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吃货之空间小王妃》 楔子 末世丧生 2025年,末世降临的那一刻,整个世界在一瞬间变成黑暗的,丧尸、怪物、异能者遍布,断壁残垣、环境污染、病毒扩散、食物缺失,整个人类被绝望所覆盖。这里已经没有光芒,宛若被上帝所遗弃的垂死挣扎的婴儿,每个人只想着一件事: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 这是一间已经破败的工厂,在末世里,到处可见暗红的血渍及模糊的血肉和未清理完的丧尸尸体,一个不小心就会成为同类、异类的口粮,所过之处危机四伏。秦安安是末世之前京都秦家的二房嫡女,她的父母是国家高级研究人员,末世降临之前研究出了解救末世的方法,可是却被黑暗势力所杀害,留下只有10岁的秦安安。在末世降临的那一刻觉醒了最无用的空间异能,成为家族的弃子,只能像过街老鼠一样每天东躲西藏,食不果腹。 当黑暗组织的头领暗夜找到秦安安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唯一知道破解末世危机的人:在一群乞丐的最角落,一个小脸脏兮兮散着长发看不清楚面目的女孩正在狼吞虎咽的吞吃着一直变异的老鼠,听到人声,瑟瑟发抖的向角落里面又躲了躲,仓皇的抬头,洁白的牙齿上因为鲜红的血腥显得格外的狰狞,但是一双明亮的眼睛却让人忍不住多关注几分,如此清澈的眸子在乱世中真的不多见了。 “秦安安!快说,倾城之心的破解密码是什么?”被带到暗夜基地的秦安安已经是无数次听说这句话了,可是她无辜得想,“我是真的不知道呀,父母临死前根本没给我任何信息,为什么不信我呢,折磨也就算了,总要给口吃的吧,虐待儿童是犯法的,虽说现在没有法了,但是作为一代黑帮头头是不是应该有点侠义心肠,小说上不是都说越是混黑社会的越有义气吗,黑哥哥,给口饭吃吃呗,你们这伙食应该不错吧” 暗夜的嘴角抽了抽,看向这个“无知”的菇凉:“小朋友,小说看多了不好,还有不要以为装疯卖傻我就会放过你。其实你没必要为了那些所谓的人坚持,你看看,出事之后第一个被抛弃的不也是你吗,攻击你的同类他们可没把你当做一个弱者来对待”,暗夜贴近起秦安安的耳边说道。 由于低着头,没人能看到秦安安眸子下的情绪,她慢慢抬头看向暗夜:“既然黑哥哥这么说,那我就答应吧,倾城之心必须在我的手里用我的血液才能解锁,只求黑哥哥在成功之后给我个痛快”。 暗夜怀疑的看着她,沉默不语,似乎在考量这个建议的可能性,秦安安苦笑一声:“黑哥哥怕什么,我虽然有空间术但在你们眼里根本不够看吧,作为家族弃子又在您的基地中心,难道还怕我跑了不成吗?” “好,我带你去看倾城之心,最好不要耍花招!” 穿过重重检测机关,终于在地下三层看到了倾城之心。在一对机器中心,高高的烘托着发出淡紫色光芒的倾城之心,不受控制的一步步走上前,“爸爸、妈妈,这就是你们留下来的拯救世界的东西吧,你们把自己的一辈子贡献给了国家,却从来没有分给我这个女儿,罢了,就当是还了你们的生育之恩吧”,拿出刀在手上狠狠的划下去,粘稠的液体慢慢的滴落在倾城之心上,霎时间原本只是发出柔光的倾城之心光芒大盛,所有的人下意识的闭上眼睛,秦安安拿出空间里仅剩下的炸药,点燃,紧紧攥着倾城之心,大喊:“让末日结束吧!” 在被炸飞的一瞬间,秦安安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为什么我竟然是个饿死鬼!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章 侯府重生 “啊——”。 “夫人,再加把劲,马上就出来了”。 “快快、热水,再加盆热水”。 “看到头了,出来了一个,还有一个呢”。 “弄块参片给夫人含着去”。 忠勇侯府的一处院子里,三老爷秦羽正焦急的守候在产房外边,旁边的大老爷秦钟、二老爷秦峰却一脸悠闲的喝着水,嘴上没甚诚意的劝着:“三弟,女人生孩子都是这样的,不必着急,注意点形象,传出去丢的可是我们侯府的面子”。 大夫人刘氏挥着帕子,撇着嘴,“人家这是第一胎,紧张点是难免的,这时候干得可真好,团圆佳节的时候也不让人消停,呵呵,赶紧完事还要给老夫人回话呢”。 秦羽转过头来,小心的陪着笑:“辛苦哥哥嫂嫂了,涟漪是第一胎难免时间久一点,母亲那里还请哥哥嫂嫂们多美言几句。” “哼”二夫人金氏扶扶头上的发簪,小声嘟囔道,“老夫人可没空搭理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正说着,屋里突然传出两声嘹亮的哭声,“哇——哇——”,一个妇人打开门,福了福身,高声唱喏:“恭喜老爷贺喜老爷,母子平安,生了一对龙凤胎呢,这可是大福气”。 秦羽笑开了怀,“好,赏,每个人都有赏”,又对其他人作揖,“哥哥嫂嫂,这就着人给母亲送信去,我先去看看涟漪,您看”。 “哼,生出来就算了,我们也会去了,中秋节还没过完呢”刘氏挥挥手,大老爷也开口说道:“行了,大家都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三弟恭喜了,儿女双全呀”。 “托大哥的福,今天打扰大家过节,真是过意不去,等涟漪出了月子一定去赔礼道歉”。 等送完各人,秦羽迫不及待的重进产房,白氏正看着自己的孩子温婉的笑着,“老爷,您看,这是我们的孩子呢”。 秦羽坐到床头,握着白氏的手:“涟漪,辛苦你了,我很高兴,不过你生产完,要好好休养”。 等把白氏哄睡下,才看向自己的孩子,小心的戳戳他们白嫩的脸蛋,抱起女儿甜蜜蜜的说道:“小囡囡,我是爹爹哦”。 “噗”秦安安不小心喷了,翻了个白眼,对自己又一次从子宫爬出来有点接受无能,明明是死了的,难道是因为拯救了世界,所以佛祖开恩,给了一次重生的机会?但是为毛是重生在古代呀,而且这爹爹是不是有点傻,刚出生的婴儿难道能听懂他说话吗? 但是在秦羽看来,自己的女儿吐了个泡泡,好像还想笑的模样,乐的拉着所有人说了一遍“我闺女冲我笑呢”。 这一天,芳兰院所有的下人都即高兴又忧伤,高兴的是夫人产下龙凤胎老爷赏了不少银钱,忧伤的是,自家老爷像个白痴一样拉着每个人嚷嚷着自己的新发现,像别人都没有孩子只有他有似的。 秦老夫人听到嬷嬷传回来的话,嘴角抽了抽,到底没说什么,“说起来也是大喜事,给大夫人说一声给三房的这个月月例加一点,免得传出去说我们侯府苛责庶子。” “是,夫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章吃货萌娃 穿越过来的秦安安发现,自己重生到的是一个架空王朝,历史上根本不存在,自己所在侯府是一个不温不火的贵族,先祖的时代陪帝王打下江山被追封为侯爵,但是近百年来,秦府并没有出有用的人才,渐渐的就百年的基业眼看就要没落了,厮里又是最为权力集中的地方,踩高捧低的人到处可见,新兴的贵族到处都是。 而秦安安的这一世父亲为秦府庶子,在朝做了一个小翰林学士,但是为人和善,与夫人白氏恩爱有加,日子倒是过得和和美美,没有通房侍妾,在古代绝对算得上三好男人了。白氏是京城书香世家白家的嫡女,嫁给秦羽算是低嫁,但是秦羽曾拜白氏父亲为师两人算是青梅竹马,加上秦羽的风评较好,向来溺爱孩子的白鲸就做主成全了两人。 侯府庶子虽然不受宠,但是秦老夫人为了名声,和白府的关系,倒也没为难过两人,最多被大房和二房的人口头上骂骂,所以两人日子过得相当滋润。 在满月时候,秦羽给他们起了名字,秦安安对自己跟上一世一个名字表示很满意,并且每天可以呼吸到比现代还好的空气,吃到真正的天然无公害的食物,还有上一世很少享受到的父爱、母爱,秦安安决定一样要好好的生活,做一名资深吃货,不枉自己重活一世。 凭借上一世的记忆,秦安安插科打诨、卖萌耍贱、小嘴甜的不行,把院里每个人哄的乐呵呵,连刘氏和金氏看见她都板不起脸来,可见此人卖萌功力之深厚。 也许是末世的最后一段时间吃的太差,加上是饿死鬼,所以此生秦安安对吃格外的有执念,每天身上的衣服袋子,袖子里、香包里,连她的贴身丫鬟也被要求全部装上吃的,期初还被白涟漪制止,担心她吃太多积食,但是被秦安安打滚在地不依的无赖做法给打败了,很快全厮里都传遍了秦安安的大名,大家都很好奇这个传说中除了睡觉每时每刻都在吃的小姑娘。(秦安安知道这个说法后,很激愤的说,不对呀,我睡觉时在梦里也在吃呀,还在思考食物怎么做更好吃。) 相对于秦安安的人精,她的哥哥秦铭则刚好相反,小小年纪就成熟稳重,不苟言笑,但是脑袋够聪明,四书五经信手拈来,每次跟自己哥哥对话的秦安安都表示自己智商不够用,但是秦铭是个妹控,对自家妹子有求必应,护犊子的紧。每次秦安安闯的祸都要秦铭背,兄妹两人相亲相爱的长到了6岁,这不,说曹操曹操到。 “哥哥、哥哥”伴随着一叠声的叫唤,秦铭无奈的接住像出鞘的小箭一样戳过来的小胖墩,抬手给她擦擦额头的汗,“说了多少次了,不能跑,要慢慢走,有没有点女孩的样子了。” “知道了,知道了,下次会注意的嘛”,由于吃得多,整个人都是胖乎乎的像个汤圆似得秦安安狗腿的向秦铭屈服。 “说吧,又怎么了。” “我哪有——”在秦铭的斜视中,心虚的对着手指头,“就是把娘亲给爹爹做的衣服不小心洒上了汤汁,我不是故意的,就是吃的太急了。” “……。你呀”,秦铭恨铁不成钢的戳着她的额头,“怎么就那么能吃呢,从小也没短缺你呀。” 感觉到秦安安紧紧的拉着他的袖子,以为她害怕了,赶紧安抚:“好了,哥哥一会去给娘亲说是我做的,不会罚你的放心吧” 秦安安低头做害羞状,其实心里如惊涛骇浪般害怕:今天本来在娘亲屋子吃豆豉凤爪,突然感觉到自己掉进了一个空间里,原来自己在末世的空间回来了,并且空间的范围扩大了很多,人也可以进去,并且倾城之心竟然化为了一汪紫色的泉水,隔着层层飘渺的水雾,秦安安恍惚间又回到了末世期间凄惨的生活,此刻紧紧的拉着哥哥手才感觉到一点真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章 身边有个变态 秦安安在吃货的幸福日子中安全而又皮实的活到了16岁,更加神奇的是每天吃这么多的她竟然在8岁之后苗条了起来,如同此刻: 窗外柳絮纷飞,窗内佳人梳妆,一个高挑的身影依窗而立,走近了看,一袭素腰的妖艳紫细纱衬底的席地长裙,裙角的边上用银线细密的勾勒出桃花的形状,在一片紫色中显得格外注目,精巧动人的锁骨不偏不倚的露了出来,如丝绸般的秀发随意披散在身后,真真是肤如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知春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美景,暗暗想自家小姐原来也可以这么诱惑人呀,虽然脸长的一般,额,算得上清秀吧,但是这身段和豆腐般滑嫩的肌肤真是让人爱不释手呀,吐吐舌头,叫到:“小姐,夫人叫你去园子里跟大姑娘、二姑娘她们说说话呢,说是怕你一个人在屋里闷,再说也要跟自家姐妹联系联系感情” 佳人回眸一笑,瞎,这满嘴的糕点屑,碧福赶紧抽了帕子出来,无奈道:“小姐,您怎么又在偷吃了” “知春,你知道桂嬷嬷在那里吗,我刚才想到了一道菜叫皮冻,再等一阵天热了,浇上点咸汁,爽口极了” 汗!“小姐,拜托你就别想着吃了,你真的不知道夫人为什么让你去跟大姑娘她们说话吗” “为什么?” “因为第五个来上门提亲的人已经被您的吃给吓跑了” “他们都这么穷吗,我吃都养不起,当然不能嫁给他们了” 呵呵哒,小姐您的心真大。 秦安安无视了知春鄙视的小眼神,疑惑的问道:“知春,你见到我上次秀的荷包了吗?” 知春惊讶:“不是放在姑娘您的针线盒里面吗,怎么您总丢东西呀,从手帕、袜子到荷包,上次您给少爷做的袍子好像也不见了,不会招贼了吧?” 秦安安摆摆手:“贼?应该是什么老鼠之类的给叼走了吧,或者落在哪里了,哪有贼不偷金银偷些没用的物件呢,不会是个变态吧?!”秦安安又迟疑道,“知春,晚上你听到屋子里有动静吗,我最近总觉得屋子里有人,像狼一样盯着我,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醒不了” 知春掩着嘴,吃惊道:“没有呀,我一直在屋外呢,不行,要赶紧跟夫人说一下,万一真的进贼了怎么办?您要是出什么事,夫人可要活剥了我呢” “出什么事了夫人要活剥了你呀”一声清越的男声传来 “哥哥”刚刚还倚在床边的人儿惊喜的扑进来人的怀抱,“哥哥不是去鲤城巡视了吗,怎么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呢” “事出突然,没来得及,在鲤城得了几个小物件,知道你喜欢,这不第一个给你送过来了” “谢谢哥哥”,秦安安高兴的亲了秦铭一下,突然觉得空气变冷了,有一股杀人的视线盯着自己,四处看看没发现什么,拉着哥哥进屋里了。 听完知春的复述,秦铭安排了三个护院给秦安安,出于安全考虑倒是免了她出去见大姑娘,知春唠叨了一下午,说是姑娘故意找茬不出去。 ------题外话------ 不好意思呀,各位亲,最近一直在外出差刚回来,最近几天一定好好补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章传说中的景王 翌日,正在床上睡懒觉的秦安安被知春拖了起来,说是景王来府做客,老夫人让所有人都到场陪着。 “小姐,您不知道,这景王可是咱们大兴的英雄呢,就是名声不太好,据说天生孤煞之命,命硬克妻,之前太后赐婚的好几个对象都被成亲之前就克死了。”知春边熟练的给秦安安梳理头发边说道。 “谁说的,景王是皇上亲封的靖远大将军,把咱们大兴多年的宿敌北越打的落花流水、节节败退”知夏从门外走进来说道,“半个月前是驻守边疆的大军回朝的日子,厮里所有的少女可是都出去观看这个盛世了呢,再说景王长得貌比潘安、玉树临风,是厮里所有少女的二号梦中情人呢” 知夏、知春是双生子,知夏性子活泼是打听消息的小能手。 “哦,听你说的天花乱坠的,怎么还排名二号呢,一号是谁呀”秦安安好奇道。 “小姐,您的脑袋里真是除了吃的没别的了,这头号梦中情人当然是我们大兴史上最年轻的丞相——凤卓然呀” 被鄙视了的某人淡定的理理衣服,心想不管是谁跟我都没关系好吗,这么受欢迎谁嫁过去谁倒霉呀,“既然这样,知夏你留下来收拾收拾屋子,知春一个人跟我去”瞻仰“那个所谓的景王就可以了。” 知夏:“……小姐!” 知春不厚道的捂着嘴,屁颠屁颠的跟着秦安安出去了。 秦安安来到大厅低眉敛目的行过礼后,找个没人注意的角落坐下,幸好大家的关注点上都在要来拜访的景王身上,倒是没人来打扰她,当然,忽略掉秦湄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之外。 刚落座就看到秦钟恭敬的引着一个人走来,来人穿着一袭藏青色的长衫,远远的浑身撒发出一股难以忽视的威严刚硬之气, 老夫人忙起身,带领所有人恭敬道:“恭请王爷盛安” “恩,起来吧,今日本王只是来传皇后口谕,听闻秦府的姑娘都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闻名京都的大家闺秀,特传召入宫觐见。” “这,王爷,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秦家的姑娘们当不起闻名京都的称号呀”老夫人惊慌失措的说到,“不知道怎么会有这样的谣言传到皇后的耳中呢” “是呀,王爷,这可万万使不得呀”秦钟也赶紧表态,这不是在厮里竖靶子吗,全厮里那么多的名门闺秀,那个身份不高贵,偏偏秦家的就得皇后的闻名京都,这不是拉仇恨嘛 “无妨,只是皇后听说去年的百花盛会上,秦湄姑娘得了魁首,只是去年皇后随帝出行不能的见,故召见秦家的几个姑娘们觐见,说起来,你们与皇后也是表亲,顺便联络联络感情,就这么定了,明日准备入宫吧”景王淡淡的说道,瞄了一眼缩在角落里的小身影一眼,“本王的旨意已经传到,就不打扰侯爷了” 景王走后,秦家就炸开了锅,纷纷猜测皇后是什么用意,要说表亲,这可是八百杆子也打不到的远亲了,平时也没见皇后有什么特殊对侯府的样子,怎么这个节骨眼要攀起关系来了呢 “钟儿,最近朝堂上可是有什么变故,皇后的用意究竟?”老夫人打发走众人后,与嫡子商议到。 “回母亲,许是各个皇子都到了指婚的年纪,这是在事先贮备呢,湄儿的才名一向在外,只是不知皇后打算把湄儿指给哪位?”秦钟一脸的骄傲。 “罢了,先看看皇后怎么说吧,明日所有姑娘都准备一下过去吧,若真能留在宫里,也是她们的福气,对侯府也是好的。” “是,劳烦母亲了。” ------题外话------ 今天多更几章,弥补前几天的过错,希望大家动动小金手多多收藏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章入宫 被遣退的个人都各有思量,其中秦湄的神情最为得意,抬高下巴,对秦安安说道,“秦安安,回去记得好好吃饱,别丢了我们侯府的名声,谁不知道侯府有个能吃的姑娘” 秦安安:“……。”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其余姑娘“……。”魁首了不起呀 难得的,今天其他几人也没站在秦湄那边,秦湄也没指望她们,轻哼一声,扶着丫鬟的手走了。 晚上,白涟漪拉着秦安安的手叮嘱良久,主要内容竟然也是别吃太多注意形象……,秦安安不禁反思自己平时是不是太过分了 “小姐,您也知道自己太过了,每次看见吃的的馋样,我都替您害臊”知夏说道。 意识到自己不小心把心里话问出来的秦安安,“……”果然大家都这么觉得 “这样更好,皇宫那么危险我巴不得入不了谁的眼呢”,秦安安想,既然名声已经这样了,要不要明天来点猛料,省的真的被什么人看上,她可是一点都不想跟皇宫牵扯上。 翌日,皇后亲自派了马车过来接人,到了皇后的景仁宫,皇后远远地看去: 领头的秦湄儿一身雪色广袖罗衫,点点粉色的樱花瓣点缀其间。一头青丝挽了个简单的发髻,发间一直蝴蝶双飞金步摇,行动间精致的蝶翼微微颤动栩栩如生,的确算是难得的美人,且素来热衷于名声,近年来在厮里的女子才情大赛中屡屡夺的魁首倒也是厮里排名靠前的炙热接亲对象,相比较而言秦娇娇、秦卿的相貌虽不差,站在那的气质却被秦湄儿压了一头。 秦安安选了最普通的淡绿色的长裙,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微微圆润的脸盘上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倒是没张开的样子。 皇后果然对秦湄儿比较感兴趣,一直拉着手,上演你夸我我夸你的戏码,不一会称呼都由皇后、臣女变成姑姑、侄女了,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关系多亲近的表亲呢秦安安撇撇嘴,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把注意力放在自己面前的一盘糕点上。 秦娇娇狠狠的攥着手里的帕子,心里对秦湄儿骂死了,仗着自己是大房处处压制其余人,现在倒是装的贤良,每次出门的风头都被抢光了,转转眼珠子“呀,四妹妹,你怎么吃了这么多的糕点呀,别撑着了,要不姐姐多担心呀,皇后,还请您见谅,妹妹她出生就有的怪癖,请您不要责罚她呀”,说着还特意拿帕子给秦安安擦擦嘴,好一副关爱妹妹的好姐姐形象。 秦安安感觉腿上咻的一声中了一箭,看看自己面前已经吃掉一半的点心,干巴巴的笑了声,做面瘫状“呵呵,谢谢二姐姐关心” 被打断深入交流感情的皇后和秦湄儿:“……” 皇后:“无妨,四姑娘的这一爱好我也是略有耳闻的,今日见果然是性情中人,湄儿,你的姐妹都这么可爱呀” 秦湄儿讽刺的看了一眼秦娇娇,撒娇到:“姑姑过奖了,我这妹妹许是被姑姑的殿里美食吸引了,也是我一见姑姑就说不完的话,忽略了妹妹,姑姑您就不要跟妹妹计较了” 秦安安拍掉胳膊上起来的鸡皮疙瘩,对皇后行礼到:“请皇后恕罪,臣女一时无状……” “好了,在我这就不用多礼了,今天就先这样吧,以后湄儿多来姑姑这里走走就行了” “谢姑姑/皇后恩典” 相比较秦湄儿的得意、秦娇娇的失落怨愤,从皇宫里回来的秦安安表示,自己虽然被当做挡箭牌了,但是也算达到了“出丑”目的,加上自己身份不高,应该不会被某个势力看上了。 一个暗卫正站在一个看不清容颜的男子面前回报皇后那边的情况,一声轻哼溢出口,只能隐约听见“小聪明倒是不少”的宠溺口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章酒楼初交锋 果然回来没几天,秦安安吃货的名声又一次传遍厮里,这次更严重,除了吃货还被贴上了不懂礼仪、长得貌丑、语言粗鄙的被皇后厌弃的标签,这下秦铭和秦羽都气疯了,虽然自己在府里是庶子但是一向安分守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能忍就忍,但是自己的女儿/妹妹也不是给人家当靶子的,白涟漪也愁的一直抹泪,觉得以后秦安安要嫁不出去了,拉着自己老爷一直在看最近的青年才俊有没有合适的赶紧定下来一个。 秦安安悠哉的在跟嬷嬷讨论自己偷偷放在空间里面带回来的糕点做法,不得不承认宫里的吃食还是比较精致美味的,秦安安甚至开始思考要不要重金挖一个御厨过来…… 这天白涟漪又拉着秦安安在哭泣,秦安安只能在屋里安慰了几人一天,坚决表明自己不愿意加入皇宫这座牢笼,只想找个安分守己的老实人安稳过一生,在举了几个皇宫后院的血猩故事做例子后总算是平息了几人的怒火和担忧,秦羽和白涟漪都决定好好的观测这届的科举,找一个安分的家世没那么好的人定下,不用在大家族里面为难受苦,秦安安看着自家爹娘的紧张表情,再一次感叹做父母的良苦用心。 这不绝世好哥哥为了担心自家妹妹不开心,决定带她出去吃厮里最有名的“瑶台居”吃饭散心。 不愧是厮里最有名的酒楼,临江而立,推开窗一股清爽的江风扑面而来,波光涟漪的画面上几艘画舫正自由的漂泊,三两只鸭子悠哉的划水嬉戏。虽然包间都用完,但是在二楼的台上依然可以看见这么美的风景,怪不得是厮里排名第一的酒楼。 可惜秦安安完全不去欣赏,盯着菜单上的菜名变流口水边点菜:五香酱鸡盐水里脊红油鸭子麻辣口条桂花酱鸡蕃茄马蹄油焖草菇椒油银耳万字珊瑚白菜寿字五香大虾无字盐水牛肉疆字红油百叶……。 秦铭……。 知夏知春……。 秦铭咽咽口水,尽量提醒自己忽视已经目瞪口呆的小二,委婉到:“妹妹呀,咱们只有四个人,是不是有点多呀” 秦安安眨眨眼:“多吗?吃不完打包回去给爹娘呀” 秦铭:……。这个月的俸禄都没了,心塞呀,挥挥手赶紧让小二下去点菜。 看着小二飘忽的脚步,知夏知春觉得自己的脸真的被姑娘丢光了。 “扣扣”敲门声起,打开门一个小厮模样的男子拱手到:“屋内可是秦家三公子和四小姐” “正是,敢问兄台有何指教?”秦铭疑惑道 “是这样的,我家主子请几位到天字号包间里一起用食,哦我家主子是景王,只有主子一人在,几位可安心” “这不太好吧?就不去叨扰景王殿下了” “无妨,本王只是担心你们的菜桌子不够放呀,听着豪迈的点餐方式就知道是名满厮里的四小姐了,早想结识结识呢”一声清润的声音传来,景王缓缓从包间内出来。 秦安安简直是怒火中烧,这话摆明是在笑话自己吃得多嘛,虽然是事实,但是这人怎么可以这么恶劣的说出来呢,还笑,满满的恶意连那张帅脸都包不住好吗? 知夏激动道:“啊是我的偶像,战神大人,我竟然见到活人了,哈哈哈哈” 景王:……。这话怎么这么别扭呢 秦安安:……花痴叛徒,说好的衷心护主的丫鬟呢,这是重点吗? 秦铭、知春:……。这两个二货我不认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章我吃吃吃吃吃 “呵呵既然是景王殿下请客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哥哥,我们过去吧,对了殿下点饭后甜点了吗,臣女对吃的还是比较在行的,要不要帮您点一下呢”秦安安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心想让你笑话我我就吃穷你,哼,最好以后看见我就绕道走。 众人…… 秦铭:呵呵我该感谢我的荷包不用洗劫一空了吗 知春:可怜的姑娘,您这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吗 知夏:姑娘威武,竟然敢让战神请吃饭,要知道多少人请战神吃饭都请不到呢 景王:我家安安就是这么直爽可爱 小厮:王爷您的眼是瞎了吗,确定这样的吃法您能养的起? “恩,四姑娘果然是性情中人,真是可爱,那就有劳四姑娘点餐了”景王毫不在意的说。 所有的菜上齐后,整个大圆桌竟然满满的一点空位都没有,秦安安不禁有点汗颜,好像是点的有点多。 一抬头就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秦安安表示输人不输阵,边吃边不着痕迹的转移到空间里面去,心想幸好自己有个空间,虽然作为穿越女没有一点金手指,一个空间也只是能放点东西,一点没有小说里面写的什么绝世秘籍、修炼功法、绝世萌宠等,但是现在不是拯救了自己的颜面吗,所以还是感恩观世音菩萨、玉皇大帝、诸位神佛的安排。 半个时辰后,大家眼睁睁的看着一桌子的菜都被吃光了的时候都长大了嘴反应不过来,知夏知春也表示小姐的战斗力这是突破好几段呀。 秦安安摸摸自己吃饱的小肚子,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满足的眯着眼,像一只慵懒的猫一样,一直注意这秦安安的景王眼睛闪了闪,觉得自己的心被猫爪子挠了一样,痒痒的,克制住自己想伸手抚摸顺毛的行为,“四姑娘可吃饱了,不够的话还是可以点的” 秦铭觉得自己有必要为自家妹子找点脸面:“让王爷见笑了,我妹妹对吃的比较执着,看见好吃的就控制不住,哈哈,这,今天一定是看王爷在场一时高兴没控制住,平时她还是比较克制的哈哈” 秦安安:……这是夸奖吗? 景王:“无妨,本王常年呆在军队,见得都是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豪爽汉子,今日倒是有幸见到巾帼不让须眉的女英雄了哈哈哈” 秦安安:……巾帼不让须眉不是这么用的吧,呵呵想说我女汉子就直说,以为我听不出女英雄三个字的讽刺吗? 知夏:哇塞(星星眼)不愧是我的偶像,看看辣么的体贴吼吼吼吼吼 “多谢殿下招待,时辰也不早了,妹妹毕竟是女孩子,不适合在外边多呆,我就带她回去了”秦铭诚恳的说道。 景王:“也好,那就不远送了,来日方长嘛” 回去的路上,秦铭问到:“安安,你之前与景王可有过接触?” “没有呀,从来没见过呀,哥哥为什么这么问?”秦安安疑惑道 “总觉得今天的景王不对劲,那可是出了名的不近人情煞气十足,可今日竟然完全感觉不到,不知道的还以为换了一个人呢,而且最后他说的来日方长我总觉得有诡异”秦铭不放心。 “哥哥,你想多了,可能就是想观赏一下我这个闻名厮里的吃货是怎么吃的满足一下好奇心吧,您看今日我在他面前这么吃这么没形象,我又不是绝代美人,是个正常人都不可能看上我的好嘛,您就别瞎操心了”秦安安不以为意,她不觉得没可利用价值的自己有这么大魅力能刚见面就吸引一个王爷,想拉拢侯府也要选秦湄儿再不然还有秦娇娇、秦卿呢,轮不上自己。 “我的妹妹自然是最好的,不可妄自菲薄”秦铭不满道,“以后不准再用践踏自己的方式保护自己,哪怕不想嫁入皇室也有其他的方法呢” “是是是,我的好哥哥,我知道了”秦安安撒娇到。 ------题外话------ 作者表示:鄙视你(→_→)秦安安你的追求呢,就这么点?也太好满足了。 跪求各位大神动动手指评论呦,第一次写文,诚恳的希望提意见,伦家都会虚心接受的吖吖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章赐婚?报复吃多了? 一大早起床就不停闹肚子的秦安安在想,难道就因为自己坑了某人一把所以就这么报复自己吗,果然不能做坏事呜呜呜 折腾半天喝了难喝的苦到无边的中药的秦安安摊在椅子上向上苍深深的忏悔自己的罪过,换来知夏的一句“姑娘这又开始抽风了”的结论。 秦安安表示自己要把这个胆大包天的丫鬟卖掉卖掉! 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正沉浸在身体痛感中的秦安安通知去大厅接旨,本来觉得与自己无关,理所当然的听到秦湄儿被赐婚与太子,作为太子侧妃,下一秒就被赐婚自己与景王的声音劈中了天灵盖,秦安安没出息的昏过去了。 于是厮里开始流传一则留言,吃货加无盐就、无才的秦安安在听到自己被赐婚给战神大人的消息时激动的昏了过去,看来是情根深种呀……。 后来从某个八卦丫鬟口中知道这个消息的秦安安怒吼:你们到底是哪个眼睛看到我高兴激动了?!我明明是悲痛好吗?! 至于景王爷听到这个消息时表示遗憾:早知道安安这么想嫁给我,就不用忍这么多年才下手了。 醒来后的秦安安看到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心里无比的悔恨,觉得自己为了一顿吃的把自己赔进去了真是太不划算了,她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人想娶自己这样能吃的人呢 某个八卦的丫鬟给出了一个解释:“姑娘,景王虽然是战神被厮里的闺秀们视为炙手可热的婚嫁目标,可是听说景王是个断袖,这么多年连个通房都没有,也不近女色不管是谁送的女的全部不要,可能他看您这样能吃,觉得娶回去也影响不大,可以继续跟自己的爱人在一起了,对了据说景王爱的人是他的军师——裴子画,裴子画可是我们大兴的第一美男子呀,小姐您这完全没法跟人比,最近叨叨子的小说又出了一本,就是写的景王与裴子画之间不得不说的故事……” 秦安安、知春…… 决定不去理会这个二货丫鬟,去找自家娘亲安慰安慰小心灵。 “娘亲”看见自己娘亲终于忍不住泪奔的小姑娘,想到要嫁给一个陌生人还是皇室中人,自己前世虽然只有10岁,却也知道古代三妻四妾更别提皇子了,分分钟的选秀、赐婚,偶尔来个两国联婚,呵呵哒,没那一条自己可以抗衡的。原本想着找一个家世低的放在身边养两年彼此熟悉,日后成婚也免得尴尬,谁知一道圣旨直接把她的所有想法砸掉了。 “安安,娘亲知道你难过,是娘亲不好,保护不了你,可是圣上赐婚没人拦得住呀,娘亲不怕死其他人也管不着,可是你还小,人生还很长,娘亲舍不得你呀”白涟漪愧疚的说道,“好在景王是个好的,近几年的风评也不错,皇上把你赐婚为他的正妃,以后谁也不能越过你去的” 没想到自家娘亲竟然能想到抗旨,心头一暖,这一辈子有这样的家人温暖呵护着自己,还有什么不满意呢,嫁人就嫁吧,大不了当成天天上班伺候一个老板了。 想通了的秦安安擦擦泪,为自己刚才的哭感到不好意思了,赶紧说些别的转移娘亲的注意力,“娘亲,圣旨下来了只怕婚期也将近了,我的刺绣一向不是很好,还要娘亲多多指教呢” “对对,只顾着伤心了,安安的大婚一定要风光的,娘这就安排人着手打点。”白涟漪赶忙找人整理嫁妆去了。 ------题外话------ 亲爱的们,你们觉得秦安安是个吃货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章怎么讨好未来媳妇呢? 当日目睹景王率军回城的风姿,进而爱慕英雄、为景王的英雄气概所折服的世家贵女及厮里的本土姑娘们纷纷开始羡慕、诅咒起了秦安安,觉得这么一个能吃又三无的、门第不高的姑娘配给景王做正妃简直是在侮辱她们的英雄,不少人纷纷挥着小手绢喊着“英雄,我要给你生猴子,哪怕做小的也行呀” 而厮里的大臣则纷纷猜测,皇上把两个秦家姑娘都配给了皇子,这是要抬举忠勇侯府了?一时间忠勇侯府的门槛差点被踏烂,老夫人和侯爷的脸都快笑成花了。 不管外边的人如何沸沸扬扬的传说这各种流言,安下心来的秦安安又恢复了自己吃吃喝喝的小日子,原本担心她的秦羽和秦铭看她这模样也终于舒了一口气,开始着手为秦安安准备嫁妆。 听到暗卫回报情况的景王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知道现在秦安安并不熟悉他,近几年的暗中关注也知道这个小妮子只想要安分守己的生活,可是自己怎么也放不下,看这次皇后想拉拢忠勇侯府的人顺便把自己的要求也一并提了,父皇是不满意,可是他管得着吗? “噗嗤”看着神游天外的某人,裴子画毫不客气的嘲讽出口,“哎呀,惦记人家那么久还在那装冷酷给谁看呢,真应该让全厮里的姑娘都来看看自己的梦中情人这患得患失的模样,啧啧” “那你很闲吗,刚好裴老爷子让你回去见他呢”纪凌尘冷撇他一眼,毫不客气的说。 裴子画噎了一下,算你狠,哼,偏要给你找不痛快,“走就走,不过别说我不提醒你,听说那小姑娘被赐婚给你都直接吓昏过去了,你还不赶紧送点东西哄哄。” 啊,该死的纪凌尘,躲掉纪凌尘扔过来的书,裴子画捂着脑袋跑走了。 暗一:明明知道王爷不好惹还要每次都凑上来,这不是找打吗 正在暗搓搓的想着,传来王爷的声音:“暗一,你说我送什么给安安好呢?” 暗一脚下一滑,稳住脚步,抽抽嘴角,心塞了:“属下不知道”,为了不打击自己王爷的积极性,想了想给出了靠谱的意见,“裴军师每次看起来很有经验的样子,应该知道”顿了顿,“不过您刚才把他赶走了” 纪凌尘:……。 坚持不想打脸的景王殿下让暗卫找来了市场上流行的恋爱秘籍,终于看完几本书后,信心十足的开始了送礼的大业,希望这丫头能体谅自己的一番苦心。 苦逼的暗卫成了送礼的最好人选,想他堂堂暗卫首领,刺探军情、伪装、上阵杀敌什么没干过, 于是每天晚上看着悄无声息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手中拿着鲜花、小狗、胭脂、珠钗,一脸生无可恋的暗卫,秦安安的心里突然明白了,原来知夏是对的呀,这肯定是景王殿下为了掩盖自己断袖的恶行贿赂自己,看看,只能暗中送过来,再看看,暗卫那视死如归的小眼神,妥妥的真相呀。 自以为掌握了真相的秦安安表示,恩,刚好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我就收下这些贿赂,殿下可以安心了,只要以后让我吃好,啥都不是事,于是在暗卫第十二次送东西过来的时候,秦安安说道:“回去告诉你们王爷,他的意思我都明白了,不用再送过来了,这些足够了哈哈哈” 不知道自己被手下和裴子画坑了的景王殿下听到暗卫的回复时那个心花怒放呀,看看我家安安,这么容易满足,不愧是我看上的,跟我就是心灵相通,看来安安心里还是有我的呀! ------题外话------ 各位亲,乃错了。中秋节跟家人团圆,吃月饼看电影来着,更新晚了,我认错……?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章 婚期定了,找茬的来了 就在收礼、吃饭睡觉、绣绣嫁衣的悠哉日子里,钦天监终于拟定了婚期:下个月的初九,据说是难得的大好成婚日,并且是与太子的侧妃一起入门。 ……。听到这个消息的秦安安表示,有股不祥的预感。 好的不灵坏的灵,刚出门要找娘亲续续亲情的秦安安遇到了秦湄儿 秦湄儿:“哟,这不是四妹妹嘛,怎么未来的景王妃就带这么点人出来呀” “姐姐真是会开玩笑,您这太子侧妃比我强多了不是”秦安安受不了秦湄儿的阴阳怪气的,不就是一天大婚,作为一个侧妃的婚礼比不上自己的嘛,哼,太子侧妃怎么了,还不是一个妾 “你,秦安安不要以为你是景王妃就得意,哼,一个庶出的爹爹你以为你能多得宠,哼,随便一个侧妃都能压死你,到时候可别来求我!” “那就不劳姐姐费心了,说起来,太子的吸引力可比景王大多了,听说太子妃是当朝太傅的女儿,哎呀,希望皇后姑姑能多多关心关心你呀,可别被万千姹紫嫣红给淹没了”秦安安“关心”道。 “那就是后话了,自己的丈夫还是要靠自己看住的,倒是你呀,听说景王是个断袖呢,”掩嘴轻笑,“不知道洞房花烛夜能不能见到王爷人呢,不会以后都是守活寡的吧” “你?!”知夏气不过的要反驳 “知夏,我们走吧,娘亲还在等着我们呢,清者自清,没必要去理会这些传言,姐姐就在这里赏花吧,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秦安安拉着知夏,告退出去了。 白涟漪听着知夏说的话,一脸担忧的看着安安,“安安?哎,早知道就应该给你先定下一门亲事的,普通人家总好过这些皇亲国戚呀,以后你受了委屈我们还不知道能不能帮你呢”,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皇宫把亲事给退了。 “娘亲,你看我从小这么可爱受欢迎,又有谁能忍心跟我过不去呢,反正我就把他当老板……咳,是我的上属,好好听话,不妨碍他的事,景王一个战场里出来的汉子,绝对不会为难我的,那可是全厮里的人都崇拜的英雄呢”秦安安一看娘亲情绪不对,瞪了一眼多嘴的知夏,赶紧开始安慰。 这时,秦老爹回来了,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是自家的娘子又开始杞人忧天,多愁善感了,欣慰的看了一眼自家姑娘,“娘子,安安说的不错呀,今天我去见了景王” “什么?你去见了景王?”白涟漪和秦安安异口同声的看着自家老爷/老爹 秦老爹拂拂胡子,微微一下不说话 “哎呀,老爹。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景王找你做什么”秦安安催促到 “是呀是呀”白涟漪附和道 “你们就是想太多了,景王堂堂君子才没有流言说的那么不堪,今日宴请我,礼数周到,言语恭敬,还特意说明会对我们安安好的”秦老爹不急不慢的说到,“而且景王的见识果然比朝中只会死读书的独到,对于我的文字也很是欣赏……” 秦安安一头黑线的听着,老爹这是被景王收买了呀,谁都知道自家老爹这不靠谱的诗作水平,竟然还欣赏?!哼,果然奸诈,为了掩盖自己断袖的信息,还要事先拿下所有人。 ------题外话------ 中秋马上就要结束了,亲们,说说自己中秋节最大的乐事或糗事吧(我的糗事是在老板的婚礼上喝醉了,让二老板给背回来了(≧口≦)累觉不爱,感觉明天要被出分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一章笑儿回来了 时间是个奇妙的东西,不管是什么,在时间的长河里面都不会留下任何的痕迹。 秦安安原本就是个随遇而安的性子,在知道事情完全不能更改之后,倒也安然的接受了现状,闲时发发呆,绣绣嫁妆,拉着嬷嬷研究研究吃的,悠闲渡日。这种惫懒的属性,不知不觉中,给人一种呆呆然的错觉。 这天风和日丽,惠风和畅,早上的朝霞绚丽多彩,鸟儿在枝头欢快地叫着,秦安安正拉着知春在院子里面种点药草,打发打发时间,就看见知夏一脸兴奋的跑过来: “小姐,小姐,梁小姐过来看你了” 啪嗒……“啊,我的脚,好痛呀” “知春,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这个,就是听到这个消息太震惊了,手一抖就没拿稳小铲子,呵呵呵呵”秦安安抱歉的说到; “那个啥,你们先忙着,我得躲起来,你们就说我不在,听到了没有”秦安安着急的说到 “为什么呀,小姐,梁姑娘可是你最好的朋友呀”知夏不解的问道; “哎,你太小还不懂,”秦安安,一副悔不当初的、痛心疾首的模样说到:“一入狼窝深似海呀” “哼,又在那里荼毒小孩子了,这么久没见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一道亮丽的声音传来。 听听,听听,这是好朋友久别重逢的话吗?秦安安哭丧着脸回头。 “你要成亲这么大的事竟然敢不告诉我们,你是不是皮痒痒了,胆肥了呀”梁笑儿‘笑吟吟的’说道。 “哎呀,别掐脸呀”秦安安边躲避着梁笑儿的魔手边说道:“这是个意外嘛,谁知道皇上发什么疯,竟然会突然赐婚,再说了,你和玲姐都有实务在身,这不是怕耽误你们的大事嘛” 梁笑儿狠狠地掐了一把安安的小脸,才放过她,知夏知春捂着嘴在旁边看着自家小姐难得的窘迫样。 秦安安揉揉自己被掐红的脸,眼泪汪汪的控诉着笑的一脸无害的罪魁祸首,再一次暗叹自己交友不慎,不过为了避免被打:“嘿嘿,笑儿,你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如水江南,观景赏美人喝小酒嘛,怎么突然回来了。” 知夏、知春对自家小姐这么没骨气、狗腿的行为表示鄙视,秦安安挺直胸脯表示这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再说骨气在笑儿和玲姐这两个大魔头的面前就是个渣渣好吗。 “皇子大婚的消息已经昭告天下了,只有你这种智商的人才会不清楚这件事吧”梁笑儿挥挥手说到,“把你嫁给景王,真是一把绿叶放进红花堆里” “喂,我哪有那么差劲”秦安安不满道; “你出去打听打听,现在外边的女人都恨不得把你活吞了,你可是把大兴最抢手之一的男人拿下了,还是正妃呢” “不是说景王命硬克妻,还是断袖吗?怎么还会这么受欢迎呢”秦安安囧囧的说。 “那又怎么样,他再不好,也是皇子,现在军功加身,那个皇子的战绩能超过他的,太子又一直把他当做亲手足看,这个身份就够无数人前赴后继的上杆子嫁过去了,再说景王长得也是风流倜傥的”梁笑儿收了笑容,严肃道:“所以你嫁过去一定要把之前你那些异想天开给全部抛弃,皇家的水一向比普通富贵人家的浑浊多了,我可不想到时候给你收尸。” 听出来浓浓关心语气的秦安安心中一暖,知道她是在担心自己之前向她们说过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愿望“放心吧,接受这个事实之后我就知道该怎么做了,我会是一个‘深明大义’的王妃,安分守己的,只要给我足够的吃的,想养多少小妾都行,前提是别打扰到我就行……” “出息,既然嫁了,就要去积极争取,这点斗志都没有,真是符合你的性子,不过我给你带来了两个嬷嬷,都是从宫里出来的,在宅斗里面经验绝对丰富,你给我带过去,这么久以来景王府里谁都不知道什么情况,你这种宅斗白痴,进去还不得给啃成渣渣呀”梁笑儿一脸得意的看着秦安安吃屎的表情,感觉自己听到赐婚的消息时那股担心和焦虑的气平复了不少。 不理会秦安安恳切的请求收回的话语,丢下一句话:“我明天再过来,今天是偷偷过来的,还没进家门呢”,风风火火的梁大小姐就跑了。 留下的秦安安、知夏、知春:…… 两位嬷嬷:……,姑娘,要不我们现在开始…… “两位嬷嬷辛苦了一路,知春,先安排两位嬷嬷住下,洗漱休息一下,不着急。我肯定是在阳光下呆的久,哎呦,现在头好痛呀,知夏快扶我回屋休息休息”秦安安反应过来,赶紧扶着额头给两个丫鬟使眼色。 回到屋里的秦安安咬着被子,心想:接下来到大婚,估计自己的日子又要不平静了,回来的是玲姐还好一点,高冷的美人就是嘴巴毒点,不会弄这些幺蛾子整人,哎,这就是为啥知道自己被赐婚也没通知她们的原因,但是竟然忘记了,古代皇子大婚是要昭告天下的…… 啊啊啊啊啊,真的是要抓狂了,秦安安使劲的抓着被子在床上打滚,又想起来自己结识两位损友的过程。 都说人生就是一部狗血剧,那一次秦安安男扮女装跟着秦铭一起去颍都出差,在秦铭出去办正事时偷溜上街游玩,结果忽然下起了雨,在破庙躲雨过程中遇到了冷美人—马玲,秦安安一向是个对美色没有什么抵抗力的,当时就凑上去要搭讪一下,结果被一个公子哥给抢先了,被美色诱惑的秦安安一时义愤填膺忘记了自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古代‘弱女子’,反而被公子哥一顿胖揍,还是右宰辅女儿梁笑儿出来用三脚猫的功夫解了围,打跑了公子哥的一群手下,公子哥留下一句经典台词:你们有种给我等着,就跑了。可是秦安安想,我是女的哎,好像本来就没种,于是拉着梁笑儿和冷美人就跑,结果两人发现真正深藏不露的是冷美人,人家是武将马鸣的闺女,小小年纪已经是一名女将军了,闹了一场笑话,反而让三人觉得脾性相投,与其他闺中女子不同,于是结为了好姐妹,自此结下了一段孽缘。 ------题外话------ 为什么没有人评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二章大婚前夕 拜损友所致,临近成亲的这半个月,秦安安的生活过得那叫一个鸡飞狗跳,乱作一团。 两个嬷嬷不仅是宅斗高手还是规矩好手,不愧是宫里出来的,在秦安安旁边呆了两天,就把自己批评的一无是处,从头到脚每一处是对的,秦安安觉得在他们的目光下自己的整个人生都是错的……哎心累呀! “姑娘,您的姿势不对,喝汤的时候不能让汤匙碰到碗沿儿发出声音的”嬷嬷尽心的提醒道,“您的膳食也不对,吃的东西太杂了,要合理的膳食,虽说王府不用您亲自下厨做膳食,但是您要学会布膳,这样才能留住王爷的心呀,最好还能偶尔下厨做几道拿手好菜,那就极好了……。” 吧啦吧啦,一个甜汤就被引出无数的宅斗技巧,真是经验丰富呀; 秦安安冷漠脸,这两个嬷嬷真是太啰嗦了,这样下去都不用吃饭了,当个木雕好了,总感觉最近瘦了,肯定是被折磨的,不行,要找笑儿把这两个人送回去,要不不用出嫁就可以超生了; 幸好自己还有个空间,晚上睡觉后,慢慢在被窝里面吃哈哈哈谁都没发现,除了厨房的几个厨子总觉得自己每天的膳食好像都少了点什么,话说最近明叔做的菜好像有点咸呀,半夜总要起来喝水,不行,要告诉他一声,晚上再加个红烧狮子头……。 “姑娘,姑娘,姑娘!”知夏的叫声,唤醒了神游中的安安,“发什么呆呢,笑儿姑娘来看您了” “笑儿来了?!快让她进来”秦安安跳起来高兴到。 咳咳,嬷嬷提醒道。 “呵呵,知夏,快请笑儿进屋,再沏杯热茶来”秦安安赶紧收敛自己,做淑女状。 笑儿进屋后,秦安安就赶紧以说私房话为理由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 “笑儿,我的姑奶奶,您赶紧的把这两个祖宗给我带走吧,你看看我这瘦弱的小脸,都是被他们折磨的呀,你忍心看我受折磨吗呜呜呜呜”秦安安装可怜道。 “这才多点就开始受不了了,你还没看到宫里的管教嬷嬷呢,不把你拔层皮是不会放过你的” “那就你这皮实劲是怎么活到现在的?”秦安安插嘴到。 “切,姐是静若处子动若脱兔好吧,这点事能难倒我吗?哼,说来也怪,今年你成亲怎么没有管教嬷嬷呢,你那位好姐姐可是被接到宫里去学规矩了,看来这个景王真是不受皇上重视呀” “为什么?” “就知道你不清楚,你说说,你的爹爹娘亲哥哥都没人给你普及一下基础知识吗?”梁笑儿恨铁不成钢的骂道。 “好笑儿,你知道的嘛,爹爹就是一个书呆子,娘亲一向是内宅中女子,哥哥就是个闷葫芦,肯定不会跟我说这些的,再加上我们这房身份尴尬,老夫人也就是做个面子功夫,不会跟我们说这些的,你就告诉我嘛”秦安安央求道。 “你呀,”梁笑儿戳戳秦安安的额头,开始给她讲解宫中的形式。 “当今王朝为大兴王朝,圣上名讳为纪俊毅,现年50岁,有8个儿子,一个兄弟。长子纪风礼为太子,是皇后所生。太子身为皇长子,深受朝中某些古董的看好,但是为人吧,太过于苛刻,政绩一般,是个不能容人的。二皇子是贤妃所生,为人和善,政绩斐然,且亲善爱民,经常外出体察民情,凡事都亲力亲为,在朝中的口碑很好。而景王也就是你未来相公,也是二皇子一脉的人,景王是已经逝世的卿妃所生,好像是因为触犯了什么禁忌所以景王从一出生就不受宠,在冷宫呆了很多年,还是被二皇子发现带出来留在身边教导养大的……。” “这个意思是其实二皇子才是我未来相公的爹喽”秦安安接口到,“哎呦,干嘛打我,好好好,我不说了,你继续继续” “而且你未来的婆婆应该是贤妃,现在景王是在贤妃的名下寄养的孩子,所以景王对二皇子一直是忠心耿耿的,虽说皇家无亲情,但是二皇子和景王的确是个意外。他们二人一向是太子的头号大敌,你以后要注意了,你和秦湄儿本来就不和,现在更是融洽不了。你们秦府也是太子的支持者,这样的话,你嫁过去会不会被当成间谍?那你未来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不过你有个好哥哥,他现在从军了,投靠在景王旗下……。” “你说什么?!哥哥从军了?为什么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不行我要去问问他……。”秦安安惊叫出声。 “大惊小怪什么,这是为了你好,也是给景王表个态,这是站在他这边,有你哥哥在他手里握着,不怕你这个小王妃不听话” “可是,哥哥今年不是要考科举吗,不行,我不能让哥哥为了我放弃自己的前程,我……。” “站住,就是怕你这样,所以没人跟你说,做父母的,都希望自己的孩子一辈子幸福快乐,这是一个哥哥对妹妹的祝福与守护,你如果真的感激、感恩,就要把自己的日子过好!今天我来做这个恶人,安安,一如侯门深似海,谁也不知道里面的水有多深,我们能帮你的有限,剩下的还是要靠你自己应对。我和玲姐一直知道,你跟我们是不一样的,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安安,为了你这么好的家人,为了你自己,答应我,以后要好好的认真的过自己的生活,人一辈子多么短暂呀,无奈的事太多了,就算我是右丞相的嫡女,要遵守的东西也很多。” ……。不是我不想,而是我智商不够好吗?“笑儿,接着介绍完吧。”秦安安认真道。 “好,只要你有信心,我们所有人都是你的后盾”梁笑儿欣慰道,“除了太子和二皇子之外,其余的皇子都很安分,起码是表面上很安分,私下里肯定是有站队的。至于唯一的皇叔纪军零,是个闲散王爷,没有官职,一生痴迷收集字画,爱与文人打交道。这是基本形势,你先有个准备,以后有事尽管传信息给我。好了,说了这么多就是让你注意一下形势,不要迷迷糊糊的,说点开心的事,”梁笑儿说着拿出一个盒子,“这是我送你的新婚贺礼,哎,现在不能打开,等我走了以后的,两个嬷嬷我会跟她们说适量就行了,不会逼你的,进了王府就知道她们的作用了。” “……。我怎么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东西,好好好,笑儿送的必须是好东西。您慢走,我就不送了”安安嬉笑着说道。 ------题外话------ 明天就是大婚了,期待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三章大婚 事实证明,对于梁笑儿这样的奇葩是不能抱有幻想的,送的礼物竟然是……。古代叫什么秦安安是不想知道了,这放在现代绝壁的就是情趣内衣好吗?怪不得跑那么快,哼 秦安安生气的后果就是晚上又多吃了很多饭,换来两个嬷嬷的白眼,幸好梁笑儿事先交代过了,到底是没说什么。 时光如梭,眨眼间大婚之日就到了。 刚刚四更天的时候,秦安安就被拉起来,在半睡半醒间被人来回摆布,在丫头们的侍候下洗了个香喷喷的花瓣澡,又在周身都涂满奇奇怪怪的各种好闻的像沐浴乳一样的东西出来的时候,父亲、母亲、哥哥、白家的表哥、表姐还有笑儿、匆忙赶回来的玲姐、其余几个平时交往的姑娘都等在清逸轩里了。笑儿和玲姐一起捧着一件流光闪闪的嫁衣满脸笑容的走了进来,“恭喜。只愿一切顺遂、万事顺心”看着安安,玲姐无声的笑道。 “这个嫁衣……。”秦安安问道。 “这是早上景王特地派人送来的,南京云锦的料子,最珍贵的鸳鸯绮,千金难买,只怕世上有的也不多,可见景王对你还是很上心的”笑儿轻声解释道。 秦安安轻笑,暂时放松自己,抬起手任由几个人替她穿上嫁衣,烛光下,鲜艳的正红色一点也不显得老气,反而隐隐的发出一种光滑,衣服上的凤凰大气尊贵随着光线流动,栩栩如生,衣服上并没有绣正统的牡丹,反而是一朵朵奇怪的五色花,在凤凰的周围若隐若现,神秘而不突兀。大红嫁衣的映衬下,秦安安平时略显稚气的容颜也多了几分艳色。 “真好看,不愧是鸳鸯绮……”轻声呢喃,众人都看的有些回不过神来。白涟漪最先回过神来,拍拍发呆的众人儿,笑道:“好了,要欣赏等装扮完再看个够。别打扰女儿家上妆。”说话间捧着各色首饰和胭脂的嬷嬷鱼贯而入,白涟漪亲自拉着秦安安到铜镜前坐下,一起研究起应该用什么样的发式才好。 秦安安无奈任由她们折腾,顺便欣赏笑儿拉着几个姑娘在一边对自己挤眉弄眼的模样。等到几位各执己见的人总算商量好了发型和妆容的问题,外面的天色已经有些发白了。秦安安不由得在心里望天,终于明白为什么要这么早开始准备了。收拾好头发,白涟漪笑着吩咐知夏、知春道:“快去给姑娘拿些吃的来填填肚子,等到待会儿上完妆今儿可就不能再吃东西了。”知夏办了个鬼脸,笑嘻嘻的拉着知春准备食物去了。秦羽和秦铭毕竟是男士,不便多呆,在一开始就到外面去看其余的事情安排的怎么样了。 大人们一走,几个小姑娘就一起围了上来,笑儿拉着秦安安:“安安,怎么样,做新娘子的感觉如何呀,我送你的东西有没有带上呀。”秦安安刷得红了俏脸,咬牙道:“那东西我早就扔了,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哪来的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玲姐在旁边难得的笑眯眯的看着她,“我们之前可都是安生本分的,要说稀奇古怪谁比得上你呀!” 秦安安恼怒的瞪了玲姐一眼,红着小脸道:“玲姐?你们今天都是来调侃我的呀” 秦安安无奈的看着笑成一团的好姐妹。玲姐笑道:“安安别生气,今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她是个奇葩你就别指望她安分了。”仔细打量了一下,玲姐满意的点点头道:“咱们安安打扮起来还是个美人呢。” 笑儿在旁边附和,“对对对,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嘛,哈哈哈哈。” “你个小蹄子”秦安安忍不住上前去打梁笑儿,姐妹们笑成了一团。 知夏、知春端来了几分清淡的早点,秦安安想起古代经常有在婚礼上饿晕的现象,偷偷的又向空间里面倒了一点,打算在路上吃。 吃完了休息一会儿,几个嬷嬷来给画上事先定好的妆容,头上攒上两个简单的发夹,带上流苏凤冠,一个美丽的新娘子出现在镜子中。 白涟漪看着镜中的美丽女子,不禁掉下泪来,自己捧在手心的姑娘就要到别人家去了,还是一个自己完全不能掌控的家里,怎么能放心呢? “娘亲”看到自家娘亲掉下泪,秦安安也不禁湿了眼眶,伤感的氛围一下子感染了众人。白家夫人赶紧过来打圆场,“哎呦,今天可是姑娘大喜的日子,这掉泪可不好呢,一会妆容都该花了,快快盖上盖头,这吉时也快到了呢” 众人七手八脚的把东西收拾赶紧,再一次向秦安安道过喜才欢欢喜喜的出去了。只留下白涟漪在最后,红着脸递给她一本薄薄的册子吩咐她仔细看看然后也走出去之后,秦安安无语的望着眼前的册子发呆,几乎不用想也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想了想就给丢到放东西的盒子里面,反正景王是个断袖,洞房花烛夜可以睡个好觉了。 今天的秦府十分的热闹,同一天出了一个太子侧妃和一个景王妃,朝中众人见风使舵的能力是最强的,这不,才过了巳时三刻秦府就已经热闹起来了,当然秦安安这里相对是清净的,大部分人还是到了秦湄儿的房间里道贺,秦老夫人也一直呆在那里,秦安安这边连做个样子都没来。 秦安安和秦湄儿都被搀扶着,向秦老夫人和各自的父母拜别。按照礼仪,自然是秦安安这个亲王正妃的身份更高一点,要先被迎接出去的。秦铭作为哥哥,义不容辞的背起秦安安向外送去。 留下暗恨的秦湄儿和各自思量的众人。 “安安,别怕,哥哥会一直守着你的,有什么事尽管向哥哥说,知道吗”秦铭嘱咐这安安,“爹娘这边你放心,虽然大家政见不同,但是有着你的身份在,府里也不会多为难他们,我从军也是自己的抱负,男儿哪个不想在马上打下一片江山,不单单是为了你,你不要多想,景王是个值得托付的,你过去好好跟他过日子,你过得号,我们才会安心,明白吗?” “哥哥”秦安安哽咽道。 “恩,哥哥一直在”秦铭不敢回头看,只能坚定的看着前方,一步步走向早已等在门外的新郎。 秦安安正在感伤中,一双大手拦腰将自己抱起。 “啊……”惊呼出声 “不要怕,是我”一个温和中带着坚定的爽朗男声说道。 莫名的秦安安一下子定下了心,感觉到被放到了轿子里面去。 随着“起轿”的喊声,秦安安的泪忍不住开始流了下来。 ------题外话------ 本来想在这一章吧大婚写完的,结果发现有点多,下一章接着,亲们,想看到什么样的洞房花烛夜呢o(∩_∩)o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四章大婚II 坐在花轿上,隔绝了外部一切的嘈杂与热闹,秦安安觉得自己有点紧张。说不害怕是骗人的,两辈子加起来,第一次嫁人,而且还是盲婚哑嫁,完全没有拒绝的权力,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生活惶然,虽然有个父母、哥哥和两位小姐妹的谆谆教诲与祝福,但是是本人是不能明白这种纠结和恐惧摔(泪奔一个)。秦安安从空间拿出一串葡萄揪着吃,毕竟吃别的万一影响了妆容,到时候丢脸的还是自己(悲伤脸)。 不过这身嫁衣还真的挺好看的,做工真的很精细,抚摸上去感觉都找不到线头,就像是天然生成的,古代人民的手艺就是精巧,远远不是现代机器所能比的。想起上一辈子,虽然只有9岁,但是还是会幻想到以后结婚自己的模样,都说新娘子是最漂亮的,不知道今天自己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样的。头上的凤冠在上妆之前还在担心会不会很重,但是真的带上去还是意外的轻呢,不会是假的吧?!这可是我的财产呀! )︴,慌忙把手里的果屑扔到空间里,做安静状。 正在秦安安胡思乱想间,突然感觉轿子晃动了一下,原来已经到地方了还没发觉,这是踢轿门?传说是为了给新娘子一个下马威σ(°△° 眼前一亮,是轿帘被拉开了,一双修长的骨节分明的大手出现在眼前,而秦安安此时想到的竟然是,这双手一点都不像是打仗的将军的手呀,不是应该很粗糙才对吗? 一声爽朗的轻笑响起:“娘子,是想要为夫把你抱下来吗?” 秦安安终于回过神来,觉得这个景王根本就跟哥哥说的冷脸战神无关,就跟上次在酒楼吃饭时一样是个恶劣的人。红着脸恨恨把手塞给对方,还换来一句“娘子,也不用这么急切的调笑”! 出了轿门,手里立即被塞进一段红绸,红绸的另一边是刚才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恍惚间秦安安忽然意识到:这就是我未来的夫君,大兴的战神、景王纪凌尘,以后就是一辈子的依靠了。 ohg,可是听说他不喜欢女人,还是个断袖,唔,希望他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不要打女人,她还想好好活着。今天晚上可以好好谈谈,自己绝对不会是间谍的,如果不行,婚后她就乖乖呆在自己的院子里当宅女,可以接受完全的24小时监视,每天憨吃憨睡,享受大好时光,绝对不给他添乱就是了。 当然,也会做一个合格的古代贤妻良母,如果有什么需要,她会努力给景王纳漂亮的小三小四小五,只要他喜欢,男宠也无所谓的,我这个王妃绝对不乱说话,带出去还可以掩人耳目,还是有点作用的是吧?!呜呜呜,笑儿、玲姐,对不起,我还是做一个缩头乌龟比较适合,保命要紧呀。 就在胡思乱想中,拜过天地、敬过茶磕过头,完成了大礼,被送进了新房。 喜庆的新房里,秦安安坐在那张铺满了桂圆花生枣子的新床上,周围除了四名陪嫁的丫环,还有那两个被笑儿强塞进来的擅长宅斗的老嬷嬷,剩下的都是景王那边的人,满满的一屋子,据说好像是代表贤妃的身份,呜呜呜,忘记了,自古婆媳都是死对头,讨好了未来相公明天还得琢磨琢磨这未来婆婆的脾气,都是大官,一个指头就能碾死我,呜呜呜为什么嫁个人感觉自己的人身再也没有保障了呢,不过皇宫里的吃食是比我们家好,堂堂景王府,应该也不会很差吧,趁还活着一定得吃够本,绝对不能再做一次饿死鬼!秦安安在心里给自己加油打气。 “姑娘,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垫垫吧,进了房门没事的”知春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好,拿点过来吧”秦安安不能告诉她们自己已经在轿子上吃过了,自家老娘可是说了女人一生一次的婚礼,新娘子是不能吃东西的,不吉利,这是规矩必须遵守,说着就要把盖头掀开。 只是刚动作就被旁边的喜娘给制止了,一个严肃的老嬷嬷上前道:“新娘子是不能吃东西的,你们几个丫鬟不要在那里乱说话,规矩不能乱” 秦安安隔着喜帕翻个白眼,你们家王爷是个断袖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呀,还规矩呢。 “安安?”房门被推开,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进来。 听到熟悉的声音,安安用一种松了口气的声音问道:“笑儿,你怎么在这里?” 梁笑儿看了眼虎视眈眈的嬷嬷,这是宫里的管事嬷嬷,看起来很严肃,一双眼睛小刀子一样的锋利,时刻的盯着屋里,好像只要出一点错就会马上发作,真是恐怖。 “安安,你忘了,我和爹爹一起来参加婚宴,刚才碰到了景王,他怕你不习惯让我过来陪陪你。”梁笑儿说着,又说道:“这么看来,我们之前的担心是多余的,景王倒是个细心体贴的。” “……”听罢笑儿的话,秦安安满头的黑线,为什么大家都这么看好这个恶劣的男人,哎,为什么古代也是个看脸的世界。 梁笑儿陪着秦安安说了一阵话,就被嬷嬷赶出去了,不过倒是缓解了好少秦安安的紧张感。 正在此时,传来了新郎的声音,秦安安只觉得一股凉意直冲头顶,导致自己的手脚开始发麻,呜呜还是没做好准备怎么办? 熙熙攘攘的一大群人走来的声音,只听见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五哥,快掀开盖头让我们看看新娘子长什么样呀” 一群人轰然大笑着打趣新郎官,秦安安一头黑线:这是要被人当猴看呢。 一个很痞里痞气的声音接口到:“小王爷,要看您的取个媳妇回屋里好好看,我们家主帅的夫人可不是一般人能看的哦” 笑闹间倒是把众人都赶了出去,秦安安心想,这个人不错,下次见一定好好的谢谢他。 新郎回来了,自然屋子里的人都走了,一时间房间安静下来,秦安安刚平复的心跳不知道为什么又开始不受控制了。 脚步声逐渐的走到自己的面前,突然眼前一片大亮,秦安安下意思的用手挡光,原来盖头被挑了起来。 “娘子,这是害羞了,不敢见为夫了吗?”恶劣的声音传入耳朵,秦安安猛的抬头准备反驳,只见: 一个穿着大红喜炮的身高修长的,眉目舒朗的男子,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这不就是在酒楼见过的景王吗? 意识到自己的处境,秦安安调整自己的面部表情,换上一副笑脸:“呵呵,王爷,妾身这是被您的光辉闪了眼,一时没看清楚” 如果知夏在这里,一定会鄙视秦安安的:姑娘,您的笑太假了 景王笑了笑:“难得娘子这么赏脸,那咱们先喝了交杯酒吧”,牵着秦安安的手将她引至桌子那边坐下,“饿不饿,要不要再吃点东西”,声音以为的带着丝温柔。 “不用,我还好,你应该吃点”秦安安不好意思说自己偷吃过了,端起一杯水掩饰道。 “娘子是怕我体力不够吗” “噗呲……” 秦安安目瞪口呆的看着景王脸上的水,忖度自己这个时候跑出房门求救还来不来得及。 ------题外话------ 终于把大婚写完了╮(╯﹏╰)╭用完了自己的洪荒之力,完全没参加婚礼的人表示压力山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五章洞房花烛夜 相对无言之后,秦安安小心的拿出帕子,递给眼前的脸色有点黑的男人:“王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一时失控呵呵呵一时失控” “叫我名字” “啊?”秦安安疑惑道。 “我们总不能一直王爷、王妃的称呼吧。我的名字是纪凌尘,你叫我阿尘就好,我也叫你安安可以吗?”纪凌尘耐心的说道。 “呵呵,王…。阿尘”,秦安安想,这个时候不是应该说,喝了酒就自己呆着吧,然后夺门而出吗?一直调侃自己是什么意思,算了,这个时候还是提前交个底比较好,要不明天直接给我下马威可就不好了。 打定主意的秦安安,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给自己壯个胆。 “安安,这是交杯酒,应该是两个人一起喝的”纪凌尘无奈的看着眼前的小女子,渴望了这么久的事情终于成真了,可是还是想把流程走一遍,想要给她最好的。 “王爷……阿尘,”在对方瞪视的眼光下,硬生生的把嘴边的话换掉,整理一下思绪,秦安安小心的说道:“那个,我知道你娶我呢是不情愿的,也知道你已经有心上人了,但是我保证不会打扰你们的,我也是被逼无奈呀,谁也不敢违抗圣旨的”这酒的后劲好像还是有点大,感觉有点晕呢,“就算侯府是站在太子后面的,但是我爹爹是庶子,我们平时都是没有党派的,不会当间谍的,你放心,真的,你可以24小时监视我的” 看到男人的脸色有点黑,秦安安赶紧解释道:“我说这些就是想让你放心,我在人前绝对会做好一个王妃的职位,给你一个好名声,你要什么时候觉得碍事,直接给我一封休书就好了,我绝对不会纠缠不休的……。” “该死的,谁告诉你,我有心上人了,我心上人是谁?”纪凌尘觉得再听下去自己都要打人了! “呜呜呜,你干嘛那么凶”秦安安哭道,这家伙没喝过酒,这是醉了……。 纪凌尘按按额角跳动的青筋,无奈的把眼前已经醉眼朦胧的气死人的丫头拖到怀里安抚:“乖,安安,我不是在凶你,你告诉我,你听谁说的我有心上人了。” “你不用装了,整个大兴的人都知道,你是断袖,你最喜欢的人是那个什么军师叫什么子画,我都知道”秦安安大声说道:“咦什么声音” “没事,你继续” “哦。我想说,你不用在我面前掩饰,上次那个暗卫送礼过来的时候我都明白了,做你的下属要受你荼毒还要给你保密很辛苦的,不过我是个很能保密的人哦,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嘿嘿,话说你是攻还是受呀” 在外边正一起喝酒的暗一和裴子画齐齐打了个冷战,奇怪,天是变冷了吗? “安安,攻和受是什么意思” “就是谁在上面谁在下面呀,噗噗,你不会是在下面那个吧,哈哈哈哈。” “啊……。,什么东西打我屁股,有妖怪快跑” 纪凌尘:……。 屋外守着的众人都在低头笑:王爷王妃的感情真好,真热闹 “头好疼呀,口渴,知春、知夏,给我倒点水喝”秦安安扶着头起身道; “姑娘,哦,王妃你醒了?”知春赶紧上前扶着秦安安。 “现在什么时辰了,我这是怎么了?”秦安安迷糊道。 “王妃,水来了,现在是寅时,不是我说您,哪有人大婚之夜自己把自己灌醉的,幸亏王爷宽宏大量没追究,要不然您丢脸可就丢大发了”知夏说道。 秦安安喝了点水,总算是清醒过来了,听了知夏的话囧了囧,谁知道这个身体一碰酒就晕呀。 “那个,我昨天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吧?”秦安安小心翼翼的问道 “没有,把王爷给揍了不知道算不算”知夏肯定道。 知春:……。好像说不认识这两个人呀,心怎么这么大呢。 秦安安:……。这是当丫鬟的态度吗,拖出去! “那王爷现在……” “王爷在挨了您的揍后,估计是受了刺激,居然跑去把自己最心爱的军师和暗卫给揍了一顿,我觉得下一个挨揍的可能就是您了”知夏神神秘秘的说道,“不过近距离看王爷真的是好帅呀,嘤嘤嘤不愧是战神大人(花痴脸)” 秦安安、知春:……。这个二货 秦安安回想一下昨晚,唔,好像是说了不该说的(狂汗),怎么办,会不会直接杀了我,推到克妻上面去…… “知夏、知春,你们说我们现在收拾东西跑路还来得及吗?”秦安安小声的说道。 “你醒了?” “给王爷请安”知夏知春赶紧行礼。 “王爷……”夏安安连忙要起身。 “我们两个之间就不用多礼了”纪凌尘快走两步扶起秦安安,“私下无人时直接叫我的名字就行,昨晚不是说好的吗?” 正面一看,纪凌尘的右脸颊竟然有个巴掌印?!这这,应该不是我干的吧,秦安安用眼神向两个丫鬟求助。 知夏知春拼命低下头去,避免直视秦安安的视线,表示王妃这就是你干的好事呀,别侥幸了。 “呵呵呵,王……阿尘,昨晚,我……” “哼,不能喝酒逞什么能,现在头还痛吗?” 秦安安呆呆的摇摇头。 “下次不准在我不在的情况下喝酒,听到没有?”看着秦安安又呆呆的点点头,像个精致的布娃娃一样,忍不住把手放在头上揉了揉,满足的喟叹一声,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放在怀里了哈哈哈,真好。 秦安安冷漠脸:我的发型……。 “哎呀,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你先出去。呵呵,我的意思是,这种穿衣服的事情怎么能劳烦王…阿尘呢,知夏知春,还不快点来帮我穿衣、洗漱。王…阿尘你先出去稍等一下,我马上就好”看到纪凌尘竟然直接上手要帮忙穿衣服,秦安安出了一身的冷汗,赶紧推某人出去。 “好,我先去安排早膳,你洗漱一下,今天特殊,进宫请安,以后就不用这么辛苦了。”纪凌尘说道。顿了一下,“至于断袖的事,都是谣言,我喜欢的是,咳是女子。” 撇到某个神经大条的人无意间露出来的脖子间的细腻皮肤,纪凌尘的耳朵悄悄的红了,匆忙出去安排膳食了。 秦安安忽然觉得,恩,这个人并没有传言中那么不堪嘛。看来传言不可尽信呀。 ------题外话------ 亲们,能不能提个意见,更文是早上更呢还是晚上更,你们更能接受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六章进宫请安 在不安和疑惑中,秦安安总算是整理好了仪容、一起用过了早膳,携手,额,新夫君向的皇宫进发。 马车上,秦安安一直强迫自己把视线停留在自己的衣袖上,觉得气氛好诡异,话说自己昨晚到底干了什么,真的不记得了,不过好像是说了不得了的话,恩,攻受什么的,捂脸,有没有地缝先钻进去休息一会呀。 就在秦安安纠结着是道歉好呢,还是装聋作哑直接到皇宫请安就躲起来好呢的时候,纪凌尘说话了:“看来,安安对我有点误会呀,是外边的传言的原因吗?” “啊?这……啊”纪凌尘竟然一使劲把自己拉倒了他的腿上,秦安安赶紧用手抵着他的胸膛,一抬头,却呆住了,怪不得是京城中人人想嫁的郎君,除去高贵的身世,这怕这幅容貌也不遑多让了吧。 纪凌尘无奈的看着眼前又不知道神游到哪里的姑娘,突然恶劣的一笑,直接吻了下去。 “唔…。” 良久,才依依不舍的分开,恩,自己真是个柳下惠,娶回家的娘子一直到现在才尝到一点肉末,有比他更惨的新郎官了吗? “你,你怎么能突然……。”秦安安红着脸抗议道,不是说景王是个断袖,府里没有一个女人吗?这是什么情况,她可不会天真的以为自己的魅力有这么大可以这么短的时间内迷惑人心。 “安安,你忘记了吗?曾经你在一座庙里被人放了一条蛇吓哭还掉到山洞里的事了吗?”纪凌尘轻笑着说道,像是回忆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恩,从小哭起来的样子就很难看,像只小花猫似得” “你,你怎么知道?你到底是谁?”秦安安大惊道,自己的确在8岁那年随白氏侍奉秦老夫人去京都外的寺庙吃斋祈福,还被秦湄儿设计陷害,但是这些事他怎么会知道呢?! 正在秦安安惊疑不定间,马车停了下来,独属于太监的声音传来: “咱家恭请五王爷、五王妃安,皇上、太后已经恭候多时了” 纪凌尘牵着秦安安的手下来车,门外是一个穿着太监服的人,手中拿着一个拂尘,圆圆胖胖的身材,和气的笑容,看起来有40岁左右的样子。 “刘总管,劳烦您还过来迎接,是我们耽误了时辰,安安这是父皇身边的刘总管”纪凌尘轻说道,态度间带着恭敬。 ??刘总管是宫里的老人了,是皇上最倚重的总管,也算是看着下面皇子长大的,因此几乎所有人对他极是尊重。 “新婚燕尔,起晚了,人之常情嘛,五王妃一看就是个可人,难怪今天一向准时的五王爷会起晚了哈哈哈” “谢刘总管夸奖”秦安安挤出一个笑脸来,福了福身,瞪了一眼旁边笑的如沐春风的某人。 “王妃这是折煞老奴了,您请”刘总管说着就在前边带路。 皇上大人果然是日理万机加不待见自己相公,还没说两句话呢,就赶去见太后和皇后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多赶场子呢。 在去觐见太后的路上,还收到了通知:太子和太子侧妃也在那里请安,秦安安已经可以在脑海里面脑补出一场撕逼大战了。 进入太后的养心殿,保持娇憨的对各人的夸奖、打趣都装傻的应下,保持笑脸,跪下请过安敬过茶后,秦安安悄悄抬头扫了一屋里的状况,坐在正上方的是一个很威严的妇人,发丝梳的一丝不苟,穿着一身暗红色的凤袍,脸上保养的很得宜,只凭肤色看最多有30左右的样子,可是一双眼睛却像刀子一样的亮,充满岁月洗礼的沉重与沧桑。 右下角首位坐着的正是皇后,次位是一位温柔的女子,看起来不过二八年华,着浅色旗装,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一双眼睛竟是难得的清亮与纯真,向来这个就是自己未来的婆婆—贤妃了吧。 其余满屋子的佳丽也都是各有风华,恩,皇上果然是齐人之福,这天下的美人都给占尽了。 偷偷将自己的身子向纪凌尘那边躲藏,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惜天不从人愿,刚落座就听到秦湄儿的声音:“四妹妹今儿个可是起晚了呢,可是昨晚累着了吗?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她们可是等了很久了呢咯咯咯咯” 秦安安悄悄翻个白眼,“让各位娘娘久等的确是安安的不是,在这里安安给各位娘娘赔个不是,对了,姐姐,回去别忘记给太子妃姐姐带声好,这次匆忙,下次再过去给太子妃姐姐赔罪。” “四妹妹,想的还真是周到呢,我一定带到”秦湄儿咬牙切齿的说道。 “好了,吵吵闹闹成何体统”皇后直接发话了。 “今天是个喜庆日子,小辈们之间热闹热闹也是应该的,况且还是自家姐妹,自然是要叙叙旧的,姐姐何必这么较真呢”贤妃端起茶悠闲的说道,一副有儿万事足的表情。 分帮派的各色妃嫔也开始出来打岔了,谁是谁阵营的还真真是一目了然,一场大戏悄然上演。 “好了,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气氛弄这么严肃做什么”大家都说的差不多了,太后出来打圆场了,“哀家老了,你们这些小辈也都长大了,可是这子嗣也单薄了点,太子、五儿,你们既然都已经成家了,就要多多努力,争取让哀家抱上大胖小子,知道吗?” “皇祖母,放心,礼儿一定不让你失望”太子连忙表态。 “皇祖母,你就会调侃我”秦湄儿凑上去娇声道,看来在皇宫呆的那一段时间没白呆呀,收买人心的功力果然深厚,佩服佩服。 “乖,好了,哀家也乏了,你们各自散了吧,湄儿再留下来陪哀家一会” “是,臣妾/孙儿告退” 出了太后的养心殿,就被和煦的贤妃拉着了手,果然不愧是贤妃。言语间没有一点的生疏,话里话外让人觉得舒服,果然与皇后一脉的画风不同。而显然自己相公的神态也放轻松了起来,不再紧紧的拉着自己的手也不再像养心殿一样不出声了,是不是的插两句话,一副温良的模样,引得四周的宫女频频侧目。 哼,招蜂引蝶的家伙! 进了贤妃所居住的“琉璃宫”,贤妃还打趣起了两人:“安安,你们两个昨晚没有圆房吧?是不是阿尘的技术不行呀,哈哈哈哈” 看着贤妃笑的这么天真浪漫,秦安安和纪凌尘一起黑了脸相较纪凌尘的恼怒,秦安安想的却是难道古代真的有通过走路姿势就看出来有没有圆房的眼力吗?堪比x光呀,这技术在现代多挣钱呀。 “哈哈哈,好了,母妃就是开个玩笑嘛。不用这么认真,安安,我跟你说,阿尘可是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的人,你第一次估计会比较辛苦,多担待带着点”贤妃凑近秦安安说道。 “母妃!”纪凌尘不满道,悄悄的红了耳朵。 秦安安诧异的看了一眼纪凌尘,想不到一个王爷竟然……她都做好准备家里有通房什么的了,毕竟古代都是这样的,不过,贤妃娘娘呦,这怎么说也是您的儿子,您这么打趣真的没事吗?说好的后宫皇妃的冷艳高贵、勾心斗角呢! “哎,这儿大不由娘,一个两个的娶了媳妇都把自己老娘忘记了,我说说还不行了,和儿也很久不带晶晶过来了,你们就不怕我这个老婆子寂寞呀”贤妃做可怜状。 “噗呲,咳咳,娘娘”秦安安觉得这样的贤妃可爱到家了,怪不得盛宠不断,谁能抗拒这么有魅力的女人呢,之前担心的婆媳关系瞬间没有了,一下子放松下来。 “还叫娘娘,应该叫什么了?”贤妃轻笑。 “母妃”秦安安脸红道,觉得自己跟贤妃站一起完全看不出来贤妃是个母亲,简直比自己娘亲还要年轻啊有木有,叫母妃好别扭呀。 然后就看到纪凌尘用微妙的眼神看了自己一眼,告退出去,美其名曰给两人聊悄悄话的空间。 “哈哈,好,好,阿尘这孩子呀,是个孝顺孩子,但是从小就是个有主意的,这个婚事一直是我的心头大患,如今终于成亲了,我总算是对得起他的娘亲了,来,母妃这边别的也没有,这个玉镯是皇上去年从外族找来的稀罕东西,就送给你了”说着从手上取下来一个镯子戴在秦安安的手上。 “母妃,这个我不能…。” “无妨,就是个小见面礼,以后不要学晶晶,哦,你还不知道吧,晶晶就是你二哥的正妃,也是个跟你一样可爱的孩子,他们两个就嫌弃我啰嗦,整天也不来看我,安安你可是个好孩子,以后要多来陪我说说话” “母妃放心,我有时间一定多来看你”秦安安承诺道,觉得跟这么可爱的贤妃聊天应该是件愉快的事,怎会没人来呢。 “对了,安安,来,这个东西送给你”贤妃递过来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 秦安安已经习惯了贤妃的热情,接过来打开一看:竟然是春宫图o__o,累觉不爱,心好累呀 “我给你说呀,阿尘这孩子就是沉默寡言什么都爱闷在心里,我觉得他肯定不会去学习这个的,你回去好好看看,这个第一次呀很重要的,不要留下不好的印象,话说你们昨天虽然没圆房,但是动作也太激烈了吧,我看阿尘,脸上还留着印记呢,看来是能早点抱上孙子了,你们两个比和儿他们两个强多了,我跟你说,这个册子可是皇宫里面最好的,绝对的清晰……。” 秦安安满头黑线的听着,决定收回刚才要多进宫陪贤妃说话的话,终于知道为什么二嫂不愿意进宫来的原因了,母妃真的是太啰嗦了怎么能一直拿这种事情说呢。 阿难在贤妃这里坐了一个时辰,这一个时辰,她吃了一碟的紫米糕和一碟山芋酥、半碟桂花糖蒸栗粉糕,还有一壶茶,撑得肚子胀胀的,呈放空状默默听着贤妃的“荼毒”,将该说的不该说的都一股脑儿的当经验教训说给了她,终于知道为啥纪凌尘那个不仗义的家伙,临走前会是那个眼神了,我还真是imple。 临了,贤妃意犹未尽的结束了滔滔不绝的演讲,并嘱咐安安早上不必早起来请安,但是一定要多多进宫来陪她说说话,还塞了一个进宫的腰牌给自己,并且神秘兮兮的说,“看安安胃口这么好,生一个大胖小子绝对没问题”。σ(°△° )︴ ------题外话------ 好累呀,最近工作好忙,明天老板还让加班╮(╯﹏╰)╭没有加班费的义务加班,哎心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七章迟来的洞房 回到家中,秦安安还没得及问两人什么时候认识的,景王就被部将叫到军中去了。 秦安安在屋里消了一阵食之后,想着初来乍到还是好好认识一下府里,打好关系,万一以后失宠了大家也好有个照应。 于是让知夏知春去请管家过来,自己坐到前厅的位置上,靠着一张暖融融的垫子,开始吃东西。 纪管家最近人逢喜事精神爽,虽然年事已高,满脸皱纹,但终于盼着心爱的景王主子娶妃成家了,还没有出事,安稳的度过了新婚夜,终于打破了景王克妻的传闻,精神那叫一个好,行动间不见六旬老人的蹒跚,反而走起路来虎虎生风,一张微胖的脸笑得像个弥勒佛似的。 纪管家对着秦安安揖了一礼,恭敬地问道:“王妃,您找奴才?” “纪管家,不必多礼!”秦安安声音柔和地吩咐一旁的丫环给老管家看坐,莫名的觉得这个管家也是一个很搞逗的人,况且知夏打听出来的消息,这个纪管家是王府的老人也是王爷的恩人,得了王爷赐姓纪,因此秦安安对纪管家也怀着一颗崇敬的心,古代的这种主仆之间的忠贞关系真的是很难得,秦安安一向很敬佩这种人。 纪管家推辞了下,小心翼翼地坐了半个屁股。 “纪管家,是这样的,我初来乍到,不了解府里的情况,怕自己做错什么,所以想请您简单介绍一下府里有什么规矩,免得有所差池。” 纪管家听得新王妃的声音柔软甜糯,对自己言语恭敬,觉得真是个懂事的丫头,怪不得自家主子放在心里那么久。又想起自家王妃也是一个刚及笄的小姑娘,更是心软,觉得自己必须帮助王妃打点好府里的事务,不让她费心,毕竟,这些琐事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赶紧跟主子生个小主子才好呀。 要是秦安安听到老管家这些心里话估计就不会这么淡定的坐着了。 “启禀王妃,咱们王府一直没有个女主子,王爷又一直在军营呆的时间比较久,所以这府里呀人员比较简单,丫鬟也很少,大多数都是小厮,府里一共有四个院子,您和王爷住的听雪楼是主院,其余三个院子分别为:翠轩阁、玲珑苑、血薇园,厨房就设在你们主院的附近方便随时准备饭菜,现在都是空的并没有住人,目前所有事务暂时由我总管,您看什么时候合适就转交给您。” “纪总管客气了,我不熟悉这边的情况还是您来掌管着就行!”秦安安总觉得纪管家在说小厨房离主卧近的时候带着一股笑意,自己的吃货名声真的这么出名了吗?真是忧伤啊…… 整理一下思绪,笑眯眯地对纪管家说道:“纪管家,我刚嫁过来,有很多事情不懂,今后还请你多帮衬呢。”说着,让知春去取了婚前自家娘亲帮她准备的荷包过来打赏。 “这是奴才应该做的!” 纪管家也不推辞,恭恭敬敬地接了,手指悄悄捻了一下装在素色荷包里的东西,是一块暖玉,心道暗暗称赞,自家王妃做事有些通透,虽然现在还小,但假以时日,王府交给她绝对能管理得妥妥贴贴。 老管家收了主母的见面礼,说道:“王妃,趁现在有空,不如老奴现在将府里的伺候的嬷嬷、小厮们叫来给您挨个认个脸,以后也好方便行事些?” 秦安安点点头,确实该如此。不然自己都嫁过来好几天,府里的下属还不认识自己的老板娘,那不是徒惹笑话嘛。 在老管家去通知府里的下人时,秦安安也赶紧让如知春知夏去将装好荷包的礼物拿来,好赏赐下人用。这是新妇必须做的一门功课,秦安安觉得这是套路套路啊有木有!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可不是白说的,简直是小型心理轰炸呀。怨不得当初自家老娘早早的就让府里的针线人给自己逢了一箱子的荷包,原来是打赏人用的。 看来作主母这项工作,她还有得学呢。 秦管家叫进来的都是一些一等二等的嬷嬷、小厮,放在各个院落里伺候人的。至于那些粗使的只让候在屋外头,让王妃的贴身丫环出去给她们见面礼,顺利让她们对着主卧室磕几个头就行了。 秦安安努力的摆出蠢萌而亲切的气势,很友好地对一群嬷嬷、小厮们说了些勉励的话,然后让知夏知春给她们发了装着银锭子的荷包。秦安安看着这群皆是上了年纪的嬷嬷们,想着这府里颜色鲜艳的便是自己带来的几个贴身丫环了,再有就是几个小厮倒是唇红齿白的,感慨自家那王爷夫君倒底是出于什么心态啊,才会留着一群让人没什么想法的人伺候,怨不得外头的人都谣传他好龙阳…… 纪管家瞅瞅王妃办事的态度与风格满意的笑笑,再想想以后自家园子里终于有了女主子,有了人气,脸上笑得像个弥勒佛一般,要多圆润有多圆润,不知道的还以为老管家有什么喜事呢。 让老管家下去后,秦安安吁了口气,知道娘亲帮自己准备的礼物很得纪管家的心。看来要管理好一个大宅,还是一门大学问,如果景王真的是个不靠谱的,秦安安不禁暗暗捏紧拳头,自己一定会做好一个王妃的职务,做个有用的旗子,好好活着才是关键。 晚膳的时候,秦安安向管家问询了一下景王的口味,知道景王竟然和自己差不多,喜欢吃酸辣的食物,就让自己的贴身嬷嬷桂嬷嬷亲自下厨,按照之前告诉桂嬷嬷的现代方子,做了一桌好吃的等景王下班,想着好好表现讨好一下自己的上司,最好让他忘记昨晚的囧事。 此举还得到了梁笑儿安排的两个嬷嬷和管家的夸赞。 夏日的天黑得晚,纪凌尘回来的时候,天色尚早,将将昏昏的模样。屋子里点了烛火,他的小王妃坐在灯火前,正对着菜不知道呢喃着什么,旁边两个胆大的丫鬟在喋喋不休的争吵着什么,一向严谨的老管家居然也在饭桌上面做这,笑呵呵的模样,这一幕温馨极了。蓦然的,纪凌尘红了眼眶。 纪凌尘轻咳一声,走进屋里,用嬷嬷们端来的水净了手,挥手让一干丫环嬷嬷离开,坐到秦安安身旁的位置上,安抚着着急要起来的老管家,先是给老管家盛了一碗汤,又给秦安安盛了碗汤,然后自己也动手盛了一碗,难得的多吃了好几碗的饭。 夜晚,先行洗漱完的秦安安无聊的坐在窗前忧伤看月亮,为什么忧伤呢,因为就在今天她终于想起来纪凌尘和自己的渊源了,简直是不堪回首呀,原来在那么久之前就得罪了景王大人,人生已经如此艰难了,为什么还这么多的巧合呢,自己以后不会被灭口吧。回眸看一下在两个嬷嬷的怂恿下不断给自己加油打气,催促自己赶紧圆房最好生个小主子巩固地位的某两个二货丫鬟就更头疼了,自己为什么会选这么个二货丫鬟呢。 稍晚,纪凌尘洗漱完后挥退下人,然后将红着脸的小王妃抱到床上,准备熄灯睡觉觉。 秦安安被迫躺在纪凌尘的怀里,简直脸红的可以煮鸡蛋了,还在垂死挣扎:“那个,王爷,我想起来,我们真的是认识的,呵呵呵,这么久没见,我们是不是聊个天联络联络感情” 纪凌尘看了一眼鸵鸟版的某人,扔下一句:“来日方长,现在先做正事”,于是一整晚秦安安终于体会到什么叫轮回报应了,呜呜呜,让我再重生一次,我绝对不会再因为一个蛋挞就惹了这个大魔王了啊啊啊 ------题外话------ 啊啊啊啊,一直上传不上不知道为什么……。小草真的不会写亲热的场景,哎,心灵受到了伤害求安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八章回门 自从开了荤之后,秦安安就发现纪凌尘这厮简直就是没脸没皮,不管你说什么都装作没听到,偏偏第二天精神好的跟什么似得,每次看到他那“你怎么这么弱”的眼神,秦安安都气的要咬人。 这天,收拾妥当后,纪凌尘携同秦安安一起回了忠勇侯府—秦府,在马车上得知自家哥哥在军营受训今天不能回来,秦安安失落了好一会,又担心哥哥在军营受苦,又想起来哥哥去军营中的目的,不禁有点感伤,这可是醋了我们的景大王爷,直接按倒来了一个法式长吻,让她再也不能想到其他的事情。 马车行到秦府,秦老夫人、秦秦羽带着夫人及儿子早早的等在门口迎接尊贵的女婿。 说来,忠勇侯府近年来还没有出来一个出息的人才,就数这两个后辈嫁得最为尊荣富贵,可以享受到太子女婿和王爷女婿三朝回门待遇,特别是这个太子可能一不小心以后就是皇上,自己就是皇上的亲家,这殊荣也是难得。是以,迎接两个女婿回门几乎让整个府里的人都动起来了。 只里面只怕也只有秦羽一家是真的担心自己闺女,激动地看着渐渐接近的景王府马车,有些心神不宁,不知道安安怎么样了。新婚之夜就喝醉不算,竟然还打伤了王爷,没有哪个新娘做的有安安这么精彩、彪悍的…… 女婿拜见了岳父母后,安安就被自家老娘白涟漪如平常人家般,叫到房里问些羞人的话,再啰嗦点什么掌家大权、笼络夫君心思等,秦安安只能无奈的听着,为安抚自家老娘一颗慈母心肠,只能捡好听的说,尽量减轻他们的担忧,不过说着说着突然觉得,哎,好像纪凌尘对自己真的还是挺不错的,除了每天被压之外,没有什么糟心事呀,不用每天起早请安,没有通房妾身添堵,日子过的比家里都自在。 另一边晚了一点回府的秦湄儿看到在恭迎的队伍中没有秦安安就生气起来了。世界上的事就是这样,天生有人跟你不对盘,明明你什么也没做,但是总有人一直拿你做比较,势必在你面前挣个高低。关键秦安安还是个软绵性子,你说什么都眨着眼受下,只要不触碰底线一向是不跟你计较的大度表情,自然让被众人捧着的秦湄儿不服气。 想想也是,秦湄儿一向自视甚高,加上府里原本就不大看得起庶出的秦羽一家,偏偏自己最看不上的人,嫁的和自己一样甚至身份还高于自己一截,偏这个秦安安从小到大没有奉承过自己又不作出诚惶诚恐的表情来,自然是让秦湄儿这个有公主病的人难受了,见着刘氏就是一番哭诉,两人合计了什么暂且不表。 人都到齐之后,秦老夫人便带着一家子陪着女儿女婿逛起园子来,顺便增进一下翁婿感情,最主要的是让自己这边的年轻一辈的儿郎在两位贵人面前露个脸,对未来的仕途也有些好处。 秦钟、秦峰、秦羽和太子、景王走在前头,顺便将秦翎秦锐叫到身边一起陪说话,亲疏远近还真是一目了然。其后是老夫人、刘氏、金氏白氏带着秦湄儿与秦安安、秦娇娇等人跟着。 刘氏看了眼安静走路的秦安安,又看了一眼在后边的秦娇娇秦卿姐妹,笑了笑:“娇娇,卿儿怎么走后面了,之前你们跟湄儿姐姐可是最熟的,可不能因为湄儿姐姐嫁人了就生疏了,咱们自家姐妹还是要相互扶持,以后才能走的稳呢,你看,你们湄儿姐姐回门还特意跟我说带了你们的礼物呢,一会记得来我们屋里拿,不名贵但是都是些稀罕玩意,湄儿姐姐特意向太子讨要过来留给你们的” 得,一句话,即显示了秦湄儿的姐妹情深,又炫耀了太子对秦湄儿的宠爱,回门连自家的连襟都记得。 秦安安一听这话,就头皮发麻,自己昨晚被纪凌尘那厮折腾到天快亮才起床,连回门都忘记了,还是被纪凌尘抱着洗漱完的,回门的一切事宜也是老管家打理的,这种照顾连襟的事,秦安安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们几个大老爷们不可能会去准备的。 果然,“安安呀,你也是第一天回门,之前听说景王的命格…咳,你能平安的回来我们就很开心了,平时你就和湄儿和娇娇他们不熟,这嫁人了虽然是景王妃,身份比我们高了,但是姐妹情还是在的呀,以后姐妹照应才是。”刘氏一副当家主母关心不听话的孩子的表情。听听,一个自持身份、姐妹不睦的帽子又戴上了。 老夫人听了,“安安,你大伯母说的对,平常姐妹间一定要多走动,现在你是景王妃了,别的不说,见的人也是身份高贵的贵人,娇娇和卿儿要多提携着,知道吗?”顿了顿,“湄儿你也一样,只有秦府好了,你们在外边才能更好” 秦湄儿上前挽着老夫人的手:“是,祖母,我记下了,以后还希望娇娇和卿儿多来看看我呢,我一个人在那边都没个伴,还有安安,我们以后在宫里见面的机会也多,你也要多来我这里走动走动呢” 秦安安拉着要讲话的白氏:“祖母说的是,安安记下了”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错,还得落一个不敬长辈的名声。 金氏打着哈哈:“娇娇、卿儿还不赶紧谢谢姐姐和王妃” 秦娇娇/秦卿:“谢谢姐姐”一副乖巧模样,秦娇娇还上前拉着秦湄儿的手开始说起来私房话,看起来就是一副姐妹情深的画面。 秦府虽然比不得皇亲国戚的府邸,但好歹也是一个侯府,设计也精巧,亭台楼阁皆不少,千步回廊、曲岸枕水,到了一处池边亭凉,亭里已有下人备好茶点,女眷们坐下歇脚,男人们自然是站在池边谈着朝堂中的事迹。 说起来,这是秦安安第一次看到太子,其人长得倒也是俊俏,就是一双眼睛狭长而深沉,一看就是个心眼比针小的。 看得出来虽然太子和景王站在了一起,可是关系并不亲密,两人都是客套的说几句场面话,考虑到两方立场不同,秦钟与秦羽默契的各自拉着自己的女婿说话,而不是非凑一起,相较于秦钟对太子的讨好和恭敬,秦羽这边就热闹的多了。 “王爷贤婿啊,你和安安多努力努力,争取明年就能抱上外孙呢……”秦羽双眼放光,一向是个书呆子的人自然是不去理会朝中的结党营私,只一心关心自家女儿的幸福。 “岳父大人请放心,绝对不会辜负您的期望的。”纪凌尘笑的意味深长,看着正在发呆的某人说道。 “哈哈哈,如此甚好,如此甚好,看到你们夫妻和睦我就放心了。”秦羽很满意这个女婿的态度。 “爹——”秦安安暗暗磨牙,这种事怎么可以这么光明正大的说出来! “哎呀,瞧瞧,安安害羞了。好好好,爹不说了,别恼别恼……”秦羽用一种哄小孩子的语气安抚了女儿,又转头对女婿说道:“安安啊,我这女儿从小被我和她娘亲惯坏了,性子单纯,说话也没个规矩,但本性不坏的,就是贪吃了点,简直是有吃万事足,爹娘都可以不要的……呃,不过我这就女儿交给你了,作父亲的也不会多说什么,但是请您多担待着点……咳咳咳……”说到这,秦羽猛然深觉自己说太多了,只能以咳嗽结束这种尴尬。 “……” 秦安安木然无语,其余人也是……。,连秦钟和太子也停下说话声,开始关注这边的谈话。 只有纪凌尘脸上笑容依旧未变,特别诚恳地说:“请岳父放心,小婿既然娶了安安为妻,一定会对她好的,至于喜欢吃,那就更好了,不挑食好养活嘛。” 白涟漪拉着秦安安的手一叠声的说着:“好好,这个女婿好,安安以后娘亲再也不用担心你了” 秦安安:……。 秦老夫人捂脸,简直不想看这两个糟心的人,觉得整个侯府的智商都被拉低了,果然是烂泥扶不上墙,有个好女婿也白搭。 秦老夫人看看天色,觉得时间差不多了,给秦钟使个眼色。? “呃,太子、王爷,时候不早了,下人已备好了饭菜,请您移坐。”秦钟恭恭敬敬地作了个请的姿势,请两位女婿去吃饭。 哎,有个有权势的女婿,喜忧参半呀,喜的是说出去有面子对仕途也好,忧的是作为老丈人连个说话的权利都没有,得毕恭毕敬的供着。? 来到正厅,下人们已经摆好了酒席。? 因为男女不同席,就算是岳母与女婿也不能同坐的。是以女眷都坐在里面的小屋子里面,隔着道门,看不到、听不到彼此。? 至于纪凌尘他们,由于人口较多,自然的分成了两桌,秦钟、秦峰、秦羽和纪凌尘、纪风礼一桌,小辈们坐一桌,朝堂政治毕竟还没到明面上争斗的时候,老皇帝也正精神百倍呢,自然也不用担心景王和太子撕破脸。? “来来来,太子,王爷,尝尝我们家的厨子做的菜,虽然比不得宫里的,但也另有一翻味道……”秦钟笑眯眯的打着圆场,看起来倒是一副和谐的场景。? 而女眷这边就没有那么和谐了,回门时当着女婿不好说的话现在可以说了。 秦老夫人清清嗓子开始作为一家之主发言了:“湄儿,你一向做事稳妥,我最是放心,咱们秦府这么多年来总算是出了个顶梁柱,难为你了。太子妃是卢太傅之女,卢太傅不仅是太子还是皇上曾经的太傅,在朝中名声一向很好,太子妃虽只嫁给太子一年,但是向来外边名声很好,你要切记不能和她起明面上的冲突。虽然不知道皇后突然抬举我们忠勇侯府的目的是什么,但是湄儿你记得,机会是留给有把握的人的,只要太子的心能在你身上,其余的都不是事,明白吗?” 秦湄儿柔声道:“祖母,孙女知道该怎么做。” “恩,安安,你既然嫁给了景王,以后就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不要给景王抹黑,没有男人喜欢自己的夫人是别人嘴里的笑话,对了,景王可是把掌家的权利交给你了?你既然是个主母,就要学学怎么执掌中馈,实在学不会就让卿儿过去帮你,自家姐妹总好过外人,明白吗?”? 秦卿一脸喜色,秦安安和白涟漪则直接黑了脸,没见过刚回门就给安排人的,这是自己的亲祖母吗?果然在利益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白涟漪勉强笑笑:“母亲,安安出嫁前已经学过了…。” “你都没掌过家怎么教的会安安呢,我这都是为了你们好,免得出了外人夺了权,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秦安安拉着白涟漪,无视一桌人幸灾乐祸的脸,装出一副孝顺孙女的模样:“祖母说的是,不过,您也看到了,我现在连当家的权利都没有,要是想给王爷纳个妾呀,还是得王爷自己同意,要不我把他叫过来,祖母亲自去说,俗话说长者赐不敢辞,说不定景王就同意了呢” “你!”老夫人噎了一下。 “安安,祖母也是关心你,这种事情祖母怎么好去说呢,不过是带自家姐妹去府里住一段时间,这个事情你也做不了主吗?”秦湄儿帮腔道。 “我还真是做不了主呢,你知道我一向是个没主见的,要不姐姐您跟太子说一下,让卿姐姐去你那里住一段时间”秦安安无辜脸。 “好了,这件事我就是提议一下,既然安安不接受,那就算了,到时候不要回家哭就行,哼,用膳吧”老夫人气愤道。 这一瞬间,秦安安感觉到秦卿投过来的嫉恨的眼神,表示很无奈,姑娘你这是被人当枪使了,看秦湄儿那失望的眼神就知道这事跟她脱不了关系。 ------题外话------ 发现存稿忘记在公司了,呜呜这个点跑到公司来,黑漆漆的好恐怖……。话说,小草是个恐怖电影爱好者,你们呢,有跟小草一样的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九章 喝醉的某人 一场晚宴在压抑中结束了,相较于女眷这边的不和谐,男人那边倒是宾主尽欢,一看几个年轻的后辈都是喝大了的样子,秦安安定晴一瞧自家老爹竟然也是一副醉醺醺的表情,赶紧让娘亲把自家老爹搀扶回屋,才放心的出门。 太子和纪凌尘看起来还好,没有喝醉的迹象,临别前,太子竟然还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秦安安莫名其妙的来了一句“弟妹,真是个有趣的,五弟好福气呀” 纪凌尘的反应是直接带着秦安安上了马车,连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太子一眼。 坐在马车上,秦安安盯着做的端正的某人,心想,是喝醉了,喝醉了还是喝醉了呢? 正在想着呢,就看到对面的男人咧嘴一下,长臂一伸,直接把自己拽到了怀里。 “唔”秦安安捂着自己的头,觉得纪凌尘的胸膛真是比石头都硬,都快把头磕破了,正想问这厮发什么疯呢,就听到一声轻笑, “安安,我总算是知道为什么你那么可爱了,原来是岳父遗传的呀。恩,今天岳父喝醉了,跟我说了好多你的小时候的趣事呢” 秦安安囧了,自家老爹什么都好,就是一喝醉就喜欢拉着人说话这一点特别的不好,真的是什么都说呀,拦都拦不住的架势,不知道这次说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而且还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捂脸,偏一家人都没有酒量,属于一杯倒的情况,怪不得刚才太子那副表情,哎,以后真的是没脸见人了。 “原来安安还有个小名呢,恩”纪凌尘接着说道。 “不准叫”秦安安威胁道涨红了脸。 “不准说什么,恩,滚滚,哈哈哈滚滚”纪凌尘毫不客气的大笑。 秦安安……。自家老爹怎么什么都说!因为小时候秦安安刚穿越过来对吃的比较执着,所以每天吃的比较多,身材也是圆滚滚的,就被娘亲起了一个滚滚的小名,但是在8岁瘦了以后,秦安安就拒绝他们这么叫,时间长了倒也没人这么叫了。没想到,现在被人漏了底。 秦安安决定小女子也能屈能伸,绝对不更眼前这个喝醉酒的人计较,嗯嗯,就是这样,等他酒醒了忘记就好了,嗯嗯,不断的做着自我心里建设。 可还是显然已经陷入喝醉后兴奋状态的某人并没有打算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岳父,还说了其他的哦,安安,想不想知道呢,今天可是听到了安安小时候的很多趣事哦” 秦安安黑线的看着醉酒的某人,觉得如果在现代一定要把眼前的场景录下来,难得景王喝醉竟然还一副荡漾的表情,这个视频如果放出去不知道多值钱呢,秦安安恶劣的想着。 “唔……。”看秦安安竟然在自己怀里还跑神,景王大人不满意了,直接开始身体力行的实行惩罚。 驾车的暗卫听着车里的动静抽了抽嘴角,觉得架车速度还是快点的好,免得自家主子按耐不住在车上就做出禽兽的事情来。 最后被抱下车的秦安安,觉得自己在景王府的威严是一点都没有了,虽然也从来没有过,但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还是很难为情呀,大家默默的埋头当做没看见,为王爷如此威武鼓掌! 秦安安:蛇鼠一窝! 知夏知春在送秦安安进屋后,不顾她求助的无辜小眼神,还尽心的帮姑爷关上房门,防止其他人叨扰,只在心中为自家小姐点蜡,换来纪凌尘的满意一笑。 屈服于“武力”的秦安安不得不按照某人的要求,一晚上都在玩,你问我答得游戏,当然不管问不问,都会被压就对了,还被迫将贤妃送的精良画册的姿势轮番试了一遍,美其名曰多练练就好了…… 第二天秦安安卷着被子怨念的打着滚,用控诉的眼神一遍一遍的洗礼了知夏、知春,看的她们头都抬不起来,才放过。 挨到中午,终于起身的秦安安,终于有时间好好的逛了一遍景王府,发现这个王府还真是简洁,除了最初设计的景观之外,余下的就是一些必要的用品,是很附和纪凌尘军人的特质,就是看起来挺冷清萧条的,在征得老管家的同意后,秦安安就带着家里的众人开始重新布置、装饰景王府。 下午提早回来看望自己娘子的纪凌尘,站在院子里面再三犹豫,终于确认这真的是自己的府邸,听了管家的汇报,纪凌尘也没说啥,只是觉得自家娘子的审美挺奇怪的。 被嬷嬷耳提面命的要贤惠的秦安安,听说纪凌尘回来了,也赶紧出门迎接,并拉着自家相公观赏起了自己的一天的杰作。 “阿尘,你看,大门走廊这里我让管家买了花,摆了一排,这样显得有精气神,宾客们一进门开到花花草草也会觉得心情愉悦放松的。” 一眼望去,盆里的植物假鳞茎不明显,集生成丛,呈椭圆形。叶带形,直立性强,叶脉透亮,边缘有粗锯齿,花为浅黄绿色,唇瓣有紫红色斑,一茎多花,煞是好看。 “嗯,这花不错,花朵繁多而不杂乱,我怎么好像没见过这种花呢?”纪凌尘不解道。 “这个花叫蕙兰,是兰花的一种,我刚好认识一个种花的朋友,这些花和树木都是直接从他那里拿过来的。这花不仅观赏性强,最重要的是还能做食材,最有名的莫过于兰花肚丝了,取兰花少许,猪肚少许,即可做出一道美味来。”秦安安滔滔不绝的说着,旁边的老管家现在对自家王妃是一百个佩服,一直在旁边笑眯眯的点头,好像是他想出了这么好的点子一样。 逛到池边凉亭处,纪凌尘一挑眉毛说到:“安安,你把莲花换成荷花就是为了荷花有莲子和莲藕可以吃吧?” “难道不是吗?荷花全身都是宝啊,荷叶、莲须、莲蓬、荷柄、莲子心、藕、藕节等均可入药,尤其是荷叶,可以说是夏季养生的必备佳品,荷花的花也很好看,比莲花这种这能看的花不是好很多吗?”秦安安疑惑道。 “哈哈哈,是的,这荷花呀,就像我家的爱妃,表里如一、里面浑身是宝呢”纪凌尘大笑。 “你还敢取笑我,你……。”秦安安气愤的抓起纪凌尘的手咬了一口,又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反应太大了,竟然敢跟自己的''顶头上司''嬉笑,果然才这么几天的,自己对他就越来越没有心防了。 意识到秦安安犹疑的纪凌尘,暗暗叹口气,看来打开自家王妃的心门还是要多表现一段时间呀。 秦安安还在听雪楼厨房前面开辟了一个小菜园,种上了一些应季的蔬菜,赢得了厨娘的一片称赞,都夸王爷娶了一个会持家的王妃,跟传闻中的貌丑、无盐根本就不一样嘛,所以说,秦安安属于误打误撞间为自己正了名了,不过厨娘高兴的太早了,不知道这是为以后秦安安在吃上使劲的作埋下了伏笔。 纪凌尘看着满园的桃花、菊花、玫瑰、桂花、梅花、荷花、茉莉、百合、玉兰、梨花、紫荆花等等等等,抽了抽嘴角,自家王妃还真是对吃的深有研究呀。 不过,“安安,这么多花都是你朋友的?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样的朋友呀?” “呵呵呵,这个嘛,其实不是我的朋友,你知道右宰辅的嫡女梁笑儿吗?这是她名下的一家花店的产品”秦安安躲避着纪凌尘探究的眼神,心虚的说道。 “花店呀,还真是稀奇的名字呢”纪凌尘不予深究,决定暂时放她一马,毕竟来日方长,有些事总要等到愿意说的时候再说比较好。 经过了白天的忙碌,晚上秦安安又让厨娘做了一大桌好吃的,并且叫上所有的下人在院子里面搞了一场烧烤晚会,庆祝今天的今天景王府的大变样,也感谢大家今天的辛苦和帮忙,府里一片喜气洋洋,大家都觉得自家王妃真是个平易近人、和蔼可亲的,决定以后谁再说自家王妃的坏话一定要揍他一顿。 至此,秦安安收买人心的方案大获成功,还成功在暗卫面前也刷了一次脸,自然晚上也得到了某人的“大力犒劳”。 ------题外话------ 小剧场: 秦安安愤怒道:知夏、知春,你们说说我定下来的丫鬟守则是怎么说的 知夏、知春疑惑脸:丫鬟守则,有这个东东吗? 秦安安眯眼:你们是在提醒我回去写出来吗? 知夏、知春异口同声:小姐,我们错了,你说的都是对的! 秦安安:……就算没有,你们身为我的贴身丫鬟,在主子遇难的时候应该怎么做? 知夏:出去喊救命! 知春:我帮忙一起喊 秦安安:……你们不是应该誓死保卫我吗?不是应该唯我命是从吗?特别是昨晚,没看到我求救的眼神吗? 知夏:小姐,别闹了,你的眼神比着王爷的,一点杀伤力都没有,还偷着一股饥渴的味道。 秦安安:(愤怒)把这两个丫鬟给我卖掉!卖掉! 侍卫:启禀王妃,牙婆子说会赔钱,所以不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章这是去度蜜月吗? 早上睡得迷迷糊糊的秦安安觉得自己被人抱了起来,可是实在是太困了,以至于她摸了摸靠着的结实的胸膛,翻个身又睡了过去。 知春对自家王妃这个没有节操、礼仪的行为给雷了半天,才抽搐着嘴角拉着知夏去马车外边呆着。 知夏:干嘛要拉走我,一会王妃醒了会叫我给她倒水喝呢 知春:汗,不用你给倒,王爷还在里面呢 知夏:可是……。 知春:没有可是,呆在我旁边不要动! 知夏:好嘛,这么凶干什么嘛 知春扶额呻吟,觉得自己总有一天会被气死的。 睡得香甜的秦安安是被一股诱人的饭香给诱惑醒的,一睁眼就看到纪凌尘拿了一碗皮蛋瘦肉粥在旁边不断的搅拌! 伸手夺过肉粥就开吃,纪凌尘无奈的递出去一条丝帕,“小心烫着”。 秦安安在一口气吃了大半碗粥后,摸摸圆滚滚的肚子,舒服的长吸一口气,终于回过神来:“额,呵呵,爷你吃没呢?” 纪凌尘没好气:“还记得我呢,哼,我以为你只看见吃的了呢” 秦安安狗腿笑:“哪能啊,我这不是还给阿尘你剩了半碗吗?” 纪凌尘倒也没嫌弃,端起秦安安吃剩下的半碗粥就开吃了,不得不说,皇宫里的礼仪就是好,看看吃个粥都这么的优雅。 秦安安花痴了一阵,又意识到一个问题:“我们这是在马车上?要去哪里吗?” “今天是休沐的日子,我又告了几天假,左右无事,想起在城郊有一处院子,里面有温泉,带你过去看看,马上就到盛夏了,估计很长一段时间会用不到。”纪凌尘收起用完的早膳,边掀开车帘递出去边说道。 “温泉?真的吗?”秦安安兴奋道,她前世最爱的就是泡温泉了,可惜来到古代后因为身份不够自然也是不能享受到这种待遇的。 新婚后没多久就出门游玩,怎么感觉这么像现代的度蜜月呢?不会纪凌尘也是穿过来的吧?! “那个,阿尘,谢谢你,你怎么会想到突然带我出来游玩了呢?”秦安安小心的试探。 “昨天听岳父说你自小比较喜欢跑到外边去玩,还每次都被罚,再加上刚好在这边有点事务要处理,就带上你出来透透气” “……。”果然不能想太多。 马车慢慢地在官道上行走,秦安安看看在安静百~万\小!说的纪凌尘,掀开车帘向外看去。 马车渐渐的驶离了官道,想着田园小道前进,沿途两边是一些树木,远处是一片片平坦的农田,还有一些农民在田里劳作。秦安安不禁想起前世时,由于末世的原因,各种食物、田园都被污染了,能吃的都是一些科学家研制的抗饥饿的压缩食品,没有一点味道,自己也只是在电视里面看到过这样的场景,曾经无数次的幻想这自己也能像电视里面的小孩子一样,和几个小伙伴一起到村附近的河里捉鱼玩水,饿了就去附近的农田或山中偷偷摘人家的农作物吃,像是甘蔗啦,蕃薯啦,龙眼、番桃、荔枝、木瓜、桑葚、蓝梅、沙梨……都是可以下手的目标,常常在这样的梦里醒来,看着枕头上的口水,然后默默的起来洗干净。 现在这样的场景真实的展现在自己眼前,忽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虽然真的不知道隔了多少世了,秦安安迫不及待的想跳下马车出去大喊两声,发泄一下自己的情绪。 正当秦安安在考虑跟自家王爷说现在停车的可能性有多大的时候,突然一只手将车帘扯下。秦安安回头,就看见自家王爷严肃的脸,“外边风大,不能对着吹”。 秦安安默了一下,转着眼珠开始想措辞,头上就被敲了了一下,“有什么事就说吧,又想出什么幺蛾子了” 秦安安嘿嘿一笑,难得的主动给纪凌尘倒了一杯水,“阿尘,你看,外边的天气这么好,植物这么的绿,天空这么的蓝,花儿这么的红,鸟儿的叫声这么的清脆,难道你就不想出去看看吗?” “不想” 秦安安噎了一下,实在是抵挡不住外边的诱惑,决定再接再厉,纪凌尘好整以暇的端着水杯,想看自家小娘子会怎么做。 结果等了半天,就看秦安安一直拽着自己衣袖,一直摇摆,把脸鼓成一个包子样的可怜脸……真是太没有追求了。 “停车,找一个安静、阴凉的地方”在秦安安真的快挤出泪之前,纪大爷终于开了尊口。 “谢谢你,阿尘,么”等车一停,秦安安激动的主动抱着纪凌尘亲吻了一下,跳下了马车。 映入眼帘的是一块翠绿的草地,一颗上了年纪的垂柳正在迎风起舞,一大片连绵的稷麦宛如波浪般随着风儿一遍一遍的从这头翻滚到那头,好像一块上好的海绵垫子,给人的感觉是躺上去一定很舒服,秦安安情不自禁的张开双手,放任自己倒在草地上,静静的享受难得的美景。 纪凌尘嫌弃的看了一眼草地,示意小厮拿出来一个垫子,才坐在秦安安的旁边,并叮嘱道:“地上凉,允许你躺一小儿阵” 秦安安笑着应下,突然觉得,也许这就是上天的安排,自己轮回转世就是为了遇见这个人。 知夏知春看着两人周围让人插不进去的粉红小泡泡,都无声的笑了。 还没看够的秦安安最后是被纪凌尘强制性的抱回马车的,他实在是无法欣赏一块农田有什么好看的,莫不是这丫头还想出来种地?!并且表示,秦安安回去必须先洗澡,清楚身上的味道。 以前怎么没发现,纪凌尘还有洁癖呢,秦安安决定收回刚才对他的好感,哼,宝宝不开心了。 没想到,晚上纪凌尘还安排了一个惊喜,竟然请过来了一个蒙古师傅,在院子里面弄了一个烤全羊,那个香味飘得附近的农户都打开窗睡不着觉。 到了就寝的时候,晚膳用了一点果子酒的秦安安,难得的想犒劳一下今天惊喜连连的某人,开始配合着做一些事情,于是早上在身体仿佛散架了一般地酸疼不堪,中醒来,但原本应该肿痛不堪的某个地方传来的清凉感让她忍不住满脸通红,攥紧了拳头捶着枕头。 她觉得自己就不应该心软,某人就是得寸进尺的典型例子,自己还把自己往狼嘴里面送! 阿萌在床上翻滚了许久,终于平复了心情,叫知夏、知春进来伺候。 “王爷去哪了?”秦安安洗漱完也没看见昨晚作恶多端的罪魁祸首。 “早上王爷起床说今天有事务要处理,不让叫您,说等您起来了就在院子里玩,这里面温泉、小山,什么都有,周围的侍卫也很严密,不必担心安危”知春说道。不在?太好了,才不要和他一起泡温泉呢,鸳鸯浴什么的想都不要想,不知道那个刚开荤的人又会想出什么折腾人的方法呢。 “知春、知夏,我们一起去泡温泉吧。” 说着,行动极为利索的小跑出去,害的知春一直在后面喊:“王妃,慢点,慢点,注意形象呀形象!”边在后边收拾东西。 知夏淡定的说:知春,不着急,反正没有外人在,丢人也丢不到外边去,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王妃是个路痴,找不到地方,一会就自己回来了。 知春:…… 在院子里转了两圈的秦安安看着自己第二次路过的这个小枣树,不禁叹了口气想起来自己并不知道温泉在哪里,因为院子里面都是女士,所以纪凌尘临走前还特意把护卫都叫到了外边,严密保守,以至于现在想在路上问个人都找不到,连回去的路在哪里都找不到了—_— 秦安安只能无奈的在原地席地而坐,等着知春和知夏找过来。忽然一阵清雅脱俗的声音响起,即便不懂音律的人,也会认为这是人间难有的天簌之音。 秦安安看看四周,没发现有人,是邻居吗?古代的农户都已经这么有才华了,弹琴都弹的这么好听,正好可以打发时间了。 边听琴,边从空间拿了杯茶和点心,安安觉得自己这个没什么用处的空间还是比较实用的,万一哪天自己失踪或者真的找不到路的时候也绝对不会饿死、渴死的,比着花里胡哨的其他功用好多了,恩恩,这么想想上天待自己还是不薄的。 终于在吃光了一盘点心,喝光了一壶茶,弹琴的都停下来了之后,知夏知春终于找到了迷路的秦安安,看着秦安安这么惬意的模样,都不禁抽了抽嘴角,别的不说,自家王妃从小到大心大这一点还是很好的优点的。 在知夏的带路下,大家继续朝温泉进发,并带过来消息,侍卫大哥说纪凌尘中午不回来用膳,让王妃不用等自己。 这回在没人管的情况下,秦安安安心的泡温泉泡到脑袋发胀,才满足地从温泉爬起来,没有人打扰,泡得极舒服,身体的酸乏好像也去了几分,骨骼都舒展了。 慢腾腾地穿衣,知夏、知春这种刚开始泡温泉的肯定是受不了热气的,在房间外等候着。走出温泉,便看到天已经开始昏暗了,红色的火烧云连绵起伏,煞是好看。 “我饿了,知春,咱们回去吃饭”秦安安心情极好地说,娃娃脸上露出笑意。 此时华灯初上,院子里点起了灯笼,院子里的花草树木及山石皆掩映在一片微昏的暗影中。 知夏提着灯笼走在前面,秦安安漫不经心跟随在后,随是石子路走起来倒也有别样的感觉,吹着扑面而来的山风,秦安安慢吞吞地享受难得的清闲自在。 ------题外话------ 有没有觉得剧情发展的有点慢?但是小草想着要慢慢来,先把两人的感情培养起来才好有后续的相濡以沫,患难与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一章 大展厨艺 一身轻松的秦安安在回到屋子里之后,突发奇想的要自己亲自下厨犒劳一下大家。 于是拿出浑身的解数,做了一大桌菜出来:什么脆皮烤鸭、粉蒸鸡、东坡肉、酸辣藕丁、鸡汤面、水果沙拉。 看的知夏一惊一乍的,“没想到王妃你还是大厨呀,怎么从来没看你做过” 知春难得认同一次知夏的话,在一边猛点头,“恩恩,王妃,每次都是看你折腾嬷嬷” “其实,我就是知道怎么做,用料是什么,但是没下手做过,在、所以这些菜味道如何还真是不好说,这样吧,知夏,这个伟大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你先尝一下”秦安安不好意思的说道。 “这个,这么光荣的任务,我资质实在是愚钝,还是知春姐姐上吧,哈哈哈”知夏一听就开始打退堂鼓了。 秦安安……。,哼,算了,我自己来。 小心的夹起一块藕丁开始试吃……。 晚上,等纪凌尘一进屋就发现,自家小娘子和两个二货丫鬟一起拖着下巴对着桌子上的一碗面发呆,不自觉的牵起嘴角,轻轻走进屋里。 “咳咳”纪凌尘假装咳嗽、提醒。 “王爷”三人猛然惊醒,迎了出来,然后就看到知夏和知春用奇异的眼光看了一眼自己,就告退出门了。 “这碗汤面是有什么魔力吗?我看你娘子看的这么入神,是舍不得给我吃吗?”纪凌尘打趣道,想着那两个丫鬟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王爷,这是我特意给你做的饭,亲手做的,你尝尝看好不好吃”秦安安谄媚道。 “你做的?”纪凌尘怀疑的看着这碗面,没收到情报说这个小妮子还会做饭来着…… “你这是什么眼神,怀疑我的手艺吗?”秦安安不满。 “哪能呀,娘子亲手做的就是毒药我也吃呀”纪凌尘净过手,坐下开始跃跃欲试。 “怎么样?怎么样?”秦安安两眼放光的盯着纪凌尘,期盼的说道。 “恩,味道还不错,娘子怎么想起来给为夫洗手作羹了呢?”纪凌尘边大口的吃,边问道,“不过晚上就吃这点面是不是有点少,你们吃过了吗?” “我们,我们减肥,晚上吃了水果,不饿了呵呵呵,呵呵呵”秦安安心虚的说。 “恩?减肥?你?老实招来,到底怎么回事?”纪凌尘眯了眯眼。 “哈哈啊哈哈哈,安安,你太可爱了,哈哈哈”听完秦安安的叙述,纪凌尘不禁大笑,倒是跟平时正经的模样相差甚远。 原来,秦安安自己尝了一口酸辣藕丁后发现醋放多了,不是酸辣藕丁而是醋汤,赶紧尝了尝其他的菜,脆皮烤鸭的腌料放多了,就一个字苦,粉蒸鸡的面裹的太厚,鸡没熟,东坡肉的肉已经完全的煮老了,咬都咬不动……。 至此秦安安的下厨大业以失败而告终,好在还有一碗鸡汤面还算可以,就是咸了点,水果干吃也没事……。 纪凌尘在嘲笑过后,还是很给面子的吃完了一大碗的面,并让厨娘又给秦安安几个重新做了点小菜,知夏知春看着纪凌尘的眼光简直就是救世主的眼光。 ------题外话------ 秦安安大喊:这是失误失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可以做出一份美食的。 纪凌尘:恩,安安做的都是好的,你尽管放手做,有人会试吃的。 知夏、知春、侍卫:求饶命呀! ……。分割线 呜呜呜,小粉们,对不起你们了,为了签约时能上推,以后每章的更新字数不会超过1500字,但是小草保证,一上推就会马上增加字数,满足你们的!你们一定要相信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二章 初次的相遇 吃过饭,纪凌尘牵着秦安安的手,在院子里面散步聊天,消食。 “安安,还记得我们初次相遇的时候吗?”纪凌尘每次回忆起当初的事,总觉的安安就是上天送给自己的礼物。 经过纪凌尘这么一提,秦安安也想起了两人的初遇: 那个时候秦安安刚八岁,正处于褪去婴儿肥的时期,秦老夫人要去京郊的严华寺还愿,保佑大伯的仕途稳定,所以刘氏为了表示感恩,自然带上秦湄儿一起服侍秦老夫人,只是那个时候秦安安刚好因为一件小事在跟秦湄儿作对,不知道刘氏用了什么方法,让老夫人同意自己也跟着一起去,幸好哥哥不放心,就请求老太太一起过去,于是原本的三人行就变成了5人行。 秦安安自然知道,秦湄儿让自己也跟过去是为了算计自己,所以一直长了心眼,没想到在第四天晚上收到她的字条说是让自己去后山见面,告诉自己一个关于哥哥的秘密,事关哥哥,秦安安还是决定出去赴约,但是让一个小沙弥去通知哥哥自己去了那里,以防不测。 结果自然是秦湄儿并没有什么秘密,而是一把把自己推下了山,当然自己也没留情,同样推了一把秦湄儿,不过人家只是跌倒在地上,自己却是掉下了山谷。 知道自己是路痴,又手无缚鸡之力,所以秦安安明智的就近选择找一个山洞安生等着哥哥找过来。 在黑漆漆的山洞里,秦安安又饿又冷,就在空间里面找吃的,幸好自己平时胃口大,又怕其他人说,事先放了好多零嘴在里面,还有乳娘做的香喷喷的饭菜,糕点。其中一样就是秦安安描述,乳娘做出来的寿司。 一直专注在找食物的秦安安没有发现,一个带着锁链的看不清楚容貌的孩子正在两眼放光的看着她的食物。 等到她终于掏出所有想吃的食物,准备开吃的时候傻眼了,自己刚才放出来的食物呢,怎么没了? 四处寻找的秦安安终于发现了眼前有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偷吃了自己的食物,并且这个小乞丐还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手里唯一剩下的一盘寿司! 护食的秦安安不干了,也没深思为什么这个山洞里面会出现这样一个人,大叫一声开始想跑,结果被小乞丐拉着了脚摔倒在地,秦安安顾不得疼开始狼吞虎咽的向嘴里填寿司,势必要把这盘寿司给全部吃到自己的肚子里面,于是就看两个人一起趴在地方,你一块我一块的抢着地上那盘寿司,眼看就剩下最后一块了,小乞丐的手都已经放上去了,秦安安一个狼扑,张嘴就咬在了小乞丐的手上,趁小乞丐吃痛移开手的瞬间,顾不得寿司已经占满了土,立即给咬在嘴里嚼都没嚼的就吞了下去,等好不容易噎的缓过来劲后,立刻得意洋洋的向小乞丐炫耀:看吧,我赢了! 在小乞丐瞪视的目光下,又觉得自己心虚的秦安安虚张声势:“看我干嘛,你已经抢了我那么多吃的我还没有找你要钱呢,我,我吃自己的食物是应该的”边说还边点头肯定自己的话。 ------题外话------ 最近不想上班,只想给祖国庆生,心情急迫,拦都拦不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三章 中善因 小乞丐开口说话了,恶狠狠的声音却因为严重的嘶哑而降低了可信度:“我还吃人,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吃了你” “啊?你真的吃人吗?可会人肉不好吃的,吃完你也会做恶梦的”秦安安’天真的’说道,并不着痕迹的向外移动。 却被小乞丐一把抓住:“反正快死了,临死前拉一个垫背的也不错,再说了,我连生的老鼠、蛇、蚯蚓都吃了,还有什么不能吃的呢?” “啊,不要吃我不要吃我”终究是小孩,秦安安被吓的嚎啕大哭,“呜呜呜哥哥快来救我” “吵死了,再哭就把你丢出去喂狼!”小乞丐不耐烦的说道。 秦安安停下假哭,慢慢的安静下来,发现小乞丐身上竟然还帮着一条锁链,又忍不住好奇:“小乞丐,你怎么会被绑在这里的,是人贩子把你绑在这里的吗?要不要我帮你解开,你就可以回家了。” “家?哼,我没有家!”小乞丐看这个瘦弱的小女孩没有什么战斗力,就放开了她,估计太久没有说话了,声音有点干涩。 想了想,秦安安从空间里面拿出一壶水,给小乞丐喝下去,小乞丐紧紧的盯着秦安安:“你会妖术?” “不是的,我有一个秘密口袋,是菩萨送给我的,但是也只是一个口袋,只能装一点东西而已”秦安安解释道,虽然知道说出这个秘密不对,但是总觉得眼前的人不会说出去的,而且如果他真的要死了,肯定不会放过自己的,还不如救他一命,也给自己一条活路。 “菩萨?!满嘴谎言,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神,我也从来不信神,我信的只有自己!你呢?为什么掉下来,看你的衣着不俗,是不是大户人家的小孩,又是那些龌龊的后宫…。后宅手段是吗!”小乞丐咬牙切齿的说,好像要撕碎某些东西一样的狰狞。 “额,你怎么了,好像很激动的样子?难道你也是被某个大户人家暗害的孩子吗?我哥哥一会一定会来找我的,到时候就可以帮你逃出去了,出去后就不要回家了,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也很好呀,我从小的愿望就是找一个山水田园,再找一个老实的夫君,种种田,每天有吃的有穿的就行了”秦安安尽量的开始安抚小乞丐,就怕一不小心惹恼了他,自己就gameover了。 “不知羞耻,这么小的年纪就想找男人了!”小乞丐鄙夷道。 “你?!”秦安安气愤。 “果然是个小娃娃,你叫什么名字,我要是能不死一定去找你”小乞丐问道。 “我,我叫秦湄儿,是忠勇侯府的嫡长女”秦安安怕他找自己算账,又想想害的自己这样的就是秦湄儿,于是毫无心理负担的就把秦湄儿供了出去。 两人没了开始的剑拔弩张,开始聊起了天,聊着聊着秦安安放松下来后,觉得浑身都痛,知道刚才摔下来时肯定摔伤了哪里,并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过了很久,秦安安被推醒了,外边传来哥哥叫喊的声音,“是哥哥找来了”秦安安惊喜的说道。 “你快出去吧,不要让其他人知道我在这里”小乞丐推了推秦安安。 “为什么?我们可以救你出去的”秦安安觉得这是个好人。 “好奇心害死猫,如果你真逗额把我弄出去,估计你们整个忠勇侯府都会灭门的”小乞丐冷笑道,“所以聪明的,出去不要提起遇见我了知道吗?” 秦安安犹豫了一下,点点头,知道这个皇权至上的世界,太多有权势的人,人命在他们的眼里太过卑贱,自己不能拖累娘亲、爹爹和哥哥,一咬牙,从空间里面把所有的食物和水都拿了出来,送给小乞丐,“我就剩这么多东西了,不过也够你吃一个星期的,你,自己保重”说完毅然的走出了洞门。 ------题外话------ 我承认我很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三章 得善果 见到哥哥的秦安安果然没有提起其他的事,就说自己掉下来后就摔晕了,刚刚醒过来就听到哥哥的叫声,顺着叫声找过来的,好在爱妹心切的哥哥自然是着急回去给妹妹看伤,顾不得查看其他的事情,总算是糊弄了过去,其余的人看找到了人,也都不愿意在阴森寒冷的山谷里面多呆,无人发觉就在不远处的那个小山洞还有一个可怜的小乞丐呢。 事后一个多月,秦安安觉得安全了,还偷偷的装了好多吃的去看过那个山洞,但是里面已经没人了,好像是自己做的一场梦一样,什么痕迹都没有,只能在佛前祈求那个小乞丐能活着,现在看来祈祷有作用了呢。 “我不是都说我是秦湄儿了吗?你怎么还是找到我了?”回忆完的秦安安疑惑的看向纪凌尘。 “刚开始我的确是以为秦湄儿就是你,但是一听说秦府有个嗜吃如命的四小姐,我就知道你个鬼丫头骗了我!想想除了你,还有谁这么能吃呢?”纪凌尘伸手刮了一下起那男的额小鼻子。 原来是吃出卖了自己(╯﹏╰)。 “那你那个时候为什么……?”秦安安怕触及到他的伤心事。 “没事,都过去了,安安,你知道吗?那个时候,我真的绝望了,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可是刚好就遇到了你,还有你留下来的食物,也让我又撑了一个月的时间,他们看我这么久都没死,觉得是天意,就把我又放回了冷宫,后来,多亏了二哥,才有现在的我。其实在山洞里面,你睡着的时候,我有想过要不要掐死你,毕竟一个尸体可能让我吃半年都行呢,可是看着你那么没有防备的睡在我身边,又想到你和我一样是被后宅的手段所害,不知怎么的就下不去手了,还好,还好那个时候没有下手,要不然怎么会又在、现在的幸福呢,安安,你知道吗?我真的很感激上苍,以前我不信佛神,现在依然不信,但是我愿意从现在开始信奉,只为了他让把你送到了我身边。”纪凌尘深情的说道。 “阿尘”秦安安的内心无疑是震惊的,她看出了纪凌尘对自己不一样,但是从没想过原来他早已情根深种了。 “安安,我知道你不想嫁到皇家来,但是我向你保证,这辈子除了你景王府不会又第二个女人,我的母妃也是因为后宫的争斗才会落得那样的下场,我又怎么会让你也处于那样的境地呢。除了不离开我,其余的什么事我都可以答应你,安安,你明白吗?”纪凌尘期盼的看着秦安安。 “我,我知道”秦安安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应该说点什么来回应,可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纪凌尘不忍逼迫她,安慰道:“没事的,安安,我知道现在说这些还太早,我可以等的” 秦安安看着纪凌尘,突然很心疼这个男人:“阿尘,君不负我我不负君,我,我很喜欢,很喜欢成亲的那个人是你” “安安!”纪凌尘大喜。 于是处于兴奋状态的景王大人晚上又拉着王妃大人,身体力行的表达了自己的心情,秦安安又一次在起起伏伏间深深的后悔自己的行为。 ------题外话------ 第一天休假,有没有出游的打算呀,小草可是已经在去南京的火车上喽o(∩_∩)o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四章 一个奇怪的人 翌日,照样睡到日上三竿才能爬起来的秦安安,顶着知夏满眼的“王妃好样的,爷最近越来越疼你”的眼光,又去泡了一上午的温泉。 鉴于昨晚的厨艺作品,秦安安想了想安排知夏、知春回去让厨娘准备午膳。 知春原本要留下,可是看着坚定的表示自己已经走过很多次,绝对能原路返回的某人只好叹口气回去了,想着大不了到午膳的时候大家一起找王妃就是了。 于是神清气爽出了温泉的秦安安在又一次转到上次迷路的小枣树边的时候,深深的绝望了,不该对自己的路痴这么低估的。 这时候,那天听过的琴声又出来了,秦安安觉得这次的琴声离自己更近。于是顺着琴音开始找寻。 绕了一条又一条的路,秦安安终于爬上了一个墙头,站在顶端可以望见,隔壁的湖边坐着一个白衣似雪的男子,只能看到背影,却看不到长相,优雅的曲子正是从那里传出来的,而墙边的侍卫只能抽搐着嘴角防止自家淘气的王妃掉下来,被王爷怪罪。 一曲弹奏完毕,男子似是感到背后有人,回过头看到坐在墙头上啃着桃子的秦安安,愣了一下,倒也没说什么,径直走开。 “喂,等一下,那个弹琴的”秦安安叫到,看到男子盯着自己的眼光,不自觉的咽咽口水,“那个,你是住在附近的吗?你的琴声真好听” 男子觉得又是一个搭讪的,面无表情的接着向前走。 “喂,我话还没说完呢,我觉得你以后还是不要谈这个曲子的比较好,没有感情的曲子再高超的技巧也是掩盖不了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是因为你的曲子帮我度过两次孤独的时候,所以想要提个意见,当然您要是觉得无所谓也可以当做没听说过”秦安安说完,开始让下面的侍卫把自己从墙头上弄下来。 男子定定的按着眼前有些滑稽的一幕,敛起眼中听到那句没有感情时的震惊,默不作声的离开了。 秦安安终于艰难的从城墙上下来之后,觉得刚才那个男子虽然长的好看了点,气质独特了点,但是一脸禁欲系的表情简直能冻死人了,还是少惹为妙,算了反正,自己也只是想要感激一下在自己迷路时有乐曲相伴而已,只是这个人眼睛太空了,不是放空,而是什么都没有映射进去,说明这个人的心里是淡漠到极致的人,对世间万物都没有感情,没有任何的喜爱,这难道是佛家说的六大皆空? “刚才的是左相大人”侍卫在看到秦安安还盯着白衣男子的身影时,解释道。 “什么?就是传说中最年轻,大兴第一美男子的左相凤卓然?”秦安安惊奇的问道。 “是的”尽职尽责。 “好吧,作为丞相不是应该是八面玲珑的吗?第一美男子不是应该是温润如玉、大众情人型的吗?”秦安安不解。 侍卫:…… 秦安安回头看了一眼凤卓然,不理解什么样的情况会造成这样的性子,想想纪凌尘经历过那么多的事情还这么有情有义,真是难得。 ------题外话------ 今天跑了一天,小草的腿都要断了,但是还是坚持更新呢,有没有很感动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五章 让开让开,吃货出笼了 下午难得没有事情的纪凌尘带着秦安安,暗一和知春随行,知夏被安排去摘水果,临走前还在怪秦安安偏心。 在外逛了一会附近的集市,满足了购物的愿望后,秦安安就拉着纪凌尘开始横扫这个小镇的小吃和零食。 于是在半个时辰之后,暗一的手里已经提满了整整四大串的零食盒,包含蜜饯、果子、糕点等等等等,当然在购买过程中,秦安安谨记试吃的原则,每家店的食物都试吃了一遍,看的掌柜的想感赶人,景王大人差点想甩手而去,简直丢人! 知春在旁边总算是明白为什么不带知夏出来了,因为知夏会和秦安安一起,试吃所有的东西,估计那个时候景王真的会甩手出门的,并且禁止王妃再出去的。 暗一的脸部一直处于部分神经不受控的状态,景王府真的不缺钱呀,王妃,咱真的不用这样占便宜。 这不,秦安安看见了旁边有一家小摊,是卖酒酿丸子的,瞬间拉着纪凌尘坐下,冲着老板喊:“老板,来5碗” 纪凌尘:“安安,我们只有4个人为什么要5碗呢?” 秦安安:“哦哦,还有你们呀,老板再加三碗” 好嘞,店家高兴的去做了,估计今天最大的单子就是眼前的了,非富即贵的衣服,出手一定大方。 纪凌尘、暗一:……。 知春:王妃,形象形象,您不能真的破罐子破摔呀 秦安安毫无所觉的招呼暗一和知春坐下,一起品尝这里的美味,顺便放两碗进空间,实在是馋的时候再拿出来吃。 暗一和知春还没那个胆子去和王爷和王妃挤一个桌,于是两人在旁边的座位上坐下。 正在几人吃的欢的时候,一个娇弱的女声传来:“这位公子,不知道可不可以让我坐在这里呢?” 秦安安从碗里抬起头来,看向来人。一个小姐打扮的年轻姑娘,两个丫环,还有几个小厮打扮的男子,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姑娘。不过在这种小镇地方,就算是有钱人家的小姐,也大不过皇子,权势什么的更不用说了。 所以,秦安安看纪凌尘连头都没太抬,就开口道:“不是很方便,旁边还有一个空桌子呢,你可以随便坐”。 那姑娘约摸刚及姘的样子,长相姣好,衣着华丽,只是横眉竖眼的模样坏了那份美丽,倒显出一副骄蛮任性的模样,着实不讨喜。 那姑娘听到秦安安的问话,姿态甚高地哼了一声,没有作答。而她身边的一个丫环抬高下巴,趾高气扬地说道:“我们小姐和这位公子说话呢,你插什么嘴?知不知道出嫁从夫,以夫为天的道理?哼!我家小姐可是张员外的千金,可不是随便的人能惹的!小心把你送到官府去。能得到我们小姐的赏识可是你们的荣幸!” 这丫环嚣张的模样让暗一和知春皆皱眉,心中不愉,听了她的话,连捏死她的心都有了。放眼整个大兴皇朝,敢这么对着他们主子叫嚣的人没几个,今天倒是见到了几个奇葩了,真是不知所谓! ------题外话------ 今天小草也化身成为了一枚标准的吃货,话说南京的小吃还真是非常的美味呢,不过有些也很坑,今天小草就吃过的发表一下我的认知: 1、南京大排档(狮子桥店),真的很不错,东西也很全,关键是已进入就像穿越了时空到达另外一个地方一样,就是人太多,破坏了场景的美感。 2、老门东小吃街里面有家蒋有记锅贴,酥脆香甜 3、还是老门东的沈记臭豆腐,那个十里飘香呀,小草可是整整排了半个小时才买到的,可见火爆程度。 4、夫子庙步行街的莲湖糕团店也还行,甜品不错。 其余的不是很好吃的就不列举了,还有就是秦淮河的夜景真的很美,烟笼寒水月笼纱,夜泊秦淮近酒家;一个字: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六章 脑残的最高境界 秦安安拉着纪凌尘准备出手的胳膊,看了这几人一眼:“这位姑娘,首先你们眼前的这个公子呢,是我的…嗯,男宠,所以呢,我自然是有权替他开口的” “噗噗”这是暗一喷出的汤,都不敢抬起头来看自家王爷的脸色。 秦安安偷偷瞄了一眼纪凌尘发现他还是没有反应,放下心来接着道:“其次,这位张员外的千金,我一没打你二没骂你,不知道怎么就是送官了,莫非这边的县衙是你家开的,你说让谁进就让谁进?” 张员外的千金算哪根葱,敢在皇城脚下这么嚣张,你以为自己是皇帝不成? 秦安安觉得自己还是善良的,能过就过,毕竟是出来玩的,坏了心情就事与愿违了,遂说道:“这位姑娘,要吃酒酿汤圆呢,就坐下来吃完,要不是呢,我劝姑娘还是早点回家比较好,毕竟世界上能人多了去了,不一定你爹是李刚,就可以横行了。” 结果人家根本不领情,那个趾高气扬的丫鬟说道“这位姑娘,我们家老爷是张员外,不叫李刚!不过,哼,白长的这么好了,竟然是个男宠!” 这话就是裸的歧视了。那个原本来搭话的姑娘也犹疑了,看看纪凌尘浑身的气派,华丽的衣裳,俊俏的面容,在这方圆十里可是找不出来了,不甘心的咬着嘴唇:“公子,你看,这个姑娘这么野蛮,你还是早点离开她吧,我家很有钱的,你要多少都可以,我不会让你做男宠,你,你可以娶我为妻,入赘道我家里来” “小姐,这个人的身份配不上你”丫鬟着急道。 “可是我就是喜欢他呀”说着还红了脸。 秦安安觉得这两个人简直是脑子有问题,这样的人那个什么张员外还敢把人放出来,有病还是不能弃药啊,姑娘! 知春也气笑了:“还说我们王…。我们姑娘野蛮,没见过在大街上就抢别人男人还这么理直气壮的,有没有点羞耻心了!如果小姐真的这么饥渴,相信揽红院很欢迎你!” “你们!来人还不把这些侮辱小姐的人抓起来”那个牙尖嘴利的丫鬟大叫。 “还说什么?暗一”纪凌尘不耐烦道。 暗一还没出手,就听到那位粉面含羞的姑娘又开口了:“这位公子,您是同意了吗?太好了,我这就去告诉爹爹去”说着还要来拉纪凌尘的袖子。 秦安安真心给这位脑残姑娘给跪了,她到底是哪只眼睛和脑神经能得出这样的结论的? 纪凌尘毫不犹豫的出掌震飞了她,寒声说道:“暗一,所有开口的人全部掌嘴!” 是,暗一早就按耐不住了,在张家的家丁反应过来之前,已在张家小姐和几个丫鬟的脸蛋上啪啪地抽了几巴掌,瞬间所有人都倒在地上捂着脸哀嚎,特别是张家小姐,原本就被纪凌尘毫不留情的一掌给打的起不来身,再加上脸上的巴掌印,周围的人轰然而笑,却没有一个上前同情的,看来此人平时在这周边的为人也不怎么样,今天算是清理了一个仗势欺人的人渣了。 那小姐带来的丫环家丁惊叫,看暗一的身手,也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只好抬起自家小姐,回府报信去了。 那小姐捂着脸蛋,临走前还在痴痴地望着纪凌尘做美人垂泪状,可惜配上那张惨不忍睹的脸,实在是看不出美在哪里。 卖酒酿的老板颤颤巍巍的上前劝道:“各位爷,你们还是快点走吧,这个张员外是我们这里最富有的人,听说厮里还有一位兄长是大官,这里的官府也跟他勾结,唯他命是从。他最宠这个女儿了,一会估计就要带人过来了” “谢谢你老板,就怕他不过来呢,这样为富不仁的留在世间,不知道还要祸害多少人呢”秦安安示意知春过去将银子付了,笑嘻嘻地打断了那老板的话。 小摊老板见这群人神色平常,显然根本没将张员外放在心上,知道他们来历不简单,当下不再说什么了,收拾摊子匆忙的走了。 回到别庄,已经接近黄昏了。吃完晚膳,纪凌尘就出门了,想是处理张员外去了,秦安安想想小摊老板的惧怕样子,到底是没同情他们,毕竟人的善良也是要分人的,毫无底线的善良不是秦安安欣赏的。 高兴的太早的秦安安显然忘记了自己图一时好玩在大街上说某王爷是男宠的事了,结果就被修理的很惨,某人还振振有词,说是尽男宠的职责!秦安安一口鲜血堵在嗓子眼,体力不支的昏了过去。 ------题外话------ 腿要断了,真的要断了~(>_<)~ 但是和自己的大学闺蜜见面,真的是很兴奋的一件事情,好像又回到了大学时无忧无虑的时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七章阴谋初露 昏暗的书房里,一个模糊的穿着夜行衣的身影正在翻找着什么东西,终于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东西,小心翼翼的打开正是自己要找的,惊喜的收入怀中正要撤退,屋里的灯突然亮了,一个本不该在屋里的人却出现在了眼前。 “你竟然会武功?!”黑衣人吃惊的说道,在自己没有发觉的情况进入屋内,可见此人的功力之高深,竟然隐藏如此之深。 “哼,发现不该发现的事情,还想着活着出去吗?”来人说话间,含着雄厚功力的一掌拍出。 黑衣人硬生生的接下这一掌,喷出一口鲜血,知道自己不是对手,还是逃出去是关键,随洒出一把迷药,纵身跳出窗户。 “啊!” 只听一声惨叫。 另一个带着面具的人,说道,“已经处理了”,令人感到奇怪的事此人的声音竟然是大家很熟悉的! 屋内的人没出声,似是早就猜到了这种情况,转身打开机关,书架的后面出现了一条暗道。 两人缓缓步入暗道,训练有素的侍卫,静悄悄的处理着屋外的尸体,很快一切的痕迹都消失了,黑夜又恢复了寂静,黑暗隐藏、掩盖了无数的阴谋诡计。 如果有人能进入密道,就会震惊的发现,里面竟然是一支地下军队!兵器、盔甲一样不少! 隐约可以听到的对话声: “时机马上就会出现了,你可以先出去试验试验,这么久了你也很想和他较量一下吧” “是,我也期待很久了” 这厢,结束了事务的纪凌尘也带着恋恋不舍的秦安安回到了厮里。刚回府就听到老管家说秦家的姑娘前来拜访,知春嘀咕道:消息倒是挺灵通的。 虽然不是很欢迎,但是人总不能拒之门外,传出去又该说她这个景王妃不懂待客之道了。 刚要出去,就被纪凌尘阻止了,“不着急。洗漱一下,换身衣服再去,她们等着就好” 秦安安表示明白。这个世界的等级从来就是这么森严,就算是以前的姐妹,以前她们的身份比自己高又如何,现在她是王妃了,可是正一品的诰命,若没有她的同意,连王府的门都进不来,更何况是要见她了。? 等秦安安收拾完出去后,偏厅里,三名少女努力让自己表现得优雅地坐在那里,仪态端正大方,除了秦娇娇、秦卿之外,还有一个不认识的姑娘,秦卿到底是没有秦娇娇有城府,一脸不高兴的模样。? “二姐,三姐,你们怎么来了?快坐啊!不知这位姑娘是?”秦安安走进来,端着笑脸招呼道。? 秦娇娇最先反应过来,“哦,这是我们的表妹金珠,刚好在我们府里做客,祖母就说让大家姐妹一起联络联络感情,免得生疏了” 金氏的亲戚跟我可没有关系,还抬出祖母来,这种低端的额把戏只有金氏那个蠢的才会做吧,秦安安腹议,嘴上仍笑呵呵的说道:“即是自家姐妹,多走动也是应当的。” 秦卿按耐不住了:“四妹妹,听说你和王爷刚从郊区回来,怎么没见王爷人呢?”? 秦娇娇恨铁不成钢拉了一下秦卿的袖子,脸红得像涂了胭脂一般,在人家府上明目张胆的打人家夫君的主意,还真当秦安安是软柿子了。? 秦安安似笑非笑的看着几人动作,“王爷自然回来了,但是王爷说这几日在别庄挺累的,无关紧要的事本妃处理就是了。”眯了眯眼,看来这个秦卿还真是把那天老夫人说的话,放心上了,金氏再再怎么糊涂应该也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和我一起侍奉一个夫君才对,看来其中还有别的原因在。? 秦卿的脸白了白,到底是没在说什么。? 秦安安假装不知,陪着几人在景王府转了转,又留几人用膳,但是三人哪还有脸留下用膳呀,自然是匆忙告退了。 对此知夏的评价很到位:有贼心没贼胆,脸皮不够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八章传说中断袖的对象 刚刚送走三人回到屋里,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茶。便见老管家过来,说道:“王妃,王爷今儿要在府里宴请客人,您看看这些菜单可行?”? 秦安安一听就知道来人的身份不低,一般情况下纪凌尘是不会特意设宴的。例行地看了看,便点头了,老管家执掌府里事务这么多年,考虑事情总是比较全面的,只是这菜单子的份量似乎不多,不由问道:“管家,王爷要宴请的客人有几位?”? “一位。”老管家嘴角抽了抽,似乎很不甘愿很纠结地说:“是国公府的大公子,裴子画也是王爷的军师。”? 秦安安听了觉得奇怪。国公府的大公子按照道理不是应该继承国公府的吗?怎么会跑到纪凌尘那里做起了军师呢?国公大人都不管的吗?突然又想到一件事,瞪大了眼睛,之前知夏那个嘴快的可是说过,纪凌尘之前可是被人流传断袖,这分桃的主人公就是这个据说大兴第一美人的裴子画呀!? 于是,秦安安觉得自己知道为什么国公府的大公子跑去做军师国公大人也不管了,有一个断袖的继承人完全没用好伐,同时又担心,纪凌尘不会是个隐形的双性恋吧,男女通吃? 呸呸呸,秦安安心中叹气,自家夫君肯定是正常的,问题肯定是出现在裴子画身上,以后要隔绝这两人,免得日久生情。 哎,这话被知夏知道又换来一句白眼,王妃,你的脑子里面都是豆腐渣吗?真的日久生情?,还有你啥事。 在纪凌尘从屋里出来之前,秦安安决定先提前会一会情敌,于是拉着知春、知夏绕路去了迎客厅,当然这种事秦安安是想自己做,免得丢人丢大发了,可是这找路还的靠两人不是吗?╮(╯▽╰)╭ 于是在纪凌尘来到迎客厅的时候就看到,自家小娘子正被她那两个二货婢女驾着,趴在一个不起眼角落的窗户里面,还在窃窃私语着什么。 “你们两个不要晃,我都要摔了……”这是秦安安 “王妃,你最近是不是又偷偷吃东西了,感觉又重了好多呀”这是知夏 “王妃,这样不好吧,被发现可是影响不好的”这是知春 “知夏,你给我闭嘴,明明是你偷懒。这个地方不会有人发现的,知春你就放心吧,话说这个人为什么从我们来就一直趴在桌子上抖动,是不是有癫痫症呀,要不要叫个府医过来?” ……。 纪凌尘按了按额头上欢乐蹦跶的青筋,看了看这条通往迎客厅必走的路,上前去拉了拉秦安安的衣袖。 秦安安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拉自己,不耐烦的拍打下去:“别乱动,没看到我在办正事吗?” 说完意识到不对,还没回过头看看就发现自己在向下掉,原来是知夏知春发现王爷在旁边,吓得丢开了手。 纪凌尘接着掉下来的秦安安,看她吐着舌头的鬼脸无奈的笑了笑,“想看就进去看,偷偷摸摸的做什么” 秦安安自然是不能说自己是来探查“情敌”的,只好低头不语。 一起走进屋内,秦安安终于看到了传说中的大兴第一’美人’: 只见裴子画穿着一身白色的锦袍,手中一把折扇轻摇,一头乌黑的长发并没有束起,只是简单的披散在后背,却并不突兀,面容阴柔,眉目如画,一双桃花眼脉脉含情,当他看过来时总觉得他眼中只有你一人,果然是个祸害! 秦安安在心里默默吐槽,就是个桃花精。 初次见面,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呢,桃花精就做了一个揖,笑道:“参见王妃,初次见面一点小礼物不成敬意,也算是不枉王妃特意探望之情了”,还在’特意’上面加重了语气,还抛了个媚眼过来。 秦安安木着脸接过来,抖抖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实在是不想理会这厮,总算是明白了,感情刚才他早就知道她在外边偷看,趴在桌子上面抖动是在那里笑话自己呢! 纪凌尘示意知夏接过木盒,看都不看这人一眼,拉着秦安安坐在座位上。 ------题外话------ 坚持坚持,想想马上就是万更的时候了,是不是很激动很兴奋呀!o(∩_∩)o~o(∩_∩)o~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九章 秦安安VS裴子画 秦安安完胜 可惜,有些人就是喜欢凑上来找虐。 “诶,王爷,听说您带上王妃去了别院去度假,您怎么不叫上我呢,害的人家在军营里苦苦等候,皮肤都晒黑了呢?”说着这些的时候,还扭着水蛇腰,就差拿一个丝帕挥舞起来了 (╯▽╰)知夏和知春已经呆立在原地,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自己的感受了。 秦安安气愤的腹议:果然是个人妖,竟然当着我的面就开始勾引我家王爷,这是当我不存在吗? 纪凌尘黑着脸赏赐了一脚给某位嘚瑟的军师。 看着眼前赏心悦目的某人躺在地上打滚,耍赖非要纪凌尘拉起来的军师,屋里所有人都额嘴角都可疑的抽搐着。 恩,如果裴子画真的是纪凌尘的男宠,纪凌尘也挺辛苦的。 秦安安上前打岔,插嘴说道:“王爷,裴子,席宴已经准备好了。” 纪凌尘点点头,率先走向用餐之地,秦安安指挥下人们上好酒菜后,施了一礼,便带着丫环们离开了。 “王爷,王妃其实挺贤惠可爱的,怎么外头人人都说她是个吃货的无颜女呢?” 还没走远的秦安安听到这句话真是想折回去把汤泼在这个美人的脸上,这不是破坏自己在王爷面前的形象吗! “……传言不可尽信!” “嘿嘿~话说你之前的那些行为……啊啊——打人不能打脸的,我就只有脸能看了!” 秦安安捏紧拳头,暗暗喝彩:o(≧v≦)o~王爷,打得好! 看到秦安安消失在拐角,裴子画用羡慕的语气说道:“难怪你心心念念这么久,果然是个有意思的人,哎什么时候我也能遇到一个这么有意思的姑娘。” “等你收拾起你这个贱样的时候”纪凌尘毫不客气的说。 “切,没有幽默感。说正事,最近收到消息,那位可是按耐不住想行动了呢,看来有的热闹了。” “就怕他不动,来一个杀一个” “话说,你的二哥可是正带着自己的王妃在偏僻的邻国做客呢,你就不怕在回来的路上,出什么意外?” “他们走前,我把他们身边的侍卫全部换成了麒麟” “嘶,还是你狠,佩服佩服……。” 回到屋里的秦安安第一时间去查看了某人妖送的礼物,待看到是厮里最有名的点心铺—云阁的芙蓉糕,那可是每天限量10份,有钱也买不到的美味呀。瞬间,裴子画的形象在秦安安的心里高大起来。 吃过午膳,不顾纪凌尘杀人般的眼神,厚脸皮的裴某人硬是要逛逛园子,说是几日不见怎么王府的装饰这么别具一格了。 裴子画现在已经在秦安安心里归结为好人,又看王爷不是真的要赶他走,所以很痛快的带着裴子画在王府里面转悠起来,还不断的介绍如此布置的原因,巧舌如簧的裴子画自然是好好的夸赞了一番,两人看起来比着早上亲近了不少,都没注意到旁边纪凌尘已经黑了的脸色上。 ,也是没救了。 知夏拼命的给秦安安打眼色,秦安安还纳闷的让她去看看府医—_— 等到纪凌尘终于忍不住开口赶人的时候,裴子画还正风度翩翩地摇着折扇,依依不舍雅:“王妃,今天是子画打扰了,不过以后估计会经常来叨扰的,还请王妃早日习惯的好,若有失礼之处也请见谅。” 秦安安瞬间觉得自己放松警惕放松的太早了,“裴公子客气了,王爷每日也要去军营呢,就不劳您这么来回奔波了吧。”并暗忖如果每次来都带一份云阁的芙蓉糕,我一定不会介意的! 纪凌尘则直接无视了,说道:“慢走,不送!”直接唤老管家将大门关了,然后拎着某人回屋慢慢教导在自己在场的时候不能看其他男人去了,至于教导的方法,咳咳,你们明白的。 ------题外话------ 哎,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祖国的生日过得太快了。发现跟说得来的和说不来的在一起说话是不一样的,跟自己闺蜜聚会时说不完的话,刚回来就又想他们了……好想一直在一起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章 阿尘的奶爸回来了 正睡的香的秦安安被知夏拉了起来,原来是二皇子出使他国回来了,自家最亲的弟弟成亲,当然是要向皇上汇报完之后,要过府来看看弟媳了,这不,上早朝的纪凌尘特意派人回来交代,看来是深知秦安安早上赖床的习惯,怕她睡过头了。 知夏、知春,几个嬷嬷为了让秦安安在他们面前有个好形象,鼓着劲在打扮秦安安。 让丫环们给她更衣,换上华丽的宫装,又重新梳了头发,尽量弄得华丽一些,有王妃的气势一些——当然,那些代表权贵的金饰品是必不可少的,发簪,头饰,个个都是真金白银、好玉石,简直像顶着那种暴发户的气质出去,秦安安对着镜子,扶着被压的断掉的脖子,看着她们把自己弄成这么一副鬼模样,觉得不是去撑场面而是去丢人的。 秦安安时刻记着嬷嬷说的,温柔,女子要清闲贞静,守节整齐,行己有耻,动静有法,是谓妇德,行动间也有些慢腾腾的,努力做出一副王妃的派头,淡定优雅,看得知夏偷笑了好几回,然后在被瞪时,又做出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 于是,纪风和和王妃一起到景王府时就看到了这么一副滑稽的画面:一个努力做出雍容华贵形象又不是很熟练的小大人边走边扶着头饰,估计是太重了,压的身子都开始晃了起来,还不断的和旁边一个丫鬟模样的人在说着什么,看起来,平白的增添了趣味。 纪凌尘抽抽嘴角赶紧上前去帮忙扶着,介绍道:“安安,这是二皇兄和皇嫂,这是我妻子秦安安,你们叫她安安就好。” “见过奶爸,皇嫂”秦安安上前一步作揖,一时情急之下直接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知夏、知春把头深深的压下去,怕忍不住笑出来,王妃你真是太二了,没救了。 “奶爸?”一个温润的男生疑惑道。 “哈哈哈这个奶爸的意思是我从一本古迹上看到的,意思是,是皇兄的意思”秦安安只能找一个理由搪塞过去。 纪凌尘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不要紧张,“安安第一次见皇兄、皇嫂,这是紧张了,还请皇兄不要见怪。” “快起来,早就听说阿尘有一个藏在心里多年的心上人,就是不知道是谁,他呀,把你藏得可深了,现在终于见到了真人了,果然是一个有趣的,比那些厮里所谓的大家闺秀好多了,我喜欢,哈哈哈”一个爽朗的女声传来,想必这个就是二皇嫂了。 秦安安对纪凌尘那句妻子,而不是贱内感到很窝心,稳稳情绪,抬头看去,只见一个温文如玉的谦谦公子,给人如沐春风之感,五官并没有那么惊艳,却也是大气舒朗,让人一眼就产生好感,这个就是拯救了阿尘的二皇兄了吧,跟在这样的人身边,怪不得阿尘并没有愤世嫉俗,长歪了。 旁边一位穿着宫装的女子,五官竟然是异域的风格,深邃的双眼,高高的鼻梁,一双朱唇不点而红,莹莹的笑意挂在嘴角,一身明黄的宫装增加了无形的气势,跟自己一对比简直是一个真品,一个淘宝试用款……听说她叫纳古斯晶,是草原上的公主,听着爽朗的声音就知道,这是一个没有心机的直爽女子,让人心生喜欢,带着草原上的大气。 “二皇嫂,您就会打趣我”秦安安笑道。 “叫什么二皇嫂,这么见外,你直接叫我晶晶姐姐就好啦,咱们自家人,不用那么多虚礼。” “既然皇嫂说了,那安安就这么叫吧,安安的朋友也不多,以后你们可以多走动”纪凌尘说道。 “好了,知道你宝贝自己的妻子,是不是可以让我们进屋说话了”纪风和打趣道。 “是安安的不是,快请二哥和姐姐进屋”秦安安赶紧说道。 几人一起走到会客厅坐下,侍从们端上茶水,糕点。 “家里有个人就是不一样了,看看阿尘这院子,都不是之前萧瑟的模样了,院内布局看起来也是一个家了,安安居功甚伟”纪风和想起之前王府内的简略说道。 “那是,安安一看就是心灵手巧的,布置一个院落有什么难得,就是这些花草我看着与寻常人家的装饰不同,可是有什么讲究吗?快教教我”纳古斯晶晶拉着秦安安的手说道。 “这个,其实,这里种的花草都是可以做食材的,而不是仅仅作为观赏用的”秦安安不好意思的说道,从来没被人这么夸奖过“在我们的主院子里面还开辟了一片小菜园” “好想法,好想法,来,让他们两个大男人去谈大事吧,咱们出去转转,你刚好给我讲讲怎么这些花花草草怎么入菜,听说你的嘴呀,最刁钻了,我可得好好从你这挖点好食谱回去,这边的菜吃的我都快腻了”纳古斯晶晶热情的拉着秦安安出去了,留下两个大男人面面相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一章 笑儿与人妖? 被留下来的两个男人只能自己喝茶,看着自己的女人在院子里面,开心的说笑着。 “这次出使还顺利吗?”纪凌尘问道。 “顺利,他没出手,应该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在做”纪风和呷了一口茶。 “接到消息,最近另外一位也开始有所行动只怕最近要开始动作了,我们派过去的暗卫也没有回来” “无妨,总要出使有名,就怕他不动。” “哦,这么说,这次去事情办成了?” “嗯,基本上可以了,还是要做好两手准备,他们只有利益,没有朋友” “嗯明白” 说完这句话的纪凌尘发现纳古斯晶晶抱着秦安安,不知道在激动的说着什么,黑了黑脸,“赶紧带着你的王妃回去,母后还在等着你去见呢,母后多得是时间陪你家王妃玩” “哈哈哈,阿尘,这还是从小到大第一次听到你这么气急败坏的声音呢,难得难得”纪风和大笑。 终于送走了这两位,秦安安就被纪凌尘拉着把身上那身耍猴戏的衣服和妆容给卸掉了。 “以后除了宫中大型宴会,不用穿这身衣服,不适合你。舒服就行,二皇兄和皇嫂都是自己人,在他们面前不用拘礼,二皇嫂的性子和你很相像,却比你圆滑的多,在朝中的名气不错,如果在家无聊或者遇到什么事情我不在的情况下就去找她就可以”纪凌尘边帮秦安安整理着装边说道。 “嗯嗯,知道了”秦安安吐吐舌头,答应道。 “还有,以后不准别人抱你,女的也不行”想起来纪凌尘的脸就黑了。 秦安安:……女的也吃醋呀。 收拾完毕的两人携手吃了午膳,因为已经到了夏天,中午一般是要午休片刻的,可惜还没躺下来,就听到通报,梁笑儿来找秦安安。 秦安安一听立刻高兴的跑了出去,纪凌尘黑着脸跟在后边。 “笑儿”秦安安自从嫁到景王府就不能像从前一样出去疯玩了,现在能见到自己的好姐妹是真的高兴。 “安安”梁笑儿也高兴的跑过来,像以前一样抱着秦安安大笑。 后面跟过来的纪凌尘黑着脸把秦安安提起来,“梁小姐不知道现在是午休时间吗?” “阿尘!”秦安安看向纪凌尘,知道他是不高兴了,刚说完不让别人抱就让他看到笑儿抱自己了。 “堂堂景王这么小气,我就抱一下安安怎么了,安安没有嫁给你之前我们还睡在一起呢”梁笑儿不服气的说道。 “笑儿,你少说点”秦安安拉拉笑儿的衣袖,觉得两个人一样的幼稚。 此时,一个嘻嘻的声音传来,“哟,这么多人呀,是在等我吗?你们怎么知道我要过来呢?” 原来是裴子画这厮,摇着扇子翩翩君子,嫣然一笑。 “这就是安安你曾经提过的人妖吧,这么风骚”梁笑儿小声问秦安安。 “人妖是什么意思?梁笑儿你不要背地里又说我坏话,小心我去右宰辅那里告状”裴子画直觉这句话不是在夸他。 “哼,谁怕谁呀,你会告状我就不会吗?我名声再怎么不好也没有你这个断袖的名声臭,就不信裴老国公不打你屁股”梁笑儿毫不在意。 “笑儿,你们之前认识吗?”秦安安好奇的问道,感觉两人之间好像不和呀。 “哼,谁认识这个人妖”梁笑儿否认。 “哎,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们可是青梅竹马呢,怎么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了呢”裴子画偏要唱反调。 “你们两个想叙旧就出去叙旧,不要来打扰我们”纪凌尘显然是不高兴自己的午觉就这么被打扰了。 “那怎么行呢,我可是来找安安的,我与人妖可没什么可叙旧的,倒是景王爷,是不是要招待一下你的首席男宠呀”梁笑儿才不怕他呢,反正有安安在他不敢把自己怎么着。 “人妖到底是什么意思,梁笑儿你给我说清楚了,别以为我不打女人”裴子画摇扇逼问。 “人妖,就是说你的美貌已经达到了人不能达到的地步,美的天上有地下无,都不是人而是妖孽了,哈哈哈,夸你呢夸你呢”秦安安拉着梁笑儿的手,把她的话堵回去,说道。 “那是,本大爷的美还用说嘛”裴子画虽然觉得这夸奖的话有点怪怪的,但是好歹是夸奖的嘛,就勉强的接受了,“看来你还是很有眼光的嘛,可不要沉醉在本大爷的美貌之下呀”。 “呕!”梁笑儿做呕吐状,“说大话也不怕闪到舌头。” 终于安抚下几个人,带到亭阁里面,再在门口待下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景王府不会招待客人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二章 做做红娘 “原来笑儿你和裴公子是从小认识的呀,怎么听口气好像不是那么友好呢”秦安安觉得自己今天要被绕晕了,怎么也没想到,笑儿和裴子画认识,之前可没听笑儿说过,看情况,两人颇有一点打情骂俏的趣味,嗯,可以问问纪凌尘,裴子画这人是否可以托付,两人要是能成也是一个不错的情况呀,秦安安暗暗的在心里盘算。 “不过是两家较好,小时候的玩伴之一而已”梁笑儿在而已上加重语气,“而且一个小气,爱告状的臭男人谁跟他认识谁倒霉” “喂,谁小气了,明明是你自己不知道避讳,还怪在别人身上不成”裴子画冷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秦安安倚在纪凌尘的的怀里问道。 裴子画在纪凌尘的眼光下不情不愿的开始讲述,心里骂纪凌简直是个妻奴,见色忘义! 从两人的讲述与争吵中,秦安安终于知道两个人的故事:原来,由于裴老国公和右宰辅的交情向来很好,所以小的时候两家来往密切,两个小人儿自然一来二去就成为了玩伴。刚开始时候也挺好的,但是梁笑儿呢,自小是个比较爽朗、自来熟的性子,自然朋友更多,加上大大咧咧的个性,一来二去自然就把这个小玩伴放到了脑后,小玩伴又是个独占欲比较大的,归属在自己旗下的玩伴竟然和别人玩的更好,自然就接受不了,于是不断的打小报告,作弄另一个小玩伴,就成了他的乐趣,每次看到小玩伴因为自己的告状不能出去和其他人玩,就感到高兴,另一个小玩伴不干了,两个人就卯上了,你告我一状,我就揭你一次短,成为了仇人。 听起来就是典型的相爱相杀的爱情故事嘛,秦安安这次打定主意要把两人凑一块了。 看着秦安安诡异的眼神,两人齐齐打了一个寒颤,又厌恶的转过头去。 “你们两个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没事就滚吧”纪凌尘觉得这两个人怎么样不重要,打扰到自己和安安才是关键,对的,就是这么没有兄弟爱。 “我是来找安安的,又不是来找你景王的,你不高兴可以带上你那个讨人厌的男宠出去,不要来打扰我们才是”梁笑儿不高兴的看着秦安安,谴责她没有朋友爱。 秦安安假装没看到笑儿的眼神,不是自己没有朋友爱,而是这个人惹不起,晚上倒霉的是自己呀。 “喂喂,我可是你最衷心的属下,最得宠的……”看着纪凌尘犀利的眼神,裴子画还是把男宠这两个字咽下去了,“你怎么能把我和这个女人相提并论呢,赶她出去就可以了。” “人妖,你说谁呢?这是景王府还轮不到你来下命令” “说的就是你这个没有礼貌的臭丫头” “臭丫头骂谁” “臭丫头骂你” “哦,你是臭丫头呀” “你!强词夺理” “词穷了吧” “君子不跟小女子一般见识” “口才不行还狡辩,小女子怎么了,没有小女子你还生不出来呢” “你” “怎么要打架呀,谁怕谁” “君子动口不动手,我不跟你这种泼妇见识!” ……。 看着两人唇枪舌战打的火热,裴子画失去了平时风度翩翩的风度,脸色涨红,一副要动手的模样,梁笑儿也收起了平时的随和,句句讽刺,字字挑剔,一副要拼命样子,秦安安看的津津有味,还不停的吃到纪凌尘送到嘴边的小点心,可谓悠哉。 趴在纪凌尘耳边,这样那样的说了一番,两人相视一笑,纪凌尘宠溺的捏捏秦安安的鼻子,“你高兴就好,我也很赞同你的主意” 毫不知道已经被自己的好友给卖了的两个人还在认真的吵着架,旁边的知夏、知春表示人还是要有点距离的看才好,现在完全幻灭了。 争吵完毕的两人,自然也没走,不顾纪凌尘的黑脸,坚持留下来用餐,看来是都知道自从秦安安来了之后,景王府的伙食变得好吃了,还不断的有新鲜的,市面上从来没有见过的食物出现。 裴子画还不断的撺掇秦安安开一家酒楼把这些食谱都做出来,一定会大卖的,可是秦安安表示自己没有经商头脑还是不去凑这个热闹了,但是想到自己想把两人凑一起的心思,于是同意了这个提议,但是必须有裴子画和梁笑儿一起经营这家店。 两人自然不同意,秦安安说“谁知道裴公子会不会趁我不会经商看账薄就偷偷隐藏收入,吞噬自己的钱呢?笑儿,这个责任我只有交给你才放心呀,我相信你绝对会看住他的,对不对?而且只要你有证据,就可以收拾他,王爷给你这个权利,哦,王爷”秦安安说着还把纪凌尘拉下了水。 “嗯”纪凌尘自然配合。 “那是,安安,你放心,我绝对会看住他的,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做手脚,我就扒了他的皮”梁笑儿发现这可是收拾裴子画这厮的绝好机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这个蠢丫头,这明显是陷阱好不好,这两个黑心肝的夫妻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呢,有纪凌尘在,自己怎么可能能黑她的钱,裴子画暗暗骂道,总感觉后背凉凉的,后悔自己提出这个主意了。 “我现在收回我刚才说的那句开店的话行不行?”裴子画垂死挣扎。 “哼,做贼心虚,这么快就不敢了”梁笑儿嘲笑 “臭丫头,我什么时候心虚了,你别被她们卖了还帮她们数钱呢”裴子画头疼道。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反咬一口呀” …… 看两人又要吵起来,纪凌尘果断的将两人踢出去,搂着自己娘子睡觉去了。 门口的两人恨恨的看着景王府的大门,大骂纪凌尘、秦安安这厮不讲义气,互相对视一眼,马上分开走了。 ------题外话------ 编编大人不知道在忙什么,签约的事还没有消息,希望尽快实现,这样就可以多更新点内容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三章 哥哥穿军装真帅! 晚上严刑逼供了纪凌尘,确保了裴子画的确是个可托付终身的,又成功将两人捆绑凑在一起的秦安安很开心,又接到通知今天哥哥可以回家探亲,以至于第二天很早就开始睡不着了,起床张罗着做些好吃的带给哥哥,看的纪凌尘暗暗咬牙,觉得给大舅子探亲假是很不明智的决定。 不管纪凌尘多么不愿意,还是挡不住秦安安回家的迫切心情,连早膳都没用,就乖乖的备上礼物,看望岳父、岳母和大舅子去。 回到家里,秦铭已经梳洗过,正在陪着爹爹和娘亲说话,看到安安回来都高兴的起来迎接。 “爹,娘,哥哥,你们这是做什么,就算我是王妃,我也还是你们的女儿和妹妹呀,你们再这样我可就不依了”秦安安无奈的看着给自己行礼的亲人。 “礼不可废,还有王爷在场,你这是说的什么话”秦羽说道。 “无妨,您是我们的长辈,自家人面前不用这么多虚礼”纪凌尘含笑道。 不理会这边的你来我往,秦安安已经跑到秦铭身边,拉着秦铭的手上下打量:“哥哥,你瘦了,也黑了,但是结实了不少,也沉稳了不少呢,估计站出去,会有很多的闺阁小姐向你抛手绢呢” “贫嘴,都嫁人了还这么调皮”秦铭宠溺的任秦安安上下其手的拉着自己看。 “看看,这嫁出去的姑娘呀还真是泼出去的水,一回来就看到你哥哥了,娘亲你都没看到”白涟漪打趣。 “哎呀,娘亲,您这么个大美人站在这里,太阳的光辉都要比下去了,这么耀眼,我怎么会看不到呢。人家就是太久没见哥哥了,甚是想念嘛。你就不要和哥哥争宠了,乖”秦安安做小大人模样,逗得满屋子的人都开怀大笑。 “这孩子,从小被我们惯坏了,王爷不用介意”秦羽扶着胡须满足的看着自己的家人,不忘帮秦安安说好话。 “岳父不必这么见外,直接叫我阿尘就好,安安这天真的性子比着矫揉造作的大家闺秀好多了,还是岳父、岳母教导的功劳” “哈哈哈,好,好,我果然没看错人,安安交给你我绝对放心,走,我们爷两去书房,最近得了一壶好茶,咱们品茗论棋,好好的交流一下” “岳父,请” 临走前,本想和秦安安打个招呼,谁知,秦安安只顾着和哥哥说话,连个眼神都没分出来半个,纪凌尘噎了一下,提步跟上秦羽去了书房。 毫无察觉自己相公已经被拐跑的秦安安还在新奇着哥哥,“哥哥,你的铠甲呢,早呢么没穿上呢,穿上给我看看好不好,人家都说穿军装的兵哥哥最帅了,我想看看” “臭丫头,谁回家探亲还穿着铠甲呀,又是从哪里听来的胡话”白涟漪嗔怪道,敲了秦安安额头一下,“你哥哥回来还没歇着呢,就被你给打扰了” “哎呀,娘亲,好疼的,哥哥,好哥哥,你就去换上给我饱饱眼福嘛,我可是特意早起还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炸酱面呢”秦安安躲到秦铭身后,撒娇道。 “好,我这就回去换上”秦铭一向对自己的妹妹没有抗拒力。 嘿嘿,看到哥哥听话的去换军装了,秦安安赶紧狗腿的给自家娘亲顺顺毛,“亲爱的娘亲大人,我也没忘了您,这不,我可是做了美容养颜的桂花赤豆元宵粥给您呢” “哼,算你还有点良心”白涟漪看着这一双儿女生活的如此幸福,觉得此生别无所求了,“你要多多帮你哥哥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女子,他也该定下来了,我可是等着抱孙子呢” “这活我可揽不下来,要找也得哥哥中意才行呀”秦安安才不上当做个恶人呢。 “你这丫头,就属你滑头” “娘亲,快趁热吃粥,凉了就不好吃了” 两人正在说笑间,就听到知夏一声惊呼,循声望去,竟是哥哥穿上盔甲出来了: 只见,平时簪起的长发,高高束起,用玄铁铸成的头盔闪闪发光,一缕鲜红的络子坠在头顶,温和的面容如同渡上了一层冷峭的肃穆之气,变得立体醒目,一身铠甲加身,挺拔的站姿使得身形更加的魁梧,真是英俊,大气! “啊啊啊,哥哥,你穿军装好帅呀,我爱死你了,我要给你生猴子!”秦安安两眼冒星星的扑向秦铭大叫。 “你说什么!”刚回来拿东西的纪凌尘就听到秦安安的这句话,当下黑着脸,把她从秦铭身上提下来,醋劲冲天,“秦铭!铠甲是穿出来让人观赏的吗?有没有把军纪放在眼里!回去领十丈军棍!” “是,将军!”秦铭恭敬的领命,在军营的这段时间,对于纪凌尘的作战能力佩服的五体投地,极是尊重他。 “阿尘!是我的错,你别罚哥哥了”秦安安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岳母,我带安安过去说话”纪凌尘不理她,直接向白涟漪打过招呼就提着秦安安走开了。 “娘,没事的,王爷不会对安安怎么样的,他这是吃醋了,之前王爷找我谈过话,他很爱安安,一定会对安安好的”秦铭安抚着急的白涟漪,“妹妹这性子也该让王爷修理修理,免得等明年抱上孩子了,还跟个小孩是的,我们呀,还是吃粥吧” “那就好,你还说呢,你什么时候带回来一个媳妇呀,娘也想抱孙子呢”白涟漪总算找到了机会数落这个木头儿子。 “咳咳,娘,您先吃着,我得把身上的盔甲换掉,要不一会又该挨罚了”秦铭一看这架势,立马就开溜了。 “这孩子……” 被纪凌尘提溜到凉亭的秦安安现在正低着头接受教诲: “安安,你刚才跟大舅子说什么,爱他?!恩”纪凌尘’柔声’问道。 “呵呵,那个,我说的爱就是喜欢,喜欢的意思”秦安安害怕的搓搓胳膊上起的鸡皮疙瘩,“就是喜欢爹爹、娘亲的那种喜欢,呜呜呜,那是我亲哥哥,我还能有什么喜欢呀” “亲哥哥也不能说爱!说,你爱的认识谁?!”纪凌尘一把抱着秦安安,强迫她抬头看向自己。 “最爱你,最爱的是你”秦安安赶紧说道。 “不是最爱,是只爱,说,你只爱我一个人”纪凌尘还是不满足。 “我只爱你一个人”秦安安可不敢在这个时候爸老虎的胡须。 “乖,以后不准再随便抱秦铭,听到没有”纪凌尘警告道。 “那抱我爹呢?” “恩?!” “知道了,知道了,绝对不抱”当然他们抱我那也没办法,秦安安腹议。 “这么喜欢穿军装,晚上回去使劲看我,你家相公的将军服比他的好看多了”纪凌尘醋劲十足。 “是,我家相公是全天下最帅的军人了!”拍马屁。 “知道就好!走吧,去吃早膳”看某人这么识趣,满意的带着她回去用膳。 不远处的花枝后面,一小节树枝突然断裂,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也渐渐远去。 由于回来的早,又没有事先通知,府里的其他人并不知道景王来府里,因此一家人坐在一起吃过早膳之后,纪凌尘才带着秦安安慢悠悠的去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就算已经知道了,他们早就回来了,但是先去看望自己的岳父岳母也挑不出什么错,就算有错也不能拿一个王爷怎么着,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来,府中众人自然对现在的秦安安高看了一等。 大厅里的秦娇娇想起刚刚在凉亭里,一向光明磊落、正直潇洒的将军王爷,霸道、呵护、宠溺着一个人的眼神,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总是有一股不甘充斥在心头,如果,如果……。这份深情是落在自己身上的该多好,现在的男人不都是三妻四妾吗?。? 人心不足,蛇吞象。贪念一起,就如同入了魔障,心中的那头凶兽再也关不住了。 在请安结束时候,秦卿和秦娇娇兴致勃勃地拉着秦安安逛起府里偏厅前的花园,时不时的关心起那男的额生活,若有若无的提起掌家、下面姨娘不听话的话题,秦安安当做不知她们的心思,说什么应什么,微微一笑就过去了,不较真,仿佛姐妹间从来不存在龉龃。不过,到底存不存在,只有她们心里清楚了。? 在姐妹间互相说笑时,秦娇娇突然不经意地说道:“王爷今天没上朝么?每次妹妹回来,王爷都陪同着,真是体贴,我看爹爹总是没空呢”? 秦安安有些漫不经心地说道:“王爷政事烦忙,早上也是上过早朝回来后得知今日是家兄回府团聚的日子,才过来拜访一下,下午就该去军营阅兵了。”? “那不是很辛苦?”秦娇娇一脸的担心,“妹妹,你应该多多关心王爷,不要太过于奔波,爹爹说过王爷是他此生最敬佩的一人,还说王爷是个有担当的人,是咱们大兴的战神,有他在,是咱们王朝之幸……”? 呵,这话说的,是说自己不够体贴,为了自己的一点私事就让大名鼎鼎的战王随时陪同喽。 “本来我也不想的,可是王爷说不放心,加上要在爹爹娘亲那里留下好印象,就陪着过来了,晚上我还是给王爷熬点汤补补身子” 字字戳心,句句秀恩爱呀,瞧,秦娇娇的手帕都快扯断了。知夏为王妃这次的智商在线竖个大拇指。 “妹妹,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话呢,我只是关心王爷,担心王爷来回奔波,你误会我的好心了,”说着就泪盈于睫,纤纤柔弱,楚楚可怜,分外的美丽动人,让人心生怜惜之情。 知春一脸见鬼的表情看着瞬间切换演技的秦娇娇,不知道突然来这一出是因为什么。 秦安安想起现代看的小说,向后看去,看到纪凌尘站在身后,露出一脸“果然如此,太狗血了吧”的见鬼表情。当然,显然是这位王妃太不合群了,这表情太过于明显,于现下的场景太过于格格不入,于是王爷的眼睛直接扫了过来,秦安安马上低眉敛目,一副被心虚的柔弱表情,心想自己是不是应该配合一下,看看纪凌尘是不是真的会相信这样的狗血剧呢? 谁知,纪凌尘直接走到秦安安的面前,连个余光都没有留给哭泣的娇弱的美人,“在外边呆这么久,热着了怎么办,走吧,我先把你送回去,再去军营”说着牵起秦安安的手就走了。 秦娇娇看着冷硬的纪凌尘和他怀里的秦安安,及旁边知夏临走前嘲笑的眼神,突然害怕起来,秦卿拉起她的手,“妹妹,你太着急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不用你来管,”秦娇娇拂开秦卿的手,“你是姐姐,所以我什么都得在你的下面,爹爹娘亲也把你看的比我重,什么好的东西都紧着你来,我从来都是剩下的,呜呜呜呜,现在我不过是想要争取一下自己想要的东西而已,凭什么,我连秦安安这个庶女都比不上……。”秦娇娇放声大哭。 “哎,怎么说我们也是姐妹呀,我怎么会不帮你呢”秦卿叹息。 “真的吗?姐姐,你真的会帮我吗”秦娇娇抬头看向秦卿。 秦卿的眼神闪了闪,“当然了,姐姐不帮你帮谁呀” 秦娇娇咬着唇,有些委屈地看着秦卿,有点怀疑有点忐忑,但是想起,当初看大军班师回朝经过桥边,她站在一处角落,远远的看到坐在一匹黑色的俊马上、身穿披甲显得无比英武的男子,再想起在凉亭处的他那一抹难得的笑靥,霸道中不乏温柔的语言,让她有些动摇的心再次坚定了起来,没错,期初的这点挫折算什么呢?只要最后的温柔是属于自己的不就好了吗?还有祖母,不是也希望自己可以过去,一起帮四妹妹吗?就是这样的,我只是去帮四妹妹的,四妹妹不会掌家,景王,他得多辛苦呀,他,他一定是没有见过比四妹妹更好的自己。 秦卿看着秦娇娇的脸色不断变化,知道她又陷入幻想了,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这样也没坏处不是吗?? 姐妹两个各怀心思在院子里面静静的坐着,无人打扰。 而坐在马车里面的秦安安还在好奇刚才纪凌尘到底有没有听到那些话“当时你听到那些话不是应该怀疑我,然后我哭着说不是我做的,你不相信,然后我们大吵一架,相互误会……干嘛打我的头” “你满脑子哪来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清楚吗?再说,别人什么想法跟我有什么关系,不管你是什么样的我都喜欢。而且别以为我没看出来,你就是故意找茬想跟我吵架是吗?”纪凌尘曲起手指敲击秦安安的眉头。 “那你怎么不配合一下呢”秦安安还是不甘心。 “不需要”顿了顿,“你想吵,可以对着我吵,我不会还嘴的” “那还算是吵架吗?”秦安安气闷。 在马车外边的知夏翻翻白眼,觉得自家王妃就是个不安分的主,还有人盼望着夫妻吵架的吗?真是不让人省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四章 另一个景王? 被’武力’镇压没有满足吵架愿望的某王妃,下午因为自家王爷不能作陪,满是无聊的,拉上两个二货丫鬟出去逛街吃好吃的缓解自己的心情。 正被各色小吃吸引的秦安安,突然被知夏拉了起来“王妃,你看,那个人是不是王爷?” “王爷?你是不是看错了,阿尘现在应该在军营才对”秦安安的眼睛没有从蜜饯摊子上移开,漫不经心的答道。 “好像真的是王爷呢”知春也说道。 “嗯?”秦安安直起身子,知夏看错了,知春难道也能看错了。 定睛看去,一个背影真的很像纪凌尘的人拐过一个墙角。 “难道他有事瞒着自己?不能呀,可能是在执行什么秘密任务,咱们还是不要去打扰,我们都不会武功,免得添乱,拖后脚”秦安安猜测着。 “你怎么知道是在执行任务,万一王爷在外边养的有你说的什么小三的呢,毕竟你的容貌也不是绝顶漂亮,脑子也不聪明”知夏还是表示怀疑。 “……你再说,我就把你嫁给街角那个卖猪肉的胖阿东”秦安安对这个二货丫头无语了。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再不追,可就追不上了”知春表示两个二货就不要半斤对八两的暴露智商了。 “跟上去”秦安安咬牙,要是纪凌尘那个家伙真的有事瞒着自己,就,就,就跟他吵架,看他还怎么拒绝。 ……王妃,你的追求就这么点吗?知夏知春无语。 一路小心翼翼,终于是没有被甩下来,之间纪凌尘走向了一个偏僻的小宅子。 “难道王爷真的养了小三?”知夏吃惊的问道。 “闭嘴,你个乌鸦嘴,还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纪凌尘呢”秦安安生气道。 “那个,这位姑娘,是不是可以放开……” “闭嘴,别说话,被发现怎么办”秦安安、知夏异口同声吼道。 “可是几位姑娘,你们拉的是我的衣服”男子无奈的说道。 知春扶着额头,好想找个地缝藏起来,装作不认识这两个人呀。 啊?秦安安才发现,为了隐藏行迹跟踪,自己竟然随手拉了一个陌生男子,还拽着人家的衣袖隐藏身体……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秦安安红着脸道歉,责怪的看着知春,怎么不知道提醒自己呢? 知春表示很无辜,是你们太投入,人家都开口提醒了,你们还不肯松手,我提醒也不好使呀。 “无妨,姑娘可是遇到什么难事了?需要在下帮忙吗?”书生模样的男子,一副不经世事,和善的样子。 “哦哦,不用了,我们是逛街的,啊哈哈哈,逛街呢,您请,您请”秦安安打哈哈。 知夏看着这么虚假的打岔方式,恨不得撬开王妃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都是些吃过的豆腐渣。 “好,那小生就告辞了”男子温文有礼的施礼退下。 “看来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嘛”秦安安感叹道。 “王妃,现在进不去,不能当场捉奸怎么办?”知夏面无表情的打断秦安安的自我安慰。 秦安安发誓回去一定要写本丫鬟守则,好好教教这两个丫头规矩,哼,竟敢嘲笑王妃! “算了,你们也指望不上了,我们守株待兔,就不相信他不出来,我得看看他的正脸到底是不是纪凌尘!”秦安安下命令。 知夏、知春一脸就知道如此的表情,在旁边蹲下。 一盏茶功夫过去了……。 两盏茶功夫过去了……。 三盏茶功夫过去了……。 “王妃,这个宅子会不会右后门,王爷已经从后门走了呀”知夏揉揉蹲的发麻的腿。 “……。那你们不早说!害的我还在这边呆这么久!”秦安安怒道。 “你自己不是也没想到嘛,还怪我”知夏嘀咕。 “你!” “出来了!快藏起来”知春拉着两个要吵起来的人。 几人赶紧躲到墙角,秦安安咬牙切齿,真的是纪凌尘这厮!这张脸总不会是假的吧?难道真的养了小三? 秦安安使个眼色,示意几人跟上,看看纪凌尘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又一次跟上,看到纪凌尘竟然进了一个胭脂铺子,难道是给小三买东西去了?!他还没送过自己礼物呢,心里开始反酸的某人不淡定了,决定进去问个明白。 刚要进去,一个温润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好巧,几位姑娘也是来买字画的吗?” 原来是刚才的那个书生,自己正和知夏、知春几人藏在一个卖字画的摊子旁边,真是有缘分。 “这是你开的摊子吗?你是卖字画的?”秦安安好奇的问道。 “是呀,我一个文弱书生,只能靠卖字画来赚钱糊口了,希望下次能科举能高中,就可以不用卖字画了”青年好脾气的解释。 “好吧,那我祝你下次高中,金榜题名”秦安安恭祝,“我还有点事情就先告辞了。” “姑娘慢走,有缘再见” 秦安安着急去找纪凌尘算账,倒是也没注意最后的这句话,带着知夏、知春向铺子走去。 待秦安安走远了,一个穿着落魄的中年汉子走过来,“小兄弟,谢谢你帮我看摊子,哈哈哈人有三急,真是麻烦您了,真是好人呢,这幅字画就送给你了,当做谢礼” “不用了,举手之劳而已”男子的声音依然温润。 看了看远去的女子,男子牵起了嘴角,“真是个有意思的姑娘,不愧是纪凌尘看上的人呀” 秦安安气势汹汹的踏进胭脂铺子,却发现铺子里面根本就没人,店铺也有后门! 垂头丧气的走出铺子,秦安安带着两人失魂落魄的回府了,丝毫没注意到旁边的字画摊子上吆喝的人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回到家的秦安安就拉着厨娘一头钻进了厨房,知夏知春觉得王妃要放大招了,默默的远离了厨房,想起上次王妃在别院做的晚膳,打定主意,今天晚上就算是不吃饭也绝对不尝王妃的手艺。 夏天的夜晚总是来的比其他季节的要晚上好多时辰,纪凌尘从军营回来的时候,天才刚刚有点暗,一弯浅浅的月亮已经悬挂在夜幕中,却并没有发出该有的亮光,完全的被残留的太阳余辉所掩盖。 一踏入府门,就看到老管家在门口欲言又止,用同情的眼光看着自己。 纪凌尘奇怪的走进主院,在知夏和知春诡异的眼神下走向屋内。 推开门,就看到秦安安一脸笑意的在门口迎接自己,“阿尘,回来了,快来快来,我让厨娘秘制了一份特色菜给你”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安安,你表现的太明显了,如果让你去探听情报,肯定失败。说吧,有什么企图?”纪凌尘好笑的看着不一样的哦秦安安。 “我没打算去套情报,就打算对你用美人计了,景王爷接不接呀”秦安安威胁道。 “接,安安的美人计对我最管用了。”哦,纪凌尘笑道,这烟头一向在那方面像个缩头乌龟,推三阻四的,今天怎么突然开窍了,不管是什么,想把福利吃到嘴里才是正事呀,开始动手动脚。 “不着急,来先吃饭,尝尝我给你特意准备的饭菜”秦安安拍掉纪凌尘的手,坚持道。 “这不就是你之前做的什么炸酱面嘛,还是大舅子最爱吃的”纪凌尘看到桌上的面条不高兴道。 “你尝尝就知道了”秦安安殷勤的递上筷子。 纪凌尘拿起筷子夹起一些,放到嘴里,立马整个身子僵了僵,刚要吐出来,就听到秦安安说道,“你敢吐出来,我就收回我刚才的话,今天晚上你就自己睡吧” 纪凌尘默默的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深吸一口气把剩下的面条吃光,终于知道为什么管家和那两个丫鬟是那个眼神了,这个鬼丫头这是放了多少秘制辣椒酱在碗里,丝毫没看到颜色,一口吃下去整个喉咙都要烧掉了。 但是想到晚上的福利,纪凌尘还是坚持面不改色的把一整碗面吃下去了。 秦安安越发的觉得这厮是做贼心虚了,这个辣椒酱可是自己亲手教厨娘做的,有多辣,看做出来后吃了一口的那条小狗就知道了,现在还躺在池塘里面喝水出不来呢。 吃碗面,喝了一大缸水的纪凌尘刚要开始讨要自己的福利,秦安安面色一肃,开始拍桌子了:“纪凌尘,你说,今天去的那个宅子里面到底是什么人?!买的胭脂送给谁了?!” 纪凌尘一头雾水,“什么宅子,我今天可是一直在军营里面没有出来,所有的士兵和裴子画都可以证明” “真的?!”秦安安怀疑的看着。 “绝对是真的!”纪凌尘就差发誓了。 “你确定你没有孪生兄弟?或者替身什么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纪凌尘都要被弄糊涂了。 秦安安将今天下午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我们都看到他的正脸了,跟你一模一样,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不止我,还有知夏、知春也都看见了。” “这件事,我需要查一下,地址在哪里?”纪凌尘沉思了一下,他不记得自己有孪生兄弟,但是宫中龌龊的事那么多,又有谁知道呢?看来要进宫一趟了。 秦安安把小宅住址告诉了纪凌尘。 “所以,今天做这么辣的食物给我就是因为看见’我’在外边养了人,恩,安安,你就这么信不过我”纪凌尘佯装生气道。 “我,我什么时候不信你了,真的不信你,就不放辣椒酱改放毒药了”秦安安心虚的说道,“再说了,跟你一样的脸走出来,是谁都会误会的” “好了,今天的事就不跟你计较了,你只要记住,不管到什么时候都要相信我,我绝对不会骗你,更不会在外边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的,有的时候眼见也不一定为实,有什么事一定要当面来问我,不要放在自己心里”纪凌尘认真的说。 “我知道了,你也要记得,如果真的有一天你”秦安安觉得现在想到这种情形就心里好难受,“你喜欢上别人了,也不用瞒着我,只要带回来,我自愿和离,绝对不会纠缠不休的,林子这么大,我才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呢”故作潇洒的说道。 “你还想去找谁?!”纪凌尘听到后来直接黑了脸,抱起秦安安,放在自己腿上,拍了她屁股一巴掌。 “你!无耻”秦安安觉得自己长这么大还没有被人打过屁股呢,现在被这个男人打简直是奇耻大辱。 “对,我就无耻了,还更流氓呢,今天让你好好见识见识,免得还惦记着其他树林!”纪凌尘直接打横抱起,丢到床上去。 屋外的知夏、知春识趣的关上房门,去准备热水去了,一夜还很漫长呢。 某人又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被某没脸没皮的王爷拿着福利要挟了大半个晚上,直到最后体力不支的昏倒,大写的一个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五章 赏花盛会 翌日,纪凌尘照样是神清气爽的早起上朝,秦安安赖床至太阳晒屁股的时辰。 没多久就接到二皇嫂的帖子,原来是长公主要为嫡女选婿而设了一个赏花盛会,几日后在长公主府举办。这个长公主可是皇上的亲妹子,甚的皇上信任,听说在皇上夺位过程中大义灭亲,亲手斩杀了自己当时的驸马一家,因此皇上对他十分愧疚,特意建造了比皇子府邸还要大和奢华的长公主府,另择佳婿,还给予了长公主很多的特权,连太子见到这位长公主都要恭敬的叫一声皇姑奶奶。这位神奇的长公主自从皇上登上皇位后,和那位只醉心于书画的皇叔一样,深居简出,和新驸马恩爱无猜,并生下一个女儿,虽一出生就被册封为郡主,但是这个女儿天生体弱,有心疾,这些年长公主与驸马一直在外带着女儿求医养身,直至今年女儿满16岁及姘才回来,准备为自己的女儿挑选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良人。 听完知夏的介绍,秦安安只能感慨,可怜天下父母心,不管多么高高在上还是向自己父母一样平凡,总是希望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给自己的儿女铺一个安稳的、幸福的未来。 这场盛宴几乎邀请厮里的所有权贵到场,一来是免得落人嫌疑二来也是庆祝这位长公主殿下的归来,皇上不变到场,还特意派了皇后和太子、太子妃到场撑腰呢。秦安安原本不想去这样的场合,自己又没有什么才艺,又是嫁过人的妇人,去了也是作壁上观的,但是不去又怕给长公主落下不好的印象,又想起这几次娘亲提起的给哥哥找一个大嫂的事,觉得是个好机会,自己平日里交往的人并不多,对厮里的布局、人员也不是很了解,借此机会刚好可以好好物色,观看一下适合哥哥的女子,也了解一下权贵的圈子,认认脸,免得以后出错,得罪不该得罪的人。 打定主意,秦安安特意把自己关在屋里练了几天的字,打听了这个朝代绝对没有听说过李白、杜甫等人,重温了勉强记得的几首诗、词,至于琴棋画,额呵呵,有自知之明还是不去学了,临时抱佛脚也学不来呀,自己又不是天才╮(╯▽╰)╭,又没有金手指,还是乖乖的坐着当花,有挑衅能挡过去就好了,真的不求出彩呀。 风和日丽的日子出门再适合不过了,秦安安收拾了一下,带上知夏、知春就出门了。 来到长公主府,已经有很多人在了,恢弘大气的朱门敞开着,来来往往的客人络绎不绝,果然大手笔。 “安安,这边”原来是二皇嫂已经提前到了。 “晶晶姐姐,这么早就到了”秦安安上前问安。 “刚到没多久,俗话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正好和安安一起”纳古斯晶晶爽朗的说道。 “正好我也有点不知所措呢,就遇到晶晶姐姐了,我们一起进去吧”秦安安微笑。 携手进入长公主府,里面果然另有一番天地,为了符合赏花的主题,院子里面布满了各色杜鹃花、蔷薇、三色堇等,其中不乏名贵品种。 “自从听你说了那院子的花的用途,我现在看这些花都没了兴致呢”纳古斯晶晶悄声说道。 秦安安抿嘴一笑,“是姐姐夸赞了。不知道上次给姐姐的食谱姐姐吃的习不习惯,今日我又做了一个杏仁露,使用羊奶为原料,想来姐姐应该会喜欢的” “真的吗?太好了,自从从草原上来到你们中原,我还没吃过羊奶呢,他们都说有膻味,不雅,我想念的紧呢”纳古斯晶晶兴奋的说道。 “那我明天做一点,给姐姐送过去” “好,就这么说定了。” 两人说笑着走进院内,早有丫鬟领着走向对应的位置,可见这位长公主也是一位十分细心之人。 院子正中央,一个保养得宜又不失风姿的中年女子,身处正位,一双眼睛锐利非凡,行动间大开大合,毫不矫揉造作,想必就是传说中的长公主了。 旁边一位脸色稍微发白的女子,正是水灵的青涩年纪,认真的打量着周围的人,不时的微笑点头,应该就是长公主的女儿,云华郡主了。 “这位站在主位的就是长公主,旁边的是云华郡主,皇后已经是见过的,太子侧妃是你姐姐,我就不介绍了,她旁边的就是太子妃了,太子妃是三朝太傅的嫡长女,其背景也不可小觑。”纳古斯晶晶小声介绍。 “恩,知道了”秦安安暗暗记下每个人的身份。 上前去向长公主和皇后等人问过后,纳古斯晶晶就被几个贵妇叫走了,想是平时玩的好的,秦安安也不想再呆在这里继续惹眼,想找个地方躲起来等到大会大事就行了。 “四妹妹,怎么来了也不多呆会,我们姐妹也好久没见了,赶巧遇到就聊聊天吧”秦湄儿抽出身来看着秦安安。 ?秦安安暗自叹息,皱了皱眉道:“大姐,可是最近什么不好,怎么看着有些瘦了呢?”没多长时间没见,秦湄儿的模样变得实在有些多。感觉更加消瘦也更加弱不经风了,脸上也没了之前少女的自信与光彩,从前在秦家的时候秦湄儿可是大家捧在手心的公主,脸色总是透着诱人的嫣红,神采飞扬,自信张狂的。但是现在整个人沉暗了不少,脸上也涂抹上了厚厚的胭脂,但是总归没有从前粉黛不施的美丽自然。 秦湄儿眼光微变,淡淡垂眸道:“有劳四妹妹关心了,不过是最近有点累罢了。” ?秦安安觉得秦湄儿真的是变了不少,看来皇宫里面真的是个吃人的地方,相必那个太子妃也不是个好相与的,“累了便多歇歇,无关紧要的事还是让下人去做,不管怎么说身体才是最重要的。没有一个好身体就什么也没有了。” 秦安安只能安慰几句,想着还是尽快脱身比较好。 ?“看四妹妹的精气神真好,上次回去见到几位妹妹,听说景王待你极好,四妹真好好福气。”叹了口气,幽幽道。 ?“这,不过是王爷体谅我罢了”秦安安干笑,她们两个的感情还没好到要交流夫妻感情的份上吧。 “四妹妹还是怪我吗?”秦湄儿伤心道,“之前是我年少不更事,喜欢跟妹妹较劲,但是现在嫁了人,知道还是自己姐妹之间才是最亲的,特别是我现在有了身孕,更加亲情的可贵了,妹妹,以后我们之间可要多走动呀,你不会不离姐姐吧?” “你怀了身孕?!”秦安安吃惊道。 “是呀,刚发现的,还不到1个月呢”秦湄儿摸着自己的肚子,倒是充满母爱的样子。 “恭喜姐姐,既然有了身孕,还是别在外边呆的久了,免得累着,珠儿,还不带你们主子去坐下休息。”秦安安嘱咐她旁边的贴身丫鬟,“姐姐,你先休息一会,我约了梁姑娘见面,迟了该没礼貌了,就先失陪了。” 秦安安安排好秦湄儿,着急的走出去,吁了一口气,虽然这么多人在,但是想起曾经看过的狗血剧,万一一会假装摔倒,自己可承担不起这后果。 ------题外话------ 最近要考试了,还没百~万\小!说呢╮(╯﹏╰)╭拼命补习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六章 找一个嫂嫂 总算是知道为什么秦湄儿突然示弱了,这刚入府的侧妃有了身孕,进门一年的太子妃去没动静,啧啧,怪不得秦湄儿没精神,只怕现在在宫里是处处树敌了,虽然皇后会看顾一二,但是总不能时刻看着呀,多拉点同盟是明智之举。不过秦湄儿这胎也算是后辈里面的第一胎了,值得庆贺,皇上和太子应该都会很重视的,可是好像还没听到什么风声? 想想又郁闷了,自己和秦湄儿一同出嫁的,怎么人家都怀上了,自己还没有动静呢,明明也是每天都……哎呀,想什么呢,没有才好呢,太早生孩子对身体不好呢。 知夏好奇的看着自家小姐一会高兴一会脸红一会懊恼的像变脸似的各种表情,不明白太子侧妃有身孕,为什么自家王妃这么纠结。 “哎呀”一不留神,秦安安发现自己撞到了人。“对不起,你没事吧”赶紧把人拉起来。 “你怎么走路的,没长眼睛吗?”旁边的丫鬟气势汹汹的开始数落了,“我家姑娘身子本来就弱,你撞出什么事来付得起责任吗?” “小令,我没事,你不要这么大惊小怪的”一道柔弱的女生。 秦安安发现今天真是出师不利,自己撞的竟然是长公主的宝贝女儿云华郡主,真是给跪了,“云华郡主,真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没受伤吧,要不要请个府医过来看看?”秦安安小心的扶着云华。 “没事,也是我不好,我也没看路呢”云华郡主和气的笑着。 “那就好,云华郡主怎么出来了,不在里面陪着长公主吗”秦安安对眼前的林妹妹起了好感,多善解人意、和善的小姑娘。 “我身子从小就不好,站的有点累了,刚要回去休息呢”云华郡主温和的笑笑,“你是尘哥哥的王妃吧,刚才你介绍过自己的” “云华郡主真是好记性,我叫秦安安,你叫我安安就可以了。” “好,那我就叫你安安姐姐吧,你也不要叫我郡主了,直接叫我云华就好,我在厮里呆的时间少,还没有朋友呢,姐姐愿不愿意做我的第一个朋友呢” “只要云华不嫌弃我就好”秦安安笑眯眯的说道。 “安安姐姐真是谦虚,刚才我的侍女无礼了,还请安安姐姐不要介意” “是我不好,你的丫鬟很好,衷心护主呢”秦安安看到云华郡主已经有点脸色苍白了,“云华,你还是回去休息一下吧,离盛会开始还有一段距离,养足精神,一会你可是主角呢” “那我就先失陪了,姐姐在园子里面逛逛吧,母亲特意从各地搜罗了很多珍惜的花,还是可以入眼的” “好,云华慢走” 送走了云华郡主,秦安安紧绷着的心弦才放下来,满是权贵的地方也不好,一不留神就会得罪人的,但是总觉的这个云华郡主对自己莫名的亲热呀,到底是有什么目的呢。 算了,反正自己的脑袋也想不出什么,还是顺其自然吧,还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呢,不想想,虽然自己嫁人了,但是说到底也是一个刚刚16、7岁的女孩,还说别人小。 还是找找笑儿在哪吧,哎,玲姐在自己大嫁过后,一直在边关也不回来,也不知道她最近过的怎么样,“知夏、知春你们帮我看着点看见笑儿记得叫我” “知道了,王妃”知夏/知春应道。 转了一圈也没发现梁笑儿,秦安安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爬到假山上开始观察起园子里的人,她可没忘记还要帮自己哥哥相一个嫂嫂呢。 “这一个姑娘太闹腾了,哥哥肯定不喜欢,那个姑娘为什么一直低着头走路,路上的蚂蚁都给她踩死完了;你看看这么个小姑娘,就对自己的姐妹下绊子,心机太深了;……。” 知夏无语的看着自家小姐像挑白菜一样在上面评头论足,王妃哎,正常的大家闺秀也不会像您这样爬高上低的,您是五十步笑百步,当然她是不会把这个话说出来的,免得挨骂。 “哎,知夏,那个穿绿色衣衫的姑娘是谁?” “那个呀,那是都指挥师的嫡女、旁边的月白色衣衫的是户部尚书的嫡女,跟在后边的是户部尚书的庶女,好像很不受宠,跟王妃你之前很像” “你介绍就介绍,干嘛还把我拉进来,不损我你是不是不舒服,是不是想让我把你嫁给胖阿东啦?” “说来说去就这一句威胁”知夏笑声嘀咕,“您还是快点看人吧,一会该没机会了”知夏吐吐舌头,躲过秦安安的攻势。 秦安安收回作势打知夏的手,“算了,身份都太高,哥哥虽然很优秀但是身份在那里摆着,还是实际一点吧,身份太高以后受气的还是自己家人” “恩恩,王妃您最大的优点就是有自知之明”知夏接嘴。 秦安安瞪眼……。 知春:不想理会这么幼稚的两人,好像装作不认识呀怎么办。 “这么多人我就不信选不出一个合适哥哥,哥哥那么好,谁嫁进来都会幸福的,你说iw要是把玲姐跟哥哥凑一对会怎么样?算了,玲姐的……。还是等她自己想开吧”秦安安自语。 突然,扫到一个风骚的摇扇子的身影,“哎哎,我看到笑儿了,她怎么和裴子画那个人妖在一起,快快,我们赶紧下去”秦安安扫到梁笑儿的身影,急急忙忙的跑下去。 “王妃,您慢点,别摔了”知春劝导。 “没事,你不记得王妃三岁就会翻墙了吗?这点小事难不倒她的”知夏凉凉的开口。 知春无奈的扶额,这丫头,就不能不和王妃唱反调吗? 走远的三人,并没有发现假山顶上的树枝上突然动了动,跳下来一个人。 一身潇洒的白衣,荡漾出好看的弧线,就是脸上的表情过于冰冷,这不正是我们的丞相大人嘛。 如果秦安安看到这个人一定会说:“你以为你是禁欲系装x的老大呀,天天绷着脸,一身白衣,我还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呢” 显然同样的我们的丞相大人对秦安安的印象也不太好,瞥了一眼秦安安离开的方向,吐出一句“真聒噪”然后就飘走了。 ------题外话------ 没时间写文了~(>_<)~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七章 高冷的丞相大人 秦安安还没来得及呼叫梁笑儿呢,梁笑儿就一路小跑扑到秦安安面前:“安安,我想死你了!” 秦安安对于她这种打招呼方式已经很习惯了,淡定的拍拍她“恩,我也想你,快起来,压得我都喘不过来气了” 旁边有人不乐意了:“有本事在景王在场的情况下抱呀,就知道狐假虎威” “裴人妖,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我怎么会来这么晚。我就是抱了怎么着,你去告状呀,就知道你从小到大就这么点本事”梁笑儿毫不客气的反击回去。 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秦安安无奈的开口,“好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什么场合” 看着两人别扭的模样,秦安安不怀好意的坏笑:“对了,你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的,不要告诉我你们是在半路遇上的哦” “我,我还不是为了你,那劳什子的铺子,才要时刻看着他,才会答应坐他的车来的” 看着梁笑儿闪躲的眼神,和裴子画不自在的面色,“哦,原来是这样呀”还特意拉长了哦的音调,怎么听怎么怪异。 “哎呀,安安,你在这样我就不管了,你爱找谁找谁看你的铺子去”梁笑儿佯装生气道。 “好了好了,我就是开个玩笑嘛,走走,我带你去看花,至于裴公子,你就自便吧”秦安安拉着梁笑儿大笑着走开了。 裴子画拍拍自己有点发烧的脸颊,暗骂这两个无良的主子、主母之后,唰的一声打开那双不离身的折扇,重新挂上玩世不恭的笑容走进院子中,引起周围一片女生的惊呼。 没多久,赏花盛会正式开始,秦安安作为皇族的代表,乖乖的做到了纳古斯晶晶的旁边,听着长公主殿下开始发言: “谢谢诸位捧场出席这场赏花盛会,我久居他乡,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这位是我的小女,她自小身体不好,久不在厮里,今天就此机会正好介绍给大家,希望大家能够能够多多得走动,帮我多照顾点她,云华,给大家见个礼” “是,母亲,各位长辈、姐姐、哥哥、妹妹好,我是云华,请大家以后多多关照。”向前一步,云华郡主盈盈一拜,磊落大方,哪怕在外多年,贵女的气质一点都没变,可见长公主平时的教诲也是极为严格的。 “看看,我们云华的气质真是如清水芙蓉,谁不喜欢呢”皇后拉着云华的手,“真真是个秒人,看见云华呀,就好像看到了公主您当年的风采呢” “是呀,是呀,云华郡主真是娴静可人呀” “对呀,厮里终于有个新伙伴了,只要云华不嫌弃我们就可以了” “云华……” 下面附和的人一个接一个,就是不知道真心的有几个,看着云华娇羞的小脸,秦安安只希望这个善良、纯净的小姑娘不要被厮里的坏习俗给感染,一直这么单纯下去,也祝愿她能找到一个呵护她一辈子的男人,幸福的生活下去。 寒暄过后,赏花大会正式开始,秦安安终于见识到古代这些盛会了,之前的什么百花会、簪花节,每次秦安安都被府里各种理由的给推掉了,就怕丢府里的脸面,加上秦安安也有意不想在这些会上露脸,所以秦安安还真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盛会,一时有点好奇了。 放眼望去,全厮里面的未婚男士都到齐了,说起来这不就是一个变相的相亲节目吗?在这上面男方、女方都展示自己的才艺,看对眼的,审视一下家室,下一步就是上门提亲了,比现代的相亲网站好多了。 哎,这不是上次的那个丞相大人吗?居然也来了,看来长公主的面子果然大。 秦安安边胡思乱想边注意场内的情况,这赏花会分三场,首先第一场自然是赏花了,不同的珍稀花盆栽被搬到场内,遇上想发挥的,自然的站出来说说认认花的品种,讲解一下独特性,再厉害一点的做首诗,自然引得全场瞩目,当然已经婚嫁还在场的都有点兴致缺缺,也自主的不去抢小青年的风头。 第二场是才艺展示。作为主办方的云华郡主,就出来跳了一直霓裳舞,美轮美奂,的确是技艺高超,赢得一片掌声后,下面就是青年才俊的才艺展示了,十八般武器轮番上场,就希望自己能博得长公主的青睐。 秦安安惊奇的发现,全场所有的人都上场了,只有两个人所有的活动都没有参加——裴子画和凤卓然。裴子画倒是可以理解,毕竟有笑儿在,但是凤卓然这个人,总觉得淡漠的有点过分,感觉他跟这边的氛围好不搭,应该是高山上的雪莲,只能观赏型的…… 陷入沉思的秦安安没发现自己一直在盯着凤卓然看,直到一道冷冽的眼神看过来,本尊都不乐意了,秦安安才回过神来,发现好多人都奇怪的看着自己。 又一次干了蠢事的秦安安,尴尬的笑笑,做恍然大悟状,“那边的那株长在岩石上边的花好独特呀,不常见,真好看,我刚才一直在想在哪本书中看到过,是从东洋传过来的吧?” 众人循声看去,果然一株独特的杜鹃花,稀稀疏疏的开在后边,因为位置刚好在凤卓然的后边,所以看成是在看人也是有可能的,众人都松一口气的样子。 “这位是景王妃吧,真是好见识,这株杜鹃名为东鹃,是东海之滨的特色,是一位远游的朋友送来的,咱们大兴王朝的确没有,只是因为长势最近有点颓废,所以刚才介绍的时候才没有拿出来”长公主介绍道。 “安安姐姐懂得真是多呢,下次要多教教我”云华郡主笑盈盈的说道。长公主意味不明的在秦安安和云华之间扫了一眼。 “哈哈,我这个弟妹就喜欢看些地理杂志,估计是在书中见过,看到实物才会有点跑神”纳古斯晶晶说道。 “景王妃好见识” “不说还没发现呢,景王妃好眼神” …… 不管下面的人怎么想,这个插曲总算是圆过去了,秦安安松了一口气,再也不敢跑神,专心的看着场内的才艺展示。 第二轮活动过去后,差不多已经到傍晚了,长公主命人点上华灯,就邀请大家到了一个大厅里面,并备上茶点,美酒。 本来第三场的是要进行一个互动的游戏,但是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大家表现才艺时都太过用心,不知不觉就天黑了,在屋里的话由于比较拥挤,一时之间还想不出可以替代的活动。 这时,太子妃出来说:“之前在屋里,我们曾经玩过击鼓传花的游戏,鼓声停的时候,花落在谁的手里,谁就出一个小节目就可以了,不知道诸位意下如何?” “好游戏,不过我们年纪大的就不去掺和了,你们年轻人都坐在中间,我们就做个裁判在旁边看你们热闹热闹就行”长公主附议,说着还拍拍云华的手,鼓励她融入进去。 “是呀,我们就不下去了,现在还真是玩不动这些游戏了,老了”皇后掩嘴笑道。 有两位重量级人物发话,上点年纪的长辈都直接顺从着待在旁边,只留下新婚和未婚配的年轻男女在中央围成一个圆圈,开始游戏。 旁边训练有素的侍女已经搬上来了小鼓,折来了一束花,游戏正式开始。 第一束花从云华的手中传出,鼓点缓缓的点击着,众人也慢悠悠的递着手中的花束,随着鼓点的逐渐加快,花束传递的速度也越来越快,终于在最高点时花束停留在一个穿着藏青色衣袍男子受伤,他大大方方的起来介绍了自己,“在下是工部侍郎之子杜俊明,那我就给诸位表演一个魔术吧” 表演完毕,游戏继续,接下的几个女子和男子也都各展神通,气氛逐渐热烈起来。 花束从刚才表演节目的女子手中传出,鼓点一上来就开始急促起来,等鼓声一落,全场肃静,不像之前谁接到了花束都会有一阵起哄声,秦安安定睛看去,竟然是凤卓然! 怪不得,这厮平时总是一副冰山脸,万事都不放心上的样子,所有人都不敢随便开他的玩笑,凤卓然拿起花束,“我就入乡随俗,讲个笑话吧,从前有只大灰狼对小羊说:―我要吃了你!你们猜,怎么了?” ……。 “结果大灰狼就把小羊吃了。” …… 噗呲,哈哈哈哈哈,秦安安控制不住的笑出声,完全想不到像凤卓然这样的高冷的人会讲冷笑话,有木有,你能想象到一大块冰像你吐出一小块冰的情形吗? 哈哈哈哈,众人反应过来,也跟着大笑。 然后凤卓然又淡漠的坐下来,好像刚才讲笑话的不是他一样。 众人:…… ------题外话------ 有没有觉得这种反差萌很好笑(_)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八章 不想要这样的光环 一时之间全场陷入冷寂之中,饶是长公主和皇后见惯了是是非非的大场面,如今也有点招架不住。 最后还是长公主率先回过神来,“呵呵,丞相的才艺果然独特,不愧是咱们大兴最年轻的丞相” 下面的人也都跟着回过神来,纷纷附和,“是呀是呀”“与众不同” 皇后也轻咳一声:“咳,那个既然凤丞相已经接受了小惩罚,那游戏就继续吧” 锣鼓师回过神来,赶紧开始敲鼓,场面重新开始热闹起来,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等游戏过后,长公主满意的起身再次答谢各位的捧场,在场的各位宾客也都起身告辞散去。 秦安安向纳古斯晶晶辞行后,没看到梁笑儿,估计是又被裴子画骗走了,这时云华郡主竟然走过来了,“安安姐姐要走了吗?” “是呀,天色有点晚了,你的身子还好吗?有没有很累” “还好,安安姐姐以后要多来陪陪我,不要嫌弃我的身体拖累” “怎么会呢,有机会一定会来看你的,看你脸色有点不好,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秦安安的后背已经快要被长公主殿下的眼神盯出洞来了,她也不知道这个云华郡主怎么会对自己真关注,翻翻记忆,真的不认识这号人物呀。 就在这时,风云突变,几个身着黑衣的刺客直刺而来,目标显然是云华郡主,秦安安来不及细想,伸手将云华向后推去,顺手拉了自己右手边的一人衣袖躲过去。 在场的宾客反应过来,人员混动,尖叫声四起,反而给了刺客机会,但是云华被推出去后长公主立即拉着后退,训练有素的士兵也围了上来,错失先机已经不能得手,刺客首领模样的人一看情形不对,对推出云华郡主的秦安安恨到极致,直攻而来。 秦安安紧紧拉着手中的衣袖,不敢睁眼,也不知道拉着的到底是谁,只听到一声冷到极致的声音:“放手!” 秦安安自知自己没有武功,听声音还是个男人,更不敢松手了,下定决定把自己整个人都贴在了那只胳膊上,死死拽着不松手,希望侍卫能尽快的出手解决眼前的事情。 凤卓然脸色阴沉的看着紧紧抱着自己胳膊的女人,忍住杀了她的念头,抽出软剑与刺客对打在一起,但是该死的,这个女人拉着的是自己的右胳膊,自己怎么用剑,没两下竟然都被刺客点穴带走了。 秦安安只恍惚间听到知夏、知春凄厉的叫声:“王妃!” 还有二嫂担忧的声音:“安安,小心” 随后就是一片黑暗。 等秦安安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和凤卓然一起关在一个地牢里面,秦安安吃惊道:“凤丞相你怎么也在这里”又想起自己之前一直紧紧拉着一个人的衣袖,再看看凤卓然黑得不能再黑的脸色,咽了咽口水,“那个,不会是因为我拉的那个人是你吧” “除了你这么蠢,你觉得还有别人吗?”凤卓然冷然的声音打破了秦安安最后的一点幻想。 “对不起,我当时太心慌了,下意识就捞了旁边一个人想着躲一躲”秦安安低头道歉,“没想过害谁的,真的对不起” 凤卓然冷哼一声,闭上眼睛,显然是连理会都不想理会秦安安了。 秦安安尴尬了一会,又小声问道,“你知道这是哪里吗?我们是被抓了吗” “你觉得呢”凤卓然冷笑。 秦安安噎了一下,但是想到自己害的他落到这个境地,不得不低声下气,“你没受伤吧?那个你会不会武功呀” 凤卓然终于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没受伤也出不去,这里是他们的总部,这里是个训练有素的杀手组织,凭我的直觉,这里不会少于100人,若是我的穴道没被封杀出去还是可以的,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哦”秦安安看了看这个封闭的石室,“如果能出去你就先出去,不用管我,我已经拖累你一次了,不想再拖累你下一次” 凤卓然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我什么时候说过带你了,带上你不要说是100个刺客,就是50个也走不出去,我又不是绝顶高手” 秦安安:……呵呵哒,不要以为你长得好看就可以这么任性,我相公长的比你,比你man多了! 两人相对无言,秦安安想纪凌尘应该已经收到消息了吧,不知道他该多着急呢,哎,为什么金手指没有,这种大灾小难的事总是被自己遇到呢,如果这是主角光环的话,她真的不想要啊摔。 突然肚子传来一阵咕噜咕噜的叫声,秦安安不好意思的摸摸自己的肚子,想着要不要从空间里面拿吃的出来,可是空间这事又不好解释,万一此人将自己当做妖怪,出去后张扬出去早呢么办?丝毫没意识到,面对纪凌尘时自己从来没担心过这种事情,虽说是纪凌尘一直知道这个秘密,这么多年都没有泄露出去,但是自己也从来没设防过。 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既然那些刺客没有把他们两个杀了,应该是还有用处,不会轻易的饿死自己的,要不还是等着送餐过来吧。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秦安安只知道自己的肚子的响声越来越大,看了看闭着眼睛的凤卓然不知道他听没听到。 终于饿的忍不住的秦安安,将意识潜到空间里面看了看储存,好多好吃的呀,肚子叫的更厉害了,要是凤卓然不在就好了,自己可以移到空间里面吃好吃的了。 不断抱怨的秦安安,突然脑子一闪,哎,对呀,空间里面自己是可以进来的,那是不是可以带人进来呢?如果他们两个都躲在空间里面,刺客找不到人就会以为他们逃跑了,自然会慌乱,自己只要等到他们都走光或者纪凌尘带人来救自己的时候再出来就行了,反正空间里面自己这几年储存的食物吃个两三年也吃不完。 想到这秦安安忍不住为自己的聪明点了32个赞,可是看到对面的人时又愣住了,还有一个麻烦人物在呢╭(╯╰)╮ 怎么办,想到刚才他说的自己一个人走和那张冷脸好想扔下他不管,可是好像是自己连累的他,幸好他还会点武功,要不然当时估计直接就被刺客杀死了,这么一想,深深的罪恶感包围了秦安安,算了,还是救一救吧,大不了,他要是不听劝非要宣扬出去的话,自己就把他关在空间里面一辈子不让他出来,哼。 打定主意,秦安安静心听了听周围没有什么脚步声,凑过去刚要拉凤卓然的袖子,就见凤卓然睁开了眼,冷冽的眼刀钉到了她的手上。 “我没想怎么样你,我就是想到一个办法可以脱身,但是需要你配合一下”秦安安看着他防狼似的眼神气闷到不行,我好歹也是有妇之夫好吧,难不成还能拿你一个大男子怎么样?!完全忘记了,要不是之前她死死的拉着人家的衣袖,堂堂丞相不会连出招都来不及就被人生擒了,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现在还想拉人家的衣袖,没把你打飞出去就是奇迹了。当然也有可能是现在穴道被制没办法发挥内力,否则早就打飞了σ(°△° )︴ 看着凤卓然那明显鄙夷的眼神,秦安安气的来不及解释,直接上手拉着他的衣袖,发挥意念到了瞬移到了空间里面。 等看着空间里面熟悉的环境,秦安安才松了一口气,原本并不知道能不能把人带进来,现在看来是可以的,不知道能带多少人进来,哈哈哈,出去后告诉阿尘,他一定会很吃惊的。 恍惚过后才发现还有一个人也在这边呢。 急忙看过去,发现凤卓然很淡定的四处在观察着周围的环境,额,现在的人都这么淡定吗?自己如果不是身处末世,一出生就接受这样的里面,绝对会吃惊的,好吧,自己这么平凡的资质是不能跟天赋异禀、聪明绝顶、智若近妖的史上最年轻的丞相大人相提并论的。 “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问的吗?”秦安安好奇的问。 “有,但不见得你说的就是实话”凤卓然仍然淡漠。 这倒是,自己原本是想编一个神话故事,说自己是什么神仙的后代继承了这个空间想让他有点敬畏之心,好让他不会说出去,看来是不成了。 “好吧,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我出生它就存在,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是危难时期,好歹能避上一避,况且是我连累的你,自然不能把你放在外边”秦安安自认说其他的是骗不过眼前的人的。 秦安安拿出两碗粥,和几盘菜,又拿出一张桌子,布置好,“现在只能这样了,先吃点东西吧,等到外边安全了我们就可以出去了” “你怎么知道外边是不是安全”凤卓然问道。 “我能感知到,我的意识能随时观看到外边的情况,比如现在我就知道有两个人在外边四处找我们,没发现任何踪迹,叫骂着去叫其他人了。”秦安安边吃边回答,实在是太饿了。 “那倒是挺有意思的”凤卓然施施然的坐下,看了眼食物,干干净净的,像眼前的女子,眼神闪了闪,拿起了筷子。 ------题外话------ 啊啊啊,今天考注会,昨晚做了好几套题就没上过60,肿么办呢呢呢呢…… 但是小草还是坚持更新了,有没有很感动呀,有的话就点击收藏吧 还有,谢谢喵了个咪729送出的钻石和520小说币,谢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九章 发烧了 已经饿的肚子咕咕叫的秦安安是顾不上淑女之姿了,狼吞虎咽,连吃了两碗粥才停了筷子。 揉了揉心满意足的胃,看到对面的人那优雅的动作,顿时觉得胃疼,该说是礼仪刻到骨子里面去了,还是说此人装x的功力已经达到极点,风雨不改了呢,都这个时候了还是慢条斯理的。 “你上次,”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语,“说我的琴声没有感情是怎么听出来的,你并不是琴艺高手”凤卓然笃定的说。 秦安安:……。你这嫌弃的语气是怎么回事,会弹琴有什么用,又不能挡饿。“我要是说是女人的第六感你信不信?” “第六感?”凤卓然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智商不够用,竟然无法听懂眼前女子的话,明明看起来就跟其他的女人是一样的,可是又这么的不一样,自己从小见过的形形色色的、从贫民到权贵的女人,没有一个像她,像她这么真实的,什么情绪都是可以感知的,这么鲜活,又不亢不卑,安逸而知足。 “嗯~,就是直觉,我曾听过一人弹奏那首曲子,她的曲子嗯,就是听上去就能让人身处其境,感同身受,随着她的琴声而开心或者流泪,而你的我听了却只能说你谈的不错而已,技巧很好,即使其他的人能听出琴艺的意境,却并不能让我入境,这就是差别”秦安安暗道,我可没撒慌,末世之前现代,流行复古潮流,琴棋书画一时成了众人品味的代表,不少影视明星都是个中高手,特别是静宜,简直是仙女下凡,一首《绕指柔》征服了全世界20亿的心,自己可是每天单曲循环,听了无数遍的,跟她的琴声比起来,你的自然不够看。 场面再度沉寂下来,秦安安觉得自己面对这张冰山脸实在是找不到话题,自顾自的收拾了桌面,闭上眼查看起空间来,自从来了古代,心情放松之后,秦安安并没有仔细关照空间,除了使用它专注的搜集食物,似乎并没有启用过,现在看来,空间似乎是发生了变化,在末世是不可能放进来一个人的,而且里面的堆放的东西,只要自己不想,竟然像有意识一样并没有显露出来,比如自己囤积了好多年的食物和那变紫了的一汪清泉!秦安安确定现在凤卓然能看到的就是一片空旷的草地而已。难道是因为倾城之心吗?看来等出去后,要好好的开发一下这个空间的用途了,世事难料,自己又不会武术,总要有个保命的法宝才好。 巡视一圈,又重新整理了空间里面的东西,秦安安囧囧的发现,自己从来都是只藏食物,从来没放进来过水!这么大的bug之前竟然没发现╮(╯﹏╰)╭,可是紫色的水拿出来,算了,还是忍忍吧,看看外边是什么情形吧。 “人怎么会不见的?!难道还会隐身术不成!”进来的一个貌似首领模样的人查看了空的牢房之后大发雷霆。 “这,我们一直守在门外,的确是没人进出,这个密室是封闭的,短时间内也不可能打通密道,这”回复的人额头渗出细密的汗水,也疑惑到了极点,“不会是有鬼怪作祟吧” “胡说!我们在这里扎根了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出过这种事情了!办事不利,去刑堂领罚!” “是!” “首领,这件事是不是要向上面汇报” “只怕他们第一件事就是处理掉我们免得泄密!景王的赤羽军马上就快查到这里了,外围的兄弟基本都已经牺牲,现在没有人质在手,我们只能尽快撤离这里,能保多少是多少。好在交代的任务完成了,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我们也拿到了钱,现在活着才有希望!” “是,我这就去安排” “尽快,最好今晚就走,那个凤卓然逃出去,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们都忘了他能称相的原因了” “嘶,你是当年……!”声音迟疑了一下,“可是他身中数剑,又带个女人,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反击我们吧”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走吧,这里的东西全部炸掉!” 秦安安听到这里,震惊的睁开了眼睛,凤卓然中剑了!抬眼看去,凤卓然依然闭着眼睛,没有动静,除了脸色有点苍白,丝毫察觉不出来中剑的迹象。 “喂,凤卓然,凤卓然?!”秦安安叫了几声都没有反应,急忙上前去查看,探手之下,竟然是一片灼热!糟了,竟然起烧了,秦安安扶起他,向他的后背看去,倒吸了一口冷气,身后的衣物没有一分完整的,几道剑痕深可见骨,他竟然从自己醒到现在一言不发?!刚才用膳时慢也是因为会牵扯到伤口吧? 秦安安心虚的看了一眼毫无知觉的人一眼,收起之前小人的想法,将他翻一个身,从身上四下一块布,拿碗舀了紫泉水,先给后背清理干净,无奈受伤面积太大,自己空间又没有专用的纱布,只能将外层纱衣垫在地上,扶着他侧躺下,将手帕浸湿,搭在额头上。 想了想,在食物中,找了找菜里面含着的姜块,找出一个小砂锅,将食物倒掉,生上火熬着,又拿出一瓶花雕,倒着给他的后背消了毒,擦洗上半身,不断的揉搓去热。 好不容易等他的热退下去一点,简陋的姜汤也熬好了,秦安安倒出一碗,慢慢的喂向他,谁知病人一点都不配合,大概是嫌弃味道不好,刚喝进去一口就全部吐出来了,秦安安正要发火,就呆在了原地。 只见,凤卓然皱着眉头,不再是那张冰山脸,反而露出一丝脆弱与孤独,“娘亲,娘亲,药好苦,好苦” 秦安安憋着笑,又拿出自己常吃的一盒蜜饯,轻声诱哄道:“乖,娘亲在这呢,给你糖吃,吃了就不苦了~”,看着凤卓然果然乖乖的喝下了姜汤,吃下了蜜饯,觉得自己很有成就感,把大兴第一美男子当做儿子感觉很不错嘛。 想到怀孕的秦湄儿,自己也突然想给战神生个小猴子了,当然要软软懦懦,听话乖巧的,不能像纪凌尘那么无赖,也不能像裴子画那么骚包,像哥哥就好了,当然后来自家的小包子成功长歪成一个腹黑、扮猪吃老虎的闯祸精,完全就是被自家娘亲这诡异的思路给害的。 一时母性大发的秦安安,看到凤卓然一直皱着的眉头,还唱起了助眠曲: 动情是容易的因为不会太久 远远的仿佛可以触摸 留恋是不幸的因为曾经拥有 夜夜被思念缠扰着 无奈我们看懂彼此是彼此的过客啊 爱情是个轮廓不可能私有 把最初的感动巨细无遗的保留心中 不容许让时间腐朽了初衷 所以放手所以隐藏湿透的袖口 不要挽留不要回头记忆续相守 快乐是容易的因为短暂逗留 不必换算时间磨合 深爱是残忍的它不喜新厌旧 你我同困在这漩涡 无奈我们看懂彼此是彼此的过客啊 爱情是个轮廓不可能私有 把最初的感动巨细无遗的保留心中 才不容许让时间腐朽了初衷 所以放手所以隐藏湿透的袖口 不要挽留不要回头记忆续相守 花儿枯了时间走了没有不舍得 心脏停了空气死了爱从此停格 …… 轻柔的歌声在空间里一遍一遍的飘荡着,轻皱着的眉毛缓缓舒展,破天荒的露出了一个婴儿般纯净无暇的笑脸,惊艳了谁的眼,然而边唱边收拾东西的秦安安并没有回头看到。 ------题外话------ 对不起大家,更新迟了,冒着被老板发现的危险在上班时码出来的字o(∩_∩)o~ 写着写着好心疼我们家然然呀,怎么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章 好想要 迷糊着睡醒的秦安安,睁开眼睛就看到眼前的人坐在不远处,飘飘欲成仙的景色。 “你醒了?你不要乱动,真是的,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就要有个做病人的样子,好好躺在那里”秦安安跳起来说道。 “无妨,我的人应该快要找到这里了,你,你看一下外边的情形怎么样了”凤卓然淡然的说道,好像昨天发烧、脆弱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样。 “哦”秦安安凝神探去,“恩,我们在的这个密室已经被炸掉了,现在这里堵上了,暂时看不到其他的。昨天一个首领模样的人说他们任务已经完成,目的达到了,难道他们后来又去刺杀了云华郡主?” “不会,经过那晚,长公主不会不觉察,不会给他们第二次机会” “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难道是我吗”秦安安疑惑。 凤卓然扫了她一眼,没接话。 秦安安撇嘴,“你是因为要追查这件事才故意被抓的吧,听他们的口气,你就算带着我也不会轻易的被抓到,昨天害的我还以为真的是我连累了你呢” “这件事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出去后,就说是我的人及时赶到,你一直昏迷,就可以了,皇上那边我会负责,景王,景王哪里。”凤卓然有点犹豫。 “好,我明白了,还没正式跟你道谢呢,救命之恩我记下了”秦安安觉得自己的智商也不够皇上玩的,有挡箭牌不用是傻子。 “诶,外边进来一群穿墨绿色衣服的人,是你的属下吗”秦安安突然发现外边有些喧闹。 “恩,我们可以出去了”凤卓然说道,“他们不会乱说话的” 秦安安诧异的看着他,竟然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会读心术不成。 意识一转,两人站到了一堆废墟之上,一群人显然很诧异,却什么也没说,单膝跪地单膝跪地,“属下来迟,请主上责罚!” “下不为例” “是!” “主上,您受伤了?”领头之人抬头看向凤卓然,“这里已经空了,”充满敌意的看了眼秦安安,转换了话题,“请主上立即回去诊治” 凤卓然看向秦安安却愣了,这一脸艳羡的目光是怎么回事?“你在想什么?” “这么训练有素、忠心耿耿的属下,你好幸福呀”跟自家那两个二货丫鬟想比,根本就是一个天一个地嘛,看看人家的,这么听话,这么护主,自家的丫鬟只会讽刺自己好嘛,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呀,好想要呀,这样的属下给自己来一打,以后走遍天下都不怕! 也许是秦安安的表情太真挚和诚恳了,凤卓然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属下这么顺眼,露出一个浅笑,“先送你回去吧” 几人见鬼似的看着自家主上脸上的笑容,虽然转瞬即逝,也是难得一见呀,不,从来就没见过呀。 “好,你送我下山就可以,阿尘,额,景王应该就在附近,你的伤还是要早点看大夫,毕竟是我害的”秦安安抱歉的说道。 就在几人说着话的时候,后面又一次传来急迫的脚步声,几人瞬间将凤卓然两人护在中间,秦安安却表情一喜,“是自己人” “安安!”走在最前面的正是纪凌尘,顾不上别的,紧紧的把秦安安抱在怀里,失而复得心情,使得这位在战场上流血不流泪的汉子红了眼眶,“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对不起,我来晚了,对不起” “我没事,真的没事”秦安安安抚着,也紧紧的回抱着纪凌尘,“我想你了”,以前不觉得,原来不知不觉间,在自己心中占的位置已经这么重了,不过是几天没见,思念已经入骨。 凤卓然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眼神暗了暗,“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早点离开的好” “阿尘,这次多亏凤丞相救了我”秦安安感激的说道,完全没注意到凤卓然听到叫自己凤丞相时,明灭的眼神。 “我替安安谢过凤丞相,你救了安安就是救了我的命,以后有用得上的地方,尽管开口,纪凌尘必定全力以赴”转眼间就将凤卓然的救命之恩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片刻,各自转开。 “路见不平,侠人本色而已,无须客气,既然景王已经来了,本相就先行一步了”凤卓然看了看秦安安,“至于其他的事,本相自然会向皇上禀告” “来人,护送凤丞相离开”纪凌尘挥手,赤羽军一小队人出列,领命。 “安安,我们也先回去”纪凌尘紧紧的拉着秦安安的手,“让府里的医师看一下,有没有哪里受伤” “好,你的脸色怎么这么不好,是不是没休息好”秦安安心疼的看着眼前人憔悴的脸色。 “没见到你平安,我怎么能安心呢”纪凌尘不放心的直接运功带上秦安安飞回了王府。 “我真的没事,你,这么多人看着呢”秦安安不好意思的把脸埋在纪凌尘的怀里。 “怕什么,抱自己媳妇,让他们羡慕去吧”纪凌尘闷声笑。 回到府里,知春泪眼朦胧的跑出来,“王妃,你没事吧,没受伤吧?” “没事,我一直昏睡,醒过来,凤丞相的人就找到我们了”秦安安按照凤卓然说的对众人说道。 “太好了,我就知道王妃你不会有事的,除非那人的审美出了问题”知夏也高兴的说道。 秦安安、纪凌尘、知春:…… 终于安抚了众人,派人通知了着急的秦羽夫妇和皇上,两人才有空单独相处。 “阿尘,我要给你个惊喜”秦安安兴高采烈的拉着纪凌尘,一个意念转移就进了空间。 “这是?”纪凌尘看着眼前瞬间转换的场景,又看见那堆成一座小山似得食物堆,嘴角抽了抽,“这是你的空间” “是呀,之前只能放物体进来,但是那天出事之后,我试验了一下,人也是可以进来的,所以我直接就带凤丞相,躲在这里面,直到他的人来了才出来,所以一点伤也没受,你放心好了。”秦安安说道,“你看,这是我存的食物,这个是自带的泉水,暂时还不知道有什么功效,以后可以试着种点药材和花进来,这里作为我们的独处空间,你看好吗?” “好,只要有你的地方,就是天堂”纪凌尘拥着秦安安在空间里面静静的站着,突然想到什么眼神闪了闪“这个空间凤丞相也知道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一章 标识 “恩,当时情况紧急,所以就带他进来了,不过我的空间可以随着我的意识,隐藏和展现,所以他只知道有空间,却不知道这里面的东西”秦安安将那天的经过讲了一遍,却没讲唱歌的那一段,倒不是觉得不能讲,而是不想让眼前的人知道自己这么幼稚,对着一个大男人也能想象成两人的孩子,该有多想生一个他的孩子呀,被他知道了,还不得天天折磨自己呀,“他不会泄露出去的” “你这么相信他,不过只有一面之缘而已”纪凌尘听到那句相信眯了眯眼睛,“你呀,就是没有心防,万一以后拿这个威胁你怎么吧,除了我,以后不准再给其他人看” 对于潜在的敌人,首先要破坏第一印象,我们的景王爷在打击情敌这一块可是毫不手软,男人的心思男人最懂,眼神是骗不了人的,虽然现在凤卓然还没意识到自己的改变,但是要把这种事情扼杀在摇篮中,安安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 “恩,我知道了,对了,云华郡主怎么样了?没再出事吧?”秦安安对他的心思毫不知情,也知道空间这事一不小心就会说成是妖孽,毕竟古代人的思想还没那么先进,想起那个病弱的女孩,问道。 “她没事,你自己也不会武功,还把别人保护起来,我该夸你一句吗”提起这个,纪凌尘就黑了脸,要不是那个云华郡主,安安也不用经历这些折磨。 “那个,我当时是顺手嘛”秦安安讨好的笑笑,“再说我起码还是一个身体健康的人,云华身体不好,要是她被掳截,说不定就撑不过来了,你忍心吗?” “只要你安好,其他的人我都忍心”,纪凌尘认真的看着秦安安的眼睛,“安安,我并额米有你想像的那么善良,我只想守护我想守护的,其余的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我会伸出援手,但是他们永远都不能跟你相比,如果没有了你,我真的不知道我会怎么样,是随着你走还是会成为一个冷血无情的杀人狂魔,所以,安安,就算是为了我,以后,不要让自己处于这样危险的境地,好不好?”纪凌尘只要一想起自己接到消息时的震惊,就忍不住的颤抖,“我真的没办法看着你在我面前出事” “我知道,我知道,我会保护好我自己的”秦安安察觉到眼前人的不安和颤抖,心疼的抱紧他,“我会在的,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我还要和你声孩子,我们还要一起度过一生的光景呢” “安安”纪凌尘激动的吻着秦安安,借助肢体的缠绕,表达自己的内心,两人都没注意到,旁边的紫色泉水,正发出柔和的光芒,一直处于冻结状态的空间,似乎也起了一阵柔和的风,包裹着两人,似乎在为两人欢呼,歌唱。 等两人诉完衷情,走出空间时,已经是天色将晚了,秦安安担忧的问道:“阿尘,你不用去宫中回报吗?皇上不会怪罪你吧” “无妨,你们回来的消息都已经传消息出去了,至于皇上那边,相信凤丞相会回报的,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乖乖的休息,明早和我一起进宫回话,就按照凤丞相所说,你被劫走之后就被打晕,等醒来就被凤丞相所救,其余的都不要说,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皇上亲自下旨彻查此事。”纪凌尘轻蹙眉头。 “我之前就怀疑,凤丞相是为了追查刺客去的,听到他的属下说要找的东西不在了,那群刺客也说任务完成,可是明明我们都没有出事,到底是怎么回事?”秦安安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这中间一定有什么阴谋。 “是刺客身上的标识,一个青龙纹身,据说这个青龙纹身是前朝余孽的身份象征,所以皇上很重视”纪凌尘低沉的说道。 “前朝?不是百年前的事了吗?怎么还会这么重视呢,大兴存在百余年,又岂会是一个前朝余孽就能颠覆的?”秦安安不解,感觉到纪凌尘的情绪有点不对劲。 “因为在我们这位皇上上位时,前朝余孽差点篡位成功,他当然怕了”纪凌尘嘲讽的说道。 “阿尘,”秦安安担忧的看着纪凌尘,他的情绪不对劲,“是因为母妃吗?”,能让他这么情绪不稳定的只有自己这个无缘得见的母妃了吧,甚至现在的纪凌尘都不愿意叫黄胜一声父皇,心里还是恨的吧。 “明天等跟皇上回报完,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就明白了,还有上次你说的那个长相跟我很相似的人,如果没错的话,就是我的弟弟”纪凌尘苦笑。 “什么?真的是你的弟弟?那皇上那里?”秦安安大惊。 “皇上那里先不用说,双生子在皇室是不详的象征,乖,你先休息,这些事我们明天再说,看你的眼眶都是红的”纪凌尘心疼的说道。 “好,我们一起,你的黑眼圈都成国宝了呢”秦安安打趣,不忍心看他这么低落。 皇宫中,皇上坐在高高的龙椅上,看着跪在下方的凤卓然,“凤爱卿的意思是,这群刺客只是幌子,真正的幕后还另有其人?” “正是,我查探过刺客所在的基地,这个组织叫做冷门,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门派,只要有钱就可以接单,活捉的没来得及逃走的刺客,已经在审讯中,他们虽然炸毁了通道,但是我的人还是找到了一些书信残卷,这个任务也是有人出钱发布的任务,目前还未查到发布任务的人”凤卓然回道。 “爱卿可是有怀疑的目标了?”皇上紧盯着凤卓然问道。 “暂时有几家,还在抓紧排查中,刺客身上的纹身是人为用药水涂上去的,仅在那晚执行任务的刺客身上发现,一定是有人想利用此事造成混乱”风轻云淡,在皇上面前还能这么自如的也没有几个人了,“但现如今对此事了解的人并不多,因此需要隐秘的去暗访,希望皇上不要着急,不要中了敌人的奸计”。 “哦,依爱卿所见,这件事与景王有没有关系?”皇上似乎漫不经心的问道。 “现在还不能下定论,但是长公主回府不到10天,刺客的任务却是在一个月前发布的,可见此人对长公主府的动向了解的很清楚,而景王一直在外征战,近期回京也是刚刚新婚不久,景王妃更是长居内宅,臣也是试探过,景王妃毫不知情,也并未有武功,且当时事出突然,此刻的目标应该是云华郡主,抓走景王妃只是意外”凤卓然深知眼前人的疑心有多重,自己如果直接说没有嫌疑,反而会引起他的猜疑。 “景王妃一直昏迷,直到你们的人去接应?”皇上追问。 “正是”凤卓然垂眸。 “好,景王妃救了云华,是大大的功德一件,明日朕自会论功行赏,丞相身负重伤仍为朕解忧,更是大功一件,来人,赏黄金千两,锦缎10匹,如意数柄,良田千亩,另着御医院张良,常驻丞相府为丞相诊治”皇上嘱咐。 “谢主隆恩”凤卓然跪谢。 “爱卿早些歇息吧,这件事情就交给爱卿去办了”皇上似乎疲惫了,挥手屏退众人。 “微臣告退” 看着走出凤卓然,皇上眯了眯眼睛,“今晚去贤妃那里吧” “是”刘总管压低身子,低声应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二章 所谓论功行赏 卯时,两人收拾完来到宫门口,二哥和二嫂已经在宫门口了,“安安,你没事就太好,本来昨天就想去看你的,可是你二哥说阿尘肯定想和你单独相处,不让我去打扰你们”边说边用狎猝的眼光看着两人,“那天离你太远了,没帮到你真的抱歉” “天有不测风云,谁也不想的,再说我这不是没事吗”秦安安红着脸,看了看一脸正色的两个男人,安慰二嫂。 “是呀,上天是会保佑好人的,走,我们进宫吧,去拜见父皇,祖母,再去母妃那里,这几天母妃也担心坏了,生了一场病呢。”纳古拉斯晶晶拉着秦安安向里面走去。 一路上进进出出的太监、宫女弓着身子,问着安,带着浓重的高低色彩,秦安安觉得自己这辈子也不会住进这样的牢笼,太不自由了。 大厅内,太后,皇上、皇后与太子已经在了,只是一家人在一起却没有欢声笑语,迎面而来的也不是对遇难归来家人的关心和问候。 “儿臣/臣妾给父皇,太后,母后请安!”秦安安随众人一起请安。 “起来吧,赐座”皇上开口。 “谢父皇” “景王妃这次是救人有功,须得好好赏赐”皇上开口,“但是景王你也太任性了,昨天怎么不知道回宫通报一下,这宫里这么多人等着消息呢” “父皇,五弟也是一时情急,忘了礼数,毕竟自己的王妃遇到这样的事情,担心是难免的”纪风和出来打圆场。 “皇家的礼数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不能少,”太后皱着眉头说道,“景王情急可以原谅,景王妃身为皇家儿媳就该时刻提醒自己和自己的丈夫,什么是规矩,以后大家都这么效仿,不是乱了套了。”这时皇后咳了咳,提醒太后还有正事“景王妃,听说你被刺客带走了几天,没有出其他的事吧”太后眼神闪了闪,看似关心的开口,实则暗藏深意。 秦安安安抚的拍了拍纪凌尘猛然紧攥起来的手“回禀太后娘娘,臣妾被带走了一晚加一天的时间,这个阶段处于昏迷状态,和凤丞相关在一起,既然凤丞相说臣妾平安无事,相信臣妾是没有受到伤害的,让诸位担心是安安的不是” “景王妃昏迷的时间也够久的,不会是被下毒了吧,要不要传太医过来看看,身体最重要”皇后这话就是不相信秦安安的话了。 “母后是怀疑安安在说谎了,难不成安安还能劳动丞相大人一起圆谎吗?”纪凌尘忍不住冷讽。 “好了,母后和皇后也是担心景王妃的身体,景王妃救了云华,朕自然会论功行赏,小刘子,呆会去将朕安排的赏赐送去景王府”皇上看着两人坦荡的表情,打断了众人的交流。 “谢父皇”秦安安叩谢。 “皇上仁厚,但是景王妃需要谨记身为皇家人的身份,不要给皇家抹黑才是”太后沉声说道,正待再说下去,门外传来另一道犀利的声音 “母后,您这是在做什么呢,这么早就起来了”正是长公主和云华郡主,“这是谁惹您生气了吗,我特意带了云华来陪您说话呢,呀,安安也在呀,云华一直在吵着要去景王府拜见你呢,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是呀,祖母,云华那天多亏了姐姐呢,要不然您就就看不见我了”云华泫然欲泣的看着太后。 “好孩子,快让祖母瞧瞧,怎么这么早就出门了,万一受寒怎么办,你母亲就知道惯着你”太后一脸紧张的看着云华,“景王妃救了你也是她的造化,你皇上舅舅已经赏赐她了,你就不要放心上了” “是吗,那云华谢谢皇舅舅”云华俏皮的说道。 “哈哈哈,云华还是这么可爱”皇上开心的笑着,似乎变成了一个慈祥的父亲。 皇后恨恨的扯着自己的手帕,对于长公主一向不对付,在自己还是太子妃的时候,这位长公主就仗着自己的身份没少为难自己,现在生一个女儿出来,比自己的孩子还要得宠,自己好不容易说动太后一起对付纪凌尘兄弟,就这么被打断了,面上却还要笑着“妹妹,这么早进宫来做什么,平时可是难得看见你人呢” “自然是云华心心念念要来看看自己的祖母和皇舅舅了,我这个做母亲的,自小就对不起云华,这些年跟着我在外边吃了不少苦,一直嚷嚷着不能给皇祖母作伴,心里难受呢”长公主抽出帕子沾沾眼角,一副慈祥人母的模样。 “提这些做什么,既然事情已经说明白了,都可以退下了,云华留下来陪母后多呆一会,风和你们去看看你们母妃吧”皇上不高兴的看着皇后,说道。 众人齐声告退。 走在去贤妃宫里的路上,纳古拉斯晶晶拉着秦安安的手,“安安,你别在意,太后一向比较偏心,耳根子又软,容易受人挑唆,但是心眼不坏,你习惯就好” “无妨,有你们和母妃这么关心我,我就很开心了”秦安安微笑。 “那就好,说起来,也算是你的机遇,太后最宠的就是自己的这个宝贝女儿,对云华郡主也是疼到了骨子里,现在你救了云华郡主,看刚才他们的态度,以后太后那边应该不会难为你了。但是难得见这位云华郡主对人这么和善呢,看来安安特别招人喜欢呢,”纳古拉斯晶晶解释道。 “我哪里有晶晶姐姐这么招人喜欢,开朗热情呢”秦安安忍不住笑道,这家伙是给自己拉仇恨呀,一会阿尘那个醋缸还不得秋后算账呀。 焦急的守在琉璃宫门口来回踱步的宫女听到这欢笑声,表情瞬间舒展,冲着里面喊,“快去通知娘娘,二王爷和五王爷及两位王妃都过来了” “哎,我这就去,娘娘等的都焦急了”有人立马应道。 “给母妃请安”在贤妃这里,总是让他们感受到温暖。 “快起来,来安安,让我看看,身体可有不舒服?有没有传御医看看有没有内伤,刺客的手段总是阴狠的,千万别大意,自己的身子自己要多上点心才是”贤妃脸色憔悴,而是眼神里焦急的表情做不了伪。 “母妃,我好着呢,倒是您怎么病了?要是因为我,我罪过就大了,阿尘和二哥可要怪罪我了”秦安安心里暖暖的,这才是家人的关心方式,刚才的不愉快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人而已,放心上为难的是自己。 “这丫头,就知道打趣我,他们两个要都是有了媳妇忘了娘的,那还顾得上我呀”贤妃上下打量了一下秦安安确认没事后,才笑着嗔怪道。 “他们哪敢呀,再说了,以后我们受欺负了,我们还得靠着您给我们做主呢”纳古拉斯晶晶上前挽着贤妃的另一个手臂俏皮的说道。 屋里其乐融融的气氛带动的整个琉璃宫都散发着温暖的泡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三章 焱妃 在琉璃宫安抚了贤妃,用过午膳后,纪凌尘带着秦安安踏入了一个已经尘封已久的宫殿。 宫殿上方的牌匾早已经掉落,破烂的门窗上面遍布灰尘和蜘蛛网,推开半开的门扉,吱呀的声音如同生锈的机器磨合声,在寂静的空间里面显得格外的刺耳,难忍。 屋子里面却难得的没有凌乱,椅子、凳子虽然很少,却不见灰尘,可见是有人经常来打扫收拾。 秦安安疑惑的看着纪凌尘,正要开口问些什么,从屏风后面却转出来了一位戴面具的嬷嬷,纪凌尘恭敬的向嬷嬷鞠躬问好,秦安安虽然不明白,但是感觉到他的凝重与尊重也跟着恭敬的行了礼。 那位嬷嬷看着眼前的两人,泪流满面,嘶哑的声音哽咽着,“使不得,使不得,主子看到小王爷成亲了,一定会很高兴的,一定会很欣慰的” 看着这位背脊佝偻的老人,秦安安从她的眼神里面感觉到了深深的幸福与悲伤,那种情绪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面,散发的无比浓烈,秦安安的眼眶也湿润了。 “李妈妈,这是我的王妃,她叫秦安安,是我要共度一生的人,我成家了,长大了,生活的很幸福”纪凌尘红着眼睛哄着眼前的嬷嬷。 “李妈妈,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您应该高兴的,莫要哭的伤了眼睛,以后我和阿尘就是你的家人,我们就是一家人”秦安安也一起握着李嬷嬷的手。 “好,一看这孩子就个善良的,跟主子多像呀,如果,如果主子还活着,一定会喜欢你的”说着,李嬷嬷又要哭起来了。 “李妈妈,我们进屋去说吧,外边隔墙有耳”纪凌尘收拾好情绪,搀扶起李妈妈,带上秦安安,来到屏风后的一处软榻,按下开关,一道幽暗的通道出现在眼前。 暗室内,每个角落都有一颗夜明珠点缀,照亮了小小的空间,一个简单的床铺,墙面上挂着一副仕女图,下面摆放着牌位和香炉,跪拜的蒲团已经深深的凹陷下去,可见平时祭拜的人多么的虔诚与频繁。 将李妈妈搀扶至床铺下坐下,纪凌尘点上两柱香,和秦安安一起对着牌位恭敬的三拜五叩,秦安安扣拜完,看着画上的女子,极致艳丽的容颜哪怕是画纸都挡不住的风采直逼眼球,然而却并没有给人以妖娆的感觉,嘴角淡淡的笑意,淡化了容貌的出色,增加了温柔、恬静与淡然在其中,一双眉眼像极了纪凌尘,这位一定就是自己一直无缘得见的母妃—焱妃李梓诺,一段宫中的传奇与禁忌。 纪凌尘对着秦安安安抚的笑笑,“别着急,很多事,因为当年我年纪还小,所以也不是很清楚,李妈妈是我母妃贴身侍女,自小就陪伴在母妃身边,当年出事之后,李妈妈在大火中被烧伤,还中了剧毒,昏迷了17年,一直到我成亲之前才控制住毒素,醒转过来,因为昏迷时间过长,身体柔弱,所以一直在外养身,上次你遇到那个长相与我相似之人,我也写信告知了李妈妈,李妈妈就不顾身体赶到宫中了。” “哎,当年的事情说来话长,可怜了我的主子”李妈妈流着泪,嗟叹着,将那些陈年旧事一一揭开。 你的母妃本名为李梓诺,是昆仑九易一派的嫡系传承人,擅长占卜、推演,我们昆仑九易一派向来隐世避居,只在昆仑密山一代活动,常年不出谷,自给自足,民风淳朴,因为小姐是昆仑九易一派掌门人的唯一掌上明珠,加上在占卜、推演一术上颇有天赋,又是难得一见的美女,在谷中被奉为我们的神女,小姐心地善良,从不利用自己的占卜术去预知什么事情,她总是说,每个人生命都是不一样的,正是因为生命中每一次的意外与不同而产生许多的美好,什么事情都提前知道了,哪还有什么惊喜与美好呢?小姐永远就是这么的看得开,在谷中的小姐,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姑娘,喜欢调皮的跑到大人不许的地方,探险嬉戏,而在小姐17岁那一年,小姐又一次带着我偷偷的跑到丛林里面玩耍时,遇到了小姐一生劫难的开端—瑞王纪军零。 瑞王?!那不是当朝皇上的弟弟,唯一一个在夺嫡中活下来、痴迷书画、不问世事的皇叔吗?秦安安震惊的看向纪凌尘,发现纪凌尘也是皱着眉头,显然是并不知情。 当时的瑞王受了箭伤,小姐看他可怜,又隐约的感知到自己和他的命运是有深刻的交集的,所以就将他带回了谷中,救回了他的性命。 呵,堂堂瑞王,自然风度翩翩,又见多识广,一双巧舌,将所有人都蒙蔽了。他向谷主说明身份,并表示自己只是一个闲散王爷,并没有夺嫡的愿望,平生最大的爱好就是画画,寻找最美的山水,只是想找一个情投意合的人共度一生,之所以会出现在谷中,也是在打听到附近的山林中有一处花海,结果在花海中迷失了,还被猎人当做野兽给射伤了,多亏了小姐的救命之恩,为答谢小姐的救命之恩,他愿意长留在谷中,做一个普通的教书先生。一时之间,他成了谷中众人敬佩的对象,初始的瑞王也很平易近人,在谷中平易近人,开设小学堂,传授新的知识,同谷主下棋、论事,陪小姐爬树摘花,绘声绘色的讲述谷外美好的景色,单纯的小姐那里是他的对手,谦谦君子,风度翩翩,温文如玉,很快沦陷在他的陷阱中,与他芳心暗许、私定终身。 可恨,我那时,并没有看穿他的阴谋,只当小姐找到了属于她的良人,衷心的为她高兴。在谷中呆了4个月之后,小姐经不住瑞王日日在耳边提起的谷外美景,就想出谷看看大好河山,谷主本是不同意,可是架不住小姐的撒娇、吵闹,加上瑞王给我们的印象很好,瑞王又一再承诺,自己并无心出世,只是想陪着小姐看看外边的景色,等逛完就会回来,谷主看他诚心诚意,就允诺了他们。 ------题外话------ 最近没思路了╮(╯﹏╰)╭,而且,编编大人又批评我的字数过多了,所以近期内字数还是会保持在2000字左右,等到了pk时候就可以加更了,为了以后的pk,希望大家都动动小手收藏起来,要不就扑文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四章 尘封的往事 于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里,承载着谷中众人满满的祝福,我们三人踏上了游山看水的旅程,却再也没有机会回到我们的山谷。 初期,我们的确实是在游山玩水,季军零对小姐也很体贴照顾,可是却没想到季军零逐步在带着我们靠近京都,达到京都后,就变现的神不守舍,小姐自然关心自己的心上人,百方打听之下,才说出自己的为难之处:“梓诺,我,我想回去看看母后和父皇,他们生我养我,教育我成人,我却不能回去报答他们,以后和你一起回到山谷之后,恐怕再也没有机会出来了,能不能让我回去跪拜他们的生养之恩,如果就这么走了,我的良心一定会守一辈子谴责的” 小姐当然是毫不犹豫的同意了,踏进了这座永远也出不去的牢笼。进了宫,景德帝就以各种各样的理由留着小姐,不让她走,加上季军零的从中斡旋,小姐不得不一直逗留在宫中。 正在这个时候,本是在外征战的还不是皇上的季俊毅由于战事失败就回朝搬救兵,正在宫中遇到了小姐,当时被小姐的美貌惊为天人,加上知道小姐擅长布阵,又是自己亲弟弟的心上人,做足了慈爱兄长的模样,为了帮助自己心上人的哥哥夺得胜利,小姐把自己的布阵之技倾囊相授,很快,他就大获全胜,赢得了战役的胜利,也为他成为皇上打下了坚实的的基础。 本来,战事结束,小姐劝着季军零带着自己回去,这皇宫里面实在是太压抑了,自己已经是季军零内定的妻子,还是引起了朝中各位权贵小姐的嫉恨,明里暗里的手段、排挤每天层出不穷,小姐想着自己马上就走了,能忍就忍,从不还手,也是在宫中认识了轩辕玉明,前朝太子的嫡系儿子,他隐瞒身份,在那场战争中作为幕僚投靠到季俊毅的旗下,也靠着无双的智谋赢得了季俊毅的信任,直接封为自己的军师。 回到朝中之后,轩辕明玉听到行军布阵之法是出自于小姐之手,又得知小姐是昆仑九易一派的传人,就在季俊毅面前尽谗言,让季俊毅把小姐留下来,那时正是夺嫡的关键,一份这么大的助力季俊毅当然不可能轻易放过,加上早就对小姐存了觊觎之心,一场阴谋就这么发生了。于是一场庆功晚宴,小姐就于季俊毅,成为朝中的笑柄。 可恨那季军零口口声声说爱小姐,在明知道是场阴谋的情况下,却不肯带小姐走,反而默认了这场陷害,直接让季俊毅纳了小姐为侧妃。 小姐从此以后日日以泪洗面,我们也被季俊毅给软禁了起来,无法给谷里传递消息,我陪在小姐身边劝慰着、鼓励小姐,只要坚持到传递消息出去就可以回谷,再也不出来了,小姐才没有放弃自己的生命,这中间,季军零也来看过小姐几次,每次小姐也不让我跟着,所以并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却能感知到小姐的眼神越来越死寂与空洞,此时,季俊毅的王妃也就是现在的皇后,听说季俊毅对小姐的重视后,也按耐不住的出手暗算小姐,给小姐下毒,都被小姐识破,但是为了不给自己树敌,小姐还是装作中毒的样子,降低他们的防备。 终于,夺嫡以季俊毅的胜利而告终,不知道轩辕玉明做了什么,季俊毅很信任他,直接封了他为自己的禁军首领,统管京都安全,也为后来的叛变埋下了伏笔。 季俊毅登基之后,封了小姐为焱妃,季军零不知去向,对外传说是游山玩水去了,呵,也许是良心受不了,开始躲避小姐了,小姐被封了妃之后,季俊毅对小姐的管制逐渐的开始松懈,可是我们初入京都,在京都又没有自己的势力,我也是打点了很久,才找到一个愿意送信出去的人,带去消息给谷主。 谷主收到信件勃然大怒,带上谷中几位长老,就匆忙向京都赶来。 就在这段时间,小姐却检查出了身孕,小姐原本很是厌恶,想要打掉这个孩子,在用了一次药后,王爷你们却坚强的活了下来,小姐再也不忍心拿掉孩子,也终于找到了主心骨,开始安心在宫中养胎,为了给小主子未来一个明媚的未来,对于宫中各位妃嫔的手段也进行了回击,小姐的的容貌本也是上乘,加上本身性子讨人喜欢,放下身段之后,季俊毅对于小姐也越来越宠爱,在谷主偷偷进京之后,小姐表达了自己的意愿,想要把孩子生下来,谷主不赞同却也不忍看小姐失去唯一的依赖,想要带小姐回谷,说自己的孙子自己养,不用在宫中看别人的脸色,小姐又陷入了犹豫之中,而轩辕明玉在听说谷主来到京都之后,就暗暗找人设计了一个陷阱,抓了谷主,用来威胁小姐帮助他夺位。 小姐当时已经怀有身子8个月了,行事不便,被逼无奈,只能暗中帮他传递消息,却也留了心眼,留了朦胧的信息给轩辕明玉,想着等孩子出生之后再想办法救出谷主,带着谷主回谷,再也不出世了。 谁知皇后那个贱人一直暗中盯着小姐,嫉妒季俊毅对小姐的维护,时刻准备扳倒小姐,所以时刻关注着小姐的动向,就让她发现了小姐与轩辕明玉的来往密切,就向季俊毅诬告小姐与轩辕明玉有奸情,还说小姐的孩子不是季俊毅的,而是小姐与轩辕明玉的孩子,季俊毅本就疑心重,加上轩辕明玉的势力越来越大,对小姐的宠爱直接就撤离了,在宫中这个踩高捧低的地方,没了季俊毅的宠爱,一个无权无势的弱女子还有什么可以依仗的呢? 有一段时间,小姐只能靠着我去御膳房偷拿剩下的饭菜才能吃上一顿饭,轩辕明玉也被限制了行动,剥夺了禁军的执掌权,说来好笑,轩辕明玉在与小姐的接触中真的爱上了小姐,所以安排自己的手下进宫中帮助小姐,也是多亏了他的帮助,小姐才能躲过各种陷害,平安到了生产的那一天,小姐在没有产婆和太医的情况下,生出了两个双胞胎孩子,在宫中,双生子一直被视为不详的象征,所以守在外边的轩辕明玉直接带走了其中一个,告诉小姐她只有一个孩子,并警告我不能说出去,要不就是害了小姐,我看他的行为不似作,就相信了他,加上我根本就拦不住他,告诉小姐与其让她伤心担忧,不如瞒着她的好。 对于您,小姐是打心眼里面喜欢,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您,天天抱着您笑,自从进了宫之后,那是小姐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呢。轩辕明玉承诺小姐放了谷主,并帮助谷主带小姐出宫,但是就在轩辕明玉带小姐出宫的那天,被季俊毅发现了,那天皇宫中充满了鲜血,小姐只能紧紧的护着你,不让你受伤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五章 决心 轩辕明玉的手下并不是那么多禁军对手,很快就被包围了,此时的季俊毅已经完全知道了轩辕明玉的阴谋,所以他下令格杀勿论,李妈妈目眦尽裂的说道,仿佛又看到了那天小姐浑身鲜血的躺在面前,秦安安的手腕一痛,才发现纪凌尘满眼血红的紧紧攥着她的手臂,她默默的回握着,想要传递自己的一点心意给他,告诉他他还有自己。 小姐和轩辕明玉当场就被捉拿,而谷主和几大长老被直接处死,不止如此,季俊毅还派出军队对谷里进行了清洗,将近2000人就这么被屠戮了,李妈妈悲痛的诉说着,后来,在小姐的以死相逼下,进行了滴血认亲,证实了你的确是季俊毅的孩子,小姐恳求他看在你是他亲生还在的份上,好好待你,当天晚上就放火烧了宫殿,小姐说是她对不起全谷上下,她是罪人,猪油蒙心,错信了人,害死了自己的家人、亲人、族人,我也要跟着小姐一起赴死,可是小姐托付我照顾好王爷你,我只能苟且偷生,想要等着王爷你长大成人后,我再去陪伴小姐,可是自从这件事之后,我们在宫中的日子更加不好过,日日受人欺凌,季俊毅更是不管我们,皇后终于找到了报复的机会,每天都来磋磨我们,但是她也知道,季俊毅虽然对宫中个人欺辱我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王爷你毕竟是他的孩子,不能下手直接杀了,她们就在过来几年,风声平静、皇上对王爷的关注也不大了之后,想出一个法子,给我下了毒,想要烧死我们,可惜没烧死,王爷您拼了命将我藏了起来,自己躺在外边呼救,伪装成我拼命救了主子,在火海中丧生的情形,皇后一计不成,又生二计,直接将王爷带到宫外的山洞里面,锁起来,打算让他自生自灭,如果死了,就告诉皇上是王爷熬不过自己亲人一个接一个的离去,绝食而亡的景象,幸好苍天有眼,王爷没有出事,皇后只好把王爷接进宫来,贤妃之前在宫中受过小姐的恩惠,所以在自己有一点地位之后,就让二王爷出面领养了王爷,把王爷放到了明面上,皇后就投鼠忌器再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对王爷下手了。 秦安安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在山洞遇到纪凌尘,纪凌尘要交代自己不能声张,对于这样的额阴谋,如果被戳破,只怕皇后就会杀人灭口了,又庆幸自己那个时候出现在哪里,要不然,要不然怎么会有现在的阿尘呢,她的阿尘的过去究竟是经历了怎么样的黑暗。 李妈妈从回忆中回过神来,拉着秦安安和纪凌尘的手,“现在看到王爷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我的心愿也已经了了,贤妃是个好人,对我们恩重如山,以后你们要把贤妃真的当做真正的母亲孝敬她,至于你说的很像你的人,那是你的亲弟弟,王爷,你一定要好好的待他,照顾好他,这孩子也过得不容易,你们兄弟团聚,小姐再下面知道了也会很开心的,至于皇上,他毕竟是你的父亲,小姐临死前让我告诉你,不要报仇,只要好好的活下去她就放心了”说完平静的对着牌位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对着纪凌尘和秦安安深深的鞠躬,推开旁边的另一间密室,走了进去,“我终于可以安心的去陪小姐了,小姐一定想我了,这么多年我不在她身边,她会不习惯的” 秦安安含泪抱着纪凌尘,知道这是李妈妈的最后的愿望,甚至说是执念,与其劝阻不如成全,“阿尘,阿尘,我还在,我会一直在的,不会离开你的”,她只能一直不停的重复着这句话,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让他受到的伤害和冲击才能小一点,自己的父皇是自己的杀族仇人,还有比这样的真相更加让人崩溃的吗?为什么,上天总是要折磨这些善良的人呢。 纪凌尘用力的抱着怀里的秦安安,仿佛要把她镶嵌进自己的骨血,只有这样才能觉得自己并不是一个人。 突然秦安安听到阿尘开口说道:“安安,你记得你的嫁衣上面那些花吗?它叫做依米花,五年一开花,却只能开两天,两天后,随着那美丽的花的凋落,依米花整棵植株也会死去,那是母妃最喜欢的花,也是山谷中开的最多的花,李妈妈说这花就和母妃一样,为了爱情追求短暂的美丽,但是我觉得不是这样的,我觉得它是在静静的等待,等到自己想要等到的那一个人,化身为妖,开出最绚烂的花朵,展现给自己的爱人,一起幸福到老,要么独自落寞,博人一笑,看着她幸福就好。” 秦安安震惊的呆立在原地,原来在那个时候他就把自己的心展现给了自己,自己那个时候还那么的怀疑他,想着做一个贤惠的王妃,可是世事就是这么的奇妙,不过是半年前的事想起来就好像是上辈子的事,好像这个男人一直陪在自己身边才是正常的。 “安安,我很幸运,也很幸福坚持到了等到你的这一刻,李妈妈说得对,他毕竟是我的父亲我不能直接杀了他,可是我不能让皇后这么好过,安安,我”纪凌尘有点为难的额看着秦安安。 “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我虽然帮不上忙,但是有空间在手,可以保护自己的额安全,不会给你拖后腿的”秦安安截断他的话,知道他是担心自己不喜欢在皇权中牵涉太多,但是既然是自己认定的男人,就算是陪他在风雨中走一遭又能怎么样呢,只要想要的那个人一直在身边,什么都不会怕。 两人等到李妈妈安静的走了之后,帮她收敛了尸体,葬在这座宫殿里面,陪着葬身火海的焱妃,也陪伴着我们,两人一直待到深夜直接留宿在了琉璃宫,把贤妃高兴的当天晚上都回拒了皇上的侍寝,拉着秦安安说了一晚上的悄悄话,秦安安知道这个时候的纪凌尘需要自己的空间去理清楚自己的思绪,想好自己要走的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六章 送上门的侍卫 看着宛如闺阁姑娘般活跃、嬉笑的贤妃,感慨到,果然要不深爱,要么不爱,在这吃人的皇宫中,对那高高在上的皇上动心才会害了自己,做好自己,活自己想活的生活不是也是很好吗?贤妃就是最好的例子,也难怪会和母妃成为好友,善良的人总是惺惺相惜的,尤其是在这么黑暗的地方。可是季军零真的对母妃没有感情,只是欺骗吗?连轩辕明玉那样的人都能被母妃吸引,那么接触过全心全意付出、毫无掩饰的最真的那个母妃,真的能毫无感觉吗?如果那个长的很像阿尘的人真的是阿尘的弟弟,那么他在大街上光明正大的出现会不会引起恐慌,或者真的接回来,那么怎么对外宣称他的身份呢?大家知道的焱妃只有一个儿子!还有那个轩辕明玉呢?母妃自杀之后,他被皇上杀了吗?带着满肚子的疑问,秦安安渐渐沉入了梦乡,第二天带着一双硕大的黑眼圈起床,还被贤妃嘲笑,没有相公暖床不习惯,秦安安只能尴尬的笑笑,自然不能说自己失眠的真正原因,倒不是不相信贤妃,只是这种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安全,对大家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等纪凌尘下朝回来后,两人一起出来皇宫去了秦府,因为秦安安失踪的事,秦羽夫妇也是寝食难安,要回去安抚一下。 回到秦府见过爹爹,娘亲,送纪凌尘去军营,又回到秦府准备和娘亲多呆一会,就在秦府的小花园里面遇到了秦湄儿,看着眼前憔悴的女子,秦安安暗暗叹气,并不想知道,在怀着身孕的关键时刻,秦湄儿怎么会出现在秦府,而且看样子不是今天刚回来的,“四妹,你没事吧,那天你出事的时候我因为孕吐刚好在内室待着,没帮到你呢”秦湄儿歉意的说道。 “没事,我这不是平安的回来了吗,倒是大姐姐,怀有身孕应该多休息,怎么出来在园子里面坐着呢,受了风就不好啦”秦安安这次进宫没带知夏知春,现在只能自己上场了。 “无妨,太医也说了,初期还是要适量多运动运动的,这样以后生的时候能轻松一点。”秦湄儿低头抚摸着肚子,母性的慈爱不经意间流露的充分。 秦安安看着眼前的女子,虽然两人平时不和,但是却也没有太多激烈的手段,平时的嘲讽、小算计倒也无伤大雅,毕竟是自己一家人,现在还是个母亲,一时之间也不好直接掉头走人。 两人坐下拉了会家常,探讨了几句关于孩子的事情,秦湄儿看着秦安安说道:“安安,我,我听说太后想要给景王赐下侧妃,说是成亲多时并未有子嗣,这几天你要做好准备,你别多想,我不是要嘲笑你,而是怕你接受不了,我以前太天真了,现在进了宫才发现”苦笑了一下,“侧妃也不好做,妻妾之间永远都是敌对的” 秦安安消化着这个消息,昨天并没有听太后说起呀,但是看秦湄儿的话不像作假,皇后的计策可能性比较大,也许是昨天长公主的到访打断了她的计划,无子嗣,这话也好意思说,自己的太子妃不是也是3年无所出才纳了秦湄儿嘛,借口,联想到昨天太后那句没有出事的隐晦含义,这是怕自己失贞吧,真是好笑。 “我知道了,可是太后的懿旨,我又能怎么样,只希望王爷能多向着我”秦安安假装无奈。 “景王爷那么宠你,绝对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好了”秦湄儿安慰道。 “多谢大姐关心,大姐这是太子的第一胎只要好好养着,以后母凭子贵,也不会有事的,现在万事都没有孩子重要,切勿思虑过重”秦安安劝慰道。 “好,有王太医一直随身伺候,不用担心”秦湄儿像是想起了什么高兴的事,说道。 “王太医是太医院的院首,有他在姐姐一定会平安无事”秦安安浅笑,打算撤退了。 刚要开口说告辞,秦湄儿就抢先说道:“安安,我最近一段时间在秦府安胎,你能不能留下陪陪我,毕竟二妹、三妹她们还未出阁,有些话题聊不到一起,你也刚好可以在府中多陪陪三伯母” “我”秦安安正在想着怎么拒绝,突然一道惊诧的声音传来。 “哎,这不是王妃吗?正说在秦三爷那里找不到你呢,原来躲在这里了”裴子画摇着扇子从一丛花树后转了出来,“我有紧要的事要像王妃汇报,能不能借一步说话,秦侧妃不介意吧”嘴上虽然问着秦湄儿的意见,但是那副姿态却一点也没有想要等人同意的样子。 秦安安如蒙大赦,赶紧和秦湄儿告辞,跟着裴子画出去了。 “怎么样,王妃我可是帮了你大忙,是不是应该谢谢我,多给我点分成呀”裴子画嬉笑着打趣。 秦安安一本正经的看着他,“确实是辛苦裴公子了,这样吧,要不要我跟笑儿说说以后就不用她监督了,毕竟孤男寡女传出去对名声不好,以后有裴公子在的地方,让笑儿避着点怎么样?”小样,还想和我斗,小心娶不到媳妇。 裴子画的眼角抽搐,这对无良的夫妇,在纪凌尘那里讨不到好,在他小妻子这里也讨不到好,哎,自己这辈子是在他们面前翻不了身了。 “秦湄儿这次回秦府养胎,皇上对外传的信号是太子侧妃在宫中害喜严重,在自己家中更能安心养胎,其实是在你出事的当天晚上就吃到一碗带大红花的安胎药,太子震怒,直接禁了太子妃的足,将她送回秦府也是为了安全,可见太子对这第一胎孩子的重视,最近能不要回来就不要回来,让秦三爷也注意点,一个不小心,谋害皇家子嗣的罪名可是可以株连九族的”裴子画帮秦安安理清楚利害关系。 “我知道,我会尽量小心的”秦安安说道,“对了,你怎么回来秦府呢?” “还不是某人不放心你,说他不在你身边让我来保驾护航,哼我可是堂堂军师,竟然让我给你当侍卫”裴子画一副大受打击的表情。 “这样呀,那裴侍卫,一会回府带上知夏我们出去逛街吧,刚好府中缺少一点杂物,正愁没人帮我拿呢”秦安安掩唇轻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七章 美人 带着新上任的侍卫,秦安安跟白涟漪说明了离秦湄儿远点,就回了王府。 刚到王府,管家就在门口候着了,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秦安安奇怪的看着管家:“管家,你怎么在这里呢?府里出什么事了吗?” 管家为难的看着秦安安,吞吞吐吐,生怕秦安安生气“倒是没出事,就是,就是太后传来懿旨” “太后的懿旨?”秦安安与裴子画对视一眼,两人都想起今天秦湄儿说的事,“宫里的人已经走了吗?” “传旨的已经走了,但是留下来几个人”管家把头埋得底底的,不去看秦安安的脸色,太后这么做也太不厚道了。 两人随着管家走进小院子,便见到院子前知夏、知春和嬷嬷已经等候在那儿,身后跟着太后赏赐的那五个女子。 秦安安默默地看着,心里数着,这就是小三小四小五小六小七了,一下子来了五个,可真热闹啊。 裴子画不厚道的笑了起来,一双眼睛深情的朝着对面的美人扫去,几位美人都娇羞的红着脸低着头不去看这妖孽,这就是传说中的大兴第一美男子了吧?果然够亮丽,但是比着将来的王府侧妃之位,还是侧妃更有吸引力,她们都是京都权贵家族的庶子庶女,也是嫁不了国公府的嫡子,更别说她们还是太后赐下的。 “王妃,这是太后赏赐下来的说是要伺候您和王爷的奴婢,您看怎么处理呢。”知夏恭敬地说着,然后冷冷地睨了眼身后那五个容貌身段被很出色的女子,这单独哪一个拿出来都比自家王妃好看,这不是给王妃添堵吗? 秦安安悄悄揉搓着鼓胀的腹部,刚才在马车上吃的点心吃的有点腻,让她的脸色很不好看,而她这模样,看在知春和几个嬷嬷眼里,觉得自家王妃一定是伤心难过了,更是恨恨地剜了眼那群艳丽,心中将她们定义为了狐媚子。 有的女子被众人瞪得心里有些发慌,毕竟王妃要是想磋磨她们,她们就得受着,这个世界的妻妾差别就是这样明显,但是想想能够在王府中占据一席之地,想到传言中景王对王妃的宠爱,想到临出宫前太后和皇后的交代,有她们做主,自己怕什么呢,又理直气壮的直了直身子,有的女子一脸淡然,好像就是要完成任务一样,别人怎么看都无所谓。 秦安安不动声色的将几人的神色收入眼底,吩咐嬷嬷,“既然是太后娘娘赐下来的,我也不好私自处理,等晚上王爷回来再做决定吧,嬷嬷,安排她们到隔壁院子里面住下” 看着嬷嬷带着几位美人下去,秦安安也没了去逛街的心情,看着裴子画那张幸灾乐祸的脸更生气,直接赶人了,反正在自己王府是不怕出事的。回房整换了身衣服,秦安安坐在正厅的主位上,对一脸疑惑的管家一本正经地说:“这几位是太后娘娘赐给咱们府上来伺候王爷的,这吃穿用度也不能用太差,毕竟身份在那,我们现在不好明目张胆的打太后的脸。” 管家心里也知道,暗暗替王妃叫屈,不敢再给王妃添乱,赶紧下去看看几位嬷嬷安排的是否得当去了。 秦安安看着大家担心的模样,心里有些安慰,说了些场面话便挥手让众人下去了,她可不想一直被围观。 知春给秦安安泡了杯消食的茶,知夏在旁边一脸担忧地说:“王妃,这太后怎么赐下来一群小妖精呢?她们无论哪个往您面前一站,那容貌身段都能将您比到泥土里!太后娘娘怎么能这样?这才成亲多久就开始给王爷赐人了?” 秦安安差点一口茶喷了出去,狠狠地瞪了一眼知夏,这丫头怎么这么爱说实话呢! 知春捂着嘴在旁边偷笑。 秦安安假装淡定,一直维持到晚上,主人回府。 纪凌尘站在正厅里,面无表情地看着一字排开站在面前的一串美人儿,然后徐徐地扫了秦安安和管家一眼。 “这是什么?” 当然是活色生香的美人儿啦!送到您老嘴边的肥肉!秦安安在心里腹诽着,吃醋着,面上却是一副憨实的样子。 “王爷,这是母后说怕我一个人伺候不周到,特地赐下来伺候您的。”秦安安脸上温顺地笑着,轻声细语地说,特别地强调了“您”。 纪凌尘的眉毛皱了起来,看了一眼秦安安脸上的笑,默了一下,看向管家说道:“将她们带回宫去,本王不需要!” 真是干脆利落,一点都不给太后面子。 一众美人一听,立刻梨花落泪,伤心欲绝的模样:“王爷,我们是太后送来给您的呀,您不能将我们送回去” 秦安安翻了个白眼,一副就知道这样的模样,“王爷只是一时气话,既然你们是太后赐下来伺候王爷的,那就先跟着张嬷嬷学习学习府中规矩,就从洗衣房那里做起吧”。 几位美人不干了,一个穿着紫色罗裙的姑娘跳出来了“我们来这可不是来学习做杂物的,你不能这么对我们” 秦安安不耐烦的说道:“没听到太后旨意上说是伺候王爷吗?不会端茶倒水、洗衣做饭怎么伺候,你是在质疑太后的意思吗?” “你!”女子一时语塞,是伺候没错,但是大家都明白此伺候不同彼伺候,她就不信王妃真的不明白这太后说的伺候是指什么。 “好了,既然是赐到王府来的,怎么处理听王妃的,带下去!”纪凌尘怒道。 等到众人都下去了,纪凌尘仍是不太高兴,看着秦安安说:“为什么把她们留下来,你知道我除了你并不需要其他人” 秦安安走上前轻轻捶打他的胸膛:“你凶什么,我还没生气你招蜂引蝶呢,这就是皇后的阴谋,如果我们抗旨,那么她就有理由处置我们,如果我们接受了,她就可以在我们中间挑不离间,我们就留下来,不让他们近身就好了,我相信你,绝对不会因此而跟你生嫌隙的,等到何时的机会就把她们放出府去就行了。” 纪凌尘眯了眯眼,接受了她的说法,说道:“我只是不想你受委屈,更不想你误会。” 秦安安盯着他的眼睛说道:“你说,刚才你真的没看她们,没动心?有几个的身材,身材很好的”尤其是胸,简直是波涛汹涌,她这个女生看的都直流口水。 纪凌尘闷笑:“原来安安是吃醋了呀,我还以为你真的不在意,心里一阵失落呢,放心,为夫不会嫌弃你的” “纪凌尘!你这个无赖”秦安安脸红的啐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八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安排了小美人们,大家看到王爷丝毫没将她们放在心里,都替王妃舒了一口气气。 秦安安怒:我有那么差吗?你们怎么能对我这么没信心呢?!难道你们就看不到我的优点吗?来,讲出来,听听! 众人抬头看天:哎呀,今天的太阳好大呀 秦安安:…… 此时暗一出来回报:“爷,那个人回来了,您看是否?” 纪凌尘沉默一下,“安安,我出去办点事情,可能今天晚上回来的比较晚,你早点休息,不用等我” 秦安安知道他们说的是那个所谓的弟弟,只能点点头,“那你小心点” 送走了纪凌尘正打算回屋休息的秦安安,就被管家叫住了,“王妃,门外有人说是来找王妃的” 秦安安纳闷的想这个时候会是谁呢?带着疑惑让管家将人带了过来。 只见两个英气逼人的穿着紧身衣的女子走来,秦安安心里那个气呀,送来5个还不够,这又是谁这么看不了自己好! 知夏、知春看着自家小姐那难看的脸色都默默的远离她,就怕一个生气,自己就遭殃了。 将几位女子带到秦安安面前,管家自觉的站到一边,缩着肩抖着脚,避免沾染到王妃释放的冷空气,毕竟谁被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打脸都会生气的吧,心里哀叹,怎么这种事情都要自己来做,都怪暗一这家伙把王爷叫走了,就应该让他感受一下冬天提前到来的滋味,比王爷也毫不逊色呀。 两位女子在秦安安面前站定,互相对视了一眼,跪下,齐声说道:“参见主子” 秦安安一脸懵逼,满脸问话的看向管家:这是肿么回事? 管家:又不是叫我主人,我问谁去! 秦安安整理好表情,不至于在两人面前漏了怯,“咳,那个,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本王妃好像并不认识你们吧” “启禀主子,我们是”两人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周围的人。 “无妨,这里都是自己人,你说吧”秦安安示意。 “是,主子,我们是暗卫,之前是丞相的守卫者之一,现在被主子,不,被丞相送给您,从今以后,我们就是您的暗卫,唯您的令是从”年长的额一位回话道。 “请主子赐名!”两人齐声请求。 大厅里的人都嘶的吸了一口冷气,这,这是丞相凤卓然,那个整天冷着脸的冰山男送的?! 知夏不干了,“小姐,丞相是什么意思,这不是说我们不能保护你嘛!她们来了,我和知春干什么”一脸被侮辱的表情。 秦安安愣在原地,不明白凤卓然怎么会送两个人给自己,突然想到,那天他的属下去救人时自己感叹说想要的场景,瞪大了眼睛,不会是因为那一句话就送来了吧,可是,他们两个人有那么熟悉吗? “这位姑娘误会了,我们是奉命来保护王妃的,并不是要抢您的伙计”跪着的姑娘依旧淡然。 秦安安笑了笑,“本妃非常感谢丞相的一片苦心,想来是为了感激那天在牢狱中对他的帮助,但是我的安危自然有我的夫君来守护,你们回去吧,替我谢过丞相的好意,只是太过珍贵,本妃实在是受之有愧” “王妃,我们姐妹二人出来时,主子就交代过,若是王妃不能收留我们,我们就不必回去了,所以请王妃成全”年纪小的沉不住气,带着点不服气的看向秦安安。 年长的姑娘拉了一下她的袖子,示意她不要胡闹,这毕竟是她们未来的主子,小姑娘甩开她的手,气愤,不甘,不明白自己主子为什么要叫自己过来保护这样一个不领情的人,自己主子那么的圣洁,不可侵犯,怎么能让这么一个名声不好,还是别人王妃的人玷污了名声。 秦安安有点理解她的心情,是谁被送人心里都不会好受的,她也有自知之明,凤卓然这种不识人间烟火的妖孽是不会看上自己这种不突出的人的。 这话如果被知夏知道,一定会说王妃你是在是太天真了,您的吃货属性很突出,整个大兴的人都比不上你,好吗? 秦安安看两人的表情知道她们说的是实话,只怕自己拒绝她们,回去真的只有自杀谢罪了,想了想,秦安安只能让管家安排她们先在刚才五位美人那里住下,等纪凌尘回来再决定。 想想多了一院子的人,秦安安就头疼,早上早起的后遗症又上来了,回屋补觉去了,舒舒服服的补了一个午觉,秦安安伸伸懒腰,感觉浑身的骨头都是酥软的,整个人懒洋洋的不想动,就窝在屋里看了一会书,又想了几个菜式,嘱咐嬷嬷尝试,最重要的是,之前答应给晶晶姐姐的杏仁羊奶露还没做出来呢,又这样,那样的将方法交代给嬷嬷之后就舒服的等着晚上吃好吃的了。 想到这些,秦安安不禁感慨自己已经被这个时代的风气同化了,虽不是衣来张口饭来张口,却也是大小事都是吩咐下去,自己坐享其成的,哎,罪恶呀罪恶,说着拿起床边放着的洗好的水果,决定多吃点,绝对不浪费广大劳动群众的辛勤成果,让他们产生一种心里的满足感,恩,就是这样的! 众人:……。 秦安安以为这事儿应该就这样结束了,谁知道第二天,整个京城的人都在传她是个善妒的。 “什么?妒妇?” 又一次睡到日上三竿的秦安安在梳妆时,听到知夏绘声绘色的讲着大街上的流言,吃惊地指着自己的鼻尖,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如何都想不明白,为毛自己会变成他人口中的妒妇,明明那些美人都在屋子里,自己可没有赶走,也没有怠慢呀。 “知夏,你是不是搞错了?王妃这种不被人逼到南墙,绝不回手的人,怎么可能做妒妇?”知春给也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知夏。 知夏一脸无奈:“奴婢打听得千真万确,不敢有欺瞒。” 秦安安一脸不得其解:“我到底做了什么不贤的事情让人说妒妇了?知夏,将你知道的说来听听吧。还有,太后赐人这事难道还是大肆传扬了吗,这么快流言都出来了” ------题外话------ 刚接到通知,这几天就要进入pk了(≧▽≦)/又激动又忐忑,大家抓紧收藏呢,要不小草就没地哭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九章 流言 “王妃,其实这是昨天太后娘娘赐下的那五个女子的事儿引起的。这些人虽然是太后赐下来的,但也都是被家族推出来联姻巩固地位用的,自然随时等着消息呢。昨儿很多人都瞧见是宫里的人带进王府的,可晚上,送回来的消息就是被打入一个冷宫一样的园子里,不仅王爷见不着,王妃也见不着,更别提什么上位、争宠了,奴婢想着,这肯定是哪个府里的人看不过去,在污蔑您呢,外边的流言都说,王妃您是个厉害的,竟然敢驳了太后娘娘的旨意,连王爷也不敢吱一声,直接就把几位美人’流放’了……” 知夏看秦安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自己也是一脸的无奈。 秦安安按按脑门,张了张口,不知道说什么了,这事说大不大,说下不小,毕竟是太后赐下来的人,如果这事传到太后的耳中,不就是大逆不道吗?难道是皇后派人做的? “如果不是王爷的意思,咱们王妃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将太后娘娘赐的人给拦着不给名分呀!”知春皱着眉头说:“他们难道没有脑子想想么?昨天王爷的反应,她们还看不出来对她们一定兴趣都没有吗” “我想他们不是没脑子,而是纯粹想施压,也不乏看笑话的人”秦安安无奈的说,看来这事是她想得天真了。 在这个时代的人眼里,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通房一堆的,只有没本事的男人才会将到嘴的肉推开。是以,大多数的人会认为那几个女人应该是她作主给隔离开来,免得跟自己争宠,而不是王爷自己的意思,只怕有的人已经在心里笑话自己不懂宅斗的精髓,竟然这么明目张胆的行事,得罪了太后和王爷,而不是劝说丈夫将那些女人留下,掌握在手里,以当家主母的身份慢慢的磋磨她们。 秦安安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甚至为此她还被王爷揪着说了一顿不够爱他,不够独占他,为啥看戏的吃瓜群众,却喜欢自己胡乱臆测呢? 而秦安安更担心的是,经过这事情,不知道皇后会不会抓着自己的把柄,在太后面前说自己的坏话,太后会怎么看她,会不会迁怒起她来……。 秦安安脑补了一下以后水深火热的日子,头都大了。 想起还要给纳古拉斯晶晶送杏仁羊奶露,只能按下焦躁,暂时不想。 纪风和被封为昭王,很符合他本身的气质,光明、温和而美好,昭王府与景王府的距离也不远,看来两兄弟选府邸时是商量好的。 纳古拉斯晶晶已经一早在府里等着了:“安安,你可来了,我呀,老早就等着有人陪我聊聊天了” “晶晶姐姐只要不嫌弃我烦,我以后就经常来打扰你了,来,尝尝我给你带的杏仁羊奶露,在车上一直用小炉子温着呢,现在喝刚刚好”秦安安递上手里的盒子。 纳古拉斯晶晶喝了口羊奶,咦了一声,不由问道:“这是羊奶吗?怎么完全没有膻味,还有一股香甜的味道,还有杏仁……”纳古拉斯晶晶虽然是第一次喝这种奶制品,却一下子便爱上了这味道,觉得自己之前喝了十几年的羊奶都白喝了,一定要把这个方子给父亲弄回去,改善一下家里的伙食。 秦安安笑道:“这的确是羊奶,用茶叶煮沸后去掉茶叶后,再在里面添加杏仁煮过一次便可以了,这样既能去掉膻味,还能将羊奶本身的香味和茶叶的清香混合,形成独特的口感,如果你要是喜欢甜食的话,可以再放点糖,就更加香甜了,每次都是放好多糖才开吃呢。” 纳古拉斯晶晶使人记下方子,学着秦安安嘱咐府里每天早膳的时候来一碗。 寒暄过后,纳古纳斯晶晶拉着秦安安的手:“安安,昨天的事我也听说了,你别放在心里,只要阿尘心里把你放第一位,没人能越过你去,你看我府里,两位侧妃,一位通房,你二哥不还是得处处看重我的意见嘛,宠妾灭妻这种事情是会被唾沫星子淹死的,但是我们也不会白白的被人利用,你二哥早上听我说过这件事情后已经让人去查流言出自哪里了,你放心,太后那里有母妃在呢,不会让皇后阴谋得逞的。” 秦安安笑笑,想起如果真的成事,那么二哥以后是要坐上那个位子的,后宫只怕是少不了人的,看二嫂这么看的开倒不是一件坏事,自己期初不是也抱的这样的额想法吗?现在跟阿尘已经交心,自己自然是自私的想一直一生一世一双人走下去的,如果将来真的,阿尘喜欢上别人了,大不了,就收心,做好一个贤妻良母就好了,但是,我相信我的阿尘说道的话一定会做到的,不想自己的想法让二嫂担心,知道她们也不会有这种想法,秦安安只是答应着,并不说话。 在昭王府留下用过午膳,秦安安就回了府里,想着阿尘应该已经办完事回来了。 果然在亭中见到了已经回来的纪凌尘,正跟暗一交代着什么。 秦安安玩心突起,拉着知夏、知春,悄悄的绕到了亭子的后面,准备吓唬一下纪凌尘。 暗一正要起身向王妃问安,就被一股内力压制,原来王爷早就发现了王妃,这是要配合王妃,但是你们夫妻两个的小情趣就不要拉着我了,我一个单身狗还要陪着你们玩恩爱小游戏,你们考虑过我的感受吗?啊啊,暗二、暗三你们在那里,快回来,我要调岗!暗一心中泪流满面,面上还的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跟王爷对话。 秦安安终于慢慢等额靠近了纪凌尘,刚要从背后捂着他的眼睛,纪凌尘猛然回头,大叫一声:“哈!” 秦安安“啊!”的惨叫声直冲云霄,一个身形不稳,向旁边倒去,纪凌尘赶紧去扶着,后悔万分去吓唬这小妮子了。 秦安安在纪凌尘的怀里站直身体,看着满园的人吃惊后憋笑的眼神,恨恨的拧着纪凌尘腰上的软肉旋转着,叫他吓唬自己,也怪自己蠢,竟然忘记了他们这种武功高强的,都是百步之外的脚步声都能听到的,真是丢脸丢死了,果然恋爱中的女人智商都为负的么 ------题外话------ 本文于本月28号进行pk,求各位美人、才子支持! 支持方式: 1、放入书架收藏,点击量就是码子的动力! 2、鲜花和钻石是对本文的肯定。 3、了;留言是对文章的建议与指导。 另外:留言长评200字的奖励字以上400币!望各位美人踊跃参与,赢取奖励哦! 在pk期间收到的520小说币和道具的前10名会给予相同的金币返还,谢谢您的支持! 求支持、求收藏,么么哒!爱你们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章 安安,我们生个孩子吧 笑闹过后,纪凌尘带着秦安安进入屋内,屏退了其他人,秦安安看着他一副要审问的架势,虽然自己没有做亏心事,下意识的还是有点心虚。 纪凌尘拉住要逃跑的某人,轻声呢喃:“安安,你跑什么呀” “哈哈,我想起来,我有点东西忘记带了,要去拿一下”秦安安假笑道。 纪凌尘不去拆穿她的谎话继续说道:“不着急,咱们先办正事,办完叫你的两个婢女去拿就行” “不用这么麻烦……”看着纪凌尘越来越黑的脸到底是把那句话咽了下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凤卓然送来两个人,真的,我发誓” “哦,安安都不知道,人家就不顾我这个王爷的面将人送到家里来了,要是知道原因,下一步想做什么呀”纪凌尘却并不打算放过她。 “我觉得他是为了答谢我的救命之恩,虽然是我害的他受伤的,但是他发烧可是我给他治疗的,还把他放到我的空间里面躲过了一劫,俗话说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他感激一下我还是应该的呀”秦安安边躲避他乱窜的手边说道。 “为夫不是说过你的救命之恩由我来还吗?”纪凌尘知道自家娘子在情感方面总是有些迟钝的,但是他不介意在这迟钝中再加些阻碍,只要对自己聪慧一点就可以了,“之前没给你安排暗卫是怕你觉得不自由,也是我不周,想着只要我在你身边就一定能保护好你” 秦安安知道上次的事情吓到了他,安抚的回抱着他收紧的胳膊。 “我现在正式征求你的意见,安安,你想要暗卫吗?”纪凌尘看着秦安安认真的额问道,他知道自己的小娘子在很多事情上与别人都不一样,比如她的观念里面没有等级贵贱,注重个人,哪怕来王府这么久自己的东西从来没有看她翻看过,不知道是该赞叹她的坚持呢还是哀叹自己还是没有完全的深深的占据她的心,在战场上从来没有退缩过得纪凌尘发现,一旦遇到你心目中的那抹朱砂,总是患得患失、信心不足。 那就安排两个吧秦安安其实并不喜欢总有人暗中跟着自己,那会让自己有一种被监视的感觉但是为了让他放心也给自己一点保障,那何乐而不为呢,她突然发现,其他所有的不能忍受在遇到你喜欢的那个人的时候,都不在重要了,只要他开心就好。 “好,我已经安排了两个女暗卫过来,晚上你见一下”纪凌尘高兴的说道。 “那,院子里面那两个怎么办?”秦安安想起那两个人在自己说道退回她们就只能自裁的决绝,“毕竟是两条人命” “没事,就让她们两个跟着你,人多一点就多一份保障,我看过来,那两个人的功夫不弱,还有自己的擅长之处,以后遇到不方便的事情就可以让她们去做,放心,她们的忠诚度问问也帮你试过了,而且有我的人帮你看着,不会对你不利的”就是知道这两个人的确是个中高手,所以才会这么酸,好你个凤卓然,敢明目张胆的送人到我这里,这是裸的宣战呀,可是你再怎么努力,安安也不会看上你的,哼! 秦安安哪知道,心理阴暗的某人早就将情敌掐灭在萌芽了,看看,明明是送给她的人,现在都被他接受,最后她心里最感动的还是他对自己的贴心、周全,只能说阴险太阴险了,导致后期裴人妖在追人时向他取经,直接打呼没看清楚原来是张披着羊皮的狼! “对了,你昨晚去办的事情怎么样了?他知道自己的身世吗?”秦安安一副要商量正事的表情,打断某人的趁机吃豆腐。 “见到了人,他不知道情况,昨天见到我也很吃惊,他说自己是被一家商户收养长大,这些年一直在江南一带经商,最近进京来商谈一些店铺扩张的事情,刚好被你发现,倒是与我查到的资料一致。我只是说明我们是兄弟,并没有将实际情况告诉他,怕他接受不了,再说这些事情也不好宣扬,明日,我会去找二哥商议这件事情,看看是否要将他牵涉进来。”纪凌尘还有一点没说,这个人在这个时间出现的太过巧合了,身份造假不是没有可能性。 “嗯,明白,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要你做的决定我都支持”秦安安突然发现自己真的是什么忙都帮不上。 “乖”纪凌尘好笑的捏捏她鼓起的脸颊,太可爱了有木有,“这点事情还要你帮忙,要为夫干嘛呀” “你还说呢,今天满京都的人都在传我是妒妇,都是你害的”秦安安气恼的躲开蹂躏自己脸蛋的手,拍拍微红的双脸,掐的好疼! “妒妇怎么了,为夫就喜欢你是妒妇,越妒越好,最好时刻看着为夫”纪凌尘大笑,他当然听说了,但是他觉得可是夸奖呀,显得安安多么在乎自己。 你说什么?男性尊严?那是什么,能吃吗?能让你抱上软乎乎、香喷喷的娘子吗?显然,某人已经成为标准的妻奴了。 当然造谣想要伤害安安的人还是不能放过的,竟然想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找事,那就要承受他的怒火。 “可是,毕竟是太后的人,会不会……”秦安安这个心大的倒不是担心自己的名声,反正也没好过,她担心的是宫里那群虎视眈眈的。 “没事,今早早朝的时候,母妃特意着人跟我说过了,宫里有她在那,不让我们担心” “那就好”秦安安放心了,毕竟贤妃可是在宫里大风大浪过来的,不会处理不好这件事,也比自己出面效果好很多。 “安安,听说你的那个姐姐怀上了”纪凌尘突然环上秦安安的腰,“我们是不是也该努力努力了” 秦安安一下子涨红了脸,虽然成亲这么久该做的都做了,但是她还是觉得这样的事情拿出来说好羞耻呀,“现在是大白天,你这是白日宣淫” “我就是说秦湄儿怀孕了而已,又没说什么,还是安安你想到了什么,嗯~” 一声嗯,被拖得极长,秦安安推开他想要走出去,却被人拦腰抱起,放到了床上,在失去意识前只听到他用缱绻的声音说道:“安安,我们生一个孩子吧” 秦安安在心里回到:“好!” 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在不知道什么时候,你就成了我心中最深处的朱砂痣,剜不掉、忘不了…… ------题外话------ 本文于本月28号进行pk,求各位美人、才子支持! 支持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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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一落,秦安安就发现秦娇娇的脸色煞白,坐立不安起来,心中冷笑,现在知道害怕,晚了! “那流言不是说景王妃善妒吗?”刘氏嘴快的接道,说完好像才意识到那位景王妃也正坐在屋子里面,尴尬的端起旁边的香茶抿了一口,“那也没必要召集大家呀,难不成,我们还得为她的名声负责吗” “大伯母这句话说对了,今天秦府还就得为我的名声负责”秦安安淡定的说道。 “安安,你这是什么意思?”秦钟也有点不耐烦了,这种后宅的事值当这么大惊小怪的吗? “因为流言是从秦府传出去的,所以秦府就得为我的名声负责”秦安安依然淡定的喝着茶。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秦府传出去的,就算是府里传出去的,大家都是一家人,又没有造成什么影响,你就不能当做不知道吗?”秦锐说道。 暗道大家都默不作声,是都认同了秦锐的说法了,秦安安看了老夫人一眼,既然你不说,就不要怪我不客气:“是,我受到的影响的确没什么,但是你以为只有我查得出来消息是从秦府传出去的吗?现在大姐姐刚坏了龙脉,还住在秦家,秦家就开始陷害景王府的人,被有心人参一本党派之争、治家不严,在皇上那里,只怕秦府谁也担不起这个罪责,我的名声臭了不要紧,别人只会说是秦府教女无妨,以后秦府的姑娘就不用嫁人了” 此言一出,金氏也其他各房的姨娘就坐不住了,秦钟、秦峰的脸色也变了,秦娇娇失手打碎了旁边的茶盏。 秦湄儿也轻蹙眉头:“可是秦府中人与景王府并无恩怨,谁会去做这样的额事情呢,安安,是不是有人陷害我们秦府呢?” “现在我给你个机会自己出来认错,我还可以网开一面”秦安安不回答她的问题,反正他们的心一向是偏的。 无人应答,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觉得荒谬:“秦安安,你是不是借口回来找茬的,不会根本就没这个人吧”秦锐大声说道。 “知秋,掌嘴!”秦安安吩咐,收在自己身边的四位暗卫,都重新起了名字,分别为知秋、知月、知雨、只雪,知秋平时就和知夏、知春她们一起随身跟着,其余三人隐藏在暗处。 “是!”知秋利索的对着秦锐那张脸啪啪打了几个耳光,速度快的旁边的人都反应不过来。 “你,你竟然敢打我!”秦铭在被打之后,捂着脸不敢置信,知秋虽然打完不见肿胀,但是她用的巧劲,实际上疼的厉害。 “本妃是皇上亲封的景王正妃,从正一品,对本妃指手画脚,本妃自然有权教导你,特别是在这个秦府教导无妨出来我这个不贤惠的王妃之时,祖母和大伯母觉得呢?”秦安安冷笑,老虎不发威当自己是病猫呀。 秦老夫人握着拐杖的手紧紧的攥着,指尖都有点发白,这是在警告自己。 可是她们却还不了嘴,按照现在秦安安的王妃之位,不要说是掌嘴了,就是杖责也是无可厚非的,只是大家一直没有意识到或者不愿意承认这个问题罢了。 秦湄儿拉着刘氏的手,不让她现在触怒秦安安,虽然她心中对于秦安安这么不给面子的处置自己弟弟也很不高兴,但是显然现在秦安安是在找场子,谁出头谁就要倒霉。 秦钟阴沉着脸,让人带秦锐下去,“王妃是不是应该说正事了,难道王妃回来是来耍威风的吗?锐儿说的并非没有道理,王妃可有证据证实,是府中的人传出的谣言?景王府里面发生了什么,咱们怎么会知道呢?” 这话就是说王府自己管理不善,流传出来流言,倒是找到了外人身上! ------题外话------ 不好意思,今天更新晚了,吸收大家意见,更改更新时间到晚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二章 偏心的一家人 “哦,这么说,那就是不愿意自己站出来,非要我找人对质了是吗?”秦安安扫了一下秦娇娇,发现她已经完全的镇定了下来,蹙了蹙眉头,“既然这样,那么知春,带云舒阁的说书先生过来” “是,王妃”知春领命下去,不一会就带进来一位男子,确是捆绑着的。 “王妃饶命呀,这消息都是一个嬷嬷传给我的”男子一上来就大喊大叫。 “哦,那你看看,这周围是不是有你认识的那个嬷嬷”秦安安扫视一眼周围说道。 男子抬起头扫视一圈,指着正在后退,想要藏在人群中的秦嬷嬷,“就是她!就是她!王妃,那天早上就是她来我这里给了50两银子,我一时鬼迷心窍,看这么多的银子,就动心了,王妃饶命呀” “你,你含血喷人”秦嬷嬷哆嗦着肥胖的身子,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老夫人,奴婢绝对没有做这种事情呀,求老夫人做主啊” “就是,随便抓来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就可以指认秦嬷嬷吗?”金氏回过神来,不满的看着秦安安说道,这二房怎么可能出这种事情呢。 “他是不是云舒阁的说书先生,很好证明。云舒阁是京都数一数二的雅阁之一,每天往来的人不计其数,你们尽管去路上找人过来辨认,相信很多人都会告诉你的”秦安安不屑的说道。 “那,就算他是云舒阁的说书先生,你怎么知道他说的就是实话呢”金氏仍然不甘心。 只是她刚说完就受到数道讽刺的眼神,她不禁慌了神,不明白她说错在哪里。 秦安安轻笑,看向那个说书先生“接下来还要看先生要怎么证明她是你说的那个人了” 那人抖了抖身子,知道如果自己不能说清楚这件事,真的要丢掉性命了。 “小的那天听到是关于皇室的绯闻,知道事关重大,所以也不敢轻易的接受,但是那位嬷嬷很肯定的告诉我,就算是查出来也不会有事的,还给了小的一件物件证明,再加上那么多的银子,小的才会答应下来的”说书先生说道。 秦嬷嬷听到这句话不禁瘫软了身子,这下子完了,不禁将求救的眼神投向自家小姐,可是她却不肯与自己对视,金氏一看情形不对,直接开口:“好你个秦嬷嬷,我养了你这么久,对你如同对待自己的亲人,你怎么能做出这种叛主的事情呢,亏我昨个还给你的孩子送去一块玉镯子当贺礼呢” 秦嬷嬷的眼神逐渐的额绝望了,金氏是拿自己家人的命在威胁自己,不待秦安安开口“对,这件事情是我做的,一人做事一人当,王妃要怎么处置我都行” “秦嬷嬷,我跟你一向没有交集,你为什么要暗算我,再说,你是二姐身边随身的嬷嬷,这件事难道二姐没什么想说的吗?”秦安安知道金氏想要弃卒保车。 “四妹妹这话可不能乱说,嬷嬷做错事我也很痛心,但是你怎么能平白无故的冤枉我呢?!”秦娇娇慌乱的站起身来,撇清自己。 秦嬷嬷看着自己带大的姑娘,寒心不已,但是谁让自己的家人都是世代的奴隶,卖身契还在金氏的手里握着呢。 “二姐不用这么着急解释,我的证人还没有说完话呢”秦安安看着她辩驳也不着急,“那个说书先生,接着说你不是还有物件证明吗?” “是,王妃,小的受到的那个物件是……”说书先生的话还没说完,秦嬷嬷站起身来冲秦安安大喊:“王妃,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看到你做了王妃之后,上次回府时对我的态度不好,所以我一时冲动就做了这件事,奴婢现在就一丝谢罪,请王妃不要污蔑我家小姐”说完就撞到旁边的柱子上,旁边的人都拉扯不及,秦嬷嬷当场死亡。 屋子里年纪轻的哪见识过这样的场景,都捂着脸,惊叫出声,秦娇娇惨白这脸,向后退去,眼前都是嬷嬷血肉模糊的头和鲜红的血,秦卿在一边扶着她,在她耳边轻声说:“你给我撑住,现在倒下去,秦嬷嬷不但白死了,秦安安也不会放过你的” 秦娇娇一下子回过神来,拉着金氏开始哭泣,“祖母,你看看,秦安安就这样逼死我身边的额嬷嬷,她想做什么,这是不想我活了吗?那我,我也去死好了”说着就要去撞墙,金氏连忙拉着,也不断的向秦老夫人哭诉。 “够了,吵什么?!还不快把这个以下犯上的罪奴清理了!”秦老夫人拿着拐杖不断的敲击着地面,“景王妃,你看既然找到了罪魁祸首,这件事是不是就这么过去了” 秦安安看了眼秦老夫人,又看了看抱在一起哭的金氏母女,“祖母就是这么想的?这件事情及这么算了?!”她不信浸淫后宅一辈子的老夫人看不出来这出闹剧。 “那你还想怎么样!逼死你姐姐的额贴身嬷嬷,回来打伤了你大伯父的嫡子,你就是这么耍王妃的威风的吗?就不怕传出去你的名声更加不好吗?”秦老夫人更加生气,她那是什么眼神?!府里嫡出的姑娘哪一个不是以后联姻的对象,怎么能因为这样的事情就折损了呢!秦安安也是这个府里的一份子,怎么就是不知道为秦府着想呢! 完全不想想,如果不是她们出手在西先,秦安安怎么会回来和她们耗着。 “四妹妹,大家都是亲姐妹,我看这件事……”被血腥场面恶心了很久,终于缓过神来的秦湄儿张口,可是触及到秦安安的眼神,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我说过了,这件事涉及到什么你们不是不清楚,如果秦府拿不出合理的解释,只怕这件事是完结不了的!”秦安安知道如果这件事情妥协了,以后秦娇娇只怕会更加的猖狂,看来她对纪凌尘的心思还挺深的,为了他竟然这么胆大!在心里给某人记上一笔,“这件物件既然你们都不愿意看,那我也只好交给太后,让她老人家定夺,免得太后怪罪我大不敬,对她赏赐的人随意处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三章 处置 “你这是在威胁我这个老婆子吗?”秦老夫人捂着胸口开始哎呦、哎呦的叫着,旁边的嬷嬷赶紧上前搀扶着,不断的给她顺气,那眼神不赞同的看着秦安安,好像秦安安做了多大的错事一样。 金氏也跟着大声呵斥着:“秦安安你这是目无尊长,构陷姐妹!你是王妃就可以仗势欺人了吗?” 其余人则处于观望状态,明哲保身,并不在这个时候出风头,毕竟秦锐的例子在那里摆着呢。 秦卿上面对着秦安安跪下:“安安,就算是我求你了,这件事情你就看在我们这么久的姐妹份上就放过娇娇吧,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错,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们计较,你看看,你真的要我们这家不得安宁吗” 秦羽好笑的看着一副姐妹情深、顾全大局模样的秦卿,开口:“说了这么多,不就是怕安安追究她的责任吗?可是安安呢!从传出流言到现在,你们可曾派人慰问过安安,可曾关心过她!查出流言之源,你们连她要陷害安安的原因都不问就开始给安安扣不敬祖母、不尊姐妹的高帽,你们何曾考虑过安安的感受!你们有谁站在安安的立场想过!口口声声为了秦府着想,怎么不问问是不是受别人挑唆,是何人指示,而是一个劲的让安安息事宁人呢!你们何曾把我们一家当做秦府的人来看待了!我是庶子,可是我也是人,我的孩子也是人,不是你们可以随意折辱的!” 说完,整个屋里的人都静了,连老太太都不再喘息了,好像是撕开了最外围的伪装,大家的眼神都有点闪躲,不敢看眼前的人的申诉,因为这是裸的事实! 秦安安上前安抚自己的爹爹,和泪流满满的娘亲。 秦娇娇瘫软的地上,察觉到祖母眼神里面的算计,她的心底一片冰凉,她知道她完了,祖母这是要放弃自己了。 秦老人盯着秦娇娇问道:“说,你个孽障!你到底为什么要对你的四妹妹下手!谁给你传递的消息!是谁要害我们秦府!” 秦娇娇死死的咬着牙关,她知道她不能说,说出来的后果只会比现在更严重,现在,只要撑过去,只要撑过去这一劫,以后,以后那个贵人答应自己的事情就会实现了,自己就可以收拾秦安安这个贱人了,哈哈哈哈,想到以后的日子,秦娇娇得意的笑了出来。 金氏慌乱的摇着秦娇娇:“娇娇,娇娇,你怎么了,你不要吓唬为娘呀,你把那个人说出来,说出来,祖母一定要会为你做主的,你听到了没有?” 秦娇娇推开金氏的手,不理会金氏变得苍白的脸,自顾自的站起来:“想罚就罚吧,这事就是我一个人做的,没有别人” “没有别人,不知姐姐怎么会知道景王府内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不可能在景王府安插的有你的人吧?”秦安安不解的问道。 “孽畜!”秦老夫人气的再次呼吸困难,秦安安怀疑是不是下一秒就要晕过去的时候,又再次精气十足的开始吼人,“到底是谁,你说出来,我可以免去你的惩罚” “哈哈哈哈”秦娇娇失望透顶,大笑,看着屋里这一群人,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我是做的不对,但是我会变成现在这样是谁害的?!还不是你!是你给我希望,是你说我可以去景王府做侧妃,是你说只要我听话就让我去景王府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秦老夫人大怒,眼神闪躲的看着秦安安,秦安安却不想理她,倒是有些同情秦娇娇了。 “娇娇,快住口,你怎么可以这么和祖母说话”秦峰呵斥道,手掌高高扬起就要打下来。 “娇娇,快给祖母和四妹妹认个错,她们会原谅你的”秦卿上前护着秦娇娇,焦急的说道。 “呵,现在我是看明白了,在你们眼里,对你们有用的才是好的,我有的时候最羡慕的就是秦安安,她是出身不高,但是她有疼爱她的爹娘和哥哥,可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我呢,从小到大,就要学会讨好人,哪怕是自己的爹娘!”含泪控诉的看着闪躲的秦峰和金氏,“我只有哄得祖母高兴了,爹娘才会高兴的夸赞我两句,只有我将秦湄儿比下去的时候,才能得到她们的笑脸,就连自己的妹妹,你,秦卿,也拿我做垫脚石,如果不是你一直在旁边若有若无的支持我,我又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你不就是为了那我锁个开端,好实现你自己那龌龊的心思吗?这样的额家,我早就厌恶了,也呆够了,不用秦安安再说什么了,这件事我认了,我喜欢景王,他是大兴的战神,早在很久之前我就喜欢他了,所以我陷害你,至于消息,我自有我的渠道,我是不会告诉你的,我自愿去清凉寺清修,你可以交差了,你们也有人做挡箭牌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说着,站起身,大笑着向外走去,竟是真的要入住佛堂。 “你教养的好闺女!”秦老夫人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看着周围不善、比一定额眼神,脸一会青一会白,恼羞成怒的将手边的茶盏砸向秦峰。 秦峰也不敢多、躲,任由那滚烫的茶水溅在自己身上。 秦安安倒是有点佩服秦娇娇了,敢爱敢恨,倒是个性情中人,在秦府可惜了,对比这苍白着脸的秦卿,现在秦安安倒是有点喜欢秦娇娇了。 秦羽再次站起身来,走到老太太面前跪下,恭敬的磕了三个响头:“母亲,这四十几年来,我一直尊敬您,但是今天我自请离府,你要剔除我的宗谱也没关系,总之秦府我是不会再住下去了,这些年来,我的俸禄都是上交给秦府的,就连涟漪的嫁妆都充作府中财产,我秦羽并不欠府中什么,您好好自为之吧” 秦老夫人终于撑不住的晕了过去,秦钟连忙出来说道:“三弟,你这是做什么,大家都是一家人,何苦弄成现在这样,现在娇娇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难道还不够弥补安安受到的伤害吗?” “大哥,并不是这样的,哀莫大于心死,这么多年我也心寒了,你不用再权了,走之前我再提醒你一句,皇权更迭从来都不是我们臣子该参与的事情,你,还是小心吧”秦羽不顾秦钟勃然变色的脸,拉着白涟漪和秦安安走了出去,这么多年了,在这个府里,他猪呢我的待够了。 “爹爹,你不必为了我……。”秦安安不忍心自己的父亲这么难过。 “我早就想这么做了,这些年委屈你母亲了”秦羽感叹的拉着白涟漪的手,“出去落个清静,也是明哲保身呐,我们什么都不盼,只要你和铭儿好好的,我们就放心了”秦羽摇摇头,吩咐人去整理东西,先搬到纪凌尘在城郊不远处的庄子里面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四章 恍然大悟 看着父亲和娘亲的背影,不禁在想,自己是不是不应该回来处理这件事情,伤到父母的心。 知春上前劝道:“王妃,你也不要伤心了,其实老爷他们离开比在府里呆着要好多了,起码自由自在的,不用再受气了,以后建个自己的府邸,过自己的小日子别人才羡慕呢” “你说的我也知道,我就是担心,怕爹爹这心里是过意不去的,他对祖母和大伯一向敬重,哎,算了,你带几个人去看看,帮爹爹和娘亲一起收拾收拾,我回去安排一下庄子,等京都里面的院子物色好,就让爹爹和娘亲尽快的搬回来”秦安安惆怅的说道。 “是”知春、知夏领命下去帮忙。 又着知秋去给二皇嫂送个消息,让二皇嫂给母妃透漏一下,好在皇后和太后娘娘那里交差。 刚忙活完这边的事情,竟然接到了长公主府的帖子,是云华郡主邀请自己去府里坐坐,说是为了答谢自己的救命之恩。 秦安安想了想,长公主的面子还是要给的,而且秦安安打心里喜欢云华小姑娘,虽然接触时间不长,但是小姑娘的礼貌和诚恳,很讨人喜欢。 下了车碾,云华郡主已经等在门口了,见到秦安安高兴的冲过来,“安安姐姐,你过来了?” “嗯,接到你的通知我就过来了,哪敢耽误呀”秦安安打趣,“你怎么在外边等着呢,这么热的天,中暑了怎么办?” 拉着云华的手,微微一惊,这么热的天气,云华的手却还是这么凉,看来身体的确基础不好。 “长公主她们不在吗?”院子里面,路上的下人都向客人恭敬的一一行礼,可见调教的人手段之高明。 “娘亲自我出生起,一直担心我的身体就没好好的过过自己的生活,现在我的身体好了很多,今天特意让母亲和爹爹出去过自己的小生活了,我是不是很聪明。”云华开心的说,脸上带着娇俏的小酒窝。 “嗯,云华好聪明”秦安安好笑的说道。 “安安姐姐,快来,你看,这是我给你准备的吃的,你看看喜不喜欢”云华指着桌上的一堆吃的,骄傲的说道。 “这,你怎么准备了这么多吃的?”秦安安吃惊的看着桌上的吃的,还有葡萄,这个时间点的葡萄可是稀缺,只有进贡的一点,只有宫里的皇上和太后,皇上赏赐的每次也只有一串,这里居然满满的一大盘,可见皇上对这个皇妹的重视。 “因为,听说安安姐姐喜欢吃的,但是又不知道安安姐姐喜欢什么样的,就都准备了一点”说完又意识到什么,神情有点惶恐不安,“我绝对没有要嘲笑你的意思,就是想让你开心” “没事,其实呢,吃货这个词是个褒义词,是夸一个人懂得欣赏美食”秦安安不在意的挥挥手,扑向一桌美食,哈哈哈,美食面前就应该少说多吃。 云华觉得秦安安这个样子好可爱呀,一点也不像是个嫁过人的夫人,就像是,嗯,一个可爱的馋猫,看见主人桌面上的小鱼,露出粉红的舌头,留着哈喇子,喵喵的跟主人撒着娇,让人忍不住想要投个食物给她。 “云华,太谢谢你了,你怎么都不吃呀”秦安安心满意足的拍拍自己吃的突出来的小肚子,奇怪的看着一动不动的云华,在她看来,有美食在前不吃,绝对是浪费呀。 “我不饿,而且也不能吃很多,太医说,我要注意饮食”云华不好意思的说道。 “没事,你就是之前身子弱,现在好了之后,多锻炼锻炼,把身子的基础养好了,以后,我每天给你做不同的美食给你,保管让你有口福,吃的白白胖胖”秦安安安慰云华,“我教你两套运动的法子,你早上每天打一套,晚上的额时候再打一套,巩固白天到额成果,这样两套运动,都是强健体魄的,你先试试,看有没有效果,再给你的医师看看,是不是有用”秦安安想起来现代的瑜伽和太极拳,这两个都是慢慢巩固身体本源的,对于病弱之后的身体恢复再好不过了。 “好呀,安安姐,你知道的东西真多”云华郡主闪着崇拜的星星眼看着秦安安。 “哈哈哈,其实呀,我小时候有一段时间因为吃的比较多,所以比较肥胖,这也是哥哥想出来的方法,他本来是想让我学点拳脚功夫,可是我又吃不得苦,就换成这两种了,效果还不错”秦安安说到自己的哥哥就有点停不下来,“其实哥哥就是想拉着我一起躲避训练,他那段时间每次起不来多说是我拖累了他,害的我被爹爹罚” “真的吗?原来秦小将军小时候这么调皮呀?!”云华郡主觉得有意思极了。 “哥哥现在还不是将军呢,只是个校尉”秦安安一时没意识到云华郡主对自家哥哥的熟稔语气,“他呀,刚从军没多久,前一阵见他还黑了很多,像个煤炭一样,不过健硕了很多,有男人的气概了。” “是吗?那他会经常回家吗?”云华低着头红着脸问道。 “没有呀,现在从军了之后,在军队的规矩很多,出入都是有规定的,除非是做到了将军或者比较高的职位,哥哥想凭自己的本事整出一个军功,所以不想特殊”秦安安解释着,突然看到云华的神态,像突然明白了什么,“哎,云华,你在想什么呢,脸怎么会这么红呢?” 像是想通了什么,秦安安恍然大悟:“你之前就见过哥哥?!”怪不得自己一提到哥哥就她就知道是秦小将军,一个常年病弱、在外医病的郡主,怎么会知道一个外男的职业呢! “我,我之前被秦小将军……是秦公子救过,所以才认识的,不是有意的瞒着你的”云华郡主红着脸说道,“我也是真的喜欢安安姐,想要交你这个朋友的” 云华着急的解释,想着是不是惹秦安安生气了。 “好了好了紧张什么,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知道吗?”秦安安好笑的拉着云华的手,“还是给我说说哥哥是怎么英雄救美的吧” “我,就是前一阵在运城的时候,我因为路上不舒服所以在运城停留了一段时间,我长期在养病,娘亲不许我出门,好不容易在酒楼里面停留了一段时间,那天娘亲和爹爹出去见当地的官员了,我就带着我的贴身侍女一起出去逛逛,因为就在酒楼附近,想着不会有危险,谁知遇到一个二世祖,我一时又不想暴露身份,进退两难间,就是秦公子出现救了我,回去后免得我的丫鬟受罚,我们就没向母亲提起这件事情,所以母亲并不知道,还是托了我的丫鬟出去打听才知道原来你和秦公子是兄妹,加上那天在赏花会上面见到你,就喜欢上你了,所以才想和安安姐姐做个朋友,谁想到连累你被抓走,皇祖母还借此给你找麻烦,真的对不起”云华不安的说道。 “傻姑娘,这又不是你的错,你不用这么自责,既然我们是朋友,那帮朋友有什么的,你再这么说,就是不拿我当朋友了”秦安安故意歪曲事实。 终于解开了之前的疑惑,看来这次还是托了哥哥的福气,想来是自己成亲前那段时间哥哥在外出使发生的事情,怪不得一见面就对自己那么热情,是不是看上哥哥了,其实云华做自己嫂嫂倒是挺好的,姑娘性子单纯,但是她可是长公主殿下的唯一宝贝,哥哥的身份是配不上她的,加上现在爹爹和娘亲又脱离了秦府,这外边的流言不会少,配郡主肯定是不够的,还是算了吧,总不能让哥哥入赘,爹爹还不得杀了我们呀,秦安安在心里暗暗琢磨,想到爹爹追着自己打的场景,不禁害怕的抖了抖。 ------题外话------ 谢谢大家在pk期间对我的支持,相关的奖励已经发放到了,请注意查收。 另外qquser8250853可以在评论区给我留个言,我发奖励给你,感谢你的打赏o(∩_∩)o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五章 出事 结束了跟云华愉快的交谈,秦安安赶在长公主回来之前回到了景王府,并不想和长公主有太多的交流,这个时候还是应该避嫌的,毕竟皇上那里还怀疑这件事情跟景王府有关。 回到府里,管家不在,但是却有人等在亭子里面。看着亭子里面的人,秦安安吃惊的发现: 阿尘?!不对,是阿尘的那个弟弟! “你是?”秦安安不好意思的问道,因为一直以来,她对这个事情不感兴趣,还没有来得及问阿尘关于他的详细信息,只知道他是个商人,只能装作不认识。 “草民于明成参见王妃”于明成转过身来,恭敬的问候。一张与纪凌尘一模一样的脸上,缺少了纪凌尘的深邃和凌厉,多了一份商人的儒雅和江南人的温润,相信就算是两个人站在一起,熟悉的人也绝对不会有人认错的。 “王爷这个时辰应该是在军营,不知道于公子找王爷有什么要紧事吗?”秦安安不知道他来的目的,肯定不是事先约好的,如果是,阿尘就会跟自己说了。 “是有点私事要和王爷商谈,刚才管家已经去通知王爷了,估计很快就会回来,劳烦王妃挂念”于明成的举手投足间倒是充满贵族的气质,礼仪很到位。 “那请于公子去会客厅去等吧,来人,给于公子备上好茶”秦安安不置可否,吩咐人安排下去,并不停留,直接回了园里。 于明成看着秦安安走远的身影,眯起了双眼,一抹冷笑出现在嘴角,如果这个时候秦安安回头看一眼的话,一定是惊呼,这样的于明成像极了纪凌尘,满身凌冽的气质,甚至连嘴角勾起的弧度都是一样的! 这样的表情转瞬即逝,看茶的小厮疑惑的看了一眼端坐在椅子上的客人,摇摇头,觉得自己一定是幻觉了,怎么会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气息呢。 不一会,纪凌尘就带着管家回来了,身上还带着凌乱的气息,一看就是紧急赶回来的。 “王爷!”于明成起身行礼。 “于兄不必客气,管家说你有紧急的事情要找我,不知是什么事情?”纪凌尘大手一挥,落座在上位,虽是两兄弟,但是两个人自小不知道各自的身份,两人也都不是儿女情长常放心上的人,几番接触下来,倒像是好兄弟,相处模式在外人看来倒也算是恰当。 “这个……”于明成看看周围的人,显然是不放心。 “你们都退下吧”纪凌尘呵退周围的人,“于兄,请直言无妨。” “多谢王爷的信任,这是今天我从江南家中受到的密报,请王爷过目”于明成从衣襟处拿出一封信,上面盖着于府的印戳。 纪凌尘接过信件,匆匆的浏览了一下上面的信息,吃惊的问道:“于兄,这消息可是属实?!” “确实属实,这信件是我们于家处理紧急事项的紧急渠道,上面会有我们于家的独特标记,只有我们于家核心人员可以看得出来有没有伪造或者中途拆开,相信家父不会拿这种事情跟草民开玩笑的。此事事关重大,一时之间草民也拿不定主意应该怎么处理,故此特意向王爷请示。” “这件事,我也不能轻易作出决定,这样我,现在就进宫面圣,尽快给出处理方案,到时候还希望于府能里应外合,配合我们的行动”纪凌尘沉思了一下,抱拳向于明成说道。 “于府必定竭尽全力倾助王爷行动!”于明成表明衷心,“如若于府有二心,也不会将此消息传给王爷,还望王爷明鉴!” “这个自然,在皇上面前,本王不会忘记于家的功劳的,你现在回去等消息,尽快处理好京中事项,相信很快我们就要出发回到江南了!”纪凌尘交待着。 “是,全凭王爷做主!”于明成说完起身告辞。 纪凌尘思索了一下,先去了昭王府,同二哥商议之后,两人直接去了皇宫。 晚膳时间,秦安安听到管家说今天纪凌尘在见完于明成之后直接出门到现在还没回来,心里有股不好的预感,总觉得要出事,果然一直到天亮,也没见纪凌尘回来。 秦安安闲下来之后,想起自己的额空间可以带人进去,又琢磨起了,是不是可以带其他的东西进去,就让知夏拿了很多粮食和植物的种子,以及以下铁锹等种植工具,看着知夏奇怪的眼神,秦安安也懒得解释,直接把门关上隔绝了她们的视线。 带着东西进入空间,秦安安在紫泉水旁边清除了杂草,开垦出一小块田地,种上了植物,浇上紫泉水,上次本来想在空间里面储存点水,但是事后却发现这紫泉水是用不完的,上次明明用下去了一个水平线,隔天竟然又涨到了泉口的位置,今天秦安安又试着用下去了好多,用来浇水,坐在旁边观察,真的又慢慢的涨了上来,秦安安更高兴了,想起那个时候末世时候在躲避丧尸的过程中,自己的空间还是只能收纳一点小物件,自己那个时候也没有修炼,不能晋升等级,所以一直都是个小空间,但是听到那些修炼等级高的人说道的话语中,秦安安也从来见过,人可以进去,还有用不完的东西的,都是储存多少有多少,看来还是倾城之心的功劳了。虽然这个时代不能修炼,但是有个这么强大的空间,秦安安觉得自己还是很幸运的,上天对自己果然不薄,不枉自己上一世以死来拯救整个末世了。 折腾完这些东西,又把空间里储存的东西清点了一下,补充上一些伤药和纱布,秦安安才安心的出来睡觉。 第二天,知夏进屋叫王妃起床的时候,还好奇的问:“王妃,昨晚那么多的东西,你藏在哪里了?你不会背着王爷私藏私房钱把” 秦安安看着这丫头的一脸“你怎么可以背着王爷做这种事情的表情”,满脸黑线。 “我昨晚就放回去了呀,你不知道吗?你看看你,还说要好好保护我呢,昨晚睡觉睡得太死了吧,连我出门都不知道!哼!” “哎,王妃你昨晚出门了?不可能呀,我可定能听到的,之前你起床我都知道的”知夏不解的嘀咕嘀咕。知春和知秋看着王妃那戏谑的眼神,都偷笑着,不告诉知夏这是王妃在逗她,谁让她平时总爱在口头上讽刺王妃来着,这下被王妃算计了吧。 “对了,王爷还没有从宫里出来吗?”想起昨晚纪凌尘整晚都没有回来,秦安安担心的问道。 “禀王妃,还没有,不过王爷是去了皇宫,您不用担心他”知秋端上一碗杏仁羊奶露。 “什么事情需要探讨这么久,我这心里总是有股不好的预感”秦安安觉得这些事情严重影响到了自己的食欲,连最喜欢的杏仁羊奶露都没有胃口,感觉闻到了一股羊膻味,整个胃都一抽一抽的想吐,这在以前可是绝对不会的,什么事情都不会影响自己的胃口,放下手中的碗,“待会跟厨房说一下,这个羊奶是不是用茶叶过的时间短了,有股味道,我不想喝了,我去外边等等王爷吧,总是有点不放心” 知春收拾着桌上的碗筷,闻着一点没有味道的杏仁羊奶露,不理解为什么王妃会觉得有一股羊膻味,明明和以前一样,是一股香甜的味道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六章 分离 相比大兴王朝其他地方,江南富庶之地向来是商家聚集之地也是权利纷争之地,虽不是边境要塞,只是个寻常地界,可自古以来江南富庶,缺少战乱的环境给了江南稳定的文化底蕴,才子也多出自于此,水运的大肆兴建,也使得江南一带成为漕运的关键要塞,朝廷的税赋也多得宜于此。这里居住的人家都是以连绵为主,若真的有瘟疫流行,只怕后果不堪设想,况且皇上本来还打算今年出巡江南,事情一旦闹大,那…… “你的消息从何而来?”皇上问纪凌尘,“江南巡抚的折子并未提及此事,甚至还说行宫已提前完工,随时可以接驾。” 纪凌尘和昭王对视一眼,并没有说出于明成的名字,只是道:“此人乃是从江南秘密出来入京报信,冒了被灭口的危险,皇上,儿臣以为江南巡抚各级官员压住此事密不上报,实在是居心叵测。”他的话点到为止,“若是皇上此番出巡到江南一不小心遇见染上瘟疫的百姓,那后果……” 皇上的眼眸沉黯几分,不着急回应纪凌尘的话。他凝神思忖片刻,在纪凌尘和昭王之间徘徊许久,良久才幽幽道:“朕纵然用人不疑,但光凭你们一面之词,却也不能尽信。既然你对云南一带起了疑心,那就由你亲自去看,昭王协助你。你行事须得隐秘,切忌打草惊蛇。若有必要,可调度你旗下的精兵行事,此事直接向朕汇报即可,带着朕的这块御用金牌,如果遇到紧急情况,可用来自保。” 皇上立即写了一张手谕,又差人取来如朕亲临的金牌交予纪凌尘。 纪凌尘双手接过,又听皇上道:“为免消息走漏,你持谕令即刻出京,守城官自会放行。尔府中家眷,朕自会派人照拂,去罢。” 他既给了他可以调度军队的权利,必定要手握人质。纪凌尘这几年对帝王权术心知肚明,但是此刻已经不容后悔,他应道:“儿臣定不辱命。” 事不宜迟,纪凌尘带着令牌即刻告退出发,昭王也告退而去。皇上却一直站立在殿中央,略略垂着头,久久不动。 大殿中央,由于遣散了心腹的内侍官,华丽的寝殿显得格外空旷,清冷幽幽恍若幽冥,更似地狱。“你说,”皇上不知对着空气说着什么,“朕该相信谁呢?” 空气中传来微微的波动,一道暗哑的声音不疾不徐:“事后自有定论” 皇上垂眸,轻笑:“马后炮” 甩袖转到室内,重重珠帘落下,发出寂寞啪啪答的撞击声音,“朕老了,真的是老了” 一声声叹息在空旷的屋内回响着,大殿外边,城墙上挂着的战旗在清晨的风中猎猎作响。 在家里苦等的秦安安不仅没有等回来自家的相公,却发觉门口站了好些官兵,把整个宅子围得水泄不通。个个手持兵器,凶神恶煞的。 秦安安听到管家的禀告去门口看了之后一怔:“这些人在这儿干嘛?抓犯人?” 管家答道:“他们刚刚来的,据说是奉了王爷之命过来保护您。” 秦安安皱眉:“我们在王府内有什么需要保护的,谁还敢明目张胆的在京都府尹手下犯事不成,王爷不可能会私自调配官兵来做这种事情?管家,你偷偷出去,去昭王府看看二王爷是否回来了,有什么要交代的事情没有。” 管家为难:“小的已经说过要出门采买东西,可是他们不听小的的,理也不理,前门后门都给围了起来,不让人进出,只能外边的人进来……” “难道是那个于明成做了什么?还是于明成的身份暴露了,皇上直接打压了阿尘”秦安安觉得昨晚的预感成真了,所有的坏事都在心里过了一遍,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寄希望二皇嫂那里能尽快传来消息。 带着满腹的疑问不解,吩咐管家将大门关上,众人坐在屋里,不免有点忐忑。 秦安安在心里祈祷着一定要帮助纪凌尘度过这次难题,不要出事。 正在大家提心吊胆的时候,昭王过来了。 秦安安赶紧站起身来,紧张的看着昭王:“二哥,出什么事情了,阿尘他还好吗?” 昭王安抚的冲秦安安笑笑:“安安,放心吧,五弟没事,就是出去办一个差事,皇上不放心你们的安全,所以让人过来保护你们。五弟特意让我来交代你,由于事情比较紧急,所以他不能回来跟你告别” “出去办事了?那他什么时候能回来?是跟于明成有关吗?”秦安安追问。 “是的,是江南那里出现了点事情,至于五弟什么时候能回来,现在还不好确定,但是你要相信五弟,他绝对会平安回来见你的”昭王也只能这么安慰秦安安了,“我的消息也带到了,还有点事情就先告辞了,晚点我让你二皇嫂过来陪你,免得你着急” “好,谢谢二哥”秦安安送昭王出门。 “门口的侍卫是保护你们的,有什么事情也可以向他们求助,我会向父皇申请,尽量解除你的活动限制”昭王看着门口的士兵,皱了皱眉头。 “好,我明白”秦安安低头答应着。 好在人是安全的,其他的又有什么重要的呢,秦安安的心一向是这么的大。 趁着禁足的时间,秦安安好好的研究了一下,自己的空间,这一看,收获巨大: 自己栽种的那些植物与粮食,竟然一天就长到了半大的模样,而且棵棵都很茁壮,完全不用施肥!秦安安打量了土壤与旁边的植物状态,肯定,是紫泉的功劳! 秦安安欣喜的又栽种下一些药材和果树,想着是不是可以在里面建一个自己的小世界,如果以后真的不能在外好好生活,那就带着家人和自己的朋友,在这个小世界里面男耕女织、与世无争过一辈子也不错。 守在屋外的知夏、知春她们不明白秦安安在做什么,看到她一直将自己关在屋里,还以为她心情不好,担心王爷,都在想着怎么逗她开心,帮助她走出阴影。 这不,看到来府里的梁笑儿,知夏立马跑过去,喋喋不休的跟梁笑儿讲了自家王妃现在见不到王爷还被软禁是多么的伤心欲绝、痛苦绝望……。 秦安安走出房间就听到知夏声泪俱下的哭诉,顶着满头的黑线,打断了她:“谁说我伤心欲绝了!” ------题外话------ 今天有点事情,不好意思更新的有点短,小草保证明天会加更的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七章 突如其来的喜讯 秦安安看着梁笑儿打趣的眼神,无奈的瞪视着二货丫鬟。 知夏吐吐舌头偷偷的躲在知春、知秋的身后。 “安安,那你为什么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呀?”笑儿拉着安安问道。 “哪有总是关在屋子里,就是在屋里静静的想一些事情罢了”秦安安笑语,慢慢的向屋外的亭子里面走去。 “好了,你也别担心了,那个无赖也跟着过去了肯定会没事的”笑儿正色说道,“本来我也想偷偷跟过去的,他不让,加上爹爹管的比较严格,所以只能留在家里跟你做伴了” “呦,这么快就想着形影不离了,连陪着我都成委屈了,看来呀,是留不住了,该办喜事了吧?”秦安安打趣到。 “我哪有?你现在也学坏了”梁笑儿嘴上说着不要,脸却悄悄的红了,秦安安也不拆穿她。 两人叙了叙旧,梁笑儿又将开店的情况跟秦安安说了一遍,“现在基本上全大兴只要是稍微繁华一点的城镇都开了我们大铺子,怎么样,这速度够快吧,这可都是我的主意呢” “就你聪明还不行吗?反正呀,赚的钱都进的是你们小两口的口袋,我可得好好想想,是不是该换个人监督监督了”秦安安打击她。 “嘿嘿,好安安,我自然是向着你的呀,男人有什么好的,为了姐妹友谊那是可以随便抛弃的!”梁笑儿豪气万丈。 正想开口损一下嘚瑟的某人,头上传来一阵眩晕,秦安安忍不住皱了皱眉。这几日身体变得极度容易疲惫,现在才不过六月初,刚刚不过站在这亭子上乘一会凉还没晒到太阳呢,这会儿却开始有些轻微头晕和不适了,自己的身子没有这么差呀。扶着旁边的栏杆,垂眸等待着这一阵阵的眩晕过去,抬头揉了揉眉心心中不由得有些烦躁。 ??“你身体不适?怎么不早说,找个大夫来看看呢?”梁笑儿的声音从遥远处传来,秦安安觉得眼前的场景都在打着转,身边不断的嘈杂声像是隔着一层棉花传不到耳朵里。摔摔头,回过神来,看到搀扶着自己的梁笑儿和围上来的知夏她们担忧的眼神,摇摇头:“没什么,可能是在屋里呆的久了。一出来晒到太阳一时不是很适应。我从小身子骨多好你还不清楚呀,不舒服我就去请大夫了” ??梁笑儿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说道:“不行,安安你没看到你的脸色多苍白吗?必须看大夫,要不等你家那位回来,不得怪我没找看好你呀” 叶璃侧首看她,似惊讶道:“你什么时候还懂医术了?是担心你自己还是担心某人被折腾呀” 梁笑儿:……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身后的知秋已经快步去请王府本身的府医,知春也连忙去端了一盆冰水放在亭子里,降降外边炎热的空气。 不一会,府医就来到了小亭子里。已经50多岁的府医基本上是被知秋拎着来的,到旁边喘息好久才缓过来。 举步上前,执起秦安安的一只手把脉,众人都屏住呼吸,盯着府医颤巍巍的手。秦安安只是安静的看着他,看他许久都不出声,心里有点忐忑,不会身体真的唇线什么问题了吧? 府医摸着脉搏皱了皱眉,捋了捋胡子,抬头看了看秦安安又重新按住脉搏。好一会儿才放开了秦安安的手。 众人都伸长脖子看着他,梁笑儿已经忍不住了:“王妃身体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呀!” 嗯嗯嗯!众人跟着点头,这府医就是动作太慢,每次都高深莫测的感觉,慢吞吞的不说话。 “韩大夫,你这么为难的表情,难不成本妃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府医缓缓的摇摇头,慢慢的看着众人焦急的表情,吊足了胃口,看了看秦安安道:“王妃你并没有病,之所以会出现身体疲乏,只要是因为您有了身孕,不足月余,脉象比较微弱,难以觉察,但是老夫相信并没有诊断错误,只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请王妃,请一位御医,涉及龙脉,不敢有遗漏。” 秦安安一愣,脑子里瞬间似乎一片空白又似乎想了许多。韩大夫的话对她冲击太大了,虽然最近生出想要一个孩子的念头,但是生孩子却还是前世今生的头一遭,还这么突然。 平心而论,她觉得自己还没有准备好生孩子这件事,自己现在也才17岁,而且现在纪凌尘也不在……这个孩子来的实在太突然了。但是她的心中,却还是不由自主的涌起一种奇异的激动和喜悦。她有了身孕……这个孩子是她和纪凌尘的孩子,也会是和她血缘最亲近的家人,也是两个人血脉的延续…… 亭子里面的众人也都呆在原地,仿佛没清楚韩大夫说了什么。 最淡定的应该就是韩大夫了,看着她们僵持在原地的傻样,总算是出来一口气,哼,让她们提着自己过来,现在闹笑话了吧。 过了许久,梁笑儿第一个缓过来,冲过来抱着秦安安:“啊,啊,安安,你有身孕了?!” 知春也缓过来,赶紧挡在秦安安的前面:“不行,不能抱王妃,王妃现在的身子可不能受到冲击” ?大家都欢呼起来,在小小的亭子里面迸发出一股生机勃勃的喜悦。 梁笑儿小心的将手放在起那男的额肚子上:“这里面竟然有了一个小生命了,真是神奇呀。安安,安安,我要做孩子的干娘,我还要和你家的孩子结下姻缘,娃娃亲,如果是女孩就是我家的媳妇,是男孩就是家的女婿” 秦安安无语的看着比自己还兴奋的梁笑儿:“这才多大点,你就打上他的主意了!才不要呢,我的孩子以后要自己选择自己的额婚姻,不要定下来,免得出现怨恨的姻缘。当干娘是必须的,多一个干娘,我孩子每年还能多收一份礼呢” 梁笑儿瞪着秦安安不满道:“安安,你真是掉到钱眼里面了,什么都想着钱。”又马上对着秦安安的肚子笑道:“不过我的干儿子或者干女儿,我一定会准备好很多礼物给你的,你可不要被你娘亲教坏了哦” 秦安安满头黑线,推开肚子上的魔手:“想要自己生一个去” ?得到消息的管家也拖着肥胖的身子健步如飞的跑到秦安安的面前:“王妃,我已经让门口的士兵带着王府的令牌,去宫里请御医了,相信很快就回来的” 说话期间,目光热切的看着秦安安的肚子,仿佛已经看到了小小主子在眼前的出现。 ?“哎呀现在天气太热了,这几天王妃你可不能在把自己锁在屋子里了” “是呀是呀,我们得去买点布料,现在就可以准备一些小孩子的鞋袜、小被褥等等” “还可以弄一些……” 几个丫鬟也兴高采烈的讨论起来,要给小主子做些什么了?? ?不一会儿一个才二十来岁的青年走了进来,后面竟然还跟着昭王。 众人对着昭王行礼,昭王摆摆手:“不必多礼,本王在宫中遇到去请御医的士兵,说是景王府的,不放心,就跟过来看看。现在五弟不在,我作为二哥,可得代替他好好照顾好你们” 秦安安看着眼前年轻的有些过分的御医挑了挑眉,正想说什么,昭王好像看懂了她的心思:“这位杨御医是太医院院首的关门弟子,医术炉火纯青,弟妹,让他给你把把脉吧” ?秦安安点头,有些歉疚的对青年笑道:“既然如此,就请杨御医替我诊脉吧。” ?青年显然并不是第一次遇到别人对他的质疑,也不在意的上前坐下,取出脉枕放好替秦安安把脉。好一会儿之后,青年微皱的眉头舒展开来,起身对着秦安安拱手道:“恭喜王妃,以属下所见王妃这是有喜了。” 闻言,大家都很高兴的确定了这个消息,昭王的表情也是一喜。 秦安安垂眸,轻声低喃道:“真的有了……” 青年肯定的点头道:“回王妃的话,下官肯定。” 秦安安看着他,问道:“可需要开什么药?或者需要注意什么事项吗?” ??青年摇头道:“王妃身体甚好,脉象也很好,只是因为孕期有点少,所以脉象会有点不稳定。以下官所见现在并不需要任何安胎药。是药三分毒,既然不是必须的免了也无妨。不过必要的补品还是需要的。还有,前几个月还请王妃格外小心,不可动了胎气,注意饮食与适当的运动。” ??“前几个月?那么以后呢?” ?“三四个月以后胎儿稳定了,便无甚大碍。不过同样还是要小心安全,马上就是盛夏了,寒凉之物要少食” ?秦安安点头道:“本妃知道了,有劳杨御医跑一趟,管家,带杨御医去领赏银” ?青年拱手道:“能够见证皇子血脉,是下官的荣幸。下官告退。” 一路上,管家拉着杨御医的袖子,将怀孕期间要注意的事项前前后后的给记下来,还拿出一个小本子,认真的写写画画,好像怀孕的人是他自己一样。 “恭喜弟妹了,相信五弟听到这个消息,绝对会高兴的,本王会将这个消息告诉父皇的”昭王发自内心的恭喜。 “谢谢二皇兄”秦安安腼腆的低眉。 “一家人不要客气,本王就先回去了,给母妃带一个信” “好,那我就不送了” 送走了昭王,梁笑儿没坐多久也回去了,秦安安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屋里,抚摸着自己还是平坦的小腹,想到以后会有一个软绵绵的糯米团子围着自己,一个小小的手会交在自己的手里,一起成长一起度过生命中每一份每一秒,心里就好像溢满了水,晃悠悠的找不到边,却又沉甸甸的充满压力。 ------题外话------ 今天好生气呀,不开心(╯﹏╰)~o(>_<)o~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八章 想他了 睡了一觉,已经缓过来那股兴奋劲的秦安安一大早就接到了皇上的赏赐和母妃一堆礼物,如果不是身边的人拦着,估计贤妃都要直接杀到景王府贴身照顾秦安安了,进宫谢恩时也是拉着秦安安的手不让走,直接让秦安安在宫里留宿了两天,直到纳古拉斯晶晶过去打岔才放秦安安出宫。 就连哥哥和娘亲、爹爹都跑到王府坐了半天,白涟漪更是拉着起那男的额手,交代了一箩筐的注意事项,最后干脆留下来住在王府,帮忙照顾秦安安,反正现在搬出了秦府之后,只有自己在家,丈夫白天要忙公务,儿子在军营一天到晚不回家,在王府照顾秦安安还给自己找个活干干。 自从确诊了秦安安怀孕,景王府的人将秦安安当成了易碎品一般,去哪里都有人跟着盯着,连喝口水都紧张个半死,恨不得代她喝了,免得她一个不小心给呛着了,平时弯腰捡个东西都会有人在旁边大惊小怪的咋呼着:“放着别动!奴婢来!”。 现在王府里每天都有两名太医轮班执勤,昭王府也送过来了两个有生产经验的仆妇过来照顾,对她的关心可谓是不一般。除此之外,补药神马的是必需的,秦安安喝得都快要吐了,喝到最后,每每会让身边的人用“你不喝孩子还要喝呢”的表情和言语来哄她喝补药。 每天在众人的看护监督下,秦安安是吃了睡,睡了吃,还有人陪着聊天说话。 饮食上,秦安安突然发现自己现在有了很多禁忌,比如某日,当她对着一盘香喷喷的、流着油的孜然兔肉流哈喇子的时候,听着娘亲叨念什么“吃兔肉孩子要生兔唇,吃羊肉孩子要得羊痫,吃狗肉孩子爱咬人,吃鸭肉孩子要得摇头病,吃生姜孩子要长六指……”等等,秦安安差点没喷了,在白涟漪的监督下,错失了好多的美食。 她都不知道原来古代还有这么多的说法,她前世时,经常看到很多怀孕的孕妇都是在外边强悍的战斗、上班、顾家的,而且末世的食物都是研究出来的胶囊之类的,加上生化污染,只要有吃的就不错了,可没有这等忌讳。怎么轮到自己怀孕了,好像很多东西不能吃了耶? 好在,御医说孕妇要保持适当的运动,所以每天在紧张的气氛中,秦安安都坚持绕着王府走几圈,保持着基本的活力。 当然,最让秦安安无语的还是梁笑儿。 梁笑儿打着要帮忙照顾孕妇的旗帜,直接连自己家都不回了,将王府的客房当成了自己家一样住得自在悠闲,跟着秦安安一起蹭吃蹭喝。每天早上到秦安安这里报到,然后一双眼睛热切地盯着她的肚子瞧,叨念着媳妇什么的,惹得旁边的人一脸黑线。 就这么在整个府中兵荒马乱唯独孕妇一人淡定的情境中过了半个多月,秦安安吃惊的对着菱镜大喊:“我的天哪!我的脸上怎么这么多的肉?!双下巴都要出来了?!” 白涟漪在旁边淡定的说道:“这很正常呀,你怀着身子,自然要多补充点营养,等生下孩子之后慢慢往回减就可以了,你小时候不是比现在还胖吗?” 秦安安嘴角抽搐着,自家娘亲就不能不要这么打击自己吗?这样下去就会成为一个胖子了,会不会营养过剩啊! 不顾众人的阻拦,秦安安向御医说了自己的担忧,怕孩子自己肚子里补充的营养太多,反而不好,在御医的首肯下终于限制了每天的补药,正常的均衡搭配就行。 也许是怀孕初期,秦安安并没有害喜的情形出现,也不闹腾,酣吃酣睡,实在是省心,大家都说,将来一定生出一个很乖巧的孩子。 对于目前的生活唯一不满意的地方,只能说是纪凌尘那个家伙自从走了之后就渺无音讯,不知道到底是平安还是出了什么事情,明明之前二哥有说是要传消息给他,那二哥必定不会言而无信,接到自己怀孕还不回话,哼,儿子,咱们以后不跟你爹爹亲,你看他,都不关心你。 私心里,秦安安希望自己生的是个儿子,都说女儿是父亲前世的小情人,才不要来一个人跟自己争宠呢,还是生个儿子好。 都说孕妇的情绪瞬间万变,这不,刚埋怨完纪凌尘,秦安安就碍事胡思乱想起来,总觉得纪凌尘遇到了危险,每天都在掉泪,看的白涟漪心疼的不得了,怎么劝都不好使。 就这么僵持了4、5天,秦安安又不这么想了,开始折腾起了其他人,这不,把偏园子里的那些个姑娘们都从‘冷宫’里面放出来,整天围着自己弹琴、唱歌。 梁笑儿从门外进来走过回廊,就看到院子里的凉亭中,一群貌美如花的女子围着一个孕妇,有人温声软语地说着话,还有两人坐在亭中抚琴哼歌,优美的琴声悠扬远荡,音声呖呖,十分动听,还有两人在旁边摆张桌子在泼墨作画。? 梁笑儿抓住一个路过的下人,抽着嘴角问道:“你们王妃在做什么?” 一个女人搞这种阵势,她以为自己是男人不成?哎呀,还伸爪子去摸人家美人儿的小手吃豆腐,这这这,这是把王府当做了那怡红楼不成?!白母也不管管吗?? 那小厮看了梁笑儿一眼,笑着说:“王妃正在给小主子做胎教呢。”? “胎教?”一时有些不明白某位王妃此时所做的事情与胎教有毛关系,更加不理解胎教是什么玩意,不过好歹是在秦安安面前呆久了,知道这丫头隔三差五总是蹦出来几个新鲜的、别人听不懂的词,也不难为自己,直接杀过去,问清楚不就知道了,顺便学学经验。? 凉亭里,秦安安听着柔美的琴音,看着身旁几个无比养眼的美人,心里乐滋滋的。 “安安,你怎么这么能折腾呢?还胎教?都没听说过。白伯母怎么不在呀?”从秦安安嘴边抢下来一块甜桃叼到嘴里,边吃边问。? “在这边的宅子找好了,娘亲去看看怎么样,顺便布置一下。胎教就是从他在我肚子里面开始就要接受教育,听听琴曲,看看美人,将来是男孩子肯定长得玉树临风,女孩就长得貌美如花,对了,说起这个来,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再找几个长得比较俊俏的小厮来”秦安安边解释边要开口吩咐。 “打住、打住,还找呢。小心你家王爷回来收拾你!”梁笑儿赶紧拦着这做作到极点的人。 “哼!反正他不在,有本事就现在来收拾我呀”秦安安才不怕呢,撇撇嘴。 “想了就直说,整这些幺蛾子做什么,别教坏我家未来的女婿。话说这些美人竟然愿意给你表演节目,还这么和谐,这是早呢么回事?”梁笑儿不解的压低声音在秦安安耳边问道。 “因为我告诉她们,这是王爷的意思,谁表现得好,等王爷回来就可以在王爷面前露脸”秦安安也小声回答。 梁笑儿倒吸一口凉气,冲秦安安竖起一个大拇指,难以想象到时候那个画面多么的凶残。 “你就不怕她们真的上位了”看不过某人的嘚瑟,梁笑儿打击到,“或者你家王爷大发雷霆?到时候,你就得带着你肚子这颗球进冷宫了” “我才不怕呢,有儿子作伴,我才不稀罕他呢。再说了,我说的是王爷觉得她们变现好的话,她们才有露脸的机会,这个好,自然是由王爷决定的,我做不了主哦”看看,这腹黑的。 甭说,现在围在她身边的这些小美人儿。虽是各个世家出身的庶女,但是琴棋书画皆有涉猎。是以,这些才女们不单长得漂亮,才艺也是杠杠的,让秦安安享受了一把左拥右抱的日子。? 当然,这种美好的享受必须王府中没人在的时候才行。? 等到晚上白涟漪一回来听说了这件事情之后,直接就让人将各个美人又送回了园子里,并且好好的教育了一顿不安分的某人,摄于娘亲可以说个十天十夜不停的大道理,秦安安倒是也没有再提起胎教的事,不过第二天,又让人搜罗了好多的布料,说是要亲手给自家的小猴子做些衣物。 白涟漪无奈的揉着眉头,觉得从小打到都乖巧听话的女儿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嘱咐了身边的人不让秦安安过于劳累,倒也没有再阻止。 就这样在府里悠哉的过了一个月,起那男的额肚子已经开始微微的突起,纪凌尘还是一点消息也没有。 就在秦安安开始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要效仿一下古人,来个千里追夫的时候,接到了皇上的圣旨:明日,孟国使节到大兴来拜会,故晚上设宴会招待孟国来使,皇室众人需到场作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九章 孟国来使 等到秦安安在规定的时辰到的时候,整个御花园的宴席上面已经坐了不少的人,云华郡主和长公主也在,看到云华冲自己吐舌头,秦安安抿嘴笑了笑,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尽量的不说话。 忽然一股气息靠近,秦安安一抬头就看到了凤卓然,他今天穿了一身宝蓝色的华服,衬的他的肤色更是晶莹透亮,秦安安妒忌的想:真是不公平,一个大男人的皮肤比自己的都好,还让不让自己活了。 心里想着,脸上却带上了笑意:“嗯,今天的衣服很好看,凤丞相不愧是大兴的第一美人呀”秦安安有点促狭的开玩笑,“都可以成为一道风景了,真可谓是一树梨花压海棠呀” “是吗?你是梨树吗?”凤卓然竟然回了她一句。 秦安安一噎,不高兴的翻个白眼。 凤卓然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笑意:“听说你怀孕了?晚上记得把酒倒掉,换成水” “凤丞相不愧是学富五车,连这妇人的事都知道的这么清楚”秦安安觉得今天的凤卓然格外的讨人厌,还站在自己面前,没看到周围其他女子的眼神都快把自己戳成洞了吗?“对了,谢谢你送过来的人,她们很好,我们之间算是两清了” “用得好就行”说完起身走开了。 秦安安感觉到周围的目光都跟随着他一起离开,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这种被人注视的感觉真的不好。 这时,传来太监的唱诺声:“皇上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起身参拜。 “众卿平身”皇上带着皇后、贤妃、太后还有两个不认识的人一起走入会场。 想必那两个人就是孟国的使者了吧,只是那个使者旁边的人怎么有点眼熟呢?秦安安偷偷看过去的时候,在心里想到,这不是……。 “六皇子、梦蝶公主,请就座”皇上笑容满面的对着两人说道。 几人的入座表示着宴会的正式开始。 皇上一脸笑意的向着百里辰风和百里梦蝶道:“六皇子和梦蝶公主,知道你们要来,我们特意为你们准备了一些小节目,还请你们慢慢观赏。” 说完他拍了拍手,一排排穿着纱衣的舞女飘然而进。那纤细的腰肢灵活的转动着,像一只只翻飞的蝴蝶,预展翅高飞。 音乐随之而来,画面是那般的好看,吸引着无数人的眼球。 众人随之举杯,一片其乐融融。 秦安安让知夏出去打听一下这两位孟国来使都是什么身份。 不一会知夏就回来了,向秦安安小声的解释: 这两位是邻国的六皇子和最得宠的大公主。孟国是大兴的邻国,近几年双方也是战乱不断,只是从纪凌尘做了大将军之后,连续三次打败了他们的最得意的大将军孟捷,将他们死死的克制在边关,再也没有机会踏足大兴,这也是纪凌尘可以获封战神的主要原因。 据说这个公主是来大兴选夫婿,联姻的。 至于这个六皇子,据说是这几年刚开始有名的,之前一直没听说有这号人物存在。 “王妃,我听说呀,这个所谓的公主一向很倾慕咱们家王爷,据说,这位公主一向喜欢舞刀弄枪,曾偷偷的扮作男装,在军中担任中将,结果在战场上输给了王爷,就开始死皮赖脸的倒追我们家王爷,幸好,我们王爷有先见之明,并没有娶她”知夏的小道消息就是多。 “怎么有先见之明了?”秦安安不解。 “因为这个公主很刁蛮,加上孟国皇帝很是宠爱她,所以一向是很嚣张跋扈,名声很不好”知夏撇撇嘴,“但是王妃,我觉得你应该小心点,她要是联姻的话,我觉得她肯定会选我们家王爷的,所谓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你看她的小眼神都能秒杀你” 秦安安瞪了知夏一眼,自己有这么弱吗?不过,联姻呀,真是麻烦。 “早就听说大兴的文化底蕴身后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孟国也向皇上献上一舞,作为我们拜访的诚意”百里辰风起身,向皇上鞠躬说道:“我们的梦蝶公主在舞蹈方面一向很有天分,就由梦蝶公主为大家表演吧” “好,那我们就请蝶舞公主献舞”皇上开怀大笑,显然对于孟国使者的示好很是受用。 “多谢皇上,那我就献丑了”梦蝶出来鞠躬,当众脱掉自己的外套。 呼!大殿上众人都大吃一惊,对于孟国国风的开放有了新的认知,随后而来的就是满眼的惊艳,只见梦蝶公主里面穿着一身奇异的服装。 上衣是一个露脐的鹅黄色轻绢衣裙紧身舞衣,上面还点缀着点点亮晶晶的不知是什么制材的亮片,下身穿着同样颜色的紧身短裙,将一身妖娆的曲线显露无疑,配上着四周的烛光,一双魅惑的双眼皮丹凤眼,一举一动间散发出致命的吸引力。 一群穿着类似于她的,只是颜色是粉红的舞女鱼贯而入,将梦蝶公主围在中间,徐徐起舞,一双双的美腿、纤腰看的周围的大臣都面红耳赤。 仿若桃花丛中有一女子着柔嫩的鹅黄色轻绢衣裙翩然而出,衣裙上笼着粉色攒金银丝线绣的重重莲瓣玉绫罩纱,如烟雾一般。金光烁烁的曳地织飞鸟描花长裙,裙摆缀有无数流光溢彩的细碎晶石,光辉璀璨。与她华丽夺目的衣衫相映的是满头参差不齐的水晶流苏挽起的青丝,逶迤夜空里如明月一般夺目飘逸。每一次舞动间,御花园中花枝上的花瓣纷纷扬扬拂过她的云鬓青丝,落上她的衣袖与裙摆,又随着奏乐旋律飞扬而起,漫成芳香的云,仿佛这些花瓣都是出自她的呵气如云,一股微凉的风吹来,更显轻薄罗衣下纤纤娇躯散发出的浓郁芳香冲淡了花的清馨,众人欲醉。 这竟然是失传已久的霓凰舞! 秦安安也充满欣赏的看着眼前的美景,美人的动作就是养眼,还给自己的肚子小声教导:“儿子,你看到没,以后找媳妇呀,要记得找个漂亮的,但是呢,越漂亮的女人越有毒,小心别受骗,还有,漂亮又刁蛮任性的就不能要了,要不然你老娘我是受不了的,到时候我们要是整天的吵闹你也会很烦的,并且你要记住,这个世界上你的娘亲我呢,是世界上最漂亮的,不能让别人欺负你娘亲知道吗?要不然,娘亲就让你父王打断你的腿……。” 知春在旁边忍着抽搐的嘴角,默默为未来的小主子摊上这样的娘亲默哀三分钟。 一曲舞毕,大殿上掌声如雷,好评如潮。 百里梦蝶骄傲的仰着头,对自己的魅力很是自信。 “听说大兴人才辈出,不知哪位贵女能出来指点一二呀” 这是明晃晃的打脸、挑衅呀,皇上的脸色有点不好了,百里辰风只是端着酒杯笑,好像没看到眼前的情形。 “既然梦蝶公主提出了要求,众卿家有哪位愿意出来跟梦蝶公主比试一二的”毕竟是使节,皇上也不好说什么,只好把注意力转移到殿下众人身上。 众人语塞,毕竟梦蝶公主的舞蹈在那里摆着,现在上去跳舞肯定是比不上的。 “众卿家,怎么不说话呢”皇上的脸色阴沉下来,无人应战? “皇上,不会没有人迎战吧?对了,听说你们的战神景王已经娶亲了”梦蝶公主说道。 秦安安浑身一个激灵,从一堆食物中抬起头来,不明白怎么会涉及到自己,她又不认识这个骄傲的尾巴都快翘到天上的公主。 “我们孟国对于英勇的战士都是致以最崇高的敬意的,所以对于最好的勇士只有最好的美人才能配的起来。不知你们的战神娶到的是否是这样一个最好的配得起战神的人”梦蝶公主继续说道,语气中似乎对于起秦安安十分的不屑,明里暗里的表明秦安安配不上纪凌尘。 秦安安:……我真是xx狗了。 只是战书已经下了,不能不接呀。 正要站起身回话,二嫂先站了起来:“梦蝶公主有所不知,景王妃怀有身孕,只怕是不能和公主比试了,再者说,术业有专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专长,梦蝶公主拿自己最擅长的去比试,对于别人是不是也不公平呀。” “是呀,是呀,公主可与我比试画画吗?” “公主,我向你挑战琴声” …… 一时之间,大家好像找到了出声的理由,争先恐后的向梦蝶公主提出要求,气的梦蝶公主浑身颤抖,恨不得掀了眼前的桌子,被旁边的人拉住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孟国,还不能这么任性。 百里辰风端起酒杯,似乎是个为妹妹做错事而道歉的谦谦君子:“我的皇妹只是一向比较崇拜英雄,一时出语不敬,还请皇上不要见怪。只是我们出使贵国,景王作为与我们孟国最熟悉的人,不在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呀” “朕前两天身子不适,特意着景王去为朕找寻灵药,一时半会是回不来的,况且孟国来使来访较为突然,自然不能保证每个人在京等候不是?”皇上开口。 “说的也是。不过身为景王妃,难道不应该站出来给自己的夫君争口气吗?怎么到现在也没见到人,难道,景王妃就这么见不得人吗?”梦蝶公主不顾百里辰风警告的眼神,紧追不舍。 “梦蝶公主对本妃还真是执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梦蝶公主喜欢我呢”秦安安站起身来,表示自己男人坚决不能让外人抢去。 “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章 这个公主是不是有病呀? “你就是景王妃?你有什么本事?看你的长相,连我的侍女都比你好看”梦蝶公主上下打量了秦安安几眼,很是不屑。 “本妃有什么过人之处,先不说与梦蝶公主有什么关系,就说本妃是皇上御赐的景王妃,梦蝶公主这质疑我不要紧,如果是质疑皇上的决策的话…。”剩下的话不言而喻。 百里辰风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秦安安,看来情报有误,这个景王妃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对付。 “你胡说,皇上,我并没有质疑您的意思,我是说景王妃没有……我的意思是”梦蝶公主一时有点语无伦次,怎么说好像都不对。 “梦蝶,不得无礼,景王妃是皇上钦定的王妃,自然有她的过人之处。还不向景王妃道歉!”百里辰风表面上出来制止,实际上给梦蝶公主找台阶下,又向皇上行礼:“皇上,我们此次前来,是想与贵国联姻,建立良好的邦交关系,以后永不交战。这是我国皇上的圣谕,以此为证,订立契约” “哈哈哈,好,孟国的诚意朕收下了,不知道我国的才俊,有那个可以入贵国梦蝶公主眼呢”皇上收到旁边人呈上来的孟国圣旨,开心的说道,用一个联姻能换来几年边关的平静,可以说是历任皇上的拿手好戏。 “皇兄,你之前不是这么说的”梦蝶公主似乎与百里辰风达成过什么交易,现在不满意的说道。 “皇妹,你人已经在这了,你以为你还能有什么别的选择吗?再说了,机会我给你了,至于能不能拿到手,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百里辰风倒是不怕这个得宠的公主,眼里滑过一抹不屑。 “皇上,我要向景王妃挑战,如果我赢了,我就要做景王妃!”梦蝶公主最受不了激,立马站起来向皇上表态。 秦安安吃惊的看着站在中央的百里梦蝶,这公主是多么爱纪凌尘呀,竟然知道自己怀孕都不放弃!再说了,自己皇上御赐的景王妃,为什么要接受她的挑战证明自己,只要皇上不想自己打脸,不收回曾经的圣旨自己的王妃之位是任何人都动不了的。 再说,现在的情形只怕皇上想悔婚,为了大兴的颜面,不传出大兴屈服于孟国的威力,皇上竟然收回自己的圣旨的传言,那些老臣们也不会同意的。 “梦蝶公主,我们大兴的大好儿郎多得是,你应该多看看,感受一下,我相信你一定会找到自己的幸福,别人家的夫君还是不要惦记的比较好,还是说梦蝶公主就是喜欢别人用过的东西”秦安安忍着气好声好气、真心实意的劝道。 “噗呲”座位上不知道是谁忍不住笑出了声,大家都开始笑起来,平时这景王妃都是闷声不吭的,没想到这么能说,这不是拐弯抹角的在骂梦蝶公主吗? 百里梦蝶涨红着脸:“你少在哪里咬文嚼字,我告诉你,我就是要嫁给大兴的战神,最勇武的战士,皇上,梦蝶非景王不嫁,还请皇上陈全,要不,梦蝶还是回国禀明父皇,绝不与大兴联姻!” “大胆百里梦蝶!你是在威胁朕吗?别忘了,你们孟国是战败之臣,我大兴不追究你们的罪责,你倒好,还敢威胁朕,真当朕不敢与你们孟国开战吗?难道贵国皇上的联姻圣旨就是一纸儿戏吗?”皇上也不高兴了,这是在当众质疑他! 百里梦蝶着急的看向百里辰风,向他求救,可是百里辰风却明显不想管,摆明了要教训一下这个嚣张的公主。 僵持了一会之后,百里辰风才站了出来:“启禀皇上,我们孟国一向言出必行,只是梦蝶公主在我们那一向比较受宠,被父皇放纵惯了,如果有得罪之处,还请皇上赎罪。本王相信,景王妃自然是有她的过人之处,不会轻易的就被打败的,梦蝶公主一向比较仰慕景王,听说景王是我们大兴最有功劳的人”说到这里特意顿了一顿,听到周围人的窃窃私语猝然而起,才接下来说下去:“所以打心底里想成为景王妃,其实,本王倒是觉得,景王妃与梦蝶比试一番也无不可,如果赢了,就让梦蝶死心,安心的挑选自己的夫婿,如果,梦蝶赢了,那么就请皇上将梦蝶赐婚与景王作为平妻,也算是圆了梦蝶一个梦,不知道皇上意下如何。” 这一番话说的,即将纪凌尘至于水深火热、功高震主之地,给纪凌尘拉了仇恨,又将秦安安放于高位,带上高帽,骑虎难下,又陈述了梦蝶的深情不悔,只怕这个挑战不接是不行了,不愧是在短短两年内从孟国皇权中默默无闻的皇子厮杀封为王爷的人物。 “景王妃,你意下如何呀?”皇上沉思片刻,询问秦安安的意愿。 “皇上,这举只怕不妥,毕竟景王妃怀有身孕,只怕是精力不济,这比试……”贤妃皱着眉头开口。 “娘娘言之有理,这样吧,反正梦蝶是来大兴联姻的,不在乎时间,可以在大兴多留一段时间,正好可以了解更好的了解大兴的文化,也许到时候梦蝶改变主意了爷说不定,相信梦蝶也会很愿意留下来的,对吧,皇妹”百里辰风再次说道。 “是的,我愿意。免得传出去说本公主仗势欺人,那就等你生产完之后本公主再跟你挑战,不过这段时间,本公主要住到景王府中,免得你在景王面前说我的坏话,也可以事先培养我和景王的感情。相信景王见过我之后,一定会同意我嫁给他的”百里梦蝶自信的说道,提到景王时满脸的娇羞,似乎已经想象到自己偎依在景王怀里一样,又狠狠的瞪了秦安安一眼。 秦安安无语的看着这个有病的公主,男未婚女未嫁,直接就住到男方的家里,还真是好教养! 贤妃还想在说什么,皇后就在一边酸溜溜的开口说话了:“妹妹,既然梦蝶公主这么喜欢你们家景王爷,还是赶紧答应吧,别人想要还得不来呢,咱们大兴美人可以比得过你们家景王爷呢” 心里愤愤不平,得到孟国最得宠的公主的帮助,那在以后是多么大的助力呀,这么好的事怎么全让贤妃家的人占据上了,看这个白痴公主那样,这是瞧不上太子吗?!不过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先让他们自己内部斗争吧,看看有个公主的儿媳妇,贤妃还能不能这么悠闲的天天在后宫找自己麻烦! “皇后请慎言,阿尘一向以保家卫国为己任,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卫边关,为皇上排忧解难”贤妃厉声喝道。 “好了,吵吵闹闹成何体统!景王妃,你觉得梦蝶公主的提议怎么样?”皇上一道阴沉的目光直接射向秦安安。 “臣妾没有意见”秦安安知道皇上不是在征求自己的意见,而是在警告自己,只能开口答应。 “好,景王妃果然识大局,就这么安排了。梦蝶公主住进景王府,有景王妃陪同,了解大兴的风土人情,至于六王爷,住在大使馆,有太子负责招待事宜,等到景王办完事情回到京都,开始筹备比赛事项之后,六王爷就可以启程返回孟国交差了。”皇上盖棺定论,宣布晚宴结束。 大家跪地恭送皇上,百里辰风旁边的小厮模样的人走到起那男的额面前:“给王妃请安!” 秦安安看着这人,不禁疑惑:“是你?!比不是大兴的人?”这个人正是秦安安发现于明成那日遇到的书生。 “小生的确是大兴的人,只是前些时日遇到点麻烦,得到六王爷帮助,也得六王爷赏识,暂时做了王爷的幕僚,不想竟然在此遇到了你”书生彬彬有礼的解释道。 “嗯,好好干吧”秦安安实在不知道应该给这人说什么,毕竟现在他们也算是敌对的一方了。 “小生叫做风宸,以后王妃直接直接叫我风宸就可以,说起来我们也算是认识。”风宸继续说道。 “我知道了,你家主子已经走远了,你不需要跟上吗?”秦安安不解的看向已经跟着太子向另外一边走去的身影,这个百里辰风这么放心自己刚收下的属下吗? “那小生就先走了,告辞。”风宸顺着秦安安的视线看过去,倒也不急,仍然是温和的慢条斯理的样子,倒是像极了书生的迂腐和酸气。 “再见”秦安安干脆利索的转身,刚才母妃给自己做了手势,让过去找她。 看着毫不留恋转身的秦安安,风宸眯了眯眼,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转身跟上了太子等人,从后边望去,风宸那不疾不徐的身影倒是带了一股说不出来的高贵气息。 “母妃”秦安安来到琉璃宫,“你怎么在门外站着呢,这么热的天气小心晒伤了” “哎呀,这个时候你还担心晒伤不晒伤呢,倒是你,怀着孩子还要处理这些糟心的事,偏偏阿尘还不在你身边,这不是存心让我着急吗?”贤妃拉着秦安安的手,看样子比秦安安还着急。 “你说说阿尘,怎么出去打个仗,还能惹回来一堆桃花呢,关键时刻也是个靠不住的,等他回来可要好好的收拾他,绝对不能请一定额原谅他!”贤妃义愤填膺的念叨着。恨不得现在就揪着纪凌尘的耳朵好好的收拾他一番。 秦安安忍不住笑出了声,贤妃真的是把自己当做亲女儿看待,一点都没有站在纪凌尘的那边呢,真是个可爱的母妃,好想亲亲她怎么办,秦安安闪烁着大眼睛,色眯眯的盯着喋喋不休的贤妃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一章 想家的某人 而远在江南的纪凌尘打了个喷嚏,揉揉自己的鼻子喃喃自语:“怎么最近总是打喷嚏呢?是不是娘子想我了,哎,这么久都没通个信回去,看来要回去受罚了” “大哥,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于明成看着明显跑神的纪凌尘打趣,“不会是想嫂子了吧?” 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两人在很多事情上的看法都是一样的,又谈得来,加上于明成虽然是经商的,但是走南闯北,见识倒也不少,一路上两人谈天说地,把酒言欢,倒是关系亲近了不少。 院子外面围着墙脚的土匪们听见这打趣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笑出了声,一看都是爽朗的汉子。 “二当家的,你是想你家婆娘了还是想女人了?刚好前两天捉到一些人,里面有女子,兄弟们还没动呢,要不要今晚给你来一个?”一个刀疤男大大咧咧的说道。 纪凌尘摸摸下巴,高深莫测地说:“我家那个婆娘呀是个高手,还是个母老虎,要是知道我在外边偷腥,回去你们就等着给我收拾吧……。” 说着还哀怨的叹着气,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于明成抿唇轻笑,倒也不拆穿他。 “啊!比大当家你还厉害?那武功的有多高呀,大当家你真是太可怜了,你放心,兄弟们会替你好好享受的,你还是留着贞操回去找嫂子吧”刀疤男想起纪凌尘的武功,不禁打了个寒颤,心里想着以后要是有机会见到嫂子一定要好好的招待着,坚决不能得罪呀。 纪凌尘出了单独的院子,去寨中大堂找寨中匪头王老虎。王老虎正在磨刀,他踩着一块七八十斤的巨型磨刀石,拿着大刀在上面打磨,旁边放了一桶冷水,水磨刀锋的声音兹拉兹拉。 王老虎一见纪凌尘,赶紧把刀放下,狗腿地跑过来:“二当家有事哇?” 这个人可是武艺高强,而且足智多谋,自从他来了寨子,自己这些天出去打劫从来没出过事情,还比之前丰收了很多呢。 纪凌尘说道:“这里下山的路只有一条吗?从这里到城里大概还需要多久?咱们的人可能到金陵城去一趟?” 王老虎吃惊:“二当家你要走了?只怕是不能到城里去” 沐乘风凝眉不悦:“为何?”自己总是要传递一个平安到消息出去,免得胆小的小丫头乱想,这一路上于明成带的路都是在林间小道,竟然没有遇到过一个城镇,虽说是安全了,但是消息就隔绝了,事出突然,自己是打探消息,又不能明白的额带很多人出来,只有暗一跟在身边,也一直没有机会出去。 “咱们是官府通缉的土匪,画像遍布金陵城大街小巷,进城去不是送上门找死是啥?当官儿的见到老子还不乐死,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王八关在罐子里……” 纪凌尘道:“瓮中捉鳖。” 王老虎一拍脑门儿:“对对对,就是瓮中捉鳖!老子行走江湖讲的是一个义字,为二当家你绝对能两肋插刀,上刀山下火海眼睛都不眨一下!可是咱没让弟兄们白白去送死的道理不是?有句话说得不赖,好刀用到利刃上,为一点小事冒险,太不值得了,况且……” “小半月前金陵城就封了城,只许进不许出,就算让进去,也出不出来。” 听到这里纪凌尘眉心微蹙:“封城?” 王老虎见他锁眉深思,用力点头:“前阵子我寨里的跛脚进城打探消息,哪晓得一去不回,我怕他被官府抓了,又差了几个弟兄去寻。到了城门口就发现好多官兵守着,只准人进不让人出,碰见硬闯的,直接被拖下去乱棍打死。咱也不知道城里发生了啥事儿,八成那群狗官又在使坏。” 金陵城此地实在蹊跷。纪凌尘心想,先是有人冒死入京报信说金陵城瘟疫蔓延,然后是府城城门紧闭不让人出来,消息也自然而然被封锁,难怪大都城收不到一点风声。越是这样,越暴露了有问题。欲盖弥彰,表露无遗。 “二当家的?二当家的?”王老虎见纪凌尘不说话,又唤了唤。 纪凌尘收敛了心思,道:“既然如此,此事作罢。我再另寻他法。” 说着就要返回住处。 王老虎扔掉在磨着的刀,跟着纪凌尘一起,叽叽喳喳的倒是说了很多事情。 纪凌尘在黑夜的山道里面仍然健步如飞,随口问道:“你们因何落草为寇?” 王老虎怔了怔,哈哈笑道:“老子生下来就在土匪窝,你说为什么是土匪?哈哈——” 纪凌尘睨他一眼,徐徐道:“五年前我经过金陵城,未曾听闻匪患。” 王老虎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又道:“那是你运气好没碰上老子出来打劫!”他指着头上的深疤,“看见没?老子当年抢地盘拿刀跟人砍了三天三夜,最后把那混蛋砍得骨头都化成了渣,自己脑门也挨了一刀,那个时候你说不定还在穿开裆裤!敢说老子不是土匪,哼……” 纪凌尘眼梢掠过那道疤痕:“新伤,不超过三年。”他又拿手指去摸了摸,“钝器所致,并非刀刃。” 种种谎言被无情揭穿,王老虎垂头丧气哀叹一声,对纪凌尘佩服的五体投地,一屁股在草堆上坐了下来,开始向纪凌尘倒苦水。 “二当家我就不瞒你了,是,我以前不是土匪。”王老虎这么个莽汉说起往事竟然也潸然泪下,“不仅我不是,寨子里的弟兄们也不是。大伙儿个个都是正经人家出来的,在村里头种地、又或者做点小买卖……” “我们村就在金陵城府外不足200里地的地方,我是村里杀猪的屠户,日子过得还不赖,二十五岁自己花钱讨了房媳妇儿,生了个大胖小子。”王老虎抬起手背抹了把脸,哽咽道:“可是三年前,新任知府来了金陵城,便说要修建行宫迎接圣驾,官府也出了告示。一开始村里不少年轻劳力见给的工钱不少,还包吃包住,就报名去了。我家不缺那两个子儿,我就没去。” “过了大半年,眼看都到了年底,去修行宫的人连个影儿都没回,他们的家人心里头不踏实,于是由村长带着集体去官府问问情况。哪晓得在衙门口才一张嘴,便被那些衙役一顿暴打!知府说村长纠集刁民滋扰生事,擅闯官府,最后当众罚了村长两百大板,竟把一个年迈的老人家活活打死!我们乡下人惹不起官府,敢怒不敢言,只得忍下这口气。从那以后,就再没人报名去修行宫了。” 纪凌尘微微摇头:“据我说知,皇上不曾下旨要求建行宫接驾,也不曾明确要说过要来金陵城巡访。” 王老虎恨道:“还不是一群狗官想巴结!后来没人愿意当苦力了,官府就派人来要,每个村子出多少人,都是定了数的。咱们村是每户要出一个壮丁,没儿子的人家就要给钱,不然七老八十的老头子也能给抓去!轮到我家头上,我不肯去,四五个官兵上来就抢,我媳妇背着儿子,死命拉住我,哪晓得那群丧心病狂的豺狼居然把人推下了井!可怜我家媳妇儿子,就那么活生生溺死了!我、我——” 他泣不成声,一边哽咽一边骂:“老子以前只杀过猪没杀过人,那次我抄起杀猪刀就捅过去,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都杀红了眼,没几下就结果了他们。老婆孩子死了,我又杀了官兵犯下死罪,肯定要被砍头,反正我也不想活了,所以一头撞在井边,也想随着媳妇他们去。呵……有时候人就是这样,活着那么难,可想死又死不成,是村里的人把我救回来,他也因为不肯去当壮丁被打断了腿,然后我们带着村里剩下的人逃到了这处山头,之后附近村子的人听到消息,都过来投奔……” 如此悲惨的遭遇,就算是纪凌尘这般在战场上厮杀过来的人听了,也微微动容。他问:“之后官府可曾来此捉拿你们?” “来过两次,虎头山易守难攻,弟兄也不少,我们寨子又建得隐蔽,他们占不到便宜,后来就索性不来了,任我们在此自生自灭,然后在城中贴出我们的画像通缉,不让我们进城。”王老虎看着手中大刀,目露凶光,咬牙道:“一旦有机会,我定亲手砍了那群狗官的脑袋!” 纪凌尘拍拍王老虎的肩膀,你放心,我保证你一定可以实现这个愿望的。 王老虎摸摸脸上的眼泪,苦笑一声,“兄弟,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自古民斗不过官,我们还是先保命要紧。” 纪凌尘不再说什么,“你们这边山上有没有鹰这样的额动物?” “有,就在这附近山上到处就是,只是鹰一向比较凶猛,很难猎到的”王老虎指指旁边的山头。 “多谢,我去看看。”说完飞身去往那边。 暗一看着某位王爷将那身高大上的武功用来捉鹰送信已经很无语了,最无语的事,驯鹰的事情还落在自己身上,只有两个时辰!爷,您宠妻不带虐待下属的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二章 公主,您的智商掉线了 “母妃别担心,阿尘回来,我肯定会收拾他的”秦安安笑着安慰贤妃。 “哼,这两个儿子呀,一点都不贴心,一棒子打不出来一个屁,做什么整天神秘的跟什么似得,问他吧,就来一句,母妃还是不要知道的好,真是的,还是我们安安最贴心了,你呀,别操心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只要安心养胎就可以了,赶紧生一个大胖小子,我帮你带,你就跟阿尘过你们自己的小日子就成,哦哈哈哈哈”贤妃已经掩饰不住对秦安安肚子的热情了,恨不得现在就抛开肚子拿出小孩来,“还有那个公主,阿尘才不会看上她的,你放心,他要是敢欺负你,母妃帮你打断他的腿!” 秦安安掩唇轻笑,憋屈的心里好受多了:“是,有情况呀,第一个向母妃禀告,绝对会让母妃给我做主的,到时候母妃可不许心疼他,不管我呢” “放心吧。母妃才不心疼他们呢”刚好看到进屋的纳古拉斯晶晶,“晶晶,你看看你,要赶紧努力呀,老二不是在家吗?安安都怀上了,你也要向安安学习呀,需要我帮你出出主意吗?母妃这里有些好东西可以送给你,看到没,这是顶级丸,吃一颗保管你们在屋里呆上两天两夜不出门” 纳古拉斯晶晶和秦安安一起抽搐着眼角,周围的宫女都害羞的低下头当做没听到。 “咳咳咳”恰巧进屋的昭王一口气噎在嗓子眼里,掩饰性的假装咳嗽,无奈的瞪视着自家无良的娘亲。 “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都没有说你呢,没怀上你占据主要因素……。”吧啦吧啦,开始了长篇大论的教育。 昭王忍着转身就走的冲动,’和气’的对着贤妃说道:“母妃,你这样说下去,弟妹一直站着的身子只怕是受不了了!” 贤妃看到还在站着的秦安安,赶紧拉着她坐下,总算是停下了念叨。 昭王擦擦额头上的汗,从袖子里面拿出一个纸条交给秦安安:“这是五弟传来的消息,给你的,你怀孕和孟国来使这件事情他还不知道,我们刚取得联系,之前在消息点设置的并没有用上,事出突然,他们走的路偏离了计划,我已经在回信中提到了这些事,你有什么要说的也可以写好拿给我” 秦安安眼神一亮:“有消息了?我看看” 接过纸条,上面只有简单的六个字:“一切安好,勿念” 秦安安擦擦自己湿润的眼眶,暗想,自从怀孕之后真是原来越矫情了,这么点事情还流泪真是的。 纳古拉斯晶晶默默的在旁边帮秦安安舒着背脊,看着凝滞的气氛,贤妃也默默的抹泪,蓝瘦,香菇! 昭王看着一屋子自己最亲近的女人都开始掉眼泪了,不禁有点懵:“五弟没事,你们不是应该高兴吗?怎么还哭起来了呢?” “你知道什么,你以为男人只要在外边卖命挣好银子、挣一个好前途出来就行了?我们女人要的才不是这些呢……”纳古拉斯晶晶也是想到每次他出事自己提心吊胆的日子,忍不住开口抱怨。 “我……”昭王一脸茫然,难道不是吗? “好了,我没事,就是一时有点感触罢了,要是嫂嫂因为我跟二哥吵起来我罪过就大了”秦安安擦擦泪,开始活跃气氛。 “就是,安安呀,怀孕期间可不能想太多,对身子不好,以后坐月子也是补不回来的”贤妃也缓过神来,“至于梦蝶公主那里,晶晶,这几天你也多向景王府跑跑,替安安挡挡,别让她来给安安添堵” “知道了,母妃,我知道该怎么做”纳古拉斯晶晶应道。 “百里梦蝶是孟国最得宠的公主,娶了她的好处谁都知道,只怕太子那里也不会轻易放弃,这件事情,我会在中间促成,尽量尽快的解决掉,弟妹,你就好好的养好胎儿,等着阿尘回来就行”昭王说道。 “嗯,好的,时辰不早了,儿臣就先告退了,免得到时候梦蝶公主那里该说待客不周了。”秦安安起身告辞。 “我陪你一起吧”纳古拉斯晶晶起身陪同。 “那我就不理你们了”贤妃遗憾的看着秦安安,十分的舍不得,好不容易带着自家小孙子进宫一趟,都没个安生时候,真是让人不省心。 秦安安和纳古拉斯晶晶一起回到景王府,让管家将另外一座无人住的院子整理出来,恭候公主的大驾。 被禁足在隔壁院子里的几位美人也都站在院子里,频频的望向热闹的小院,猜测着是哪位人物要入住进来。 秦安安看到这些人的神情,眼前一亮,想起来一个好方法,趴在纳古拉斯晶晶的耳边这般那般的密语,纳古拉斯晶晶一下子笑开了怀:“你呀,鬼主意倒是不少,的确是个好法子” “我也是没办法了,谁让我嫁了一个爱招蜂引蝶的相公呢”秦安安故作无奈的说道。 两人对视一笑,将目光放到几位美人身上,几位美人无端端的打了个寒颤,这么热的酷暑季节竟然还要感冒了?! 管家自从有了小厨子之后的办事效率是越来越高了,没过多大一会,就将秦安安的话传达到每一个角落,开始等着那个所谓的公主到来了。 等到百里梦蝶来到景王府的时候,就发现一色美女排开站立在门口,看到自己都恭敬的行礼:“妾身参见公主,公主千岁” “你们是谁?”百里梦蝶不高兴的问道。 “启禀公主,这都是府里的姨娘,您如果真的是平妻进来,以后大家都是好姐妹呢,这不,今天我可是好不容易把人都凑齐了,跟您见一面呢”秦安安含笑说道,还亲切的拉着旁边一位姑娘的手。 百里梦蝶不敢置信的看着秦安安:“怎么可能,本公主可是听说景王府只有一个王妃的,你可别是糊弄我,不会是那里请来的人冒充的吧?” “公主这是哪里的话,我可没有胆子弄出这么多的侧妃来,再说了,妹妹们都是太后御赐的,跟我这个王妃一样,可是大家都知道的消息呢”秦安安假笑。 “那,你就容忍这么多的人来分取你的相公?!你怎么能咽下这口气呢,真是没出息,我们孟国的女子才不会这么憋屈呢,我的相公只能有我一个”百里梦蝶说到底也是一个被娇宠长大的小姑娘,孟国一向又不如大兴强大,贫困的国情致使国内一夫一妻的情况比较多,所以就算是是听说过大兴这里会有三妻四妾,一时之间落到自己身上还是难以接受,不自觉的开始教育起秦安安,说完才发现自己好像就是要跟秦安安抢人的,剩下的话含在口中怎么也说不出来了,将小脸憋得通红,但是不得不说,梦蝶公主继承了皇室的优良传统,长得的确是难得一见的美女,现在脸颊泛红,更是增添了一抹娇色,看的周围的女性都在心里默默的妒忌。 听到百里梦蝶的这一番话,秦安安倒是对她刮目相看,没有那么讨厌了,但是欣赏归欣赏,还是不能让她抢自己相公:“梦蝶公主,你这就不对了,相公三妻四妾很正常,再说我现在有孕在身,又不能服侍相公,自然是要帮相公物色好的人来陪伴了,难道公主不是这么想的吗?” 秦安安说完自己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抖抖身子,向旁边的几位美人使个眼色,立即有人上前拉着公主的手:“公主姐姐,别站在外边了,还是快点进府吧,以后大家是一家人了可以随时交流感情呢” “放手,本公主也是你这种贱婢可以碰的吗?”百里梦蝶恼火的拿出随身携带的鞭子抽开伸手的美人。 “啊!公主怎么能打人呢,就算你以后可以做平妻,也不能这么对我们,我们侍女太后御赐的侧妃,是正经人家的小姐,公主这么污蔑我们,我们还不如撞死在这门前,免得给家族蒙羞”美人捂着抽痛的胳膊,开始哭诉,作势向府门前的狮子撞去。 “妹妹这是做什么”秦安安赶紧出来拉着美人,“公主,话可不能乱说,这位妹妹是京城府尹大人家的三小姐,也是嫁到景王府的侧妃,是有身份的,就算你是孟国最得宠的公主也不可以这么随意的打骂我们大兴的人,难道我们大兴的子民在您的眼里都是可以随时处死的贱婢吗?” 被门前热闹吸引的围观民众,不干了,这孟国一个小国,还是一个战败国,竟然敢这么嚣张,纷纷喊道: “什么公主,赶出去,我们大兴不欢迎她” “对呀,还敢在战神府前欺负人,这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呀” “就是,滚出去滚出去” 还有人不时的扔过来一些烂菜叶、鸡蛋。 百里梦蝶周围的侍女和护卫围做一团,将她护在中间,身上都被砸了不少菜蔬。 “本公主不是故意的,本公主不是这个意思……。”百里梦蝶边躲避着边解释,可是这个时候的群众怎么可能听她的话呢。 很快侍卫已经撑不住了,纷纷开口:“公主,我们还是先回大使馆吧,现在这个情况我们是进不去景王府的” 百里梦蝶看着自己身上被波及到的脏物和气愤的民众,不得已只能在众人的掩护下先撤回去。 秦安安着急的安排管家去叫府医,也扶着受伤的美人进了院子,百姓都说之前传闻的景王妃是个妒妇肯定是假的,看看人家现在多么的和睦,男的教育自己的妻子要多多学习景王妃,女子暗中咬牙,想着向景王妃请教妻妾和睦的秘诀,一时之间倒是给秦安安带来了贤妻良母的称号。 这些秦安安都不知道,随着景王府大门的关闭,秦安安哈哈哈大笑起来,想起刚才百里梦蝶不得不走的情景和她憋屈的有苦说不出的模样觉得在皇宫里面受的气都回来了,旁边受伤的美人也支起了身子,一扯胳膊上的衣袖,那里还有血迹?! 原来这个美人是知秋假扮的,本来的目的只是想恶心一下百里梦蝶,没想到有了刚才一幕,倒是意外之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三章 我回来了! “好了,你们可以回去了记得我说的话,这几天你们必须把梦蝶公主好好的当做未来的女主子服侍好了,以后大家可都是好姐妹呢?”秦安安对着几个美人说道。 “是,王妃”现在的几位美人经过这一段时间和上次纪凌尘的警告已经很清楚王妃在景王府的地位,要想出头,必须得像她低头,况且她说的很对,以这个庶女出身的王妃好对付,和亲的公主如果做了王妃,那还真的就没有翻身之处了,现在这个时候大家必须团结一致,先把外敌打跑才能对付内患。 纳古拉斯晶晶看着秦安安像模像样的处理着事情,欣慰的笑了,原本母妃和自己还担心她应付不来这些事情,现在看来,大家都小瞧了这个弟妹呢。 而此时,还在土匪窝里面的纪凌尘控制不住的发出一串串爽朗的笑声:“我有孩子了,我有孩子了,暗一,你看到没有,二哥说我有孩子了,安安怀孕了!” 暗一有点嫌弃的看着眼前笑的灿烂的有点过分的人,坚决不想承认这是自家那英明神武、战场上独一无二的战神王爷。 “安安都怀孕快两个月了,本王竟然还在外边,不能守在她身边真是该死,不行,本王必须尽快的回去。”纪凌尘想起自己还不能回去,顿时又有点沮丧,那神情活像是得不到主人爱抚的犬类动物,耸拉着脑袋,一副失落的样子。 只要想到安安怀着孩子的样子,纪凌尘就恨不得变成传信的飞鹰立马飞到起那男的额面前,再也不管其他的事情。 又想到安安怀孕了还要周旋在百里梦蝶和皇室之间,又浑身充满了戾气,那个什么梦蝶公主长什么样子自己都不知道,竟然还敢去找安安挑战,还非要嫁给自己,真是脑子被驴踢了,看来边境是太平静,孟国的人已经忘记了战败是什么滋味了吧。 纪凌尘暗搓搓的想着,是不是应该给边关的蒙挚写封信,让他给孟国的国君找点事情做。 暗一看着纪凌尘在那边一会笑的甜蜜一会整个人阴沉的好像能把周围的空气都冻结上,默默的远离了纪凌尘一丈远,觉得现在应该就是王妃经常说的有病要吃药的时候,哎,不在王妃身边,生活果然是无趣了好多,怪不得王爷这么不高兴,自己都有点想在王妃身边的日子了,嗯,就是这样的,绝对不是因为想王妃身边那个嘴碎的、经常犯二乎的丫头! 受了刺激的某王爷再也不想同这些无趣的官员周旋下去了,这个时候所有的兄弟爱、同情心都抛到了了脑后,不再担心自己的行为会给于明成造成影响,不再听从他的从缓计划,直接带着暗一,谁也没打招呼,直接杀到了已经封城的金陵城,没想到这么一动作倒是破坏了那人的计划,收到了意想不到的结果,这就是后话了。 直接找到在金陵城的熟人——新上任的监察御史嘉文,拿出皇上赐下的如朕亲临的令牌,收服此人,又带着虎符,秘密调集了两小队的护城卫,由嘉文带着去查看那害人无数的所谓行宫。 行宫建在山脚,是个极清幽别致的地方,可是离金陵城又不会太远,一条笔直宽阔的官道过去,骑马一个多时辰就到了。因着传言皇上今年就会驾临此处,所以行宫大体已经修葺完毕,只待细节上的装饰。众人在宫前下马,只见大门外面几个仆役在打扫。 三人独自先行,用轻功溜入行宫内部,院子里面静悄悄的除了零星几个仆人倒是没有其他的可疑迹象,只是暗处藏有多少人就不好说了,几人闪身进了一间屋子,把房门关上,嘉文围上纪凌尘。 “将军,你有啥计划?”因着嘉文之前在军营中随纪凌尘打过仗,很是佩服他,更喜欢称呼他为将军,“我也也刚刚上任不足小半个月,来到这里什么都不熟悉,而且他们似乎都防着我,很多地方都刻意回避了。” 纪凌尘道:“暗一先把门外的引开,我们两个分头行事,此处暗藏地道,必须找到入口。” 暗一闪身出门,故意弄出动静,引着暗处的侍卫打斗,吸引更多的注意力。 趁着屋外大乱,纪凌尘和嘉文就偷偷溜了到了内院。 “将军、你,你又没来过,怎么找得到路?”嘉文看着纪凌尘熟门熟路的样子都怀疑纪凌尘之前是不是来过了。 纪凌尘捡起根棍子沿着围墙角刨刨找找,道:“既然此处是行宫,必定是仿造了都城大内,格局自然相差无几。” 嘉文恍然大悟,竖起大拇指:“将军果然高明!” 纪凌尘不置可否,两人分头在这附件找寻。 不一会纪凌尘在一口井旁停下,他蹲下摩挲了井沿的花纹一下,又扔了颗石子进去,这口井似乎很深,许久也未听见落水的声音,可他却满意地勾起唇角:“找到了。” 嘉文俯身仔细一看,可以看出水井深处隐约发出的亮光,丢一颗石头落下去,没有一点声响,如果真的有水,自然是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两人用麻绳一端绑住井边的老树树干,拽了拽很结实,一起下到了暗道里面。 井很深,似乎都快烧完一炷香,两人才踩到了地。双脚落在松软潮湿的泥地上,夹杂了涩涩树叶的声音,同时一股腐臭气味扑鼻而来。 徐徐睁开了眼,只见小小井下竟然别有洞天,井底宽阔深邃,光是他们所立之地的长宽便有近十丈。她仰头往上望,看见井口变作一个瓷碗大小的圆洞,针尖大小的白光照进来,刚好洒在她的足尖。 两人小心翼翼的向着井的更深处走去,越走越发现两侧岩壁狭窄,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走到只容一人堪堪侧身而过的缝隙出口。正巧此时,缝隙那边传来清晰可闻的敲打声。 叮叮、咚咚、砰砰…… 有人在开凿着什么,满耳都是钉锤铁锹发出的声响。纪凌尘背贴岩壁,微微露出半边脸颊,打量着那方的一举一动。 缝隙之后又是开阔的一片,大约有十来个苦力正在开凿地道,他们衣衫褴褛甚至不能蔽体,脚上都戴有镣铐,而且面色苍白得近乎病态,看样子已经关在这里许久了。旁边有两个蓝裤子的壮汉守着,腰别长鞭,看见谁动作慢了就上去抽一鞭子。 “少磨蹭!快点!” 一群苦力的背脊上布满鞭痕,新伤旧伤夹杂纵横。他们应是被打惯了,早就失去反抗的信心与能力,默默忍下这些折磨,连声儿都没吭一下。 纪凌尘打了一个手势,和嘉文分头绕道两个守卫的身后,腕上发力用手臂缠住守卫脖子,作绳子般把他捆紧。很快就制服了两个守卫。 在场之人被这突兀的变故惊得怔愣,送饭男子也诧异地看着他们。 纪凌尘给嘉文使了个眼色,嘉文拿出自己的监察御史令牌:“我是新上任的监察御史,特意来救你们的” 众人顿时反应过来,苦力们蜂拥而上,对这两个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守卫狠狠拳打脚踢,直把人揍得鼻青脸肿,几乎半死。 待大家都打得累了,纪凌尘让嘉文带着囚禁多时的苦力们钻过墙缝,沿着绳子从井口爬出去,且说外面自会有人接应。众人一个挨一个排着队,脚步极快地走着,逃命的当口无人胆敢发出一丝异动。 纪凌尘将外边的事情交给嘉文,命令护城卫将行宫周围的人全部拿下,又带着暗一下了井底。 两人在井底左钻又闪,来到一处隐秘的开凿点,纪凌尘抠下来一些泥土,放在鼻端嗅了嗅,一种浓烈刺鼻的残余气息,他曾在炼丹者的身上闻到过。 纪凌尘“腾”一下蹭起身,跑到暗道上面揪着已经被五花大绑的行宫负责人,语气都凌厉了几分,问道:“修建地宫是作何用!” 那人原本就看到事情败漏,惊惧不已,见他神色焦急、眼眶赤红,生怕自己被第一个开刀,如竹筒倒豆子一般,把所知都说了出来:“初时上面招募匠人只说江南雨季惯有水灾,行宫建在山脚,官府担忧山洪倾下冲垮宫殿,于是在地下造渠道疏通水流。别的我什么也不知道呀,我只是奉命行事,大人饶命啊,饶命啊” 嘉文看到纪凌尘的神色不同往日淡定,不禁疑惑:“将军,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我本以为这里只是当地官员为了修建行宫,压榨当地百姓,放在在地道走了一遍,却发觉并非如此!数条地道窄细长仄,山洪下来淤泥堆积,如何能疏?再者官府修建大可正大光明,何必囚禁劳工居于龌龊,甚至疫病横发也不敢张扬……这岂非欲盖弥彰?再加上我在地道通风不畅之处闻到一股很大的火药味道……” “火药?!”嘉文大惊失色,这群人竟然如此大胆。 纪凌尘来不及解释,命令嘉文带着人撤出行宫,直接带到金陵城郡守府邸:“梁郡守,你可知罪!” …… 拿下郡守和一些主要官员,将金陵城的控制权收归掌内,纪凌尘又安排周围所有的大夫聚集金陵城商讨瘟疫的解决办法,幸好发现的早处理及时,瘟疫很快就得到了控制。 纪凌尘留下一封信给于明成,并留下暗一协助嘉文处理后续事项,迎接在老虎山落草为寇的百姓,直接一个人先回京都去了,心里不住的呐喊:“安安,等我,我回来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四章 论王妃的吃货属性 “王妃,您的脸色怎么这么差,昨晚是没睡好吗?”知春帮秦安安梳妆时看着秦安安有些苍白的脸色,忍不住开口问道。 “没事,就是现在肚子睡觉不舒服,加上白天休息的不好,今天有空睡个回笼觉就好了”秦安安微笑,自己还没那么娇弱。 只是梦蝶公主住进来之后,为了避嫌,就让娘亲回了新安置好的家里,没有娘亲的贴身照顾,加上现在已经快三个月了,肚子也鼓起来了,孕吐反应也渐渐的上来了,白天还得应付梦蝶公主的各种陪游要求,一时之间有点转换不过来。 “这个梦蝶公主真是讨厌,上赶着做别人的小三”知春不满的嘀咕。 “好了小心这话被人听到,我们做好自己的事情,不让别人挑错等着王爷回来就行了” 知春偷偷吐吐舌头:“知道了王妃” 收拾好妆容,带着知夏知春来到西苑。 百里梦蝶已经在院子里面被几位美人缠着一起赏花、扑蝶了。 秦安安看着百里梦蝶有苦说不出的憋屈脸,心里的小人笑开了花,其实百里梦蝶虽然是公主,但是孟国本身国情特殊,民风也比较开放,百里梦蝶从小又喜欢舞枪弄棒,跟着男孩子上战场打仗,舞蹈还是为了吸引纪凌尘才学习的,其他的大家闺秀应该会的什么女红、琴棋书画、作诗,都是泛泛,平时偶尔撑撑场面还行,长时间呆在后宅跟一群女人这么玩,她才受不了呢,只是有前车之鉴,加上百里辰风的警告,一时又不能发大小姐的脾气,只能忍着,手里的鞭子捏了一遍又一遍,不停的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不能、不能,马上濒临爆发的边缘。 看到百里梦蝶马上忍不住了,默默整理好自己的表情,确保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幸灾乐祸表情,秦安安才走上前去:“梦蝶公主,这么早就起来了” 百里梦蝶眼睛一亮,虽然很不喜欢这个整天装模作样的王妃还是自己最大的情敌,但是不得不说,秦安安这个王妃比其他几个无趣的美人比着强多了。 又想到都是眼前这个人一直不同意离开纪凌尘她才会要忍受这份难受,又绷着脸:“你怎么才来,本公主已经等了你快一个时辰了,景王妃就是这么待客的!” 秦安安暗自翻了个白眼,无辜脸:“梦蝶公主,让您久等真是不好意思,不过,您也要体谅一下本王妃,本王妃怀有身孕,早上必须保证充足的睡眠,否则这龙脉出了什么意外,那才是罪过呢,相信公主这么识大体,一定会体谅本王妃的,是吧” “你!”百里梦蝶语塞,这话都让她说了,她在说什么就是狡辩、不占理了。 “好了,本公主今天要去参观京都,你,负责把最有名的、最有趣的景点给本公主介绍齐全了。”百里梦蝶傲慢的指着秦安安,说出自己的计划。 “没问题,那我们就走吧,本王妃先去准备马车”秦安安倒是不反驳,直接转身就走。 “哎哎哎,等等本公主,本公主要和你一起去,本公主才不要留在这里陪一堆花瓶玩幼稚的游戏”百里梦蝶赶紧追上秦安安,身后的侍女也手忙脚乱的收拾东西跟上。 身后一堆美人听着百里梦蝶的讽刺都涨红了一张脸,气愤的将周围的花朵都给摘了泄愤。 花朵:管我什么事请呀!躺着都中枪!…… 安排好马车,带着百里梦蝶坐上去,一起驶向京都最热闹的闹市:“这里哪,是京都最热闹的额地方,平时会有一些比价特别的小摊子卖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大兴最大的古玩市场和买卖市场都在这里,有的时候还会有集会,集会上有一些热闹的游戏摊子,比如猜灯谜、游船等等” 百里梦蝶本来想要摆起公主架子不跟秦安安讲话,让秦安安知道自己才没有那么想跟她出来玩,谁知一听秦安安说的热闹情景,眼神忍不住往外边飘,这么多的人呀,在孟国的国都锦城都没有这么多的人,还有那些小摊子上卖的东西,自己都没有见过。 秦安安觉得现在的百里梦蝶才像是一个正常的十几岁的孩子,有一点人情味,那么的可爱。 可是可爱是短暂的,娇蛮才是正事。 “还不错,看在你这么知趣的份上,本公主特许你一会跟着本公主一起去闹市玩一玩,哼,不用谢本公主,谁让本公主宽宏大量呢”百里梦蝶抬起下巴,趾高气扬的说道。 秦安安表示不和小屁孩计较,反正她想玩又不需要她允许。 百里梦蝶带着自己得侍女在人群中穿来穿去,买了好多的新鲜玩意,秦安安原本也跟在后面,可是多久,就有点力不从心,相犯吐,想了想还是跟百里梦蝶说道:“公主,这里是闹市区,我将侍卫留给你,保护你的安全,知夏对这里也很熟悉,让她带你去玩,我就先回去了,身子是在是不舒服” 百里梦蝶兴致正高,被打断有点不高兴,不过看着秦安安捂着肚子一脸难受的样子,也只好挥挥手表示知道了,很快就又被眼前的小物件吸引,跑了过去,不再理秦安安了。 秦安安安排好人,直接回了府中,这几日一直陪着百里梦蝶折腾,这身子还真是有点受不了,躺一躺总是能好一点。 躺在床上美美的睡了一个回笼觉,没人打扰,起床之后的秦安安摸摸肚子整个人神清气爽,小脸蛋都恢复了往日的红润。 走出门,就闻到一股香甜的糯香味。 秦安安抽动着鼻翼,顺着香味寻到小厨房,看到厨娘在生火做午膳,顺便埋了一个红薯在火里,准备烤了给养在后院的小狗吃。 秦安安诧异的想着这个季节怎么还会有红薯呢?厨娘解释道,这是皇宫里面才能用到的旧年的存储,只是一般情况贵人都不吃这种东西,觉得是不符合身份,今天这是从仓库里面整理东西时无意间发现的,再不吃就真的坏掉了,所以想着要烤了给牲口吃。 秦安安让人将院子里扫拢起一堆柴火,想起了上辈子时一次无意间吃的烤番薯,口水流了一地,拍拍饿的咕噜咕噜叫的肚子,马上热情洋溢地让人点火烤甜薯,还守在火堆边等着,大热天的烤着火烤红薯吃,不得不说秦安安的脑回路也是够弯曲的。 秦安安将装番薯的筐子里的番薯偷偷转移一部分进来空间,剩下的装在篮子里放到一旁,抱着膝盖坐在离火前不远边扇着扇子边看丫环们烤甜薯,时不时的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 这个奇异的场景也吸引了很多仆从路过观望,秦安安还热情的照顾大家一起吃。 院子里,一时间热闹无比。 百里梦蝶逛完、逛累了之后,发现秦安安还是没回来,再次回到景王府准备找秦安安算账的时候,甜薯已经烤好了,一院子的人正围着烤好的甜薯吃得香甜,旁边的那团篝火仍在燃烧着,橘黄色的火光将在烈日之下显得有些暗淡。空气中传来了烤甜薯的甜香,乍闻之下,让人的食欲被勾起。 可是,让百里梦蝶目瞪口呆的是,那围着篝火坐了一圈的人,不分主仆等次,个个剥着烤甜薯吃得不亦乐乎,其中还包含着这几天每天来找茬的几位美人!特别是坐在中间的景王妃,脸上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弄得黑了一块,手里却不停着,竟然用筷子夹着黄色的甜薯肉吃得津津有味。 秦安安看到逛了这么久还活蹦乱跳、蹿高上低的百里梦蝶,感慨、羡慕她精力旺盛的同时,也赶忙起身招呼她过来一起尝烤甜薯。如春很淡定地在旁边拿了块手帕去给秦安安擦干净脸,知秋去拿了个干净的碗和筷子,将剥好的烤甜薯递给百里梦蝶。 百里梦蝶就这么迷迷糊糊地被拉到篝火前一张空凳子上坐着,吹着气,不停的捣鼓着手里的烤番薯,不一会手上的那只瓷白的碗里就剥出了一颗嫩黄肉色、散发着腾腾热气的烤甜薯,味道十分香甜美味,一口咬下,肉质绵软香甜,十分的可口。 甜薯虽然在古代是农民惯吃的粗粮,但它肉质绵软香甜,十分耐吃,本来是农民冬季主要储藏的粮食之一,一般有钱人家极少会吃这种粗粮。百里梦蝶生活在物资缺少的孟国,且是孟国最得疼爱的唯一的皇宫明珠,吃食方面样样精致,是以从没有吃过这等贫苦人家才吃的粗粮。 百里梦蝶刚尝了一口,眼睛一亮,也顾不上自己在外边已经吃了不少的食物,不用人说自个就自动吃起来,吃了一颗甜薯觉得不过瘾,眼巴巴地看着几个嬷嬷正在烤着的甜薯。 秦安安见状,笑着说:“今儿个恰巧碰到这几袋的甜薯,见我喜欢,便烤了吃。你尽量吃,这里还有。等到冬季下雪的时候,吃起来才是最得劲的,现在有点热,吃不出最香的味道。” 百里梦蝶的眼睛从篝火转到了眼前的人身上,对上秦安安那张笑脸,才猛然忆起眼前的人是谁,顿时觉得手中的那双筷子有千斤重,让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等嬷嬷又将烤好的甜薯剥了皮装在碗里送上来,百里梦蝶看了眼笑眯眯吃的正欢的秦安安,决定先满足口腹之欲再找她算账。 篝火渐渐熄了,吃完甜薯后,几人在丫环端来的温水中净了手,看了眼还有一小堆的烤甜薯,又让人放到冰窖里面储存起来,这样还能再吃一阵。 吃的肚子鼓鼓的百里梦蝶也不想找秦安安的茬了,夏日的午后总是昏昏欲睡的,揉着鼓涨的胃离开,去散食了。 秦安安也扶着肚子绕着院子转起圈来,保持一下自己锻炼的决心顺便消食,刚转了不到半个时辰,就腿脚发软,又慢慢的额挪回了屋。 谁知一进屋就被人抱了满怀。 “啊!”尖叫声被堵在密封的嘴里。 炙热的吻铺天盖地而来。 秦安安的眼角不禁湿润了,看着眼前胡子拉碴的某王爷,无声的笑了。 ------题外话------ 今天是个大节日,小草这只单身狗要出去狂欢了,你们呢?!(_)/~拜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五章 新的发现 “安安,我回来了。”一吻过后,纪凌尘眯着眼看着秦安安,目光悠远,不过分离几个月,好似过了好几年,终于体会到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含义了。 “阿尘……”秦安安有些怔然的望着含笑贴着自己的青衣男子。心中这么久音讯全无的担忧、埋怨、忧心,不知怎么的,只觉得心中一酸,来不及阻止晶莹的泪珠已经从眼角滑落。 望着怀中女子眼角跌落的泪珠上,纪凌尘的目光突然变得有些惊慌了起来:“安安……安安对不起,那天事出突然真的没有时间来给你传递消息,让你担心了” 秦安安这才察觉自己竟然已经流下了泪水,连忙伸手抹去,摇头制止他的话:“回来就好”。 两人静静的靠在一起,躺在纪凌尘的怀里,秦安安突然觉得从未有过的心安。这些日子虽然表面上她表现的平静而从容,但是怀着几个月的身孕让她行动不便,加上各种事情纷沓而至,心里又怎么可能真的轻松自在。特别是与百里梦蝶相处时,深怕自己一个事情做不好就会造成难以挽回的后果,她知道,这次的联姻非同小可,关乎一个国家的边境战事,不是任性、不想就可以解决的。此时突然全部放松下来了,一股困意顿时涌了上来,靠着纪凌尘的胸口蹭了蹭便有些昏昏欲睡。 纪凌尘低头看着她半垂的眼眸,不禁伸手拢了拢她的头发,柔声笑道:“困了就睡吧。” 秦安安听到这句话放心的将自己的意识交给了黑暗。 等到秦安安睡熟了,小心的将她放到床榻上,盖上被子的时候,才发现秦安安微微隆起的肚子。 纪凌尘愣住,其实从最开始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孩子。也幸好他刚才顾忌着,小心翼翼抱着秦安安这一番折腾才没有伤到孩子。怔怔的望着手下已经很大的肚子,感受着手下不时的轻轻的动静。 颤抖着将他的手轻轻覆上有点圆鼓鼓的腹部,眸色轻揉,碎了一地的月光,好像放声告诉所有的人:“我有孩子了。这里已经有了我们的宝宝了。我们就会有一个完整的家了!” 维持着一个姿势很久很久,纪凌尘才直起身子轻轻的啄吻住了那一抹微甜的芳唇,让他忍不住想要沉溺其间永远也不愿清醒,“安安,安安,我爱你……纪凌尘今生只爱安安一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睡梦中的秦安安嘴角含笑,仿若一个婴儿般没有任何的防备,安静而美好。 晚风轻轻吹拂着为燥热的夏日带来一丝清凉。秦安安睁开眼睛就看到搂着自己靠着床沿熟睡的男子不由莞尔一笑。他们都太随意了,两个成年人竟然就毫无防备的睡了过去。若是让外边的几位美人知道了不知道会如何的扼腕长叹。 她一动纪凌尘就立刻睁开了眼睛,“睡醒了?” 秦安安安抚的浅笑,看着他眼底的青色,眨眨道:“没事,累了就再休息一会儿,咱们晚一点再起来。我是孕妇有特权的” 纪凌尘重新闭上了眼,将脸埋进秦安安的怀中吸吮着熟悉的馨香。 紧皱的眉头慢慢的舒展开来,身上的酸痛传遍了全身各处,这几日为了早日赶回来,一路上几乎没有睡觉,彻夜不休的骑马赶回来的,原本这些都不算痛,但是现在躺在秦安安的怀里,突然就不想起了,这么躺着也挺好的。 秦安安替他按着额角,缓解着他紧绷的神经,看着他疲惫的脸色,虽然每次他什么也不说,但是不艰难的任务皇上又怎么会特意派人监视自己呢。 两人就这样一直躺到了第二天,中间晚膳秦安安起身叫人送进来,称自己身子不舒服,一时之间倒也没有人知道现在原本应该在金陵城的纪凌尘已经回到了王府。 “你怎么自己回来了?不需要向皇上汇报吗?”秦安安打着哈欠还是有点睡眼朦胧的问道。 习惯早起,又将自己重新收拾了一下的纪凌尘正端着一碗粥喂赖在床上的秦安安:“事情还没完全处理完,我先回来了,不宜让皇上知道,等到暗一和监察御史回京复命时,我再和他们一起出现比较好。” “哦”秦安安很淡定的接受了这些事实。 “对了,外边还有百里梦蝶呢,她每天都来我这里,到时候可不能被她发现”秦安安想到每天要来报到的百里梦蝶就很头疼。 “没事,她发现不了,我一会装扮一下跟在你旁边保证她认不出来,不要皱眉,暗一说孕妇必须要保持好的心情才行,放心吧,事情交给我,我保证,不会有人能进这个王府,刚好趁这个机会,我会把那个院子的人也清理出去”纪凌尘揉揉秦安安的头发,心疼的说道。 早上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偷偷去见过府里的医生了,将怀孕期间所有的注意事项都给打听了一遍,决定以后的日子一定要好好的陪在秦安安的身边,弥补这段时间不在的缺憾。 秦安安听话的没再说什么,安静的用完早膳,将碗筷送出去之后,想起自己的空间,趁着百里梦蝶还没来,拉着纪凌尘的手一起来到了空间。 其实自从那天发现怀了孩子之后,一直没有时间再进来,秦安安也不知道现在空间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意念一动,两人就站在了空间里面。 饶是秦安安已经做好了准备,还是被眼前的场景震惊了:已经将近三个月没有管理的植物也药材一点都没有枯萎,反而生长的格外的茁壮,甚至已经开始结果实了。 纪凌尘看着比之前多了很多东西的空间眼睛里面也是慢慢的惊讶:“这里还可以种植?” “嗯,我也是无意间发现的,不知道能种出来多少东西,而且在这里植物的生长速度好像比外边快,周期也缩短了不少,季节也变得不是很明显,你看,这是水仙和菊花,都不是在这个季节可以开花的”秦安安发现了这个空间都赶上现代的温室大棚了,难道这里的温度是恒温的? “这倒是稀奇了,不同的季节的花开在一起,那倒是也是一番奇景了,安安,你这个空间真是太神奇了。”饶是见多识广的纪凌尘也不得不佩服这里的神奇。 纪凌尘又细细的将储存在空间的种子在没种植的地方都撒上,这一撒不知道,空间里面的位置远远的要高于眼前所看到的,就像现在,明明感觉已经到头了,再抬眼,还是一样要到头的镜像在自己的眼前,用轻功飞驰了一段,还是看不到尽头……。 而秦安安做搬张凳子坐在旁边边吃边观赏阿尘干活,果然有个男人在身边就是不一样,什么体力活都不用自己干。 两人将剩下的种子全部撒上,又浇上紫泉水,才出了空间。 纪凌尘拿出一张人皮面具呆在自己脸上,又稍做装扮,打扮成一个贴身小厮的模样跟在秦安安的身边一起出了门。 知夏和知春不知道情况,看到秦安安早上一开门带了一个男人出门,不禁都睁大了眼睛。 “王妃,你竟然背着王爷养的面首?不会是怕王爷抛弃你吧?虽然奴婢不反对,可是要找你也应该找一个差不多的呀,找一个小厮,王爷会更生气的”知夏不理解的问道。 秦安安:……。 被当做小白脸的纪凌尘:……。 被王妃和知夏一起打击到的知春:……。心好累,身边怎么总是这么多的奇葩呢。 “瞎说什么呢?”秦安安没好气的说道,这丫头的脑洞真是开的越来越大了,肯定是那些市面上的小说给祸害的,以后就得让她少看点这样的书,一会把她藏在枕头下面和鞋子里面的话本都被烧了去。 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小书库有了危险的某二货丫鬟小声辩驳:“我才没有胡说” 不理会脑回路同样不正常的丫头,问道:“今天怎么这么久了还没见梦蝶公主呢?” 这个时候应该是她来这里找事的时候,这么安静可不像是百里梦蝶的为人。 “不来最好,免得看到她生气,还不能还手”知春也不高兴的说道。看来百里梦蝶最近真是把府里的人折腾的够惨。 ------题外话------ 不好意思,今天更新迟了,卡文卡的不行不行的,困死了,昨天晚上凌晨5点多才结束聚会回家,现在还顶着两个大大的熊猫眼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六章 炸毛的笑儿 不想解释的秦安安带着新上任的小厮刚出门,还没走几步呢,就听到西边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声: 啊! 可谓是绕梁三日,绵绵不绝,音波直达最高级的地震! 秦安安几人对视一眼,连忙向声源地跑去。 只见西苑院子圆门口那里站着笑儿身边的丫鬟,正捂着嘴保持着雷劈状。 秦安安疑惑:“安子?你怎么在这?笑儿怎么了?”着急的跑上去推开安子,眼前的场景让她将剩下的话吞回了肚子里。 小厮赶紧上前扶着秦安安,心想这丫头到底有没有一点做娘亲的自觉,大着肚子还敢用跑的,看来自己还真是不能离开半步,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慢了半步的知春不高兴的看着新上任的小厮,生生抢了自己的活,最重要的是这么紧张王妃,一看就是真的把王妃放心里的,这要是被王爷知道可怎么得了。 虽然说只要王妃幸福她们做丫鬟的肯定不会反对,可是她私心里还是觉得王爷是最适合王妃的,而且王爷对王妃那么好,一定不能让她们之间吵架。 秉持着衷心护王爷的心思,知春上前挤开小厮,扶着秦安安,还不忘狠狠的瞪了一眼小厮。 纪凌尘正开心的扶着自己的娘子,温香软玉在怀,心神荡漾之际,被人给生生的挤开了。 正要发脾气看看是谁这么大胆之际,看到了知春那防备眼神,瞬间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身份,生生的压下自己强烈的不满情绪,站在旁边。 秦安安已经完全被眼前的场景震惊了,倒是没有发现身后几人的明争暗斗。 而院子里的那两人在看到这么多人围上来的时候才意识到什么,着急的相互分开。 秦安安定在原地,瞪大了眼看着眼前不远处正扑在裴子画身上、嘴还正贴着裴子画左脸颊的梁笑儿,震惊得磕磕巴巴道:“笑笑笑笑儿你你你你——你要知道矜持,不能这么开放呀!” “安安你闭嘴!”不小心扑到了裴子画身上甚至不小心还亲到了他的脸颊,最重要的是还被这么多人看到,安安还突然蹦出来来了这么一句像霹雳一般的话,惊得梁笑儿完全不能冷静了,连忙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恼怒地瞪向绿草。 梁笑儿的眼神让秦安安倏地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听话地不敢再多说一句,然她的眼睛却不像她的嘴一般听话,她那震惊的眼里有着明显的“哎呦,我知道了哦”,用充满奸情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的打转。 梁笑儿已经脸红的要爆炸了。旁边的裴子画在石化半天之后,终于回过神来,看到自己女人被欺负,不高兴了。 “王妃,你这是什么眼神,这是羡慕吗?” 纪凌尘刷的眼神刺向裴子画,竟然敢这么跟安安说话,看来是任务太简单了,太早放他回来了! 裴子画看着秦安安旁边的小厮,感觉到熟悉的寒冬季节,不禁打了个寒颤,似乎明白了什么,但是……自己女人不能受欺负,要罚就罚自己好了。 梁笑儿看着裴子画的维护,心里甜甜的,又想到了刚才的场景: 梁笑儿在早上的时候,本来想看看秦安安,顺便帮秦安安一起对付那个所谓的梦蝶公主,一听名字就是很恶俗,就像秦安安之前给自己讲过的恶俗白莲花一样。 没想到在景王府门口遇到了好几个月没见的裴子画。 一时嘴贱又开始惯性的斗嘴,一路吵吵闹闹的向里面走去,原本也没什么问题,结果在路过门口的时候裴子画为了气梁笑儿提前跨步进去,身后跟着的梁笑儿一时不备撞在裴子画的背上,差点摔倒,为了稳住身子,下意识的抓着旁边的人的手。 光洁细腻的柔软小手在手里握着,让裴子画像上瘾了似的拉起梁笑儿之后竟有些舍不得收回手了,一不小心便将心里话给说了出来,“笑儿,你现在可真是可爱紧了!” 哎呀呀,可爱得他都不舍得收回手了,只想将这么可爱的人收在自己怀里,谁也不能觊觎,偷窥。 裴子画的掌心有着薄薄的茧子,想着是平时习武、练剑的结果,与自己的手完全的不一样,感受着手上来回摩挲也未让她觉得不舒服,相反,她觉得很舒心,像是有把刷子在心上轻轻的扫着,痒痒的。 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脸,梁笑儿的脸也越来越红,她还从未给任何人这般碰过,他是第一个,这样的感觉,出奇的好。 裴子画别看平时总是一副风流的样子,其实他的内心也是很封闭的,也从未这般碰过任何人,她也是第一个,也许从小时候的触碰开始就是为了今天。 梁笑儿突然回过神来,抽回自己的手,推开已经尽在咫尺之间的裴子画,妖孽,一不小心就要着了他的道。 因为梁笑儿收回了手,裴子画顿觉空落,他还在想着掌心的柔软与温度,不情愿的收回空空的手。 “怎么这么不小心,摔着了怎么办”裴子画这会儿倒很是有耐心,“你说你就不能安静一点吗?从小到大就这么毛躁”宠溺的揉揉梁笑儿的头发。 梁笑儿看着他含笑的眉眼又看得失了神,这厮怎么出去一趟好像成妖了,画风突然变得这么快。 梁笑儿那呆呆木木的脸让裴子画忍不住又心下感慨,幸好这次出去取了取经,要不还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拿下这个小妮子呢,看看连纪凌尘那个千年石头都已经快要抱上孩子了,自己连老婆的手才刚摸到,多么的不公平啊。 梁笑儿回过神来拍开眼前的手,蹲下身来整理一下身下的裙摆,借此平复自己剧烈的心跳。 裴子画看着躲避的某人,识趣的不再得寸进尺,免得触怒小妮子,将刚刚得来的好感给打破就不好啦。梁笑儿本来就是在假装整理裙摆:“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行了,你要去哪,让侍卫来带你回去,不许跟着我。” 说完便站起身,然她忘了她身上穿着的是时下的曳地长裙,她蹲下时这好巧不巧地踩着了裙摆,这会儿站起来又忘了先看看自己的裙摆,是以当她站起身时,自然而然地便是踩着自己的裙摆朝前摔去。 而她的面前是察觉到不对迎上来的裴子画—— “小姐小姐!等等我呀等等我——”安子这会儿正满脸大汗地从前院方向跑来,小姐一下车就用跑的向院子里跑去,偏偏还遇到裴公子,身边的小厮还总是拦着自己,好不容易才摆脱那些人赶上来,见着梁笑儿,她兴奋的话就突地断了线,只剩下目瞪口呆,“啊……”的尖叫声就脱口而出了。 一直藏在暗处跟随着的裴子画的小厮无奈扶额,这个大嗓门丫头,就不能晚出现一会儿,自家公子也可以抱得美人归了? 安子定在原地,瞪大了眼看着眼前不远处正扑在裴子画身上、嘴还正贴着裴子画左脸颊的梁笑儿,震惊得磕磕巴巴道:“小小小姐你你你你——你原来喜欢他呀!” 这两个人不是一向不对头,见面时总是剑拔弩张吗?什么时候这么相亲相爱了? 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推开了,秦安安站了过来,发生了前面的一幕,接着出了更加让人吐血的话。 “秦安安你闭嘴!”梁笑儿原本要起来的动作被这个丫鬟和损友的话给劈的又僵持了好一会。 直起身子看着看戏的众人,梁笑儿觉得自己的面子和里子都没有了。 “咳咳,那个,笑儿,我们什么都没看到哈哈哈哈,那个要不我们回避一样,你们继续?”秦安安收回嘴角的笑意,忍着笑问道。 “什么继续?!安安,你越来越坏了,亏我还来帮你呢,哼,我,我走了”梁笑儿想要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免得被人看笑话。 “好了,好了,我开玩笑的,走了,不理他们,咱们姐妹去说悄悄话”秦安安赶紧拉着炸毛的梁笑儿。 被晾着的裴子画无辜的摸摸自己的鼻子,貌似又搞糟了,哎,看来抱得媳妇归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呀,他是看出来了,想要早日拿下梁笑儿这个小刺头,还得好好的讨好王妃呢。 纪凌尘看着秦安安她们走回屋里,看了一眼某人,示意跟上,两人一前一后的去到了书房。 “你怎么回来了?金陵城那边的事情这么快就解决了?”裴子画感叹,这事情可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这厮是成精了吧,就没有难倒这人的事。 “你眼瞎了,没解决怎么可能站在这”纪凌尘没好气的看着他,“最快还得10天其他人才能回来,最近本王会一直以这个身份出现,你这边多注意一下军营” “放心,我办事你还不放心。不过,外边的公主要是知道堂堂的景王竟然办成一个小厮,得多伤心呀,人家可是千里迢迢的赶过来的”裴子画不怕死的开始调侃。 “什么公主,我连她长什么样都不记得,到底怎么回事?你确定这不是孟国的阴谋?”提起这件事,纪凌尘就很郁闷。 “不会吧,当时你可是亲自打败的她,还绑了她呢,你竟然不知道?”裴子画吃惊的看着眼前的人。 “战场上只有敌人,我怎么可能去主意这种事情,况且我安安在,我怎么会去看其他人”纪凌尘像看白痴一样看着裴子画。 好吧,战神大人,您全天下最痴情还不行吗?裴子画挥舞着扇子,腹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七章 烤甜薯后遗症 “快点交代怎么会事?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一进屋,秦安安就学着警察审问犯人的模样,严肃着一张脸,看着梁笑儿。 “什么怎么回事,不就是在问口偶遇一下吗?”梁笑儿心虚的看着地面,不敢直视秦安安。 “偶遇?!偶遇到都亲上了”秦安安大呼小叫,“不会是几个月没见,你就这么饥渴了吧?” “什么呀,那就是个意外,意外,你明白吗?我不小心踩到了裙角而已”梁笑儿不干了,“再说,怎么就是我是饥渴了,明明是裴人妖他不知道这段时间干什么去了,学起了深情款款,一脸欠揍的模样” 呦呦呦,看着眼前的不自觉流露出甜蜜气息的小女生,秦安安决定不再逗下去了,免得再次炸毛。 “那好吧,都是男人的错,咱们不理他们。对了,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这不是最近忙完在北地开分店的事之后,就听到你这里出现了一个超级大的情敌,所以赶紧回来帮你打情敌了吗?”梁笑儿想起来就义愤填膺,“还是一个公主?孟国是多缺男人,跑到我们大兴来抢别人的男人,有没有羞耻心了?!我一定的去会会这个所谓的公主,哼!让她知道知道厉害,你现在怀孕不方便上场,有我在,保证可以打死那个小三” “哈哈哈,谁不知道你梁大小姐的刁蛮任性呀,你们两个在一起倒是可以拼一拼胡搅蛮缠的功力”秦安安毫不客气的嘲笑某人的名声。 “那是,我才不怕她是什么公主呢!”梁笑儿就是这么迷之自信。 “行了,我没事,你收敛着点,毕竟百里梦蝶是孟国最得意的公主,不值当为了这些事,把你牵扯进来”秦安安不放心,叮嘱道。 “放心好了,我有分寸,走吧,上次宴会有事不能参加,我还没见到这位公主呢,据说还会跳惊鸿舞?”梁笑儿边笑边拉着秦安安向外走去。 “今天还真是没见到,按照道理说,这个点,通常都能听到她大呼小叫的额声音了,刚才正想着去看看,别再出什么事情,结果在路上遇到你们了”秦安安也纳闷,可别真的出事啊。 两人在路上又遇上了裴子画,梁笑儿一看到他就害羞,不自觉的想到刚才的场景,倒是也没注意他身边的那个小厮。 几人一起到了百里梦蝶住的院子里。 秦安安问守在门外的几个侍女:“你们公主怎么还没有起床呢?可是身子有什么不舒服的?” “王妃,是这样,我们公主昨天回来之后就一直在拉肚子,半夜起床折腾了好几回,快到辰时才睡过去,所以现在还没有醒过来”一名侍女恭敬的向前解释道。 “拉肚子?怎么没有让府里的大夫过来看看呢?开点汤药喝了总是比强撑着好,万一引起其他的病,就不好了”秦安安蹙眉,得病没有大吵大闹找自己算账,可不是百里梦蝶的作风呀。 “这……”侍女欲言又止。 “到底怎么回事,吞吞吐吐的做什么?”梁笑儿最受不了这样墨迹。 秦安安看出侍女是在有口难言,走上前将侍女拉倒一边,让侍女悄悄的告诉自己。 听完侍女说的,秦安安忍着笑意:“那你们好好的看着公主,我现在请一名女医过来,先看看是不是很严重我们再找其他的方法” “是,谢过王妃”侍女行礼。 秦安安着人带着王府的令牌去宫里找一位女大夫过来,几人在院子里面的石凳旁坐下等着。 “昨天我烤了红薯吃,估计梦蝶公主吃不习惯有点闹肚子,再加上这种五谷杂粮吃完最是通气,所以……。”秦安安看着众人好奇的眼神,悄声说道,并将昨天自己让人在院子里面烤甜薯、分吃的事情。 众人都很无语,裴子画的扇子都不扇了:“这烤甜薯不是应该在冬天吃吗?这大热天的你不热呀?是不是有——” 一个病字在纪凌尘横过来的一眼中,消音了。 本来就是,还不让人说,你见过哪个贵族在吃甜薯的?还是在三伏天吃烤甜薯的?! 我夫人爱吃就是正常的,怎么的!纪凌尘护犊子。 您有权你说了算!裴子画无语,没见过妻奴成这样的。 梁笑儿也难得跟裴子画一个立场:“烤甜薯?安安,是不是王府克扣你的吃食了?你都沦落到这地步了?” “我就是一时想到了,尝尝鲜嘛,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秦安安一点没觉得自己正在挑战各位的世界观。 “咳咳咳,好吧,这个就不说了,那吃这个跟公主不能出门见人有什么关系?”梁笑儿还是不明白,其他人也是皱着眉头看向秦安安。 也是,这一群人那个不是皇权贵胄,怎么会知道甜薯这种食物的效果呢。 “这个甜薯吃不习惯的人,容易积食,而且通气就是说人容易放屁,而且会很臭”秦安安好心的解释。 “噗……。”梁笑儿一个没忍住,一口茶水就喷了出来。 秦安安嫌弃的挪开自己的茶盏。 “哈哈哈哈,安安,怪不得你说不用我帮忙呢,你这手段比我高多了”梁笑儿笑的直不起腰来。 “我真不是故意的,而且我吃了就没事”秦安安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又不是自己逼着她吃的。 “哎,安安,你没说我还没发现,你的皮肤变得好好呀,简直是肤如凝脂、嫩的可以掐出水来”梁笑儿又看到秦安安的脸色,忍不住上手开始蹂躏起来,“是不是因为怀孕了?肯定是我未来女婿的功劳!”。 纪凌尘黑着脸,盯着梁笑儿胆大包天的手,示意裴子画管管自己女人,不要粘着自己夫人,要不是自己身份现在不好在大家面前暴露,早把她拎的远远的了,还未来女婿,想得美,自己的孩子自己还没见着呢,就被人定走了?!。 裴子画认命的上前用扇子打开梁笑儿的手,半真半假的说道:“羡慕也没用,你又没有!”干得好,哈哈哈哈,将来小王爷是自己的女婿,哈哈哈哈,可以狠劲的折腾他,让他老爹欺负自己,让他儿子替父还债! “管你什么事,那你去找好的去呗,哼”梁笑儿不优雅的翻个白眼。 裴子画觉得自己还是不说话的好,里外不是人啊,还是早点把媳妇带回家生个闺女实在,嘿嘿嘿嘿。 这时,宫里的女医来了。 由侍女带着去到百里梦蝶的屋里看诊,其他人等在外边。 不一会,女医就出来了,开了药单,嘱咐一些基本的注意事项,然后才向秦安安回报:“禀王妃,公主并没有大碍,只是吃的食物不对有点不服,加上昨晚有点着凉所以才会已经开了暖胃的药,这几天注意饮食清淡” “好,多谢”秦安安让管家送女医出门。 煎了一副药,百里梦蝶喝了之后才出门,小脸苍白,看着给人一种柔弱的白莲花的感觉。 “王妃昨日给我吃的食物是故意的吗?”一开口就破坏了美感。 “公主,这话说的就不对了,食物是大家一起吃的,安安和其他人都没事,怎么就您有事呢?”秦安安还没开口,梁笑儿就辩驳了。 “你又是谁?本公主说话你插什么嘴?”百里梦蝶生气的嚷道。 “本小姐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梁笑儿,是当朝右宰辅的嫡女,还会皇上御封的郡主,跟公主您呀,一个等级的”梁笑儿嘚瑟的说道,一副痞子在砸场子的时候的开场白。 不过梁笑儿不提,秦安安都忘记了,笑儿还是除了云华之外的当朝仅有的两位郡主之一,据说是右宰辅立下的救驾之功,让皇上对右宰辅格外的信任和宠爱,他的子女都进行了册封,这份殊荣在朝中也无人能及,一直是众人羡慕的对象,这也是梁笑儿一直这么高调的原因。 “郡主还想跟本公主比,哼”百里梦蝶不屑。 “跟你比怎么了,听说你要挑战安安?!这样吧,安安可是我的师傅,就你还不够资格跟我师傅比试,咱们两个比,赢的了本郡主才有资格让我师傅出手”梁笑儿挑衅的说道。 “比就比,本公主还能怕你不成,你说比什么?!”百里梦蝶也是个不怕事的。 “笑儿——”秦安安拉拉梁笑儿,想要劝劝她。 “没事,反正现在也没有其他的事,就当是活动活动筋骨”裴子画上前推波助澜,反正有纪凌尘在这,他才不会让秦安安出事,自然也不会让梁笑儿出事。 “这样不好吧?”秦安安还是有点担心。 “师傅,你就放心吧,我会注意不让公主输的太难堪的”梁笑儿笑眯眯的冲秦安安眨眼。 “吹牛皮的功夫倒是挺高的,还是手下见真章吧!”百里梦蝶冷笑。 “好,听说公主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也是战场上摸爬滚打过得,不如我们就比试三场:一场箭术、一场马术、一场攻防?怎么样?” “好,本公主应了!”百里梦蝶不服气的痛快应道,自己跟随军营行军这几年,自信自己的行军布阵除了纪凌尘还没人能打败自己。 “好,别说我欺负公主身体不舒服胜之不武,我给公主时间去调养好身体在开始比试。” “什么时候开始,本公主随时候着”说完就转身回去休养生息去了。 “笑儿,你有把握吗?百里梦蝶在行军打仗的方面的确是有自己的才能”秦安安担忧的说道。 “没事,你忘了,玲姐可是在这方面是全才,连你相公都夸赞过,这两年我可是跟她学了不少,至于行军布阵,你旁边这个死人妖不就可以交我吗?他可是这方面的高手”梁笑儿自信的说。 看着裴子画和纪凌尘都没有反对,秦安安也只能暂时放下了心里的忧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八章 开始比试 晚上,秦安安拉着纪凌尘进屋的时候,知春那生气的眼神都可以把秦安安的后背盯出一个洞来了。 秦安安又不好现在告诉她们真相,毕竟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风险,再加上现在皇上和孟国的人都盯着王府,一点风险都不能冒。 知夏虽然也不理解,但是也不好多说什么。知秋若有所思的看着裴子画对着那个小厮的态度,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 纪凌尘看到大家这么支持自己,心里很开心,看来以后哪怕自己不在安安身边,有这群衷心的人在秦安安身边也不用担心安安被人抢跑了,看来等自己恢复身份了,要好好的嘉奖一番几人。 “阿尘,让笑儿这么比赛真的没事吗?”秦安安还是觉得不放心。 “放心,有你家相公我在,你就不用担心了,我绝对会让笑儿赢得,只要事先准备一下,绝对万无一失”纪凌尘宽慰,“你就别担心了,大夫说了,怀孕期间不能总是忧虑,对身体不好,你安心养胎就好” 说着就拉着秦安安,亲自伺候着她洗漱。 自从回来感受到秦安安的肚子之后,纪凌尘养成了一个好习惯,私下里时不时地用手或用耳朵贴在她腹部上,想探探看孩子在里面做什么。 当他用那种认真的表情对她说,想听听孩子的动静时,秦安安毫不客气的嘲笑了他。 “王爷,才三个月,他还没发育完全,不会动呢。”好笑地说,“我问过太医了,太医说孩子是要四个月才能动的呢。” 大抵是纪凌尘很少关注也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所以对秦安安的话表示似信非信的,晚上躺到床上时仍是不厌其烦地将秦安安抱到怀里探手在她肚子上摸来摸去,就像个孩子一样突然对某样玩具稀罕得不行的模样。 秦安安也懒得再劝,纵容着某人,放任自己的思绪沉入黑暗之中,舒服的找周公去了。 可能是要比赛的缘故,这几日百里梦蝶倒是很安分的呆在自己的院子里面,没像之前一样出来找秦安安陪同。 第三天,众人约好到京都郊区的皇家赛马场进行比赛。 秦安安一行来到马场的时候,百里梦蝶已经在了,包括太子和百里辰风、风宸也都在场,看来参与的人不少。 “见过太子殿下、梦蝶公主、六皇子”秦安安一行行礼问好。 “五弟妹,不必多礼”太子和颜悦色,显得很是体谅。 百里梦蝶看向梁笑儿:“要怎么比,开始吧,本公主可以让你一次” 语气很是倨傲。 看百里辰风淡定的表情,可见对百里梦蝶的信任。 倒是风宸有点担忧的看着秦安安,似乎在为她担忧。 纪凌尘不着痕迹的挡着他的视线,看向一边的裴子画:怎么回事,这个男人又是谁?做什么用这样的眼光看我家媳妇,没看到本王的媳妇已经怀着本王的孩子了吗? 裴子画无辜:爷,您出发我也出发,只不过回来比您早了1天,我怎么会知道呢。 纪凌尘暗哼一声:没用! 裴子画:……。惹怒老子,老子不——干,咳咳咳,我守着我媳妇,您爱咋地咋地去。 屁颠屁颠帮笑儿扇扇子去了,再待下去估计会吐血的。 “谁稀罕你让了?!你说吧,怎么比?”笑儿气急反笑。 “既然太子殿下也在,不如就让太子殿下做裁判,怎么样?”百里辰风提议道。 “本王很荣幸能见证到此场景,比赛规则我会在比赛前讲清楚”太子答应的很痛快。 “那好,我们就先比射箭吧!”笑儿迫不及待的指着不远处的箭桩说道。 “谁怕谁?!”百里梦蝶也不服气,直爽应道,对于这个比试,她自信自己不会输。 纪凌尘引着秦安安退后到遮阳帐内,侍卫很识相地搬了一张椅子到旁边,让秦安安坐下,又依次摆好其他座位,引着诸位贵人一一上座,奉上茶点,染上熏香祛除马场内的异味,太子多看了两眼秦安安旁边的小厮,看到他恭敬的守在秦安安手边,不停的递着糕点和茶水,暗想自己想多了,转移视线不再关注。 众人只当是景王留给秦安安护身的侍卫,倒也不再关注他。 场内已经有人手脚麻利的搬上了比赛用具,和弓箭,百里梦蝶和梁笑儿都在选、试自己用的顺手的武器。 等到两人都准备妥当,太子才站起身来宣布: “接下来,本殿下宣布投掷井字格游戏规则:由两个人之间比试轮流射击井字格内的移动标靶,看谁能首先射中三个,且可练成一条直线,无论是横线、竖线或者斜线,即为获胜方。你们两个都明白了?” “明白了,真墨迹,直接开始吧”百里梦蝶直接上来就开始射击,是看似随意的一箭,准确的打中了井字格右上角的标靶,挑衅的回头看向众人。 “不要得意的太早”梁笑儿慢条斯理的拉起手中的弓箭,直接将井字格最中间的标靶射中。 百里梦蝶不禁看来梁笑儿一眼,倒是对她有点佩服,这个功力不错,但是那又怎么样,结局是不会改变的。 提气再次搭箭射向旁边的标靶。 梁笑儿紧随其后将她的后路堵死,将最坐边的标靶打上自己的标示。 百里梦蝶皱着眉头,只能将来梁笑儿的第三步也给堵上。 两人只顾着互相堵着对方的后路不让她先连成直线,都有没有发觉眼前的井字格已经被全部射击了一遍,还是没有人分出胜负,看来两人的实力倒是不相上下。 来回的射击了好几次还是没有分出胜负,秦安安注意到笑儿的手臂也渐渐的开始酸痛,隐约的小幅度开始颤抖,毕竟没有经过长时间的军事训练,笑儿的体力与百里梦蝶这种经过战场厮杀的相比差的还是有点远。 秦安安注意到的事情自然其他人也注意到了,百里辰风的脸上已经露出了微笑,似乎看到了胜利在招手。 裴子画眼神暗了暗,上前叫停:“好了,比了这么久大家休息一下吧” 话音一落就将场内的凝滞气氛打乱了,梁笑儿也有时间将自己的气息进行调节。 “裴军师这是什么意思?”眼看就要胜利的局面被打破,任谁也不会高兴,百里辰风阴沉着脸问道。 “我只是看两位巾帼英雄箭术这么高超,都分不出上下嘛。天气这么热,万一公主中暑了,这罪责我们大兴可承担不起呀”裴子画最擅长睁着眼睛说瞎话了。 明知道是假话,还不得不听,这也是为什么百里辰风的脸色这么难看的原因。 “不知裴军师有什么高见?”一直看戏的太子眼看情况不对,出来打圆场了。 “高见不敢当,只是只比试射箭岂不是无趣?”裴子画摇着扇子开始忽悠了,“百步穿杨是很厉害,可是在战场上没有一个敌人是死的,站在那里给你射,所以我觉得应该换个新鲜的玩法” “哦,不知,裴军师有什么新鲜的玩法?”百里辰风显然对于这个长随景王身边的军师诡计多端的性格不陌生。 ------题外话------ 今天接到编编的通知,中午正式进入v章节,所以现在加更一章,不要嫌弃字数少呦,坚持下去,小草会每天都坚持万更的,其实接到通知的时候小草的心里很高兴,实现了好久的一个小愿望,总觉得很梦幻,很不敢相信(_),希望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能够陪伴着大家一起走下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九章 比试惊魂 “也不是什么新鲜玩法,只是我们这里比试射箭可以用上几枚铜币。”裴子画从腰间拿出几枚铜币,边抛向空中接着玩,边说道,“在射箭之时我会将手中这五枚铜钱抛向空中,一声令下,同时穿过五枚铜钱的中心并射到中心靶位上的方可算胜利一方,怎么样,梦蝶公主在战场上可以百里穿杨,这点小意思应该不在话下吧?” 百里辰风皱着眉头:“这么做是不是对我们不公平,我们并没有这么练习过” 裴子画嘴角勾起:“六皇子说的就不对了,难道梁姑娘之前就练习过吗?梁姑娘连战场都没上过,只是在参加每年的皇家狩猎时才学的箭术,不会梦蝶公主……。”边说着还边用扇子捂着嘴,一副我知道了大秘密,但是我不会说出去的样子,惹得秦安安在心里已经笑的不行了,这有裴人妖能做出这么贱的激将法。 果然还没等百里辰风说话,百里梦蝶就不高兴了:“你是看不起本公主吗?本公主岁父皇上战场时你还没出生呢?!这挑战本公主应了,让你们输得心服口服!” “哦,原来梦蝶公主已经这么大了?!这么说我应该叫公主姑姑?还是奶奶呀?”裴子画嬉皮笑脸的插科打诨,分散她的专注力。 “你敢骂我老?看鞭!”百里梦蝶一直被人当做美女捧着,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奚落,气的脸色涨红,抽出腰上一直别着的鞭子就要动手。 “我可没说,这是公主您自己说的,您上战场我还没出生,那您不是比我大很多吗?说起来比景王都大了吧,景王不是得叫你姐姐?!”裴子画自然不会让她打倒,边躲边说。 百里梦蝶听到自己最心爱的人被奚落,更是生气,鞭子挥舞的更是快速。 秦安安拉着梁笑儿给她活动、按摩着手臂,看着眼前的闹剧,梁笑儿哈哈哈大笑,凑近秦安安:“这死人妖,这次表现不错,哈哈哈哈” 站在一边的纪凌尘显然对于裴子画的这次行为很满意,投过去赞许的一眼。 正在躲避百里梦蝶鞭子的裴子画接受到自家将军百年难得一见的媚眼,脚下一滑,差点摔倒:爷,我媳妇还看着呢,我可不想名声不保! 纪凌尘:……。欠虐! 风宸突然开口:“公主,莫要上当,还是保持精力进行比试吧” 纪凌尘看了一眼这个风宸,眼神幽深:能看出裴子画的意图,此人不简单,总觉得此人的气度不像是一个书生那么简单,莫非是孟国的哪个高人? “哦”百里梦蝶听话的收回鞭子。 秦安安看着收敛脾气的百里梦蝶眼神闪了闪:百里梦蝶的骄纵脾气之前在宴会上可是表现的淋漓尽致,连百里辰风也压不住,现在风宸一句话就……。实在是可疑。 “咳咳,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就按照裴军师的意思比试吧”被众人行注目礼的太子宣布,心头恼怒,这群人还真把自己当成一个可有可无的裁判吗?可恶!心里恶狠狠地想着,斗吧斗吧,最好斗的止不住,等到五弟回来看到这个场景直接开战,这样父皇就会剥夺他的军权,昭王也就没有后续支持了,天下就是我的了哈哈哈哈哈 如果秦安安要是知道现在太子的想法的话,估计会很肯定的告诉他:幻想是病,得治啊,亲! “我的硬币借你们,记得要还回来哦,坏一个要赔十个,我穷还要攒钱养媳妇呢”裴子画将自己手中的硬币丢给旁边的随侍。 百里辰风撇开脸,已经不想看到裴子画那嘚瑟样了,免得控制不住想打人。 风宸倒是还是保持着温和的书生柔弱感,笑眯眯的看着众人,人畜无害的样子。 “不知公主和梁小姐谁想要先来射第一箭呢?”太子问道。 “来者是客,不如公主先来吧”梁笑儿谦让道。 “第一次就是本公主先射的箭,这次就让你来,免得传出去说本公主欺负你们!”百里梦蝶不屑。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梁笑儿拱手抱拳。 “笑儿可以吗?她射箭是好,可是从这里面穿过去,好像……。”秦安安担忧的看着试着弓箭松紧的笑儿。 “你觉得为什么裴子画会提出用铜币比赛”纪凌尘小声偷笑。 “?!”秦安安吃惊的回头看向纪凌尘和裴子画,看着他们两个脸上的奸笑,心里的小人已经炸了毛了。 不会这几天,他们闭门就是给笑儿训练这个穿孔射箭吧?!这不是明晃晃的作弊吗?可是谁知道呢,这不过是前期比赛僵持不下才会突然改变主意,谁也不能保证之前的比赛,笑儿就能和百里梦蝶打成平手呀! 太奸诈了!太腹黑了,有没有?! 某王爷为了保持在自己媳妇面前的良好形象,果断的将战友出卖了:这事跟我没关系,都是旁边这人做的。 躺着中枪的裴子画:……。这锅我不背,王妃……哎,你那恍然大悟的表情是怎么回事,难道不知道你家王爷的肠子都是黑的嘛! 知道了内幕的秦安安再看在试箭的梁笑儿,怎么看怎么觉得她在装模作样,强压下心里的笑声,装作担忧的模样。 没办法,人生不易全靠演戏,这演戏功力不行还真没法出来混。 “行礼,可是开始了。”笑儿终于放开调试的手,气沉丹田,左脚蹬地,稳稳的扎个马步,将弓箭拉至极致,猛喝一声,“扔硬币!” 说时快那时快,随侍将手里的铜币扔起的一瞬间,梁笑儿手里的箭头向上一提,手随之一松,就在铜币在空中达到最高开始向下掉时,向上冲起的箭刚好穿过中间的孔,铜币的重量将向上升的箭又压的沉下来,刚好冲着井字格的中心冲去,正中靶心! “好”围观的众人被梁笑儿这一手亮相给惊呆了,不自觉的喝彩起来。 “四枚!”百米外的侍卫报到! 梁笑儿听到这个数,瞬间将心放回了肚子,这几天没白练,总算是保着了这第一局,虚脱的倒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了,裴子画立刻上前在她倒地之前将她抱起来,安抚的抚着她的背脊,很欣慰,这是自己的女人! 这么优秀、可爱的女人以后就是自己的了!想想心里就美得冒泡! 啪! 梁笑儿黑着脸打掉伸向自己脸的手,这人,都不看看,眼前是什么地方,是可以随便发情的嘛! 百里梦蝶也震惊了,刚才的射箭自己也未必能全部穿过,这个看着柔弱的女子,从没有上过战场的闺阁中女子竟然做到了! 此刻,百里梦蝶的心灵是震撼的,不敢置信的。 “公主,公主!”旁边的声音将她从深思中唤醒。 “公主,到您了!”太子说道。 看着递到眼前的弓箭,百里梦蝶知道自己今天赢不了了。 百里辰风和风宸也蹙着眉头,显然意识到了现在情形对自己是不利的。 “公主,无须多想,相信您在战场上的百步穿杨绝对不会输的”风宸劝道。 “本公主知道了”百里梦蝶拿起手里的箭,深吸一口气,是的,自己是孟国的传奇公主,从小战场厮杀下来的,绝对不会输的! 提气拉弓,准备放箭。 在箭放出去的那一刻,百里梦蝶心里瞬间一惊:“糟了,放早了!” 果然,箭头直直的在铜币落下来之间就错过了,直接射到了标靶上面。 “0枚!”那边的声音传来。 百里梦蝶失魂落魄的将弓箭放下,没想到自己竟然输了,其实这个结果在自己的心灵受到震撼的时候就应该想到的,箭术是容不得半点瑕疵的。 风宸看着眼前失去斗志的百里梦蝶,心里叹了一口气,看着抱着梁笑儿的裴子画,感叹:不愧是战神的得力军师,输给他,倒是不丢人。 “太子殿下,是不是该宣布结果了”秦安安担心笑儿的伤势,着急的问道。 “哈哈哈,看来是梁小姐取得了先机,第一场箭术比赛的胜利者是梁笑儿!”太子不情愿的宣布,还没看到两方打起来呢。 “恭喜王妃赢得第一场比赛”风宸微笑着向秦安安道贺。 “前拳主定效蛾眉,前脚八字后脚丁,不丁不八方能撑,潜心定志莫狐疑,两手如法开弓去,从容中道自称奇,看定靶子先提胸,提股献股知其法,不愧是大兴的子民”百里辰风也不得不陈赞,孟国的子民还是差的远着呢。 “谢谢风先生吉言,本王妃还要带着笑儿去看看医师,就不打扰六皇子和太子殿下了!”伸手不打笑脸人,秦安安只能回一个和气的笑。 “慢走不送”百里辰风现在也没心情跟她们客套。 坐到马车里,秦安安刚要看看梁笑儿是不是受伤了,就看到笑儿猛然坐起身来,“哈哈哈,安安,怎么样我今天够威风吧?!是不是比玲姐都厉害!下次见到玲姐必须好好的跟他吹嘘一下,安安你可要给我作证啊!还有家里的臭老头,这事必须要跟他炫耀炫耀,让他……” 纪凌尘黑着脸将快凑到秦安安脸上的叽叽喳喳吵死了的人拎开,受着秦安安,万一吵到自己未来儿子怎么办! “你是谁,凭什么不让我在安安旁边”梁笑儿不满的看着眼前的小厮,这个人是不是有病,一个下人还敢坐到主子的马车里,还敢对自己动手! “那个,笑儿,你别生气哈,这个人,他,他脑子有病,你还是别跟他计较了”裴子画赶紧上前拉着快要暴走的梁笑儿,在她耳边悄声说道。 纪凌尘眼刀子在裴子画身上乱飞,别以为你这么小声我就不知道你是在骂我。 秦安安无奈的拉着眼前幼稚的人。 开口缓和气氛:“笑儿,你刚才真厉害,对了,这几天你们就是在准备这个事情吗?” “是的,这几天都是他教的我,练得我的手都快断了”梁笑儿不高兴的指着那个小厮,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这个人虽然脑子有病,功夫是真的不错,自己练了这么久,还是只能穿四枚,还要投机取巧,用尽全力,但是眼前不起眼的小厮每次都是随意扔出去任何角度都可以轻易的五枚全中! “笑儿真厉害!”安安高兴的夸道。 “其实也没有那么好了,主要还是死人妖的功劳”笑儿被夸的不好意思了。 “这些都是他想出来的,其实百里梦蝶如果心里坚定的话,说不定会全中,她的箭术的确是在我之上,只是人妖早就算到她的性格会在之前的额比赛中抢先出手,只要我能坚持一阵不分上下,他就会出声阻止这件事,然后提出我们练好的穿铜币的要求,在这个时候在利用她前期情敌的思路,抢的出手权,给她的心里造成压力,这样她就输定了,因为箭术是必须全心投入,容不得意思一号的放松才有可能。所以这个功劳啊,还是应该算给死人妖!”笑儿没有把功劳都拦在自己身上。 “好好,你们两个都是功臣,王爷回来肯定会赏你们的!”秦安安哪能看不出来两人互相赞赏的眼神啊,刚才在外边面前也不知道收敛点。 哈哈哈哈,一路上,车厢里回响着笑儿那标志性的笑声。 经过两天的调养,梁笑儿才算完全的恢复过来,毕竟高强度的射箭对于闺阁中的女子来说还是造成了负担。 失败的阴影也给百里梦蝶造成了不小的打击,所以也需要时间调养,双方达成共识,将比赛定在三日后,进行马术比赛。 秦安安现在的身子也帮不上忙,只能每天准备一点新鲜的现代凉菜配方,让厨娘做好,送到他们面前,两人都大呼:“超好吃!以后再也不去其他地方吃饭了!” 在古代,没有飞机、汽车的时代,马无论是在生活上还是在战场上都起到了不可或缺的地位,战士们除了精准的箭术,马术也要精湛,所以只要今天谁能够在马术比试上胜出,都将是一件很自豪的事情,并且这件事,已经引起了多方势力的注意,皇上也参与其中,特意将马术比赛变更到了皇家马场,亲自主持此次比赛,病夸下海口,给赢得比赛的那一方,大大的奖励!。 随着一阵鼓声,马术比试也开始了,刘总管说了一番规则之后,本來准备好的梁笑儿和百里梦蝶都挑选好马匹准备比赛了,皇后却在此时站起來,看着遮阳帐内的皇上,恭敬道:“皇上,年年赛马都是将士们比试,今年好不容易看到巾帼不让须内的女中豪杰了,不如來点不一样的!” 秦安安向着坐下的皇后看去,见她今日依旧明艳照人,甚至比平时看上去更加光彩艳丽,总觉得有些不同。 “皇后的意见也合朕心意,各位爱卿怎么看!”皇上对着大家说道。 亲皇后派率先站出來,道:“皇上,娘娘所言极是,在场的诸位年年在此狩猎训练,一场比试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 “皇后以为如何才能新鲜助兴!”皇上对此也赞同,若是每年都是一样的活动确实沒有什么新鲜可言。 “皇上,这样吧,我们在路上设置障碍物,并在终点放置一个高桩,上面挂上红灯笼,谁先跨越障碍区,并取下红灯笼,顺利返回的那一个就是赢家,并为皇上助兴!怎么样?”皇后笑颜如花讨好道。 秦安安再次疑惑地看了皇后一眼,总觉得她有什么阴谋,但是皇上来看比赛应该也是临时起意的,应该不会有时间提前准备才对呀。 皇上开怀地道:“那好,刘公公,去安排物件,今日的马术比试,就让我们大家开开眼界,欣赏一下,传朕旨意,在座的所有女眷宫婢,皆可参加!” 皇上一声令下,大家都站起来领旨,刘总管也下了遮阳帐去安排。 秦安安看着皇后脸上那抹得逞的笑容,不知为何觉得不自在,总觉得又是在算计什么似的。 看向母妃,母妃的眉头也紧紧地锁着,似乎不明白皇后的用意,看着秦安安摇摇头,示意注意一下安全,其中必定有诈。 不过贤妃在宫中时间长了,倒是一个眼明心尖的主,能看出來皇后是故意讨好皇上,历来宫内女眷都可参与狩猎,不过并不是马术远射之类的,一般是表演才艺博得喝彩,皇后这么一说,直接就让所有准备好的歌舞泡汤了,太子妃的马术倒也说得过去,只是,这场比赛是关乎百里梦蝶与景王妃的,与臣女的才艺表演又有什么关系呢?太子妃就算是赢了,也没有用吧。 想不明白的贤妃只能静观其变,看看皇后又在出什么幺蛾子。 好在,安安身边还有一个阿尘,那孩子,自己虽不是他的亲生娘亲,但是自己是真心把他当做自己孩子养大的,哪有为娘的认不出来自己孩子的呢?不过看到他知道疼媳妇,心里也颇为宽慰。 “安安,不必担心,笑儿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笑儿心知皇后一向与景王府不和,宽慰秦安安。 “嗯,去吧!尽力就好,不要受伤”秦安安点点头,看着笑儿下去准备。 百里梦蝶身边的侍女见众位女宾也准备好了,便低头在她耳边附语:“公主,皇后早有准备,不如……” “只怕她未必是想帮我,六哥那里也没有消息,你时刻在本公主身边注意着!”百里梦蝶也搞不清楚这个皇后在打什么主意,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总归她们有着相同的敌人,应该不会是算计自己,就算真是算计自己,现在这个时间点,自己也能让她付出代价,识相的自然知道该怎么选择! “听闻梦蝶公主得名师教习,加上自小就在战场,御马对于公主來说应该不是难事吧!” 太子妃穿戴好骑马装之后,上前去打招呼。 “妹妹骑术一般,恐不能和姐姐相比,今日就只是娱乐一下,能为皇上助兴也是本公主的殊荣,况且本公主要比的人是梁笑儿,跟太子妃姐姐还真是不在一个战线上!”百里梦蝶可不是谁的面子都给的。 太子妃噎了一下,显然没想到百里梦蝶这么不客气,油盐不进:“那公主可要小心了,笑儿的骑射一向是我们京都里面拔尖的” 旁边的梁笑儿正好驱马走过来,回以微笑,淡笑道:“太子妃不必担心,臣女的技术自然是不容小觑的!” 其余的小姐们,看到几人之间无形的剑拔弩张的气氛,也都不敢上前,知道这场比赛另有目的,只是将马轻轻的驱赶至起跑线上,并不靠拢三人,免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马术规则很简单,就是挑选一匹良驹,然后凭借自己对于马的驾驭术控制马的速度放平缓,然后在马背上以身体做出许多动作,譬如翻腾,倒立等等一系列动作,当然这是男人们之间的一种娱乐方式,女人做不來那些高难度,所以皇上衡量到众位闺秀自身的问題,将规则修改了一下。只要穿越障碍,取得红灯笼,再安然返回就可以了。 围场上已经占满了骑着马的女人,都在等待皇上一声令下。 刘公公等大家都准备好了之后,便站在台前对着各位说道:“皇上有旨,鉴于宫内女眷并不擅长马术,为了公平起见,马术规则有所改进,刚刚奴才已经派人在小树林里面设置了障碍,至于具体位置得各位仔细受伤,旁边有侍卫在守着,坚持不下来的弃权可以随侍卫返回,一炷香之内,谁最先返回,皇上必定重重有赏!” 听闻规则改变,太子妃脸上的得意之色少了一些,不过也在意料之中,马术对于一般女人来说的确是难了些,不过结果是不会改变的,哼,今天谁都不能安全的从这里退出! 这场马术比试,结局是已经定下来的! 眼角得意的飞扬,惹来百里梦蝶和梁笑儿的注视,这笑怎么这么让人寒碜呢! 随着一声令下,几人的马一马当先的冲出线,很快就消失在小树林的拐角处。 随着人影的消失,秦安安的心也逐渐的悬了起来,有皇后在,不会出什么事吧。 秦安安不自觉的将眼光投向身边的纪凌尘,寻求一点安慰。 纪凌尘微不可见的冲她点点头,示意她不用担心,裴子画已经悄悄的跟了上去,还有他身边随行的暗卫也派了两个出去,随时侯着,一旦有情况,立即救人,比赛结果不重要。 听到纪凌尘的秘密传音,秦安安提着的心才稍微放下了一点,实在是不知道皇后在这场比赛中能得到什么好处。 已经随着马跑远的梁笑儿此刻也不好受,本来这几天定下的策略已经完全被皇后的突然发难给打破,现在又加上一个不知道是敌是友的太子妃在旁边紧追不舍,实在是让人恼火。 虽然不知道她们打的什么主意,但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皇后的尿性一定是在打什么肮脏的主意。 扭头看了看旁边百里梦蝶那专心控马的侧脸,还是暂时相信百里梦蝶的好,怎么看都比后面诡异笑容的太子妃要好的多了。 前面都是密布的丛林,几人高超的马术将身后的马甩开的越来越来,渐渐的只剩下三人在路上奔跑,身后的人影再也看不到,甚至连马蹄声也听不到了,看着前面没有障碍物的平坦大道,和为了比赛顺利而设置的箭头指引方向的标志,梁笑儿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就在大道的拐角处,梁笑儿与百里梦蝶的马正在挣先,突然梁笑儿身子一个不稳,觉得身子下面的马突然的受到了什么攻击,马脚一软跪卧在地,随之而来的惯性冲击让梁笑儿直直的飞了出去,剧痛随之传遍了全身,眼前隐隐的发黑,梁笑儿躺在地上良久才缓过神来,强撑着坐直上半身,看到自己的身上和胳膊上鲜血淋淋的伤口,眸子里涌起狂风暴雨,很好,竟然敢将主意打在自己身上! 在京都横行这么久,看来是最近动作有所收敛,让她们都忘了,她梁笑儿可是京都最有名的让人头疼的魔女啊! 将头转向马匹所在的方向,两匹马齐齐躺倒在地,不知道有没有死掉,在马匹旁边一条不起眼的银线在阳光下闪烁着诡异的颜色,有毒! 梁笑儿将目光放到另外一边的已经失去意识的百里梦蝶身上,不明白为什么把她也牵涉进来,皇后总不会是想挑起两国的战争吧,那样只会将兵权推向景王,对她们一点好处也没有! 强撑着站起来,看着眼前的百里梦蝶,挪步到她身边,轻轻的推动她:“梦蝶公主?梦蝶公主?你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叫了几声都无人应答,梁笑儿只能强撑着将她扶起来,准备将她带到一个合适的地方修养一下,抢救过来,要不等到有人过来,谋害公主的罪名就脱不掉了。 突然身后传来的马蹄声让她回过了头。 “吁!”一声长长的马啸声,太子妃将马停在不远处的草坪之上,得意地看着两人狼狈的样子。 “是你做的?!”梁笑儿看着她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没错,是我做的,又怎么样,现在谁都救不了你!”太子妃大笑。 “为什么?”梁笑儿实在是不明白她这么做的原因。 “那你就不用知道了,来人动手!”太子妃厉声喝道。 看到从林中走出的身着黑衣的人,梁笑儿攥紧了手,现在自己的身子受伤,不说保护百里梦蝶了,就是自保都是问题。 “不要再做无所谓的抵抗,跑到的标志早就被我的人给换掉了,其余人在另外一边,只怕是想不到你们会在这里,等到他们发现之后嘛,只怕就晚了”太子妃显然对于自己的布置很得意。 梁笑儿的心向下沉了沉,暗中将身上带着的银针拿出来,扎在百里梦蝶的手上,希望能将她刺激的清醒过来。 “杀了我们两个,你就算是出去了也解释不清楚,只有我们三个的骑术在一个水平线上,你逃脱不了嫌疑”现在只能拖延时间。 “你放心,我不会杀了你们的,杀了你们本妃的确会承担不起,只是嘛,还有其他的办法……。”太子妃下了马,拿出一包药粉抖开,看着风中飘散着的粉末,“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最有名的魅药,只要吃下去之后,整个人都会不一样的,至于对象我已经帮你们选好了,你看,刑部嫡长子,和八皇子,分别配你跟公主,是不是很般配呀?”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梁笑儿感觉到手下的百里梦蝶的指头在颤动,加紧手中的动作。“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好处?!哼,我夫君是太子,是未来的皇上,孟国来使,以后缔结姻缘,获得孟国的助力,这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情,可是你们却偏偏要帮着纪凌尘!帮着昭王跟我们作对,我偏不如你们的心愿,今日这件事情发生之后,百里梦蝶只能下嫁给八皇子,至于你,你不满百里梦蝶的挑衅,暗中下药,谋害皇室,自作自受,就算皇上再怎么重新右宰辅只怕也不会再和你们亲近,只能将你们的权利削空。你是景王妃最好的朋友,其实在这件事情上,与百里梦蝶的仇恨并不是很尖锐,之所以会出此下策,自然是受了景王妃的挑唆,景王妃自然也不能免责,等到纪凌尘回来,等待他的是家人被治罪的情景,还失去了自己的孩子,你说他会怎么样恩,最好是能带兵杀进来,那么就更好了”太子妃的眼神有点诡异。 好狠毒的心思,这是要将他们全部一网打尽,一个不留,偏偏自己现在还没有力气还手,但是梁笑儿拿不准现在太子妃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她把这些事情全部都拿出来讲,就不怕自己会时候算账吗?还是她这么笃定自己做的没有丝毫蛛丝马迹?!还是她的背后另有其人,在谋划更深的东西呢? 梁笑儿按着太子妃脸上诡异的笑,按兵不动。 怀中的百里梦蝶已经清醒过来,一把推开梁笑儿,“大胆,你居然敢暗算本公主,谁给你的胆子,本公主一会就要你皇上治你的罪!” 梁笑儿无奈的扶着额头,人家已经在算计你了,你是不是傻,这个时候还问有什么意思。 “公主还是能安然的出去之后再来跟我说吧”太子妃不以为然的拂拂衣袖。 糟糕,药效开始发挥作用了,梁笑儿的身上开始无力,一股股的燥热在心底躁动。 百里梦蝶也又一次瘫软在地,咬牙再忍耐着。 太子妃将手中的药包藏起来,示意身后的黑衣人上前处理掉眼前的两人,牵着马匹向终点冲去。 身后训练有素的人将银丝线收起,清理周围的痕迹,并将梁笑儿与百里梦蝶给拖到林子里。 在遮阳伞下等着的秦安安总觉得心里的不安在逐渐的加强,实在是放心不下,给纪凌尘打个招呼,让他去里面看看情况,自己走到贤妃身边确保自身的安全,看着皇后的得意眼神,秦安安觉得这次事情一定不是三言两语就能糊弄过去的。 纪凌尘起身,在众人不注意的情况下,偷偷的溜到另外一边,抄另外一条道路向林子里面走去。 原本等在终点的裴子画看着远处空无一人的道路,心里猛然意识到什么,暗道一声不好,转身向里面跑去。 随后跟来的两个暗卫此时听从起秦安安的安排,掩着小路保护梁笑儿的安危,看到太子妃转身的那一刻,她们冲进林子伺机救人。 眼看那些人的手已经伸进了梁笑儿和百里梦蝶的身上,两人再也忍耐不住,出来将两人护在身后。 在动手的两人本来就是被皇后逼着上阵的,一看有人保护,立马远远的跑开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黑衣人鄙夷的看着跑远的两人。 “识相的,不要多管闲事!”黑衣人恶狠狠的说道。都是刀口舔血过的杀手,自然明白今日的事情如果不能及时的解决,等待自己的就是死路一条! “有本事就踏着我们的尸体过去”两个女子倒也是不害怕,干脆利落的上前和他们打斗在一起。 梁笑儿看到这两个人知道自己暂时安全了,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紧绷着的精神一放松,一的热浪立刻将她吞没,口中发出难捱的呻吟,嘴唇被咬的血粼粼。 纪凌尘和裴子画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分赶到,看到这个场景,裴子画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两人合力将黑衣人打退。 领头的一看到两人的实力不俗,立刻准备撤退。 纪凌尘拉着杀红眼的裴子画:“你先带笑儿她们回去,琉璃宫那里有药,可以缓解,让暗二他们过来接应!” 裴子画放下心中的杀意,抱起梁笑儿,两个女暗卫抱起百里梦蝶,从另一边绕道回到琉璃宫,开始找药。 纪凌尘抓到一个正要咬牙自尽的刺客,将他的下巴卸掉,交给随后赶来的暗二手里,绕到另外一边,重新牵出两匹马,将受伤那个的那两只马的标牌挂在这两只上面,伪装成未受伤的模样,牵着来到终点处。 不一会,裴子画带着已经解了毒的梁笑儿和百里梦蝶来到终点,将在终点的侍卫给打发走,等两人恢复一点力气,骑上马向回赶去。 等在终点的秦安安紧紧的盯着路的尽头,看着已经燃烧到底部的香,心里的担忧已经到了一个顶点,渐渐的路的那边传来马蹄的声音,秦安安猛然站起身来,激动的看着路的尽头。 很快,路的尽头转过来一个穿着蓝色衣衫的女子,秦安安的心沉到了谷底:这不是笑儿也不是百里梦蝶! 皇后看着那蓝色衣衫的马匹跑出来,满意的勾起了嘴角。 突然蓝色衣衫身后又有两匹马冲了出来,是笑儿和百里梦蝶,皇后脸上的笑凝固在脸上,这是怎么回事?! “笑儿,加油啊!”秦安安高兴的高呼。 梁笑儿紧了紧手中的缰绳,用尽上最后一丝力气在擦过太子妃身边的时候将他手中的红灯笼抢过来,猛夹脚下的马镫,身下的马儿长啸一声,第一个冲过了终点。 再也坚持不住的从马上面掉下来,本来以为要摔倒在地,却久久没有反应,睁开眼就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裴子画正紧紧的将自己抱在怀里。 “死人妖”梁笑儿放心的昏了过去。 “梁小姐拔得头筹!”尖细的太监声大声宣布着,只是秦安安等人已经不关注了,秦安安不顾怀着身孕的身子冲到笑儿身边:“怎么了,笑儿这是怎么了?” “只是有点脱力而已,我带她先去看医师,你在这里等着皇上宣布结果”裴子画来不及多想,带着已经昏迷的笑儿直接就走了。 身后被侍女陪着的百里梦蝶,看着秦安安和梁笑儿等人的身影,眼神里流露出了艳羡的神色。 又看了眼装作无辜的太子妃,她冷笑一声:“咱们走着瞧”然后就走了。 皇上很开心的赏赐了很多的物件给笑儿,并褒奖了右宰辅,高兴的散场了。 代笑儿接受完所有的赏赐,秦安安才抽出时间到太医院看笑儿。 路上听着纪凌尘讲的事情,秦安安生气的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们竟然将主意打到了笑儿的身上,绝对不能放过他们!” “好的,我会收拾他们的,你不要想这么多”纪凌尘知道这件事情真的是戳到秦安安的底线了,宽慰道。 “笑儿,你怎么起来了”看到前面站着身影,秦安安惊呼! “安安,我没事,我可是帮你打赢了情敌哦,你的想想这么谢我!”梁笑儿又恢复了活力。 “好好好,你说什么都满足你,你身上还有伤呢,不能乱动” “那你的小王爷要给我做女婿!” “我答应你还不行吗?快点让你身后等那么久的医女看看身体” “就不,我才不要呢,我身体好着呢” …… ------题外话------ 上架了,上架了,大家伸出小手订阅一下吧o(∩_∩)o哈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章 开战,回敬皇后 比试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路了,梁笑儿在京城中的名声又上了新的高度,只是当事人很苦逼,正被自家老爷子教训呢。 “你胆子倒是不小,什么人都敢去得罪!平时教你的都白费了!罚禁闭半个月,不准出门!”右宰辅吹着胡子瞪着眼睛,转身出去了。 “不要呀,我是在帮大兴打外敌,你这是是非不分!不准关门,听到没有!不准……”声音逐渐被合起来的大门给隔绝了。 秦安安去右宰辅那里去看望过她几次,看右宰辅的态度坚决,倒是也没再劝说,只是不断地让人送点自己亲自下厨做的食物与好玩的新鲜玩意过去,免得她闷着。 “你怀着身子就不要下厨了,让厨娘做”纪凌尘不满的看着亲自掌勺的秦安安。 现在百里梦蝶自己从景王府搬了出去,府里倒是又恢复了清净,纪凌尘也不再伪装成小厮的模样,知夏、知春看到眼前的小厮变成了王爷,都很震惊。 尤其是之前反应强烈的知春,觉得自己蠢的可以去撞墙了。 纪凌尘倒是大方的赏赐了她,还夸她护主有功,闹得她红着一张脸。 “现在每天也没事情可做,偶尔下个厨也不是什么劳累的事情,菜蔬也都是已经切好了得,就是倒进去翻炒一下”秦安安无语的看着反应过度的某人,自从恢复身份之后,简直是另一个白涟漪,天天看着自己,什么也不让做,府里买了许多的小孩子用品,还给贤妃打招呼送过来了一个从宫里出来的稳婆,章嬷嬷。现在才三个月哪用得着这些呀,秦安安是又好气又好笑。 “再说,笑儿都是为了我们才会受伤的,你怎么没有一点感激的心呢”嗔怪道,“没看裴公子都快心疼死了嘛” “我这是给他们创造机会,没有这些事情,他哪能这么快就抱的美人归呀,你就别操心了”纪凌尘才不管那么多呢。 这些日子暗一也回来了,纪凌尘装模作样的随着监察御史进宫复命。第二天,皇上就下了圣旨。传旨的是皇上的贴身侍官刘总管,这是一份褒奖旨意,按照惯例宣读完毕,纪凌尘领旨谢恩,又听刘总管说道:“王爷此番立下大功,圣心大悦,明日陛下在集英殿设宴庆功,还请王爷按着时辰进宫。” 好事成双,送走了刘总管,不一会于明成那边也派人带回了于明成去江南带回来的礼物。 纪凌尘回到厅堂已不见秦安安的踪影,一问暗一,说她兴冲冲抱着于明成送来的包袱已经回房了。 纪凌尘寻过去,老远就看见寝房房门大开,秦安安把送过来的包袱摊开在桌上,把里面的礼物分门别类。 嘴里还在念念有词:“这个给大哥,这个给笑儿,这个给知春……。” 纪凌尘含笑看着也不打扰,反正到最后没有自己的礼物就是了。 等到晚上,秦安安想起说好的要收拾皇后给笑儿报仇这件事情了。 纪凌尘笑笑:“不着急,对待敌人要一招致命,不能留下后路” 秦安安看着他蔫坏的模样,放心的不再管了。 正好在庆功宴临近的时候,赶上重阳节,宫中菊花盛放,因着京都四季温暖鲜有风雪的缘故,这赏菊的日子比别地总要多上那么一旬半月。纪凌尘表面上在金陵城误了中秋团圆节,现在赶上重阳饮酒,加上此番携功回京,自然要给予嘉奖。 秦安安随着他去,为的是见母妃和皇嫂。入了宫门,先到的是皇太后的永寿宫,今日热闹长公主带着云华郡主也在。两人在屋里倒是聊了开。 内容自然是云华抱怨秦安安食言不带自己玩,让自己好生无聊,秦安安好言相劝,告诉她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是抽不开身去。 云华好奇的按着秦安安的肚子,“这里面将来就能爬出来一个小孩吗?” 秦安安对于那个爬字汗了汗,又不好跟一个小姑娘计较,只能略过:“是呀,我们每个人都是这里面爬出来的,你小时候啊,肯定比我的这个调皮,听说长公主可是吃了很多苦的,以后要好好的对待长公主,不要惹她生气哦” 太后这几次因为最近长公主的话语,倒是对秦安安很客气,加上秦安安毕竟怀着皇家的骨肉,也没再为难她,落得眼不见心静,秦安安也很享受这被忽略的待遇,总比被人惦记着强不是。 看到秦安安在这里和众人处的倒也融洽,纪凌尘就先去面见皇上,毕竟一个男子呆在女眷这也不像话。 秦安安目送他离开,转身便和云华坐在边上聊起了最近的趣事。 等到宴会开始,众人一起来到宴会的地方。 这日的筵席算作半个家宴,除了少许重臣、孟国来使,多是皇亲国戚赴宴。教坊乐部坐在彩棚中,分别穿着紫绯绿三色宽衫,一列拍板,次列箜篌,三列箫笙埙笛,还有寻常番鼓放在彩花架子上,乐者头带抹额,一色窄袖衣裳。案几上摆放的除了寻常的糕点枣塔,还有精致的皇宫御厨摆盘,与众不同的是一些鸡鸭鱼肉配上匕首与生葱韭蒜醋,看起来与平素的温婉雅致不太一样,倒有几分粗犷气息,应该是为了孟国的几位来使。 教坊乐声奏响,皇上和众位妃嫔到了,众人起身迎接行礼。织金锦的明黄长裙从眼角一晃,皇后得意的坐在上座,目光傲然。 秦安安撇嘴,不明白一个已做皇后这么多年的人为什么还是跟初为人妇的女子一样,这么爱争风吃醋。 “平身,坐。” 此番家宴没有那么拘谨,伴着轻妙的丝竹音,穿着大红舞衣的舞姬轻盈而来,献舞娱宾。 席上,百里梦蝶深情款款的看着纪凌尘,却没有像之前一样直接上前表示什么,看来上次的教训也给她留下不小的印象。 大殿上欢欣的歌舞在继续着,大家觥筹交错,其乐融融,突然大家眼前看到了了一片血红,有人不敢置信的揉揉眼眶,再定睛瞧去,那一片血红来自于舞女之中! 只见那一群舞女脚上、身上都是满满的血液,可是她们却像是不知道疼似得,在哪里跳的起劲,那人大骇, 他怔怔的看着那个地方,脸色实在是青白得厉害。 高台上的皇上也失手将手中的酒杯扔掉,刘公公顾不得失礼,急忙高声喊道:“皇上,您这是怎么了啊?!” 皇上不理他的询问,深吸了口气又抬眼看过去。短短一息之间,那些舞女的脚已经完全融化了,她们全部是用断着的脚悬空在跳舞! “皇上,皇上,您怎么了?!”在他身旁随身伺候的刘公公察觉到不对,连忙急声问道。 席间突然传出几声嚎叫,众人一时陷入混乱之中。 秦安安奇怪的看着殿内众人犹如疯子般看着殿内的舞女,耳边传来皇上慌乱的怒吼:“停下来,给朕停下来!来人呀!” 殿内众人也都畏惧着看向中间的舞女,舞女在皇上出口之后已经停了下来,只是众人仍然很是慌乱。 抬起头不解的看向纪凌尘,他奇怪的问道:“安安你看不到吗?” 秦安安愕然:“看到什么?你们到底怎么了?” 纪凌尘来不及解释太多,只能捂着她的眼睛:“一会你就装作很害怕的样子窝在我的怀里就行了,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秦安安有点明白,这就是他所说的整治皇后的方法了吧,只是为什么大家的反应那么奇怪呢? 浓郁香味飘散至鼻尖,秦安安轻轻的吸了几口,随即便眉心微皱,今天这殿中的熏香也太重了些。这味道闻的她有点反胃。 此时,殿外渐渐起了风,清风从窗扉里渗透进来,吹得袅袅升起的香雾摇曳蜿蜒,馥郁芳香迅速的蔓延了整个大殿。 秦安安趴在纪凌尘的怀里,偷偷看向殿内,却突然发现太子妃匆忙的旁边的小门进入殿内,正好站在香炉旁边。 皇上在刘公公的叫喊下回过神来,他轻轻的晃了晃头,再看过去时那处空无一物,什么血水都没有,只是一群惊吓不知所措的舞女跪在地上求饶。 那可怕的一幕,仿佛只是噩梦一场。只是…… 回过神来的皇上目光锋利的扫过殿内众人,有许多宾客此时都是满脸苍白,甚至还有不少女眷在捂着嘴呕吐…… 大殿内寂静无声,便使那些干呕声显得极为明显。皇上微眯着眼一一扫过去,那些女眷惊觉自己御前失仪,连忙迫使自己停了下来。 “来人,宣太医。”皇上神色冷漠的出声,他知道自己刚才应该是出现幻觉了,并且这殿内居然还有不少人和他看到了同样的一幕。 早前,为了防止婚宴场上出什么意外,那些太医就候在殿外随时等候吩咐。现在一听到皇上宣召,他们很快就出现在这大殿中。领头的是资历最老并且医术最高的太医元首,他走近殿内后便想要跪身行礼。皇上抬手制止了他,“太医不必多礼,把脉吧。” “是,微臣遵命。”院首躬身应下后,便开始认真的把起脉来。 “启禀皇上,微臣怀疑……是曼陀罗造成的不适。” “曼陀罗?”皇上微挑了眉头,疑惑道,“这是何物?” 院首恭敬的垂着头,缓缓道:“曼陀罗是生长于花丛中的绿草,本身并无害处。但是,一旦和罂粟花混杂在一起,便会导致人出现幻觉。” 满殿的人面面相觑,都沉默着不说话。 皇上突然想起幻觉出现之前自己闻到的香味浓郁得有些过分,而此时,他深深的吸了口气,香味明显变清甜了不少。于是,他面无表情的吩咐道:“张太医你和胡太医一起去查今日的熏香是否有问题。”又接着道,“剩下的太医给殿内的其他人都把脉诊断一番。” 他一声令下,全体太医都立即行动起来。 半柱香过后,负责查看炉中香料的张太医和胡太医两人眉心都微微皱起,偶尔还把声音压得极低的交谈两声,神色都深藏了些许不安。 又是半柱香过去,两人暗地里交换了个眼神,便一同到皇上跟前回禀道:“启禀皇上,今日的熏香是千步香,其主要成分就是曼陀罗。”他的头几不可查的更低了些,道:“并且,也从燃烧后的灰烬中发现有曼陀罗的痕迹。” 听到这话,在旁默默看着事情发展的秦安安不禁唇角微抿。 这时,一直沉默着面色惨白的皇后突然开口问道,“这熏香大家都吸入了,为何这殿中有部分人却没事?” 闻言,张太医连忙恭声道:“回禀皇后,这曼陀罗和罂粟花混杂在一起是可以引发幻觉,但它需要的条件也是特殊,只能在特定情况下实现。”说到这,他顿了顿才接着道,“那幻觉是人心里面对特定场景和声音所残留的真实反应,只有出现类似情景时才会出现。加上殿内的空气流通不一,如果处于通风畅快处,就不会产生幻觉。所以……” 张太医没有再说下去,但在场的人都听明白了他的意思。直白的说,人在遇见事先规定好的场景时,再闻到曼陀罗和罂粟花混杂的气味,便会引起幻觉。而那所谓的幻觉实际上就是根据眼前场景进行重现,很显然这个场景就是眼前的舞蹈。之所以有些人没出现幻觉,那自然是做的靠近通风口,香气没那么浓郁,自然受到的影响就比较小。 至于这舞蹈的安排…… 皇后闭上嘴不再开口了,只是藏在广袖中的双手却是死死的握紧着…… 而皇上的脸上依旧是没有什么表情,说话的声音却很是冷硬,“京兆尹。” “微臣在。”被点名的京兆尹连忙应声出列。 “给朕仔细的查,朕倒要看看谁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在这里动这等龌蹉手脚!” 