草鞋儿的臭嘴,但隐隐觉得他是个有血性的汉子。

寒光呈碧绿色,充满了妖艳与诡异,分明喂了剧毒,草鞋儿焉能看不出来,不过,他对石玉初关切的提醒还是忍不住心中暖了一暖,同时对狠毒的韩德旺已立起杀机。

shā rén对他来说就像杀鸡一样简单,一些该杀之人对他来说甚至连鸡都不如,所以,他杀这些人的时候从来不会皱一下眉头,他喜欢看着这些连鸡都不如的人在他面前流血哀嚎,直到绝望死去,那一刻,他会感到一种强烈的快感

此时在草鞋儿眼里,韩德旺已经被他视作连鸡都不如的人,而一瞬间,那只鸡爪已带着凌厉杀气迎面而来,迅疾无比草鞋儿无暇多想,身形一晃,韩德旺的铁爪已落空,擦着草鞋儿的脖颈一闪而过。

韩德旺动作极快,一招落空随即改锁为扫,铁爪顺势横扫草鞋儿的脖颈要害,草鞋儿身形一缩,人已矮了半截,铁爪自头顶呼啸而过。

韩德旺反应极快,随即一个膝顶,向尚未站稳的草鞋儿面门顶去,这一膝威力极重,足可以顶断一棵碗口粗的树。

草鞋儿见对方变招奇速,来势迅猛狠辣,心中也是一惊,立刻身形一拧,像陀螺一样转了出去。

韩德旺的这一膝顶空,顶在食桌之上,食桌立刻四分五裂,碎了一地。

草鞋儿尚未站稳已是冷哼一声:“该我了。”腰力一拧,已向韩德旺疾踢了十几脚。

韩德旺连闪带躲,堪堪化解了草鞋儿这一轮快攻,并进行了快速的反击,两人你来我往战在一处。

战了一会,草鞋儿见久攻不下,随即拔出腰间短棒,直取韩德旺,短棒神出鬼没,招式极其诡异,不一会的功夫,韩德旺已是左支右绌,难以招架。

草鞋儿见胜券在握,连连使出杀招,准备一举格杀韩德旺,就在此时,马启风手臂连抬,七八枚透骨钉已悄无声息地奔向草鞋儿的周身要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九章结拜金兰 “小心暗器!”石玉初话音未落,草鞋儿已有察觉,手中短棒疾速振动,随着叮叮当当一阵金铁交鸣之声,拨落五六枚透骨钉,却有两枚透骨钉去势比较缓慢,在靠近草鞋儿四五尺之时突然加速,一上一下分袭草鞋儿的面门与小腹。

草鞋儿心中一惊,要想拨落已是不及,心念电转,原地强行一个扭身,两枚透骨钉擦着面门与小腹一闪即逝,分别没入墙壁与地板之中。

草鞋儿尚未来得及擦一下额头惊出的冷汗,一只铁爪已至胸前,跟着一声“老夫也来凑个热闹”,马启风拔剑在手,挽起一片剑花,罩向草鞋儿。

草鞋儿猝不及防,身形疾退,退至墙壁退无可退,伏身一个侧滚,躲开了韩德旺与马启风的夹攻,手中短棒轻点地板,一个漂亮的鹞子翻身,轻巧利落地稳稳站立,随即对站在一侧的石玉初沉声说道:“你还不走。”

