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 序章;说话的猫 碰到阿湫正好是李雪瑶认识一新的第八天。

这天晚上回家后,李雪瑶将猫放置在床。

她发现这只猫跟其它猫与众不同,身上的毛色黑白相间,从头顶散开的纹理很宽很长,最让人意外的居然有两条尾巴。

“一新快看,猫有两条尾巴。”

简直闻所未闻,李雪瑶把猫掉个头认真端详起那两条左摇右摆而又神奇的尾巴,甚至忘了猫身上还带着伤。

“别装了,我知道是你。”

李雪瑶只顾端详猫,一新冷不丁一句话令她范起了糊涂。

“你在跟我说话吗?”

一新的脸部表情依旧僵硬无色,深邃的瞳孔中散发出一股可怕的恨意。

“你没事吧”

他的样子看上去与平时截然不同,李雪瑶不免有些担心起来。

“居然被人类识破,失败。”

突然冒出的声音李雪瑶吓了一大跳,她回头寻找声音来源,床上除了猫并无异样。

“有吃的没?”

就在李雪瑶以为自己是不是走神听错时,声音继续传来。

“给我拿吃的,肚子好饿哦。”

李雪瑶再次吧眼睛落在大花猫身上,那大花猫毕恭毕敬坐在床上,卷着红色的舌头舔着前足上面的血迹。

果然没错,是猫在说话。

太不可思议了,有谁见过长着两条尾巴的猫嘴里讲出人话。

“真的是你,十几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哪天发生的一切。”

花斑猫喵了一眼说话的男人,停下动作,似乎感到意外。

“你不是已经”

“死了,对吗?”

花斑猫收回目光,继续专心舔它的前足。

“既然没死,好好珍惜吧!”

“珍惜?你不为自己的罪行忏悔?”

“为什么呢?我又没做伤天害理的事儿?”

“难道你忘了对我做过的事?”一新愤然怒吼。

李雪瑶根本听不懂一猫一人在说什么,从一新的态度可以肯定他们之间,过去存在着某种千丝万缕的联系。

“人类真是奇怪,永远只记得别人对你们的伤害,自己犯下的过错却只字不提。”

“什么意思?”

“还记不记得你八岁那年遇到的那只猫。”

“八岁”一新认真在脑海里寻找那段记忆。

“你是”

“没错,我就是当时的小猫,想起来了吧!”

一新平静下来,回忆八岁那年的确在自家墙垣捡到过一只猫,并且因为他的无心之失导致一个无辜的小生命殒没,那件事一度在一新心里刻下无法抹去的愧疚,想不到十年后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意外竟是为此而付出的代价,也算是扯平了。

“你没听到吗?”花斑猫以命令般的口吻对李雪瑶说

“赶快给我拿吃的,我已经几天没吃东西了。”

这只猫绝对不简单,李雪瑶想,diàn yg里时常见到畜生修炼成精幻化作人的情形,难道它是妖怪?

李雪瑶越想越怕,家里从不做饭,哪有可吃的东西,哆哆嗦嗦又不敢说实话。

“想吃东西自己去找,山间野林有的是老鼠。”

“我可是一只高贵的猫,怎会吃那臭水沟里的老鼠?”

“猫就是猫,别以为张开嘴说人话本性就能改变。”

一新说完,看了看床前的闹钟,折腾到现在已经一点过了,李雪瑶明天还要上学。

李雪瑶虽不至于吓得失魂落魄,却也说不出话来,一新提醒她到外屋换上睡衣。

回到里屋时,见哪猫还坐在床上,李雪瑶显得很为难的样子不敢上床,生怕惹恼了它。

“喂,别这么粗鲁。”

一新才不管那么多,从猫的脖子后面拎起,将它扔到床的另一头,铺好被子示意李雪瑶上去。

见李雪瑶睡下,一新按下了开关。

“不管我了?生为人类,一点慈悲心肠都没有,我还是伤员呢,这可不像当年的你哦。”

李雪瑶将身体捂在被窝里动也不敢动,影影约约听到哪只猫在嘀嘀咕咕,良久过后,外面才安静下来,估计是累了。

翌日,李雪瑶一醒来便被吓个半死,只见那花斑猫盘作一团正酣睡在她的枕头上。

避免吵醒它,李雪瑶不敢开灯,蹑手蹑脚下床。

脚踩在地上十分柔软,李雪瑶蹲下身用手一摸,发现是被子,估计从一新身上掉下来的。

看到爬在床沿的身影,李雪瑶难过到了极点,拿着被子想为他盖上,却发现那里不对劲。

趴在那儿的依旧是道熟悉的身影,摸上去的感觉却不像是人,冰冷硬邦邦更像石头。

“一新

李雪瑶迅速打开灯,双手用力摇晃一新的身子,嘴中不断喊着他的名字。

“你在干嘛?”

猫被李雪瑶的动作吵醒,它躬起背脊爪子挠着枕头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一新他他”

李雪瑶面如死灰,半截话含在嘴里,脑中想到的症状和一新相同的,只有死人。

“我看看。”

大花猫凑过来,抽动着肉红色的鼻子在一新身上嗅了嗅。

“气息很微弱,看样子快死啰。”

“我去找医生。”

李雪瑶套上外套,鞋还没蹬上只听大花猫接着说

“别白费力气啦!”

李雪瑶盯着猫,不明白这话的含义。

不管你找多少人,也改变不了事实,他本身就是个死人,十几年前就已经死啦!”

花斑猫的话如晴天霹雳砸在李雪瑶身上,她无力的坐在床前,盯着如石像般冰冷的躯壳,怎么也不愿相信那个昨晚还跟她散步说话的大活人竟死了十几年。

那么,眼前的杨一新算什么,鬼魂?还是别的怪物?

李雪瑶是个读书人,学堂教授的科学理论使他和所有人一样不认为鬼神之说真的存在于世,然而一新身上发生的种种谜团包括这只说话的猫,使她不得不对自己坚持的理论产生怀疑。

就算杨一新不是人,他从未做过对自己不利的事情,反而处处照顾她,那怕他只有一口气李雪瑶就不能任由不管。

李雪瑶把一新平放到床上,虽然他的身躯冰冷异常,还是为他盖上了被子。

“真的没救了吗?”

李雪瑶转而对着大花猫,如果一新真的死了十几年,为什么会在十几年后出现在自己家中?这只猫和一新过去有攀枝错节的渊源,没准知道什么。

“你们认识多久了。”猫声说道。

“大概七八天。”

“哦。”花斑猫略有所思

“能和我说说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于是李雪瑶将遇到一新以及后面发生的所有事接而告知了大花猫。

至于杨一新究竟如何凭空出现在家里,李雪瑶也说不上来。

“当天你周围有没有发生反常的事,或者接触过不寻常的东西?”

“不寻常的东西”

经花斑猫一提李雪瑶还真想起来一样东西。

“那把伞。”

“拿来我看看。”

李雪瑶翻箱倒柜,终于在床底找出了那把油纸伞。

说来也奇怪,那天晚上她抱着这把伞迷迷糊糊睡着了,第二天醒来就看到杨一新穿着自己的校服,之后她也没在意过这把伞,伞却总是有意没意的出现在她周围。

“打开。”

在猫的示意下李雪瑶撑开了伞面,白色灯光下,古旧发黄的伞面上的那几块黑色斑块引起了花斑猫的注意。

花斑猫仰着身子看了看,又拿鼻子来回嗅了几次。

“原来如此,太奇妙了。”

“可有办法?”

“你想和它交尾?”花斑猫想说你喜欢他,却说的很直白。

表达爱的方式因种族而异,作为高等动物的人类有多种对异形示爱的含蓄方式,但在其他物种眼中性往往体现得十分裸露,花斑猫只是以站在生物的立场发表了对后者的观点。

“快说。”

李雪瑶并没反驳花斑猫的话,对她来说爱也好,是人是鬼也罢,对杨一新的关怀已经令她下意识做出了选择。

“我问你个问题。”

“什么问题?”

“人怎么来的?”

“由猴进化而来。”

李雪瑶显得急不可耐,花斑猫却在这时问些无关紧要的话。

“那猴又是怎么来的呢?”

“通过别的物种进化。”

花斑猫停顿了一下,似乎觉得继续这种无聊的问答方式会没完没了,它示意李雪瑶将伞收拢,自己则回到枕头上坐下,

以另一种方式问道。

“你能看到这屋中漂浮之物吗?”

李雪瑶瞪大眼睛盯着天花板,顶端除了几条裂缝和白色粉末脱落留下的深槽,并未有别的东西。

见她扫兴摇头,花斑猫开始讲了一段极为神奇的故事。

地球初形成时没有任何生命体,那时候只有汪洋和喷发岩浆的熔岩火山以及空中漂浮的未知物。

它们的身体非常柔软,形状大小各异,不过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他们身上都长着类似触角一样的东西,我们暂且称它为“蟲”

蟲的寿命很短暂几乎活不过一分钟。

蟲来源哪里

正是那一望无际的汪洋和火山,水中生出的蟲无法靠近焰火,微小的躯体光是在距离数十米之外便化作了灰烬,反之,火焰诞生的蟲亦无法抵达水岸。

就像出生不久的小孩总向往到外面的世界看看,尽管水火不容,二者皆向往着彼此。

汪洋和火焰孕育出源源不断的蟲,而他们也在不断往来,最终化为灰烬。

白驹过隙时间流逝,随着不断的沉淀积累哪些原本微小的连眼睛都无法看到的灰尘最后形成了陆地,当其它蟲落在地表时竟奇迹般的共存了下来,并且寿命开始增长。

火山蒸发了汪洋的水,在大气中形成云层,云层降下了雨水浇灌着陆地上的蟲。

不知过了多少岁月,在雨水和阳光的滋养下,有一部分蟲在地面生根发芽形成了罕见的植物,在植物的催化下,两种蟲逐渐相融在了一起,发生了变异,身体开始膨胀。

根据蟲相容的数量决定了体形的大小,有的和拳头大小,有的如山丘一般,它们的外表随之产生变化,身体长出了皮毛鳞甲,触角蜕变成了足脚。

继承原本的特性,两种蟲相容在一起会下意识选择适合自己生存的环境,或是回到水域,或是留在陆地,几乎很少有蟲同时继承两种环境的特性,但也不是没有,变异体通过植物,甚至肉食其他物种延长寿命。

随着岁月的不断流逝,蟲也在白昼不分地相融,植物越来越多,面积跟着越来越广,变异的新生体为了适应不断改变的环境,体貌特征越来越多样,生翅的c长眼的c能跑能跳无所不有,相同的生物甚至可以通过基因形成异变。

最后水域面积缩减,导致蟲的数量不平衡,以至于埋在地下的岩浆终于爆发,数不尽的生命体惨遭灭绝。

哪次灾难不但破坏了环境,还带走了蟲亿万年来构造的进化轮。

严重的不平衡以及环境的变迁,令蟲无法再形成融合,最早那批由蟲融合极少数存活过来的变异体,在艰难的条件下与环境做斗争,虽然身体依然可以随环境适应和基因进化,但不管怎样进化始终保留着融合之后的特性,再也没有新的物种诞生。

“虽然我表面上和普通的猫并无区别,为了改变自身,不断适应各种艰苦困难的环境,我的细胞体质具有顽强的适应生存能力,因此,当你听到我开口讲话时不要感到惊讶,对任何一类像这样长时间接触人类世界并且拥有优质细胞的物种来说,简直轻而易举。”

听完花斑猫的长篇宏论,李雪瑶惊呆得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心中那股震撼,关于进化论她多多少少知道一点,光猫开口说话已经超出了人类科学的范畴,而这对他们来说却是最简单的开始。

“这跟一新有何关联?”

李雪瑶并没有因为花斑猫的精彩演说忘记正事,心里时时惦记着一新。

“接下来就是我要说的。”花斑猫蠕动着舌头。

“这个小鬼二十多年前莫名其妙的一脚把我踩死,出于报复,十年后我把他给杀了。”

“你说一新踩死了你,那现在的你”李雪瑶忍不住质疑道

“这个嘛”花斑猫略作踌躇

“刚才我不说了吗,我的细胞具有顽强的生命力,那个时候我本来可以突破猫最高的进化,结果被他一脚给毁了,为了修复身体的创伤,细胞能力会逐渐退化。”

嗯,就是这么回事,花斑猫如实说道。

“请继续。”

“为此,我愤怒难消,与十年后待他长大chéng rén将其杀死,让他尝受即将拥有突然失去一切的痛苦滋味。”

何等残忍的报复方式,因为小小的失误便夺走了一新的一切,李雪瑶不禁觉得花斑猫的报仇方式实在可憎。

“还记得伞面上几处褐色斑块吗?”

李雪瑶点点头

“因为疏忽大意,动手时不小心弄伤了自己,我的血和他的血融在一起侵在了伞上,虽然我的细胞很顽强,但没想到居然能跟人类融合,并且将小鬼的意志保存了十几年。”

“怎样才能救他?”

李雪瑶直跳重点

“细胞也是有生命的,就跟你们人本身一样,若不从其他物种身上摄取养分细胞最终会枯竭衰亡,如果没猜错,小鬼应该到现在都未曾进过食吧!”

李雪瑶也曾有过同样的疑虑,一新总说有办法,自己那个时候也没太把他当回事,从而忽略了。

花斑猫继续道

“你说你是抱着伞后他才出现的,我想很有可能是你的细胞经由唾液唤醒了他的潜在思想。”

“这么说我的细胞能够救他?”

李雪瑶仿佛看到了希望,按耐不住激动的情绪。

“可以这么说吧!不过”

花斑猫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珠,似对李雪瑶做出警告

“小鬼残留的细胞很少,加之过了这么多年,能维持实体这么长时间已经是奇迹,想让体内器官正常运作,以你区区人类根本办不到,他已经不是寻常人,你的细胞只能像食物一样维持他短暂活下去,虽然细胞能够再生,若你不断以这种方式喂食他,长久下去,身体会因为承受不了负担步入死亡,若你将自身的全部细胞注入他的身体,两者相融细胞自噬,只有一方能够活下来。”

“我不能不管他,告诉我怎么做。”

“你难道没认真听我讲话吗?”

花斑猫很不耐烦地道

“我说了身为人类的你救不了他。”

“求求你了,哪怕把我当作食物,只要他能活,就算死我也认了。”

花斑猫讶异地看着眼前欲哭无助的女子。

“人类真奇怪,仅仅认识几天就能为别人甘愿豁出自己性命。”

花斑猫瞅着自己另一只脚很不情愿的样子

“真是祸不单行,这只脚的伤还没好,右脚也要跟着遭殃。”

花斑猫坐到一新脸庞,举起前足用力一口咬下,殷红地鲜血顺着它的皮毛滴进一新干裂起皮的双唇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壹章;乌鸦 八月十五是传统节日团圆节。在历史悠久的古代,流传着后羿与嫦娥的故事,相传嫦娥到了月宫后,异常思念丈夫,而后羿也日思夜想,期望能再见到妻子。

一天,一位仙人向后羿指点了方法:在八月十五月圆之夜,用面粉作丸,团成如圆月的形状,放在屋子的西北方向,然后再连续呼唤嫦娥的名字,三更时分,嫦娥就可以回家团聚。后羿照做,果然见到了从月亮中飞来的嫦娥,夫妻重圆。这种面粉做出的圆团后来就演变成了月饼。

虽然这只是一个传说,很多人只把它当作茶余饭后挂在嘴边的一段凄美爱情故事,不过根据历史学家推测,中秋赏月,吃月饼,观花灯,猜谜等习俗,确实源自古代宫廷文人兴起,然后逐渐扩散到了民间。

阳历九月三十,农历八月十五,深夜十二点,即使是繁荣的城市,良宵佳节也已步入荒凉,夜色包围了城市,白天车水马龙的街道巷口隐蔽在了生长过于茂盛的行道树阴影下,路灯透过树枝只在地上留下了点点斑驳。

高雄独自走在马路上,昏噩地意识令他无法分辨两边的人行道,径直走到了灯光通明的马路中间,微弱的路灯下,柏油马路上的白色标识线显得模糊难辨,橘huáng sè的灯光将他蹒跚的身影拉在地面,显得十分怪异。

夜色深沉,四周已无半个人影,偶尔一辆车从附近呼啸而过,不过高雄压根儿没心思去注意那些,也没有想过要打车回家,以他现在的状况,即使遇到好心人帮忙,恐怕高雄也难以将详细地址说清楚,弄不好还惹出一堆麻烦。

高雄摇头晃脑行走了一段距离,在酒精的作用下,大脑越来越疲倦,眼皮不受控制往下滑,以至他踉跄跌倒地上。

“都他妈滚蛋,什么玩意儿。”

咒骂一句的高雄使劲儿晃了晃脑袋,撑起双手吃力地站起来,稳住身体后他发现前面不远处有条小巷,于是滑滑跌跌朝那儿走了过去

几年前,高雄孤身一人来到这座城市,和许多初入社会的青年一样,高雄怀着满腹理想希望能在这里闯出一番自己的事业,然而只有小学文化的他,在没有任何社会经验与实践的情况下,处处遭受碰壁,心灰意冷的高雄整个人开始变得涣散,样貌平平,又毫无资本特长的他,对待工作却是心比天高,小事做不来,大事干不了,工地活儿太累,维修嫌油污脏,但凡是工资低,跟体力沾边的工作,他天性就无法容忍。

起初身边也有不少人劝导他,年纪不小了,该找个正经工作,一大老爷们将来还得养家糊口,可心高气傲的高雄却不以为然,甚至认为那些天天在他面前念叨的人是不怀好意的揶揄,久而久之连周围人也不愿跟他来往。

直到年纪和他相仿的人都各自成立了家庭,高雄才愕然意识到自己竟已年近三十,女朋友却还没有着落,成了不折不扣的单身汉。

俗话说,恨不相逢未嫁时,现代男女讲究的是门当户对,三四十岁结婚更不是什么新鲜事,但这类人通常事业有成家庭背景殷实。显然高雄没有这样的优势,何况一向独来独往的他,身边连个适龄的未婚异性朋友都没有,加上他资质比普通人还要平庸,只要一提交往,对方立马扭头就走,尴尬的场景令高雄真恨不得找条缝钻。

人一旦着急起来,就会变得走火入魔,自从萌生了找对象的念头,高雄可以说是全力以赴尝试各种方法,可结果始终不如人意,直到上礼拜一,他在网上无意间加入了一个聊天群。

如今在网络覆盖的时代,信息通信,工程科技,越来越多赶潮的人开始关注加入网络,它已经成为了人们生活中的一部分,在网上隔着屏幕,羞涩的青年男女可以大胆畅所欲言,几乎没有任何优点的高雄,对于聊天却表现的相当机智健谈,言语中的幽默常常逗得群里人忍俊不禁,短短数天就赢得了不少人对他的好感。农历八月十五是法定节假日,qq群提早在群里发起了聚会hu一 d一ng,渴望爱情的高雄觉得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当下便毫不犹豫申请了报名。

如果不想办法从自身找缺点,即使获得一份感情,以高雄如今的状况也很难维持长久。为了今天的聚会,他狠心拿出全部的积蓄将自己从头到脚进行了包装,希望能遇到一见钟情的意中人。

结果到了见面,他才发现差距远比想象中大太多。参加聚会的大多是在校学生,年龄普片在十六七岁间,最大的看上去也不过二十,相比稚嫩的学生,高雄显得有点方纳园凿。而最让高雄他无法忍受的就是,坐在ktv包房内,大家都兴致高涨聊着各种学校以外的趣味话题,唯独没有人理会高雄,即使主动上前搭话,人家也是一副懒得搭理,一向在群里谈话颇受人敬仰,转眼变成了路人甲,高雄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只能一个人独自坐在角落,心烦苦闷唯有喝酒消愁,连醉倒了也没人察觉,直到一点过前来收拾房间的fu u生才把他给叫醒。

大家什么时候离开的,高雄浑然不知,那些也已经不重要,走进小巷,他感到头昏眼胀,口舌干燥,胃难受得厉害。伫立与小巷右侧的路灯闪烁着昏暗的光芒,微弱地灯光照耀下,高雄缓缓走到了巷中间,扶着边上的电杆吐了起来。

“一个个都瞧不起我,你们有什么资格看不起我”

话音落下,又是一口黄水吐出,扯着高雄的苦胆好似破裂一般痛苦。

“帅哥,需要帮忙吗?”

“谁呀”

高雄拖着一副大嗓门,不耐烦地扭过头,朦胧地视线下她看到巷口似乎有一个人影。

“你是谁?”

高雄将肩膀靠在电杆上勉强转过身,用手擦了擦嘴角残留的污渍。

“我是阿淼呀!你忘了?刚刚我们还见过呢。”

“阿淼?”

高雄使劲儿晃晃脑袋,睡眼惺忪地盯着不徐不疾走过来的女子。身姿妙曼,五官精致,烫着时尚的卷发,刺眼的灯光下赫然走出一位时尚ěi nu。

群里人的名字高雄都不知道,记得刚入群,群主便要求修改备注以便称呼,或许不一定真实,不过异性的资料他都记得一清二楚,虽然大脑浑浑噩噩,印象当中高雄始终回想不起有叫这个名字的人。

“你说我们见过,我怎么不记得了?”

“因为你喝多了啊,脑子一时反应不过来也正常”

女子语调十分轻佻,近距离细看,她的皮肤明显有些不寻常,惨白的脸上挂着似有若无的笑容,透露出一种说不出的诡异,高雄涨着一张通红的脸全然没有察觉。

“是么嗝”

高雄微微颔首,觉得女子说得似有道理,不过这跟他低落的情绪没有半点关联,她一定是想来看自己出丑,和那些不把他当回事的人是一伙,高雄一下子突然十分火大,冲对方大吼起来。

“你以为你是谁,你知道大爷心里真正想要的就凭你?”

女子无视他的怒意,轻笑了两声,清脆地笑声回荡在夜间格外刺耳,女子走到高雄跟前,将一直手压搭在了他肩上。

“这世上,没有谁比我更了解你们这类人。”

说话间,她将手伸入了高雄衣服内,渐渐滑到胸口位置,大胆的举动令高雄不由得一个寒颤,七分醉意顿时醒来三分。眼下已是凌晨,不知道是不是夜深湿重的缘故,女子的手异常冰凉,简直就像冰箱里的一块冻肉,没有一丝温度。

灯光并未照亮整条小巷,每盏路灯只在电杆一隅留下光明,电杆与电杆之间的距离则隐没在肉眼无法看透的黑暗之中,也许出自本能缘故,高雄弯曲身体企图脱离女子的手,结果只换来徒劳,女子力气异常惊人,压在胸口那只手简直快让他喘不过气来。

“怎么,你害怕了”

“哪哪有。”

女子的话令高雄反而有些不知所措,只得强装镇定回答。

“那就好,你要记住,身为男人,若想赢得别人崇拜,就必须有过人的胆识。”

女子左手轻轻抚在高雄脸颊,以挑衅的姿势用一只膝盖顶住他腹部。

如走马灯般跌岩起伏的剧情,以及毫无逻辑的对话场景,激起了这个男人的自尊,体内逐渐累积膨胀地荷尔蒙犹如喷泉快速爆发,主导了男人那蠢蠢欲动的雄性本能,他再也克制不住那股冲动,怪喊一声,顺势一把抱住女子腰部,反身将她推在电杆上。作为一名生理健康并且对性渴望已久的男性,高雄脑中曾幻想过无数那种画面,diàn yg中的画面历历在目,强烈的内心只为得到满足。

昏暗的灯光在一片陶醉的暧昧之下,身上的衣物被一点点褪去,裸露的肌肤被冰凉的包裹,丝滑地触感缠绕全身,凌驾之上的快感已然超越了精神领域。

人的警觉意识和思考能力随着麻痹的神经逐渐变得薄弱,这也是人类暴露弱点和最脆弱的时候。

幽亮的灯影下高雄停止了思考,梦幻与眼前的现实互相倒转,一种无以言喻的感觉刺激着大脑中枢神经,就在最后的防线快被褪去,伴随着一声咔嚓,一阵钻心的刺痛将高雄强行撤回到了现实,他不知道脑子空白期间发生了什么,睁开双眼女子已无踪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为名的庞然大物,他想要呼救,然而喉咙像是被卡住一般无法作声,身体被一种无法突破的挤压牢牢桎梏,令高雄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痛苦与绝望只体现在那张狰狞的脸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贰章;雾霾 急躁的diàn huà铃声吵醒了睡梦中的张兰,墙上的挂钟显示刚好七点。

昨天刚过完节,好不容易盼到一天假期,一大早连个觉都让人睡不舒心,虽说有些不情愿,张兰也不能任由diàn huà一直响下去,百般无奈只好从被窝里伸出手拿起了床头柜上的sh一u ji,以有气无力的语气接通了diàn huà。

“赶快起来,农资巷发生了命案。”

diàn huà那头的声音犹如晴天霹雳让张兰顿时清醒。

“好,我马上过来。”

张兰今年个二十二岁,去年刚从警校毕业,虽然加入警队时间不长,身为刑警的她却非常明白迅速赶往现场的重要性,放下diàn huà,洗脸漱口,换上zhi fu,护肤霜都没顾上抹,她便匆匆下楼招了辆出租车。

太阳在东边天际升起一片红晕,照在居高临下的城市建筑物上,想必今天会是个非常不错的天气,早晨总能看到人们忙碌的身影,结束一天假期,单位已恢复正常工作,不止大人,在家长的督促下孩子们也要早早起床吃过早饭重返校园,有谁会想到向来以民风淳朴优雅闻名的绸都刚过了节就发生了命案。

从城北出发,穿过市五星花园,由涪江路转至西河路径直向开往北湖路,不到二十分钟车子抵达目的地,还未下车,远远就能看到巷口围满了人。农资巷位于北湖路一侧,全长不过三百米,宽度仅能容纳一辆卡车,现在不到八点,周边商铺还未开门,下车后张兰顺着左边门市一路挤到巷中间才看到维护现场的jg chá同志,几辆黑白相间的车子排成一条直线停在附近,警戒线将群众隔离在外。

“唷,来了。”陈丽将收集装好的标本准备拿回车上,转身正好碰上从人群钻出来的张兰。

“不好意思,来晚了。”

张兰挂着一丝歉意。

“昨晚是不是跟谁干什么坏事了,起的这么晚。”陈丽一脸戏谑。

“我的状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就会挖苦我,再说难得放一天假还不允许人家好好补个觉啊。”

张兰是家中独生女,父母是老实本分的农民,家庭条件谈不上优越,日子也算充实,由于工作缘故她跟乡下的父母平日少于见面,性情开朗的陈丽则扮演着成熟世故的大姐姐,不仅工作方面生活上也给与她不少关照,私底下也爱拿她开玩笑。

“情况如何?”