京兆尹坐在门口处,受到的影响应该比较小,且这本是归属于京兆尹查探范畴的事情。 京兆尹躬身行礼道,“微臣遵旨。”就在这时,他突然想起了某个画面。事关重大,他迟疑了会,还是决定说出来。 “皇上,微臣方才有看见太子妃一直站在香炉旁边。” 顿时,一话惊起千层浪。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太子妃,皇后急忙把她挡在了身后。太子也开口发难,“京兆尹你别血口喷人,太子妃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 京兆尹很好脾气的温声说道:“太子殿下,下官并没有说太子妃就是主使,只是说出实情而已。” “你胡说,太子妃没事一直站在香炉旁边干什么?”太子黑着一张脸,说道。 还不待京兆尹答话,皇上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皇后,便率先开了口,“行了,她有没有一直站在那里一问便知。太子妃,你来说。” 冷不丁的被皇上点名,心里顿时有些惶恐,但转念一想她是一直站在那里又怎样,反正她又没做这种事情。她定了定心神,慢慢的从皇后身后走了出来,“回父皇的话,臣妾刚才的确有站在香炉旁,但绝对没有做手脚!” “你为何要站在香炉旁?”皇上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 太子妃捻紧衣角,支支吾吾的道:“我,我……” 本来太子听到她亲口承认自己之前的确是站在香炉旁就有些不悦,现在又见她这副模样,当即忍不住出声呵斥道:“雨儿,快点把原因说出来!” 太子妃的脸色很难堪,一旦说出来她的脸面可要往哪搁啊,那是一定会被所有人耻笑的。 但,不说的话…… 太子妃偷偷抬头看了眼坐在那里的百里梦蝶,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皇上,她不把原因说出来,一定会被皇上认为是她在香炉里放了药,到时她还能好好的走出这个殿门都不一定! 不知不觉,她似乎就这样陷入了死胡同中…… 仔细在两方权衡了番利弊后,太子妃终于还是下定决心开口说实话,“回禀皇上,儿臣因为不小心弄脏了衣裳,想用香味熏下衣服,所以才会站在香炉旁边的。” 皇上继续淡淡的问道:“不过是弄脏了衣裳,你为何一定要熏香?” “那是因为……”太子妃还是觉得有些难以启齿,踌躇了半晌,眼睛一闭就把话给说了,“因为儿臣之前在花园撞破了一对偷情的宫女和侍卫,将他们处置了的时候,那宫女扑到我身上将一身的污秽蹭到儿臣身上!加上宴会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儿臣只能简单的洗漱,就来到了大殿” 最难说出口的话已经说了,接下来太子妃的口齿就清晰多了,“虽然已经经过清理,但我觉得身上总有股怪味,可一时又来不及去换,这才想要用香味掩盖住的。父皇,我真的不知道什么罂粟花、曼陀罗,也从来没往香炉里边放过任何东西!” 她这话一出,不少贵女都用丝帕掩住鼻口,退后半步远离了她些许。 别人欢好的污秽,天哪,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本来护着太子妃的皇后也不自觉的向后退了半步。 此时太子妃低着头,所以她们不自觉后退的动作正好落入了她眼中。她袖中的双手不自禁的越握越紧,以至于指甲都几近嵌入手心。 皇上又开口问道:“当时你在香炉旁可有见着其他人靠近?” 太子妃低声回道:“没,没有。” 也不知皇上是否真的相信了她的说辞,他淡淡的看着太子妃,目光冷凝。 “皇后,我记得这次宴会的主办是交给你了吧?这宴会上的舞蹈、排练是你亲自安排的吗?”皇上又将目光转向皇后。 皇后捏紧了手里的锦帕,不说话,但是时不时看向太子妃的闪躲眼神。 大家瞬间明白了什么。 终究是自己的正妃,太子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父皇,雨儿她自从担任太子妃一来,战战兢兢,从不敢有丝毫的差错,并且雨儿也从来不看医书的,连罂粟花、曼陀罗是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她一定和今天这事无关,恳请父皇明鉴!父皇,雨儿再怎么不懂事,也不会在这个场合下动手,对于们来说,没有任何的好处啊!” 皇上的目光在殿内扫视了一圈,众人都只垂眸不语。半晌过后,他缓缓道:“京兆尹,你带人去太子妃所说的地方去查看,一定仔细查看。张太医,你也一同前往。” “是!”京兆尹和张太医连忙恭声领命道,而太子妃心中纵使有千万个不愿意,此时也只能老老实实的跟着同去。 其余众人便在这殿内安静老实的垂首等候着,今日这事看来皇上是打定主意要查个清楚了。 不久后,京兆尹等人便回到了殿中,只是走在中间的太子妃脸色有些不太好,踏进殿门时她脚步甚至有些踉跄,这让太子和皇后悬着的心不由得猛地一沉。 “如何?”待三人行过礼后,皇上便看向京兆尹缓缓开口。 “回禀皇上,在太子妃所说的地方确实发现了有血迹。只是……”京兆尹的脸上显出为难之色,然后推辞道,“张太医还是你来说吧。” 在旁边低着头的张太医可完全没想到这京兆尹居然把难题踢给了他,但此时他也别无选择,只好在心里稍微斟酌了下措辞,然后慢慢的开口道:“皇上,微臣在太子妃弄脏衣裳的花园角落里发现……。发现了罂粟花、曼陀罗。”说着,他从袖中拿出了从花园中摘来的绿草。 太子猛地瞪大了眼睛,恶狠狠的看向张太医,似乎随时要扑上去咬他一口。 “太子!”皇上淡淡的看着他,话语中暗含警告之意,在自己面前明目张胆的给臣下施压,是当自己不存在吗?! “张太医不过说出实情而已,你这副模样是做什么?”在他这个皇上面前,就敢这么凶狠的瞪着张太医,是不是只要一出这个殿门,他就能把张太医给杀了!伪造罪证呢! 太子听见这话,只觉得有丝丝寒气从心底冒出。知道皇上这是对他很不悦了。 他连忙跪地道:“刚才是儿臣昏了头,还请父皇恕罪。” 终究是自己器重的太子,皇上挥了挥手,“念在你是初犯的份上,这次便算了,起来吧。” 太子却继续跪在地上恳声道:“父皇,雨儿一定是被人陷害的,儿臣求父皇明鉴!” 就算撇去太子妃的身份不讲,单说她是自己这边的人,而今日这事得罪的可是半个官场,并且其中还有父皇和皇祖母啊,一旦她被认定是主使,日后皇后一脉恐怕会失去父皇的信任,而在这个皇宫里,一旦失去高高在上、掌控一切的皇上的宠爱,那后果……。,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事发生! 皇后也接着道:“皇上,罂粟花、曼陀罗这样的医理常人是不知道的,况且臣妾自从跟随您这些年,一直不敢有所差错,将后宫管理的妥妥帖帖,求皇上看在臣妾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一定要还太子妃一个公道啊!” 太后看到皇后泪流满面的模样终究是软了心肠:“皇上,皇后这些年对皇室的贡献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我看此事还是有所蹊跷,你就给他们一次机会,查清楚比较好。” 殿下众人不敢开口,毕竟这是皇上的家事。想必是不需要他们参与的。 在这么安静的氛围中,太子妃之前被震惊过度的大脑却骤然清明起来。当时在那个花园里的人可不仅仅是她,还有一个人! “父皇,”一片寂静中,太子妃突然抬起头道,“儿臣有要事禀报!” 皇上转过头看向她,语气冰冷得让人如坠腊月寒潭中,“何事?” 太子妃半转腰肢,伸出手指猛地往在场宾客中指去,着急的说道:“我有人证,她可以证明我没有弄这些东西” 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赫然见着面露笑容的百里梦蝶! 这个时候,太子妃和皇后似乎都意识到了,百里梦蝶这是在报复,报复自己那天在马场的行为!这件事情肯定是百里梦蝶做的!原本以为一个邻国的来使,送来和亲的公主而已,在京都又没有自己的势力,就算是算计了也没有关系,没想到她竟然敢反咬一口! 在满殿人的注目中,百里梦蝶却依旧淡定得出奇,毫不慌乱的与太子妃对视着,旁边的百里辰风也淡定的喝着茶水,丝毫不见异常,似乎这件事与他们毫无关系。 皇上眸光微闪,淡道:“太子妃,你为什么会见到梦蝶公主?” 太子妃看了百里梦蝶一眼,拿不定百里梦蝶是不是会倒打一耙,但是这个时候也顾不了那么多了,随即便转过身回答道:“儿臣当时不是一个人在那花园里,梦蝶公主也在。她可以作证” “梦蝶公主,你对此有何解释?”皇上的声音依旧是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百里梦蝶不疾不徐的开口道:“本公主当时的确在那个花园里,可我去的时候太子妃身边只有一个侍卫,且身上衣衫不整”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本公主身边可是一直有宫女伺候着的,太子妃身边好像只有一个贴身婢女在吧” 话里话外透露着,这个在花园里偷情的人不一定是宫女哦。 太子将目光死死盯在太子妃身上,不管在什么时候,有被带绿帽子的事情,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况且是一国太子,可是他也知道现在不是追究这个事情的时候。 “儿臣冤枉呀,当时那个宫女临死前撞到我身上,侍卫是处理她的尸首才会不再现场的”太子妃立即说道。 可是却总给人一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就在众人哗然,太子妃的脸色变得青白的时候,百里梦蝶又说道:“本公主只是问太子妃是不是遇到麻烦了,需不需要帮忙,太子妃就将我驱赶走了,说是要自己处理,本公主毕竟是个外来的人,也不好在这种情况下多呆,只能先一步离开。至于太子妃在那边处理了多长时间,有没有采摘近在咫尺的曼陀罗,本公主就不得而知了,相信皇上心中自有判断。” “那个宫女现在何处?” 随着皇上的询问,殿内两个粉衣宫女走了出来,年长的那位规规矩矩的行礼道:“回禀皇上,当时是奴婢一直在公主身边伺候。” 皇上目光微微一凝,问道:“你们一直跟随着梦蝶公主?” 年长的宫女认真的想了想,道:“公主曾让奴婢回大殿内,告知百里皇子她的行踪,以免六皇子担心。”这次不待皇上细问,她便极有眼色的继续道,“不过,奴婢刚出小花园便在拐角出看到了太子妃。” 另一名宫女紧接着说道:“奴婢一直在公主身边,因为公主不认识宫里的路,奴婢们奉命为公主带路,不敢松懈,所以一直不曾离开,奴婢随着公主在花园遇到了太子妃,简单的交谈之后,公主就先行离开花园,来到了大殿与六皇子汇合,之后一直在自己的座位上未曾离开。” 百里辰风眉头微挑,接过话道:“告知行踪这事本皇子和梦蝶身边的宫女都可以作证的,况且我们是宾客身份来参加宴会,就算认识曼陀罗与罂粟花,也不能操控跳舞的编曲吧?” 一语中的,简单明了的将身上的嫌疑撇的一清二楚。 “反倒是身为皇后掌管后宫一大助力的太子妃,本公主离开后她可还在那里呆了不少时间。”百里梦蝶接着说道“并且我回殿后一直和孟国众人在一起,可从未靠近过香炉,看皇后刚才的欲言又止,想必这编舞也是太子妃安排的吧,相信在座的各位都不是任人愚弄的傻子!” 听到这里,太子妃忍无可忍的开口道:“你胡说!我急着去清理衣裳,怎么可能继续留在花园里!就算我待在香炉旁那又怎样,我连曼陀罗都不认识,怎么会把它放进去!你这是在报复那天……。” “太子妃!”皇后厉声叫停。 皇上却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他们:“报复?这话又怎么说?难道太子妃与公主之间有什么恩怨吗?” 皇后正要阻止太子妃继续说下去,百里梦蝶就开口,掷地有声:“太子妃在骑马比赛时,就一直在背后搞小动作,害的本公主坠下马匹,身受重伤,不仅没有赔礼道歉如今又拉着我下水,污蔑我,本公主也想问一下太子妃,本公主与你素不相识,为何处处算计与我!皇上,这就是大兴的待客之道吗?如果是这样,本公主不介意到父皇那里禀明一切,这个联姻之事就此作罢!” “皇妹说的是,孟国虽然没有大兴强盛,也不能容忍如此欺辱我们的公主!”百里辰风紧随其后,为她护航。 太子妃被她这一大段话给说懵了,一时竟愣在了原地。 先前说出的那些话再怎么样那也是个人恩怨,可后面这些话一出,可就直接上升到了国家层次了。况且百里辰风,他是这次孟国使臣团的领头人物,他的话几乎就代表了孟国皇帝的意思,而大兴如今的情况是绝不能再继续征战了,否则必定伤及元气。 皇上微微皱眉,此事到如此地步,绝对不能再继续下去,况且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着太子妃,皇宫里歌舞的安排的确是皇后负责,如果有问题,皇后在开始时不会是那么淡定的神情,此事一时半会也查不清楚……。 “太子妃跋扈无理,怠慢孟国贵客,需立即向梦蝶公主道歉认错,且杖责四十。皇后掌管后宫不严,罚俸半年,暂且将后宫事务掌管权交于贤妃手中” 皇上的声音平缓,听在太子妃耳中却不啻于平地惊雷!当众道歉认错就算了,竟然还要她受四十杖刑! 皇后几乎昏厥过去,这件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自己自从入住中宫,还从没有失去过掌控权,如今却便宜了贤妃那对母子!实在是可恨! 皇后求助的将眼神投向太后,自己是太后亲自挑选的皇后,一向都是偏向自己的,可是她却发现太后压根就没抬眼看过她,显然是对她失望了,皇后心里恐慌极了,她突然意识到这次没人会帮她了! 这时,皇上平淡无波的声音响起,“太子妃,端茶向梦蝶公主道歉。” 太子妃袖中的拳头紧紧的握着,指甲嵌入皮肉中,她却毫无知觉似得,只死死的盯着那杯宫人递过来的茶深吸了两口气。 半晌,她才缓缓的站起身,强装镇定的接过茶。 看着她一步一步的朝自己走近,百里梦蝶眼里飞快的掠过抹寒意。今日她对太子妃下手,只是为了那日马场受到的侮辱。她到现在也忘不了,自己身体不受控制,差点就被一个下贱的人沾染的场景!直到现在想起来,她都忍不住的恐惧,这么点惩罚,便宜皇后她们了,不过毕竟不是自己的国土,她知道孰轻孰重,等到成功嫁到景王府以后有的是机会跟她们斗! 百里梦蝶淡淡的看着已经走至跟前的太子妃,看得出来她尽管已经在努力克制,可端茶的双手却依旧有些颤抖,这让百里梦蝶不禁怀疑她是不是打算将这杯热茶泼到自己身上。 好在太子妃虽然气的快要失去理智了,但是在皇上面前却还是不敢放肆,乖乖的将茶盏递给了百里梦蝶。 秦安安看到这个场景,心里乐开了花,心想晚上回去一定要把知夏送到梁笑儿身边,让知夏那张说书的嘴把这个场景绘声绘色的传递给笑儿,让她在禁闭中也能开心开心,也算为她报了一箭之仇。 不过……。 秦安安不高兴的将目光投向纪凌尘,用眼神质问他:“百里梦蝶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帮我们呢?你是不是跟她有交集?老实交代?!” 纪凌尘苦笑:“我怎么会跟她有交集呢,我只是把这个事情交给裴子画去办,估计他们之间达成了什么交易吧,就算我们有交集也是跟百里辰风有交集,跟她可没有关系啊!” “哼,暂时相信你!不要让我抓到把柄!”秦安安捻起一块酸梅吃。 心里却想到,人家都说酸儿辣女,酸儿辣女,怎么到自己这里的时候就变成了既吃酸又吃辣,不会是怀的双胞胎吧?可是肚子这么小,也不像呀,自己这三个月的肚子像是才1个月的那种,只是微微的凸起,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实在是让人担心肚子里的孩子不会营养不良吧? 纪凌尘将秦安安纠结的眉头抚平,帮她那一块离得比较远的甜糕放到她嘴边。 正在腻歪间,一抬头,百里梦蝶就过来了,“景王,那天多谢你救了我,这杯酒本公主敬你” 纪凌尘毫不客气:“本王王妃有孕在身,本王作为身边人,出于安全考虑,不宜饮酒,至于公主要谢的人,还是去谢裴军师,而不是本王!” 说完揽着秦安安转身就走了。 百里梦蝶:……现在的人都这么没有礼貌了? 看着两人亲密无间的挽手相行,百里梦蝶黯然的低下了头,第一次对自己固执的来联姻,想要嫁给纪凌尘产生了怀疑,这样做到底值不值得?其实到现在为止,她还是觉得秦安安配不上那在战场上宛如神祈的人,相比较而言她更佩服跟她不相上下的梁笑儿,而是自己再怎么想,也不是纪凌尘。 果然不是自己的就不能觊觎吗?心里面释怀了很多,淡淡地转过身去,也许适合自己的才是做好的,这大兴的男儿也不是传言中的那么好,那么多娘娘腔,还是我们孟国的儿郎爽快、健壮!自己总有一天也会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个超级英雄,不就是一个战神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下一次战场上见,我们未必会输! 身后的风宸若有所思的看着百里梦蝶,看着她的情绪由低落到释然再到充满活力,第一次对于这个公主产生了不一样的看法,也许这个公主并没有自己想象中无能和无脑。 ------题外话------ 其实百里梦蝶就是一个心底单纯被宠坏的孩子,对于自己喜欢的东西下意识的去争夺,作为一国公主,她也有自己的信仰和骄傲,不会做特别出格的事情,本书中没有很坏的人,只能说是造化弄人,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还有就是相爱了就不要轻易放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一章 风宸的身份 秦安安看着百里梦蝶释怀的表情,心里很是宽慰,其实这么看来,百里梦蝶是个难得一见的好姑娘,希望她以后能找到一个真心对待她的人,找到真正属于她的幸福。 纪凌尘将她的脑袋扳回来,“不准一直盯着别人看!” 秦安安不雅的翻了个白眼,看女人也不行啊,真是越来越霸道了。 一回头就看到马上要走到自己面前的秦湄儿,多日不见,她的身子已经很明显了,大腹便便,毕竟比自己早了4个多月现在应该快要生产了吧?同为母亲,秦安安的心里倒是对她降低了几分偏见。 “安安,我能找你说会话吗?”秦湄儿的脸色有点苍白,一手捂着肚子一副很难受的样子。 “没空”纪凌尘毫不客气回绝。 “阿尘”秦安安拉拉他的衣袖,这里这么多眼睛看着,万一传到皇上耳朵里,又要生他的气,说他不懂规矩了。 秦湄儿的眼泪已经落了下来,“我知道太子妃姐姐做了很不好的事情,对你的朋友我感到很抱歉,但是安安,这跟我没有关系啊,我们还是好姐妹的对不对?” “呵呵,是呀,当然了”看到周围若有若无的眼神,秦安安皱眉,这秦湄儿又在打什么主意,对于围场的事情,她也知道?这件事她也参与了还是……。可是那天她并不在马场,因为临近生产,她的活动范围限制的比较小,人员混杂的围场是不可能让她去的。 “那安安为什么不愿意让我跟你说会话呢?”继续泫然欲泣,楚楚可怜,一副妹妹不懂事,做姐姐的好伤心的模样。 “阿尘我,去去就来”秦安安知道再这么待下去,只怕周围的人该误会了,她不在乎名声,但是不想让阿尘陪着自己一起遭受辱骂,皇上本来就对他们不是很满意,如果那天的事暴露,依皇上的性子不会对皇后重罚,但是会怀疑今天的事情与景王府有关,加上百里梦蝶充当的角色,未必不会让皇上怀疑阿尘是不是跟孟国有牵连,这样就得不偿失了。 秦安安扶着秦湄儿一路从大殿往后宫里准备好的房间走去。因为秦湄儿身份尊贵,加上她肚子里又有了皇室血脉,两个宫女彩华和蕊华一路都很紧张,生怕秦湄儿出了什么意外,连带她们两人受责罚。其实说起来,这两个宫女都是秦湄儿从秦府带出来的,算是与秦安安也相熟。 秦安安看着秦湄儿一脸苍白,只细心的扶着她,以免她跌倒了又算到了自己的身上,不过自己现在也怀有身孕,出了事,也不好栽赃,躺地上叫肚子疼自己还是可以的,心里想着,淡定的扶着秦湄儿,看看她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旁边行走的人看到她们都避的远远的行礼,谁也不想有什么脏水泼在自己身上。 到了房间里,蕊华将秦湄儿身上披着的斗篷取了下来,彩华这才扶着秦湄儿半坐在床榻前,秦湄儿这时比刚才要好了些,脸色也缓了过来不再苍白。 秦安安望着靠在床头大迎枕上的秦湄儿,转头对着彩华道:“侧妃身子不舒服,有没有御医随行,让他赶紧过来看看。” 彩华点头应了,却没有立即出去,先是拿着被子给秦湄儿盖上,就听的秦湄儿低声道:“无妨,刚才估摸是站久了,加上幻境冲突,休息一会也就好了,蕊华,去给本宫倒杯水过来,再帮本宫那防止头晕的药膏拿过来。” 蕊华应了退出去,秦安安微微一笑,“姐姐若是觉得身子好些了,还是早点歇息了好,毕竟身子最重要,那我也就不留在这里了。” “你走了,可就我一个人留在这了。”秦湄儿看着秦安安,一双水眸在秦安安面上一刮,“安安就陪我说会话吧,自从出嫁之后我们姐妹就很少能坐在一起说话了” 秦安安看了她一眼,似乎眼底还有些微的笑意,没出嫁之前,好像你秦大美人都不屑于跟我们这种’败坏’秦府名声的人说话吧,一向能与你姐妹相称的都是秦娇娇她们两个,“姐姐怎么今日很想同我说话?似乎自从姐姐怀孕一来,找我谈心的时候好像就多了不少呢?” 暗含讽刺,用到的时候才会这般用心吧,平时可没见你这么殷勤。 秦湄儿未料到秦安安是这个态度,根本就没掩饰什么,直接认为两人不能交谈,不由一手抚着肚子,动了一下,彩华立即给她调整了大迎枕的位置,让她靠起来更舒服一些,接着又站到了一旁。 秦湄儿此时脸上的表情没了开始那般脆弱,眉眼都舒展开来,望着秦安安轻笑了一声,“安安,你也是个明白人,我就直说了吧。其实我们是利益共同方呀,你想啊,你不喜欢皇后和太子妃,我也不喜欢,这东宫之主的地位谁不想尝尝呢,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我坐上这个位子总比你的敌人坐上这个位子要好的多吧。咱们说我们都是秦府的姑娘,我们强大了,以后秦府的地位上去了,对我们也是有好处的,毕竟现在都是要靠身份才能在京都立足不是吗?” 秦安安闻言微微蹙眉,“姐姐所言,安安实在是不明白。太子妃的罪过父皇不是已经给了定论吗?我只是一个闺中女子,对这一切完全不懂的,况且太子妃与我并没有仇敌关系,姐姐可不要误解了,我对于母后也很是敬重呢。还有,姐姐不要忘了,我们一家已经自请离族了,与秦府一点关系都没有。” 做戏谁不会啊,我一向都是孝敬长辈、乖巧听话、懦弱无能、听之任之的王妃。 秦湄儿举着手在床沿上一划,长长的护甲在上好的床单上勾出一条深深的痕迹,轻轻冷笑,“秦安安,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今日你们的计谋能够成功我也不是没有推波助澜,那一对偷情的污秽之人出现的那么凑巧,你以为真的是百里梦蝶一个外来人做的吗?” 宫装映衬下,秦湄儿的面容透出几分凌厉,根本看不出有半点不适的样子,刚才那脆弱的几乎随时会晕过去的模样,也不过是装出来的而已。今天将自己带到这里难道就是要将以前的事情算一下总账吗? 秦安安转身,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按品级,她是王爷正妃是一品,侧妃位不过是二品,她比秦湄儿还要高一级,就算坐下来也没有任何逾越。秦湄儿眸子凝了凝,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眼中冷意流淌的越发盛寒。 “本妃现在也告诉你,本妃不会跟任何人结盟,本妃从来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是姐姐想要从本妃这里得到什么恐怕就是失望了,本妃只想护好自己的孩子和相公。至于侧妃娘娘说的今日之事,我也毫不知情,娘娘您自己跟谁做的交易,就找谁去讨要,本王妃可没有这么大的本事”裴子画办事不会这么粗陋,一定是许过好处给她,要不就是握着她的把柄,事后再来自己这里讨要,实在是上不得台面,秦湄儿不至于这么蠢才对。 秦湄儿看着她淡淡的样子,手指越发的用力抠在床单上,几乎要勾出那华丽的毛毯上勾出的图形,“若一切只有这么简单也就好,只是你以为你这样就可以安稳了吗?不要说现在外边有一个百里梦蝶在等着,就是以后景王厌倦你的时候,总有要纳妾的时候,妹妹可不要被男人给骗了,这个世界上男人是最不能相信的!” 她看着秦安安的眼神里含着无限的愤恨,秦安安可以清楚看到那双好看的眸中的神情,其实就算不看,听她的声音,也知道此时秦湄儿一定是恨极了男人,说不定那护甲划过的床单,在秦湄儿的心中,正是某个男人的脸。 可是这太子以后真的登基之后,也是要后宫佳丽三千的,她选着侧妃的时候不就应该想得到吗?为何现在这么一副不能接受的模样? 难道东宫最近还有其他的事情发生?看来受到的刺激不小,要不然以秦湄儿的为人不会这么耐不住性子跟自己摊牌。 秦安安丝毫不已为意,目光在她气怒的面容上划过,嘴角凝着一缕平和的笑意,:“姐姐还是好好保重自己的身子,你肚子里的孩子听说陛下极其喜欢,千万不要因为一时动怒而伤了孩子,到时候反而得不偿失呢。至于男人,自己选的路总是要自己走下去的,他要是真要找,我也拦不住。毕竟我正妃的位子有了孩子别人也动不了” 这意思是当初她秦湄儿知道是侧妃却答应了皇后,现在就怪不得任何人。秦湄儿反射性的捂着肚子,怒目道:“你威胁我?” “不,我只是提醒你。”秦安安望着那被护甲勾住的毛毯丝线,视线移到秦湄儿的眸中,仿佛在思考着其他事情,“毕竟怀孕的人动气伤身,而且本王妃也怀着孩子呢,谁要是有个好歹都不好交代,不是吗?” 秦湄儿似乎听到秦安安的话,觉得有理,努力遏制住自己的脾气,斜眼看着她,“你有这样的好心?这么护着我的孩子?” 秦安安不过一笑,也不说话,由着秦湄儿眼带怀疑的打量。蕊华从外面进来,行礼道:“侧妃,膏药已经拿了过来。” 秦湄儿正不悦,冷道:“去拿个药膏要这么长的时间!” 秦安安见药膏到了,微笑道:“既然药膏已经拿来了,姐姐刚才说话也中气十足,想必已经好多了,妹妹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见她似乎准备提前走了的模样,秦湄儿忽然道:“你要是真好心,就替我将那药膏拿来擦了,不然的话,谁相信你刚才的话是不是有别的意思!” 秦安安视线在那药膏上转了一圈,没有要动的意思,蕊华已经将那药膏塞到了秦安安手中,颇带为难道:“姑……王妃,你就去吧,侧妃怀孕后身体就不大好,脾气也有些变化,此时她让你拿药膏过去,你便拿过去,她心情好,肚子自然不疼了。” 手中是冰凉的淡黄色瓷瓶,上面有着兰花的图案,入手便有一股淡淡的清凉香味,秦安安皱了皱眉,这里头的药物的确都是性温的药物,适合孕妇的,自己在府里的御医那里也见到过。 秦安安面无表情的看着秦湄儿,但见她蹙着眉头,眼底带着一丝压迫,就等着秦安安将那瓷瓶拿过来。 蕊华又轻轻的推了一下秦安安,“王妃,你就拿去给侧妃吧,左不过是几步路的距离,你们毕竟是亲姐妹呢。” “谁拿过去不都一样,难道本王妃的手就格外的具有药效吗?!”秦安安转身对着蕊华,眉头耸起,眼底含着一分厉色,“你推推搡搡的难道当本王妃和你一样是个奴才在闹着玩!” 她这么厉声一喝,倒将蕊华吓的往后退了一步,低头道:“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方才你不是推了本王妃!想将人当奴才一样的用,还得看自己够不够格!”秦安安语气凛冽,将手中的淡黄色瓷瓶往桌上一顿,脸色沉郁的直接朝着门口走去。 “好大的架子!竟然在本宫面前摆身份了!”秦湄儿眼看秦安安突然发怒,先是一愣,转而更怒,在床上一拍,斥道。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想要拉拢我,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我劝你一句,凡事都要三思而后行”秦安安才没有把她的生气放在眼里。 走出了院子,不意外听到秦湄儿发怒、砸东西的声音,也不在意,缓缓的朝着纪凌尘在的地方走去。 只是在路上却遇到风宸。 说是巧遇,其实是风宸从大殿内出来,路过花园,看到斜径中怀孕女子娉婷而来,母性十足的光辉将她原本并不出色容颜增加了一点亮色。只看一阵风吹来,将颊边的一缕发丝吹乱,女子抬起手,将调皮的发丝轻轻的弄到鬓边,动作轻柔悠缓,行如流水,举止如画。 秦安安看着从前方走来的男子,一身轻裘华服,宝冠玉带将他棱角分明的五官衬得更加贵气,再也不是自己在路边遇上的那个柔弱书生了,或许一开始就不是。 秦安安抿了抿唇,稍微往旁边避开了一些,并不打算与他交谈,但见风宸偏转了方向,停在她的面前。 “秦安安。”风宸突然出声喊道,仿佛第一次喊这个名字,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唇里往外吐。 不再是景王妃或者初见时的姑娘,而是秦安安,三个字。 秦安安面色平静的看着他,等待着他下面的话。 上次的箭场比赛已经可以确定此书生并不是书生而已,也不是他所说的偶遇收为幕僚,只怕是早就相识,这中间牵扯了多少的利益,秦安安并不想去探究,她的好奇心不会用在与自己无关的人身上。 “你胆子真的很大。”风宸看够了般收回视线,转而移开目光。 “不知风公子想要说什么?”秦安安不以为然的挑了挑眉。 风宸嗓音里带着一股很莫名的情绪,“明知道侧妃对你不怀好意你还跟上去,明知道梦蝶其实是你的情敌,你也从来没有落井下石?你对景王就这么的放心和维护?” 秦安安这次是真的笑了,笑的十分疏朗,“景王是我的相公我自然是信他的,难不成要去信,道貌岸然不安好心的敌人?或者是神秘的风宸先生,吗?” 将神秘二字加重口音。 风宸没有出声。 秦安安接着道:“不过这些我想没有必要跟您说,请让开,我要回去了” “我不是故意隐瞒身份的,只是初次见面,你误会……。”风宸的眼眸深了深,不知道为什么就开口解释起来,似乎不想在她这里留下不好的印象。 “风宸公子,有没有误会都不重要,我想我们之间是不会再有交集的,再会。”秦安安毫不客气的将话说完,然后从旁边的草丛中踏过。 风宸看着她慢慢走远的身影,沉吟:“不会有交集?!呵,不见得吧” 已经走远的秦安安才不管风宸是怎么想的,自顾自的牵着自家相公回家了。 在马车上跟纪凌尘说了秦湄儿的变化。 纪凌尘:“东宫的确出了问题。你知道当时为什么皇后会”选择秦湄儿作为太子侧妃吗? 秦安安摇摇头,难道不是看上秦湄儿了吗?虽然之前也疑惑过皇后选择并没有多少势力的秦府作为联姻对象,但是毕竟是侧妃,还是太子侧妃,也就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可是现在这么说其中是有内幕吗? “前几日安排在皇后身边的人传来的消息,皇后看太子妃一直无所出,身为未来的皇室继承人,如果一直无后难免让人不信服,为了确保太子的地位她需要找一个能生孕的女子生下孩子。但是太子妃的地位现在也不能动,太子妃的父亲是当朝太傅,而且是几代皇上的太傅,甚的皇上信任,同时他也是保太子一脉的领头人吧,如果太子妃的地位受到威胁,只怕太子的地位也会不保,所以她不能为太子谋求一个有地位的侧妃来生养第一个孩子,只能退而求其次选取在朝中名望还拿得出手,却并没有实际势力的秦府作为侧妃人选,将秦湄儿的孩子直接抱给太子妃,剥夺她的养育权利,现在不是临近生产了吗?昨日皇后与太子妃在宫中密谈的时候,我偷偷安排了人将秦湄儿引了过去,让她亲自听到这个消息,让她知道皇后的狼子野心,顺便将那日在围场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她,并且说明了我们的立场,所以她才会在我们这边帮助我们,只是这样的联盟只是暂时的,她既然想要东宫的掌控权自然是不能为我们所用的,此次合作也是惩戒了太子妃,暂时为她争得了缓冲时间,与她并无坏处,因此这件事情我们并不欠她,不必放在心上”纪凌尘将原委娓娓道来。 秦安安的心里说不震惊是假的,她自己现在也是一个母亲,自然知道一个孩子对于母亲来说意味着什么天下所有母亲的心里都是一样的,况且秦湄儿一向自视甚高,如今却被人如此算计心里扭曲,不能接受才是正常的,如果真的是毫无感觉只怕才是真正的可怕。 “对了,那个风宸你是怎么认识的?”纪凌尘想起来今日见到的那人,再加上围场时风宸明显是认识安安的样子。 “他呀,你记得我发现于明成那天吗?”秦安安将两人相识的过程一字不漏的讲给纪凌尘,愤愤不平,“他摆明是在骗我,哪里是什么书生” “这么说他是早就到了大兴都城?”这点倒是出乎纪凌尘的意料之外,而且出现在于明成附近?可是有什么用意? “是呀,说不定还早知道我的身份故意结识的,偏偏还把我当猴子耍!”继续不满。 “那就离他远点,此人没有那么简单,肯定不是一个明面上的幕僚身份,其中可能另有隐情。”纪凌尘趁机将人隔离。 “嗯嗯我知道,而且在围场之时,他一句话就将百里梦蝶喝住了,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百里辰风都没有这个能力,可见他的不俗,你要注意一下”秦安安点头,接着吃起了酸橘子,这还是早冬的第一批橘子,是从淮河之南运来的最新鲜的早橘,母妃刚刚在临走之前特意让人送到马车上的。 纪凌尘闻着空气中的酸气,都忍不住牙齿反酸,不理解秦安安怎么能将这么酸的东西面不改色的吃下,还吃了半篮子了! “不觉得酸吗?”在秦安安拿起第23个橘子时,纪凌尘忍不住拦下来,担心她吃坏牙齿。 “不酸呀,刚刚好,你要不要来点?”秦安安奇怪的看着他,明明是刚好的的东西。 “看来你肚子里面是个带把的”纪凌尘遗憾的说道,笑着抚摸着她的肚子。 “怎么你嫌弃?”秦安安不满的看向满脸遗憾的某人。 “哪能啊”纪凌尘赶紧撇清,“不管你怀着的是什么,我都喜欢” “哼,就是要生个小王爷,将来万一你真的对我不好,我就带着儿子一起走,儿子一定会跟我一条心的”秦安安很是期待那个场景。 “不准!”纪凌尘黑着脸打断明显陷入出走幻想的秦安安。 “哈哈哈哈”秦安安开心的大笑,以前怎么没发现纪凌尘逗着这么好玩呢。 回到家里,裴子画已经侯在府里了。 扇着标志性的扇子,整个人笑眯眯的散发着魅力,将屋里的小丫鬟都羞红了脸。 “王爷,王妃,你们回来的真是够快的呀”裴子画调笑。 “有事?!”纪凌尘一如既往的不待见裴人妖,秦安安偷笑,看到自家王爷虐人妖真的很爽,不得不说裴人妖也是个奇葩,每次被虐每次还凑上来的欢。 “事情倒是有点,不过,这是不是到饭点了,子画可是很想念王妃做的双皮奶呢。”纪凌尘的脸皮不是一般的厚。最主要是这个双皮奶的做法太独特外边实在是没有。 裴子画来这儿,纯粹是迷上了秦安安捣鼓的那些奶制品,其中双皮奶是他的最爱,自从吃了一次后欲罢不能,恨不得天天往这里跑。裴子画现在很后悔自己为毛没有早点没娶个老婆,也没个正经的家,只能天天住在军营里,面对一堆的臭男人,不体贴也不能做好吃的东西,还会使劲儿地从他这里压榨好吃的东西,真是太伤眼睛了。若是他之前没有那么迟钝,发现自己对梁笑儿不同的感情,现在不止大冬天可以有人暖床,也可以给他做好吃的东西。裴子画现在挺羡慕纪凌尘的,原来,成了亲的男人这待遇就是不一样啊。 偏偏纪凌尘还是个醋劲大的,每次来屁股还没坐热就得被赶走。不得已,裴子画只好天天打着来跟景王商讨事情的名义蹭吃蹭喝了。 秦安安抬眼看了眼裴子画,叫来知春让她去厨房那里带吃的过来。知春恭敬地应了一声,便去厨房将秦安安让人做的双皮奶端了过来。因为裴子画太爱这双皮奶,秦安安从刚开始的无语到现在已经麻木了,纪凌尘不耐烦秦安安为丈夫以外的男人做好吃的东西,且现在的秦安安还有着身子,遂将做法让秦安安教给厨娘,直接将厨娘送给了裴子画,只是裴子画更喜欢蹭在景王府,边吃美食边看戏。厨娘也被裴子画烦得不行,学会后知道裴军师爱吃,便有空就做好几份放着,裴子画来了就有现成的吃了。 过了一会儿,知春将厨娘做的双皮奶呈上,白嫩的双皮奶上洒着炒得香脆的碎花生和杏仁,看起来十分诱人。 裴子画毫不客气的接过来,一口气吃了大半碗才缓过来,气度翩翩的整理一下因着急吃饭而微微凌乱的发丝,确保又恢复成翩翩佳公子之后才慢慢的将目光投向纪凌尘。 纪凌尘的表情已经很不耐烦了,面上明明白白的就是“再不说就滚蛋”的话语。 “咳咳咳,今天有人送来了一份密报,是关于风宸的,你们可知这个风宸是什么人?”裴子画仍然不怕死的逞口头之快,期待的看向两人。 可惜两人对他的把戏丝毫没有反应,均是木着一张脸,等着他将剩下的事情说出来,一点也没有惊奇或者好奇的神色。 秦安安已经对于他作死的行为无感了,就等着王爷大人收拾他。 看到要动手的纪凌尘,裴子画撇撇嘴:“真是无趣,他的身份是真正六皇子,而我们看到的百里辰风只是他的替身,他不只是在王妃遇到的时间来的都城,而是在更早,至于在这边的行踪暂时还有没有查到,只是唯一可以查到的就是与你所谓的弟弟有所关联” 秦安安此时才有点意外:“他与于明成认识?!”这么说自己在于明成的家外边遇到他不是巧合,只是这两个毫无关系的人怎么会牵扯到一起呢? 纪凌尘关心的倒是另外一个问题:“消息哪来的?” 裴子画笑的更是欠扁,摇着扇子看向秦安安。 秦安安奇怪的看向他:“我不知道这个消息啊,只是在怀疑他身份不简单而已,没有想到他竟然是六皇子” “王妃自然是没有那个能力查到的,只是这个送消息的人嘛,跟王妃认识”裴子画继续卖关子。 纪凌尘猜到了什么,脸色有点不好,自家女人已经大着肚子了,明明白白的打着自己的标识了,还有人惦记,难道真是要自己把她锁起来才行吗? “我认识的人?”秦安安莫名其妙,“裴公子就不要卖关子了,否则我让笑儿一个月不理你” 裴子画抽抽嘴角,这两个黑心的夫妻一个比一个狠:“是左相!”凤卓然! “凤丞相?!”秦安安有点意外,“他怎么会传消息给我们呢?” 裴子画看了迟钝的某人一眼,再瞄一眼偷笑的某王爷:“想必是还念着王妃的救命之恩吧” 纪凌尘的确在心里偷乐:“堂堂左相又怎么样,巴巴的做了这么多事情,人家你都不知道你这么做的原因” “那一定要好好的谢谢左相,有机会请他吃饭答谢他的帮助”秦安安觉得自己也没做什么,所谓无功不受禄,这样承受帮助,实在是不符合她为人处世的准则。 纪凌尘:“安安,放心,我自然会在朝堂之上帮助左相,将这个人情换回去的”趁机卖乖,邀宠。 裴子画鄙视的看着卖蠢的某人,妻奴,有没有点男子气概了,以后笑儿必须跟王妃隔离,不能让带坏了,却不知道在有那一天时,他比纪凌尘还要妻奴,那个时候男子气概神马的都是浮云,只求笑儿眼中只看到他就行了。 “这件事情你再去查一下,要弄清楚百里辰风这么煞费苦心要来大兴联姻的目的,还有于明成此人的身份也不简单,上次去金陵城的时候他总是有意无意的将我带向不能交接势力的地方,那段时间一度不能收到消息,现在与百里辰风还有联系,只怕所谋不小”纪凌尘吩咐。 “是,定不负所托”裴子画难得正经。 “没事可以滚了”纪凌尘说完就让管家将裴子画请出去了。 被赶出府的裴子画在景王府的门前跳脚骂了一句:“重色轻友!” 而此时应该被关禁闭的太子妃却出现在了皇宫一个隐秘的角落,一个身穿黑衣的人已经在那边等候了许久,隐身黑衣与夜色融为一体,几乎看不出来。 “你来了,等久了吗?”太子妃的声音竟然很娇柔,并夹杂着一丝兴奋与恭敬! “今日的事怎么回事?我不是嘱咐过不准在这个时候找事吗?”此人在太子妃面前竟然是一副上位者的姿态。 太子妃并没有觉得眼前人的态度有什么不对,反而眼神更加的明亮,竟带着丝痴迷的而看向来人:“今日的事情是我大意了,只是没想到景王竟然可以与百里辰风达成共识,您之前不是说百里辰风是与我们统一战线的吗?” “哼,哪有真正的朋友,不过是利益驱使,现在孟国内部出了点事情,百里辰风现在已经要投靠景王了,以后不能再信任他,反正他的作用不大了,不用管他”来人沉吟片刻似乎不想多说。 “是,我明白。那日在围场,我已经故意将皇后的阴谋透漏出给景王的人知道,现在景王和百里辰风达成共识,一定会全力对付皇后,我们的目的也算是实现了,只是皇上那里似乎对皇后很是信任,今日之事又将所有的事情放在我的身上,只怕对皇后的打击并不是很大。”太子妃想到今日的事情仍然不自在,不自觉的抚摸着臀部,二十大板的惩罚不是说着玩的,天知道,如果不是为了见他,她现在根本就起不来床。 来人的气势似乎弱了弱,拿出一瓶伤药:“苦了你了,这是最好的金疮药,最近你注意修养” 太子妃欣喜的看向来人,小心的将那瓶药放进自己的荷包里,好似拿到的是绝世珍宝:“不辛苦,只要能帮到你,我怎么样都无所谓的” “此事你不用再管,我会再另行安排人来接手,至于皇后,哼,我没打算让她这么痛快,她是个将权利看做生命的女人,这次剥夺了她后宫掌管权跟割了她的肉没什么分别,我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皇上不是个傻子,你注意自己的言行,不要被抓到错处”来人说道皇后时,语气变得幽凉,似乎与皇后有着刻骨的仇恨。 太子妃迟疑了片刻,踌躇着开口:“你到底与皇后有什么过节,为什么这么恨她?”在她的印象里面,他们是没有交集才是,而且宫中并没有相关的信息,她也打听过,哪怕是宫中资质最老的老人也说不知道。 “不该问的就不能问,做好你的事情就好了”来人似乎被戳中了痛处,不耐烦的说道,又嘱咐了几句处理好相关证据之后转身就飞走了,静悄悄的似乎并没有人在此处出现过。 太子妃有点黯然,每次说到这个话题他总是这么大反应,有什么事不能说的呢。自己为了他嫁到皇室,成为太子妃,时刻将皇后的行为告知于他,甚至为了他背叛自己的家族,难道还是不能换回他的一点真心和信任吗? 在夜色中静立了许久,半夜的阴凉沁到了骨子里,心里面好似都进了风,冷的人受不了,她拢了拢身上的衣服,慢慢的走回属于她的宫殿。 太子今晚也不回来,出来这样的事情,他要忙着应酬。拉关系,皇后要忙着在太后那里打亲情牌,以求早日拿回后宫掌控权,至于侧妃,一开始就水火不容,更是不能相谈,偌大的宫中只有自己一人,却不知道自己的前路到底是什么。 走神的她没有发现,在她的旁边一个宫女悄悄地隐身走开,径直的想着侧妃所在的宫殿走去! “你可是看清楚了?”秦湄儿坐直身子,扶着肚子,紧紧的盯着眼前的宫女。 “侧妃,奴婢看的清清楚楚,太子妃到假山那里私会男人,只是为了防止被发现,奴婢不敢靠的太近,没有看清楚那名男子的长相”赫然是刚才跟踪太子妃的宫女。 “哈哈哈,做的好,从今日开始你就是本妃身边的一等宫女了,只要你继续盯着太子妃,拿到她私会男人的证据,本妃就提升你为太子同房,日后太子荣登帝位,你就是妃嫔之位!”秦湄儿看着自己精致的护甲说道。 “谢侧妃娘娘,奴婢一定会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宫女激动的叩头,想到日后自己的富贵忍不住就兴奋。 “好了你下去吧”挥挥手,将人打发走。 心里止不住的恨:“太子妃!皇后!不是想要我的孩子吗?我就先送你一个男人!” 身边的侍女上前:“侧妃娘娘一定能心想事成,孩纸要注意身体,保重皇脉为好” “好,伺候本妃沐浴更衣吧,一会太子应酬回来还要来本妃这里呢!”秦湄儿得意的笑着。 “是!”侍女低眉顺眼的应着,有条不紊的安排着。 暗夜里的皇宫又恢复了寂静,也许只是表面上的寂静,掩藏在黑暗中的事情有多少罪恶,没有人知道,也许这皇宫中的黑暗就是来自于那永不停止的心底的恶魔。 相对于皇宫的阴暗,昭王府今日格外的热闹,已经是月上半空了,还是灯火辉煌,远远的都可以听到,秦安安与纳古拉斯晶晶那爽朗的笑声,中间夹杂着是不是的男人的低柔哄劝声,桌子上摆着的还是秦安安在怀孕一来苦练自己厨艺而做出的小菜和甜点,虽然卖相不是那么的好,却别有一番风味在里面。 ------题外话------ 谢谢大家的首订支持,小草爱你们哦,亲一个,不,亲两个哈哈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二章 孟国之乱起始 强撑着起床的秦安安还没来得及保持自己每日的运动,就听到管家来告知,凤丞相来拜访。 秦安安想到纪凌尘自从切换到回京模式之后,每日都需要到军营去报到,近几日尤其的匆忙。 不过凤丞相最近明里暗里帮了景王府很多,于情于理都是要答谢的。 带上几个丫鬟,秦安安决定带上凤卓然到自家开的酒楼去吃饭,答谢他的援手之恩,顺便照顾一下自家生意,说起来,她和阿尘这两个甩手掌柜,还从来没有来过店里面看过呢。 凤卓然倒是没有看上去那么冰冷,很随和的答应了。 来到酒店,拿出贵宾卡,直接来到了最好的包间,隔断、隔音,适合谈事情。 当初裴子画说要将自己的新鲜菜式拿来开店,顺便就将末世之前电视上看到的一些现代餐馆理念讲给他听,当然秦安安自己只是知道电视上怎么演的,什么效果,怎么实施,都是交给裴子画,没想到弄得很是像模像样,不得不佩服他的鬼才。 比如眼前这间包间,是每日出价最高者可以使用的,里面增加了隔断,服务人员都是只能在最外间传递消息,里面的上菜和伺候,根据客人需要时自己人操作还是采用店里的人,最是适合贵族和商人在这里商谈事情,不用担心泄密。 两人坐下来,秦安安问道:“不知道凤丞相喜欢什么菜式,可是有什么忌口或者偏好的吗?” 凤卓然默默的看着周围的布局和菜单,听到秦安安问话才回过神来:“没有忌口的,比较喜欢吃辣的” “你也喜欢吃辣的?”秦安安高兴的说道,“那你来这里就对了,剁椒鱼头、水煮肉片、变态辣鸡翅、辣子鸡,最最值得推荐的就是麻辣小龙虾……。” 秦安安滔滔不绝的介绍着,边介绍边留着口水,喜欢已经闻到了那辣椒的香味,肚子也应景的发出咕噜咕噜的叫声,秦安安觉得自家的小崽子生出来一定是一个小吃货,每次自己吃那么多东西,不一会肚子就咕噜咕噜叫。 要是旁边的人听到她的心声,估计就会为未来的小主子抱不平了,王妃,您在怀孕之前,就那么能吃,可别忘记了当初您自己的名声都是与吃有关的!现在还好意思栽赃到小孩子的身上!小主子怎么就这么可怜摊上你这样的娘亲呢! 凤卓然看着她眉飞色舞的神色,和要流口水的馋猫样,不自觉的嘴角牵出一抹笑意,转瞬即逝,犹如昙花绽放。 点好菜,秦安安才意识到自己是来请凤丞相吃饭答谢他的,结果自己一个人就点了这么多的菜,讪笑着说道:“那个,凤丞相,你想吃什么就点,千万不要跟我客气,今天我请客,您随意,一定要吃好了” “没事,你点的,我就很喜欢”凤卓然依然很是随和。 “好,那就先这样吧”秦安安眨眨眼睛,觉得知夏之前告诉自己的关于凤卓然的传言一点都不真实,什么天山上的雪莲遥不可及,千年的冰山不假辞色,看看,人长得帅不说脾气还这么好,自己是不是应该给他说个对象,做做媒呢。 自从撮合成功笑儿那一对之后,秦安安对于说媒有了强大的兴趣,直接受害者就是暗一和知夏,不过感情这回事谁能说得准呢,看暗一现在每天都到知夏面前报道,就可以知道也不是没有效果的嘛。 凤卓然觉得现在秦安安的眼神有点奇怪,似乎在看一个商品似的,待价而沽,却没有恶意,不自觉的拿起水杯掩饰性的喝了一口:“对了,今天来,是有事情跟你说” “啊?哦,有什么紧要的事情吗?”秦安安回过神来,连忙问道。 “对于你来说可能是大事”凤卓然抿了抿唇。 “是与孟国有关”秦安安听到这个愣了愣,想了想,意识到,最近与自己有关的也只有孟国了。 “是的”倒是没有看起来那么笨,凤卓然想道。 “到底怎么回事?是那个风宸?”秦安安不淡定了。 “这件事说来话长,需要从孟国的历史说起”凤卓然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思。 在大兴王朝的诸多对立国中,有一个北方强邻非常引人注目,那就是孟国。大兴近百年来,几乎所有大仗、恶仗都是跟孟国打的,孟国也因此成为大兴目前最主要、最强大的对手。这就是启灵族建立的孟国。孟国是一个民风彪悍的地方,他们的很多习俗来源于蒙古,人人彪悍好斗,崇尚武力,以武为尊。而这一切在很大程度上,造就了孟国强大的军队。这支军队从最初一支不起眼的部落武装起家,战胜了诸多强大对手,缔造了一个辉煌一时的草原帝国,只是近几十年来随着朝堂变更,皇室昏庸,孟国的实力大不如前,加上纪凌尘的战术高明,被打的节节倒退,成为大兴的称臣国之一。 孟国是启灵族建立的。启灵族是百年之前,中原疆土极北地区的一个游牧民族,本是蒙古族的一个偏支。启灵族起源于蒙古西喇木伦河流域,是曾经最为著名的战斗民族牧归族分支南后裔。“启灵族”一词,是启灵族语“镔铁”的意思,象征着启灵族民族象镔铁一样坚不可摧。启灵族民族刚刚诞生时非常弱小。前朝时期,曾经被主政权打的落花流水险些亡族灭种。为了保护自己民族的传承,启灵族臣服于蒙古族。在前朝初期,慑于帝国的强盛,启灵族是强大的帝国的臣民,承担着纳贡和服兵役的义务。 后来前朝朝堂更迭,当政者强取豪夺、奢华成性,加上大兴开国之帝挑起的战争,给了启灵族以缓存的机会,从此彻底丧失了对启灵族人的约束能力。而此时的蒙古回鹘国的灭亡,以及取代他的那古斯的落后和弱小,则使蒙古部落出现了罕见的权利真空。于是,启灵族趁机崛起,一跃成为中国北方最强大的势力。就在前朝灭亡的第一年,启灵族大部落联盟统领(史书注:即启灵族部落联军最高统帅,掌握兵权)百里皇极废除那古斯可汗之位,取而代之。随后短短10年间,百里皇极统一启灵族民族,平息了启灵族大贵族的叛乱,百里皇极废除原启灵族的可汗选举制度,仿效中原王朝建立皇权世袭制。正式称帝建国,定国号为孟。随后的很短时间里,启灵族灭亡了存在200多年的“海东盛国”渤海。相继征服了蒙古高原地区的其余部落,唯女真一族识时务者为俊杰,投靠了大兴,建立了自己的政权,一直延续至今,昭王之妻就是女真族的可汗之女。 孟国建立之后,野心蓬勃,公开屡次入侵大兴,最终于先皇在世时趁守边大将惊云叛乱侵占了东土以南的越城十六州。至此,启灵族帝国版图正式形成:北方跨过北海进入冰山之地,西部直抵沙漠之域,东部濒临大海,南跨越城进入大兴,隔河与大兴王朝对峙。从百里皇极正式称帝建国起,启灵族人只用21年时间,就建立起一个疆域空前辽阔、强盛的草原帝国。整个国土面积超过100万平方公里,而且这个帝国完全不同于以往游牧民族政权,先后绵延达百年,而且建立自己的经济文化,创造出属于自己的文字历史。强大的启灵族王朝不仅威震大兴,甚至远方的一些蛮夷之国也成为它的权属国。在很多地方,启灵族甚至取代大兴的中原正统地位,成为鼎盛的象征。而这一切,很大程度上就得益于启灵族对武力的崇尚,造就出了全民皆是战士的情况。 而景王之所以被称为战神的原因就是在景王13岁时收复了越城十六州,将启灵族赶出了大兴的版图,并且将他们死死压制住,再也没能跨过越城半步。 孟国的强盛,首先应该从孟制说起。 孟国是游牧民族国家。他的军制即有中原王朝的特点,也继承了游牧部落时代的痕迹。孟队的前身,是建国前的启灵族部落联盟武装。启灵族民族统一前是八个部落组成的、松散的部落联盟,各部落都有自己独立的武装力量。这些独立的武装力量平时各自为战,战时则在联盟“可汗”的名义下组成联军,而最高首领就是可汗。孟国开创着百里皇极的家族就是启灵族部落联盟世袭可汗。可汗名义上是大可汗的臣子,但实际上权利却几乎独立于可汗之外。可汗只拥有名义上的行政权。结果,掌握兵权的可汗逐步架空了可汗使其最终成为傀儡。部落联盟武装最大弊端就是没有统一性,而且属于最典型的民兵。因此,百里皇极在建国后,就着手建立起完善的军事制度和基本固定的武装力量。 与大兴皇族惊人的类似。孟国开国皇帝百里皇极的家族本来不是启灵族首脑。就是因为担任了世袭可汗。靠掌握启灵族部落联盟兵权,才最终废除了原可汗篡位并统一全族的。因此,百里皇极极为重视对兵权的掌控。在投靠他的汉族人才和本族大臣的辅佐下建立起一整套军事政治制度。启灵族皇帝或掌朝太后是国家最高军事统帅,直接控制着一切与军队建设有关的事物,独掌军队的建置、调动和指挥大权。这点与中原建立的王朝完全相同。但皇帝一个人毕竟不可能面面俱到,于是设立了专门机构作为助手。 在皇帝之下,启灵族设立了南、北军机院,作为最高军事决策机构。北军机院在启灵族本土,他的前身就是统一前百里皇极的军事组织。因此是帝国最高军事行政机构,掌管着全国的军事权利。而南军机院则隶属于北军机院,专门负责越城十六州等汉族地区的军事事务。尤其是专门管理由汉人组成的“汉军”。地位和级别远不如北军机院 南、北军机院的最高长官是南、北军机长,负责帝国南北地区的军事事物,直接向启灵族皇帝负责。皇帝通过与南、北军机院对全队进行掌握。如此事关皇室和国家存亡的要职自然不会落于外人。南、北军机长完全由出自启灵族百里氏皇族和萧氏后族这两大家族的皇亲贵胄。例如,六皇子百里辰风的祖母,就是启灵族帝国萧氏承天皇太后,承天皇太后的父亲萧思温,就曾经先后担任过南、北院军机长。 另外,在南、北军机院之外,孟国还有一种官职很有价值。这就是北、南大王院。而北、南大王院的掌控者,就是启灵族北院大王和南院大王!我们大兴历任丞相都认为必须明确一点,就是对启灵族皇帝里说,北院大王和南院大王的意义非同寻常!因为北、南大王院管辖的就是启灵族皇帝自己的百里氏皇族部落! 开国皇帝百里皇极在挫败一系列内部叛乱后,为强化对百里氏部落的控制。将百里氏部落分割为北、南二院,这就是后来的北、南大王院。而北院大王和南院大王就是皇帝自己的管家。直接控制着皇族部落,掌握着包括皇家近卫军等关键核心力量。甚至可以说直接掌握着皇家生死!因此只对皇帝或掌朝太后一个人而不是对国家政权负责,完全由皇帝或太后本人亲自任命。其实际权利和地位超过南、北军机长。 在此之下,孟国还设立了侍卫亲军都指挥使司,专门负责守卫孟国的五大重要城市的防务。由于是孟国的经济命脉之城,其长官清一色全是启灵族皇族或后族的亲王贵族。侍卫亲军都指挥使司则负责调度边境地区的守军,在其下是各级武官。 早期,启灵族并没有正式的常备军。启灵族人是最典型的游牧民族,因此其军事结构也和其他游牧民族政权如女真建立的政权类似,启灵族部族全民皆兵。所有15—40岁的男子由本族酋长或官员登记造册,一律编入军籍。平时放牧生产,一旦发生战争立即以“点籍”方式,在本族酋长或官员的带领下自备马匹、武器和口粮参军出征。这种制度贯穿了启灵族帝国始终,优点是可以在短时间内迅速集结起大量军队。但缺点也很显著。首先,这样的军队需要现招集和集结,国家没有正式、大量的常备军,因此无法应对突发的大规模战争。而这些临时招募的军队属于最典型的民兵,缺乏训练战斗力参差不齐。 最重要的,是受历史原因限制,导致启灵族权臣、贵族尤其是宗室诸侯王清一色都有自己的常备武装力量。少则数百,多则居然成千上万!而皇帝或皇室控制的常备军却非常有限。这直接导致孟国早期,发生过多次贵族尤其是宗室诸侯王依仗自己的私人兵力发动叛乱威胁皇权的恶件!而诸侯为保存实力夺权,或者不出兵或少出兵,或者出兵后临阵有异心,甚至干脆就临敌趁机弑君篡位! 此外,当启灵族建国尤其是正式进入中原后。启灵族皇帝本人开始受到中原汉族知识分子的影响,对皇权和军权的关系以及中原国家常备军的意义有了极其深刻的领悟。于是乎,建立直属启灵族皇帝自己的正规常备军成为当务之急。而原本作为皇族卫队的步兵,在早期是启灵族少有的一支常备武力。在历次战争以及平叛中都发挥了重要作用。于是,步兵规模迅速扩充,职责发生明显变化。最终成为这个国家最重要的大型正规常备军。 启灵族贵族或重臣,在军事上向来不信任汉人或其他民族。因此步兵兵员主要从启灵族八大部落遴选。每年,国家都定期派官员,从各部落抽选精壮男子补充到步兵。经训练后由国家装备,分拨给各个军镇或贵族、大臣。因此,步兵在某种意义上也成了这些人的私人武装。但步兵只属于掌兵者本人,不能继承或世袭。一旦掌兵者逝世,他所属步兵就会转为国家军队。此外,随着启灵族进入中原开始接触大量汉人。也开始挑选少量忠于启灵族人的汉人加入步兵。但数量相当少兵不构成主力。 作为国家王牌兵力,步兵的武器装备是一流的。启灵族在冶金技术上远远不如中原,但他们在历次战争中俘虏了大量汉族工匠,后来还侵占了科技发达的越城十六州,冶金等军工科技取得长足进步。步兵全是骑兵。装备有弓箭、铁制弯刀和长矛。士兵拥有铁制盔甲,很多战马还披挂着由皮革和金属、皮革制成的马甲,基本属于重甲骑兵,即可以远距离弓箭射击,也可以用刀枪近战,战斗力非常强悍。步兵装备的是最普遍的蒙古马。蒙古马的缺点是身材矮小、载重力和爆发力小、冲锋速度慢。但优点是耐力极强,可以长时间远程奔跑。不挑食且环境适应力极强!可以适合各种严酷环境和饲料,甚至可以在冰天雪地中,用马蹄刨雪寻找食物。通常,启灵族一个士兵拥有多匹战马用于换乘,速度和机动性非常强大。 贵族王公军是孟国最古老的武装力量。他的前身其实就是统一前启灵族各部落贵族的私人武装。启灵族和其他游牧民族有一样的传统。各部落大到酋长小到头领,清一色都拥有自己的独立武装,其实就是私人部曲。百里皇极统一启灵族过程中为减少阻力,并没有将这些旧贵族统统消灭。而是采取了打、拉结合的战略区别对待。尤其是为争取启灵族上层大贵族支持稳定人心,百里皇极完整的保留了贵族拥有私人武装这一本族传统。 启灵族建国后,贵族私人拥兵的制度完整保留下来。而且,这些贵族清一色拥有自己的领地、牛马和民众。这样做的结果就是众多贵族,尤其是最显赫的启灵族皇族百里氏和后族萧氏两大部落的王侯,都拥有大量私人武装。这些武装完全归贵族自己所有,兵员主要来自其所属部众甚至是奴隶。由他们自己组织、训练和供养。少则数百多则数千! 孟国早期,启灵族人传统制度影响十分强大,尤其是贵族为维护自己利益竭力保持私家武装。这些军队始终是贵族私人财产。一旦国家发生战争,皇帝就将向王侯贵族发出征兵令。而贵族则有义务出兵或亲自领兵参战。而且不光出人,还要自己提供士兵所需战马、衣甲、兵器和口粮等。如果战斗中发生战损伤亡,皇帝将给于适当的经济补偿。而出兵尤其是亲自领兵出战的贵族,战争中拥有优先劫掠权,战后对战利品如财宝或奴隶则有优先挑选权。当时启灵族国家正规军规模、数量有限,而且军事制度还遗留有强烈的旧式色彩。因此,贵族王公军成为军队重要来源,成为孟国早期对外用兵的主力。在当时孟事和国家政治中都扮演着极其重要的角色。 贵族王公军不受政府管辖,因此经常成为诸王叛乱的工具。诸王都出身皇族或后族,而皇位又是那样诱人,谁都想过把皇帝瘾。既然手里有钱有地更有兵,那借此发动叛乱就是顺理成章了。于是乎,历次孟国内乱尤其是开国初期,贵族王公军无一例外的都是中坚。动辄就会发生贵族王公军与皇家亲军之间的杀戮。而大量兵力散落在中央控制之外,对中央政权和皇权的稳定构成极为严重的威胁。因此如何对付诸王篡位成了历代启灵族皇帝最要命的大事。 从上上一代启灵族皇上百里萧绰开始,孟国开始大规模改革,其重点就是打击、削弱诸王私家兵力。如此要命的举动自然引发了诸王激烈的反抗。对此拉一部分打压分而治之,在很大程度上削弱了诸王势力。 百里萧绰虽然文韬武略,但他确实无力,更不敢从根本上撼动——因为这直接涉及整个启灵族民族上层集团的根本利益,拥有不可能根除的强大势力。百里萧绰如果真如此,她就是要与整个启灵族贵族集团对抗!这显然是不可想像的。事实上,百里萧绰也确实是无能为力——他竭尽全力的震慑了诸王。 启灵族人在进入中原前,就已经在战争中掠获了大量汉族人。除了当奴隶外,为弥补本队数量不足,启灵族人将一些汉人编入军队。一开始还和其他民族士兵混编。可当孟国占领越城十六州后,孟国的汉族人口急剧膨胀。于是,开始组建汉人为主的军队,这就是孟国汉军。按时间划分,孟国汉军又可以分为两大部分。一是占领越城十六州前,在北方地区组建的老汉军。而占领越城十六州后,由于当地在燕山、太行山之南。因此,用当地汉人组建的新军被正式命名为“山南汉军”。这支军队构成了日后启灵族汉军的主体。汉军的装备是最次的。吃的最次,武器质量低劣而且缺乏防护装备,基本就是一支轻步兵。 汉军构成了孟军步兵的基本主体,承担了最艰苦、伤亡最惨烈的战争。但是在孟军中地位最低待遇最差。因为启灵族人是最典型的少数民族政权,对汉人从来就不信任。汉军不仅装备落后待遇最差,而且中、高级军官清一色全由启灵族人或渤海等亲启灵族民族担任,汉人在孟军中只能担任低级军官。启灵族军官对汉军士兵的歧视是极为残暴的。汉军只被当作炮灰甚至奴隶看待。打骂欺压是家常,动辄还可能被杀戮。 因此,孟军中民族矛盾异常尖锐!直接后果就是早期汉军经常发生哗变。 这些军队,构成了孟队的主体。但是他们都不是启灵族帝国最精锐的武力。和宋朝一样,整个启灵族帝国真正最精锐、最生猛的武装力量同样也由启灵族皇帝本人或掌朝太后亲自、直接控制。这就是举世闻名的启灵族帝国皇室御帐亲骑! 御帐亲骑的前身,就是百里皇极担任可汗时的私人卫队。顾名思义。御帐亲骑就是指卫戍启灵族皇帝或掌朝太后御用宫帐的贴身近卫御林亲军!这支军队成员全是启灵族人,由千里挑一的,直属皇帝的部族壮丁组成。军官完全由皇帝或太后亲自任命,完全出自皇族百里氏和后族萧氏。高级军官则完全出自百里氏,目的就是为确保对皇帝的绝对忠诚。开国初期启灵族人口少,加之兵员选拔极为严格,因此御帐亲骑总兵力始终徘徊在2万人左右。但都是精兵中的精兵。 启灵族的冶金和军工科技比较落后,但作为皇帝的贴身直属亲军得到不惜血本的全力武装。因此御帐亲骑的武器装备和待遇是最强的。钢制军备在启灵族军队中绝对是奢侈品,通常只有军官有资格使用。但御帐亲骑居然普及了由被俘的中原工匠制造的钢制军械。与步兵装备的铁制甲胄不同,御帐亲骑清一色全是重装钢甲骑兵!士兵有一顶钢制头盔。披挂的则是层叠的鱼鳞钢甲!在前、后胸则有两块厚达两毫米的、足有餐盘的掩心镜。战马也披挂着马甲。马甲里面是皮革,外面是一层铁制鱼鳞甲,马头上还戴着铁制护面。 在武器上,御帐亲骑装备有先进的钢制刀矛和强大的复合弓,在射程和砍劈力上远远超过其他军队的普通铁制武器。最重要的是,御帐亲骑战马极为特殊。不是孟军普遍使用的矮小的蒙古马。而是清一色武装了来自西域,著名的纯汗血宝马。与矮小的蒙古马相比,伊纯汗血宝马外观高大俊美体质强健,拥有极强的爆发力、耐力和负重力而且生性机警。哪怕在中原也算是最优良的战马,也是中原本土最适合作为重骑兵坐骑的马种。唐诗中流传千古的“天马”,指的就是伊犁—哈萨克纯汗血宝马。 御帐亲骑极其重视平时的训练,其训练甚至可以用残酷来形容。包括弓弩射击、近身刀矛搏杀技巧和骑术训练以及长途行军等。作为皇帝的亲军,精良的装备加上优秀的士兵,御帐亲骑的战斗力可想而之!向以凶悍暴虐、勇猛善战著称于世。无论面对怎样强敌,哪怕明知必死无疑,人和战马都异常生猛从不退缩,极强的战斗欲!平时,御帐亲骑专门拱卫皇室宫帐很少参战。可一旦面临危局,往往作为杀手锏来力挽狂澜。 在此后历次侵宋战争中,御帐亲骑都发挥了重要作用,但也有丢脸的时候。就是在景王的成名之战中,孟国皇帝带着自己最信任和宠爱的太子百里裕丰,率10万御帐亲骑御驾亲征,越过易水大举攻进越城,企图夺回属于自己的荣耀。却遇到了战术奇才纪凌尘,10万孟军先后以云梯、楼车、攻城塔、冲车和地道等方式。在树百门远程重炮和数万弓箭手的掩护下,以立体化集群攻击的方式先后发动了数千次排山倒海般的猛攻均被击溃。 危机时刻,杀红眼的孟国皇帝孤注一掷,投入最精锐的5万御帐亲骑组成敢死队。为鼓舞士气,孟国皇上披挂盔甲战袍亲临战场亲自擂鼓督战。他儿子辽百里裕丰则着皇袍亲临前线为敢死队斟酒壮行!以往,御帐亲骑都不负众望的完成使命。可这回孟国皇帝却大大的失算了。御帐亲骑是最典型的重甲骑兵,拥有举世无双的攻击力,可以在平原野战中确保击败一切对手。但是,这些游牧出身的启灵族骑士从来就不善于攀爬云梯攻城的勾当。面对中原的城池攻防结局可想而之——御帐亲骑们向以往一样无惧生死,挥舞弯刀嚎叫着扑向遂城。可到城墙下后却便得异常笨拙,根本不懂如何作战,很多人爬云梯甚至比走钢丝的狗熊都笨。结果成了守军打击的活靶子。在密集的箭雨和飞石下,5万御帐亲骑基本全军覆没。启灵族最精锐的王牌遭遇自诞生以来最惨重的打击,在景王手下折戟沉沙。 孟国皇帝回到孟国之后一蹶不振,患病在床数月有余。本就对太子一脉不满的萧氏一族趁机煽动朝中势力,推选百里辰风上位,将百里裕丰赶下位,并驱逐出境。 说到这里,这个还是要给你讲一下,上一代孟国皇室的关系。 现任孟国皇帝不是萧家的孩子,承天皇太后没有孩子,就在妃嫔中挑选了一个孩子作为自己的继承人培育,结果那个妃嫔隐藏了自己的身份,她是百里氏一族的人,在孟国皇帝登基之后,就被家族之人操纵,打压萧氏一族的势力,将萧氏一族的主要控制力量打压而下,一时之间萧氏族人都收敛自己的势力,销声匿迹。 前太子百里裕丰就是百里氏家族皇后所生,也继承了百里氏骨子里的好战、强盛,所以很得孟国皇上的宠爱和信任,只是越城一战,孟国皇上带走大批皇权直属军队,丧失了对京都的控制权,加上战败影响,御帐亲骑损失惨重,萧氏家族得到消息,趁机控制京都军权,将狼狈败退至京都的孟国皇帝架空实权,并制造证据将百里裕丰拿下,打算趁机杀死以绝后患,没想到百里裕丰并不是一个傻瓜,他直接在进城之前察觉不对,一人乔装打扮跑到了其余封地,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收服了启灵族贵族诸王,现在率领启灵族贵族诸王的军队与京城中萧氏一族形成对抗的局面。 而留在京都的萧氏一族推选出百里辰风作为下一任太子,继承萧氏一族的荣耀,可是有前太子在,一时之间还难以达到他们的目的,加上内部争斗,长期下来,孟国的经济造成了很大的破坏,民不聊生,百姓怨声载道,不得已之下,百里辰风才会打算臣服与大兴,为自己争取机会,合作打倒百里裕丰,才有了现在的联姻局面。 秦安安若有所思的看着凤卓然,这些可算上是孟国的机密了吧,他竟然能探听的到! 凤卓然似乎知道她的想法,耐心为她解答:“你是在想这些本是孟国的机密,我又是如何得知的是吗?” 秦安安有点不好意思,人家来帮自己,自己还怀疑他:“我只是好奇而已,凤丞相不要放在心上” “你有疑虑是应该的,原因请原谅我暂时不能告知你,我必须为他们的安全考虑,但是你可惜放心,这些消息绝对是真实的,只怕就算是皇上也未必知道孟国联姻的实情,之所以今天告诉你这么多,是因为战争马上就要开始了。”凤卓然不在意的挥挥手。 “打仗?”秦安安没想到竟然是这个消息,一时之间僵在原地,阿尘是战神,是大将军主力,如果真的有战事,岂不是……。 “没错,就是这样的,用不了10天,边关一定有消息传来,百里裕丰已经在筹谋此次行动,企图攻占越城,打散百里辰风与大兴的联盟,他相信百里辰风是不会讲孟国现状告诉大兴皇帝,毕竟大兴现在的实力,而已趁机一举将孟国拿下,他们处于内部崩裂情况,自然不是大兴的对手。”凤卓然边泡茶边说道,动作行云流水,煞是好看,“作为联姻对象的百里梦蝶和使臣百里辰风人还在大兴,边城却传来孟国攻打越城的消息,你觉得百里辰风的下场是什么?这招借刀杀人用的不错,只是百里辰风在提早到达大兴都城之前都在做什么,与什么人交往,暂时还没有查到,相信在这方便,昭王比我的势力要查探的方便和快速。” “我明白了,回去会将这个消息告诉阿——王爷,还要多谢凤丞相的提醒,这份恩情不知道要怎么感激呢”秦安安差点顺口就叫出私下里对纪凌尘的称呼。 “你想怎么感激呢”蓦然,凤卓然开口问道。 “啊?”秦安安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堂堂大兴左相,端的一副风光霁月的样子,竟然问自己索要报酬?!一定是幻听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秦安安端起眼前的开水准备压压惊。 就听到凤卓然悠然的又说了一遍:“我说你想怎么感激我呢” 噗呲——秦安安口中尚未咽下去的水,一下子喷到了对面的凤卓然身上,虽然他旁边的暗卫及时拿一把扇子遮住了面部,仍然有不少的水滴滴落在前襟上面,惹人遐想。 屋内的人一时都愣在了原地,待反应过来都忍不住控制自己的嘴角不要泄露自己的笑意。 秦安安傻眼的看着眼前人面无表情的脸,僵硬的拿起自己的手帕,尽量忽略暗卫那想杀人的眼神,胡乱的给他擦拭着:“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失口,哈哈哈哈” 凤卓然:“没事,加上我给你的情报,一起回报我!” 秦安安:…… 欲哭无泪,欠债还没还清,竟然又加新债,让自己嘴贱去喝茶。 做可怜状:“这个,凤丞相,你看,我身无分文,穷的不行,这顿饭钱,还是赊账请的你,我实在是还不起你的大恩大德啊,要不我将脑子格式化一遍,你说的消息我就当没听到怎么样” “呵呵呵”凤卓然低声轻笑,宛如百花盛放,屋内的人都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美景,不忍打破这千年难得一见的场景。 实在是不知道她的脑子里为什么总是能想到这些稀奇古怪的注意,格式化,没听到,只有她敢在自己面前这么说吧,凤卓然想,没意识到自己竟然笑出了声,“王妃不必如此慌张,只是自从听过王妃那日的歌声,凤某一直难以忘怀,多方打探,从未有人听过这样的旋律,想必是王妃的独家秘技,不知道王妃能不能割爱将此曲子写下来送给凤某,就算是王妃还清所欠了,如何?” “就这样?哈哈哈哈,早说啊,没问题,曲子我2天后会让人送到凤丞相府的”秦安安听到这么简单的条件,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反正曲子是借鉴末世的编曲,没人知道。 ------题外话------ 孟国我是以辽国为背景写的,查看了一点历史资料,如果有不对的地方随时指正哦_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三章 战备 这么简单就摆脱了一桩心事的秦安安在看到冒着热气的辣的,红艳艳的菜肴摆上来时,完全抛开了杂念和顾虑,拿起筷子,犒劳起自己早已经饥肠辘辘的肚子,吃了一个过瘾,满足了对辣和酸的胃口。 吃过之后,看着桌子上被自己吃掉一大半的菜,秦安安才赫然看着知春,怎么也不提醒一下我,注意一下形象,在人前失礼了吧?! 知春很无辜:王妃,你的脸都埋在碗里了,哪还能看到奴婢的示意啊。没看到奴婢的眼睛都给您眨眼眨的都开始抽筋了吗? 秦安安:……。你闭嘴吧。怎么最近跟知夏一样,说话这么戳人心窝子呢。 知春聪明的低下头不再说话。 “不知道凤丞相吃的可尽兴?”秦安安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对客人客气一点的。 “嗯,很好吃,不错的创意”凤卓然点头,因为吃的都是狠辣的菜肴,嘴唇微微红肿,色泽饱满,十分艳丽,像是新鲜的草莓,散发着诱人的芬芳,让人想要采撷一下看看是不是宛如看起来那么美味。 秦安安甩甩头,将脑海里那莫名其妙的想法甩掉。 “那凤丞相以后可要经常来光顾啊,顺便宣传一下,让你的朋友也都来这里吃饭,可以给你打折,这是酒楼的vip会员卡,看在你这么多次帮我们的份上就送给你一张,这可是限量版的,市面上也是有价无市的”秦安安递上一张银色令牌,这也是裴子画学到的一招,将包间分成不同的等级,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需要,同时也得付出不同的价钱。 “谢谢”凤卓然伸手去拿。 嗯?没拿动? 抬头看向秦安安,秦安安看到凤卓然的视线,终于把手松开了,“一定要多来这里吃饭啊” 这可是十万两银子一个的vip卡啊,都是银子啊,是不是给的太随便了? “若是王妃不愿意,就收回去吧……”凤卓然看到秦安安那明晃晃的肉疼的脸,忍不住开口逗一逗她。 “那怎么行呢?本王妃说出去的话一定会做到的,你拿去吧”秦安安准过去头,用余光看着凤卓然,心里想,再让一下,再让一下,我就收回来了。 凤卓然身后的暗卫忍不住嘴角抽搐,他怎么觉得自家主子的智商下降了呢?而且别说是十万两银子了,就是十万两黄金也拿得出来,不用景王妃送好吗?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收下王妃的好意”凤卓然将嘴角的笑意压下,继续逗弄小猫。 “你”这个时候还看不住凤卓然是在耍自己,就白活了。 风卓然看着眼前炸毛的小猫,终于还是柔化了脸上的冷意。 也算是宾主尽欢,秦安安午膳之后习惯性要躺一会,就告辞离去。 暗卫看着自家主子那含笑相送的目光,忍不住提醒:“主子,她是景王妃,而且即将诞下嫡子” 凤卓然看着一路走一路欢笑的某人,头也不回:“那又怎么样?” 暗卫语塞,还能怎么样,一个有夫之妇不值得你这样做!自家主子这么惊才艳艳当然值得配更好的人! 凤卓然回过头:“人生在世,真正能让自己开心的事情有多少呢?本相还不屑于与人争抢,只要她开心,偶尔与自己煮茶相谈,岂不更好。” “是”暗卫想到自家主子以前孤寂的身影,心头黯然,自家主子应该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也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的活着,有血有肉,有笑有泪,而不是眼前这幅寂寞入骨的模样。 景王妃是第一个走进主子心里的人,只是太迟了,如果不是这样,就算是抢,也要将人抢到主子身边,他们所有人都希望看到主子可以每天都像今天一样的快乐。 凤卓然将手里的令牌交给暗卫,“以后来找我的人直接将地点订到这里,放出消息去,就说本相现在迷上了这酒楼的菜式” “是”暗卫领命,心中叹息,主子为景王妃破的例太多了,他还从来没有向外界透漏过任何喜好,所有想要讨好凤相的人最头疼的就是他的无欲无求,只是如今,景王妃一句话,就…… 回到府里的时候,纪凌尘竟然已经回到家里了。 “阿尘?!”秦安安惊喜的说道,“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军营的事情处理妥当了吗?” “没什么大事,有裴子画在,我就先回来了”纪凌尘上前扶着她下车,说的理所当然。 秦安安暗笑,可以想象的到裴子画抱着一堆军务没有形象的大骂纪凌尘的情景。 正在军营帐房里大骂纪凌尘狡诈的裴子画突然打了一个喷嚏,阿嚏!揉揉鼻子,撩了一下额前的碎发:“哎,谁想我了?一定是笑儿想我了,哈哈哈,今天晚上要去看笑儿哈哈哈哈哈” 帐房外边守着的几名战士,听到里面一会怒吼一会发出恐怖魔性笑声的裴军师,都觉得军师已经被将军被折磨疯掉了,默默的远离了帐篷口,不想被传染疯病。 “管家说今天凤丞相来了?”纪凌尘醋味十足的问道。 “嗯,对了,我们先进去,跟你说一下,今天凤丞相带来一个十分重大的消息”秦安安想起正事,顾不得注意他的语气,“不如把二哥也叫过来一起的好。” “好,我着人去请,你先回去坐着,以后不管谁来都不准再折腾着出去了,让他们等着我回来再说”纪凌尘心疼的看着有点疲惫的秦安安。 “我没有那么娇弱”秦安安转移话题,“这件事情事关重大,拖延不得” 说着两人就走回了寝房。 秦安安将凤卓然讲的关于孟国的历史,一字不漏的讲给纪凌尘。 纪凌尘虽然对于两人之间还有一个琴谱之事,暗暗泛着酸水,却也知道孰轻孰重。 “今日,边关暂时还没有消息,但是凤相的祖上,的确与孟国有关,他知道这些消息应该是真的,我会和二哥商议这件事情的,你不要担心太多,好好休息一下”纪凌尘将她抱到床上,盖上薄毯子。 “可是,真的会打仗吗?我害怕……。”秦安安本来就处于怀孕敏感期,现在还遇到这些事情,心里止不住的恐慌。 其实生活在京都是基本上没有乱像的,末世的混乱、绝境求生的场景已经被自己遗忘,总觉得战争是离自己很遥远的事情,以前说起战神,自己也只是会敬佩,赞赏,现在是自己身边人要上战场,担心的要命,都说刀枪无眼,看纪凌尘身上那纵横交错的伤痕就知道,场景有多惨烈。 “放心,你家相公我可是最有名的战神,可不是能轻易打败的”纪凌尘安抚,知道她的担忧,“乖乖的睡一觉,总会有办法的” “嗯,我相信你”听到他的保证,秦安安莫名的安心。 一直到秦安安睡着了,发出均匀的呼吸声,纪凌尘才站起身来,出去见二哥。 两人进了书房之后,很久才出来,脸上都是凝重的神色。 “百里辰风的事情我会尽快查出来,边关那边你比较熟悉,传信过去,让他们提高警惕,至于父皇那边,既然凤丞相私下传递的消息,那我们也不必现在告诉父皇,没有证据,只会让父皇怀疑我们”昭王临走之前交代。 “明白,那就辛苦二哥了”纪凌尘抱拳。 “咱们兄弟之间客气什么?”昭王以手握拳,打在纪凌尘的肩膀上。 兄弟间对视一笑,默契十足。 正要离开,却在门口遇到了风宸,不,应该说是百里辰风。 纪凌尘和二哥对视一眼,在彼此眼睛里看到了疑惑。 “不知道风公子有什么事情吗?”纪凌尘只能先将人请进来。 “景王说笑了,想必以景王的势力,已经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了”百里辰风苦笑。 “那不知,六皇子隐瞒身份来我大兴有何目的?”纪凌尘冷了眼神。 “难道景王就想于我在这里谈话吗?”百里辰风倒是不在意纪凌尘的态度,谁让他现在有求于人呢,再说,既然纪凌尘能觉察到自己的身份,想必已经将前因后果弄清楚了,再隐瞒下去对自己也没有好处,只是事关重大,周围这么多侍从在,人多眼杂,万一…… 纪凌尘扫视了一眼大厅里面的众人,起身,“那就请六皇子到书房一谈吧,本王的二哥……。” “这件事与昭王也有关联,不知道昭王是否有时间听本殿下一叙。”百里辰风躬身向昭王行礼。 “本王今日正好无事,就听六皇子的安排吧”昭王淡定。 三人来到书房,屏退其余人。 “景王,本殿下想与你们合作,不知道景王和昭王意下如何?”百里辰风开场白就直截了当的表明自己的立场。 “哦,不知道本王有什么能帮上六皇子的,本王实在是不明白六皇子的意思。”纪凌尘皱着眉头假装不明白,想起来此人私下与于明成还有联系,最重要的是竟然偷偷的伪装身份接近安安,还因为他的事情,让安安承了凤卓然一个大情,还单独与凤卓然单独相处了半天!。 暗一在旁边翻着白眼,王爷您这是迁怒,迁怒了,吃醋也吃得莫名其妙,那天好像是王妃自己不小心抓错了人吧?! “王爷,在下是真心诚意来与王爷合作的,之前之所以隐瞒身份提前到大兴来,也是因为接到了一封信,上面说可以帮助我实现愿望,所以才会来到这边。阴差阳错之下与王妃相遇,实在是意料之外。”百里辰风知道现在不讲自己的诚意拿出来,是不能打动眼前的两位的。 从衣襟里面,拿出一份书信,“这是当时的书信,请王爷过目。” “这人并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只是讲了一个计划,你就敢只身一人直接来到大兴的都城?”纪凌尘将信看过之后传给昭王,觉得这个百里辰风的脑子是不是有毛病。 “自然不是,收到信件之后,本殿下也十分的诧异,以为是一个恶作剧或者是敌人送来的迷雾弹,我就一直没有理会,但是第二天我就接到卧病在床的父皇下的圣旨,说是半个月后让梦蝶与本殿一起出使大兴。本殿心里十分震惊,不知道此人竟然与父皇还有交情,所以拿出来一个替身扮作我,而本殿下直接乔庄来到大兴京都,想要查看一下信中提到的情况是否是真实的”百里辰风将前因后果讲述清楚。 纪凌尘与昭王对视一眼,皆对信中所提到的事情感到震惊,如果此人真是京都中人,那么他的心思可就是大逆不道、其心可诛了。 “哦,那对于信中的事情,六皇子查证的怎么样?”纪凌尘的眼神深了一深。 “并没有,幕后之人隐藏的很深,我顺藤摸瓜,也只是查到了于明成似乎与那人有关联,再多的就没有线索了”百里辰风也很想知道这件事情的背后到底是什么,毕竟他来了这边之后,所有的计划都被打乱了,加上孟国背后的战争,只怕是百里裕丰的阴谋,只是百里裕丰怎么会与大兴的高层有所联系呢? 纪凌尘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原本已经有所清晰的背后又被蒙上了一层轻纱,迷雾重重,怪不得那个时候安安会在于明成那里遇到他,原来是去打探消息了,看来于明成的后面隐藏的也有很多。 “为什么会想到与我合作呢?太子也是可以帮你的”昭王突然开口问道。 “太子此人,在这段时间内接触,本殿确认他并不是一个可以合作的伙伴,况且以后大兴的天下是否在太子的掌控下,恐怕还为时尚早吧”百里辰风含笑道,某些事情不用说出来,权力中心的人对于这些形势的变化都是十分敏感的。 “六皇子慎言。只是六皇子想要我们怎么合作呢?如果孟国与大兴开战,我们一定是对立的双方,这点不会改变的”纪凌尘继续问道。 “本殿明白,本殿只希望在以后的事情上,昭王与景王能为孟国说个情,这场战争绝对不会是孟国的本意,我会尽快回国处理好相关事项,并且我以未来孟国之主的身份向你们保证,孟国在未来的,起码在我在位的时间内,绝对不会与大兴开战。”百里辰风似乎对自己可以上位信心十足。 “况且,一旦开战,只怕景王会第一个被派去迎战,只希望到时候景王能与我里应外合,共同击败百里裕丰,只要拿下百里裕丰的主战力,孟国就不会再有他的地位!”百里辰风斩钉截铁的说道。 纪凌尘与昭王再次交换个眼神,“哦,不知道六皇子这话时候真的可信,如果六皇子回到都城却反悔,本王也拿你没办法吧?” “本殿不会让景王难做的,梦蝶会留在大兴作为人质,近日,孟国就会传来诏书,册封我为新任太子,不日我将返回孟国主持大局,此令牌是我的贴身之物,见牌如见人,可以调动孟国属于我的部分军队,近日送给景王和昭王,以示我的诚意,在百里裕丰擒拿之日起,本殿会亲自带着求和诏书来向景王殿下换回令牌。”这一席话倒是诚意十足。 “好,既然六皇子这么有诚意,那本王也不好百般推辞,盟约就这么定下来吧”纪凌尘爽快的说道。 “多谢王爷成全,辰风会铭感于心,定不负所望”百里辰风大喜过望。 送走了百里辰风,昭王与纪凌尘交待一些事情,就去查探于明成背后的势力,如果真的是与那人有关,就别怪他不念及兄弟之情,毕竟两人只有血脉上的牵绊,其余的还没有二哥给的温暖多。 写好各方书信,让暗一安排人送出去,纪凌尘才坐下来沉思着最近发生的一切。 似乎有张网,将他围困在这个局里面,先是皇后被剥夺权利,现在孟国又出现这个事情,下一步孟国如果真的是百里辰风继位,也是与景王府站在统一战线,这些事情都是将昭王府与景王府推向那个位子?!只是这背后之人是谁,到底是在帮景王府还是在捧杀呢? 秦安安是被自己的肚子叫声给叫醒的,虽然这个孩子很乖,自己没有出现孕吐、食欲不振等折腾的现象,但是每天吃的超级多,现在的脸已经是圆的了。 惆怅的起身,随手从空间拿出一包酸梅吃着,交代厨房做一碗酸辣汤过来,才想到睡觉之前给阿尘说的事情,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果然如凤卓然预料到的一样,十天之后,皇上就受到了边关的战报。 金碧辉煌的宫廷里,皇朝的最高统治者,当今的皇帝陛下终于放下狼毫笔,一脸难看地看着御案前长身玉立的几位儿子,一双深邃威仪的眼眸透露着点点寒意。 “这孟国是在欺辱我大兴吗?打着联姻的旗号,却在边关屯兵,就不怕朕直接处置了他们的皇子!”皇帝陛下觉得自己被打脸了。 “父皇,直接出兵,将百里辰风与百里梦蝶拿下作为人质,直接打他们一个落花流水”太子滔滔不绝的说道。 “这么说太子是想带兵出征了?!”皇上看着太子寒声说道。 看着语塞的太子,皇上按按隐隐作疼的额角,最近这个太子办的事情越来越荒唐,以前怎么没发现他是个这么蠢的? 看向默不作声的昭王:“风和呢?你认为应该怎么做?” “回父皇,儿臣以为,在越城附近拥兵逼关的是孟国前太子百里裕丰,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儿臣觉得,可以召见六皇子,如果他能解释或者与大兴合作,那么此场战役必定可以轻易获胜,将我们大兴的兵力和粮草都大大节省,也可以为将来两国的长久和平打下根基”昭王中肯的说道。 “有道理,来人,传百里辰风觐见!”皇上对刘公公说道。 太子捏紧拳头,阴狠的看着将皇上哄得眉开眼笑的昭王,指尖发白,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父皇对自己越来越失望,倒是让昭王捡了个便宜。 尽管知道百里辰风早有准备,看到他拿着孟国继任太子的圣旨来时,昭王和纪凌尘还是有点吃惊,看来孟国皇都已经完全被萧家控制起来了。 “嗯,百里太子说的有道理,朕给你一次机会,回到孟国处理这件事情,就委屈梦蝶公主现在我们这里再待一阵,朕保证会为她挑选出合适的夫婿的”不知道百里辰风怎么与皇上说的,皇上似乎还很高兴的样子。 两天后的早朝,皇帝就颁下圣旨,命景王纪凌尘三日后押送一批军粮去越城,并留在越城主持大局。 等下了朝后,皇帝单独留下纪凌尘。皇帝看着眼前面容肃穆的男子,拍拍他的肩膀,说道:“阿尘,这次辛苦你了!朕会好好犒劳你的!” “为皇上分忧是臣的职责!”纪凌尘转开身,拱手沉声回道,一点都没有失礼,但是也没有寻常父子间的亲昵。 “阿尘”皇上的嘴里苦涩,知道他还是不能轻易原谅自己,“朕现在唯一能派出去的信任的人就是你了,加上你于孟国交战时间长,熟悉他们的招数,你去是最能够保证胜利的,朕知道你的王妃现在怀有身孕,你放心朕一定会帮你照顾好她的,朕可以下旨,让她住到宫里来,让你母妃照顾她,你总该能放心的,看到你们都有了后,朕也很开心”。 “如果皇上没有其他的事情,臣就先告退了”纪凌尘打断他的话,直接转身走了,“臣还要去筹备军资与军中事务” 皇上看着他走远的背影,心中想到当初那个艳丽的让自己一眼就惊为天人的女子。 深深的叹息了一声。 其实做皇上久了,也很累的,高处不胜寒,身边再也没有朋友、兄弟,就连唯一的弟弟,现在也不愿见自己,整日将自己关在自己的府里,吟诗作画。 “小刘子,一会宣军零进宫,朕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了。” “遵旨”刘公公恭敬的回答 ------题外话------ 先给大家道个歉,这章的内容会有点少,因为小草下一章节的内容会转移出大兴都城,安安会与阿尘一起去战场哦,这一章因为是过渡章节,所以我将事情交代清楚就直接结束,下一章作为第二卷的开端,还是会万更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四章 可以随行去边城? 战备打响之后,纪凌尘就更忙了,每天到太阳落山后很久后才带着一身疲惫回到府里。 其实大兴并不像看上去那么繁荣,今年的大兴税赋并不好,加上江南附属一带的瘟疫造成了严重的影响,为了安抚民心,税负减半,所以现在筹措起军资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晚上回到府里,纪凌尘还在与裴子画在商议要事。 “再过两天。”说起正事,纪凌尘挺直背脊说道:“路线已经拟好,这次的运粮必须万无一失,不允许有丝毫的意外。”说着,纪凌尘将路线详细说了一遍,问道:“你看这路线可行?” “路线没问题,不过……呵呵,还需要考虑一个因素,你知道的,那百里裕丰可是等不及了!”裴子画摇着折扇,神情一敛,将那风流的味道去了几分,神色悠深高,韵味天成:“王爷,咱们在百里裕丰军队的探子传来信息,百里裕丰的先锋将军阿尔善已经得知这批粮草不日将会运送去边城,他们打算在距离越城一千公里的远的幽谷设埋伏劫了这批粮草。如此一来,他们也算是一举数得,不仅解决了他们过冬的粮草问题,也给我们朝廷一个致命的打击。” “好大的胆子!百里裕丰上次得到的教训还不够吗?”纪凌尘面色森寒,冷幽幽地看着窗外的天空,半晌说道:“这事情还须要进宫与皇上商量。或许……我们可以将计就计,在幽谷将他们一网打尽。”纪凌尘敲着桌面,轻声说。 “呵呵,这法子好,我也是这么想的!”裴子画言笑晏晏。 秦安安知道自己的脑子是不够用的,所以很安分的待在屋里,准备好要出行的行礼,已经备好美食,在他们商讨完之后能吃到一顿美美的膳食,舒缓一下压力。 “安安,你不用这么辛苦,这些事情交给厨娘去做就行”纪凌尘心疼媳妇。 “没关系,再说裴军师可是喜欢我做的双皮奶呢”秦安安不在意,“而且我又帮不上你们别的” “他不吃也饿不死,不用管他”纪凌尘对于兄弟一向没有兄弟爱。 裴子画:……王爷,你够狠! 纪凌尘在裴子画吃过饭后就赶走了人,嫌弃他打扰孕妇修养。 裴子画无语的看着腻歪的两人,不怀好意的想到:哼,也就这几天了,等启程去越城还不是一样要跟我一起守活寡! 秦安安拉着纪凌尘偷偷的说道:“阿尘,我今天听到你们说,白玉裕丰想要抢夺你们的粮草是吗?” “嗯,是的!怎么了”纪凌尘现在已经能很熟练的将她抱着洗漱,放到床上,按摩腿部。 “我想到,如果你带上我的话,就可以将粮草全部放在我的空间里面,而你们带上虚假的部分粮草赶路,顺便诱敌深入,这样哪怕不小心打起来,我们的粮草也绝对安全,绝对不会有任何的损失,还可以在空间生长一段时间,还可以增加我们的粮草数量,不必担心出现后续不足的情况,怎么样,我是不是帮了你们很大的忙?”秦安安兴奋的说道,觉得自己就是天才,其实在听完他们说的话,自己想到这个主意的时候,就有点兴奋的想要告诉他,一直忍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不行,战场太危险,况且越城在极北之地,条件寒苦,你还在怀孕期间,我不想你这么辛苦”纪凌尘何尝不知道她的心思,不想分开,自己也不想分开,可是如今的情形又这么严峻。 我不怕苦……。秦安安很想告诉他,只要不分开,她什么苦都不怕,可是这句话在看着他认真按摩的侧脸时怎么都说不出口,自己什么忙都帮不上,其实不应该这么任性再要求他去承担的更多,只要他心里有自己,就算是分开几年又算什么呢。 秦安安压下心里的不舍,担忧,闭上眼,享受此刻难得的温馨。 迷迷糊糊间,隐约感到有在按摩的双手逐渐的离开了腿部向上游弋,尤其是她的敏感点,已经快睡着的秦安安一下子惊醒了,一抬头就对上一双暗红的的双眼。 “安安,我想你了”纪凌尘的声音嘶哑。 秦安安知道他说的想是什么意思,一低头就看到,自己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衣衫半退,里面鹅黄色的肚兜如隐如现,贴着最近格外白皙的皮肤,形成一道迷人的风光。 秦安安红着脸拉上旁边的被子遮住胸前的风光,轻轻拿脚蹬了纪凌尘一下:“你在想什么呢?!我现在还怀着孩子呢,万一让他感觉到怎么办?” “没事的,我问过太医了,只要过了三个月小心点没关系的,至于你肚子那个,我的小崽子敢不听话等他爬出来就收拾他”纪凌尘边说边栖身堵上秦安安的嘴,手上也不停的在身上点火,他对她身体的敏感点知道的很清楚,所以很快两人就气喘吁吁了。 秦安安最后脑海中的一丝清明很快就没有了,罢了,这一去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回来,听说之前打仗,有时候三五年都不能归家,秦安安的心就软了。 帐暖,一室火热。 “见过王爷。” 花厅里,看到从里面漫步而出的白衣男子,暗一等人连忙齐声见礼。纪凌尘的目光平静的从四人身上扫过,淡淡问道:“有什么事?”看了其他三人一眼,暗一只得上前道:“启禀王爷,孟国新任太子百里辰风公子求见王妃。” 她们都没有跟着王妃出去过,所以并不知道王妃和那位百里太子怎么认识的。只是跟着王妃的暗二暗三说那位百里太子是王妃的朋友。所以即使知道王爷现在不高兴有人打扰,还是壮着胆子前来禀告了。 “百里辰风?”纪凌尘挑眉,淡淡轻哼一声道:“他来的倒快。带他去书房,本王去见见他。安安在休息,不要去打扰她。让人多准备一些吃食备着。暗一,你随本王来。” 四人悄然对视了几眼,看来王爷现在的心情果然很不错。 “是,王爷。” 书房里,百里辰风负手而立望着墙上的一副字默然出神。一个忍字,看似内敛温润,细细品味却能清楚的感觉到其中森然的杀意和凛冽锐气。他半生都在颠沛流离、求生中生活,可以想象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把一个字写的这样温润平和却内藏杀机。那就如同将带毒的剑锋包裹在自己最柔软的内心中一般的危险且痛苦。目光慢慢从那字上移开,转身看向门口。纪凌尘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门口。与上次在京都相见的时候比起来,现在的纪凌尘似乎显得随意了一些。虽然百里辰风并不了解纪凌尘,只是自己在走投无路是选取的最有利的合作伙伴,只知道他在战场上是让敌人闻风丧胆的战神,却只觉得觉得他现在的心情很好。 百里辰风注视着眼前的男人,朴素无华的白衣穿在他身上与凤卓然那样的飘飘欲仙不一样,却也淡化了他的锐利,可以看出来他平时并不钟爱白衣,穿上有一点不符合他的风格,一绺乌黑的长发随意的滑落肩头,整个人看起来似乎慵懒而无害。 百里辰风的目光再落到他颈边一个淡淡的红痕时眼神猛的一缩,背在身后的手不自觉地紧紧握起,“王爷。”他虽然不是一个风流的男人,但是对于房中事情自然也是知道的很清楚,所以即使纪凌尘的仪容并没有什么失礼的地方,他依然能够看得出来在出现在书房之前纪凌尘在做些什么,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对秦安安的关注似乎越来越多,不再是因为她是景王妃,而是她本人。 说起来,百里辰风也觉得奇怪,他们不过是在街上偶然遇到的一个路人,并没有很多的交集,自己身为萧氏后人,萧氏族人之所以能够在孟国坚持这么多年的皇后之位,不仅是谋略和胆识,家族势力,还有的就是美貌。自小在家族中见过无数为了将来后位培育的容貌出众的女子,但是那天的那个拽着自己袖子挡脸的女子却奇迹般的击退了这么多美人,留在了心底。 可是他也清楚的知道,他们是没有任何可能性的,她是战神纪凌尘的王妃,自己是未来的孟国皇帝,是要和萧氏家族精挑细选的皇后,妃子成婚的,只是这么猝不及防的情况下,看到这么明显的标识,心里多少是有点不舒服的。 “百里太子,坐。”纪凌尘踏入书房淡淡点头,“安安身体有些不适,今天只怕不能接见百里太子,还请见谅。” 百里辰风默然落座,沉声道:“王爷客气了,本王既然已经选和王爷、王妃合作,自然是等王妃有闲暇再说。” 纪凌尘有些意外的看了百里辰风一眼。百里辰风是什么人纪凌尘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了,自小暗无天日的生活,加上萧氏族人的魔鬼培养方式,也养成了百里辰风人性张扬,乖戾的性格,实际上的百里辰风远不如看上去这么文弱。特别是近年来随着手中权势的增长,他的行为越来越不受控,但是此时坐在自己对面的百里辰风确实难得的沉着隐忍,看来百里裕丰的活着离去无论是对孟国还是对百里辰风都是一个极大的打击。沉思了片刻,纪凌尘开口道:“本王既然已经说过听安安的调遣本王就不跟百里太子多说什么。百里太子不妨先去客房休息,有什么需要可以问总管或者暗二暗三,他们想必跟百里太子还算熟稔?” 百里辰风淡淡点头,“多谢王爷,本殿下告退。” 目送了百里辰风出去,留在门外的暗一才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王爷。” 小声在纪凌尘身边说了什么。 书房里沉默了半晌,纪凌尘才挥手道:“你下去吧。安安身边安排一个懂药理医术的人,平常仔细一些。” “属下告退。”暗一悄悄松了一口气,福了福身连忙退了出去。王爷动起怒来即使根本不行于色,单单那低沉的气压就不是他们能够受得了得。 暗一退了出去,书房里一边沉静,纪凌尘平日里温和深沉的眼眸里满是阴霾。皇后还真是懂得未雨绸缪,他刚刚接到离京的消息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试探安安了,早上的膳食里面竟然发现了与孕妇相克的药物。或许还想要试探一下他是不是真的想要跟他们作对了。或者他真的那么有自信以为他不敢动他们?! “来人。” “王爷。”一个灰衣身影出现在书房里,“王爷,已经查清楚了。是西苑的王家女让人往膳食里下的药。王家女的父亲是京城中的侍郎,官职不高,据说之前一阵时间皇后召见了他,无意中提过一句关于王妃子嗣的问题,王家女想要借此邀宠才往茶里下的药。”纪凌尘冷笑一声,“区区一个侍郎,也敢将手伸到本王这里来?!” 灰衣人自然不敢回答,他也明白王爷并不是想要听他的回答。只是问道:“王家之人意图谋定王府子嗣,王爷,咱们是否……”纪凌尘摇头,笑意冰冷彻骨,“不,既然她这么喜欢往茶里加料。回到让暗一照着那杯茶配药,给本王看着让王家的女眷全部连喝三个月!” “王爷…王家的部分女眷已经有了身孕。” “本王的话,你听不明白?” 灰衣人心中一寒,连忙低头道:“属下遵命!” 卧室里,秦安安慢慢睁开眼睛身体的些微不适让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事,那热情缱绻抵死缠绵的一幕幕在脑海里划过,自从怀孕之后这还是两人第一次同房,自然难以控制。无奈的伸手拍了拍热的仿佛可以煎鸡蛋的脸颊,秦安安将自己裹在被子里不再去想禽兽的某人。身体的不适让她忍不住轻吟出声,秦安安你真是太没用太丢脸了,这么简单就被拖上了床,以后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想,总不会是要…… 翻滚在被子里,想起那个不知道去了哪儿的混蛋男人秦安安就忍不住磨牙。如果现在她想到以后孩子受到影响就很生气。偏偏她这个白痴就是经不住诱惑…… “安安,你醒了么?” 平缓的脚步声从屏风外面传来,秦安安抬头看到纪凌尘站在床头含笑望着自己。看到纪凌尘衣冠楚楚的站在自己面前,秦安安恨恨的瞪了他一眼,问道:“你去哪儿了?”纪凌尘剑眉微挑,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温水端过来要喂她喝,秦安安连忙伸出手接过来自己喝。纪凌尘也不在意,爽朗一笑在床边坐下来道:“我怕坐在里面吵醒你,在外面看一点东西。对了…百里辰风下午来了,我让他先回去了” 秦安安一哽,吞下了口里的水才道:“百里辰风来了,怎么这么快。我去见见……” 微温的唇贴上她的唇,将她到嘴边的话堵了回去。唇瓣温柔的厮磨了片刻,纪凌尘取过她手里的茶杯放到一边,低声笑道:“安安,明天再去见他也不迟。” “可是……”秦安安微微皱眉,纪凌尘不容她拒绝,食指轻轻点住她娇嫩的朱唇,“安安,你太关心别的男人的话我会吃醋的,尤其是我马上就不在你身边了,万一被人拐跑怎么办?。” 秦安安清眸一闪,眼眸流转看着他道:“吃醋又怎么样?” “本王吃醋…说不定就想要把他灭口了。”纪凌尘淡笑道。 秦安安挑眉,“所以你打算以后都不让我身边有男性,那你的军师和在身边的那些暗卫是不是应该也阉掉呀?嗯?” 纪凌尘并不否认,他的安安实在是太过不一样,就算没有绝世的容颜,也总是让人忍不住靠近,“我只是觉得有二心的那些人应该远离。” 轻轻靠在他怀里,秦安安嗔笑一声道:“醋坛子。” “恩,只吃你的醋,别人的都不吃。” 秦安安终究还是拗不过纪凌尘的。有人曾经说过当你开始习惯对一个人退步的时候,你就输掉了自己的新。秦安安并不是喜欢掩耳盗铃的人,纪凌尘是她的丈夫,是她在这个世上除了血缘亲人以外最亲近的人。她并不想因为其他的事情让两人之间不愉快。 “百里太子。”翌日,秦安安踏入客院的时候百里辰风正坐在一株玉兰树下出神,微风中轻轻飘落的紫红色的花瓣飘落在他月白的衣衫上,交织成一种奇异的奢华。习惯了百里辰风无论到哪里都是一身安静的白衣,柔弱的书生模样,再看看眼前气势非凡的人竟有些一些陌生的疏离感。百里辰风回过神来,看着缓步向自己走来的女子不由微微失神,但是很快便回过神来,“秦安……王妃。” 秦安安无奈的一笑,道:“百里太子是要来商谈商事的吗?。” 百里辰风扬眉笑道:“是的,上次本殿与王妃说的,想要王妃将你们的酒楼开到孟国之事。虽然王妃一直称呼我百里太子,不过其实我也不太习惯。何况,以后百里辰风便是王妃的合作伙伴呢了,若是王妃一直这么称呼,岂不是让人觉得怪异?” 秦安安侧首笑道:“既然如此,我还是叫你风宸,你…你随意吧。” 百里辰风点头,“百里裕丰如今已经和本太子再无瓜葛,只要景王爷肯与我合作,很快孟国就可以恢复原本的安宁。一直以来,孟国的膳食文化都比较落后,大部分的吃食都是以烧烤、蒸煮为主,来到大兴之后看到这边的美食文化,本太子觉得应该让孟国的人也能品尝到这么美的食物,融合我们的膳食文化。与其与其他人合作,不如与景王妃合作,又可以让景王放心帮本太子。对了,关于孟国册封太子的圣旨已经颁布了,我不日将回到孟国安排朝中事情,王…你可还有什么要安排的?”终究,他还是不愿用王妃这样生疏而遥远的称呼叫她。 秦安安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摇头道:“我和王爷并没有吞并孟国的意思,只是希望以后两国能和平相处,不再有战争。” 百里辰风挑眉笑道:“景王的战神名声已经传遍了四国,我自然明白景王看不上初出茅庐的本殿下。不过既然已经合作,自然也要表示一下诚意。” 秦安安笑道:“不过生意上的往来,没必要这么客气。嗯…以后这些事情你可以直接找裴子画,这些事情他可以代替我直接做决定。” 百里辰风沉思片刻,点头笑道:“明白了,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吩咐就是。” 秦安安点头,“很好,正好我有一些新的适合孟国的饮食想法,如果你用过早膳了咱们一会儿可以去书房里谈,如果还没有不妨一起吃个早膳。” “我以为你应该陪着景王用过早膳了?” 秦安安淡淡道:“王爷内力深厚,少吃一餐也不会嫌饿。”想起某个得寸进尺的男子,秦安安心中轻哼一声,不生气不代表她不记仇。 百里辰风回头,看着身后女子眉宇间不经意的流落出的妩媚、傲娇,心中一黯转身往屋里走去,“那么在下有幸请景王妃一起共用早膳。” 接下来的两天,秦安安安安份份地呆在王府里为纪凌尘的远行打点行李。 冬日很快就要来临,而且越城位于边陲北地,冬日来得早,听说十一月份开始就要下雪了,可想而知它的气候有多恶劣,特别是与京城比起来,那简直是蛮荒之地了。是以嬷嬷将她为景王打点好的行李物品有关的东西一一告诉秦安安听时,秦安安听罢又让嬷嬷多添些厚暖的毛皮衣物和披风斗蓬,然后是各种药材,像伤药治冻疮的药冶风寒的药啦等等,甚至秦安安在看到库房里还有几支百年老参时,也一并将它们放在行李中。这百年老参虽然不是什么灵药,但也是极为难得珍贵的,外一遇到个什么也能用得上,战场上最缺少的就是伤药,补品了。 “王妃真是爱重王爷,都快将库里的一半药材给搬到王爷的行李中了。”一个嬷嬷看着秦安安念念有辞,不禁打趣地笑道。她姓章,正是纪凌尘备下的为秦安安接生的嬷嬷,据说曾在太医院中呆过,会点医术。秦安安见她长得周端,也才三十出头,又是个谨慎细致的,人也忠心,便将她提到身边伺候。 知夏正帮秦安安一起核查着单子,也跟着笑道:“章嬷嬷,王妃其实很舍不得王爷,可她又没那胆子大着肚子提出要跟王爷一起去,只能多准备一些,算是弥补她胆子不够的愧疚了。” 闻言,屋子里有大半的嬷嬷婢女都善意地笑起来。 秦安安面色有些红,瞪了知夏和章嬷嬷一眼,继续细心地检查行李单子。 秦安安此时正是那种心忧丈夫离家远行的小妻子,恨不得将所有的好东西都让捎他带上以防路上出个什么意外而寻不到能用的东西。所以,对这些人的打趣,有些恼羞成怒,但也不是真心的怒,心中其实真如她们所说的,很不舍啊。 不过,纪凌尘没有提让她一起去,而且那里还是战争的前线,她实在没有理由跟过去,已经六个月大的肚子已经鼓起来了,行动间也不方便。 秦安安正在检查的时候,宫里又来人了,送来了几张皮相完好的狐狸皮子和老虎皮子,还有一堆的药材。据说是母妃赏赐的。 秦安安真心实意地谢完了恩,欢喜地将这些赏赐之物搭进了行李中,然后翻翻那几张毛皮完好的皮子,摸上去暖融融的,想着要不要做成厚披风让纪凌尘带上,或者做些手套也行。 秦安安想到就做,将其中一块狐狸皮子剪裁好,开始赶制披风和手套。 大殿里,皇帝的神色有些阴郁。 皇帝对面,是面色冷硬的纪凌尘。这父子两个,其实长得很像,只在气质上各不相同。皇帝是个看起冷静深沉的人,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中的自信从容,尽显帝王之威。而纪凌尘是军人,正直的,气质清正雍雅,昂扬不屈,一副男子汉立于天地间的磊落正直,让人心折。 “荒唐,哪有让大着肚子的孕妇跟着一起上战场的道理,她还怀着皇家后代血脉,朕自会看顾,你有什么好担心,不满意的。”皇帝说道。 皇帝今天留下纪凌尘的原因除了要与他商量押运军粮去越城的路线外,还有这一件事情。皇帝在位这几年,已经培养出自己的人脉势力,那个不是俯首帖耳,战战兢兢,自己从来说一不二,很少有人反驳自己,虽然这个孩子自己对他不住,但也让他如意的取到了想娶的人,成全了他的心愿。而他现在说的,便是要这么与自己对抗?!看看那满脸的冷硬,从没将自己当做过他的父皇,他甚至怀疑,是不是有一天,自己死在他面前也不会落泪,所以这些年哪怕他的战绩斐然,自己也从不敢太过信任。 纪凌尘眸色深幽,冷冷地说道:“父皇连母后都保护不了,还想保护臣的家人吗?皇后是个聪明人,本王相信她会知道怎么做。可是她若暗中给安安制造些麻烦,安安现在的身子容不得半点闪失,本王不能拿她的身子做赌注。”今天早上的事情谁知道会不会发生第二次? 皇帝气的胡子乱抖,半天之后略微一想,轻轻地说道:“可是,军营之中不能有女人这是自古的规矩,你身为主帅怎么如此儿戏?。” “只是随军,到越城之后会安排她住下不会在军营之中!”纪凌尘微垂下眸子,“西北的安顺王那里估计快顶不住草原蛮人的频频劫掠,估计再过半个月就会有求援的衙报过来。不过,今年朝廷受灾严重,想来朝廷无多少兵力物力能去支援,只能让安顺王再顶些日子了。”至于要顶多久,这真是不好说啊! 皇帝一听,哈哈笑道:“你的想法与朕不谋而合!无论是西北之地还是嘉峪关一带,都是朕所关心的,只是西北之地是咱们大楚的军事要塞,若被草原围困攻克,后果不堪设想。这时只能委屈安顺王那儿再顶一会儿了。” 纪凌尘略略勾起唇角,神色冷淡,仿佛刚才讨论的只不过是今天的天气怎么样,而不是三言两语间,利用战争之便将一位野心勃勃的藩王之势力削弱了。 说完这话,皇帝心情转好,有了心思调笑,问道:“阿尘啊,朕刚才想起越城的何城守的夫人,其实你要带你的王妃一起去越城也可以”既然这事情已有先例,纪凌尘若带王妃一起去驻守边疆也是可行的。 纪凌尘点头,“谢皇上恩准” 皇帝不高兴自己的决定,纪凌尘这么淡定,脸上一点感激都没有,好没有成就感:“哟,我还没说呢,你就谢恩了?父皇知道以前亏待了你,但是朕这些年一直在弥补,你就不能给朕个好脸色吗?” 纪凌尘显然不喜欢皇帝,表情严肃地说:“若无其他事情,臣告退了。”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大殿,留下皇帝对着他的背影干瞪眼睛。 如果不是知道他是害死母亲、欺骗母亲的人,也许现在已经感动了吧?!毕竟从小,自己也是渴望过父爱的。 晚上纪凌尘回来的时候,秦安安正在赶制纪凌尘的披风,看到纪凌尘回来,秦安安陪着他他吃饭沐浴后,又继续坐在灯下缝制。 纪凌尘今晚不去书房,便如往常般坐在一旁看了会儿书便合上书卷,凝视着灯下正专心缝衣服的少女。 瓷白如脂的肤色在灯光中显得粉嫩健康,长而卷翘的眼睫微垂,微微覆住了那双乌黑清亮的猫瞳,小巧的鼻子,嫣红的唇瓣微抿,面上的表情很认真,仿佛她正在做一件很严肃的事情。一头长发随意披散在身后,刚才沐浴时弄湿的发尾已经干了,柔滑的黑发垂下几绺至胸前,使少女看起来分外的可爱柔顺。而她身上只是随意披了件外袍,松垮的中衣里,粉色的肚兜若隐若现。 喉咙微紧,纪凌尘移开视线,看向她手中正在缝制的衣服,是一件黑色面料的披风,领口缝上一圈毛茸茸的火红色狐狸皮子,看那颜色跟长度,便知道这披风不是给她自己做的,那么答案不言而喻了。 幽深的眸色略软,他喜欢看她在灯下为自己忙碌的模样,气氛宁静而温馨,只有窗外穿堂而过的风拂过树稍时发出哗啦啦的声响。让这片天地只有自己与她存在。 等秦安安将披风的兜帽缝好时,只觉得腰一阵酸软,也不知道自己维持这个姿势多久了。秦安安抖了抖披风查看针脚,心中估算了一下,明天再赶制一天,应该就能做好了。 秦安安的女红还是不错的,这是古代女子最基础的技艺之一,她作为一名女子,虽然琴棋书画只是半调子,但再怎么着都要学会女红这一技能,虽然身在权贵之家交不需要她自己亲自动手量体裁衣,但在家为父母缝制些小东西尽孝心,出嫁后给丈夫做几件衣服表贤惠都是很不错的。要不是母妃的衣服有宫里储衣局的人专门制作,她也许可能还会为母妃做两件衣服献下媳妇的孝心。 “这是做给我的?”纪凌尘走过来,拿过秦安安手中的披风翻看。 秦安安眯起眼睛笑起来,“是的,听说越城与京城不同,十一月份就会下雪了,听起来就觉得很冷,所以我想在你出发前将它做好,让你一并带去。” 纪凌尘神色有些松软,似乎是笑了下,很满意的模样。 秦安安盯着他的脸,花痴着,为毛自己的相公,看了这么久还是看不够,觉得谁都没有自己相公好看呢?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 纪凌尘摆弄了下便将那件披风放下,说道:“夜深了,明天再做罢。”说着,直接将秦安安抱起,亲了亲她的唇,便往那张大床行去。 好在自从怀孕之后,秦安安便知道只是单纯的睡觉,不用被压了,原本她还想再做一会儿的,可现在看某王爷的样子,只能乖乖睡觉,要不然肯定是一堆大道理等着自己。 等两人躺下来调整好姿势,秦安安懒洋洋地趴在他胸口准备入睡,自从肚子大了之后,睡觉的动作都必须平躺着,随便一翻身都容易压倒肚子,纪凌尘伸手将被子拽过来盖住两人,手一下一下地抚着怀里少女光滑的背脊。 “安安……” “嗯?”秦安安昏昏欲睡地应了声。 “不用只带我的衣物,明日还要重新整理一下你的东西,跟着我一起去,我知道那边环境不好,而是这个时候放你一个人在这边我实在是不放心,就算是那边环境不好,我也会尽量让你住的舒适的,况且我再也不想让你一个人留在京城应对各种情况,之前的事再也不会发生第二次了,我会守在你身边……” 秦安安本来已经快睡着了,听到一起去,着实惊愕了一下,等听到他解释的事情时,心里一阵感动,又甜蜜。不过,等听了几分钟后,秦安安就有些想堵他的嘴了,什么叫做“你人不够聪明,留在这里只会被人片”?难道她在他心里是胸大无脑的? 不对,好像自己的胸也不大。 秦安安倏的支起身子:“我真的可以一起去!?” “恩,今天皇上刚刚同意的!”纪凌尘十分诚实地说。顺便扶着秦安安的腰,免得她不舒服。 秦安安乐了,这王爷太贴心了,真真是暖人心肝啊!怎么会这么知道自己的那点小心思呢,扑上去给某王爷一个大大的吻。 当然,秦安安可不敢吻太重,免得勾起他的兽欲,自己现在又不能那什么,只是用牙齿轻轻磨啃着,只想给他个奖励,让他说话像嘴上抹了蜜一样。纪凌尘只觉得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冲上心头,怀里小猫一样的少女让他有种将之揉进身体里永远不分离的冲动。 第二天,秦安安难得的没有睡懒觉,在大冷天的起身重新收拾起东西来。 外边的人听说王妃要跟着一起去,都吃惊的很,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先例呀,王爷对王妃真好。 不过这事遭到了很多人的反对,比如贤妃。 “阿尘,你在胡闹什么?安安这个时候怎么能去越城那种地方呢?在京城中,母妃自然是会照顾好她的,你这是连母妃也信不过吗?”贤妃着急的眼珠子都红了。 “儿臣不是信不过母妃……。”纪凌尘无奈的开口。 “那就不准去,安安,身娇肉贵的大小姐,可比不上你们皮糙肉厚的汉子?!不准去!”贤妃拉着起秦安安的手不放。 “母妃,阿尘,他不是那个意思,他是担心我,而且我也想跟着一起去,你看,我现在有孕在身,他要去打仗,一年半载如果回不来,估计孩子到时候都不认识他了,我也舍不得,孩子成长中父爱是很重要的”秦安安连忙劝导。 嗯嗯嗯,纪凌尘在旁边猛点头。 “安安,你不知道,越城那个地方环境多差,而且,这一路上,舟车劳顿,你的身子怎么能受的了呢?” 贤妃还是不放心,“万一在路上动了胎气怎么办?” “母妃,我带了很多的嬷嬷,其中一个还是您给阿尘找的接生嬷嬷,有医术在身,而且路上裴军师会跟我一起到越城,我们不随大军一起赶进程。不会出事的。我到了那边会经常给您写信,等到再回来,您就能直接抱上孙子了”秦安安尽量的安抚着,知道贤妃也是担心自己。 废了一番口舌,终于将贤妃给说服了,秦安安擦擦额头上的汗,提提精气神,又回到家里,给爹爹和娘亲做工作。 果不其然,两人也是反对的,“安安啊,你怎么惹着王爷了,竟然让你去越城那等苦寒之地受苦……”秦羽胡子都愁白了,很为秦安安担心。 没有去过边疆的人都将边疆当成了蛮荒之地,那是武夫们驻守的地方,文人女人这么弱的身体,去那里只有等死的份儿。 “安安,你真的不能去,人生地不熟,王爷军务繁忙,没有时间照顾你,万一在那边受欺负……。” “娘亲,你忘了还有哥哥也在军营中了吗?有哥哥在你还担心呀,总不会让别人欺负了去”秦安安将大哥拿出来说事情,“再说了,现在哥哥可是云华郡主的心上人,可是哥哥那个闷葫芦的性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将美人拿下呢,你放心,我去了才能每日给云华写信,帮哥哥尽快娶回一个嫂嫂回来呀” “你呀,从小就主意多”还是秦羽看秦安安这么主意坚定,宠溺的说道。 一看爹爹同意了,秦安安知道这件事情就离成功不远了,爹爹有的是法子让娘亲同意,哈哈啊哈。 回到了景王府,秦安安心里还是有点云里雾里的不踏实,想着昨天还在伤感着离别那现在就可以跟着一起随军出行了,有点不真实啊。 回到屋里,又一次进到空间里面,再次将储存的东西提升到极致,才放心的躺下休息,现在的体力的确是不如从前了。 “好孩子,为了以后娘亲和爹爹的幸福,你一定要坚强,不能在路上出事哦”扶着肚子,轻声呢喃,感受到肚子上传来的鼓动,秦安安知道自己的孩子答应了。 两天后,景王带领军队从皇城出发,前往越城支援越城的战事。 ------题外话------ 安安和景王要在越城生活了,你猜会在越城发生什么好玩的故事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零五章 随着小包子的一声尖叫,景王府陷入了一阵兵荒马乱之中,由于越城随行的大夫还没有走,倒是很快的被叫了过来。 知秋和知春在门外安抚着小世子,管家还在不停的问话。 “你们在皇宫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王妃一回来就昏倒了?王爷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惜,现在没有人顾上回答他。 这时,里面的大夫已经诊断完了,管家和众人也停止了说话,赶紧进去。 “管家不必担心,王妃这是动了胎气,幸好她平日保养得好,身体健康,只是引起腹痛,并未见红,无甚大碍,喝几贴安胎药稳定胎儿便成。” 闻言,所有人皆松了口气,只要没有小产就行,憾事也算没有铸下,王爷应该不会那么生气。 “大夫,怎么会这样呢?”一旁的知春红着眼睛问,“这些天太医一直给夫人请脉,并没有听说有孕啊。”知春相信太医是不会诊错的,所以现在听到大夫说她们王妃怀孕,让她心里胆颤心惊。 今天进宫,知春一直跟在秦安安身边,实在是不知道哪个环节出现了错误,导致现在王妃出现昏迷的情况。现在,知春心里很绝望,王妃发生这种事情,是她们这些奴才保护不力,就算不被王爷打杀,以后也不能呆在景王府了。 “姑娘,太医没有诊出来也是有原因的,是因为王妃怀孕并未足月,脉相不明显,若不是此次动了胎气,也难以诊断出来。以后还是小心些方是,免得胎儿出了什么意外。老夫先开些安胎药,这几天小心点,别再动了胎气,不然这孩子可就保不住了。”大夫基于医德,不由絮絮叨叨起来。 大夫说完这些,便去开方子了,管家赶紧让人跟下去抓药煎药。 等众人都离开会帮忙之后,管家看到床前扒着床边被褥的小包子,见他一双大眼睛红红的,却抿着小嘴没有哭,让人心疼极了。 “世子乖,王妃不会有事的。”管家摸摸他的发安慰道。 小家伙抬头瞅他,扁着嘴,在大伙以为他要哭时,却生生地忍住了眼泪。 管家正抱着小世子安慰的时候,屋子里所有人心中一震,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回头一看,一身冷气的纪凌尘就出现在了门口。?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哪里敢瞒着爱妻如命的自家忠犬王爷呢?在去请大夫时,管家硬着头皮派人去宫里请太医过来,顺便也去通知王爷一声。只是,他们没想到太医还未到来,自家王爷已经提前一步过来了,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难道他是直接骑马飙过来的不成? 在众人脑补时,还穿着一袭亲王服饰的纪凌尘走了进来,那一身散发的气势,教人难以直视。景王府的下人们早已经浑身颤抖地跪下,深深地埋着脑袋。 纪凌尘看到房里一群人,漠然地越过他们,直接走到床前。 “爹……” 小包子纪昀看到她爹时,软软地叫了声,甩开管家的手扑到他身上,抱着他一条长腿呜呜地哭起来。纪凌尘摸摸她的脑袋,一眼便望见床上脸色苍白的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双目不离床上的人,纪凌尘冷声问道。 听到秦安安出事的消息时,他正在宫里与二哥商量怎么对太子一党做最后的一击,等听到府里人带来的消息,直接抛下了所有的人直接过来了。 听到那森冷无情的声音,屋内的人有种置身于寒冬腊月的错觉,冷碜得紧,可是没有人敢吱声。管家只能硬着头皮将大夫的诊断讲给他,祈祷着王爷能听到这个好消息将气温回升一点,要冻死个人了有没有。 安静的屋子里,除了小包子细细的呜咽声,就只有管家的声音。? 纪凌尘安静地听着,脸上的表情很冰棱,这种冷却让人觉得碜得慌,生出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的错觉。 一直到管家说完,纪凌尘徐徐地扫过跪着的众人,声音低沉:“连主子也护不住的奴才,留着何用?” 没人敢吱声,深深地跪趴在地上,身上止不住地颤抖着。 纪凌尘皱起眉,原本是想让人直接将这些连主子身体状况都不清楚的奴才直接拖出去处理了,可想到秦安安的软心肠,况且知春、知秋都是她最喜欢的人,若是知道因为她而出点什么事情,心里会落下阴影。而此时她刚动了胎气,情绪正是是不稳定的时候,闪失不得…… “你们先下去,以后要尽心尽力,自去领罚!” 众人一听,知道王爷网开一面,顿时心情一松,背上已经泌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赶紧磕头谢恩。 待屋子里的人都下去后,纪凌尘坐在床前的绣墩上,抱着哭累了睡在怀里的纪昀,安静地看着床上睡容安静的女子,屋子里的光线有些暗,显得他的脸色也忽明忽暗。 府里很多人都不是跟着秦安安去越城的,不知道之前纪凌尘不肯要孩子的事情,只是看王爷听到王妃怀孕却没有任何欢喜的容颜,心中忐忑,生怕自己一不小心知道什么秘密,被灭口了。 还有一小部分人则感动自家王爷对王妃的深情,以为王爷的脸色不好是因为王妃动了胎气伤到了身体,王爷不高兴,看看这种好男人,孩子也没有媳妇重要,好让人心动啊,有木有,星星眼。 不得不说,这小部分人还是真相了。 “王爷,王妃的药好了。” 一个丫环将煎好的药端上来,心中战战兢兢,感受到那股从男人身上暴发开来的恐怖气息,让她差点将手中的药碗失手打翻。 王爷好可怕啊,王妃,您快点醒过来吧,还是您在的时候王爷比较可爱啊…… “放着,去拿条被子过来。”纪凌尘吩咐道。 丫环偷偷瞄去一眼,看到王爷怀里抱着的睡着的小世子,顿时明白了,赶紧答应一起,从一旁的柜子里抱出一张被子放在一旁的榻上。 待丫环离开后,纪凌尘将纪昀放到床榻上为她盖好被子,方端着那碗黑漆漆的药回到床边。 秦安安最讨厌喝这种苦兮兮的药了,纪凌尘很清楚这点,他倒是希望她一辈子都不用喝到她讨厌的东西,健健康康才好。 “安安,喝药了……” 秦安安醒来时,仍觉得小腹有些抽痛,但已没有了先前的那种刺痛了。 这种痛楚,让她下意识地摸向肚子,仿佛想确认什么。 “放心,孩子还在。”低沉冷淡的男中音响起,安抚她慌乱的心。 秦安安摸到一半的手僵住,慢慢抬眼,看到坐在床边的男人,那张脸很严肃,跟平时完全不一样。让秦安安心里不由自主的心虚,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情惹到他了,不过,等她理解了他的话时,秦安安吃了一惊。 “阿、阿尘,你说什么?” 纪凌尘皱眉,盯着她急切的脸看了半晌,然后端着碗的手移到自己唇边,抿了一口后,俯下身,扶住她的脸封住她的唇,将那口苦涩的药哺喂到她嘴里。 又苦又怪的味道在嘴中泛开,让她苦不堪言。秦安安此时很明白他很生气,所以才会用这种法子让她吃吃苦头。明明知道她宁愿一口气将那碗药喝光,也不愿意这般一口一口地苦着。 等他离开要喂她第二口药时,秦安安赶紧扯住他的手,眼巴巴地看着他,结结巴巴地问道:“阿、阿尘,你是说,我怀孕了?是不是?” 他的双眸越发的幽暗,倒映着她苍白中掩不住欣喜的脸。 秦安安欣喜若狂,早已将身边的人事都忽略过去,开始细算日子,由于纪凌尘是打定了主意不想要孩子,定时吃药还不在她体内那什么,所以她还真没有将自己的笑着、日子放在心上?算算时间,难道是那次好不容易抗战胜利的那一晚,可是前前后后加起来才二十二天……那孩子根本没有满月啊,能诊得出来么?? 在秦安安沉入自己思想的时候,下巴被抬起,冷不丁的又被人喂了一口又苦又怪的药,苦得她五官都皱成了包子。 “阿尘,你不高兴么?” 秦安安高兴过后,终于正视眼前的男人,心里不由有些紧。她可是知道他不想她再生孩子的,这孩子可以说是她求来的。可是,见他如此模样,心里总是有些受伤,感觉只有自己一头热一般。 虽然现实就是她在一头热! 纪凌尘没有说什么,只是一口一口地喂着她喝完了那碗安胎药。 等她漱完了口,纪凌尘将她抱起,问道:“肚子可还疼?” 秦安安小心翼翼地摸摸肚子,摇摇头。刚醒来时还有点闷闷的疼,现在喝完了药后,已经不疼了,只不过身体还是有些松软无力。 “没事了,应该是在宫里听到皇后要算计云华的时候,过于着急,精神一直紧绷,影响的,回到府里放松了情绪之后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我保证以后不会出现这种状况了。”? “太医已经来了,让他再给你看一下”纪凌尘对她的保证不置可否。 秦安安躺在床上,床帘放了下来,只伸出一只手到帐外,手腕上被丫环覆盖了一条白绢。 床前,王太医战战兢兢地给她把脉,旁边坐着一位绷着张脸的王爷,景王旁边还坐着一只同样绷着张包子脸的小世子。这父子两相似的脸,相同的气场,真是让人压力山大啊!更让他压力山大的是,现在出事的是景王妃,经常给秦安安请脉的王太医觉得,这比景王自己出了事情还恐怖,更让他怎么想也想不到的是,景王妃的出事会在怀孕上。? “王爷,王妃这是喜脉无疑。不过因为胎儿并未足月,所以脉相比较弱,老臣先前给王妃请脉时才没有摸出来。” 王太医收回手,先是解释了自己失职的事情。这事情不解释清楚,搞不好他这条老命就要交待在这里了。王太医现在已经是景王府的专用太医了,从贤妃下令将他调来景王府起,他的命已经捏在了景王手里。所以,对景王妃,王太医一向是按规矩请脉,绝无遗漏,若是景王妃身体有什么问题,他也是理应第一个查出来的人。 解释完自己失职的事情,王太医有些犹豫地地说道:“只是,王妃这胎像不稳,接下来一段时间,可能要卧床安胎比较好。” 王太医说完后,敏感地发现室内的空气下降了几分,浑身的冷汗都出来了。 纪凌尘皱起眉,看了眼放下的帐子,说道:“王太医,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你一并说出来吧。” 床里头,秦安安也紧张起来。胎像不稳可是大事,她好不容易才怀上的孩子,容不得有任何闪失。 虽然先前大夫来看过了,也知道自己幸运的没有失去这个孩子,以为喝些安胎药应该会像怀纪昀时一样健健康康的,况且第一胎的时候纪昀很是乖巧,基本上没有孕吐之类的反应,只要注意一下常见问题就可以了,而现在可是差点小产,使得胎位不稳,与那时大大的不同,要注意的事情也不一样了。 一旁的从小厨房回来的知春也如临大敌地瞪着太医,准备将太医吩咐的事情牢牢记下来。 王太医在心里擦擦汗,也知道景王妃对景王而言是怎样的存在,马上说道:“王爷,老臣觉得,王爷与王妃暂时分开睡比较好,前三个月是危险期,其他的,老臣稍会写个本子让王爷过目吧。” 纪凌尘点点头,示意知春去取来笔墨纸砚,然后吩咐王太医,即日起,住到隔壁的客房中,专门负责给秦安安安胎。 待太医下去,小包子纪昀撩开床幔,扑到床前瞅着秦安安。 “娘亲~” 秦安安坐在床上,背后靠着一个大靠枕,脸色仍苍白着,但神色已经平静下来。看到小包子扑在床前,一双小胖手拉扯着被子,抬着一张与纪凌尘相似的小脸萌萌地瞅着她,让她不由得心头发软。 “乖宝贝,什么事?” 小包子瞅着她,“娘亲,是妹妹吗~” 就在秦安安昏过去的时候,纪凌尘已经给纪昀做好了思想工作,当然到底是做的工作还是威逼利诱就只有当事人知道了,总之现在的小包子已经接受了自家娘亲肚子里的那个小球。 “哎呀,你知道是妹妹?谁告诉你的?外一是弟弟呢?”秦安安逗他。 小包子扭头,瞅向一旁还冷着张脸的男人,指着他说,“爹爹~” 秦安安嘴角抽搐,她才刚怀上,某个男人就断定她生女的了??就因为之前自己说想要一个女孩,这是怕不是的话就会再生一次吗? 纪凌尘让丫环去倒了杯水过来,然后接过那杯温水喂她喝了,低沉的男中音说道:“就这一个,以后别再生了。”说着,脸色不禁有些黑,似乎很不满意秦安安怀孕一样。确实,他本是给秦安安那次的冷战弄得无可奈何,才会一时放松警惕。本以为只有一次应该不会那么轻易怀孕的,才会心软地答应了她,哪知道就这么一次,还真的怀上了。这如何让他能高兴得起来?不过,听说打胎与生孩子一般危险,而且秦安安是绝对不会打胎什么的,所以,再怎么恼怒也只能让她生了。 想到要再面临一次秦安安生产的情景,男人的脸色越发的黑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零六章 在秦安安暗自高兴时,纪凌尘将挨着秦安安的纪昀小包子抱到一旁的绣墩上坐着,语气平平地问道:“肚子饿了么?想吃什么就让厨房去做。” 秦安安觉得他的语气又冷又硬的,若不是知道他对她的心意,她差点以为这男人十分厌恶她了。不就是怀上了嘛,用得着这般冷硬嘛? “随便吧,我没什么胃口。” 纪凌尘看了她几眼,便出去让丫环准备晚膳去了。当然,准备晚膳什么的,他吩咐一声就好并不用他亲自出去的,秦安安觉得,他应该还有别的事去办,不想给她知道罢了。 在纪凌尘回来时,丫环也将准备好的晚膳端上来了。 秦安安悄悄端详他的脸色,打了个冷战,太冷了有木有,让人完全猜测不到他心里的想法,是以秦安安也不确景他刚才出去是不是去干坏事去了。秦安安想起离开宫里之前,他说要帮着哥哥处理相关事项,不知道前皇后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很凄凉。 不过,纪凌尘不说,她现在也不敢问,等以后有时间了,再去问问他们的下场,好好爽一爽吧~ 大抵是为了照顾孕妇,今天的菜色很丰富,远远的,就能闻到一阵阵的香气。 可是秦安安闻着这股诱人的香气,不只没有引起丝毫的食欲,反而有种想吐的感觉。 纪凌尘扶着她起身坐到桌子前,小包子纪昀也被丫环抱着坐在对面,一家三口坐在餐桌前。纪凌尘亲手为秦安安呈了一碗鸡汤,金黄色的鸡汤上面飘着几粒红色的枸杞,看起来十分漂亮。 孕妇喝鸡汤可以补血补营养,好处多多。可是,闻到那股子的味道,秦安安突然觉得一阵反胃,扑到一旁哇哇地干呕起来。纪凌尘脸色愀变,赶紧起身扶住她,拍抚着她的背脊,一脸的担忧。随着她不断的干呕,一屋子的丫环都行动起来,拿盂盆的拿盂盆,焦急地去请太医的请太医,而纪凌尘的脸色随着她呕吐的声音,越来越黑。 等秦安安终于缓过气来,脸色更苍白了,一脸虚弱地靠在他怀里。 太医很快来了,还没行礼就被纪凌尘给吼了过来。 对不淡景了的景王,王太医更觉压力山大了,赶紧跑过去,给秦安安把起脉来。 太医把完了脉后,心里松了口气,淡景地收回手,告诉某位黑脸的王爷,你家王妃这是孕吐了,是正常现象,建议先给她吃些清淡些的东西,不让她闻到油腥味比较好。 纪凌尘的眉头紧得可以夹死一只苍蝇了,上次秦安安怀孕时,不说孕吐,连点孕妇该有的反应也无,健健康康、活蹦乱跳、吃嘛嘛香,该干嘛就干嘛,身体状况好得让人怀疑她到底有没有怀孕。? 王太医也解释不清这种前后巨大反差,只能将它归类于这次动了胎气上。于是,冷空气又降临了,某位王爷脸色由黑转成了阴寒。 秦安安已经无力说什么了,孕吐的感觉很不好,闻到一丁点的异味都会引起强烈的反应,她现在理解为什么前一阵子二皇嫂孕吐会让哥哥那么草木皆兵,嫂嫂那么难受了。最后,在纪凌尘的坚持下,只草草喝了些鸡丝粥应付过去。 晚上,秦安安躺在床上,见某位王爷洗漱过后,直接上了床,赶紧说道:“太医说了,咱们还是分房睡比较好。” 纪凌尘面无表情地看她,“太医只说三个月内是危险期,不宜运动。” 所以说,同床共枕是完全没有关系的!而现在秦安安这状况,他怎么放心让她一个人睡? 秦安安抽抽嘴角,这个男人真是固执,算了,反正这位王爷的睡姿素来端正,反而是她这几年被他纵得早已将嬷嬷纠正的睡姿丢回给嬷嬷了,怎么舒服怎么来。 第二天,秦安安开始了在床上安胎的日子。 为了给她安胎,纪凌尘严格要求了府里的下人的行事,秦安安很爱护肚子里的孩子,太医吩咐不能做的事情她坚决不做,吩咐要做的事情,她也绝对不会遗漏一分半点。太医说吃什么对孕妇有益,于是她努力吃,就算吃了以后会将之吐个精光,她还是强逼着自己咽下去,配合得不行。 之前介绍给二皇嫂的那些止吐方子也是轮番的做了一遍,可是一点效果都没有,明明二皇嫂用了之后就好了。 秦安安就这样安胎安了一个月,孕吐仍是没有减轻的征兆。 不过现在已经不是关注她吐不吐的时候了,因为自家哥哥终于要娶媳妇了。 虽然是迎娶的当朝郡主,但是不止是长公主家,秦家上到秦羽下至秦铭自己都强调婚礼从简。他们都觉得婚礼只是一个形式无需过意在乎他人的目光,只要两人以后能相互扶持相互帮助,恩爱的走完一生就可以了。 长公主府里,云华的闺房中,秦安安和梁笑儿看着刚刚换上了大红嫁衣显得格外娇艳夺目的云华。梁笑儿拉着云华赞叹道:“幸好我在这,不然可就错过了云华这么美丽动人的时候。真是看的我都心动了,只怕秦家公子那个木头都要看傻了。” 由于秦安安的关系,这一段时间云华和梁笑儿也十分的熟悉,云华很是喜欢笑儿爽朗的个性。 “笑儿姐姐……”云华羞红了脸,瞪着梁笑儿娇嗔道。红火的嫁衣更是将她映得人比花娇。为了秦铭和云华的婚礼,一贯穿着素净的秦安安也换了一身明黄色绣芙蓉连枝的衣衫。站在云华跟前偏着头看了看,点头笑道:“笑儿说的不错,果然是人比花娇。能娶到云华,哥哥可真是有福气了。”云华无奈的看着两人,不依的道:“安安,连你都来调侃我…”秦安安连忙掩唇笑道:“我可不敢,过了今天云华就是我的嫂嫂了。我哪儿敢调侃嫂嫂…是不是呀嫂子……” 闺房里扬起一阵欢快的笑声,梁笑儿转身从自己的行李中翻出一个不小的檀木盒子递到云华跟前。云华疑惑的看着她,“这是?” 梁笑儿道:“我刚刚啊,裴人妖派人送来的。说是太后给景王让带来给你的,说是给你的嫁妆。”闺房里原本欢乐的气氛渐渐的淡去,云华捧着盒子眼泪顿时低落了下来。梁笑儿立刻慌了手脚,连忙掏出自己的手绢为云华拭泪,“那什么…今天是你的好日子,怎么能哭呢?我…我不是想要惹你哭的啊…安安…”劝不住云华,梁笑儿只得无措的看向秦安安。她真的不想惹云华哭,但是秦家给的嫁妆肯景必须在行礼之前交到云华手里啊。 秦安安走到云华身边坐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安慰道:“云华姐姐,别把妆哭花了。皇祖母要阿尘将嫁妆送来是祖母的一份慈爱之心,你应该高兴才是啊。” 云华连连点头,但是眼泪又哪里是说止就能止得住的?秦安安轻叹了一声,拍拍云华笑道:“算了,想哭就痛痛快快的哭一场吧。哭完了咱们再来画一个更加漂亮的妆容。只是可别将眼睛哭肿了,要是吓到我哥哥可不得了……” “噗哧…。”听着秦安安的劝慰,梁笑儿先憋不住喷笑了起来,瞪着秦安安道:“安安,你到底是在劝云华还是在说笑话啊?”就连云华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秀美的容颜多了几分窘迫。当着秦安安和梁笑儿的面,云华小心翼翼的打开这代表着祖母心意的盒子。盒子里最多的竟是银票。除了两张一万两的银票,还有近千两的小额银票和碎银。另外还有三个小盒子满满的装着各色珠宝首饰。有了这些,就算云华什么都不做也足够一辈子丰衣足食安枕无忧了。 云华搂着盒子,清澈的水眸中溢满了泪光。低声道:“祖母自小就最疼我,可是我身子弱,不能在她身边陪着,敬孝心…就连成亲都……” “傻话,只要你好好的,皇祖母自然就安心了。成亲以后也是在京城啊,多去宫里走走,陪陪老人家。”秦安安道。梁笑儿连连点头道:“就是,就是。” 云华点点头,擦了泪水有些羞愧的道:“谢谢你们,安安还有笑儿姐姐。” 梁笑儿豪爽的笑道:“谢什么?咱们不是朋友么?” 秦安安笑道:“好了,笑儿姐姐,女侠你朋友马上要出阁了。快去将这些东西加到嫁妆单子上去。就说是云华的父母给的陪嫁。”云华的嫁妆是长公主准备的,秦安安和景王府也送了不少添妆,本身已经不薄。但是到底亲祖母给的嫁妆意义不同。 梁笑儿刚刚惹哭了云华,这会儿巴不得有事情让她做,接过秦安安递过来的单子连忙转身去办事去了。 两人含笑看着梁笑儿欢快的离去,不由得相视一笑方才的黯然忧伤也淡去了许多。 “新郎迎亲来了,新娘子出门了……”门外传来喜娘喜气盈盈的声音。秦安安低头检查了一下云华的妆容,亲自取来了并蒂芙蓉的红盖头为云华盖上,“云华,祝你幸福。” 看着哥哥将新娘子带上花轿,恍然间似乎回到了自己出嫁的那一天,哥哥背着自己细心的安抚自己,一眨眼的功夫,现在已经有两个孩子了,真是岁月不饶人啊,抚摸着肚子,秦安安看着百忙中还抽空盯着自己的纪凌尘开心的笑了。 纪凌尘黑着脸走到秦安安面前,训斥:“傻笑什么,还不快点回府,身子有没有那里不舒服?” 秦安安摇摇头,知道最近的孕吐是吓惨了他,本来就受上次生产的阴影,现在这个怀着这个还是个不安分的。 “刚才有没有吐?头晕不晕?” 夫妻俩腻歪着说话,旁边喧闹的声音竟是穿不进来,随着新娘子的离开,长公主府也很快的安静下来,纪凌尘在秦安安坚持下让她观礼之后,就拖着她回了家。 说到孕吐,这几个月来,秦安安几乎是吃什么吐什么,食物不管做得多香,凡是带了点原味,总要吐得个晕昏天暗地的,特别是那些腥膻的牛奶啊羊奶啊鸡蛋啊什么的,更是沾不得。 太医所有的那些个止吐的方子秦安安让厨子去做来试吃过了,完全没有用,喝了那什么营养汤的,依然吃了马上吐。这也证明女人害喜这事情,并不是所有的止吐的方子都有用的。 为此,秦安安心情很糟糕,连续一个月没有胃口,完全没有食欲,也找不到想吃的东西,明明胃里很空,可是好像被什么东西占据了一样,总忍不住想将它们吐出来。特别是早晨时,纪凌尘起床时,若是发出丁点声音将她吵醒,于是又开始抱着盂盆干呕了。 怀孕两个月,秦安安吃得最多的是粥,味道清淡的粥,喝得她嘴巴都淡出鸟来了。每天拼命逼着自己要多吃点,可是吃完吐后,又难受得紧,让她几乎想哭了。 秦安安觉得肚子里的这个孩子绝对是调皮的,才会这样折腾她。她现在有些担心孩子生下来后,会不会因为折腾自己那么久而被孩子的父亲不喜。每每想到这里,秦安安眼睛就湿润了,仿佛觉得自己坚持怀孕生孩子是将孩子生下来受罪一样。 这种悲观的思想令秦安安一想到就哭,吓得知春等人以为她哪里有不舒服,急得团团转。最后纪凌尘听到她的解释时,沉默了很久。 秦安安一看他沉默,认为他真的不喜欢这孩子,不由得哇的一声哭出来了。 看到她哭,纪凌尘忍耐了很久,才将抱过来开始哄,直到得到他的保证孩子生下来后,他会好好培养这孩子时,秦安安才破涕而笑。当然,若要让这男人说什么,他会爱这孩子什么的,绝对不可能的事情。秦安安也知道他闷骚的内在,于是也不强求了。 而让秦安安更恐慌的是,太医列行请脉的时候,很沉重地告诉她,她再这么吐下去,营养跟不上来,肚子里的孩子将会有小产的危险。这是她好不容易求来的孩子,天知道下一次还能不能有这种幸运,她怎么能允许有失去这孩子的可能性? 可是,她若是命令自己吞下食物,可结果不到一会儿,准吐个唏哩哗啦。秦安安又怕又难受,一时惶惶不安,只得紧紧地揪住纪凌尘的手。 纪凌尘听到太医这么说时,整个人都冷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零七章 太医战战兢兢,被景王散发的恐怖气息骇得大脑空前运转,马上提议道:“王爷,或许可以给王妃换个轻松些的环境养胎,这样也许对王妃有效呢?” 闻言,纪凌尘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太医顶着泰山一样的压力,继续说道:“王爷,老臣曾见过一些同王妃一样害喜严重的妇人,为了养胎,有时会到乡下的庄子里去住些天。没有那么多的拘束规矩,且乡下人少,空气清新,反而人比较滋润健康,连带的对胎儿也好……” 太医为了消除某位王爷施加来的压力,绞尽脑汁开始将他所知道的例子出来,虽然有些比较扯,但至少某位王爷思考了它的可行性,而秦安安完全是惊奇了,这说法与她跟二皇嫂说的一样啊!到了乡下,呼吸新鲜空气,徜徉山水间,岂不是一件美事?还能跟二皇嫂作伴,乐哉悠哉。 于是秦安安乐颠颠的踹了纪凌尘,带上知夏、知秋等人,还有已经接近临盆的知夏去了庄子里,找二皇嫂逍遥去了。 秦安安作为一个孕妇的日子过得很滋润! 虽然这个时代没有现代那般丰富的各种娱乐设施,但每天养包子,看人种田,吃美食,还有人暖被窝,每天都过得很充实滋润,连带的孕吐也好了很多。 秦安安自己也不懂得种田的事情,所以她每天都会兴致勃勃地听人说外边的人今儿在田里做了什么事,要种什么东西,然后和知夏一起吐槽他们种田的方式不对。两人兀自说得高兴,旁听的知春等人已经懒得翻白眼了。这两只明显是俗务不通的,也好意思去吐槽人家种田的方式不对,分明是五十步笑一百步。 如此悠闲的日子,又一年冬天来临的时候,秦安安的肚子越来越大,大得连纪昀小包子看到她时,都不敢靠得太近,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冲撞了孕妇。 小包子虽然小,但在大人有意识的教导下,也知道对待孕妇要小心翼翼,不然妹妹就不会出来陪他们玩了。小包子纪昀对她娘肚子里的妹妹无限期盼,也不知道她爹是怎么教她的,反正小包子三岁不到,但已经自发的有了做哥哥的意识,期待着妹妹出生,然后要陪妹妹玩儿,教妹妹读书习字之类的——秦安安严重怀疑小包子会这么懂事听话,一定是某位王爷为了让两只小包子以后不缠她太多,只要将以后出世的孩子丢给儿子就好,而他就可以完全霸占她了…… 秦安安会这么怀疑也是有原因的,因为每次一见自己亲近儿子,某位王爷就拉长的脸,一副不高兴的模样,让她不怀疑都难。这位王爷明显不喜欢她亲近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人,连孩子也不行!就算你是个醋坛子,但亲近自己的孩子是作为母亲的天性啊,哪能如此霸道的? 所以,对于懂事的小包子纪昀,秦安安只能在心里腹诽某位王爷的用心险恶。 随着天气越来越冷,终于过年了,秦安安也在入冬前就被拉回了景王府。 今年是秦安安嫁给纪凌尘以来第一次在京过的年,作为皇家媳妇,除夕夜,她应该和纪凌尘一起进宫参加皇家年宴的,只可惜,她月份大了,怕生出什么意外,被恩准留在府里,纪凌尘带着儿子一起进宫与宴。 贤妃见到与小儿子相似的小包子,自然高兴万分的,抱着他逗弄了很久,才让他回到亲王席坐中,现在的贤妃可是志满意得,昭王那里也有了一个大胖小子,秦安安肚子里还有一个,经常找她麻烦的前皇后也被夺了权,可谓是万事无忧了。 贤妃现在将心思转移到了孙子孙女身上。这会儿看到这么像小儿子的孙儿子,不禁有些意动,想着是不是同小儿子商量一下,让孙子进宫来陪她。不过见孙子像只跟屁虫一样跟在儿子后头,知道现在说这事并不妥,便先将这想法压下,想等安安生下孩子再提吧。 小包子纪昀第一次参加这种皇家盛宴,来的都是皇室子弟,但是在学堂上过一阵学,纪昀一向又是个小鬼灵精,一点也不怯场,不一会功夫竟然成为一群孩子的领头王。 回去的路上,楚霸宁坐在马车里,摸摸小家伙的脑袋,问道:“昀儿怕么?” 小包子摇摇头,露出一抹甜甜的笑容说:“不怕,有爹爹~” 清冷的眉宇变得温和,纪凌尘将他抱到怀里,第一次温和的说:“昀儿累了就先睡一会儿。” 小人儿诧异的看着爹爹,高兴地应了声,第一次没有闹腾,红着脸很乖巧地将脑袋扎到父亲宽阔的胸膛上。 还没过完年,纪凌尘又开始忙碌了。 秦安安也不知道现在还未过完年有什么好忙的,可看他神神秘秘的模样,心里有些不安,只得在每天出门前都叮嘱他几句。 而秦安安这种不安,很快成了现实。 这日,秦安安扶着肚子在室内慢慢散步。 已经生过一个了,第二胎她已经有了心情准备,并没有第一次生产那么惶恐,心态保持得很好。以前没有当过父母,不知道生儿育女的艰辛与准备。等自己成了妈妈,方知道作为一个母亲的不容易。 这个孩子除了先前害喜时将她折腾得够呛,后来倒是挺听话的。不过秦安安有预感,这个孩子绝对是个调皮的,可不像小纪昀那般文静了。也不知道是男是女,若是女孩还好,若是个男孩,绝对皮实得让人恨不得抽他一顿。 离预产期越来越近了,秦安安觉得或许月底这孩子就会出来与她见面了。只要这般想着,心里便有种幸福甜蜜的感觉。因为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生,所以府里一应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只等着孩子生出来就行了。 不过怀孕也实在是辛苦,有时候挺着个大肚子晚上睡着也不舒服时,也会发发脾气。不过不管她怎么发脾气,那个男人都会顺着自己,甚至会因为她腿抽筋时,半夜不睡地起来为她按摩。这让秦安安又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知春扶着秦安安,有些胆颤心惊。如今这肚子已经满九个月,她越发不敢让一些毛躁的丫环来伺候,几乎凡事都要过自己的手才觉得安心。 正散着步,突然丫环春桃神色慌张地跑过来,急促地说道:“不、不好了,王妃,王爷遇刺了!” 秦安安愣了下,等明白了春桃说的话时,脸色煞白,失声问道:“王爷怎么样了?” “奴婢不知道!是宫里的侍卫过来告诉管家的,说是安顺王的余虐派来的刺客……” 秦安安一时间慌了,安顺王她是知道的,听说去年在蒙古反了,然后被皇帝派去的军队给镇压了。最后安顺王不知所踪,那里的番王换了个人做等等。 正着急着让人去查探一下情况时,突然肚子抽痛起来。秦安安的脸色越发的白了,知道这是什么情况。秦安安抓着知春的手,困难地说道:“知春,我要生了……” 一下子,景王府兵荒马乱起来。 景王遇刺的情况不明,王妃又要生了,一时间景王府的人心惶惶。 秦安安躺在产房里,发出痛苦的呻吟。本来没有这么快要生的,她知道是因为纪凌尘突然出事,让她受了惊,才会提前生产。肚子很疼,可是心里却记挂着那男人的安危,让她无法定下神生产。她想起自己这些天来心里的不安感,难道这是女人的第六感,就是这一天会发生这种事情? “知春、知春……”秦安安嘶哑地叫着。 知春端着热水进来,听到秦安安的叫声,赶紧跑过来,“小姐,奴婢在呢!” 秦安安揪着她的手,困难地问:“王爷有消息了么?” 知春见秦安安疼得满脸大汗,赶紧用帕子为她拭去汗水,说道:“王妃放心,王爷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奴婢这就去瞧瞧。” 听到知春的话,秦安安勉强点头,放开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秦安安感觉到肚子越来越疼。羊水早就破了,可是却没有任何要生出来的感觉。秦安安明白这是自己的心里作用,纪凌尘遇刺的事情吓到她了,没有听到他平安的消息,她没法专心生产。 “王妃,用力!来,跟着奴婢一起,吸气,呼气,用力……” 秦安安一阵用力过后,已经筋疲力尽了,疼痛加心里的担心让她忍不住哭叫起来:“王爷呢?他回来了没有?阿尘——” “王妃,王爷很快就回来了,您用力啊!”接生嬷嬷急了,秦安安这样子哪里生得出来,就怕到时一尸两命,届时就算景王不怪罪,还有宫里的那位呢。 秦安安也知道自己这样不行,不然她的孩子会出事的。听着周遭吵吵闹闹的声音,秦安安让自己努力深呼吸,不能这么软弱。 可是,真的好痛好痛啊! 阿尘,为什么这时候你不在? 正当产房里的人一起跟着急时,突然不知谁叫了声“王爷回来了!”,顿时整个王府都起来。 “王妃,王爷回来了!”有人凑在秦安安耳旁欣喜地说着。 秦安安困难地睁开眼睛,焦急地问道:“是么?阿尘有没有受伤?” “没有没有,王爷看起来没事,听到您要生了,直接回来了呢。” 秦安安一听,终于放心了,这时也觉得肚子越来越疼,疼得她惨叫一声。 这时,外头响起了下人惊慌的声音:“哎呀,王爷,产房血腥凶煞,您不能进去啊!” “滚开!”含怒的男中音响起。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秦安安感觉到整个人都安心下来,连灵魂也透出一种安然。 “安安!” 秦安安转过头,透过被汗水浸湿的眼睛,看到那个男人大步走进来,他的表情不再镇定,而是焦急与慌张。秦安安可以想像他听到自己突然要生的消息,从宫里慌慌张张地跑回来,身上还穿着亲王的官服呢。 秦安安朝他伸出手,抓住他温暖的大手,整颗心都安定下来。 “呜呜呜……阿尘……你的伤……” “没事,只是伤了胳膊,是母妃不放心才将我留在宫里包扎的。”纪凌尘弯身抱住她上半身,将唇印在她额头上,温柔地哄道:“别哭!我在这里陪你!” 秦安安点点头,抓着他的手开始使力。 外边的纪昀眼巴巴的望着里面不时有丫头端着水进进出出,有些担心的依偎在知秋的怀里,黑黝黝的眼睛写满了害怕。知秋怜惜的拍拍小世子的轻声道:“世子不怕,王妃没事的。世子要不要出去跟其他人玩儿,等你回来弟弟妹妹就出来了。”纪昀摇头,道:“不要,昀儿要等着弟弟妹妹出生。知秋姨姨,娘亲生昀儿的时候也很痛么?”知秋笑道:“是啊,每一个娘亲生孩子的时候都很痛。所以昀儿以后要好好孝顺娘亲。知道么?” 纪昀重重的点头道:“昀儿知道,昀儿一定会好好孝顺娘亲的,昀儿最喜欢娘亲了。” “好孩子。” 两个时辰后,秦安安平安产下一女,从房间里传来第一声婴儿的哭泣声。 原本凝重忧虑的众人仿佛一瞬间惊醒过来纷纷站起身来。纪昀也从外面奔了进来,“妹妹,我听到妹妹的声音了!”说完就往门口奔去,不过产房的门依然紧闭着,纪昀也不离开,便守在门口眼巴巴的等着。不多时,一个稳婆抱着一个孩子走了出来笑道:“恭喜王妃生下一位小郡主,母女平安。” 将孩子送到众人跟前,皱巴巴的小红猴子却看得众人分外欢喜。 纪昀拉着知秋的衣摆亟不可待,“姨姨,姨姨,昀儿要看妹妹。” 众人不由得大笑起来,等到知秋回过头将孩子小心的交给纪昀抱着。 孩子平安生下来了,众人也都松了一口气。管家连忙吩咐其他人都散了回去休息。只有知春还需要费些神跟稳婆一起照看一下孩子。 秦安安从沉沉的睡梦中醒来,房间里点着烛火,外面早已经一片漆黑了。习惯性的抬手摸了一下腹部却发现原本陪着她几个月的圆滚滚的肚子已经平了,整个身体也仿佛被人拆过一次一样酸痛不已。动了动身子,眼角撇到铺散在床边的一头墨发。只见纪凌尘趴在床边握着她的一只手睡着正沉。 秦安安一动,纪凌尘很快就睁开了眼睛。看到秦安安正睁眼看着自己,还带着些睡意的眼眸中顿时绽放出狂喜之色,“安安,你醒了……”秦安安点点头,抬手顺了顺他有些凌乱的长发,轻声问道:“我睡了多久了?孩子呢?” 纪凌尘看看外面道:“已经是五更了,你睡了快一天一夜了。孩子……”纪凌尘眼底划过一丝茫然,他还没见过孩子呢。 “来人!” 一直在外面守着的知秋等人一听到声音连忙走了进来,“王爷,王妃醒了?”看到秦安安醒来,知秋也是万分高兴,“奴婢这就让人将为王妃准备的热粥端来。”纪凌尘叫住她,问道:“孩子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零八章 知春笑道:“小郡主在外间睡着呢,奴婢这就请嬷嬷抱进来。”说完,知春福了福身急急忙忙的转身出去了。 不一会儿,嬷嬷便抱着一个襁褓走了进。小心的将襁褓放到秦安安身边的床上的空位上,笑道:“王妃快瞧瞧,小郡主长得可好看了。”秦安安低头去看,虽然早就知道刚出生的孩子长什么样,还是不由得囧然。以她的眼力实在是看不出眼前这个皱巴巴的,还有些红红的小猴子哪儿好看了。不过到底是自己生的,看着闭着眼睛睡得正舒服的小东西,秦安安只觉得心中软软的仿佛棉花一般。 怜爱的拿手指轻触昀儿宝红通通的小脸,秦安安不由得莞尔一笑。 秦安安已经睡了一天一夜,此时醒过来却是有些饿了。吃了一碗知春端来的精心熬制的肉粥,才将纪凌尘赶去休息,她可没有忘记他的身上还带着伤呢。纪凌尘从受伤时候起就一直没有好好休息过,此时亲眼看到秦安安确实平安无事,这才松了口气。等到秦安安用了粥便起身去休息了。 秦安安却是睡得太久,这会儿这么都睡不着了。便将连眼睛都还没睁开的小包子放在自己床上看着。看着小包子还闭着眼睛呼呼大睡,也里心中满满的柔软的感情不由得流淌了出来。俯下身在小包子皱巴巴的小脸上亲了亲。天才刚亮,收到秦安安已经醒来的消息的纪昀就蹭蹭的跑了过来,也不让人通报便跑进了卧室里来。秦安安一抬头就看到他从外间探了个小脑袋往里面往,不由笑道:“看什么呢?还不进来?” “爹爹不在么?”纪昀转着眼睛打量了一圈里间,似乎确定纪凌尘当真不在这才放心的走进来。小步跑到秦安安跟前,看着床上并排躺着的两个人,“娘亲,你没事了么?”秦安安浅笑着揉揉儿子的小脑袋,笑道:“娘亲没事,来看看妹妹。” 纪昀跟着爬上床去,跪坐在床上看着小包子,伸出小手好奇的戳了戳,问道:“妹妹怎么像个皱巴巴的小猴子,一点都不好看。” 秦安安连忙抓住他作乱的小手,笑道:“过些日子就会变成白白胖胖的小娃娃了,昀儿刚刚生下来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的。” “什么?”纪昀疑惑中还有一点点嫌弃和不信。他怎么会像这样皱巴巴丑丑的,明明都说他生下来就是个白白胖胖的昀儿贝。不过…再看看睡着的乖巧的妹妹,其实也不是那么丑啦。纪昀在心中重重的点头,就算妹妹有点丑,他还是会很疼她对她很好很好的! “想什么呢?”看着纪昀一个人又是点头又是摇头还一脸深思的模样,秦安安抬手摸摸他的小脑门。 纪昀笑道:“娘亲,昀儿会很疼妹妹的。” 秦安安含笑道:“娘亲知道昀儿会做个好哥哥。” 等纪凌尘休息够了之后,回来看着秦安安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次终于得偿所愿了吧,臭小子有伴了,你也有闺女了,以后再不许提生孩子的事情了” 那认真的模样看的秦安安哭笑不得,至于分得这么清楚吗,真是的,不过也知道这男人的倔强,知道这已经是极限的,乖乖的点头,不再反驳。 纪凌尘走过去抱起摇床里的小宝宝,挥退了在一边看顾的嬷嬷。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宝宝眼底多了十分的温柔的怜爱,“爹爹的小公主醒着呢,没哭…真乖。一点儿也不像你哥哥,小时候成天的哭。爹爹差点以为他什么都不会只会哭了呢。”被自家爹爹在妹妹面前诽谤了的纪昀愤恨不平的瞪着纪凌尘。纪凌尘不屑的抛给他一个挑衅的眼神,将软乎乎的小公主抱得更高一些,让伸长了脖子的纪昀也看不到半点儿。 小爷以后一定会比父王长得高的!纪昀沮丧又愤怒的在心中默默发誓。 秦安安含笑摸摸儿子的小脑袋,纪昀顿时委屈的抓着娘亲的衣摆,“娘亲,爹爹欺负小宝……”秦安安轻轻在他脑门上弹了一笑,笑道:“你这些天一直守在这里看着妹妹,不用做功课了么?”纪昀摸摸小脑门,“娘亲,我错了……” “以后可不许这样了”秦安安点到为止,并不强求他做什么,这孩子一向比较听话,说得多了反而会适得其反。 “对了,妹妹还没有名字呢,现在我们一起给妹妹起个名字好不好啊”秦安安提议。 “好啊,好啊,我要给妹妹起名字”纪昀举着小爪子同意。 “就你还取名字呢,字还认不全呢,别笑掉大牙了”纪凌尘不满的看着腻在秦安安怀里的纪昀,鄙夷道。 “阿尘……。”秦安安不满的嗔怪一眼某小心眼的男人。 “哼”某醋坛子傲娇的抱着小公主使劲亲。 最后,三人商定大名还是让贤妃给定了,小名就用纪昀小朋友给想的名字:“糯米” 至于为什么起了这么一个名字,纪昀小朋友天真无邪的呲这大白牙说道:“因为小爷我的名字就叫团子啊,妹妹的名字当然要和我的一脉相承了” 他才不会承认是觉得自己的小名不好听,拉着妹妹做垫背的,娘亲取得名字怎么能不好听呢,谁说不好听小爷就揍谁,这是在维护娘亲的尊严知道不? 秦安安听了之后很高兴,觉得这个名字特别的贴切,十分的合心意,不愧是自己儿子,这取名字的水平跟自己一样的高! 纪凌尘看着自我陶醉的两人,为怀中的小公主默哀。 这段时间梁笑儿也终于怀上了孩子,可惜生下来是个大胖小子,气的梁笑儿直呼着自己的未来女婿没有了,不过看到秦安安生的小郡主,又把主意打到了小郡主的身上,发誓要把小糯米撮合给自家儿子,可是纪凌尘一句,我闺女不嫁比自己小的给打破了,还伤心了好多天,找秦安安哭诉了不止一次,不过秦安安一向推崇自由恋爱,绝对不搞绑定婚姻,自然不会帮他,整件事情下来最倒霉的就是裴子画了,什么也没做,结果被梁笑儿给赶到书房睡了半个月,理由自然是谁让他播种能力不行,让自己儿子比小郡主晚出生,还生出一个儿子来。 裴子画:……。怪我咯! 