马启风一出手,草鞋儿已知难有胜算,心中已生退意,却又不放心石玉初,所以出言催促,待他走后,自己也可安心逃生。

石玉初没想到草鞋儿自身难保,还顾及自己,不由心中一动,看来草鞋儿名声虽臭嘴巴虽损,却是个心怀仁义之人,不由对草鞋儿心生好感,并起了相助之心。

“你还是替自己担心吧。”韩德旺人随声到,手臂一振,铁爪已经袭向草鞋儿,马启风也不甘落后,一剑挥出十几道剑光,分袭草鞋儿周身要害。

草鞋儿无暇顾及石玉初,短棒疾速摆动,全力抵挡两人的合击。

楼上空间狭小,不适合闪躲,同时为了引开马启风与韩德旺,草鞋儿一边奋力抵挡,一边往楼下堂院退去,随着一阵楼梯稀里哗啦的坍塌之声,三人已经杀到了楼下堂院之中。

堂院宽敞,草鞋儿仗着鬼魅一样的身法,闪转腾挪窜高伏低,一时之间还能应付。

石玉初站在断裂的楼梯边,看着场中的形势,草鞋儿守多攻少,恐怕已支撑不了多久,此地乃是京城要地,时间久了恐怕会引来朝廷的援助。

心念至此,石玉初不再多想,对着场中清喝一声:“以多胜少,算什么本事。”抬手抽出伏波剑,凌空而下,攻击武功较强的马启风,他之所清喝一声,是不屑于偷袭。

马启风闻言扭头一看,见是那个小小少年,不由轻蔑一笑,挥剑随手一格,本以为可以轻松化解对方的攻击,却不料格了个空,对方的剑已经变招,余势不减刺向自己的肩头,其势如电。

马启风心头一震,脚下使力疾退,堪堪躲过,正在惊骇之时,只听对方轻笑一声“再吃我一剑。”就见一泓泓青波绵绵不绝而来。

看劲道与气势,马启风已知先前看走眼了,对方年纪虽小,武功却深不可测,当下不敢怠慢,凝神抵御。

石玉初一轮疾攻,让马启风一时之间只有招架之功,难有还手之力。

那边草鞋儿少了马启风的攻击独对韩德旺,顷刻之间已经扭转了局势,稳稳占据了上风,本想一鼓作气把韩德旺毙于棒下,却忽然感觉一阵不安在心中升起。

草鞋儿知道,一定有强敌在向自己迅速靠近,这是他与生俱来的特殊本领——也许是能早早感觉到强敌所带来的杀气而心生不安

“走。”草鞋儿一阵强攻逼退韩德旺,一把拽住石玉初的肩膀向门外纵去,两人抬手拨落一阵乱箭,踢翻几个小兵,身形疾起,很快消失在夜幕下的大街小巷中。

“怎么又让他逃了?”草鞋儿的预感果然没错,就在他与石玉初刚刚消失之时,两位高手来到马启风与韩德旺的身边,皱着眉头说道。

“本来我们很快就能zhi fu草鞋儿,没想到突然冒出一个不知来路的小子,这小子年纪不大武功却深不可测,恐怕尚在草鞋儿之上啊。”马启风摇着头,颇有惊讶和感慨说道。

“什么样的少年竟能强过草鞋儿?”其中一人惊疑交加,略一沉吟继续说道:“他有何特征?”

“长得挺端正,十六七岁,手持一把利剑,剑光舞动起来就像一道道青色波浪,其中隐隐似有游龙。”马启风想了一想说道。

“十六七岁?剑光似青波?”此人望着远处的夜幕,手摸胡须,喃喃自语了两句

石玉初与草鞋儿见身后没有追兵,在一座人工湖边停下身形。

草鞋儿看了几眼石玉初开口说道:“看不出你小小年纪竟然身负绝学,真是后生可畏啊。”

石玉初谦虚一笑道:“前辈过奖了,在下只不过粗学了一点武艺,献丑之处,还望前辈多多指教。”

草鞋儿微微一晒说道:“你别跟我客套,今日若非你拔剑相助,我要脱身恐怕不易,你也不要叫我前辈,我没你想的那么老,更不习惯别人这样叫我,你就叫我”草鞋儿歪头想了一想继续说道:“干脆你就叫我草鞋兄好了。”

石玉初见草鞋儿起码也有三十多岁了,略有不安说道:“这样合适吗?”

草鞋儿嘿嘿一笑,用不容商议的口气说道:“有什么不适合的,我最讨厌那些俗礼,你就叫我草鞋兄,不知小兄弟怎么称呼?”

石玉初略一思忖道:“你就叫我石头吧。”

草鞋儿点了点头说道:“石头老弟少年英雄,一身绝学让我大开眼界,更可贵的是有一身侠气,一副傲骨,在你这样的年纪当中是我生平仅见,我草鞋儿有心想与你结拜金兰之交,你可愿意?”