从警戒线下钻过来,张兰大致扫视了一圈,办案人员正忙着在现场取证。

“目前只发现了一具女尸,案子存在太多疑点和不寻常,哦对了我们在现场还发现了这个。”话余之际陈丽将手里的塑料袋晃了晃。

“这是”张兰被猛然出现在眼前的东西吓了一跳,只见陈丽手里拎着明晃晃的透明塑料袋里装着一团乌黑带血渍的东西,经她辨认应是男性身体某部位的器官。

“你不会认不出来吧!”

张兰一脸惊骇,陈丽故意露出狡狯的笑容。

“没个正经”

身为女人家,随随便便拿出这种东西的确有些冒失,不过既然选择了女警,遇到一些违背道德的事也是无可奈何,早在当初下定决心的时候张兰就做好了相对觉悟。

“脸红了”

无视陈丽的笑语,张兰朝后面的人堆走去。

走上前来,张兰便不由得瞪大了双眼,混泥土铺成的地面上,一具女尸映入眼帘,刑警人员正忙着用遗体塑料袋包裹尸体,旁边有些凌乱的衣物以及大片血迹,血腥混夹着含有酒精的呕吐物,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让张兰胃里一阵翻涌。

“这么说,失踪男子不可能生还”边上说话这位是刑侦队队长蒲骐昊,蹲女尸旁边整理工具箱身穿白大褂的是法医鉴定小组的刘林。

“若只切掉器官倒不至于死亡,不过现场留下的头皮组织连同颅骨整块被硬生生削了下来,重伤这种程度肯定当场没命。”

“问题是男子的尸体却不在现场。”

蒲骐昊倒不是信不过法医,颅骨也就是俗称的天灵盖,是人身上最坚硬的部位,一旦颅骨破碎就会进入到脑死亡,何况找到的颅骨连皮带骨被整块切下,远比碎裂严重。

“会不会让凶手运走了?”

张兰之所以会这么问,完全合乎情理,从留在地上的衣服以及电杆附近的脏污不难想像二人当时的情景,退一万步讲,若二人当中真有一人存在作案动机,那么一定会在对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下手,不至于同时丧命,明显凶手为第三者。

“希望如此”

刘林的话听的张兰有些云里雾里。

“什么意思?”

刘林无奈地笑了笑。

“通过dactyl一graphy找不出有关第三者的迹象,当然不排除凶手事先采取了某种措施,以目前我们从现场掌握的资料来看,这件案子所牵连的只有这具身份不明的女尸以及尸体失踪的男子。”

法医的解释张兰越发不理解,既已断定男子死亡,现场却没有尸体,莫非尸体自己爬走了这样的解释未免不符合逻辑。

“女子的死因是”

既然找不到男子的尸体,只能从女子的遗体找出线索,任何精明的作案手段难免会留下些许微妙的破绽。

“不知道。”

简单的回答让张兰感到匪夷所思,然而刘林接下来的话才真正令她陷入了迷雾中。

“从血迹颜色上分析,被害男子大约在凌晨一点左右遇害,而女尸的死亡时间至少有两天以上。”

“两天”

张兰膛目结舌,无法得知女子死因,第三者的可能性相当渺茫。

难道女子是被男子所杀,然后他带着遗体逃窜到了这里?遇上了某种不为人知的变故,连个尸首也没能留下,这种推论实在难以让人接受。

“不敢相信吧!不过事实本身如此。”

刘林将工具箱合上起身摘下了白手套。

“尸体的表iàn pi肤已经形成了不同程度的褐斑,气体中的硫化氢与血红蛋白结合形成尸斑,根据眼下时节要两到四天,尸体身上并未发现有伤痕以及出血,也不像中毒身亡,只有等拉回去解刨,或许能发现线索,但希望不大,毕竟过了那么多天,女子的遗体已经非常糟糕。”

“那死者家属”

“女子的遗体包括现场我们都仔细搜查过了,均未发现任何与身份信息相关的证件。”

刘林的言语中透露着一种古怪的气氛。

蒲骐昊轻轻吁了口气,似乎仍在思索整起案件的过程,往往看似扑嗍迷离的案子越有可能有人在背后故意制造的障眼法,为了躲避法律责任它们不惜一切手段。但是,没有过硬的证据,就无法证明自己的推论,每件案子就像是被凶手撕碎的一张纸,想要还原案情的事实经过,就得想办法将碎片完整的拼凑出来,只要找出第一块,后面的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阿兰你带上zhà一 piàn去一趟报社。”

接过照相机,张兰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看来只能等了,不过你也不用刻意让自己人跑一趟,绸都只有这么大,出了什么事还不立刻传遍大街小巷。”

刘林手插着白大褂兜里,注视着蒲骐昊。

蒲骐昊朝他笑了笑。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有些事还是让自己人去做才放心。”

即将西沉在地平线下的夕阳散发着艳丽的紫红色,仿佛要夺取人的心魂,据说这个时候有个别称,叫做“逢魔时刻”。鬼怪会在此时出现勾引出人的另一面

瑰丽地色彩,是鬼怪的妖娆,企图y一u hu一世人,夺其心魂。

离开学校,李雪瑶迎着略微刺眼的阳光走在拥挤的人行道上,每当开学之后的这个时间,临近市中心的街道几乎是熙熙攘攘一片繁荣景象。

走在街上的大多跟李雪瑶一样是在校学生,他们不疾不徐走在马路两边的人行道上,直到一个分岔的十字路口人群才逐渐减少。

穿过柏油马路,李雪瑶迅速加快脚步朝下一个街口跑去。过了第二个十字路拐过一个转角之后有条小巷,往前直走大约四百米可以看到一块非常醒眼的红色鱼头图案,图案下方用led灯制成忘情水三个鲜亮的文字,这是市里一家非常有名的火锅,同时也是李雪瑶jiān zhi工作的地方。

何艳芬端着茶杯来到休息区坐了下来,四点半点完名过后,前厅fu u生和后厨人员都开始忙着为今晚的生意做餐前准备,早早完成工作的她以一只手轻轻抚着茶杯,一只手拿着夹心饼悠闲地享受着。

“你听说了吗?昨天夜里发生了一起命案。”

陈华刚一坐下,就忙不迭地贡献八卦。

“不会吧。”

何艳芬的语气十分平静,似乎对这个话题没什么兴趣。

“真的,就在农资巷,今天中午回家还是听我妈说起这事。”

“你是说前面那条农资巷?”

“就是呀!不然你以为是那条。”

陈华捡起一块夹心饼不客气地塞进嘴里。

“死的什么人?”

何艳芬会这么问,并不代表她对这些话产生了动摇。餐厅不像正式单位靠的是头脑技术,要的是腿脚利索,能言善语的嘴,基本就能满足就餐人群的各项要求,正因如此大部分人认为餐厅工作在人前低头哈腰是一种耻辱,有份,尤其年轻人,难以长久立足这个行业,像陈华何艳芬有家庭自身能力又有限,能有一份安稳的工作每月按时拿工资已经十分知足,将来等孩子长大,自己和丈夫差不多也到退休的年纪,加上二人在一起工作了将近六年时间,彼此间早已融入了一种特殊感情,如今陈华兴致高涨说起此事,何艳芬自然不忍心让对方扫兴。

“死了一名年轻女人,好像只有二十来岁,听说现场还发现了一些了不得的东西。”

“不会是凶手留下的作案凶器吧,还能有什么大不了。”

“我妈说当时人太多了,像她一把年纪的老人家根本挤不进去,只是听围观的人议论,好像跟男人有关。”

“是么。”

何艳芬漫不经心地端起手里的茶杯,语气非常冷漠,她希望对方能察觉自己不想再继续谈论这件事。

“你们两个四十多岁的妇人又在聊什么?比谁家的男人强么?”

张淑芬手里提着拖把从过道走来,看样子像是刚刚做完卫生。

“碍着你啦!”陈华笑了笑

“不都说女人四十一枝花吗?法律又没规定四十岁以上的女人禁止聊有关男人的事。”

“我是说你的样子看上去早就过了讨论男人的年龄了。”

陈华朝张淑芬瞥了一眼,赶紧拿手遮住鼻前的肉痣

“那有什么,想当年我老公拉着我的手说,不看脸的话,还以为是个ěi nu呢。”

张淑芬轻笑了两声

“你是揭自己的底吗?”

“别胡说八道了,知道脑子没你好使。”

陈华止住笑声,靠到张淑芬跟前,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你知道昨天夜里发生的命案吗?”

“你说农资巷啊,听说死了两个人呢。”

“两个?不是说发现了一具年轻女尸吗?”

“尸体只有一具,听当时的验尸官说,应该还有一名男子丧生,毕竟生殖跟头顶盖都被人给割下来了,听当时在场的人说,女尸早在两天前就死了。”

“你是说两个人不是同一天死的?”

“对呀。”

“居然有这种事?”

“就是说呀,天底下竟有这样的怪事,简直闻所未闻。”

“不会像diàn yg里演的那女子变成了僵尸,把男的给吃了?”

“怎么可能,diàn yg都是骗人的把戏,不足以拿来当真,何况僵尸吸血,你什么时候听说过吃人的僵尸”

陈华她跟张淑芬聊得口沫横飞,何艳芬只觉得她们很无聊,她实在不愿参与这种令人作呕的新闻话题。

“你说,这死去的女子跟昨晚被杀的男子会是什么关系?”

沉默片刻的陈华突然又冒出一句。

张淑芬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清楚,陈华虽然急于想知道真相,但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放下手中的茶杯,何艳芬刚好见一名穿着学生zhi fu的女孩匆匆地往休息区后的更衣室跑来,于是朝她点头微笑了笑。

“阿姨们好。”

“学习结束啦!”

李雪瑶笑着回应一声,拐进休息区后的更衣室

“这孩子真懂事,年纪轻轻就知道为家里减轻负担。”

张淑芬赞同地点点头

“就是啊,像我家那小子,平时叫帮忙做点家务,居然跟我说什么这不是男人该干的事。”

“你家还算好啦,我家那位每天稍微晚点回家不是嚷嚷着饿了,就是累了,不跟你摆脸色就不错了,还指望他为家里帮点忙。”

打开更衣室门,李雪瑶从置物柜里拖出工作zhi fu。李雪瑶今年十八岁目前在市里念高中,每天下午放学后都会到这家餐厅做临时工,当然周末和假期也不列外。

换好衣服之后,李雪瑶麻利地将头发挽成一个纂,戴上头花,对着镜子从头到脚检视自己,确定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她才又重新走进餐厅。

“对了瑶瑶,你家是不是要经过农资巷?”

“恩。”

“晚上”

何艳芬连忙推了陈华一把,一旁的张淑芬立刻明白过来。

“她想问你晚上怎样回家,有没有人接应。”

“就是就是”

慢半拍节奏的陈华勉强堆起笑容。

“不算远,走回去的。”

何思瑶平静回答,一边整理着备餐柜。

“那条路好像通往西山吧,走路的话至少要半个多钟头呢。”

“而且那一带地方偏僻,周围连家人户都没有,一个女孩子夜晚从那经过,总觉得不太安全。”

“没关系,已经习惯了。”

何思瑶笑的有些苦涩。

“再说我又身上又没钱,不会有人打我的注意。”

“没钱可以劫色嘛,特别是像你这种年轻漂亮的姑娘,夜晚走在路上可要小心哦。”

陈华打趣说着,却引来何艳芬一个白眼。女孩子天生胆小,shā rén案放那儿都不是小事,她担心神经大条的陈华不小心说漏嘴,会给未经世事的小姑娘心里蒙上阴影。

“来客了。”

随着客厅传来的声音,幽暗的大厅瞬间被灯光照的一片通明,夜晚的工作即将开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叁章;油纸伞 做完收尾工作已经十点多钟,吃过晚饭将换下来的工作服装好,李雪瑶快步下楼,走出店门口才骤然发现,朦胧的夜色已然笼罩在一片连绵细雨中,糟糕的天气并未让回家心切的她感到悲观,李雪瑶是个勤劳女孩,虽然命运对她百般苛刻,她却从未抱怨过。

将手里的工作服紧紧搂在怀里,李雪瑶毫不犹豫地冲出街道。

日有阴晴圆缺,人有祸福旦夕,谁都无法得知下一刻将会发生什么,好比善变的天气,令人来不及防范。

虽然还未入冬,秋天已接近尾声,这阵子早晚总是特别冷,穿件薄外套根本无法抵御雨夜的寒意,李雪瑶不由得加快了脚步,企图利用运动促进血液循环增加体温,这个办法或许以往还能凑效,如今下着雨,冷空气更是比平常增加了不少,没有任何准备工具,冰冷的雨水更加肆无忌惮沁入身体,体温一点点流失的感觉就像是失去了身体某些部位一般让人无助。

顺着柏油马路一路下来,李雪瑶没碰见半个人影,下雨的夜晚总让人觉得格外讨厌,仿佛世界都在喧哗的雨声中陷入一片死寂。

(死寂)

脑中闪过这个念头的同时,李雪瑶也注意到自己已经出了市区。空无一物的旷野,包围在夜色下的路灯仿佛颠簸在海洋中的渔火,忽明忽暗。

这样的场景恰好这个时间,无形中一股怯意难免袭上心头。

(真是的,我这是怎么了?)

李雪瑶觉得是不是因为下雨缘故,还是先前员工们那番话,自己的神经也变得紧张起来,高中都快毕业了,每天她几乎都是这个时间走同样的路回家,如今却因为天气产生莫名的恐惧,简直就像三岁小孩。

雨势逐渐大了起来,持续地寒冷令李雪瑶不由得地下头来,她索性将装着工作服的袋子顶在头上避免过多雨水渗入眼睛,灯光下的雨滴如银河泛滥搬从空中狂泻下来。

专心忙于赶路的李雪瑶几乎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快要抵达国道时,她感到身体突然一阵触感,仿佛脚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

李雪瑶不由得停下脚步,幽亮的路灯下,她回过头,笔直的马路中间似乎有个什么东西。

(原来是一把伞。)

也许是好奇,这种时候李雪瑶竟然倒了回去,环顾四周,马路对面有个垃圾池,她蹲下身,捡起伞的同时李雪瑶也发现,自己虽然手里拿着伞,全部的注意力却集中在前方的黑暗。

仅有数米距离的柏油马路尽头,是国道的交汇处。在灯光无法覆盖的地方,仿佛有无数肉眼看不到的东西隐藏在里面。

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自己还会有一种恐惧感。

人类就是如此,虽然强盛,却也是这世上最脆弱的生物,没有皮毛,没有坚硬的鳞甲护身,因此,当眼睛看不到的时候,他们就会感到恐惧c感到害怕,本能驱使人类畏惧黑暗,这种根深蒂固的观念,似乎从远古时代就这么一直流传下来。

(没关系,就快到了。)

这条路李雪瑶再熟悉不过了,国道就在眼前,不用一分钟她就能穿过去,翻越那座小山就能看到家了。

一番自我调整后李雪瑶的目光重新落在了手里的伞上,这把伞样式看上去非常古旧,伞面还是油纸做成的,想来这个年代也不会有谁用这么老式的伞,或许因为如此它才被主人丢弃了吧。

xg 的是,这把伞旧是旧了点还能用,对李雪瑶来说,有把旧伞总好过淋雨。

穿过马路,李雪瑶来到了国道边缘,微弱的路灯光随即消失,偶尔经过国道的车辆射出一阵刺眼的白光,借着亮光可以看到国道正对面有条石阶,顺着山顶延向黑暗深处。

李雪瑶没有走向石阶从包里取出手电,朝左侧方向行走了一段距离,一条混凝土铺成地小道现身眼前,两边的杂草已经纵横到了路面上,咋看之下,好似一条被人遗弃的荒废小径,她一手举着伞,一手拿着手电,弯下腰缓缓踏上小道,黑漆漆的夜晚,以及这场大雨,即使再熟悉这条路,行走也是十分困难。

爬上山坡之后,黑暗之色更形显著,从上往下俯视,西山宛如一道黑色屏障,环抱市区西面。

山坡下模模糊糊隐现出房屋的建筑轮廓,李雪瑶滑滑跌跌走下山坡,夜色下的村庄以及瓦房,气氛依旧让人感到压抑,怪异的曲线在夜晚勾勒出一团诡异的阴影。

这条路本来不算长,但因下雨且是泥路,原本十分钟的路程李雪瑶苦行了比平常多一倍的时间,好在总算顺利通过。

来到家门口,李雪瑶将伞收好顺手立在了门边儿,关掉手电从兜里取出钥匙打开门锁,她没有急着推开门,将脚上已经被雨水还有泥模糊的已经不成样的鞋脱了下来。

李雪瑶赤着脚走进房屋,脚底挨着地板让整个人都感到凉冰冰的,凭着对家里的熟悉,换上凉拖鞋后,她才拉开墙壁上的日光灯,冷白色地灯光带着少许温馨的味道,瞬间充斥满了整个房间。想起刚才还在提心吊胆,如今熟悉的景象就在眼前,李雪瑶总算松了口气。

这间仅四十平米的房间,中间竖起了一堵没有完全拉通的墙壁。墙壁上随处可见大面积白色粉末脱落的痕迹,紧挨门右边有一扇窗户,镶在上面的拼彩玻璃被灰尘覆盖,早已失去原本的色泽,橱柜前的燃气灶和铁锅,均布满了锈迹,估计很久没有使用过了。

走近里屋状况比外面好不到哪,凌乱的床铺,半掩的衣柜,堆满书籍的书桌,身为女孩,却不能将简单的家务做到井条有序,除了学习,李雪瑶剩下的时间都投入到了工作当中。

擦干头发,换上干净的衣服,李雪瑶拿上盆和换下来的衣服去了外面盥洗池,一番洗漱过后,把换下来的衣服泡上洗衣粉,一天的忙碌才算结束,也只有这个时间她才能放松自己熄灯作息,对李雪瑶而言每一天的放松也就意味着新一天的开始。

时至破晓,夜色下的山路,蜿蜒曲折,一副静谧而美好的景象,却蕴藏着一股说不出的凄凉。当人类只习惯光明的同时,黑暗又何尝不畏惧光明的残酷和压抑,黑暗吞噬光明,光明泯灭黑暗,二者无法相容,仿佛象征着被城市隔绝的西山,永恒的孤独,一种不被世人理解的孤独。

第二天清晨,李雪瑶跟往常一样收拾好准备出门,却诧异地发现门后面似乎多了个什么东西,

(雨伞)

李雪瑶仔细回忆着,如果没记错,当时她应该把伞放在外面的,怎么莫名其妙出现在了屋里?

雨伞这两个字并没有多大特别意义,它只是一把被遗弃的旧伞,换做任何人都会这么认为,因此李雪瑶很自然地觉得问题出在自己身上,想来昨天晚上一定是想的太多,脑子有点晕晕乎乎,将伞拿进屋事后忘记,也不是没那个可能。

看着门外那双已经面目全非的鞋,李雪瑶无奈地叹了口气,为这点事大惊小怪,看来自己还是太闲了,再不快点就该迟到了。

清早的空气让人倍感清爽,大雨过后植物显得更加蓬勃了,耀眼的霞光从云罅间探出,衬托着山脊一片翠绿。

李雪瑶的父亲五年前因工地事故不幸离世,年轻的母亲无法忍受独自承担家庭的责任,毅然狠心选择离开,抛下不到十三岁的何思瑶跟爷爷相依为命,然而老天并没有因此而停止对这位可怜少女的悲惨命运。

年老体迈的爷爷毫无收入来源,当初父亲发生事故,建筑商那边自然有脱不了的干系,父亲是爷爷膝下惟一的儿子,按照法律规定,对逝者儿女直到十八岁前的抚养金,全由母亲一手接下,当母亲下定狠心时,她早就决定将一切撇得干干净净,重新寻找新的生活,至于李雪瑶那份,一个子都没给她留下,所幸,当时有不少好心肠的邻居在场,在村民们的极力要求下,爷爷那一份总算是保留了下来,不然,紧靠家附近的几亩地根本不足以维持生计。

初中毕业里需要必须离开家乡到城里念高中,家里只剩下爷爷,上了年纪的老人身体一直不怎么好,总是容易遭受各种疾病困扰,几年前就因风湿导致膝盖僵硬,到最后落下残疾,儿子在世时就劝他放弃种地,可脾气倔强的老人铁了心,硬是把地看的比自己的命还重,就算身体残疾,也执意坚持要把房子周围的几亩地种下去,惹急了甚至拿死威胁,家人呦不过只好随他。

如今细细想来,老人的心情倒也不是无法体谅,生活在农业社会的人,能够吃饱穿暖本身已是奢望,靠种地收成的粮食除了养活一家大小,其中还包括家禽。

厚实地泥土在粮农的悉心守护下,默默的培育农作物,养育人的生命,无人耕种的田土自然也会变成杂草纵横的荒地,由此可见,土地和人的关系早就缔结了不解之缘。即使到了今天,也有很多人不屑城市里的灯红酒绿,誓死呆在乡村守护陪他们走过大半辈子的庄稼。

然而,不幸的是,李雪瑶的父亲去世没多久,爷爷因为外出务农不小心摔了一跤,后来经医生诊断,折伤了腰间盘,为了能让爷爷在良好的条件下养病,李雪瑶擅作主张辍学回家照顾,老人家的骨骼本就相当疏松,儿子的打击加上这次外伤,令原本身体脆弱的老人就此面临死路,尤其看到惟一的孙女竟为了自己放弃学业,一切费用全靠儿子用命换来的钱维持,联想这一切的一切,更让他感到无比愧疚,日复一日的煎熬让他彻底放弃了人生的希望,没过多久便撒手人寰,老人临走前再三告诫李雪瑶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学业,因为他知道没有了亲人作为女孩子这是孙女今后在这世上唯一的出路。

父亲过世,母亲出走,连惟一的爷爷也离开了她,想想今后只剩下她孤零零一人,世上再无半个亲人。现实的痛苦与残忍,折磨着少女的内心。

如今依靠父亲留下来的积蓄,加上每月在外做临时工,李雪瑶的高中生活勉强得以维持。

为了顺利完成学业,李雪瑶费尽了心思,每天校里店外两头跑,虽然每天都在繁忙中度过,可她并不觉得苦,对未来充满了憧憬与期望。

李雪瑶没想过要走进大学,因为她很清楚,上大学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单凭她一己之力,实在难以实现梦想,再过半年等高中毕了业,和大多数毕业生一样,李雪瑶或许就此步入上班族行列,等到机会,再找个合适的男生就此度过一生,虽然她心里始终住着一个人,但那也只是可望不可即。

还未走近校门,远远地就能看到对面教学楼顶上的大钟,已是七点半钟,离上早课还有十分钟,李雪瑶重新调整了一下脚步,跟着其他学生的频率进入学校。

“瑶瑶。”

这个声音听上去十分温和,校大门口,一位手提白色塑料袋的女孩正朝李雪瑶奔来。

“你不是住在校舍吗?怎么从外面跑进来。”

李雪瑶报以微笑。原来是她同乡郭珊。

“食堂的早餐太难吃了,所以去了外面。”

姗姗做了一个俏皮的笑脸。

“你呀,就是挑食,所以才会个头长不高。”

“你有资格说我吗?也没见你高那里去。”

姗姗做出不屑地表情,跟李雪瑶并肩朝教学楼走去。

“再说,现在的女孩不都长得小巧可爱吗?放在男生面前,像我这样的,绝对大受欢迎。”

“是么?据我所知,根据目前全国女性身高统计,身高不足160的应该算身体有缺陷吧!而且喜欢你的好像只有我们班的某人哟。”

“好啊,取笑我是不是?”

姗姗一副没好气的样子。

“亏得人家大老远给你送礼物。”

“送礼物给我?”

“你真以为我没事喜欢往外面跑啊。”

姗姗举起手中的塑料袋。

“这是中秋节的慰问品,是我爸妈特意让我从家里带来的。”

李雪瑶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有几个水果味的散装月饼。

“周末也就算了,好不容易盼到节日放假,想你跟我一起回家,结果你又舍不得上班那几个钱。”

想起生活好不容易有点起色的李雪瑶,突然遭逢了那种不幸的际遇,本该在父母亲怀抱中受宠的年龄就此蒙上了一层灰暗,姗姗总会涌起一种无以言必的心酸。

尽管生活带给她的只有现实的残酷,但她依然没有放弃,她的内心要比平常人复杂得多,不,应该说成熟比较合适。虽然跟李雪瑶同龄的姗姗无法在其他方面给予帮助,作为姐妹,鼓励c支持,让她感受友谊的温暖却是义不容辞。

“叔叔阿姨对我真是太好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他们。”

“看你夸张的,要客气,跟我爸妈说去,反正你难得回家。”

姗姗的语气非常轻松,表情却十分严肃。

“我已经受了叔叔阿姨很多照顾”

“你怎么那么死脑筋。”

姗姗非常敏感李雪瑶的自怨自艾,总是把自己当做罪人一样生活,惶恐给身边人忝麻烦,在学校相处较好的朋友更是屈指可数。

“我爸妈说了,以后没事就多回家乡看看,别老想那么多。”

姗姗的话,适当会对李雪瑶起作用,两家本又是邻里往来,记得出事那天,姗姗父亲大老远从乡下赶往市医院,忙进忙出,打官司请律师全由他一手操办,赔偿金的事全靠姗姗父亲一直坚持,才保住爷爷那份,自从爷爷去世,李雪瑶几乎很少回乡,姗姗父母担心她因家事感到自卑,时常提醒女儿多陪在她身边,还几次三番到学校来看她,这种嘘寒问暖的亲人情怀,犹如铭刻在心灵深处的美好回忆,支撑着李雪瑶直到现在。

“知道了。”

李雪瑶微微笑起,换来姗姗右手一击。

“那我先过去了,中午再来找你。”

“恩。”

站在廊间,李雪瑶点点头,她不想因为自己连累别人,可是别人对她的好她总不能拒绝,这种心情让她很是矛盾,看着好友的背影逐渐上消失在楼道,她才转身走进教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肆章;神秘男人 盯着床上的旧雨伞,李雪瑶久久没回过神来,若因为疲倦将伞拿进屋中事后忘记,还说得过去,可她清清楚楚记得今天早上这把伞分明还立在门边上,李雪瑶连碰都没碰,怎么就无端端跑床上了?更骇然的是,整个房间都发生了改变,从被子到书堆还有衣柜,无不被整理的整整齐齐井条有序,连墙壁地面好像都被人刷过。

(家里有人来过)

想到这李雪瑶将身边的人逐一分析了一遍,如今早就无依无靠的她在城里只有姗姗一个情同手足的朋友,姗姗知道她打工的事,当初也是她陪何思瑶一起找的房子,以往她来都会提前和她打招呼,何况她也没钥匙,所以不可能是她。

除了姗姗李雪瑶实在想不出还有谁会为了她到这根椽片瓦的地方来。

(说起来还真是可悲。)

难道闹鬼?diàn yg小说中常常看到关于女子含冤而死魂魄依附在伞中报fu ch一u人的情节。

(都什么年代了,亏自己还是读书人,怎么还相信那些没凭没据的鬼神途说。)

李雪瑶苦笑了笑,觉得是不是昨夜淋了雨自己有些神经质。

碍于上班的缘故,她没有住校舍。信息招租栏上几室几厅通水电气的房子满大街都是,一个比一个奢侈,当然每月的租金自然不菲,中午晚餐有食堂和餐厅免费ti g一ng,因此,房子对李雪瑶来说要求并不高,有墙避寒,有瓦遮雨,有张床能睡觉就足够了,像她一个早上还在教室埋头努力学习,下课又要考虑如何为下学期攒学费拼命工作的平凡女孩,以后恐怕也与那些豪华上档次的地方缘悭一面。

这里虽然没市区繁华,算上房东仅仅只有两户人家住在这座大山后面,地段也相对较偏僻,但在每月一百元的房租面前,这里对李雪瑶无疑有着不可动摇的优势。

除了自己手里这把钥匙,房东那应该留有备用的钥匙。

房东是一位年近五十岁的妇人,住在后山的小斜坡上,八成房东想起有什么东西放在这里前来取,结果看到家中一片狼藉,于心不忍顺便收拾了一下。

这样的解释李雪瑶认为合乎情理,换上凉拖鞋来到外面,她发现昨天换下的脏衣服全都被洗了,甚至连那双惨不忍睹的泥鞋也焕然一新。

(自己得是有多邋遢,连房东都看不下去了,不难想象,这个家已经糟糕成什么样子。)

洗完脚拖着有气无力的四肢回到里屋,李雪瑶身子一侧倒在床上,舒适的大床仿佛将一整天的疲劳都清扫掉,惬意的让人直想入睡。

李雪瑶翻了个身,手指无意间碰到了放在叠好被子上的那把伞,某种好奇心驱使下她将伞拿过来缓缓撑开仔细端详起来。

这把伞的样式非常古典,竹制的伞骨以线穿连着伞柄,黏在伞骨上的伞面是油纸做的,上面绘有梅花的图案,色泽有点粗糙,不知是不是放的时间太久,图案上生出了许多褐色斑块,它实在太古旧了,所以主人才丢弃了它,可她对李雪瑶却是有过帮助的,所以她不能狠心把它再次丢掉,这或许就是缘分。

李雪瑶抱着伞,脑中不禁联想起年幼时看过的一部电视剧,自古油纸伞下演绎了多少经典爱情,许仙与白蛇在西湖断桥以红伞为媒,同伞风雨,结下千古奇缘。虽然这是民间流传的传说,但作者笔下丝丝入扣的情节,却打动了无数人的心。

古镇c雨巷c油纸伞c帅气的男生,美好浪漫的画面令李雪瑶陷入幻想的暧昧之中。

受够挫折,不愿再回到过去,李雪瑶抱着重新振作的恒心,决定完成毕业以后,去寻找自己新的人生。

(我喜欢你。)

这时,突然有人向她表白。

李雪瑶并不讨厌对方,相反的,自从见面那一刻起,她就已经无法自拔的喜欢上了他,只是

——你们知道吗?那个全校最可怜的女人竟然跟全校最受欢迎的男生谈恋爱。

——她以为她是谁,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优点,天底下找不出第二个像她那么倒霉的人,还想学人家攀富泡帅哥,简直痴人做梦。

每当那些不怀好意的揶揄传进耳中,李雪瑶的心就像被人用刀无情地划过,她不是不明白,自己配不上对方,也试图做出了拒绝。

(可是)

不知道为什么,李雪瑶就是下不定决心,对方似乎早就谙熟她的整个心思,随便两三句甜言蜜语,足够她半响才能回过神,每次不等她开口,对方的表现已经令她羞涩的无言以对。

(我该怎么办?)