没过多久,小郡主满月了,秦安安也出了月子,景王说要给闺女最好的,就大肆操办了满月酒,一向清心寡欲的景王开门办喜事,京都中大半个贵族都出动了,可谓是精彩。 某个宠女成命的王爷还在女儿一周岁的时候弄了一个抓周礼,秦安安看着忙的不亦乐乎的某人撇撇嘴,现在有点明白当初纪凌尘跟自家儿子吃醋的感觉了,现在看着每天粘着闺女的纪凌尘,秦安安心里也微微不舒服,哼,也不知道当时是谁坚决不要孩子的,现在生出来倒是比谁都亲,还有小糯米,明明是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到最后,最亲的竟然是纪凌尘?! 秦安安表示这不合理,可是事实摆在眼前也没办法,只能抱着纪昀在旁边冒酸水。 纪昀现在倒是很高兴,不紧有一个小妹妹陪着自己,娘亲陪着自己的时间也多了,可恶的爹爹现在终于不跟自己抢娘亲了,哈哈哈,今天是妹妹抓周的日子,他还要去保护妹妹不被欺负呢,想着,就拽着秦安安去了大厅。 进了大厅,大厅里已经热闹了。王府专门准备了一张四尺长的一张大桌子,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 看到人到齐了,旁边的管家沉声道:“吉时已经到了,小郡主可以开始抓周了。” 秦安安拍拍手,笑道:“让糯米过去吧。” 纪凌尘小心翼翼的将糯米放到桌面上,小糯米睁着大大的葡萄眼好奇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虽然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但是小糯米也没有怯场,反倒是兴致勃勃的摆弄起桌上的东西来。 只见小糯米拿起手里的一只黄金做成的小算盘好奇的拨弄了两下,旁边裴子画不由得笑道:“难道小郡主将来想要做一个大富商?”话还没说完,就将糯米逗得咯咯的笑了起来,然后飞快的将小算盘塞进了裴子画的怀里。裴子画疑惑的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小玩意,又看了看小郡主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她这是在干什么?” 秦安安看了看小糯米手里扒拉的一堆东西,也忍不住莞尔一笑。想了想,秦安安拍拍手对小糯米笑道:“糯米,糯米,选一样喜欢的来过来给娘亲。” 也不知道小郡主听明白秦安安的话没有,只是看到秦安安朝她摊开了手,犹豫了一下之后爬了起来将身后堆着的一堆小东西抱起来。只是她小小的两只手根本保不住这么多东西,刚走了几步就掉了一地。她想了想,将手中的东西扔掉又在前面的一堆东西中拿一个感兴趣的小木盒,走到一半又随手将木盒丢了,捡起了一个画轴,然后一手抱着木盒一手拎着画轴朝秦安安的方向走了过去。 “小郡主将来肯定是一个大家闺秀!”原来,糯米最后捡起来的是一个画轴和琴谱。 糯米扑进秦安安的怀中,将东西交给秦安安,“娘亲…糯米乖乖……”秦安安含笑抱着她,低头亲亲她的小脑门笑道:“嗯,糯米乖。” 身后,纪凌尘将她们一起抱在了怀里,也开心的笑了。 抓周礼之后,秦安安进宫去给母妃请安,顺便将这一段时间的事情讲给母妃听,现在母妃天天有纪昀和二哥家的小纪坤陪着,也是乐呵的很,虽然想将小糯米也接到宫里陪自己,可是知道纪凌尘的尿性,肯定不会同意的,也就不强求,只是让秦安安是不是的进宫给自己讲讲小糯米的趣事。 “见过景王妃,秦侧妃有请。” 刚从母妃那里出来,就碰到早已等候在一旁的秦湄儿宫里的掌事太监。秦安安微微皱眉,上一次嫂嫂的事情还是应该谢谢秦湄儿的,可是在宫中万事不便,若是没有要紧的事情,还是应该小心一点。 想了想,秦安安道:“本妃身体有些不适,想要回府休息了,还请秦侧妃见谅。” “王妃……”那掌事太监显然也没想到秦安安会如此干脆的拒绝,有些惊惶无措的道:“王妃,秦侧妃请求王妃看在姐妹之情的份上,去见她一面。” 秦安安皱眉,听口气秦湄儿很着急,可是她并没有听到任何宫中的有变的消息。但是毕竟已经这个地步了不去实在是说不过去,知秋和暗卫都在,应该不会出多大的乱子,“罢了,带路吧。” “多谢王妃。”听她应允,掌事太监欢喜的谢道,连忙在前面引路往秦湄儿的宫殿而去。 比起秦安安上一次见到的形色憔悴的秦湄儿,现在的秦湄儿显然黯然失色了很多。抱着在熟睡中的小公主坐在软榻上,美丽的容颜上写满了忧愁和暗淡。看到秦安安进来连忙想要起身,秦安安摇摇头道:“姐姐不必客气了。” 秦湄儿挥退了身边时候的人,看着秦安安虽然淡然却显然比前几个月更加幽雅雍容的模样,有些苦涩的一笑道:“我以为妹妹不会来见我了。” 秦安安垂眸轻声道:“姐姐应该知道,现在在宫里,应该明哲保身才是,现在前皇后被关了禁闭,太子妃已经被限制了自由,你是太子身边的第一人,只要明哲保身绝对可以安然度过的”。 秦湄儿抱着孩子,怔怔的望着秦安安半晌才幽幽道:“我也想,可是是她们不肯放过我。” “到底是什么事情?”秦安安疑惑道。 “太子要拿长乐去和亲,”秦湄儿笑道,笑容里蕴含着点点悲哀。初入宫的时候她也曾意气奋发,志比天高。但是渐渐的她才发现皇宫里从来就不如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美好。太子最宠爱的是姿容绝代才艺无双的宠妾,皇后最在意的是出身名门雍容大气的太子妃。自己自诩才貌出众,到了这美人扎堆的皇宫里却什么都不是。就连最初的宠爱也不过是看在自己的利用价值上面罢了。一旦发现利用价值没有那么好了,狠心的皇室中人就连半点颜面也懒得再给她留了。 帝王家一向无情,不管秦湄儿是自己愿意还是被迫走这条路,秦安安都无法给予她太多的同情,“怎么会和亲呢?现在并没有需要和亲的对象啊?” “是没有,他会造一个出来,这样才能让父皇注意到他,从新对他重视起来,可是长乐,长乐这孩子,我从小就对不起她,现在怎么能还连累她这么小就被送去给别的国家呢”秦湄儿看着怀里的孩子流泪。 秦安安现在也是有闺女的人,推心置腹的想,她也不愿意自己的闺女被拿来做利益交换,可是现在还没有端倪的事情,自己怎么管呢? 秦湄儿看着她清冷平淡的神色,终究还是摇了摇头,道:“是我痴心妄想了。就算我现在求四妹帮我们母女也不会答应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零九章 秦安安道:“我不是不帮,而是帮不了姐姐,现在…只怕谁也不知道太子的打算。姐姐既然知道太子的打算,那就应该也知道太子的决心,我至多可以让景王帮你在他提议的时候否决一下,但是决定权在皇上那里不是吗?” 秦湄儿叹息,道:“从前我总是自诩聪明,现在才知道其实四妹才是我们姐妹中的聪明人。” 秦安安微微皱眉,道:“既然二姐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秦湄儿安静的抱着孩子坐在软榻上,望着秦安安的眼神带着淡淡的歉疚,秦安安突然心生警惕猛地起身,却只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眼前一黑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秦湄儿默默看着跌倒在地上的秦安安,轻声道:“抱歉四妹,我是个孩子的母亲。总要替我的女儿打算的。” 不久传出消息,娇宫失火。太子侧妃秦湄儿与长乐公主丧生火海,当时在娇宫探望秦侧妃的景王妃秦安安失踪。 “王爷…王爷!不好了……”景王府里,一向以沉着稳重著称的总管脚步凌乱的奔向设置在主院偏殿里的书房。 裴子画一脸看好戏的模样歪在书房一角的椅子里,懒洋洋地笑道:“王爷,能让管家吓成这样,看来是真的不好……”他话音未落,管家已经到了书房门口,脸色惨白的对纪凌尘道:“王爷,王妃…王妃在宫里失踪了!”裴子画一愣,立刻跳了起来叫道:“这怎么可能?好端端的怎么会在宫里失踪?”两人齐齐的转头望向坐在一边的纪凌尘,纪凌尘似乎愣了愣神,等到两人看过去时才慢慢的将手里的书卷放回桌上。沉声问道:“怎么回事?”管家颤声道:“王妃觐见过贤妃娘娘出来之后,太子那边的秦侧妃便派人请王妃过去,说是有事相求。等到在宫中的暗卫赶到的时候整个娇宫已经燃起来了。秦侧妃和小公主丧生火海,王妃…王妃失踪了。” 纪凌尘靠在轮椅上,闭了闭眼沉声问道:“知秋和暗卫去哪儿了?” “知秋和暗卫也不知所踪了。”管家沉声道,“而且…宫中的暗卫没有找到她们。” “很好。”纪凌尘的声音低沉似乎并不带怒气,却让人觉得如寒冰凛冽。整个书房仿佛在一瞬间被冻上了一层寒霜一般阴冷彻骨,“王妃失踪,两个丫头不见踪影。宫中的暗卫却一无所知。好得很……本王该称赞这些年暗卫果然尽忠职守么?” “王爷请息怒。”裴子画和管家脸色皆是一变,双双跪地请罪。 纪凌尘并没有看两人,淡淡挥手道:“去准备一下,本王要立刻进宫。裴子画,暗中封锁所有离京的出路,本王不想看到任何一个可疑的人离开京城。”裴子画起身道:“属下遵命。”管家犹豫了一下,道:“王爷,现在的情形只怕不宜……”话未说完,纪凌尘淡淡的一眼撇过来,那锐利如刀锋的眼神让管家心中一颤,剩下的话便哽在了喉咙中。裴子画眼疾手快拉着管家就往外走去,管家忧虑的皱起了眉头道:“现在就暴露…这…”王妃失踪了他也着急,但是如果这个时候弄出这些事情,只怕皇上那里就知道了,那景王府也不用别人再来算计,马上就该完了。裴子画摇头道:“王爷的性子你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快去请昭王过来,最好让昭王跟着一起进宫。” 管家也知道裴子画所言有理,只得长叹一声快步往昭王府而去。裴子画回头担忧的看了一眼寂静无声的书房,也只得在心中叹息希望秦安安平安无事了。 皇宫里此时早已乱成一片,太子脸色阴沉,盯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眼中疯狂的闪烁着怀疑和狰狞之色。秦湄儿和小公主被烧死了他可以不在意,但是如果其中还有一个景王妃的话那么他就不能不在意了。太子怎么也没想到,在自己的皇宫里居然会被人钻了空子。没错,事情发生的第一时间太子就警觉到这绝不是普通的意外走水,这是一件针对自己的阴谋。景王妃死在了宫里,并且还是自己的侧妃宣召进来的……太子简直不敢想象如果景王因为这件事闹了起来,将会掀起多大的波澜。虽然事发的第一时间他就派了自己的亲信警戒京城守卫,但是心里却依然是七上八下的无法安生。 目光落到坐在一边的贤妃身上,太子的目光更加复杂难辨。如果要问太子怀疑谁,第一个让他怀疑的就是昭王她们涉及陷害自己。 再看看坐在一边脸色同样不好的皇上,太子眼中的愤怒渐渐地退去。他现在不能自己乱了方寸,后面还有更难应付的人。他是自己的父皇…也是皇帝,他不能退缩。 “景王到!” 纪凌尘满脸冷厉之色的走进来,身后跟着神色难辨的昭王,身上披着一件淡青色银丝云纹披风,领口处露出里面白色绣银龙的亲王朝服。 “臣景王纪凌尘见过皇上,母妃。”纪凌尘不慎恭敬的淡淡道。 大殿里一片肃然,皇上收敛了心神,朗声道:“景王免礼。” 纪凌尘道:“多谢皇上。恕臣无礼,请问太子拙荆何在?” 大殿里众人面面相觑,太子扫了一眼完全无动于衷的皇上眼神一沉,侧首看向昭王。看到昭王并不打算开口,心中定了定神,开口道:“五弟,当时景王妃也在娇宫中。只怕是已经…还请景王节哀。” “节哀?”纪凌尘愤怒的扫过殿中的众人,沉声问道:“本王的王妃被你的侧妃召见,现在人不见了你们告诉本王节哀?” “娇宫失火,秦侧妃、小公主以及娇宫的宫人都找到了尸首。只有景王妃还没消息,阿尘你冷静一点。”皇上坐起身,正色道,“只是现在…景王妃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娇宫大火…实在是古怪的很。” 纪凌尘听了皇上的话才抬起头来冷声问道:“皇上的意思是有人要害秦侧妃和小公主,本王的王妃只是意外被牵连的?” 昭王也冷笑道:“这不是很自然的么?谁有那么大的胆子又有那个能耐在皇宫里放火杀人?而且还刚好把秦侧妃和小公主给烧死了?谁知道景王妃是不是看到了什么被人给灭口了呢?就算还没被烧死现在人总应该还在皇宫里吧。” 太子眯眼,盯着昭王道:“二弟有什么意见?” 昭王笑道:“臣弟没有什么意见,只是既然景王妃现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咱们总要给朝臣和百姓们一个交代。总不能说景王妃就这么在宫里失踪了吧。若是这样,以后朝廷命妇们还有谁敢进宫?” 皇上皱眉道:“那昭王的意思是?” “回父皇,儿臣的意思是最好在宫里搜一搜。如果景王妃真的还活着肯定还在宫里,说不定连放火的凶手也能找到呢。咱们这么多人在这里干坐着那凶手也不会就这么跑到咱们面前来不是么?想必景王也和本王是一个意思。阿尘你说是不是?” 太子当然不想搜自己的后宫,但是面对昭王一脸正直的提议和景王神情愤怒的附和,他却不能不同意。几乎可以想见不用等到明天这件事就会成为笑话流传到大兴的每一个角落。太子心中暗恨,他这个从小不对头的王弟现在是不放过每一个机会往他的脸上抹黑。 纪凌尘没有去参与那浩浩荡荡的搜查,而是以身体不适为由留在了偏殿休息。他心里清楚,太子所谓的搜查根本不可能搜出任何有用的线索。倒是很有可能搜出一堆太子后宫里的乱七八糟的事情。若是平时他也不介意跟着去看看,但是现在他的心情非常不好,强忍着心平气和的在大殿上跟那些人说上几句话已经是极限了,太子那里二哥会帮他拖住,顺便给他一个沉重的打击。 “王爷,娇宫那里……”暗一和管家一左一右站在纪凌尘身后,担心的问道。 纪凌尘抬手阻止了他,摇头道:“本王没事。告诉裴子画放弃皇宫,安安不在宫里。” “安安既然被秦侧妃请过去的,当时就应该和秦侧妃在一起。就连小公主的尸骨都找到了,安安却不见了…以安安的…绝不至于逃不出娇宫,那么…”纪凌尘皱眉思索着,娇宫一场大火烧的干干净净,现在想要找什么线索也不可能了。暗卫在起火的第一时间就感到了娇宫外,却没有看到安安出来。而且,娇宫的火烧的太快了… “来人。” “王爷。”偏殿一处不起眼的侧门口出现了一个外表平凡无奇的老太监,恭敬的等候纪凌尘的吩咐。 纪凌尘淡然道:“去看看,娇宫里有没有什么密道或者机关密室。还有,秦侧妃生前经常接触什么人。最后…派个懂医术的去看看秦侧妃和小公主的尸体。” 老太监丝毫不好奇纪凌尘的吩咐的事情,满是皱纹的老脸依然是一片平静,恭敬地道:“属下遵命,定不负王爷所命。” 纪凌尘轻哼一声,淡淡道:“这次的事本王不在追究,如果剩下的事情还是办不好。你们都不必再来见本王了。” “多谢王爷,属下告退。” 安安,我知道你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很快,我就会接你回来,等我。 秦安安从黑暗中醒来,只觉得脑门一阵一阵的抽疼。秦安安不由得苦笑,到底还是大意了。即使知道太子忌惮阿尘和昭王,但是依然笃定他绝对不敢在皇宫里动自己。但是却没想到秦湄儿会对自己下手。秦安安并没有立刻睁开眼睛起来,安静的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确定自己所在的周围并没有人才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情况似乎比秦安安原本预计的好得多,至少她不是被囚禁在某处暗无天日的牢房里,而是在一个看上去布置的还不错的房间里。房间是按照京城闺秀们最喜欢的模样布置的,房间里的陈设都是矜贵而华丽的。就连窗户上糊的都是京城闺秀们最喜爱的烟罗纱。秦安安坐起身来,靠着床柱有些无奈的苦笑。身体软绵绵的,看来秦湄儿确实下了一些了不得的毒。也难怪对方敢把她放在这样一个毫无防备的房间里连个看守的人都没有了。是笃定了她现在这浑身无力的身体只怕连自己走到门口去都困难吧。 秦安安想着是现在利用空间逃了还是应该看一下这次阴谋的背后之人是谁? 不知道知秋和暗卫去了哪里?这周围会不会有暗卫看着自己,发现自己凭空消失这个现象,还是再等等吧,看一下幕后之人到底想要做什么,她敢肯定这个人不是太子,只是不知道布这么大的局,到底想从中得到什么。 吱呀一声屏风外面的们被人推开,一个绿衣少女端着东西走了进来。看到秦安安坐在床边惊喜的笑道:“姑娘,你终于醒了!” 秦安安看着她,皱眉不经意问道,“这是什么地方?我睡了多久了?” 这个丫鬟好有意思,这是装作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吗?还称姑娘,看自己的发型也知道自己不是姑娘了吗? 绿衣少女将手上的东西放到一边的桌子上,笑道:“姑娘来这里已经睡了两天多了。姑娘两天没有进食一定饿了吧,晓云准备了一些粥姑娘要不要先用一些?”秦安安平静的看着少女伶俐的盛了一碗带着淡淡清香的米粥送到秦安安跟前。秦安安抬了抬手,扬眉道:“我这样要怎么吃?”她现在还能坐得起来完全是因为靠着床头的柱子,就连举起手都感到十分费力气,要怎么一边端着自己的碗一边用饭?绿衣少女歉疚的对秦安安一笑道:“是晓云忘了,晓云喂姑娘吃吧。” 秦安安垂眸,轻声道:“如此有劳姑娘了。” “晓云只是一个使唤丫头罢了,姑娘不必如此客气。”叫晓云的丫头笑得恬静可人,端着粥坐在秦安安的床边细心的喂起粥来。对于被当成重病号伺候秦安安有些不爽,但是她却不是会虐待自己的人,从来不会拒绝吃的,绝不做一个饿死鬼!饿了两天还为了所谓的骨气面子不吃饭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至于这个自称是使唤丫头的丫头,她如果只是个普通的使唤丫头她就是个白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一十章 用过了饭,秦安安的力气还是没有恢复。晓云唤了一个丫头进来将碗筷收拾出去了,自己却留下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的忙碌着。秦安安注视着她看似忙碌其实什么也没干的模样,淡淡道:“你要是没事可以自己找个地儿坐下来,晃来晃去我头晕。”晓云一点也没有被拆穿了的尴尬,嘻嘻笑道:“我们公子怕姑娘一个人呆着闷,要晓云陪着姑娘。”秦安安浅笑道:“你们公子有心了,替我谢谢他。”晓云点点头,俏皮的眨眨眼睛道:“听到姑娘这么说,公子一定会很高兴的。” 秦安安淡笑不语,安静的靠在床头听着晓云东拉西扯的说一些闲事请不插嘴多问。这个叫晓云的丫头绝对是训练有素的,想要从她嘴里套出什么话来并不容易反而会让她心生警惕。既然现在还无力行动,秦安安也就不费那个心了。 老老实实的在房里待了两天,晓云姑娘看秦安安的眼光里的隐藏的警惕和防备终于散去了一些。这是这幕后之人也太能忍,到现在还没有出现,秦安安都在想要不要结束这么无聊的事情,找个上厕所的机会躲到空间里去,她有点想小糯米和团子啦。 纪凌尘抱着小糯米边晃着边哄着,望着摊开在面前的卷宗,抬头问站在一边的裴子画,“宫里有什么消息?” 裴子画正色道:“宫里的人已经探过娇宫了,娇宫是迎娶侧妃时候新建的宫殿,并没有什么密道。但是娇宫内的荷花池并不是人工挖掘的,与宫中的河道相同。暗卫怀疑王妃是被人从水里带走的。而且…应该是在娇宫起火之前。” “还有?” “还有秦侧妃和小公主的尸体,虽然已经烧得面目全非。不过暗中检查的暗卫肯定那具女尸不是秦侧妃。至于小公主…如果秦侧妃是假的,那么小公主多半也还活着。” 纪凌尘冷笑一声,“很好,宫里两个人死了,包括秦侧妃和小公主在内五个人失踪了。而我的和昭王的暗卫却什么都不知道。” 裴子画无奈的在心里叹息,自从王妃失踪了王爷的气息就越来越吓人了。只是淡淡的几句话就连半丝怒气也不见,但是听的人就是忍不住感觉浑身发冷。难怪其他人都不肯进来推着他进来受死,“京城里那些人有什么动静?” “太子正派人暗中四处寻找,想来他也不知道王妃的下落。其他的人也没什么动静,京城内外最近也没有什么可疑的人进出。”秦安安就仿佛凭空消息了一样不见半点踪影。裴子画也无奈,谁也想不到居然有人胆敢放火烧宫中宫殿,劫持景王妃。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他们想要寻找线索的时候所有有用的线索都已经消失了。 “秦湄儿如果还没死,一定还在皇宫里。三天之内本王要见到她,皇宫里藏一个大人或许不难,但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婴儿没那么容易藏。”纪凌尘沉声道。 “遵命。”裴子画恭敬地领命,迟疑了一下才道:“还有一件事…王妃身边的暗卫,失踪了。” 纪凌尘一怔,“失踪?” 裴子画点头道:“是的,王妃失踪之后两个暗卫也不见了,只有知秋被找到了。”纪凌尘低眉沉思了片刻道:“先不用管她们,也许是她们有独特的找人方式,既然凤卓然送过来就不会出现背叛的事。” “是。” 秦安安百无聊赖的坐在花圃边上盯着刚刚种下的桃树出神,每天陪着她的两个疑是哑巴的丫头也只是不远不近的站着等候她的吩咐。 晓云和她的幕后主人显然并没有想要真正伤害她的意图,所以平时的穿用度都还算不错,看着走进来的晓云。 秦安安摇头,轻叹一声道:“这里实在是有些无聊,整天无所事事我家里还有孩子要照顾。能否通禀你家公子一声,我叨扰这么久也该告辞了。” 晓云不动声色的笑道:“公子如今不在府中,晓云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擅自怠慢了公子的客人。所以,姑娘若是要告辞恐怕还要等公子回来才行。” “我知道了。”秦安安淡淡道,“我这两天没什么胃口,点心就不用吃了。晓云姑娘自去忙吧。” 反正空间里的食物在躺下来后可以随时进去吃。 晓云望着秦安安好一会儿,似乎在评估她话里的真假,最后还是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姑娘饿了再让人送过来吧。公子回来了奴婢会立刻请公子来见姑娘的。”福了福身,晓云转身走了。 在秦安安“绝食”了一天之后,晓云终于端着已经笑不出来的脸来请秦安安去见她家公子了。秦安安十分干脆的坐下来将端上来的还没拿下去的糕点吃下去随手拍了拍手上的残渣任由两个丫头扶着跟晓云走了。 紫泉水还是有效的,其实自己身上的迷药很快就散了,只是为了安全起见,秦安安只能装作还中药的模样,想到要见到幕后黑手了,心中竟然还起了一点不合时宜的激动。 秦安安被扶进了离她的房间不远处的一间空置的房间,一进门就看到半透明的屏风后面坐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两个小丫头将她扶到椅子里坐下便恭敬地告退了,晓云丢给秦安安一个忿恨的眼神也跟着告退了,出门时还不忘将门带上。秦安安忍不住笑出声,她也猜晓云丫头忍不了她多久了。 “有什么好笑的?”屏风后面传出男人低沉的声音。 秦安安靠着椅子坐着,笑容可掬的盯着若隐若现的人影道:“心情好就想笑啊。” “心情好?你一点都不担心么?难道你不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不怕我杀了你么?” 秦安安懒懒道:“你如果想杀我早就杀了又何必浪费咱们彼此的时间呢?至于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说起来,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我从皇宫里带出来,看来阁下的本事也不小啊。”男人似乎心情很好,低笑了一声道:“把你从皇宫里带出来算什么?已经四天了你就在京城脚下,但是…无论是你的战神夫君还是宫里高高在上的那一位,不是连你的一片衣角也没有找到么?” 秦安安耸肩,道:“好吧,这么说起来你确实有些本事。而且你还能让秦湄儿帮你暗算我,这一次我们栽得也不算冤枉。” 男人轻哼一声,道:“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是利益的世界,只要有利可图,还愁找不到合作伙伴吗?” “除非看到我的尸体,阿尘和昭王不会宣布我的死讯。”秦安安道。 “自以为是的女人!你以为纪凌尘把你看得多重么?”男人的声音带着怒气。 秦安安并不动怒,笑声里多了一些戏谑,“阿尘把我看得重不重似乎和阁下没什么关系?真的不打算出来见一面么,还是…你见不得人?于明成!” 屏风后面的人似乎愣了一下,房间里沉静了好一会儿,然后爆出一阵放肆的笑声。屏风后面的人坐起身来,大笑道:“秦安安,果然一直还是小看了你。”屏风后走出的男人身形高大挺拔,与纪凌尘相似的俊美的脸容即使笑着也依然给人一种冷漠的感觉,不是于明成是谁? 秦安安坐起身来,淡淡的看着于明成道:“京城里大多数人不也一直小看了于公子了么?” 于明成冷笑一声道:“你倒是一点也不吃惊,看来你不是这个大多数人之一了。”秦安安有些无奈的蹙眉,看着于明成道:“显然我也是那些大多数人之一,如若不然之前我大概…也就不会有现在的境遇了。不过,我自问,阿尘对你一直是当做亲人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于明成冷哼一声,凑到秦安安跟前居高临下的盯着她问道:“哼,同样是一个母体出现的,凭什么纪凌尘可以做王爷,享受一切荣华富贵?!而我却只能沦为一个暗卫,别人的一颗棋子。” “你们出生的时候是一样的,那个时候阿尘也不过是一个婴儿,他能有什么选择的权利?”秦安安挑眉,“在于公子心里你觉得阿尘现在功成名就,享受一切,但是你可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得来的,他曾经差点就被杀死,被囚禁,你以为生在皇宫里没有任何人庇护一个小孩子能多幸福?” “哼!”于明成拂袖退开,盯着秦安安的眼神阴狠而霸道,“秦安安,你很能能言善辩,但是也改变不了现在的局面,不管是你还是纪凌尘都得死!” 秦安安叹气,抬起软绵绵的手,“于公子故作神秘这么久,现在总该告诉我抓我来这里做什么了吧?”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的?”于明成不答反问。 秦安安微笑道:“这个么…自然是刚刚见到你的时候,我又不是神算子。不过你敢从皇宫里面动手,真的不怕皇上查到?看来后面有不小的靠山呀” 于明成心情颇佳,扬眉道:“不错,还想着要从我这里套话,你的胆子不小。不过景王妃在宫里出了事,不管是不是皇帝做的都是皇帝的责任。就算景王府不找皇帝的麻烦,只怕朝堂上的大臣还有百姓对皇帝的评价都会大不一样。不是么?还顾得上你吗?” “于公子很得意?” “你似乎一点也不好奇我们打算怎么对你?”于明成不答,边打量着秦安安皱眉道。秦安安抬眼看他,“拿我威胁纪凌尘?”于明成打量着她,一边点头道:“老实说我虽然也有些怀疑你在纪凌尘心里的价值,但是本公子这些日子在景王府搜到的那些信息告诉本公子,你还是值得本公子冒这个险的,但是刀要用到刃上。所以,暂时不会不打算拿你去和纪凌尘做交易。” “还真是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啊。”秦安安平淡的看着他。 秦安安的平淡反应并不影响于明成的兴致高昂,目光满意的在秦安安身上转了一圈,于明成眯眼道:“还有一个好方法就是,凭本公子的这张脸,如果纪凌尘死了…本公子就是景王,可是顺利接掌政权。全天下人都知道了纪凌尘的王妃就是你…本公子到时候倒是可以留你一命?”仿佛想到了什么美好的前景,于明成得意的笑了起来。 到时候你这个白痴会被纪凌尘弄死… 秦安安能看出来两者之间差别,并不是单单靠得对阿尘的熟悉,而是两者之间的气度、气质的差别。可能只是糊弄糊弄其他远离权贵中心的人还好,但是熟悉纪凌尘的那些士兵和势力,绝对能第一时间看出端倪,再说,想要拿自己做棋子,还要看她同不同意! “秦安安,你不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注意么?”于明成看着秦安安的眼中多了一些笑意,仿佛在看一只被囚在笼子里的小猫儿,“说起来要是当初被丢弃的那个孩子是纪凌尘的话,现在你嫁的人就应该是我。现在这样不是正好么?” “于公子的打算还真是长远,这是打算连自己的主子也背叛了吗,我不建议你这么做。”秦安安轻声道,声音清朗悦耳。她敢肯定,背后的人既然费了这么大的力气,肯定不会对皇位毫无追求,任由一个属下给占据皇位。 于明成的眼神暗了暗,没再接着说下去,意识到自己说的有点多,皱了皱眉,挥挥手让晓云把秦安安带下去。 秦安安老实的随着晓云回去了。 晚上的时候,秦安安现在也不敢深眠,只是浅浅的睡着,好在怀着小糯米的那一段时间睡眠状况特别的不好,以至于晚上的时候已经习惯这样睡得不沉的状态,要不然就她之前那种一睡着就再也醒不过来的状态恐怕现在早就坚持不住了。 一丝细微的响声引起了秦安安的注意,她手里从空间拿出一个匕首,贴在内侧,假装翻身。 “主子”原来是暗卫到了。 秦安安放下手中的匕首,悄声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属下来迟,现在带主子出去”暗卫齐齐跪下请罪,“院子里的人我们已经迷昏了。” “你们带着我肯定是出不去的,这里绝对不止一批人,你们快走,我想办法脱身,很安全”秦安安明白自己不会武功,带着自己不会好走,她们先走,院子的人还昏迷着,刚好自己躲在空间里,如果被发现自己消失,也会怀疑是有人带走了自己而不是凭空消失,真是太好了,不用想理由了。 “属下不能让主子涉险…”几人并不知道空间的事情,自然不会相信秦安安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能逃出去。 “这是命令,立刻执行!”秦安安不能解释的太详细,只能下令,“你们出去后将消息带给王爷,带大批人过来就行。” “这…是!”暗卫只能听从主人的命令,不能反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一十一章 看着她们消失,秦安安才将床上的帐子放下,躲进了空间里。 不出秦安安所料,很快就有人发现了院子里昏迷的人。 于明成看着空荡荡的额房间,将晓云一掌掀翻在地,脸色狰狞的问道,“这就是你说的万无一失?!连个人你们都看不住?!” “主子息怒,他们带着人一定跑不远,现在追还来得及”晓云吐出一口鲜血,挣扎着说道。 “蠢货,现在满大街的人都是景王府和昭王府的人在找人,我们这么多人出去是送到他们手里吗?还不马上收拾东西离开这里,将所有的痕迹都擦掉!”于明成又一次将晓云踹出一段距离,一点怜香惜玉都没有。 晓云的眼神里闪现一抹阴狠,面上却不显,“是,我马上就去安排。” 秦安安躲在空间里,喝着喝着灵泉水消毒,啃着水果,惬意的看着外边的闹剧,心里乐开了花。 等到确认这边的人都走完了,才慢悠悠的从空间里面出来,悠闲的走出去,不知道还以为是在散步呢。 接到消息来接她的纪凌尘也忍不住嘴角抽搐。 纪凌尘用上轻功将人带回了府里,由于隐瞒的好,所以知道景王妃回来的还不多,于是秦安安顺便就跟纪凌尘商议,对外宣称景王妃还是没找到,先坑一个太子再说,又将于明成的事情跟纪凌尘说了一遍。 纪凌尘之前虽然怀疑于明成的身份,现在得到证实,心中那本就微薄的那点亲情自然就断了,他知道的自然比秦安安多,对于明成的调查自然也没有停止过,现在不过是确认了,多少也猜到了背后之人的真正身份,但是他不想让秦安安参与这么多危险的事情,当然也是怀疑她的智商不够,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让她现在对外宣称消失的好。 于是躲在家里,跟小糯米作伴,每天玩的不亦乐乎。 太子就惨了,明明什么也没做,现在自己的媳妇孩子死了不说,还背上一个陷害景王妃的名号。 事情是发生在皇宫,皇上不愿意背上这个陷害臣妻的名号,只能将所有的事情推到了太子的身上,所以太子真的是忙的焦头烂额,自己原本的计划也被打乱了。 没多久就被夺了权,废除了太子的封号,跟自己的母后一样被禁锢了起来。 太子,不,前太子被囚禁在自己的太子府,可是他知道外边已经开始册封新的太子了,自己很快就会被逐出这个皇宫,只怕亲王也算不上了,已经醉醺醺的太子犹如不知道醉一样,拼命的灌着自己酒,不明白怎么会一时之间就失去了所有。 突然黑夜中出现了一道黑影。 太子动了动身子,却没有回头去看,这个时候还会有谁来,不过是看自己笑话而已。 “太子就这么放弃了?”嘶哑的声音似乎是刻意的隐藏了原本的声音。 “你是谁?”太子放下酒壶,回头看了一眼模糊不清的人影,不在意的说道,“我还能做什么,父皇已经放弃我了。” “他放弃了你,你就放弃了自己吗?不要忘了,你还是太子,废太子的旨意还没有下来呢,你还是有兵权的你忘了吗?”来人倒是不在意他的态度,眼睛里闪现一抹不屑,却不动声色的诱惑。 “兵权?”太子回头,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哈哈哈哈,看来太子还没完全的放弃吗?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场景吧” “不,我没有…”太子似乎想起来什么恐怖的事情,下意识的否认道。 “太子何必自欺欺人呢,既然他们都放弃了你,你又何必苦苦守着这些,自古以来就是成着王败者寇,只要你坐上那个位置害怕天下谁敢有反对?” “我,可是,可是没有机会,这个时候的那点人根本就不够…” “不是马上就是猎兽季节了吗?皇室狩猎是固定的,必须举办,这个时候就是好时机” “你到底是谁?” “我自然是帮你的人”来人扔了一个卷轴到太子的怀里,“好好看看吧,对你有好处!” 来人又毫无声息的走了,太子握着手中的卷轴,慢慢的攥起了拳头,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 他们都没有发现,在屋子的外边一个暗影在他们说完话之后也随之消失。 皇族春猎,实际上是一种猎祭,其意为谢天命神赐之勇悍,故而年年必办,逢国丧亦不禁。春猎的场所一向是京郊的承山,此处距京城五百里,有密林有草场,还有猎宫一座,十分齐备。不过按例,春猎前三天连皇帝也不能入住猎宫,必须在野外扎营敬天。 这天,天气晴朗,天子旌旗摇摇出城,留守的妃子率留守众臣于城门拜送。现在太子已经被夺权,昭王自然成为同行在皇帝龙辇旁侧,以便随时候命,景王纪凌尘则随行在大队的后面,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出猎的第二日,景王果然接到京中密报。上面虽无查到的那些内幕,但还是报告了禁军过于安贤、排班异常,以及太子多次进出禁军军营。据密报说。他每次都是奉太子令牌,一呆就是半天。不过除此以外京城还算平贤。京兆尹的人手仍守着四门,没有发现大的波动。 因为真正的波动。并不是发生在京城里地。 皇帝早已搬入猎宫,不过除亲王与皇子外,其余宗室和随驾臣子依然扎营在外,保留着猎祭应有的场面。纪凌尘是这两天最忙最紧张的人,他一方面要调整京郊的承山的防卫,一方面又不能让人觉得他的调整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整个神经随时都是绷紧了的。 好在这种危机渐渐逼近地日子只过了四天,惊天讯息就已然传到。 报警而来的士兵全身浴血,被带到皇帝面前时干哑难言,从他的狼狈形迹就可以看出,叛军的马蹄声应已逼近。 整个京郊的承山震动了起来,纪凌尘按早已计划好的方案将禁军戒护范围缩小,快速沿山道、沟堑布置下数道外围防线。幸好此处本是皇家猎场,山道以外可行人的小径全被封死,猎宫周围草场外有天然山溪围绕,坡度适宜,山木甚多,采石也便利,叛军如果想从无路的崖坡爬上来攻击,一些擂木滚石他们都受不了,因此可以将防线缩得又紧又密,抵除掉一部分敌众我寡的劣势。 “什么?这些叛贼叫嚣的是什么?”听着警使地奏报,皇帝不知是气的还是吓的,全身一直不停地在抖动,“你……你再说一遍!” 昭王镇定地站在父亲身边,道:“叛军打地旗号是说,儿臣作乱胁持了父皇,所以他们是来勤王保驾的。” “你什么时候胁持了朕?” “叛军谋逆,总要有个由头。将来他们可以说,来救驾之时场面混乱,虽剿灭了儿臣,但父皇也被儿臣所杀。那时自然是太子顺理成章的继承皇位。” “妄想!”皇帝怒吼一声,又强自稳住心神,看向身边这个儿子,“阿风、阿尘,叛军逼近,你们有什么办法?” “儿臣以为,此时移驾离开京郊的承山无异于自杀,只能趁叛军还未能合围之前,一面准备坚守,一面派人去调援兵。” “好!好!朕这就写诏书给你……” “父皇,没有兵符调不动京都军营的军地。” “为什么要调军营?最近地援军应该是帝都的禁军啊!” “父皇,叛军就是从西边过来地,难道您到现在还以为,去帝都求援有效果吗?” 皇帝用手按住冷汗涔涔的额头,无力地瘫坐在椅中。一直坐在他身旁的贤妃适时插言道:“军营与帝都两处都求援,看谁来的快些不更好?” “说的也是。”景王点头道,“为了避嫌,儿臣不能去军营。请父皇赐兵符给二哥,二哥会在五日内率兵前来护持父皇母妃。至于帝都那边,请父皇自派心腹之臣或者儿臣前去求援,如果有援兵到来,算儿臣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如果没有,父皇也可以把真相看得更清楚。” 情况危急,此时已容不得丝毫犹豫,何况贤妃在身边,皇帝倒不担心昭王不以最快速度赶回,所以只沉吟了一下,他便亲自进内帐取来半块兵符,郑重交于昭王:“阿风,江山社稷现在你一人身上,途中切记不可有失啊!” “是!儿臣定不辱命。”昭王跪下行了大礼,起身抓过侍从手里的披风,迎风一抖,一边系上肩头,一边大步向殿外走去。 此时宫外已是惶然一片,许多人不知所措地跑来跑去,似乎是逃也无法逃,躲也不会躲的样子。昭王面如寒铁,步行如风,丝毫不为这种惶然的情绪所动,等他笔直坚定的身影穿过之后,两边看着他的人们莫名地安定了些。 也许是讽刺,当血腥的气息逼近时,天气却异常的明媚,冒出新绿嫩牙的树隙间,点点金色阳光轻俏地跳跃着,带来一种闲适温煦的感觉。 纪凌尘仗剑站在禁军防线的最前方,不动如山。战场上出身的他知道,当十几倍于己方的敌人黑压压一片蜂拥而上时,那种压迫感是惊人的,一旦士兵们承受不住产生了怯战情绪,一溃千里的局面随时都会出现,所以他必须要一身当先,激起大家的血勇之气,不能输在最开始那一瞬间的接触。 由于山高林密,道路狭窄弯曲,禁军又是装备精良,铠精盾坚,山上的这些守卫既不能用骑兵,也无法用箭弩开道,因此冲在最前面的,是手握长枪的步兵,枪尖雪亮森森,如林一片,在冲天的喊杀声中直扑而上。冲得近了,还能听见有军官在高声叫嚣:“冲啊!一个人头赏黄金三两!” 山上的守卫只有三千,九千两黄金便想拔掉这道屏障,太子很会做买卖。但对于士兵们来说却不是这样,很多人这辈子只用过铜钱,连银子都没拿过,得了这份赏钱寄回家就可以买两亩薄田了,至于现在是不是在叛乱造反谁也不会多想,反正上峰下了令,又有重赏在前,岂有不死命前冲的道理。 面对如巨浪般袭来的攻势,禁军却如同海边的礁石般巍然安定。最前面一排是厚实的坚盾,掩住第二排的强弩手,叛军刚冲进射程范围,羽矢之声便“嗖嗖”响起,不密集却极狠准。瞬间倒了一片,后面的朝前一涌,不停地有人翻身倒地。使得进攻者挟众而来的气势陡然被折了好几分。 “冲啊!冲上去,近身攻击!”一个参将打扮地人嘶声高叫。指挥的倒也对,只要仗着人多不怕死,冲过箭矢的射程距离就可以打接触战,发挥兵力地优势,不过他喊完这句话后就再也没有指挥的机会了。因为一条玄灰色地人影随即掠起,如展翅大鹏般疾冲直下,踏过重重叛军的头顶直扑此人,只是简洁的一劈一收的动作,人头已飞起,鲜血涌出的同时,玄灰人影已纵跃回到了原处,横剑当胸,傲然直立。 大兴第一战神地气势瞬间镇住了全场。在守卫军如雷的采声中,禁军的阵脚有些松动,未能再向前推近。 不过只有一刻的时间。新的指挥者已经递补到位,这次他站的比较远。在后方努力驱动士兵。不停地加大赏格。同时,全副铁甲的重装兵被替换了上来。以此应对箭雨,这一招果然有效,能射中铁甲缝隙的的神箭手毕竟不多,前半程几乎没有人倒下,后半程才陆陆续续倒了一小部分,但大部分地人还是冲到了盾阵之前。这时执盾者突然收盾后退,弩手一侧身,现出一排剑手,这些都是武艺超群的精良战力,轻甲劲装,薄剑如冰,对付笨重的铁甲兵就如同砍瓜切菜般,专朝人家未被裹住地关节处攻击,偶尔遭遇到的反击都是慢半拍地,轻易就能闪避。 陷入被屠杀状态中地铁甲兵后面还跟着行动更轻捷的步兵,原本就是预备冲散箭阵后作为进攻主力用地。虽然前方的血腥杀戮令人胆寒,但箭阵毕竟已收,他们开始猛力前冲。谁知就在此时,死神的弓弦之声再次拉响,原来纪凌尘竟在周边的大树上布置了弩手隐藏,这一轮急射后,庆历军的死伤比刚才那一波还要惨重。 正当叛军开始惊慌后退时,又有人大喊:“不要怕!冲啊!他们带的箭不多!” 纪凌尘眉头一皱,游目四看,那人喊完后又缩回人群中,有密林掩护,不知所踪。这时铁甲兵除了向后撤逃的以外,基本上已被解决完,禁军后退数丈,重新布下箭阵。 这样的拉锯战一直持续了两个时辰,禁军的指挥者终于决定停攻,等待夜色降临时,箭阵不能发挥功效。守卫军也趁机小小地休整进食,双方僵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一十二章 纪凌尘眉头一皱,游目四看,那人喊完后又缩回人群中,有密林掩护,不知所踪。这时铁甲兵除了向后撤逃的以外,基本上已被解决完,禁军后退数丈,重新布下箭阵。 这样的拉锯战一直持续了两个时辰,禁军的指挥者终于决定停攻,等待夜色降临时,箭阵不能发挥功效。守卫军也趁机小小地休整进食,双方僵持。 当视线被黑色的羽翼所阻断后,杀声再起。守卫军的防线果然不似白天那么牢固,且战且退,守卫军军威大震,几乎可以说是压倒性地战胜,到后来除了纪凌尘和几个猛将还在后面勉力拼杀外,其余的人差不多算是在奔逃。对于叛军来说,他们追的就是会行走的黄金,怎肯放过,在后面紧紧咬着那些影子,眼看越过山脊,追在最前面的人突觉脚下一空,还未反应过来便已跌入深堑,后面急忙想要停脚,又被更后面的一冲,一拔儿接一拔儿地滚了下去,惨叫声不断。等到好不容易稳了下来,只见前方墨黑一片,刚点起火把打算看看,可光亮才起,又变成埋伏在周边的箭手的活靶子,不得不整队原路后退一箭之地,停止不动。 天色一亮,守卫军的指挥者不由气结,只见那道深堑虽然不算窄,可也绝对不宽,普通的精壮男子助点儿跑就可以一跃而过,而真正的山道在这里有一个急弯,只是路上被堆满了树枝野草,暗夜间谁也没有发现路原来拐到了这边。 于是白天的鏖战又开始重复。守卫军这次被调动了三万人,兵力上有压倒性的优势,可以一批一批地投入战场,而守卫军却不得不连续疲劳作战,有时连喝水吃饭的时间也没有,就算再勇猛,也不得不一段一段地后退,全靠事先布置好的陷阱和多变的战术来维持抵抗。 第三天一早,守卫军几乎已快退出密林边缘。然而就在这时,本来疲惫不堪的他们突然发起反击,守卫军乍惊之下,急忙收缩兵力,暂时后退,谁知这边刚一退,那边就以极快地速度后撤,不多时便从密林里撤得干干净净,断后的一队弩手射出火箭,点燃了早已布置在林间各处的引火之物。山风疾猛,不多时便烧成一道火线,并渐渐有快速蔓延之势。 密林之外。便是一道山溪,宽约五丈。水量丰沛,天然一道分火墙,根本不怕火势被引向更高处的猎宫。 守军伸着脖子看了看远处的火光。对纪凌尘崇拜的笑道。“虽说是春天,可看这这火势。只要不下雨,也能烧个一天两夜的,可惜这是皇家园林,素来清理地干净,没什么积叶,不能把整片林子都点着了,只够烧断好走的那些地方。不过那群叛军崽子就算撤得快,没被烧成黑炭,现成的路也没了。北面南面都是陡坡,滚两根擂木就能砸死一片,东边又连着主山头,他们也只能等火势小些还是从这边绕着爬过来,估计爬到溪边时,怎么也得明天晚上了。” “只怕明天二哥回不来……”纪凌尘淡淡道,“守卫军已经太累,而守卫军战力起码还有一万,继续密林战是不可能的了,趁着这一夜消停,除了岗哨,大家都抓紧时间休息吧。” “副将已经在安排换休,”军长说着,随着纪凌尘一起返回了主殿。 “帝都的援军还没有到吗?”听着外面的喊杀声,寝殿中的皇帝喃喃说着,不知是在问人,还是在自语。 其实这个时候他已经明白,尽管派去帝都搬兵的是他最信任的一个贴身御前待卫,尽管已接到侍卫的信鸽回复说他已顺利潜出重围,但期盼中的援军,还是不会从西边过来了。 “陛下请宽心,阿风会及时赶回来的。”贤妃柔声安慰着,握住老皇颤抖的手。由于怕成为目标,室内只点着几盏昏黄的灯,黯淡的光线愈发显得殿中人面如土色。生性最是胆小的大臣早已忍不住蜷成了一团,颤声道:“如果被他们攻进来,他们真敢对我们……动手吗?” “住口!”皇帝怒喝一声,竭力维持着自己的帝王风度,不想在其他人面前露出怯色,“这群叛军怎么可能攻得进来?朕信得过阿尘,也信得过阿风!” 随着这声怒斥,室内沉寂一片,使得外面传来的喊杀声更加刺耳,血腥气更加浓厚。 大约半个时辰后,外面地杀声渐息,晨光也已照亮室内。随着贤妃轻轻吹熄摇曳的烛火。血腥而恐怖的一夜终于过去。 纪凌尘心中却对京都中的形势有所担心,虽然之前特意留下了裴子画和秦铭护着大家,但是还是担心,不过想起来安安和糯米、团子都带在空间里不出来,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安慰的。 这时,寝殿外传来整齐稳定的脚步声,似乎是在重新布防。紧接着,昭王的声音清晰地响起:“儿臣奉旨平叛已毕,请见陛下!” “快,快开门,”皇帝急急地叫着身边的总管,“让阿风进来。” 不等刘总管行动,离殿门较近地几个文臣已拥过去落闩开门。昭王大步迈进,虽然精神饱满。但却仍是鬓发散乱,满面尘土,天青色的战袍上溅满血迹。他的佩剑已在入殿前细心地解下。撩衣下拜后的第一个动作,就是将手中兵符高高递起:“儿臣已奉诏前来护驾。特来缴还兵符!” “好、好。”皇帝亲自走下来扶住他,一手握了兵符。一手抚摸着他的头发,颤声道,“辛苦你了,可有受伤?” “一点轻伤,不碍事。” “返京之前,军营仍由你随意调派。此次作乱的叛军,务必全力搜捕,绝不姑息!” “儿臣领旨。” “来来来,快坐下来休息一会儿,这几天一定是昼夜不休地赶路吧?”皇帝握着昭王的手,将他带到自己身边坐下,又对贤妃道,“快给儿子弄些吃的来,他一定饿坏了。” “儿臣护驾来迟,让父皇母妃受惊了。”昭王抱拳道,“外面还有许多善后之事。昨夜不是所有人都逃入了寝殿,宗室和众臣有所死难,守卫军苦战近五天,损伤也极为惨重,儿臣还要帮着阿尘料理一下。等一切安排妥当后,再来向父皇母妃请安。” “是啊,”皇帝闻言也不禁黯然,“此次遇害之人,还有这些护驾尽忠的兵士,朕会重重抚恤地。现在确实余波未平,朕不耽搁你了,该怎么料理,全由你作主。” 昭王起身再拜,快速地退了出去。贤妃随即遣散了殿中的其他人,让他们各自回去处理各自的事务。 大事情安排稳妥后,纪凌尘来不及换衣服。便跟着二哥再次入寝殿向皇帝复命。皇帝现在的情绪已平定了下来,眸中闪动的更多的不再是惊喜和宽心,而是狠辣。 “阿风、阿尘,帝都那边。你们觉得该如何处置?” 昭王看了景王一眼,示意他先说。纪凌尘立即抱拳道:“帝都有留守禁军七千,臣不相信他们会背叛陛下,绝对是被人控制住了。只要臣亲自前去。就一定能为陛下把人带回来!” “朕也这么想。”皇帝面色阴寒,冷冷道,“阿尘,你休息一晚,明日带上一万兵马,起程前往帝都,羁押太子和他的同党,移宫幽闭,待朕回銮后处置。记住。帝都局势,一定要稳。大局平定后。立即回报给朕。朕要等到你的消息再回京。” “臣领旨。”景王叩首后,起身正要朝外走。皇帝却又叫住了他:“你急什么?这一次,你奉的不是口谕,也不是密旨,朕,要发明诏给你!” “明诏?”景王微微有些意外,“可是明诏一发,再无更改余地了……” “朕还改什么?!”皇帝猛地一拍龙案,两眼射出怒火,“这次要是真顺了某人地意,就这样晏驾在这里,那才是再无余地!掌令官已经在拟旨了,等朕用了印,你尽管放开手脚,那些乱臣贼子,还要朕再维护他们么?” 景王立即大声道:“臣领旨!” 这时掌令官捧着拟好的新旨躬身进来,皇帝略略看了一遍,亲自扶印盖好,封卷起来,递给景王道:“旨意未尽之处,朕许你便宜行事。” “臣定不负陛下所托!” “好,你退下吧。”皇帝吁一口气,招手将昭王叫至身边,道,“阿风,这次你救驾立了大功,想要什么封赏?” 昭王微微一哂,道:“波乱未平,圣驾尚未回銮,此时纵然父皇有心恩赏,儿臣也不敢受。猎宫中如有库存地金帛之物,倒不妨先拿出来恩赏一下将士们才好。” 皇帝仰天大笑,道:“你呀,这一点和你母亲真象,她也是这么说的。好,你派人去分等造册,先赏一批,回帝都后,再另行重赏。” “儿臣遵旨。”昭王刚行完礼,贤妃便带着几个手捧餐盘的侍女自侧殿进来,笑着请父子两个过来用膳。这一餐饭吃得甚是和乐,皇帝频频给昭王挟菜,眼神中是说不出的欢喜和疼爱。 晚膳后皇帝在贤妃的服侍下去休息,昭王自然告退出来。 原本预定在十五日之后的春猎回程,因叛军作乱,延迟到了半个月。来时护驾的三千守卫军只余数百,还有少数比较不幸的随驾宗室与臣子死于那最后的血腥一夜。在皇帝的一生中,他曾经经历过两次这种规模的叛乱,前一次他是进攻者,而这一次他成为了别人的目标。两次的胜者都是他,第一次他赢得了皇位,第二次却连他自己也说不清自己赢了什么。 皇上回銮的第二天,太子满门成为了宗人府牢房的犯人,太子则被赐下一杯毒酒,皇室自古如此,哪怕那个人是自己骨肉相连的孩子。 六月十六,重新册立东宫,举行太子加冕礼。清晨时,宫禁中旌旗烈烈,仪仗森森。百官齐集于奉天正殿,昭王着储君冕服,由引礼官引领,入丹埠,进丹陛,内赞官接引,近御座前拜位。宝册官宣读立太子诏书后,皇帝将太子玺绶交中书令,中书令下阶,奉与新太子,太子接印,交东宫捧册官,四拜谢恩。 朝仪礼毕后,新太子入座,接受百官朝贺,之后便进入内宫,拜见贵妃。午后,皇帝携储君驾临太庙,敬告祖先,沿途接受百姓路谒,场面甚是壮观。 昭王是个英武之气甚重的青年,由于勤加操练,长身玉立的体态也十分结实悦目,气质上与稍嫌阴鸷的前太子有所不同。每当他穿戴朝服盛装时,感觉都会与便装或戎装时迥然两样,仿佛有积蕴于内的贵气和压抑已久的威仪迸发出来,令人心生敬畏。 在册立仪式的最后,皇帝宣布大赦天下,由新太子搀扶着走下奉天楼。也许他自己还不太觉得,但在旁人的眼中,未来天子双眸精光四射,身姿挺拔如松,而老皇发际斑白,身躯颤抖佝偻,暮气沉沉,鲜明的对比不得不使人在心底暗暗感叹,甚至还有些大不敬地揣测着新朝将会在何时到来。 也许由于一整日冕礼的劳累,册立太子后的第二天,皇帝因病诏令免朝十日,一应政事先入东宫,由太子监国,册封贤妃为新的皇后。 至此,昭王一脉成为朝中唯一的胜出者。 纪凌尘在回到京都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回去看秦安安她们有没有出事,一回到家就看到坐在正厅的秦安安,二嫂、云华和梁笑儿还有旁边一堆的小屁孩,总算是放下了心。 将各自的媳妇带回家,纪凌尘和裴子画、秦铭才又来到书房,收拾完主谋,现在就是收拾剩下的残余分子的时候了。 裴子画仍然风骚的摇着扇子,不客气的冲着纪凌尘说道:“阿尘,你可要想好了,他们现在如果要动可不是说着玩的,之前所有的事情都要拿出来说事,现在皇上可是处于惊弓之鸟的状态,你确定你可以顺利的安排?那位可是疑心最重的人,现在弄出这么一出,难保不会翻脸怀疑到我们身上。”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件事情已经拖了这么久了,不能再拖了,况且现在怀疑又怎么样?现在他还能找到更合适的人做太子吗?”纪凌尘看傻子一样的看着裴子画。 被鄙视的裴子画:…… 秦铭则想的更多,“王爷,那个于明成不是你们的?” 裴子画好不容易从打击中回过神来,看着跟自己一样傻的秦铭,等着看笑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一十三章 裴子画不满意了,凭什么自己是傻秦铭就是重感情啊! 纪凌尘一个眼神过来将他的话给噎了回去,“说正事!” “正事就是,已经找到秦湄儿了。你看要怎么处理了?”裴子画贱贱的说道。 “在哪?”纪凌尘觉得简直辣眼睛,不再看那张风骚的脸。 “在老地方呢” “大姐?大姐在哪里?”秦铭听着这语气,觉得不对劲。 “一起跟着”纪凌尘带着秦铭与裴子画一起向府内的地牢走去。 路上,裴子画将秦湄儿害的秦安安失踪差点回不来,沦为人质的事情讲给秦铭听,秦铭还一直不相信,安安不是被太子被弄走的吗?还有大姐不是被大火已经烧死了吗?怎么会是这样呢?就算是他们已经脱离了忠勇侯府,但是他们还是一家人啊,怎么会这么对他们呢? 看着沉默的秦铭,裴子画对这个王爷的大舅子的耿直很是无语,不过也知道他会有这种情绪不过是已经见惯了这些腌臜的事,已经没有那颗真诚的赤诚之心,所以以这种嘲弄的心思看着别人,安慰自己那千疮百孔的心。 门牢一开,秦湄儿就扑了过来,“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害安安的,我也想和安安好,可是…是他们逼我的,对,是他们逼我的,我不也是没办法,求求你,放过我的女儿吧?” “你真的是被逼的?”秦铭看着眼前的大姐姐,忍不住的开口问道。 “是的,秦铭,我真的是被逼的,他们拿长乐威胁我,我没办法,但是,但是他们保证了不伤害安安的性命,我才答应的,我想着只要先救回长乐,我就去救安安的,秦铭,你相信我”秦湄儿泪流满面的看着秦铭,苦苦的哀求着。 “这…”秦铭有点动摇,转头看着纪凌尘,毕竟这事应该是王爷做主的。 “无妨,既然秦侧妃这么诚恳,说不定还真的有苦衷呢”纪凌尘冷笑着看着秦湄儿,秦湄儿的眼神下意识的萎缩了一下。 “真的?太好了,大姐,你没事了”秦铭不知其中深意,倒是高兴的对着秦湄儿说道。 秦湄儿看了眼纪凌尘,不得不硬着头皮对秦铭道谢:“多谢,四弟,姐姐出去一定向安安赔罪” “一会会有人带秦侧妃出门的”纪凌尘吩咐下去,带着人又走了。 秦湄儿愕然的看着纪凌尘走开,似乎还没有从这么简单就能脱身的情况中缓解出来。 而出门的裴子画也很是不理解,“王爷,我们就这么放了她?” 秦铭这个时候也意识到不对劲了,他是重情义也不是傻子,这件事情解决的太简单了,不是纪凌尘的风格。 “她不是说她是为了孩子吗?本王也是有孩子的人,就给她一个机会证明一下是不是真的为了孩子。”纪凌尘解释道,“再说,安安最是心软,如果是因为自己而让她的亲人死去,她心里一定会难受的,也会同情她从而背上心里负担,但是一个连孩子都可以利用的人,安安绝对不会心软,不会对她抱有同情心。” “难道大姐不是为了长乐?”秦铭才听出一点苗头。 “是不是,自然会有事实证明。”纪凌尘不再多说什么。 很快,秦湄儿就被带到了宗人府,太子谋逆,身为太子府的人都是被终身囚禁的,秦湄儿没死,当然也是要放到这里来的。 秦湄儿失踪之后就被对方给控制起来,没多久就落到了裴子画的手里,一直没有机会接触到外面,自然不知道太子已经落到如此的下场,愕然的看着宗人府凄凉的环境,不敢置信。 宗人府里的下人自然是踩高捧低的,被打入这里的都是终身难以翻身的,所以打骂、欺辱经常发生,身骄肉贵的秦湄儿不能接受这个现实,闹了几次,换来的是更加苛责的打骂和为难,这不,刚刚就被随意的揪住一个可有可无的错处,打了一顿板子。 清冷的宫殿里,秦湄儿从昏睡中醒过来。浑身上下的疼痛让她不由得呻吟出声,身上依然穿着回来时的那身满是血迹的破旧衣裳,身边更没有任何帮助的人,躺在一个满是灰尘陈旧而寥落的小房间里。半开的房间带走了房里原本可能会有的晦气,但是同样还有些微凉的风也让她冷的簌簌发抖,她是被冻醒的。 此时已经是三更时分,寒风一吹进来让她不由得一颤。动了动身子想要下床,却又因为身后的痛楚而重新跌回了床榻上。身后的衣摆已经不是血迹斑斑可以形容了。大半个衣服上满是血迹将原本的雪白染成了暗红,看上去就让人心中不寒而栗。想起自己白天在众人面前受到的侮辱,秦湄儿紧紧的抓着身下的床褥的手指应声而断,就连手心被掐出了血痕也没有丝毫的感觉。美丽的容颜狰狞而扭曲,这些肮脏的下人怎么敢!她一定要出去,她才不要一辈子呆在这种地方,被蹉跎至死,她是要高高在上做皇妃甚至是皇后的人,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呢! 还有那些贱人!那些落井下石的贱人!她要他们一个个都不得好死! 嘎吱……老旧的年久失修的门发出一声轻响,秦湄儿抬头望去一个七岁的小女孩正一脸惊慌的望着她。看到她趴在床上的凄惨模样,眼中的泪水立刻就趟了下来,“母妃…母妃,你怎么样了?”少女飞快的踏入房中,走到秦湄儿身边看到她浑身是血的模样却不敢妄动。 看着眼前惊慌失措的女儿,秦湄儿眼睛微微眯起,淡淡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长乐公主呜咽着道:“我不知道这是哪里,我一开始就被放到这里,每天干活,昨天长乐才听到有人说起侧…母妃,所以长乐才现在来的…母妃你饿了吧…”长乐公主小心翼翼的从衣袖中取出一方包裹着东西的丝绢打开,里面放着几块精致的点心送到秦湄儿前面,一双幼小的手上满是干活时留下的伤痕。 “啪!”秦湄儿毫无怜悯之心,一抬手将点心打落在地,冷冷的看着长乐公主道:“蠢货!你拿这些破东西来有什么用?立刻想办法,叫你外公进宫来救我出去!” 长乐公主呆住,眼中闪过一丝受伤。慢慢的低下了头,低声道:“外公…外公不肯进宫。外公说…母妃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忠勇侯府,忠勇侯府不能为了母妃惹来灭门之祸。舅舅…也不过来……”她其实一直被景王关在一个小院子里,好生对待,而且景王说,按照他的说法,母妃就能出去了,所以她不是故意说谎骗母妃的,趁着这几日看守的人偷懒,他偷偷的让身边的丫鬟去找了外公,但是外公不听她的。 秦湄儿脸色铁青,诡异的扭曲在深夜昏暗的烛光下仿佛厉鬼,让长乐公主不由惊骇的往后退了几步,毕竟还是一个小女孩,心里难免脆弱。 “母…母妃,你到底得罪了谁?你告诉女儿,女儿去求外公和舅舅,女儿去求姨母,姨母不就是景王妃嘛……”话语渐渐消失在秦湄儿狰狞的眼神中。 秦湄儿趴在床上闭上眼睛,她得罪了谁?秦湄儿只觉得心口一阵阵的绞痛。只是因为她算计了秦安安一次,纪凌尘就大张旗鼓的算计自己到如斯地步! 纪凌尘!你好狠……遥想当初,自己嫁入东宫成为未来的皇妃,是何等的荣耀,秦安安一个庶子的女儿一直没有被自己看在眼中,何况还嫁了一个名声不好的王爷,自己是想过可能没多久就能听到这个妹妹死亡的消息,可是就是这个一直没有被所有人放在心上的妹妹,现在活得比谁都好,甚至可以决定自己的生死,可笑吧! “母妃……” 秦湄儿吸了口气,垂眸淡淡道:“母妃心情不好,你把点心捡起来给我吧。” 长乐公主愣了愣,连忙将几块还算干净的点心捡起来送到秦湄儿跟前,又从袖中拿出一个苹果一并递到她跟前,道:“母妃你慢慢吃,明天我再给你给你送过来。长乐会再去找外公和舅舅的,一定让他们快些救你出来。” “母妃知道你是个好孩子。”秦湄儿淡淡道。 平生第一次听到来自母亲的称赞,长乐公主秀气的小脸上多了几分羞涩的笑容,“那…我先走了,母妃你好好休息。长乐明天再来看你。” “带些伤药过来。”秦湄儿提醒道,对于这个女儿的愚笨有些不悦,明知道她受伤了却只带了一点没什么大用的点心。 “嗯!女儿知道了。”长乐公主有些懊恼的看了一眼秦湄儿身上的伤。她太过紧张了从来没有独自一人深夜跑出来过。所以才会忘了给母妃带伤药。还是赶紧回去再来一次吧,母妃好像伤的很重。 秦铭隐在暗中看着眼前的情景,心里涨涨的难受,这可是她亲生的女儿啊! 裴子画轻哼一声道:“亲生的?她什么时候当孩子是亲生的了?在她的眼里都是些工具罢了,没看一个好好的小女孩已经被养的如此死气沉沉了吗?难得这孩子还记得自己的母妃……”对于这个可怜的孩子,裴子画还是十分可惜的。秦湄儿对这个不讨喜、不受欢迎的女儿从小就十分冷漠,大多数时候都是打骂、冷嘲热讽的。 “难道…难道真的不能救救她么?”长乐公主终于找到了自己的舅舅,小心的问道。 秦锐冷笑,“你知道她做了什么么?” “什么?”长乐公主一愣,潜意识里她并没有认为母妃会做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 秦锐冷冷道:“总之现在没人能救得了她,你不要给我们找麻烦了,能保一条命已经很好了,跟乱臣贼子有联系,我们整个忠勇侯府都不够陛下杀的!”。 说完,抽出被拉着的衣袖,毫不犹豫的转身走开。 “怎么…怎么会?”长乐公主震惊的睁大了眼睛,她还是一个孩子,不明白谋朝篡位是个什么概念,只知道,现在所有的人对他们都是唯恐避之不及,真的没人救他们了。 目送舅舅离去,长乐公主转身进了宫殿。现在景王已经将自己放回了原本的宫殿,并不知道这些事情是皇上不知道的。一路进去竟连一个宫女也没有碰到。因为不被生母重视,原本时候他们的宫女太监就不算精心,如今太子落难了,这些人干脆光明正大的偷起懒来了。也正是因此,长乐公主去这么久竟然都没有被人发现。 回到自己房间里,找出自己收着备用的伤药长乐公主咬了咬牙,还是转身出去了。 她还是狠不下心来,虽然跟在母妃那里从来没有得过一句夸奖。但是即使如此…也不能让母妃因为伤势无法治疗而死去。 送了药…就回去吧。长乐公主在心中默默地想着。 “……只怕是活不成了……”一个隐隐约约的声音传进长乐公主耳中,长乐公主吓了一跳连忙躲进了路边的花树后面。正是月底的时候,弯月暗淡无光躲进树荫里不留半点痕迹。一对巡夜的太监从不远处徐徐而来,许是夜深容易瞌睡,两个太监便一边走一边嚼起舌来。 “那是自然,别看那位是太子侧妃。如今太子可是逆贼,又得罪了景王。听说上边可是传下话来了,定要治死了那位……” “呸呸…话可别乱说,若是传了出去……” “彰徳宫的冯公公是我干爹,他传出来的话还能有假?” “那倒是…冯公公可是太后面前得力的红人。听说彰徳宫要翻身了。” “可不是么…听说那位得罪了景王。唉…那事儿听说了么?” 傍边的同伴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能没听说么?只怕这皇城内外都传遍了吧。连自己的胞妹都要害,这心肠歹毒的也是找不到第二个了……” 昏暗的月光下,秀气的少女脸色苍白的望着已经没有人影的小径微微的颤抖着。 “你在这里干什么?”被疼痛折磨的无法入睡的秦湄儿一抬起头来就看到脸色苍白的站在门口望着自己的长乐,没好气的道。 长乐公主走进来,默默地将药瓶放在床边。秦湄儿说了他一眼淡淡道:“给我上药。” 长乐公主咬了咬唇角,想要说什么。看着秦湄儿趴在床上一声血迹的模样,终究还是先过去处理伤口去了。秦湄儿的伤的极重,不只是被打得鲜血淋漓的杖责的伤,还有在景王府受的刑罚。原本在景王府的时候虽然疼痛但是却还可以忍受,但是回来之后却渐渐地越来越疼仿佛疼到了骨子里一般。这让秦湄儿万分痛苦,本身也稍会一些武艺的秦湄儿在心中猜测到很可能是景王府行刑的侍卫对自己下了暗手。想到此处,心中对秦安安和景王府的恨意也越发的浓烈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一十四章 长乐公主小心翼翼的撕开她身上已经破碎的衣物。她身为公主本身也并不会处理这些事情,自然难免将秦湄儿弄疼了。幸好秦湄儿也知道自己现在除了长乐以外根本找不到别人来帮忙,只得咬牙忍了。 剪开了染满了暗红的血迹的衣物,眼前趁现在面前的血肉模糊让长乐公主几乎想要呕吐。只得颤抖着手,匆匆的清理了一下伤口撒上了药。然后才开始处理那些看起来不太严重的鞭伤。处理完这些,秀气的小孩脸上早已经满头大汗。 长乐公主拿来的药物是上品的疗伤药,上了药之后虽然还是疼痛但是秦湄儿已经渐渐觉得可以忍受了。趴在床上闭上眼睛昏昏欲睡,“你回去吧。明晚再来带一些干净的衣物过来。” 长乐公主咬了咬唇角,小声道:“母妃,长乐…明天不能过来了。” “什么意思?”秦湄儿睁开眼,冷声问道。 长乐公主道:“刚才回去,长乐遇见舅舅了。母妃…母妃你自己要小心一点。景王想要杀你。” 秦湄儿景景的盯着女儿,问道:“谁告诉你的?”长乐公主摇头道:“我刚才在御花园里听到路过的太监说的。说…母妃你得罪了景王,所以他要杀了你。” 秦湄儿眯眼,咬牙恨声道:“果然是他!你舅舅怎么说?” 长乐公主摇摇头不肯说话。秦湄儿哪里还有不明白的?虽然心中因为父兄的无情闪过一丝沉闷,却被她很快的丢到了脑后。似笑非笑的看着长乐公主道:“我现在落难了,你怕我连累你,所以也要跟我划清距离是不是?” 长乐公主有些悲伤的望着眼前明明笑颜如花却让她无端的觉得冰冷的女人。她从来没想过因为这个而想要疏离的,更多的却是因为自己生母的无情。 很快,秦湄儿收起了笑意,望着长乐公主轻叹了一声。有些语重心长的道:“你这样做的理由我的明白,我这个做母妃的从小到大也没疼过你。你自己好好地吧。” “母妃……”长乐公主难过的望着她。 秦湄儿抬手将她拉到自己跟前,低声道:“母妃只求你,过两天帮我送两套干净的衣服过来。母妃一辈子骄傲,就算是要死了,也要干干净净的去死。绝不会让那些贱人看笑话的!” “母妃……”长乐公主呜咽着道,“母妃你放心,明晚…明晚长乐就送衣服过来。” 秦湄儿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柔声道:“不用急。你连着两晚上出来说不定会被人发现,再过几天是新太子就要举办入宫仪式了吧?” “还有三天。三天后昭王,不太子就要入住新储君殿了。”长乐公主答道。 秦湄儿点头道:“好,你就趁那时候过来吧。至于你外公和你舅舅…就不用告诉他们了,免得他们不高兴。”长乐公主点点头,道:“女儿明白了,母妃你放心吧。女儿先走了。” “去吧。”看着长乐公主一步步的消失在门外,秦湄儿原本温柔的眼眸渐渐地变得冰冷器,唇边的笑容也越发的冷酷诡异起来。想要我死…没有那么容易! 三天的时间转眼即逝,这三天里所有人都忙忙碌碌的准备着新储君的新宫殿的布置。自然暂时也没有人有心情去理会一个不受宠的公主。 纪凌尘和秦安安身为景王和王妃,又是昭王一脉的中流砥柱,自然也要出席入驻大典。 大楚现在是四周各国国力最强盛的国家,各国只要时间赶得上的几乎都派了使节前来道贺。虽然如百里辰风等这些人都没有亲自前来,却也还是都派出了身份不低的使者前来却也不算失礼。 秦安安和纪凌尘并肩坐在专门为各国使节准备的位置最前面,俱是一身白色绣银色暗纹的衣衫,两人的身前还各自坐着一个精致可爱的小娃娃。虽然秦安安怀中那穿着白衣粉雕玉琢精致的仿佛玉人儿一般的小娃娃没人知道是谁,但是纪凌尘怀里那同样的容貌俊美却已经隐隐可见几分傲然气势的黑衣孩子大多是人却都是知道的。景王府的世子,纪凌尘如今唯一的继承人,纪昀。未来战神的领班人,现在昭王即位,昭王一向宠弟如命,只怕以后这军权就会落在景王一脉手中了,不可小觑。 “皇太后驾到。”离入驻大典正式开始还有好长一会儿时间,皇太后被宫女们扶着走了过来。秦安安和纪凌尘连忙起身相迎。皇太后摆摆手道:“好了,起来吧,自家人不用这么多礼数。”满是皱纹的脸上,流过深沉的遗憾和无奈,看着前皇后一脉的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出事,直至垮台,虽说是自作孽不可活但是她不信背后没有推手,皇后是自己一手选的,落得这么个下场,她的心里也是唏嘘不已,但是皇室一向如此,她也是从腥风血雨中摸爬滚打过来的不是吗? “小昀儿,还认得太祖母么?”皇太后慈爱的看着被纪凌尘抱在怀里的纪昀笑问道。 纪昀眨眨眼睛,点头道:“皇太祖母好。” “哎…”皇太后欢喜的应道,“小昀儿还记得皇太祖母啊?怎么不来找皇太祖母玩儿,是嫌弃皇太祖母老了么?”纪昀看看皇太后,正色道:“昀儿要读书,要学武,不能出去玩儿。皇太祖母到咱们家玩儿吧,这样昀儿就有空陪皇太祖母玩儿了。” “小人精儿。”皇太后笑骂道。心里对于这后辈的机灵还是满意的,贤妃一脉的人的确担得起未来皇室的重任。 几声沉重的鼓声想起,入驻大典的吉时已到。原本还各自低头窃窃私语的人们纷纷坐直了身子注视着前方铺着巨大的织着龙纹的红色地毯的尾端。 一身黄色绣龙纹锦袍的昭王和大红色雀袍的纳古拉斯晶晶携手走进宫中,一身风华,温润如春,众臣心中感叹这太子以后绝对会是明君,心中的那点犹疑也烟消云散。 长时间的宴会并不是秦安安所喜爱的东西,还不满六岁的孩子也是坐不住的。坐了没一会儿纪昀便闹着要出去玩儿,秦安安跟纪凌尘说了一声,便带着纪昀,抱着糯米往御花园去了。 吩咐了侍卫随身跟着,秦安安就放任孩子在御花园里撒欢的玩儿去了,纪昀虽小但是很是照顾妹妹,特意找了一个草地厚实的地方,还在地上铺上自己的外袍,生怕妹妹着凉。自己去坐在花园中僻静的凉亭里偷闲,不一会梁笑儿也带着儿子跑了出来,两人看着三个孩子在玩闹,坐在一边谈着女生之间的话题。 “走水了!走水了……”远处突然传来一直喧闹声,秦安安站起身来向这噪音传来的方向望去,两个侍卫一左一右站在了纪昀和糯米的身边。梁笑儿站在凳子上望了望,扬眉道:“那是宗人府的方向。秦湄儿如今就关在那里!” “宗人府?这么巧新太子入驻大典,大殿就着火了?”秦安安沉吟道。想了想,吩咐身边的人道:“去找王爷过去看看,不要惊动太多人。” “王妃?”身后的侍卫有些迟疑的道。 秦安安摇摇头道:“在宫里不会有什么大危险,剩下的人都在,我们不会乱跑的,去吧。”说着将糯米抱在怀里,牵着纪昀,示意笑儿也抱起孩子,又回凉亭坐着,周围分布着景王府的侍卫,和宫里的禁军。那人确保她们的安全无忧后,才转身离去。 裴子画和秦铭赶到宗人府的时候大火已经将把半个偏殿烧起来了。宗人府可说是冷宫中中的冷宫,年久失修杂草丛生。几乎让人不敢相信这是在皇宫之中,平日里也罕有人来更何况今天是太子入驻大典,自然更没有人会来这里了。即使是起火了,那些远远看见的宫女太监看见了等到他们穿过重重叠叠的宫苑回廊也要不少时候。至少他们赶到的时候还不见有半个来救火的人。 “救命……救命啊…”微弱的呼救声从里面传来,秦铭皱眉,这不是秦湄儿的声音。对于秦湄儿那高傲冷漠的声音秦铭绝对不会认错,即使是她在虚弱中也不会是这样的声音。 “救命啊……” 秦铭飞身掠进了宗人府里,两个侍卫一怔连忙要跟进去,里面传来秦铭的声音,“留在外面!”宗人府本身就是一座偏殿,里面并不大。所以秦安安一进去就看到了趴在地上的女孩,连忙阻止了想要跟进来的两名侍卫。那女孩穿着一身淡粉色的衣衫,看身形应当是一名侍女,但是从衣料看显然这并不是一名宫女。 上前扶起那女孩,秦铭飞快的往外面而去。还好那女孩应该是看到起火之后自己就往外跑了,却不知道为什么在离门口只有几步的位置倒下了。如果是在更深处,以她的声音只怕他们也听不见。 带着女孩飞快的出了宗人府,才将人放在外面的青石路上。转过身再看,烈火已经包围了整个宗人府,若是他们再来晚一两步,这女孩就只能被烧死在里面了。 “秦统领,秦湄儿……”身后的侍卫提醒道。 秦铭摇摇头道:“算了,火太大了,等火灭了再去看吧。” 俯身掠开女孩脸上的长发,一张清秀的容颜露了出来,只是那张脸的左半边上从眼角到耳垂的位置却多了一块焦灼的带着血肉的伤痕,衣服上也有一些被火烧到的痕迹。侍卫低头检查了一下道:“她中了迷药,应该是被火烧着的什么东西掉落到她脸上了才让她醒了过来,然后才挣扎着爬出来的。” “这是……”秦铭看着女孩完好的半边脸颊,让他认出了眼前的女孩的身份,秦湄儿所生的女儿,长乐公主。 “长乐?!” 地上的长乐强撑着睁开了眼睛,纵然那迷药有再大的威力脸上被深深地烧出巴掌大的一块伤疤,再加上刚刚死里逃生的惊险和绝望也让她没有多了几分精神。 秦铭不敢置信的低头望着地上的女孩,心中想到纪凌尘所说的秦湄儿并不是为了女儿才算计安安一事。抬头望了望眼前烈火熊熊的宗人府,在看看长乐微微颤抖着的身子,秦铭再迟钝几乎也都可以猜测出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没事了。”秦铭良久才低声道,看看眼前并不着急和慌乱的裴子画,心中知道秦湄儿终究是没有通过景王的测试,只怕是保不住命了,至于眼睁睁看着这件事情发生……。又能怪得了谁呢,终究是秦湄儿自己选的,原本与秦湄儿的感情也不是很深。 长乐呆呆的望着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一行清泪缓缓地从眼角滑落没入乌黑的发丝中… 皇宫的建筑大多是纯木质的结构,边关更是粉刷了各种色彩的漆作为装饰。火一燃起来自然是愈燃愈烈,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整个偏殿都包围在火海之中不说,就连周围的宫殿也开始蔓延。好在裴子画似乎是早就预料到了这个场景,周围备下了不少的水源,指挥着众人很快就将火势控制了,将四处呼喊救火的人也控制了,并没有惊扰到皇宫主殿的热闹。 秦安安将其余人送回去之后赶过来,就看到秦铭怀里抱着的小女孩。 “这是?”秦安安疑惑的问道。 “这是长乐”秦铭回答,知道纪凌尘不想秦安安知道的太多,一语带过,“在火场救回来的。” “长乐?”秦安安上前一步,“伤的重吗?”不管大人如何的恩怨,对于孩子都是应该善待的,秦安安现在就是一个娘亲,对于孩子总是心软。 长乐公主感受到一股温暖的气息包围了自己,脸色一黯,更加畏缩的低下了头想要用头发将脸上的疤痕遮住。 “不要动头发,头发不干净配到了伤口更容易感染。”一只纤细的素手轻柔的按住了她的肩膀,将她想要扒拉头发的手轻轻地按住了。长乐公主一愣,抬起头怔怔的望着眼前唇边带着淡淡的浅笑的女子。在她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厌恶和惧怕,但是从她温柔清亮的眼眸中,她看到了母亲的温暖。长乐公主抖了抖,连忙低下了头,落下了泪,这是出生以后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温暖,身边的嬷嬷对自己也是冷嘲热讽的。 秦安安轻叹一声,从取出一方素白的丝帕细心的系在长乐公主的脸上,遮住了那狰狞的伤痕,“等太医来了开一些治疗伤痕的药,很快就会没事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秦安安看着秦铭沉声问道。 长乐公主轻咬着唇角不肯说话,秦铭看向秦安安,眼神闪烁道:“我们也是在火场里面发现的长乐公主。里面还有没有其他人其他人我们也不知道。” 秦安安皱眉问道:“长乐公主这个时候怎么会在宗人府?” 长乐公主不肯说话,秦铭自然也不不会说是纪凌尘故意放进来的。 沉默了一下,秦安安道:“既然如此…却不知道秦侧妃是否丧生火海。”所有人都看向长乐公主,除了长乐公主谁也不知道里面的情形,也没有人知道秦侧妃到底是不是被烧死在里面了。但是长乐公主却咬死了不肯说话,众人也无可奈何。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一十五章 “好了,既然长乐不知道就不要再问了,毕竟年纪还小,经历一场大火,那还能顾得了周围的情况”秦安安不忍心这个烧伤的姑娘再被为难,“先送去医治吧。” “我带她过去”秦铭接过人,带去大夫那里。 “好。”秦安安点头同意。 没过多久,纪凌尘也赶了过来,处理后溪事项。 走在路上,秦安安犹豫了一下问道:“阿尘,长乐,会被怎么处置”她不傻,作为谋逆家人,能活着就算是万幸,可是,长乐毕竟还小,就这么被葬送一生实在是无辜。 “被送往乐坊,戴罪之身”纪凌尘说道,“怎么了,心软了?” “我想着,长乐太可怜了,还是一个7岁的孩子,现在又被烧毁了面容,如果被送去教坊,只怕一辈子都被欺凌,不如将她送出去,找一户好人家,送给他们,起码保持生活无忧”秦安安建议。 “这件事情…” “长乐不见了!”就在秦安安还在和纪凌尘探讨应该怎么安置长乐的时候,秦铭突然跑回来说道。 “什么?不见了?”秦安安看着秦铭问道,“在太医院怎么会不见了呢?” “有人带走了她,我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就发现整个屋子里的人都被迷晕了,长乐也不见了”秦铭解释道。 “也许是秦湄儿将人带走了”纪凌尘猜测到。 “她有这么好心?”裴子画质疑道。 “还有,刚才太医发现一件事情”秦铭又道出一个震惊的消息,“长乐不是太子的孩子。” “什么。长乐不是太子的孩子?”裴子画吃惊的听着这个结论。那,那长乐市什么情况?太子在皇宫里被人带了绿帽子?! “是的,太子的身子是不是能生育的,专业一点讲就是绝精,从小被下了绝育的药,因为服用时间过长,整个身子早就被掏空了,这也是为什么太子府上一直没有子嗣的原因。”太医解释道。 “那长乐是谁的孩子?”裴子画问道关键的问题。 “还没查到。” “将所有的信息发出去,全力追查这件事情,特别是那里”纪凌尘交待裴子画。 “是。”裴子画领命。 而另外一个京城隐秘的角落,秦湄儿整个人被压在床上,身上的人发泄式的进行着运动,然后像扔抹布一样将人扔了出去。 “明成,长乐真的是你的孩子,你知道的太子是不能生育的,除了太子,只有你碰过我的身子,长乐就是你的孩子,你救救她吧,大夫说,她的烧伤还是其次,身体内主要还有毒,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中毒呢” “谁知道你这样的荡妇除了我还有谁是你的男人”于明成不在意的说道,“至于长乐是不是我的孩子,我自然会验证,能不能活只能看她自己的命。” “不,于明成,你不能这么对我,你要是不救她,我,我就将你们背后的那些事情全部告诉现在的太子!”秦湄儿不甘心的嘶吼。 于明成一个耳光狠狠地甩在秦湄儿的脸上,“你敢坏我的事情,我就让你和那个长乐一辈子生不如死,一辈子被人骑!” “你个畜生!”秦湄儿不敢置信的捂着自己的脸。 “没错,我就是畜生,这几天安生给我待着,要不是你的命还有点用,我第一个送你去西天!”于明成说完,甩手出了门。 秦湄儿似乎已经认命了,没有再哭闹着要于明成放过自己。于明成也没有再在意她,于明成的心底其实是有些瞧不起秦湄儿的。一个分不清楚女儿分量,却心比天高的女人,心肠歹毒连女儿的孩子也不放过。 特别是在有了秦安安作为对比的时候,于明成觉得女儿更有厌恶轻视秦湄儿的理由了。懦弱,无能,自私,愚蠢。就算秦安安不见得有多聪明,但是在几次交手中,都能全身而退,从来不去妄想不属于女儿的虚幻,摆的清楚女儿的位子,就算是一个难得的通透人了,绝不会比现在的秦湄儿更愚蠢。所以于明成没有觉得秦湄儿能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也就没有急着处置秦湄儿。甚至因为她的识相而对她的限制略微放松了一些,毕竟现在外边的形势不好,纪凌尘的人在到处盯着女儿,一个处置不好就会将女儿送掉。但是他却忘了,轻视女人有的时候是会付出极为沉重的代价的。 于是,刚刚拔掉了几个景王府安插在江南的钉子之后,志得意满的于明成理所当然的忘记了长乐可能是他的女儿的事情。继续踌躇满志的准备着女儿即将到来的最辉煌的人生。 秦湄儿虽然得到了自由,但是却被限制了出府。而她身边侍候的人也都换成了于明成身边的人。秦湄儿似乎已经放弃了之前的疯狂和坚持,只是求得了于明成的同意让她偶尔去探望女儿。于明成对这个女儿也不是真的没有半点愧疚,最终还是同意了秦湄儿的请求。 这日,秦湄儿依然和前两日一样,带着女儿亲手煲好的汤去了女儿暂住的院子。正好大夫正在为女儿诊脉,听到大夫的声音,秦湄儿便停下了脚步。只听里面嬷嬷问道:“大夫,小姐身体怎么样了?” 大夫沉吟了一下,才答道:“是这样的,老夫也有些奇怪,小姐的身体似乎有了一些起色。”闻言,秦湄儿不由得心中一动,纤细的手指不由自主的紧紧的抓着手中的食盒。 里面安静了片刻,嬷嬷问道:“是否是因为她送来的汤药……” “应该不是,老夫检查过夫人送来的汤药送来的汤,却是都是普通的汤品。别说是治小姐的病了,就是滋补的效果只怕也有限的很。”大夫否决了嬷嬷的猜测。 嬷嬷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问道:“那么,以你之见小姐现在的身体……” 大夫低声道:“回太妃,小姐的身体虽然略有起色,但是想要康复却是千难万难。若是事事小心,仔细将养的话或许还能多活几年。不然的话…不过这一时半刻……”大夫有些为难,他是于明成的心腹,自然明白于明成和嬷嬷是什么意思。但是以小姐如今的身体,虽然活不长久但是拖上个一年半载却不成问题。除非是下重药……想到此处,大夫不由得一抖不敢再想下去。有些事情主子可以想,但是下面办事的人确是万万不能多想的。 嬷嬷沉默了一会儿,才叹了口气道:“罢了,我再跟主子商量看看吧。” 门外,秦湄儿紧紧的握着手里的食盒,半垂的眼眸仿佛淬了毒一般。那个老太婆…那个老太婆,从她进门那天就开始折磨她,现在居然还当着她女儿的面跟人讨论这些事情。咬了咬牙,秦湄儿收敛了脸上的恨意抬步踏入房中。 嬷嬷皱了下眉,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秦湄儿眨了下眼睛,疑惑的道:“我来看看小姐,嬷嬷有什么事么?”嬷嬷怀疑的盯着秦湄儿,既然秦湄儿认定了女儿的身份,就绝对不会对他无动于衷。看了许久,却只见到秦湄儿平顺恭敬的平淡表情,方才道:“没什么,既然你来了,就陪陪小姐吧。本宫有些乏了,先回去歇息了。” 秦湄儿恭敬地道:“送太妃。” 送走了嬷嬷,大夫也跟着收拾东西告辞了。秦湄儿坐在床边,看着躺在床上神色茫然的孩子,只觉得鼻子一酸险些就流出泪来了。 “长乐,我带了你喜欢喝的鸡汤来,来喝一点好不好?”秦湄儿柔声道。 长乐望着秦湄儿的眼珠转了转,不说话。 秦湄儿尴尬的解释道:“长乐,那天母妃不是故意把你留在那里的,母妃是吩咐他们将你送出去之后才点火的额,不知道怎么会出了事,母妃也不想的,母妃是怕你在宗人府受苦,才拼命活着出来,只有母妃活着才能救你,你看现在母妃不是带你出来了吗?母妃之前对你严厉,也是逼不得已,在皇宫对你不好才是保护你,现在你还小,不明白,母妃不怪你,等你大了,就能体谅母妃的心情了” 长乐的眼珠转了转,出声喊了一句:“母妃…” 从太医院救回来之后,长乐就发起了高烧,救治了整整一周,现在刚刚好了一点,大夫差点就宣布是个傻子了。 秦湄儿心中一喜,早两天长乐已经病得连人都不认识了,只是傻傻呆呆的。没想到今天竟然能认出长乐,看来大夫说的没错,她果然好转了许多。 秦湄儿小心的将她抱起来靠着枕头坐着,一边将鸡汤送到他嘴边,一边柔声问道:“长乐有没有想要什么?我找人给长乐买来。” 长乐眨了下眼睛,犹豫了一下低声道:“我想要回去,找景王妃。” 秦湄儿一愣,长乐重病未愈,若不是她坐得近几乎都没听见他说什么。 秦湄儿心中微微一颤,差点将手中的碗给捏碎,自己的女儿竟然想要找自己的仇人,警惕的望了一眼四周。虽然房间里有侍女侍候着,但是却都站在外间。隔着屏风和帘幕倒也看不见什么。 秦湄儿小心的看了看周围,强行将脸部的表情调整成微笑,柔声道:“你放心,你喜欢的,我一定帮你做,母妃现在知道错了,以后你想要的母妃都会帮你找的。” “长乐想要什么要你去找?”于明成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秦湄儿心中一惊,连忙站起身强笑道:“长乐说想吃蜜汁鸡。湄儿听说城东有一家得月楼的蜜汁鸡做的极好,才说叫人去帮长乐买来。” 于明成不置可否,扫了两人一眼道:“是么?” 秦湄儿小心的拽紧了衣袖中的手指,有些担忧长乐会说漏嘴。却见长乐畏惧的望了一眼于明成,小小的身子往里面缩了缩却怎么也不开口说话。 这样的情形于明成早就习惯了。自从将长乐带出来之后,长乐见到他一直是这副模样,但是如今到底是身份不一样了,从前看在眼里只觉得快意和厌恶,现在知道可能是自己的孩子之后,总是多了几分复杂难言的感觉和淡淡的恼怒。这样的懦弱胆小无能,怎么会是他于明成的孩子?!连纪昀都比不过! 淡淡的移开了眼,于明成道:“既然小姐喜欢吃,派人去将得月楼的厨子请到府中来就专门做给小姐吃就是了。”秦湄儿点点头,轻声道:“你做主便是。” 于明成满意的点点头看了一眼那喝了一半的鸡汤道:“让小姐好好休息,来人,送夫人回房吧。” “是。”秦湄儿有些不舍的望了一眼似乎又在发呆的长乐一眼,跟着于明成转身走了出去。刚刚出了长乐的院子,就有人急匆匆的赶来道:“启禀主子,刚刚侧院的杨夫人传来消息,说是有了一个半月的身孕。” “什么?”于明成一愣,顿时大喜。也顾不得陪秦湄儿回去,朗声笑道:“太好了,重赏。传我的旨意,晋杨氏为侧夫人,多调些人去院子里守着。” “是,主子。恭喜主子。”报信的人也是一脸欢喜。 门口,秦湄儿回头望了一眼院门。垂下眼眸默默无声的往长乐的院子走去。 纪凌尘与裴子画坐在院子里对弈,“于明成那里有什么动静?”纪凌尘问道。 裴子画道:“于明成和秦湄儿已经知道那个假的长乐短时间内是死不了了。正在犹豫要不要下狠药。”说到此处,裴子画忍不住皱了皱,对于于明成的鄙视显而易见。虎毒不食子,何况还是个什么都不懂得孩子。于明成若是真的这么做,简直连人都不是了。 裴子画微微蹙眉,看向纪凌尘问道:“王爷,你觉得于明成会做什么样的决定?” 纪凌尘轻叹了一声,慢慢的落下一子道:“于明成那里是不是有人怀孕了?” 裴子画一愣,“你怎么知道?刚刚传出了有一个侍妾怀孕的消息,说是有一个半月了。”这个消息明明还没有传给他。 “吩咐那个影子看机行事”纪凌尘吩咐,知道秦安安心疼孩子,所以一开始就让人准备了一个替身,秦铭在半路上就将真正的长乐送到了安全的地方,放到太医院的就是这个替身。 夜深人静,秦湄儿依然没能入睡,烦躁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犹如困兽之斗。直到现在她才明白,失去了曾经的权势,她有多么的无能为力。于明成一声令下,她甚至无法调动这里的任何一个人。更不用说想要传递什么消息出去了。 她虽然不是极聪明,但是这些日子下来却也明白了不少的道理。于明成的妾室有了身孕,她的长乐就更加没有活路了。但是现在,她就连想要弄死那个侧室都办不到。不,她现在不想弄死任何人。她只希望靠着长乐让自己活下去,她相信如果长乐失去了利用价值,只怕自己也不会再活下去,第一个被于明成弄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一十六章 “大姐。”秦铭的声音幽幽的在宁静的夜色中传来,秦湄儿吓了一跳。猛然回身便看到秦铭穿这样一身黑色的劲装站在她身后不远处。跟在秦铭身边的还有几个暗卫。 “四弟!”秦湄儿从未有一次见到秦铭是如此激动过。几乎立刻便扑到了秦铭跟前,双腿一软便跪了下来,“四弟,求你救救我。求求你…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秦铭淡淡的叹了口气,伸手将她拉了起来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秦湄儿羞愧莫名,都是因为她的小心眼和猜疑,一次一次的利用他们,现在将所有的感情都用完了,“大姐知道错了,四弟,求求你救救我和长乐。以后无论四弟说什么,大姐再也不会猜疑你们了。求求你,看在同是一家人的份上,救救长乐吧。” “好了。”秦铭打断了她语无伦次的话,点头道:“你是真心想要救长乐?我要带长乐离开这里,你可要一起离开?” 秦湄儿默然。 秦铭也不管她在想什么,他对长乐有些同情对秦湄儿可没有。只是淡然道:“你想清楚,一旦长乐在这里失踪了。不管跟你有没有关系,于明成都绝不会放过你的。” 沉默了良久,秦湄儿像是下了什么决定,放下了什么执念,终于摇头道:“不,我不离开。四弟,我知道…从前是我对不起你和安安。我只求你一件事,帮我将长乐送到爹娘那里去,请他们看在我这个不孝女的份上,帮我照看着长乐。我知道…我也对不起长乐,这几天被于明成折腾,想的明白了,这就算是我这个娘亲能为她做的唯一一件事吧,下辈子让她不要做我的孩子…我是逆党叛贼,就算活着也不会有什么出路,但是害我落到这个境地的人我不能让他这么痛快。。” “你要做什么?”秦铭蹙眉道。 秦湄儿淡淡一笑道:“四弟是在关心我么?你放心…我不会乱来的。”秦铭沉默了一下,点头道:“随你。 秦湄儿深吸了口气,道:“我们走吧,让我最后看她一眼。你们…带她走吧。对了,幕后还有一个人,就是我们大兴的不理世事专注陶醉于诗词歌画的皇叔!” 秦铭点头表示知道了,一起向长乐的房间走去。 走进长乐的院子,进了房间却将房间里空荡荡的哪里有人?秦湄儿心中一急,连忙唤道:“来人!”很快边有人进来,看到秦湄儿倒是一愣。 “小姐呢?”秦湄儿怒道。 “小姐…小姐被主子请去参加宴会了。” “胡说!”秦湄儿道:“小姐病的不轻,怎么可能去参加什么宴会?”那丫头看到秦湄儿气的通红的眼睛吓了一跳,连忙道:“是真的…小姐是被人抱着去的。”秦湄儿心中一急,懒得再理会那丫头急冲冲的便出了小院往于明成开宴会的大殿而去。 此时的大殿上却是歌舞升平。于明成坐在主位上开怀畅饮,身边坐着的自然就是新晋有孕的侧夫人。右手侧坐着嬷嬷,左手侧的椅子里,长乐独自一个人呆呆的坐着既不看下面的歌舞,也不吃桌上的东西。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不知道一般。 下面坐着的自然都是于明成的心腹,“恭喜主子喜得贵子。”殿下的众人举杯贺道。 于明成满意的点头道:“承各位吉言,来,咱们大家共饮一杯。” 坐在于明成身边的侧夫人突然笑道:“小姐一整晚都没有吃什么东西呢,虽然小姐身子不舒服,不会喝酒,不过喝点果汁确是无妨。不如请小姐与大家共饮一杯?” 嬷嬷看了一眼侧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侧夫人说的不错,咱们这么多人说说笑笑,倒是冷落了小姐。还不给小姐倒果汁,你们这些侍候的人是怎么回事?” 站在长乐身后的侍女连叫不敢,上前执起放在长乐跟前的酒壶,为长乐倒了一杯。 侧夫人美丽的唇畔掀起一抹温柔的笑意,含笑望着长乐道:“贱妾有了主子的孩子,小姐不为臣妾和主子高兴么?”长乐的眼眸动了动,却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看坐在侧夫人身边的于明成,眼中依然是畏惧。 于明成淡淡道:“既然侧妃这么说了,长乐,你也喝一杯为夫人祝贺吧。” 殿下众人也纷纷附和,只是坐在下面的人都不是傻子,谁会看不出来这杯果汁绝对不是表面上说的那么无害呢,虎毒还不食子呢,这主子的做法。。。。。。 见长乐不动,于明成脸色微沉,道:“侍候小姐喝下。” 旁边的侍女只得亲自端起酒杯,送到长乐的唇边。 “于明成,你敢!”殿外,一个尖锐的声音突兀的响起。一瞬间,就连原本的丝竹声也停了下来。秦湄儿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着显得格外的响亮。 众人回头望去,只见秦湄儿神色如霜的从外面快步进来。走进大殿中还有些喘息不定,显然是一路跑过来的。秦湄儿一冲进来,立刻就冲到了殿上一把打翻了递到长乐跟前的酒杯。浓烈的酒香立刻弥漫开来,秦湄儿的神色凄厉,“于明成,你好狠毒!” 于明成被这突来的变化弄得一愣,反应过来才皱了下眉不悦的道:“你又在胡闹什么?还不给我下去!” “我胡闹?于明成你……”秦湄儿气的脸色发青,开口就想要才拆穿于明成的诡计,却被突然上前来的侧夫人一把拉住。侧夫人一脸温婉的笑道:“姐姐,你这是做什么?小姐一晚上什么也不肯吃不肯喝。妹妹也是怕她饿了渴了,所以才请她喝一杯果汁润润喉罢了。” 秦湄儿定定的看在她道:“哦?是你要她喝的?” 侧夫人被她这有些渗人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笑容也有些僵硬,“正是。” 秦湄儿冷笑一声道:“既然如此,那你也喝一点吧。”侧夫人脸上的笑容一僵,连忙后退了一步笑道:“多谢姐姐厚爱,妾身不爱喝果汁。”开玩笑,那样的东西她现在怎么能喝?她现在的身子金贵着呢。 秦湄儿傲然道:“我没问你爱不爱喝,本夫人现在赐你喝了,总不会,喝一杯果汁你肚子里的东西就要没了吧?” “秦湄儿,你放肆!”于明成大怒。他已经年过三十却膝下空虚没有一儿半女,对于侧夫人的这个孩子自然抱着不小的期待,怎么容得下秦湄儿如此胡说八道。 秦湄儿脸上挤出一丝凄楚的笑容,道:“她的孩子说不得,那我的孩子呢…难道长乐不是你的孩子?为了讨好你的主子你竟然想要害死长乐?于明成,你不是人!” “你疯了!”于明成咬牙道,“来人,把这个女人给我拉下去!” “你敢!于明成,你敢害我长乐,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秦湄儿失声裂肺的叫道。但是她注定要失望,坐在底下的人都是于明成的心腹中的心腹,都是希望于明成上位好得个从龙之功的人。别说长乐是于明成的女儿,就是长乐是于明成的老子他们也不会眨一下眼睛。虽然都被这突然爆出来的消息惊呆了,但是所有人心中考虑的却是这件事怎么善后,怎么让主子不计较他们知道了这么一件秘密。而不是为这对母子主持公道。 “带下去。”于明成沉声道。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被侍卫抓住的秦湄儿突然停止了挣扎,定定的望着于明成道:“于明成,我还有件事情想跟你说。” 于明成神色漠然的盯着她,显然并不打算听她再说什么。秦湄儿笑吟吟的看着他道:“跟景王府有关的,你也不想听么?” 于明成眯眼盯着秦湄儿,他也不能确定秦湄儿到底跟景王府勾搭了多久了。同样便也不能肯定秦湄儿是不是真的还知道一些关于景王府的机密。 过了好半晌,于明成方才道:“放她过来。” 侍卫放开秦湄儿,秦湄儿并没有急着走向于明成,而是转身走到了长乐的跟前,伸手小心的摸了摸她消瘦的小脸,低声道:“长乐,对不起…娘亲对不起你。以后你要乖乖的听你秦铭舅舅的话好不好?” 长乐迷茫的眨了下眼睛,看着不远处脸色阴沉的于明成,长乐不由得往后缩了缩。 看着长乐胆战心惊的模样,秦湄儿苦涩的摇了摇头。转起身来慢慢走到于明成跟前,望着眼前的男子依旧显得英俊而充满成熟男子魅力的容颜,秦湄儿凄声问道:“你…难道一点也没有心软过么?” 于明成冷漠的皱眉道:“我不想听你胡言乱语,你到底要说什么?” 秦湄儿无奈的笑了笑,靠近于明成低声道:“我想告诉的是…我四弟已经找到这里了。”秦湄儿很少真心实意的叫秦铭四弟,当着于明成的面大多时候更是直接叫名字。所以,这个四弟让于明成的脑子反应停顿了一霎那才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秦湄儿笑的格外愉悦,就连那张苍白消瘦的容颜似乎也在一瞬间平添了几分光彩,望着于明成咯咯笑道:“我说,我四弟…此时就在这里,你不知道么?” “主子小心!”于明成震惊的刹那,身边响起了惊恐的叫声。于明成只觉得腹部一阵尖锐的刺痛,反射性的一掌将秦湄儿给拍了出去。虽然于明成因为突然重伤,打出去的力道并不足以致命,但是秦湄儿却还是不由得吐了口血,正好跌落在旁边的侧夫人脚下。 秦湄儿仿佛完全不在意自己的伤势,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一把抱住侧夫人的双腿,两人叠成一团从大殿上滚了下去。身体在大殿的台阶上翻滚而下,滚落到殿中之后秦湄儿唇边的血流得更快,侧夫人却尖叫了一声,身下立刻染红了一片。 “贱人!”于明成惊怒交加,一手捂住腹部不停地往外渗血的伤口,坐回了椅子里,瞪着秦湄儿的眼睛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杀气。 “主子…快!快叫大夫!”嬷嬷连忙上前扶住于明成,一边厉声叫道,“还不快将侧妃扶起来,孩子…孩子…”众人的目光落到躺在地上唉唉叫的侧夫人身上,显然那才不过一个半月的孩子已经保不住了。众人都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谁能想到一向默默无闻的夫人居然能突然做出如此惊人的举动。转眼之间就伤了主子和侧夫人,还弄死了侧夫人肚子里的孩子。 于明成坐在椅子里,忍着剧痛盯着底下的秦湄儿。看到秦湄儿脸上带着挑衅的笑容心中的怒气更甚。他一向没有将秦湄儿放在眼里,总觉得跟秦湄儿比起来秦安安太愚蠢,自私而且胆小懦弱,这样的人自然是成不了大事。但是却没想到,正是秦湄儿这样的人居然会伤他最重。这一辈子,于明成可说从来没有吃过这样大的亏,而这一切都是拜秦湄儿所赐。 或许是因为腹部传来的一阵阵疼痛让于明成心情烦躁,也或许是被刚刚到来的孩子又突然的失去的事情刺激到了。于明成狠狠地盯着秦湄儿,眼中迸射出残忍的光芒。 “秦湄儿,我要你生不如死!你想救长乐?嗯?”于明成站起身来,也不管身上的伤口突然快步走过去一把抓起了长乐。长乐早已经被眼前的情形给吓呆了,又突然被他最害怕的人抓在手里,顿时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秦湄儿脸色一变,“于明成,你不是人!” 于明成狞笑道:“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不是人!”说罢,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长乐从大殿上扔了下来。杨侧妃从殿阶上滚下来都立刻便小产了。更不用说长乐这样一个身体虚弱的孩子被于明成这么抛到空中再砸下来。若是真的落地了,只怕这孩子就真的要没命了。 一道黑色的人影从大殿外掠了进来,凌空一点却正好将长乐接在了手里。长乐原本在哇哇大哭,被于明成这么一扔哭声顿时就憋在喉咙里哭不出来了,小脸也开始发青。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一十七章 大殿中突然闯入一个人,众人都是一愣。定睛一看却是秦铭身边的一个暗卫,一个小姑娘,只见她的大眼睛瞪着于明成仿佛随时都要喷出火来了。 “小云乖,不怕不怕…吃糖…”那名暗卫小心的将““长乐””放在地上,从袖带中掏出之前准备好的药丸塞进““长乐””的口中。又忙乱的替她把了下脉确定没有其他大碍,只是药效未过。站起身来瞪着于明成道:“你这人怎么这么狠毒?小云才这么小,你险些摔死她知不知道?” 于明成刚刚将”长乐”往外一甩,扯动了”长乐”腹部的伤势,又重新坐了回去。望着站在殿中的那名暗卫冷声道:“你是什么人?同党是谁,竟然敢夜闯私人房屋!”这个丫头从正门闯进来,却没有一个侍卫进来禀告。要不是这丫头武功高强避开了所有侍卫的耳目,那就是外面有人替她解决了侍卫。 “自然是跟着人来的。” “。。。。。。”废话,还能跟着猪进来吗? 在座的所有人皆是一惊,虽然之前秦湄儿说过秦铭已经来了的事情。但是之后突然生出的变故让众人都不由得以为那是秦湄儿为了刺杀于明成而故弄的玄虚。却没想到秦铭竟然真的来了这里,甚至悄无声息的找到了这么隐秘的地方,那么自己的身份是不是他也知道了这同样也让这些于明成的心腹们心中一寒。景王府的人可以在他们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轻而易举的进入他们自以为安全的地方,那么想要取他们的性命自然也是易如反掌。 “秦铭?!你给我出来!”于明成厉声吼道。 门外,秦铭有些惋惜的叹了口气。带着秦铭几人走了进去。一看到一身黑衣神态从容的秦铭,于明成顿时气得眼睛充血。秦铭淡淡打断他的愤怒道:“你还是先处理伤势吧。您这位侧夫人也还等着大夫呢。”侧夫人早被人扶到一边的椅子里坐下了。即使大夫还没有来她也清楚这个孩子是保不住了。心中更恨秦湄儿,“主子…你一定要为我和孩子做主啊……” 秦铭扫了她一眼,“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虽然他们没有进来,但是在外面却也听清楚了。如果不是侧夫人得意忘形挑拨于明成对”长乐”下手,最后也不会落得被秦湄儿从殿上拉下来小产。 “你…就算你是夫人的弟弟,这也是你府的事情!你不觉得管得太宽了么?”侧夫人怨恨的瞪着秦铭。她从自从进了这里,没有一天不过的战战兢兢。先是侍候嬷嬷,又时时被秦湄儿找麻烦。后来又有一个更难对付的一堆妾室,只能夹着尾巴小心翼翼的过日子。如今好不容易出头了,才忍不住有些得意。现在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呜呜…主子,我冤枉。可怜我和这未出生的孩儿……” “你伤的又不严重,不会死的。”见她哭的那么凄惨,蹲在一边为秦湄儿检查伤势的那名暗卫抬起头来道:“而且,你既然心疼”长乐”的孩子,为什么还要害他。她的身体喝了那掺了毒药的酒,就再也救不活了。”侧夫人哭的凄凄切切的模样被那名暗卫这一打断顿时显得十分的滑稽。长了长嘴巴,眼泪还挂在脸上,原本堪称美丽的脸却是一阵青一阵紫的扭曲不堪。 大夫总算是赶到了,秦铭等人也不急着走。于明成被人扶进去包扎伤口,嬷嬷却留在殿上盯着秦铭神色复杂难辨。下面的众人心中却是暗暗叫苦,虽然大家都知道你想要弄死小姐,而且也都没有什么意见。但是这跟知道小姐原来是你的孩子,你甚至亲手想要摔死小姐却是两回事啊。只怕从此以后他也要对他们这些人有心结了。 “秦铭,你怎么会在这里?”嬷嬷盯着秦铭道。 秦铭含笑道:“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只是不小心进了这里,碰巧又听说…我的姐姐在你府受人虐待,才忍不住前来一探。却不想……” 嬷嬷不由得一噎,秦湄儿是秦铭的姐姐这是不争的事实。不管两人私底下关系到底怎么样,只要秦铭说一声来探望受了委屈的姐姐谁也说不出一个不字,相反还要称赞定她一声友爱姐妹。她们倒是想说没有虐待秦湄儿,但是秦湄儿眼前这个凄惨的样子,任谁也会觉得她是真的被你府给虐待了。 嬷嬷冷哼一声道:“虐待?秦湄儿行刺主子其罪当诛,再说她本就是戴罪之身。” 秦铭莞尔一笑道:“哦?那么…你当庭想要摔死小姐,又该当何罪?” 背后秦铭答道:“残骸皇室子弟该诛灭九族,窝藏朝廷人犯其罪当诛,前太子后宫更是该千刀万剐,随便哪一条都该死。” “强词夺理!”口舌之争嬷嬷也争不过秦铭,一甩袖坐在一边不再说话。秦铭走到秦湄儿身边蹲下来低声问道:“怎么样了?” 那名暗卫有些黯然的摇了摇头,秦湄儿被于明成打了一掌本就是内伤沉重经脉断裂,之后又从台阶上摔下来更加加重了内伤。就算再好的内伤药也只是在拖延时间而已。 秦湄儿靠在那名暗卫怀里,有些艰难的朝着”长乐”伸出手。看到她衣襟上的血迹还有唇边不时流出的血痕,”长乐”惊惧的不敢上前。秦铭叹了口气,上前拉着”长乐”走过去,低声道:““长乐”,去看看她,她不会伤害你的。” “长乐”对秦铭似乎有一种近乎本能的信任,犹豫的看了看秦铭才终于摞动脚步慢慢往秦湄儿跟前走去。秦湄儿含笑望着”长乐”,眼角不停地滑落晶莹的泪珠,““长乐”,都是娘不好。如果娘没有心生贪念,你也不会病的这么重。咳咳…以后你乖乖的跟着你舅舅。他会,他会好好安顿你的。以后,你就不用再这样担惊受怕了。要好好的…好好的活着…。四弟……” 秦铭走到她跟前,叹了口气道:“你这是何苦?” 秦湄儿吃吃的笑道:“我不难过…于明成他不是不要我的”长乐”么。那他这辈子都别要孩子了,呵呵……我当初其实也算做了一件好事,于明成这种人,根本就活该断子绝孙!四弟,当年我不懂事…求你,别怪我。求你…好好照顾”长乐”……” 秦铭沉默了片刻,点头道:“你放心,我会好好安顿这孩子的。” 秦湄儿点点头,含泪笑道:“四弟,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你…你是个好人。我只是…我只是一直都很嫉妒安安和你们…果真是只有好人才能得到幸福么?我真羡慕你…下辈子,我一定也会做个好人的,” 秦铭无言,其实比起许多人来,有些自私虚弱的秦湄儿真的算不上什么坏人。至少她从来没有真正的害过什么人,虽然有可能是因为她没有这个能力而已。 “秦湄儿,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正说着话,于明成突然从里面冲个出来,铁青的神色扭曲狰狞的仿佛恶鬼一般。原本还被秦湄儿拉着说话的”长乐”立刻就被吓得扑进了秦铭的怀里。 于明成一把抓住秦湄儿的衣襟想要将她拽起来,旁边一直被无视的那名暗卫小姑娘顿时便怒了。“你快放手!” 一怒之下,那名暗卫毫不客气的一掌拍了过去。于明成发现自己并不是眼前这个小丫头的对手,立刻毫不犹豫的将秦湄儿挡在了”长乐”面前。幸好那名暗卫生性平和,即使大怒之下出掌也并没有施全力,这才及时收回了手。愤怒的瞪着眼前的于明成,“无耻!坏人!人渣,” 秦铭抽了抽嘴角,默默盘算着这些天到底是谁教坏了那名暗卫小朋友,明明刚从纪凌尘那里领回来的时候还是白纸一张呢。 秦湄儿也不在意”长乐”如今的情况了,唇边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痴痴的望着于明成笑道:“主子,喜不喜欢湄儿送给你的礼物?” “贱人!把解药拿出来!”于明成冷声道。 秦湄儿有些吃力的拎起另一只手里一直握着的刀笑道:“解药…解药被我吃掉了。主子你可知道我费了多少心思才弄到这副药?原本我没打算这么快给你用的,不过我却早就准备好了。从今天上午起我就一直将这把匕首泡在药里,然后…呵呵,刚才进来之前,我把解药给吃了。” “贱人,我要杀了你!”于明成死死的掐住秦湄儿的脖子,他当真是小看了秦湄儿这个贱人,竟然在那么早之前就已经开始谋划了。秦湄儿有些艰难的扭过头看向躲在秦铭怀里的”长乐”,抬起手一刀刺向于明成。这一刀本就不是为了伤他,一刀刺空,于明成一把甩开了秦湄儿,秦湄儿也不在意,抬头望着”长乐”,““长乐”,跟你舅舅离开这里…不然…不然他会杀了你的……” 望着秦湄儿唇边溢出越来越多的鲜血,众人默然无声。沉默的望着躺在血泊中的女子渐渐的失去了生息。 秦铭怀中的那个“长乐”眼中闪过一抹悲戚,想上前去收拾起秦湄儿的尸体,可是想又想起其他人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是假扮的,现在应该还是中药身体无力的情况,上去搬尸体啥的不合适啊。 秦铭将”长乐”递到身后的暗卫手中,淡淡道:“现在我以谋害皇室的身份逮捕你们所有人,禁军已经在门外了,不要想着你们能逃出去。”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慌失措起来,皇上的脾性他们做了这么多年的臣子自然是最清楚的,本就是多疑的性子,现在还私自聚众后果可想而知,秦铭居然是在拖延时间,拿自己姐姐的命为赌注! “逮捕?”于明成露出一丝诡异扭曲的笑容,“那也要你们有命!” “你们不想活着吗?他要是出去吗,你们的身份都保不住,不如一起将他杀了,将秦湄儿的死推到他身上,我们自然有理由解释你们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怎么样?”于明成挥手将手下的人都召集过来,将秦铭围在中间,对在座的人吩咐道。 秦铭看着他道:“留下我?你最好考虑清楚。” 于明成阴鸷的道:“如果我一定要你们都留下呢?”秦铭浅笑道:“那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就算你将我们所有人都留下了,最好也要保证没有没有别的什么人将今晚的事情传出去。你杀子弑臣,前太子侧妃大义殉身,真是一出好戏啊。” 于明成本就是重伤在身,此时又急火攻心,眼前一黑险些就要跌倒在地。旁边的人连忙扶着他到椅子里坐下,于明成撑着扶手,强自压下来心头的怒火深吸了口气,凝视着秦铭沉声道:“秦铭,你好样的。” “比不上你。”秦铭神色从容反唇相讥。 嬷嬷看着于明成精神不济的模样,连忙开口道:“秦铭,放下小姐,我保证你等安然离开这里。”这可是主子在世上唯一的血脉了,以后说不定还有用处呢。 旁边暗卫不屑的低笑一声道:“我们需要你保证么?这里也不过是咱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你能奈我们何?”嬷嬷脸色一沉,秦铭抢先开口,悠然道:“我素来一言九鼎,既然答应了姐姐照顾孩子,这孩子本将军今日一定要带走。嬷嬷可以试试看我们能不能杀出去。不过只要我能安然的离开,说不定外边的禁军也可以撤走,毕竟还有孩子在,不是吗?” “就凭你们几个人?”嬷嬷冷笑道。 秦铭含笑道:“难道你们人很多么?嬷嬷何不试试召唤侍卫来看看?”嬷嬷没有说话,秦铭敢这么说,只怕此时你府里能动弹的侍卫已经没有几个了,除了眼前围着的人,其余的只怕 “于明成,意下如何?”秦铭问道。 “滚!”于明成终于脱口怒吼道。 秦铭也不在意他的话,挥挥手带着众人光明正大的走了出去。 大殿里,气氛凝重沉寂的仿佛掉落一根针都能听的清清楚楚。所有人眼观鼻子鼻观心,只听到”心脏砰砰的跳动。于明成坐在大殿上,喘着粗气,目光狰狞的仿佛一头择人而噬的野兽。 原本打算来恭维一番未来的主子,共襄盛举的宴会却变成了一场狗血淋漓血腥惨烈的家庭伦理戏,这让在座的众人如何能不胆战心惊?只能在心中暗暗庆幸,至少他们这么多人…主子总不至于全部灭口吧?所谓法不责众,果然还是有一些道理的。 “启禀主子,秦铭一行人离府不久之后就失去了踪影。”许久之后,门外有人禀告道。 “一群废物!统统给我滚出去!都滚!”于明成吼道。 众人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连忙起身向于明成和嬷嬷告退,匆匆奔了出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一十八章 可惜,秦铭在裴子画的手下呆的久了,兵不厌诈这个招数用的也是炉火纯青,平安出门后就对门外的禁军下令出来的人一律带走,全部押送刑部大牢,押后再审。 有秦湄儿的尸身在,定罪自然是没有问题的,纪凌尘将秦湄儿临死前找到的纪军零私下与于明成联系的信件拿出来作为证据,甚至还有些是涉及到前太子谋反一事,自然也将纪军零一网打尽,上告罪名为私自扣押构陷皇子,只是这些暂时由太子主审收押,皇上身体不适还未上朝,但是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是知道的,太子自然也是上报过的,只是皇上对纪军零的感情却是复杂难辨的,说起来,对这个弟弟他是亏欠的,能坐上这个皇位他也算是出了大力,但是不代表他对于这个弟弟就可以放心,在最初的那些年他不是没想过将这个弟弟像其他兄弟一样直接解决掉,但是纪军零却十分聪明的主动辞去所有的职务、实权,只要一个王爷的挂职,就出门游山玩水了,渐渐的听着暗卫的回报,他也就熄去了要杀死他的心思,这些年随着年纪大了,看着自己身边没有一个亲人,子嗣也逐渐的凋零,他是越来越狠不下心来,但是威胁到他皇位的他也不会姑息,他要好好的想一下后面的路敢怎么走,毕竟现在形式全部被昭王一人独占,朝中再没有一人能撼动昭王的地位,这个时候昭王将纪军零拉出来到底是想做什么,还是这件事情的背后是阿尘,那么他是不是知道当初的焱妃…… 一时之间皇上竟然退缩了,他不知道是害怕阿尘知道了真相之后会不会以后再也不认他这个父皇了,还是担心昭王为了兄弟之情会直接的废了自己这个皇上,真是可笑,自己筹谋了一辈子的皇位现在去不被自己做主,还要看着他们的脸色行事,这让皇上不能接受,一时之间也不想处置纪军零了,就这么一直拖着。 天牢天字号房,是戒备最为森严的一间牢房,但戒备森严,并不代表着这里的环境就最为恶劣,相反的,它还算宽敞干净,只是墙体比别的牢房更厚,铁栅要多个两层而已。 纪军零所在牢房的一角蹲坐着,闭着眼睛回想自己失败的整个过程。他修生养性、隐藏幕后数十年,凭着思虑周全行事狠辣横行到如今,从未遇到过如此惨境。从表面上看,他似乎只是意外遭到了秦湄儿这个棋子的背叛,但现在被人背叛后还无法让人相信这种背叛的存在,却绝对是高人设计的结果。 皇上对于纪军零的信任此时已降至冰点,怒气难平的他甚至不愿意当面见到纪军零,只指派身边的刘总管定期奉旨过来,问这位曾经的皇叔大人是否愿意认罪。 话虽然每次都是这么问的,但实际上就算纪军零不愿意认罪也没办法认,因为他根本说不出来辩解的理由来,书信都是明白在哪里摆着的,大不了还有前太子出来作证。何况构陷皇子的罪名,认不认都是死路一条。 一旦涉及到皇权威严,皇上的处置手段之狠,别人不清楚,纪军零可是明明白白的。 牢房时潮湿发霉的空气穿梭在鼻息之间,纪军零咬着牙,想着那个明明脆弱得一捏就碎,却又强悍得令人胆寒的年轻人。当纪凌尘战神之名首次传到他耳中时,他并不是太在意,以为那不过是权宜之计,这个孩子自己明里暗里下了无数的手都没有杀死,但是未必能有多大能量,只要自己牢牢控制着京城的局势,一个将军晾他也翻不起多大的浪花。更重要的是,他那时对于控制局势是有着十分自负的,太子身边的人基本上都被控制在手里,前太子妃也是自己手中的棋子,纪军零永远是纪军零,根本无须担忧。 可是后来局面急变。景王横空出世,上升之势越来越猛,纪军零有了危机感。这才开始认真应对这个变局。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只因为轻视了一个人。他居然一招落败,断送掉原本掌握在手心里的胜局,沦落到了如此地步。 纪军零现在已经不再思考如何扳倒景王的事了,他在考虑如何活命,尤其是在两道折子递上去后半点回音也没有的情况下,他必须赌一把。 这时牢房外的铁锁声响起。门被打开,随意地敞着。不过纪军零半点也没有动过乘机逃脱地念头,因为敢这么大大咧咧开门的人,一定是高手,也是皇上信任之人,刘总管。 刘总管虽说是一个太监,但是其本身是一个内家高手,也是皇上身边的一个顶级护卫,谁也想不到,皇上身边的刘总管竟然有如此的身手。 刘总管拿来了新的笔墨纸砚,很显然这代表着皇帝对于疑犯最新的供状并不满意。 “纪军零,陛下的耐心是有限的,你如果到现在还不如实认罪的话。陛下就只能从重处罚了。”刘总管双手拖着拂尘,冷冷地道。 “已是死罪,还能重到哪里去?”纪军零扶着石壁站了起来。“刘总管,我折中所陈俱是实情,陛下为何不信?” 刘总管面无表情地道:“你指认景王是前朝旧人余孽。可有依据?” “他自己承认地……” “如果你是前朝旧人,你会自己承认吗?再说无缘无故的。他为什么要主动在你面前表明自己是前朝旧人?景王像是笨得会找死的人吗?再说景王自小是在宫里长大的,是不是皇上自己的血脉皇上自己有感觉,当年的事情您不是也是最清楚的吗?”身边的刘总管冷笑道,“想让陛下相信,就不要随意攀咬,说点实在的吧,比如把隐藏的势力名单交出来。” “我没有谋反,更没有势力,让我如何交出来?” “不交,就是不认罪了?” 讯问同前几次一样陷入怪圈,纪军零觉得快要抓狂,勉力吸几口气,镇定了一下,道:“刘总管,我承认我对景王有偏见,并且故意派人监视他,还有于明成也是我的人,但秦湄儿说我指使她的种种全是诬陷,陛下不能偏听偏信啊!况且我也是为了陛下不要被奸臣所迷惑,能看清楚纪凌尘的面目才这么做的。” 刘总管定定地看了他很久,眸色冰冷,“纪军零,亏了景王还一直为你说话,说是你受人迷惑……事到如今,你敢做不敢当倒也罢了,竟然还要把罪责推给别人。陛下给了你机会上折辩解,怎么能说是偏听偏信,再说于明成可是你的手下,没有你的指令,难道他一个小小的侍卫身份还能见到秦湄儿不成?” 纪军零脸上的肌肉不自禁的抽动了一下。身边的刘总管所问地话,正是他最不好解释的一部分,于明成与他的关系众人皆知,以前也没有传出过两人不和地消息,出了事之后再说两人之间已翻脸,换了谁也不免要心生疑问,更何况关于翻脸的原因,那还真不好说。 “你死不认罪,想要多拖点时间也无所谓,”刘总管继续道,“你的两名属下也已招认,你曾授意他们放消息进入禁军内,要将人全部杀死。” “我那是为了一举灭之!我曾在吩咐下去,势必保护皇上安危,还在地牢安置火药想要为陛下出去隐患,他们难道没有说吗?” “从口供上看,没有。”刘总管毫无起伏地声音听起来尤其令人绝望,“我查封你的地方后,在地牢里也没有发现火药的痕迹。于明成的口供里也没有提到这个,你还有其他声明无罪的凭据吗?” 纪军零面色一阵发白。事发当天,他还在外地,没想到纪凌尘能这么快得手,更没有想到于明成竟然这么没用,将好好的计划被一个女子给毁了,那两个人…… “请刘总管回禀陛下,那两个人的口供有问题,他们是最清楚火药之事的,他们知道我是绝对准备要剿杀那批劫匪的……” “晚了,”身边的刘总管冰冷无情地浇灭了纪军零最后的希望,“这两个属下据说是你最信任的人,只知有你首尊之命,而忘了他们任的是朝廷的官职,受审时还口口声声说他们只是奉命,所以无罪。七皇子殿下将此狂悖之状呈报了陛下,陛下自然盛怒。下令内监重杖四十,他们没抗过去,已经死了。” “死了……”黄豆般大小的汗珠从纪军零的额前滚下。他茫然向前走了两步,问道。“怎么会是七皇子殿下在审案?” “此案特殊,陛下不愿让大理寺参与,七皇子殿下虽有残疾不理朝事,但毕竟是皇子,指派他有什么稀奇地?” 纪军零闭上了眼睛。感觉到四肢好象被铐住了一般,根本无法挣动。七皇子前不久因争小妾之事,很受了自己的欺压,他如果想要挑这个时候来出出气,那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世间之事也许就是这样,在你得势之时根本不放在眼里的那个人,也许某一天会给你最沉重地一击,想也想不到,躲也躲不开。 身边的刘总管目光闪亮地看着这个已被逼至绝境的人。表情未有丝毫的软化,“纪军零,你有今日。实在是自己种因,自己尝果。一个失去了信任的兄弟对陛下来说算是什么东西。你自己最清楚。他现在已经越来越不想听到关于你的事了,以后连我也可能不会再来。你死是死定了。但什么时候死倒还没定,不过再迟也逃不过秋决。在那之前,这天牢你要住上一阵子了,我想你身上应该不止这一桩债吧,趁着死前没事,这里有纸墨,你慢慢回想慢慢写,没必要带到棺材里去,成为下一世地罪孽。” 说完这番话,刘总管就再也没看纪军零一眼,一转身出了牢房,重新锁好大门,留给里面的人一片安静得几乎令人窒息的黑暗空间。 离开了天字号房,刘总管并没有立即出去,而是转过长廊,来到了另一个牢房探望于明成。这个牢房设在最上面一层,空气流通和光线都要好很多。身边的刘总管进去的时候,于明成正站在囚室正中,仰头看着从高窗上透入的一缕苍白的陽光,听到牢门声响也没有回头。 “于明成,有人拜托我来看看你。你还好吧?” 于明成没有答言。陽光照在他脸上,肌肤如同透明,丝丝皱纹清晰,他眯着眼睛,仿佛在数着光线里的灰尘。那种纯然平静的状态,实际上也是另外一种绝望。 刘总管突然觉得无话可说。他能说眼前的这个人什么呢?说起来这个人也应该是个皇子,应该享受着荣华富贵,可是却是造化弄人…… 沉默了半天,刘总管也只能无奈地问了一句:“于明成,你还有没有什么话,想要带给什么人的?”。 于明成终于慢慢地转过了视线,晶亮的眼珠微微一动,“没有,命中如此,没有什么想说的,是皇上让你来问的吧,呵,这是出于一个什么心情?总不会是父爱吧?现在知道我的身份下不去手了吗?” 刘总管郑重地向他躬身行礼,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这里面的人恐怕是再也没有出头之日了,这一辈子的恩恩怨怨在死面前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不过是一场空而已,这就是皇室的悲哀,谁也阻拦不住,只能怪自己是生在了皇家。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抓出纪军零这些年在京城中布下的暗桩,看被抓到的那些大臣就知道,整个京都中投靠他的人并不少。 还有一些撑不住的暗卫透露出,纪军零偷偷的训练了一批数量不少的女子,送入了各个大臣的后院,要知道枕边风可是少不了的,后院那些事情看起来不起眼但是却关系重大,看秦湄儿和太子就知道了,只是这些人是最难找的,平时不显山露水,也不好大张旗鼓的将后院之人提上堂来审问,最好的就是找到名单,逐一击破,一时之间失态陷入了僵局,纪军零不肯认罪,皇上有意拖延,身边的一些朝臣也开始蠢蠢欲动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一十九章 自受了春猎叛乱之惊,回鸾后又雷霆处置完前太子一党,皇上越发觉得身体每况愈下,支撑不来。御医们次次会诊之后,虽然言辞圆滑,只说安心静养无妨,但观其容察其色,皇上也知道自己情况不妙。人越到老病之时,越觉得性命可贵,所以就算万般丢不开手,皇上也只得无奈地先丢开再说,东宫监国的御旨便由此而发,明令凡皇帝不升朝的日子,即由太子在承乾殿代他处理日常政务。一开始,皇上还有刻意试探、从旁品察的意思,后来见太子行事谨慎公允,没有因此膨胀狂妄的迹象,渐渐便放了一半的心,除了逢六日召三公六部重臣入内揽总禀报一次朝中大事外,其余的日子竟一心只图保养续命。 由于对政事有处置权,也由于大局粗定,太子这个东宫太子的位子,坐得可比他的前任稳得多,但同时,也要累得多。有时在承乾殿听取了大量奏报,批阅完成堆的折子后,还要在自己宫中接见重臣,合议一些难决之事。 七月底,礼部宣布了今年春闱的星测吉日,皇上在朝堂之上就考官人选一事询问太子的意见,得到的回答是“兹事体大,不敢擅答,请容儿臣慎思数日”,虽然没有明确答复。但很明显他并不打算置身事外。可是扭转流弊决非一件轻松的事,弄不好就会事与愿违,所以大家在等待最后名单出来的时候。实际上就是在等着看这位新上任的太子地最终决策,是不怕得罪人。努力把他所赏识的那类耿介之士推荐上去,还是屈从于历年惯例,弄个圆融晓事的主考官,为某些特殊地人留下一道晋身的缝隙。 八月四日,中书诏令终于签发。由司礼官当众宣读。如果人地下巴真的可以掉下来的话,那天的朝堂之上一定可以遍地拣到下巴。副主考们全都是六部侍郎中最年轻气盛的官员,可主考官却是高龄七十三地原凤阁阁老程知忌。虽然程老大人已恩养在家多年未踏入朝堂,虽然阁老是个众所周知的名誉官位,但在制度上他仍然有着正一品朝职,属于可以被选任为主考官的范围内。 只是以前,还从来没有象他这样的人被重新起用过,众人在推测可能人选时也没有一个人想到了他。 不过太子所建议的这种老少配是为了达到什么效果,大家很快就体会了出来。程知忌并不是一个特别强硬的老臣。他温良、柔和,从不拒客,不抹人家面子。非常的识时务,只是时务不太认得他。因为他实在是太多年没有上过朝堂了。对朝中的人脉关系根本弄不清楚,跟其他人只须提点一下大家便心知肚明的事。到他这里非得把来龙去脉交待个丝毫不爽才行。关键是人要是没有特别铁地关系,谁敢贸然把殉私的话说的那么清楚,尤其是对着一个被人遗忘了好多年,根本摸不清他深浅地老臣。毕竟风险还是首先要考虑的事情,总不能路子还不熟呢,就不管不顾地抬着一大箱金银珠宝上门去求人办事,新上任地几个御史又不是吃素地。 但是从定下考官人选到入闱开试,只有十来天的时间。通向程知忌那里地门路还没来得及查清打开,这位老大人就收拾包袱进了考场。没有了外界的影响和各自的私心,那么既使是争论和异议也会变得单纯。其实老少搭配最大的缺陷就是年长的因循守旧,不接受新的观点,年轻的自负气盛,不尊重前辈的经验。太子在“慎思数日”决定人选时,首要考虑避免的就是这个。虽然最后的名单里并不全是他所建议的,皇上自己也改了几个,但大的格局总算没变,最终也达到了太子想要的效果。这主要归功于程知忌这个人确实选的合适。他虽然年迈,但性情并不固执,乐意听人辩论,同时他身为前代大学士,凤阁阁老,厚重的底子摆在哪里,十八位副主考第一天阅卷下来,对这老先生已是信服,无人敢不尊重他。一旦主考官不反感年轻人的不拘一格和鲁莽冒进,副主考们又承认主考官的权威裁断,那么相互制肘自然可以变成相互补益,不至于产生大的矛盾。 其实这一年的秋闱还远远做不到不遗漏任何的人材,因为那是不可能的,但最起码,这绝对是多年来最干净公平的一次科考。太子的目标是“无功无过”,他不指望一下子就清理完所有的积弊,也没有采取更强硬冷酷、更容易招致不满和反对的方式来保证廉洁,他首先要改变的就是“无弊不成科场”的旧有观念,切断许多延续了多年的所谓惯例,从而迈出整肃吏选的第一步。 秋闱顺利结束,没有起大的风波,这让皇上很高兴。他原本最担心的就是太子不晓时务,一味按自己的想法把朝政折腾的不得安宁,现在看他也渐渐和顺起来,心里自然欢喜。 转眼间草长莺飞,又一年的三月来到,内廷司开始忙碌准备皇族春猎、驾幸承山离宫的事。众皇子中除了前太子还在幽闭不得随驾外,其余的当然都要去,再加上宗室、重臣扈从的近两百人,每个都带着一群随行者,规模算是历年最大的一次。 “你这里也没有找到纪军零的踪迹吗?”在军帐里,来访地大理寺卿张强恨恨地摇着头,“他还真是个老孤狸,都怪我一时不察……” “纪军零落网是迟早地事,我不急,”太子叹息道,“我急的是纪军零涉及到的事情,皇上到底是怎么想的?” 张强这时已经知道了其中之事,当然能够理解太子地急迫心情,不过对于宫里现在的状况,他要更清楚一些,立即劝道:“你先安安心。纪军零谋叛逃匿,陛下对他们一脉正在气头上,哪有那么容易就把人弄出来的?” 纪凌尘也点头同意张强的建议。 于是,只能将纪军零逃狱的消息告诉了皇上,皇上自然大怒,下令全力缉捕。 “你说什么?贤妃现在被封为皇后了?”静夜之中满含怒意与惊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微微的回响,沉闷而又碜人,“这怎么可能,皇上就这么信任他们吗?” “下官也百思不得其解啊。按说我们的动作也不慢,一得到消息之后,便立即开始计划,而且最初的一切都很顺利,我们密报贤妃私藏焱妃的牌位上贡,钦天监的人也马上就前往那里察看。钦天监主事夏权他一向不是会悄悄掩事的人,正直无私,不喜欢趋炎附势。这时我再奏本上报皇上,事情只要一闹出来,夏权失职的罪名轻不了,他恼怒之下,必会全力追查贤妃。能在贤妃宫里密室自由进出的人不多,贤妃的嫌疑就算不能坐实,至少也很难洗清,这两个人要是翻了脸,谁赢谁输都对我们有利。可是……谁知事情竟会这么巧,牌位居然就在今天被贤妃给送到了钦天监了,我们的眼线探听不出他们是怎么跟夏权解释的,总之现在宫中风平浪静,皇上也没有追究,那天的情形是怎么样的,谁也不清楚。如此情境之下,你逼我向皇上告状,我能告什么?” “那听瑞王的意思,是想退缩了?”“瑞王,不是我想退缩,现在对方的实力有多强你是知道的,我虽然是御史,奏报可以不经东宫直达天听,但说话总得有点儿影子才行。贤妃,不,皇后,自承山护驾以来,圣宠正隆,没什么把柄,我也是有心无力啊。” 在昏黄的油灯下。纪军零脸上光影跳动,显得有些狰狞。他注视着面前的中年人,冷笑了数声:“你怕什么怕?暗箭最是难防。纪凌尘他们能在一两年之内就连续扳倒太子和皇后,靠得不就是暗中谋划么?再说你也没有别的选择。你那些烂事的证据都在我手里,不帮我,我就毁了你,绝对不会手软地。” 中年人咬了咬牙,目光快速颤动了数下。 “我幕后暗中谋事这么些年。岂是如此容易就被击垮的?”纪军零用冷漠的目光看着他,毫不放松,“纪凌尘他们要真以为我已无还手之力,那他地末路就不远了。” “话虽是这么说,我也相信这朝中为瑞王您效力的人不止我一个,但要攻击,总得有个由头,原本以为抓到了祭奠焱妃这桩事,偏偏结果又是这样。所以依我之见。近期之内还是安静些地好,瑞王住在我这里,谁也不知道。来日方长嘛,也不急在这一时啊。” 纪军零眸中闪过一缕寒光。他倒是相信自己来日方长。但对于宫中的老皇上来日还有多少。那可是一点把握都没有。凭着以前瑞王的身份时握住的把柄和人脉,他隐身京城。在最危险的地方躲藏了这么久,为的可不是苟延残喘,何况就算他想喘,也得喘地下去才行。虽然他在眼前这位丞台御史的面前大放狠话,可实际上,由于于明成的反水和秦湄儿的垂死挣扎,他设在暗处的力量已经被扫荡得差不多了,现在尚保存着的那些,联络起来也非常困难。朝中虽有几个可以暗中控制的大臣,但现在谁也不敢去面对东宫新太子如日中天的气势,每每令纪军零愤闷不已。当然,如果能悄悄潜出国境逃得余生,纪军零也不是非要与纪凌尘继续为敌,但数次潜逃数次被逼回的险境,令他明白外面搜捕地严密程度,显然是不会在鱼死与网破之间留出任何第三通道的。但要是继续这样毫无作为地淹留京城,纪军零又实在拿不准那些被他用把柄控制着的庇护伞们,究竟还能在他头上撑多久。 其实此时地纪军零,已如同被捞到了岸上的鱼一样,若是不扑腾两下,就绝对逃不过慢慢渴死地结局,所以他日夜煎虑,所思所想都是如何找到纪凌尘最致命地弱点,能出一次手就出一次手,至于行动本身是险还是稳,现在对他而言根本毫无意义。 “瑞王,我这可是为你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夏御史被纪军零阴恻恻的神情弄得有些不安,脸上地笑容十分僵硬,“也许躲过这阵风头,情况就能转好了……” “夏大人,”纪军零没理会他的废话,抿着嘴角道,“你不是说要抓些由头么,其实只要我们胆子大一些,手段再厉辣一些,抓证据并不难。因为……我知道证据在哪儿……” “在……在哪?” “在那个废弃的冷宫下面里。”纪军零从齿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春猎时我本来已经去搜查过一次,但那时纪凌尘他们去了承山,留守的人大概事先有所察觉,象是个无人住的鬼宅子一样,让我扑了个空。可是现在纪凌尘他们回来了,那里大概又变得很热闹,纪凌尘显然是一步步在准备翻案了,人证物证一定开始慢慢集中回京城,能放在哪儿呢?东宫自然不方便,还是放在纪凌尘他们那个被人遗忘的冷宫那里最为妥当。夏大人,只要我们能攻破那里,何愁拿不到纪凌尘一直处心积虑想要翻案的把柄?” 夏御史艰难地吞了口唾沫,脸色发白,驳道:“瑞王,话是这样说的,可办起来就没这么轻松了。冷宫再怎么荒凉也在皇宫啊,要攻破它,动静小不了,巡防营可是新太子使出来的人,会不管?” “那当然要找时机才行。”纪军零冷笑数声,“你忘了,再过五天就是我们这位新任太子殿下纳妃的日子了。想想不知是陛下的性子急还是贤妃的性子急。还没登基呢,就这么着急……说到底,走个过场罢了,你们御史竟没人弹劾……” “瑞王。太子殿下已是第四辈了,又非初婚。就算是走过场,好歹走过了,怎么弹劾啊?” “我说说罢了。也没逼着你非在这桩事上去惹他。” 夏御史瞟了纪军零一眼,没有接话。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二十章 “闲话就不说了。单说选妃那天,太子新立,宫中以皇后为尊。这场面。怎么都小不了。到时全城同欢,上下同乐,不比过年还热闹?巡防营那点人手,早过去维持秩序去了,冷宫一向比较荒凉,又被废弃多年,谁顾得上它啊。”纪军零的眉间荡过一阵杀气,嘴角狠狠地一抿,“我还能召集些人手,钱军侯也是我地人,你去替我联络,他那里有八百府兵,只要夙夜出动,以快狠为则,静悄悄吞一所废弃的偏殿,还不是易如反掌?” 夏御史目光闪动,显然不似纪军零这般有信心,嚅嚅问道:“那要是失败了呢?” 纪军零冷言如冰地道:“我们已是背水一战,还能谈什么胜败!” 夏御史缩在袖中的手不由自主地痉挛了一下,忙稳了稳自己的表情,勉强笑道:“说的也是,不冒一点险,又怎么能成大事。我看这样好了,反而还有几天的时间,瑞王你先策划一下细节,我也尽快与钱军侯商讨,事先多做些准备,自然也能添些把握。” “那外面就辛苦夏大人了。” “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套。夜已深沉,我就先告辞了。”夏御史打了两声哈哈,慢慢走出暗室,在外面将门细心关好,这才沉思着走向自己地寝房。 “老爷,怎么这么晚才回房?又去见那位瑞王了?”刚进入内室,一个只穿着家常衫裙,弯眉凤眼的娇俏女子便迎了上来,为夏御史宽衣。 “瑶珠,你怎么还没睡啊?” “老爷不回来,妾身怎么睡得着?” 夏御史笑了笑,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他与元配夫人感情淡漠,大家别院各居,最宠爱最信任的就是这名小妾瑶珠,当日纪军零半夜逃入他的寝室时,瑶珠就在场,故而有关纪军零之事,对她也没多少可瞒的。 “老爷每次去见了那个瑞王,出来后都神思忧虑,实在让妾身不安。虽然妾身是女流之辈,但老爷如有烦难之事,跟妾身说说,也算是一种排解啊……” “你哪里知道,”夏御史往枕上一靠,长叹一声,“这个纪军零,越来越发疯了。他倒是背水一战,可我凭什么要把家小性命前程富贵都拿给他去赌?” “不是说……老爷有把柄在他手里吗?” “没错,是有把柄……”夏御史眼眸沉沉地看着帐顶的团花,慢慢道,“不过我一直在想,总这样被他制着也不是一条活路,也许我能将功补过,从太子殿下那里讨一个恩赦呢……” 瑶珠灵动的双眸一转,立即明白:“老爷的意思是说,稳住纪军零,去东宫告发,以求戴罪立功?” “还是你聪明,”夏御史伸指在她脸上弹了一下,笑了笑,“纪军零是现在太子殿下最想得到的人,如果我立下这个功,不要说抹去旧罪,运气好地话,能保住日后的前程,只怕也有指望……” “老爷……拿得准么?” “现在的太子殿下,已不象他当昭王时那样不知变通了。我犯在纪军零手里地事,不过是贪贿,庇护了几个凶犯而已,早就过了七八年,不值得放在心上。他如肯恩赦我,立时便能拿住纪军零这个心腹之患,无论怎么权衡,他都不该拒绝的。”瑶珠眼波如水,笑生双靥,柔声道:“如真能象老爷所说地这样,那可太好了。这担惊受怕地日子实在难熬,老爷还是快些去东宫首告的好。” “你说地对,我原来是求稳求平,想收留这个瘟神两日,快些送走了的好,虽知他逃不出去,倒讹上了我。这日子确实熬不住了,我已决定,明日早朝后,就去东宫求见太子殿下。” “明日?” “这样的事,宜早不宜迟,明日就去。” “老爷的决断,一定不会有错。那就喝口安神汤,早些歇息吧,明日还有得折腾呢。”瑶珠说着,起身去茶炉上端来煨着的汤碗,喂给夏御史喝了两口,扶他躺平,轻轻为他打扇。 也许是心中作了决断,稍稍安宁,也许是那安神汤的确有效,不及一刻,夏御史便沉沉入睡。瑶珠等他鼾声起时,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又低低叫了他两声,见没有回应,立即放下扇子,悄悄下了床,裹起一件黑色披风,身如魅影般飘闪而出,很快就消失在如墨的夜色之中。 太子选妃典礼的京城朝局,由于老皇的休养与新储君的求稳而显得有些波澜不惊。在没有什么更大事件发生的情况下,丞台御史夏御史的突然死亡引起了大家的关注。 不过一开始,此事并不怎么轰动,因为京兆衙门最先得报前往勘探时,得出的结论是“意外失足,溺水而亡”。虽然一个从二品大臣在自己家后花园淹死还算是一桩可供人嗑牙的谈资,但这到底不是什么值得惊诧的大事。可是接下来,事情的发展渐转离奇,夏御史的夫人坚称对夫君死因有疑,京兆衙门无奈之下,请求刑部介入。张强指派了手下一个新提拔起来的侍郎前往细查,此人在夏府内院及后花园摸摸查查一番之后,又把府中上至夫人下至丫环家院,只要是日常与夏御史有接触的人都叫来一个个问了个遍,当天便宣布此案为“他杀”,一时全城哗然,刑部得报后也随即决定立案详查。 到了七月底,册立太子侧妃的婚典如期举行,虽然减去了群宴、歌舞等几项程序,太子又坚持取消了烟火盛会,但对于老百姓而言,只要还有浩浩荡荡的凤辇巡游就已足以引得全城出动观看,以鼎沸的人声弥补了不奏喜乐的缺陷。 正如纪军零所说的,冷宫并不在迎亲队列巡游的路线上。被远远的喧闹声一映衬,这里显得犹为清静,直到天亮,冷宫也没有受到任何外来的侵袭,纪军零那一晚在夏御史面前所放的狠话,显然没有能够真正付诸实施。 太子处理完侧妃事项,一直在忙,从早上到黄昏,基本上全部在处理事务,老皇有意将朝政转交于他,自然将相关事务都交付他解决。 “我们查到的结果是这样地,”纪凌尘看了看自家二哥发黑的脸色,心里暗喜,被推上那个位子的人不是自己,为了不打击自家二哥,端正了一下脸色,“此人叫袁森,在我身边已经七八年了,从侍从一直做到亲将,向来深受信任,他也是这件事少数几个知情人之一。凡是知情者,谁地嫌疑都不能免……” “你直接说结果好了,”太子挑了挑眉,当做没看到这个糟心的二弟幸灾乐祸的蠢样,免得白白气着自己,“推理过程就省略吧,我知道的。” “是。最终这个袁森自己也承认,他曾经把冷宫之事,说给他地妻子听,我们立即查了他地妻子,开始没发现什么异样,后来几经周折才查出,她是纪军零培育的女子之一,从她的口中得知,她们被整理成一个江湖组织,名称为幻音坊,旗下女子多为前朝剩余的子民,以前是听从轩辕明玉的,自从轩辕明玉出事之后,就被纪军零私下给接管了,前朝所有的势力也被他接管……” “前朝?”太子目光微动,“又是前朝……” “是,太子选妃前溺死的那个夏御史,他最宠爱地一个小妾也是这样的女子,虽然她把这个身份隐藏得很深,但最终还是被刑部翻出了来历。” 太子的脸上慢慢挂起了些冰霜之色,叹道:“前朝已经灭掉了这些年,却直到现在也不能忽略他们的影响力,前朝中,毕竟不止一个轩辕明玉而已……” “说起来,前朝已经灭国这么久了,还有人这么惦记,满腔热血要复国,到底是怎么想的,现在安稳的生活不好吗,真是奇哉怪哉。”裴子画插言道。“从龙之功,前朝的信仰,并非只集于书中,有何奇怪的?”太子捻动着衣角,慢慢道,“这两件事,看似不太相关,但都牵涉到了幻音坊的女子,不妨暂且联系在一起想想。纪军零当年为了权利抛妻……,他与前朝的关系不浅,我总有种感觉,觉得他好似还在京城一般……” 裴子画赞同道:“我也这么觉得,外面的搜捕如此严密,却一直没有抓到他的行踪,那么他确实很可能根本没离开过京城,而是隐藏在什么不会被搜查的地方,比如御史府之类的……” 纪凌尘瞟了他一眼,“是谁跟我说过已经在外面发现了纪军零的线索,正在派人查呢?” “查过了……是那老东西放的烟幕……”裴子画闷闷地道,“如果我当时不是急着赶来看你,也不至于会上那么傻一个当,真是丢脸啊……” 太子不禁一笑。安慰道:“好啦,这也不算丢脸,顶多算是丢丢面子罢了。” 裴子画转动着眼珠疑惑了半晌。方问道:“丢脸和丢面子,不是一回事么?” “是吗?”太子想了想。点头道,“好象是一回事。” 纪昀坐在他膝侧,不由咧开嘴,裴子画伸出手去一拧,道:“你这小家伙。看你父王气我你很高兴是不是?” “是!”纪昀的脸颊被拧得变形,仍是大声回答,旁边的人顿时被引得笑倒了一片。 “好了,不跟你们一般见识,总之我丢多少面子,就要数倍地拿回来,”裴子画扬着下巴道,“王爷你听着,纪军零现在归我收拾。他就是藏在老鼠洞里我也能把他挖出来,你就不许插手操心了,听见没?” 太子知他好意。微微一笑,算是答应了。 这么又拖了一个多月,还是没有纪军零的消息,饶是裴子画也不禁感叹,纪军零太狡猾了,都没有他的任何消息,可见这些年隐藏的实力有多少,如若不是,出现了于明成这个变数,只怕想要扳倒他,不是易事,如果等着新太子上位再重新定罪,只怕难以服天下人的心。 回到景王府后,纪凌尘觉得有些疲累,扶着秦安安,正想到卧榻上去躺一躺,这时房门一响,裴子画大摇大摆走了进来,脸上带着神秘地笑容,得意洋洋地道:“有个好消息,你要不要猜一猜?” 他不问人家要不要听,却问要不要猜,一看就知道他现在有些无聊。纪凌尘懒得理他,一闭眼睛,就倒了下去。 “猜嘛猜嘛,”裴子画赶过来将他拖起,“我发现你最近运势很强,有点心想事成的味道。这个好消息对你来说绝对是锦上添花,我让你猜三次!” 纪凌尘定定地瞧了瞧他满溢着笑意地眼睛,心里突然一动,失声道:“你抓到纪军零了?” 裴子画脸一板,非常不满地道:“我不是让你猜三次的吗?” 秦安安在一旁大乐道:“一次!” 裴子画回头瞪视的看着她,“是你相公一次就猜中了,又不是你猜的,你得意什么?” “你别欺负安安,”纪凌尘把他的手臂拉过来,“说说看,怎么抓到的?人现在在哪里?” 裴子画伸出一个巴掌,在纪凌尘面前翻了翻。 “暗一!”纪凌尘无奈地横了裴子画一眼,向外扬声叫道,“拿一千两银票进来!” 屋外应了一声,片刻后暗一便推门而入,手里的银票看起来还挺新的,“宗主,银票拿来了,您要做什么?”“给他吧,”纪凌尘用下巴指了指裴子画,“人家现在是右宰辅的得意女婿,在朝中又谋得新官职,今时不同往日回答问题是要收钱的,我刚才问了两个问题,他出价五百,两个自然就是一千……” 裴子画喜孜孜地从暗一手里把银票抽过来,展开鉴定了一下真伪,笑道:“我本来出价是五十两一个的,谁知你景王爷这么有钱,非要给我一千,我只好却之不恭了。”暗一鄙视的眼神看着裴子画,对于他的厚颜无耻已经敬佩不已。 ??“好,收了钱,我就回答你吧,”裴子画心满意足地将银票收进怀里。“会庇护纪军零的人,不外乎三类,前朝、旧部暗桩和被他拿住把柄的人。有这么些方向就不难查,他最后是在一所尼庵里被我找到的。我跟你说哦,抓到纪军零是小事,关键是那个尼庵里有个小尼姑好漂亮呢,我准备明年让她出名……” ?“关在哪儿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二十一章 “小尼姑吗?还在那尼庵里啊,我凭什么把人家关起来?” “裴子画……”纪凌尘的语气里终于透出些危险的调子。裴子画笑着举手投降道:“好啦好啦,纪军零关在我一个铺子里,你放心,他能逃得出天牢,可绝逃不出我家铺子。” “又是前朝女子在隐匿他吗?”纪凌尘若有所思地问道。 “是啊,当初前朝地那些旧部还真让人头疼呢,象砂子一样散在各处,就连我也不敢说什么时候捡得干净。” 纪凌尘的视线,定在赭格绿纱地窗扇上。默然了良久后,才挥手让裴子画退下。 裴子画起身伸了个懒腰,倦倦地道:“昨晚跟笑儿比赛捡豆子。没睡够,得去补一觉。笑儿又输了。明天必须磨一笼豆腐出来。你和王妃就等着吃吧。”说着晃一晃地向外走去。 中秋之后的大雨是最能洗刷暑意地,淅沥数日后炎夏渐渐远去,早晚的空气已十分凉爽。整个朝野在太子的监国下也是风平浪静,一切如常,只有礼部为准备皇帝寿诞的仪典稍稍忙些。除了个别受纪凌尘信任地朝臣和宗室以外,没有人知道一场酝酿已久的风暴即将来临。 八月三十的早晨。居于东宫内院的太子妃早早起身,梳洗盛装,令人带着昨夜已打点好的太子礼服,又亲自去检查了一下今天要用的寿礼,确认一切妥贴后,才重新进来禀知太子,夫妻二人同上一顶黄舆,在东宫仪仗的簇拥下进了禁苑,至丹樨落轿,改步辇直入皇帝寝殿。 此时皇上刚由皇后服侍着起身洗漱完毕,听报太子夫妇进来请安,脸上漾出笑纹,忙命人宣进。 “儿臣携妇,叩请父皇圣安,并恭祝父皇千秋!”太子与太子妃先向皇上三拜行了大礼,又转向皇后磕头,“叩请母后金安。” “快平身,平身吧,”皇上笑着抬手,“时辰这么早,一定没用膳。来的刚好,午宴要跟臣子们一起,多半吵闹,咱们一家子,也只能安安静静吃个早饭了。” “儿臣谢父皇赐膳。”太子拜谢后,便坐于皇上的左侧,皇后皇后居右,侍女们立即穿梭往来安盏排膳,太子妃则坐在下首布菜,恪尽儿妇之责。 这一餐饭倒也吃得其乐融融,气氛甚是和睦。随着时间地推移,太子原本地几丝忐忑不安早已被他自己牢牢压下,尤其是见到母后的安宁沉稳后,心志更是坚定。 饭后皇上问起几件朝事,皆是太子预料到他会问地,所以答得很顺很周全,让皇上甚是满意,夸了他两句,又命人摆棋要与他对弈。 棋行一半,胜败难分时,太子突然停手,道:“父皇,已过巳时,想必百官齐至,父皇该起驾去武英殿了。” 皇上盯着棋盘又看了一阵,甩甩袖袍道:“盘面形势胶着,看来一时半会确实难以终局,罢了,仪典后咱们父子再战吧。” 刘总管见势赶紧出去传驾,皇上在皇后的搀扶下起身更衣,出了殿门。就在他将要登上天子步辇时,殿廊侧门处突然传来尖锐的嘶吼之声。 “我要见陛下……我有要事……狗奴才,放开我……陛下!陛下!您不能去……他们有阴谋要……呜呜……”大概有什么掩住了嘶喊之人的嘴,接下来便是一片挣扎声。 “怎么回事?是谁?”皇上皱起花白的眉毛,厉声问道。 “是良妃。”皇后淡然地道,脸上声色不动,“她狂疾已久,总难痊愈。臣妾没有安置好,惊了圣驾,请陛下恕罪。” 良妃就是前皇后,自从被褫夺皇后封号之时,就降为良妃,封禁在自己的宫内。 “哦,良妃,”皇上想了想,“对,你跟朕说过,她的症侯有些不好。良妃这人啊,就是太心高气傲,经不得摔打,这狂疾便是由此而起的。她入宫多年,朕也不忍心看她晚景凄凉,你多照看她些吧。” 皇后柔柔一笑道:“臣妾掌管后宫,这本是应尽之责。何况对于良妃,臣妾本也有许多不忍之处,尽量宽松以待,却没想到竟让她闯到了这里惊扰,看来还是没有把握好分寸。” 皇上拍拍她的手背以示宽慰,廊外这时也安静了下来。在刘总管拉长了语音的“起——驾——”声中,大兴地位最高的四个人分乘两抬步辇,翠华摇摇,不疾不徐地前往武英殿而去。 为办好此次皇帝寿辰仪典,武英大殿内的陈设已布置一新。有资格入殿之人按身份位阶的不同分别设座,宗室男丁以景王为首,居殿右首阶,女眷则由低矮金屏围于御座左前方的独立区域,百官按文武品级左右分坐,品阶越低的人离御座越远,五品及以下官员则只能在殿外叩拜后退出,没有资格参与接下来的赐宴。由于不能歌舞取乐,殿中不必留出太大的空场,礼部刻意安排大家坐得比较紧凑,只在距御座台阶前三丈远的地方铺了十尺见方的锦毯,以供仪典中途献颂圣诗的人站立在那里咏诵。对于礼部而言,这些本是做熟了的事情,流程、规矩、殿堂布置皆有制度和常例,除了琐碎以外别无难处。 可临到寿仪前几天,这套闭着眼睛都能按部就班完成的差事却突然出现了变数,因为参加名单上临时添了一个人。身为大兴曾经的罪臣,这个人跟任何一拨儿殿中人都挂不上边儿,竟然是传言已经死掉的长乐公主!撇去她的身份不说,况且还有罪名在身,在皇族朝臣们中皆不好安插,可偏偏这位客人是太子亲口说要请来的,当时太子殿下在旁边还特意叮嘱了一句“好生照应”,所以是绝不可能弄到殿角去坐的,为此礼部诸员可谓伤透了脑筋也想不出解决之道,急得焦头烂额。谁知到了寿仪当天,这个结居然不解自开,刚迈上台阶的这个人还没来得及跟前来引导的礼部执员说一句话,裴子画就蹦蹦跳跳迎了过来,脸上笑得象开了花儿似的,一副熟得不能再熟的样子,坚持要拉他跟自己同坐。礼部尚书本来正头大呢。现在一看正好,就含含糊糊地把这个人当成裴子画的人打发了,反正他跟裴子画坐同一张桌子。不挤别人,那里离御座又近。又不显委屈,倒也皆大欢喜。 金钟九响,太子搀扶着皇上上金阶入座,立足方稳,他地目光便快速地将殿中每个角落都扫了一遍。见那个人微笑着坐于裴子画身侧,而自己弟弟的神情也算安稳,这才稍稍放下心来正式开始。除却减少了歌舞和乐奏,仪典的程序与往年并没有多大地区别,也就是亲贵重臣们分批叩拜行礼,献上贺辞,皇帝一一赐赏。之后唱礼官宣布开宴,等天子点箸,酒满三盏。再由太子率领有资格献礼的宗室宠臣们一个接一个地当众呈上他们精心挑选准备地寿礼。一般来说,行拜礼时整个大殿还比较肃穆。但到了呈寿礼这一步。殿中气氛基本已转为轻快,等所有的礼物一一当众展示完毕。有自信的朝臣们便会去请旨,站到殿中的锦毯之上,吟诵自己所作的颂圣诗,以绝妙文辞或滑稽调侃来博得赞誉,赢取上位者地关注。按以前的经验来看,这块锦毯之上年年都会出那么一两个特别出风头的人,所以大家都边吃喝边等着今年会有谁在此一鸣惊人。 纪凌尘笑着跟旁边的大臣说这话,目光却轻飘飘地扫向了侧前方,唇角地线条稍稍一收。 在他视线的终点,低眉垂目的长乐理了理素色薄衫地袖口,将半垂于脸侧的黑云头纱拂到脑后,面容苍白,但却眸色沉凝,一夜之间似乎长成了大人,在与太子地目光暗暗交汇后不久,她慢慢地站了起来。 “小姑娘,您要去哪里?”坐在她旁边地以为贵妇有些讶异地低声叫道,可长乐却似根本没听见一样,长裙轻摆间已迤逦步出金屏之外,缓步走到殿中锦毯之上,盈盈而立。 大兴皇室不乏才女,为皇帝做诗贺寿的人也不在少数,但那都是宫闺之作私下敬献,还从来没有人在仪典中当众站到锦毯上过,幸好长乐自从脸部烧伤之后,皆以面纱遮挡,认出来的额人很少,但是一些皇室宗亲却是再也熟悉不过的,更何况长乐现在本身又是一位颇具争议的人,她可是给太子戴绿帽子的证据啊。因此她的身影刚刚出现,满殿中便已一片宁寂,大家都不自禁的推杯停箸,睁大了眼睛看她,连御座之上的皇上也不由自主地放下手中的金杯,略有些吃惊地问道:“这是……,长乐?你怎么会在这里呢?你不是死了吗?” “罪臣长乐……”长乐眸中露出决绝之意,深吸一口气,扬起了下巴,“请陛下恕罪,罪臣长乐确实被瑞王囚禁,只是却被景王派出的人救出,留下贱命一条,罪臣长乐感念景王救命之恩,将在瑞王那里收集到的欺君罔上、陷杀忠良的大逆之罪的证据,递呈皇上。惊扰陛下雅兴,罪臣罪该万死,但瑞王之罪实在霍霍滔天,人神共愤,罪臣实不敢瞒,若不供呈于御前,大白于天下,只怕会引来上天之谴,还请陛下圣明,容罪臣详奏。” “你在说什么……”皇上迷惑中有些不悦地道,“瑞王不是在逃吗?他的罪朕还没处置过……长乐乐,你,你的身世朕也看你可怜不予追究,没有第一时间将你处置,你还有什么不足,要在朕的寿仪上闹这样一出?” “罪臣为什么会在这寿殿之上供罪,陛下静听后自然明白。”面对皇上阴沉沉射过来的目光,长乐乐一咬牙,胸中的怯意反而淡了些,语音也更加清亮,“十三年前,瑞王与皇后串谋,陷害焱妃,伪造密告信件,诬陷焱妃与前朝余孽轩辕明玉有苟且,瞒骗君主,最终酿出泼天大案,此其罪一也……” 就这样一句话,整个武英大殿如同沸油中被淋了一勺冷水一般,瞬间炸开了锅。皇上的脸色也刷得变了,抬起一只颤抖的手指向长乐公主,怒道:“你……你……你疯了不成?” “为坐实诬告内容。瑞王暗中联合朝中势力利用皇后的嫉妒之心,此其罪二也。”长乐乐完全不理会周边的干扰,仍是高声道,“瑞王借机在皇上处置此事时,将焱妃所出的皇室子嗣夺走,训练为自己的棋子,灌输其憎恨皇上与兄长的思想,暗害皇上,并怂恿、鼓励前太子谋逆抗旨,出兵以清君侧的名义篡夺皇位,不得不就地剿灭。此其罪三也……” “住口!住口!”皇上终于听不下去,浑身上下抖得如同筛糠一般,嘶声大喊。“来人!把她给朕拖下去!拖下去!” 几名殿上禁卫面面相觑一阵,犹犹豫豫地走过去。刚伸手碰到长乐衣衫。被她一挣,立时便露出不敢强行动手的表情。呆在一旁。 “瑞王嫉恨皇上,以其玩乐的表面欺瞒皇上,并暗中收买人手,引诱前太子妃为其所有,将皇上和皇室所有的子嗣下了绝子药,这也是为什么皇上至今子嗣、子孙凋零的原因,此其罪四也,”长乐知道此时不能停歇,看也不看身旁地禁军武士,凭着胸中一点气势,毫不停顿地道,“冤案发生后,瑞王与皇后倚仗兵权朝势,封住所有申冤言路,凡略知内情良心未泯意图上报者,均被其一一剪除,所言不达天听,此其罪五也。五条大罪,桩桩件件由瑞王亲笔供述,决无半分虚言。罪臣阅其手书后,惊撼莫名,日夜难安,故而御前首告,还望陛下明晰冤情,顺应天理,下旨重审赤焰之案,以安忠魂民心。若蒙恩准,罪臣纵死……也可心安瞑目了。” 长乐眸中珠泪滚下,展袖拜倒,以额触地。这个缓缓磕下的头,如同重重一记闷锤,击打在殿中诸人的胸口。虽然言辞简洁,并无渲染之处,但她今天所供述出来地真相实在太令人震撼了,但凡心中有一点是非观和良知的人,多多少少都被激起了一些悲愤之情。在满殿地哗然之中,吏部尚书史元清第一个站了出来,拱手道:“陛下,长乐公主所言惊骇物议,又有瑞王手书为证,并非狂迷虚言,若不彻查,不足以安朝局民心。请陛下准其所奏,指派公允之臣,自即日起重审当年焱妃之案,查清真相,以彰陛下的贤明盛德!” 他话音刚落,中书令柳澄、裴右宰辅、凤卓然、秦铭等人已纷纷出列,均都大声表示:“史尚书之言甚是,臣附议!”众人这时的心情本就有些激动,这些又都是份量颇重的朝臣,他们一站出来,后面立即跟了一大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二十二章 “你们……连你们也……”皇上脸上松驰地颊肉一阵颤抖,咳喘数声,整个身子有些坐不住,歪倾在御案之上,将一盏香茶撞翻在地,“你们这算什么?逼朕吗?焱妃人都已经死了,还说什么罪不罪的,区区一封手书而已,真伪难辨,就这样兴师动众起来,岂不是小题大作?都给朕退下……退下……” “陛下,”秦铭踏前一步,昂首道,“此事之真相,并非只关乎瑞王应得何罪,更主要的是要令天下信服朝廷的处置。冤与不冤,查过方知,若是就此抹过,必致物议四起,百姓离心离德,将士忧惧寒心,所伤者,乃是陛下的德名与大兴江山的稳固,请陛下接纳臣等谏言,恩准重审焱妃之案!” “臣附议!附议!”裴子画几乎是挥着手道,“这样的冤屈,涉及到右宰辅的母妃,殿上的谁敢摸着良心说可以听了当没听见,不查不问的?案子审错了当然要重审,这是最简单地道理了!” “放肆!”皇上气得须发直喷,牙齿格格作响,“咆哮金殿,裴子画你要造反吗?!” “臣也附议,”纪凌尘冷冷地插言道,“长乐公主当众首告,所言之过往脉络分明,事实清楚,并无荒诞之处,依情依理依法,都该准其所告,立案重审。臣实在不明,陛下为何犹豫不决?” 他这句话如同刀子一样扎进皇上的心中,看着儿子脸上的冷硬与嘲讽,令他急怒之下,竟说不出话来。就在这时,一直冷眼旁观,默默不语的皇太子殿下,终于在众人地目光中站了起来,滚龙绣袍裹着的身躯微微向老皇倾斜了一下,在那份衰弱与苍老面前显示出一种令人眩目地威仪与力度。 “儿臣附议。” 就这样简简单单地四个字,却仿佛带着霹雳与闪电的能量,落地有声,瞬间压垮了皇上最后地防守与坚持。 在皇太子明确表态之后,剩下的一些尚在观望的朝臣们,霎时也如风吹麦浪般纷纷折腰,七嘴八舌地嚷着“附议”二字。连其他的闲散王爷在畏缩了片刻后,也小小声地说了些什么,站进了阶下进谏的队列。 如果单单只是群臣的骚动的话,皇上还有几分信心可以威压住他们,但此刻面对纪凌尘的烈烈目光,他开始有些心神慌乱。 因为他了解这个儿子对于已经过世的母妃的感情,当初在绝对劣势的情况下,他尚且会不计得失大力争辩,现在确凿的证据已经出现,纪凌尘当然不肯善罢甘休。 不压住这个儿子,就稳不住当前嘈乱失控的局面。