“这”石玉初觉得有些突兀,却又不好意思悖了草鞋儿的盛情。

“怎么,看不起我三大死神之一的草鞋儿?实话告诉你,我草鞋儿生平从来没有跟人结拜过兄弟,今日与我结拜可是你的福气,你可想好了。”草鞋儿歪着脑袋,连哄带吓地说道。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何突然冒出结拜这个念头,而且还怕石玉初不同意。

“在下何德何能,怎敢看不起草鞋兄,只是”石玉初一时也说不清楚。

“只是什么?只是你我才刚刚相识?不是有句话叫‘一见如故’吗,来来来,既然你我互相看得起,我两就地磕几个头,让老天爷做个见证。”说完不由分说,强拖硬拽把石玉初按倒在地,与石玉初并排跪下,对天叩了三叩,弄得石玉初有点哭笑不得,心想这草鞋儿真是古怪,还有点孩童般的任性有趣,与他那冷冰冰的‘死神’二字相去甚远,但通过刚才酒楼之上对草鞋儿的了解,石玉初对他还是颇有好感的,拜就拜了,也没什么好纠结的。

叩拜完天地,草鞋儿似乎很兴奋,话也多了起来,石玉初大多时候只是听着,偶尔插上一两句。

当石玉初问草鞋儿为何叫这样一个古怪的名字之时,草鞋儿叹息一声,略带自嘲地说道:“唉,只因我自幼父母双亡,跟随哥哥四处乞讨为生,终年只有草鞋可穿一年冬天被师父收留,见我脚上尚穿着一双草鞋,就随口给我起了这个名字,被人叫惯了,倒把本来的名字渐渐忘了。”

石玉初问道:“那草鞋兄现在为何还要穿草鞋?”

“我一直穿着草鞋是想时刻记着那段乞讨的日子,随时提醒自己要强大起来,只有强大了才不会被人欺负,让人看不起。”草鞋儿的面容渐渐郑重起来。

“草鞋兄现在已经很强大了,不需要再穿草鞋了。”石玉初忽然觉得草鞋儿活得很累。

“即使你再强大,一旦松懈下来,也会渐渐变得弱小尤其是干我们这一行的,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稍有闪失就会万劫不复,只有随时提醒自己,才会多些机会活的久一点。”草鞋儿淡淡说道。

“那你为何不改行做点别的事呢?”石玉初说道。

“别的事?”草鞋儿看了看石玉初说道:“自从我九岁被师父收留一直到出道,十几年中我只学会了一件事:shā rén,除了shā rén还是shā rén,而且,干我们这行的想要改行,恐怕有很多人都不会答应。”

“这又是为何?”石玉初听不明白草鞋儿后面的话。

“所谓一入江湖身不由自以后你会慢慢明白的。”草鞋儿知道,这个问题很难解释清楚,石头初入江湖,又怎能轻易明白江湖之事。

草鞋儿不愿意说,石玉初也不好再问,当下心念一转,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开口问道:“草鞋兄在这京城之中可曾遇见南大侠?”

“南天力?据我所知,他前几日确实在京城停留过,只是很快离开了,似乎回江州去了,怎么,你认识他,找他又有何事?”草鞋儿说道。

“我与南大侠有缘见过两面”随即把与南天力相识的经过简略说了一下,然后说道:“也没有什么要紧之事,只是随便问问。”既然悟真大师不想让人知道行踪,石玉初觉得有些事还是不要说的好。

“你可知道我与南天力来京城所为何事?”草鞋儿忽然说道。

“”石玉初等着听下文。

“前段日子有人怂恿我与南天力立下死约决斗断指崖,后来我们觉得其中似乎有误会才决定调查此事,后来一路追查到此。”草鞋儿说道。

“可有结果?”石玉初连忙问道。

“本来就要查个水落石出,可惜”草鞋儿忽然叹了口气,欲言又止,见石玉初有所期待的看着自己,想了一想接着说道:“我所查到的这个人只是别人的一枚棋子,她在我的追问之下突然死了,想是口中早就藏有毒药,所以线索也就断了,真正的主谋我还在调查之中。”

“草鞋兄在何处找到那个知情之人的?”石玉初忍不住问道。

“在一座大院之中怎么,石头老弟似乎很关心此事?”草鞋儿有点诧异地看了看石玉初。

“没有什么,只是随便问问。”石玉初口中说着,心里却在想,难怪自己和悟真大师扑了个空,看来草鞋儿跟自己和悟真大师追查的是同一伙人,是他惊动了大院之中的人,而且,恐怕南天力去到大院时也扑了空。

“石兄弟以后有何打算?”草鞋儿看出石玉初似乎有所隐瞒,但也不便追问,随即转开话题。

“师父只是让我出来历练历练,随意而行,边走边看吧。”石玉初有点茫然说道。

“你有如此修为,你师父定然也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吧。”草鞋儿随意问道。

“我师父?我跟他朝夕相处了十几年,却也不是很了解他,而且,有很多事我都不清楚。”石玉初想起了自己的身世之谜,不由有些失落。

草鞋儿见石玉初似乎有难言之隐,当下不便再问,看了看石玉初腰间的佩剑说道:“石兄弟可否借宝剑一观?”