李雪瑶想只有尽快毕业才能远离那些刺着她身心的流言蜚语,早点离开这个地方,才能了无牵挂,可对方根本不给她机会,总是适时出现在她面前,令她无所适从。

(为什么不欣然接收?)

广场上,两人目光相视,李雪瑶心里明白,耳中听到的声音不属于眼前这个她所暗恋的英俊男人,仿佛就躲在附近某个角落,她环顾四周,在人群中搜寻声音来源,插肩而过的男男女女来往不断,他们僵硬的脸上全都挂着与嘴型不符的微笑,没有夕阳的天际始终保持着一层不变的黄晕,周围的一切都很虚假,看穿伪的面纱,剩下来的就只有一片空白。

漫长的夜晚很快结束了,公鸡的啼鸣打破了周遭的寂静,弥漫在村庄里的微弱白雾,挣扎着与即将到来的光明做最后的抵抗。

六点半钟的闹铃准时响起,关掉闹钟,李雪瑶长吁了口气,不是她不讲究,夜晚能再长点就好了。

一天二十四小时,睡眠时间不到七小时,那还指望干点别的。

坐在床上李雪瑶觉得四肢有些乏力,用手探探额头,似有轻微发烧的症状,想起前天晚上冒雨走了一个多小时,连打车都不舍得,如今却要花钱买药吃,李雪瑶心里无比懊悔。

正欲掀起被子,李雪瑶诧异地发现昨晚放在床尾的校服不见了,她的眼睛飞快扫视着屋子每一处,最后目光盯在了床沿上。

现在正处晚秋,晚上的时间要比夏天长,加上没开窗户,里屋的视线还很黯淡,虽分辨不出是什么,不过那床沿上隆起的一团黑影很是清晰明显。

直觉告诉李雪瑶那并不是什么友好的东西,紧张的心不由得提到了嗓子眼,她两手轻轻按在床上,跪膝向前,原本乏力的四肢因为害怕而变得颤颤巍巍,一点一点挪向灯开关位置。

伴随灯光亮起的一刹那,李雪瑶提到嗓子眼的心差点没蹦出来。

床沿边竟然趴着一个人,身上还穿着校服。

李雪瑶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嘴一张一合却发不出声音,她一只手抓起被子努力克制自己冷静下来,越如此身体越不不受控制抖得厉害。

要是在别处,刚才一声还不把街坊四邻全给招来,偏偏自己贪图租金便宜找了这么个偏僻的地方,除了住在山后的房东,别说人周围连只蚊子都没有,如今该怎么办,莫名其妙出现在自己屋内的人想都不用想一定不是什么好人,万一他醒过来敲诈她clè su一她c甚至逼她做那种事天哪,李雪瑶简直不敢想。

怎么办,该怎么办,自己也太不小心了,要是没要喊出来,趁他不备还能跑出去,这也不能怪她啊!遇上这种事任谁都会发出声

就在李雪瑶心慌意乱不知怎么办才好,显然那一声喊叫惊醒了床沿上的人,只见他缓缓抬头,身体一点点上扬,伴随着他的节奏李雪瑶紧绷的神经好似快断裂了一般。

坐在床上的女子早已吓得花容失色,她的手牢牢抓住被子却无法遮挡住颤抖不已的身躯,眼眶湿漉漉的,正如绝境中的小动物般死定着他。

男人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很愧疚,他不知道要以什么样的方式来解释眼下发生的一切。

“抱歉,吓到你了,但请你相信,我绝对不是坏人。”

听他说话李雪瑶犹如置身冰窖,一个人莫名其妙出现在她家,而且还是个男人,究竟怎么回事?昨晚都发生了什么?此刻她脑中只频繁闪现一个念想。

(梦,这一切都是梦。)

男人似乎明白,眼下做任何解释对方也无心思听,他眼角的余光扫在床前的闹钟,站起身走向衣柜,从柜子里拿出一套衣服。

“对不起,无奈之下借用了你的衣服,我想你应该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吧。”

不顾李雪瑶的感受,男人将衣服放在她面前,随后离开了屋子。

静悄悄的屋中,仿佛又回归到了往常,李雪瑶呆坐在床上,良久过后才回过神来,眼前的衣服让她意识到一切都不是梦,本能告诉她那个男人并未对她做过什么,至少目前是。

(衣服)

钟上的时间已经快七点,突如其来发生的事令李雪瑶失了方寸,她现在顾及不了那么多,下床穿好衣服换上鞋,来不及洗漱急匆匆到外屋,却讶异地看见那个男子,李雪瑶头也不敢抬,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伍章;冤家路窄 中午放学,姗姗带着碗筷在楼下等李雪瑶一起到食堂就餐,由于李雪瑶没住校舍,姗姗又是十分讲究的女孩,食堂的公用餐具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用,作为亲密无间的好姐妹,力所能及的姗姗都会极力纠正李雪瑶,用她的话来讲(我天天任劳任怨收拾碗筷,你吃现成的居然还有意见?)面临姗姗这份倔强,李雪瑶唯一能做的只有觉悟。

打好饭菜两人选了处人较少的角落坐下。

嚼着食无味道的饭菜,李雪瑶怎么也咽不下,早上的事仍然历历在目,只是她不明白,那个人是怎样进到家里的?通常遇到这样的事应该到派出所报案,可到时候她该怎么说?一个人半夜三更溜进她家还穿了她衣服?如果jg chá来他人已经离开,自己不成了欺骗,若他还在,那肯定会被抓走,然后关到监狱进行改造,关键一点,那是个男人,若事情传开,她还有什么脸面继续留在学校,面对那个人她更是无地自容。

见李雪瑶神情黯然,郭姗关怀地问道。

“瑶瑶你怎么了?”

“没事”

李雪瑶连忙摆出不自然地笑容。

“没事?一口饭在嘴里都快被唾液融化了还没咽下去,喉塞呀?你那心不在焉的表情摆明了是有心事,老实交代嘛,我还能考虑对你宽大处理,不然哼哼。”郭姗咬着饭勺,笑的不怀好意。

面对姗姗一脸狡狯,李雪瑶一点办法没有,实话肯定不能说,若拿不出合适且好的理由,不止今天,往后恐怕都不得安生了。

“可能有点感冒,人显得没精神,过两天自然就好了。”

“感冒?你生病了?”

郭姗有些惊讶,忙伸手探李雪瑶额头。

“还真是。你说你这人,生病也不说一声。”

“小感冒而已,不碍事。”

李雪瑶一副故作轻松的姿态。

“谁跟你说感冒就不碍事啦!”

李雪瑶的态度着实令郭姗反感。

“我告诉你,不是我夸张,感冒严重了那也是要人命的,我那儿有家里带来的冲剂等会跟我到宿舍先对付着喝点,回头再去学校外的诊所仔细看看。”

“已经买过药了。”

“你是医生吗?洞知病情,晓知药理吗?别人不知道我还不了解你?但凡能省略的过程你绝不会依次进行。”

“药我刚买。”

李雪瑶本想这只是普通的感冒,结果换来郭姗一番宏论。

“那就回去退了,实在退不了就留着,将来给需要的人,免得浪费了。”

郭姗语速如珠连炮发,丝毫不给李雪瑶还口的余地。

“赶紧吃完饭,不能浪费。”

扒着食无味道的饭菜,李雪瑶心里是五味杂陈。

见两名女孩子坐在角落,一名男子端着餐盘大摇大摆走了过来。

“哟,两位ěi nu,怎么坐在这里啊!”

李雪瑶抬头,一副熟悉的面孔。

男子走到郭姗面前将手里的餐盘放下露出一脸笑意。

“不介意吧!”

“对不起,介意!”

郭姗一改先前的态度端出冷漠的表情,看也没看男子一眼。

“别说那么直白嘛!大家同在一所学校,你跟李雪瑶又是姐妹,而我跟她又同班,说起来咱们也称得上朋友嘛!”

男子嬉皮笑脸边说边坐了下来,见郭姗没做出反应,男子又故意贴近距离。

“如果朋友能更近一步发展,我会更高兴。”

啪,郭姗用力将手里的勺子拍在餐桌上,怒视着男子。

“谁跟你这种人是朋友,王辉灿,我说了这里不欢迎你。”

“你居然连我的名都记下来了,我实在太高兴了。”

瞧他那副liu áng样,郭姗恨不得将桌上的碗扣在他头上。

“姗姗,这里是食堂。”

见郭姗生气,李雪瑶悄声提醒她。

确实,公共食堂谁都没权利干涉谁坐那儿,这会来食堂吃饭的学生也逐渐多了起来,时不时有人注意。

“看什么看,没见过情侣聊天啊!”

男子粗着嗓子吼一句,谁也不敢再多一眼。

“瑶瑶,等会到宿舍找我。”

“李雪瑶,你说姗姗是不是害羞了。”

王辉灿傻痴痴望着郭珊离去的背影,满心欢喜溢于言表。

“你说是就是吧。”

李雪瑶话外之意对王辉灿多少有些同情。

打人c闹事c骂老师c出错问题方面歪理思想丰富,碰到事情手脚能力堪称一绝,这些不外乎是王辉灿在学校的标志。

别人怕他,不是因为他的名声有多恶,而是他的行为脾气异常暴躁,之前因在食堂跟刚入学的新生起冲突当场打的对方跪地认错,这名新生也不是吃素的,事后,找来在校的七八个兄弟,结果全被打的头破血流并且发誓以后再也不许出现在食堂。

学校接到通知,老师出面才说了几句,王辉灿当场就甩了老师一巴掌,事后不算完,下午放学堵在老师回家半路直接从车上拽下来一顿暴打,牙都打掉好几颗。

校方认为已经构成恶意伤人,于是报了派出所,由于王辉灿不满十八岁,派出所那边只在口头做出了批评教育,本以为事情就此结束,岂料回学校没两天,校方领导正式通知王辉灿,他被开除了,理由是,性格乖张顽劣,给校里其他学生造成恐慌,带给学校恶劣名声。

回到家父亲得知儿子被开除,带着他第二天一早坐早班车进城,一见校长面连哭带跪希望学校能网开一面,而学校方面又是铁了心不愿收他,可怜的老父亲从早一直跪到了下午,也许是怕他身体吃不消,又或许是被他的真诚感动,最终学校改变了注意答应让王辉灿重返校园,并让他立下保证,今后不再犯事,如有再犯,无任何情面直接开除。

自那之后,王辉灿稍微有所收敛,但在学校依然没有人敢招惹他,谁都知道老虎在环境压迫下会选择服从,但它的兽性不会因此磨灭,别给自己找不自在。

不管王辉灿是怎样的人,他都有喜欢别人的权利,这一点李雪瑶不觉得王辉灿有错,只是话反过来讲,又有多少女孩会喜欢上这样的男生?以姗姗的性格,两人注定无结果。

从宿舍出来到诊所,一路上郭姗跟李雪瑶两人都没有说话,王辉灿的出现已经不是一天两天,郭姗对他的态度完全无视,只是他刚才说那番话令郭姗心情特别不愉快,他竟当着食堂那么多人说情侣关系,以后别人不得像躲王辉灿一样避开她?真不知道倒了什么霉,碰上那样的灾星,学校漂亮身材好的女孩多了去,为什么偏偏死缠着她。

“难道王八看绿豆对眼了?呸呸呸,这不是自己骂自己吗?”

李雪瑶脑中亦如乱麻,出诊所c课上c放学c上班c下班c整整一天,脑中全是有关那个神秘男子的片段。

那些残像仿佛曾经看过的diàn yg在脑海中回荡不去,离开市区,眼看快踏上国道。

李雪瑶习惯性把手伸进包,猛然间发现自己忘了带手电,不仅如此,早上连门好像也忘了锁。

家里倒是没值钱的东西,没手电崎岖难行的小路摸黑前行,一不小心容易掉沟里。

“你是不是找这个?”

就在李雪瑶感到难为之际,柏油马路尽头国道交汇处,昏暗地灯光下走出一个人影,李雪瑶的心顿时像被拧了一下?

寂静的夜晚,声音显得有些微弱,不过李雪瑶还是能分辨出,

他一点点靠近,橘huáng sè地路灯渐渐将他的五官清晰映出,那个男人居然还在。

男人将手里的东西递过来,正是李雪瑶忘带的手电。

“这是个什么人,他究竟要干嘛?”

李雪瑶一把从男人手中夺过手电,狂奔冲过国道消失在了夜色中。

“总算摆脱了”

将房门反锁上,李雪瑶不停喘着气,整个人犹如虚脱一般瘫坐在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陆章;杨一新 躺在床上李雪瑶翻来覆去难以入眠,按说甩掉那个男人她应该感到轻松才对,却不知为什么,脑子里总会莫名其妙涌现他的画面。

这么晚了他在那个地方干什么?

“为了送手电?”

可他为什么这么做?自己又不认识那个人,李雪瑶烦躁不已,索性打开灯坐了起来。

回忆他的模样,李雪瑶又不是特别清楚,因为她完全没时间去仔细端详一个平白无故出现在她家的男人。

五瓦的节能灯照在略显破旧的房屋显得有些灰暗,李雪瑶的目光停留在书桌前,原先散落的书籍如今整齐成捆摆成一列,先前她还认为是房东过来打扫,现在看来,所有的事情应该是那个男人做的,擅作主张在别人家乱来,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李雪瑶起身走到外屋,除了被打扫过,物件的摆放和原来一样,贪财,家里也没值钱的东西,劫色,细想下又不像,一切的谜团都包围着那个神秘男人。

李雪瑶长吁了口气令混乱的大脑清静下来,想不透她也不愿再想,反正事情已经过去,犯不着为一个不相干的人费心神。

关上灯,李雪瑶只祈祷能早点入睡,她才有精神为新一天的到来做准备。

这天早上李雪瑶意外提前了半小时睡醒,除了脑子昏昏噩噩,唯一值得庆幸是四肢乏力的症状有所好转。

多出半小时时间,李雪瑶速度也不像往常那么火急火燎,洗漱收拾完毕出门时间恰好和往常一样,确认东西没落下,将房门锁上之后,李雪瑶开始前往学校。

清晨,未散去的白雾笼罩着西山下的村落,连贯田间的小路蜿蜒曲折,李雪瑶一路熟练穿过小路爬上山腰。

面朝城市方向天际已经出现了鱼肚白,李雪瑶踏着轻快的步伐走下山,到了国道与混泥路的交汇处,现身眼前的一幕令她无比震惊。

国道另一侧,那个人还在,要不是因为光线,李雪瑶甚至怀疑从昨晚到现在他待在那儿都没动过。

这是通往学校的必经路,装作视若无睹只会显得自己心虚,再说他身上还穿着自己的校服,那可是花钱买的,说什么也得拿回来,李雪瑶只好硬着头皮上前。

“你还没走啊!”

“我知道你会来。”

男人注视着眼前表情不自然的女子,略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

(他真呆了一晚上?)

现在可是晚秋,霜寒露重谁受得了?李雪瑶想不出自己跟这个陌生男子有过交际,更猜不透他究竟图什么。

本想问他要衣服,近距离下李雪瑶却诧异地发现,这个男人看似缺乏血色,面容却十分俊气,学校做的校服要比实际尺码大,xl的校服穿在他身上就像缩了水的中分裤,若换个人,李雪瑶一定认为很滑稽。

“你不回家吗?”

男子沉默片刻

“我不知道家还在不在。”

他无家可归,那校服等等,莫不成之前他一直是?李雪瑶讶异的同时也注意到这名男子是赤脚,想着他昨晚为自己送手电,心里不免有所感触。

男子似乎听到了她的心声

“请你相信,我不是恶人。”

天空折射出一道刺眼的霞光,很快太阳将从东方升起。

关于这个男人李雪瑶虽有无数疑问,却没有时间细细思虑。

“回去的路就在山后,我要迟到了。”

李雪瑶感到非常莫名,自己竟会主动把钥匙给他,难道仅因为同情?

早晨第一节是数学课,老师在黑板上列出公式,学生们拿出笔纸在下面认真计算解答。

手里的笔刚划出一道弧形,李雪瑶感到背后有人拿东西戳了她一下。

“李雪瑶,来玩拉王八。”

原来是王辉灿

“拉王八?”

“恩。”

王辉灿拿出一盒牌,脸上带着笑意。

李雪瑶只听说过那是一种纸牌游戏,规则大致上是将整副pu kè牌事先藏好一张,然后把剩下的牌根据人数平分,每回合轮流抽下家一张牌,最后看谁手里剩下多余哪一张,那个人就是王八。

“我不会玩。”

“很简单的,那么复杂的公式都会做,小孩子会玩的游戏,你还怕学不会?”

“现在是上课,让老师看见影响不好。”

李雪瑶显得难为情,一方面找借口摆脱,一方面又怕被发现,碍于工作,她的成绩始终徘徊在中等偏下,上课再不专心,后排空置了快一学期的位置恐怕非她莫属。

说起这位班主任也是有趣,许多老师顾及班里荣誉,将差生和优生调在一起相互辅导,也有老师按个子视力调整位置,李雪瑶读这个班则是按成绩优劣排坐,尖子生前两排,中等生自然中间,中等偏下后三排,最后一排是班里的优待生,之所以叫优待生,是因为在老师眼里,思想教育无法改造他们,他们就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本质败坏到了极点,已经无药可救,只要不影响别人,上课做什么都没人干涉。

“算啦算啦,没劲。”

王辉灿打个哈欠趴在课桌上,换个人要敢说不,他就不是王辉灿。

王辉灿的父亲种了一辈子庄家,苦了一辈子,担挑扛了背,起早贪黑磨白了头发,所以把希望寄托在儿子身上,希望他好好读书将来有出息走出农村,父亲的观念或许正确,只是他不知道,现实社会多少大学生在城里照样干着苦力活。

“嘿嘿。”

扭过头,邻桌的杨立冬正对着王辉灿傻笑,同样是命,同一个班,坐同一排,杨立冬住着专人接送的别墅,他却要跟五六个人挤在宿舍里,最重要的,他还是个低能儿。

“唉”王辉灿不禁感叹,世界是如此的不公。

嘿嘿

杨立冬两行透明的鼻涕顺着鼻洼子流下来,王辉灿只觉一阵恶心。

中午放学,郭姗准时在楼下等李雪瑶,两人打好饭菜,还没落座,王辉灿不知从哪儿突然冒出来,二话不说挨着郭姗坐了下来。

“你到底要干嘛?”

“别这样嘛,只是吃个饭。”

“我就是看你不顺眼。”

郭姗没好脸色地说

“所以我都不敢坐你对面,只坐你旁边,这样你抬头就不容易看见我。”

王辉灿一脸坏笑

“姗姗,算了。”

担心郭姗上火,李雪瑶小声劝道。

因为昨天的事,宿舍里的姐妹都揶揄郭姗,说她被痞子看上,风波未平她也不想再惹一出,压着蓄势待发的怒火重新坐了下来。

“唉,你们知道吗?前两天农资巷发生了一起离奇命案。”

王辉灿一边嚼着饭菜一边说起。

“农资巷?”李雪瑶半信半疑

“对,这么大的事你们不会没听说吧!”

郭姗埋头自顾吃饭,对王辉灿的话丝毫无兴趣。

“jg chá在现场找到一具女尸,已经死了好几天,都烂了。”

辉灿边说还边做出夸张的手势。

“听说还死了个男人,却找不到尸首,只留下男人的根和头盖骨在现场,你们想想,凶手得是多扭曲变态,人都死了还要人家断子绝孙,还有”

“够了。”

见郭姗愤怒的眼神,王辉灿不禁莞尔,女孩子天性胆小,她一定害怕了,听了这么恐怖的事情,晚上绝不敢出门,到时他就可以借机亲近她。

王辉灿对自己的计划十分满意,李雪瑶却要因这一席话苦恼不已,农资巷她每天都要经过,猛然听到这样的事心里难免会发毛,不过她也不完全信王辉灿说的,要知道他是个非常圆滑的家伙。

然而就跟中了邪似得,当天晚上好几起到餐厅就餐的客人都在谈论这件事。鬼怪c变态shā rén,李雪瑶不得不分心,以致工作不佳犯好几次错误,多亏有陈华跟何艳芬两位老员工经验丰富,才得以应付过去。

店外大部分商铺已经关门,茂密的行道树将马路两边的街道笼罩在阴影之下,过往车辆比白天骤减一半,橘huáng sè地路灯照在柏油马路上反射出一道光晕。

“鬼力乱神都是唬人的。”

何艳芬的话打断了踌躇在街道边的李雪瑶。

“工作上真是谢谢您了。”

回想上班时的窘态,李雪瑶有点不好意思。

“大家都是同事,互相帮助也是应该的。”

“您今天没骑电瓶车吗?”

最近市里频频发生电瓶车失窃的事,尤其商场和生意火爆的饭馆,小偷利用车主就餐选购商品的时间趁机将车盗走,自打上一辆车丢失,何艳芬的电瓶车一直锁在店门外的防护栏上,透过餐厅一楼的落地玻璃一眼就能看到。

“今天周末,来的时候车位满了,就停在了对面地下停车场。”

“哦”李雪瑶颔首微笑。

“实在担心上我家吧,正好我家那位在外地出差,家里就我跟儿子。”

“不不不。”

李雪瑶连连摆手。

“你还怕我吃了你不成,放心,我儿子还不满十岁,不会扣留你当媳妇儿的。”

何艳芬笑了起来。

“不是那个意思,正如您说的,莫须有的事只要不去想就行,再说我总不能今后一直住别人家吧!”

李雪瑶说的也是理,若为这点事不敢回家,以后岂不要天天借宿。

“既然这样,路上多加注意。”

“您也是。”

大脑产生的第一印象决定了人对某种事物的认知观念,好比说“鬼”,当听到这个字时,有些人不禁要联想恐怖的画面,即使明知是假,事后也会潜意识产生恐慌,同时受环境物体变化而心生畏惧,但大部分人只把它看做是普通的文字,它所表达的是虚假的幻想,自然就不足为奇。

出了市区,柏油马路连接着尽头的国道形成丁字型,白天郊区少有人走动,更遑论晚上,放眼望去,国道后的西山被无尽的黑暗笼罩,独坐在孤寂的居所,即是豪华的别墅,也像一座坟墓。

国道越来越近,李雪瑶步子却慢下来,夜的清韵在流转,扣动着她精瘦的思绪,一种说不出的凄凉油然而生。

“你回来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李雪瑶一个寒颤。

又是那个男子。

“你在这儿做什么?”

“等你。”

听完男人的话李雪瑶耳朵一阵发热。随后从包里取出手电。

“你不会又站了一整天吧?”

“我算着时间来的。”

听他这么说李雪瑶很是纳闷,她的生活时间规律这个男的似乎都了如指掌。

离开国道,亮光随即消逝,李雪瑶示意男子走前面,自己在后面打手电。

“没关系,你走前面。”

“手电给你。”

“你拿着吧!”

“那你呢?”

“放心,我视力很好。”

李雪瑶很惊讶,黑漆漆的夜晚,没有一丝月光,不熟悉这条道的人白天都难行,何况晚上,他视力难道比猫还强?

路上两人一言不语,氛围十分压抑,李雪瑶想问有关他家里的情况,又觉得似乎不妥,便随口多了一句

“你叫什么?”

“杨一新。”

“杨一新”

李雪瑶嘴里轻轻念了一遍。

“听你口音,是本地人吧?”