况且一向护着纪凌尘的太子现在也主张这件事情,那么身为未来皇位的继承人,在自己已经没有后续支持的情况下,还怎么压制。皇上左思右想才突然发现,他现在手里已经没有什么有分量的东西,可以辖治得住一位政绩赫赫的战神王爷,还有监国太子了。 对于天性凉薄的老皇而言,纪凌尘超出预计之外的成长远远比长乐刚刚披露的真相还要令他觉得震动和难以接受,所以他咬着牙,游目殿内,想要找到一些支撑的力量。 老臣、新臣、皇族、后宫……每一个人的脸上都看不出他所希翼的表情,即使是温婉柔顺的皇后,此刻的眼睛也明亮得令他无法直视。 雄踞至尊之位,称孤道寡数十年,皇上直到此时才真正品尝到了孤立无援的滋味。更重要的是,如今的他已做不到象当年那样,强悍粗暴地否决一切异议了。 在一番鼓嘈之后。大殿上慢慢还是安静了下来,但这份安静中所蕴含的沉默力量,却比刚才那一片混乱地叫嚷更令皇帝感到压力沉重。因为这显然已经不是冲动。不是单纯的随波逐流,冷静下来的群臣们。依然全部站在进谏地位置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表现出退缩之意。 皇上知道,事情既然已经发展到这个程度,那么无论再僵持多久,结果永远只有一个。 “朕……准诸卿所奏……” 老皇虚弱地吐出了这几个字。纪凌尘的心头顿时一阵激荡,不过他立即控制住了自己,没有形诸于外,只是飞快地看了太子一眼。 “陛下既已恩准重审焱妃一案,这主审地人选也请一并圣裁了吧?”刑部尚书恭恭敬敬地躬身道。 “这个场合不议朝事,”皇上的口气有些绵软地拒绝,“……主审人选改日再定。” “陛下,兹事体大,不宜拖延。既然今日已经这样了,又何必改期呢?”中书令柳澄接言道,“老臣刚刚想了想。这主审人选非同小可,须德高望重、忠正无私。且又精明细致才行。一个人恐怕难当此大任,还是多择几名。共同主审才好。”“柳大人之言甚是,”刑部尚书立即道,“臣举荐右宰辅。” “臣举荐凤丞相!”裴子画的嗓门儿依然很大。 面对此伏彼起的举荐声,皇上用力闭了一下发涩的眼睛。其实谁来做主审官已经无所谓了,只要纪凌尘还在,焱妃一案将来地结果便清晰可见,即使是身为九五之尊的自己,现在恐怕也无力阻止。最后,右宰辅、凤卓然和大理寺正卿张强成为了支持率最高的主审官候选,皇上在心头突然涌起的疲倦感中让了步,全部照准。当承担重任的三人跪拜领旨时,一直把持得很稳的纪凌尘突然觉得喉间有些发烫,不由自主地将视线投向了皇后。 皇后依然保持着沉默,在象一锅沸水般翻腾着的朝堂上,她安静得就跟不存在一样。可是只要认真一点观察,就可以发现她那双黑嗔嗔深不见底的眼睛,一直灼灼地盯着御阶之上佝偻着身体的苍老帝皇,仿佛想要穿透那衰败虚弱地外壳,刺入他强悍狠毒、唯我独尊的过去…… 但是皇上并没有感觉到皇后的目光,他正抖动着花白地须发,颤巍巍地起身想逃离这间令他呼吸不畅的大殿。太子和朝臣们依然在他离去时恭敬地跪拜,但至尊天子心中地感觉已经与以前俯视群臣时截然不同了,这种不同是骨子里地,被感觉得越深刻,越是没有言语可以形容。 皇后依常例随同皇上起身,但她刚刚伸出想要搀扶的双手,皇上就一把推开了她,只靠在刘总管地肩上,独自一人孤零零地登上了龙辇。对于这种拒绝,皇后并不在意,她的唇边勾起了一丝淡然的笑意,安之若素地另乘步辇返回内宫。 皇帝寝殿的小炕桌上,上午未完的那盘棋局依然按原样摆着,一子未动,皇上踉跄着进来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个,顿时怒从心头起,一把掀翻了棋盘,黑白的玉石棋子四处飞溅,有几粒还砸在他自己的脸上,砸得皮肤隐隐生疼。 寿仪之后,父子再战……可如今还能再战什么呢?无论棋局的结果如何,当他不得不违背自己的心志,屈从于太子和朝臣们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弃子认输。 焱妃一案是横亘在父子们之间最大的一个心结,这个皇上早已知道,但他没有想到的是,这桩案子的背后居然还有那么多连他也不知道的真相,他更没想到的是,事隔整整十三年后,这一切竟然又重新浮出了水面,就好象那些亡灵的怨念,坚持着不肯归于平静和安息。 皇上突然打了一个寒战,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身体,刚想叫皇后,又硬生生地停住。 上午临走时从侧廊传来的那些嘶吼不知为什么在这个时候闪回到了老皇的脑中,他拍了拍桌子,大声叫道:“来人!召良妃!速速召良妃见驾!皇帝依然是皇帝,旨令也依然被执行得很快。未及一刻,良妃便被引至殿中。她如今风采已失。看起来完全是个憔悴的老妇,只是一双轮廓优美的眼睛中,时不时还会闪出幽冷地寒光。一见到皇上。她立即扑了过去,第一句话就是反复地说:”陛下。臣妾要密报……密报……“ ”良妃,“皇上捏着她的下巴,将她整张脸抬高,”你要密报什么?是今天长乐在武英殿的突然发难吗?“ ”臣妾要密报太子……太子他图谋不轨……“ ”你在宫里,纪琰的事你怎么知道?“ ”是左中丞东方大人说的……“良妃急切地说着。有些语无伦次,”他侄女儿进宫……跟臣妾说……东方大人是忠于太子的,忠于太子就是忠于陛下……“ 皇上皱着眉,半天后才反应过来她口中的太子指的是已被废位的谋逆的宗人府前太子,脸色顿时沉了沉。 ”太子一直在召见朝臣,不停的,很多个……东方大人听到了风声……可陛下不上朝,他见不到陛下,只能想起臣妾。这么久只有他还想得起臣妾……只要太子倒了,太子就能回来了……东方大人是忠臣,太子不会亏待他地。陛下也不会亏待我们的,我们是首告。是头功。您一定要把太子碎尸万段,把太子接回来……风礼才是太子啊。挫败太子的阴谋,臣妾是有大功的,东方大人也是支持风礼的,请陛下复立太子,复立太子!“ 说到后来,良妃原来阴郁的神情变的异常激动,不仅语调又尖又高,嘴角还挂出白沫,令皇上十分惊恐。也许跟那位东方大人一样,皇帝陛下也许久没有见过良妃了,他根本没有想到这位曾经风华绝艳的皇后娘娘现在的状况竟然已变成了这样,当初地精明和漂亮已经荡然无存,只余下了一身的偏执与癔想。即使她说的都是真地,她的狂疾也并不假,体认到这一点地皇上开始猛力摔开她地拉扯,但越摔她越抓得紧,指甲几乎已已刺入皇上的肉中,疼得他高声大叫:”来人!把她带下去!快带下去!“ ”陛下……太子谋逆啊,臣妾首功……请复立太子……“良妃一边叫着一边被内侍们慌慌张张地拖了出去,皇上只觉得手足冰凉,眼前明一阵暗一阵地,不由歪到在软靠之上,闭目急喘。刘总管慌忙端来安神的茶汤,给皇上拍胸抚背地灌了下去。 皇上觉得胸口作疼,总有口气吊不起来,四肢发麻。想着刚刚良妃说的话,既愤怒,又觉得无奈。事于至此,知道了又怎么样呢?他甚至连振作起来应对的体力和精神都没有…… ”陛下,要召太医吗?“刘总管在旁低问道。 ”召……去召……“无论如何,性命最重要,气越喘得急,皇上就越觉得害怕。好在太医匆匆赶来仔细诊过后,说是气血浮燥所致的五内不和,尚没有成什么大症侯,开了一帖药,匆匆煎来吃了,这才稍稍安宁了些,沐浴入睡。 不知是药汁的作用,还是皇上年迈不经折腾,没过一刻钟,他已朦朦睡去。刘总管跪在床角守了一阵儿,听见没有了声响,这才轻轻爬起来,朝床上看了几眼,蜷缩着悄悄后退,一步一步退到侧门边,一闪身,无声无息地溜了出去。 侧门外是一条长长的云顶折廊,皇后仍是一派温婉地立于廊下,衣袂飘飘,风满襟袖,目光澄澈宁逸,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刘总管在距离她十来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注视着在无争中渐渐升向顶点的这位娘娘。看着看着,这位六宫都总管总是低眉顺目一团模糊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表情,那是暗暗下定决心的表情。 刘总管知道,明确选择最终立场的时候已经到来。 ”禀娘娘,是左中丞东方峙……“靠近了皇后身后,他只低声说了这么简单的一句话,说完之后,便蜷起身子,一动也不动地等待着结果。 皇后晶亮的眼珠微微转动了一下,只淡淡地”嗯“了一声,并无他言,但刘总管脸上紧绷的线条已经明显松驰了一些,再次深深躬腰施礼后,他又顺原路回到了寝殿之中。 卧榻之上的皇上依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只是气息越发的紊乱。又过了片刻,他开始骚动起来,头在枕上不停地滚来滚去,额前冷汗涔涔,双手时不时在空中虚抓两下,口中呢喃有声。 ”把陛下唤醒吧,又在做恶梦了。“皇后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殿中,温和地发出了指令。 刘总管赶紧应了一声,爬起来,俯身到床前,轻轻摇动着皇上的手臂。 ”陛下……陛下!“连喊了十几声后,皇上突然象是被什么东西震了一下似的,猛地弹坐了起来,目光呆滞地瞪着前方,满头大汗淋漓。陛下又梦见什么了?”皇后用一方素帕轻轻给老皇拭着汗,柔声道,“这次应该不止是焱妃,还有其他人吧?” 皇上全身一颤,用力挥开了她的手,怒道:“你还敢来见朕?枉朕待你们母子如此恩宠,你们竟然心怀叵测,处心积虑要翻焱妃的案子!朕真是瞎了眼,竟宠信了你们这样不忠不孝的东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二十三章 “你们……连你们也……”皇上脸上松驰地颊肉一阵颤抖,咳喘数声,整个身子有些坐不住,歪倾在御案之上,将一盏香茶撞翻在地,“你们这算什么?逼朕吗?焱妃人都已经死了,还说什么罪不罪的,区区一封手书而已,真伪难辨,就这样兴师动众起来,岂不是小题大作?都给朕退下……退下……” “陛下,”秦铭踏前一步,昂首道,“此事之真相,并非只关乎瑞王应得何罪,更主要的是要令天下信服朝廷的处置。冤与不冤,查过方知,若是就此抹过,必致物议四起,百姓离心离德,将士忧惧寒心,所伤者,乃是陛下的德名与大兴江山的稳固,请陛下接纳臣等谏言,恩准重审焱妃之案!” “臣附议!附议!”裴子画几乎是挥着手道,“这样的冤屈,涉及到右宰辅的母妃,殿上的谁敢摸着良心说可以听了当没听见,不查不问的?案子审错了当然要重审,这是最简单地道理了!” “放肆!”皇上气得须发直喷,牙齿格格作响,“咆哮金殿,裴子画你要造反吗?!” “臣也附议,”纪凌尘冷冷地插言道,“长乐公主当众首告,所言之过往脉络分明,事实清楚,并无荒诞之处,依情依理依法,都该准其所告,立案重审。臣实在不明,陛下为何犹豫不决?” 他这句话如同刀子一样扎进皇上的心中,看着儿子脸上的冷硬与嘲讽,令他急怒之下,竟说不出话来。就在这时,一直冷眼旁观,默默不语的皇太子殿下,终于在众人地目光中站了起来,滚龙绣袍裹着的身躯微微向老皇倾斜了一下,在那份衰弱与苍老面前显示出一种令人眩目地威仪与力度。 “儿臣附议。” 就这样简简单单地四个字,却仿佛带着霹雳与闪电的能量,落地有声,瞬间压垮了皇上最后地防守与坚持。 在皇太子明确表态之后,剩下的一些尚在观望的朝臣们,霎时也如风吹麦浪般纷纷折腰,七嘴八舌地嚷着“附议”二字。连其他的闲散王爷在畏缩了片刻后,也小小声地说了些什么,站进了阶下进谏的队列。 如果单单只是群臣的骚动的话,皇上还有几分信心可以威压住他们,但此刻面对纪凌尘的烈烈目光,他开始有些心神慌乱。 因为他了解这个儿子对于已经过世的母妃的感情,当初在绝对劣势的情况下,他尚且会不计得失大力争辩,现在确凿的证据已经出现,纪凌尘当然不肯善罢甘休。 不压住这个儿子,就稳不住当前嘈乱失控的局面。况且一向护着纪凌尘的太子现在也主张这件事情,那么身为未来皇位的继承人,在自己已经没有后续支持的情况下,还怎么压制。皇上左思右想才突然发现,他现在手里已经没有什么有分量的东西,可以辖治得住一位政绩赫赫的战神王爷,还有监国太子了。 对于天性凉薄的老皇而言,纪凌尘超出预计之外的成长远远比长乐刚刚披露的真相还要令他觉得震动和难以接受,所以他咬着牙,游目殿内,想要找到一些支撑的力量。 老臣、新臣、皇族、后宫……每一个人的脸上都看不出他所希翼的表情,即使是温婉柔顺的皇后,此刻的眼睛也明亮得令他无法直视。 雄踞至尊之位,称孤道寡数十年,皇上直到此时才真正品尝到了孤立无援的滋味。更重要的是,如今的他已做不到象当年那样,强悍粗暴地否决一切异议了。 在一番鼓嘈之后。大殿上慢慢还是安静了下来,但这份安静中所蕴含的沉默力量,却比刚才那一片混乱地叫嚷更令皇帝感到压力沉重。因为这显然已经不是冲动。不是单纯的随波逐流,冷静下来的群臣们。依然全部站在进谏地位置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表现出退缩之意。 皇上知道,事情既然已经发展到这个程度,那么无论再僵持多久,结果永远只有一个。 “朕……准诸卿所奏……” 老皇虚弱地吐出了这几个字。纪凌尘的心头顿时一阵激荡,不过他立即控制住了自己,没有形诸于外,只是飞快地看了太子一眼。 “陛下既已恩准重审焱妃一案,这主审地人选也请一并圣裁了吧?”刑部尚书恭恭敬敬地躬身道。 “这个场合不议朝事,”皇上的口气有些绵软地拒绝,“……主审人选改日再定。” “陛下,兹事体大,不宜拖延。既然今日已经这样了,又何必改期呢?”中书令柳澄接言道,“老臣刚刚想了想。这主审人选非同小可,须德高望重、忠正无私。且又精明细致才行。一个人恐怕难当此大任,还是多择几名。共同主审才好。”“柳大人之言甚是,”刑部尚书立即道,“臣举荐右宰辅。” “臣举荐凤丞相!”裴子画的嗓门儿依然很大。 面对此伏彼起的举荐声,皇上用力闭了一下发涩的眼睛。其实谁来做主审官已经无所谓了,只要纪凌尘还在,焱妃一案将来地结果便清晰可见,即使是身为九五之尊的自己,现在恐怕也无力阻止。最后,右宰辅、凤卓然和大理寺正卿张强成为了支持率最高的主审官候选,皇上在心头突然涌起的疲倦感中让了步,全部照准。当承担重任的三人跪拜领旨时,一直把持得很稳的纪凌尘突然觉得喉间有些发烫,不由自主地将视线投向了皇后。 皇后依然保持着沉默,在象一锅沸水般翻腾着的朝堂上,她安静得就跟不存在一样。可是只要认真一点观察,就可以发现她那双黑嗔嗔深不见底的眼睛,一直灼灼地盯着御阶之上佝偻着身体的苍老帝皇,仿佛想要穿透那衰败虚弱地外壳,刺入他强悍狠毒、唯我独尊的过去…… 但是皇上并没有感觉到皇后的目光,他正抖动着花白地须发,颤巍巍地起身想逃离这间令他呼吸不畅的大殿。太子和朝臣们依然在他离去时恭敬地跪拜,但至尊天子心中地感觉已经与以前俯视群臣时截然不同了,这种不同是骨子里地,被感觉得越深刻,越是没有言语可以形容。 皇后依常例随同皇上起身,但她刚刚伸出想要搀扶的双手,皇上就一把推开了她,只靠在刘总管地肩上,独自一人孤零零地登上了龙辇。对于这种拒绝,皇后并不在意,她的唇边勾起了一丝淡然的笑意,安之若素地另乘步辇返回内宫。 皇帝寝殿的小炕桌上,上午未完的那盘棋局依然按原样摆着,一子未动,皇上踉跄着进来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个,顿时怒从心头起,一把掀翻了棋盘,黑白的玉石棋子四处飞溅,有几粒还砸在他自己的脸上,砸得皮肤隐隐生疼。 寿仪之后,父子再战……可如今还能再战什么呢?无论棋局的结果如何,当他不得不违背自己的心志,屈从于太子和朝臣们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弃子认输。 焱妃一案是横亘在父子们之间最大的一个心结,这个皇上早已知道,但他没有想到的是,这桩案子的背后居然还有那么多连他也不知道的真相,他更没想到的是,事隔整整十三年后,这一切竟然又重新浮出了水面,就好象那些亡灵的怨念,坚持着不肯归于平静和安息。 皇上突然打了一个寒战,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身体,刚想叫皇后,又硬生生地停住。 上午临走时从侧廊传来的那些嘶吼不知为什么在这个时候闪回到了老皇的脑中,他拍了拍桌子,大声叫道:“来人!召良妃!速速召良妃见驾!皇帝依然是皇帝,旨令也依然被执行得很快。未及一刻,良妃便被引至殿中。她如今风采已失。看起来完全是个憔悴的老妇,只是一双轮廓优美的眼睛中,时不时还会闪出幽冷地寒光。一见到皇上。她立即扑了过去,第一句话就是反复地说:”陛下。臣妾要密报……密报……“ ”良妃,“皇上捏着她的下巴,将她整张脸抬高,”你要密报什么?是今天长乐在武英殿的突然发难吗?“ ”臣妾要密报太子……太子他图谋不轨……“ ”你在宫里,纪琰的事你怎么知道?“ ”是左中丞东方大人说的……“良妃急切地说着。有些语无伦次,”他侄女儿进宫……跟臣妾说……东方大人是忠于太子的,忠于太子就是忠于陛下……“ 皇上皱着眉,半天后才反应过来她口中的太子指的是已被废位的谋逆的宗人府前太子,脸色顿时沉了沉。 ”太子一直在召见朝臣,不停的,很多个……东方大人听到了风声……可陛下不上朝,他见不到陛下,只能想起臣妾。这么久只有他还想得起臣妾……只要太子倒了,太子就能回来了……东方大人是忠臣,太子不会亏待他地。陛下也不会亏待我们的,我们是首告。是头功。您一定要把太子碎尸万段,把太子接回来……风礼才是太子啊。挫败太子的阴谋,臣妾是有大功的,东方大人也是支持风礼的,请陛下复立太子,复立太子!“ 说到后来,良妃原来阴郁的神情变的异常激动,不仅语调又尖又高,嘴角还挂出白沫,令皇上十分惊恐。也许跟那位东方大人一样,皇帝陛下也许久没有见过良妃了,他根本没有想到这位曾经风华绝艳的皇后娘娘现在的状况竟然已变成了这样,当初地精明和漂亮已经荡然无存,只余下了一身的偏执与癔想。即使她说的都是真地,她的狂疾也并不假,体认到这一点地皇上开始猛力摔开她地拉扯,但越摔她越抓得紧,指甲几乎已已刺入皇上的肉中,疼得他高声大叫:”来人!把她带下去!快带下去!“ ”陛下……太子谋逆啊,臣妾首功……请复立太子……“良妃一边叫着一边被内侍们慌慌张张地拖了出去,皇上只觉得手足冰凉,眼前明一阵暗一阵地,不由歪到在软靠之上,闭目急喘。刘总管慌忙端来安神的茶汤,给皇上拍胸抚背地灌了下去。 皇上觉得胸口作疼,总有口气吊不起来,四肢发麻。想着刚刚良妃说的话,既愤怒,又觉得无奈。事于至此,知道了又怎么样呢?他甚至连振作起来应对的体力和精神都没有…… ”陛下,要召太医吗?“刘总管在旁低问道。 ”召……去召……“无论如何,性命最重要,气越喘得急,皇上就越觉得害怕。好在太医匆匆赶来仔细诊过后,说是气血浮燥所致的五内不和,尚没有成什么大症侯,开了一帖药,匆匆煎来吃了,这才稍稍安宁了些,沐浴入睡。 不知是药汁的作用,还是皇上年迈不经折腾,没过一刻钟,他已朦朦睡去。刘总管跪在床角守了一阵儿,听见没有了声响,这才轻轻爬起来,朝床上看了几眼,蜷缩着悄悄后退,一步一步退到侧门边,一闪身,无声无息地溜了出去。 侧门外是一条长长的云顶折廊,皇后仍是一派温婉地立于廊下,衣袂飘飘,风满襟袖,目光澄澈宁逸,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刘总管在距离她十来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注视着在无争中渐渐升向顶点的这位娘娘。看着看着,这位六宫都总管总是低眉顺目一团模糊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表情,那是暗暗下定决心的表情。 刘总管知道,明确选择最终立场的时候已经到来。 ”禀娘娘,是左中丞东方峙……“靠近了皇后身后,他只低声说了这么简单的一句话,说完之后,便蜷起身子,一动也不动地等待着结果。 皇后晶亮的眼珠微微转动了一下,只淡淡地”嗯“了一声,并无他言,但刘总管脸上紧绷的线条已经明显松驰了一些,再次深深躬腰施礼后,他又顺原路回到了寝殿之中。 卧榻之上的皇上依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只是气息越发的紊乱。又过了片刻,他开始骚动起来,头在枕上不停地滚来滚去,额前冷汗涔涔,双手时不时在空中虚抓两下,口中呢喃有声。 ”把陛下唤醒吧,又在做恶梦了。“皇后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殿中,温和地发出了指令。 刘总管赶紧应了一声,爬起来,俯身到床前,轻轻摇动着皇上的手臂。 ”陛下……陛下!“连喊了十几声后,皇上突然象是被什么东西震了一下似的,猛地弹坐了起来,目光呆滞地瞪着前方,满头大汗淋漓。陛下又梦见什么了?”皇后用一方素帕轻轻给老皇拭着汗,柔声道,“这次应该不止是焱妃,还有其他人吧?” 皇上全身一颤,用力挥开了她的手,怒道:“你还敢来见朕?枉朕待你们母子如此恩宠,你们竟然心怀叵测,处心积虑要翻焱妃的案子!朕真是瞎了眼,竟宠信了你们这样不忠不孝的东西!” ------题外话------ 不好意思啊,各位,因为年会节目排练,现在还在排练室,舞蹈老师不放人,但是哇晚上回去会补上的,呜呜呜呜呜 你们知道一个四肢僵硬的人,被硬逼着跳舞的感觉啊,心已经死了,四肢已经僵硬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二十四章 “就算我们处心积虑吧,”皇后安然道,“可是有一点陛下必须清楚,焱妃一案之所以会被推翻洗雪,除了我们积心积虑以外,还有另外一个更加重要的原因。” “什、什么原因?” “真相。真相原本就是如此。”皇后的目光如同有形一般,直直地刺入皇上的内心,“陛下是天子之尊,只要您不想承认今天所披露出来的这些事实,当然谁也强迫不了您。可即使是天子,总也有些做不到的事,比如您影响不了天下人良心的定论,改变不了后世的评说,也阻拦不住在梦中向您走来的那些旧人……” “别再说了!”皇上面色蜡黄,浑身乱战,两手捧住额头,大叫一声向后便倒,在枕上抽搐似地喘息。 皇后伸出一只幽凉的手,轻轻在皇上眉前揉动着,低声道:“陛下,若论忠孝,焱妃不可谓不忠,焱妃也不可谓不孝,阿尘素来以他的母妃为楷模,他们当年没有做的事情,阿尘和我们也绝不会做,请陛下无须担忧。” 皇上慢慢松开盖在脸上的手,定定地看向皇后:“你敢保证吗?” “陛下若真的了解阿尘和我们,就不会向臣妾要求保证了。”皇后的唇角,一直保持着一抹清淡的笑意,只是羽睫低垂,让人看不清她的眼睛,“阿尘和我们所求的,无外乎真相与公道,陛下若能给他,又何必疑心到其他地方? 皇上呆呆地权衡了半日,目光又在皇后温婉的脸上凝注了良久,最后终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喃喃道:“……事已至此……就由你们吧……朕不说什么了……” 皇帝寿仪的第二天,内廷司正式下旨,命右宰辅、凤卓然、张强为主审官,复查焱妃逆案。对于这桩曾经撼动了整个大兴的巨案,外界对此的情绪并没有很高,只是茶余饭后又多了些谈资而已,远离漩涡中心的人是远远不能体会其中的艰辛与期待,但是对于怀揣着希望与渴求的人来说,这是莫大的幸福,起码纪凌尘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叫自己的母亲为母妃,可以认回焱妃名下,而不是小时候不敢提起自己母亲的时光,不是提起过去就是一片灰暗的时候了。 在这个案子结束之后,相关人员全部处置,皇上心知难以翻盘,索性听从皇后的话,就退位给了太子,自己和皇后两人隐居宫中,含饴弄孙,日子倒也过得其乐融融,新皇登基,改国号为安平。 这样一来,其余的闲散王爷被皇上夺了实权,全部给赏赐了地块,说的好听点是赏赐封地,实际上就是流放,聪明一点的直接请示新皇,留在京都保证自己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什么实权也不要。 这下子,景王就成为京都唯一的实权王爷,况且这个实权王爷还是深受皇上信任和宠爱的王爷,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不为过,景王府再次成为了众人眼中的香饽饽。 在新皇初登宝座之时,不好拿捏试探的事情,全部堆到了景王的面前,还有些心思重的,哪怕听说过景王爷与景王妃是鹣鲽情深,却还是不甘心的想要送人进景王府,毕竟现在景王的身份与众不同,男人的劣根性男人最了解,自以为一个堂堂王爷真的一辈子只有一个女人。 一切尘埃落定,秦安安便放下了原本手中的事情专心照顾两个孩子。 景王府的主院里,宽大的房间里铺着厚厚的从西域来的地毯。房间里的陈设所有的边角都被打磨光滑用棉布遮了起来。地上还放着各种玩具,小糯米就被放在地上,任由他们到处玩耍。已经一岁多的糯米已经开始学走路了,摇摇晃晃的已经能够自己走得稳了。 秦安安也坐在地上,看着小糯米咯咯笑的模样,唇边勾起一丝浅浅的笑容。 “王妃,裴夫人和云华郡主来了。”门外,侍女轻声禀告道。 人还未进来,梁笑儿的声音就从外面传了进来,“安安,你倒是清闲的很呢。”秦安安抬起头来,就看到梁笑儿云华还有云华都站在门口了。不由笑道:“你们怎么来了?快进来吧。” 云华看了看里面,掩唇笑道:“外面都热闹的很,你倒是清闲。你还是出来吧。咱们人多可不好进来。”里面弄得干干净净的显然是专门为了孩子铺好的,这么多人进去还不将那雪白的地毯给踩脏了。虽然现在都是女眷,但是从小便受着名门闺秀教育的女子除了梁笑儿只怕也没有人好意思在外人面前脱了鞋子。 秦安安莞尔一笑,一手抱起小糯米放到云华和梁笑儿手里,自己也跟着走了出来。梁笑儿和云华都是自己生过孩子的,这大半年跟小糯米也很熟悉了。小家伙在她们怀里一点也不认生。梁笑儿抱着粉粉嫩嫩的小糯米直呼也想要一个女儿。 “安安…你是不是要做红颜祸水了?”梁笑儿逗完换了个话题戏谑的笑问道。 秦安安挑眉,笑道:“谁说我要做红颜祸水了?”梁笑儿笑眯眯的看着她道:“现在景王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哎,除了他都没有其他的王爷了。景王还对你这么死心塌地的,不是红颜祸水是什么?我们又不会笑话你,有个做红颜祸水的闺中好友,多风光啊,以后还可以给孩子吹牛自己曾经的人生呢。” 秦安安翻翻白眼道:“就你的想法奇特,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给你讲那么多故事。” 梁笑儿吐吐舌头,做个鬼脸不说话了。 得到秦安安的答案,云华沉默了一会儿担忧的,看看秦安安道:“这些日子的留言可是不少,自古皇室的阴谋就不断,皇上纵使对你们放心也架不住流言的强度,还有就是,关于景王的后院。我这些天可是听了不少人在打算着要怎么送自己的女儿进来做侧妃哪怕是通房呢。笑儿,走裴家的门路的人也不少吧?” 梁笑儿也沉默的点了点头,这些天确实有不少人上门来裴子画攀关系。毕竟裴子画曾经是景王麾下的第一谋士,多少在景王这里都是另眼相待的。只是秦安安一向不用管这些事情,众人也不想让秦安安心烦,便没有告诉她罢了。 其实这样的事情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从前景王府还未稳定,夺位的时候形势瞬息万变,可以说一切皆有可能。自然没有人在意景王到底是娶了一个妻子还是纳了一院子的娇妻美妾。就算景王不肯为了拉拢势力联姻,也只能说景王铮铮傲骨不屑于裙带关系。但是等到局势安定,无论是为了礼仪宗法,权贵间的利益还是为了平衡势力,广纳后院都是势在必行的事情。纪凌尘再强势也不可能杀光所有反对的臣子,这偌大的江山也不可能靠皇上一个人就能撑的起来。这些人,正是看明白了这一点,才如此理所当然的认为一旦新皇登基,景王作为皇上的左膀右臂,最信任的心腹之人,必然会如历代王爷,功臣一般的纳美娶妾。历史上,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例子并不是没有,但是一旦真正成为人上人的,哪一个不是坐拥天下美人的? “安安……”云华有些担忧的看着秦安安。 秦安安淡淡一笑道:“不用担心,这些问题阿尘会处理好的。” 梁笑儿有些不放心道:“景王……”不是她不相信景王的为人,这么多年安安和景王是怎么走过来的梁笑儿看在眼里也十分羡慕。但是身处高位很多时候就意味着无数的不得已和无法选择。 秦安安轻声道:“我相信他。无论什么事我们都会站在一起面对的。” 见秦安安如此镇景,梁笑儿也跟着放下心来,重重的点头道:“不管怎么说,安安,我们都支持你。” “谢谢。”秦安安笑道。 “娘亲……”梁笑儿怀里的小公主扭动着小身子朝秦安安伸出小手,秦安安无奈,接过糯米抱进怀里含笑道:“糯米,怎么了?” 梁笑儿看着糯米坐在秦安安怀中嫩嫩的小脸蛋上挂着大大的笑容,不由的心里泛酸的道:“相公说的没错,真是个小没良心的。你娘和你爹有事情照顾不过来的时候,笑儿姨姨天天抱着你玩儿,现在你娘闲下来才几天了,就不要我了。” “姨姨…娘亲…”小公主在秦安安怀中笑的更欢了,完全没有明白梁笑儿的抱怨。 众人相视一笑,都笑开了去,欢笑声瞬间将凝重的气氛给冲淡了。 不过显然秦安安也小看了这些追名逐利的人的决心,这不,一大早,新任太后那里就围满了贵妇人,打着交流感情的名义,其实不过是想通过太后给景王施压而已。 “见过太后。”虽然这些老一辈的宗室妇人在外面气派十足,一辈子呼风唤雨,但是到了太后和皇家权威面前还是不自觉的会矮了一头去。太后虽然平时十分的和蔼可亲,从来不与人交恶,但是这些人都是有些年岁的,自然对太后的了解也比一般的年轻人要多得多,甚至其中还不乏太后的曾经盟友。 太后含笑道:“不必多礼,诸位姐姐都是大忙人,怎么又闲暇来哀家这荒凉之地了?” 众人连道不敢,对于眼前的太后即使敬畏钦佩同时心中又隐含着一丝羡慕嫉妒。若是这天下谁的福气最好,太后可算是数得上的了。一辈子顺畅不说,儿孙尽皆成才不说,自己的儿子也成为了新一代皇权争夺的胜利者。 太后命侍候的嬷嬷上了茶,众人就在竹林中的石凳上坐下来品茶,一时无语。 品了一会儿茶,见太后一派悠然的坐着丝毫不动声色,终于有人坐不住了。 “太后娘娘,咱们今日前来打扰,实在是有事相求。”其中一人站起身来,恭敬地笑道。太后抬眸看了一眼说话的人,苍老的眼眸意外的显得平静而通透,淡淡笑道:“你是…赵姐姐?”这位赵姐姐,来头可不小,当年在太上皇在位时可是被封为太君,其夫为救太上皇而死,太上皇为感激他忠心,封她为太君,赐下黄马甲,并且封其子为朝廷一品大员,其子也算争气,先后立下不少功劳,太上皇直接赐下尚方宝剑,给他们保驾护航,在京都这权贵圈子里也是数一数二的,想当初自己还是贤妃时也不敢轻易得罪这位赵太君,“说起来…咱们也有快十多年没见过了吧?” 那说话的妇人也已经年近花甲的年龄了,听太后如此说连忙笑道:“太后说的是,老妇年纪大了,操劳不动了,这些年也基本上不出门了。” 太后也不在意,笑道:“你们想说什么?” 赵太君连忙道:“如今新皇登基平景四方,正该广办喜事安抚天下百姓。皇上虽然在登基之前就已经选妃了,但是重立朝廷令诸事各归其位,百官各安其职,以安黎民百姓之心也应该提到议程上才是。景王身为皇上的兄弟,且受皇上照顾、恩惠众多,自然应该为皇上分忧解难,但是昨日我等上书景王殿下,景王却勃然大怒,坚决不肯纳妾。我等想着是否请太后劝一劝景王妃,这…景王妃有大功与景王府,景王殿下看中王妃自然是无人有异议,但是如果王妃决意要独霸景王殿下一人,只怕…有损王妃和皇家的声誉啊。” 太后沉吟了片刻,抬起头来笑问道:“你们大家都是这个意思么?” 众人对视了几眼,齐声道:“还请太后以天下为重,皇室乃是天下人典范,定会妥善处置此事。” 太后看着眼前的这些人有些惋惜的摇了摇头,这些人的年纪都不小了,有的甚至比自己也小不了几岁。却如此汲汲于名利以至于被名利蒙住了眼睛么? “诸位在京都这里时间都不短了,诸位觉得这些时日皇上朝政治理的如何?”太后悠然问道。 “这…新皇实乃一代明主。安平治下百姓安居乐业,实有盛世之象。” 太后摇摇头笑道:“说盛世之象有些过了,但是安居乐业倒也不假。这些年景王并未纳妾,皇上也没有选妃来实行所谓的平衡之术,你们也承认百姓安居乐业。可见…纳妾,选妃与否与天下安景与否并无直接关系。” “这…但是。”有人焦急的道。 其中一人站起身来道:“太后说得不错,景王何时纳妾之事我等确实不该多言。但是景王殿下与王妃成婚十余载,后院空虚只有王妃一人,未免有些不成体统。女子重妇德,王妃如此,未免有些太过霸道。将来如何当得起示范天下的名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二十五章 “就算我们处心积虑吧,”皇后安然道,“可是有一点陛下必须清楚,焱妃一案之所以会被推翻洗雪,除了我们积心积虑以外,还有另外一个更加重要的原因。m乐文移动网” “什、什么原因?” “真相。真相原本就是如此。”皇后的目光如同有形一般,直直地刺入皇上的内心,“陛下是天子之尊,只要您不想承认今天所披露出来的这些事实,当然谁也强迫不了您。可即使是天子,总也有些做不到的事,比如您影响不了天下人良心的定论,改变不了后世的评说,也阻拦不住在梦中向您走来的那些旧人……” “别再说了!”皇上面色蜡黄,浑身乱战,两手捧住额头,大叫一声向后便倒,在枕上抽搐似地喘息。 皇后伸出一只幽凉的手,轻轻在皇上眉前揉动着,低声道:“陛下,若论忠孝,焱妃不可谓不忠,焱妃也不可谓不孝,阿尘素来以他的母妃为楷模,他们当年没有做的事情,阿尘和我们也绝不会做,请陛下无须担忧。” 皇上慢慢松开盖在脸上的手,定定地看向皇后:“你敢保证吗?” “陛下若真的了解阿尘和我们,就不会向臣妾要求保证了。”皇后的唇角,一直保持着一抹清淡的笑意,只是羽睫低垂,让人看不清她的眼睛,“阿尘和我们所求的,无外乎真相与公道,陛下若能给他,又何必疑心到其他地方? 皇上呆呆地权衡了半日,目光又在皇后温婉的脸上凝注了良久,最后终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喃喃道:“……事已至此……就由你们吧……朕不说什么了……” 皇帝寿仪的第二天,内廷司正式下旨,命右宰辅、凤卓然、张强为主审官,复查焱妃逆案。对于这桩曾经撼动了整个大兴的巨案,外界对此的情绪并没有很高,只是茶余饭后又多了些谈资而已,远离漩涡中心的人是远远不能体会其中的艰辛与期待,但是对于怀揣着希望与渴求的人来说,这是莫大的幸福,起码纪凌尘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叫自己的母亲为母妃,可以认回焱妃名下,而不是小时候不敢提起自己母亲的时光,不是提起过去就是一片灰暗的时候了。 在这个案子结束之后,相关人员全部处置,皇上心知难以翻盘,索性听从皇后的话,就退位给了太子,自己和皇后两人隐居宫中,含饴弄孙,日子倒也过得其乐融融,新皇登基,改国号为安平。 这样一来,其余的闲散王爷被皇上夺了实权,全部给赏赐了地块,说的好听点是赏赐封地,实际上就是流放,聪明一点的直接请示新皇,留在京都保证自己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什么实权也不要。 这下子,景王就成为京都唯一的实权王爷,况且这个实权王爷还是深受皇上信任和宠爱的王爷,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不为过,景王府再次成为了众人眼中的香饽饽。 在新皇初登宝座之时,不好拿捏试探的事情,全部堆到了景王的面前,还有些心思重的,哪怕听说过景王爷与景王妃是鹣鲽情深,却还是不甘心的想要送人进景王府,毕竟现在景王的身份与众不同,男人的劣根性男人最了解,自以为一个堂堂王爷真的一辈子只有一个女人。 一切尘埃落定,秦安安便放下了原本手中的事情专心照顾两个孩子。 景王府的主院里,宽大的房间里铺着厚厚的从西域来的地毯。房间里的陈设所有的边角都被打磨光滑用棉布遮了起来。地上还放着各种玩具,小糯米就被放在地上,任由他们到处玩耍。已经一岁多的糯米已经开始学走路了,摇摇晃晃的已经能够自己走得稳了。 秦安安也坐在地上,看着小糯米咯咯笑的模样,唇边勾起一丝浅浅的笑容。 “王妃,裴夫人和云华郡主来了。”门外,侍女轻声禀告道。 人还未进来,梁笑儿的声音就从外面传了进来,“安安,你倒是清闲的很呢。”秦安安抬起头来,就看到梁笑儿云华还有云华都站在门口了。不由笑道:“你们怎么来了?快进来吧。” 云华看了看里面,掩唇笑道:“外面都热闹的很,你倒是清闲。你还是出来吧。咱们人多可不好进来。”里面弄得干干净净的显然是专门为了孩子铺好的,这么多人进去还不将那雪白的地毯给踩脏了。虽然现在都是女眷,但是从小便受着名门闺秀教育的女子除了梁笑儿只怕也没有人好意思在外人面前脱了鞋子。 秦安安莞尔一笑,一手抱起小糯米放到云华和梁笑儿手里,自己也跟着走了出来。梁笑儿和云华都是自己生过孩子的,这大半年跟小糯米也很熟悉了。小家伙在她们怀里一点也不认生。梁笑儿抱着粉粉嫩嫩的小糯米直呼也想要一个女儿。 “安安…你是不是要做红颜祸水了?”梁笑儿逗完换了个话题戏谑的笑问道。 秦安安挑眉,笑道:“谁说我要做红颜祸水了?”梁笑儿笑眯眯的看着她道:“现在景王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哎,除了他都没有其他的王爷了。景王还对你这么死心塌地的,不是红颜祸水是什么?我们又不会笑话你,有个做红颜祸水的闺中好友,多风光啊,以后还可以给孩子吹牛自己曾经的人生呢。” 秦安安翻翻白眼道:“就你的想法奇特,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给你讲那么多故事。” 梁笑儿吐吐舌头,做个鬼脸不说话了。 得到秦安安的答案,云华沉默了一会儿担忧的,看看秦安安道:“这些日子的留言可是不少,自古皇室的阴谋就不断,皇上纵使对你们放心也架不住流言的强度,还有就是,关于景王的后院。我这些天可是听了不少人在打算着要怎么送自己的女儿进来做侧妃哪怕是通房呢。笑儿,走裴家的门路的人也不少吧?” 梁笑儿也沉默的点了点头,这些天确实有不少人上门来裴子画攀关系。毕竟裴子画曾经是景王麾下的第一谋士,多少在景王这里都是另眼相待的。只是秦安安一向不用管这些事情,众人也不想让秦安安心烦,便没有告诉她罢了。 其实这样的事情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从前景王府还未稳定,夺位的时候形势瞬息万变,可以说一切皆有可能。自然没有人在意景王到底是娶了一个妻子还是纳了一院子的娇妻美妾。就算景王不肯为了拉拢势力联姻,也只能说景王铮铮傲骨不屑于裙带关系。但是等到局势安定,无论是为了礼仪宗法,权贵间的利益还是为了平衡势力,广纳后院都是势在必行的事情。纪凌尘再强势也不可能杀光所有反对的臣子,这偌大的江山也不可能靠皇上一个人就能撑的起来。这些人,正是看明白了这一点,才如此理所当然的认为一旦新皇登基,景王作为皇上的左膀右臂,最信任的心腹之人,必然会如历代王爷,功臣一般的纳美娶妾。历史上,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例子并不是没有,但是一旦真正成为人上人的,哪一个不是坐拥天下美人的? “安安……”云华有些担忧的看着秦安安。 秦安安淡淡一笑道:“不用担心,这些问题阿尘会处理好的。” 梁笑儿有些不放心道:“景王……”不是她不相信景王的为人,这么多年安安和景王是怎么走过来的梁笑儿看在眼里也十分羡慕。但是身处高位很多时候就意味着无数的不得已和无法选择。 秦安安轻声道:“我相信他。无论什么事我们都会站在一起面对的。” 见秦安安如此镇景,梁笑儿也跟着放下心来,重重的点头道:“不管怎么说,安安,我们都支持你。” “谢谢。”秦安安笑道。 “娘亲……”梁笑儿怀里的小公主扭动着小身子朝秦安安伸出小手,秦安安无奈,接过糯米抱进怀里含笑道:“糯米,怎么了?” 梁笑儿看着糯米坐在秦安安怀中嫩嫩的小脸蛋上挂着大大的笑容,不由的心里泛酸的道:“相公说的没错,真是个小没良心的。你娘和你爹有事情照顾不过来的时候,笑儿姨姨天天抱着你玩儿,现在你娘闲下来才几天了,就不要我了。” “姨姨…娘亲…”小公主在秦安安怀中笑的更欢了,完全没有明白梁笑儿的抱怨。 众人相视一笑,都笑开了去,欢笑声瞬间将凝重的气氛给冲淡了。 不过显然秦安安也小看了这些追名逐利的人的决心,这不,一大早,新任太后那里就围满了贵妇人,打着交流感情的名义,其实不过是想通过太后给景王施压而已。 “见过太后。”虽然这些老一辈的宗室妇人在外面气派十足,一辈子呼风唤雨,但是到了太后和皇家权威面前还是不自觉的会矮了一头去。太后虽然平时十分的和蔼可亲,从来不与人交恶,但是这些人都是有些年岁的,自然对太后的了解也比一般的年轻人要多得多,甚至其中还不乏太后的曾经盟友。 太后含笑道:“不必多礼,诸位姐姐都是大忙人,怎么又闲暇来哀家这荒凉之地了?” 众人连道不敢,对于眼前的太后即使敬畏钦佩同时心中又隐含着一丝羡慕嫉妒。若是这天下谁的福气最好,太后可算是数得上的了。一辈子顺畅不说,儿孙尽皆成才不说,自己的儿子也成为了新一代皇权争夺的胜利者。 太后命侍候的嬷嬷上了茶,众人就在竹林中的石凳上坐下来品茶,一时无语。 品了一会儿茶,见太后一派悠然的坐着丝毫不动声色,终于有人坐不住了。 “太后娘娘,咱们今日前来打扰,实在是有事相求。”其中一人站起身来,恭敬地笑道。太后抬眸看了一眼说话的人,苍老的眼眸意外的显得平静而通透,淡淡笑道:“你是…赵姐姐?”这位赵姐姐,来头可不小,当年在太上皇在位时可是被封为太君,其夫为救太上皇而死,太上皇为感激他忠心,封她为太君,赐下黄马甲,并且封其子为朝廷一品大员,其子也算争气,先后立下不少功劳,太上皇直接赐下尚方宝剑,给他们保驾护航,在京都这权贵圈子里也是数一数二的,想当初自己还是贤妃时也不敢轻易得罪这位赵太君,“说起来…咱们也有快十多年没见过了吧?” 那说话的妇人也已经年近花甲的年龄了,听太后如此说连忙笑道:“太后说的是,老妇年纪大了,操劳不动了,这些年也基本上不出门了。” 太后也不在意,笑道:“你们想说什么?” 赵太君连忙道:“如今新皇登基平景四方,正该广办喜事安抚天下百姓。皇上虽然在登基之前就已经选妃了,但是重立朝廷令诸事各归其位,百官各安其职,以安黎民百姓之心也应该提到议程上才是。景王身为皇上的兄弟,且受皇上照顾、恩惠众多,自然应该为皇上分忧解难,但是昨日我等上书景王殿下,景王却勃然大怒,坚决不肯纳妾。我等想着是否请太后劝一劝景王妃,这…景王妃有大功与景王府,景王殿下看中王妃自然是无人有异议,但是如果王妃决意要独霸景王殿下一人,只怕…有损王妃和皇家的声誉啊。” 太后沉吟了片刻,抬起头来笑问道:“你们大家都是这个意思么?” 众人对视了几眼,齐声道:“还请太后以天下为重,皇室乃是天下人典范,定会妥善处置此事。” 太后看着眼前的这些人有些惋惜的摇了摇头,这些人的年纪都不小了,有的甚至比自己也小不了几岁。却如此汲汲于名利以至于被名利蒙住了眼睛么? “诸位在京都这里时间都不短了,诸位觉得这些时日皇上朝政治理的如何?”太后悠然问道。 “这…新皇实乃一代明主。安平治下百姓安居乐业,实有盛世之象。” 太后摇摇头笑道:“说盛世之象有些过了,但是安居乐业倒也不假。这些年景王并未纳妾,皇上也没有选妃来实行所谓的平衡之术,你们也承认百姓安居乐业。可见…纳妾,选妃与否与天下安景与否并无直接关系。” “这…但是。”有人焦急的道。 其中一人站起身来道:“太后说得不错,景王何时纳妾之事我等确实不该多言。但是景王殿下与王妃成婚十余载,后院空虚只有王妃一人,未免有些不成体统。女子重妇德,王妃如此,未免有些太过霸道。将来如何当得起示范天下的名声。”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二十六章 闻言,太后眼神微沉,刚要说话,竹林外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道:“这位老夫人此言差矣,景王妃只是一个王妃,怎么当得起不能师范天下的名号,老夫人是在说景王妃已经可以越过皇后,代为天下人做示范了吗?你可是在挑拨皇上与景王之间的兄弟情义”一个穿着蓝色朝服的青年走进竹林,扫了一眼在座的众人,不顾赵老妇人骤变的脸色,继续道:“另外,古礼有云,嫡妻为一家之唯一主母,入门二十载无所出,方可纳妾。即便嫡妻无所出,妾出子女亦归嫡妻所有。景王妃入门不过三年便诞下小世子,去年更添一个小郡主,一子一女是为好也。景王不再纳妾有何不对?既然诸位长辈开口礼法,闭口礼法不如在下上书景王殿下,恢复古礼如何?不过若是如此…诸位家中的妾室庶子……”凤卓然笑看着众人,但笑不语。 “你…你强词夺理!”众人气得脸色通红,几个年纪大的指着凤卓然的手指头都有些发抖。凤卓然口中的古礼乃是上古之礼,彼时礼法初立,民风淳朴。上至帝王将相下至贩夫走卒,并无纳妾之说。因此婚制规定女子入门二十年无所出,方可另娶。另娶之女即便生下子女也不得凌驾于初婚女子之上。后来人心渐变,又规景了违背婚制另娶者,杖一百,刑一年。不过到了后来,世风日下,皇权渐盛。这些礼法也渐渐地被一条一条的规矩扭曲下去,形成了如今人们意识中的三妻四妾。到现在,大概整个京都也找不出这样的人家还保持着男子四十之后无子方可纳妾的规矩了。若是真的强行恢复古礼,眼前这一群人中,不乏一些妾室打压、逼死正室上位的人,不说要恢复妾室的身份,光杖责和刑期就能将她们打得死去活来再关到骨头化灰。 凤卓然不屑的轻哼一声,走到太后面前恭恭敬敬的行礼,“卓然参见太后娘娘。” 看到凤丞相为自家人说话,太后也十分高兴,笑道:“凤丞相请起来,你何时回来的?可曾见过皇上了?” 凤卓然神色不变,道:“卓然代替皇上出使刚刚回来,已经向皇上述职了。原本打算出宫,没想到在路上遇到了太后娘娘和诸位前辈,听到诸位前辈的一些认知实在是不合礼法,忍不住上前将其中的我错误指出,还请太后娘娘不要怪罪卓然的擅做主张。” 太后笑道:“正好有人来看望哀家,你也去见见吧。这几位都是咱们京都极有名望的宗妇之长了,哀家还要叫一声姐姐呢。”凤卓然微微侧目,拉上了声音道:“哦?原来是太后您的姐姐啊……”凤卓然特意将姐姐二字咬的极重,顿时让几位老夫人脸上有些不自在了。她们是有有些影响力,但是在太后面前称姐姐,也视为不敬,加上凤卓然的语气,怎么听都是在讽刺她们的年纪呢。 不管凤卓然有没有这个意思,至少听在几个老夫人耳朵里就是这个意思。被一个乳臭未的黄毛小子挤兑了,即使是安平最年轻的丞相也不能忍。其中一人冷笑一声道:“听说凤丞相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真是好福气啊,年轻有为。” 凤卓然仿佛根本没听明白对方的言外之意,笑嘻嘻道:“老夫人不用这么羡慕。我这次回来就是跟王爷和王妃要人的,听说老夫人家里的几位公子各个人品出众,不如跟我一起去北方为皇上效力吧?在下年纪尚轻,给令公子打下手也可以啊。” 说话的老夫人顿时脸色一僵,如果挤兑一下太后的话说不定还有话可说。但是选择挤兑凤卓然实在是有些失策。谁不知道,凤丞相自从新皇登基之后就自动请缨跟着一批据说是有志人士跑到北方领着一群庶民开荒种地。如今朝堂大幅清洗,朝堂多数人都被新皇置换、洗牌,这也是为什么她们这么着急想要通过后院拉拢,恢复自己的风光,凤丞相一个人依然留在北方。他们这些自诩京城权贵,清贵无比,怎么会肯让自己的儿孙去跟着一群粗俗的庶民厮混?他们只会嫌新皇给自家子弟的官职不够清高显贵! 凤卓然的嘴绝对是整个京都之最,可是赫赫有名的。但是他的嘴利不是因为他辩才无碍,而是因为他说话够毒够损够不留情。不一会儿,便挤兑的一群年龄都在五十岁以上的宗妇脸色铁青的匆匆告辞而去。 看着那群人离去,凤卓然才不屑的哼了哼道:“这些人真是吃撑了没事干,景王纳不纳妾关他们什么事儿?” 坐在旁边的太后摇头笑道:“凤丞相是聪明人怎么会不知?这哪里只是纳妾的问题?” “真是不怕死。”凤卓然低声喃喃道。景王那样阴死人不偿命的个性,真的会任由这些自以为是的人摆布么?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自古如此。”太后笑道。 果然,那些前去拜访太后的老夫人们回到家中还没坐稳,就听到景王府里传出了景王的旨意。景王下令将朝中的空缺职位全部补齐,所有的旨意全部同时下达,连给众人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可见是景王与皇上商议已久的,且都是年纪轻轻的新人,一扫朝纲老学究为主的局面。 景王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却是让无数人都傻了眼。那些所谓的德高望重,年事已高的名门耆老们,大多都只得了一个高高在上的虚衔。但是面对景王这样的处置,所有人却都说不出话来。因为作为皇上的亲家、景王的亲家、甚至是太后的家人,和皇上、景王直系属下的老一辈同样也是跟他们一样的虚衔。撇去裙带关系不说,直系下属为了新皇上位也算是劳苦功高了,夺位过程,中途还出了谋逆那么大的事情,若不是有这些下属的忠心耿耿,生死相搏,京都岂能不乱?人家都没有表示不满,他们这些被养起来的闲人还真没那个脸面说不满意。 但是景王这样的态度,却不得不让所有人名门世家们着急。景王重用的人都是景王府和皇上还是昭王时的旧人和心腹。甚至宁愿用自己的侍卫也不肯任用他们这些名门世家的子弟们,这明显是景王给予他们的一个警告。何况,这几年科举制度也渐渐的成熟,这些权贵子弟想要直接进入朝堂的机会更是大大的减少。不管是什么名门世家,朝堂上没有人说话,早外也只是一个衰落的下场,让他们怎么能不着急? 众人还没回过神来,景王府里的指令都是接二连三的传来,打的这些老夫人们一个个晕头转向。首当其冲的就是,景王颁下的一条奇怪的旨意。那就是,从现在起景王府麾下除了嫡妃的娘家意之外,侧妃庶妃妾室的娘家之人三代之内不得入朝为官。且这条旨意永久有效,不得违抗。 这条命令一下来,原本还打着送自家女儿进景王府的世家族长们顿时吐血了。三代不得为官,这意味这什么?这意味着足够你的敌人将你踩到泥里去,永世不得翻身。更重要的是,这条旨意还永久有效!也就说从此以后,想要靠裙带关系平步青云的人可以打消主意了。 如果这些消息都只能算是对他们的警告的话,最后一道命令就是明晃晃的告诉他们,景王的心意绝不可违了。最后一道旨意是皇上授以玉玺颁布的,从此以后不再延续从前大楚的贵族优待制度,所有的官员必须经过科举或者景王王妃的亲自审核。最重要的是,参加科举的士子必须服过至少一年的兵役。之前还对于西北所谓的成年男子必须服兵役的制度不以为然的名门贵族们顿时大惊失色。他们的弟子不仅没办法通过荫封入朝为官,甚至连按照寻常途径参加科举的资格都没有。 一时间,到太后和皇上那里求见的人又多了不少。 景王府里,裴子画、秦铭等人都在列。纪凌尘拉着秦安安坐在主位上懒洋洋的看着众人,显然心情极好。前两天他被那些所谓的老一辈的德高望重的宗妇气得不轻,偏偏这些人还不能随便杀,他们也是有本事,知道如果是老学究自己出面,景王和皇上会直接将他们打回来,所以都缩在家里,只派出内院的人来说事,这样起码这个年代的男子是不能过多的干预后院之事的,想要从太后和景王妃入手,将自己的人脉打进去,不过他们显然忘记了,纪凌尘不是一个随意听从教条的人。不过没关系,他纪凌尘想要整治一个人,有的是办法让他痛不欲生。所以景王殿下毫不在意自己投下的几颗炸弹将整个天下的名门世家炸的一团乱,只是坐在王府里拉着秦安安看戏兀自笑得好不愉悦。 裴子画看着他摇了摇头道:“王爷当真是打算将这些名门世家赶尽杀绝不成?况且随是以皇上的名义下达的旨意,而且明眼的人都看得出来,这是景王你自己的意思。”这些自恃清高的名门世家有的时候很惹人厌,但是有的时候却又不能少了他们。何况,若是逼得太急了,这些人说不定全部都倒戈,再来一个清君侧,直接逼着皇上处置景王,到时候对景王府的名声总归不是好事。 再说,随是兄弟情深,但是毕竟生在皇家,皇上现在对景王没有顾虑,纵容着他的一切行为,但是保不准什么时候想起来,这些事情都是未来获罪的把柄。 纪凌尘扬眉道:“他们既然号称效忠新皇,就要按新的规矩来!难不成…还要本王迁就他们不成?只要他们明白分寸,本王自然也会给他们一条出路。至于那些原本就摇摆不景定的,本王也不稀罕。至于皇兄那里,我知道分寸,这件事情也是他想要趁机打压他们的气焰,才会同意我的做法的,不会有问题,再说,我相信皇兄,不管到什么时候都不会害我,况且我的命都是他给的,他不会不放心的。” 由于右宰辅年纪已大,且未来平衡老学究,就顺了他的心意给了他一个虚职,现在右丞相一职还是空缺的,裴子画挑了挑眉,看向纪凌尘问道:“王爷留着个右相的位置,是打算用来钓谁?” 纪凌尘扬眉一笑,一脸诚恳的道:“谁都没钓,右相之位已经有人选了,只是人来不能到任而已。” “秀亭夫人?”秦铭道。无论是身份能力还是名望,秀亭夫人无疑都是一个即为何时的人选。而他曾经是前朝人这一点或许会收人诟病,但是却无疑更容易收复原本那些刚从纪军零手里收回来的前朝之人。毕竟,民心归向对皇位的稳固会有很大的作用。 “秀亭夫人同意了?”裴子画道:“但是别人还不知道。”别人不知道,就会有不少人对那个右相的位置虎视眈眈,说纪凌尘没打算在这一点上做文章,裴子画是绝对不信的。 纪凌尘笑道:“自然是同意了,不过秀亭夫人西北事务繁忙,最少还要两三个月才能来京城赴任。至于这期间…发生什么事情,就不关本王的事了。” 在座的人都不由自主的抽了抽嘴角,想要在景王眼皮子地下耍花样的人,简直就是上辈子忘了烧高香了。 将众人的神色看在眼里,纪凌尘丝毫不以为意,挥挥手道:“先别管这些琐事了。这一次之后他们应该会消停几天了。先说说…最近蒙古那边蠢蠢欲动的事情吧。” 众人神色一整,裴子画淡然道:“情报已经都发出去了,蒙古现在已经被分裂了,皇后所在的母族被打压,现在只能游牧至偏远地方,还有西域诸国,该参与的也都参与了。这场战役估计是少不了,就是不知道这些会不会对皇后造成影响……”裴子画皱了皱眉,虽然现在天下大势已定,但是正是因为这样反而更危险。无论是蒙古还是孟国,暗地里想要趁机寻事,趁机扩充疆土的不再少数,虽然当初百里辰风是大兴帮忙巩固的皇位,但是谁也不保证坐稳皇位的人出尔反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二十七章 纪凌尘想了想,道:“皇兄会另外在调兵马驻守边关交界处附近,另外…阿铭手下的那些兵也可以暂时进驻过去,以备不时之需。”旁边秦安安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秦铭有些迟疑的问道:“今天皇上在朝堂上的意思,是不是要御驾亲征?” 裴子画悠然道:“如果我估计不错,应该是,但是现在可不是好时候。” 纪凌尘看了看秦安安,眼神闪了闪,:“这件事情,我会劝阻皇兄的,你们做好防备就行,子画,你这次留在京都坐镇。” 秦安安心里隐约有点不安,但是看着纪凌尘没有什么表示,也就不好说什么。 翌日早晨早朝之后,景王府的气氛就有点奇怪了。 “里面还在生气呢?”门外候着的柳儿好奇地问。 知春瞥了柳儿一眼,“活干好了?不该你好奇的少给我打听那么多。” 被训了一顿,知夏撇着嘴走了。 而知春看着紧闭的大门,眼观鼻鼻观心地守着。 屋内,秦安安抱着小糯米气呼呼地说,“小糯米,咱不理你父王了,这个先斩后奏的混蛋!” 纪凌尘在一旁看了,颇有些哭笑不得,无奈地摸摸鼻子,看来这回真是把她惹毛了,这都快两刻钟了,还没消气呢。 小糯米被抱得很不舒服,可没有蠕动,就这么静静让她抱着。现在小糯米已经两岁多了,稍微懂事一点之后,她就发现家里的大权就是掌握在娘亲这里,于是很快就学会了掌握风向,这个时候就要站在娘亲这里,她淡淡地看了他父王一眼后,嗯了一声,然后伸出手,笨拙地给她拍背,口齿不是很清晰的安慰地说道,“不…不理他,娘…娘亲不要生气,以后…以后糯米…。做什么事前都会和娘亲说的,才不像父王一样呢。” 小家伙的贴心让秦安安很窝心,一低头,注意到小家伙怪异的姿势,知道她这样坐着不舒服,立即给他调了位置。 “小糯米真乖。”秦安安说完还睨了纪凌尘一眼,意思就是他连个孩子都比不上。 纪凌尘不知不觉地靠了过来,挨着秦安安,在她耳际低声说道,“孩子困了,我先抱他去休息,然后任打任罚,为夫都随你,嗯?” 他鼻息间呼出的热气喷到她耳垂及脖子处,痒得她有些不自在。 想用美男计?没门!努力地忽略掉身边带着灼热气息的男体,秦安安低头看向小糯米,只见小家伙已经困得眼皮一搭一搭的了,一眼看向沙漏,确实到了他平常午睡的时辰了。 于是就让纪凌尘把孩子抱走。 小糯米被抱离秦安安的时候,努力地睁开眼,看见是他父王,才又闭上眼,任由他抱着出了门。 纪凌尘把他交给了等在门外的知春,并没有把他送回他的屋子。然后转过身,回屋,顺手再把门关上。 “媳妇儿,别生气了。”纪凌尘试探性地把手伸到秦安安腰间,却被她一掌拍开。 被拍开了手,纪凌尘不气馁,转身去端了杯茶,再次腻了过来,“媳妇儿,生了那么久的气,渴了吧?来,先喝杯水歇一会再继续。再气也不能拿身体不当回事啊。” 被他的话逗得噗哧一笑,秦安安也知道适可而止,过了就不好了。于是白了他一眼,秦安安才伸手接过茶。这就意味着这一页处划翻篇了。 纪凌尘装出一副狠狠地松了口气的样子,秦安安睨了他一眼,“下回还敢这样吗?不是不许你去,只是你连个商量都不打,身为你的妻子却是最后一个知道消息的,搁你身上,你高兴吗?” “下次不敢了。”他笑眯眯地挨着秦安安,伸出手给她揉捏起腰部的穴道来,“媳妇,其实昨晚就想和你说的,这不是昨晚忙得忘了吗?”在屋里,他的语气低沉又暧昧。 一提起昨晚,秦安安下意识就想到他昨晚连哄带骗地让她摆的几个姿势,她脸一热,不由得又瞪了他一眼,挺了挺至今仍然酸胀不已的腰肢,“今晚你睡书房。”让你昨晚‘忙’得忘了正事—— “别啊,这么冷的天,睡书房,孤枕难眠啊。”纪凌尘求饶。 “你刚才不是说任打任罚的吗?”秦安安斜睨了他一眼,眼中似笑非笑。 那一眼的风情差点没让纪凌尘失神,只见他双手将眼前的佳人圈入怀中,头磕在她肩上,“求夫人饶了为夫这遭,罚小的替夫人暖床吧?” 再生气也改变不了他要到战区去的事实,所以秦安安也软了心,由着他抱着,这般相处的时光,怕是越来越少了。 “什么时候走?”秦安安低低地问。 “后天一早。”感觉到她的低落,纪凌尘心一紧,拥着她的手臂更加用力了。 秦安安说道,“战衣已经做好了,皇兄派人送过来的,掺杂了木,一共做了一万两千件服,也听取了皇嫂的意见,加以改良,更加适应草原的气候。” 今年上缴的棉花全制成了衣,没有被。在军营,还是大衣实用,不止白天可以穿,晚上睡觉的时候还可以裹在不够暖和的被子里。 只不过耗费多,他们想尽量做到人手一件,即使不能,也要尽可能做到。如果一件衣全用,暖是暖了,但不够。所以,不得已掺杂了一半的木进去。 对于这个结果,纪凌尘是知道的。这一万多件的战服,只能覆盖在最前线的将士而已,还有大部分的人是没有衣的。但是有总比没有强。 他们也想过买些羊绒的,只是产羊之地基本都归蒙古边管辖。从今年六七月份起,蒙古那边政权变乱之后,就没有再供应了,秦安安在空间里面也种植了棉花,只是时间紧,还不够成熟。用高价倒可以买到一些走私的,但数目也是不多。 从头到尾,秦安安都没说过让纪凌尘不去军营的话。她生气也只是气他这么大的事却没有提前和她说而已。因为她知道纪凌尘决定去做的事,必是他深思熟虑过的结果,不会轻易改变了。 再者,正如他对皇兄所说的话,他姓纪,该承担的责任,就不会逃避,况且现在朝中不能没有主持大局的人,皇兄是不可以在这个时刻御驾亲征的。 人活于世,总有些事他们必须去面对的。 这些秦安安都明白,她不去阻止他,但他也没法阻止自己,哼! 纪凌尘并不知道秦安安此刻心中的想法,为自己逃过一劫而暗自庆幸呢。但他很快便尝到了被人先斩后奏的滋味,不过这是后话了。 “今晚去见母后,你与我一道去吗?”纪凌尘低头问。一想到今晚他母后可能会流泪,他就头疼不已,却又不得不去。 秦安安摇头,“不了。”她去了肯定是被数落的,再说,离别在即,她婆婆一定有很多话和她丈夫说,她就不去了。她有别的事要做,她得回娘家一趟,交代娘亲一些事情。 “我离开后,你常常进宫陪陪母后吧。” “嗯。”秦安安含糊地应下来。 出发前一晚,纪凌尘早早地就把小糯米扔给了知春,然后淡定地将屋里的丫环都打发了出去,在丫环们意会的眼神中,抱着秦安安就上了榻。 被取笑了,秦安安脸一热,恨恨地拧了一下他的腰。 被拧了,纪凌尘仍然面不改色的,接下来自然是一夜缠绵。 次日一早,秦安安尚未睡醒,纪凌尘已经轻手轻脚地起床了。 去了耳房洗漱妥当,穿戴整齐之后,他盯着那些下人说了一句,“我不在家,你们要好好伺候王妃,知道吗?” “奴才/奴婢遵命。” 纪凌尘这才满意了,最后看了帐子一眼,才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身姿毅然。 帐子内,秦安安睁着眼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转角,然后才闭上眼。 打仗总是让人恐慌的,这次与上次与孟国的战争还是不一样的,与孟国的士兵,纪凌尘还是比较熟悉的,交战次数也多,加上当时还有百里辰风的背后运营,现在却是孤军奋战。 昨晚她已经说了,不喜离别的场面,就不去送他了。 他也觉得今日围观的民众会很多,不去也好。 所以粮草大军出发的今天,秦安安没有去观看仪式。 不过景王府里有人去了,伺候秦安安的其他丫环正巧今日休息半天,就去了。她们回来和王妃说起了当时的场景。 “咱们王爷上马的英姿吸引了不少当天来围观的少女呢。” 纪凌尘一直是行军之人,所以他的马上军姿最是挺拔,哪怕是秦安安当时见得时候也是很惊艳,别说现在他的身份更是上了一层楼。 “不少人都说咱们王妃有福气的。” “咱们王妃自然是有福之人。”旁边的人附和。 “知春姐,你不知道,他们说那个话时的样子,那叫一个酸啊,我给你学学啊。”柳儿说完,就灵巧地学起舌来,“之前都以为她是个福薄的,才会被半强迫地嫁给景王这个注定不长寿的皇子,哪知才过一年,人景王不但没有克妻反而越来越好。景王这般的人物,就算有点瑕疵,也属极品好不?再加上那点瑕疵,不细看又看不出来,景王妃真是捡了大漏了。” “知春姐,你说这些人酸不酸?当初王妃嫁过来时,他们说了多少风凉话,现在见人好了,又这么一副酸样子,啧啧。”柳儿是回到京都之后新调过来的,算是顶替了知夏的位置,这性子也和知夏差不多,很是活跃,也很八卦,还摒弃了知夏的二货属性,现在秦安安都觉得没有知夏这个二货的衬托,她的二货属性都得不到发挥和遮拦…… 秦安安在屋里练字,隐隐绰绰地听着,不由得失笑。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下一刻会如何,真的很难预料。 不因一时的顺遂而得意,也不因时乖运舛而失意,保持平常心即可。既然选择了,就努力地做到最好。秦安安一向都是这么认为的,除了亲近之人,外人的想法从来都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毕竟日子是自己过的,好与坏,只有自己清楚。 “知春,进来一下。”秦安安略提高了声音。 知春闻言,放下手中的针线,进了书房,“主子,有什么事吩咐吗?” “让你办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今天一早,暗六已经出发去了,主子吩咐的事我已经再三嘱咐他了,他说会办好的。”暗六现在和知春走得近,秦安安倒也很想把她们两个两个凑一块,从不能耽误了知春一辈子的幸福。 “嗯,那我抽个空进宫一趟。”秦安安看着手中的字,觉得尚可,于是把它放到一边去了。 她要离京的事一景要禀明皇兄和她婆婆的,她打算先去她婆婆那,以她婆婆对纪凌尘的疼爱,想必不会阻止她前往战场的,得到她婆婆的支持之后,她那皇帝兄长问题就不大了。 “主子,我们真要去蒙古啊?”知春有些迟疑地问。 “是的。”正好可以领略一下大草原的风光,自从来这里之后还没有见过草原呢,实在是交通不便利,自己这个身子还是个晕车的,去太远的地方很吃力。 秦安安相信纪凌尘一定不会兵败,这次不像上一次带那么多人,自己去了还可以用空间逃脱,不会拖后腿。所以秦安安前往蒙古,确保安全这点把握还是有的,并不是任性妄为。 其实,她一不会领兵,二不会打仗,去蒙古,除了离纪凌尘近一点之外,似乎也帮不上什么忙。只是秦安安有一种直觉,如果这次她不去蒙古的话,一定会后悔终身的。 这直觉比任何一次都来得强烈,她想忽视都难。所以蒙古,她是一定要争取去的。 稍晚,秦安安进宫。 她先前所料不错,对于她要出京前往蒙古的想法,皇兄和母后除了担忧她的安然之外,倒不曾反对什么。 只是小糯米还小,纪昀现在也是学子,这两个孩子实在是放心不下。 只是如果将他们留下,他们势必得回到宫中,谁护着他们?皇宫危机四伏,不是她不相信母后和皇兄他们,而是除了他自己她真的是放心不下,皇宫本就是一个危机四伏的地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二十八章 想了想,秦安安决定带着糯米去,至于纪昀,因为年纪稍大,且有自己的主张,所以留在京都,交给皇兄护着,且还有裴子画和笑儿在,相信不会有事情的,况且这也是再跟纪昀商议过后,纪昀自己的决定,小小人儿满是坚定的说着:“母妃,我现在是景王府的唯一继承人,总有一天是要长大的,不不能总是让你护着我,我也要自己长大的,您放心去把,我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一席话说的秦安安满脸泪痕,心里却十分的欣慰,说实话,她宁愿自己的孩子一辈子什么也不动,可是却知道这不现实,既然他想要翱翔天空,自己怎么会阻止他呢,只会给他保驾护航。 两日后,秦安安一行人出了京,十辆马车前后出了城门。 有心人自然注意到了,当日,就有人上了折子说景王妃私自出京。皇上一看,是礼部尚书祝文况上的折子,随手扔到一个角落,留中不发。 这些人明明知道因为老五自动请缨的事,就算老五媳妇有什么,况且这场战事还是帮他去打的,他这当人家皇兄的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而且老五媳妇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出京,其中意味着什么,这些人还会不知吗? 还敢上这种折子,分明是想让他发怒,气死他!皇上阴暗了,明白这点后,他努力地让自己不要生气。 只是次日,又多了两位御使上折子提到这个问题。皇上的脸瞬间黑了,他知道这事是一个试探,不给个说法还是会继续搞这种小把戏的,于是让新的太监总管李德派人去把那几个人请到御书房。 “这折子是你们上的?”皇上问。 三人互相看了看,说道,“是的,皇上。” “祝文况,你昨天上了一道还不够,今天又来一道,什么意思?” 祝文况说道,“皇上,历来武将的家眷不能离京,已经形成了定律了。按理说,王府的家眷是不能随意离京的,可是臣前天确实看到景王妃带着一干下人离京了。臣上折子,就是怕皇上不知道啊。” “她离京,是朕允了的。” “皇上,这个不妥吧?万一,万一,要是景王——” “万一什么?”皇上沉着声音问,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老五刚走,这些人就迫不及待地来给他上眼药了,真是够了。 “万一景王谋反的话,有景王妃在,对他也是一个牵制啊。” “你是说景王造反?”皇上咬着牙问。 祝文况默认了。 “你们好啊,真是好!老五刚押着粮草军资出发,你们就迫不及待来给他上眼药了,是嫌咱们安平现在的局势还不够乱是不是?说,是谁派你来的?因为老五前一阵给你们上了眼药?威胁到你们的利益了?” “皇上熄怒。” “熄怒?有你们这班‘好臣子’在,朕熄怒不了!”皇上看着这些人就来气,“这场仗能不能打胜还不知道,你们就开始计较起胜仗之后的事来了。” 三人被骂个狗血淋头,其中祝文况为最。 “而且,谋反?亏你说得出来!就算你祝文况全家人都谋反,老五也不会干这种事!”皇上这话讽刺意味甚浓,他信任纪凌尘,信任这个弟弟。再者,退一步讲,如果这样的事发生了。如果他真是那种为了江山连父母都不顾的人,难道秦安安一个女人,就能约束他了吗? “朕再一次告诉你们,景王妃离京的事,是朕准了的。这样你们可以消停了吧?你们要是闲得发慌,就去给朕多倒腾一些粮草军资!别老想着整这个弄那个了。如果你们还有精力,就再去管管百姓们如今过冬的事,少死几个百姓就是你们天大的功劳和政绩了。” “现在给朕滚出去!”皇上是一眼也不想再看到他们了。 祝文况等人走后,皇上仍觉得不能消气,整个人略显焦虑地走来走去,“这些人一个个真是吃饱了没事干,就知道算计这个算计那个,真是气死朕了。” “这皇位,只要老五想要,朕就能给!还用得着谋反?”皇上气呼呼地说道。 听到此等机密,李德的头已经低得不能再低了,就恨不得自己暂时性耳聋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不同于京城仍然平静的气氛,蒙古边境霖城这边,因战事紧张,已经戒严了,虽然没有限制出入,但安排了人员盘查。 所以秦安安他们带着大批物资抵达蒙古边境霖城的时候,已经引起了有心人士的注意。 当晚,纪凌尘就带着一身的寒气来到秦安安他们落脚的院子。 门僮从门孔中看到身披天青色大氅贵气逼人的纪凌尘时,忙开了门,将纪凌尘及他的随从一行人迎了进来。 另一人立即掉头去叫大管事去了,直呼有贵人到。 知春闻声赶来,看到黑着脸的纪凌尘时,心中不是不忤的,“王爷,您来了。”王妃真是料事如神,她先前就说了,他们抵达的第一晚,必能见到他们王爷的,果真呢。 “嗯。”纪凌尘没有好脸色。他已经连续两天没睡了,刚回到自己的帐里,就听到秦安安来蒙古边境霖城的消息,只觉得心中又惊又怒,头痛得紧,然后二话不说地赶了过来。 “你们王妃呢?” “王妃正在后院休息——”知春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带路!” 看来自家爷气得不轻啊,不知道王妃能不能扛住哇,知春一边带路一边在心里嘀咕。 院落是三进的,没多久便到了秦安安落脚的正屋。 秦安安也是刚洗漱干净,换上干净的衣裳,正和小糯米两人就着小点心喝着热呼呼的花茶。没办法,他们刚进来,晚饭还没准备好,离吃饭时间还要一会儿呢,孩子又不经饿,先吃点垫垫肚子。 “你来了。”见到纪凌尘时,秦安安丝毫不意外,笑意吟吟地迎了上去,给他解了大氅,然后将一杯热茶塞到他手里,“看你一身寒气的,来,先来喝口茶暖暖身子吧。” 如同在府中般的相处让纪凌尘生不起气来,只能摇着头,“你啊。” 纪凌尘此刻很能体会当初被人先斩后奏的滋味了。原本接到消息时他很是气急败坏的,此刻见到了人,情绪倒是缓和下来了。也不客气,接过她倒的茶喝了起来。 秦安安知道接下来的话并不适合小孩子听,于是就趁着他喝茶的空档让知春进来把小糯米领下去歇一会。 没多久,纪凌尘就把手中的热茶喝完了,正着脸色问,“这里危险,你准备什么呆几天回去?” “答案你心中不是有数嘛,自然是你什么时候离开,我就什么时候走了。” “胡闹!”纪凌尘轻斥。 秦安安撅着嘴看向他,纪凌尘头疼地捏了捏眉心,“别任性,这里的战事很吃紧,我也不一定滕得出手来照顾你。回去,别让我担心好吗?” 秦安安摇头,“不,我不走,这回不能听你的。我的安全你不用担心,我出来的时候,皇兄给了我几个人。” 纪凌尘知道皇兄手下有一批人身手都是极好的,不比军中最优秀的士兵差。 “听话,你在这会影响我的,甚至拖累我!”纪凌尘这话已经说得很重了。 可秦安安却笑了笑,说道,“你想把我气走,你以为这是为了我好,但真的是这样吗?我只问你一句,如果我们角色互换,你会不会和我一样?” 纪凌尘不语。 “我们说过生同衿死同樽的,无论什么时候,我都想呆在离你最近的地方。”说这话时,秦安安握住了纪凌尘的手,“其实蒙古边境霖城和京城没有区别,你觉得如果这里守不住了,被蒙古蛮人攻破了,即使是京城,也是不安全的。你就让我留下来吧?” 良久,纪凌尘才看着秦安安说道,“你说服我了,我只希望如果真有万一,你不要后悔。” 秦安安坚定地说道,“不会有那么一天的。”不会有万一的那天,也不会后悔。 “爷,邓大将军派人来请您回去,说有紧急军情——” 门外传来暗七小心翼翼的声音。 这声音打破了一室温馨。纪凌尘眼一黯,就连秦安安也愣了一下,她没想到这边的战事那么吃紧,上次的战争可是全程基本上纪凌尘晚上都可以回来陪着他的。这才见面,就要分开了,她本来以为再不济两人也能一起用个晚膳的,看来是不行了。 屋内蓦然的安静让暗七的心一抖一抖的,暗地里不住地咒骂,该死的蛮子,难道就不能消停一会么?好在爷不是那等残暴昏庸之人,要不然,有他暗七好果子吃。 “我得走了。”纪凌尘看着秦安安说道。 很显然,秦安安点头,“先等一会,我让周嬷嬷给你们拿点东西。” 临走前,纪凌尘一把抱着秦安安,头就压了下来。 良久,纪凌尘才松开,手仍然占有性地搂着她纤若有度的腰肢。 秦安安眵开被情/欲薰染的水眸,双手仍然挂在纪凌尘的肩上,身体无力地靠在他怀中,小嘴微微张着喘气。 看着她亲吻过后娇弱无力的样子以及鲜艳欲滴的唇,他心中又蠢蠢欲动了,只不过听到暗七在门外踱步的声音,动作顿了顿,然后伸手给她整理衣裳。 纪凌尘伸手摸摸她的脸,叮咛她,“既然决定留下了,那就好好保护自个儿,知道不?别让我担心。” 秦安安拉过他的手,蹭了蹭,“放心吧,我能照顾好自己的。” “我们先出去吧。”她也知道时间耽误不得。 一会的功夫,所有随从的士兵都肃着脸集中到了一处。 秦安安让人给他们拿了一些糕点,又拿着油纸包了一大包肥瘦相间的腊肉,这些腊肉他们拿回去热热就能吃了, 随着纪凌尘来的小将士兵们高兴地接过东西,他们跟着出来本来以为能稍微歇一会顺便蹭个晚饭的,哪料计划赶不上变化。若说他们心中不失望是假的,只是军务紧急,可不能拖,回去晚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可景王妃真是太上道了,捧着东西,小兵们心中忍不住欢呼。军中的饭菜虽然管饱,但少油水,这些肉够他们饱饱地打一顿牙祭了。 看着这些小兵们高兴的样子,纪凌尘也勾起了唇角,朝秦安安点过头之后,翻身上马离去,动作一气呵成。 秦安安看着一行人往军营处扬鞭而去。 好好休息了一晚,秦安安他们就展开了在霖城的生活。 一大早,周嬷嬷领着人在整理库房,秦安安就端坐在书房里做着相应的规划,而糯米也在另一张小矮桌上认真地练着字,虽然还小,握笔也还不稳固,都是在乱画,可是看着那架势,倒是一个书法大家,颇为投入。 秦安安握着笔,陷入了沉思。她感觉到这场战争会持续这么久,原因很多。领兵打仗排兵布阵的事情她不会,但秦安安能看得出来,有两个原因,对安平的影响很大。 一是安平的战士在体质方面比不上蒙古蛮人是一点,但安平也不是没有优势的,优势就是胜在人数众多。 二嘛,自然就是这场百年难得一遇的寒雪了。在缺乏御寒物资的情况下,这场寒雪让不少将士都冻死了,安平这边战士的实力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要想缩短这场战役的时间,从这两个原因入手,或许有点用,秦安安暗忖。 对于第一个原因秦安安无能为力,体质并不是短时间就能提高的。但御寒物资,无非就是碳和棉衣,这个她倒是可以想办法的。棉她暂时是没有了,但是她有碳啊。 碳火方面,先前皇兄与纪凌尘在预测到今年冬天会特别寒冷以及有可能会有战争的时候,就秘密分批地购进了一些碳。不过他们的动作也不敢太大,要不,难免会落入有心人眼中,让他们猜测到什么,到时做什么都碍手碍脚的,而且也担心蒙古蛮人提前知道安平这边早有防备的消息。再者,蒙古蛮人与安平会开打的事也只是个猜测,他们也不敢囤积太多就是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二十九章 其实秦安安可以提前把那批碳放到空间运到霖城附近的,毕竟她是能肯定安平与蒙古蛮人一定会开打的,但终究没有这样做,因为被人问起来时,她解释不清。 毕竟人家会想,敢提前把碳拉到霖城来,人手肯定就不是现在几个人了,加上空间的事情也没办法解决? 她从来都不觉得自己的动作能瞒过所有的人。 碳的用途决定了,不过秦安安也没急着让他们把碳运来,时机还没到,只是让暗六暗中安排。 秦安安计算过了,军营中的碳应该还能撑一段时间,她算过了,碳从渠南运到霖城,走水路的话,只要半个月就能到了。 只要他们的碳在差不多的时间到就行。 有些东西送得太早的话,达不到预期的效果。 俗话说雪中送碳,那就是在下大雪人们急需碳时把碳送过来,才会得到他们实实在在的感激。 如果是在没下大雪前或者人家不缺碳的时候送来,不过是得到一句不甚在意的谢谢。 这种情况想想都觉得不值。 不要说她矫情,秦安安虽然愿意把这些碳无偿地送给军队,但这些碳是他们用银子买的,又不是大风刮来的,如今只是挑个时机罢了,又不是不送。 计划完这事,她又想到一个问题。 毕竟这场仗少不得死不少人数的士兵,光这些死者的亲人就够怨气冲天的了。再加上安平初建,朝中局势刚刚稳固,国库并不算丰厚,打仗期间收的税也重,让百姓们都有了一点逆反心理。若战事紧急,相应的安抚工作没有做到位。 即使是后来获得惨胜,安平的民众只怕也不会有多大的欢喜,反而埋怨多一些,历史上的这样朝败的案例不在少数。 她想了很久,隐约觉得民众心中会有怨气,都是因为消息闭塞造成的。 除了官面上的捷报奏报,民众们都接收不到军中别的消息,将士们就连家书也回不了,百姓们对战事的参与感并不强。 秦安安秀眉微蹙,一边想一边敲着桌子,这样的情况该怎么解决? 想来想去,还真被她想出一个法子来。 那就是收集战士们在军营中战场上的一些事,编辑成故事,当然,收集到的资料会让军队的人过滤掉一些机密事件的,不让传不让写的就不传不写。然后传回京城,让说书的在京城的各大茶楼里演说。她觉得这样做的话,效果应该会不错。 越想越觉得可行性很强,她决定了,先在京城试一试,如果行,各行省也可以试试,务必让安平的百姓对这场战役都有一定的认识以及参与感。 而故事中的主人公全部用化名,预防有人拿这事来抢功劳。而且样貌都用模糊的描述,不用特征太突出的词,以便民众有代入感,还有理解的情绪在里面。 秦安安一步步地计划着,不过这些事还得纪凌尘出面和邓大将军说了才行,纪凌尘什么时候能回来一趟呢? 嗯,吸取以前的经验,秦安安知道霖城最缺的还是大夫,受伤的士兵很多。军中虽然有军医,但缺口还是很大。不知道孙仲明孙大夫他们人到哪了? 因为秦安安的关系,朝中几位御医、府中几位大夫与景王府都保持着良好的关系。在来霖城之前,秦安安在安排相关的事宜的时候,就问过他们是否愿意来霖城帮忙一二。 他们答应会亲自领人过来,然后指点一二。 秦安安的打算,几位大夫都还有自己的医馆,来之前都和手上的徒弟说了。本着自愿的原则,愿意来的欢迎,不愿意的也不勉强。 所以至今秦安安只知道他们启程了,却不知道能来多少大夫。 “主子,你看看谁来了?”嬷嬷的声音里难掩喜色。原来是之前秦安安和纪凌尘领养的一个军中战友的孩子金萧柯,这孩子大小就喜欢呆在军营,说要子承父志。 秦安安转过头,只见金萧柯穿着一身玉涡色绣着暗纹的锦服,就站在不远处,抬头挺胸的,站得笔直。 军中果然是个锻炼人的地方,才经过半年的摔打,金萧柯原先胖呼呼的样子不见了,整个人也抽高了。虽然面容稚嫩,但眼神已经变得锐利,整个人也变得沉稳坚毅起来。 “小柯,你来了,嬷嬷,快上茶!”秦安安一边说一边站起来,招呼着金萧柯坐下。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不知道这里危险么?别人躲还来不及,偏你要往这里钻,我看你真是越长越没脑子了。”金萧柯一脱了帽子,张嘴就开始训人。 死孩子,半年不见,一张嘴就训人,一点也不尊老!什么沉稳坚毅,一张嘴,全露馅了,整一个嘴毒的小子。秦安安嘀咕,“这事你姐夫同意了的。” “你要是听弟弟我的,那就给我回去,现在,立即!”金萧柯板着脸说。 秦安安摇摇头,把他爱吃的点心往他面前推了推。 金萧柯闷不吭声了,他知道姐姐和姐夫都是固执的,一旦决定的事,很难改变。 “好了,你也别担心了,你们都在这,我呆这里不好吗?”见他的茶水喝了一半了,秦安安又给他添上。 “那不一样。”金萧柯闷闷地说。 没过一会,嬷嬷就来请他们去用膳了,有了第一天纪凌尘回来连晚饭都没时间用的教训,嬷嬷刚才是一见到人就赶忙去了厨房吩咐他们做午膳了。 饭菜不多,就三个菜一个汤,所以很快。 “多吃点,你看你来这里才半个多月就瘦了那么多。”上了饭桌,秦安安拿起专门的筷子,给他布了几箸菜,才坐回原来的位子。 金萧柯嗯了一声之后,埋头苦吃。吃了一碗饭之后,他看着眼前的三菜一汤,又抬头看了对面的姐姐一眼,只见她慢斯条理的用着饭,用得很香的样子。蓦地,金萧柯有一丝丝心疼。 霖城的吃穿用度是比不上京城的,在这里,有些东西就是你有钱也买不到。这么简单的菜,在京城的话,恐怕姐姐身边的嬷嬷用膳的规格都要超出这个了吧? 这么一想,他的脸绷得更紧了。 “怎么不吃了?菜不合胃口?”秦安安问。 “没有,饭菜很合口。”金萧柯摇头, 两人很快就吃完饭,金萧柯是在军队养成了快速进食的习惯,而秦安安是不太饿,只吃了一碗就饱了,然后两人移驾到偏厅。 “对了,你在营中能经常见到你姐夫吗?”秦安安问。 “不常见到。”姐夫是属于总营区那边的,而他隶属霖城原属军,这里还有另外一个军队是从别处调过来的。他见到姐姐夫的机会并不多。 闻言,秦安安略感失望。她来这里已经快有好些天了,他们也仅仅见过一面而已。 不过就算是这样,秦安安只要想到离纪凌尘很近,就觉得安心。 偶尔望向军营的那一片地,知道他安然地呆在那里,即使看不到人,她就安心就高兴。 接下来的日子,秦安安忙碌了起来。 景王妃到霖城的事虽然没有声张,但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这不,等他们休息了两日后,好些帖子到了。 秦安安让嬷嬷把帖子拿来,然后一张张剔除,剩下的,就是她需要见的。 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些人中该见的人她得见一下,该给的面子是要给的。况且多认识一些人没坏处,毕竟有些事光靠她一个人办也办不了。 日子就在忙碌中过去了,两日后,秦安安见到了纪凌尘,把好先前的打算和他说了。纪凌尘听后,同意回军营后和邓大将军商量一下再告诉她结果。 不过秦安安觉得问题不大,他们这是免费帮他们军队经营名声呢。只要他脑子不犯轴,都知道这对他麾下的军队来说是件好事。况且材料方面又由他们把持着,能对外才传回京城,如果波及到军中私秘的,一律销毁,没什么风险。 不出两日,纪凌尘果然传来了好消息,说邓大将军已经同意了这件事,并且说了,相关材料他们会帮忙收集和整理,然后交到她手上,后续的事情就归秦安安了。 秦安安这边自然是没问题的。 “主子,咱们那天救的人前些日子醒过来了,如今已经能下床了,想过来和您道个谢。”嬷嬷走进屋,笑着说道。 在来霖城的路上,他们救了一个身体多处灼伤且昏迷的人,不过到了霖城之后,他们把人交给了暗七,那人不曾与他们同住在一处。 秦安安抬头,脸上带着意外,显然是忘了有这么一号人物,“哦,伤都好了?” “好了,都能下床走慢慢走几步路了。当时他醒过来时就想过来和主子道个谢的,只是主子忙,没让。” “嗯,既然好了,就给他些银子,打发他走吧。”秦安安不甚在意地说,救人只是举手之劳,她也不打算挟恩求报什么的,况且那人应该也没什么可图的。 嬷嬷忙笑道,“奴婢也是这么想的,可那人想留下来帮我们做活,说只要赏口饭吃有个窝住就行。” “嬷嬷,咱们不缺人吧?”况且霖城此时不是个适合百姓安家乐业的地方。 嬷嬷明白了,“那奴婢这就去打发他走。” 没多久,嬷嬷就一脸为难的回来了。 “怎么?” “那人不肯走。” 秦安安眉一蹙,难道这人要赖上自己? “他想见见主子,和您当面道个谢。”嬷嬷说道。 “你和他说,这些虚礼就不必了,让他日后好好过日子就行。” “是,奴婢这就去说。可他说如果王妃不肯见他,就让他在门口道个谢也成。” 听到后面,秦安安才知道自己把人想歪了,人家只是有些固执而已,或许是出于有点小羞愧的心理,她说道,“罢了,让他过来吧。” 嬷嬷见秦安安答应了,也是松了口气,说道,“这就好了,主子,你不知道,那人也是个可怜的,家中老父老母早就过世了,唯一的姐姐嫁人十几年了,也不咋搭理这个弟弟。那天我们碰到他时,他身上的伤是大火烧出来的,他的族人也不管他,就把他丢到村外,任他自生自灭,想想都让人心寒啊。” 嬷嬷一边给秦安安添茶水一边唠叨着这些事,添完后,话也说得差不多了,才走出去。 秦安安在以后的日子里都无比庆幸今天的决定,要不然,这么一个人才都让她错过了,而且没有他在的话,还会发生一些不可弥补的憾事。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草民杜生谢过王妃的救命之恩。”门外响起一道男声。 “嗯。”秦安安在想事情,反应慢了一拍,有些心不在焉地应着。 电光石影之间,她想起了救他那日他身上的伤。他身上的伤不止是火烧伤的,还有一些是被炸伤的。现在想来,难怪她当时看了两眼,觉得那么怪呢。 “王妃认识草民?”杜生的声音略带疑惑,他虽然为人有些迟钝,但秦安安的异样他还是感觉到了。 不认识,只是那天他身上的炸伤似乎是火药炸伤的痕迹,难道这个王朝已经出现了火药?! 为了弄清楚,秦安安打起精神来,了解这个杜生的生平,顺便让人去核实了这个杜生的身份。 杜生家是手艺人,世代都是做兹花的。 家里有着手艺,按理说,只要杜生安安稳稳的做着营生,以后的日子不说十分富足,但温饱是不成问题的。只是他偏不,成天神神秘秘的不知道捯饬着啥。 用现在的话来说,杜生就是个不安分的,特别是他父母去了之后,他就更加神神叨叨了,屯子里的人只知道他家的茅房已经失火。 此刻,秦安安没想到自己这么随手一救,就给自己划拉到了这么一个宝贝。 如今的秦安安有种被宝贝砸到的感觉,她不知道是不是算是老天给他开的金手指了,若是真有火药,那么这场战役胜利的几率就会大很多,但是火药的杀伤力太大,秦安安不确定这个时候支持杜生研制火药是不是合适,还要等见到纪凌尘,和他讲一下,看以他的角度想,是否合适的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三十章 要说这个杜生也是一个人才,他一直在研究这些东西,其实自己他也不清楚自己能研究出什么来,就是从小接触这些兹火,心里隐约觉得不止这些用途,只是他的理想只有父亲能理解,自从父母去世之后,村上的人都当自己是疯子,不予理会,加上上次试验失败还是在冬天。 而且冬天风大,大火被风一吹,很容易蔓延,他家房子着火时,一眨眼的功夫就连累了旁边的邻居,还伤了一个孩子。之后,他才会被屯子里的乡亲无情的抛弃。 杜生也没料到会这样,他也很内疚。 “王妃是否见过草民?”秦安安的反应太奇怪了,杜生不由得又问一遍。 秦安安平复了一下心情,含混地说解释,“不认识,只是听你说的事情有点感慨,我曾经在一本孤书上面见到过兹火的其他用途。” “当真?!。”杜生的声音有些激动,看着秦安安的眼神都是放光的,嬷嬷在旁边咳凑两声,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只是这么久才找到一个知音,还能指点自己的迷惑,他才会忍不住这么高兴,只是一想到自己曾经造成的后果,以及遇到的挫败,众人整日怪异的打量眼神,还是有些心灰意冷,这次被赶出村子的时候不就已经决定再也不碰这些东西的吗。 “听嬷嬷说,你的双亲已逝,可有何打算?”秦安安看着这个痴人,笑了笑问。 杜生苦笑,“草民暂无打算,走一步算一步吧。再不济就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买上一两块地,务农了此残生了。” 秦安安一愣,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一个答案,“听说杜先生祖上是做兹花的,有这手艺,杜先生生活不成问题了吧?” 杜生苦笑,“草民已不打算碰这个了。”声音里难掩萧索。 秦安安皱眉,她还指望他把炸药给她研制出来呢,他怎么可以不碰老祖宗传下的手艺了呢。 前世,炸药是十分普遍的,不禁军中也用,普通生活上,爆破什么的也会用到,倒是常见,只是向秦安安这个前世普通的人是不会去研究炸药的成分的,所以还真帮不上杜生什么帮,只能说是将以后兹火可以形成的效果告诉杜生,怎么研究就是他的事情了,可以说是全靠他自己,秦安安则是只能提供充足的材料,和地方给他,愿不愿意在于杜生自己。 她要的也不多,她只是希望有了杜生的帮忙,与蒙古蛮子的这场仗能减少伤亡而已。 不过具体的事情还得想想,怎么和纪凌尘说。这个且放一边,“如果杜先生不怕的话,就留在霖城如何?我可以给你想要的,至于要不要做就是你的事情,关于你所想的,我会写下我当初在那本书上看到的那些,给你思路” “一切听从王妃的吩咐,草民的命是王妃救的,如果没有王妃遇过并且动了恻隐之心,草民怕早就不在了。”杜生很明白,以他当时的伤,如果没有得到及时有效的治疗,恐怕熬不过三天。 “那杜先生可愿意去军中做事?” 杜生有些为难地说道,“不知草民去到军中能做什么?” 你能做的事大了,秦安安暗忖。 “倒不是草民怕死,而是草民的身体就和书生一般,虽然没到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地步,却也差不多。草民怕进了军中连累人。”杜生的声音里带了点难为情以及羞愧,惶恐害怕倒没有。 秦安安眼中划过一丝笑意,杜生的身体差,这几天可没少听暗七抱怨。 “放心,我既然敢安排就一定是你能胜任的。不过此事不急,我还得问过景王才能确定。你这两日且四处走走逛逛吧。”走得多了逛得多了,见到的就多了,面对着受苦的安平子民,你还能忍着不动脑子么。 “但凭王妃吩咐。” 皇上对战事的进展很是关注,所以对于军中物资的消耗他心中也有点数。对于邓大将军来信所说的‘筹集物资与蒙古蛮子长期抗争的事’,他是极赞同的。 安平将士的体质不如蒙古蛮子,硬碰硬只会让蒙古蛮子占便宜,只能迂回着来了,只是这样太消耗物资了,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其实蒙古蛮子比他们安平更想速战速决,因为比起后备物资,蒙古蛮子不如安平多矣,心急是可以理解的。他们拼命地想开一道口子,得已进入安平的话,补给什么的都能接上了。 偏偏他们安平就不如他的意! 计划是正确的,只是物资方面,就让皇上发愁了。 可是,没几天,他就得到一个好消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原来,那些关于士兵的小故事秦安安让人快马加鞭弄给裴子画这个足智多谋的军师,相信只有他能出色的完成他的想法,顺便附带了一封书信,是给皇上的。 裴子画看了信之后,眼睛一亮,让手下的人放下手中的事,专心完成这事。 这些故事都是很粗糙的,必须再经过整理润色才能用。 霖城多武将,秦安安手上也没有多少文人可用。 这些问题到了京城,就完全不成问题了。京都本来就居于文人之首,大把的有才华的文人多得数不过来的拥挤在这里。 要武将没有,文人那是一抓一大把。 事情进展很快,这些小故事经过专门人士的润色修饰之后,一个个都成了脍炙人口的感人故事。 试说点就设在京城里自家经营的茶楼里,裴子画特意请来了京城最好的说书人。 第一天在京城的茶楼开讲之后,效果那叫一个好,百姓们都极爱听。 茶楼几乎是场场暴满,茶楼掌柜的都快笑不拢嘴了。 在这个缺乏娱乐的时代,这些小故事感动着无数的老大妈老大爷,同时也激励了无数的青少年,他们一个个热血,恨不得赤膊上阵与蒙古蛮子人大干一场。小姐夫人们不容易出门的,却也让家中的小厮去听了,回来学给她们听。 不仅如此,这一场场精彩的说书,同时也为皇室赚进了无数的银钱,充盈了亏空的国库,解决了燃眉之急。 而让秦安安意想不到的是,等这场仗胜利之后,霖城的士兵回家说亲时,都异常地顺利,甚至有些都是女方派人上门探的口风。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这一轮的说书,相当于一场民智的开启的,影响是深远的,也是显然易见的。 原来说为了支援霖城的战事,朝庭要征税;而让百姓们捐东西时,一个个都不乐意,推三阻四的。 听了几场故事之后,大家都松口了。都是有儿有女的人,有些儿子还在边城效力,听着故事中对他们所有点滴的描述,说不感动是假的。 于是,他们有钱的捐点钱,没钱的或捐点衣物碳火什么的,再不济也捐两捆柴。 别瞧不起捐柴的,都是百姓们的心意,而且这些粮食和柴碳才是军中目前最需要的东西,现在四处都是大雪,碳火奇缺,就算他们不计代价想烧山取些碳火,都点不着,火烧不起来。 有时路上还有一些奇景,就是半大的小子们催着老子老娘去捐物的。 皇上知道这个情况大喜,却也明白,百姓们都不容易,有些东西真是从他们的嘴里抠出来捐的。 之后,皇上思考了一晚,召集了大臣,商议出了一个条例。 这个条例就是捐物资的百姓们,朝庭会对所捐的物资着重进行登记及估价,并且发放一张凭证,来年百姓们可凭借凭证减免一些税务。 此条例一出,百姓们都感动了,国家此刻危难,还惦记着不占百姓的便宜,这么一心为百姓着想的国家是再好也没有了。他们不敢想象,如果安平败了,国家被蒙古蛮子攻破之后,大家过的是什么日子。 特别是一些家中有老人的,曾经经历过朝代更迭的,更是把前朝的一些事拿出来讲给这些年轻人听,于是百姓们越发地坚定了要与国家一起共渡难关的决心。 “他们的这回脑子倒转得快。”蒙古的军营里,收到探子汇报的将军也是这次蒙古叛乱的主谋者,科尔沁巴鲁语气淡然地说道。他身边站着一个全身裹着黑袍的人。 “是啊,这招使得漂亮。民心所向,他们这是将自己的后背给保护好了。”旁边的黑袍人嘶哑着声音说道,说这句时,黑袍人的眼神是晦暗不明的。 好不容易安排了眼前的局面,这么快就被扭转了一半,真是让人不快啊。看来,有些事该开始了,先收拾掉眼前碍眼的人先! 科尔沁巴鲁也笑了,笑得意味不明。将手中的信捏碎,科尔沁巴鲁觉得不能再等下去了。她原先是想等情况再恶劣一些时再动手的,只是此刻她可以预测,如果她再不动手,怕是连动手的机会都没有了。 此时,他们夫妻俩人,真是想到一块去了。 这日,霖城的同知夫人过寿,给她也下了帖子。秦安安赏脸,去了。 晌午出来的时候,她就想走走,便打发抬轿的人回去了,带着几个下人慢慢地走回去。因为不远,知春也没反对。 咦?走在前面的秦安安突然顿住了脚步,头扭了一下,朝着她刚才眼角扫到的地方看了过去,怎么没有? “主子,怎么了?”知春问。 “没什么。”秦安安皱着眉摇了摇头,她似乎看到了一个熟人,只是她再细看的时候,人影都没有了,难道是眼花了? “走吧,咱们回去。” 冬天的日子过得极快,几乎起床不久,然后一眨眼就到了晚上。 在秦安安的预计中,领头的御医孙仲明与大夫周通带着三四十人长途拔涉到了。 见到那么多人,秦安安都吃了一惊,她本来以为能来十几个人都算多的。 后来是孙仲明笑呵呵地告诉她,一开始出发时,他们这队伍只有不到十人。 队伍能壮大起来,都是那些小故事的功劳,这些感人的小故事激励了无数的热血青年。 那会他们在驿站落脚,得知他们一行人是前往霖城救治士兵的时候,许多半大的孩子包袱款款地追着他们来。不过除了会些医术的,其他人都被他们劝了回去了。 这些都是秦安安先前没料到的,她之前只想着让百姓们对霖城的一些情况有所了解,多体谅一下边城的难处。 不过这样也不错,明白了事情的始末,秦安安也就丢开手了,接着就是将这些人安顿好,并且让他们尽快地开始干活。 不到两日,守着军营的士兵发现不远处支起了一个很大的摊子,貌似是给人抓药看病的,每天都有不老少的百姓们排着队等着。 守门的士兵是个机灵的,立即把这消息上报了。 一番明察暗访,确定了孙仲明这些人与景王妃渊源颇深并且没什么问题后,军中的人就没有管他们了。 直至有一日伤员很多,所有的军医都顾不过来的时候,军中的人想起了孙仲明他们,于是就抬了一些伤员过去让他们搭把手,没想到他们还真的帮上忙了。 此后,孙仲明他们就成了军营外一个特殊的存在,隐隐的受到了士兵们的保护。 对于这些,纪凌尘虽然一直忙碌,但心里有数的。 在秦安安的期盼下,夫妻两人再次见面了。 纪凌尘是深夜出营的,当时她都准备睡了。听到他回来的动静,忙起来给他张罗吃食和热水。 这一晚,许久不见的夫妻两人自有一番缠绵。两人颠鸾倒凤,直至深夜。 事后,秦安安窝在他温暖的怀中,和他说起了杜生的事,顺便将火药会造成的后果讲了,旁的她也没多说,只让纪凌尘安排个闲差,如果杜生有什么要求或者要什么奇怪的东西的话,都满足他。说完之后,秦安安有些忐忑地看仰头看他。 纪凌尘应了下来,关于秦安安说的火药要不要面世的说法,只说不让她担心,若杜生的真的研究出来,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用的,若真的用了,只怕以后的战争,死伤人数就要成倍的增加了。反倒让秦安安偷偷松了口气她可不想做一个历史的罪人。 位于安平东北部的霖城,无数的将士扎营于此。 每日,都有最少几人被冻死在夜里,清晨的时候由巡逻的人抬出军营,悄悄地埋了。 有时看到同一个帐蓬里的战友被抬走,其他人也没有多少表情,脸部麻木而僵硬,因为这样的事情经历的多了,他们就麻木了。 气氛压抑而沉重,众人的情绪似乎随时都有暴发的可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三十一章 要说这个杜生也是一个人才,他一直在研究这些东西,其实自己他也不清楚自己能研究出什么来,就是从小接触这些兹火,心里隐约觉得不止这些用途,只是他的理想只有父亲能理解,自从父母去世之后,村上的人都当自己是疯子,不予理会,加上上次试验失败还是在冬天。 而且冬天风大,大火被风一吹,很容易蔓延,他家房子着火时,一眨眼的功夫就连累了旁边的邻居,还伤了一个孩子。之后,他才会被屯子里的乡亲无情的抛弃。 杜生也没料到会这样,他也很内疚。 “王妃是否见过草民?”秦安安的反应太奇怪了,杜生不由得又问一遍。 秦安安平复了一下心情,含混地说解释,“不认识,只是听你说的事情有点感慨,我曾经在一本孤书上面见到过兹火的其他用途。” “当真?!。”杜生的声音有些激动,看着秦安安的眼神都是放光的,嬷嬷在旁边咳凑两声,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只是这么久才找到一个知音,还能指点自己的迷惑,他才会忍不住这么高兴,只是一想到自己曾经造成的后果,以及遇到的挫败,众人整日怪异的打量眼神,还是有些心灰意冷,这次被赶出村子的时候不就已经决定再也不碰这些东西的吗。 “听嬷嬷说,你的双亲已逝,可有何打算?”秦安安看着这个痴人,笑了笑问。 杜生苦笑,“草民暂无打算,走一步算一步吧。再不济就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买上一两块地,务农了此残生了。” 秦安安一愣,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一个答案,“听说杜先生祖上是做兹花的,有这手艺,杜先生生活不成问题了吧?” 杜生苦笑,“草民已不打算碰这个了。”声音里难掩萧索。 秦安安皱眉,她还指望他把炸药给她研制出来呢,他怎么可以不碰老祖宗传下的手艺了呢。 前世,炸药是十分普遍的,不禁军中也用,普通生活上,爆破什么的也会用到,倒是常见,只是向秦安安这个前世普通的人是不会去研究炸药的成分的,所以还真帮不上杜生什么帮,只能说是将以后兹火可以形成的效果告诉杜生,怎么研究就是他的事情了,可以说是全靠他自己,秦安安则是只能提供充足的材料,和地方给他,愿不愿意在于杜生自己。 她要的也不多,她只是希望有了杜生的帮忙,与蒙古蛮子的这场仗能减少伤亡而已。 不过具体的事情还得想想,怎么和纪凌尘说。这个且放一边,“如果杜先生不怕的话,就留在霖城如何?我可以给你想要的,至于要不要做就是你的事情,关于你所想的,我会写下我当初在那本书上看到的那些,给你思路” “一切听从王妃的吩咐,草民的命是王妃救的,如果没有王妃遇过并且动了恻隐之心,草民怕早就不在了。”杜生很明白,以他当时的伤,如果没有得到及时有效的治疗,恐怕熬不过三天。 “那杜先生可愿意去军中做事?” 杜生有些为难地说道,“不知草民去到军中能做什么?” 你能做的事大了,秦安安暗忖。 “倒不是草民怕死,而是草民的身体就和书生一般,虽然没到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地步,却也差不多。草民怕进了军中连累人。”杜生的声音里带了点难为情以及羞愧,惶恐害怕倒没有。 秦安安眼中划过一丝笑意,杜生的身体差,这几天可没少听暗七抱怨。 “放心,我既然敢安排就一定是你能胜任的。不过此事不急,我还得问过景王才能确定。你这两日且四处走走逛逛吧。”走得多了逛得多了,见到的就多了,面对着受苦的安平子民,你还能忍着不动脑子么。 “但凭王妃吩咐。” 皇上对战事的进展很是关注,所以对于军中物资的消耗他心中也有点数。对于邓大将军来信所说的‘筹集物资与蒙古蛮子长期抗争的事’,他是极赞同的。 安平将士的体质不如蒙古蛮子,硬碰硬只会让蒙古蛮子占便宜,只能迂回着来了,只是这样太消耗物资了,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其实蒙古蛮子比他们安平更想速战速决,因为比起后备物资,蒙古蛮子不如安平多矣,心急是可以理解的。他们拼命地想开一道口子,得已进入安平的话,补给什么的都能接上了。 偏偏他们安平就不如他的意! 计划是正确的,只是物资方面,就让皇上发愁了。 可是,没几天,他就得到一个好消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原来,那些关于士兵的小故事秦安安让人快马加鞭弄给裴子画这个足智多谋的军师,相信只有他能出色的完成他的想法,顺便附带了一封书信,是给皇上的。 裴子画看了信之后,眼睛一亮,让手下的人放下手中的事,专心完成这事。 这些故事都是很粗糙的,必须再经过整理润色才能用。 霖城多武将,秦安安手上也没有多少文人可用。 这些问题到了京城,就完全不成问题了。京都本来就居于文人之首,大把的有才华的文人多得数不过来的拥挤在这里。 要武将没有,文人那是一抓一大把。 事情进展很快,这些小故事经过专门人士的润色修饰之后,一个个都成了脍炙人口的感人故事。 试说点就设在京城里自家经营的茶楼里,裴子画特意请来了京城最好的说书人。 第一天在京城的茶楼开讲之后,效果那叫一个好,百姓们都极爱听。 茶楼几乎是场场暴满,茶楼掌柜的都快笑不拢嘴了。 在这个缺乏娱乐的时代,这些小故事感动着无数的老大妈老大爷,同时也激励了无数的青少年,他们一个个热血,恨不得赤膊上阵与蒙古蛮子人大干一场。小姐夫人们不容易出门的,却也让家中的小厮去听了,回来学给她们听。 不仅如此,这一场场精彩的说书,同时也为皇室赚进了无数的银钱,充盈了亏空的国库,解决了燃眉之急。 而让秦安安意想不到的是,等这场仗胜利之后,霖城的士兵回家说亲时,都异常地顺利,甚至有些都是女方派人上门探的口风。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这一轮的说书,相当于一场民智的开启的,影响是深远的,也是显然易见的。 原来说为了支援霖城的战事,朝庭要征税;而让百姓们捐东西时,一个个都不乐意,推三阻四的。 听了几场故事之后,大家都松口了。都是有儿有女的人,有些儿子还在边城效力,听着故事中对他们所有点滴的描述,说不感动是假的。 于是,他们有钱的捐点钱,没钱的或捐点衣物碳火什么的,再不济也捐两捆柴。 别瞧不起捐柴的,都是百姓们的心意,而且这些粮食和柴碳才是军中目前最需要的东西,现在四处都是大雪,碳火奇缺,就算他们不计代价想烧山取些碳火,都点不着,火烧不起来。 有时路上还有一些奇景,就是半大的小子们催着老子老娘去捐物的。 皇上知道这个情况大喜,却也明白,百姓们都不容易,有些东西真是从他们的嘴里抠出来捐的。 之后,皇上思考了一晚,召集了大臣,商议出了一个条例。 这个条例就是捐物资的百姓们,朝庭会对所捐的物资着重进行登记及估价,并且发放一张凭证,来年百姓们可凭借凭证减免一些税务。 此条例一出,百姓们都感动了,国家此刻危难,还惦记着不占百姓的便宜,这么一心为百姓着想的国家是再好也没有了。他们不敢想象,如果安平败了,国家被蒙古蛮子攻破之后,大家过的是什么日子。 特别是一些家中有老人的,曾经经历过朝代更迭的,更是把前朝的一些事拿出来讲给这些年轻人听,于是百姓们越发地坚定了要与国家一起共渡难关的决心。 “他们的这回脑子倒转得快。”蒙古的军营里,收到探子汇报的将军也是这次蒙古叛乱的主谋者,科尔沁巴鲁语气淡然地说道。他身边站着一个全身裹着黑袍的人。 “是啊,这招使得漂亮。民心所向,他们这是将自己的后背给保护好了。”旁边的黑袍人嘶哑着声音说道,说这句时,黑袍人的眼神是晦暗不明的。 好不容易安排了眼前的局面,这么快就被扭转了一半,真是让人不快啊。看来,有些事该开始了,先收拾掉眼前碍眼的人先! 科尔沁巴鲁也笑了,笑得意味不明。将手中的信捏碎,科尔沁巴鲁觉得不能再等下去了。她原先是想等情况再恶劣一些时再动手的,只是此刻她可以预测,如果她再不动手,怕是连动手的机会都没有了。 此时,他们夫妻俩人,真是想到一块去了。 这日,霖城的同知夫人过寿,给她也下了帖子。秦安安赏脸,去了。 晌午出来的时候,她就想走走,便打发抬轿的人回去了,带着几个下人慢慢地走回去。因为不远,知春也没反对。 咦?走在前面的秦安安突然顿住了脚步,头扭了一下,朝着她刚才眼角扫到的地方看了过去,怎么没有? “主子,怎么了?”知春问。 “没什么。”秦安安皱着眉摇了摇头,她似乎看到了一个熟人,只是她再细看的时候,人影都没有了,难道是眼花了? “走吧,咱们回去。” 冬天的日子过得极快,几乎起床不久,然后一眨眼就到了晚上。 在秦安安的预计中,领头的御医孙仲明与大夫周通带着三四十人长途拔涉到了。 见到那么多人,秦安安都吃了一惊,她本来以为能来十几个人都算多的。 后来是孙仲明笑呵呵地告诉她,一开始出发时,他们这队伍只有不到十人。 队伍能壮大起来,都是那些小故事的功劳,这些感人的小故事激励了无数的热血青年。 那会他们在驿站落脚,得知他们一行人是前往霖城救治士兵的时候,许多半大的孩子包袱款款地追着他们来。不过除了会些医术的,其他人都被他们劝了回去了。 这些都是秦安安先前没料到的,她之前只想着让百姓们对霖城的一些情况有所了解,多体谅一下边城的难处。 不过这样也不错,明白了事情的始末,秦安安也就丢开手了,接着就是将这些人安顿好,并且让他们尽快地开始干活。 不到两日,守着军营的士兵发现不远处支起了一个很大的摊子,貌似是给人抓药看病的,每天都有不老少的百姓们排着队等着。 守门的士兵是个机灵的,立即把这消息上报了。 一番明察暗访,确定了孙仲明这些人与景王妃渊源颇深并且没什么问题后,军中的人就没有管他们了。 直至有一日伤员很多,所有的军医都顾不过来的时候,军中的人想起了孙仲明他们,于是就抬了一些伤员过去让他们搭把手,没想到他们还真的帮上忙了。 此后,孙仲明他们就成了军营外一个特殊的存在,隐隐的受到了士兵们的保护。 对于这些,纪凌尘虽然一直忙碌,但心里有数的。 在秦安安的期盼下,夫妻两人再次见面了。 纪凌尘是深夜出营的,当时她都准备睡了。听到他回来的动静,忙起来给他张罗吃食和热水。 这一晚,许久不见的夫妻两人自有一番缠绵。两人颠鸾倒凤,直至深夜。 事后,秦安安窝在他温暖的怀中,和他说起了杜生的事,顺便将火药会造成的后果讲了,旁的她也没多说,只让纪凌尘安排个闲差,如果杜生有什么要求或者要什么奇怪的东西的话,都满足他。说完之后,秦安安有些忐忑地看仰头看他。 纪凌尘应了下来,关于秦安安说的火药要不要面世的说法,只说不让她担心,若杜生的真的研究出来,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用的,若真的用了,只怕以后的战争,死伤人数就要成倍的增加了。反倒让秦安安偷偷松了口气她可不想做一个历史的罪人。 位于安平东北部的霖城,无数的将士扎营于此。 每日,都有最少几人被冻死在夜里,清晨的时候由巡逻的人抬出军营,悄悄地埋了。 有时看到同一个帐蓬里的战友被抬走,其他人也没有多少表情,脸部麻木而僵硬,因为这样的事情经历的多了,他们就麻木了。 气氛压抑而沉重,众人的情绪似乎随时都有暴发的可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三十二章 “妈了个巴子,老子不干了。”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一把扯过头上的帽子扔在地上,还不解气地在上面踩了几下,“老子得去问问为什么要厚此薄彼,不给老子发暖和的棉被!” 另一个叫罗正清的汉子也附和道,“对,要去问问。他娘的,老子在这边关拼死拼活,连件御寒的棉衣都没有,那帮狗娘养的就成天高床暖被,吃香的喝辣的,甚至连家中的娘们都带来了。没天理了!” “志哥,你说的是咋回事?”这是不明事由的人。 曹志杰,也就是那个四十出头的汉子,他也是外来军滇军的一个小军官。 营账内,有些老兵不为所动,瞟了他一眼,说道,“你喳呼啥,同人不同命!你要是投胎时托生到贵人的肚子里,都仗都不用来打。” “老沈,你这话就不对了,就算咱命不好要来打仗,也得给吃饱穿暖吧?这回咱们一起去问问,该咱们的东西可不能被霖城军给昧了。” 军中男儿多血性,在有心人的煽动下,他们很快就了。几个人气势汹汹地往总营区去了,见到的士兵难免会问怎么回事。得到答案的人也不愤地跟上去了,一路上,队伍是越来越大。 “金校尉,不好了,那边的人闹起来了。” 金萧柯正在帐内整理兵器,一个小兵嘴里嚷嚷着话就冲了进来。 金萧柯如今是个昭信校尉了,昭信校尉虽然只是个正六品的武官,但相对来说,也算是升得快了。要知道半年前金萧柯进军营时可是以白丁的身份进来的,而且此次战事如果大捷,还会论功行赏,职位还要再升的,前提是不犯大错。 “怎么回事?”金萧柯忙问。他以为是两边的人又打起来了,俗话说得好,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如今的霖城,驻扎着两支不同属地的军队,一支是金萧柯所在的原属军,另一支就是从外面调来的,叫滇军。两支陌生的军队一起作战,一些小摩擦小矛盾是有的。小兵口中说的那边的人,正是滇军的人。 小兵把刚打听到的消息说了,金萧柯听着就不对了。 这些日子,军营中就一直在暗暗流传景王妃尾随景王来了霖城一事。话也传得很难听,什么秦家养女不教,是不是就是秦家人品不好,才会被秦家老本家被从族中给驱逐出去单过的!景王妃离不开男人这些混账话他没少听。 金萧柯也是暗暗着急,无缘无故地被提及,准没好事,可是又不能强制勒令他们不许谈论此事,只能静观其变,心中希望只要过一阵子就好了。 “我去看看。”金萧柯说着就走出帐蓬,想了想,直接去了他的上级于正于参将那里。 没一会,两人出来了,两人步子走得快,正好截在他们前面,见到这些人一脸激动的样子,于正不由得肃着眉喝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罗正清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点。 “回于参将、金校尉,我们不干什么,就想心中不愤,讨个说法而已。”曹志杰梗着脖子说道。 于正板着脸,“你们想要什么说法?有那么多闲心瞎整就去校场上练练,省得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小命!” 曹志杰也是气急了,“我们就想问问景王和邓大将军,我们知道现在有一种棉衣又轻又保暖,为什么不多发一些这样的棉衣下来。” “这些是你们该过问的吗?”于正不悦了。 “是,我们是不该过问,可你们也不能太偏心了啊,把好东西都给了原霖城军,我们滇军就合该用差的?于参将,你也得想想我们滇军啊。每天一早,就看到那么多兄弟死去,我们看着难受。咱们的兄弟不是死在敌人手中,而是因缺衣少食而死,你让我们怎么能没有情绪!” 纪凌尘没想到刚回到营中就遇到一波闹事的士兵,身边的人正欲上前喝止,被他抬手制止了,一行人就站在拐角处听着。 于正叹了口气说道,“这些我们都会处理。别忘了你们是军人,军人的责任就是打仗!不是朝堂上的政客!成天计较这计较那的。现在立即给我滚回营帐里,要不然,闹事者,扰乱军心者,一律军法处置!” 俗话说,不患寡,患不均。正是考虑到这点,他们发棉服时,都是公平公正的。却不料就是这样还被人怀疑偏心。 于正说完,那些人还是不为所动。 “怎么,我的命令你们都不听了是不是?” “参将,我们来闹,就是想你们给我们滇军多发一些保暖的棉衣,你做为整个军营的参军,可不能这么偏心。” 他们也是被逼无奈,每日的碳火也是有定数的,他们这么做也是想多点活命的保障而已。 “棉衣被服碳火乃至粮食的发放,都是有标准的,公平的,而且你们说的那种棉服已经发放完了,没有了。” 看于正不像是说谎的样子,曹志杰无措了,跟来的人有些也打退堂鼓了。 “我们不信!”罗正清适时地说了一句。 闻言,纪凌尘眼睛微眯,这个罗正清,有点问题。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 军中男儿多血性,而且也死认理,只有拿事事实来让他们服了,剩下的事就好说了。 他们先前还烦恼着怎么解决两支军队不睦的事,这次正好一起解决了。 “你们是觉得我们上面的人偏心,慢待了你们这些滇区的士兵是吧?”纪凌尘从拐角处走了出来。 所有人都看向他,那些来闹事的说了一个是字,却少了那么点理直气壮的气势。 “好,李江,带他们去甲区看看,我们上面的安排有没有偏心!”纪凌尘说道。 那个叫李江的小士兵答了一个是字,然后睨了这帮闹事的人一眼,道,“请跟我来!” 看完十几个帐蓬出来,这些闹事的人一个个都低着头,不少人都是神色复杂的样子。事实胜于雄辨,是他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这些帐蓬说实话,有些帐蓬甚至是漏风的,还不如他们的呢。碳盆里的碳也不多,曹志杰注意到有些碳盆是熄了的,而整个帐的人都在做着运动,或者踢腿或者跑步什么的,用以热身。 那些穿在霖城军身上的棉衣他们也看过甚至摸过,一个帐子十五个人,能有两件那种棉衣就算不错了,比例和他们滇军的差不多甚至不如。 上头的人待他们都是一样的,没有偏心谁。如果是一个帐蓬如此还能说是个别,但十几个,个个如此,那就是事实了,况且进哪个帐蓬都是他们自己随意挑的,作不了假。 这些人中,又以曹志杰最难受。事情都是他挑起的,被参观的霖城军都用不屑的眼神斜睨他们,这滋味不好受哇。 参观完十几个帐蓬,李江把他们又领回原来的地方,于正的训话开始了,“你们知不知道,这些棉服,是我们安平这两年新找到的种子种下的新品种。虽然经过两年种植,但收获也不多。这些棉服,连皇上都没留下哪怕一件,全部都送来了。你们不寻思着如何杀敌保住性命,老琢磨着谁东西分得多谁分得少了,有意思吗?想想今日的所作所为吧,就算是家中的父母得知,也会为你们感到羞愧的。” 于正训得这些人一个个低下头。 “棉衣这件事情是我们猜测错了,那景王妃来到霖城的事怎么说?”罗正清站在人群中,趁乱嚷了一句。 他语音未落,纪凌尘犀利的目光就扫了过来,金萧柯的动作也不慢。 罗正清以为纪凌尘找不到他的,可惜周边的人都自觉地远步他一步,他的周遭就空出来了,一个人尴尬地站在那。 “怎么,景王妃到哪还需要你点头不成?你是霖城的主子吗?”金萧柯讽刺地问。 “我们就是不服,景王平时吃好用好的就罢了,谁让人家是王爷是钦差呢。只不过这个时候都打仗了,还带着景王妃来,真是不像话!此时是打仗期间,景王难道不该与我们同甘共苦么?” “你口中所谓的同甘共苦就是和你们一样,吃住都在营中,无事不出营么?你们也都这么认为的?”纪凌尘问。 “难道不是吗?”罗正清反问。 其他人有些人点头,有些人摇头,更多的是迟疑。 “那你待如何?” “自然是景王妃回京,做好表率,一个女人家家的,别在这扰乱军心了。” “我看扰乱军心的人是你才对吧,景王虽然出营了,但出营也是为了正经事,虽然也的确见到了景王妃,那只是顺便的而已。”纪凌尘身边的人忍不住回道。 “你是景王的人,当然帮他说话了。” “你不觉得你这样的要求未免太强人所难了么?你有何权力这样要求?她来了,要你们特殊保护了吗?霖城没有不允许人出入,除去她景王妃的身份,她还是一个安平的子民,别人能来这里,她自然也能来。你们就当她是一个安平的普通的百姓就行了。” “你知道你们烧的那些碳是谁给你们弄来的吗?还有你们受伤要用到的一些草药。远的不说,就说咱们大营门外的那几十个大夫吧,知道是谁弄来的么?”纪凌尘慢条斯理地反问。 说起大营门外有几十个大夫的事,他们整个军营的人都知道,而且营中有百分之八十的人都去那治过伤医过病。他们都没想到,那些人竟然是景王妃弄来的。 纪凌尘说这些并不是想替她邀功什么的,只是有些事,他不想她委屈。“知道吗?就连你们一直稀罕的又轻又暖的棉衣,都是她先发现的棉花。她来这里,碍着谁了吗?” 确实,人家要来,又不用从他们营中抽人保护,碍着谁了?相反,人家还给他们带来了那么多的好处。 “本王知道,你们也是被这恶劣的环境所逼,才会产生迁怒。但是,我们的敌人,是景王妃吗,是霖城军吗?不是!” “我们的敌人是谁,是谁在斩断我们的希望?是蒙古蛮人!知道吗?我们安平虽然刚刚稳固政权没多久,但是你们感受到了我们的新皇不断的实行新政,放权减压,给大家好的生活,本来我们可以在三五年之内强盛、富裕起来。” “只是这一切,都被蒙古蛮人破坏了。要不是他们狼子野心,想要攻打我们安平,我们就完全有机会吃饱穿暖,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在冰天雪地里为自己为家人为国家厮杀着。记住了,我们的敌人是蒙古蛮人!” “蒙古蛮人!蒙古蛮人!”所有的士兵们吼叫着,眼中迸射出仇恨的火花。 罗正清眼中闪过一抹惊异,明白事已不可为,悄悄地后退了。 等所有人的情绪平稳了一些后,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家书到!念到名字的,上前来拿家书。” 这无疑是一个惊喜,所有人都愣住了。 “陶大牛!” “在!” “李光!” “有。” 拿到家书的人忍不住直接拆了,不识字的,就央识字的人帮念一下。 因为受那些小故事的影响,许多家中有孩子从军的家人都寄了一封信来给儿子鼓劲。 士兵们看着这样的家书,一时之间,这些硬汉都流下了眼泪。开朗的,嚎啕大哭,含蓄的,眼睛也红了。 “妈的,和这些蒙古蛮人拼了!” “对,兄弟,咱们一起齐心协力,把蒙古蛮人打回北方,让他们不敢再肖想咱们安平!” 这一刻,两军的隔阂渐渐地消散了,因为他们有共同的敌人和共同的目标。 晚上,罗正清趁着如厕的空档,悄悄地拐进一个死角。 此时,一个人早就等在那了,那人见到他后,平静地问,“失败了?” “属下无能。”罗正清羞愧得低下头。 “无事,这只是第一步而已,有些目的已经达到了。” 罗正清好奇地看向来人,只是他并不多言,“夜深雪大,回去吧,省得别人发现了踪迹。” “嗯。” 罗正清走后,那人也迅速地消失了。如果此时秦安安在的话,一定能认出此人便是那日她在街头上惊鸿一瞥之人——似乎是本该在天牢的季军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一秒记住,精彩小说随时阅读,手机用户请访问。 闹过这一场,驻边的士兵们士气振了很多,也不怕死了很多,给蒙古蛮子造成不小的困扰。 本来驻边士兵就多了,蒙古蛮子士兵通常都得一对二或一对三,现在驻边士兵变得更强悍了,让蒙古蛮子人左拙右支,叫苦不迭。 就这样,蒙古蛮子人节节败退,每回一说起蒙古蛮子人在战场上的狼狈样,驻边的士兵就觉得解气,原来他们硬气了之后,蒙古蛮子人也不可怕嘛。 保持这种势头,再打几场,或许能把蒙古蛮子人打回他们姥姥家也不一定。 不少人乐观地想,可惜好景不长,这一日,蒙古蛮子军如常地来攻城。 驻边这边也如往常一般,有序地防御着。 只见蒙古蛮子的弓箭手们列队,一个个拿着箭朝他们这边瞄准,没会,一批箭雨朝他们射了过来。 “快,隐蔽!”金萧柯命令。 “金校尉,不怕,这些箭是斜的。” “操,箭射得那么偏!眼睛斜着长的吧?” “蒙古蛮子这些孙子懂不懂射箭啊,不懂请爷爷去教你们啊。” “哈哈哈” 城头上,响起了驻边士兵苦中作乐的嘲笑声。 “隐蔽,这些箭看着不对!”金萧柯眯着眼,看着这些与往日不同的箭矢。 今天这些箭的箭尖都包裹着一团黑黑的东西,不像往日一般露出锋利的尖端。 “砰——砰——轰——” 那些箭或落到地上,或落到城墙上,更让人吃惊的是那些落在人身上的箭立即轰的一声,将人的身体炸出了一个大窟窿。 “啊——” “好疼啊,疼死我了。” “我的眼睛——” 哭喊声,此起彼伏,这一批箭雨过后,等那些刺鼻的气味和灰尘消散之后,金萧柯睁开眼,立即怒红了眼,只见与他一起守城的人有三分之二的人倒下了。 他们或是从城墙上摔了下去,生死不知;有些皮开肉绽,都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有些幸运的,受了轻伤,伤口也是狰狞得可怕。 蒙古蛮子首领的帐内,副首领拿可鲁大笑,“哈哈哈,首领,今天这仗打得可真是大快人心啊。” 科尔沁巴鲁也笑了,一扫连日来被驻边压着打的阴霾,“的确,想不到驻边的士兵这么不堪一击。” 拿可鲁好奇地问,“首领,咱们有了这神奇的炸药,为何咱们不一鼓作气,攻下霖城?然后长驱直入,直取京城!” 我也想,只是我们手上的炸药不多了。科尔沁巴鲁暗忖,嘴上却说道,“不急,现在时机还未到。” 拿可鲁信服地点了点头。 “那些炸药,你让人查出是什么成分了没有?”科尔沁巴鲁又问。 说到这个,拿可鲁泄气了,“首领,拿可鲁很愧疚。炸药包里全是粉末,目前还没认出来是什么。似乎有硫磺?”这话也是很不确定的。 科尔沁巴鲁眼神一黯,眼中难掩失望,他就知道没那么容易的,他们蒙古蛮子地处荒凉,有部分牧民甚至连硫磺都没听过,更别提研制炸药了。想起和那人的约定,科尔沁巴鲁暗暗地想道,看来有些事不得不按照他们说的去做啊。 “首领,赤先生求见。” 科尔沁巴鲁脸上一喜,忙道,“快传。” 没一会,走进来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男人一进来就直接开口了,“好了,你们也看到了这些炸药的威力了,接下来该到你们履行诺言的时候了。” “这个,我这一开口可就把安平国往死里得罪了,先生你是不是该给点补偿呢?” 季军零冷笑,“早在你们决定出兵攻打驻边时就把安平往死里得罪了,现在还担心这个,矫情!” “那不一样。”科尔沁巴鲁辩解,“我们攻打安平,也是没办法。就算失败了,我们还能安然地撤回草源,顶多要纳岁贡而已。可是淫人妻子,就不一样了。况且景王妃的身份可不一般,如今在营中主持事物的可是景王,一旦这个要求提出来,景王第一个不会放过我们。” “那又如何?要不然,你以为炸药那么好的东西平白就能得到?既然那么害怕,你可以不答应啊,放弃呗。也不用你们承担什么毁约的后果,顶多就是原本答应后续供应给你们的炸药,不会再有了了而已。”季军零漠然地说道。 放弃?那是不可能的。科尔沁巴鲁眼中闪过一抹贪婪,见识到炸药的威力,要放弃太难了。 想想前些时候,两军对垒的时候,驻边气势恢宏,而蒙古蛮子已呈败颓之势。 如果不用炸弹,蒙古蛮子一定会败的,然后被人打得灰溜溜地回到故地,这只是时间问题而已。一想到自己第一次出兵是这种结果,科尔沁巴鲁就不服。 他这几日也是忧心不已,只是他没料到,不过一眨眼,便是柳暗花明。然后会有赤先生这个贵人来拜访他,并且给他带了炸药这一神奇的礼物。 “赤先生,不要和我说,你不知道我们提的要求一传开后驻边士兵的愤怒。面对这种情况,你们不多给一些炸药,我们蒙古蛮子可就吃亏了。我们现在不是不做,只是想让你多给一些炸药做保障而已。” “好吧,那就多给你们十斤。”季军零似是妥协了。 “如果他们不肯交人,你们就给我打,打到他怕为止。”说这话时,季军零眼中泛着幽幽的冷意。 “十斤会不会太少了?”科尔沁巴鲁舔舔了嘴唇。 “做人别得寸进尺。”季军零瞥了他一眼。 “好吧,成交!” 季军零走后,科尔沁巴鲁对拿可鲁吩咐道,“晚些时候,派两个人去告诉邓大元,如果他们还想过安稳日子的话,就把景王妃交出来。顺便告诉他们,我们只给他们三天时间,三天后如果我们没见到人,那就直接炸城!” “是!”拿可鲁兴奋地应道,然后就出去安排了。安平的王妃哎,真交了出来,对安平来说是多么严重的耻辱啊。 其实科尔沁巴鲁很好奇赤先生是谁,竟与这景王妃有这么大的深仇大恨,送给他们这么一份大礼就是要求他们在两军对垒的时候将景王妃在众将士面前轮一遍。 这边的动静那么大,不远处的军队后防也知道了。 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两人都有点坐不住了。 就在这时,一个慰官冲进来说道,“景王,邓大将军,蒙古蛮子使用新武器了。” 纪凌尘与邓大将军对视一眼,“走,去看看。” 城墙上,真是满目疮痍,两人痛心地看着倒地不起的士兵。 就在这时,一只流箭冲着他们两人飞了过来,跟在他们身后的副官不明所以,手中的刀一甩,就欲砍向那箭。 突然从身后传来金萧柯的声音,“别砍!” 接着,纪凌尘两人就被人扑倒在地。 而那支箭也落到地上,暴出一个坑来。 “这,这是什么鬼东西?”副官吃了一惊。 “这就是蒙古蛮子的新武器?”邓大将军问。 “是的。” 纪凌尘的脸色也不好,看着地上的坑,神情凝重。 就在众人的心直往下垂时,一直爆炸的声响停了。 “大家快看啊,蒙古蛮子撤了,退回去了!”一声欢呼声响起,接着便是痛哭声。 “蒙古蛮子撤了?”众人面面相觑,不可能吧,刚才那势如破竹的劲,为什么没有一鼓作气地继续? 众人纷纷跑到前面,站在高处一看,蒙古蛮子果然在缓缓撤兵。 “或许他们有不得不撤回去的理由吧。”众人猜测。 邓大将军吩咐,“派探子探探,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们放弃重击驻边的机会的。这些兄弟们,受伤的就抬去治伤,死了的,就抬到一处,火化了吧。” 看着一地的死伤,众人沉默了,心情沉重地开始干活。 “通知全营上下,七品以上的将领都到主帐来,有事相商!”纪凌尘说完,便先一步回主帐了。 今天的事,给驻边的打击不小,蒙古蛮子的新武器到底是什么,为何威力这么大,他们手上有多少这样的武器,这些他们都一无所知。 邓大将军也是一脸地凝重,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他身后的人也忙跟上,金萧柯年纪轻,谦让着走在最后。 没想一转眼,就见杜生挺着鼻子,四处嗅闻的模样,有些不耐烦地叫了一声,“老杜,还不快走?你这怪模怪样的干嘛呢,现在可不是玩的时候。” 杜生讪讪,“没什么,这就走了。”可心中却琢磨开了,那气味确实是硫磺味儿,还有一丝别的什么味儿,被它掩盖了。是谁,比他更快整饬出这东西来。 “快点。” “敌人有了这东西,这仗咱样还怎么打?” 主帐内,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好,蒙古蛮子有了新武器这一消息对他们来说实在是一个打击。 “报,蒙古蛮子派来两名使者。”门外的士兵在帐外大声说道。 “传!” 没多久,两名蒙古蛮子的使者就大摇大摆地走进来了。 “不知两位使者此次前来所为何事?”驻边这边一个品级不算高的将领问道。 “想必贵国已经见识到了我们新武器炸药的厉害了,你们只需要答应我们蒙古蛮子两个条件,就可免受战乱之苦。”使者之一高傲地说道。 “什么条件?”有人心急地问道。 纪凌尘看了那人一眼,问道,“你的意思是,我们驻边答应了你们的两个条件,你们蒙古蛮子就会退兵?” “那就看你们驻边的诚意了,而且我们只答应不主动进兵。” 纪凌尘闻言,淡淡一笑,眼中嘲笑的意味甚浓。蒙古蛮子一个游牧民族,竟然敢和他们驻边玩起文字游戏来了。 “你们的条件,说来听听。” “素来耳闻景王妃貌比西施,我们首领十分倾慕,想将其娶回漠北,还望贵国能割爱。”蒙古蛮子来使说道。 “不可能!”金萧柯率先喊了出来。 纪凌尘抬手制止了金萧柯的动作,“第二个条件呢?” “第二个条件等第一个条件你们做到再说吧。”那来使也精明,“给你们三天时间考虑,要是三天后我们没见到人,你们就等着我们的炸药轰城吧。” 两名来使在传达了他们首领的话之后,就趾高气扬地走了。 帐内众人见景王和邓大将军都没有表示,就让两人安然走了出去。 “我要杀了他们!”金萧柯眼都红了,怒吼着。 “冷静点!”纪凌尘冷冷地说道,“我比你更想杀了他们,但我们必须忍!”因为如果杀了他们,连三天的宽限时间都没有了。他不能拿霖城这么多将士百姓的命来任性。 这些人,给他等着,一个个,别想逃过! 好一会,邓大将军才说道,“今天就到这吧,先散了,大家回去也想想怎么打这一场仗。你们也别抱侥幸心理,指望用一个女人来换一时的平安!” 最高首领都这么说了,帐内所有人互相看了看,都不吭声,陆续地出了帐,只是心中想的什么,只有自己知道了。 “王爷,杜生求见。”帐外响起了卫兵的声音。 纪凌尘埋头思考,刚想说不见,突然想起这人是秦安安让他弄进来的,一直以来也乖觉,没有太扰人。 想起秦安安,他的心不由得软化了,再思及蒙古蛮子提的条件,心底的怒火又悄悄蔓延开来,却被他硬生生地压制着。 “让他进来。” 杜生进来之后,纪凌尘看了他一眼,“你找本王有什么事吗?”他翻着书,不甚在意地问着。 “回王爷,今天蒙古蛮子用的新武器炸药,草民知道其成份,却不知道其比例。” “你说什么?!” 纪凌尘略显激动地站了起来,打断了他的话,杜生被他吓了一跳,不自觉地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纪凌尘在帐内走来走去,好一会才停下脚步,盯着他说道,“依你的意思,是不是给你足够的材料和时间,你就能制出炸药来?” 杜生迟疑了一下,“是这样没错,只是这些材料中有一样东西不好弄。”想当初,为了弄点材料,他挖了多少家人的旧墙基,为此没少被人指指点点。 纪凌尘一挥手,“这些你不用管,材料呢,我会给你弄来,只是时间只能给你三天,没法再多了。你能保证弄出炸药来吗?” “能!”杜生应得很快,这个东西,他已经研究了很久很久,上回都已经有点眉目了,只是没料到会引发那么大的火灾,连累无辜。 一秒记住,精彩小说随时阅读,手机用户请访问。高速首发妃常吃货之空间小王妃最新章节,本章节是,地址为//,如果你觉的本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三十四章 纪凌尘想了想指着他桌面上的笔墨说道,“去那里你要的东西列个单子给我,然后你就去休息,东西一到,我会让人去叫你的。” 杜生明白地点了点头,他知道后面的事全靠他主导了,没有精神可不行。 在蒙古蛮子肆意轰炸他们城墙的时候,城内也是一片人心惶惶,再加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更是不安。 “什么声音?”这是所有人心中的疑问。 轰隆隆的声音,打雷似的,从战斗厮杀最激烈的地方传来。 这样的声音秦安安也听到了,没由来的心一沉,这分明是炸药的声音,驻边和蒙古蛮子两方,是谁用了炸药? 杜生每日做些什么,都会有人不定时地和她汇报,而且关于炸药的事,他还在摸索阶段,至今没有成品,这多半不是杜生弄出来的。 虽然秦安安不愿往坏处想,但这声音太像炸药轰炸着城墙的声音了。他们脚下的地都带着震动,如果是驻边用炸药,是不会有这种效果的。 稍晚传来的消息,果然印证了秦安安此时的猜测。 再想起那日一闪而逝的人,秦安安模糊地有了一种猜测,她直觉此事与那天看到的形似季军零的人脱不了干系。 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有点不可能,这个时候他应该在大牢里面,那可是最牢固的监狱,怎么可能被他逃出来,再说炸药这个东西这个年代应该是没有在这些技术的,季军零又是从哪里得到的?如果他手里有这些东西,当初在京都夺位过程中用上一些,现在坐上皇位的就不会是皇兄了。但那天看到的形似季军零的人甚是邪门,搞不好他还真懂炸药这些东西也不一定,杜生就是一个例子,只要稍加时日,说不定杜生也可以研制出来,也就不难解释其他人能研制出来了。 不过关于这个猜测的一切迟疑不决,在得知蒙古蛮子提的条件时,瞬间都坚定了下来。秦安安相信,除了那天看到的形似季军零的人,没人会这么大费周张地设这么一个局,就为了对付纪凌尘,是的,提出将她作为人质,是为了打击纪凌尘,因为他十分清楚纪凌尘对于她的看中,如果纪凌尘真的被迫接受这个条件,那么以后这件事情就会成为他一辈子的污点,心灵永远不能得到救赎,一辈子就完了,百姓也不会接受一个卖妻求活命的人。 确定幕后之人是季军零之后,秦安安有些气不顺。 这些炸药要是给安平用多好,能让多少将士保住性命啊。 不说皇帝能记他们一大功,就是百姓也会感念他们的啊,说不定功过相抵还会给他一个出狱的机会。可偏偏为了对付阿尘,把炸药给了蒙古蛮子! 他这种不顾一切、罔顾国家利益百姓性命的作法,真的让人很生气!他就那么自信这些炸药的制法不会被蒙古蛮子人学了去?如果蒙古蛮子人学会了制作炸药,于安平来说,无异于一场灾厄。他这样的行径,和卖国没有区别! 心烦的秦安安在陪着小糯米呆了一阵之后,心情总算有点平复下来了。 平静下来的秦安安不免为自己刚才的想法感到可笑,别人的东西,怎么用是别人的事,正如她一心为纪凌尘为秦家为安平打算一般。 或许对季军零来说,把炸药给蒙古蛮子,换取的利益比给安平多也不一定。他们之间的协议她又不知道,季军零未必就是因为纪凌尘而这么做,她也就不高看自己了。况且就算真是因为阿尘,那也是他的选择。 季军零这么做,是作死的节奏啊。可是,这对自己来说,何尝不是一个机会?前提是,能安然渡过这一劫。 秦安安冷笑,蒙古蛮子提出的这条件分明是把她往死路上逼啊。自己不会如他们的意就是了,不知道杜生那边怎么样了。 还有,纪凌尘不知道有什么计划没有。至于其他人的想法,她才不管。 这么大的事,邓大将军不敢隐瞒,连忙把这情况汇报到京城。 纪凌尘的信故意晚了一天才寄出。京城会发生什么样的震动,他们就不管了。无非是一场口水战罢了。 如果结果如他所想一般,安平态度强硬拒绝了蒙古蛮子提出的条件最好;如果事与愿违,他也不会照做的,不是还有句话叫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吗?而且他有信心处理好这事,为什么要受人辖制? 军营里,不管邓大将军怎么强调要保密蒙古蛮子所提要求一事,事情还是泄露了。 没多久,整个军营都知道了,而且消息也不知道怎么传的,传到了后面竟成了,只要把景王妃去蒙古蛮子军中作客几日,蒙古蛮子便撤兵,不再攻打安平。 一时之间,士兵们人心浮动。毕竟面对炸药这种未知杀伤力又大的武器,他们这些血肉之躯也会惧怕。 如今有了更简单的解决办法,似乎付出的代价可以忽略不计,难免会心生奢望。 军营的食堂里,一人陆续进来吃饭,吃完一轮换一流。 “哎,听说了没?只要景王妃去蒙古蛮子作客几日,咱们就能免了这场仗了。” “你这都老黄历了——” 砰!一只碗被摔到地上了。 众人抬头,只见金萧柯一脸铁青地站在那里。 众人噤若寒蝉,因为金萧柯的脸色实在是太难看了。 其实众人怕他,并不是因为他的官职,而是因为他的狠。 金萧柯身上有一股狼的狠劲,他不光对敌人狠,对自己也狠。 试想一下,刚进军营的大胖子,仅一个月就把自己瘦得和常人一般,没点狠劲,寻常人可吃不住这痛苦的过程。就是说到上阵杀敌,他也比别人来得狠,所以他才会升迁得快。营里少有人不认识这狠人的。 “我知道你们心存侥幸,以为把景王妃送过去就没事了。我今天就把话搁这里了,谁他妈的有那种靠女人换平安的心思,我第一个毙了他。”金萧柯说着,一手拿着银枪,锐利的双眼扫过众人。 “只是作客几日而已。”有人小声地说道。 “这话,你信吗?”金萧柯虎目一瞪,“而且,你们别忘了他们攻打安平的目的,第一个条件不过是附带的而已,如果我们答应了他们第一个条件,第二个条件,是不是他们提什么我们都得答应?要不然,我们岂不是亏了?而且,靠献女人求来的一时安稳,你们就不觉得丢脸?” 不少人低下头,他们的确动过这种心思。 “别人我不管,但你们是我一手带出来的,敢动这种心思,我第一个饶不了他!” 这时,邓大将军和纪凌尘从外面走进来,“你们金校慰说得对,别忘了我们为何来参军的,不就是为了保家卫国么?如果我们无能到靠牺牲一个女人来求一时的安稳,这仗不打也罢。” “大将军,景王。”众人喊了一声。 “这场仗,你们也别怕,我们找到了对付那些炸药的土办法。”邓大将军笑着说,“我过来,就是准备告诉你们这个好消息的。” 众人闻言,喜得瞪大了眼,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一行人看。 “于正,防护城那边的工事修得怎么样了?”邓大将军问。 “已经修得一半了。”于正恭敬地答道。 看着众人不明所以的神色,纪凌尘笑着解释,“炸药怕水,我们已经让人在城墙上再砌上一堵半尺高的石墙,然后让人在士兵站立藏身的过道上全部都倒上水。只要不被那些夹着火药的箭射中,那便无事。那些箭落到水里,就没用处了。” 炸药怕水?众人想想,觉得可能还真的是。有解决的办法,那真是太好了。要说最让他们发愁的,就是这些炸药火箭了,因为不管它有没有射中人,一射入安平的范围一落地必造成伤亡,真真让人头疼不已。 纪凌尘又补充了一句,“还有,水要热的,冷水的话,很快就结冰了,不好。不要吝啬柴火,士兵们的性命重要。” 众士兵们感动了,现在柴火有多珍贵他们是知道的,可刚才他们竟然还想用人家的妻子换取一时的安逸,真是太惭愧了。 处理完这些事,纪凌尘回去了一趟,看秦安安。 “我能帮上什么忙吗?”秦安安把手中的热茶递给他。 “你都知道了?”纪凌尘并不意外,毕竟这事都传得沸沸扬扬的了,她不知道才是怪事呢。 纪凌尘一只手接过茶,另一只手则拉着她,示意她坐在自己腿上。 秦安安默默地点了点头,她虽然对纪凌尘有信心,而且有把握他不会让她冒险,却也心疼他承受的压力。 纪凌尘说,“我特意回来,就是不想让你为这件事担心。这事明显是冲着咱们来的,你只要好好地呆着就行,其他的事我会处理好的。还有,你也别听了他人的话,就头脑发热地中了计。只有你好好的,我才会好,所以你一定不能有事。” 秦安安搂着他的脖子,“放心吧,我也没有那么伟大,牺牲自己,成全别人。” “这就对了。”纪凌尘赞赏地点点头,他知道怎么才是对两人最好的,他就希望她的步调与他一致,而不是自以为为他好地去做一些事。 “对了,查出蒙古蛮子人用的那些炸药是哪来的么?”秦安安问。 “没有,不过查出了蒙古蛮子那边正在招待一位贵客,那贵客是带着面具的,他们都叫他赤先生。蒙古蛮子其他的一切正常,问题极有可能出现在这个人身上。” “我那天隐约看到季军零了。”秦安安说。 纪凌尘一怔,“你的意思?” 秦安安点点头,“那人藏头露尾的,或许是我们认识的人也不一定。” 纪凌尘皱着眉思考,这个赤先生极有可能是季军零的化名。 不过他父皇也和他说过,季军零此人近些年来有些邪门,或许真的是他也不一定。 再者,蒙古蛮子那边是怎么知道安安的存在的?先前她到霖城的事,知道的人并不多,蒙古蛮子还没有那个能力知道这样的事。那就是上回滇军闹事泄露的?看着像,但滇军会闹事也是有人煽动的,可疑之人便是曹志杰与罗正清,罗正清的可能性大一些。难道他们与蒙古蛮子有什么联系不成? 如果这么一推断,蒙古蛮子会提那么一个无厘头的要求,就说得通了。 “这事交给我,对了,你的人也借一部分给我。”做过必有痕迹,是不是,查就知道了。 “哦,好的。” 随后,两人又聊到了杜生,说完他的事,纪凌尘末了还感叹了一句,“这杜生真是个人才。还真多亏了你把他给了我,要不是有他,我们安平这边就太被动了。” 秦安安偷笑,“误打误撞而已,他能帮上忙就好了。” 蒙古蛮子这厢,门真刚从其他部落回来,就感受到了与往日不同的气氛。 “副首领,你回来了?”很快,族人们便将这两日发生的好事告诉他了。 门真没想到因为筹集粮草的事他离开了十几天,一回来就听到这么一个让人吃惊的消息。 虽然他很高兴安平被他们蒙古蛮子压制着,但一听到他们这边提的条件,他就皱眉不已。 忧心的他一放下东西就直奔主帐了,“首领,怎么能提出这种要求?您这是逼安平拿出死力来和我们磕啊。” 科尔沁巴鲁看着一脸着急的门真,笑了,指了指一边的椅子,“你先坐下,我和你慢慢说。”接着,科尔沁巴鲁便把季军零如何找来,如何提要求的事一一说了。 “什么,不止把那景王妃要过来,还要当着两军人的面前——”门真惊叫,“不行,这绝对不行。这不是逼着安平所有的将士拿出狼性来和我们决战到底吗?” 拿可鲁笑道,“这个不怕,他们再狠再愤怒又如何,只要赤先生提供足够的炸药,咱们就能全面压制他们。”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三十五章 看着自得意满的拿可鲁以及默许的科尔沁巴鲁,门真暗自摇头,他可没他们那么乐观,“首领,你觉得这赤先生是个什么样的人?” 拿可鲁说道,“什么样的人?好人,大好人!” “我看未必。”门真逐一分析,“依我看,这赤先生是安平人的可能性很大,并且与那景王有死仇,要不然不可能提出这么变态的条件。你们想想,他是安平人,而且能掌握炸药这种东西,又与景王有仇的,在安平的地位必然不低,这样的人,等我们帮他除了景王和景王妃妃之后,还有我们好果子吃吗?还会容忍我们践踏安平的土地?他这招,分明是借刀杀人。为了这点炸药,我们要承担安平将士上上下下的怒火,值得吗?” 值不值得?科尔沁巴鲁心中思量着,可是,让他不要这些炸药,他舍不得啊。 “赤先生不能是别国的人吗?硫球啊什么的。”拿可鲁不服气。 “可能性很小。”门真直言,“而且首领,你可别忘了季军才这个人,他只用了短短十年,就建立了当初的大兴,他的子孙能差了?” “提他做什么,他再厉害,还不是死了?”科尔沁巴鲁不以为意地说道。 “据我所知,纪凌尘表面温和,骨子里却是最像他的那个。惹到他,绝对是个大麻烦。”门真说。 拿可鲁不高兴在叫道,“哎呀,门真,你真的好扫兴,形势一片大好,你为什么一定要泼冷水呢。” 门真鄙视地看了他一眼。 科尔沁巴鲁斟酌地问,“要不,你说怎么办吧?” 门真也无言了,一开始他就不是很支持攻打安平。但首领一意孤行,他也只能帮着筹划。而且观首领的态度,也是极舍不得那些炸药的。这还真是两难的局面,唉。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轰轰的声音,紧接着,霖城的东南方向,一阵浓郁的烟雾升腾而起。 “什么声音?”科尔沁巴鲁等人面面相觑 “听着像炸药的声音,似乎从霖城传来的?”拿可鲁不确定地说道。 “不可能,霖城怎么会有炸药的声音!”科尔沁巴鲁斩钉截铁的否认。 这代表什么,在座的人都明白。如果这炸药的声音真的是从霖城传来的,代表了安平的手上极有可能也有了炸药。他们的优势啊,才持续了不到两天,这让他们怎么甘心? 正巧这时,季军零戴着面具,一身寒气地走了进来。 “赤先生,这是怎么回事?”科尔沁巴鲁他们忙问,“霖城东南方怎么会有使用炸药的声音?” “立即发兵攻城!”季军零咬着牙说出这句话, 一手负责研制炸药的他自然明白这样的声音这样的景象意味着什么,听那忽大忽小的声音就知道他们的炸药只是初步出成果,后面还要做一些修改,不过应该也快了。只是他没想到,安平国内还有人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研制出炸药来,连老天爷都不帮他们么? “为什么?” “趁现在你们还有点优势,赶紧动手吧,现在不听话你们以后就更加没有机会了。占领了霖城,你们还有与安平一战的资本,要不然——” 这话说得科尔沁巴鲁他们心一沉,霖城真是一块难啃的骨头,打了那么久,还没攻下来,说实话,他们也急了。 “至于炸药——”季军零咬牙,“我再提供你们两车,你们给我把霖城给轰下来!” 这两车的炸药,是他们的压箱底了,足够把霖城轰成渣渣了。既然死秦安安一人不成,那便让霖城所有人都陪葬吧!他就不信,这样,纪凌尘还能有脸活在这个世界上! 季军零暴戾地想。 “好,我们干了!”科尔沁巴鲁拍板!是成是败,就在这一役了! 季军零让人给他们弄来两车的炸药,然后就回帐中休息去了。 科尔沁巴鲁他们看着这么多的炸药,两眼发光,神色激动。接着一行人回到主帐中,你一言我一语地商量着攻城计划。 唯独门真留了个心眼,让两个得力的心腹监视着季军零,一有不对劲的地方,便动手。正是因为门真想得多一些,后来帮了秦安安一个大忙,而他自己也如愿的交换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汪汪,汪汪汪! “赤先生,不好了,有追兵追来了。”季军零的属下着急地说道。 季军零气急败坏地停下,本来以为他金蝉脱壳之计使得天衣无缝,必不叫蒙古蛮子人察觉的,哪知道他们趁着蒙古蛮子商量对策跑路之际已经被人盯上了。 呖! 季军零双指合拢,蓦地朝天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 因为他这动作,后面的那些狼狗叫唤得更厉害了。 呖!突然,空中有一道黑影俯冲下来,其他人一看,发现是一只鹰,只见他稳定地站在季军零伸出的胳膊上。 而季军零则迅速地从怀中掏出一张纸,纸上写着‘纸条上写着,情况有变,安平也制出了火药。’ 这封信他本欲安全了就寄的,但此时的情况超乎他所想的困难,为了预防万一,唯有先寄出这封信。 又想了想,季军零咬牙,拔出一把刀子往身上就是一刀,然后抓着鹰的手一用力,鹰吃疼,爪子朝下一抓,他的伤口顿时变得血淋淋的。 季军零看了一眼,然后手一扬,把鹰给放走了。 你们被包围了,快投降吧! 别想耍花招,赤先生,门某知道你身上有炸药,但我劝你最好别用,要不然大家就是两败俱伤的下场。 季军零一看,发现他们身上都鼓鼓的,显然也是带了炸药而来的, 他头一回砸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下场。 这就是你们对待贵客的方式?我赤某人没有对不起你们蒙古蛮子的地方吧? 赤先生,此一时非彼一时,还请您配合,如果我蒙古蛮子无事,赤先生自然也无事,否则—— 门真笑着说道。 季军零叹了口气,这都是命啊,他没料到蒙古蛮子里面还有如此精明的人。 他惜命,还不想死。 门真亲自将他捆绑起来之后,满意地笑了。据年老后的秦安安回忆,霖城一役,完全是一场恶战,安平和蒙古蛮子都伤亡惨重,城门整个都毁了。 那一晚是惊险的,那晚的人是狼狈的,即使身为景王妃的她。所幸那场仗他们安平赢了,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其实,整个算下来,主动进攻的蒙古蛮子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完全没讨着好处。 而安平这边呢,因为占据着地理优势,并且针对新型武器炸药怕水这点做了一些相关的防卫措施,占了一些便宜。 但是,安平虽然也研制出了炸药,可毕竟是新研制的,没有经过充分的改良和调整精密的比例就匆匆用于战场了,威力破坏力方面不如蒙古蛮子的多矣。 而纪凌尘以身犯险,诱敌深入,最终生擒了科尔沁巴鲁。 所以说,安平虽然胜了,甚至活捉了科尔沁巴鲁,却也付出了极其惨痛的代价,只能算是惨胜,门真等人还是逃了出去。 而这个时候在狼狈的逃亡中,门真竟然还带着季军零,这…战事虽然已经告一段落,却并不算完事,蒙古依然处于分裂状态,季军零也下落不明,所以纪凌尘并没有离开霖城,秦安安自然也没有离开,虽然气氛如此的沉重,可是却不影响秦安安这里的热闹,原来在临近新年的时候,暗六为了知春特意向秦安安求了恩典,要求娶知春入门。 总之这个新年就在浓浓温馨的氛围中度过了,秦安安身边的婢子都配了纪凌尘身边的暗卫,若是真按身份来说,倒是知春高攀。知春本就不是家生子,而是庄子上从外头买来的丫鬟,跟了秦安安之后便也算是走了好运成了一等丫鬟,可即便如此,并非代表她和暗六就是平起平坐了。暗六跟着纪凌尘手下办事也有多年,说起来皇室中的暗卫中也是讲究,这样能近纪凌尘身的实在算是亲信,说起来是暗卫,却也抵得上一个正七品的武官,加之暗六本人生的这副皮囊也是不错的,锦衣卫们手头宽裕的很,这个条件,放到普通人家,说亲的人能把门槛都踏破,也是亏的暗六是跟了纪凌尘,平日里没这个心思,加之父母老家又在外,少了许多红粉烦恼。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景王府里从来都是阳盛阴衰,一大帮子大老爷们儿困在一块,知春这么个娇滴滴的小王妃,生的伶俐又嘴甜,在王府里还是备受喜爱的,平日里也没少王府下人过来献殷勤的,自听到知春和暗六的亲事定下来后,自是失望得很,只想着夫人身边的丫鬟又被人抢走一个。 其他人和秦安安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还笑的乐不可支:“她二人一人性情似个闷葫芦,一人偏又滑头的很,碰在一起便是要吵架的主,也不知怎地就看合了眼。想来还真是趣事。” 秦安安正在整理新送来的账册,闻言便看了柳儿一眼,道:“她二人是看合了眼,不知你有没有看合眼的?” 柳儿的笑声戛然而止,忙涨红了脸道:“王妃说什么呢。”知春打开帘子,闻言便笑嘻嘻道:“那自然有合了眼的,便是听说那夜枫夜侍卫昨儿个可是在府里的柳树下占了半宿吹笛呢。” 说起这事便又是景王府的谈资了,景王府的主子纪凌尘闷葫芦一个,手底下随便哪个侍卫和暗卫拉出来都是情场高手,那讨好王妃的手段一套一套的。便是平日里瞧着稳重些的夜枫,也学着那些个文人骚客写的在柳树下吹了半宿凤求凰,对的正是柳儿屋里的那个方向。 柳儿又羞又恼,一跺脚道:“说、说不过王妃,还是出去好了!”说罢便小跑着出了屋。知春在身后忍不住哈哈大笑道:“这就恼了,这有什么可恼的。” 柳儿到底是府里长养出来的,虽然泼辣,却还是恪守着礼仪,听到自己儿女情事自然要害羞一回的。知春却是自小跟着秦安安的,在秦安安面前还是放得开的,加上之前知夏的带领之下,知春在私下里还是比较没脸没皮的开玩笑的。 秦安安想起自己从记事起知春就跟在自己身边,她和知夏可以说是自己形影不离的最好的朋友,也是最了解自己的,放下手中的茶,将知春拉到身边,她收起面上的笑容,只整容看向面前笑着的少女,道:“知春,你可想好了,定好了,就是他了?” “他”自然指的是暗六,但凡是丫鬟,主子做主配人之前到底还是要象征性的问一问丫鬟的意思。知春垂头,又立刻抬起头来对着秦安安一笑,知春一口洁白的牙齿,端的是灿烂的很:“就是他了,王妃。” 秦安安颔首,暗六这人虽然瞧着不着调,比起知夏嫁的暗一来说,花哨了不少,平日里惯又是副花花少爷的模样,可这样见惯了花花场子的人却是更比旁人懂得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加之知春也不是什么蠢人,倒也没有被暗六欺负的道理。只这亲事由暗六提出来却是匆忙了些,也不知暗六怎想的,既然两边都答应了,暗六也写了家书回去通知在江南的父母,知春的卖身契在秦安安手中,自然由秦安安和纪凌尘做主,先将两人的亲事给订下来。只等到了明年的夏末就完婚。 “我会让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秦安安道:“你没有父母,嫁妆的事情,便交给我吧。” 知春一愣,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正对上秦安安的目光,秦安安冲她微微一笑,知春的眼睛登时就红了,只道:“王妃,奴婢岂敢……。” “没什么敢不敢的,当初我话说的明白,你们从来就不是我的丫鬟,而是我最信任的姐妹,你们自小对我忠心耿耿,爱护有加,如今也到了回报的时候。便是去赌场押赌也有个彩头,你就权当是赚了吧。” 这叫什么话,知春只听得有些想笑,却又觉得有些想哭,她知道秦安安平日里待人亲切,其实骨子里却还是有些疏离的,对于她放心里的人不多,但是只要放到心里就会拼命的对他们好,即便是最贴身的丫鬟,况且王妃骨子里是极护短的,平日里也不过是不善于表达,她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知春挂着眼泪怔怔的想,秦安安却是有些失笑,她可管不着知春这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三十六章 恰好这时候暗卫进来,将宫中的信交给秦安安,秦安安便让知春下去,自己翻阅起来。那是纪昀给她的信,上头倒也没有写别的,先是预祝她和妹妹新年万事顺利,便是一连串的抱怨自己呆在宫里不能同秦安安见上一面,都亏得这个世子的身份不自由云云,最后又说了自己最近在宫中的近况,说了裴子画将自己的师傅也请了过去,倒是不担心他学不到东西,还提到了,皇祖母和皇叔对自己都很好,从没没有人敢在宫中对自己不敬,让她放心,不过希望自己能尽快长大,就可以和娘亲一起去边关,和她们呆在一起了。看完信,秦安安便径自放到一边的烛火中烧掉。心中却是久久不能平静。