“自然可以!”石玉初说着解下伏波剑递给草鞋儿。

草鞋儿轻轻抽出剑身,只见一泓清波如水一样溢了出来,随着剑身的摆动轻轻荡漾,甚是奇观。

细细鉴赏了一会,草鞋儿频频点头赞道:“果然是好剑,看来此剑削金断银,只是举手之劳。不知石兄弟对敌之时可曾验证过?”

石玉初蹙了蹙眉道:“我师父也是如此说法,只是我却未曾削断过别人的兵器,听师父说,此剑虽然锋利,但若不能做到人剑合一,也只能当做普通的剑用。”

草鞋儿凝视着伏波剑说道:“剑有剑魄琴有琴心,只是一般人难以窥探其密别急,此事得慢慢来,以你的资质,只要你潜心修炼,终有一日会水到渠成,做到人剑合一的只是不知此等宝剑如何名称?”

“此剑名曰伏波。”石玉初略略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章芙蓉殇 “伏波剑!”草鞋儿双目一闪,再看看石玉初,心念已是电转了一番,随即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江湖风波险,此剑可平定,伏波c伏波,好名称,好剑,小心收好。”说着把伏波剑递还给石玉初。

石玉初接过伏波剑收于腰袢说道:“草鞋兄久在江湖,难道没有听说过此剑?”

草鞋儿嘿嘿一笑说到:“略有所闻,只是我出道不过十年,而听闻此剑在十几年前就已随着它的主人一起失踪了,所以对它印象不是很深好了,今日就聊到这里吧,我现在要去见一个人,向她打探那大院的情况,你呢?”

大院的情况!石玉初心中一动,随即说道:“我一时也不知该何去何从,不如先陪草鞋兄走一趟吧。”

看着石玉初的神情,草鞋儿已猜到他心中在想什么,先前石玉初向自己问及大院的情况,想是有什么事情跟大院有关,只是他似乎有所隐衷不愿说,自己也就不好道破,当下微微一笑说道:“嗯,说的也是,有石兄弟相陪,为兄自是求之不得,只是我所去的地方乃是烟花之地,石兄弟年纪尚幼,只怕不大适合。”

“什么是烟花之地?”石玉初并不明白。

“烟花之地就是就是男人打发寂寞的地方,不过你年纪尚小,不需要知道的那么仔细,等再过几年,你自然就会明白。”草鞋儿含糊其辞地说道,眼见石玉初一脸茫然还要追问,草鞋儿抢先说道:“不过没有关系,有为兄在,一切都没问题,走吧。”

一条街道,灯火通明,一座座竹楼鳞次栉比沿街而立。

几乎每座竹楼下面都有两三个涂脂抹粉的艳状女子,这些艳妆女子搔首弄姿,对过往的男人挤眉弄眼竭尽媚惑。

竹楼之中,一些放荡纵情的笑声此起彼伏

石玉初不由皱了皱眉停下了脚步,他心中已隐隐明白,这烟花之地看来不是什么正经场所。

“你要不想跟来,就在街头那棵槐树下等我。”草鞋儿回过头来,对着石玉初怪怪一笑。

石玉初心中记挂着大院的情况,只得跟了上去。

躲过一些艳状女子的拉拉扯扯,石玉初跟着轻车熟路的草鞋儿走进一座竹楼,进楼前,石玉初看了一下门上的牌匾,只见上面写着三个大字:温柔香。

刚进门,满身肥肉的老鸨已迎上草鞋儿,满脸堆笑地说道:“哟,公子,您又来了,步瑶姑娘刚才还跟我念叨您呢,公子您快上去吧,步瑶姑娘一定会好好伺候您的。”

转眼看到石玉初,又扭着水桶腰喜笑颜开道:“哟,公子今天还带了个贵人来,看这位小公子长得这般端正,又是头回来,妈妈给你找个嫩点的,也好让小公子好好享受一番。”