“以前住嘉陵。”

“嘉陵?好像离这儿不远呢,坐车半小时左右就能到。”

“是么。”

李雪瑶本来想顺着话题继续,一新的语气十分无力,她只好打消刨根问底的念头。

“对了,那天你是怎么进的我家”

私事不便提及,但是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李雪瑶,不弄清楚她实在难以安心。

一新沉默片刻

“我只记得冥冥中有人带着我,醒来的时候就在哪儿了。”

(这算什么回答,不想说就算了,干嘛编这种唬弄小孩的无聊谎话。)李雪瑶十分无语,刚有的好感瞬间降了下去。

好不容易熬到家,等到一切收拾妥当,望着一言不语的杨一新,李雪瑶却范起愁来,家里就一张床,上哪儿找地方给他睡。

一新仿佛总能看穿她的心事,对她说。

“不用管我,让我呆在这儿就行。”

“别闹了。”

他还真把自己当做木头了,即使他乐意,李雪瑶也不会同意他那么做,这不是显得她很没有慈悲心。

虽说周末不用上学,明早还得上班,想起他那天趴在床前,李雪瑶从取出一条夏天盖的凉被递给杨一新,担心被子弄脏,她还特意搬来一张凳子。

“你先将就一下,白天我走了你再好好补充睡眠。”

身为女孩子,让一名陌生男子睡自己床边,李雪瑶认为自己做得够仁义了。

一新没有拒绝,从李雪瑶手中接过被子坐了下来,碍于他的缘故,李雪瑶只能到外屋换好睡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柒章;希望 停好电瓶车,何艳芬一边摘下头盔一边走向餐厅,将头盔放进一楼收银台就直接上了二楼。

“晚上是不是加班了?”

见何艳芬小跑上楼,张淑芬打趣说着。

现在时间是九点十五分,离上班还有十五分钟,早餐一般九点开饭,到店里用饭的员工会提前半小时到店,这个时间前庭加上后厨,已经坐满了四张小方桌。

“我倒是想加班,可惜老公不在家。”

何艳芬挑了张凳子坐下

“陈阿姨还jiān zhi别的工作吗?”

李雪瑶眼里带着些许好奇。

“有,她呀!常常跟老公做运动,诺,你的粥。”

陈华将盛好的一碗粥放在何艳芬面前,从备餐柜上拿了一个馒头递给她。

“我那比得了你,天天有人接送,怕是一天得运动好几回吧。”

何艳芬的话引来大伙一阵笑声。

“馒头都堵不上你的嘴。”

陈华噔一眼何艳芬,继续啃手里的馒头。

“话是你们开的头,我只是顺着往下说而已。”

李雪瑶听得云里雾里。

“说真的,平常你都是最早,晚到可不像你的风格?”

张淑芬语气转变

何艳芬夹起一根咸菜放进嘴里

“儿子今天放假,难得不用送他去学校,想偷个懒,谁知道过了头。”

“唉,你们说电瓶车咋就跑不过小轿车呢?”

不安分的陈华突然插上一句

“那能比吗?光轮就多两个。”

张淑芬白了陈华一眼,陈华却不以为然。

“谁告诉你轮儿多就一定跑的快,火车一身轮咋还跑不过赛车?”

张淑芬摇头苦笑,一时回答不上。

“都到齐了吧?”

闲聊间,迎面走来一位三十岁出头的年轻女性。

“店长早。”

“杨姐吃早饭吗?”

说完陈华准备拿碗,杨艳表示已经在家吃过了她才又坐下。

“还有五分钟,大家抓紧时间到楼下点名。”

搬完最后一箱酒瓶,小乐到贴近墙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掏出香烟和火机,这位看上去不到十五岁的少年却以惊人的熟练方式从嘴里吐出一个完整的烟圈儿。

这间酒吧是他大姨家开的,学习上毫无造诣的小乐为了避开父母的唠叨自愿提出到大姨家打工,读书不成,父母担心他整日游手好闲养成坏毛病,对他提出的要求十分赞同,一来他有事情可做,二来有姨家照看父母也放心。

弹掉手里的烟头,小乐伸了个懒腰,接下来,把地面打扫干净,准备工作就完成了。

“小弟弟,乱扔烟头可是不文明的行为。”

见有一男一女走过来,小乐连忙起身相迎。

“二位唱歌吗?我们这有大包c小包c中包c豪华包厢最多能容三十人并附赠果盘,酒水价格也相对经济当实惠”

男子仔细打量起小乐,似乎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你在这里工作?”

“当然不是,这间酒吧是我们家开的。”

类似的托词小乐已经说了不下百遍,不止眼前两个人,不少人见到小乐稚嫩的脸都认为他是童工,担心有人告劳动局,姨父为他找了借口,毕竟是近亲面容上有些许相似,一说自家孩子,外人也就信了。

“小弟弟,我们头一次来,想先了解了解。”

“叫我小乐就行。”

“小乐,通常你们几点营业?”

女子捋了捋她乌黑亮丽的短发,露出微笑。

“这个嘛!得看情况,像周末上午就要营业,平时一般六七点。”

“大清早也有人唱歌?”

“附近不是有学校嘛!遇上周末学生会来周围酒吧搞派对。”

“听起来蛮幸苦的。”

“没办法,为了赚钱嘛!”

“什么时候打烊?”

提及打烊,小乐显得有所顾虑

“干我们这行,没有准确休息时间,客人酒喝越多,才能增加效益,只要不撒酒疯,高兴几点我们都奉陪。”

“还有人喝醉酒闹事?”

“闹事的还好办,打个diàn huà派出所直接带走,就怕喝醉了没人管,前两天我们这儿来了一伙人,凌晨一点,见他们走出包房,我就进去打扫卫生,结果推开门,地上还躺着一男子。”

听小乐说完,一男一女对视了一眼。

“后来呢?”

“后来我就把他叫醒了,谁知那人一醒来冲我一通乱吼,最后摇摇晃晃离开了酒吧,看样子醉的不轻。”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学生?”

女子问道

“之前我搬酒进包房听他们提起财贸校,”

“财贸校”

男子略昨思索,好像就在附近。

“小乐,你还记不记得最后离开那名男子长什么样?”

“不记得。”

小乐撇了撇嘴。

“那个人一醒来就对我大吼大叫,我对他的印象一点也不好,只知道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大叔,我猜八成是那群学生的老师。”

一男一女对视一笑,随后男子收起笑容语气十分认真地对小乐说道。

“小乐,是这样的,我们单位就在对面那条街,公司呢准备举办庆祝hu一 d一ng,通过跟你谈话,我发现好像忘了做人数统计,无法确定要多大房间,要不,你先给我一张名片,回头到公司确定好人数我就给你打diàn huà,你看成吗?”

“这样啊好。”

虽说没订到当天有些遗憾,不过听男子口气,似乎是一单大生意,小乐十分豪爽从柜台上拿来一叠名片分别给二人一张。

“二位要不先看看房间?”

“不用了。”

男子谢绝了小乐一番好意,并再次表示等确定好人数再来。

“怎么样,张兰同志,这趟没白来吧。”

张兰莞尔一笑

“不愧是李赟前辈,凭着现场留下的呕吐物找到了蛛丝马迹。”

张兰的回答令男子笑了起来

“通过现场找出案件可寻端绪不正是刑警的职责嘛。”

“前辈这么说,我可要无地自容了。”

李赟笑出声来

“刚进刑警队那会我还不如你呢,这一晃十几年过去了,若再无造诣恐怕早就退役了,对于查案,有些东西若不亲身实践,很难学到经验,放眼绸都安宁祥和,shā rén案不是年年有,慢慢来吧!”

李赟掺夹感叹的语气令张兰哭笑不得,不知该夸他经验老练,还是责备他有心期待多发生案子以证刑警殊荣。

“前辈刚刚为何要对小乐说那番话?”

“你是说订房间?”

张兰疑惑地盯着李赟。

“小孩的思想很单纯,有些孩子非常记仇,若当面告诉他会显得很尴尬。”

“可事后他知道了,也会生气吧!”

“那样至少你看不见,心里会好受些。”

张兰点点头有些明白又似乎不明白。

“接下来是不是要去学校?”

“这两天就算啦,等过完双休日再去不迟。”

夜色落下迷离的幕布,落霞收回了荡人心弦的潋滟,为生活奔波着艰辛的人们,在生命力旺盛的纬度里闯荡,在途经的路上做着归来的标记,荣归故里的念想,穿透了他们内心的寂寞。他们中多数的结局,是把自己修炼成了一个等待生命消逝的过客。

人的生活每天都在重复循环,然而李雪瑶的规律变了,自从杨一新出现,那些她无暇顾及的繁杂琐事全被他揽下,家里卫生甚至比她专业fu u生做的还要好,每天晚上他都会准时出现在国道接她下班,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心里总是喜忧参半。

虽对杨一新的身世状况一无所知,好在他人不坏,话也特别少,只要李雪瑶不问,他几乎整天不说话,问题在于他穿的校服,虽说校服不分男女,总共只有两件,让他一件自己就没得换,随着天气逐渐转凉,洗好的衣服不容易干,自己手里也没那么宽裕为他买套新衣服,李雪瑶十分头疼,思来想去她想到了一个人。

早自习下课李雪瑶独自来到操场,操场上有几名男生在打篮球,李雪瑶悄悄躲在一旁,她今天是想找那个人借点东西,本来打算叫上姗姗一起,又怕她知道关于杨一新的事,何况郭姗原本就不赞成她跟那个人的事,叫她只怕又要遭到一番数落。

“算了。”

操场上几名男生你追我逐,李雪瑶实在没有勇气走上前。

“雪瑶。”

李雪瑶转身正打算离开,一个声音叫住了她。

“你怎么会来这儿?”

“我我来找你。”

李雪瑶显得有些紧张。

“找我?真难得你会主动找我,有什么事吗?”

男生嘴角上扬一个迷人的弧度,灿烂的笑容宛如冬天的阳光令李雪瑶感到温暖。

男生叫郑学,不仅家境殷实,长相也十分出众,为了避免学校里的流言蜚语,李雪瑶已经刻意避开他有一段时间了,现在贸然跑来找他会不会显得自己犯贱?

“学你有多的衣服吗?”

(天哪,我在说什么。)

话一脱口李雪瑶刷一下红了脸,低下头,她怎么能事先没想好就这么神经大条跑来管他要衣服,他若因此产生什么误会可怎么好。

郑学古怪地盯着李雪瑶。

“衣服?你要我衣服做什么?”

李雪瑶错愕不已,不过立马想到一个理由。

“我表弟前两天从乡下上来,这段时间天气转凉,他衣服带的不多,所以”

“哦”

郑学点点头。

“下午我给你送过去行吗?”

“不用”

一听她要来找自己李雪瑶很是担心,她怕别人看家他两在一起,惶恐那些冷嘲热讽的话再度传到耳中。

“午自习下课我在这儿等你。”

“行,只要你高兴怎样都好。”

“下午见。”

盯着李雪瑶离去的身影,郑学嘴角闪过一丝笑容,不同于之前,笑容中掺了几分冷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捌章;依归 下午郑学带着衣服如约来到操场,接过衣服李雪瑶不由得脸红低下头。

李雪瑶想着说些感谢的话语,郑学却抢先一步开口。

“雪瑶,明天有空吗?”

李雪瑶盯着郑学认真的表情。

“我”

“我想带你出去走走。”

听到这番话,李雪瑶高兴之余免不了几分忧虑,自己的家世她从未对郑学说过,以他家的条件要是知道她是个无依无靠的苦命女子会不会看不起她?退一万步讲,即使他不嫌弃,他的父母也绝不会同意郑学跟一个毫无家庭背景的乡村女孩交往。

“可是”

“你不愿意?”

李雪瑶不想说得太明白,心中亦不愿意拒绝,多难得的机会,或许这样的机会对她来说只有这么一次。

“我住在西山,回去晚了家里人要担心。”

郑学释然一笑

“我还以为你在顾虑什么,这还不好办,你事先跟家里说一声晚上到同学家,太晚就不回去了,到时打个diàn huà给家里报平安不就行了。”

(不回家?)

是不是意味着李雪瑶从没有想过往哪方面发展,若不是特殊原因,毕业前李雪瑶希望尽量保持现状就好,在学校偶尔还能见个面,一旦说穿什么都不会留下。

“学,你认为我们之间合适吗?”

李雪瑶认真的神情令郑学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什么意思?难道你不喜欢我?”

“不是”

李雪瑶很焦虑

“那到底为什么?”

“因为我是个不幸的人,没有家人c亲戚朋友。”

尽管百般的不愿,李雪瑶终究还是说出了实情。

郑学愣了一下,脸上却故意作出不悦的表情。

“你当我是哪种爱慕虚荣的人吗?”

郑学双手搭在李雪瑶肩膀上。

“雪瑶我告诉你,我喜欢你是因为你人,不是因为你的家庭身世,钱,我家不缺暗恋我的女生也不少,那又能怎样,我只喜欢你。”

郑学深情的双眸动摇了李雪瑶,因为真实的感觉,浪漫的气氛,她放弃了初衷,即使今后不能再一起,两人的经历也会成为一段美好的回忆。

“明天放学我在门口等你好吗?”

李雪瑶默许地点点头,面对郑学她没办法抵抗,或者说她下意识的不愿意违背他。

年轻思想单纯的女孩怎么也没有料到自己暗恋已久的男生实际是情场上的猎艳高手,她正一步一步落入谎话编制的陷阱。

晚上下班李雪瑶跟店长申请了第二天请假,鉴于平常生意不忙,店长爽快应允了。

想到明天能跟郑学独处,李雪瑶欣喜之色溢于言表,一路回到家,杨一新从她的神色中领会到了不同以往之处。

“你今天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啊?”

只顾着高兴,李雪瑶差点儿忘了家里的男人的存在。

“呐,这个给你。”

“什么东西?”

一新好奇的打开包裹。

“衣服?”

“我的校服你穿也不合身,这是我专门为你借来的。”

“别人穿过的吧!”

“行啦,有的穿就不错了,赶紧把我的衣服换了。”

李雪瑶没好气,自己厚着脸皮好不容易为他找的衣服,不心存感激就算了还埋怨,难道穿女孩子的校服他就好意思?

一新换好衣服重新走进屋,其实到了这个年龄无论男生女生对异性都充满了好奇,李雪瑶自然不例外,她斜着眼睛瞄着一新,灯光落在他身上,清秀的脸虽然总带着几分苍白无力,却难掩他自身所散发的气质,浓郁的青眉下瞳孔如大海般深邃有神,这套休闲装简直像为他量身定制,美中不足那赤露的大脚少了一双鞋。

“我是不是哪儿不自然?”

“没有。”

李雪瑶浑身一激灵赶紧转过身装模作样地铺起床铺,除了郑学她还从来没有这么仔细观察过男生。

“对了,明天你不用去国道等我。”

“管人家借东西是不是交换了以身相许之类的条件?”

“说什么呢。”

李雪瑶脸上泛起一阵红晕,她没想到平时少言寡语的杨一新还能说出这番话。

“开个玩笑。”

一新微笑着。

“一点也不好笑。”

铺好床李雪瑶将另一条被子扔给了一新。

“看在这几天你接我的份上,特别允许明晚你睡床上。”

“男生睡女生的床会不会不太好?”

李雪瑶叹气道

“你既然那么在意,就应该清楚跟女孩子独处一间房本身就是大忌,特别是未婚女子,传出去简直没脸见人。”

说完李雪瑶带着睡衣到外屋换上

“真的不回来?”

“你问那么多干嘛,跟你又没关系。”

李雪瑶有些厌烦他的唠叨,平常半响焖不出一句话,今天好像变了个人似得。

杨一新走到床前,从床下取出一样东西

“带上它。”

李雪瑶一怔,这不是她几天前捡的油纸伞吗?

“带伞做什么,又没下雨?”

“天有不测风云,不定什么时候就下了。”

“明天再说吧!”

李雪瑶接过伞随手仍在了床里边,不顾杨一新感受上床关了灯。

早晨醒来,李雪瑶朦胧地视野中没有发现杨一新的身影,凳子上只留那把油纸伞。

“杨一新”李雪瑶喊了两声,寂寥的屋子却无回应。

(昨晚是不是说的有点过火,他一气之下走了?)李雪瑶赶紧起身到外屋,门栓插得好好的并没有打开,好端端一大活人为何会突然消失。

(难道他不是人?)

联想起从他出现迄今为止一系列的不寻常,李雪瑶背脊顿时一股寒意。

出门前,扫视着空荡荡的屋子,李雪瑶的目光再次注意到凳子上的伞,她不是蛮不讲理的女子,在她看来,杨一新的行为举止是为常人所不能理解,从初次出现在漆黑的国道为她送手电,到往后习以为常的等待,种种迹象无不体现杨一新对李雪瑶的关怀,纵使家人健在,放在过去这种关怀也少有感受。

(说不定他用了某种技巧把门栓插上。)虽然常识告诉李雪瑶那不可能办到,不过她还是愿意相信自己的想法。

拿上伞走出屋子,李雪瑶将锁挂在门扣上却没有往下按,她想杨一新或许只是出去了,等他回来不至于无处可去。

绕过曲折的田间小路,踏上混泥路爬上山腰直接下山,沁凉的国道逐渐逼近。沿着柏油马路往前,不久城市的威容呈现眼前,寂静的氛围很快的就被打破了,车子的鸣笛声从四周传来。晨雾消失了,阳光倾洒在城市一侧,握住手中的伞,李雪瑶感到些许刺眼,今天会是个不错的天气。

“早。”

张兰推开办公室的门,上班的同事还没有到,她到更衣室将包包放入置物柜,随后走进茶水间打开饮水机。

这项工作一般由值班人员负责,不过今天她先到,闲着也无聊,干脆连带窗户一并打开来。

“哟,今天挺早嘛!”

原来是陈丽

“早啊。”

“这两天跟着李赟,连贪睡的习惯都给你改了,不简单呐。”陈丽笑着走进更衣室,从置物柜拖出zhi fu。

张兰跟着笑起来。

“尽爱瞎说。”

陈丽动作麻利的换好了衣服

“怎么就瞎说了,你俩从早到晚形影不离一起工作,日久生情再正常不过。”

“人家孩子都能管你叫大婶了。”

张兰白一眼陈丽转身到自己办公桌整理开会需要的资料。

“咦?他要是没结婚,你还真有那份心?”

陈丽笑的不怀好意。

张兰无奈地摇摇头。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两位女士可真早。”

“说曹操曹操到。”

“你们在聊什么?”

李赟走到自己的办工作桌前坐下,盯着两位女士,似乎在等她们回答。

“除了案子还能有啥。”

陈丽端着茶杯到茶水间接了杯水。

“队长还没到么?”

“队长这些天一直跟法医有来往。”

“那个刘林??”

“恩。”

李赟点点头

“一个是刑警,另一个是验尸官,队长频繁前往拜访不觉得他们关系过于密切吗?”

陈丽的疑问张兰深有同感。

“刘医生是队长的发小,两人还在一起念过高中,虽然志向不一私底下常有联络,加上农资巷的案子到现在都没太大进展,队长或许想通过刘医生从女尸得到更多线索吧!”

听完李赟的解说,张兰与陈丽相继点了点头。

蒲骐昊开着车子进了院子后方,将车停顿好以后挎着公文包踏进办公司。

“早上好。”

“队长早。”

“都坐下吧。”

蒲骐昊放下包取出一叠文件放在桌上。

“农资巷的案子相信大家心里都有数,我就不一一阐述,今天会议的主要内容是把大家这两天明察àn fǎng收集到的线索做下总结。”

陈丽倒好茶水,每rén iàn前放下一杯,放好托盘之后重新回到座位上。

“老李你先来。”

李赟点点头从张兰哪儿接过整理好的档案。

“昨天我跟阿兰从财贸校调查得知,死亡的失踪男子名叫高雄,本地人c二十九岁c家住大兴乡农村,十几年前他的父母因违规行驶高速路出了车祸双双毙命,高雄如同烫手山芋被亲戚们推来推去无人抚养,离开农村靠父母留下的积蓄独自混迹在城市中。”

“他跟财贸校有什么联系?”蒲骐昊突然打断

“是这样,经过现场留下的呕吐物,我跟李赟前辈访问了周边饭馆和酒吧,得知高雄被害当晚跟一群学生在彩迷巷一间酒吧聚会,随后我们从财贸校的学生口中得到了证实并找出了他在群聊里的qq号,破译密码掌握了他的身份信息。”

李赟继续道

“高雄自从来到城市就在西门市场租了间房独自生活,据他的邻居反应,高雄的性格非常孤僻少与人打交道,有时甚至好几天不回家,当我们找过去时周围的人才意识到他已经遇难。”

蒲骐昊锁了锁眉

“高雄离开酒吧,身边有没有其他人?”

“据fu u生回忆,高雄喝醉酒倒在酒吧,学生走完后他才离开,我们调取了通往农资巷那条主街道商家的jiān k一ng,视屏中凌晨一点二十五分,高雄确确实实独自一人进了巷子。”

蒲骐昊目光转向陈丽

“你那边呢?”

“上周六大通镇派出所传来了女尸的消息,死者名叫谢霞c家住大通谢家村,因为成绩不理想初中毕业后一直待在家,平时喜欢到镇上网吧上网,八月十一那天谢霞回家管父母要钱,称在网上交了位男朋友,要去城里见面,他父亲得知女儿谈网恋大发雷霆出手打了女儿,谢霞一气之下跑了出去,开始家里人正值气头没有追,天黑不见谢霞回家,父母真的以为她到城里找男朋友了,一连几天过去谢霞了无音讯,预感可能出事家里人才报了案。”

“那名所谓的男网友?”

陈丽喝了口水,令紧绷的神经得意放松。

“确有其人,不过他只通过网上视屏见过谢霞,两人并未有过直接接触。”

“这么说,谢霞的死跟高雄一点关系没有?”

张兰难以置信的朝陈丽那边望去。

“可以这么说。”

“现场留下来的衣服作何解释?”

陈丽双手托着下巴作出表示自己也不清楚的表情。

蒲骐昊双目微闭似乎仍在整理片段,高雄的死依旧毫无进展,死亡多日的谢霞更无从下手,谢霞的尸体为何出现在高雄的死亡现场?dactyl一graphy查不出第三者的迹象,扑所迷离的案子被分得七零八碎,思维逻辑没有一处形成关联。

“队长,谢霞详细死因查出来了吗?”张兰突然打破沉默

“不明原因猝死。”

蒲骐昊苦笑了笑

“尸体没有外伤以及内出血,这是法医给出的dá àn,当时你们也在场。”

谢霞的尸体与死亡的高雄有何联系,尸体去了哪儿?安静的办公司衬托出众人脸上的失落。

夕阳的余晖渐渐收拢,放学后李雪瑶到校大门口与郑学碰面。

“咦,这把伞好特别。”

郑学一眼看见李雪瑶手中的油纸伞。

“是有些古老。”

“古老好,现在流行复古。”

李雪瑶笑的羞赧腼腆。

这个时间段正好是高峰期,学生频频涌出,见李雪瑶跟一时尚男青年在一起聊天少不了要交头接耳几句,郑学似乎也非常反感别人议论的目光。

“饿了吧!我们先找个地方吃饭。”

李雪瑶点点头。

两人搭乘出租车来到离学校较远的五星花园选了家西餐厅,推开旋转的玻璃门,悠扬婉转地音乐营造出浪漫的氛围,李雪瑶第一次来这种高级饭店,富丽堂皇的装饰相比穿着平庸的自身以及手里的油纸伞显得有些不协调。

郑学充当起翩翩风度的绅士,牵着李雪瑶选了靠窗的卡座,窗外暮色静谧宜人。郑学拿起菜单征求李雪瑶的意见,点完菜又教她怎样使用餐巾布。

“等会要不要去看场diàn yg。”

“恩。”

李雪瑶点头,水晶灯金色柔和地光芒透过桌上的高脚杯映在郑学脸侧令她入迷。

从diàn yg院出来,郑学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时针指在九点整。

“我该回家了。”

李雪瑶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开心,喜欢上一个人和他第一次逛街,第一次吃饭,第一次看diàn yg,郑学带给了李雪瑶太多太多欢乐,然而随着美好的积累,良心的谴责时刻警醒着她要知足,当然这只是她的一相情愿,郑学根本不在乎,他拽住李雪瑶含情脉脉。

“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李雪瑶十分清楚,如果今晚继续跟郑学待在一起意味着什么,对她来说迈出哪一步为时尚早。

“难道你不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发展的更近?”

“我们还是学生要是那个不是很糟糕?”

“谁规定学生不能谈恋爱?”

郑学轻轻放开李雪瑶的手,神情黯然

“还是你心里,根本没喜欢过我”

“不是”

李雪瑶急于否认,又找不出理由说服。

“你真残忍,因为别人的冷嘲热讽,就因为你的内疚,所以你漠视我对你的感情。”

郑学的愤懑李雪瑶无言以对,昏淡地灯光下她头一次看到那张脸浮现出不悦。

郑学是真心喜欢自己,而她却过于在意别人的目光,不顾客观条件躲在暗处将那份爱意埋在内心,从而忽略了他的感受。

泛滥的少女心占据了上风。

郑学早已看穿李雪瑶心思,态度转折继续扮演优雅有礼的绅士将她揽入怀抱。

郑学招来了停在diàn yg院外候客的出租车,带着李雪瑶到了事先预定的酒店。

“走吧。”

bàn li完住房手续,郑学示意李雪瑶进电梯。

对于酒店李雪瑶不是太熟,走出电梯地上铺着厚厚一层地毯,从装修设施来看应该算是很高级的酒店,郑学拿着房卡摸着门牌号在前方带路,李雪瑶始终握着伞羞答答跟在后头。

关上房门郑学迫不及待的一把搂住李雪瑶的腰,李雪瑶轻轻推开了他。

“对不起。”意识到失了分寸,郑学开始解释

“雪瑶你知道吗,这一天我等的太久,我太兴奋了。”

郑学报以习惯性微笑手轻轻抚在她的脸颊,在她耳旁说道

“去洗个澡吧!”

“恩。”

李雪瑶一脸娇羞,不堪回首的命运也好c流言蜚语也罢,仿佛已经变得没那么重要了。

哗哗的流水声从盥洗室传出,郑学坐在床边顺手拿起了李雪瑶随身携带的伞。

“破烂玩意儿。”

郑学放下伞,嘴里发出一声冷哼,一把破旧纸伞能抵挡风雨?

李雪瑶不仅是孤儿,还很穷酸,人都贪慕虚荣尤其女人,出众的外貌,家庭富裕,郑学有足够的资本,他只需稍微体现出哪怕一丝可能性,女生就会争先恐后凑到他跟前哭喊着爬上他的床,日子长了那些女子在他眼里既廉价又庸俗不堪,郑学逐渐失去兴致,就好像一个人天天大鱼大肉,久而久之腻味了。

光鲜高傲的女人郑学见多了,女人他从来不缺,无论多矜持的女人,有些人在金钱面前会变得无比现实,她们坚信在这个世上只要有钱,生活才会充满色彩,人才会活得有意义,为了钻石c轿车,她们甘愿拿一切交换,甚至抛弃自己的人格变得卑贱,这个世界就是如此。

那些只会撒娇抹粉的低速货虽然面目诱色,可惜浓妆掩藏下没几个真的。

娶老婆除了要身材好漂亮,最重要的是修养,身为男人在社会上才有面子,像李雪瑶这种除了身心纯洁其它一无所有的女子,对郑学而言不过是适当改善感官性质的调味剂,他是不可能娶她做老婆的。

“怎么了?”见李雪瑶穿着依旧走出盥洗室,郑学惊异地问道。

“我没带衣服。”

李雪瑶如实回答

“里面有备好的浴巾呀!”