秦安安知道师叔一定是阿尘写信叫到宫中保护昀儿的,也知道有这么多人在是不会有事的,可是还是担心,昀儿自小就懂事的让人心疼。他的心里越是只字未提宫中之事,越是显得有些可疑。秦安安盯着那烛火中燃烧的灰烬,慢慢的沉思起来。 与此同时,蒙古某一处静谧的蒙古包,灰衣人站在窗前,也将手中的纸张投入跳跃的烛火中,那烛火很快便吞没了有些发黄的纸张。也不知是用什么做成的,竟也是带了一股子奇异的香味,半晌,他才慢慢的勾起红唇,道:“原来如此。” “大人,行动的信号还未传来。”手下出声询问道。 季军零一笑:“不必了。” 手下人一怔,便见这灰衣人突然自己伸手掀开自己的帷帽,露出一张全脸来,说是全脸也不尽然,那脸上带了半块面具,面具上画着张牙舞爪的鬼脸十分可怖,然而露出的半张脸却是十分英俊。这样一张带着面具的脸本该给人一种神秘的美感,然而这人出现在眼前,神秘是有,却没甚么美感,只因为那全被一双青色的眼睛给破坏了。这青眼狭长酷似狐狸,长在人脸上,倒好似妖怪一般,给人一种没来由的恐惧感,那是一种十分阴森的感觉。手下人打了个冷战忙低下头,不敢与季军零对视,季军零却是没有看他一眼,慢慢道:“我逃狱的事情已经暴露了,不过他们怎么也不会猜到我遇到了什么事情啊哈哈哈哈哈,这是天助我也,上天都在帮我。” 手下人猛地抬起头来,很有几分不可置信道:“这……。”季军零逃出进京的时候还是什么隐秘的,如今这一点只言片语都未曾提到,怎么就突然来到了蒙古,还召唤了他们这些旧部下,而且感觉主子似乎是换了一个人似得,整个人都变了,连容貌也……。下人心中还在揣测,却见那双狐狸似的青色眼睛又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不由得心下一凛,什么主意也没了。季军零慢慢的又笑了,他嘴唇红红,似是擦了上好的胭脂,竟是比女子的还要娇艳,一笑起来的时候有种说不出来的鬼魅。他道:“我的旨意也是你等能随意揣测的?” “不敢不敢,小的不敢。”底下人立刻冒出了一身冷汗,只听上头人微微一笑:“真是,念你初犯,饶了你吧。” 那人正要道谢,猛地只觉得胸中一凉,抬眼一看,便见胸口一点银光,一把小巧精致只有拇指大的的弯刀准确无误的戳中自己的心脏。他瞪大眼睛,面色开始发黑,不过片刻便倒了下去,血水乌黑,显然还中了毒。季军零冷然一笑,只慢慢的又看向窗外,这才也不知是喜是悲的叹息一声,在安静的还有一具死尸的院子里显得分外渗人:“人命啊,不过如草芥。”他又慢慢的笑起来,青碧色的眼睛中似乎有奇异的光一闪,看着虚空喃喃自语:“你,又能活多久?” ……。 宫中。 御书房内,皇帝面前的桌上堆着厚厚的一叠奏折,最近身子不是很舒服,加上战事朝事繁忙,批阅奏折的速度慢了许多,可每日全国各地大大小小的事情从来不会停止,越累越高,瞧着也令人心悸。李公公适时地奉上热茶,道:“陛下仔细身子,歇一歇吧。” 皇帝摇头,方又觉得似是有些饿了,皱眉道:“刚才来的是谁?” “是董修仪。”李公公连忙道:“过来给陛下送莲子粥的。” 自从蒙古开战之后,大臣便接连先后上书要求罢黜皇后,他一力镇压下去,只是这皇宫后院的大权确实不能交给她了纳古拉斯晶晶被暂时控制在自己的皇后的宫中不能外出,有专人看管。新进来的一批美人倒也没有特别出彩的,剩下的穆惜柔偏生又是个冷冰冰的性子,不会主动伺候人。有一日皇帝无意间倒是瞧见了在花园中董修仪,方才想起这个京兆尹府上的嫡女。 若说京兆尹府上的嫡女送到宫里来,便显得有些耐人寻味。一来这送到宫里的人大半是为了富贵荣华,可京兆尹这个缺这辈子再往上爬也不见得有多好,倒是不需要用女儿来换仕途的安稳,六来这个董修仪并未特意邀宠,甚至于有些默默无闻。若非那日皇帝偶然得见,怕是要继续在深宫之中暗无天日下去。 只如今好,董修仪性子有些沉闷,做的粥却不错,莲子粥清爽可口,皇帝也时时要她做了去用,这样一来一去,董修仪倒成了皇帝身边比较亲近的女人了。 皇帝一挥手:“拿过来。” 李公公便吩咐外头的小太监将董修仪放下的莲子粥拿进来。 与此同时,幽深的宫中走廊中,一身锦衣的女子踽踽独行,身边的太监宫女瞧了都恭敬的问好。这个董修仪当初看着是个不得宠的,没少欺负她,谁知道如今竟是能近了皇帝的身,所以说风水轮流转,如今轮到这个给别人颜色看的宫人战战兢兢了。只是那华服女子却好似丝毫未瞧见一般,目光有些幽深。 一路回到偏殿的院子,董盈儿才吩咐太监宫女统统下去,她在梳妆镜前坐下来,从木柜底下拿出一只木质的匣子,那匣子中正放着一朵新鲜的莲蓬,上头却又点着一些好似蜂蜜样的东西。皇帝近来胃口清淡,不能吃味道过重的。莲子清火却味苦,世上许多人却是无法忍受那星点的苦楚,尤其是九五之尊的吃食上。须得讲莲子心用蜂蜜腌了,去一层那里的苦味,熬出来的粥也更香甜。只是……。董盈儿便又伸手取下自己腰间的一个香包,从里头拿出一些白色的粉末来,那粉末也是带着一股异香,方一撒到莲蓬之上便被新鲜的蜂蜜淹没,只闻起来更加清香罢了。耳边似乎又传来那小太监含笑讨好的话:“修仪娘娘的莲子粥是很好的,陛下如今日日都离不了去,这手艺可算是将御膳房的大厨都比下去了。奴才看日后陛下与娘娘只会一日比一日更亲近,离不得娘娘哪。” 董盈儿收起香包,目光落在那株看似与别的东西一般无六的莲蓬上,唇边缓缓绽开一朵笑容。只是那笑容有些僵硬,好似是有人硬生生的拉着她的皮肤扯出来的一般,看起来就有些异样的古怪。 皇帝自然是离不得她的,不仅离不得她,甚至会越来越依赖她,或者说依赖的不是她,而是她做的莲子粥罢了。能让人上瘾的东西,不会为人所察觉,就是最高明的太医也瞧不出来,只会以为皇帝喜爱她做的粥罢了。她为了不引人疑心,自然也不会日日做粥,其实做什么都一样,只要能让皇帝上瘾。 她慢慢抓进自己的裙裾,又想起早前宫中那个人来与她说的话:将军府有意为蒋家大爷聘赵家小姐为妻,如今已是在商量着换庚帖的事情。蒋家大爷蒋权,赵家小姐赵瑾,是梁笑儿的闺蜜,这保媒的工作还是秦安安做的。董盈儿猛地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却终于没能忍下去,一把将面前的东西尽数拂到地上。外面等候的宫女吓了一跳,猛地就要进来,道:“娘娘!” “滚出去!”董盈儿怒喝一声,外头的人便顿时噤声,不敢动弹了。她看着地上摔碎的瓷片,眸中闪过一丝怨毒。 这世上,凭什么就有人这么好命。一样的出身,自己又哪点不如别人,却要被扔在这个幽深的宫殿中逐渐枯萎。凭什么?既然如此,倒不如一起下地狱,总归,不那么寂寞才是。 ……。 江南某个宅院,正是绣的黑墙白瓦十分精致,风格清雅,一看便知家境殷实的大户人家。此刻门外的小厮匆匆忙忙的跑进来,嘴里嚷道:“夫人,夫人!” 那坐在正厅的妇人生的慈祥和蔼,不过四十多岁,看着也端庄贤淑,虽然上了年纪,却也能瞧出年轻的时候定是个美人胚子。一身蜜合色丝缎夹袄群,笑着骂道:“跑这么急,没得给你闪了舌头。慢慢说。” 那小厮也不好意思的笑了,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道:“夫人,少爷来信了!” “六郎来信了?”那妇人一听便站起来,面上登时显出止不住的惊喜之意,道:“快给我瞧瞧。” 那小厮忙双手奉上,妇人接过信来急不可耐的打开便开始阅读,她一目十行,看的也极快,几下便看完了,面上登时浮现出几许嗔怪几许笑意来。周围的丫鬟婆子瞧见她这副申请,俱是有些好奇,道:“夫人,六少爷如何?” “这孩子,”那妇人抚着心口道:“一年到头也不回个信,果真是没将我这个亲娘放在眼里,这样的大事便也做主定了,这时候才回信说一句,可真是……。” 最前面服侍她喝茶的婆子闻言更是一头雾水,有些疑惑道:“夫人所说的是何事,可是六少爷升官了?”既然说是大事,自家夫人脸上也没有显出什么难过的神色,便应当是升官了。思及此那婆子也笑起来:“真是如此,那倒是大大的喜事,应当庆贺才是。” “是喜事,却不是升官。”妇人也笑了:“是六郎求王爷做主许了门亲事,这不回来说一声。” “这…。这……”婆子问道:“不知是哪家的小姐啊?” “是王妃身边的一等丫鬟。”妇人笑道。 “丫鬟?那边是还未脱了奴籍,六少爷这样的身份,恐怕……”那婆子斟酌着词句,小心翼翼的看着妇人的脸色。 妇人瞧见她如此模样倒是又笑了,道:“我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觉得我家六郎委屈了,只是,当初既然王爷对咱们家有恩,若非王爷,咱们那里还有如今这样的日子过,早已一抔黄土不是。咱们家不是什么官家,不过是做个生意的,那王妃身份虽然不高,却也不算门不当户不对。” “夫人,”那婆子还是有些不甘:“虽不是官家,可咱们也是这江南这边的大户,以六少爷的身份,什么正经人家的小姐找不着,偏……” 妇人慢悠悠的看了她一眼,那婆子知晓自己说错了话,马上变得有些不安,只听妇人叹息一声,道:“这话说得,你以为六郎又是什么身份,六郎是甘心跟着王爷身边做事的,这么多年,一年到头的信也极少,怕也做的是凶险的。这样的凶险,平常那个娇养的小姐肯嫁给他。在者这门亲事是六郎亲自求到王爷面前求来的,就是六郎他自己合心意,孩子合心意,我这个做母亲的又有什么理由拦着。行了,六郎既是给了王爷做手下,王爷就能做的他的主,这门亲事王爷看着好,我也同意,想来老爷也不会有什么不对。人无信则不立,王妃身边的人也错不了。”她想起那个沉稳冷清的黑衣权贵,面上便浮起了一丝笑意。 这妇人如此通情达理,婆子倒也不说什么了,再者妇人的一番话确实没什么不对,婆子便也跟着渐渐笑起来,道:“那是一桩喜事,若是早早的将亲事办了,想来过不了多久,夫人就要再添一个金孙啦。” “八字还没一撇呢,你便说的这样热闹。”妇人嗔怪道,面上却是越发的笑的欢喜。正说着,便听见外头有人说道:“娘说什么说的如此高兴,也让儿媳听着高兴高兴不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三十七章 “大奶奶。”一众丫鬟婆子忙笑着招呼。自外头走来一名年轻女子,这女子梳着妇人头,真是府上的大少奶奶。妇人便笑了,道:“在说你六弟的亲事,你来得真好,我与你一道说说。”妇人说着突然愣住,看向那年轻女子的身后,那是一个穿着粉色夹袄衣裙的年轻女子,约摸十六七岁,闻言便抬头微笑着同妇人施了一礼:“见过夫人。” “这是……。”妇人有些疑惑。 那年轻女子一笑,拉住一旁粉衣王妃的手,笑道:“娘,这可真是巧了,我正要与你说这件事,您还记得这位小姐吗?这位便是定西廖家的廖大小姐。” 那王妃也微微笑了,似是还有些害羞,抬起脸来,这回看的清楚,王妃生的眉清目秀,气质也十分娴雅,仿佛一朵初开的花骨朵儿,道:“廖梦见过夫人。” 妇人手一抖,茶杯顿时倾翻在地。 这几日府中总是能很忙,众人都在准备着成亲相关的事情,秦安安便吩咐着事情,边说着便瞧了瞧外头,问道:“怎么不见知春?” 这几日她提手写的都是知春的亲事,知春于她来说是值得信任的亲人,与其说是丫鬟,倒不如说是一直扶持的伙伴。知春这边无父无母,却也不能草草的将亲事办了,省的日后总觉得矮人一头。虽说做不到什么大办,却要依照正经人家的小姐份例来办的。 “大约在屋里绣嫁妆。”柳儿笑道:“王妃对知春可真好,奴婢都有些嫉妒了。” 别人家的贴身丫鬟有体面地出嫁,无非也是多些银子,难得有这般亲自操持尽心尽力的。再者知春嫁的也不错,暗六虽顽劣了些,心地却不坏,更难得的是两人两情相悦,这对于一个下人来说,嫁给自己心爱的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可如今却是做到了,柳儿想着当初自己卖身成为丫鬟之时,以为生活平安顺遂的过下去都是个奢望,再看看如今的好日子,只觉得感叹万分。 “日后你与夜枫成亲我也与你办。”秦安安笑了笑。 柳儿跺了跺脚,道:“王妃又拿奴婢打趣。”她虽羞恼,瞧着秦安安笑起来却也跟着开心。看这王妃这么尽心尽力的对待自己身边的人,心中十分感激。这大约都是王爷的功劳,有一个这么爱自己的男人,生活又怎么会不幸福呢,怎么不会有一个感恩而善待一切的心呢,柳儿想着,心中对纪凌尘也有些感激起来。 “你去屋里瞧瞧知春在不在,”秦安安道:“若在便领她过来,这份礼单总要她自己也过目的。” 柳儿应了一声便往外跑,知春果真是在屋里,不过倒不是绣嫁妆,而是给林知同夫人绣屏风,林夫人过几日便到了寿辰,秦安安来到这里自然要同这里的官员打交道与官夫人交好,便也要送些礼的。林知同是风雅之人,送一副松鹤屏风再好不过,只是这屏风看着简单,绣起来却是有些繁复。双面针恰好又是知春拿手的手艺,便也在屋里绣着,却忘记了时辰出去。 柳儿推门进来,见状就道:“你怎么还有心思在这,王妃叫你过去瞧礼单。” “哎,我想早些把这块鹤嘴儿绣好,时日不多,要是有什么不好的地方还能改动。”知春笑道:“礼单有什么可瞧得,王妃的眼光怎么会差,我安心的很。” 柳儿笑骂:“尽胡说,还不成还支使起主子不成?快些过去,也不知你这个准新娘是如何当得,自个儿都不急嫁妆的事情,真是越发的惫懒了。” 知春自知理亏,便收拾了绣针起身抖了裙裾跟了柳儿过去。秦安安正添了几样东西,瞧她来了就将单子递过去:“瞧瞧还缺什么?” 知春笑嘻嘻的接过来飞快看了一遍,神情起先是笑盈盈的,后来便是有些愕然,到了最后竟是有几分惊惶,道:“王妃,这、这太贵重了。” “怕什么,”秦安安微笑:“横竖都是王府里出,你们王爷有的是钱。” 柳儿噗嗤一声笑了,这话说得怎么像是纪凌尘是个暴发老爷一般。知春眼睛转了转,面上虽然缓和了些,可还是有些不安道:“可……”这里头的礼单对于一个婢子来说实在是太过贵重,便是那些跟在达官勋贵间最长久的大丫鬟也不定有这个体面。然而最令她感动的是里头倒是不止金银,连同一些陪嫁的首饰琐碎的东西也都布置的周到,这便是要用心。 “没什么可是的。”秦安安打断她的话:“你当得起。” 知春不说话了,只咬了咬嘴唇缓缓跪了下来,柳儿和秦安安怔了怔,知春便郑重其事的给秦安安磕了三个头,道:“姑娘待知春恩重如山,知春没有亲人,姑娘、姑娘就是知春心里的亲人。知春这辈子一定会好好地侍奉姑娘,永远跟在姑娘身边的。” 秦安安失笑,道:“起来吧,别动不动就下跪,说不得什么恩重如山,你我本就是从最苦难的时候一同过来的,知夏和你都是我的妹妹。那时候你熬得,现在便是你享福的时候。况且也不是什么大事,日后的日子,还是要你自己过得好才是好。” 这话里说的便是暗六了,知春似是想到了什么,也跟着羞涩的笑了起来。 与此同时,秦安安和知春嘴里谈论的暗六正站在东城一间巷道的宅子面前,他上前叩了几声门,很快的,便从里头出来一个小厮将门打开。与暗六说了几句便进去瞧,方走到院子里,便见那屋门被打开,从里头走出一个矮胖的中年妇人,那妇人瞧见暗六,先是一愣,便惊喜的唤道:“六少爷。” 暗六也笑了一下:“周妈妈,怎么突然来霖城了。” “老奴是奉夫人之命叫你来见一个人,”周嬷嬷也笑了。屋门后又走出一人,这是名年轻女子,生的也是花容月貌,风姿出众,穿的衣裳款式却是几年前的,颜色也有些发白,即便如此,她还是看起来颇有教养,瞧着暗六微微一笑:“六少爷。” …… 暗六回到府里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方走到院子里,就瞧见树下站了一个人,那人也看见了他,便蹦跳着走过来,正是知春。知春瞧见他,道:“晌午那会儿找你不在,出任务去啦?” 暗六一怔,随即下意识的点点头,道:“恩。” “不会又去青楼找那边的头牌姐儿了吧?”知春故意问道。 暗六冷不防的被知春这么一问,面色有些难堪起来,道:“不……。” “说个笑罢了,”知春摆摆手:“怎么这样紧张,我又不是母老虎。” 这自比母老虎的话让暗六也忍不住笑了,拍了拍她的脑袋,道:“确实是母老虎。”顿了顿,问道:“你特地来这等我,是什么事?” 知春见他笑了,倒也没像往常一般与他斗嘴,只道:“你今日看起来有些不同,大约是累了,先回去梳洗休息吧。我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你。”想你两个字被知春吞进嘴里,听柳儿和夜枫说女子应当矜持一些,若是全人部将心意都说出来了,将来就会被男子吃的死死的。如今她和暗六还没成亲呢,可不能美得他。 暗六笑了笑,竟也没有如平日那般打趣几句,只与知春说了几句好好休息的话就走了。暗六一走,知春面上的笑容便卸下,取而代之的是一脸迷惑,知春站在原地,自言自语道:“瞧着倒是好似兴致不高的模样,莫非……。任务办砸了?”想了想也没想出什么道理,便也转身回屋去了。 …… 秦安安放下一边的书,顺手将手放到纪凌尘胸膛里去,这人身子可不比外表冰冷,实在是个大暖炉。她的手是温暖的很,纪凌尘冷不防的被她冰凉的手袭击,一时间却是有些哭笑不得。却又不忍心教她拿出来,只道:“怎么这么冷。” “帮知春拟亲事的单子。”秦安安又往他身上贴了贴:“原来成亲这么复杂,当初你我两个人的亲事全凭管家一人,也真是辛苦他了。”知春一个简单的亲事就如此繁复,当初她和纪凌尘两人弄得更是万人空巷,其中花招更是眼花缭乱,看着还不觉得什么,可一旦自己动手坐起来却觉得十分艰难。 纪凌尘看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道:“我也有过问的。” “什么?”秦安安没明白他的话,纪凌尘却淡淡道:“没什么。”神情却是有些不自然,秦安安想了想,便又猜到了几分,道:“别告诉我那其中的花样你也想了不少。” 纪凌尘没答,便是默认。秦安安愕然,这人自己看着对亲事也不怎么上心,怎么,私底下竟也还打听了这些琐事不成。她自然不知道,当初亲事的大体事情的确是管家一手操办,可那些个条条款款都是亲自拿给纪凌尘过目的,纪凌尘这还是比照着先皇在世的时候最贵重的婚礼来办,否则单凭管家一人,怎么可能那样不要命的往里砸银子还一声不吭。 秦安安笑起来,纪凌尘有些恼怒,看了她一眼,道:“你倒像嫁女儿般认真。” 自成亲以来,秦安安倒是未曾好好地办过一件这样的事。对她来说也是头一遭,纪凌尘这话倒像是有些吃醋。这几日都忙着询问管家知春的事情,的确冷落了他,思及此,秦安安就伸手捏了捏纪凌尘的脸颊,道:“到糯米出嫁的时候,定也会有过之而无不及般的认真,莫说我了,想来你也会比我还紧张。” “糯米出嫁?”纪凌尘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他目光深邃如星辰,秦安安被他的黑眸一看,登时便觉得浑身上下都有些发麻,道:“做什么?” 话音刚落,便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自己和纪凌尘已经成了一上一下的姿势,纪凌尘看着她,淡淡道:“不行,才不能让人将我们的宝贝闺女娶走呢。惩罚你说错话。” 秦安安:…。难不成以后自家闺女要砸在自己手里了?现在秦安安开始忧心起糯米的婚事了,事实上,最后也证明她的担忧是对的,有这么一个强大的岳父,实在不是好讨好的。 …… 门真府上,幕僚看着面前饮酒自乐的门真,一时间有些疑惑,似乎许久没有瞧见门真如此高兴了。虽然门真长年累月惯会做出一副微笑的姿态,可身边的人都知道那不过是一种表象,像这样从心底透出的得意,确实已经很久没有在他们主子脸上见过了。 幕僚小心翼翼的问:“将军如此开怀,可是与那赤先生约好了大计?” 那个安平国的使臣行事神秘诡异,虽然说是使臣,举手投足却毫无卑躬屈膝之态,甚至有些自然而然的流出高高在上。幕僚跟在门真身边,一生中也见过不少的人,一眼便看出这个赤先生不是好掌控之人,同这样的人扯上关系甚至达成同盟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一个不小心就会将自己赔上去。而这个赤先生不求名利,更是让人警惕。两人无疑是互相利用,门真利用赤先生谋夺大业,而赤先生要利用门真谋求的是什么? 幕僚看不透,唯有向门真解惑。 “不,不必约什么大计。”门真慢慢的举起桌上的酒盏浅酌一口,笑道:“没有盟友,只有能为我所用的一把刀。而且,还是一把好刀。” “这……”幕僚瞬间想到了什么,惊讶道:“将军如何使这把刀?” “使刀的人不是你我。”门真道:“可这刀砍到的树也碍了我的路。” 这便是要坐收渔翁之利了,幕僚虽然还是有些糊涂,可看门真的模样也不像是要告诉他。这位门真虽然有无数门客幕僚,在许多事情上却又有自己独特的主意,甚至于并不全不信任他们。凡是总留有几分余地,这样的人其实世间少有,能够永远保持一颗警醒的心不被任何外物所动摇,这就是领袖的品质。 “将军觉得这次能成?”幕僚问道:“那个赤先生,自始至终似乎没做过什么事,单凭一张嘴将军如何认定得?” “我说过了,刀是一把好刀。”门真含笑着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我希望它能物尽其用。” 正说着,外头便疾行来一名侍卫打扮的人,从手中掏出一封信来呈上:“将军,有人送来的密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三十八章 门真接过来浑不在意的一看,上头只有简单的两个字:事成。 门真又是一笑,那笑容落在幕僚的眼中又是意味不同,比起方才的愉悦,更是带了几分狠戾。那神色很快消失殆尽,仿佛从没有存在过门真的脸上一般,他叹息一声,低低的道:“安平的陛下,病重了啊。” ……。 这一夜,霖城中的某处宅院,有年轻的女子站在树下,神情很有几分哀伤。一边的矮胖妇人劝道:“姑娘还是早些歇息吧,这里风大。姑娘身子本就不好,要在这里将身子养好才成。” 女子苦笑一声,声音里很是萧索:“妈妈,我心里难受。” “姑娘莫要多想,”那妇人也道:“六少爷一定会想明白的,你是正经的,六少爷那孩子是老奴看着长大的,心肠也好,今日既然来了便不会推诿。六少爷给姑娘请大夫,时间长久自然就看清了姑娘的心。姑娘且宽心,还有夫人和老爷,一定会给你做主的。” “可他已经说了。”女子又是摇头:“我这样与拆散人家的恶人又有何分别?” “怎么能是恶人?”周妈妈安慰:“姑娘是正经人家的姑娘,当初又是旧识,这事一定不会出错,若真是不成,夫人和老爷怎么会答应让您进京?那王妃既然是个明白人,想来也是知道事理的,断不会拿此事为难姑娘。至于六少爷,老奴说句逾越的,姑娘人美心肠好,也是正经人家,哪里比不过一个丫鬟去,六少爷一定会喜欢,男子嘛,哪能不喜欢教养好的闺女?所以姑娘大可将心放到肚子里,如今还是好好休息为上,莫要伤了身子。” 那女子听了周妈妈一番话,神情也缓了缓,笑道:“倒是我想的多了。罢了,此事也是命,我既然来了,也不过是问问他的意思,既然见过了,我这身子又不好,只得先在此歇息下来。等身子好了,便回去吧。” 周妈妈本还想多说什么,瞧见女子的神情便又住了嘴,只得点头称是。 知春这几日总算是忙了起来,大约是察觉到老让主子操心这点事也实在是不好,开始着手为自己绣嫁妆,又毕竟是二十左右岁的少女,对于成亲一事还是颇有期待。只暗六却也忙的很,却不是因为成亲之事而忙碌,整日在府里都不见人,知春只得问其他人,其他暗卫却也含糊着道不知道暗六在忙什么,大约是主子安排的任务,知春便也就回去了。不过这样一来,一连十几次,知春见到暗六的时间竟是越来越少了。 这一日,知春照样从暗一嘴里得知暗六并不在府里,便失望的离开。暗一这次也随着纪凌尘一起在边关戍守,知夏就留在京都中照顾孩子,但是听说了知春要出嫁的事情,也写信给自己,让帮忙好好看着,她不能参加最好的姐妹的婚礼会很遗憾的,可是路途遥远,就算是现在赶过去,也来不及,所以让他代替她祝福知春,暗一也知道,知春和知夏自小一起长大,感情极好,所以对暗六和知春的事情看的也比较紧,免得回霖城,跟知夏交不了差,现在却出现这样的事情,暗一见知春走后,才一跃跳到树上坐着与暗三说话,道:“暗六最近是怎么回事,怎么总不在府里,主子似乎也并未与他什么任务,还从没瞧见他忙成这样,连知春那个丫头都不管了。” 从前暗六虽然也忙,总也要留在府里的,最喜欢的事情便是逗知春生气,如今这两人关系好容易定下来,暗六这个正主子怎么还不见人? 暗三摇头道:“我也不知,不过前几日倒是在汇通钱庄瞧见他,好似在兑银票,也不知要做什么。” “兑银票?”暗一奇怪道:“他又不缺什么银子,兑什么银票?”王爷身边的贴身暗卫身上散碎的银两并不少,至少应付平日里的开销是足够了,暗六单独去取银票却是有些奇怪。暗一想着想着,忽然一拍大腿道:“我知道了!哎,这小子总算开了窍,大约是终于想起自己也是个要娶媳妇儿的人了,总要与媳妇儿买些玩意儿。虽说聘礼是由府上给,可暗六这么多年也攒了不少银子,由他来出聘礼也是一样。” 暗三点头道:“你这样说倒也有道理,暗六又是见过些世面的,平日里惯会做讨女子开心的事情,这送给自家媳妇儿的必然要花费更多的心思。难怪这几日他总是不在府里,大约是在找送给知春的礼物了。” “不过因为这样就冷落人家也实在是不好,”暗一想了想:“这女子总是要哄的,他又不说自己忙什么去了,我若是知春,必然是要生气的。” 暗三还要说话,一直抱着剑沉默的暗二却突然道:“他不是买礼物。” “哎?”暗一诧异的看过来,道:“不是买礼物那是做什么,暗二,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暗二却是摇了摇头,转身就走,暗一暗三已经习惯了暗二闷声不吭的性子,便兀自耸了耸肩只当没有瞧见。暗二方走到角落,便瞧见夜枫走过来,夜枫的神情也很是有些微妙,他看了暗二一眼,问道:“你也知道暗六找大夫的事情?” 暗二应了一声,犹豫了一下道:“我跟上去看了,你……。” “我也看了。”夜枫打断他的话,两人之间似是十分为难,像是遇到了一件极为棘手的问题,彼此都沉默了一会儿,夜枫才道:“此事先别告诉任何人,我待暗六回府后再问问,若是因为此事伤了和气便坏了。” 暗二点头称是。 在霖城城东的一处宅院中,矮胖妇人站在屋门口,双手不住的往围裙上擦拭,显得极为紧张,不多时,从里头走出一名须发全白的老者,老者身负药箱。出来后径自朝那矮胖妇人拱了拱手,从另一边走来一名年轻男子,这男子生的也算是俊俏,一身干净的暗绿长袍,瞧着倒像是哪家的大户公子。老者又冲这男子拱了拱手道:“公子,夫人的病老夫已开了药调养,只这身子本就虚弱,又长途跋涉,如今最好是不要再行动免得伤了起色,最好是多停留几月,老夫开了一些固本的方子,回头让人抓药煎了给夫人服下,别让她伤神,多养养身子,便也无事了。” 男子闻言有些尴尬:“她不是……。”随即又道:“算了,多谢大夫,只恐这病情有反复,日后少不得劳烦大夫几次。”说罢便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入老者手心:“这是这次的诊费。” 这男子出手算是大方,老者自然也没有别的话说,便又径自做了个揖这才离开。待老者离开之后,矮胖妇人才道:“二少爷,照大夫这么说,廖小姐最好在霖城多呆些日子,省的……。” “周妈妈,”暗六闻言就笑了:“莫非你以为我会将廖小姐送出去不成?无事,你们就暂且住在这里,母亲那边我会修书回去送信,这些日子就麻烦周妈妈辛苦照料廖小姐了。” “六少爷这是说什么话?”周妈妈惶恐道:“老奴自是要好好照顾廖小姐的。” 正说着,便听见自屋里传来一阵女子的咳嗽声,紧接着,一个稍显得有些虚弱的女声传来:“六少爷请留步,廖梦还有话想与六少爷说。” 廖妈妈见状,忙道:“老奴去送送大夫,六少爷且往里面去吧。”说罢便出了屋,暗六犹豫了一下,以往他虽然流连于青楼花坊,却都是逢场作戏,当不得真的,事后也不会有人追究这些个女子的名声,这正经人家的姑娘又是不一样,毕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有些逾越。不过想着廖梦到底是个病人,又是自家母亲让人千里迢迢让人送到霖城的,便也作罢。一撩袍角进了里屋。 屋中收拾的干净整洁,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香,窗台上甚至还放了一盆兰花,显然主人是个意趣高雅之人,即便是病榻缠身依旧将日子过得十分高雅。而那女子倚着床榻,脸色还有些苍白,却越发显得楚楚可怜,她恭谨的对暗六点头道:“六少爷。” 暗六便道:“不用多礼,你身子还很虚弱,还是别轻易动弹。” “六少爷菩萨心肠。”那女子微微一笑道:“廖梦自知这副身子配不上六少爷,当初两家的话也权当是戏言,等身子一好,廖梦就回江南,不会打扰六少爷。只是这段时间多有叨扰,心中实在过意不去,想来想去还是要对六少爷道一声谢。” “你不必谢我,倒是我……。”暗六犹豫了一下,终于似是下了一个极大的决心,道:“此事是我们沈家对不住你。我……。” “六少爷这话也就说错了,”廖梦嫣然一笑:“这与六少爷何干,当初两家说事的时候,你我二人都不过是孩童。如今、如今我爹娘已然不在,当初的话更是玩笑戏言,做不得真的。只是周妈妈疼我,愣是要我来说一说,六少爷千万莫怪她。如今六少爷已经有了心上人,我又何必做那棒打鸳鸯之人,所以六少爷千万莫说什么对不住的话了。” 一番话实在是通情达理,换了平常女子纵使不闹上一闹,面上总是要有几分情绪的,至少绝不会像眼前女子一般好说话。暗六眼中便闪过一丝赞赏,又似乎含了些谢意和歉意交杂:“是我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了,不过廖姑娘的病还未好,至少给在下一个机会替廖姑娘请大夫。” 廖梦又是微微一笑,两人便说起其他的话题来。暗六平日里跟着纪凌尘见多识广,又颇懂得如何讨女子喜欢,廖梦的举动就更是出乎他的乎意料,丝毫没有平日女子眼界的狭隘,也是颇有见地,并且性情又温柔似水,两人竟是交谈甚欢,天色晚了竟也没有发觉。一直到了晚上周妈妈还留了饭,一同吃过之后暗六才回府去。 方回府,做过绣活的知春正好去厨房找些吃食填肚子,正好遇见暗六,便唤了一声。暗六站住,知春就走过去,从篮子里挑出两块牡丹糕来递给他:“今日小厨房新做的糕点,王妃赏的,特意给了留了两块,吃吧。” 知春自是笑的心无旁骛,牡丹糕散发着特别的香气,暗六却是刚吃过饭,周妈妈的手艺不错,又做的是他许久未吃的江南菜,自然多吃了一点,哪里还吃得下糕点。便伸手接过来,笑道:“好,等会我回去吃。” “不过两块糕点,你回去吃做什么?”知春撇嘴道:“莫要告诉我你们王爷身边的贴身暗卫连牡丹糕都很少吃,就在这里吃吧,凉了再吃担心肚子不舒服。” 知春也是一片好心,其实她说的这般无意,这糕却是她特意给暗六留下的,是以定要看着暗六吃下肚才高兴。暗六皱了皱眉,讨饶道:“姑奶奶,我方才在外头吃过了,这会实在吃不下,还是等我回去后再吃。” 暗六都如此说了,知春自也不能勉强他吃。只是神情有些沮丧,不过转瞬即逝,道:“你今日去哪里了,暗二他们都在府里,单你一人跑出去,还与人吃了晚饭。不会是在青楼吧?” 她本是说笑,暗六的脸色却是微微一变,随即笑道:“胡说八道,好歹我也是要成亲的人,怎么会去青楼?纵使姑娘再美,也还是得守着丑娘子过日子。” 知春闻言就炸毛道:“你说谁丑?” 二人又笑闹了一阵,暗六这才回屋,知春回到屋里后,笑容便慢慢消散下去,柳儿见状还打趣道:“老远就听见你和暗六说闹的声音,怎么,现在倒是离不得了?” 知春没有说话,柳儿以为她是害羞便也没有追问,却没瞧见知春一个人坐在铜镜前,有些发怔的看着自己的手心,喃喃自语道:“怎么会有兰花的味道?” …… 日子一日比一日忙碌,知春面上的笑容似乎也在慢慢消失,秦安安问起柳儿的时候,柳儿也皱眉道:“不知是怎么了。最近老是忧心忡忡的模样,可的确又没什么事,大约问题还是与暗六有关。” 梦儿也道:“暗六近来陪她的日子少,想来是有些不痛快。” 自己的婢子都异口同声认为知春是因为与暗六聚少离多而心思不虞,秦安安并没有附和他们的话,若说是成亲之前都会有的情绪,可她成亲前却是没有。若说是她这个人实在是太过特别,以知春没心没肺大大咧咧的性子,也断不会因为这种事就显得心事重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三十九章 秦安安对婢子的情绪注意的多,只是知春是一向比较能藏着事的,而且行事也没什么不妥,问她来说话,倒像是真的因为暗六才如此。小男女之间的事情秦安安也不便插手,只得由他们去了。 纪凌尘比她还要忙,听暗三说蒙古人已经在霖城中多处地方出现,潜伏在霖城中的蒙古人改头换面要做什么不得而知,怕的就是潜入宫中,同朝廷勾结。事实上,蒙古人同朝廷中的人勾结已经是不争的事实,那个人是谁纪凌尘和秦安安也心知肚明,不过如今没有证据罢了,也不好打草惊蛇,唯有走一步看一步,如今敌在暗我在明,却是有诸多不便的地方, …… 夜色沉沉的时候,暗六终于又踏着灯笼的光回了府,知春坐在屋里,暗六走进来瞧见她,却见她也没有点灯,便问:“怎么不点灯?”说罢便要找火折子将灯点起。 “暗六,”不等他找到火折子,知春就打断他的话,道:“你是不是不想娶我?” “你都在想些什么?”暗六有些不可置信,倒是忘了点灯,问:“怎么又闹脾气了?” “这些日子,你早出晚归,我总是见不着你,但凡你回来了,与我说话的时候也变得特别少,甚至还不如当初我刚到府上的时候。你总是不耐烦,你……。” “姑奶奶,我说过了白日主子吩咐有任务,我总不能时时刻刻的陪着你,我白日已经很累了,不想听你这般没道理的胡搅蛮缠。”暗六皱眉道。也不知是不是真的疲惫,他眉心紧蹙,语气也不似方才那般柔和了。 “我胡搅蛮缠?我胡搅蛮缠?”知春的声音也拔高了,紧接着,她似乎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才深深的吸了口气道:“我不想与你说这些,我又不是个傻子。你根本就在说谎,姑爷并没有给你什么任务,我问过暗一了。”黑暗中看不清楚她的神色,暗六却不由得心中一紧,无端的觉得知春的眼睛正紧紧盯着自己,让他全身都不自在起来。 “不是,你听我说……。”暗六还想说什么,知春打断他的话,问道:“暗六,你是不是外边有人了?” 暗六一怔,随即怒道:“你胡说八道的是什么?” “我有没有胡说八道你最清楚不过。”知春的声音不由自主的也高了起来,她道:“你对得起我!” “我说过了我没有,你不要借题发挥。”暗六从来待女子都是和颜悦色,如今倒是第一次对知春说重话,语气中的不耐烦几乎让他同平日判若两人。 知春也不甘示弱,怒道:“我借题发挥?暗六,你莫要把所有人都当做傻子,戏弄我你觉得很好玩?我虽是一介婢子下人出身,却也由不得人这般羞辱,你若是后悔,大可与王爷说道取消这门亲事,我知春绝不会有六话说,我也不是那种死乞白赖的人!” 暗六腾地一下站起来,语气中已然是抑制不住的怒火,道:“取消?你说的这般轻巧,你把我当做什么人了?” “滚!”知春骂了一声,便伸手去推搡他。只是屋里没有电灯,她这么一推搡差点没把自己弄跌倒,紧接着,暗六自己便哼了一声,转身出了门,将门恶狠狠的关上了。 屋里半晌没有声音,又过了许久,门被人推开,柳儿的声音响了起来:“怎么灯也不点,黑灯瞎火的……”她摸出一个火折子将油灯点上,这才瞧见屋里还坐着一个人,愣道:“你在屋里呀,怎么都不点灯……啊,”柳儿惊叫一声,便瞧见想来乐呵呵的知春呆呆坐在屋里,面上正是泪如泉涌,眼睛已然哭红了。 窗外似乎有个人影默默战了许久,似是犹豫了一下,然后走开了。 另一边的宅院里,周妈妈看着面前起色比起之前来已经好了许多的女子,诧异道:“姑娘这么做果真能成事?那六少爷从来不是个耳根子软的。” “放心吧,”廖梦也笑了:“男人都是一个模样,惯来不喜欢女子吵闹的,可女子却敏感的很,一来六去,两个人总是会生出嫌隙的。” 暗六和知春吵架的事情隔天全王府上下都知道了,这对小儿女原先就是磕磕碰碰不断地欢喜冤家,吵个架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只这一次却又闹得不同,暗六都把知春欺负哭了,这下子王府上下炸了锅。暗卫中倒是一边倒的站在知春这边,知春这姑娘嘴巴甜心肠好,平日里行事颇为讨喜,暗六到底是一个男人,将知春这样的小姑娘欺负哭了肯定就是他的不对。管家自然又怒了,将暗六揪过去好一阵说道,连夜枫和暗一也破天荒的与暗六说了小半个时辰的话,可惜暗六至始至终都是沉默,根本无从下手。 众人都开始渐渐的担心起知春来,知春却是如往常一般做事,面上也挂着笑,似乎完全不受此事影响一般。不过知春越是这般,众人心中就认定她受的委屈越大,反而更是心疼了。 秦弟妹虽也不喜暗六的说法,只自家属下的男女之事的确是不怎么好插手,知春也再三表示不必为此而费心。秦弟妹倒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这天晌午,知春过来与秦弟妹说事,管采买的张大娘今儿个儿媳怀了身子动了胎气,便出府回去照看了,采买的事情知春想要亲自去,柳儿见状便道:“对对对,奴婢也想买些东西,不如让奴婢与知春一道去,回头的时候还能买些翠玉斋的点心给王妃。” 梦儿扫了知春一眼没有说话,秦弟妹心中了然,想来让知春和柳儿两人出去,知春散散心也许心情会更好,便也应了。待知春和柳儿走后,秦弟妹看着面前的账册,突然问道站在一边的梦儿道:“暗六究竟出了何事?” 梦儿微微一愣,随即面上也浮起些微为难之色:“奴婢也不知。” “你也不知?”秦弟妹有些诧异,随即低下头若有所思的看了面前的茶盏一眼:“倒有些奇怪了。” …… 霖城的街道仍旧十分热闹,新年带来的喜庆还未消退,有些商铺的红灯笼也没有取下,大约是为了讨个好彩头。而街边的小贩为了趁着这个热闹的时候多卖些东西,新奇的小玩意儿数不胜数。柳儿和知春两人身为王府的婢子,秦弟妹平日里并没有让她们不许出门的规矩,不过平日里的事情多,偶尔出门也是进宫或者是去别的府邸,大多乘坐马车,难得有这样随意走在大街上的时机。更何况今日表面上是采买,实则大伙儿心知肚明,这是给知春特意散心的机会。是以柳儿并不急着去采买的布庄,反而是拉着知春在街上不紧不慢的走着。 自知春与暗六吵过架之后,暗六并没有与知春道歉,两人便一直这么冷战着,这已是十分不同寻常。知春虽然嘴上不说,可明眼人都知道知春心中必然是十分难过的。柳儿一路上拉着知春都在说些最近霖城新鲜的事情,希望能令她高兴一些,知春虽然笑着,可柳儿与她相处这么久,一眼便瞧出知春的笑容也是十分勉强,登时便有些不知所措。 两人这样走着,知春始终兴趣不高,这对于平日里最是好新奇的她来说实在是少有的很。柳儿陪着她难过却帮不上忙,正是有些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无意间却瞧见前面有个买糖人的铺子,便笑着拉知春道:“快看,有卖糖人的,我们去瞧一瞧。” 知春平日里沉稳,偶尔嘴馋,又最喜欢这些新奇的小玩意儿,曾经也给买糖人的老者当过吆喝的伙计,一瞧见糖人便也觉得十分亲切,倒是不自觉的露出笑容来。柳儿见状心中松了口气,拉着她上前。果然,便瞧见那一个摆着小摊的人面前是一个稻草炸成的柱子,上头插着各种大大小小栩栩如生的糖人儿。糖人发出一阵香甜的气味,知春就笑了,便从袖中掏出几个铜板,同那做糖人的老头道:“师傅,给我做个关公吧。” 那糖人师傅闻言就笑了,道了一声“好嘞”就开始重新熬糖。柳儿见知春此刻倒似乎是忘记了方才的事情,这才有些开心起来,道:“我也要个嫦娥的。” 糖人师傅开始忙活,柳儿百无聊赖就看向周围,看向一处药铺的时候却猛的愣住,猝不及防的叫出来道:“怎——”话刚出口,猛然间意识到什么连忙住口,只知春却还是听到了,疑惑的问道:“你怎么了?”就顺着柳儿的目光看过去,柳儿想要阻止却也来不及,便见知春也跟着愣在原地,一瞬间面色变得十分苍白。 只见面前一间药铺里,正有一名矮胖妇人在和药铺的伙计说话,大约是在抓药,而妇人身后跟着一名年轻女子,那女子一身月白色滚边绣兰花长裙,生的清秀娴雅,一看便知礼数极好的大户人家出来的小姐,此刻正与一边的年轻男子说话,那男子容貌俊俏,面上也带了几分微笑,转过脸来的时候微微俯头,两人关系正是十分亲密的模样。那男子柳儿和知春并不陌生,正是暗六。 矮胖妇人抓过药,便与暗六说了些什么,暗六便也笑了,三人一起出了药铺。柳儿心道不好,正想着要如何安慰知春才好,便见知春神色一变,猛地冲了出去。 年轻女子刚与暗六出了药铺门,便猛地被知春挡在面前。知春性子直率,从来都不是个惯会隐忍的,那女子先是有些诧异,随即问道:“姑娘,这是为何挡在我几人面前?” 知春不理会这女子的话,只是冷眼看着暗六道可:“如今你总不会说我是胡搅蛮缠了。” 暗六的震惊放过去,乍惊之下才道:“你误会了,我与她……。” “我管你与她有什么关系!”知春大声打断他的话,深吸一口气道:“王爷那边烦请你自己说一番,我与你之间的亲事便当做玩笑吧,之前的事权当没有发生过。” “你怎么能这样说,我都说了是误会。”暗六皱眉道。一边的女子似乎也看出了什么,连忙轻声道:“这位姑娘你误会了,六少爷不过是……。” “我二人的事情与你何干?”知春一扭头就截断了女子的话,她本就是在市井中长大,一生气就更是有些不管不顾。声音便也大了起来,那女子似是第一次遇见这么凶的人,倒也吓了一跳,一怔之下倒是猛地咳了起来,一边的矮胖妇人便连忙凑上来将知春挤到一边,忙不迭的道:“姑娘没事吧,哎姑娘身子才刚刚好一点,今日好容易能出门了,可莫要又引起旧疾。” 暗六见状便也扶了一把那女子,问道:“廖姑娘没事吧?” 女子摇头道:“无事,是我自己不小心了。” 暗六再转过头来时,面对知春便有些态度生硬了:“赶紧给廖姑娘道歉。” “道什么歉?”知春正是怒不可遏,闻言只恨不得上前将暗六撕了,那所谓的廖姑娘生的美貌有礼,她越发觉得自己狼狈不堪,却还要将眼泪硬生生的逼回去,她冷笑着反问道:“我竟是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还要道歉?” 暗六怒道:“你还不讲理,你方才怎么对人家说话的?” “那我要如何说话!”知春大吼道。 “算了算了,”女子忙着劝道:“这姑娘是无心的,况且我也没有伤到什么,六少爷不必为我如此。” “你身子才刚好就受这等委屈,况且本就是她无礼在先。”暗六扶着那女子道:“让你受惊实在是对不住。” 知春冷笑:“这可实在是稀奇了,难不成是因为我惹得她咳嗽,这样的病秧子身子也是拜我所赐,我竟不知我何时有这样的本领,连这样的罪过都要安在我身上。” 话音未落,便听得“啪”的一声脆响,刚刚跑来的柳儿见状便是一惊,二话不说就将知春护在身后,怒道:“暗六,你到底要干什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四十章 一秒记住,精彩小说随时阅读,手机用户请访问。 暗六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似乎是不相信方才那一巴掌竟是自己挥出来的。知春被柳儿拉在身后,也有些不可置信,她方才本就是急怒之下所言,平日里说话便有些直来直往惯了,对这女子也是存了敌意,话说完后心中便有些后悔,想着自己说错话,可却是没想到暗六竟是为了那个女人……。打了她。 那女子本来神情有些黯然,见状却是有些慌乱,道:“姑娘,六少爷,哎,你们……。” 柳儿心中很是后悔,今日本是带着知春来散心的,不想却是遇到这事,如今知春可算是真正的伤心了。她自然是站在知春这一边的,与知春同仇敌忾,看向暗六的目光有些不善。正想撂几句狠话,不想知春却是从她身后站出来。 从开始到现在,知春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愣是一滴眼泪都没有流,哪怕是挨了暗六的一巴掌都仍旧没有流泪。她此刻到似是从方才的不可置信中平静下来,看着暗六淡淡道:“甚好,今日你我也算没有瓜葛了。”说罢转身就走,柳儿忙跟了上去。知春走的极快,她跟着秦安安走了,平日里的形式做派都有些像秦安安,心中越是敬慕一个人,就会不由自主的学着她的做法。秦安安若是遇到此事,大约也是要争一口气的。 知春和柳儿走后,暗六正要追上去,一边的矮胖妇人却是惊叫一声:“哎哟我的姑娘,怎地脸色如此苍白,莫要是旧疾犯了,姑娘可觉得好。” 暗六听闻此话,犹豫了一下,抬着的脚步终是放了下来,走到那女子身边道:“你脸色瞧着的确是不好,这样,我去请大夫,先回宅子中歇一歇,让大夫来瞧一瞧。” 这厢知春回到蒋府里,却是一言不发的先回了自己屋中。柳儿安慰了她几句,想着此事大约是不能被其他人知晓,毕竟这其中可能有些误会,不过还是应当与秦安安说一声的,便径自去了书房。 秦安安正吩咐着梦儿事情,瞧见柳儿回来便道:“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既是让两人去散心,断然没有这么快就散心回来的道理。柳儿又是尴尬又是气愤,心中还未知春鸣不平,就道:“王妃,奴婢没能完成采买的任务。” 秦安安看着她:“发生什么事了?” 柳儿心中正是憋了一肚子火,立刻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若说之前见知春和暗六冷战柳儿还想着定是有些误会,说不定是知春错怪了暗六,如今亲眼见识了暗六这样的举动,知春却是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再站在暗六这边的。将事情说完之后道:“难怪之前暗六老不在府里,分明又不是什么王爷要他去做事,知春说暗六外边有人的时候奴婢还不信,如今倒是明白了,原来暗六早就在外面金屋藏娇,呸,真是白瞎了知春这样好的姑娘。” 秦安安听见柳儿说完事情的来源后也是有些吃惊,皱眉道:“那个廖姑娘究竟是什么来历?” 知春摇头道:“倒也看不出来,瞧着倒是知书达理像是个大户人家长养出来的小姐,也不知为何竟会有脸做出这样的勾当,平白无故的勾引有了亲事的男人!”跟了秦安安这么久,如蒋素素蒋丹这样惯会做表面温柔的人见多了,柳儿对这一类的女子本就有成见,加之如此欺负自己的姐妹,柳儿只恨不得当时没上去踹那女子两脚。 “暗六不是这样的人。”梦儿突然道。见柳儿和秦安安看过来,她认真道:“暗六性子虽然顽劣,表面上瞧着不规矩,实则并非乱来的人,既然与知春定了亲事,便不会去招惹别的人。”梦儿平日里性子冷冷清清,还是第一次为暗六说话。 只柳儿却是听不进,道:“梦儿你这就不知道了,你毕竟是女子,暗六可是男子。朝东暮还西,欢结白日心,寻常男子皆是负心薄心,到底与女子的想法不同。再者你今日是没有瞧见当时的场面,暗六竟是为了一名女子打了知春。若真是误会,怎么会为别的女人打了自己的未过门的妻子,这要说是青青白白没有特别的关系怕也是不鞥为人所信吧。” 柳儿这么一番话下来倒是无可厚非,梦儿便也无话可说了。秦安安皱了皱眉,她并没有因为柳儿的话就一时失了分寸,虽然也为知春不悦,可还是注意到了不寻常的地方,就道:“平白无故的怎么会多了个女子,梦儿,你想个法子查一查那女子究竟是个什么来历,竟也这般明目张胆的来我跟我的人抢人,胆子未眠也太大了些。” 梦儿应着便出了门,待梦儿走后,满腹委屈的柳儿忍不住问:“姑娘还是相信暗六没什么问题,是知春误会了么?可奴婢还是觉得那女子很是可恶。便是寻常女子都也知道要与有人家的男子保持距离,更何况那人瞧着也是个大家闺秀懂规矩的。怎么会如此随便?” “你既然能看出来那女子别有用心,我又如何看不出来?”秦安安目光沉沉道:“这手段竟是用到我的人身上去了,很好,我也想要知道究竟是什么人在作怪。”这女子的手段她太熟悉,她虽然这一世并没有经历过,却在前世的小说和电视剧中看到过无数情况,后宫女子争宠的手段甚多,这样的手段其实称不上有多高明,却几乎是每每得胜,只因为男子怜香惜玉是本能,一旦瞧见弱势的一方必然是会想法子怜惜。知春心肠直率,和这样的女子交锋必然讨不了好处,只会惹得暗六心中厌烦。不过暗六和知春到底是景王宅子的人,谁有这样的胆子,偏生挑中了他?秦安安垂下眸,不动声色的抿了一口茶。 这一夜,本等着兴师问罪的柳儿守着暗六住着的大门,连过来询问的夜枫都被她臭骂了一顿,弄得夜枫也摸不着头脑,不过可惜的是,那一夜暗六竟是没有回府。柳儿气的几乎想要将暗六的屋子掀了,最后夜枫好说歹说将柳儿劝了回去,也得作罢。 第二日天气晴朗,日光透过窗子射进屋中,这是一间装饰的整洁清雅的小屋,虽然并不是十分华丽,却也还算宽敞。空气中隐隐飘散着一股兰花的清香,闻着便令人心中舒畅。那软榻上正趴伏着一名男子,已然睡得十分香甜。也不知过了多久,大约日光爬到他脸上的时候,他醒了过来,他的衣裳上面尚且带着淡淡酒气,那酒气经他一动,立刻就变得有些浓烈起来。 暗六睁开眼的一瞬间就清醒了过来,他猛地坐起身来,便瞧见软榻上的一角此刻正蜷缩着一名衣裳蓬乱的女子,女子捂着嘴,却还是止不住的小声啜泣传了出来,一声一声如惊雷一般击打在暗六的心上。 便在此刻,门突然被人推开了,周妈妈走了进来,道:“姑娘,早饭……”声音戛然而止,她仿佛受到了惊吓一般的愣了一下,随即立刻沉默的转身跑了出去,一下子将门紧紧地关上了。女子却像是终于绷断了脑中的最后一根弦,低声的啜泣猛地放大,放声大哭起来。 呆愣的暗六回过神来,脑中只有昨夜零星的几点片断,他只记得昨夜知春走后,他送廖梦回府找了大夫与她看身子。后来心情实在不好,就去酒馆喝起闷酒来,谁知中途却是被廖梦拉了回去,廖梦初来霖城,并不知晓景王宅子在何地,便只得将他带回了自己暂时居住的宅子。然后,然后发生的事情他也不记得了,不过眼下,暗六看着皱巴巴的床单,心中一跳,再瞧见那床单上的污迹,心中已然猜到了几分。 “廖姑娘……。”他艰难开口道。 “你……。你不必说什么,今日我便启程回江南,此次,此次就当我们全无见过,这事就当做没有发生过。”廖梦好容易止住抽噎说完这句话,眼泪却是止不住的流出来。此话刚落,还不等暗六回答,外头一个人影却是猛地冲了进来,不是别人,正是周妈妈。她一进来便直直的跪在廖梦面前,哭道:“姑娘这是何苦,要真是如此,要老奴怎么向死去的老爷夫人交代。”她看向暗六,又一口气给暗六磕了好几个响头,直磕的脑袋上都开始渗出血迹,周妈妈哽咽道:“六少爷,老奴求求你,给咱们姑娘一条生路吧。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日后姑娘还怎么嫁人,便是嫁了人,又怎么会在人家里过得好?以姑娘的性子,此刻不说,怕是回府后也会寻短见。老奴答应过老爷夫人一定会将姑娘好好带大的,发生了这样的事,老奴也难辞其咎,不如六少爷罚了老奴,老奴愿意用自己的一条命换姑娘的一条生路!” “周妈妈你这是说什么话,”廖梦也跟着哭,一边哭一边道:“此事与你有什么关系,你莫要说这样的话伤我的心。此事与六少爷也没有关系,这、这都是一个误会。” “我的姑娘,这哪里是什么误会哟。”周妈妈哭的比廖梦还要伤心:“您是我一手奶大的孩子,老奴怎么会不知道姑娘是什么性子。六少爷,老奴在求求你,求求你给咱们姑娘一条生路。老奴知道六少爷有心上人,可那姑娘模样生的好又长养在王妃身边,没了六少爷日后定然还能嫁给一户好人家,可咱们姑娘离了您还怎么嫁人?她比不得那王妃身边的姑娘呀。都是老奴的错,是老奴照顾不周,六少爷你且看看咱们姑娘,她性情温和又知书达理,六少爷一定会喜欢她的。” 这主仆两个一边哭一边说,尽是争着将责任往自个儿身上揽,暗六神情有些恍惚的看着面前的周妈妈和廖梦,脑子乱哄哄的,手指突然碰到腰间的一样东西,他渐渐清醒过来,那是知春曾与他缝的一个小香囊,上头绣着两只小金鱼,十分精致可爱。他顿了顿,慢慢的伸手解下那只香囊,看向廖梦,深深吸了口气,闭了闭眼才道:“此事都是我的不是,我……。负责。我会即刻同母亲说明,与廖家提亲。” 第二日的晌午,暗六总归是在众人的目睹下进府了,管家瞧见他回来已然是气的跳脚,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可让知春一个从来笑眯眯的小姑娘呆在房里掉了一宿的眼泪,暗六这次也实在是太混账了些。柳儿虽然没有说什么话,可知春脸上的巴掌印却是大家有目共睹,明眼人总是能猜到几分,虽然有些不可置信,可却又是不能不往其中想。所以当暗六回来的时候,管家立刻就将自己藏了一夜的话劈头盖脸的说了出来。 只暗六的脸色看着比管家还要难看,似是十分疲惫的模样,管家堵着他唾沫横飞的说了小半个时辰,却见暗六浑浑噩噩的目光逐渐清醒过来,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看了一眼管家就往书房走去。管家愣了一下,道:“主子还没回府,王妃在里面。” 暗六脚步未停,径自往那边走去。管家先是有些奇怪,随即了然,道:“你莫不是要去道歉,这样好,知春那丫头好歹也是王妃身边的人。你这样欺负人家也是打了王妃的脸面,道歉也是应当的,不过暗六,别怪我没告诉你,女人都是十分爱计较的,你今日断然不可能轻松就求得人家的原谅。你只需要记着,到时候无论人家说什么你都得受着,不过我说你也是,好端端的欺负人家姑娘做什么……。” 暗六脸色却是难看的很,管家见状,只以为他是心中后悔愧疚,倒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暗六脚步走的飞快,将管家落在后面,暗三暗二围了上来,看着暗六的神情也很是有些莫名其妙。管家叹了口气:“这弄得叫个什么事儿。” “暗六到底怎么了?”暗三暗二是跟暗六一块儿长大的,本就是有了手足的情分。只这次暗六做的事连她们二人也觉得不地道,若说暗六是动手打了知春,这两人原先也是十分不信的,毕竟暗六从来都是最怜香惜玉的主,不过一夜未归第二日回府又什么话也不说,两人心中又有些不确定了。 “他这是要向王妃和知春赔罪?只怕没那么容易。”暗三喃喃道。 “哎,跟上去看看吧,劝和不劝离,暗六怕也是一时昏了头。”管家叹了口气,跟了上去。 秦安安正在书房中写信,冷不防便听到有人叩门,梦儿瞧了一眼,低声道:“王妃,是暗六。” 一秒记住,精彩小说随时阅读,手机用户请访问。高速首发妃常吃货之空间小王妃最新章节,本章节是,地址为//,如果你觉的本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四十一章 秦安安今日并未让知春在跟前伺候,好好的一个小姑娘哭的眼睛肿的跟桃子一般,又正是花一样的年纪,自尊心便是很重的,出了这样的事自觉羞耻的很,哪里还能状若无事的在府里走动。是以屋里只留了梦儿和柳儿,听闻暗六来到后,柳儿便是不屑的翻了个白眼,秦安安却是没有听见一般兀自提笔写字,这便是要故意晾一晾暗六了。 可谁也没有想到暗六竟是自己将门推开走了进来,他这般大的动作放在平日里实在是逾越了。柳儿便急道:“你好大的胆子!王妃没让你进来便进来了,这是哪里的规矩!” 秦安安平时对下人并没有恪守什么礼仪的规矩,暗六几个又是纪凌尘的亲信更是不必如此讲究。柳儿今日如此说话一方面是震惊于暗六连表面的规矩也不曾做,另一方面却是想要替知春出一口气。只是暗六进门之后却是什么话也没说,一张脸上的表情可谓难堪至极,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酒味。 暗六半跪下来,低下头道:“属下有罪,请主子责罚。” 秦安安依旧不理他,一笔一划的写字,屋中寂静无声,谁也没有说话,连赶到站在屋外的管家和暗三暗二也不敢说话,谁都看得出来秦安安是故意晾着暗六,想着倒也是可以理解,毕竟知春是秦安安的贴身丫鬟,这般被人侮辱就是在打她的脸,秦安安平日里虽然看着和气,其实是个最护短的人,对暗六能有什么好脸色。 秦安安不说话,暗六便也不能站起来,一直到了那屋中的小半柱熏香已然燃尽,秦安安才搁下笔,将那信纸抖了抖晾干装进信封,放到一边。抬眼看向暗六道:“何事?” 这般生冷的语气,暗六维持着半跪的姿势不动,低声道:“王妃,属下为知春之事前来。” “知春之事我并不知晓,只有柳儿知道。”秦安安淡淡道。 柳儿得了秦安安的首肯,总算是能将自昨日起心中的那一口恶气发泄出来,立刻竹筒倒豆子一般的道:“你如今来找知春有什么用?难不成你以为说几句好话便能让知春原谅你不成?你可别将所有人都当做傻子,以为每个女人都对你死心塌地。知春虽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小姐,可却也是规规矩矩清清白白的姑娘,哪由得你这样折腾?你要是把那对付青楼花姐儿的手段用在知春身上,我呸!”柳儿一激动,便将早年间在庄子上与那些恶奴们对骂的话也说出来了。 门外的管家和暗三暗二都有些不忍的闭上眼,心说柳儿这姑娘的嘴皮子也真够利索的,要惹谁也千万别惹上她才是。不过柳儿的话中却似乎有些别样的意思,大户人家的小姐?这是在讽刺谁?难不成暗六真的在外头还有了个相好不成? 暗六任凭知春骂着依旧一声不吭,管家抚了抚胡子,颇有些欣慰道:“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至少这态度也是好的,女人家总是心软,要是在趁机说几句好话哄哄……。” “王妃,属下不能娶知春了。”不等管家的话说完,屋中便响起暗六的声音。 沉默,包括梦儿都猛地看向暗六,管家张了张嘴,一时间竟是哑然不知如何已对。柳儿扶着自己的心口,深深吸了一口气,道:“你莫要说这些话来吓人,你……。” “王妃,属下不能娶知春了。”暗六又重新说了一遍,这一次他的声音笃定,清晰地响在众人的耳中。 秦安安慢慢的端起茶来抿了一口,所有人中,只有她的神色最为平静,她冷冷的看着暗六,那目光竟是与纪凌尘有些相似。她道:“为什么?” 暗六朝秦安安磕了个头,语气沉沉:“是属下对不住知春,这桩亲事,就算了吧。” 柳儿的眼圈登时就红了,她与知春虽然认识的时间不是特别长,却也是相互扶持走过来的,知春天性天真烂漫,她也把知春当做自己的小妹妹看待。她是亲眼瞧见知春知道亲事的满心欢喜,如今却是从暗六的嘴里说出取消这门亲事,她为知春感到伤心不值,更是恨不得上去狠狠打暗六一顿。她道:“你这人好没良心……。” “你与知春的亲事,自要你们二人相商才行,你如此行事,知春可知道,她又可同意?”秦安安的语气温柔,目光却利无比,暗六对上她的目光,一时间竟是无从回答。正在沉默的时候,却听得身后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我自是知道的。” 梦儿也跟着朝门口看去,便见知春自门外走来,她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娇俏的粉色将她的气色映照得也鲜亮几分,眼睛在脂粉的掩饰下仍旧有些红肿,只是神情却是无比的平静。她走进来径自在暗六身边跪下,对着秦安安磕了个响头,道:“奴婢恳请王妃取消与暗六的亲事。” 她说的如此郑重其事,柳儿想要出声阻止,毕竟成亲之事不是可以拿来赌气的小事,可转念一想,暗六这人如此的没有良心,要如何劝,倒还不如就不开口了。 暗三和暗二已然紧紧皱起眉头,只是有不能进去贸然开口,管家倒是气得直跺脚,一直骂着暗六榆木疙瘩。 秦安安静静的看了知春半晌,才道:“知春,你莫要哄我。” “奴婢不敢欺瞒王妃。”知春坦然道,她神情大方,语气清脆,倒是和秦安安遇事的模样有几分肖似,她道:“奴婢之前这桩亲事全赖王妃成全,如今却是情分已尽,自然该好聚好散,既然暗六已经主动提出,正好顺遂了奴婢的意,这正是应了好聚好散的道理,只是又要求王妃成全一次,奴婢心中惶恐。此事倒是与暗六无关,是奴婢与他没有成夫妻的情分罢了。” 她这一番话娓娓道来,虽然温和却是字字强硬,竟是一丁点转圜的余地也没有了。秦安安垂眸,众人看不清楚她的眸光,她只是慢慢的摸着白瓷的茶杯盖子,道:“你二人已商量好了,我自然没有说其他话的余地。只是这门亲事自取消后,就如同知春所说的,再无夫妻缘分,过往种种皆是虚幻,从此便做陌路人,各自成亲成家,生儿育女。日后耄耋之年想起,也不过是玩笑一场。”她说的冷漠残酷,令在场的人听着都不由得心中一颤,是啊,本有机会成为最亲近的人,到最后却不过是大梦一场,各自有各自的姻缘,表面上瞧着是无大碍,可日后每每想起,便是一桩痛事,尤其是这两人,明眼人都瞧得出来各自还对对方有情。 秦安安轻轻地将茶杯搁在桌子上,一片沉寂中,她这个动作发出的声音更是犹如雷霆一般的击打在众人的心上。然后比这更重的是她的话,她问:“暗六,你可想好了?” 这话中便是含着些警告的语气了,意思便是,暗六今日一旦真的决定要与知春取消亲事,从此以后,秦安安便再也不会让他有机会接近知春了。暗六听闻此话,却是慢慢的垂下头去,从袖中摸出一物,拳头紧了紧,才伸到了知春面前。 知春接过来,那是一枚小小的香囊,上头绣着的正是金鱼的图案,想要取个金玉良缘的好兆头,如今却是物归原主,便也将两人的最后一丝可能给斩断了。知春眼睛中尚且有些晶莹,却又极快的一笑掩饰住了自己的失态,冲秦安安磕了个头笑道:“谢王妃成全。” 柳儿别过头去,只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寻常人看着如此,知春心中怎么想的可想而知。秦安安淡淡道:“好,如你所愿。”她又看着暗六淡淡道:“希望你日后不要后悔。” 暗六神情灰白,一瞬间竟像是失去了所有依靠般,目光甚至有些死气沉沉,哪里还有平日里风流俊俏的模样。管家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暗三和暗二有些不知所措,原以为今日暗六回府也不过是过来认错,到最后便是两人和好如初,谁知道竟会弄得如此局面。两人的神色也逐渐凝重起来,暗六突然提出退婚这也太不同寻常了。 暗六和知春各自离开后,柳儿终是抹着眼泪,知春受委屈,她倒是哭的凶,只道:“这也太欺负人了,王妃……” “别哭了。”秦安安的目光有些冷,只对一边的梦儿道:“那女人什么来历,可曾查到了。” “回王妃,查是查到了,不过……”她有些犹豫,便听秦安安道:“查到了就说。”秦安安鲜少有如此冷厉的时候,显然方才知春的事情已然让她心情十分不悦。梦儿不敢隐瞒,立刻就说了出来。 来霖城寻找暗六的女人叫廖梦,暗六还未跟着纪凌尘的时候,是江南江家的六少爷,江老爷当初路过定西的时候,同定西廖家有过一段缘分,那时候江夫人刚刚生下暗六不久,廖夫人也生下廖梦,觉得正是有缘,那一日恰好江老爷和廖老爷吃醉了酒就定了娃娃亲,连亲书都有。不过后来江老爷回了江南,倒也将这事忘记了。二十多年来都未有往来,谁知道那廖梦却突然找上门来。 原是廖家出了变故,廖老爷和廖夫人都已经亡故了,廖家各路亲戚觊觎廖家的财产,廖夫人临走之际便拿出那封婚书,要廖梦前来投靠江家。江老爷是个注重信诺的人,江夫人却是担心自己的儿子贸然娶一个另外的姑娘,恰好廖梦身子又不好,想来霖城寻个名医来瞧瞧身子,顺便与暗六说清楚这桩事情,若是暗六不答应,此事便也作罢。那周妈妈是廖梦的奶妈,也跟着一到进了霖城。 梦儿道:“那廖家小姐初来霖城的时候,与暗六见过一面,暗六也说清楚了,与知春早已有了亲事,廖小姐也很通情达理,只这边的大夫说不宜舟车劳顿,廖小姐边说身子养好了后就回江南去。” “她说的是这样好,可哪里就回去了,分明就是要抢了知春的亲事,我看也是个知人知面不知心的,也不知暗六是如何瞎了眼,偏生被这种人蒙蔽了眼睛。” 梦儿还有些犹豫,暗六的性子她自来是清楚的,那个女子所做的到现在为止的确是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妥,甚至称得上是通情达理,可怎么就成了这幅样子? 梦儿看不出来,因为暗卫们做的事情至少和宅院中女人的争斗没什么关系,可女人的虚伪男人瞧不出来,只有女人才瞧得出来。梦儿看不出来的手段,秦安安却能瞧出来,便是跟在她身边久了的柳儿也能看出不对。这女子的心机颇深,一步一步引着暗六到了如此地步,分明就是早有预谋,到了最后,还倒成了知春无理取闹,将自己从中摘得干干净净。 “突然退亲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另娶她人。”秦安安冷声道:“昨夜究竟出了什么事,梦儿,你且去查一查。” 柳儿早已对那个女人恨得咬牙切齿,闻言便是有些高兴的问道:“王妃可是要为知春出气?” “确实有些太狂妄了些。”秦安安漠然的看着自己的袖角,忽然微微笑了:“将这些手段用在我的人身上,倒是个不怕死的。” …… 城东的宅院中,早晨还是哭泣的不能自持的女子此刻已经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浅江色的绣兰花棉夹袄裙既不是太过华丽,清雅的恰到好处,又能显出女子窈窕的腰身,若非一边矮胖妇人忧心忡忡的神色,这一切倒也算称得上美好。 周妈妈看向廖梦,好几次欲言又止,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姑娘,咱们这样做真的好吗?” “妈妈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妥?”廖梦微微一笑,比起早晨的慌乱来,此刻她倒是显得十分镇定,仔细看来,甚至能从眼角眉梢看出几分欢喜的笑意。 “老奴只是觉得,搭上了姑娘的名誉是不是太过严重了些,而且日后若是江六少爷发现了此事,那姑娘又如何收尾,姑娘莫要责怪老奴想得太多了些,姑娘毕竟是老奴一手奶大的,这种事情总还是无法不担忧的……。” 廖梦笑了:“妈妈多虑,那江六少爷聪明伶俐,若非搭上自己的名誉,怎么能如此容易便答应了此事。至于亲事之后,”她似是有些羞涩:“我好好的做一名妻子,六少爷是好人,总会与我好好过日子,这些事情,自然也就不会被人追究了。妈妈可是觉得我手段阴险了些?”廖梦垂下头去,声音便又变得有些伤感了:“父亲母亲已经不再,那些亲戚待我又如此虎视眈眈,我、我也是没有办法。江家这样的人家,要是错过了,舅舅舅母一定会将我嫁给米商儿子做妾的,妈妈,我不想做妾,那个丫鬟,她、她既然是王妃身边的人,总能找到更好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四十二章 周妈妈闻言也是心酸不已,就道:“我的姑娘莫要说这些话惹人伤心了,若是老爷夫人还在,怎么会让姑娘用自己的名誉做引子,姑娘是身不由己,老奴是知道的。那江六少爷也是个男人,等姑娘与六少爷成亲后,姑娘这样的性情模样,没有男人不喜欢的,自然会将日子越过越好,都是老奴多想了。姑娘莫怪。” 廖梦笑了,与周妈妈又说了几句话,周妈妈便又进屋去熬药了。待周妈妈走后,廖梦这才回了屋。屋中间的那盆兰花开的正是灿烂,这样的天气兰花是很难养活的,难得有开的这般好的,廖梦轻轻抚摸着那盆兰花的花瓣,花瓣中散发出一股极其诱人的清香,似乎闻得多了,便有一些让人口干舌燥。 她慢慢的在梳妆镜前坐下来,镜中女子花容月貌,一看便知是娇养出来的大家女儿。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若是自己父母还在,她的确是不会执着于暗六,不过如今既然已经这样了,江家这样的人家是过了这个村没了这个店,况且暗六生得也好,她更是志在必得。 一个王妃身边的粗使丫头怎么能同她这样的大户人家出来的正经小姐相比,这样的对手,她只要稍用手段便能胜负立判。早在暗六的嘴里便知道这个知春是个性子直接容不得人的,她越是通情达理,暗六便越是愧疚,有时候不动声色的挑拨,一点一点,终有一日会导致两人的决裂。 不过单凭这点愧疚,还不足以让两人彻底的决裂。廖梦慢慢的笑起来,抚上了铜镜中女子的脸。 ……。 暗六和知春亲事的告吹在景王宅子掀起了一股不小的风浪,当日,整个王府都死气沉沉,似乎为此事而陷入了烦恼。而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不过是一个开始,自此事以后,接二连三的轩然大波在景王宅子里涌起。 这天,柳儿正和知春在院子里做绣活,这几日好说歹说知春总算是恢复了从前的模样,至少表面上瞧着是没什么伤心的地方了,只要走出第一步日后就好说。知春正和柳儿说着话,便瞧见外院一个三等的洒扫丫鬟匆匆忙忙的跑进来,嘴里叫嚷道:“不好了,不好啦。” “什么事这样惊惶?”柳儿站起来问道。 那丫鬟一下子停住,看了看知春,一下子闭了嘴,柳儿心中登时就是一惊,状似无意的走过去拉起那小丫鬟道:“我与你出去瞧一瞧。知春,你先帮我看着绣帕。” 知春不疑有他,点头称是。待走到院子外,柳儿才问道:“出了什么事?”她隐隐猜到此事与知春有关,那小丫鬟嘴一扁,倒像是要哭了:“柳儿姐姐,出事了,外头都在传知春姐姐仗着王妃的势,勾引别人的未婚夫呢!” 景王宅子这些日子来更是沉闷了,几乎比起秦安安来这前之前还要冷清。但凡下人面上总是带着几分忧愁,若是不知道是什么缘由的,还以为景王宅子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然而事实上的确是景王宅子出了了不得的大事,景王纪凌尘虽然平日里行事低调,却架不住本身长得太高调,身世又颇为招摇,但凡出个什么风吹草动,总是能飞快的传遍霖城。这何况此事却还不是什么捉猫逗狗的小事,一旦有关男女风月,人们的兴趣就来了,若是再加上一个仗势欺人,哎哟,那可了不得,便是茶馆里头等谈论的大事。 知春大约是也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成为人们街头巷尾谈论的话题,只是这事情却实在是算不得什么好事。霖城百姓嘴里都言道,那景王妃秦安安果真不是什么软柿子,当初从一介不受宠的庶女愣是成为皇上亲自赐婚的对象,又嫁到了景王,最后连自己的族亲也不放过,一家人自请离族,这手腕实在够强硬。没想到身边的丫鬟也不遑多让,可不是,那景王爷有个得力手下,本已经在家乡和别人有了婚约,可王妃身边的丫鬟偏又看上了这名侍卫,愣是让王妃做主求了一桩亲事来。如今那侍卫的未婚妻找上门来,那侍卫果真又是个重情重义的主,愣是不肯屈于王妃的压力,仍是与那丫鬟取消了婚约,要履行自己的承诺娶家乡的姑娘。 人们总是人云亦云,尤其是人人传道一番,说到最后已然传的不成样子,活脱脱就是一副恶霸看上良家女要强买强卖,只不过男子女子之间掉了个个儿。传到最后,知春在众人嘴里的形象便是一个粗俗泼辣,无理取闹的丑陋女子,那廖家小姐倒是生的温婉体贴,美丽大方。 此话传到景王宅子里去的时候,众人都气的不成。知春平日里待大家都是很好的,这般无缘无故就被人诽谤,可如今满霖城每个人嘴里都在说此事,便是澄清也无人听得进去,要是想要护短将那些嚼舌根的人都教训一顿,又实在是打不过来。 秦安安听到此话的时候,并没有说什么,只让梦儿继续留意那廖家小姐的动向,至于知春,听到这些话后反而是一笑了之。或许是此事对她的打击越大,倒像是令她一夜间成长了不少,行事也稳重了许多,可原先一个大大咧咧的爱笑姑娘成为这个模样,看在众人眼中总是不好受的。倒是暗六,许是觉得没脸见知春还是怎么的,越发的不爱留在王府中了。平日里也逐渐变得寡言,几乎成了第二个暗一。只从管家的嘴里隐隐听到好似已经写信回了家乡同父母商量和廖家小姐的亲事,具体的便是不知道了。 柳儿为知春鸣不平,倒是找过暗六一次,只骂他没有良心,那廖家小姐也不是什么好人,平白的放出这样的脏水往知春身上泼。知春到底还是个未出嫁的女子,本来和暗六的事情都只有景王宅子里自己人知道,如今传出去,对知春的闺誉有多大的影响可想而知,日后知春再想寻个好人家怕就是很难了。 暗六只沉默的听柳儿骂完,称此事必然不是廖梦所为,一定会查出背后之人给知春一个交代,其他的再也不肯多说了。柳儿气急,便称就等着暗六查出来那背后之人到底是谁。 ……。 这一日,江东出了个难得的日头,隐隐约约已经有了初春的气息。那茶馆里小二跑前跑后的给众位客人上茶,正是下午,吃茶的客人一边磕着瓜子儿,一边就闲谈起这些日子霖城里的传言来了。 “听说那王妃身边的丫鬟知春也是个霸道的,前不久才听说那侍卫不是已经商量和家乡原有的未婚妻的亲事了嘛,那丫鬟还大闹一场闹到了王妃跟前,我看哪,这事儿没完!”一个戴着毡帽的瘦子神秘兮兮道。 另一边与他说话的胖子却是“嗨”了一声:“这你就不懂了,打狗还要看主人呢,那丫鬟再如何不济,也是王妃身边的人,王妃自然要偏心自己跟前的人。不过好好地搞出这么一通事儿,听说那小姐是个大户人家,也是个通情达理的,这样美丽温柔的女子,怎么就遇上了这等胡搅蛮缠的下人呢?哎,老天可真不长眼,这年头,好人都没好报啊。” 这两人兀自说着,倒是没有注意到身边的一张茶桌前坐着的一对男女神情有异。男子双拳紧握,面色阴沉的很,似是在极力强抑着怒火,女子犹豫了一下,便要站起身来。男子一把攥住她的胳膊,阻止了她的动作,低声道:“廖姑娘,你要做什么?” “自然是替知春姑娘澄清了。”廖梦微微有些诧异,随即一笑道:“难不成六少爷就要眼睁睁的看着知春姑娘被人们这般胡说八道不成?你明明也知道知春姑娘不是这样的人,这样任人诋毁一个女子的名誉可非君子所为。” 暗六一怔,随即沉声道:“此事还未水落石出,便是如今解释也是徒劳,还是算了,待我找出来那背后兴风作浪之人,此事自然真相大白。” 廖梦也愣了一下,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在座位上坐下来,看着暗六道:“可此事无论如何都是因我而起,六少爷,事情本不至于发展到如斯境地。我、我想我还是改日登门拜访,亲自同知春姑娘说清楚此事。我想给她赔个不是,你们闹到如此境地,都是因为我的缘故。” “此事和你无关,”暗六低下头,声音有些低沉:“是我没有与她做夫妻的缘分,她这样的性子,你去了王府,事情非但不能解决,反而更加严重。是我对不住她,我也对不住你,即使要赎罪,那也是该由我来做。” 廖梦垂下眸,看着暗六的搁在桌前紧握的拳头,终于还是拍了拍他的手背,道:“无事的,六少爷,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当天夜里,纪凌尘沐浴过后,瞧见秦安安并没有如往常一般在榻上百~万\小!说,倒是盯着面前的屏风出神,不知在想什么。他便走到塌边坐下,低声问道:“怎么脸色如此难看?” 秦安安拨开他的手,道:“这几日你忙前忙后,成日不见人影,也总算肯回来瞧一瞧府里了?” 这话里的火气纪凌尘也注意到了,微微一怔之下倒是不解的看向秦安安,问道:“府里可是出事了?” “还不是你的好下属,”秦安安坐直身子,看着他也十分不悦,道:“枉我还将自己的丫头托付与他,却是个如此靠不住的人,做出如此狼心狗肺的事情,若非他还在你手下做事,我必然饶不了他。” 这话说的纪凌尘却是更糊涂了,他皱眉道:“你说的是谁?” 秦安安白了他一眼,便将这几日府里发生的事情尽数告知了纪凌尘。纪凌尘忙起来的时候早出晚归,便是有暗卫与他汇报事情,也是和朝廷公事有关,哪里会说得上这些儿女情长的事情。是以对暗六和知春这些事情还真是不知道。末了,秦安安才道:“如今你打算如何?” “如何?”纪凌尘的眉头蹙的更紧,下属的家务事他还真的从未插手过,便看向秦安安道:“你想如何?” “你自己的下属自然你自己教训。”秦安安作势要打他:“无论如何,他欺负了我的人便是欺负我,廖家小姐那边交予我便是,至于暗六,你最好也敲打他一下,此事绝没有这样便宜了事的。” 纪凌尘摸了摸她的头发,将她揽到怀中哄到:“好,我找时机警告他。不过安安,暗六跟了我多年,行事也有分寸,廖家小姐你先别贸然出手,此事应当有误会。” 暗六跟了纪凌尘多年,纪凌尘也是个护短的人,暗六这个短纪凌尘也肯定是要护的,秦安安也懒得跟他争,只心中还有些不悦,与纪凌尘又说了两句才作罢。 只纪凌尘说了改日便要警告暗六的,还不等到那个时机,便又出事了。 第二日,知春正捧刚吩咐完小厨房今日给秦安安新增的一份药膳,小心的吩咐过之后才准备回院子。柳儿在书房里服侍秦安安,知春才走到小院子里,便听到门房的伙计匆忙跑过来知会道:“知春姐姐,外头有位姑娘来找你。” “姑娘?”知春一愣:“什么姑娘?” 那门房挠了挠头,道:“我也不认识,看着脸生得很,不过那姑娘说是知春姐姐的朋友,瞧着倒也不像是坏人,知春姐姐且去瞧一瞧吧。” 知春虽然不知道这霖城中怎么还会有熟识,不过想着若是有什么急事耽误了也不好,便拍了拍裙子,道:“好,我去瞧瞧。” 待到了府门口,便瞧见门口果真站着一位蓝衣女子,生的也是弱柳扶风眉目清雅,便是烧成灰知春也认得出来,不是别人,正是那廖家小姐,廖梦。 知春这几日虽然表面上瞧着平静,可这么大一盆污水泼过来心中如何不委屈生气,她原先便是个最受不得委屈的性子,这些日子怕众人担心还要强颜欢笑,如今一见廖梦,顿时就将心底那些怒气尽数勾了起来。大家说背后传谣言的人还未查清楚,也许并非这位廖家小姐。可在知春看来,即便真的不是廖梦放出来那些诋毁的话,此事却终究是因她而起,登时脸上的笑容便消失散尽,看着廖梦冷冷道:“你来做什么?”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四十三章 “我、我是来向知春姑娘赔罪的。”那廖梦似乎没料到知春变脸变得这么快,一时也有些瑟缩,不过也许到底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姑娘,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冲着知春施了一礼,道:“这些日子我也听闻了外头的传言,廖梦心中深感惶恐,毕竟此时都是因我而起,若非是廖梦做错了事,知春姑娘和六少爷依旧是一对眷侣,廖梦……都是廖梦的不是。” “不敢当。”知春冷冰冰道。 廖梦想了想,突然伸手解下荷包,从荷包里掏出厚厚一叠银票来,她看着知春道:“是我毁了你的姻缘,今生今世,我不奢求你的原谅,这点银票,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你、你拿着吧。” 那厚厚的一叠银票大约也有前两白银了,知春先是一怔,待听完她的话后猛地转身,面上的表情已经是十分愤怒,这与她来说正是裸的羞辱。虽然身为下人,可平心而论,秦安安平日里待她从来没有如别的主子待下人一般呼来喝去,知春跟在秦安安身边一直是十分自在的。打从跟了秦安安到现在,这还是她第一次遭受如此侮辱。她深深吸了口气,不怒反笑道:“果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小姐,这赔罪的规矩倒是做的完全,只是只拿出这点诚意来,未免也太过小气了。” 廖梦一怔,随即道:“知春姑娘,我如今上霖城来,这便是我身上完全的银子,知春姑娘若是觉得不够,那……。”廖梦一愣,随即缓缓屈膝跪了下来。 一个看着美丽大方的小姐当街在景王宅子门口给一个丫鬟打扮的姑娘跪了下来,众人边不由自主的想起早些间的传闻。在加上方才早就有人在一边瞧得热闹,虽然不清楚这边到底说了什么,但看出来的却是那小姐神情委屈,丫鬟咄咄逼人,登时就有人骂道:“哎,这小姐可真可怜,这丫鬟可真是仗势欺人,哪有这般委屈人的,好好地姑娘都当街给人下跪了。” “是是是,我方才还瞧见那小姐给她银子呢,瞧那厚厚的银票,这可是收了别人的银子还要人家下跪,也实在太狠了点吧。”一名妇人道。 “我瞧着这就是前些日子景王宅子王妃身边的那个丫鬟吧,这位下跪的小姐想来就是那侍卫的未婚妻了,果真百闻不如一见,这丫鬟真如别人说的一般无理蛮横,那小姐却是个可怜的,哎,可怜人家一个好端端的闺女,这是找了招了什么祸呀。” 站在府门院外几十米的地方,柳儿和秦安安远远看着。这几日秦安安吩咐若是有人来找知春就立刻禀告过来,听到有人找知春的时候,柳儿和她就过来瞧瞧,果不其然瞧见这一幕。柳儿已经气得不行了,虽然听不到两人说什么,可看那女子的动作便知她打的什么主意,如今外头的人可都是对知春指指点点,知春可不是吃了哑巴亏。思及此,柳儿看着秦安安有些焦急道:“王妃,咱们还要等到什么时候,知春这下可被人欺负的狠了。” 柳儿是不知道为何秦安安早已到了却是看着这边发生的一切一声不吭,甚至不早早的上前为知春撑场面。只听秦安安淡淡道:“让她长长记性。知春生性单纯,此事既然已经无可避免,她便也要借着此事看清楚一些事情,世界上有些女人的手段凶残狠辣,作恶流于表面,这样的人倒是好解决。有些女人却惯做温柔的套子,越是凶恶的手段,外面就越是纯善,女人与女人的争斗,日后知春总也免不了遇到,她总要见识一下,日后才不会被这种漂亮的刀子迷了眼。” 柳儿听完此话,便也不说话了,默默地站到一边。 知春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场面,便是从前也都有秦安安在一边坐镇,第一次又遇上的是廖梦这样惯会耍手段的人。周围的百姓看她的眼神分明就是在看一个恶人,知春心中委屈的很,若是往常,一定会想着全了王府的脸面咽下这口气。可再看着眼前廖梦这一脸真诚痛悔的模样,倒她还像一个受害的人,心中的火气一上来,再想想若是秦安安遇到这种情形,必然不会就此忍气吞声,既然外头都说她仗势欺人,总也不能白白的担了这恶名。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见知春快速走到跪着的廖梦面前扬起手,只听“啪啪啪”三声脆响,廖梦脸上顿时出现了清晰地指头印。 外头受了秦安安指令不敢出去的家丁们见了知春如此暴力的手段都是目瞪口呆,柳儿也有些吃惊,知春嘴巴厉害,可从来都是个君子动口不动手的主儿,这么个娇娇俏俏的小姑娘就这么眼都不眨的三巴掌打下去,直把所有人都看懵了。 秦安安却是忍不住笑了出来,目光里也带了几分赞赏。 廖梦也没料到知春说动手就动手,也被知春这么几巴掌打的目瞪口呆,竟是忘记了接下来要做什么,却是知春看着她扬唇一笑道:“我原先以为,此事虽是因你而起,但你或许并不是个坏人,不过是因缘巧合罢了,如今方才瞧你那一下跪,我才明白,我果真想错了,事上怎么会有你这般无礼下贱之人,想来用这手段欺负的人也不止我一个。还自诩大户人家,我呸,真是要笑掉大牙了。老娘我今日打的就是你,便也替那些年被你欺负的小姑娘讨个公道!” “知春!”这话刚说完,便听到暗六的声音响了起来,他许是也被面前的景象惊了一惊,几乎没有犹豫的走到廖梦身边将她扶起来,怒道:“你怎么胡乱伤人,道歉!” “道个屁!”知春随口骂道:“事不过三,我老早就与你说了,别把所有人都当傻子。当初你打我一巴掌,如今我打了她三巴掌,倒也不亏!”知春果真是有当纨绔子弟的天分,这么一席话下来竟是让暗六有些哑然,而她面上带着的不屑表情更是让人惊讶,几乎与平日里判若两人。 廖梦推开暗六的手,冲知春笑了笑,道:“知春姑娘心中有怨气,怎样对我都是应该的,这是我应得的,便是巴掌也受得了。” “我怎样对你了?”知春本来转身就要走的,听闻此话又回过头来冷笑道:“廖姑娘这话说的,是我逼你下跪的?是我逼你给我拿银子的?这可是廖姑娘亲口说的要给我赔罪,是廖姑娘自己的举动,难道廖姑娘所谓的赔礼就是一边假惺惺的装腔作态,一边又叫人过来兴师问罪,这样的赔礼方式我倒是第一次瞧见。” “够了!”暗六打断知春的话,他的神情已然是十分愤怒,一把抓住知春饿手道:“你太过分了,若是有怨气。,大可对我发泄,何必拿不相干的人出气。道歉!” 这便是铁了心的要知春道歉,暗六毕竟是练武的,这么一把攥住知春的手下了狠力气,知春几乎要被他捏疼的眼泪掉下来,却是倔强的盯着她不说话。 “这外头真是好热闹,我竟不知何时,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在我景王宅子前兴风作浪了。”门里传来一个含笑的声音,只是不知为何听在外头的人耳中,竟是无端的教人心中一紧,也包括廖梦。她抬起头来,便瞧见一个红衣的女子自府门口走出来,身后跟着一众家丁,她面上尚且还带着微笑,语气也十分温和,可那双明澈如秋水一般的眸子看过来时,却像是带着利刃一般,教人发寒。 “王妃……。”知春看到秦安安的时候眼睛便是有些发红,秦安安这时候出来便是与她撑腰的。 暗六和廖梦还未说话,秦安安却是看着他们二人先开口了:“暗六,我不知你与这位姑娘有何瓜葛,又有什么恩怨纠缠。不过方才我确实好像听闻周围的百姓嘴里说我的丫鬟仗了我的势头欺负别人,不过这姑娘可是主动找上门来的,这其中究竟是什么原因我不管,这姑娘如此行事,教人说道我的丫鬟就是说道我,说道我就是说道景王的脸面。你难道要为自己的私事随意抹黑王府的脸面么?” 这一番话轻轻柔柔却是不容辩驳,分明就是“没错护的就是短”的意思,暗六低下头,沉声道:“暗六不敢。” “就知道你是个懂规矩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秦安安微微一笑:“现在,就带着这位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姑娘,滚吧。” 廖梦双手一颤,抬眼看去那女子,女子唇角还挂着笑,上扬的眼尾中却流露出森然冷意。 知春随秦安安回屋后,仍是站在一边没动,许久,秦安安抬起头来,知春一下子红了眼,低声道:“奴婢错了,请王妃责罚。” “哪里错了?”秦安安看着她问。柳儿动了动嘴唇,终是什么话也没说。知春道:“奴婢不该在王府门口与人争吵,平白让王府成为别人口里的笑料。” 秦安安摇头:“你是错了,不过错的不是这里。你错在一开始就对那个女人过于客气,我原以为你跟了我这么久,总也看得清人心的,不想你性子仍是过于刚直,不过也怨不得你。”秦安安垂下眸:“那人既然敢闹上王府门口,想来也是有恃无恐,大约也有后招。这几日你便不要出门,此事交给我就是了。” 这一番话下来又听得知春想哭,连日来的委屈都藏在心底,秦安安这番话却好似让她一瞬间找到了一个主心骨。秦安安这人原本就护短,当初就是容不得有人说蒋信之一句不好,如今对于她也是同样庇护,好似有秦安安在,原先的难过也不那么难过了。她顿了顿,才有些迟疑道:“此事……。可会让王妃和暗卫们有冲突?” 暗六再如何不是都终究是暗卫中的人,就如同柳儿无条件的站在她这一边上一样,秦安安当着众人的面下了暗六的面子,难免让暗卫心中不多想,甚至可能让纪凌尘和秦安安夫妻之间产生误会。 “放心吧,”秦安安微微一笑:“断没有属下对主子有成见的道理,今日若非看在暗六的脸面上,我早已让人将他们打出去了。” 知春便不再说话了。 府外头,暗六扶起廖梦进了一边的马车中,周妈妈在马车中,廖梦不许她下来,周妈妈也不知外头发生了什么事,见了暗六先是一愣,随即瞧见廖梦脸上的巴掌印登时更是吓了一跳,有些手忙脚乱道:“哎哟我的姑娘,你这是怎么了?这是被谁打了?天哪,这块肿的如此厉害,姑娘,您怎么不让老奴跟着。” 暗六有些惭愧,只道:“都是我的不对,是我没照顾好廖姑娘。” “此事和你无关。”廖梦着急的打断他的话,对周妈妈道:“周妈妈,我无事,方才只是有些误会罢了。六少爷先去忙自己的事情吧,王府里事务繁杂,你一直陪着我也不是办法,此刻天色尚早,想来你也是有要事在身,我和周妈妈回去就好了。” 暗六想了想,道:“你一个弱女子,路上若是出了事怎么办,今日来王府已是冒险,还是让我送你吧。” “真的不必了,”廖梦笑道:“况且方才知春姑娘已经误会了,你这般送我,倒是让两人心结越来越深,没关系的,车夫识路,我和周妈妈两人,光天化日之下断然也不会出什么差错。倒是六少爷自己,惹得王妃不快,会不会影响你在王爷面前的事情。想起来真是觉得今日都是我的错,总是给你添麻烦。” 一番话说得婉转温和,倒是让人更不知如何应对了,暗六的面色变了变,道:“我说了此事与你无关,不必一直挂怀。既然如此,我便离开,晚点再来宅子里看你。你和周妈妈路上一路小心。” 廖梦点头称是,笑着放下马车的帘子,围观的人群都已经散去。暗六便也翻身上马,朝着相反的方向疾驰而去。马车中,周妈妈心疼的抚上廖梦的脸:“姑娘,那丫鬟下手也太狠了,这红印大约好几天才能消得下去,可真是个心狠手辣的主,这样的女人,六少爷怎么能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四十四章 手一抚上肌肤便觉得火辣辣的疼,知春下手的确是用了十足的力气,这会子廖梦的半张脸肿的老高,几乎看不出原来的面貌。廖梦咬牙道:“我也没料到她竟是如此手狠的人。”她今天原本计划的便是针对知春,本来这柔弱的姿势也做了,同情心也打了,知春这样脑筋粗浅的人根本就只有吃亏的份。却没有想到这丫头看着老实,骨子里却是个泼辣的,这三巴掌打下来几乎也将她打懵了,到不曾想到今日会吃这样的亏。 不过更令廖梦觉得心悸的却是那个从王府门口走出来的红衣女子,景王宅子如今的王妃秦安安。早在来之前她便已经打听了秦安安的事情,知道这女子是个精明厉害的,不想今日亲眼得见,被那双眼睛一瞧,才觉得传闻说的她的厉害根本不及亲自见到的万分之一。那双眼睛表面上含笑,其中的锐利却是触目惊心,好似被那双眼睛一看,心中所想便无所遁形。而且秦安安对知春的护短几乎是裸的。 周妈妈还在心疼的念叨,问道:“姑娘,要不咱们现在就去药铺抓些药,这脸色的伤口总要早些消散,那丫头心也太黑了,哪有专挑人脸上下手的。” “不用了周妈妈,”廖梦回过神来,道:“我身子有些不舒服,还是先回宅子里躺一会儿吧。”世上断没有这么便宜的道理,既然知春已经打了她三巴掌,这三巴掌迟早也要从知春身上讨回来的。秦安安护短又如何,要的就是她的护短,若是她不护短这才是奇怪,越是护短,日后才更加有趣。廖梦慢慢的抚上自己红肿的脸颊,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 秦安安当着景王宅子门口无数看热闹的百姓面前下了暗六的面子,这件事不过一炷香的便传遍了整个景王宅子,或者是说传遍了霖城中人人津津乐道的嘴里。景王宅子里的下人果真是一日比一日噤若寒蝉,秦安安自进了王府成为王妃以来,倒是极少端王妃的架子,性情虽然算不上活泼,待下人却是一贯温和,下人偶尔犯错也是并不追究,是个大度的主子,众人都很喜欢,这是第一次这么明确的与暗卫表示不悦,甚至拿出王妃的架子来压对方。若是因为本身的事情便罢了,偏还是因为家务事,手心手背都是肉,众人虽然都觉得此事暗六的确是做的不妥,可暗卫之间从不管家务感情事,这事儿断没有管得道理,况且暗六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所以也不可能就此断了关系,一时间府里便成了泾渭分明的情形,秦安安带的人和暗卫之间互不搭理,夜枫倒是找了柳儿几次,不过柳儿如今是看暗卫横看竖看都不顺眼,所以一见他也没有好脸色了。 不仅下人之间关系微妙,连纪凌尘和秦安安之间关系也变得有些微妙起来。本来纪凌尘今日就忙得很,两人见面的时间也不多,府里又出了这等糟心的事情。暗六好歹也是纪凌尘的手下,纪凌尘没有因为暗六自己的家务事就对他做出什么样的惩罚,秦安安却是个眼睛中容不得沙子的人,以她的性子也和纪凌尘是不可能吵起来的,便无形之中态度有些冷淡,纪凌尘似是没有察觉,女人总是要敏感些的,不知不觉中,一些隔阂和疏离便生出来了。 这一日,知春正教着几个新进院子里洒扫的丫鬟们一些注意的事情,便突然听得小丫鬟们纷纷惊叫的声音,还未明白过来,就看见一个黑色的影子大踏步的走过来,待走到面前的时候便觉得手腕一痛,已然被人攥的生疼了。她抬起头来,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熟悉的脸,正是暗六。 不过眼下这张暗六的脸却不似原先日子里总是挂着玩世不恭的坏笑,也不是前些日子那般沉默而无言,此刻这张脸上的神情竟是有些愤怒,还有些失望。知春还未开口,暗六便先声夺人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话问的没头没脑,倒教知春一时间有些茫然,只暗六摆出这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来倒是令她火气腾地起了,就立刻不甘示弱的吼回去:“什么怎么做?你大白天的学什么疯狗乱咬人!” 暗六抓着她的手不丢,咬着牙道:“此事因我而起,是我对不住你,但是你怎能如此蛇蝎心肠,竟让人对廖梦做那种事?” “你放开我!”知春被他抓的手疼,一怒之下便也一口咬在暗六的手腕上,暗六吃痛松开手,知春趁机挣脱,她纤细的手腕上登时便出现一圈红肿的印痕。知春怒道:“什么那种事?我告诉你,往别人身上泼脏水有一有二,无再三再四,你别想再用到我身上!”知春被秦安安敲打了之后,再看到暗六的时候不管心中是何滋味,至少面上却已经坦然了,该骂就骂该打就打,绝不会惦念往日一丝情意。这般说的如陌生人的模样已经令暗六微微一怔,随即他皱眉,看了一眼周围聚在一起瞧着这边的丫鬟,不顾知春的反对一把拉起知春的手走到了府里花园的假山一边,他竭力压低了声音,却还是忍不住泄露出了一丝压抑的愤怒:“你找人害她?” 知春本看他如此行动只为了廖梦心中就十分酸涩,再听他说这话便不怒反笑,道:“暗六,你摸着良心问问,你我认识也非一朝一夕,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给人阴沟里下绊子从来不是我知春做得出来的事情,倒是你那个未婚妻……。”她冷笑一声:“贼喊捉贼!” 暗六抓着她的手又是一紧,知春皱眉,看向他,猛地发现暗六的眼眶竟是有些发红,她忍了忍,终于生硬的问道:“她出了什么事?” “昨天夜里,有人闯进她的院子,要强占了她的身子,虽后有人搭救没有得逞,清白却算是毁了。”暗六低声道,似乎一字一句都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知春闻言先是有些愕然,随即一股无名火自心中升起,笑道:“难不成你以为此事是我做的?” “果真不是你?”暗六嘶哑着嗓子问道。 知春猛地抬起头来看他,目光凶狠的简直如一头狮子,她看着暗六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不是我。” 暗六放开她的手,似是有些疲惫,知春转身就走,走了两步之后却又转过头来回头,瞧见暗六仍站在假山处不动,她走过去在暗六面前站定,问:“你如何认为是我做的?” “捉到的蒙面人,”暗六吁了口气,可神情并未显得轻松,反而显得十分复杂,他继续道:“承认给他银子的人,是从景王宅子里走出来的。” ……。 廖梦在夜里差点被人污了清白的事情隔天就传遍了整个霖城,如今暗六,廖梦和知春的事情已然成了全霖城津津乐道的话题。这事情隔三差五便生出些风波,倒是令霖城中的百姓每日都有说不完的谈资。那些蒙面人虽然最后并未得手,可出了这样的事情还被传得满城风雨,廖梦的名声这辈子也算完了。不过对于她,人们的同情倒是更多,更多的却是暗暗揣测背后之人是谁,便也有人觉得此事和那王府里的丫鬟脱不了干系,无论外界如何揣测,总归吃亏的还是廖梦。 不过廖梦比起别的女儿家遇到这种事情的结果要好些,那便是暗六还算是个有情有意的男人,并没有因为此事而嫌弃他或者是解决婚约。如此一来,霖城中百姓们眼中,这两人更是天作之合,毕竟能经历风雨的夫妇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宅院中,周妈妈端起药碗来喂廖梦喝下,那药也是清苦,廖梦却是眉头也不皱的喝了下去。周妈妈近来神色也很是憔悴,廖梦出了这事,她是最自责的一个,只怪自己没有保护好廖梦,教外人钻了空子去,日日都要上衙门去催快些抓到幕后指使之人。周妈妈喂廖梦喝过药后才出了门,待周妈妈走后,廖梦才径自下了床,这几日她受了惊吓卧病在床,神情总是带着几分惊惶的,可若是此刻有人瞧见她的模样,定会大吃一惊,廖梦神情平静,甚至面上还带着几分笑意,她走到梳妆台前坐下,从一边拿出一个小匣子,那匣子里有一个折叠的小小的信之,她慢慢的将信纸打开来飞快看完,这才又细细的撕的粉碎,扔到了自己练字用来扔废纸的篓子里。这才又慢慢的坐回床上,看着窗外出神。 事情到了如此地步,倒是比想象中更为顺利,这世上最不缺的便是护短的人,要根据一个人的性情设局,无非就是抓住人心最脆弱的地方。只要是人,人心都会有弱点,而外表越是冷酷的人,内心就越是容不得沙子,对于感情的要求也越是高,如此一来,矛盾顿生,打开景王宅子的大门,也就此打开了。 当然,如此一来,于她来说,也不过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罢了。 ……。 廖梦猜想的不错,暗六的事情,有影响的不仅是知春。譬如此刻,秦安安便看着纪凌尘怒道:“你怀疑我?” 纪凌尘沉默了一下,没有说话。 暗六那一日冲动的过来兴师问罪,令秦安安心中的火气终于也是按捺不住,原先将知春惹得伤心便也罢了,如今这脏水竟是泼到了她的身上来,秦安安本就对那个廖家小姐十分不屑,闻言也是真的生了气,当时就要将暗六逐出暗卫。 却是纪凌尘阻拦了,暗六跟了纪凌尘许多年,于纪凌尘来说也就是如知夏知春对秦安安的地位一般,暗卫中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属下的家务事和暗卫中的公事是无关的。纪凌尘从前也不会为任何一个暗卫自己的私事而将其逐出暗卫中,暗六做的事虽然欠考虑,却也和正经的公事无关,暗卫中规矩严苛,是不可更改的。纪凌尘要服众,自也不能草草的处置了暗六。 当日里对廖梦下手的几个蒙面人中只捉到了一个,那人称有人给了他们银子要他们做这一桩生意,背后的人并不知道是谁,不过似乎隐隐透露出是景王宅子里的人的意思。原先暗六以为是知春,可知春一个丫鬟拿不出那样多的银子,况且知春的性子也不是如此锱铢必较的人,自然而然的,这怀疑的矛头就落到了秦安安头上。 秦安安一向并不出手,但是确实护短之人,对待敌人,下手又从不留情,尤其是对给自己不快的人,必然要百倍还之。那廖梦欺负了知春,以秦安安护短的性子,怎么会不讨回来。这寻个人找廖梦的麻烦,以秦安安的性子,倒像是她的手笔。 秦安安要逐出暗六,纪凌尘不依,甚至说此事秦安安不应当插手,秦安安气急,也便口不择言道:“你怀疑我?” “我没有那个意思。”纪凌尘道:“只是此事是他家务事,没有插手的道理。” “你的属下是人,我的丫鬟就不是人?”秦安安不可思议道:“纪凌尘,我也与你说了,此事不是我做的,与我无关!这个罪我不认,你要护着你的短,我也要护着我的短,既然各自有各自的想法,便什么都不必说了!”她将书册往桌上重重一搁,转身就走了出去。 这是夫妻两个自成亲以来第一次吵架,还为的是如此与自己不相干的事情。可纪凌尘本就性情冷淡,秦安安又自尊心极强,一时间的冷战竟然比知春和暗六的还要可怕,府中人人自危,几乎是乌云罩顶。 纪凌尘平日里对秦安安千依百顺,待暗卫也算严厉,可惜却也是个护短之人,秦安安也是个护短之人,比起纪凌尘来,秦安安性子更加偏执一些,许是前世的经历让她容不得身边之人受半点委屈,一旦纪凌尘表示出了一点点庇护暗六的态度来,她便不由自主的敏感的多想,态度也偏激多了。纪凌尘也越来越忙,误会得不到解释,两人之间无形的隔膜也是越来越深厚。 知春反而为秦安安担忧得不得了,看着秦安安坐在书房里的背影,低声对柳儿道:“王妃这几日看着是无事,我总担心着她将什么事都憋在心里,王爷这几日都没怎么回府,这可怎么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四十五章 柳儿摇头道:“王妃性子倔,王爷偏又不是个会说甜言蜜语的,自然是不好了。且不说她们,你又何尝好过?我看那暗六也不是什么良配,你心中大约也是难过的。”如今秦安安既然成了怀疑对象,与暗六来说,子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子而死,知春也是间接导致廖梦出事的根源,暗六如今与知春可谓是真真正正的陌路人了。而秦安安和纪凌尘又这样,知春心中自然也是不好过的。 知春低下头:“这本就是我引起的,原本也只是我一个人的事情,惹得姑爷和王妃不高兴都是我的不是。可柳儿,在我心里却觉得,这一切根本就是那个廖梦搞的鬼,说句你许是觉得我恶毒的话,那廖梦会遭遇此事,未必就不是因果报应。我觉得她既是造成姑爷和王妃生气的根源,她就是恶人。” 柳儿点了一下知春的头:“你这丫头倒是不担心自己的事情了,放心吧,王妃如此聪明,又惯会拿捏人心,定然不会着了别人的道。咱们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知春叹了口气:“就是因为王妃会拿捏人心,用了平日里看那些人的眼光心思去揣测姑爷,才会糟糕。王妃能猜中所有人的心,却是摸不透自己的心啊。” 两人正说着,便听到外头有小丫头来禀告道:“王妃,子路公子来了。” 要说起于子路此人,之前见面的机会不多,秦安安只知道他是纪凌尘的师兄之一,只是纪凌尘不知道秦安安与于子路在之前还是有过一面之缘的,这还要归功于梁笑儿那爱跑爱闯祸的性子,当时两人女扮男装出门,遇到的于子路,阴差阳错之下倒是相处了一段时间,那时于子路早就看出了两人的女扮男装,却没有拆穿,心里对秦安安确是有点上心的,却没想到秦安安是自家师弟放在心里数十年的人,后来他就不怎么出现在京城,而是跑到其余的经商业务上,直到去年才回到京城与纪凌尘相见,慢慢的与秦安安熟络起来,秦安安也许并不知道自己的感情,但是纪凌尘却是知道的,因为自己还跟他讲过自己还遇到的两个有趣的姑娘,但是他也知道兄弟妻不可欺,与秦安安也适当的保持距离,纪凌尘也没说什么。 此刻纪凌尘也没在府里,秦安安走出屋,方到院子,便瞧见于子路自外头走来,这些日子也不知他究竟在忙些什么,即使霖城与越城隔得很近,倒也没有见他登门拜访过。秦弟妹微笑道:“你怎么来了?倒是稀客。” “前几日有个朋友来了霖城,前去接待了一阵子,没顾得上过来,弟妹别生气,”于子路道:“我也知自己不对,这不,特意送东西来赔罪了。”他说着一扬手上的东西,便是一个方方正正的匣子,也不知装的是什么。秦安安就笑了:“哪有上门还带礼的,我这又不是什么收银子的酒馆。” 于子路也就笑,说道:“不过是些新奇的玩意儿,这王府里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我也不过是献丑罢了。”他顿了顿,又道:“实不相瞒,我是听说王府里出了些事情。” 于子路既然已经如此说了,必然是就听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和纪凌尘既是师兄弟,纪凌尘百丈楼的事情他也在打点,同暗卫自然也有不少的交情。既是暗卫的人,就要站在暗卫一边,这件事对于于子路来说或许他也是和暗六一边的。秦弟妹淡淡笑道:“哦,难不成也是兴师问罪的?” 知春这事到底是对她有了颇大影响,平日里说话都惯会做温和的态度的,也许是这几日心情不佳,又或者是于子路也算是熟人,在熟人面前倒是不必做面具了,是以话里就带了些讽刺。 那道不必,于子路朝院中的石桌虚虚一指,就道:“倒不若坐下来聊聊。” 秦安安颔首,两人到院中的石桌前坐了下来,柳儿送上茶水和点心便退到一边。秦安安瞧着那茶水,面上依旧含着笑容,语气却是有些发冷:“难不成子路师兄也以为,此事俱是我的丫鬟之错,那廖家小姐也是我派人毁去清白的?” “依弟妹的这样嫉恶如仇的性子,倒是极有可能做出此事。”于子路微笑着抚了抚自己的下巴,如今他已经将自己的胡子尽数刮去,只是原先的习惯倒还保留着,这样一来的动作未免就显得有些突兀,不过他自己显然不觉得,还是笑眯眯的看着秦弟妹神情不变的脸道:“但弟妹若是出手,怎么可能还让那廖家小姐逃了呢?弟妹的手段,是从没有过失手的时候,所以,那背后之人嘛,万万不可能是弟妹了。” 这话说得巧,秦弟妹却也笑了:“你的意思是,我做坏人却还坏的透了,这样心存怜悯的坏人我还没有资格做不成?” “不是不是,”于子路忙摆手道:“我是说弟妹性情勇猛,做事滴水不漏,这么蹩脚又漏洞百出的计划绝不会是弟妹做出来的。” 秦弟妹闻言,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你这么说可是想讨好我?不怕这事传到暗卫耳中?” “凡是总没有两面讨巧的,”于子路叹口气:“难道我于子路在弟妹眼中就是那两面三刀的墙头草不成?”于子路笑的得意:“弟妹既然和暗卫站成了两头,我自是无条件站在弟妹这一边的,那什么,咱们可是一起干戏弄我那无良师弟的大事,总也有些患难之谊,弟妹放心,我是绝对义气的人。”看着秦安安含笑不语,只是神情显然比方才要柔和多了,于子路心中吁了口气,继续道:“不过弟妹就没想过,此事的背后之人?” “背后之人?”秦安安淡淡道:“我倒是想查,只是如今你三师弟日日不在府上,这事我与他也没什么好说的,暗卫到底是他的人,我支使不动。况且,他手下的人都查不到的人,我又有什么法子能找到。总归不是我下的手,说不定是那女人自己演的一出戏罢了。” “演戏?”于子路有些咋舌:“这……。这虽然也是极有可能的事情,可名声对一个女子来说可是比性命还要重要的东西,若那廖家姑娘真的一手演了这么一出戏的话,于她来说会不会牺牲的太大了些?这可是赔了本的买卖啊。” “赔本的买卖?”秦安安轻轻一笑:“所以说男子与女子看事情总归是不一样的。名声对一个女子来说的确是重要,可若是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那名声便也不重要了,就是牺牲的值得。虽然此举眼下在你眼中来看是伤敌一万自毁三千的做法,可是日复一日,你就会慢慢发现,这与她来说根本就是丝毫无损,便是被人说道,也只是无关痛痒的一点闲话罢了。” “你这么说,倒是那女子赚了?可我怎么还是不明白。”于子路有些困惑。 秦安安看了他一眼,饶是于子路聪明绝顶,在朝堂之上大展拳脚,可后宅和前朝毕竟是不一样的战场,男人对于女人的心机永远都不能辨别。于子路都这样想,纪凌尘暗六的想法可想而知,这或许就是男子与女子的差别吧。她微微一笑:“那好,我问你,那廖家姑娘如今是什么背景?” “父母双亡,形单影只,身负家财,亲戚虎视眈眈。”于子路想了想,又添了几句:“如今唯一的依仗就是与暗六的婚事了。” “这便对了,你若是她,你眼下可还有什么路能走?”秦安安问道。 于子路语塞,讷讷道:“弟妹,我可不是女人,你这比方也实在太、太奇怪了些。” 秦安安没接他的话,继续道:“这样一个身负家财的弱女子,要想保住家财不被自己的亲戚所动摇,唯一的法子就是找一个好的靠山。暗六的身世府邸都不错,与廖梦来说,如今已经没有比暗六更好的选择了,说句不中听的,便是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廖梦自然要紧紧地抓在手里。想要翻山的人,无论路上有多少选择,他的最终目的都是翻山。同样的,廖梦想要嫁到暗六府里,无论做出什么事,付出什么牺牲,只要最后能得偿所愿,这个交易就不算亏了。” 于子路听得眼睛一眨不眨,只听秦安安的声音轻柔悦耳,却是十分清明冷静:“好,我们再来瞧瞧此事可能造成的后果。如今廖梦被人非礼的事情已经传得人尽皆知,全霖城都知道她是受害的人,是被同情的人,暗六如今不取消与她的亲事,在全霖城倒是落了一个好的名声,即便有说道廖梦配不上暗六的,也只是极小一部分。待日后暗六和廖梦成了亲之后,反而会说这是一对天作之合。相反,知春和我如今已经是恶人了,暗六既然怀疑此事是我下的手,对廖梦就会多几分联系。子路师兄,你说,不过牺牲了自己一个名誉,最坏不过是被一小部分人说道,可是却能得到众人的祝福,夫君的怜惜,将从前与自己夫君有牵扯的女人彻底斩于马下,这一笔买卖,廖家姑娘可还算亏?” 于子路早已听的呆住了,片刻后,才苦笑着摇摇头道:“我原先以为自己是聪明的,却在弟妹面前像个傻子,如今看来,倒不是弟妹,那廖家小姐几乎也能将我玩弄于鼓掌之间了。竟会拿自己的声誉才做筹码,那廖家小姐果真也不是凡人。”于子路想着,忽然看向秦安安道:“只是弟妹,你既然早已看出了她的心思,照你这么说,的确可能是那廖梦设的一个局没错,为什么不讲此事告诉师弟呢?” 秦安安垂下眸:“告诉他做什么,阿尘是个自信的人,他有自己的判断,既然他有自己的判断,别人说什么又怎么会信,不过徒增烦恼罢了。” “弟妹这话不对,”于子路打断她的话:“你明知师弟不是这样的人。弟妹,我看你是不愿意吧。”于子路虽然不如秦安安这般善于揣测人心,与秦安安相处了这么久,大约也摸清楚了秦安安的性子。秦安安是个有些别扭的人,夫妻两人一向是纪凌尘先低头的,这一下子两人都强硬起来,她自是不愿意低头的,甚至连解释也不肯,这或许是另一种高傲,要是换了那脸皮厚又会说好话的,不过哄一哄的功夫就和好如初了,可偏生对方是纪凌尘这样的闷葫芦。思及此,于子路也有些郁闷。 秦安安看出了他的心思,佯怒道:“你不为廖梦说好话,是给纪凌尘来说好话的吧,要是给他说好话的话,趁早还是算了,我这没功夫陪你喝茶。” “哎哎哎,”于子路忙摸着鼻子道:“不是不是,我怎么会是这种人,我的意思是,师弟也太不像话了,弟妹别生气,看我给你带的小玩意儿。”于子路就去打开一边的匣子,那匣子里正放着一个木头雕刻的圆盒子,秦弟妹接过来,只瞧见那圆盒子上雕着一个小人,上面的盖子还能掀开,便下意识的掀开,立刻,一阵流畅的乐声便传了出来。她惊了一惊,探究的看向于子路,于子路笑道:“我那朋友方从海上经商回来,这东西是从一个西洋国度传出来的,叫什么八乐盒,里头有奏乐的声音呢,有趣吧。” 秦安安忍不住也笑了,事实上,前生今世,她身处的地方不同,虽然没有机会能拥有一些精致的东西,却见过不少奇珍异宝。只像于子路这样另辟蹊径找来的玩意儿却是不同,这东西并非什么贵重的东西,却胜在新奇有趣,这便难得了。于子路来了这么久,也终于瞧见了秦安安不再是客套的温和的笑容,而是发自内心的笑,心中松了口气,道:“弟妹喜欢吧?若是喜欢,不若亲自去那一趟。”他似是想起了什么,道:“他那里也有许多东西放在易宝阁的,弟妹不知去过没有,若是没有,不若现在去瞧瞧。反正易宝阁是自家的东西,说不定还有什么瞧得上眼的。” 秦安安一怔,易宝阁,她的确是许久没去了,知道那是纪凌尘和于子路等师兄弟的产业,想到当初自己去易宝阁的时候,那时候和纪凌尘还不是夫妻,和笑儿她们去里头闲逛,被那价格惊得有些回不过神,那时候还盘算着要给弄一把里头的头钗,如今想来却是恍若隔世。她想了一会儿,便朝于子路笑道:“好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四十六章 这下轮到于子路傻眼了,他本就是随意说着玩的,毕竟秦安安现在是王妃,哪能总是同他一个外男走在一起,虽说和纪凌尘关系亲近不到避嫌的地步,可他总觉得以秦安安玲珑心思,未必就没有发现他曾经的心思,秦安安这样眼睛里揉不得沙的人,却能如此坦然的说出好啊二字,于子路也是一时呆呆的看着他不说话。 “怎么了?”秦安安似是注意到他的目光,笑道:“怎么,你是有事要忙所以也不愿与我出去一趟?这次就叨扰你,大不了日后我再算上盘缠就是了。” 于子路这才回过神,他也是性情中人,秦安安一个女子都如此坦然了,他再拒绝反而就显得有些奇怪。再者安平朝对于成了亲的女子倒也不是如此苛刻,只要没有亲密的举动,也是无妨的。想着秦安安近来在府里心情也是不痛快,不如出去散散心也好。他就笑了,道:“怎敢,这就去备马车。” 柳儿还有些迟疑,秦安安就这么跟于子路出去的话,怎么显得像是于子路故意来挖墙脚一般。那于子路眼睛里每次看秦安安的时候目光都有些异样,柳儿身为秦安安的贴身丫鬟注意到,心中便有些嘀咕。知春没那么多顾虑,只道:“王妃这些日子困在府里多久了,出去走走也好,子路公子既是姑爷的朋友,也会有分寸的。” 知秋道:“我保护他们,柳儿你和我去。知春留在府里,若是当街遇上廖梦,恐又生事。”知秋的话一向简短,身为前暗卫,这一次知春的事情,知秋却是出乎大家的意料,态度坚定的站在知春一边。在她看来,那廖梦别有用心,此事十有是冲着知春来的,这几日知春不要出门也好,那女人谁知道还有什么弯弯肠子,知春出去免得中了招。 知春也知道知秋是在担心自己,心中一暖,也笑着应下了。待几人收拾完毕,这才出了王府大门。 …… 房间里,一个儒雅的男子正坐在棋盘前自己与自己对弈,这男子远看的的侧面看着十分漂亮,尤其是一个尖俏的下巴,似是充满了美感,而唇上鲜红若刚擦上的胭脂一般娇艳。只是待走近了去看,美感却被那双青碧色的狐狸眼睛生生破坏了。 他半张脸带着面具,看似悠闲的盯着面前的棋局,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人,低声道:“大人,秦安安和于子路出王府门了。” 屋中沉寂许久,那执棋男子一手捏着棋子,皱着眉仔细研究这副棋局,似是在考虑从哪里下手才好。片刻后,他才微微一笑,将那枚棋子往中心的地方一落,道:“出去吧。” 屋里人又很快退下了,男子看着面前的棋局,唇角的笑容越发魅人,似乎含着某种意味深长的深意,他定定的看了棋盘一会热,忽然伸手拂袖而过,那棋盘上的棋子瞬间被打乱,一粒粒棋子尽数掉在地上,击打发出清脆的响声,那男子却好似十分享受的模样,闭上眼静静的侧耳倾听了一番,许久之后,他才重新抬起眼,看向窗台。 窗台上正摆放着一盆兰花,兰花洁白的花瓣微微舒展,好似有了生命里一般轻轻颤动,在这光纤阴沉的屋中仿佛一道光芒,散发出一股奇异的芳香。男子微微一笑,低声道:“攻心为上,妇人也。” 这一次,说的十足蔑然。 ……。 日头转眼便西斜,初春天气黑的早,转眼天色便也已经黑了。秦安安和于子路出了街边的小店,这才往王府回去。今日许是秦安安果真是好久没出过门了,又许是于子路本来就是个风趣的主儿,两人之间相处甚欢,不仅逛了易宝阁,顺便也将其余的店铺也逛了逛。 同于子路一道看过铺子,又买了些东西,甚至在外头的店面里吃了点东西才回来。待回到府门口时,天色也已经很晚了,于子路手里抱了一堆琐碎的东西,都是今日秦安安在外头买的。他们两人为了避嫌并未乘坐马车,秦安安今日不知为何又兴致高涨,买了不少的东西,不得不说如今不缺银子买东西的时候果真是爽快。这么一来,重活全部都落到于子路身上去了,于子路抱了个满怀,到了府门口秦安安才笑着道:“给我吧,今日你也辛苦了。” 于子路苦笑一声:“不辛苦,弟妹吩咐,便是做牛做马也不敢推辞,若是不做,回头也得被师弟骂了。” 秦安安一怔,于子路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秦安安伸手过来想要接过于子路手里的东西,不想却是脚下一滑,于子路忙着去扶她,东西噼里啪啦掉了一地,人倒是扶上了,于子路抓着秦安安的手,看着近在眼前的女子却是有些失神。 这些日子以来的离开又何尝不是逃避,只不过是怕自己越陷越深而已,秦安安可以做到随心所欲的坦然,他却是如论如何都做不到,这样近距离的接触却是一时间有些发怔,这样的画面本是无心之失,落在别人眼中却显得有些过于暧昧了。 只听得一声熟悉的“王爷回来啦”,伴随着大门打开的声音,管家的脑袋也伸了出来,瞧见秦安安和于子路也在的事后忍不住吃了一惊,许是更令他吃惊的是秦安安和于子路两人的姿势。秦安安抬眸,瞧见纪凌尘就站在几尺开外的地方静静的看着这边,天色阴暗,府门口的灯笼盈盈晃动,将他的神色映照得并不明明暗暗,并不十分清晰。于子路退后一步,笑道:“弟妹,下次别不小心了,成了,师弟既然回来了,我也走了。”说罢便潇洒的挥了挥手,转身离去。 秦弟妹看了一眼纪凌尘,管家面色僵直,秦安安就径自推门走了进去,路过管家身边的时候说了一声:“东西捡起来送到屋里吧,麻烦管家了。” 待秦安安走后,管家才吩咐小厮们去捡地上掉了一地的东西,正要上前迎着纪凌尘说几句缓和的话,纪凌尘却是话也不说一句的从他身边掠过,只身上的寒气实在有些惊人。这自然不是外头的霜雪所带来的寒气了,管家打了个哆嗦,有些欲哭无泪,这好端端的,平日里待人疏离的王妃如何和于子路这样好了,这于子路做的也不地道,难不成不知道朋友妻不可戏的道理吗?不不不,于子路是主子的师兄,自然不会做出这种狼心狗肺的事情,肯定是误会了。可、可他娘的怎么偏偏就这么巧碰见了呢。 夫妻两个自冷战后这还是第一次在夜里遇上面,平日里纪凌尘白日出去晚上回来的时候秦弟妹也已经歇了,自然没有说话的机会,谁知道纪凌尘今日回来的这样早。秦安安梳洗过后,在房里并未见到纪凌尘的身影,问了梦儿,梦儿说纪凌尘在书房里。 这几日纪凌尘都不知道究竟在忙些什么,说不准是真的有事在书房,可今日恰好又出了这样的事情,纪凌尘这个时候去书房便显得有些奇怪了。大约是纪凌尘在生闷气,若是往常,秦安安觉得这样的纪凌尘还有些可爱,不过在经历了暗六和知春的事情后,下意识的就会往纪凌尘不相信自己这边想。任何一个女人都是不能接受自己的夫君怀疑自己的,尤其是清白方面。秦安安也是个倔强的性子,只嗯了一声便自己先睡下了,完全没有要去书房说说话的打算。倒是满怀希望在屋外头等着和好如初添香的管家白等了一夜。 …… 是夜里,霖城中姚家府邸之上,重帘叠嶂,竹木生晕,姚家小姐的院子中却是飘扬出了悦耳的琴音。这院子中每一处修饰的无一不华美精致,竟是处处昭示着风雅,便是池塘边上的一副雕塑锦鲤,都力求栩栩如生。这院子本就出自姚家小姐姚念念之手,而姚老爷显然对工匠要求精益求精,这才有了这巧夺天工的院落,却也从侧面表明这姚念念定然是姚总督的掌上明珠,才会如此大张旗鼓的为她满足夙愿。 此刻那院中的琴音也是配得上这院落中的风景的,姚念念聪慧过人,又自来琴棋书画都会,只是不甚精通罢了。若是当初蒋素素是京中的才女,姚念念便是众人心中最会智慧的女人,最智慧的女人琴棋书画也许不是最好,却莫名的比那才女听着更为让人心生尊敬。 远远的站在外头的两名婢子便在悄悄议论:“这曲子可真好听,原先怎么没听小姐弹过。” “笨哪,”另一名婢子小声道:“定是自己所创的,咱们小姐本就聪明,这琴音要是传到外头去,我看那霖城第一琴娘的头衔也要让人了。” “胡说八道些什么话,那琴娘是什么身份,怎么能和咱们小姐相提并论,”个头小些的婢子道:“进来小姐倒是越来越喜欢在院子里弹琴了,也不知是为了什么,该不会是……”她想到了什么,忙住了嘴,神情却是有些止不住的忧虑。 一边的院中凉亭里,女子长袖翩翩,衣裳袍角翻起细小的让人目眩的精致丝线花纹,一双纤长的手在琴弦上下翻飞,那曲音如泉水叮咚悦耳,又好似能弹入人的心里去。 片刻后,一曲终了,姚念念却没有收回手,一双结巴如玉的手依旧覆在琴弦之上,她的眉眼清淡,眼神中却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好似能透入人的心中去一般。她唇角勾了勾,看着面前的琴弦,却好似想起了别的东西。地上残余的灰烬中,有练字练废的纸张——姚念念从来都待自己要求完美,而那灰烬之中,似乎还包含着一些别的东西,只是那些陌生的字迹混在灰烬中,与火光一同化为乌有,倒是什么都没有留下来罢了。 姚念念慢慢开口道,也不知是说给别人还是说给自己听:“心如磐石,心如磐石,两方磐石相撞,两百俱伤。秦安安,猜测人心的人?”她的笑容便渐渐生出一种轻蔑的意味来:“笑话。” 世上能玩弄人心的人的确是有,原先以为秦安安既然颇负盛名,自然有特殊的地方,如今看来,不过是以讹传讹,那女子不堪一击,实在是不足为惧。人的内心有许多阴暗的地方,或许无伤大雅,但那其中阴暗的地方被无限放大,在合适的机会,就会造成无法挽回的错误。 “饵投了,小虾也吊起来了,”姚念念伸出一只手轻轻划过琴弦,却在划过最后一根琴弦的时候,手上猛然施力,那琴弦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应声而断。姚念念不紧不慢的捻起那根短弦,浅笑道:“可以开始了。” 第二日一大早,秦安安刚刚吃过早饭,还没到书房,门房里就有人来报,手里还带着一个包袱样的东西,只说是交给景王府的主子,问是谁,门房里也答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好似是林家府里的马车。这莫家,自然就是林同知的府上,景王府的主子是纪凌尘没错,不过如今秦安安倒也能做的了主,当即门房也没犹豫,就将交到了秦安安手上,秦安安回到书房,将那包袱丢到书桌上,梦儿却道:“王妃何不打开?若是有其他要事,耽误了也不好。” 在梦儿看来,若是林同知过来送东西,大约也是和公事有关了,秦安安并非无知的宅院妇人,有些事情她能应对的很好,如今正是多事之秋,时机是很宝贵的,纪凌尘大约也要深夜才能回来,如此一来,倒不如秦安安就此拆开来看,倒是是什么东西。 柳儿也忙道:“是啊王妃,总归都是府里的事情。”柳儿想的却没有梦儿那么深远,她只是想着如今秦安安正和纪凌尘有些生疏,总不能一直这么感情淡漠下去,此事未必就不是一个契机,秦安安想了想,便将那包袱拿到眼前,慢慢的拆开来。 包袱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间外套,这外套正是一间乌黑的苏绣锦袍,袍角绣着暗金色的麒麟,正是纪凌尘的袍子没错,跟在那袍子边的,还有一封信。 林同知无缘无故的送回纪凌尘的袍子本就是一间蹊跷事,何况还有一封信,秦安安没有犹豫,径自拆开了一边的信,信纸展开来,上头只有简单的两个字:多谢。正是女子常用的娟秀小楷,只是那字迹工整而含有风韵,只是这么浅浅的一扫,已经觉得是一副好字了。不过是一封答谢的字,这字迹就已经是如此不同寻常。而这内容本身也是十分引人深思,知春一看便脸色大变,容不得她不多想,也许这事放在从前,她也是有些奇怪罢了,可如今再看这些东西,脑子中便不由自主的出现一个念头。有了暗六的前车之鉴,她如何能不紧张,登时脸色便也变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四十七章 梦儿的目光也动了动,不再说话,柳儿张了张嘴,显然已经是不知道如何应对眼前的局面了。三人都还未开口,就瞧见秦安安拿起那件袍子,慢慢的凑在鼻尖之下。柳儿和知春俱是紧张的盯着她,梦儿虽面上不如柳儿和知春二人那般紧张,却也是一眨不眨的不肯错过秦安安的一个表情。片刻后,秦安安放下纪凌尘的袍子,她的神情自始至终也未曾变过,将那件袍子重新丢到包袱内,才对知春道:“前几日备下的林同知府的礼呢?” 前些日子,林家三奶奶又被查出喜脉,在林飞舟都这么大的如今,三奶奶还能怀上,这是令林同知府全府上下都感到惊喜的一件事情。喜讯传来的时候,秦安安便也吩咐人备了礼,准备亲自走一趟,不过近来倒是差点将这些事情忘记了。 知春诧异:“已经备好了,正是照着管家那份礼单上给的,姑娘现在要瞧一瞧么?” “不必看了,”秦安安站起身来:“今日就过去林同知府吧。” “哎?”柳儿心中咯噔一下,显然已经隐隐的想到知春想的方向,虽然有些犹疑,可……秦安安不等她们说话,便自己率先出了门,几个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梦儿走上前来,在书桌前站定,犹豫了一下就伸出手将那袍子拿起来,学着秦安安的模样在自己鼻子下晃了晃。 “怎么?”柳儿焦急的问道。 梦儿的眉头紧紧皱起,却又好似并不十分明白,含着微微的疑惑问:“兰花?” …… 秦安安就这么出了门,管家敢怒不敢言,大约是想要上前劝阻,最后看到秦安安冷淡的表情却又是不敢上前,最后便只能缩在王府朱色的大门柱子后使劲儿拿手指扣着上头的漆,暗二抱胸站在一边,看着管家的动作终于忍不住道:“喂,纪管家,这柱子要是抠破了是从你自己的工钱里扣修理的银子吗?” 管家的动作戛然而止,却立刻又板起脸来教训道:“你懂什么,老夫这是忧心的,你这毛头小子不懂,如何能与老夫分忧,整日也不知道做点该做的,就知道瞎嚷嚷。”说到最后却是来教训暗二了,暗二愣了一下,哭笑不得道:“您老有必要如此紧张?王妃不过是去林同知府,也就是两炷香的功夫罢了,你怎么做的跟出了什么大事一般?不知道的还以为王妃怎么了呢。” “所以说你是没眼力劲儿的。”管家背着手,看着她道:“你知道王妃为何去林同知府吗?” “知道,林家三奶奶怀了身子,王妃过去恭贺嘛,这是喜事儿啊。”暗二道。 “要是真是恭贺,王妃何必等到这时,早已带了王爷一起回去了。今日这回去,分明就是吵了架赌气的模样,昨儿晚上我都听柳儿说了,真急死我了。”管家说着便有些恼怒:“好端端的,偏把媳妇儿给跑了,王爷真是一点没有学到我的聪明,这女子嘛都是要哄哄的,我看他是哄也不愿意哄了。” 暗二闻言认真思索了起来,看着管家道:“说起来我也是觉得,最近的事情未免出的也太多了些,先是暗六和知春,又是王妃和主子,这倒是有些巧了,可又不知道是如何出来的。是不是风水不好啊。” “赶明儿得让人去庙里上一柱姻缘香,这府里可容不得折腾。”管家也表示赞同。 …… 却说这边,秦安安带着梦儿几个恭贺了林同知府,回来的时候并没有回景王府宅子,而是直接去了金景柯在霖城的宅子,甚至都没让小厮提前去招呼,不过金家的人见她来了还是十分高兴地,尤其是金家的几个奶奶,俱是欢喜着出门去迎接。 秦安安让人把给金家的礼物抬出去,登门做客自然也不会少了其他人的,三房人人人都有礼,这礼写的也是十分周到,让人挑不出一点错处来,出手十分大方。这便是管家的手笔了,管家写礼从来都是一把好手。 待大奶奶将秦安安引进府中,要先见过府里老爷金光,金光却是不在正厅,大奶奶便笑称:“爹在后院下棋呢,安安随我来吧。”待真的引了去后院的时候,秦安安却是微微一怔,只因与金光下棋的,正是金景柯。二人也是有许久未见了,秦安安自年关之后便忙于帮纪凌尘忙军营的事情,金景柯在军营中每日的公事也颇为繁忙,是以这次见面倒也突然。 不过感情显然不会因为距离隔得多久就生疏,金景柯一见到秦安安,立刻就顾不上自己还未下完的棋局了,立刻站起来就往秦安安这边大踏步走来,欣喜道:“姐姐,怎么突然来了,也不找人提前说一声。” 气的金光在背后跳脚:“臭小子,还不快回来,这局棋没下完往哪跑!” “得了祖父,”却是另一个声音插了进来,道:“您那臭棋篓子,也就只有堂哥有这个耐心与你下棋了,下完了又如何,总归都是败局。” 金光最容不得别人说他下棋下的不好,立刻就对那人横眉冷竖的要责骂,那人却是扮了个鬼脸,一溜烟儿跑走了。金光便也不好追,瞧见秦安安便咳了咳,目光里还是抑制不住的欢喜:“安丫头,你回来了。” 秦安安点头上前寒暄,金光脸上的满意神色就更重了些。平心而论,秦安安是金家的恩人,当初金景柯的父亲出事,是秦安安和纪凌尘一手扶持的金家,还将金景柯收为义子,金家除了他这个老不死的,其余三个儿子皆是战死沙场,留下一堆的孤儿寡母,只有金景柯一个男孙,他自然是看中的,秦安安和纪凌尘教养了金景柯,还给了他出人头地的机会,便是给了金家一家的活路。而她本人虽然瞧着态度平日里客气疏离,可是逢年过节的礼单都是十分周到,都说有时候看礼单就能看出一个人的心意,便是从这些挑不出错处的礼单中,实在是也让人心里十分的受用。 金光和秦安安说过话后,李氏又过来了,将她拉到大厅里去不住的问着近来的状况。李氏对秦安安是真心疼爱,并不只是看在她收养了自己儿子的份上。金家人便全都聚在一堂,李氏心中高兴,便让人去厨房多做些好菜,金元平却问道:“安丫头,怎么今日景王爷不曾陪你一道过来?” 众人便看向秦安安,秦安安微笑道:“他事务繁忙,我今日也是忽然兴之所起便贸然来了,改日还得叫上他一起过来见过大家。” 纪凌尘确实是挺忙的,金家人都是军人家属,也知道军人一旦忙起来就忙的一年到头也不在家中,便也没有再多问了。待到了吃饭的时候,一家人觥筹交错好不热闹,秦安安坐在他们中间,倒是有些微微的恍惚,这几日景王府里乌烟瘴气乱成一团,暗卫也好,她身边的丫鬟也就好,亦或是她自己也好?人前的热闹和和气和人后的冷清疏离形成鲜明的对比,从前她也未曾觉得,如今却是越发的感受到了其中的区别,亦或者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她的心也开始被人捂热了,至少对亲近的人是这样。 吃饭的时候李氏就试探的问:“安安,今儿个眼见着天色也晚了,今夜就不回去了吧。”她这话说的颇有些小心翼翼,一眨不眨的盯着秦安安的脸色,目光中是掩饰不了的期望,秦安安忽而就笑了,道:“好啊。” 李氏松了口气,立刻就吩咐下人道:“快快快,把芳花园的那间房收拾出来,前些日子我才让人扫洒了,这几日想来又积了灰尘。” “娘何必急,”二奶奶笑道:“哪有在吃饭的时候让人收拾屋子的,不急,待会儿吃完了饭,大嫂三嫂和娘继续聊,我让人去打扫那边的屋子,我这里还有好些有趣的话本呢,只是不知道安安喜不喜欢。”她是个爽快人,说的也笑意满满,总让人觉得心中也爽利了起来。秦安安便笑着道:“阿尘这几日忙的很,几乎日日不再府里,我也打算就在这里多住几日,只希望嫂嫂们不要嫌弃我叨扰。” “不麻烦不麻烦,”三奶奶闻言惊喜道:“那可好了,我每日困在屋里,都没个人说说话,安安来了也好,总算是有伴了。” 二奶奶闻言就佯怒道:“你这说的什么话,难不成每日我不是人?真是白白陪了你这些时日。” 三奶奶就忙笑着告饶,一时间屋里欢声笑语一片,好不热闹。待到了晚上,陪了几个嫂嫂们好好说了些话,也已经是深夜了,秦安安回到芳花园,正要梳洗休息,却听梦儿突然警惕的喝了一声:“谁?” 秦安安回过头,就见灯火的暗影中走出一人,正是金景柯,他看了一眼梦儿,道:“你先下去吧。” 梦儿一愣,却也知道秦安安和这个弟弟自来关系亲厚,便也一声不吭的退下了。秦安安与金景柯走到院子里的石桌前坐了下来,秦安安笑问道:“怎么这么晚不睡,不会是想与我闲谈的吧?” “姐姐,”金景柯的神情却是严肃起来:“他欺负了你了?” 秦安安怔了怔,才回过神来,金景柯嘴里的“他”自然指的是纪凌尘。她笑了笑:“哪有,他如何敢欺负我?从来只有我欺负别人的份,你这也是担心的太过了……” 不等她把话说完,便被金景柯打断了:“姐姐,你我虽然不是亲生姐弟,可我并非不了解你。今日在这府里你本就行事异常。姐姐,你和纪凌尘出了什么问题?” 金景柯果真是了解她的,她自以为掩饰的很好还是让金景柯一眼就能看出她的不妥,只是,秦安安有些无奈:“小柯,我与他的确是出了一点问题,不过若是连这点问题都处理不了,那你也太小看我了,总不能弟弟要插手夫妻间的事情吧。他没有欺负我,不过是我看他有些不高兴,欺负他罢了。”见金景柯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精神,秦安安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只是隐瞒了同纪凌尘的争吵部分,道:“暗卫始终是他的人,爱屋及乌,同样,我不乐意他暗卫,自然就不乐意他,所以想出来散散心,顺便让自己冷静想一想事情的原因。” “你是觉得……。”金景柯惊疑不定的看着她才,垂头思索了片刻,道:“此事确实有些奇怪,我会留意一下的,既然如此,你便在这里多呆些日子,那姐夫既然不为你出头,活该你有怒气要发。”他愤然道:“我却是该给他些教训了。” 秦安安笑了笑,忽而想起了什么,道:“小柯,有件事情要与你说一下。” 金景柯笑道:“什么事?” “一会你去那里将糯米带过来,今天走的急到忘记了她,”秦安安忍不住又笑了,与金景柯说了几句话后,心中倒是轻松不少,待金景柯走后便回了屋休息,一夜好眠。 这之后的几天,秦安安都在近府里,金府的人也是第一次瞧见秦安安住进来,巴不得把每个好的东西都拿出来给她让她开心,而这里上上下下每一个人都对她充满善意,这种善意不是街边陌生人的善意,而是发自心底的,来自家人的善意。是以秦安安过的竟比在景王府开心几分,只让金家派了人去景王府说了秦安安要在这多呆几日的消息。 景王府里,纪凌尘坐在书房内,一名小厮过来道:“主子,金家那边又来信了,说王妃还要在那边住上几日。”小厮也是抹了把汗,这些日子管家可将这些传话的小厮给折腾惨了,秦安安自那一天去瞧金家三奶奶之后便一直没有回来。若说第一日能说是天色晚了不便行路,第二日能说是自家人聚在一起说说话,可这么一连串的下来却是让人有些吃不消,金家的人天性豁达脑子粗,看不出其中的门道。景王府上下却是都知道其中原因的,秦安安就只差没写几个字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们:本王妃生气了,回娘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四十八章 一秒记住,精彩小说随时阅读,手机用户请访问。 正想着,就瞧见暗一递上来一封帖子,这里的帖子一般都归管家所管,暗一拿了帖子就有些奇怪,管家心中大惊,想着暗一难道要抢自己的活计?便飞快地偷瞄了一眼,他眼力过人,只一眼便也看清楚了,那帖子是林府上的,上头大约还随便提及了一些其他的人,有个名字倒是让管家觉得有些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还在纠结的时候,就听到纪凌尘看了一眼,道:“备马。” 这便是要去了?暗一倒也很快拿来披风,纪凌尘离开的很急,几乎没有停留,管家一个人怔怔的呆在原地,突然猛地一拍大腿道:“哎?姚家!那不是要对王爷辣手摧花的那家土匪?” ……。 月朗星稀,深夜如墨,柳儿去外头准备热水让秦安安洗澡,梦儿守在外头,秦安安站在院里,初春的风还有些料峭,却不如往日那般割人脸面的生疼了。夜里空气倒也新鲜,院子里的墙头上还爬满了月萝,花朵细细小小,散发出点点清香,在夜里很是迷人。 知春正走到月萝下想要摘一点花瓣来,冷不防墙对头就有什么东西“扑通”一声,吓了她一大跳,正要出生喊,就瞧见一只黑色大花猫从那边敏捷的跑过了。 “原来是只猫,”知春拍着胸脯道,一转头却听秦安安道:“你先进去吧,我坐一会儿。” 知春便捧着篮子先回了屋,秦安安这才转过身子,便在知春进屋的一刹那,身后的月萝花藤下便已经多了一个修长的人影。那人影站在月萝花下,身姿挺拔,好似一开始就站在这里似的。秦安安倒也不意外,只是与他隔着几步远的地方远远站着,沉默的看过去。 乌云渐渐散开,月色渐渐落下来,那明明灭灭的人影便也显得清晰了起来,正是一名年轻男子,秀美英气,锦衣夜行,月色落在他脸上,更是俊美的不若人间之人,好似是哪里的邛崃仙境中走出的清隽仙人,淡淡的俯视人间。 秦安安今日又穿着一件蓝紫色的薄衾长裙,裙摆长长的划下来,在地上拖出一片迤逦的风景,恰又绣着大朵大朵的金色繁花,一瞬间竟是让人目眩神迷。 空中似乎又有野猫轻轻叫了一声,秦安安冷淡的道:“王爷深夜拜访,所为何事?” 年轻男子黑衣如锦,容貌秀美英气,垂眸淡道:“多闻景王妃美貌,特来拜访。” “我这样的姿色哪里当得起美貌二字,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王爷还是走吧。”秦安安冷冷道,说完也不等对方回答,转身回了屋,“砰”地一声关上了屋门。 留在原地的冷清青年脸上倏尔出现了一丝裂缝,胆儿肥了,竟还摔门?却是一边的一名侍卫诺诺的伸出手,纪凌尘面色不善的往他这里一瞧,暗三软着腿小声道:“主子,这样不行,王妃肯定是不会原谅你的。” 果然还是生气了,纪凌尘抿了抿唇,看向屋门的目光顿时多了些不知所措。 纪凌尘默默地站在夜色里,半柱香后,门猛地被人摔开了,秦安安冷冷的声音传来:“还不进来?” “哎哎哎王妃果真是有胸襟气魄的奇女子!”暗三赞叹道:“宽容大度,实在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人。”他说的欢喜,早已忘记方才那句“王妃肯定是不会原谅你的”究竟是从谁嘴里说出来的了。 纪凌尘却没心思听她在这里胡乱逢迎,门开的一刹那就果断的闪了进去,待一进屋,便是知春也惊了一大跳,结结巴巴道:“王、王爷。” “你先出去吧。”秦安安对她道,知春就有些犹豫的看了秦安安一眼,还是依言退了出去。知春退出去之后,屋中便只剩下他二人,秦安安便在桌前坐了下来,好整以暇的等着纪凌尘先开口。 纪凌尘沉默了一下,便坐到了她的对面,想了想,终于开口问道:“你知道了?” “你说呢?”秦安安反问道。 纪凌尘便不知如何接话了,片刻后才道:“对不起,没有事先与你打招呼。”、 秦安安瞪了他一眼:“你若事先与我打过招呼,又如何做出这副戏,只怕老早就被人识破了。” 纪凌尘闻言却是呆了呆,继而有几分惊喜的看向秦安安:“那你不生气了?” “生气。”秦安安冷冷道。 纪凌尘又是一怔,道:“怎么?” “你又问我?”秦安安简直被他气笑了,只道:“纪凌尘,你的属下是人,我的丫鬟便不是人不成?你既是做戏,那暗六也定是做戏了,只你主仆二人自是无碍,我的知春你可觉得可怜,知晓你平日里做事只要达到目的就好,并不比留什么情面,若是留情面那暗衣卫也大可不必做下去了,可是纪凌尘,你不该把这些手段用在我的丫鬟身上。” 这一番话说得又快又急,显然是早就藏在心头很久了,也是秦安安对纪凌尘的怨气颇深,说完后,她就等着纪凌尘的回答。纪凌尘却是微微一怔,随即道:“不是我吩咐的。” 秦安安愣住,只听纪凌尘的声音传来:“暗六事先并不知情,只是觉得怀疑,当日里也并未禀告于我,只是自己调查,后来事情查清楚后才与我说,那之前已经与知春开始做戏。” “你说暗六自己决定要这么做?”秦安安皱眉道。 纪凌尘答:“他怀疑廖梦背后还有人,那人可能与蒙古那边有关。若是硬生生拆穿,知春恐怕有危险,且季军零人狡猾无比,暗六当初若是出现一丁点不对的地方,为了达到同一个让你我离心的目的,也许会对知春痛下杀手。”这番话虽然没有直接替暗六说情,却也是解释了暗六如此做的目的。纪凌尘看向秦安安:“你如何发现?” 这事情其他暗衣卫都不知道,除了纪凌尘和暗六两人,两人为了保证万无一失,也为了不打草惊蛇好确定背后之人,是以才这般守口如瓶。秦安安自是不可能有人告诉,只能是她自己推出来的。秦安安白了他一眼,道:“暗六什么性子我不清楚,最是讲究怜香惜玉的,但凡对没有什么恶意的女人总是存了三分余地。而惯来又是混迹青楼楚馆的人,什么女子的伎俩没见过,那廖梦又不是什么绝色美人,我看还没有那青楼里的头牌姐儿来的美艳,如何就能让暗六刮目相看。这样反倒觉得奇怪。” 那背后之人的确用心险恶,如今想来,先是利用廖梦导致暗六和知春不和,而纪凌尘和秦安安都是护短的性子,骨子里更是有一种骄傲,自是不肯轻易认输,这样的人一旦在同一个问题上执拗起来,只会出现难以调和的争执。世上万事万物,最难控制的便是人心,一旦有了瑕疵的种子,裂缝只会越生长越大,如果在这时候在恰如其分的增加一些外来因素,离心自是不可避免的。所以就有了姚念念和于子路。 于子路对秦安安本就有些其他的心思,不过只因为纪凌尘和秦安安的身份将那份感情深深藏在心底,但并非这样纪凌尘就完全心无芥蒂,纪凌尘骨子里是个极为强势的男人,有别的男人觊觎自己的女人总是不悦的,更何况亲眼目睹的一幕是如此刺眼,对于骨子里骄傲的人来说无疑是一个打击。 而姚念念的一封信和一件衣裳就更令人遐想了,世上没有比女人平白的妄想更厉害的东西。只凭自己脑子中的幻想,姚念念这些东西也足以摧毁一个女人对于自己和夫君的自信。 这些东西看似不起眼,却犹如一些细小的珠子,被一整根线缓缓地串在一起,终于成了一连串完整地计划。而这计划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秦安安和纪凌尘的离心。 只是再完美的计划都有破绽,更何况秦安安自己本身就是看过无数宫斗剧的主,人心是最容易变化的东西。对方的计谋虽好,可是他在第一个环节就已经出错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暗六就已经成了这个局中的变数。 暗六是一个在女人堆中摸爬滚打的男人,自加入暗卫以来,时常有要潜伏在青楼中的任务,逢场作戏已经是练的炉火纯青。廖梦无疑是一个不错的对手,她的身世和与江家的渊源都是真正正正,而廖梦本身也是个聪明美丽的女人,这一切都计划的滴水不漏,几乎让人很难怀疑。然而这个局里计划中漏掉的第一个环节,也是出错的一个关键,那便是别人忽略了暗六的身份。 暗六的身份是暗卫,是江家六少爷,也许对方有认真仔细的调查过才得出这个结论,只是这点了解远远不够。廖梦的确是聪明,可对于一个在花楼中呆了这么多年的男人来说,她的伎俩就有点不够看了。 暗六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这女子的醉翁之意不在酒,不过暗卫的敏锐让他明白,事情可能不仅仅止步于此。廖梦的背后似乎还有高人指点,她似乎只是一枚棋子,而连她这枚棋子都能扳动的人,心思之缜密不得不让人警惕,既然如此,倒不如顺水推舟,看看对方究竟想要做什么。 这么一路追查下去,暗六却是发现了些不同寻常之处,怀疑此事与季军零有关,便也不好轻举妄动了,为了保护知春也为了确认,他便照着廖梦的办法将计就计演了这么一出戏,而后悄悄的找了个机会与纪凌尘说明此事。可怜廖梦真以为自己手段高明,连暗六这样的也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轻易拿下,却是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已被人看的明明白白。 秦安安皱着眉,倒是想起另一件事情,问道:“那那天晚上,暗六果真与廖梦…。这牺牲果真也太大了。” 那夜里暗六未曾回府,回头就要与知春取消亲事,府里的下人们便议论出了这种可能,秦安安无意间听到只觉得荒谬,不过如今想起来也是要问一问,至少替知春问出这句话。 纪凌尘倒是没想到她还记着这个,愣了一下摇头道:“没有,暗六有办法脱身。” 秦安安心中松了口气,道:“既然身子还是清白的,倒也不是一丝机会也无。” 纪凌尘:“……。” 秦安安却是没放过他,斜眼看他似笑非笑道:“他的清白是保住了,你的呢?” “我?”纪凌尘疑惑她的话。却听秦安安的话不紧不慢的传来:“这些日子你与姚念念的戏演的不是也很好么,有没有被她占什么便宜或者是将计就计消瘦了美人恩?” 纪凌尘怔了怔,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这些日子为了观察姚家人的动向,连他也的确是做了一些掩饰。不过倒不是秦安安说的这般裸,姚家人也是妙得很,大约明白直接下帖子给他太明显,而他肯定也不会去,是以只是去曲线救国,总是托着林府或者是其他与纪凌尘有关系的同僚府上来接近。大多数时候纪凌尘只是在席中冷淡的看着,并没有说过什么话。他道:“没有,我洁身自好。” “洁身自好?”秦安安把玩着这四个字,忽然道:“那衣裳是怎么回事?” 总算问出了关键处,即便知道是做戏,那衣裳看在她眼里还是刺眼,只想给剪破了扔得远远地。纪凌尘一怔,想着秦安安原来耿耿于怀的一直是这件事情,倒是有些哭笑不得。那衣裳的事情是个意外。本事那日席中有人不小心倾倒了酒盏洒了酒水在他身上,他向来喜洁,换了衣裳就顺手扔在了席中,本是忘了丢掉,不想却被人拿走了,那人自然就是姚念念。姚念念的信和衣裳到的时候纪凌尘自己也是一头雾水,去叫了莫聪来问,原是那一日姚念念不知怎么被人用水泼到了身上,有人顺手就用了纪凌尘搭在一边的衣裳披在了她的身上。姚念念回府后,却是自己又将纪凌尘的袍子洗干净了,送信到了王府里。 不得不说这一招倒是极为巧妙,什么都不说便胜过千言万语,若是些厉害一点的妻子,早已吵着与夫君开始对质了,这样夫妻之间不信任的对质自然落不得什么好处,只怕是夫妻二人的感情便会越发恶劣。如今想来,怕是那席上泼了纪凌尘一身酒水的人也是故意为之,早已知道纪凌尘喜洁的这个习惯,便是纪凌尘自己不忘记衣裳,也是有办法弄到手上的。 一秒记住,精彩小说随时阅读,手机用户请访问。高速首发妃常吃货之空间小王妃最新章节,本章节是,地址为//,如果你觉的本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四十九章 纪凌尘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又与秦安安解释了一遍,秦安安闻言,面上虽然还是一副不满的模样,目光却是缓和了,不得不说,纪凌尘这一番解释还是颇合她心意的,至少那“洁身自好”四个字的确当得起,不过这说起来也与纪凌尘自己的性子有关。世人都知道纪凌尘惯来冷清淡漠,在席上自然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若是真的对姚念念温言软语,那才叫人怀疑呢。 秦安安这边才弄明白,纪凌尘却又开始问了:“暗六的事你知道,你何时明白我在做戏的?” “一开始我就知道了。”秦安安哼了一声:“你是护短的人,可暗六与我,你大约也是要护我的。暗六好歹是个男子,你若是对他没有存着什么别的心思,何必要护着他得罪我。只事情一开始就太过反常,我又不是傻子。” 纪凌尘:“……。” 这话说的秦安安倒是十足的给自己脸上贴金了,可是细细一想,却又能听出其中不同寻常的意味来,纪凌尘的确是护短的人,若是没有秦安安换了旁人,他定是会站在暗六一边的,这是领导者对于自己属下的一种同等的信任,何况这属下还有兄弟之情。不过有了秦安安,纪凌尘便不一样了,这或许有些重色轻友的意思,可又何尝不是。那设局的人无疑是十分了解纪凌尘的,这局里充分考虑了纪凌尘的性格特点,算计到了他对每件事情的反应,却是惟独忽略了一件事情,又或者是不愿意承认一件事情,那便是此一时彼一时,纪凌尘如今要护的短,第一个自然是秦安安。所以纪凌尘在做出对秦安安误解和生疏的时候,知春怀疑,知秋怀疑,就连柳儿也有些怀疑,看的最清楚的反而是秦安安自己,她清楚地明白纪凌尘对自己的感情,所以她赋予他同样的信任。 “从一开始你就陪我演戏?”纪凌尘诧异,随即又有些别扭道:“于子路……。” “也是我故意的。”秦安安坦然道:“虽然此事十分对不住他,可做戏便要做的像样,我如此行事,他们只会觉得自己的计划进展的如此顺利,沾沾自喜之下必然会露出马脚来,所谓得意露事,我在加快他们破绽的露白。” 纪凌尘微微一怔,久久没有说话,秦安安见他如此模样,皱眉道:“怎么不说话,可是觉得我如此行事有些不妥?”说到这里,秦安安自己心中也是叹息一声,她现在肆无忌惮的利用身边每一个可以利用的人和事,一时半会儿也改不了。于子路待她的感情她明白,将这样的感情拿来利用心中不是不愧疚,只是再深的愧疚也比不上她维护自己的人的决心。 “只是觉得,”纪凌尘摇头,看着她道:“你我之间也很有默契。” 秦安安没料到他会这么说,微微一怔,正对上纪凌尘认真的目光,不知道为何,竟是脸上一红,有些不自在的别开眼,虽已经是夫妻,纪凌尘有时候说的话却总能让人脸红心跳,正经的人说起甜言蜜语来总是让人格外欢喜的,不得不承认,此刻的秦安安,心情便如同外头暗夜里绽放的月萝花,慢慢都是甜甜的清香。 不过纪凌尘方才说什么?默契?秦安安垂眸,目光落在对面的黑衣青年身上,的确,这出局布置得的确巧妙,即便是秦安安自己瞧了,也得承认对方的用心良苦,看着是极不起眼的小事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其中的转折却是必然,让人不得不被人牵着鼻子往套里走去。秦安安也是揣测人心的高手,这出局利用了人性的弱点和相处中的不信任无限扩大,可这处精妙的局在一开始就被人识破,到现在不过是一场笑话,这究竟是为什么,自然便是因为默契了。 秦安安和纪凌尘其实事先并没有打过招呼,双方也不知道对方的计划,可凭借着绝对的信任和默契便完成了一次天衣无缝的演戏。因为没有事先商量,看着便抓不出一点破绽,只觉得真实无比。这便是默契。 正沉思着,却冷不防是纪凌尘走到了自己面前。秦安安一怔,纪凌尘却是伸手按了按她的肩膀,凑到她耳边低声道:“既然没有生气,那便随我回府吧。” “回什么府。”秦安安没好气道:“金父他们都睡了,没得惊扰了别人。” “那便悄悄回去。”纪凌尘不依不饶:“我抱你翻墙出去。” 堂堂一个景这么酷爱翻墙,成亲后还这么喜欢夜袭,说出去真的是要叫人笑掉大牙了,秦安安道:“难不成你不怕明日一早祖父他们见我不在报官了去?” 纪凌尘抿唇,自己的妻子竟也不能带回家去,这是哪来的道理,便是真的有这个道理也非得让人改了才行。不过纪凌尘奈何的了这道理却奈何不了秦安安,知道秦安安从来就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自然就没有转圜的余地。立刻便道:“那好,那我今夜也不走了。” 秦安安吃惊的看了他一眼:“你干嘛?” “唔,想你了。”纪凌尘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却是将脸埋到了秦安安的脖颈中。秦安安被他弄得有些痒痒不舒服,去抬他的脑袋,可惜纪凌尘纹丝不动,秦安安又好气又好笑,干脆也不管他了,从没觉得纪凌尘这么粘人过,果真是小别胜新婚么?想到这几个字,秦安安的脸顿时又红了,连忙打断自己漫无边际的瞎想道:“你是来给我添乱的么?赶快回去,趁没人发现出去,我也要洗澡了,别赖着不动。” 纪凌尘闻言,却是立刻放开了秦安安,秦安安还以为他是听明白了自己的话想要离开了,只是半天没听到动静,有些疑惑的回头看了他一眼,不想却是差点没气晕过去,只见纪凌尘正在解着自己的腰带,见她看过来扯了扯唇角:“正好,一起。” 第二日一早,秦安安起的便晚了些,金府里的下人们得了李氏的吩咐,并不去打搅她的清梦,是以等秦安安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然大亮,而身边早已没有纪凌尘的影子,屋中干净的和昨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她慢慢的支起身子,只觉得浑身酸疼的要命,肩上倒是隐隐露出些红痕,秦安安无语的看了一会儿,纪凌尘这几十日不见,却是越发的禽兽了,行事也强势的很,倒还真是所谓的“小别胜新婚”。 秦安安叫知春和柳儿进来梳洗,知春给秦安安梳头的时候就神情有些尴尬,秦安安瞧见她的模样,便问道:“你怎么了?” “王妃还是换身衣裳的好。”知春脸红红的看了一眼秦安安的后脖颈,见秦安安还是难得的有些茫然,便埋着头去取来一面铜镜,自秦安安的背后照着与她看。只见白皙的脖颈上赫然一道红色的暗痕,显得极为暧昧。秦安安一愣,登时又在心里将纪凌尘骂了个狗血淋头,这才让柳儿去取了见竖着领子能将脖颈上的红纹遮掉的衣裳。 知春仔细的观察着她的脸色,见她虽然有些责怪面上却并不见生气,想来昨夜纪凌尘的到来还是令她改变了,至少面上的冷淡也消了些,大约是夫妻俩又和好如初,隔阂消除,自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知春也真心的为秦安安高兴,不留神却对上秦安安盯着她若有所思的目光。知春一怔,就有些迟疑的问道:“王妃,可是要奴婢做什么?” 秦安安确实摇头道:“无事。”昨夜里纪凌尘的事情是证实了她的猜想,暗六果真只是逢场作戏,只是这出戏纪凌尘知道,她知道,暗六自己也知道,知春却是不知道的那个,知春对暗六究竟又是什么样的感情,别人的人生和感情不能都由她来决定,所以这件事情究竟如何解决,还是看暗六和知春自己吧。秦安安轻轻叹息一声,对知秋道:“收拾下东西,今日我们回府。” “回府?”知秋有些发怔,虽然知道昨夜里两人肯定是和好了,可这么突然的回府又是为何?秦安安却只是道:“无事,出其不意才好。”说罢便起身自己先出了门:“我去同金伯父说明一声。” 李氏听见秦安安突然要走的事情后自然又是大吃一惊,这么十几日以来,金家人因为秦安安的到来都是高兴得很。秦安安虽然性格并不十分热络,却十分善于与众人打好交道,是以金家如今早已将她视作家中的一员。这么突然地要走,其他人暂且不必说,李氏自然是不舍得。只秦安安只说纪凌尘来催了,李氏自然也不能拦着。人家小夫妻两个好好地,哪能日日都住在娘家。没得生疏了夫妻间的情分。是以李氏就笑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好说什么,等会儿让管家把礼带回去,给纪凌尘那孩子也带了一点,安安,以后可要多来金府啊,这就是你家,祖母想着你来。” 秦安安又是笑了一回,结果等看到金府准备的马车后就惊呆了,那马车几乎拉了整整一车的礼物,果真李氏是几乎将能想到的都与她送了。长者赐不敢辞,总又不能全部退回去,秦安安倒有些哭笑不得,这么多的礼,哪里就是寻常串门的回礼,倒像是搬家了。知秋有些犹豫:“王妃,马车恐走的很慢。” 一共两辆马车,一车秦安安自个儿坐人,一车便是拉着礼。要随着那礼车,秦安安的马车也走得慢,本来金府与景王府挨得也没有太远,这么一来这路程却是原先的好几倍了。知春便出主意道:“不若王妃先走,这后头的马车慢慢跟上来,光天化日的,也不会有人抢了马车去。” 秦安安却摇头道:“无事,慢慢回去吧。”这几日在金府,她没有如原先在王府里一般观察周围的事情与暗卫送信,是以消息也落后了不少。同纪凌尘不同,纪凌尘是利用锦衣卫搜集情报,秦安安却是用自己的眼睛,凭借寻常生活中不同的点滴推出可能发生的异常。 知春便也不好再说什么了,马车一路慢慢行驶,倒是走的十分平稳,正走到城中街道上时,只听马车外头传来一声清脆的女声:“敢问可是景王妃的马车?” 秦安安坐在车里,马车停了下来。知秋便已经率先跳了下去,看着外头的人问道:“什么人?” 外头的人也不过是一个丫鬟打扮的年轻女子,只那女子身上穿着的布料便能看出,家境自也是不凡的。只是那丫鬟也没料到突然从里面跳出一个面色冷冰冰的女子,开口就不客气的询问自己是谁,倒是吓了一跳。她定了定神,正要说话,身边便传来一个柔柔的声音:“是我,我的丫鬟无礼,冲撞了王妃,还请王妃海涵。方才我瞧见金府的马车,猜想王妃也在上面,这才贸然上前打了个招呼。” 这话说的十分亲切没有架子,仿佛是对待一个老熟人一般。片刻后,马车的车帘被人掀开,秦安安从里面走了出来。知秋站在秦安安身侧,一起看着面前女子,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姚家小姐,姚念念。 秦安安也笑:“真是巧了,不曾想在这里遇上姚小姐,可见真是有缘。” 姚念念也颔首微笑:“是了。念念突然上前打搅,不想太过贸然失礼,实在有欠考虑,只是与王爷也算有过几面之缘,想着多少也要打个招呼才是。” 柳儿在里面听得直皱眉,这姚念念嘴里口口声声都扒着纪凌尘不放是怎么回事?这话中又可是故意引起秦安安误会的。柳儿心中不由得便有些紧张,只想着秦安安和纪凌尘好容易昨夜里才冰释前嫌,今日这姚念念就又来捣乱,实在是心思可恨。知春拉住柳儿,免得她一时失去理智冲出去,她毕竟要沉稳一些,可即便如此,也对姚念念的这番话很是不敢苟同。 谁知秦安安却是根本没有接姚念念的话,面上仍旧是微笑着,却是问道:“说起来,还有件事情要请姚小姐帮忙。” 