石玉初满脸发红正待发作,草鞋儿已嘿嘿一笑说到:“我这位小兄弟乃是金玉之身,怎能被这些残花败柳给糟蹋了好了,您老一边忙活去吧,有嫩点的,记得下次留给我。”说完撇下老鸨径直往楼上走去。

草鞋儿这几年没少光顾这里,临走时都会多付些资费,老鸨自然是不敢得罪,只是悻悻地朝草鞋儿的背影翻了下白眼,忙着招呼别的客人去了。

步瑶姑娘的房门轻掩,草鞋儿也不敲门,径直推门而入,似乎早就习惯了。

石玉初有些忐忑地跟了进去。

只见一位细眉凤目,肌肤雪白的女子正缓缓站起身来,正准备跟草鞋儿说话,忽然看见了陌生的石玉初,不由怔了一怔。

“这是我的结拜兄弟,石头。”草鞋儿给步瑶介绍。

“你结拜的兄弟?你几时结拜过兄弟?”步瑶轻启红唇,目光略带疑惑。

“就在半个时辰前仔细瞧瞧,我这位小兄弟可是人中龙凤,万里挑不出其一,先说好了,你可不要打他的注意哦。”草鞋儿跟步瑶很熟,已经熟到口无遮拦的地步。

“呸,没正经,还是说正事吧。”步瑶姑娘对着草鞋儿轻轻啐了一口,随即正容说道。

“我让你打听的事可有眉目?”草鞋儿一边说一边在一张木凳上坐下,见步瑶望了一眼石玉初便接着说道:“但说无妨。”

步瑶姑娘从石玉初身上收回目光,缓缓坐下后轻声说道:“这座大院建于三十一年前,先后有过四位主人,第一位主人,也就是建造这座大院之人名叫钱万山,本地人,京城屈指可数的几位富商之一,于十九年前被人乱刀砍死在大院之中,同他一起被砍死的还有几位家丁护院,死者都是身首分离,死状惨厉。此案曾轰动京城,但凶手是谁,却始终没有查清,久而久之,也就成了悬案由于是凶煞之地,大院一度成了空宅,听说还经常闹鬼。

第二位主人是一位外乡人,姓名不详,此人身形魁梧,方头大脸,当时约莫四十岁左右,操一口南方口音,极似江州一带。

此人在十三年前入主大院,只是待得时间不长,一年多后就离开了大院。

他走之后,大院来了第三位主人,此人似乎姓吴,五十岁左右,具体姓名不详,但跟第二位主人身材很相似,而且是同乡,两人也极有可能相识。

第四位c也就是现在的主人”

石玉初听到这里,情不自禁地踏前一步。

步瑶朝石玉初看了一眼,顿了一顿,对草鞋儿继续说道:“现在的主人名叫沈有财,于三年前入主大院,只是”说道此处,步瑶轻轻摇了摇头。

“只是什么?”石玉初眼见有了重要线索却因步瑶的“只是”二字心中一凉,忍不住脱口问道。

“只是这个叫沈有财的第四位大院主人只闻其名,从未有人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也没人知道他是何方人士。”步瑶这次似乎并未在意石玉初的不安,继续对草鞋儿说道。

听完步瑶打探来的消息,草鞋儿低头沉思了良久,然后抬起头来对着步瑶轻轻说道:“辛苦你了”

步瑶浅浅一笑道:“这是我分内之事老规矩了,让我为你抚琴一曲,以遮人耳目。”

“桃花梦?”

“我新谱了一曲,芙蓉殇。”步瑶边说边走到一张长几旁坐下,掀开一条绸缎,露出一张古琴,玉指在琴弦上轻轻拨弄起来。

琴声起于缥缈,渐有唱声附和:

芙蓉于水,离水既殇;幽幽其影,郁郁其香;迎风舞之,盼君来赏。

芙蓉远眺,心有所往;翩翩过客,隐隐曾识;约于前世,今生遗忘。

芙蓉入梦,凝泪几行;痴痴呓语,楚楚容妆;梦醒顾影,寂寞夜长。

芙蓉心伤,香消魂断;片片凋零,离离不堪;落于江湖,随波逐浪

唱到此处,歌者与古琴相惜,歌声与琴声相融,如怨如诉,哀怨凄婉,让人忍不住伤感其中,久久难以平复

“其实,你可以走的。”沉默了许久,草鞋儿终于说道。

步瑶勉强一笑,轻轻摇了摇头,并不言语。

“这些年委屈你了如果你想离开这里,我可以随时替你安排。”草鞋儿站起身来,深深凝视着步瑶,目光里三分怜爱,三分不安,三分期盼。

步瑶摇头苦涩一笑,轻轻用绸缎把古琴罩上,动作很轻很慢,似乎怕一不小心把古琴碰伤。

草鞋儿微微叹息了一声,忽然转过瘦弱的身子朝门外走去,不再回头看一眼

石玉初跟着沉默无语的草鞋儿走了许久,不知不觉又回到了那座人工湖边,终于忍不住问道:“那步瑶姑娘是你什么人?”