“那些毛巾?”李雪瑶脸色发红,一丝不挂裹块粗布多难为情。

郑学忍俊不禁,伸手抓住李雪瑶顺势推到在床。

“学”

“我不是说过吗?我喜欢你,毕业后我就带你回家见父母,那时我们就能光明正大在一起。”

“可是”

李雪瑶害怕万一怀孕无法顺利完成学业,然而郑学压根儿不再给她任何机会。

“不要”

“怎么,想反悔了?”

“没有,我只是有点不舒服。”

李雪瑶的声音很微弱,她真的无力拒绝郑学,她是打心里爱着他,同时她也很清楚自己不想在这种时候和他发生后面的事。

(不舒服等会让你舒服个够。)

郑学脑子里这么想嘴里不忘说温柔贴己的话。

“不要紧,第一次难免会紧张,一会就好了。”

他动作野蛮的解开李雪瑶衣服,虽然大致明白过程,毕竟没有经验,李雪瑶有些紧张害怕,当郑学的手触碰到她的肌肤时,肢体产生本能的排斥,一不小心手指甲在郑学脸上划破一道口子。

郑学毫无防备,他一直认为李雪瑶是哪种温顺听话的女生,不料她突如其来的举动抓伤了自己的脸。

李雪瑶正想为自己的冒失做弥补,郑学眼色骤变,他怒瞪着李雪瑶一巴掌扇在她脸上。

“本来想最后一晚留个好印象,你非不知好歹。”

换作往常郑学或许会继续演下去,自从得知李雪瑶举目无亲孤身在外,郑学窃喜不已,不管做了什么,人单力薄的李雪瑶不会带给他任何影响,以她一贯言行谨慎的性格,若想安稳待在学校,只能选择忍气吞声。

李雪瑶甚至来不及弄清楚缘由,对方已经扑了上来,她扭动身躯,反抗间油纸伞掉落在了地上。

见她不肯乖乖就范,郑学又一记耳光甩她脸上。

“你最好安分点,否则事情传开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郑学拨开挡在李雪瑶脸上的几缕青丝,仿佛欣赏战利品搬贪婪的盯着她,她刚洗了澡,头发还有点湿,盈盈秋水的眼神宛如风雨中一朵惹人怜惜的花朵。

“多少女人追着让我上,我还未必有兴趣,有幸做一回我的女人你应该感到知足。”

冰冷恶心的语气宛如尖锐地刀子扎在李雪瑶心头。

(不应该是这样,温柔莞尔的郑学为何陡然间变得凶神恶煞,难道这才是他的真面目,他一直在ěi zhuāng自己?)。”

郑学粗暴的掰开李雪瑶双手朝她压下去,亲吻她的脖颈。

那张脸不再英俊,是ěi zhuāng在纯洁iàn ju之下的怪物。

“放开我”

李雪瑶伤心欲绝,尖叫着奋力挣扎,可她一柔弱女生那里反抗得了身强体壮的男人。

预热hu一 d一ng进行到差不多,郑学开始切入主题,他用身体压住李雪瑶,一只手摸住自己的皮扣,未来得及解开,郑学忽然感到背后一紧,无形中似有一股力量把他抓住狠狠摔在了地上。

这一下令郑学感到莫名其妙,四下张望除了地上那把油纸伞,屋中并无异样,他双手撑着身体吃力地站了起来,看样子似乎摔得不轻。

李雪瑶缓缓撑起身,手腕和腿仍感到阵阵疼痛。

郑学揉着臀部,刚才那下屁股着地,差点没摔开花,见李雪瑶仍在发抖,顿时一股无名怒火。

郑学咬牙切齿再次疯狂扑向李雪瑶,这回李雪瑶学聪明了,手脚一通乱踢乱打,女孩子毕竟不占优势,对郑学而言不过是磨皮擦痒的花拳绣腿。

他骑在李雪瑶大腿上,压制住不让她乱动,女孩子力气本就不大,手脚被桎梏亦如虎口边的羔羊,到了这份上,李雪瑶仍不放弃抵抗。

(不能让他如愿)

这种念头仿佛深陷绝境的患难者渴望生存强烈地出现在李雪瑶脑中。

僵持大约不到两分钟,李雪瑶渐渐乏力,在她快要撑不住打算放弃时,郑学却不知为何突然倒在了她的面前,许久没有反应。

李雪瑶惊魂未定,她无暇思虑事情发生的经过,找到机会连滚带爬冲出了酒店。

呼啸过往的车辆穿梭在灯光霓虹下的街道,世界依旧如此,然而李雪瑶的世界变了,她所期待憧憬的美梦顷刻间沦为了地狱。

悲惨凄凉的人生,饱受折磨c备受世人冷眼,她到底为了什么来到世上?没有人告诉李雪瑶dá àn。

奔跑在无止境的道路不公的心理才能稍稍平衡,这条道没有方向c没有目标c亦没有李雪瑶的知音,直到肢体承受不了负担精疲力尽她才停下,脑中尽是种种不幸,蹲在电杆下,仿佛孤苦无依的流浪者嘤嘤啜泣。

修长的身影现身街道,手里紧握着伞,的脚迈着轻盈地步伐听不到一丝声音,他款款来到路灯下那无助的身形跟前。

李雪瑶察觉到了有人,惶恐的抬起头,熟悉的面孔伴随久违的暖意在心中化开,仿佛绝境中找到了救命稻草,她终于克制不住起身扑进了他冰冷的怀抱,无以言语的委屈,悔恨的泪水夺眶而出。

一新静静的摩挲着她的头,任何言语此时都显得多余,他的适时出现已是李雪瑶最好的依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玖章;风波再起 聒噪的闹钟令李雪瑶生出一种亲切感,比起繁花缭绕的都市,平淡的生活反而适合她。

如她所愿,昨晚的经历恐怕一辈子难忘,不过和期许的不一样,以另一种方式。

打开灯,一新熟睡的模样呈现眼前,他趴在床沿,身上盖着薄凉被,脸色似乎比之前白了些。

李雪瑶轻轻推了推一新,忽然脸色骤变。

“一新”

李雪瑶连喊好几声,他终于有了反应。

“怎么了?”

“你你的身体”

“我的身体?”一新奇怪的盯着她。

“好冷”

一新笑了笑,苍白的脸上有种说不出的虚弱感。

“天气越来越糟糕。”

他的举止又与平常无异,李雪瑶安心不少,可仍有余悸,虽说冬天越来越近,不至于连基本温度都无法保持,他的身体仿佛没有一丝温度冰凉沁手。

“你是不是生病了?”

李雪瑶担心他着了凉,一新却弹开了她的手。

“没事,相信我。”

“你的脚尺码多少?”

“打算给我买鞋吗?”一新浅笑着说

“快告诉我。”

“不用啦!你几时见我穿过鞋。”

“别客气,虽然我还在念书,也有工作,买双鞋不成问题。”

“真的不必”

“就当作朋友间送的礼物。”

李雪瑶着急起来,连她都觉得不可思议,如此般不依不饶简直跟姗姗逼她看医生如出一辙。

“四三。”

李雪瑶记下号码,一如既往地拾掇起来。

“对了,白天你吃什么?”临行前李雪瑶又问道。

“我自由办法,快去吧!”

家中冷灶清锅无盐无米,李雪瑶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可吃,她从柜子取出一张五十元人民币递给杨一新。

“想吃什么自己去买,顺着我回来那条柏油路一直往前有很多商店。

收下钱目送李雪瑶出门,一新的表情十分沉重。

被树林覆盖的西山的另一边,太阳已经升起。

一新朝远方注视着,他深呼吸一口气,挽起了袖子,白纸般的肌肤辨不出血管的迹象。

一新走进里屋,取出放在床下的油纸伞,轻轻抚摸着伞面——说不定那天,李雪瑶回家再也见不到他了。

坐在教室中,李雪瑶的心情很复杂。

不知道郑学怎么样了,倒不是对他念念不忘,只是他为何无故昏倒?细想想颇有些蹊跷,郑家家大财大,倘若他出什么事,李雪瑶必定首当其冲脱不了干系,若他安好,同一学校难免照面,假如他为此怀恨在心,必然不会让李雪瑶好过,无论那种结果都不是她愿意见到的。

“哟姗姗,你在等我吗?”男子一脸笑呵呵。

郭姗怒瞪一眼。

“瞧你的样子,别生气,我走我走”

奇怪——王辉灿嘀咕着,哪件事好像对她没受多大影响。

“瑶瑶。”

见李雪瑶慢条斯理走下楼,郭姗朝她挥挥手。

李雪瑶回以微笑,一派轻松舒畅的样子,完全看不出之前的忧心忡忡。

与郭姗相处这些年,李雪瑶十分清楚她的为人,如果不能掩饰的足够好,姗姗一定会死缠不休追问到底。

显然李雪瑶掩饰的很成功,郭姗丝毫没有察觉。

两人排队打好饭菜,和往常一样找了处相对清静的角落坐下。

“瑶瑶,你是不是没休息好?”

“嗯?”

“我看你最近几天脸色不大好。”

“大概前两天感冒没恢复完全。”

“你呀!”

姗姗放下手里的饭勺,表情认真的说:“撑不了别勉强,又是学习,又是上班,谁受得了,长久拖下去不是办法,干脆请两天假等好彻底了再说。”

“再坚持半学期就行了。”

李雪瑶态度果断

郭姗只得叹气,父母曾有意给与李雪瑶帮助,被她婉言谢绝,靠自身一步步熬到现在,姗姗打心底里佩服李雪瑶那份勇气和毅力,可是——

“你也不能不爱惜自己身体吧!万一哪天累垮了不是得不偿失。”

“好啦,我有分寸。”

李雪瑶呵呵笑着。

姗姗拿她没办法,触及打工的事说再多李雪瑶也听不进去。

两人谈话间,食堂外进来了四名男子。

一行人进入食堂没有去饭菜窗口,看样子不像来吃饭,他们的目光在堂子里扫视,最终停留在角落里的两位女孩身上。

四人其中就有郑学,郑学费尽周折,本以为跟她玩玩了事,岂料吃了闭门羹,还被人暗算打昏,堂堂有钱人家公子那受得了此等大辱,不给李雪瑶点厉害,郑学恶气难消。

鉴于身份,郑学要尽量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为此他叫上了三个帮手,这三人在学校算是小有名气,尤其体型较胖这位,平日里他们亦步亦趋讨好巴结。

身边围着一群扒高踩低的学生郑学并不讨厌,相反,他非常享受别人的奉承迎合,这令身为纨绔子弟的他有种高人一等的优越感。

郑学对身边的胖子递了个眼神,接到指令那人径直走向两位女孩。

“你是李雪瑶?”

李雪瑶和郭姗几乎同时抬头,一名肚大腰肥的男子站在餐桌前。

“嗯,我是。”

李雪瑶打量着体型彪悍的男子,隐隐有股不好的预感。

男子发出一声冷笑,接着像是故意一般目光在食堂晃了一圈。

“听说你昨晚跟人开房了?”

男子嗓音洪亮语气惊人,一出声便吸引来大片目光。

李雪瑶心里咯嘚一下,没料到郑学的报复来的这么快,连酝酿对策的机会都不给她。

“那不是二班的李雪瑶么?”

“恩,之前传出她跟三班的高富帅郑学有恋情,两人避开眼线偷尝禁果的事情被人挖了出来?”

“郑学那看得上她,依我看,那李雪瑶骨子里就是个不安分的女人,高富帅没追成辗转换了目标。”

“不知廉耻,学生公然跟人开房,换了旁人肯定做不出来。”

学生们整天面对枯燥泛味的学习,八卦新闻是他们的消遣方式之一,哪怕几句毫无事实根据的传言,他们也会乐此不疲地津津乐道。

看来郑学不仅要让李雪瑶出丑,还要她在学校身败名裂,今天的事即使安然度过,日后不仅学校c人前c心理上她都抬不起头。

一时间食堂里议论纷纭,当事人默不作声,虽不知男子跟李雪瑶之间有何过节,但此人不怀好意地当众羞辱李雪瑶,郭姗哪坐得住,起身冲男子吼道。

“你谁啊,在这里胡说八道。”

“我胡说?”

男子放声笑道;“有没有你问当事人不就一清二楚了?”

姗姗半信半疑盯着好友,刚刚还一副轻松之态的李雪瑶,刹那间目光变得闪烁,面如土色,仿佛连嘴唇都在微微颤动。

顺着她的视线,郭姗在人群中找到了原因。

有钱人更在乎自己的地位名声,不然郑学也不会叫别人替他出面,事到如今郭姗也不怕把事情搞大,学着胖男人的腔调说道

“既然你知道那么清楚,不妨把男人的名字一并说出来。”

“这位同学,奉劝一句,与你无关的事最好不要插手,为别人出头,先掂掂自己的份量。”

胖男人随即露出鄙夷之色。

“就你的个儿,和我打kiss还得垫两板凳呢。”

“你”

郭姗来不及反驳,此时一个人影冲过来阻在了她与胖男人之间。

郭姗未看清脸,只见他动作迅速手起拳落,随后胖男人连退了两三步,要不是仗着体重优势,恐怕这会儿已经躺在地上。

胖男人一米七几的个儿,体重少说有两百斤,被跟自己身高相仿的人击退数步,此人究竟是谁?学生们都好奇纷纷凑过来围观,却无人敢作声。

“三班的胖虎吧,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声音富有磁性且十分耳熟,郭姗缓了片刻才辩出是王辉灿。

胖男人捂着脸,方才一拳打得他眼冒金星,气急败坏地欲要教训对方,扭头一看发现是王辉灿,涨上来的气焰顿时消了一半。

“哟,原来是灿哥,不知小弟做错了什么。”

胖虎端出一副虚情假意的嘴脸。

“谁不知道郭姗是老子的女人,你敢为难她,老子看你是膘厚,找削。”

王辉灿盛气凌人,胖虎也没脾气,虽说体格看上去挺强壮,气势上差太远。

郭姗听王辉灿说自己是他的女人,心里又气又急,上回他那么说搞得室友误会害她被人嘲笑,还来这一套,她真恨不得冲上去臭骂他一顿,但想归想,最终理智让她冷静了下来。

“我真不知道这位同学是你女友,小弟找李雪瑶纯属私人恩怨,大家同是一路人,多有冒犯还请灿哥原谅小弟的无心之失。”

“呸,少他妈侮辱老子,舍弃人格甘愿当有钱人的狗,本质上老子和你就不同,什么狗屁恩怨?说白了不就是替主人办事吗。”

“小弟也是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

王辉灿冷哼道

“老子生平最瞧不起狗仗人势的东西,李雪瑶是老子同班同学,单这一点,老子管定这事了,识相的赶紧滚,不然到时候你连爬都甭想。”

胖虎怎么说以前也是臭名昭著的地头蛇,在学校恃强凌弱,后来遇上王辉灿,双方互看不顺眼,胖虎带着人围殴王辉灿,七八个人拎着板凳,王辉灿赤膊迎击愣是打的对方落花流水,那件事后来成了有名的板凳事件,王辉灿也因此成为校霸,许多不良生慕名甘愿做小弟,桀骜不驯的王辉灿根本不把那些小鬼放在眼里,前来投靠的要么被恐吓赶跑,要么拳脚相待。

胖虎十分清楚王辉灿在打架方面的天赋,自从败北他在学校的威严大不如前,靠郑学撑颜面混到现在,长久埋在心里的怨恨岂是外人知晓。

“姓王的,别给脸不要,不要以为我真的怕你。”

胖虎明知没有胜算,认怂郑学哪儿没法交代,蛮干或许能挽回点面子,加上王辉灿不断冷言挑衅,火气噌噌往外冒。

“小狗急了,要张口咬人,过来让老子看看这两年你的牙长了几寸。”

胖虎大呼一声举起拳头冲向王辉灿,笨重的身体携着一股风,仿佛周围的餐桌都有些震动。

郭姗没经历过现场打架的画面,见那胖虎动如蛮牛,面部肌肉拧做一团着实渗人,虽然对王辉灿没好感,此刻竟有些担心起来。

王辉灿以打架出名,七八个人都不在话下,区区两百斤的白虎根本不足为惧,除了块头对方的速度动作在他眼里只剩下破绽,

王辉灿气定神闲,侧身后退一步,右手抓住胖虎握拳的手臂使劲儿一拉,接着迈出右脚,一拉一绊加上胖虎本身的冲击力,庞大的身躯瞬间失去重心,随后传出重物落地的声响。

“早叫你走不听,爬不动了吧!”

简单粗暴的花式打斗让人目瞪口呆,任凭胖虎怎样嚎叫,王辉灿无兴趣理会,优哉游哉地走到人群。

郑学身旁其中一人见状仿佛老鼠见了猫低眉顺眼躲到一边。

郑学眼见胖虎在地上痛苦哀嚎,鲜血染红了捂着下巴的手。

被人打是种什么滋味,王辉灿身上仿佛具有杀气一般令郑学犯怵。

食堂里人越来越多,先前是来吃饭,这会不外乎全是看稀奇的。

郑学盯着王辉灿,尽量压制心中的畏怯,瞳孔中强留着富贵家庭带给他的尊严。

王辉灿上前二话不说抬手一个右勾拳,所有人几乎都认定郑学难逃此劫,没想到站他身旁另一名男生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挡过来。

这名男生看上去很清瘦,不过干净的外表让人打心底里喜欢,此刻他脸上呈现出一大块淤青,嘴角渗出丝丝血迹,

“是条好狗,知道替主人挨打。”

男生也不说话,清澈的眼眸中既看不出恨意,也没有恶意,这反而让王辉灿感到不舒服,头一次见到被打的人是这般表情,好像他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行了无法宽恕的恶事。

“人打了,气也该消了吧!”

随声音传来的方向走来又一名陌生男子。

“你他妈又是谁?”

王辉灿一脸不耐烦

“我叫王悦,三年二班。”男子爽朗地答道

“你要掺和进来?”

“不不不”

男子笑眯眯的罢罢手

“我对诸位的事并不感兴趣,只是友好的提醒你适可而止,这件事已经闹开,再继续下去校方那边大家谁都不好交代。”

“在老子眼里学校算个屁。”

“你是无所谓,总该考虑下身后两位女孩吧!归根结底这事因她们而起,你为她们出头,或许学校不敢把你怎样,但保不齐拿她两开刀说事。”

男子脸上始终驻留的笑容让王辉灿极度反感,不过他说的也确实那么回事。

“好,这次暂且算了。”

王辉灿回头,面目冷酷地对着郑学

“我不管你是谁,只要招惹到老子,地上哪位就是前车之鉴。”

“跟我来。”

众目睽睽下王辉灿不由分说拽着郭姗出了食堂,留下李雪瑶呆站在原处,好似失了魂儿一般。

“学哥没事吧。”

郑学好似大梦初醒,王辉灿已经离开,学生们未完全散去,有的正低声私语,约可猜到在议论什么。

那个liu áng太可怕了,郑学从小到大没怕过谁,若不是阿辉挺身而出刚刚他差点挨打。

区区一个李雪瑶令他接连受辱,不出这口恶气实难心安。

“志哥叫你来的吗?”

王悦点点头

“志哥让我转告你,公众场行为举止别太出格,解决问题私下里有的是办法。”

“替我谢谢志哥,过两天我一定亲自拜访他。”

“好,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胖虎吃力的从地上爬起来,下巴流出的血衣服上染红了一大片,一个狼狈不堪,一个跟钻地鼠一样不知所踪,想起这郑学气不打从一处来。

“没用的废物。”

告别郑学后,王悦径直来到操场附近一处空地,虽说算是操场一部分,实际上又被铁网分隔在外,面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平时便于家较远的老师停车,其中有辆白色宝马尤其醒目。

王悦走到车前,打开车门坐到驾驶位上。

“办妥了。”

“恩,按你的要求为他解了围。”

通过后视镜可以看到后座坐着一位穿白色西装的男人,怀里搂着一位容貌靓丽的女子。

“只是”

“只是什么?”

“我不明白,咱们为何要帮助郑学。”

男子嘴角浮出一抹笑容

“不得不说有什么样的父亲就有什么样的儿子,可惜了郑学空有外表却没有脑子,为了一个女人惹出这么大动静。”

“那我们为什么还要”

王悦不解地看着后视镜里的陈志

“郑氏企业虽然已是夕阳下山,旗下丝绸在西部城市的名声仍然不可动摇,这块肥肉早晚要归到陈氏产业名下,今天的人情就当我提前还他的。”

王悦点点头,不禁为陈志的谋略感到钦佩。

“放开,你到底要干嘛。”

郭姗挣脱王辉灿,大声怒斥道,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那么大劲儿,勒得她手腕都红了。

“喂喂喂,刚才我可帮了你耶。”

王辉灿装出一副失落的神情

“我又没求你。”

“好冷漠,不过——我喜欢。”

“我先回去了,瑶瑶还一个人在食堂呢。”

对付没皮没脸油嘴滑舌的家伙,郭姗一点没辙只想赶快离开。

“放心好啦,短时间内,那些人不会找她麻烦的。”

王辉灿的话提醒了郭姗,事情虽暂时得以解决,郑学心高气傲有钱有势,绝不会轻易罢休。

现在回想起胖虎那凶神恶煞的样子,郭姗心里还一阵后怕,今天多亏有王辉灿在,不然还不知道如何收场。

讨厌归讨厌虽然有几分不情愿,该说的还得说。

“谢谢你。”

“你说什么”

王辉灿假装没听见,脸上毫不掩饰内心的欢喜

“当我没说。”

郭姗没好气地说完掉头就走,王辉灿跟屁虫似得赶紧追上

“再说一遍嘛。”

“你很烦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拾章;祈愿 “瑶瑶,怎么回事。”

郭姗找李雪瑶当面对质,希望她就今天的事解释清楚。

“对不起,害你被连累。”

“我不是说这个,我问你跟郑学之间到底怎么回事。”

这事如同在心中烙下的一道疤痕,一提及李雪瑶苦不堪言,更不愿作任何解释,因为实在找不到开口的理由。

“你们真的开房了?”

李雪瑶默不作声,郭姗权当她默认了。

“你怎么那么糊涂,我以前怎么跟你说的,郑学他不是什么好人,有关他的流言风语学校早就传开了,你倒好平时一声不响,一来就是惊天猛料。”

也许太在乎李雪瑶,郭姗说话语气没轻没重,发生这样的事远超一个女孩子的承受能力,身为好友没有只字片语安慰,反而一昧责备,意识到自己也有过失,郭姗语气缓和下来。

“好啦!事已至此,以后离那种人渣远点。”

郭姗的大度谅解并没让李雪瑶感到些许宽慰,要不是她天真c幼稚c不谙人心,怎么会落入郑学的陷阱,当众被人侮辱,无论走到哪儿都能感觉到一种异样的眼光瞅着自己,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没资格取得别人的谅解。

“回来了。”

家中呈现一新依旧熟悉憔悴的面孔。

“对不起,我忘记买鞋了。”

今天发生了太多太多事,李雪瑶脑子里现在还一团乱。

“没关系,反正用不上了。”

李雪瑶似乎没听出话中端倪,换上鞋去了盥洗池。

马上立冬了,她还在用凉水洗脚。

“不冷吗?”

“以前因为时间紧图方便省事,现在习惯了。”

“其实我挺羡慕你。”

“羡慕我?”李雪瑶感到很诧异。

他要是知道自己的身世和处境大概就不会这么说了。

一新望着李雪瑶,似乎在揣摩她的心思。

“人生最凄惨的并不是经历和过去,而是本该属于你的东西突然间失去了对它的拥有权。”

“怎么说?”

“小时候我一直希渴望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只可惜受条件影响限制在固定环境下生活,好不容易迎来打破规则的那天,没来得及享受便失去了那些东西。”

”每个人的生活方式不一样,往后的结局谁能料到。”

“这点我赞同,不过,只要还活着就是一种庆幸。”

李雪瑶拿着睡衣到外屋换上,再回到里屋时一新已经拿着被子坐在了凳子上。

“要不你睡床上吧!”

“你呢?”

“我的意思是反正有两床被子,各盖各的,老趴着睡你也累。”

见一新迟疑,李雪瑶又道

“没关系,我不会介意。”

“我能理解为这是你对我的关心吗?”

经他一说,李雪瑶脸颊一阵发烫,却没有了之前那种对他的厌烦。

记得郑学初次接近她时,李雪瑶因为他的长相和温文儒雅深深吸引,得知他出生有钱人家,身份贫寒的李雪瑶只好把那份感情埋藏在心底,在郑学花言巧语的不断攻势下李雪瑶终究妥协了,为此险些踏上一条不归路。

在李雪瑶看来一新是个各方面都很不可思议的人,他身上有着一种说不出的魅力。

“开玩笑啦!”一新笑了起来

“正如你说的我也习惯了。”

“随你吧。”李雪瑶上床,一新负责把灯关上。

清冷的亮光照亮了无月的夜色,两道光芒盘旋在山顶上端,虽颜色相同,从身后留下的尾光能够轻易地分辨出一方强弱。

那两道光像追打一般在空中碰撞了数十次,其中较弱一方似有摇摇欲坠之势,它顺着山脚射进丛林欲避开对方的攻击。

由于光的特质在黑暗中过于明显,密集的树林也无法完全遮住其锋芒。论速度也是前者占优势,因此很快追了上来,经过数回合落空撞击揣摩出对方的心理,按照计算好的路线,它将酝酿充足的一击精准的砸中了对方。

顺着光道坠落消失的方向,庞大的黑色物体降落在了一处废墟前,漆黑的视野在它泛着青光的双瞳下清晰可辩,然而发达的嗅觉感官却寻不出任何生者气息。

看来那股冲击力反而为对方制造了逃跑的缝隙,不过不要紧,只要它还在这座城市,它都能再次找到它。

“喂姗姗,你什么时候跟王辉灿发展得那么快了?保密工作做得可真严。”

熟睡中郭姗忽然感到一阵凉意。

一大早室友王艳就跑过来扰清宁,因为人长得胖,喜欢穿紧身服,肚子和臀部有明显的层次感,因此王艳有个响亮的绰号叫肉肉。

“你疯了吧肉姐,现在才几点啊。”郭姗睡眼惺忪的打着哈欠,看了一眼枕边的迷你闹钟,才六点一刻。

“说说你俩什么情况。”

王艳带着一脸期待一屁股坐了下来。

“你轻点,我的床经不起折腾。”

郭姗一把扯过被子,王艳见她睡意未退抓住被子一拽将她拉坐了起来。

郭姗觉得自己已经够缠人的了,不过比起眼前的这位,只能说小巫见大巫了。

“快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

郭姗眯着眼,说话有气无力的,典型没睡醒的样子。

“王辉灿你什么时候开始跟他交往的?”

一听王辉灿三个字,郭姗仿佛触电一般。

“我警告你啊,没证据的话别乱说,谁会跟个无赖交往。”

“人家为了你敢公然跟人叫板,并且当着那么多人说(全校的人都知道郭珊是老子的女人。)”

王艳流露出神情向往的模样

“那样子好酷,想想都觉得好浪漫。”

“觉得浪漫啊,你可以去追他呀”郭姗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本正经的对王艳说

“诶要不我勉为其难当回红娘从中帮你们搭线。”

“拉倒吧,就算我肯,人家未必愿意。”

“没事,感情可以通过慢慢培养嘛!”

“人家为你得罪那么多人,你反倒说出这种话,就不怕伤他的心吗?”

王艳有些打抱不平

“我又没求他,都是他自愿的。”

王艳略失望地叹气道

“唉,又一个痴情的男人栽在狠心的女人手里。”

“你说谁呢?”

“说你呗。”

“凭什么说我狠心?”

王艳直言不讳道

“虽然大多数人习惯以貌取人,可是俊美的长相和温和的性格不一定成正比,这点我深有体会。”

王艳拍了拍自己那丰满厚实的胸膛

“我觉得身为男人,能在女人需要的时候挺身而出,真的很爷们,王辉灿的名声是不怎么样,不过为了你他连郑学都敢得罪,说明他骨子里不坏。”

“那又能如何?萝卜白菜各有所爱,我就不喜欢他那样的人。”郭姗不屑地道

“算啦,当我自找没趣儿。”

见郭姗态度坚硬,王艳也失了兴致,起身时补了一句。

“如果为了这事被开除,王辉灿真的太不值了。”

“你说什么?”

“你不知道吗?之前因为打架,王辉灿被学校开除过,要不是因为他老爹在校长面前又跪又哭你那还见得到他。”

王艳的话令郭姗极为震惊,若果真如此,她是不是有一定责任。

为得到证实,中午吃饭时,郭姗的眼睛时刻来回在食堂穿梭,无论如何也找不到王辉灿的身影。

平常那家伙总是有意没意在眼前晃来晃去,关键时刻找不到人。

“那个瑶瑶”

“恩?”

“王辉灿今天没来上学吗?”

“上午还在,早自习结束后班主任好像找他谈话了,之后一直没来上课。”

“啊!”

郭姗惊的呼出声来。

“他住宿舍吗?”

“应该住吧,毕竟老家也在农村。”

“帮我洗下碗”撂下一句话郭姗风急火燎的离开了。

看着碗里几乎没动过的饭菜,李雪瑶不明白郭姗为何会有如此举动,关于王辉灿,她感到十分内疚,兴许为昨天的事老师批评了他。

郭姗到男生宿舍楼打听到王辉灿的住所,到达后发现他并不在宿舍。

所幸东西还在,郭姗悬着的心得以落下。

“该死的讨厌鬼,死哪儿去了?”

郭姗找遍了学校每个角落,连男厕所都去了,王辉灿仿佛突然人间蒸发一般失去踪影。

站在操场上,七层高的教学楼令郭姗眼前犯晕,为了找王辉灿连饭都没顾上吃。

爬上楼顶,郭姗已是累得连腰都直不起来了,走出屋面楼梯间,宽敞无阻的楼顶尽在眼底。

凉爽的微风轻轻拂过,郭姗无暇领略,全部注意力放在屋面一角。

一名身穿校服的男人背靠墙壁坐在地上,他双手抱膝埋着头,不知道的还以为睡着了。

郭姗一眼认出此人就是王辉灿,却没有急于上前。

静谧无声的楼顶,形单影只的王辉灿看上去显得十分落寞,被孤寂笼罩在角落,再也不是昔日不可一世的霸凌。

画风的突然转变令郭姗有些不适应,不知为什么,看到此时此刻的王辉灿她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楚,哪种孤单c寂寞c被人抛弃的感觉甚至让她有要哭的冲动。

(王辉灿出来)

(昨天是不是又跟人打架了。)

(看几个人不顺眼教训一下。)

(看人不顺眼就要动手打人?人无完人,难道所有的事物都要凭你一个人的喜好来制定?)

(我知道自己再做什么,就不用李主任操心了。)

(你以为我吃饱了撑的,愿意揽这破事?)

()

(出门在外谁都不容易,凡是三思而行,别让老师为难,就算不为我,也该想想你父亲吧,你忘了当初他是怎样跪在校长室?)

(别说了好吗?)

(不小了,别再幼稚了,难道你想一辈子这样混下去?自己好好想象吧。)

和老师的谈话时刻萦绕在耳畔,王辉灿十分苦闷,只想找个无人的地方静静。

“你还真会选地方。”

抬头的一刹那,王辉灿流露出讶异之色

“姗姗你你怎么会来这儿?”

“找你呗。”姗姗直截了当,走到王辉灿跟前就他身旁坐了下来。

“累死我了,那么多地方偏偏选七楼这么高,可把我给累的。”

王辉灿难以置信的看着姗姗,要知道一直以来她对自己都表现的极度反感,今天竟一反常态主动挨他那么近,着实令他有些发蒙。

“以前偶尔也有别的学生来这里,后来看我经常出现,就再也没有人来过。”

“那还不是因为你的名声太臭。”

王辉灿笑了笑,不是嬉皮笑脸,是很自然的微笑。

“找我有事?”

“昨天你帮了我和瑶瑶那么大忙,还没好好谢你呢。”

“就为这个呀?”王辉灿有几分失望

“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等下”

王辉灿欣喜若狂

“你该不会是在担心我?”

“有有吗?”

郭姗赶紧把头转到一边,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一阵莫名加快,脸有些发热。

“哈哈。”

王辉灿心满意足,其实她能来找他已经说明问题,无需再强迫她说出口。

女孩子嘛,脸皮薄。

“听说你之前因为惹事被开除过?”

姗姗言归正传

“很久的事了。”

“那这次会不会”

王辉灿清楚郭姗想说什么,把握十足地告诉她。

“放心好啦!若非主动退学,那群老顽固不敢开除我。”

“不敢?”

这个词用的很奇怪,校领导不敢开除学生,是没权利还是因为忌惮王辉灿的恶霸身份?

王辉灿看出郭姗有疑惑,并不打算说出实情。

“这是秘密哦。”

既然他不肯说,郭姗没必要继续追问缘由,见王辉灿胸有成竹也就放心了。

“还没吃饭吧”

“这个点了,食堂没饭菜了吧!”

“走”郭姗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尘“去外面吃。”

“我身上没钱。”

“我请你啦!”

王辉灿有点儿不好意思的笑了,傻傻的模样反倒让郭姗觉得有几分可爱,以往对他的种种嫌弃顿时烟消云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拾壹章;无颜之月 郑学绞尽脑汁计划着如何报复李雪瑶,他只想狠狠抽她的耳光,听她嘴里喊求饶。

但那也只能出一时之气,远消不了郑学强烈自尊心受到的耻辱,他发誓要让李雪瑶永远无法抬头做人,即使离开学校也要让她这辈子受到精神上的折磨。

郑学让阿辉安排时间按照约定在操场和陈志见面。

他早早到了操场,片刻后果然有两男一女款款而来。

除了王悦,那名身高将近一米七八的便是陈志,他体型偏瘦,身穿白色西装,左手搭在中间的女子肩上。

“志哥。”

郑学笑迎上前

“当我听到你找我时,真是吃了一惊,差点感动的落下眼泪,虽然在一所学校,却很少碰面,我都快记不起弟弟那张俊俏的脸了。”陈志咧开嘴微微笑道

“瞧志哥说的,不知道还以为弟弟是个感情淡薄的人呢,只要你不嫌烦,以后我每天过去叨扰。”

客套话间郑学利用眼角的余光挥扫了一眼中间那名女人,立即被那片耀眼的美丽震撼。

但凡学校的人谁不认识,校花沈琳琳,长得一副温柔水灵,无需过多装饰简约的打扮有种娴雅超逸的气度,盈盈一握的腰肢走起路来似水蛇一般,多少男人经得起她那千娇百柔锁散发出的蛊惑力。

“校花在手,哥哥真是让我这个做弟弟的羡慕。”

陈志笑了笑,放开女人上前抱起郑学的脖子。

“人生短短几十载,抛开几率难得逍遥,不好好享受岂不浪费了男人与生俱来的东西么?”说完陈志拍了拍郑学的裆部。

同为男人谈不上忌讳,不过郑学还是有点不适应陈志明目张胆的开放性格。

“哥哥说的对,人生就是要大彻大悟,一辈子当金钱奴隶,纵使有钱也没意义。”

“人生你不比我看得短,关于这方面以后找时间慢慢对酌,弟弟的事我略有耳闻,但我更好奇什么样的女人竟能让你发狂到这种地步。”

“不过是个穷酸的农村野丫头罢了。”

“哦?这到新鲜,为一个平凡普通的女孩惹出这么大乱子,想必她身上具有某种特别的地方深深吸引你吧!”

陈志朝沈琳琳抛出一个暧昧的眼神。

“志哥就别取笑我了,今天找你是想拜托件事。”

陈志语气随即应变

“你也知道,我们家在市内开发房地产除了品质和口碑,更要塑造德高望重的形象,平日里的举动都要谨言慎行,万一一不留神做出有辱家门的行径,事业声誉可要遭受一辈子影响。”

“志哥说的是,个中厉害我知道,可这口气我实在咽不下。”

“有骨气是好事,但得看用在哪方面,不过是个没背景的女人,稍微动动脑子她还能好过?”

“关键是那个混混”

“混混?”

陈志附在郑学耳旁似有意提醒

“对付什么样的人选什么样的法子,不要忘了我们注定hé pg常人不同,出点钱有的是人卖力气。”

“谢谢志哥。”

陈志一语中地,郑学心领神会,罪恶的fu ch一u计划已然形成。

“瑶瑶,你去哪儿了?”

午休时间吃过饭,李雪瑶找借口避开姗姗到商场为杨一新挑了双鞋子,回来路上还盘算着怎样藏好,不料刚上楼梯被姗姗撞个正着。

“到外面逛了逛。”

见她慌慌张张把手背在背后,姗姗断定她有事情瞒着。

“你手里拿的什么?”

“没什么”

“给我看看”

李雪瑶使出浑身解数,还是被姗姗蛮横的给强了过去。

“鞋?”

“上班地面时常洒有油渍,买双鞋防滑。”

姗姗从袋子里取出鞋看了一眼,对李雪瑶的话产生了质疑。

“既然有油,为什么要买白色而且好像你的脚也没这么大吧?”

“老实交代,给谁买的?”

李雪瑶把郭姗拉倒一侧

“这事我不知该怎么跟你说。”

“不知道怎么说就放一边,先回答我那个人是谁?”

姗姗得理不饶人,李雪瑶无心再隐瞒,将一新的名字告诉了她。

“他是那个班的,家住哪?”

“没念书,住我家”

“什么?”郭姗大吃一惊,以家长责备孩子搬的口吻道

“你跟郑学的事还未平息,这么快又跟别的男人”

“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李雪瑶心慌意乱,不知该怎么跟好友解释。

“还想什么,都住一起了。”

姗姗恨铁不成钢

“瑶瑶啊!你让我说你什么才好。”

“他是干嘛的?”

()

“哪里人?”

()

不管姗姗如何盘问,李雪瑶除了摇头就是死守沉默。

“既然你不肯说,我只能上你家了。”

“去干嘛?”李雪瑶错愕地抬头

“连身份都没摸清,随随便便让来路不明的人住进家,我看你脑子糊涂了,要是他和郑学一样,到时候你哭都没地方。”

“这次不一样。”

“你要那么肯定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事儿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姗姗认为李雪瑶或许有独到的见解,但她心里终究不踏实。

这么多年来,姗姗一直把李雪瑶当作亲人般对待,真的不忍心再看到她受苦。

姗姗身为女子,各方面能力也都有限,通过郑学这件事,她唯一能做到的就是替李雪瑶把好关,不求将来嫁给多么有钱的人,至少是一个全心全意在乎她的男人。

“什么都别说了,周五放学我直接去你那儿。”

“你不回老家?”

“这你就甭管了,我会提前跟家里打招呼。”

多说无益,姗姗去意已定,李雪瑶可要头疼万分,这么大的误会要如何解释得清。

晚上下班,李雪瑶忐忑不安地回到家中,将鞋交给了一新让他到盥洗池洗完脚换上。

“怎么样?”

一新系好鞋带试着踩了踩

“蛮舒服的。”

“我还担心不合脚呢。”

李雪瑶松了口气,这是她头一次给男生买鞋。

“阿瑶,能陪我出去走走吗?”

当一新第一次以昵称喊李雪瑶时,李雪瑶怔了一下,一种奇妙的感觉在内心跌宕起伏,这种感觉就像冬天里的火炉令她感到亲切温暖。

“不是刚回来么?”

“回家和散步两者的意境是不一样的。”

“有何不一样?”

“回家,是在长久的等待过后带着对家人的思念c急切c盼望,而散步是以悠闲c自在c抒发情绪为目的。”

听他说的头头是道,李雪瑶抱以期待的同意了。

皎月当空,即使不用手电,山间道路也十分明亮。

一新在前带路,李雪瑶跟在身后。

我们曾经

一起寻找

从未有过,的东西

现在的我

一个人,独自坐在这里

我听见风在对我呼唤

却找不出该走的路

苍月,我向你祈求,祈求能回到过去。

明月辉映着村落,配合一新优美感人的曲子,田间小路边的植物随风摇摆翩翩起舞,伴随两人的节奏缓慢前行。

“这是什么歌?”

李雪瑶从未听过类似曲调的歌曲,她在想是不是刚出流行歌曲或是过时很久的老歌时,一新告诉她是他写的。

“你挺有才。”

“瞎编的。”

“不过,听着有种哀伤的味道。”

“确实不是哪种令人眼前一新的好曲子。”

“一新”李雪瑶突然问道

“家里的事,你一点想不起来了吗?”

一新有点迟疑

“记得。”

“你没考虑过回去?”

一新抬头仰望星空

“有些事过去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李雪瑶心中觉得奇怪,从他先前那番话看得出一新对家非常挂念,然而不知什么原因导致他的回答总是含糊不清,甚至不愿提及。

“一新你看”

李雪瑶被路边一处灌木丛吸引,从灌木间摘下一朵花。

“好看吗?”

一新低头看着李雪瑶手里的花,月色下分不出花的颜色,秀美的花朵花瓣重瓣十分别致。

“这是什么花?”

“缫丝花,它和别的花不一样,是倒卵形的。”

李雪瑶将花拿到一新跟前,实际上这种花十分普遍,只是这个季节仍然有花期显得它很独特,颇具野趣。

“你闻,是不是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一新点点头

“我从小生活在农村,对花的了解很匮乏,常见到的是地里的农作物,每逢二三月油菜花开得满上遍野,金灿灿一片花海,如仙境一般,壮观极了。”

李雪瑶沉浸于陶醉当中

“那时候跟着爷爷下地,偶然在山间见到这种野花,总忍不住要兴奋半天,别看它花朵可爱,结出来的果实带刺,味道又酸又涩。”

漫漫黑夜勾起了以往的回忆,李雪瑶毫无保留向一新谈及了自己的过去。

一新静静听她述完遭遇,表情十分沉重,内心的感伤难以启齿。

离人无语月无声,明月有光人有情。

别后相思人似月,云间水上到层城。

多好的诗,此时此刻与一新的心境竟那样相似。

过了今夜,李雪瑶对他的看法会有怎样的转变?也许她会忘记这段短暂的相遇吧!

突然,一新停了下来。

眼睛四下张望,仿佛寻找什么东西。

“怎么了?”

李雪瑶跟着他的目光,寂静的田间除了偶有清风拂过,剩下的只有西山威严的山容。

“喂”

李雪瑶话未讲完,一新顺田野方向猛的跑过去。

“等等我。”

莫名其妙的行为令李雪瑶脑子有点跟不上节奏,穿梭在田埂上李雪瑶有些后悔没带手电,月光虽皎洁毕竟不是白天,对寻常人来说仍然看得不是特别清楚。

一新就不同了,他有异于常人的视力,正如驰骋草原的野马畅通无阻,李雪瑶只能通过记忆记住他在那条岔路分段,然后顺着路线走上山腰迈入丛林。

枝繁叶茂的树林见不到半点星光,李雪瑶跌跌撞撞费了老大劲儿摸索出林子,眼前的视野瞬间宽敞。

这里应属于村子的一部分,宽阔的地表只留下房屋倾颓的废墟,屋子面朝东方,背靠山坐,地段高度正好能将整个村一览无余,是绝佳的风水。

此时一新就站在废墟前端。

“想不到曾经有人住这儿。”

说完,李雪瑶忽然注意到面前似有不寻常。

坍塌的废墟深处有一道青光时而闪烁着。

会是何物呢?害怕的心理令李雪瑶本能的退了两步。

“喵”

猫?

里面传来的声音让李雪瑶放宽心,她缓缓上前,果然见到一只猫。

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吓坏了猫,它连续发出几声叫唤,爪子拍在地面发出激烈的摩擦声。

“别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

李雪瑶小心翼翼地上前,发现这只猫被压在瓦砾之下无法动弹,于是帮它清理了压在身上的砖石。

清理完后,猫并未迅速离开,依然以那泛青光的眸子仰望李雪瑶。

它好像受了伤。

“一新我们把它带回去吧!”

李雪瑶抱起猫回到一新身边,发现他表情僵硬,原本苍白的脸在月光下有些吓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拾贰章;花斑猫 回家后,李雪瑶将猫放置在床。

她发现这只猫跟其它猫与众不同,身上的毛色黑白相间,从头顶散开的纹理很宽很长,最让人意外的居然有两条尾巴。

“一新快看,猫有两条尾巴。”

简直闻所未闻,李雪瑶把猫掉个头认真端详起那两条左摇右摆而又神奇的尾巴,甚至忘了猫身上还带着伤。

“别装了,我知道是你。”

李雪瑶只顾端详猫,一新冷不丁一句话令她范起了糊涂。

“你在跟我说话吗?”

一新的脸部表情依旧僵硬无色,深邃的瞳孔中散发出一股可怕的恨意。

“你没事吧”

他的样子看上去与平时截然不同,李雪瑶不免有些担心起来。

“居然被人类识破,失败。”

突然冒出的声音李雪瑶吓了一大跳,她回头寻找声音来源,床上除了猫并无异样。

“有吃的吗?”

就在李雪瑶以为自己是不是走神听错时,声音继续传来。

李雪瑶再次吧眼睛落在大花猫身上,那大花猫毕恭毕敬坐在床上,卷着红色的舌头舔着前足上面的血迹。

“给我拿点吃的,肚子好饿哦。”

果然没错,是猫在说话。

太不可思议了,有谁见过长着两条尾巴的猫嘴里讲出人话。

“真的是你,十几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哪天发生的一切。”

花斑猫喵了一眼说话的男人,停下动作,似乎感到意外。

“你不是已经”

“死了,对吗?”

花斑猫收回目光,继续专心舔它的前足。

“既然没死,好好珍惜吧!”

“珍惜?你不为自己的罪行忏悔?”

“为什么呢?我又没做伤天害理的事儿?”

“难道你忘了对我做过的事?”一新愤然怒吼。

李雪瑶根本听不懂一猫一人在说什么,从一新的态度可以肯定他们之间,过去存在着某种千丝万缕的联系。

“人类真是奇怪,永远只记得别人对你们的伤害,自己犯下的过错却只字不提。”

“什么意思?”

“还记不记得你八岁那年遇到的那只猫。”

“八岁”一新认真在脑海里寻找那段记忆。

“你是”

“没错,我就是当时的小猫,想起来了吧!”

一新平静下来,回忆八岁那年的确在自家墙垣捡到过一只猫,并且因为他的无心之失导致一个无辜的小生命殒没,那件事一度在一新心里刻下无法抹去的愧疚,想不到十年后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意外竟是为此而付出的代价,也算是扯平了。

“你没听到吗?”花斑猫以命令般的口吻对李雪瑶说

“赶快给我拿吃的,我已经几天没吃东西了。”

这只猫绝对不简单,李雪瑶想,diàn yg里时常见到畜生修炼成精幻化作人的情形,难道它是妖怪?

李雪瑶越想越怕,家里从不做饭,哪有可吃的东西,哆哆嗦嗦又不敢说实话。

“想吃东西自己去找,山间野林有的是老鼠。”

“我可是一只高贵的猫,你让我吃那臭水沟里的老鼠?”

“猫就是猫,别以为张开嘴说人话本性就能改变。”

一新说完,看了看床前的闹钟,折腾到现在已经一点过了,李雪瑶明天还要上学。

李雪瑶虽不至于吓得失魂落魄,却也说不出话来,一新提醒她到外屋换上睡衣。

回到里屋时,见哪猫还坐在床上,李雪瑶显得很为难的样子不敢上床,生怕惹恼了它。

“喂,别这么粗鲁。”

一新才不管那么多,从猫的脖子后面拎起,将它扔到床的另一头,铺好被子示意李雪瑶上去。

见李雪瑶睡下,一新按下了开关。

“不管我了?生为人类,一点慈悲心肠都没有,我还是伤员呢,这可不像当年的你哦。”

李雪瑶将身体捂在被窝里动也不敢动,影影约约听到哪只猫在嘀嘀咕咕,良久过后,外面才安静下来,估计是累了。

翌日,李雪瑶一醒来便被吓个半死,只见那花斑猫盘作一团正酣睡在她的枕头上。

避免吵醒它,李雪瑶不敢开灯,蹑手蹑脚下床。

脚踩在地上十分柔软,李雪瑶蹲下身用手一摸,发现是被子,估计从一新身上掉下来的。

看到爬在床沿的身影,李雪瑶难过到了极点,拿着被子想为他盖上,却发现那里不对劲。

趴在那儿的依旧是道熟悉的身影,摸上去的感觉却不像是人,冰冷硬邦邦更像石头。

“一新

李雪瑶迅速打开灯,双手用力摇晃一新的身子,嘴中不断喊着他的名字。

“你在干嘛?”

猫被李雪瑶的动作吵醒,它躬起背脊爪子挠着枕头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一新他他”

李雪瑶面如死灰,半截话含在嘴里,脑中想到的症状和一新相同的,只有死人。

“我看看。”

大花猫凑过来,抽动着肉红色的鼻子在一新身上嗅了嗅。

“气息很微弱,看样子快死啰。”

“我去找医生。”

李雪瑶套上外套,鞋还没蹬上只听大花猫接着说

“别白费力气啦!”

李雪瑶盯着猫,不明白这话的含义。

不管你找多少人,也改变不了事实,他本身就是个死人,十几年前就已经死啦!”

花斑猫的话如晴天霹雳砸在李雪瑶身上,她无力的坐在床前,盯着如石像般冰冷的躯壳,怎么也不愿相信那个昨晚还跟她散步说话的大活人竟死了十几年。

那么,眼前的杨一新算什么,鬼魂?还是别的怪物?

李雪瑶是个读书人,学堂教授的科学理论使他和所有人一样不认为鬼神之说真的存在于世,然而一新身上发生的种种谜团包括这只说话的猫,使她不得不对自己坚持的理论产生怀疑。

就算杨一新不是人,他从未做过对自己不利的事情,反而处处照顾她,那怕他只有一口气李雪瑶就不能任由不管。

李雪瑶把一新平方到床上,虽然他的身躯冰冷异常,还是为他盖上了被子。

“真的没救了吗?”

李雪瑶转而对着大花猫,如果一新真的死了十几年,为什么会在十几年后出现在自己家中?这只猫和一新过去有攀枝错节的渊源,没准知道什么。

“你们认识多久了。”猫声说道。

“大概七八天。”

“哦。”花斑猫略有所思

“能和我说说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于是李雪瑶将遇到一新以及后面发生的所有事接而告知了大花猫。

至于杨一新究竟如何凭空出现在家里,李雪瑶也说不上来。

“当天你周围有没有发生反常的事,或者接触过不寻常的东西?”

“不寻常的东西”

经花斑猫一提李雪瑶还真想起来一样东西。

“那把伞。”

“拿来我看看。”

李雪瑶翻箱倒柜,终于在床底找出了那把油纸伞。

说来也奇怪,那天晚上她抱着这把伞迷迷糊糊睡着了,第二天醒来就看到杨一新穿着自己的校服,之后她也没在意过这把伞,伞却总是有意没意的出现在她周围。

“打开。”

在猫的示意下李雪瑶撑开了伞面,白色灯光下,古旧发黄的伞面上的那几块黑色斑块引起了花斑猫的注意。

花斑猫仰着身子看了看,又拿鼻子来回嗅了几次。

“原来如此,太奇妙了。”

“可有办法?”

“你想和它交尾?”花斑猫想说你喜欢他,却说的很直白。

表达爱的方式因种族而异,作为高等动物的人类有多种对异形示爱的含蓄方式,但在其他物种眼中性往往体现得十分裸露,花斑猫只是以站在生物的立场发表了对后者的观点。

“快说。”

李雪瑶并没反驳花斑猫的话,对她来说爱也好,是人是鬼也罢,对杨一新的关怀已经令她下意识做出了选择。

“我问你个问题。”

“什么问题?”

“人怎么来的?”

“由猴进化而来。”

李雪瑶显得急不可耐,花斑猫却在这时问些无关紧要的话。

“那猴又是怎么来的呢?”

“通过别的物种进化。”

花斑猫停顿了一下,似乎觉得继续这种无聊的问答方式会没完没了,它示意李雪瑶将伞收拢,自己则回到枕头上坐下,

以另一种方式问道。

“你能看到这屋中漂浮之物吗?”