草鞋儿停下脚步,望着水波不兴的湖面淡淡说道:“同行。”

“同行?难道她也是shā sh一u?”身处烟花之地,看上去温顺柔弱多愁善感,说她是个shā sh一u,石玉初很难置信。

“她不但是个一流的shā sh一u,还是我们‘阎罗殿’在京城的眼线。”草鞋儿简短说道。

“阎罗殿?”石玉初很疑惑。

“我们‘阎罗殿’是个shā sh一u组织,门中分工明确,有专人接活,有专人评估刺杀对象的实力,有专人调查刺杀目标的行踪,最后由专人实施刺杀行动当然,有时候shā sh一u并非单独行动,相互之间还需要密切配合,共同完成任务。”草鞋儿对石玉初毫不隐瞒。

“难怪她能调查到大院这么多情况,看来你们这个组织很不简单,只是不知她ti g一ng的这些情况有多大作用。”石玉初若有所悟地说道。

草鞋儿略一沉思说道:“她能查出这些情况已属不易,有没有用暂且不论,要逐一调查过后才能知晓。”

“这些情况模糊得很,要么年代久远,要么有姓无名,有的甚至无名无姓,却又从何下手?”石玉初皱起了眉头。

“只要有一丝线索,就有十分希望。”草鞋儿似乎信心十足。

石玉初一时无语,心里思忖着如何才能找到悟真大师,将这些消息告诉他,对他应该会有帮助,却又只能暗暗叹气,悟真大师显然不想让自己卷入其中,故意躲着自己,若是想找到他恐怕很不容易。

“为兄想去一趟江州,不知石头老弟有何打算?”

“江州?”

“不错,步瑶姑娘说大院的二三主人极有可能是江州人,为兄自然要去查探一番,石兄弟是否可以陪为兄辛苦走一趟?”

“小弟愿意效劳。”石玉初略一思索即欣然答应,若能找出那间大院以前的主人,自然有线索找出现在的大院主人,届时再设法找到悟真大师,把山庙血案的幕后黑手揪出来,而且,还可以顺便拜访一下南天力岂不是快事一桩。

草鞋儿则是担心通过酒楼一战,石玉初留在京城会有危险,还是让他早日离开此地为妥。

两人各有打算一拍即合,随即展开身形,趁着夜色,向江州疾驰而去。

江州距离京城有八百里之遥,石玉初与草鞋儿虽然轻功绝顶,一夜也只行了不到三百里路,眼看天色微明,路上渐有行人,两人收了轻功平步而行,说说笑笑之间走进了一座小城镇中,寻了一间客栈住下,待到晚间又展开绝顶轻功赶路,如此这般,不出三日,两人已身在江州城中。

寄生于一间客栈之中,休息了片刻,草鞋儿对石玉初说道:“我出去转转,你继续休息。”

石玉初知道草鞋儿要去查寻那两位大院主人,却想不出他会如何着手,一时好奇心起,坚持要跟草鞋儿一同“出去转转”。

草鞋儿看穿了石玉初的心思,嘿嘿一笑说道:“其实,我现在对如何查探那两个大院主人也是无从下手,我出去是想寻找我们‘阎罗殿’组织设在江州的联络点,要求他们协助调查,即使能查到线索,最快也要一两日,你跟我去毫无意义,还是安心休息吧,若是闲的无聊,何不去南天力那里叙叙。”说完不待石玉初开口,径直出门而去。

石玉初未入江州就已经想过要去拜访南天力,只是转念一想,自己shàng én似乎有索要宝马大白的嫌疑,即使南天力心胸豁达不会这么想,也会执意要把大白归还自己,那时自己岂不是夺人之美?

石玉初想了一会,决定暂且不去拜访南天力,当即沉下心来,决定先好好睡上一觉,这段日子碰上不少事,确实有点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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