李雪瑶瞪大眼睛盯着天花板,顶端除了几条裂缝和白色粉末脱落留下的深槽,并未有别的东西。

见她扫兴摇头,花斑猫开始讲了一段极为神奇的故事。

地球初形成时没有任何生命体,那时候只有汪洋和喷发岩浆的熔岩火山以及空中漂浮的未知物。

它们的身体非常柔软,形状大小各异,不过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他们身上都长着类似触角一样的东西,我们暂且称它为“蟲”

蟲的寿命很短暂几乎活不过一分钟。

蟲来源哪里

正是那一望无际的汪洋和火山,水中生出的蟲无法靠近焰火,微小的躯体光是在距离数十米之外便化作了灰烬,反之,火焰诞生的蟲亦无法抵达水岸。

就像出生不久的小孩总向往到外面的世界看看,尽管水火不容,二者皆向往着彼此。

汪洋和火焰孕育出源源不断的蟲,而他们也在不断往来,最终化为灰烬。

白驹过隙时间流逝,随着不断的沉淀积累哪些原本微小的连眼睛都无法看到的灰尘最后形成了陆地,当其它蟲落在地表时竟奇迹般的共存了下来,并且寿命开始增长。

火山蒸发了汪洋的水,在大气中形成云层,云层降下了雨水浇灌着陆地上的蟲。

不知过了多少岁月,在雨水和阳光的滋养下,有一部分蟲在地面生根发芽形成了罕见的植物,在植物的催化下,两种蟲逐渐相融在了一起,发生了变异,身体开始膨胀。

根据蟲相容的数量决定了体形的大小,有的和拳头大小,有的如山丘一般,它们的外表随之产生变化,身体长出了皮毛鳞甲,触角蜕变成了足脚。

继承原本的特性,两种蟲相容在一起会下意识选择适合自己生存的环境,或是回到水域,或是留在陆地,几乎很少有蟲同时继承两种环境的特性,但也不是没有,变异体通过植物,甚至肉食其他物种延长寿命。

随着岁月的不断流逝,蟲也在白昼不分地相融,植物越来越多,面积跟着越来越广,变异的新生体为了适应不断改变的环境,体貌特征越来越多样,生翅的c长眼的c能跑能跳无所不有,相同的生物甚至可以通过基因形成异变。

最后水域面积缩减,导致蟲的数量不平衡,以至于埋在地下的岩浆终于爆发,数不尽的生命体惨遭灭绝。

哪次灾难不但破坏了环境,还带走了蟲亿万年来构造的进化轮。

严重的不平衡以及环境的变迁,令蟲无法再形成融合,最早那批由蟲融合极少数存活过来的变异体,在艰难的条件下与环境做斗争,虽然身体依然可以随环境适应和基因进化,但不管怎样进化始终保留着融合之后的特性,再也没有新的物种诞生。

“虽然我表面上和普通的猫并无区别,为了改变自身,不断挑战各种艰苦困难的环境,我的细胞体质具有顽强的适应生存能力,因此,当你听到我开口讲话时不要感到惊讶,对任何一类像这样长时间接触人类世界并且拥有优质细胞的物种来说,简直轻而易举。”

听完花斑猫的长篇宏论,李雪瑶惊呆得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心中那股震撼,关于进化论她多多少少知道一点,光猫开口说话已经超出了人类科学的范畴,而这对他们来说却是最简单的开始。

“这跟一新有何关联?”

李雪瑶并没有因为花斑猫的精彩演说忘记正事,心里时时惦记着一新。

“接下来就是我要说的。”花斑猫蠕动着舌头。

“这个小鬼二十多年前莫名其妙的一脚把我踩死,出于报复,十年后我把他给杀了。”

“你说一新踩死了你,那现在的你”李雪瑶忍不住质疑道

“这个嘛”花斑猫略作踌躇

“刚才我不说了吗,我的细胞具有顽强的生命力,那个时候我本来可以突破猫最高的进化,结果被他一脚给毁了,为了修复身体的创伤,细胞能力会逐渐退化。”

嗯,就是这么回事,花斑猫如实说道。

“请继续。”

“为此,我愤怒难消,与十年后待他长大chéng rén将其杀死,让他尝受即将拥有突然失去一切的痛苦滋味。”

何等残忍的报复方式,因为小小的失误便夺走了一新的一切,李雪瑶不禁觉得花斑猫的报仇方式实在可憎。

“还记得伞面上几处褐色斑块吗?”

李雪瑶点点头

“因为疏忽大意,动手时不小心弄伤了自己,我的血和他的血融在一起侵在了伞上,虽然我的细胞很顽强,但没想到居然能跟人类融合,并且将小鬼的意志保存了十几年。”

“怎样才能救他?”

李雪瑶直跳重点

“细胞也是有生命的,就跟你们人本身一样,若不从其他物种身上摄取养分细胞最终会枯竭衰亡,如果没猜错,小鬼应该到现在都未曾进过食吧!”

李雪瑶也曾有过同样的疑虑,一新总说有办法,自己那个时候也没太把他当回事,从而忽略了。

花斑猫继续道

“你说你是抱着伞后他才出现的,我想很有可能是你的细胞经由唾液唤醒了他的潜在思想。”

“这么说我的细胞能够救他?”

李雪瑶仿佛看到了希望,按耐不住激动的情绪。

“可以这么说吧!不过”

花斑猫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珠,似对李雪瑶做出警告

“小鬼残留的细胞很少,加之过了这么多年,能维持实体这么长时间已经是奇迹,想让体内器官正常运作,以你区区人类根本办不到,他已经不是寻常人,你的细胞只能像食物一样维持他短暂活下去,虽然细胞能够再生,若你不断以这种方式喂食他,长久下去,身体会因为承受不了负担步入死亡,若你将自身的全部细胞注入他的身体,两者相融细胞自噬,只有一方能够活下来。”

“我不能不管他,告诉我怎么做。”

“你难道没认真听我讲话吗?”

花斑猫很不耐烦地道

“我说了身为人类的你救不了他。”

“求求你了,哪怕把我当作食物,只要他能活,就算死我也认了。”

花斑猫讶异地看着眼前欲哭无助的女子。

“人类真奇怪,仅仅认识几天就能为别人甘愿豁出自己性命。”

花斑猫瞅着自己另一只脚很不情愿的样子

“真是祸不单行,这只脚的伤还没好,右脚也要跟着遭殃。”

花斑猫坐到一新脸庞,举起前足用力一口咬下,殷红地鲜血顺着它的皮毛滴进一新干裂起皮的双唇间。

“你这是做什么?”

李雪瑶被花斑猫的举动吓坏了。

“小鬼已经融合了我的优质细胞,通过血液细胞只要注入够量,就能令将枯死的细胞再次活跃,当然,这么做也会对我造成极大的损害。”

“既然你跟一新素有过节,为何要救他?”

花斑猫晃着两条粗实黑色的尾巴,神情淡然地答道

“鬼知道原因,我活了那么久,到现在也没弄懂人类的感情源自何处,包括我对人类也一样,权当我还他的债啰!”

花斑猫跟一新之间过去的恩怨,李雪瑶无法深刻理解,只要他能活,别的都无关紧要。

闹钟的时针指在了九点,李雪瑶心心念念一新,毕业的心愿忘得一干二净,她始终盯着床上的人和猫,伴随闹钟的哒哒声,花斑猫的血有节奏的滴进一新嘴里,过程已经持续了将近一小时。

“帮我。”

猫声听起来不像先前那么浑厚有力,虽然它仍旧保持坐姿,李雪瑶看得出花斑猫的身躯隐隐在颤动。

花斑猫的体型看上去要比一般猫大很多,李雪瑶上去将它扶稳,屁股后的两条尾巴不再摇晃,持续失血让它看上去十分虚弱。

约过了半小时,猫对李雪瑶说

“找几块纱布。”

李雪瑶向来节俭,连药都不舍得吃,家中怎会有纱布,在柜子里翻了半天,寻出件许久未穿的旧衣裳,撕下几块为它简单包扎好了伤口。

看着腿上随意粗糙的结吧,猫的表情相当不满

“比起小鬼,你差远咯。”

说完身子卷做一团闭眼睡去。

地平线一端浮出一抹红霞,覆盖大地的白色面纱渐渐揭开。

李雪瑶关上灯坐在一新身旁,为他拭去唇上残留的血渍,抚摸着他厚实的大手。

手感没那么僵硬了,似乎还有些温热,脸上的气色也不像先前那般苍白。

“细胞自噬需要很长一段时间。”花斑猫虽然闭着眼,似乎仍然能够洞悉外界的一举一动

“猫先生”李雪瑶觉得它既然认为自己是高贵的猫,再如寻常猫那般对它有失礼貌。

“阿湫,我名字。”

“阿湫谢谢你为一新做的。”

“因果相报,这是我欠他的,不过女人呐!”花斑猫睁开眼说道

“我叫李雪瑶。”李雪瑶十分尴尬哪种裸的称呼。

“你记住,虽然我的细胞能挽救他,毕竟不完整,好比一块肉,对一个人说正好,分给两人略显不够,小鬼能坚持活多久还是未知数,你最好做足噩梦随时会降临的准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拾叁章;嫌隙 中午姗姗一贯往常地在楼下等李雪瑶,左顾右盼楼梯间始终不见人。

“怎么还不下来”

“姗姗。”

郭姗正抱怨,结果李雪瑶没见着等到了王辉灿。

自郑学一事,郭姗对他的态度有了空前的转变,不再是副生人勿进的脸色。

“你见到瑶瑶了吗?”

“咦?”这话到让王辉灿惊讶了。

“你跟李雪瑶关系这么好,我还以为你知道呐,她今天没来上课啊!”

“没来?”

不觉意外的郭姗皱起了眉头,李雪瑶向来把学业看的比命还重,连生病也不愿请假,什么原因一致连打声招呼都来不及。

“去吃饭吧!快饿扁了。”

王辉灿打断了胡思乱想的郭姗,她敷衍应一声。

两人并排坐下,郭姗愁容满面,王辉灿大致猜到因为李雪瑶,便对她说

“放心吧,不会有事啦!”

王辉灿天不怕地不怕,说话总是很自信,可郭姗跟李雪瑶不一样,两个女子在陌生的城市举目无亲,稍有异样难免感到不安。

“你知道吗”王辉灿说

“我经常旷课,有的时候是心情不好,也有个别意外情况,比如某天我正在做一个美梦,突然”

王辉灿神秘兮兮凑到郭姗耳前

“下面一阵热乎乎,伸手一摸黏黏的,后来趁其他人离开宿舍才敢悄悄去洗了个澡。”

虽然话有些荤,王辉灿嘴里嚼着一口饭菜,滑稽的表情郭姗还是没仍住笑了,进入青春期出现生理反应在所难免,她明白王辉灿的用意,不过李雪瑶以这种理由旷课未免牵强。

“你笑起来好好看。”王辉灿咽下嘴里的食物一本正经的样子。

“胡说八道,满嘴放炮。”

“我说真的。”

王辉灿时而转变的态度令郭姗手足无措。

“要是不放心放学我陪你去找她吧!”

“不用了不用了”郭姗忙回应,一口饭差点儿没噎着。

见王辉灿处境尴尬,郭姗解释说

“女生住的地方,你去不方便。”

“哦。”

吃过饭,王辉灿跟郭姗在教学楼门口分开,教室外楼梯的拐角处她遇见了一个人。

“我能跟你说几句话吗?”男子的声音很轻。

郭姗对这个人有几分映象。

“你是”郭姗想起他正是哪天在食堂为郑学挡拳的人。

“我和你们这类人没可说的。”一想起那胖虎郭姗恨得牙痒痒,与男子擦肩而过时他又说道

“请你转告李雪瑶”

闻言李雪瑶,郭姗停住脚步

“最近几天别来学校。”说完男子便离去。

“别来学校”郭姗杵在原地,搞不清楚男子居心何意。

难道有人要对李雪瑶不利,是郑学?

郭姗不禁将李雪瑶无故缺课和男子的话联系在一起。

如果正确,那个男子是郑学身边的人,他为什么跑来通风报信?良心发现,还是故弄玄虚。

傍晚十分,五名男子在西山脚下的丁字路口附近打转,他们不时朝柏油马路这边瞻望,有时聚一起交头接耳几句。

“这他妈都几点了还不回家,现在的女学生生活都不检点吗?”一名男子骂骂咧咧道

“诶,检不检点等下试试不就知道了。”一名光头男子淫笑着

“骚包样,没见过女人。”

“骚也比你强,有本事这辈子别碰女人。”

“别争了,万一是个丑八怪,看你们还有没有性趣。”另一名男子站出来打圆场。

“丑怎么啦?”光头男子粗声粗气道

“这荒郊野岭拖进山,黑灯瞎火反正不看脸,老子要张曼玉,她绝不会是林青霞,就算前面不行,还有后面呢。”

“你真是饥不择食到了极端新境界。”

三人满嘴污言秽语,另外两人始终没有参与。

“王哥,会不会弄错了?从市区出来走路顶多一小时,都这么晚了。”

“错不了,花那么多钱让我们来这儿收拾女学生,足见男人对女人的恨有多深,如此重要的事怎可能弄错。”

约莫老大的男子四下张望,天色渐晚,柏油路那边城市灯火霓虹,跟西山的荒废比例鲜明。

“突然有股寒意呢。”

“快立冬了,西山荒无人烟,刮起风的确有些冷。”身旁的男子回道

“你们过来。”叫王哥的男人对路口三人喊道

“老三留下,继续等目标,其他人跟我找地方暖和暖和。”

几人随即露出欣喜之色

“不公平,为什么每次都是我。”先前圆场的男子很是沮丧。

“少废话,事后酬金多分你一百。”

“谢谢王哥。”男子立刻转忧为喜

分工完毕,四人穿过国道斑马线,顺着西山左边的防护栏前行,直到在数十米远处发现了一个涵洞。

他们拧开路边的安全网,从斜坡上滑向涵洞口。

“东西都带了吗?”

“带了”

在王姓男子示意下,其他人各自从身上掏出一包东西仍在地上,有锡箔纸c刀c吸管c塑料瓶c以及袋装粉末,看来所谓取暖是为吸毒编造的借口。

裁好锡箔纸,取出白色粉末,万事俱足,几个人正欲享受,忽闻得洞内有怪异的声音传出。

王姓男子放下手中的东西,大胆地靠向洞口边缘。

寒风凛冽,干枯的杂草沙沙作响,未完全暗沉的天空,通过涵洞另一端呈现出一片灰暗模糊,涵洞内部被墨色般的黑暗填满,站在洞前往里望,仿佛巨大怪兽张开的嘴。

侧耳聆听,杂草和风声之中确实掺夹着一种诡异的声音,且越来越明显,越来越近,仿佛是爬行生物在地上摩擦。

那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死神,让人感到窒息和压迫。

众rén iàn面相觑,此时天色昏暗,虽未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却也难辨各自五官。

当他们感到那洞中之物近在咫尺时,涵洞顶端忽的一下射出两道血色红光。

“啊”

其中一人率先打破沉默,发出惊恐的呐喊,待王姓男子反应过来,为时已晚。

两道红光映衬下,一道黑影如鬼魅般,嗖地一声扑面而来,在那道又粗又长的身影出现时,好像有什么被扯裂撕开。

再看王姓男人,他的上半身不知去向,下半身倒在原处,几秒钟后头颅从天而降。

见此情形,其余人已吓得魂飞魄散慌不择路,惨烈地尖叫响彻天地。

那黑色之物盘在洞顶时还不足一米粗,落在地面已有两米,它速度极快宛如闪电,眨眼功夫便将四散逃跑的人全部杀死。

“王哥,你们好了没?”老三吼了一声。

“平常几分钟完事,这次怎么去那么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老三耐不住性子,烦躁起来。

“不管了。”

跟着四人离去的路线,老三来到了涵洞上方。

“王哥”

他喊了几声,无人应答,于是翻过防护栏走下了滑坡。

“飞机头c王哥。”

声音回荡在空灵的涵洞,让老三感到毛骨悚然。

“什么味儿?”

老三一点点走向涵洞,他闻到空气中有股浓重地腥臭味儿。

“你们”

不知什么原因,老三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妈的。”

刚准备起身,忽然感到屁股底下湿乎乎的,随手摸一把放在鼻前闻了闻,味道太糟糕了,老三差点没吐,跟空气中的味道一模一样。

将粘上液体的手在地上使劲儿蹭几下,恍然间老三注意到脚边有东西。

天色非常暗,老三压低身子还是辨不出是何物,干脆将它捡起,顿时脸色大变

“竟然是条手臂血淋淋的人手”

老三嚎叫起来,难以形容的恐惧敢从四面八方袭卷而来,连滚带爬消失在了夜色下。

咚咚咚

“昔日里的仇家寻shàng én了吗?”李雪瑶醒来时,阿湫早已端坐在床。

快十二点半了,为照顾一新李雪瑶一夜没合眼,直到早晨才迷迷糊糊趴在床边睡着。

咚咚咚

“李雪瑶”

力度浑厚地敲门声连续不断,粗大的嗓门连房子都快震塌了。

听声音是郭姗,这个时间她上这儿来干什么?李雪瑶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花斑猫似乎看穿她的心事。

“将我藏在床底下。”

李雪瑶照办安置好阿湫,没走两步脚已不听使唤,趴着睡一觉腿都麻了。

扶着墙一瘸一拐到外屋,一开门强烈地怒斥声接踵而来。

“你在做什么,两天见不到人,班也没去上,害我有多担心。”

“”

“你好呀!我是姗姗的同学,我叫王艳。”

李雪瑶正要为缺课做解释,门外又钻出来一名肥胖女子。

“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呀!”

王艳自说自话走进屋,家中陈旧的摆设在她眼里似乎都很新奇。

见李雪瑶困惑的神态,姗姗余气未消地说

“你一声不吭接连两天没来学校,我担心你出事,才叫王艳陪同。”

愤怒地指责让李雪瑶自行惭愧。

“对不起,没来得及通知你。”

“到底出了什么事?”

“一新生病了,我”

“哇”

李雪瑶话未讲完,里屋传来王艳的惊呼,忙进去一看,见她站在床前认真观察着熟睡中的一新,很是兴奋的样子。

“哇塞,好帅的男人呀”

王艳情不自禁伸手触摸一新的脸,李雪瑶历声制止了她。

“别动他。”

意识到自己言语过激,李雪瑶态度稍加改善。

“他生病了,需要好好休息。”

听她这么说,王艳依依不舍把手收回,眼睛依然驻留在一新脸上不肯离开,她毫不客气地抬臀坐下,不堪重负的床嘎吱一声明显矮了一截。

这时姗姗也进来了,她观察着床上的男人,五官的确精致,估计大多数女人见了,免不了要怦然心动,方才那么大动静都未把他吵醒,想必李雪瑶没有撒谎。

小小的房间一目了然,二人平时估计都睡一起。

姗姗想不明白,一个来路不明的男人,李雪瑶为何看得如此重要,此刻她有无数疑问。

“瑶瑶你来一下。”

李雪瑶跟她来到屋外一片竹林下,高大笔直地竹杆在风中摇摆不定,无人收拾的枯叶铺满小道。

“我发现你变了。”

郭姗背对李雪瑶,语气十分冷漠。

“以前你有事总会跟我说,问什么也会毫无保留告诉我,现在倒好无论郑学,还是那个男人,你都对我撒谎隐瞒。”

毫无感情的话让李雪瑶心如针扎难过无比,好不容易从阴影走出,她总以为老天施加给自己的惩罚已经结束,对任何事物都抱着天真的想法,无视好友的劝告,直到遇上麻烦。

李雪瑶不想让好友受牵连,因此选择隐瞒,殊不知一次又一次善意的谎言才是对友情最大的背叛。

“我真的不是有意不告诉你,那时候你反对郑学,但他给我的感觉和你口中说的不太一样”

“所以你和他私底下交往,跟他去开房,搞得学校人尽皆知?”

“郑学的事我很抱歉,我和他之间真的没发生过什么。”

“好,就算你说的对,屋里的男人又怎么解释。”

“”

李雪瑶无话可说,关于一新离奇的出现不知怎么跟姗姗解释,即使解释她也未必相信。

“因为人家长得好看,你就忍不住春心荡漾?和认识几天的男人同居在一起,拜托,你还是个高中生,注意下作风,好吗?”

李雪瑶沉默的态度让姗姗火冒三丈,如同丧失理智一般说话口无遮拦。

“姗姗对不起。”

“别跟我说对不起,你没做错什么,是我自己一厢情愿,多管闲事。”

将不满的情绪发泄完后,郭姗叫上王艳愤然离去。

李雪瑶心情苦闷折回屋中。

“快把我弄出去。”

李雪瑶将阿湫从床底抱出放在被褥上,陡然间发现它的身体变小了。

“人怎么能胖成那样,和猪有何区别,幸亏我有技巧,不然可要遭罪啰。”

说完,它的身体仿佛充了气似得膨胀起来,直恢复到和先前一般才停止。

“咳咳”

昏睡近两天的一新总算有了醒来的迹象,听他发出两声轻咳,李雪瑶激动之余忙上前察看。

“看来他体内的器官开始运作了。”阿湫舔舐自己的爪子,仿佛洗脸一般在面部来回蹭。

一新睁开眼,见到李雪瑶悲喜交加的样子,冲她微笑起。

“我睡了多久?”

“差不多将近四十个小时。”

李雪瑶扶着一新帮他坐起,一新看了看床头的闹钟。

“你今天没去学校?”

“她要不在,谁来照顾惹猫厌的小鬼。”

一新寻声音望去,眼中带有一丝讶异,仿佛很奇怪为何有只大花猫坐在那里,不过阿湫倒是说出了李雪瑶的想法,得知一新即将快死,她吓得六神无主,不惜生命也要救他,如今见一新醒来,心自然也就安了。

李雪瑶将昨日的经过一五一十告诉了一新,听她说完,一新对阿湫并无感激之意,若非因为它,自己何至沦落于此。

虽然人醒了,李雪瑶发现一新和常人还是有不同,他的肤色虽不像最初那般惨白,却远不如常人有色泽,一新也察觉出身体似有异样,具体又说不上来。

见二人皆有疑惑,阿湫说道

“细胞自噬的过程最多不超过一天,靠原先残留下来的细胞将你本不存在的重新构造出实体,并维持数天,这都要归功我自身那优良的高等细胞,它们不仅活跃了你快要衰竭的原始细胞,连体内的器官也修复了,所以花的时间稍稍长一些,现在你跟常人一样必须通过其他物种摄取养分,不然你会活活被饿死。”

阿湫一说,李雪瑶才想到从一新昏睡至今她还粒米未进。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家中即无锅灶,也没有新鲜食材,只能去趟城里了。

“我陪你去。”

“你刚醒,要多休息。”李雪瑶让一新别动好好躺下,一新表示

“我是男人,没那么脆弱。”

“让他去吧!”

一新再三坚持,阿湫也从旁附和,李雪瑶想他来这么久还没去过城市,不妨趁机会出去看看。

“别忘了给我买肉,要肉厚油多不带肥肉那种,要是能再来条鱼就更美啰。”阿湫嘱咐道

李雪瑶简单收拾了下,整理好稍凌乱的发丝,从柜中取出钱。

“小心点儿,山里充满了血腥。”出门时阿湫语气严厉地对二人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拾肆章;预兆 不当家不知油盐菜米贵,李雪瑶和一新来到一家小饭馆。

翻开放在餐桌上的菜谱,李雪瑶傻眼了,她做jiān zhi一天还不到五十块钱,这一顿饭下来好几天都得白干。

“吃快餐不是更省事吗?”一新建议说

“那怎么行,这可是你第一顿饭,得好好补补才是。”

饭馆虽不大,荤素汤菜应有尽有,李雪瑶大致扫了一遍菜单,然后递给一新询问他喜欢什么口味,一新回答说随意。

叫来fu u生,点了两荤一素和一份汤,李雪瑶另外又要了红烧肉给阿湫。

“我是不是连累你了?”一新望着李雪瑶

“没有没有,你别胡思乱想。”李雪瑶回答的很干脆

“那猫和你说过关于我的事?”

“阿湫提到过一些。”

“阿湫?”

“就是那猫。”

“现在为止,差不多三十几年了吧。”许久后一新说道

“记得八岁那年,我在院中遇到一只受伤的花斑猫,见它可爱至极,于是背着家人带回房间悉心照料,一日我带着喂它准备的饭菜上楼,岂料它趁我不注意冲往楼下,当时我没有多想追上前去,我想拦住它便毫不犹豫翻过了楼梯护栏,却不偏不斜一脚正中它的脖子,家里的保姆查看后告诉我它已经死了,便找来匣子将猫的尸体放入匣内埋在了花园里。”

说到此处一新浮出一抹冷笑

“十年后在我即将举行chéng rén礼那天,一个神秘生物将我引至仓库,踏进去那一刻注定了结局,垂死之际我看见了躲在黑暗下的身影,求生的让我不甘屈服死亡,无力的挣扎使我渐渐失去了知觉,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意识会保留在伞中,误打误撞让你捡到了伞,更讽刺的是,当年害死我的凶手如今却又救了我。”

“或许这就是缘分。”李雪瑶约莫计算了一番

“如此说来,一新现在已是不惑之年了?”

一新笑了笑

“差不多吧!”

李雪瑶露出吃惊的表情,谁能想到眼前这位看上去不超过二十岁的英俊男生实际已经年近四十了。

片刻fu u员把菜盛上桌,一新和李雪瑶吃过饭直接回了家。

“一新,你以前住嘉陵对吗?”途中李雪瑶提及此事,她认为以前一新不肯说是因为身份特殊,如今恢复正常他一定十分挂念家人。

“是的。”一新答道

“要不抽空回去看看。”

“看了又如何呢?时过境迁,早已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也许没你想得那么糟。”

“谁知道呢”

一新不是不愿意,正如他所说,三十几年了,中间发生了多少事谁也说不清,不知道结果心里至少还存有一丝侥幸。

“啊”

穿过国道斑马线,未走上山坡小道,李雪瑶突然大叫起来,畏怯的躲到一新身后,一只手颤颤巍巍指着地面,吓得话都说不出来。

顺她指的方向,一新注意到,原来地上有条蛇,那蛇体型粗壮,足有两米长,背面黑色混杂huáng sè斑纹,此时正一动不动躺在国道边缘与小道的交汇处,恰巧挡住了去路。

晚秋季节离蛇冬眠还有些时日,这条蛇懒洋洋趴在地上动也不动,也许刚进过食。

一新上前做了个大胆的举动,他弯下身双手握住蛇的颈部和半截身子,李雪瑶远远躲在一边,见一新将蛇抓在手中,头皮直发麻。

令人称奇的是,那大蛇并未对一新做出任何攻势和反抗,一新将它放进小道边的草丛里,一溜烟功夫蛇便消失不见了。

“你不怕吗?”光想想蛇那扭曲的身子和花纹李雪瑶浑身就毛毛的。

“它们也是生命,只是比起我们它们更可怜。”

“什么意思?”

“任何生命都有自己的思想和情绪,我们之所以害怕完全是因为它们的外表产生的客观理解,好比某天一个面貌丑陋的人突然站在面前,即使是同类,人的内心也会生出厌恶,可在你跟这人接触之后,你又觉得他是个十分善良的人,尽管样貌难看也不会想要回避,反而为他的遭遇多出了怜悯,好比那条蛇。”

“我们怕的并不是蛇本身,而是大脑潜意识做出的判断,同样的,当蛇见到比自身大数倍的人时自然也会下意识做出防卫和攻势,是一个道理。”

“你真善良。”李雪瑶由衷地说道。

“世间本无善恶,一切皆由心生,只要心平气和,任何事情都不会太复杂。”

经一新这么一解说,李雪瑶心里顿时没那么不安了,她认为一新真的是个很奇妙的人,他身上的每一处都深深吸引着自己。

回到家中一新将红烧肉放在凳上,阿湫抽动鼻子欢喜地跳下床,扯开袋子吧唧吧唧吃起来。

“真是好肉啊!”阿湫美滋滋地舔着嘴。

“鱼呐?”

“哎呀,忘了”李雪瑶尴尬至极,事实上剩下的钱也仅够买一份红烧肉。

“即已吃了肉,就赶紧走吧!”一新冷言道

“这回呀,怕你赶我也不走啰。”

晚上睡觉,一新和李雪瑶盖着被子各自入侵。

“这么冷的天,打算让我挨冻?我还受着伤哩。”阿湫觉得很委屈

“一身毛还怕冷?”

“怎么说你的命也是我救过来的吧!这样对我说话,小心遭报应哟。”

“第一,我没求你,其次你欠我的不仅仅是条命。”一新毫不客气说完把灯给关了。

“呆子,你压住我尾巴啦,脾气比小时候更让我讨厌。”

兴许猫的习性特殊,晚上睡不着觉,总发出磨爪子的声音。

“时间尚早,不先交尾吗?”

“为什么人类交尾喜欢一上一下扭动屁股呢?腰不累吗?”

有时阿湫会突然冒出几句羞死人的话,李雪瑶很苦恼,睡眠也受影响。

“再不闭嘴,我就把你扔出去喂耗子。”

每当此时一新严厉的警告才令它安静下来。

第二天李雪瑶走后,阿湫对一新说

“今天不陪她吗?”

“她上班,我去干嘛?”

“近来可不太平哦,还是谨慎些。”

“你察觉到了什么?”

“血,山里有很浓的血腥味道,怕是死了不少人哩。”

“不会是你干得吧”一新异样的目光看着阿湫

“说起来,你负伤出现在我家还有这次应该不是巧合吧?”

“别拿那种眼光看着我,我是有原则的猫,只要人不犯我我是不会轻易犯人。”

“凭你对我的所作所为,你觉得我会相信?”

“信不信随你啦!反正我问心无愧。”

一新当然知道不是阿湫做的,之所以这么说无非是想看它的窘态,死气沉沉的山村确实有些不寻常。

“类似你哪样的怪异生物是不是对人类都抱有敌意?”

“什么怪异生物,是智慧高过你们人类的优等生物。”阿湫据理力争

“别扯没用的,周围有多少你的同类?”一新言归正传。

“这个嘛,我就不知道啰,肆意在人类城市滋事,估计少不了。”

“不妨去看看如何闻起来挺近呢。”阿湫提议道

“不妥,以我的身份贸然出现在命案现场,很可能引来麻烦。”

“你也是人类呀!有什么好怕?”阿湫满不在乎地说

“如果jg chá查起我的身份,雪瑶会受牵连。”

“这可不好办了,偏僻的村子少有人往来,要让外界知晓里面死了人,困难喏。”

“安全起见,我会尽量陪着她,不过”

一新目光严肃地盯着阿湫道

“你要从中帮忙。”

“我才不要干预人类的事呢”

“要是你想饿肚子,可以不答应,以你现在的样子出去觅食搞不好会死在外面。”

“你威胁我?”

“不是威胁,是交换,我们无条件收留你养伤,并且ti g一ng可口的食物,只要你肯帮点小忙。”

阿湫歪着脑袋冷哼一声

“反正是死,以我现在的样子即使能找出那些家伙,未必能安生,与其如此不如饿死。”

“用不着动手。”

“那你要我怎样?”

“到晚上你就知道了。”

阿湫奇怪的看着一新,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瑶瑶家人的病好了吗?”

“”

来到二楼早餐间,李雪瑶还寻思如何为这两天误工找理由,陈华一句话到让她摸不着北。

李雪瑶找了个位置坐下来,陈华盛了一碗粥放她面前。

“昨天中午有两名自称学生的女孩来店里找你,听说你不在便匆忙离去,下午她们来找店长,说你在家照顾病人抽不开身,这才拖她帮忙过来请假。”

“恩。”李雪瑶应一声,事情经过已知大概,自从姗姗怫然不悦走后,她一直很难过,本以为姐妹情会为此出现裂痕,看来姗姗还是很在意,想到她的一再宽容,李雪瑶心中的内疚感越发强烈。

“好点了吗?”何艳芬递过来一个馒头

“谢谢阿姨关心,吃了药休息两天,弟弟的身体总算有了起色。”

“生病的是你弟呀!我还以为是男朋友呢。”何艳芬戏谑道

“马上入冬了,气候反常多变,人的身体在这期间最为敏感,平时要多注意才是。”

“张淑芬呢?一大早就不见人。”陈华四下张望后问道

“厕所呢,估计正闹肚子。”何艳芬回答完,突然提了一个很古怪的问题。

“你们说飞机上的厕所是不是跟火车一样是空的?”

“你的意思是车在轨道上跑,人在上面拉,随跑随漏哪种?”领桌一fu u生跟着凑起热闹来

“我觉得应该不能吧。”

同桌的张女士似乎对这个问题也颇感兴趣

“因为还没听说过有人走着走着,一坨屎突然从天而降砸在头上。”

张女士刚说完,所有人都笑出声来。

“你也不想想,飞机要跟火车一样是空的,往后谁还敢在下面走,恐怕行走三步都要伞不离手。”

“就是就是,现在好多人喜欢露天喝茶,万一”

一名fu u生话还没说完,其他人已经笑的喘不过气了。

“恶心不恶心,吃着饭呢。”

何艳芬一本正经的撇了众人一眼。

陈华的牙有点凸,简单说就是龅牙,笑的时候习惯用手遮住。

“我就是好奇,飞机上到底有没有厕所。”

“飞机只飞几个小时,大小便什么的提前解决了就是。”

“你的意思是飞机上没厕所?”

听张女士这话陈华又来劲儿了

“万一遇到什么突发情况,不是要憋死人?”

“人家肯定有应对方法啦,说不定是用一次性的”

张女士无把握的猜测着,手也跟着在比划,不知道她口中的一次性指的是马桶还是塑料袋。

“瑶瑶,你是读书人,你说说飞机上到底有没有厕所。”

突然问到这样的问题,李雪瑶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没坐过飞机”

“我还以为你们读书人知道的多,看来和我们差不多嘛。”

何艳芬感慨道

“想想我们这类人真是落后,活大半辈子连飞机场都没进过,白活咯。”

“这还不简单,马上定张机票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张女士一旁挖苦陈华

“我又不是疯子,买张飞机票就为了看有没有厕所。”

“觉得不划算呀!你可以坐上去试试空中的马桶和地上的有啥区别。”

张女士说完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拾伍章;冰释 一新抱着阿湫走在火树银花的街市,这是他第一次踏上绸都的夜色,两旁街道行人熙来攘往。

穿着得体的俊俏男生夜里抱只大花猫漫步,每当身边行人经过时都忍不住瞥两眼。

由于阿湫两条腿负伤,加上异于其它的特征,一新只能将他抱在怀中掩人耳目。

阿湫心情糟透了,以为一新有什么不得了的想法,谁曾料竟拿它当探测器使,一方面侦察附近是否存在危险,一方面还得助他寻人。

(这小鬼的内心比小时候还要扭曲。)

尽管阿湫万般不愿,却也不得不依从一新提出的条件,寄人篱下应当看人脸色行事。

穿过农资巷,一新来到一家火锅店外,招牌上led绘成“忘情水”的红色字样尤为醒目。

“是这里吗?”

“恩”阿湫带着不满的情绪应了一声。

一新站在门口,通过外面的落地玻璃,可看到店内员工正忙着做餐尾卫生。

李雪瑶每天回家十一点左右,照路程计算下班时间约在十点之间,虽然一新并不清楚李雪瑶具体工作地点,但通过阿湫寻找她的位置十分容易。

不一会只见店里陆续有穿zhi fu的员工走出。

下班时间到了,一新站到店门一侧,门口有位抱着猫的男生,出来的员工十分惊讶。

“你们怎么在这儿?”走下楼李雪瑶惊了一跳,一新站那儿实在太惹眼了。

“接你。”一新微微笑道,洁白的牙齿从双唇间露出

“男朋友吗?”

见李雪瑶跟男子打招呼,同行的陈华问道,有几位好奇的员工也跟着凑了过来。

“啊他是我弟弟”

这谎话说的,李雪瑶自己都觉得离谱,一新縮hā rén蠖杆辏趺匆哺盟蹈绺绮哦裕迷谕馊瞬恢椋部床怀觥?/p> “哦,听说瑶瑶这两天在家照顾你。”

“您好。”一新友好地跟妇女打招呼。

“身体好点了吗?”

听陈华问及此事李雪瑶感到很不安,生怕一新说漏嘴。

“劳您牵挂,好多了。”

“瑶瑶爸妈真有福气,有这么懂事有理的儿子。”妇女似开玩笑地说道“我家的小子能有你一半,我做梦都能笑醒。”

“每个人都有优点,您不必如此遣怀。”

“不但懂礼,连说话也很文雅,可惜啦,我以为你是瑶瑶男朋友呢!”妇女感叹道

一新回以微笑

“弟弟你叫什么名字呀?”几名赶热闹的员工七嘴八舌,问长问短。

“杨一新。”

“好特别的名字,咦,你跟瑶瑶不是一个姓呀?”

“我是她表弟。”

“哦,表弟接表姐肯定有一腿。”一名fu u生调侃道

“大晚上你怎么抱着猫出来呢?”

“它身上有伤,把它留在家总觉得可怜。”

(可怜?碰上你,我是很可怜。)阿湫心里这样想着

“你真有爱心。”

“既然养了,理应负责才是。”

fu u生发出一片赞叹

(负责?要不是有利用价值,估计早一脚把我给踹了,哼虚伪)阿湫暗自骂道。

面对大家的疑问,一新沉稳冷静,回答得体,李雪瑶轻松不少。

这些同事也真是,平时上班没精打采,下班鬼都追不上,今天一个个都不着急走。

“天色不早了,别耽误人姐弟回家,明天还上班呢。”陈华毕竟过来人,善于应付各种事物,三言两语便打发众人散场。

“我也该走了,家里没人管,不知道那小子要折腾到几点才肯睡。”

“小孩子难免贪玩。”李雪瑶笑道

“不小啦,过完今年十岁了。”寒暄过后陈华跟李雪瑶他们道别

“路上小心。”

“您也是。”

离开市区踏上通往西山的柏油马路,李雪瑶长长吁了一口气。

“很紧张吗?”一新问道

“刚才吓死我了,万一你说错话,我恐怕跳进黄河都解释不清。”

“没那么严重吧!”

“不然呢,同学帮我请假,说我在家照顾病人,你对此一无所知,被他们问起,我自然要担心。”

“如此说来,倒给你添麻烦了。”一新语气带有一丝歉意。

“没有啦!好在你机智,应对过去了。”虽然触及一新不愿提起的家事很不礼貌,李雪瑶还是忍不住问道

“一新家里人一定十分讲究吧!”

“你还真猜对了。”许久未作声的阿湫抢答道

“以前我还奇怪别人管小鬼叫少爷,后来才晓得那称呼是身世显赫有钱人家的标志。”阿湫语气一转

“哎呀,不知道他家人是否有特殊癖好,小鬼就像笼中鸟一般限制在家,哪儿也不许去,那样的家庭反正我是受不了!”阿湫说完,忽然感到屁股一疼。

“你掐我尾巴干嘛”

“不好意思,我以为是自己的胳膊呢。”

“你当自己还是八岁呀,胳膊那么细。”阿湫简直气炸了,他肯定对当年的事耿耿于怀,故意找各种理由报复。

一新不是不愿说,只是每每回忆起过去,对父母的思念之情总令他心里产生痛苦。

(二)

“李雪瑶,听说你家里人生病了?”

周一天返校,刚坐进教室,身后的王辉灿便忙不迭地找她八卦。

“恩。”

王辉灿都知道了,看来姗姗不但帮李雪瑶给店里请了假,学校也一并招呼过了。

多好的姑娘,自己却一次次负她。

“人好了吗?”

不过李雪瑶很纳闷,平日里看谁不顺眼的王辉灿怎么突然关心起她的事。

既然人家问了,按照之前回答店里人的套路再搬出来说一次,算是糊弄过去了。

“王辉灿上次在食堂谢谢你。”虽然现在说这话未免有点迟,李雪瑶仍觉得是必要的。

“客气,举手帮个忙不算什么。”

“李雪瑶,你知道姗姗生日那一天吗?”过了一阵,王辉灿问道

李雪瑶明知郭姗讨厌王辉灿,迟疑了一下,转而一想,念在欠他人情便告诉了他。

“六月十三。”

“六月有十三”王辉灿暗暗记了下来。

“诶,我想送她件礼物,你帮我参考参考,送什么好。”

虽说姗姗未必收,见王辉灿认真的态度,李雪瑶乐意为他出注意。

女孩子从来都是感情细腻的生物,说不定那天王辉灿真能创造奇迹。

“恩送花是最能讨女生欢心的方式,就是容易枯死。”其实李雪瑶还真不知道送什么好,穿着用品呢又不现实,她认为女孩子应该比较喜欢软软的,可爱的东西。

“毛绒玩具吧!”

“毛绒玩具?我只知道玩具,长毛的倒没听说过新品种吗?”

“不是长毛的玩具,是毛绒玩具形状类似小猫小狗毛绒做的哪种。”看不出平时狂妄自大的王辉灿,也有呆头笨脑的一面。

“哪儿有卖?”

“礼品店,西门市场有pi fā商。”

“怎样才能到?”

“啊?”李雪瑶觉他是不是傻的有些离谱,好歹在绸都读三年书了,连市中心位置都不知道,他究竟是霸凌还是奇葩?

“我没怎么去过外面。”王辉灿附到李雪瑶耳旁低声说道

“坐十一路直达。”

防止出错,王辉灿特意拿出笔将问过的话记录在了课本上。

“李雪瑶”过了一会王辉灿又问道“你知道学生怎样才能赚到钱吗?”

“你可以试试到附近商店看有没有招jiān zhi。”

“哦谢谢啊。”

“不客气。”

终于消停下来,李雪瑶觉得他今天有点过度反常,问题接二连三。

中午放学,李雪瑶有些忐忑不安地走下楼,果然见到姗姗站在熟悉的位置,身边还有那天和她一起到家里来的胖女孩,依稀记得叫王艳。

姗姗板着脸,手中却没忘记带李雪瑶的餐具,把餐具递给她便转身,走了两步姗姗又停住脚,她朝李雪瑶摆了下头,意思好像说(跟上)

李雪瑶畅然释怀,姗姗似乎消气了。

三人打好饭菜,数十年如一日般选了块角落入坐,正开吃着,一名男生跟了过来。

王辉灿一来,见到眼前多了一名肥胖女子,很是不愉快。

角落是两排四人位,李雪瑶跟姗姗面对面靠墙里面,王艳和姗姗同排坐。

其实倒也没什么,关键王艳本就身宽体胖,她还老不自觉把两只胳膊放在餐桌上,姗姗体格小也能凑合,两人用的餐桌她一个人占了大半。

王辉灿没打算退步,将手里的餐盘往桌上一扔,大摇大摆坐在了王艳对面。

一开始王艳还有所忌惮,毕竟这个人不好惹,不过看他的架势,就知道冲郭姗来的,扬眉吐气对他说道

“呀!这谁啊,上来就往女人堆里扎。”

“女人?我怎么只见到两个?”王辉灿视若无睹地看了一眼王艳

“你眼瞎呀,难道我这儿还不明显?”王艳挤了挤她招牌式的大胸脯,那一上一下波动,感觉就像两个注了水的气球。

“哦,确实。”

“废话。”

王艳坐稳吃定,王辉灿又生一计,摆出十分困惑的神情对王艳道

“呀其实呢,有一个问题在我心里憋了很多年,能否向你请教请教?”

“问呗。”王艳也一副大人不记小人过。

“女人的胸有大有小,像你这样整天顶着两个大铁球晃来晃去,走路不重吗?”王辉灿自鸣得意,心想这回你总该知难而退了吧。

若是换了寻常女子肯定当场神情扭捏,可这王艳也非容易对付,面不改色朝对王辉灿道。

“正好,我呢,也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说。”王辉灿翘起二郎腿不屑一顾

“你说男人下面整天夹着一个蛋,走路是什么感觉?”

“”

王艳话一出,真把王辉灿难住了,原想令她难堪,不料自己栽了进去,再看李雪瑶和郭姗,早已羞得面红耳赤。

“好了好了,把手放下去。”郭姗终于开口说了两句

“你不是讨厌他嘛!怎么还帮他说话。”王艳戏谑道

“我只是说句公道话。”姗姗就理说事“食堂不是私人的,你一个人占那么宽,亏得我瘦,不然都贴墙上了。”

“好好好听你的。”

王艳乖乖放下手,坐直身子,其实她这么做,只想证明自己的猜测,看他两到底有没有猫腻。

“看我干嘛,又不管饱。”见李雪瑶直勾勾盯着自己,郭姗赶紧扒两口饭。

“恩”

李雪瑶意外至极,以往有位置姗姗都无法容忍王辉灿坐附近,今天不但没排斥,反而为他说话,她两肯定有蹊跷。

吃过饭,李雪瑶趁机跟郭姗来到洗刷池。

“还在生我气呀!”

姗姗自顾个的刷碗,仿佛当李雪瑶不存在。

“我知道你为我好,郑学的事已经过去了,至于一新”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我向你保证,他绝不是郑学那样的人,而且我跟一新”李雪瑶未说完,姗姗突然打断

“其实打你那儿离开以后,我就在想,可能真的是我不该干涉,你是成年人,理应有自己成熟的想法,通过王辉灿,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没跟人接触就妄下断言,是对别人极大的不尊重,说真的,我现在对他有很深的兴趣。”

李雪瑶十分震惊,没想到姗姗会裸地对她袒露心声,相较而言,她实在惭愧。

“不管郑学还是一新,希望到最后,你我都不要为自己的选择和判断后悔。”

郑学交给阿辉一笔钱,托他找社会上的人到西山收拾李雪瑶,结果却再次看到她安然无恙出现在学校。

郑学怒火中烧,将阿辉叫过来,痛斥他办事不牢,阿辉回答说确实照他的话做了,郑学不信让他按联系方式打diàn huà询问缘由,结果怎么也联系不上那帮人。

“莫不成遇到黑吃黑,那些人钱拿了事没办,跑路了?社会混混倒也干得出来。”

早知道,不应该一次性把钱交给对方,郑学一面暗骂自己愚蠢,没有早作防范,一面开始盘算新的计划。

李雪瑶多一日安宁,郑学的仇恨便会不断增长,这件事已然成了他心中一颗毒瘤拔之而后快。

下午放学,学校外十分罕见的出现学生扎堆的现象。

“哪位领导来了吗?”

郑学对身边胖虎问道

胖虎摇头,表示不清楚。

一行人不明就里走过去,结果看到是位抱着猫的男人,男人眉清目秀已是吸引人,加上怀中的大花猫,嫣然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

然吸引郑学的并不是男人的长相,而是他身上穿的衣服,休闲服似曾相识。

没错,正是李雪瑶管他借的,难怪之前拒绝,原来背地里早就有了别的男人。

“贱人,还以为她有多清高,想不到一样水性杨花。”

郑学火冒三丈,费那么大工夫,却为他人做嫁衣,可笑他还蒙在鼓里。

偏偏巧合,李雪瑶班上的傻子杨立冬杵在跟前,呆蠢痴笑的样子令郑学忍无可忍。

刹那间,郑学眼中看到的不是杨立冬,是那个让他连番受辱的李雪瑶,此刻,她正不断嘲笑自己,无能,没脑子。

(欺瞒c背叛)

怒火冲昏了头脑,郑学抡起一拳猛击在杨立冬脸上。

“哇好痛喔奶奶我要告诉奶奶你是坏蛋呜呜”

杨立冬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在众人异样的眼光下,郑学带着一干人扬长而去。

约莫十分钟过后,一辆黑色宾士停在了校门前,从驾驶位下来一位身穿黑色服装的中年男子,男子打开后车门,在他的搀扶下,一位老妇缓缓走下车。

一新远远注视着那妇人,脑海里似有熟悉一幕,老妇穿着朴素年约七旬,体形微胖,深陷的双眼看上去却很有神。

闻得哭声中年男子带老妇走上前来。

“哟谁欺负我家东东啦。”

老妇勾着腰,轻抚杨立冬肿起的半边脸颊,心疼不已。

“奶奶有有坏人打我。”

“哦,不哭噢都怪奶奶不好来晚了,害东东被欺负。”

老妇如同哄小孩一般,把杨立冬的头抱进怀里,温和慈祥地安慰他。

杨立冬一边抽搐,一边哭得稀里哗啦。

“好啦,不哭了噢,咱们回家。”老妇用手为他拭去脸上的泪水和鼻涕,尔后和中年男人把他带上车。

朝宾士开走消失的方向,一新望了好一阵,纵使那张脸填满了岁月,印象深刻的面孔依然没有忘记。

今天正好轮到李雪瑶值日,做完卫生时间稍微有点晚,她得抓紧时间赶到餐厅。

“你们怎么在这儿?”走出校门李雪瑶傻眼了。

“好奇学校是个怎样的环境,特意来看看。”一新微微笑道。

学校人多口杂,未免徒增事端,李雪瑶叫上一新迅速离开。

“你是怎么找到学校来的?”李雪瑶纳闷儿,莫不成一新跟踪她?

“你忘了有它。”一新笑着耸了耸怀中的阿湫

李雪瑶略露讶异之色,寻常警犬能通过气味追踪,何况阿湫自称拥有优质细胞的高等生物。

“我现在要去店里工作,晚上十点才能下班,你们先回去吧!”

“不用管我们,你安心上班。”

目送李雪瑶进入餐厅后,一新沿北湖路径直往下,来到北湖公园。

“可怜的人呐!”不知为何,阿湫发出一声叹息。

“谁?”一新问道,心想难道说我?

“方才的人啰!”

“你是说那被打之人?”一新回想到校园外一幕,那哭嚎的男人似乎有智力障碍。

“动手的人啦!”

“为什么呢?难道同情的不应该是受害者。”一新选了处位置,将阿湫放在长凳上,随后自己也坐下。

“刚才你注意到了吗?”阿湫说道

“什么?”

“那动手的男人,初见你第一眼时,眼中有明显强烈的敌意。”

“好像是这样。”

“傻子都能感觉到那人对你的愤怒达到了极点,然而他却什么也没做,反转将怒火泄在了旁人身上。”

“这能说明什么?”

“心里明明怀恨,却碍于别的原因不敢流露,只能拿弱小的人解气,以求精神上得到暂时满足,连自己内心都不敢直视,这样的人活在世上,难道不是一种悲哀吗?”

“可能那不完整的人令他想到了什么,才忍不住出手。”

“也许你说的对,别忘了,根源来自你身上。”

“确实如此。”一新不得不承认,不过他并不记得不跟谁有过节,素未谋面的陌生人怎会平白无故对他产生仇视呢?

“对了,有件事忘了告诉你。”阿湫说“刚刚在学校,我感觉附近有东西。”

“不止学校,这两天我总觉得暗处有双眼睛在监视我。”一新虽继承了阿湫的细胞,拥有异于常人的视力和感官,但哪也仅是人类的数倍,远不及阿湫一半,不过靠这一点点也足够洞悉方圆五里发生的事情,之所以不动声色,是不想让李雪瑶卷进来。

“原来你一早察觉到了。”

“通过信息你了解多少?”一新问道。

“具体不知道,有一点可以肯定,对方应是爬行类。”

“爬行类如果你跟它正面相对,胜算几何。”

“疯了吗?”阿湫大声说道“预感周围有同类,要尽量避免撞面。”

“为什么?”一新疑惑

“由最初阶段进化成高等物种,在漫长的岁月克服重重危机不断成长,中间过程不是你们人类能明白的,万物相生相克,稍若大意,遇上强劲的对手,或是天敌,一切努力皆毁一旦。”

“即便你提防警惕,如何保证他们不会轻易来犯?你两次负伤,还不能说明问题?”

“这”阿湫一时无语

“谨慎是必然的,也要考虑突发事件的应对方案。”

“要不是为救你,我何至落到这副惨景。”阿湫自语说着

只是有一点一新始终不明白

“按照你所言,高等物种应该极为珍视自己的安危才是,怎敢冒然hu一 d一ng在人类城市?”

“太天真了”阿湫哼笑一声“你认为高等生物会惧怕人类?”

“若论单个的话,人类确实不足为惧,一旦锁定目标,团结在一起的力量却是所向披靡。”

听一新说完,阿湫不以为然

“这不过是人类自以为是,何为高等生物?自身千百年积累的智慧和经验,与你们人类世代继承下来的知识,两者根本无法相提并论,它们有足够的亲身经历,更善于生存,必要时候,它们会将自己ěi zhuāng起来,任由人类有多精明,也难识破人 皮iàn ju。”

“人 皮iàn ju?”一新吃惊不小。

“简单来说,就是占据人类的身体。”

“讲具体一些。”

“高等生物将自身细胞注入到另一个物体内时,为了生存,两方细胞会互相融合,最终一方被吞噬,届时,活下来的细胞除了保持原有的所有特性,还拥有另一方的特性,消除的只是意识。”

“你曾经不也将细胞注进我身体了吗?为什么我和你都还活着?”

“我只能说你求生欲顽强,再者”阿湫顿了顿“也是我自愿。”

“自愿?”一新不明白。

“细胞相容虽然优质细胞存活率较大,也非绝对,我之前说过,细胞拥有生命,但它们还是得听从大脑指挥,如果在危急时刻大脑发出强烈的求生x hà一大于另一方,即使普通的细胞,照样能反噬优质细胞,再者,若一个人站在悬崖有了轻生的念头,任谁都无法挽回将死的决心。”

“就是说,细胞融合能否存活的关键,取决于大脑?”

“不错。”阿湫淡淡地说道“当初为了救你,我甘愿将一部分细胞分给你,正因为这样,你并不算完整,你的生命随时可能消亡,而我也必须为此付出相应的代价。”

“什么代价。”

“在恶劣的条件下生存,身体里的细胞会越来越强大,当突破某个高度的时候,细胞就会强化身体以便适应新环境,从而挑战更高的境界,倘若遭受某种影响,你的身体无法维持已突破的境界,细胞就会主动退化到自身所能承受的范围,严重的甚至会死掉。”

微风阵阵吹着,绸都逐渐笼罩在一片灰色地雾霭之中。

夜幕来临,绚丽的灯火照亮了街市马路。

“你想过为自己找一副皮囊吗?”一新问道,他觉得以大花猫高傲的态度,肯定有过这样的想法,只是由于概率问题一直没能实现。

“我跟人类本就亲近,无需皮囊掩饰。”阿湫喃喃道“不过就在刚才,我突然生出一种想法。”

“哦什么想法?”一新颇为好奇

“如果对方注意广度狭窄,意志薄弱,优等细胞存活的概率会不会提升至百分之百呢?”

“难道你想”一新脸色微变,“那不等同shā rén吗?”

“我只是猜测,没说真的要做。”阿湫抖了抖身子“带我去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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