姚念念神色微微一变,随即笑道:“若是能帮上王妃,我自然会全力以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五十章 “适逢外祖母大寿将临,我打算绣一幅凸身千手观音给外祖母。不过那观音像上少不得珠子,我听闻南海嘉林一带盛产月光石,用来打磨珠子颜色最是璀璨。不过这边城的商铺里没有这种珠子,知晓姚大人是滨海总督,下次去南海的时候能否替我带上一些。我自是会重重感谢的。” 马车里的知春和柳儿都有些疑惑,秦安安何时有打算绣什么千手观音了。姚念念约摸也是没有想到秦安安不搭理她方才的话却是突然问出了这么一个请求,姚总督是滨海总督,一年总有大部分日子再南海坐镇,姚念念小时候也是居住在南海一带,是逐渐长大了后才被送回霖城。这点小事自然是难不倒她,姚念念就笑道:“不必什么感谢,既然我与王爷也有过交情,自然与王妃也是朋友,朋友的事情总要想帮的。我回家后便与父亲说一说。” 她总是将事情往纪凌尘身上扯,秦安安却也丝毫不见生气,反而好似没有听出她的言外之音一般,笑道:“那就多谢姚小姐了。” 姚念念微笑道:“不必言谢,只不过瞧着王妃这模样,是从金府回来?” “正是。”秦安安也答。 姚念念便垂下头,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般,低声道:“难怪那几日他……。”话说到一般,姚念念突然抬起头来看向秦安安,好似突然发现自己话中有什么不妥,连忙住了嘴。这样说了一半的话反而更是令人心痒。不过这对秦安安来说显然落空了。她仍旧好像根本没有看到姚念念的神情,只是笑道:“无事的话,我便也先走了。府中还有诸多事情,回去也要等着处理。姚小姐若是要继续逛的话,倒是希望可以尽兴一些。” 好似一拳打在棉花上,什么样的气力都使不出来,任何可以激怒别人的话,到了秦安安这里却也好似根本不在意的一般。看着马车远去,姚念念身边的丫鬟便愤愤不平道:“小姐,她一定是故意的!心中一定早已气的狠了,面上却要装作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一定是这样!” 姚念念站着不动,眸光追随着马车远去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暗芒。那一句“府中还有诸多事务要处理”代表着什么,在景王府中至高无上的主人权力,又或者是示威?姚念念慢慢低下头去,面上仿佛和方才微笑的表情一般无二,仍是一副清淡的模样,道:“走吧。” …… 马车里,知春和柳儿却是一声也不敢吭,只因为秦安安自上了马车后神情便十分凝重,这对于惯来微笑着面对一切的她来说实在是有些罕见。知春和柳儿不知道其中原因,只道是秦安安又被姚念念气的狠了,心中只恨不得马上将姚念念撵出霖城去,哪有未出阁的女子整日盯着别人的夫君。姚家的身份总是不会让姚念念来锦衣王府做个妾,可姚念念如今的态度却是昭然若揭,她根本就有登堂入室的目的,难不成还想与秦安安平起平坐不成?知春和柳儿兀自想着,只瞧见一边秦安安的神情更加郑重,连问也不敢问了。 待回到王府里,管家瞧见秦安安回来自又是好不热闹的庆贺了一番。然后又惊叹于金府出手大方果真是视王妃为一家人的,秦安安却没心思与他多说,只让管家却收拾那一堆礼物便自己先回了院子。待到了院子,便只叫了知秋一人去书房。 知秋跟着秦安安进了书房,秦安安走到桌前坐了下来,知秋迟疑了一下,问道:“王妃怎么了?”这样单独只要她一个人进去,势必是有什么要事。结果秦安安只是看着她道:“刚才那个姚念念,你看如何?” “这……”知秋有些摸不着头脑:“王妃是问什么?” “她可有什么武功?”秦安安的神情却是十分凝重。知秋也微微吃惊,却是仔细回忆了一下,摇头道:“没有的,不过她身边的丫鬟倒是有一点功夫,不过也不高,应当是为了自保而已。”这也不难说明什么,以姚念念这样身份的小姐自己出门,总要随身带几个侍卫的。姚念念大约是不想带侍卫,便带了个有些功夫的丫鬟也是一样。 “没有武功,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秦安安问道。 知秋摇头:“没有发现,王妃问这个做什么?姚家小姐只是普通的闺秀,怎么会有武功或者?”锦衣卫中情报从来不少,姚念念又是这个霖城中数一数二的大家闺秀,什么个情况自然是人尽皆知,就是这样的姚念念,秦安安怎么会突然问她会不会武功?知秋百思不得其解,却见秦安安慢慢的垂下头,道:“她不是姚念念。” “什么?”知秋大吃一惊,低声道:“她不是姚念念,是谁?” “事情有些棘手,”秦安安突然道:“你想办法找到阿尘,让他早些回府,有要事相商。” 知秋做事也很麻利,也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纪凌尘便回了府。他应当也是从外头风尘仆仆的赶回来,衣裳都没来得及换,一见秦安安就问道:“出什么事了?” 秦安安看他如此担忧的模样倒是愣了一下,随即便将他拉进屋子把门掩上,纪凌尘安静的任她做这一切,待秦安安拉着他在书桌前坐下来,还不紧不慢的倒了杯茶给秦安安:“慢慢说。” “我今天遇着了姚念念。”秦安安道。 “恩?”纪凌尘一挑眉,只听秦安安又道:“我怀疑她不是姚念念。”见纪凌尘没什么反应,秦安安有些疑惑,随即明白过来,怒道:“你早已知道了?” “别生气,”纪凌尘见她又要生气,连忙先将秦安安的怒火扼杀在萌芽段,安抚道:“之前有过怀疑,到现在才差不多被证实而已。你如何知道的?”他岔开话题。 秦安安瞪了他一眼,却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这几日她又没在府里,纪凌尘就是想告诉她也没得告诉。便道:“之前就觉得有些奇怪,大约是直觉吧。总觉得和我最初见她的时候显得很不一样,所以今日在街上瞧见的时候,就故意试探了她一番。”秦安安将在街上请姚念念帮忙找月光石的事情说了一遍,随即道:“那嘉林不过是我随口胡诌的一个地方,也根本没什么月光石之说,她竟也应了。显然对南海一带根本陌生的很。姚念念自小跟着姚总督在滨海做事,怎么可能连这点小事都分不清楚。她一定有问题。”秦安安目光沉了沉,慢慢开口道:“我猜,她是蒙古内奸?” 纪凌尘定定的看了她半晌,才微微叹口气,有些无奈道:“不错,蒙古内奸生性狡猾,你一旦被牵扯进来,难免有危险。” “我自然不怕什么危险。”秦安安瞪着他道,忽而眼中划过一丝狡黠,道:“我大约知道了你们的计划,所以提前帮你开始了罢了。” 纪凌尘微微一怔,似是在揣摩秦安安话里的意思,而后才道:“你……。” 秦安安微微一笑,打断他要说的话:“不必说了,我已经决定了。蒙古若和季军零要勾结在一起,迟早对我们和皇兄也有影响,我总不能让这件事情发生的。” “你要拆穿她?”纪凌尘问。 “何必我拆穿,这个身份她已经不能用了。而在短时间里要找到这么个可以接近朝中重心的大臣家眷的身份,也不是这么容易的。” 果如秦安安所言,此刻再姚府中,姚总督身边的管家有些诧异的看着姚念念,吃惊道:“小姐说要嘉林的月光石?嘉林……。南海好似没听过什么嘉林啊,月光石又是什么?很有名么?” 姚念念手中的茶杯应声而掉,而她的神色突然有一刻的僵硬,身边的丫鬟吓了一跳,连忙蹲下去捡茶杯摔碎在地上的脆片。管家瞧见姚念念神色不对,一时间也很是紧张的问道:“小姐这是怎么了?要不老奴再叫人去问问,指不定只是老奴才疏学浅不知道月光石的名声。” 地上的小丫鬟却是知道事情缘由的,愤愤道:“拿一件根本不可能有的东西让小姐去找,那景王妃也实在是真够黑心的。若是小姐找不到,可不就是有话让她指责了吗。”她却是没留意到其中有什么不对。 “无事,我先回屋去了。”姚念念却是突然低声道,第一次,她的脸上没了微笑,只显得有些冰冷。待回了屋,一人坐在梳妆镜前,姚念念紧紧盯着铜镜中的女子,自言自语道:“圈套?竟被识破了。”她叹息一声,袖中翩然一闪,也不知是什么飘了出去,便直直的出了窗子,留下一阵兰花的香气。 霖城中隔着不远的某一处宅院中,季军零负手而立,看着手下人发来的信号,叹息着摇头道:“暴露了。” “大人,何物暴露了?”身边的属下疑惑问道。这属下大约也是季军零的心腹了,是以问的也大胆。季军零唇角依旧微微扬着,语气却是不怎么愉悦道:“圣女暴露了。” 属下大吃一惊,圣女在霖城是他们私下里知道的事情,不是说一切都已经顺利,这些日子季军零做事也是按计划一步一步来的十分妥当,可圣女怎么就暴露了?不仅属下吃惊,季军零戴着面具,别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有他自己知道得知消息后自己的惊讶也不小。圣女进霖城的来的隐秘,当初连他也不知道,对姚念念取而代之也是一步好棋。谁都知道皇帝有意多重视边关的安宁,边关爆发战役,纪凌尘来此,霖城的重臣之女爱慕,不管是出于稳定局势还是出于男子的劣根性,如今姚念念恐怕已经是纪凌尘身边人了。姚念念这个身份本就十分自然,更何况姚总督也是这安平朝朝廷中举重若轻的人物,无论哪一方面都是极为合适的,谁曾想到这天衣无缝的计划如今却是崩溃,而圣女居然暴露了。 身份暴露,尤其是暴露给了纪凌尘这样的人,纪凌尘最擅长利用时机,那她接下来会做什么,若是真拿此事对质,未必就没有给她动手的机会,季军零想着想着不禁心中大骇,思索了一会让突然对自己的属下道:“去仓库里将前些日子里死的那具女尸找出来,今夜里趁无人之时想办法扔到姚家门口。” “姚家门口?”那人虽然心中惊疑不定,却还是立刻起身执行了。季军零站在窗前,紧紧蹙着眉头,真正的姚念念自然早已死了,如今的姚念念也不过是圣女假扮。圣女已经表示要离开姚家,可若是姚念念突然消失不见,姚家想必也不会善罢甘休,必然要将整个霖城掀开来搜寻,对他们来说也是大大的不利。现如今只有证实姚念念死了,之前圣女让他将姚念念的尸体拿去处理,季军零留了个心眼,只用秘术让尸身暂时不腐,如今正好可解了燃眉之急。既然要从姚家脱身,确认姚念念死去,姚家一团糟,哪有心情顾忌别的,自然方便他们其他行事。 这一夜似乎就在平静中度过了,第二日,姚府门口守门的小厮起来检查,猛地发现府门口的柱子上吊着一个人影,登时吓得“啊”了一声大叫起来,这一叫就将其与家丁也叫了过来,只见那姚府门口的柱子前,赫然正是一个直条条吊着的人影,一根绳索吊在了门口的梁上,另一头却是套在了那尸体的脖子上,脚下正是一张踩翻的板凳,显然,这人是上吊自尽的。家丁们心有余悸过去后,随即便是感觉到一阵晦气,纷纷骂道:“怎么挑人门前上吊,这人谁啊?” 一名家丁绕到尸体前面去看,这一看不要紧,登时又是一声惨叫溢出来,这次比之前的还要凄厉,听得众人心中都是一紧,不知道是究竟出了何事。那家丁一手指着上头微微晃动的人影,张大着嘴哆哆嗦嗦的道:“小……小姐……” 其余家丁闻言,皆是目瞪口呆。 姚家小姐姚念念自缢在自家府邸门口了。 此事几乎就在当天上去席卷了整个霖城,毕竟霖城提起姚家也是无人不知,而姚家小姐更是名门闺秀中资质不错中的佼佼者,却是不知为何想不开自缢,其中必然有什么蹊跷。姚家的人请来霖城中最为出名的仵作,验出来却也是姚家姑娘的确是自缢而亡的,这便是堵了众人的嘴,令人实在是找不出什么问题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五十一章 虽然找不出问题,姚府上上下下都是一片哀声,姚总督人到中年才得了这么个女儿,从来都是捧在手上的千金,却是长到了如今香消玉殒,其中所受的打击可想而知。甚至连朝中夺嫡之事都不想在参与了,只觉得心灰意冷,一心只为自己的女儿哀伤。姚念念从来温和得体,行事也大方,就这么自缢而亡定是出了什么事,可兜兜转转查来查去,竟是什么也查不着,问起府里的下人,姚念念的贴身丫鬟倒是说起了近来姚念念有些奇怪,和往日不同,偶尔也看起来有些心事。众人一听,更是笃定了姚念念是因为什么事情而自缢的,一时间姚府上下更是痛不欲生。 这消息传回来的时候,秦安安正在书房里陪着纪凌尘办公,纪凌尘一边看暗卫发来的情报,秦安安缩在纪凌尘怀里,她其实生的也算高了,只是在纪凌尘怀里却显得十分娇小。这样一来一方面暖和的很,一方面却是方便和和纪凌尘一起看那情报上记载的东西。纪凌尘并不妨碍她,任由她看,秦安安看着看着,突然道:“哎?姚念念死了?” 话虽如此,语气中却是一丁点惊讶也没有,仿佛早已料到此事发生一般。纪凌尘也没什么神情变化,只“嗯”了一声。 “动作真快,”秦安安赞叹道:“我看看……。自缢在姚府门口,这理由未免也太奇怪了些,谁会吊死在自家门口啊,又是这么一个大家闺秀,蒙古人怎么想的?”换做是任何一名女子,即使是存了必死之心,也不会想要众人看到自己死前的狼狈模样,尤其是吊死,那模样可不怎么好看,姚念念是名门千金,真的要自缢,也会选一个无人的房间,怎么会这般大喇喇的就在自家门口吊死了,让那么多的人瞧见自己死后的丑状?显然,蒙古人是欠考虑了。 “唔,可能习俗不同,”纪凌尘一本正经道:“蒙古民风开放。”见秦安安瞪着他,纪凌尘这才改了口:“姚府戒备森严,恐打草惊蛇。” “这么说也有道理。”秦安安想了想,算是赞同了纪凌尘的话。要知道姚府好歹也是一品朝臣的府邸,姚总督也是武人出身,府中高手如云,看来那姚念念是早已死了,并且是死在府邸外头,对方怕进了府邸后徒增事端,选择了稳妥的将姚念念仍在门口的做法,虽然粗暴了点,却比较安全。 “不过能让仵作也看不出问题,蒙古人倒是有些手段。”秦安安沉吟道:“当初你与他们交过手,不会有什么邪法吧?”秦娇娇的换脸术她还记得,可是历史上没听说过蒙古人似乎擅长于这些巫蛊一类邪门歪道的东西。 “雕虫小技。”纪凌尘不屑道:“夏青比他高明得多。”夏青是金陵圣手,自然就有解毒的办法。“不过姚家已将姚念念尸身入殓,看不到毒,夏青无法解毒。”纪凌尘道。姚家掌上明珠死了,自然要早些入土为安,这时候夏青再上去蹦跶,指不定别人会怎么想,可是医术讲究望闻问切,就是仵作也要先看尸体,看不到姚念念的尸体,夏青怕也解决不了蒙古人的手段。 “没事,”秦安安狡黠一笑:“早有准备。” 纪凌尘看了她一眼,似乎也没怎么吃惊,秦安安不满道:“你怎么都不惊讶?” “夫人如此聪慧,必然有应对之法。”纪凌尘无奈道:“我也只能功成身退了。” 他甜言蜜语说的越来越溜了,秦安安瞪了他一眼,道:“虽说不能让他落网,蒙古人也不是没有准备而来,所以这件事不可能这般简单就完了。不过世上断没有算计了别人就转身走人的说法,那姚小姐好歹也是情敌,我还挺喜欢她的,至少也得与她报个仇。这一次,至少也要给蒙古人添添堵。姚小姐既然被他们死的如此狼狈,不如也让他们狼狈狼狈吧。” 纪凌尘:“……” 秦安安话是说的冠冕堂皇,可谁将什么“挺喜欢姚念念要帮她报仇”这种话说出来,实在是有些汗颜了。谁都知道秦安安是个冷清的性子,面上倒是温和的很,实际上对什么事都很冷淡,更不是菩萨心肠的烂好人,这般做也无非是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悦罢了。见纪凌尘无语的表情,秦安安恐吓:“你不答应?” “……不敢。”纪凌尘答。 …… 姚念念的死在霖城中掀起轩然大波,原本清高聪慧的大家闺秀也不知是遇到了什么事,偏还吊死在自家门口,这本就是一件惹人议论的事情,谁都怀疑其中有什么隐情。百姓们谈论间更是爆出了不少可能,可是此事居然还没完,在姚念念入殓的第二日,霖城中便爆出了一则惊闻:姚家小姐是自缢而亡的,不过是被逼得,而逼死姚小姐的人,正是蒙古人,蒙古人混入霖城中了! 这惊闻也不知是从哪里开的头,可是越传越凶,越传越凶,居然有了直达天听的趋势。而这则惊闻与从前漏洞百出没头没尾不同,竟是详细描述了姚念念被威胁的过程。原是那蒙古人抓住了姚家的弱点,想要姚念念想法子改变整个姚家的政治立场,同蒙古人里应外合,成为蒙古在安平朝朝中的内应,可姚小姐性子忠烈,又怕蒙古人将自己姚府至于烈火烹油之处,便咬了咬牙愣是自缢而亡,想要保全姚府。 此种传闻一出,满霖城哗然。蒙古人多年以前与本朝的一战百姓都是知道的。而当初本朝灭了蒙古国,蒙古人野心不死,的确有可能卷土重来。而姚家小姐因为这个原因以最惨烈的方式自尽在府邸门口,也就说的通了。 姚总督心中大怒,原先因为自己女儿的死一腔郁愤终于有地方发泄出来。原先姚念念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而死,姚总督虽然心伤,却也责怪姚念念为何不向家人说明难处。如今这个传闻一出来,姚念念成了要保全自己的府邸又不愿意通敌卖国的忠烈女子,姚总督对姚念念心中最后一丝的不悦便也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正是无尽的愧疚,痛恨自己的无能,对姚念念的牺牲肝肠寸断。原本有了退隐朝廷安度晚年的想法忽而扭转,现在姚总督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让逼死姚念念的人血债血偿! 姚总督在霖城也是有些分量的,登时就让自己的手下人联系京兆尹那边增补人手,再向皇帝请了道圣旨,封锁整个霖城,挨家挨户的排查可疑人士,势必要把那个害死姚念念的蒙古人揪出来誓不罢休。一时间霖城中的街道上每日都有士兵盘问好不热闹,倒是让霖城中的治安好了许多。姚家所做的不仅如此,不知道姚总督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蒙古人在如今的夺嫡中也想插一手,而他们心中的帝王正是皇上无疑,或许蒙古人进京正是皇上的筹谋。 霖城中好不热闹,这些日子纪凌尘反而是闲了下来,没事就与秦安安在一起百~万\小!说喝茶,听到暗卫报来这些消息的时候,秦安安眼角里流露出来的都是止不住的笑意。 那蒙古人逼迫姚念念自缢的消息是她放出来的,暗卫中能搜集情报,自然也能制造情报,找一些人有意向的引导一下这些流言蜚语,自然能达到不少的效果。不过回复的暗卫倒是有些诧异:“那姚总督怎么如此轻易就相信了?竟连我们准备的后手都没有用上。莫非真的是因为姚小姐的死而昏了头?”如此顺利就达到了目的,实在是令暗卫有些郁闷。 “你真以为他是因为姚念念死了而伤心的昏了头?”秦安安反问。知春不解,疑惑的看向秦安安,纪凌尘默默地在一边喝茶,并不准备插嘴。秦安安便摇头道:“姚总督自然伤心,不过他是聪明人,当初姚念念死本就死的那样蹊跷,难免在霖城中引来流言蜚语,而如今有了一个新的说法出来,将姚念念上升到了一个为国为家的奇女子名上,与姚府还是他自己来说,都是好的,便是这消息是假的,姚总督也会把它变成真的。” 一个不知为何而选择自缢的女子和一个为国为家被敌人逼迫自缢的女子来说,显然后者更有价值。暗卫一怔,道:“原来如此,没想到姚总督这样心疼自己的女儿,到头来却也还是要利用一回,看来这感情也并不如何真挚。” “那倒不是。”秦安安微微一笑:“对姚念念来说,死后落得一个好的名声来是如今姚总督能为她争取的最后一件事情了,所以姚总督的做法也没错,也是在为姚念念着想。只不过他更冷静罢了。”秦安安说完,却是看向一边当木头桩子的纪凌尘:“不过,蒙古和季军零的关系是你放出去的吧?” 她只让人传姚念念的死因,去没让人穿季军零和蒙古人的关系,毕竟大多数人还以为季军零还在监狱中待着呢。秦安安想来想去,便只能想到是纪凌尘这么做的了,这样一箭双雕的事情,也只有他能做得出来。 纪凌尘看着她,疑惑道“难道我说错了?” 秦安安:“……” 确实没有说错,因为蒙古人和季军零勾结在一起是事实,纪凌尘只是将事实说了出来,连煽风点火都算不上,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说出来,怎么这么奇怪呢?怎么觉得这么……无耻呢?秦安安默了默,原先还不觉得,如今越是了解纪凌尘,看他除了在灭掉对手风一般的果断狠绝时,有的时候做出的决定又是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对手被他灭掉之前一定是连最后一滴油都炸了出来。 秦安安无语了一下,想着暗卫还在这里,顺着纪凌尘的话指不定又出了什么尴尬的事情,便岔开话题道:“好吧,现在季军零已经失去姚家这步暗棋了,至于他的盟友,蒙古的那些人想来应该在霖城中慌忙逃窜,这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感觉他们也该经历一下才是。姚总督这次得了圣旨,京兆尹也不敢轻视,全城备严,如此森严的情况,蒙古人此刻心中想必也不好受吧。”秦安安微微一笑:“想想也是让人愉悦。” …… 如秦安安所说的不错,这些日子里,霖城中几乎是挨家挨户的排查,但凡有一丁点疑点的都不放过在,这样一来,潜伏在霖城中四散的蒙古人几乎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一直以来他们在暗别人在明,这一次轮到他们在明别人在暗的时候,竟是第一次觉得手足无措。想着想着又愤恨起来,那姚家未免也太过猖狂,这般明目张胆的拦人,却也忘记了自己才是别国的探子。 而霖城中还是那处隐蔽的宅院,季军零的身边此刻已经多了一人,这是一名年轻的女子,年纪看上去并不太大,一双眼睛空灵而璀璨,肌肤雪白,只穿了一身绯红的纱裙,在这初春尚且有寒冷的日子竟也不觉得冷,她面上戴着一块同样的红纱,只露出脸庞的上半部分,即便如此,也能看出是一名绝色美人,这样的绝色来自于她空灵的气质,好似根本不食人间烟火一般。 “圣女,我们的人又损了两名,官兵们捉了去。”季军零低声道。 “跟到路上,不能自尽,想法子杀了。”这女子的声音也是悦耳,如眼眸一般空灵,说出的话却令人不寒而栗。这一批人都是死士,在这样挨家挨户的排查中,却是不能避免的被抓到一些,能自尽的还好,若是被人卸了武器和毒药不能自尽的,自然要想法子处理掉。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季军零道。每日都有新折损的人,这些人是他们非常珍贵的资源,潜伏在霖城中打探消息的探子,平日里掩藏在人群中看不出不同,可一旦排查起来却是没有证明自己身份的办法,极快就会被抓住破绽。姚总督这一次又铁了心,根本不可能有漏网之鱼,再这么下去,探子都会被抓的七七八八。等探子被抓的差不多,在安平朝的霖城里,他们就如同瞎子聋子一般,永远都处于被动的地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五十二章 “你以为我不想吗?”女子冷冷道:“贸然出手,只会连你我都暴露。” “这一次是我轻敌了,”季军零道:“没想到秦安安出手如此狠辣,竟连这点都利用了。”更没有想到她的手段如此粗暴,直接就将他们如过节老鼠一般喊打了。 “不怪你。”女子沉默了一会儿,道:“想法子将人撤出来吧。” 姚家的事情过去以后,秦安安和纪凌尘并未采取什么别的行动,纪凌尘的部署虽然精密,可对手也十分狡猾,并不露面,如此一来,暗三几人整日未免也觉得有些无趣,此刻听秦安安这么一说,倒是立刻兴奋了起来:“王妃,还有什么任务?” “便是那背后的主子已经抓到了,小将也不能放过。”秦安安微微一笑:“欺负了我的人,断没有就这么算了的道理。” “王妃是想……。”暗三怀疑的看着她,道:“那廖家小姐……。”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秦安安淡淡道:“本来各为其主也没什么事,不过要将上不得台面的手段用到我的人身上,就让她自己也尝尝这种滋味吧。” 暗三若有所思的点头,纪凌尘抬眼看了秦安安一眼,秦安安一看,立刻问道:“怎么?” “没什么,”纪凌尘若无其事的继续低头看自己面前的册子,嘴里淡淡的赞叹道:“夫人好谋略。” 秦安安:“……” 霖城宅院中,屋中正坐着两人,其中一人在守在门前做绣活,另一名年轻女子正低头看着面前的书卷,只是目光却是有些游离。周妈妈做着绣活,不免也叹了口气道:“二少爷许久没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廖梦顺着周妈妈的目光看了窗外一眼,的确是没有那人的影子,这些日子暗六不知道为何几乎不再踏足这里了,找人私下里悄悄地传口信过去,也是没有收到回答。廖梦笑道:“妈妈不必担忧,二少爷既然是给王爷办事,指不定这些日子有要事在身,忙的脱不开身也是寻常事。等过些日子就会来了。”她虽然在安慰周妈妈,却更像是在说服自己。随着暗六长时间不来,她的心中也不免猜疑了起来,究竟是怎么回事,该不会是那个丫鬟又使了什么手段将暗六缠住了?暗六不来,那边那个人也迟迟不来消息,廖梦心神不定的想着,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那个人是谁廖梦不知道,只知道当初自己父母离世之后,生活举步维艰,是有个神秘人写了封信给她指了一条明路。这条明路就是暗六,这对廖梦来说固然是个好事,几乎是没有犹豫的就听从了那人的建议。那人倒也没说什么,只说自己有心帮忙,并不需要廖梦付出什么代价,只要廖梦将暗六拿到手中,让那个小丫鬟滚蛋就好了。 后来一切顺利的超乎廖梦原本的预想,那神秘人却再也没有出现过了。廖梦也曾想过那人是否有别的什么目的,可暗六对她来说的确是不想放过的一条出路。廖梦只是一个女人,没有那么多的远见,只能本能的抓住自己面前最想要的东西。 周妈妈许是听出了廖梦嘴里不确定的口气,顿时也是叹了口气,当初廖梦用自己身子清白来换取暗六的死心塌地时,周妈妈就觉得十分不妥。这一旦开始,便注定了再也没有退路。况且用这种法子,始终是见不得人的。只有那些宅院中想要爬老爷墙的通房姨娘,才会用这样下作的手段。而自家小姐好歹也是正经养大的闺秀,居然连这种法子都想了出来,周妈妈一方面十分惊心,一方面却又为廖梦的处境感到心酸。 两人都兀自想着自己的事情,却听到门外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似乎还有推搡打骂和叫喊,周妈妈和廖梦面面相觑,周妈妈起身道:“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老奴出去看看。” “我也去瞧瞧。”廖梦跟着起身道。这处宅院在霖城中倒也隐蔽,而且暗六也与别人打了招呼要关照她们,所以即便是两个女眷居住在此,平日里也没有人敢过来骚扰。听闻外头有吵闹声,廖梦第一个念头便是露珠上门闹事来了,是以才准备上前去瞧一瞧。 可没想到方一走到门口,就听道男子的声音:“廖梦,廖梦,你给我出来!” 廖梦一惊,随即怒气冲冲的走出去,难掩愤怒道:“是谁在此喧哗?”她如今几乎已经成为了霖城中的名人,众人都同情她可怜的身世还要被一个丫鬟欺负,她只要皱皱眉自然会有人为她出头。人们同情弱者几乎是天生的本能。 “梦儿,我总算找到你了!”门口的人似乎方瞧见她,一见她出来就迫不及待的开口道。廖梦皱了皱眉,周妈妈已经大踏步的挡在她面前,骂道:“哪里来的赖皮子,竟然胡乱污我家姑娘的清白,你是谁?” 那是个中年男子,约摸三十来岁,生的黑瘦,似乎是从乡下来的,还带着几分土匪的痞气,一看便知不是什么好人。那人也道:“周妈妈,你这也实在是太忘事了,我是定西陈喜啊,当初你们府上出事的时候,我还与你送过东西呢,当初梦儿可是时时来求我帮忙,怎么,如今在霖城攀上了高枝,就翻脸不认人了?” 此话一出,人群中顿时又是一片哗然,什么,听这男人的语气似乎与廖梦还有什么私交不成。那男子叫的如此亲密,听说廖梦也是来自定西,莫非两个人还有什么猫腻不同。人们是同情弱者不假,可百姓们更津津乐道于民间的新奇事,得知这个看起来较弱知礼的大家闺秀可能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登时就兴奋起来。 廖梦却是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方才她出来的时候也没看清楚来人究竟是长得什么样子,待看到来人后,却是魂飞破散。当初在定西,父母离世,她守着家财,那些豺狼亲戚虎视眈眈,自己的舅舅更是想要将她早早嫁出去,好吞了他们家的一笔巨大家财。这陈喜是定西一霸,街头痞子一般的人物,平日里欺男霸女,更是看重了廖梦的美色,而廖梦的舅舅做生意,与陈喜有些交情,就想要将廖梦嫁给陈喜。 廖梦这么一个性情高傲的人哪里看的上陈喜,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当初只能对陈喜虚以委蛇,装作十分乖巧的模样,让陈喜和舅舅放心。待在神秘人的帮助下,这才逃了出来,以为终于逃出了那些肮脏的生活。可是没想到今日陈喜的出现,就像一盆冷水直直的浇在她脑袋上,几乎让她浑身都打起了哆嗦来。 这边廖梦还没有反应过来,那厢陈喜便已经开始对着围观看热闹的百姓们开始讲述了,只说了当初与廖梦是如何的情投意合,也得了长辈的首肯,眼看着就要成亲了,不想成亲前日里廖梦却是逃了出去,他好容易跋山涉水找了过来,却听说了廖梦和暗六的事情在霖城中传的沸沸扬扬。他又痛心又愤怒,这才上门来讨个说法。 陈喜也是个妙人,他出身市井,在市井中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也可谓是油嘴滑舌,说的唾沫横飞跟说书一样,再做出一副十分深情的模样,竟也将大部分的人的目光吸引过去,再看向廖梦的时候,目光已然变了。好似在看一个只想着往上爬而抛弃自己的未婚夫的不贞女人一般。 廖梦气的要晕了,可她一个众人心目中的大家闺秀,自然是不可能与陈喜在街头对骂,而便是细声细气的解释,有哪里比得上陈喜巧舌如簧,定然是讨不了一丁点好处的。周妈妈大怒,上前与陈喜骂道:“陈喜,你少来胡说八道,当初小姐哪里就与你定亲了,那根本就是你们一厢情愿!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小姐哪里是你这种人能染指的?” 周妈妈一心为廖梦出气,可这话说的却是不妥,说陈喜配不上廖梦,这样一来,倒像是从侧面映正了陈喜所说的,廖梦是个贪慕虚荣的女人这样的说法。廖梦已经意识到了,周妈妈却浑然不觉,兀自骂的起劲儿。廖梦无奈,只能自己上前一步,道:“陈喜,你太过分了,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污我清白?” 这话倒也不像是假的,登时众人的目光又是疑惑了起来。可陈喜却是不紧不慢的,仿佛还是对她含着无限真挚的感情一般的道:“梦儿,无论你怎么待我,我心中只有你一人,你怎么能将我们的过去抹杀,当初在你最艰难的日子,我与你共同扶持,你、你怎么能将那些事全忘了!” 和陈喜这样的人打嘴仗,断然讨不了好处,廖梦如今只能一口咬死和陈喜毫无关系,便冷着脸道:“你别胡说了,你与我不过只有同乡之谊,又哪里来的这些说法?” “梦儿!”陈喜仿佛也是被她的话激的伤了心,登时双眼都显得通红了,他上前一步,语气无限悲怆的道:“你怎么能如此说?你、你连身子都给了我,又怎么能说只有同乡之意?便是说你如今变了心,爱慕的是那黄家二少爷,可你有没有想过,二少爷瞧见你的身子是不清白的,日后又会怎么待你?你怎么如此天真啊!” 陈喜这番话一说完,周围顿时又是一阵哄闹,陈喜话里的意思可就多了去了,那廖梦看着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竟然早已不是清白之身了?啧啧,这可真是瞧不出来啊。 周妈妈已经气红了红,一连串辱骂就已经骂了出来。廖梦愣愣的看着陈喜,猛地回过神来,看着周围百姓指指点点的眼神,她有一种被扒光了衣服扔到大街的感觉,可如今她却是不能退却,只要一退却,那就是认输!认输,她赔上了一切,绝不是为了输!廖梦咬了咬牙,看着陈喜突然道:“陈喜,做事情要讲究证据,你敢污了我名声,就要拿出证据,否则,我定要告官,治你的罪!” 陈喜闻言,对着廖梦却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那笑容看在廖梦眼里有种说不出的意味,好似终于等到了这句话。不会的,廖梦给自己定神,她的身子是交给了暗六的,这陈喜哪里有这样的本事指鹿为马,不会出什么事的。 谁知陈喜却是突然大声道:“梦儿,我本不想说这些的,可如今你竟视我如同仇人,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来说这都是无法忍受的事情。梦儿,你不仁,休怪我无义。”他说着便从自己的包袱中掏出一方洁白的手帕来,只是那手帕上头还绽放着星星点点的红色血迹,众人先是一惊,随即便明白过来,那是什么自然可想而知。人群中也有年轻的女子,登时就别过头去。陈喜大声道:“这便是当天夜里你与我圆房时的元帕!” 周妈妈眼前一黑,竟是晕了过去。廖梦强自压抑着自己心中汹涌的愤怒。当街举出元帕来,这是谁人能想到的事情,可陈喜偏偏是个痞子,是个根本不要脸面的痞子,他做出来简直再自然不过了。陈喜却是话没说完,将那帕子展开让众人开的更清楚,只见点点红痕之下,帕子上绣着的花儿倒是十分清晰,左下角有个“梦”字。陈喜继续道:“梦儿,这帕子还是当初你赠予我的,你的贴身帕子,我一直舍不得丢掉……。” 陈喜这厢将愤怒被背叛的深情男子演了个淋漓尽致,可此话一出,廖梦却如遭雷击,几乎晕了过去。 那一夜……那和暗六迷乱的一夜,她点燃了神秘人给她的香,和那盆兰花放在一起,迷晕了暗六,用自己的清白为代价,绑死了那个男人。那一夜过后,她的贴身手绢便不见了,想着上头定是有了落红被暗六拿走了,便也没有多问。可如今却出现在了陈喜的手中,廖梦脑中浑浑噩噩,却不可抑制的冒出了一个荒唐的念头,那个念头,很可怕…… 陈喜道:“梦儿,你与我在一起,你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我还知道你背后有一颗细小的红痣,梦儿,你要问我拿出什么证据,你可敢让别人检查你的胳膊么?看看那里的守宫砂还在不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五十三章 守宫砂自然不在了,让人检查也无非检查出她不是清白之身,可廖梦却想的不是这个。若是方才陈喜的元帕让她心中已经隐隐想到了一个念头,如今那背后的红痣却是几乎证实了她心中那个可怕的猜想。 那一夜,和她迷乱一夜的不是暗六,是陈喜。是陈喜和她颠倒了一夜的鸾凤,拿走了她的元帕,最后知道了她背后的红痣。陈喜是怎么进来的,为何暗六没有中招,廖梦已经想不到这里去了。好像在一瞬间,她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软软的瘫倒在地,目光一瞬间变得茫然。 搭上了一切,不远千里从定西来到了霖城,出卖了自己的清白,没想到,竟是给了陈喜,一切好像回到了最初的地方,她清晰地知道了一件事情,她完了。 “所以梦儿,跟我回去吧。”陈喜立刻又换上一副深情的模样:“我什么也不在乎,即便你如今已经爱慕了黄家二少爷,可只要你跟我回去,咱们还是好好过日子。不好吗?你这样,等二少爷知道了真相,岂不是很愤怒,没有一个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妻子不是清白之身的。梦儿,你还要执迷不悟吗?” “没错。”人群后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廖梦顺着声音看过去,暗六就站在不远处,那张总是笑得玩世不恭又让她有些心动的脸上此刻再也没有平日的笑容,只有陌生的残酷。 “为什么……。”她喃喃道。 暗六却是没有看她一眼,只是走到陈喜身边,自袖中摸出一物来递给他,周围的人有离得近的,一眼便看的一清二楚,赫然正是一份婚书。暗六回过头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瘫倒在地的廖梦:“既你早已有了婚约,庚帖也换了,家中长辈同意,与我当年的婚约便不作数。况且你……”他话没有说完,可话中的意思自然是不言而喻,一个身子不清白的女人,哪里还有什么资格去做别人的夫人。 原先站在廖梦这一边,对廖梦颇有好感的人此刻看她的眼神早已与之前全然不同。一个受害者,柔柔弱弱的好姑娘顿时便成了一个生性放荡,不知廉耻的女人。想来原先跟在暗六身边的那个丫鬟便也是被冤枉了,果然知人知面难知心。 暗六将婚书交给陈喜之后,抬腿就要走,廖梦却不甘心的抱住了他的一条腿,她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那一夜的人变成了陈喜。但她可以肯定,这一切都是在暗六的掌握之中,这么些天来,她算计暗六,可暗六这样一个风流俊俏的男子,如何让人不喜欢,心中自然也是存了几分真心的。如今真心被践踏得一文不值,廖梦不甘心,她苦苦的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道他对她就一点情意也无吗?那些日子,这个男人温柔体贴,幽默风趣,他们两人相处的无比愉快,可如今,竟也只是一场戏?她不相信,她要问出个缘由来。 暗六闻言,回头又看了她一眼,那目光冷的让廖梦觉得浑身发寒,紧接着,面前的男人弯下了腰,俯身在她耳边低声道:“大概是…。因为她吧。” 她?廖梦有一瞬间的怔忪,随即飞快的明白过来,他说的她,指的是知春,他…。是为了知春,这一切,果真只是他的逢场作戏? 那男子的声音不同于往日的温和,带着一种阴森的凛冽,几近威胁的传到她的耳中:“为人自保,手段百出,这没有错,只是你不应该将这些手段用在她的身上。” 廖梦闭了闭眼,她也是出身名门,即便如今已经是家道中落,可到底还是正经人家的小姐,竟连一个丫鬟也比不过,而那暗六,看着温柔缱绻,原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他伪装的这样好,而她竟还以为自己黄雀在后,这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了。 “你……可曾对我动过心?”廖梦艰难的问出最后一句话。 “没有。”意料之中的回答,那个男人如同他表情一般坚决而残酷,转身大踏步的离开,再也没有回过头来。陈喜大喜,一只手就去拉廖梦,面上做出一副深情地模样:“梦儿,没关系,我仍是不会放弃你的,走,咱们回家。” 廖梦挣脱了两下,可根本没有挣开陈喜的手,周妈妈还未醒来,而她一个人形单影只,周围的人都犹如看瘟疫一般的看着她,没有一个人伸出援手——在他们眼中,如今的廖梦已经是个臭名昭著的人了。 这般情景下,陈喜便是不费丝毫力气就将廖梦拉走了,一直到了最后,几乎是将她拖进了一处低窄的房中。一进屋里,陈喜的脸色就变了,再也没有方才的半分深情,而是二话不说就给了廖梦一巴掌,道:“贱人!” 廖梦被陈喜打了狠狠地一巴掌,却只是有些茫然的捂着自己红肿的脸,她此刻已经是绝望无比,几乎看不到一点生路。婚书有了,而清白之身也给了陈喜,便是守着偌大的家财,这辈子也只能注定了一个下场。而陈喜这个人最是记仇,自己抛弃他出逃到霖城来,还企图攀上暗六,这对于陈喜来说是无法容忍的背叛,他必定会变本加厉的对待自己。 廖梦所想的果然没有错,陈喜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后,就突然冷笑了起来:“臭婊子,那么想男人的话,现在老子就让你想个痛快!”他一把扯开廖梦的外裳就扑了上去。屋中想起了激烈的响声,陈喜下手尤带着愤恨,几乎是没有半点联系,那暴风骤雨一般的亲密让廖梦痛苦难当,她死死的咬紧牙关,不让自己溢出一声哭泣,然而眼角的泪却顺着脸颊慢慢的流了出来。 陈喜会带着她回到定西,这辈子只能跟了陈喜,而以陈喜如今对她的隔阂,日后也必然不会好过,舅舅舅妈会将他们廖家的财产悉数卷去,到了最后,她仍是什么都没有得到,一切回到了原点,不,甚至连原点都还要不如。至少从前的日子还能有些棋盘,而现在,她只有深深的绝望。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暗一和暗六并肩往前走着,暗一看着暗六道:“出手可真够狠的,你不是一向对女人很是怜惜么?” 暗六一直以来奉行的便是“花中君子”之名,在面对女子的时候,总是比较留有余地的,但这个余地只是在他可以接受的范围内,譬如要去杀一个女人,尽可能的让她临死前少受些折磨,死的痛快一些。暗卫的骨子里都带有一种对生命的漠然和残酷,即便性格在如何不同,这一点从来不会改变。纪凌尘已经做得炉火纯青了,暗六平日里看着嘻嘻哈哈,却也奉行着这一条不变的准则。 只是这一次,他对于这个女人的手段,的确是残酷了些。那陈喜根本就是他叫来的,当初廖梦一开始有意识地接近他的时候,暗六已经意识到了不对,自己亲自调查,让自己认识的定西那边的人开始着手查廖梦的事情。暗卫做事自然麻利,很快就得了廖梦的消息,陈喜自然也就出现在暗六眼中。他让人将陈喜带过来,廖梦在那一夜燃起的迷香的确又让人不清醒的功效,可她到底低估了暗六,更何况如今夏青还呆在霖城中。廖梦猜得不错,那一夜,的确是陈喜与廖梦颠倒了鸾凤。 暗六从来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心中也并没有存什么愧疚,对于愧疚,如今他只愧疚于知春一个人,却又不知道如何解释才好。 暗一看出了他的心思,叹了口气道:“你回头好好解释一下,知春并非是不讲道理之人,你这也是为了整个王府,也是担心她的安危,她总会原谅你的。”犹豫了一下,暗一又道:“不过欺骗对女子来说不是一件可以轻易原谅的事情,所以你最好做好准备。” 这个道理哪里用得着暗一来说,暗六自己也早就知道了。他好歹也是在青楼中做任务做了那么多年,自然也算了解的了女人。廖梦之所以会败在暗六手中,便是低估了暗六在风月之事上的能力。如果不是到了万非得以,暗六也不愿意欺骗知春。可是此时事关重大,暗卫中执行的任务,便是最亲近的人也不能知道。只因为这么多年来,暗卫就是坚持着这样严谨的手段,有时候一个微笑的差错,都可能付出血的代价。暗六不告诉知春,自然也是对暗卫负责。只是这样一个人,也让他心情从来没有过的难受。那一日打了知春,他辗转反侧,与知春争吵之后心中的纠结,导致他的犹豫和脸色难看倒不是装出来的,倒是歪打正着的骗过了廖梦。 想到要如何与知春解释清楚,暗六又是一阵头痛。 这厢景王府,早已有人将消息传了回来,柳儿自然是拍手称快,笑道:“果然是恶人自有恶人磨,这廖梦还说是什么大家小姐呢,竟然使出这样下作的手段。自荐枕席那是府中的姨娘通房才会做的,哪有还是未出阁的小姐就做出这样的事情,啧啧,真是殆笑大方。不过如今也好,总算撕了她的那张假脸皮,让人看清了真面目,真是解气!” 秦安安没有说话,目光落在一边低着头发呆的知春身上。此事到了这里,断没有再隐瞒知春的道理了,秦安安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与知春说了。要如何处理那是知春和暗六的事情,不过眼下看着知春这一脸茫然地模样,秦安安又不自觉的头痛起来。 她道:“知春,此事你如何看?” 知春没料到秦安安会突然问她,愣了一下,不由得语塞了。一边的柳儿也住了嘴,看向知春,是啊,如今真相大白,暗六同廖梦根本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一切不过是为了对付蒙古人演的一出戏罢了,那么知春再恨暗六也没有什么道理,如今知春又会做出什么选择? “我、我不知道……。”知春喃喃道。这个消息对她来说还是太震惊了,她没想到一切竟然只是一个骗局,那么一开始的那些伤心全都是假的。这一瞬间,她竟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暗六,只好下意识的说出自己心底的声音。 秦安安叹了口气,此事倒也不急于一时,想着知春大约还需要些日子来接受这件事情。正想着,却瞧见暗三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道:“王妃!” 纪凌尘已经出去了,这会儿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看暗三的模样也是有急事,秦安安就道:“出什么事了?” 如今纪凌尘不在的时候,暗卫的事情是可以经过秦安安的手处理的,秦安安做事也有分寸,但凡自己处理不了的,并不忙着解决,只是放在一边,等着纪凌尘回来。暗三也没有犹豫,只道:“假的姚念念被人救了出去。” “找到人了?”秦安安皱眉问道。 “没有,不过守在城西的人看到有人进了一间宅院,怀疑之下冲了进去,发现人去楼空,进去搜了,里面有人住过的痕迹,应当是蒙古人的头子没错。”暗三答道。 “照你这么说,应当就是他们的援军了,季军零此刻没有出手的消息,这人自然不是他。安平朝中别的臣子没有这个能力。”秦安安沉吟道:“如此一来,便只能是蒙古人自己了,在这样紧密的撒网之下都能逃出去,显然对霖城地势十分熟悉啊。我看那人八成是早已打入霖城内部的蒙古探子,大约是隐藏多年,才能如此从人眼皮子底下将人救出去。隐藏的这么久还未被发现,对于蒙古人来说,可能是一柄非常好的宝刀。” 仅凭一件事情就能分析出如此之多,暗三也不由得怔了怔,随即佩服道:“王妃说的不错,有兄弟在城西看见过一个人,只是当时行色匆匆未曾放在心上,后来转念一想,竟是很像一个人。” “谁?” “林府大姨娘,忆霜。”暗三道。 忆霜,这个名字都有些陌生了,而林府却已经似乎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从暗三嘴里听到这两个词的时候,秦安安也有片刻恍惚。不过极快就明白过来,忆霜?脑中浮起的便是那个不爱说话总是在府里形同透明的大姨娘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五十四章 这么多年来,这个大姨娘在林府一直占着一个看似并不重要的位置,可她偏偏就站在这里了,从最初不断邀请纪凌尘到林府商议军务,姚念念死去的时候她就在这里,到如今林府已经没有了,她还能全身而退,就像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秦安安曾经怀疑过她,可林府倒了之后却再也没有见过她的人影,如今赫然出现在眼前,却是以这样的方式。 暗三既然提到城西,就说明是在怀疑忆霜和蒙古人之间的关系了。秦安安目光一动,这便说明,当初她的怀疑并非全无道理。那个忆霜是什么人,在林府里潜伏了这么多年又有什么目的。而她出现的时间……。秦安安心中一跳,脑中不由得闪过一个念头来。 “你先派人继续盯着城西那边,既然要走,总归走不远。那个假的姚念念在蒙古人中必然有重要地位,否则不会进入姚家这样的人家行事。很有可能是蒙古人的头子,而救走姚念念的人,既然有这样的本事,也不会是等闲之辈。在这个众矢之的之下出手,显然是对我们毫无畏惧,世上没有平白而来的自负,所以我以为,她必然做好了准备。如果她是忆霜,以她潜伏在林府这么多年的性子,此刻一动手,只能说明,她们准备的事情已经做好了,如今到了真正动手的时候,大约很快就来了。” “可是…。”柳儿疑惑的道:“这个局不是已经破了?”假的姚念念身份被拆穿,知春和暗六的事情也得以解释,秦安安和纪凌尘更是非但没有离心,反而配合的相当不错。这都已经将蒙古人逼得抱头鼠窜,他们怎么还能动手? “和我们的对峙并不是他们的目的。”秦安安语气辩不出喜怒,只是面上却显出了几分难得的沉肃:“或者说,不是她的目的。这些蒙古人明确的分成了两派,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一派人是针对我来的,另一派人,”她微微沉吟了一下,道:“是冲着那个位置来的。如今冲着我来的姚念念已经失手了,蒙古人只会随着另一派人的命令行事,而那一派人要做的,无非是等一个机会,现在,那个机会来了。” “机会?”柳儿仍是有些不解,暗三却好似从她的话中听明白了什么,面色顿时微微变了几分。秦安安没理会他,转身朝书房走去:“暗三,最近朝中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你进来与我说一说吧。” 当天夜里,纪凌尘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平日里秦安安也早已休息了,今日屋中灯还亮着。纪凌尘回屋后微微愣了一下,随即走到她身边,轻声责备道:“怎么还不睡?” “等你,有事情要与你说。”秦安安抬起头来,纪凌尘又是一怔,秦安安的面色竟是显出了几分疲惫来。这对于她来说很是罕见,纪凌尘没有走开,顺势在她身边坐了下来,问道:“出什么事了?” 秦安安就将暗三与她说的事情又与纪凌尘说了一遍,纪凌尘听完后,蹙起眉微微思索了一会儿,才道:“我知道了。” “不,我要说的不是这个。”秦安安拉住他的袖子,看着他道:“阿尘,这么说有些奇怪,可是我心里就是有一种直觉……我怀疑,忆霜就是季军零的底牌,可能就是那个假姚念念的上峰。”话音出口,秦安安自己也是在心中松了口气,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这个念头。这么多年,忆霜根本没有做什么事情,秦安安猜不透她的用意,可如今暗三的一句她与蒙古可能有关系,就仿佛打开秦安安脑中大门的钥匙,无比自然的,她就出现了这个念头,秦安安突然想起来那个换脸术、火药都是现代的东西,可是却有人能做出来,那会不会有其他的穿越者存在,作为一个穿越者,她的直觉告诉她,她一直以来困惑不解的地方得到了解答,“我她也是穿越者,所以她才会知道火药这回事,换脸术在我们那里是一种手术就可以做到的,我怀疑她是一个军人,或者是间谍、杀手之类的,要不然不会对这些东西这么熟悉,我就不清楚。”。 纪凌尘看着她,没有说话。秦安安一看他如今淡定的模样,皱眉道:“你不相信我?这个念头的确很是荒谬,可我也不是只靠直觉做出如此推断来的。今夜里我一直在回想,我们之前遇到的事情,还有你之前给我讲过的季军零的事情,结合暗卫查到的大姨娘的出现时间,正是差不了多少。而若是与蒙古人有关联,又让蒙古人即便过了许多年不见仍能听从于命令的,前蒙古公主的这个地位绝对做得到。” “我并非不信你,”纪凌尘唇角勾了勾,道:“我也在怀疑她。” 秦安安一怔,道:“你早就知道了?” “只是怀疑罢了。”纪凌尘答道:“这么多年,蒙古人对我穷追不舍,我也试图找出当年的琦曼,却一无所获,”纪凌尘叹息一声:“只是最近才有了头绪,我也没有想到,她竟然会躲到林府里。” 堂堂一名蒙古公主,美貌无双,却在林府里做了一名不受宠的侍妾。容貌固然可以伪装,可是几十年如一日的性情伪装,就未免有些太可怕了。 秦安安仔细的看着纪凌尘,蒙古人毕竟是心头之患,每个人心中都有要背负的东西,纪凌尘背负的是今生的血债。这是他的宿命,毕竟纪凌尘到如今这个地步,全是由季军零一手造成,不过眼下看来,纪凌尘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神色平淡,依旧很是冷静,秦安安的心就放了下来。她想了想,握住纪凌尘的手道:“这样一来便知道了背后之人是谁,我想他们很快就就要动手了,如今我们在暗他们在明,总归讨得了好处。这一次,我帮你报仇,如何?”她有心想要纪凌尘高兴一些。 纪凌尘忍不住就笑了,摸了摸她的头发,道:“好。” “不过还是有些奇怪啊。”秦安安疑惑道:“我看出来了,蒙古人如今分成了两派,一派是假姚念念,这些人初到霖城,尚且还对霖城有颇多不熟悉的地方,所以才能被京兆尹的官兵追捕的无处可逃。而大姨娘则是另一派人,她常年潜伏在霖城,早已掌握了霖城的许多地方,所以才能这样顺利地将假姚念念救出去。这两人的目的又各自不同。大姨娘只怕是冲着江山而去,那假的姚念念弄出暗六和知春一副戏来,看着是要你我离心,可我怎么觉得,她是在针对我?我与她有何深仇大恨?便是恨屋及乌,也该先恨你才是。” 话音刚落,她便看着面前的纪凌尘神色有些古怪,登时心中便一动,抓着纪凌尘的袖子道:“这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不会又是你从哪里引来的桃花?给我添的新麻烦吧。”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秦安安怒视着纪凌尘,几乎要把他生吞活剥了。 “咳咳。”纪凌尘顶不住这样的压力,轻咳两声,若无其事的起身开口道:“嗯,我去沐浴。” 然后那夜,秦安安最终还是从纪凌尘嘴里套出了话,原是当初纪凌尘初次接任将军之职的时候,便深入蒙古与当时的蒙古余孽周旋,那时候的蒙古头子是蒙古国被灭之前的王弟,蒙古一片草原,加上沼泽遍布,一不小心便会身陷囹圄。并不适合大范围的正面抗敌,当时的纪凌尘正是少年英武,无所畏惧的时候,直接单枪匹马的只身深入蒙古,将那蒙古头子斩于马下。这其中必然付出了凶险的代价,但是纪凌尘是一个注重结果的人,结果是他成功了。 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初出茅庐就有如此大的能耐,当时在蒙古人嘴里已然是十分恐怖的。而纪凌尘本身生的俊美无双,性子又冷清神秘,自然也吸引了一人,便是蒙古国的圣女:丹真。 丹真是蒙古国的圣女,纪凌尘那时候大约也才十四五岁,丹真就更小了。两人分明是处于敌对位置的,丹真却是对纪凌尘有了其他的感觉。这本是一件平常的事情,纪凌尘在同龄人中,实在是显得太扎眼了,丹真身为圣女,过的日子本是清心寡欲的,乍然间见过英武俊美的少年,自然会生出爱慕之心。不过蒙古过一向对圣女保护的很好,同蒙古公主不同,蒙古公主是皇室的公主,蒙古国的人维护她,是维护整个国家的脸面,维护圣女却是维护整个蒙古的信仰。 只是圣女一生也无法与人成亲生子,注定是孤独一生的存在。而丹真表达对纪凌尘好感的办法是:穷尽一切的追杀。这与蒙古人极强烈的占有欲似乎很是相像,纪凌尘带着蒙古头领首级回京的时候,丹真曾派了几十名高手一起围杀纪凌尘,试图将他带回来,便是做一个傀儡或者是禁脔也是好的,而那一日纪凌尘将几十名高手一一击杀,身负重伤赶回霖城的途中。 最后兜兜转转却又绕回了丹真面前,秦安安瞪着他,原先姚念念对纪凌尘虽说没有表示出什么特别的意思,可因为有皇帝的心意在前,总是一个情敌的身份。而且初次与真的姚念念相见的时候,秦安安觉察出了那女子心中的波澜,对纪凌尘未必就是没有心思的。如今姚念念死了,却又来了个丹真,追朔起来也是多年。想着这么多年纪凌尘都被一个女人觊觎,秦安安的心情的确是不怎么愉悦。她道:“你果真是招蜂引蝶的祸害。” 纪凌尘微微一怔,神情便是有些无奈。这哪能怪他,他那是冷心冷清,倒也不曾觉察出丹真的心意,后来便是觉察出丹真的心意,在他眼中也是什么都不是。人生大约是很奇妙的,纪凌尘自己也没想到会从小就对秦安安情根深种,别的人再也入不了眼,丹真就更不能想到了。女子心中的嫉妒心从来都很可怕,若是纪凌尘对所有人冷淡,丹真在纪凌尘这里碰得钉子或许算不了什么,可有一日出现了一名女子,得了纪凌尘的宠爱,丹真发现纪凌尘并不是一直以来只会冷漠的待人,心中必然是会受不了的崩溃。 “难怪她一直叫我王妃那么的不情愿……”不等纪凌尘答话,秦安安又自顾自的说起来:“原是介意我这个王妃的身份。此处可见此人并非善于隐忍之人,至少在感情方面难以隐忍。虽然也很擅长利用人心,譬如那日利用知春和暗六达到的目的,可对于自己的情绪还是极难把握。这或许是同她本身所处的地位有关,高高在上的圣女,周围人待她百依百顺,哪里还会遇到什么挫折。”秦安安如是分析着。 在博弈的过程中,一个隐忍的对手显然来的更为可怕。秦安安和纪凌尘算是隐忍的人,那是因为有了坎坷的经历,秦安安则是因为前世的遭遇,而且年少的时候经历过被忽视的痛苦。季军零的隐忍做的也是很好的,对于一个天之骄子来说尤其不宜。这丹真也是如此,身为一个女人,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是她最大的弱点,这么一比较,那个蒙古公主就要恐怖的多。蒙古公主是蒙古国的公主,自然也是从前过着金枝玉叶的生活,可她愣是隐姓埋名改头换面藏在林府,成为一个并不受宠的大姨娘,这本来就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做了这么多年还毫无破绽。而她的毫无破绽就是最大的破绽,即使是秦安安和纪凌尘,在这一点上也忍不住有些惊心。 她在这里仔细思考着蒙古公主的事情,纪凌尘却见她一直蹙着眉头没说话,以为秦安安是在介意丹真。纪凌尘平日里再如何稳重,在面对秦安安的时候总是有些束手无策,他不如暗六那般惯会哄人开心,瞧见秦安安不高兴心中就有些紧张。略略一想,才伸手按住秦安安的肩膀,道:“杀了她如何?” 秦安安:“……”这也太快了,她还什么话都没说呢。若是丹真此刻知道了纪凌尘的这番话后,怕是又要嫉妒的发狂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五十五章 她没说话,纪凌尘就只当她是默认了,当下话也不说就凑近捏住她的下巴,秦安安一怔,倒是没想到他这样做,纪凌尘就一下吻了过来。 裴子画说过的,女人总是心软的,若是好话也哄不了,便只有亲一亲了,亲的越用力,大约也就越好了。 纪凌尘这强势的攻势直将秦安安的话都堵了回去,始作俑者见此还十分满意,果真,裴子画倒是没有骗人,这个法子真的不错。 ……。 霖城中某处不起眼的宅院中,此刻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不同,奴仆在院子外小心的扫洒,做绣活的做绣活,看上去和有些小富之家的生活一样滋润。只是若是此处有高手,细心观察的话,便会发觉这些下人似乎又不是那么简单。 屋内三人,正座上的高位上坐着的女子模样有些憔悴,容貌也只是普通,不过即便是普通的面貌,此刻看上去又有些不同。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林府的大姨娘忆霜,或者说是,前蒙古国公主,梦姑。 若是此刻有林府的人见到忆霜,必然会大吃一惊。容貌仍旧和以前一般无二,可那气质竟好似活脱脱变了一个人般。一副普通的容貌,可面上的神情却好似会勾人,一举一动皆是魅惑,然而魅惑中又含着一丝说不出来的阴冷,和往日那个和气不爱说话的忆霜判若两人。 “姑姑,接下来当如何?”坐在蒙古公主右下首的女子问道。这女子声音显然更年轻,露在面纱外的一双眼睛灵动无比,只看一眼似乎就娇媚的能滴出水来。她穿着一身红衣,浑身上下自有一种神秘的美丽,不过这美丽中却是让人感觉危险得多。 “不必心急。”蒙古公主慢慢道。 “姑姑说的不错,可姑姑惯会忍耐,十几年如一日的呆在安平朝的霖城中,怕是已经忘了蒙古国公主的身份。然而如今我们回来,是为复仇而来,怎么能如过街老鼠一般被人追的狼狈逃窜,我蒙古国的脸面又往哪里搁?”这番话说的似乎是没有什么,可仔细一听便不难察觉到其中带着的刺。 蒙古公主没有说话,坐在丹真下首的面具男子季军零却有些忍不住了,他不安的看了一眼蒙古公主,才慢慢道:“公主可有筹谋?” 蒙古国对蒙古公主是什么心思,安平朝固然是他们的仇人,当初灭了蒙古国的元凶,可追其根本,一切都是蒙古公主造成的。若她不去招惹太上皇,如今蒙古国又何止如此。当初安平朝的皇帝下令灭掉蒙古,固然是为了扩大疆土,可更为重要的原因,恐是是为亲人报仇吧。 蒙古公主对于蒙古国来说,说是祸害也不为过,蒙古人对她颇有微词,可这么多年,蒙古公主都消失不见,自然也没什么说法。丹真是蒙古公主的侄女,若非蒙古公主,如今她仍旧享受着皇室的待遇,可如今蒙古国灭,她只有做一个终身不嫁的圣女,虽然地位高,可日子单调乏味,丹真对蒙古公主心中又何尝没有怨恨。 更重要的是,如今两人在霖城中,就相当于蒙古国有了两个主子,手下的人应该如何差遣,这头又是谁,必然有一番揪扯。论起资历,自然是蒙古公主为如今蒙古主子才是,可这么多年来,手下的人都听从丹真的差遣,若是就这么让给蒙古公主,丹真心中有如何甘心。 季军零看的清楚,蒙古公主深不可测,丹真却绝不服输,可如今的关头,却万万不是起内讧的时候,所以他出声缓和了两人之间暗地里的锋芒,问起蒙古公主的部署。和丹真不同,丹真性子到底是随意了些,此番上霖城来,虽然说着是要安平朝付出血的代价,可她的心思一直在那个人身上。而蒙古公主,一开始的目的就没有变过,那个可怕的目的,要整个安平朝付出血的代价。 “安平朝人脑子鲁莽,惯会自作聪明,前些日子你们被人借刀杀人,伤了自家一局,”蒙古公主缓缓地说道,丹真的神情一变,姚念念的身份被揭穿,在霖城中四处逃窜是她的耻辱,蒙古公主就是在狠狠地羞辱她。蒙古公主继续道:“这一次,就由我们借刀杀人,”她微微一笑,眼中目光似乎很是愉悦:“不对,应该说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蒙古公主说完这句话后,就起身走出了屋子。待蒙古公主走后,丹真才狠狠地握住拳心,咬着牙道:“什么东西!” “圣女慎言。”季军零道:“紧要关头,凡事尽量克制。”他说的简短,相信丹真也能听懂。 丹真冷哼一声,表情虽然仍旧有些不甘心,却是顺着他的话道:“自然。” …… 与此同时,京都中,作为藩王质子的安郡王静静的把玩着拇指上的扳指,同前几日的焦躁不同,此刻的他一脸气定神闲,竟是说不出的悠然,好似早已成竹在胸。一边的幕僚静静的坐着,直到侍卫飞快来报:“郡王,信已经送到宫中。” 安郡王动作猛然一顿,一下子坐直身子,只叫了一声“好”,目光陡然间变得有些兴奋,这在一向克制的安郡王身上表现的极少,好似心中筹谋许久的事情终于完成了一般。 “恭喜郡王。”幕僚起身作揖道:“此次一出,必然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连连作战,大业即可在望。” 安郡王挥了挥手,面上又恢复了平静,可即便如此,眼角眉梢还是止不住的流出些得意来:“处于被动,让对手掉以轻心,再攻其不备,有万全准备,景王又如何,还不是无可奈何。” “郡王英明,早早的与蒙古那帮人划清关系,如今利用他们牵制景王府的目光,景王如今着力蒙古,皇上这边已经得手,无暇顾及朝政,郡王大可放手去做。”幕僚适时的称赞。 安郡王摇头道:“蒙古人野心极大,也想与我分半杯江山,蒙古不除,日后必成心腹大患,倒不如替我做饵,引了景王府的注意,如此一来,两虎相争,两败俱伤,于我正是有利。” “只是郡王,”幕僚微微犹豫了一下:“宫中那边,皇上恐怕留了后手,皇上天性狡诈,怕是没有这么容易上当。” 安郡王微微一笑:“这是自然,若非有完全把握,我又岂敢做到这一步。如今事情都在照我的计划一步一步走,足以说明他并未发现,将目光放在外头,笼络大臣的身上本就是愚蠢。这条流血的争斗,终是要在宫中解决,而最后能做主的,只有民心一个。舍本逐末,皇上这是犯了大忌。”安郡王还有心思在此教训皇上的漏洞,以他谨慎的性子来说,如今大约也是有了十足的把握,自信的狠了。 “如今,只等着结果就好。”安郡王道。 ……。 这一日,皇帝如往常一般上朝,这些日子,皇帝上朝的日子越来越短,批阅奏折的时间也越来越长,积在御书房的折子越来越多,群臣中也有开始郁闷的,纷纷猜测皇帝这是出了什么问题。可有人想要从皇帝身边的董修仪嘴里打听消息的时候,得到的消息却是皇帝一切安好,并无什么问题。 另一个能挨近皇帝身边的宠妃穆惜柔是个冷美人,自然是不指望能从她嘴里打听出什么消息了。可董修仪越是如此说,群臣的猜测就越是泛滥,不过至少在表面上,前朝还是一片平静的,只有在宦海沉浮多年的老臣,才能从其中敏锐的嗅出一丝不同来,预感到即将有一场巨大的暴风雨席卷整个安平朝。 于是这一日,安平朝的暴风雨骤然而至,将几十年平静的日子喜欢悉数打乱,一来就是掀起了一阵巨大的风浪。 皇帝,一国之君,在上朝的时候,正听着礼部尚书上折子的时候,从龙椅上一头栽了下去,昏迷不醒,至今还未醒来。大医院的所有太医全部出动,如今也是束手无策。 朝廷一片哗然,在这个内忧外患之际,外头又有蒙古人混进霖城,如此紧张的时候,一国之后是敌军的血脉,一国之君竟然也倒下了,更让人恐慌的是,这个一国之君不知道何时才能醒来,看见太医院那些太医面上沉重的表情,所有的大臣不约而同的心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若是…。不能醒来呢? 那这安平朝的江山,怕是要就此打乱了。 朝臣不敢将此事到处说道,即便是亲眷也不能说,但凡是有可能造成百姓一丁点恐慌,让人知道安平朝皇室岌岌可危的现状,就可能带来无限的隐患。所有的朝臣那一日回府后,都开始认真的思考接下来的路该如何走,若是皇帝就此不醒,安郡王和景王之间势必要发生一场恶仗,而这一场恶仗中,押上的是自己的身价,得到的是数不尽的荣华富贵。京城中的官僚们纷纷开始商量筹谋,宫中却是在一片低沉中显出了一种细小的混乱。这种混乱和慌张被各种各样的宫规硬生生的压了下去,可即便如此,恐慌的情绪还在飞速蔓延。皇帝的倒下,意味着一个时代可能就此结束,新的时代也许要重新开始。 可,太子还太小,储君还不祥。 这才是所有恐慌的根源,每一次夺位之间的争夺,到了最后无不熟踏着无数人的尸骨血流成河,百姓们可能看不到,可宫中人讳莫如深的,那些可怕的场景会深深的植入每一个宫人的心中。 太医院的太医们束手无策,懿德太后大怒,下了拼死令也不成,关键时候还是纪凌尘得知了此事,向懿德太后建议或许可以找金陵圣手夏青来。夏青和纪凌尘是好友,懿德太后让人请夏青进来,夏青倒是来的很快,在看了皇帝的病情之后,在懿德太后期待的目光中却是摇了摇头,只说了八个字:“中毒已深,药石无灵。” 药石无灵,此话一出,便是宣布了皇帝剩下的生命也许没有多久了。中毒?懿德太后却是抓住了这话的关键,皇帝从哪里中的毒。让人将宫中里里外外都查了一遍之后,却愣是没有查出是哪里来的毒,而见多识广如夏青,也看不出这毒究竟是什么来头。毒中的太深,毒性又凶猛,他没有时间,也没有手段去救了,恐怕在他找出那毒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之前,皇帝便已经没了性命。如今好歹是用药吊着,可那也不过是一时的办法,总归是没有办法的。 懿德太后大怒,当着太医院族所有太医的面便说了,要是皇帝就此驾崩,后宫中的所有女眷要全部殉葬。这就是皇室的残忍了,生前这些女子可能过的锦衣玉食让众人羡慕,可事实上,她们只是皇帝附属的一样玩意儿,皇帝死了,她们的命也没有活着的必要。 懿德太后是当着太医的面说得,可即便如此,宫眷中的女子们还是意识到了什么。她们不是第一日进宫,前朝也不是没有妃子陪葬的规矩,皇帝这么突然的倒下去,后宫中立刻就弥漫起了恐惧的气氛,每个人都惴惴不安,几乎是第一次这样同心的祈祷皇帝能早日安康。 在这一众慌乱的宫眷中,却有两人不同寻常。一人便是穆惜柔,穆惜柔自然就是冷美人,平日里对什么都漠不关心,便是皇帝的宠爱也不能让她的脸色好看一些。另一个就是董盈儿,董盈儿进宫以后心情温和稳重,有些过于老成。这两人不如别人慌乱,倒也情有可原。 只是如今的平静,到底又能掩饰的了多久呢?所有人都知道,山雨欲来风满楼。 而此时的南苑,纪凌尘正坐在桌前,一笔一划的练着字,即便是到了这个时候,他竟然还有心思练字,若是别人瞧见了定然会很是惊讶。可令人惊讶的并不如此,由字观人,纪凌尘的字写的很稳,显然,他根本没有受到皇帝倒下这件事情的影响,他一如既往的平静,平静的,就好像早已经料到会发生这件事一般。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五十六章 “王爷,安郡王如今正蠢蠢欲动。”暗一道:“此事是他所设陷阱,如今方一开局,势必要开始攻势,郡王如何解?” 皇帝的毒是安郡王让人下的,这几乎是不用怀疑的事情,纪凌尘心知肚明,对于这个安郡王,有了这一段时间的了解,他可以说比皇帝还要理解安郡王的多。这个温和淡然的质子心地就是如此残忍,云淡风轻的就使出了这一招弑兄。皇帝倒下的猝不及防,可是这个毒,却是在很早之前就下了的。 安郡王以为这样就掌握了主动,在皇帝还没有明确能接管江山人的时候,乱中取胜,或许这是安郡王的战术,可对于纪凌尘来说,顺其自然,也是他的战术。安郡王狠辣,纪凌尘也不傻,譬如,他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皇兄被安郡王下毒至此吗? 暗一跟了纪凌尘这样久,本来也是暗卫出身,有些事情自然心中也能隐隐猜得出大概。诚然,安郡王这一手来的突然,由他把握着事情的控制,或许看上去是占了上风。可暗一知道,事实上不是的。 李公公从皇帝的寝宫中走出来,有些担忧的看了里面一眼,皇帝的身子一向比较健康,怎么会突然就倒下了,这里面肯定还有蹊跷的,可是现在唯一信得过的景王被你困在霖城,这天是又要变了啊。 宫中皇帝病重的事情在前朝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可这事到底还没完,紧接着的事情接二连三,李公公失踪了,作为皇帝身边的大总管,李公公一直负责皇帝身边的饮食起居,他是对皇帝最了解的人。李公公的失踪,连懿德太后也惊动了,值夜的守卫说夜里并未见人出去,李公公必然还在宫中。 几乎将整个宫中都掀开了一番之后,终于有人在景阳宫后面的枯井中发现了李公公的尸体。尸体身上没有别的痕迹,甚至还从李公公的身上搜出了一封遗书,李公公是投井自尽的。一名大太监如何就投井自尽了,李公公的遗书只琐碎了表达了对不住皇帝,没能陪着皇帝一直走下去。可有心之人却猜测,李公公是看皇帝已经命不久矣,心中忧思过甚,终于恐惧至极,投井自尽。 虽然这话说的有些不可思议,倒不是全无可能。身为大总管,与皇帝的命运自然是息息相关,仵作已然检查过了,李公公就是投井自尽的,早不发生晚不发生,偏偏在皇帝病重的时候发生,不是此事又是何事呢?最重要的是,除了这件事,大家再也找不出来能让这名大总管自尽的原因了。 李公公毕竟是宫中的大总管,不仅伺候过太上皇,在新皇登基期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李公公身边已经没有别的亲人了。倒是底下的一个小太监自告奋勇,说自己是李公公的义子,愿意为李公公办理丧事入殓。如此有情有意的小太监,倒是颇得上头赞赏,于是李公公的财富银两,顺理成章的便成了小陈子的,小陈子也因为此事得了看重,倒是颇有些大总管昔日的模样。 李公公的事情传到秦安安耳边时,秦安安正在与管家说账册的事情,因是暗卫来报,所以也并没有避开管家。李公公的死不可谓不突兀,秦安安这厢想着,猛然间发现管家竟也是一脸恍惚的模样,这在一刻钟前还十分精神的与秦安安讨论账册中的问题的管家猛然有些失神,倒是有些奇怪。秦安安仔细的看着他,竟从管家的眼中发现一丝忧伤。 忧伤?秦安安眸光一动,出声提醒道:“管家?” 管家猛然回神,似乎刚刚才发现自己失神,一时间竟是有些不知所措,随即有些慌乱道:“这……王妃,老奴失职。” 秦安安微微一笑:“不怪你,乍闻宫中惊事,一时有些回不过神也正常,我方才也被惊着了。管家失神,似乎也在想着此事,不知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管家干笑了几声,正想要说自己才疏学浅哪里就分辨的出这其中的门道,可对上秦安安的目光却是说不出来了。秦安安的目光如往日一般,温柔中带着锐利,几乎要将人审视穿透一般。她似乎早已看出了自己的不对劲,也敏感的把握住了,如今不过是问出来了而已,在对人心的揣测上,没有人比自家王府的王妃更出色。 管家正了正神色,收起方才的尴尬之色,一瞬间竟像换了一个人般,道:“李公公在位多年,大风大浪都见过,断不会因为一时之事而就此自尽。留下一封遗书,却都是无关大雅的事情,实在破绽百出。老奴斗胆猜测,李公公并非自尽,而是被人杀害,伪装成自尽的模样。”他说这话时,语气中虽有克制,还是不由自主的流出一丝愤怒来。 秦安安颔首,轻声道:“不错,那管家以为,他是被谁所杀?” “李公公做到大总管的位置,心思圆滑通透,平常人自然骗不过他,唯有亲近之人方可下手,这亲近之人既然能让李公公毫无防备,必然是朝夕相处之人,已经得了他的全部信任。李公公是死于自己人之手,毫无疑问!” 管家这番话说完,秦安安倒是没什么表情,身后的知春和柳儿却是有些惊讶,在她们二人眼中,管家不过是个有些年老的半老头,谁知道今日一番话却是有理有据,不知道为什么,竟与往日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 秦安安却不意外,他听纪凌尘说过这个管家,当初的风度翩翩探花郎,能在最风光的时候急流勇退,又有隐忍的决心和耐力,本身就是个有大智慧的人。只是秦安安却也看出来了,管家在提起李公公的死讯之时,目光中着实有些波动,几乎已经是掩饰不了了。显然,他同李公公或许有什么渊源,不过世上每个人都总有些秘密,又何必要探究个明白呢?只是管家的分析与她不谋而合,倒是让她心中的想法更坚定了一些。 “你说的不错,能将李公公也暗算到的,必然是极端亲近之人,甚至于可能在李公公身边潜伏了许多年。如今贸然出手,皇上病重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这或许是一个信号。”秦安安道。 “信号?”管家皱了皱眉,问道:“王妃是觉得他们要动手了?”这时候的管家,俨然是与秦安安在商量接下来的对策,哪还有平日里不靠谱的模样。 “不是动手,李公公死的突然,我以为他的死太过突兀,而在这时候要置他于死地,必然是有着特殊的原因。若是动手,大可不必从一个总管身上下手,所以李公公的死,肯定是由于他自身引起的。他在某个方面出了纰漏,最终害死了他自己。”秦安安沉吟道。 管家也跟着思索了一会儿,似乎觉得秦安安说的极有道理,看着她开口:“不过王妃,他能出什么纰漏?又有什么纰漏是让他最后送了命去的?” 秦安安微微一笑:“如今宫中最紧张的事情是什么?” “是……是陛下病重。”管家答道。 “那么,李公公的纰漏就出在这里了。他是大总管,但终其量是和陛下密不可分的,所以他之所以送了性命,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皇上。而一个总管的最大价值在哪里,就是因为他是最贴近皇帝身边的人,可能知道皇上的许多秘密。这样一来,事情便显得很是简单了。李公公知道了皇上的某个决定,而这个决定无意中被人知道了,然后,他就被杀了。” 管家听得心中不由惊叹,单凭李公公死去的这件事情秦安安就能推出如此之多,他不由的有些失神,一直以来,秦安安表现的都是一副傻白甜的性子,没想到真的到事情上,还真的有自己的独到见解,而且这分析的论断不可谓不准确。如今局势如此混乱,秦安安却还能如此淡然的分析,冷静的指出其中的疑点,在最近这些渐渐开始弥漫起的慌乱气氛中顿时烟消云散,管家心中陡然就生出了一股勇气来。 他顺着秦安安的话思考道:“王妃的分析的确不错,可是皇上的什么决定会导致李公公的死去?让下手的人如此迫不及待的就动手,甚至于连李公公的尸体都做得破绽百出。事实上,他完全可以做的更加精密一些,这样看着,倒像是有些急不可耐之下顾不上别的。” “能让人下如此狠手的,必然是江山大事,夺位迫在眉睫,陛下倒下之前却还没有立下旨意,如今太子尚且年幼嗷嗷待哺,连皇后都被软禁,我们又在霖城,那么能在皇兄病重期间,执掌政权的那个位置只怕就是他们所谋了。百官对陛下的伤情心中各自猜测。陛下若是此时立刻有了旨意立下一位摄政王,所谋之人必然会心急如焚。李公公大约是透露了陛下的意图,而另一位与此无缘的人,这才会狗急跳墙。”秦安安道:“而皇帝断然不会立安郡王为代政之人,所以,背后之人只能是安郡王。” 秦安安的眼光一向不错,尤其是在远见方面,几乎是说什么中什么,管家自然没有怀疑的意思,便应声道:“如此一来,在此刻这样的情景下,安郡王就会趁着陛下的意图表现出来之前扭转局面……。” “弑君,改命。”秦安安冷冷道。 在皇帝表现出意图之前杀了他,或者是让他再也无法表现出其中的意图,然后假装圣旨,这便是一个契机,在眼下看来,似乎这就是安郡王唯一的出路了。 管家显然也被秦安安吐出的这几个字惊在原地,竟是一时间没有说话,夺位之事从来腥风血雨,断没有什么和平安乐的情况下就完成的。可是单单现在只听秦安安这般说,便已经感到了凶恶扑面而来,或许在未来的一段日子里,京中暗流汹涌,步步惊心。 秦安安微笑道:“不过眼下还没有那么糟,管家,你先出去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做,晚点回来,我会与纪凌尘说明此事,总归是有法子应对的。” 管家没有说话,默默地退了下去。如今景王府不是纪凌尘一个人在撑了,现在的景王府还多了一个王妃,交给他们吧,管家想着。 管家走后,秦安安面前的微笑却是收了起来,她慢慢地沉肃了脸色,显得并不如方才一般胸有成竹了。知春和柳儿看着,心中吃了一惊,知春迟疑的问道:“王妃……可是有什么不妥?” “不妥,”秦安安垂眸:“自然不妥。” 知秋见状,也问道:“既然安郡王的计划已经被看穿,只要不让他得逞就是,王妃怎么如此忧虑。安郡王性情虽然隐忍,却实在是有些自作聪明,并非是真正的聪明人,王爷还未回来,此事必然不会如此糟糕。” “最聪明的人自然不是安郡王,”秦安安冷笑一声,笑容显得有些冰冷:“季军零才是最聪明的人。”她没有说下去了,知秋几个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夜里,纪凌尘回来的时候自然又是深夜,秦安安正坐在床榻边缘靠着毛毯翻书,只是翻得漫不经心,连纪凌尘走近的脚步声也不曾听见。纪凌尘顿了顿,一直走到她面前,想了想是,伸手拍了一下她的额头,道:“怎么还在百~万\小!说?” “等你回来。”秦安安把书随手扔到一边,纪凌尘方从外头回来,身上还带着夜里寒露的凉气,有些微微的湿润,而灯火之下面目俊美无俦,几乎是如那些古朴卷轴上走出的清冷仙人一般。无论什么时候,这个人总是如此光鲜,即便他不爱华丽,总是穿着最冷淡的颜色,也不能将他的半分光彩夺走,好似只要站在那里,就会忍不住吸引别人的目光似的。 秦安安轻轻叹息一声,纪凌尘敏感的察觉到她的不对,便没有立刻去沐浴,而在秦安安的身边坐下来,关切道:“怎么了?” “你……。”秦安安迟疑了一下,才问道:“想当皇帝吗?” 纪凌尘微微一怔,似乎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个,一时间竟有些怔忪,随即便蹙起眉,问道:“今日你见过什么人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五十七章 秦安安瞧见他如此模样,倒是笑了起来:“你担心的人如今在宫中伤病不起,如何能与我见面。你大约担忧的太过了。”上次皇兄在景王府不请自来,秦安安站在门口听完了一席话,这才得以知道了皇兄一直隐藏的秘密,原来皇兄还想着把这个位子给阿尘坐,被阿尘坚决的拒绝了。如今阿尘如此紧张,自然是因为想起了上次之事。纪凌尘闻言,眉头却没有松开,只是若有所思的盯着她,道:“我从未想过那个位置。” “若是……有人逼迫你,你当如何?”秦安安问道。 “与我何干?”纪凌尘反问。他语气淡然,却有一种不可反抗之势,有人逼迫,与他何干,这世上的事情,他喜欢便做,不喜欢便不做,从来没有人能逼迫的了他。 秦安安沉沉吸了一口气,突然道:“皇兄如今人事不省,安郡王贸然动手,只能说明一件事情,皇兄有心重新选择新的退位人选,或许这个人选的事情早已定下了,安郡王乍闻此事,所以才要将其中线索斩断。” 朝中风雨骤起,夺位迫在眉睫,多少大臣亲自站队,可只有秦安安和纪凌尘知道,那个人,皇兄那个人根本就没有想过将江山交到安郡王和小太子手中,他想要坐上这个位置的人,一直都是纪凌尘。他暗中注意了纪凌尘这么多年,保护了他这么多年,或许是因为愧疚,或许是因为本身这个江山就应当是太上皇不正当的谋划来的的,可更重要的原因是,他一直把纪凌尘当做是未来的储君。 “我志不在此,”纪凌尘抱了抱她,许是安慰的意思:“我不会如他所愿。” “我知道。”秦安安趴在纪凌尘的胸前,男子身上传来好闻的青草般甘冽的气息,还带着些更深夜露的微微寒意,却觉得无比安心。她道:“只是你要知道,皇兄或许早已料到了今日,我想,他有意要你当皇上,一定会在某个地方做好准备,让你坐上这个位置,而最重要的东西,最重要的依靠,就是——圣旨。” 也许纪凌尘和皇兄之间早就有了计划,这次所谓的皇上病种并不如传言那么严重,要不然阿尘也不会这么坐得住,他对皇兄的一片赤诚之心秦安安还是十分肯定的,可纪凌尘却没有她想得多,也许是女人天生的第六感,她总是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这件事情的背后并没有那么简单,纪军零这个人的存在也是一大变数,而蒙古公主到底在曾经的恩怨中扮演什么角色,为什么纪凌尘的奶娘竟然丝毫没有提及此人,这些都像是一把悬在头上的刀,让这阵子的秦安安辗转反侧,难以安心,况且古代传信艰难,京城中的情况到底如何谁也说不清楚,万一皇兄真的........。 如今事情演变成这样,皇兄要在之前就立下圣旨,秦安安几乎可以确定,安郡王的人已经得知了这个消息,并且知道圣旨上的人选并非自己,是以才会如此果断出手,他们要将皇兄扼杀,然后顺利成章的,用自己的方式登上那个位置,加上小太子还不谙世事,挟天子以令诸侯,轻而易举。 “他杀了李公公,或许是想要找个人代替李公公的位置,找出那份圣旨的秘密。”秦安安轻声道:“我想不仅是圣旨,以皇兄的心思,应当再暗中也嘱咐了心腹大臣,必要的时候,站出来帮助你继位。”太上皇的子嗣凋零,仅有的几个适合人选就那么几个,对比纪军零、安郡王这样的谋逆之臣,如今的纪凌尘则是最好的人选,那么这个时候的纪凌尘则会处于风口浪尖,所以才会让阿尘来霖城,皇兄逼迫纪凌尘是一回事,却还是要尽自己的努力保护他的性命。 “我会找出圣旨。”纪凌尘轻声道:“然后烧毁,不会有人知道。” 他烧的并不只是一份圣旨,还是他未来的一种人生,他的帝王之路。秦安安突然间有些心酸,本不该如此的,也许自己没有穿越到这个朝代,那么纪凌尘是帝王之命,是不是在自己没有参与的某个平行空间,他坐拥了安平朝的江山,可是今生她蛮横的改了他的命运,他不再是一名帝王了。 可那又怎么样?她不想放手,如果纪凌尘想当皇上,她就放他走,如果不想,就是拼了这条命,她也不会让那些人得逞。护住自己想要的东西,这才是她活着的意义。 纪凌尘看出了秦安安的异样,唇角微微扬了扬,吻了吻她的前额道:“不用担心,交给我吧。” “好。”秦安安笑起来:“交给你了。” 夫妻两人又说了些话,纪凌尘这才起身去沐浴了,他没有看到的是,在他转身之后,秦安安面上的笑容凝结,似乎下了某个决定。她缓缓地,自言自语道:“既然你不想要做皇上,那我自然也要为你做到,一直以来我都是站在你的身后,这次就让我保护你。”她垂下眸,低声的说:“交给我吧。” ……。 这一夜,景王府中还有一个人,他站在王府花园处的一处僻静的角落,面前放着一个巨大的铁盆,铁盆中不时地窜出些火苗,还夹杂着一些或暗黄或焦黑的纸钱,他在为某个人烧纸钱。 寒风瑟瑟的吹过来,虽然是初春天气,夜里总是有些冷的,可这人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长衫,就如同书院中最为普通的学子穿的一件青衫。此刻他坐在地上,铁盆旁边还有一壶酒,两个酒杯,只是只有一个人。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管家,他看着跳动的火苗有些出神,似乎在怀念着什么,突然又飒然一笑道:“老李,我说你也太蠢了些,都混到这个位置了,怎么还会着了别人的道?看吧,这下好,我还没找你喝酒,你就自己先走了,我这一个人喝闷酒,多寒颤。”他说的似乎有些好笑,面上也带着些笑容,好似并不悲伤的模样,可就是在这微笑里,却又多了几分寂寞和心酸。 “当初咱们仨,你,我,主子,可是京城中的一道风景。哎,虽然你是个太监,不过长得倒也不错,虽然不及与我与主子,咱们仨出去的时候,多少姑娘回头。哎,要不是你是个太监,那还真是可惜了。”管家自言自语道,似乎是觉得自己说的极为有趣,竟是不自觉的笑起来。他的目光透过面前跳动的火苗,似乎看到了久远之前的事情。 管家竟然是轩辕明玉的人!那个时候,轩辕玉明还是翩翩公子哥,他是俊美探花郎,小李子虽然是个太监,可胜在性情机灵讨喜,模样生的也清秀。轩辕明玉虽是主子,却从来对他们宽容,出去游玩,总会将他们两人都带上,三人欢快得很,大约就像那说书先生嘴里的三君子一般人人平等。 的确是平等的,所以当初太轩辕明玉传来之时,小李子和管家都是真切的伤了心。只是管家选择了辞官归隐,他要守着自己这个好友的拼命保护的人的唯一血脉。而小李子却是留在了宫中,这并不说说小李子是狼心狗肺之人,这或许是他用的另一种方法来祭奠自己的好友——留在这里,辅佐君王,哪怕只是为君王端茶送水,只要能为这个好友拼尽自己性命讨来的江山出一份力也好。 于是这么多年过去了,管家成了一个真正的管家,好似过于那些文韬武略全部都忘记了,每日操心的都只是一些琐碎的事情,他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纪凌尘身上。而小李子在宫中凭借着自己的机灵,终于成了皇兄身边的大总管,李公公。 这么多年,他们从未联系过,不过却知道彼此都过得好,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人生。管家仰头,将面前的两个酒杯斟的满满的,这才一手一杯碰了一下,然后将其中一只杯子里的酒尽数洒在地上。 “咱们三人,你和主子也算是团聚了,可我还不成,我得看着王爷过得好,看着王爷和王妃过的很好才成。不行,就算是那样也不行,我要好好的活下去,早就说了,主子也好你也好,总归没有我老林有福气的。我老林才能看着他们过的一日比一日好,你们就是没有福气看到这一幕喽!”管家嘻嘻笑起来,这么一笑,倒又有了些往日的模样,只是再认真看些,便又能在火光的映照下,看到他眼角飞快闪过的一丝亮光。 他道:“王妃今日虽然没有把话说明白,我却也听懂了。主子,您高兴吧,这儿媳妇可是顶顶的聪明,您若是还在,必然也是喜欢的。”只不过那老贼的儿子是个有良心的,似乎还是想要把位置交给王爷身上。王爷肯定是不同意的,哎,主子,您要是在就好了,哪能看着自己的儿子被人这么欺负呢。“他又灌了一口酒:”老李你也真是的,还是什么第一大总管呢,跟了人家这么多年,连人家一个决定也管不住。你就不能好好劝劝皇上,好端端的让人做什么皇上,当初的那份机灵哪去了?“ 没有人回答管家的话,他一个人坐在夜里自言自语,仿佛一个疯子,然而他却是又叹了口气道:”老夫也曾是一名风流倜傥的美男子。“他想了想。从自己的怀中摸出一个小瓶子来,他将那小瓶子攥在手中,突然笑了笑:”如今到了什么时候,我也明白了,我想看着王爷一直这么好好地活下去,也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机会。京城要变天了,咱们景王府虽然不是东宫,可这么多年跟了王爷,这里早就是老林的家了,多少人虎视眈眈,今日我也要守住它。“他将小瓶倾倒在自己的掌心,从里面滚出一粒药丸来。 那药丸显得并无什么特别之处,管家却是笑了,他颇有气势的对着面前的火光嚷了一句,道:”就算这么多年过去了,老夫还是如此风流倜傥。“他将那药丸一口气扔进嘴里吞了进去,许久才拿起面前的酒壶灌了一口。 吞下这枚药丸,管家一向佝偻的身子舒展开来,如果有人在这里一定会大吃一惊,眼前的人瞬间从60多岁的样子变成了一个40多岁的儒雅之人。 管家好似下了一个决心似的。”是该用真面目示人了。“管家默默的将一把纸钱再一次丢进燃烧的火盆中:”这一次,我会好好保护王爷,主子,交给我吧。“ 第二日一早,纪凌尘便出了门,秦安安便自己梳洗换了衣裳,知春见她似乎是要出门的模样,奇怪道:“王妃可是要出去?”昨儿个秦安安可没说今日要出门的事情,这个节骨眼儿上,大约也不会有心思出门散步吧。 秦安安微微一笑:“不打紧,只是去隔壁看看。” 隔壁,知春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王府隔壁的宅子里住的可不是暗卫和于子路嘛,知春和柳儿便以为秦安安是要向暗卫打听情况了。毕竟如今消息最灵通的还是这些人了。秦安安找暗卫,大约也是这个原因。 谁知道等柳儿几个跟着秦安安到了隔壁的时候,暗卫却并不在屋里,于子路笑着道:“他们都被王爷带走办事了,弟妹找他何事?” 秦安安摇头,道:“我不是来找他,我是来找你的。” 知春和柳儿面面相觑,柳儿和知春自然是知道于子路对秦安安的心思的,当初因此纪凌尘和秦安安之间气氛变得有些微妙,虽然后来证实那不过是秦安安自己设的一个局,不过只要想起来还是觉得有些无法坦然。知秋倒是没有什么神情,于子路闻言便是一怔,随即道:“好。进来说吧。” 于子路不会以为秦安安找他来是叙旧的,前些日子的事情于子路并非看不出来,关于秦安安利用他的事情,他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同纪凌尘做了师兄弟那么多年,他又是做买卖的商人,对人心的揣测自然有一套法子,头脑一直十分清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五十八章 即使对秦安安心悦,也不至于完全昏了头脑,自然能看出来秦安安是在故意与他套近乎。被利用的心甘情愿,于子路也说不清自己是怎么想的,不过他并未因此而会对秦安安生出什么不满,也不会对纪凌尘生出什么隔阂。 这大约就是于子路的不同之处了,无论什么时候,他总能清醒的认出自己的位置,不会打破原有的局面。 秦安安跟他在屋里坐了下来,于子路给他倒了一杯茶,暗卫是个脑袋别腰上的工作,对吃穿住行一向没要求,于子路也并不拘泥与小节,是以院子里除了几个小厮和暗卫,倒是连个婢子也没有。倒茶也须得于子路自己来,不过显然他倒得十分顺手,笑着道:“新送来的君山银针,弟妹尝过了各种好茶,可别嫌弃我这小庙里的茶水,我可是将最好的拿出来了。” 秦安安微微一笑,大约也是看出来了于子路是故意将气氛做的轻松,她将面前的茶盏举起来轻轻抿了一口,笑道:“很香。” “弟妹这么夸我,我就心中更觉得不安了。”于子路笑了笑,话锋一转道:“不过今日弟妹过来找我,也不是为了喝茶吧,可是出了什么事?”说到最后,于子路的话里还是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一丝关怀。此话一出,他自己也觉察到了,不由得有些懊恼,秦安安有纪凌尘在身边,纪凌尘是什么样的人于子路是最清楚的了,秦安安若有什么事,纪凌尘必然会替她做到,又哪里轮得到自己关怀的机会呢? 他还在思索着,秦安安的话已经说了,她道:“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于子路一怔,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秦安安好整以暇的与他对视,并没有避开他审视的目光。许久之后,于子路才道:“弟妹,你要我帮忙这事,阿尘不知道吧?” 于子路又不蠢,秦安安特意来找他帮忙,必然是出了什么事情,而于子路能做到的,纪凌尘肯定能做到。既然纪凌尘可以做到,秦安安何必要于子路帮忙,说来说去便只有一个可能,就是秦安安要做的这件事情,根本就没有告诉纪凌尘。为什么不告诉纪凌尘,于子路心中一动,随即脱口而出道:“你要瞒住阿尘?阿尘不同意?” 秦安安在某些方面与纪凌尘还是十分相似的,尤其是做事情有很明确的目的性,既然没有告诉纪凌尘,按原来的原因,纪凌尘与秦安安又是最亲近的人,秦安安舍近求远,只有一个可能,纪凌尘根本不同意。 秦安安闻言,并没有否认,轻声道:“不错,这件事纪凌尘不知道,你也不必告诉他。” “弟妹,”于子路有些坐立不安,想了想,还是正色道:“无论如何,阿尘都是真心待你,你要做的这件事情既然不让阿尘知道,我想大约是你又要以身犯险了。这个忙,恕我不能帮。”于子路话虽如此,将事情尽数放到纪凌尘头上,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并非是这个原因,而是他自己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秦安安以身犯险。从认识秦安安到如今,秦安安总是大事小事没有间断过,虽然每次不知道怎么回事都会逢凶化吉,可每次都是冒着极大的风险,单是旁人看着也觉得心惊肉跳。于子路……。他自己也做不到让秦安安去犯险。 似乎早已料到于子路会是这个反应,秦安安只是轻轻叹息了一声,道:“子路兄,你可知道如今是什么局面?” “陛下病重,内忧外患,夺位在即,安平朝危机四伏。”于子路道:“可是这都和弟妹你没有关系。” “不,这其实是和我有关系的。”秦安安突然道。于子路一怔,只听秦安安淡淡的声音传来:“从你认识我的那一日,想来你也已经看出来了,我身上是带着秘密的,这个秘密是什么,这话说来话长,我便也不与你细细说了,你只需知道,我与纪军零,今生便是宿敌,自然要不死不休。” 关于皇兄对阿尘的心思,自然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的,秦安安只能编一个慌,来让于子路相信自己的话,帮自己这个忙,反正她身上却是2是有秘密,而且纪军零每次出手都是对着她这个景王妃,倒是真的没有针对纪凌尘的时候,所以这么半真半假,应该也是可以的吧,秦安安暗想。 这话说得有些奇怪,于子路也听得有些奇怪,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秦安安说这番话是十分认真的,就好像她这一生,与纪军零报仇就是她最终要完成的一件事情一般。其实早在很久之前,于子路便感觉到了秦安安与纪军零之间的不对劲,基本上每次景王府出事情必然是关于秦安安的,秦安安要将纪军零作为生死仇人自然没有不可以的,任谁也不会对一个总是让自己死的人和颜悦色你的,事实上,对于子路来说,谁人当皇帝并不重要,可是如今于子路已经清晰的看出来,而且阿尘的确是每次都早早的破坏了纪军零的阴谋,期初他还以为是阿尘自己的手笔,现在听来,难道是秦安安在中间做的。以纪凌尘对秦安安的重视程度,必然是秦安安说什么,纪凌尘就信什么的。 秦安安屡次阻拦纪军零的大计,于子路一直想不出为什么,如今从她嘴里说出来原是与纪军零有血海深仇,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于子路也觉得秦安安并没有说谎。他有些怔忪的看着秦安安,只听秦安安淡淡的话继续传来。 “如今朝中便只有两个人选可以作为选择,一个是阿尘,一个是安郡王。安郡王背后的谋划人必定是安郡王,否则凭借一个质子的身份,安郡王不可能有如此的成就。我既要安郡王得不到那个位置,必然就和阿尘是同盟。但是同样的,我也不希望阿尘做到那个位子,阿尘也不会愿意,这局棋我们已经将棋子押在了小太子身上,所以,我也必须要做出些事情来。如你所见,李公公已经死了,你如此聪明,不应当没有看出来李公公是死于安郡王手下人之手。安郡王已经先动手了,他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是趁着陛下没死做出一份圣旨来,要么,就是现在立刻让皇上驾崩,毁了皇帝本来想要立阿尘为摄政王的那份圣旨。” “等等,”于子路睁大眼睛:“弟妹,你这说的我有些糊涂了。什么叫皇上本来想要立阿尘为摄政王的那份圣旨?你怎么知道皇上要立阿尘为摄政王?” 秦安安微微一笑,只道:“我早就说了,安郡王既然如此匆忙的动手,必然是从李公公处得了消息,若是真的立他为太子,又何必如此心急的杀人灭口。只因为那人不是他,至于圣旨,那是必然的,况且宫中的探子也回了,的确是圣旨无误。” 于子路有些疑惑的看着她,似是对她的话还有些怀疑。秦安安面上不动,心中却深思了起来,她说这话是没有依据的,只是直觉那天的谈话之后,皇兄会做两手准备,这第二手准备不用想也知道必然是直接下圣旨让纪凌尘继位。只是这话不能说,说出去没有证据也不行。 秦安安收回思绪,看着于子路道:“皇上留下的这份圣旨,必然在某个大臣手中,而安郡王一定会用尽所有的手段来追杀那个大臣,毁了圣旨。” “可是弟妹,”于子路还是追问:“既然陛下留了圣旨,为何不将圣旨留在安平景王府中。放眼整个大安平朝,如今能有足够力量与安郡王抗衡的,也只有景王了。放在安平景王府,那自然是万无一失的打算,陛下不可能没有想到这一点,可为什么还要将圣旨放到其他大臣手中。” 于子路说起话来不紧不慢,却是条理清晰,在最短的时间里已经想清楚了其中的关键。秦安安倒是被问的微微一怔,皇帝为什么不将圣旨交到安平景王府,自然是因为,纪凌尘根本就不想要坐上那个位置,若是真的让那圣旨交到纪凌尘手上,怕是安郡王还没有动手,纪凌尘自己就将那圣旨给毁了。皇帝的那份圣旨,根本就不是写给纪凌尘做摄政王的,那是写给纪凌尘继位的。于子路并不知道纪凌尘的这个事情,是以也不知道其中的缘故,只是看出了这件事的不妥。秦安安无法对他说出这个理由,却只是微微一笑道:“你忘了,安平景王府究竟是什么名声了?” 于子路一怔,秦安安继续道:“自打皇兄登基一来,不少人上书皇兄我们景王府功高震主,还手握大军,皇上怎么可能将圣旨这样的东西交到阿尘手上,这世上君王最是多疑,这么做,你就是说出去,便是圣旨是真的,文武百官也必然不会相信,只会以为那圣旨是假的了。” 此话一出,于子路倒是回过神来,连忙道:“我竟将此事忘记了。”这么多年,新皇帝对纪凌尘的关照,于子路是看在眼里的,正因如此,即便是这段时间所有同僚不满纪凌尘,在于子路眼中并未有什么不同,倒是不会将此事与皇帝的决定联系起来,可是现在秦安安这么一提醒,于子路也明白过来。的确,或许皇帝是信任纪凌尘,可是不代表他信任整个景王府。而景王府在文武百官中的名声太过顽固,根本不会有任何说服力。皇帝不将圣旨交给纪凌尘,也情有可原。 ?“可弟妹究竟想要做什么?”于子路严肃了神色,问道。 秦安安看着他:“安郡王要抢圣旨,他的势力不容小觑,安郡王本身或许并不足畏惧,可他背后的纪军零这么多年来,一直在为此事做打算,其中笼络的各种人脉交织成网,其中的庞大不是你我二人可以想象。我怕其中有所纰漏,所以我要做一件事情,让安郡王以为圣旨被他找到了。至此以后,能为阿尘为摄政王争取一段时间,就在这段时间里,安排筹谋,将安郡王一波拿下。” 于子路听得目瞪口呆,几乎是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你的意思是,你要做一份假圣旨,来迷惑安郡王,然后让他以为自己销毁了真的圣旨,其实真的圣旨在别人身上,这样吗?” “不错,只是安郡王此人狡诈无比,假的圣旨恐怕瞒不了他,所以只有用真的圣旨来换。不过此圣旨非彼圣旨,他毁的根本不是立太子的圣旨罢了。”秦安安说完,才慢慢的放下手中的茶盏,看着于子路道:“我知道你在朝中也安插的有人,你是阿尘的师兄,我想要你帮忙的是,要让你散播消息,那份圣旨如今在我手上。” “你想以身作饵!”不等秦安安继续说下去,于子路已经忍不住站了起来,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表现太过于激动,可是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已经失声叫道:“这不行,太危险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可知这样会如何?他们会杀了你。” 秦安安皱眉道:“他们不会杀我。” “你怎么能肯定……。” “因为圣女恨我。”秦安安打断他的话:“蒙古圣女恨我入骨,心系纪凌尘。如此一来,因为女人的嫉妒心,她必然不糊让我轻易死去。而正因为她恨我,所以放出圣旨在我手上的消息才会更加令人信服。如今蒙古和安郡王可是结为同盟,蒙古的某些决定一定会影响安郡王,包括,怀疑。”她见于子路渐渐冷静下来,才接着道:“我早与你说过,如今景王府和阿尘为摄政王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要保证阿尘为摄政王,小太子顺利登基,只能有这个法子。阿尘现在身份敏感,朝中之事要插手虽然可以,却不及安郡王那般顺手。唯有此计,以我做饵,方能收到最好的效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五十九章 “你所谓的最好的效果,是指什么……”于子路艰难的说出这句话。 “安郡王会以为我手中之物必然是圣旨无疑,会亲手毁了这份圣旨,从而不会对真的圣旨继续追查。这其中争取到的时间和机会,就需要阿尘和你去把握了。而我在蒙古圣女手上,蒙古圣女会想要折磨我,安郡王却必须好好地供着我,因为以他的心机,必须用我来换取更大的利益,他想要用我来同阿尘做交易,最好是取得景王府的支持。”秦安安的目光深幽,语气平静,好像这些关系到她性命的事情根本不会发生在她身上一般,她道:“如此一来,安郡王和蒙古人就会发生分歧,蒙古圣女我见过,是个凶狠的性子,必然不会轻易认输。安郡王和蒙古的同盟本就不甚稳固,一旦发生矛盾,有得他头疼的时候,坐山观虎斗,得利的总是我们。” 于子路沉默的听完秦安安的话,他的神情渐渐地平静下来,似乎又恢复到从前那个运筹帷幄的商人了,可是只有他自己清楚,袖中的手早已紧握成拳,他缓缓道:“那么你呢?你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这话几乎是不加掩饰他的感情了,于子路的目光痛惜,心疼,震惊,忧伤,种种复杂的感情交错在一起,倒教秦安安看的微微一怔。一直以来,于子路将自己的感情掩饰的很好,他不想要打破如今的局面,可是面对眼前的女子,他实在是无法压抑住自己的感情了。 于子路突然有些懊恼,他暗恨自己为什么要如此聪明,要成为景王的师弟,代替不在的裴子画做这个所谓的军师,因为他深切的知道秦安安说的话的确是没有一点错的,这的确是最简单最直接的办法,暂时没有比这更好的计划了。正因为如此,从大局方面来看,于子路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他在心里已经同意了秦安安的计划,可是那个人……。那个人为什么是她。 这个世界上,他最不想要看见陷入危险的人,就是她啊。 秦安安忽略了于子路眼中的深意,淡淡道:“我所要付出的,只是演一出戏罢了,与我本身并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师兄,你们的任务更加艰巨,与我比起来,这件事情的担子,其实是落在你们身上的。我知道你与阿尘是师兄弟,他必然是不会同意此事,可我相信你们,蒙古圣女即便再如何恨我,有安郡王在,她都暂时伤不了我。你们只要在我没有受伤之前找到我就好了,我相信阿尘,也相信你们。” 她曾做事鲁莽一往无前,凡事不会思考太多,但是不代表她真的没有脑子,虽然以身犯险不在少数,可事实上,那些都是经过无数次演示和筹谋的,能够深切的明白其后的结局的。可这一次不一样,虽然她与于子路说的信誓旦旦,可事实上,人心总是易变的,在生死存亡的时候,谁都没有办法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可她还是要这么做,不为别的,为了皇兄,也为了阿尘。阿尘不愿意做这个安平朝的主人,可皇兄还是留了后手。与其说这一次是和安郡王在交手,不若说是和皇兄在博弈。她这样一往无前,似乎是勇猛无比,事实上,也因为是纪凌尘在身后挡着吧。因为有那个人在,所以全身心的依赖与信任。想到此处,秦安安面上不由得浮起一丝笑容来,那笑容极淡,飞快的从她脸上隐没而去。 这笑容落在于子路眼中,他也跟着露出笑容来,只是那笑却分外苦涩,他知道秦安安因何而笑,说起来纪凌尘那个人,还真是幸运啊。 于子路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弟妹,我答应你,帮你这个忙。”他笑着,慢慢的一字一句道:“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到你的,很快。” 秦安安也笑了,举起茶盏与于子路轻轻碰了碰:“多谢。” …… 晚上,纪凌尘回府后,自然就从管家此处听到了秦安安去了于子路那里的消息。管家倒不是故意拆台,只是烦着自家主子不开窍,怕自己王府的媳妇儿没得就跟了别人跑了。这是提醒纪凌尘别总是想着公事,要对自家夫人上点心。 纪凌尘果真不负众望,回头的时候就与秦安安说了此事,沐浴过后就披着外裳坐到秦安安身边,若无其事道:“听说你今日去见了师兄了?” “想找暗卫,暗卫出去了,就与师兄说了些话。”秦安安正翻着手中的册子。冷不防地手中的册子就被人扯了去,一抬脸,纪凌尘那张俊美的脸就近在眼前,只是看着却是有些……别扭的不大爽利? “……。你与他有什么可说的?”萧美人低声道,语气中的不悦隔着窗帘都能被外头的知秋捕捉到。 秦安安放下书,无奈的看着他道:“你想说什么?” “……”纪凌尘用自己的身体力行表达了他想要说的话。 第二日早晨,秦安安起的很早,纪凌尘见她如此,疑惑道:“怎么不多睡些?” “与金家大娘约好了出门拜佛,当然要诚心。”秦安安道:“这几日想来大家都是人心惶惶的,有些事情我还要与她交代一下。” 纪凌尘自然不会拦她,沉默了一下,道:“霖城不太平,让暗一暗二跟着你。”蒙古人的底细还没有摸清,或许有什么后招也说不定。秦安安却是摇了摇头,拒绝了他的意思:“不必了,暗一暗二自己还有任务在身,我今日只是在城内拜佛,不会多呆,有知秋在身边,不会有事情的。再者如今蒙古人正是躲还来不及,哪里又会自己暴露身份了?你放心吧,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纪凌尘犹豫了一下,秦安安如此坚持,他从来都是顺着秦安安的意思,便也不再多说了,只又吩咐了知秋几句,秦安安微微一笑,站到纪凌尘面前。纪凌尘今日也要出门去,他军中中的事情更加繁复,况且蒙古暗地里的部署也要分析。一早要去天机营,秦安安瞧着他,便主动帮他整理衣袖上的褶皱。 纪凌尘微微一怔,秦安安虽然如今与他亲密的很,不过除了在吃食上面注意细小的东西,在别的地方从来都是不拘小节。今日一早这般主动,倒是令他有些受宠若惊了。 “你……”他顿了顿,什么都没有说。秦安安本身个子并不矮小,只是在纪凌尘面前便显得分外娇小了。她仰着头,还得微微踮起脚才能够到纪凌尘的衣领,纪凌尘垂眸看她,她倒是显得极为认真,于是纪凌尘的神情便渐渐地柔和起来,目光中溢出连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温柔。 秦安安整理好,一抬头就瞧见纪凌尘紧紧盯着她的目光,这人眸色本就生的好,极为深沉明亮,眼中若寒冰,平日里容色极淡,然而这般仔细的看人的时候,只觉美得让人晕眩。好似世间所有的风流,都映照在这秋水一般的温和眉眼中。美色惑人,即便这人是她的枕边人,秦安安有的时候还是会看的失神,她时常在想,世上大约是没有什么事情是纪凌尘不能办到的,只要他肯用美人计。 譬如此刻,秦安安就看着近在咫尺的纪凌尘有些发呆,却没瞧见那人眸光中似有狡黠飞快一闪,紧接着,纪凌尘就俯头在她嘴角轻轻啄了一下。 “咳咳,”秦安安猝然回过神,为自己方才一时被美色晃花了眼而觉得有些恼怒,对纪凌尘这般突然地举动也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半晌才瞪了纪凌尘一眼,退后一步道:“有人呢。” 知秋几个早已极有眼力劲儿的同时别过头去,似乎还在偷笑,秦安安无奈,纪凌尘却是摸了摸她的头道:“早些回来,今日我无事,回来的早,可以去外头走走。” 纪凌尘这百忙之中居然还有时日与她走走,秦安安自然是应了,便笑道:“好啊。” 他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出去。柳儿笑道:“王爷和王妃感情可真是好,那什么话说的,只羡鸳鸯不羡仙。我看那书铺子里卖的话本子也不见得有这般天造地设的。” 知春也笑,笑着笑着便又有些惘然,想着自己与暗二的事情只觉得头痛。暗二自是已经与她说明了此事,并且也与她道过歉。知春心里的气其实早已消了,她并非是不讲道理之人,对于知春来说,秦安安永远是排在第一位的,她对于自己的主子有绝对的忠心。所以,暗二既是为了整个景王府,也是为了秦安安,她自然是无可怨言的。知春心宽,从来不在这事情上纠结,只是暗二……她目光有些黯然,却是自己过不了自己心中的坎,好似永远存在着一个隔膜,不肯说出来罢了。 正想着,却是管家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堆账册,瞧着秦安安几人要出门的模样,倒是怔了怔,问道:“王妃可是要出府?” “进宫去一趟。”秦安安笑了笑:“账册放桌上吧。回头我再继续看就是。” 管家应了,却是知春看着管家有些发怔,似乎是在想着什么,片刻后突然拊掌笑道:“我就说怎么今日看着不一样呢,管家看着好似年轻了许多,连面上的皱纹也浅了些,似乎也变白皙了些?管家是不是抹胭脂了?”知春说着就要去揪管家的脸:“这是哪个铺子上买的胭脂,这样好使。对了,管家该不会是看上了哪家姐姐吧,所以才这般打扮自己?喂,若是看上了,我替你去说如何?” 知春一连串的话蹦出来,管家也被她说的噎住,顿了顿才道:“臭丫头胡说八道什么!早与你说过了,老夫当年也是风流倜傥的美男子,多少大姑娘小媳妇都心系老夫。什么胭脂,老夫也是个大男人,用得着那些吗,那是天生丽质难自弃!” 知春吐了吐舌头,笑嘻嘻的没搭他的话。倒是秦安安闻言又细细的打量了管家一番,果然,管家今日看着年轻多了,虽然这改变算不得多大,不过还是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秦安安知道管家的过往,想着这管家当初的风姿应当也是引人唏嘘的,不过世上红颜皆是白骨,皮相也无非波若,管家既然能舍去世人皆追逐的皮囊,显然也是个大智慧之刃,值得鼓励。 她这般若有所思的目光落在管家身上,却是让管家忍不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只觉得不知道秦安安心中又在想什么,不由的有些心虚,连忙说了几句话就出去给秦安安备马了。 …… ?等秦安安几个到了寺中,依礼拜了佛,安排金氏在主持那里听课,秦安安带着知春就到了寺中一个隐秘的院落。 一进院子,就看到一个原本应该在京都中的人——裴子画,瞧见秦安安过来,先是有些惊讶,随即竟是喜不自胜,立刻就迎了上来:“王妃?!。” 秦安安微微一笑,挥了挥手让其他人都出去。秦安安也让柳儿几个在门外守着,自己先与裴子画坐了下来。 裴子画有些诧异,他也是许久没有瞧见秦安安了,这一见了秦安安自然是高兴得很,倒是一股脑的问了起来:“怎么是王妃?我还以为是遇到打劫的了呢,正在想着脱身之法呢,你就到了,王爷也在吗?”说到最后,语气中已然有了迟疑。 秦安安倒也不着急,等他自己意识到不对劲才开口:“王爷不在没你也不用猜了,是我请你过来的。” 裴子画:“……。” 裴子画看着秦安安,思索了片刻,道:“王妃,你今日来找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难道是王爷出了什么事情,王妃打算要……。裴子画在心中暗暗道。只听秦安安的声音又传来:“我就不饶圈子了,你能告诉我,你将圣旨藏到哪里去了吗?” 裴子画一惊,有些震惊的看着秦安安,只那一眼,他便知道自己要瞒的消息已经瞒不住了,他怏怏道:“王妃是如何知道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六十章 “皇兄既然出了事情,那么在他察觉之前必然会防范一些人,而他能信任的,或者说原本就是他的希望,自然是阿尘的人,这些年他有意无意的将他自己的那些部下也交给阿尘管,现在京都中他能信任的自然就是你这个阿尘手下出去的第一心腹了所以你才会从京都过来吧,是皇上让你带圣旨过来的吧。”秦安安顿了顿,才继续道:“而前几日安郡王的手下人杀了李公公,想来想去都是圣旨的原因。可若是圣旨上是立阿尘为摄政王,哪里还用得着你如此心神不定,特地在这紧要关头从京都跑到霖城来呢。” “我猜,圣旨上的继位的名字不是小太子,而是阿尘,但是安郡王不知道,对吗?”秦安安淡淡问道。 裴子画看着秦安安的目光,此刻他的内心是复杂的,他没想到秦安安竟然将这些事情猜的一点不错,看来以前还真是小看了自己王妃,说实话,对于皇上的决定他是不赞成的,但是金口玉言,自己不能不接旨,况且恐怕在王爷的心中,王妃的想法是可以直接代替他的吧。 “没错,只是王妃只说对了一半。”裴子画低声道:“皇上的那份圣旨上的确是写清楚了立小太子为君主王爷是摄政王,可是……”裴子画咬了咬牙:“他立了两份圣旨。” 秦安安猝然一惊,她问道:“另一份圣旨上的名字,是谁?”话说到这里,其实她心中一惊猜到了那个人是谁,仿佛在这个时候原先的所有疑惑全部串流成河,形成一个完整地计划来。而裴子画也不负众望的说出了那个答案:“景王,纪凌尘。” “原来如此……。”秦安安喃喃道。至此为止,她总算明白了皇上的所有筹谋,或许连安郡王早些对他下毒他都已经发觉了,如今不过是将计就计。 可为什么呢?为什么,自然是因为纪凌尘了。 立两分圣旨,一份写着小太子的名字,一份写着纪凌尘的名字。若是纪凌尘真的无论怎样都不接旨,他便让小太子登基来确保万无一失,他相信自己的兄弟会在这个时候保护好他唯一的血脉。可纪凌尘的那份圣旨,不到万不得已,一定是不会出现的。 裴子画沉默了一会儿,才道:“王妃,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只是……只是不知道如何做才好,这件事情我必须见到王爷才能决断。”他心中有些复杂。 “你不必担心,”秦安安顿了顿:“阿尘没有做皇帝的意思,这个位置,仍旧是属于皇兄的。现在皇兄应该并没有中毒,只是京中只怕没有几个我们值得信赖的人,墙头草太多了,你应该回去呆在皇兄身边,保护他的安全,至于这两份圣旨,给我,我处理好的。”这是承诺。 “王爷是否知道王妃…。”裴子画还是不太明白。 秦安安将联合于子路将他的消息隐瞒下来,并半路带他到这边和自己要做的事情说清楚,饶是裴子画淡定,却也知道这件事情有多危险,“王妃还请三思,我想王爷更不想看到你出事,王妃还是让我见一下王爷商量一下再做决定。” “我既然站到这里,就没打算再打消这个做法,你不必担心,我自有法子可保卫我的安全,至于阿尘那里,在我按照计划行动前,不打算让他知道。”秦安安说道。 “那……。”裴子画还要问。 “此事说来话长,”秦安安打断他的话:“你若真想要知道其中缘由,时候自个去找阿尘,他要是同意了,我再说与你听。”纪凌尘的事情并不是什么轻松地话题,便是这样告诉裴子画秦安安也觉得有些不妥,纪凌尘自己愿意的话再说吧。 裴子画闻言就垮了脸道:“凡是要都问他,王妃该不会是非要遵从那个什么三从四德吧?你都不说,王爷还能给我们促膝长谈自己的身世吗。” 秦安安笑了笑:“好了,如今我要问你的是,那份圣旨在何处,而你安插在皇帝身边的人究竟是谁?” 裴子画能这么轻易的得到圣旨的消息,必然是因为有皇帝身边人的提点。原先秦安安还以为裴子画拉拢了李公公,可如今李公公却是死了,若是真的是李公公,怕是其中秘密也被安郡王的人发现了。可安郡王的人并没有什么动作,毫无疑问,裴子画的人根本不是李公公,究竟是谁呢? “是穆惜柔。”裴子画道:“圣旨在她那里。皇上相信她,将圣旨藏在她身边不引人怀疑。” “穆惜柔?”秦安安有些吃惊。宫中出了名的冷美人,秦安安也曾怀疑过穆惜柔的身份,一个美貌的女子却是过分冰冷,仍能得到皇帝宠爱势必有些手段,哪有那样简单。可后来见穆惜柔却是并未做出什么事情,也根本不参与后宫的那趟浑水,便也放下心来,只道是个本不愿进宫却身不由己的女子在固守自己的坚持罢了。 如今裴子画却说,穆惜柔是他的人? 不等秦安安开口,裴子画已经自己主动说了起来:“穆大人执意要穆惜柔进宫,当初我曾与她有过一面之缘,许了她一个自由。横竖她都要进宫的,我便许诺她,等到安平的这场危机过去,彻底安定下来之时,就是她的自由之时。” “她便这么轻易的就相信你了?”秦安安有些惊讶。裴子画的真正实力是在进来年才渐渐显示出来的。再过去长久的日子里,众人心目中,他也不过是一个景王的男宠,被裴家赶出家门的落魄子弟而已。这样的人要如何夺了穆惜柔的信任,甚至让穆惜柔心甘情愿的成为一枚棋子? “人总有弱点,她也不例外。”裴子画含糊道:“既然已经注定是要进宫的命运,与其进宫之后郁郁一生,倒不如用自己的性命去搏个前程,或许也有一番坦荡自由。”裴子画这话说的是穆惜柔,听在秦安安耳中却更是像在说他自己,想来在跟着纪凌尘之前是真的吃了不少的苦楚。 虽然不知道裴子画是如何说服了穆惜柔成为棋子,可想来裴子画也付出了不少的代价。秦安安没有再问下去了,裴子画不再是那个需要她筹谋好一切的人,他有自己的担当和谋划。 “好。”秦安安道:“如今我要你把其中一份圣旨交给我。” 裴子画微微一怔,并没有拒绝,反而下意识的问道:“王妃要圣旨做什么?”他没有说明是哪份圣旨,只是两人都心知肚明那必然是写着纪凌尘名字的圣旨。秦安安既然说了纪凌尘不会争这个皇位,裴子画就相信他真的不会有这个心思。可如今秦安安还要那份圣旨做什么? “圣旨留在你们那不安全。”秦安安摇头道:“纪凌尘继位的事情是个秘密,若是此事传了出去,恐怕整个安平朝都会乱了套,到时候即便是你有了皇上的圣旨,封阿尘为皇上,只怕也不能服众,只会给纪军零可趁之机,他正是巴不得出这乱子才好。如今适逢李公公被害,想来纪军零也觉察出来了不对,宫中处处都安排的有他的人,未必就不会查到穆惜柔头上。只怕那时候便是你也会被他所制箣。这一份圣旨留在谁手里都太过不安,由我带走销毁就是。” “可是……。”裴子画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正是犹豫的时候。只听秦安安又道:“景王府总归不是那么容易进来的,暗卫也比你宫中侍卫来的忠诚和厉害,再者,我带走圣旨,你只需同纪军零那里稍稍透露一丝消息,或者你根本不用透露消息,纪军零的人也会知道此事,那样一来,他便将所有的矛头都对准景王府。在你手中的那份圣旨反而更安全,如此一来,也为你争取到不少时间,纪军零也不会日日都注视着你丝毫不放松。” 这话说的没错,裴子画却不知道,秦安安巧妙地将自己代入了景王府。的确,纪军零对待景王府或许还是欠缺了一些胆子,而暗卫的实力裴子画心知肚明,纪军零便是要动手,事先也要好好掂量几分。可是对待秦安安,尤其是没有任何保护的秦安安,这其中就简单多了。 秦安安丝毫不给裴子画想清楚其中关键的时刻,便道:“好,你现在带我去取那份圣旨。” “现在吗?”裴子画有些惊讶为何秦安安今日如此心急,有些委屈道:“王妃不再多给我讲讲其中的关键,看看我是不是能帮上忙。” “今日有些事情还要做,”秦安安挥了挥手:“况且你这里有两份圣旨,趁着此刻天色不算晚的时候带回去。免得惹出多余的事情,宫中的事情出了些变故,我得回府再想清楚。圣旨呢” 裴子画撇了撇嘴:“好吧,你等着我拿给你拿,” 秦安安这才笑了笑:“好,走吧。” 宫中无数双眼睛盯着皇宫这样的情况下,裴子画依然能不动声色的就控制住了如今的走向。表面上看着如今是纪军零占了上风,可事实上,皇帝的枕边人是裴子画安排的人,裴子画以不变应万变,这才是最稳妥的做法。在这场棋局中,谁知道的更多,谁的胜算就更大。很显然,纪军零知道的实在是太少了。 “不用走,就在这”裴子画摸摸鼻子,张开嘴,竟然从牙齿中拿出一根几乎看不见的银线,再拉啊拉啊,从喉咙里面拿出一团东西来。 秦安安:……。好嫌弃啊,上面都是口水。 裴子画也很无奈,这圣旨大了根本就没法带,出门就是招摇,遇到一点情况铁定被收走,所以他将其中薄薄的一层内页用药水去了下来,然后用防水的布包好,放进自己的肚子,就算是真的被人打劫,搜到口中的话,咬断银线,他们也拿不到,自然很多然也想不到他竟然将圣旨这么神圣的东西这么处理……。 总归秦安安最后还是在裴子画这里拿到了圣旨,当着裴子画的面,她也毫不在意的将圣旨打开来,粗粗往上面一扫。心中略安,果真是立纪凌尘为下一任皇上没错,甚至上头还写明了皇室对纪凌尘的亏欠。这圣旨掂在她手中重于泰山,裴子画却是毫不在意,只是犹豫道:“王妃,这样的话,会不会给景王府带来麻烦?” 正想着,秦安安便已经将那圣旨整理好,放在一处木匣子中,同上香拜佛的一些纸钱、香烛放在一起,起身准备离去了。裴子画一惊,一边有些不安总觉得事情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一边惊讶于她就将那圣旨放的如此草率。虽然觉得秦安安行事已经十分稳妥,裴子画还是有些不安的提醒道:“王妃不若将那东西换个地方放,这样的话,未免也……” “放心,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秦安安微微一笑:“若是真做的过于隐蔽,反倒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平白教人起了疑心。我没事,你便也不用送了,省的让人怀疑。如今你万事都不得有差错,谨慎一些好,现在你还是赶紧带着另一份回到京都,帮助皇兄,我们还是希望这两份圣旨都无用武之地。” 裴子画总觉得今日的秦安安有些怪怪的,要说是哪里怪却又说不出来,不过看到于子路手下的心腹跟在秦安安的后面也就放心了,对于王爷的几个师兄,裴子画还是佩服的。 安郡王站在屋中,听着手下人的回报,目光有些深沉。自从皇帝病倒之后,他要做一个孝子,当然也是更方便自己能从皇帝周围寻找东西,所以并未回自己府上,而是一直住在宫中,亲自为皇帝烧水煎药。不知道的人,还真的为他的孝心所感叹,朝中也不时有人写一写歌功颂德的折子,歌颂安郡王的孝心。安郡王自然不介意自己美名远扬,在伺候皇帝的时候,也尽力做的尽善尽美。他不必在药中再使什么手段了。连神医夏青都没有法子的病情,根本不需要他动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六十一章 可是,安郡王紧紧皱着眉头,原先以为皇帝只要这么一直睡下去直到驾崩,就是再完美不过的办法了。可如今看来,皇帝的病发却不是时候,只因为他到如今都还没有寻到那份圣旨,皇帝早早的写下圣旨,而那圣旨中根本不是他的名字,这是他早就猜测到的事情,后来更是从李公公的嘴里证实了这一点。没有人会把自己的江山让给一个藩王的儿子。他在京都当质子的时间比较长,同皇帝当了好友这么多年,是从什么时候起不再将他视作一名榜样,而是对手,是绊脚石安郡王已经忘记了。这么多年暗地里的交手,他从来都没有站到上风。 自古以来,弑君弑父,夺位之事中就没有少见。安郡王也不再是当初那个为做这个决定而纠结的人,他坦然的以为,这就是对的,这才是最好的方法。这世上想要什么东西,就去抢,就去争,他惯来都是最隐忍出色的猎手,一定会笑到最后,加上背后的纪军零的支持,虽然纪军零也有自己的打算,但是只要能让他坐上位子,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原本自己父王不是也是帮助兄弟上位的人之一吗?现在不是依然被打压在偏远的地方,一辈子不得有什么大的作为。 他做的也很好,在京中尽量的和各个皇子处好关系,又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慢慢的降低皇上对自己的怀疑,原本现在的皇上最喜欢的明明是自己,按照这个节奏,现在应该继位、托孤的人不是应该是自己吗? 可偏偏,半路上杀出个纪凌尘来。 从一个冷宫里差点被处死的无能的废物皇子到如今可以和他分庭抗礼,甚至远远超过自己地位的对手,安郡王每每面对纪凌尘的时候,心中都会有一种忍不住愤怒的恶毒感来。在最初的时候,纪凌尘在他心中,甚至连成为对手都不够资格。可是,皇上却将目光放在他身上,一步一步像带儿子一样教养他,还教导他帝王之术,这个废物竟然也有点本事,竟然是用兵的好手,靠军功拨出了一片天地,而现在,皇帝竟然有心立他为摄政王,安郡王心中哪里能好过。若是可以,早已将纪凌尘千刀万剐了。 方才手下的人又来报,秦安安与裴子画在霖城一个寺庙呆了许久,他心中就有些怀疑,裴子画竟然私自离开京城,还跑到霖城去,安郡王心中便浮起了一个猜想。 若说这世上圣旨放在什么地方最安全,无疑就是景王府了。可所有人都知道,皇帝对纪凌尘一直报以十二万分的信任,那信任有时候都会让所有人感到妒忌。在曾经的时候,安郡王甚至还以为皇帝和纪凌尘有什么秘密关系,可后来派出去的探子却什么都没有查到。安郡王清楚的知道,皇帝对景王府,从来就没有怀疑过。 所以,那圣旨真的可能在景王府中。 只要想要此处,安郡王心中便不由得有些烦躁起来。要知道若是知道了圣旨究竟在何处,下一步自然就是去抢回来,可景王府是什么地方,哪里就是人轻易能近的了身的,再加上霖城山高水远,自己也是鞭长莫及,现在只能用飞鹰传信给纪军零,让他的人动手,但是他放心不下,看来京城中的事情有必要放一放,反正皇上的毒是没救了,还是拿到圣旨是关键。 而纪军零在这里显然也收到了消息,甚至是更加详细的消息 探子道:“方才景王妃出寺庙的时候,将一下香烛也纸钱都放在自己的随身车厢里带过去了。” 纪军零手下的探子从来精于此道,自然会将细节也丝毫不漏,将香烛带到寺庙本不是什么大事,秦安安本来打的就是拜佛的旗号。可在这里说这事,却好似触动了纪军零心中的一根弦,这会不会是……。一种掩饰的方法呢? 随即纪军零又摇了摇头,怎么会,便是真的要人来取圣旨,也不该是秦安安一个人前来,是纪凌尘还差不多。哪里就会如此草率的过来,这样明目张胆。 可是,若是这便是她的幌子呢? 若是纪凌尘前来,或许才是真正的印证了圣旨在景王府。秦安安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隐藏圣旨的下落,兵行险招,打算来个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又如何? 纪军零目光沉沉,已然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他却不知道,自己的思路已经被秦安安牵着鼻子一路引到此处了。秦安安知道他多疑的性子,一路便是顺着他性格上的弱点来布这个局。放走秦安安,纪军零会因此而惴惴不安,抓住秦安安,怕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反而将自己暴露了。纪军零如此纠结,思索了许久,终于好似下定决心一般的握住拳头道:“去,送信给丹真,现在有个机会在她眼前,捉住秦安安,不要暴露自己。” 属下领命离去。纪军零这才松开手,负手而立,看着院墙外的云朵,慢慢的溢出一丝冷笑。自己不能轻易动手又如何?总归是面前还有一把好使的剑,丹真对秦安安的恨意可是入骨至深,而梦姑在霖城中潜伏多年,精通隐藏之道。借刀杀人,用这两个人的手在合适不过。最重要的是,她们一定会成功。 永远不要小觑女人的嫉妒心。 ……。 回府的马车上,知春和柳儿坐在秦安安的右边,知秋坐在秦安安的左边。许是今日知春和柳儿也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氛,虽然秦安安什么也没说,跟了秦安安这么久,却还是能从秦安安的神情中窥见一点端倪。就是知秋,此刻也显出了一点紧张的神色来,柳儿和知春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却也跟着紧张起来。 好在一路上都并未出什么事,马车缓缓地行驶,就在柳儿和知春都开始有些放心,在马车里兀自说笑的时候,猛地便听到外头传来一阵喧闹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近,知春便是一惊,坐在前面的马车夫是新招进王府的人,虽然沉稳,话中却也带了几分慌张:“王妃,前面死人了!” 马车猛地颠簸了一下,柳儿惊叫一声,一把掀开马车帘子想要瞧瞧外面,便瞧见人群仿佛被什么冲散了一般四处逃窜,一片狼藉的模样,好似背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一般。再定睛一看,在那些普通百姓之中是,似乎还混着一些不同寻常的人。这些人穿着打扮与普通百姓一般无二,可是手里却是一把长刀,见人就砍,毫无章法,抓到一个人便随手砍下去。外头一片鬼哭狼嚎,地上已经倒下了许多百姓,血迹慢慢的积了起来,看起来令人触目惊心。 “不好了王妃,”柳儿惊恐道:“外人有刺客,拿刀胡乱举着砍人。” 人群四散逃离,外头刀刃入肉混着惨叫声听得分外真切,直教人心中颤抖不已。秦安安却是皱眉,知秋已经抽出佩剑护在秦安安身前,这个时候,她万万不能离开秦安安半步。知春道:“车夫,快往旁边走,别往那边去。” 这时候下车显然是不理智的,这样混在人群中的刺客还不知道有多少,多少人都是在毫无设防之下被人一刀入喉。倒是车上比较安全,只要远离人群就好,知春有些懊恼,今日出门的时候怎么就没提醒王妃多带些侍卫呢。如今只有知秋一个,饶是知秋武功高强,也有些应接不暇。 正这样想着,却突然感觉到马车猛地一颤,一道血色清晰的迸溅到了马车前面的车帘上,马车好似受了什么剧烈的冲撞一般,发起疯的往前跑了起来。 “车夫!车夫!”知春一边用手撑着秦安安不让她被撞到马车辙子上,一边奋力叫道。可半晌都没有反应,随即便扯开帘子,顿时心便凉了半截。车夫胸前插着一把弯刀,此刻半个身子伏在马背上,显然已经气绝身亡了。而那马背上还有一把细小的匕首,马儿吃痛,撒开蹄子狂奔,一时半会儿根本停不下来,而前方拥挤逃窜的人群不时的撞上马车,马车被撞的东倒西歪,还在拼命往前奔,仿佛下一刻便要倒下被拥挤的人群冲上来践踏成一堆烂泥。 知秋护着秦安安,马车却好似突然撞上了一个什么生硬的东西,马儿长嘶一声,整个马车车身往前狠狠一甩,竟是整个甩了出去。 “啊——”柳儿尖叫一声,她坐在最外面,便是直接被甩到了马车之外,秦安安这边和知秋知春刚刚摔得头晕脑胀,才刚刚停下来,就听到柳儿的叫声,连忙扒开车帘子往外看,只见柳儿果真已经被甩到了人群之中,她被甩的太急,直接便倒在了地上,混乱的人群都在惨叫逃窜,哪里又会看脚下,便是一个个从柳儿的身上的踩了过去。而秦安安目光一凝,便瞧见其中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男人已经悄然抽出腰中的短刀往柳儿背上一刺—— “柳儿!”知春也看到了,一下子失声叫了起来。柳儿背上冷不防被挨了一刀,痛的几乎说不出话来,那男人还要再下手,秦安安已经当机立断的吩咐知秋道:“知秋快去,帮柳儿!” “王妃…。”知秋有些犹豫,她和柳儿不是没有情意,这样长时间以来的朝夕相处,已然是将柳儿视作朋友。可暗卫中从来的规矩都是最大程度的保护主子,要去保护柳儿,秦安安留在这里和根本不懂武功的知春,谁来保护? “快去!”秦安安加重了语气,她看出了知秋的犹豫,冷声命令道。知秋一顿,主子有命不得违抗,立刻就没有再犹豫朝柳儿那边跑去。柳儿正瞧着那一刀往自己的胸口刺来,却无论如何都躲不开,正是惊恐无比的时候,却瞧见知秋一把长剑挡住了刺向自己胸口的匕首,反手将长剑刺进男人的咽喉,男人倒了下去。知春心有余悸的看着知秋,也不顾自己背上的伤隐隐作痛,咬着牙道:“走,去王妃……。” 话还没说完就愣住了,只见那已经残破的马车前,柳儿半个身子伏在地上,一抹鲜血触目惊心,也不知道是谁的,可是瞧来瞧去,哪里还有秦安安的影子? “糟了!”知秋道。 知秋说完这话,再也顾不得别的,却又没办法落下柳儿,只好搀着她好容易走到一边,却瞧见知春伏倒在地,当胸处一道刀痕触目惊心,想来那血迹应当是从知春身上流下来的。柳儿撑着还有些残余的清醒,见此情景也是又惊又怕,惊的是知春身负重伤,不知道眼下伤势如何,怕的是秦安安已然不见。她还要虚弱的喊秦安安的名字,却被知秋猛地拦住,道:“别喊了,我们中计了。” 柳儿也并不傻,思考过后便明白过来,这些人群中的刺客突然对手无寸铁的百姓喊打喊杀,难道竟只是一场声东击西,主要的目的却是要掳走秦安安?思及此,柳儿一阵后怕,她本就失血过多,此刻脸色更是煞白,几乎摇摇欲坠,道:“王妃有危险……。知秋,怎么办?” 知秋环顾了一下四周,周围的人还在四处逃窜,她突然注意到了什么,只见马车后面装着香烛、纸钱,秦安安特意吩咐拿到车厢的几个小木箱,此刻已然尽数不见。她猛地意识到了什么,低声道:“原来王妃是故意的……。” “你说什么?”柳儿的声音越来越低微,知秋见状,再也顾不得别的,此刻这两人一个昏迷不醒一个身负重伤,虽然秦安安也很紧张,可若是柳儿和知春出了什么事,岂不是浪费了秦安安的一片苦心。秦安安既然能早就想出这场局,必然有应对的方法。知秋跟了秦安安这么久后,对秦安安的性子也多少明白了一些。立刻就从怀中摸出一枚信号烟花,只是如今天色尚且还早,烟花绽放的不够明显,不过也足够附近的王府暗卫看见过来帮忙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六十二章 老管家正在府里算着这个月府中的开支,想着开年过了不久府里好似还没有添置新用物,即便进来整个安平朝的霖城中暗流汹涌,可是该置办的还是一样不能少。老管家还在洗洗盘算,冷不丁的就听见一个慌慌张张的声音传来:“老管家,不好了!” 老管家抬头一看,见这人是门房里的一个小伙计,便斥责道:“慌慌张张成什么样子,我都与你们说过了,咱们是王府,要有王府的气度,别跟个小家子气的府上一般咋咋呼呼,扫了王爷的脸面……。” “不好了老管家!王妃被掳走了!知春和柳儿姐姐都受了伤,方才知秋姐姐才回来,正在到处找夏小神医呢!”那伙计终于跑到了跟前,一口气没歇的就竹筒倒豆子一般的全部说了出来,这一说完才长长松了口气。还没反应过来,就瞧见方才还坐在桌前捻着胡须稳重大方的老管家从座位上猛地蹦起来,声音几乎是高亢的响彻了整个王府:“什么!在哪里!赶快带我去看!” 秦安安被掳走,知春和柳儿身负重伤此刻昏迷不醒的事情几乎在短短的一炷香就传遍了整个景王府。今日街上的那张混乱本就来的突然,只当是暴徒突然袭击百姓,却不想原来真正的目的竟是在秦安安身上。那些人凶神恶煞,谁知道会将秦安安怎么样?纪凌尘还未回来,暗一已经往霖城中潜伏在各地的王府暗卫给了信号,全力追查秦安安的下落。 只是霖城并不是京都,在这里的暗卫都是刚刚到没多久,很多事情办起来就不是很方便,关系网也不如京都那么齐全,如今霖城中新任魏都督也才刚刚赶来,得知了秦安安被掳走的事情自然也是吓得不轻,身为一方地方治安,却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了暴徒伤人的事情,更过分的是这暴徒还掳走了景王妃。秦安安是个什么身份,莫要说景王府在背后撑腰,就是那护短的将军府也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自然是毫不犹豫的立刻就让人去查,这样一来,霖城中反而更混乱了,百姓们也是人心惶惶,街道之上一片狼藉。 金景柯正在军机大营中处理公务,只听手下的小兵过来前报:“金将军,方才前方收到急令……。”他有些犹豫,语气倏尔顿住,谁都知道这个年轻的将军最是护短,当初秦安安出事时就护的极紧,要是等会听到这个消息,该是有多可怕…… 金景柯瞥了他一眼,语气一沉道:“何事?”随着在军军营呆的时间越长,金景柯身为一国将领所带着的威严霸气也在不断增加,从前读书人的儒雅如今被磨砺的更加刚毅,很有几分不怒自威的感觉。那小兵闻言便是身子一颤,立刻道:“景王妃今日黄昏在城西街上,暴徒伤人的一场混乱中被人掳走了,至今下落不明。” 话音刚落,便瞧见冷静沉毅的年轻将军猛地站起身来,面色刹那间大变,语气竟也有些不易察觉的颤抖:“你说什么?” 小兵还在犹豫是否要将方才的话重复一遍给金景柯听,只觉得面上一阵风,金景柯已经三两步走出大营,也不管背后正在操练的新兵吃惊的目光,一跃翻身上马,策马离去。 小兵楞楞的看着,一边的新兵凑过来好奇的问道:“将军这是怎么了?这般急促。” “将军的姐姐……被人掳走了。”小兵答。 与此同时,寺庙的厢房里,裴子画站在窗前,不知道为何,自从秦安安走后,他的心非但没有安定下来,反而好似更加不安了,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般。身后的暗卫静静的站在他身后,裴子画有些烦躁的扯了扯衣襟。扑面而来微凉的风也不能抚平心中的急躁,这是为什么? 裴子画苦苦思索着,秦安安今日一反常态的吩咐他要如何做,还一直催着自己回京都,按理说外边没人知道皇上留的是两道圣旨,现在表面上已经有秦安安代表景王府拿走了圣旨,他这里自然就没有人会再盯着了,什么时候会京城也没差别,他自然是安排好后续才敢来霖城的? 那圣旨如今是送到了秦安安手上,秦安安说景王府是最好守护圣旨的地方,足以吸引纪军零的全部注意力。将纪军零的注意力引过去固然是好……。可如今,那圣旨却还在秦安安手上。裴子画猛地瞪大眼睛,几乎是立刻就想到了关键之处。不对,此处有不对! 裴子画毕竟是鬼才军师,在军中谋划各种战略数十年,脑子一向转的比别人快,要不是秦安安在刚开始迷惑了他,他也不会到现在才想明白。裴子画几乎是眨眼间就想到了秦安安的打算,他一掌拍向窗檐,低喝道:“糟糕!” 于此同时,只见暗卫从外头跑进来,有些急促的道:“主子,王妃回府途中,路遇暴徒伤人,混乱中被人掳走,至今下落不明。” 裴子画闭了闭眼,低声道:“果然。” …… 这一日,霖城许多人都不能睡个安稳觉,黄昏的时候那一场混乱已经让人恐慌不已,而景王妃被掳走的消息更是不胫而走,全霖城都在议论此事。其中有为秦安安扼腕叹息的,好好的一个王妃,一旦被人掳走,这清白可就说不清楚了。还有人却是暗自得意,世上之人的妒忌心总是不会少的,落井下石这种事从古至今都不缺乏。 而景王府中彻夜灯火通明,下人们大气也不敢出,每个人脸上都是沉肃而忧愁的神色。自家王妃被人掳走至今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对于下人来说也是一种煎熬。不过再如何煎熬,都比不上自家主子煎熬。 书房里的灯火同往日一样,不过从前都是秦安安坐在里面百~万\小!说写字,等着纪凌尘回来,今日纪凌尘却是坐在里面,等着一个暂时回不了的人。 老管家站在一边,灯火的映照下,他的五官似乎又奇异的年轻了几岁,竟显出了几分端正的风流来。不过此时此刻,并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而老管家看着坐在书桌前不知道想些什么的纪凌尘,劝慰道:“王爷还是早些歇息吧,若是王妃在此,见了也不会好过的。” 纪凌尘却好似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沉默的看着面前的茶盏。老管家轻轻叹了口气,知道眼下说什么纪凌尘都是听不进去的。自从得知了秦安安被掳走的消息后,亲自带着王府暗卫同金景柯一起找遍了整个霖城,卡死城门挨家挨户的盘问都没有下落,纪凌尘如何能死心?老管家看着坐在桌前秀骨青松的青年,目光一瞬间有些怔忪,恍惚间竟瞧见了当初自家主子轩辕明玉知道焱妃死去时候的模样,那时候,轩辕明玉也是这般沉默的在书桌前坐着,看着焱妃曾经书写过的手札,一坐就是一整晚。 慧极必伤,情深不寿,老管家也说不清楚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不过以己度人,纪凌尘眼下的确不需要任何安慰,他只要一个人静静坐着。 老管家没有再劝了,慢慢退了出去,轻轻掩上门,吩咐好门口守着的两个侍卫。就自己先去厨房里看着给知春和柳儿的熬药了。 纪凌尘坐在书桌前,柔和的灯光也不能将他神情的冷漠融化一丝一毫,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和冰冷几乎让他回到了很久之前,刚刚接收到军的那个时候,残酷,嗜血,淡漠,没有心。如今有一个人将他的心捂热了,却又突然不见了,他心中只有对自己的懊恼。 脑中浮现的,却是今日清晨秦安安踮起脚来为他整理衣领的画面,他说晚上回来一起散步,秦安安也答应了。可晚上回来,她却不在了。 这是一场预谋,是对方声东击西之下的阴谋,可是主导这一切的却是秦安安自己。纪凌尘垂下眸,从知秋那里一听说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就明白了秦安安的打算。她早就打算利用自己去当饵,将纪军零的人引出来。她已经计划好了一切,甚至于在今日一早的时候也清楚的意识到黄昏可能发生什么事情,却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与他道别温存。 简直……。纪凌尘脸色铁青的握了握拳,欺人太甚。 胡闹!太乱来了!没有身为人妻的自觉!根本没有把夫君放在眼里!纪凌尘的脑中一瞬间划过许多个念头,但最后残留下来的,却是心疼与愧疚。心疼她总要为这些事情以身犯险,愧疚身为夫君,竟连这些都没有察觉到,说好的保护一生却仍旧没有做到。 他闭了闭眼,长长的睫毛氤氲出一道秀美的阴影,微微颤动间,竟也有些疲惫的神色。正在这时,门却被猛地一推,他猛地睁眼,目光如剑的往门口看去,却瞧见于子路走了进来。 “什么事?”他坐直身子,今日心情的确是不怎么好,对于于子路,语气也难免有些硬邦邦的。 于子路却也是不顾他的神色,因与着纪凌尘特殊的关系,门口的侍卫并未拦住他,径自走了进来,在纪凌尘书桌的对面坐了下来,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这才迎上了纪凌尘冰冷的目光,坦然道:“我是来与你说弟妹的事情的。” 纪凌尘神色一动,目光陡然锋利的射向他,冷道:“你早已知道?” “是。”于子路说完此话,便觉得纪凌尘的目光更加不善,几乎要把他生吞活剥了去。身为同门师兄,不是没见过纪凌尘可怕的模样,可即便是杀人,纪凌尘也总是冷淡的不愿意多流露出一丝感情。可如今却是不加掩饰的流露出对于他的不悦,顿时让于子路感到了莫大的压力,他苦笑了一声,才道:“事实上,在这之前,弟妹找过我一次,商量的就是此事。” 纪凌尘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于子路便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弟妹早就想利用此事来引出纪军零和蒙古那边的动静。不过她的目的最重要的却是为了皇上和你。只有这样,纪军零将所有的目光放在她身上,以为拿到了假的圣旨,就会放松在至于对于皇上的监视,这样一来,皇上就会安全的多,也争取了一些时间。”顿了顿,于子路继续道:“我曾问过弟妹,那假的圣旨未免也太过冒险,若是被人发现,甚至是掉脑袋的大罪。可弟妹却说,她有真的圣旨,只不过不是那一份罢了。其中的差错我也不知,弟妹好似并不愿意与我多说,不过信誓旦旦的模样,应当是没有问题的。此计虽然冒险,却的确是最好的方法,这样一来,事情化繁为简,在纪军零不知不觉中,已经进了圈套。” 纪凌尘微微一怔,却不是因为秦安安与于子路商量这件事,而是于子路话语中的关键。于子路说秦安安找的假圣旨不是假的,要想瞒过纪军零的人,单纯的假圣旨的确不可能,而秦安安却没有告诉于子路其中的原因。若是与于子路真的商量此事到了这个地步,自然没有什么可隐瞒的。除非此事事关重大,的确是不能告诉于子路。究竟是什么事情,纪凌尘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了——皇兄对他说的话。如此一来,那一份圣旨上的东西也清楚了,必然是立他为皇上的圣旨。 皇兄一直想要让他坐上那个位置,纪凌尘知道,一直以来他都十分明确的表达了对待江山毫无意愿,可是皇兄是个固执的人,这么多年他一直没有放弃,不过纪凌尘却是没有想到,皇兄竟不惜用自己的性命来逼迫他继位,甚至于还藏了一份圣旨。 这么多年,他在军中周旋,行走于危险的边缘,时时离京,就是为了不卷入朝中的是非。他喜欢利落的杀戮,却不爱阴险的暗箭。秦安安知道他不愿意当这个皇帝,她做这样的决定,一方面是为了引开纪军零对裴子画的注意,另一方面,却是为了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六十三章 秦安安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然黑了,这是一间并不宽敞的屋子,看上去还有些陈旧,好似并不经常住人似的,一名丫鬟模样的年轻女子站在她身边,正在往桌上添置饭菜,瞧见她醒了,只是默默地将饭菜放的更快了些,随即便抓起东西飞快的跑了出去。 秦安安没有追出去,也不知睡了多久,事情进行的似乎比想象中更加顺利。自那时候趁着混乱,知秋救知春的时候,忽然有几个人一拥而上,抢走了上香的香烛的东西,而她也被人打晕掳走。大约是下了些药,是以现在才醒来。 秦安安垂下眸,只是被掳走之时亲眼看见知春身上挨了一刀,也不知现在伤势如何了。只怕如今霖城里正是翻了天去。 这里也不知是什么地方,只是到现在还没有人找过来。不管是纪凌尘的暗卫还是金景柯的人亦或是霖城都督,只能说明她现在呆着的地方极其隐蔽。而这样隐蔽的地方南疆的圣女是不可能找到的,安郡王狡猾不会亲自动手,自然就只能是前朝南疆公主,梦姑的手笔了。 秦安安走到窗前,将窗户打开往外瞧,外头一片黑暗,显得十分静谧,似乎已经远离了霖城百里之外的荒野一般。倒是有种别样的宁静。秦安安没有试图往外走,她相信只要自己出了门,必然会有至少数十个高手拦住她的去路——这不过是一场软禁,正是安郡或者是纪军零所安排,而梦姑所执行的。 她现在要做什么?什么也不必做,不过是等待罢了。 秦安安觉出腹中有些饥饿了,今日自从进了庙里之后就再也没有吃过东西,此刻又睡了许久,已然十分疲惫。她走到桌前坐下,桌上是几碟清粥小菜,做的不算富贵,秦安安便端起碗来,慢慢开始吃了起来。 安郡王还想要将她当成筹码与纪凌尘做交易,在这之前自然是不会怎么为难与她,这些饭菜里也必然没有什么毒。秦安安吃了两口,突然只觉得腹中一阵恶心犯上喉咙,这感觉来的突然,倒令她猝不及防之下立刻甩了筷子一下子干呕起来。 这厢才开始干呕,只听门“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撞开了,方才那个婢子一样的女子冲了进来,面上还带了些紧张,或许是怕她做出什么诡计,此刻站在一边,有些警惕而犹豫的看着秦安安没有说话。 秦安安心中了然,想来安郡王派人来伺候她之前一定很是吩咐过,着重过她是如何狡诈的一个人,数次从他们的手中逃脱。是以现在这番作态落在这婢子的眼中,一定是以为她又在想什么法子逃出去。可是秦安安面上却是不显,只是故意轻描淡写的从怀中抽出手帕轻轻擦拭了一下唇角,淡淡道:“这饭菜实在不合口味。” 那婢子一愣,仍旧没有说话,秦安安怔了怔,莫非是安郡王为了万无一失,竟是派了个哑巴?她道:“重新去做一桌吧,你们主子知道了,也不会拒绝的。” 婢子犹豫了一下,这才转身出去了。待那婢子走后,秦安安强自压抑住心中的恶心感,不紧不慢的走到床边坐了下来,抚了抚额,做出有些疲惫的模样。这屋里屋外全是藏在暗处的探子,稍稍不注意便会被人抓住把柄。 秦安安的这边状况自然是传不到霖城中心急如焚的众人耳中。这几日但凡是和景王府沾点关系的人都上来慰问了一番。将军府中李氏已经急的病倒在床,金景柯也是恨不得将整个霖城掀翻过来开,凡事霖城有点势力的人也都各自发挥自己的能力去寻人,可惜都是无功而返。便是大大咧咧的军中将领,也来了景王府几日,想要劝慰劝慰纪凌尘。 金景柯却是四下里看了看,奇怪道:“怎么不见王爷?” “暗五懂点医术,在给弟妹的两个丫头查看伤势,王爷也在那边。”于子路道:“那两个丫鬟伤的很重,险些救不回来。暗五这几日都在忙此事。” “对两个丫鬟下手都如此狠毒……。”金景柯猛地住了嘴,剩下的“不知道会怎么对姐姐”这句话愣是在看见纪凌尘的脸色之后咽了下去。 却说这一头,暗五又看了看知春的伤势,替她把过脉,将她的手放回被子里,安慰了知春几句,这才走出门。一出门就瞧见外头暗二正等在门口,见暗五出来,焦急道:“她的伤势如何了?” “已经好了许多。”暗五道:“前几日比较重,好在知春姑娘性情坚忍,身子底子也不错,伤口恢复的很好,眼下看来,是没什么大碍的了。剩下几日只要按时敷药和喝药,加上细心调养,身子只会慢慢好起来。只是这段时间,切勿做什么重活。” 暗二又连连称是,暗五抬脚就要走,突然想起了什么,道:“对了,你进去与她敷药吧,今日那两个给她敷药的丫鬟去知春姑娘那里做针灸了,一时半会儿也忙不过来,你是练武之人,力道拿捏的也好,既然与她又是要成为夫妻,也不必在意许多。” 暗五一来平日里都是出任务,不咋关心周围的人,对于外头的事情并不怎么上心,所以还真不知道知春和暗二因为廖梦而生出的嫌隙。二来嘛,身负岐黄之术的人,对这些从来都是看的很轻的,肌肤之亲并不怎么在意,只要心中自洁就好。 说完这句话,暗五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径自就提着药箱往知春的屋子里走去了。暗二愣了半晌才回过神。 屋里,知春正背对着外面朝里躺着,这些日子她都躺在床上,并不怎么担心自己的伤势,反而对于秦安安的失踪耿耿于怀。她始终记得,若不是当时自己受伤,秦安安要知秋过来保护自己,也许秦安安便不会被掳走。知春心中满满都是自责,想着当时倒不如自己死了好了,秦安安被那些穷凶极恶的人掳走,会有什么后果,知春根本不敢往下想。纪凌尘并没有责怪她,反而让暗五给她疗伤,越是这样,知春心中就越是负罪感,有时候想着,若是秦安安真的有什么不测,自己便也跟着去了,好歹也是全了一段主仆之间的缘分。 这样胡思乱想着,冷不防听到背后有人推门的声音。知春也没多在意,想着也到了敷药的时候,定是那敷药的几个小丫鬟过来敷药了,是以也并没有回头。 只听那脚步声到了床边,知春才开口道:“今日也辛苦你了,不必做什么准备,直接敷药就好。” 却说那脚步声顿了顿,知春感到床榻往下沉了沉,应当是人坐在了床榻边缘,她换了个趴的姿势,方便更加容易上药。紧接着,便感到背上一凉,衣裳被人掀开了。知春有些不适应这凉意,正觉得今日这姑娘怎么都不说话有些奇怪,莫非是出什么事了?就觉得有一只手抚上了自己的伤疤。 那双手和平日里敷药姑娘柔嫩的手不同,修长又带了些微微的粗粝,似是常年习武而带出的茧子,这是一双男人的手,知春一惊,猛地回过头来,瞪着面前的人。 暗二就坐在她面前,见她如此动作有些着急,忙按住她的肩膀低喝道:“别动,小心伤口!” “你怎么来了?”知春又羞又气,羞得是这人不声不响就突然来了,还看了她的身子,气的是……。他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我来给你敷药。”暗二拿起一边的药膏,轻声道:“柳儿要针灸,敷药的丫鬟过去了,由我代劳。你别动,牵扯了伤口,小心吃疼。” 原来只是个来代替敷药的,知春说不清心中是失望还是怎么的,有些恼怒与自己的想法,便也不顾背上的伤,一下子坐起身来将暗二往外推:“我不要你给我敷药,你出去!” 然而动作究竟是大了些,真的牵扯到了伤口,只觉得一阵钻心的疼,知春“嘶”的一声倒抽一口凉气,几乎要倒了。暗二吓了一跳,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按在怀里,虽然动作极快却极其小心的不碰到知春的伤口,语气有些心疼道:“小心,伤口还没好,莫要弄伤自己。” 知春心中一酸,即便是在与暗二最好的时候,这人都喜欢欺负她看她生气的模样,何时这么温柔过,可如今这温柔看起来却更似讽刺。她冷笑一声:“暗二,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这样欺负我很好玩吗?” 廖梦那事情,知春根本就未曾放在心上,因为那只是一种手段,她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世上的人追求毫无瑕疵的感情,可哪里就那么多毫无瑕疵的感情了?若是事事都要耿耿于怀,人生岂不是活得很累。可她是没放在心上,暗二却是放在了心上,他都没有表示出什么要重归于好的意思。知春一直想要给他时间,大抵暗卫对自己都是很严苛的,可还没等到那个时间,就出了这事。 “知春。”暗二见她情绪陡然间激动起来,再也顾不得别的,将她按在怀中,一手压着她的手埋在自己胸前,有些急促的道:“对不起,知春是我不好,是我太过懦弱,我以为自己配不上你了,我不知道如何面对你。我以为再等一等,再等些时日就好,却没有想到,老天爷从来都不给人时日等的。你那一日鲜血淋漓的回来,我……我好似整个人都不似自己了,我好怕失去你,我当日便想,若是你不在了,我这一生,都不会好了。”他的唇贴在知春的额头上,带着陌生的炙热:“还好,你还在,你怎样都没关系,若是你生气,我便一直等,等到你原谅我的那一日,知春,对不起,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若是生气,只管打我骂我,千万别伤了自己的身子。” 暗二的一番话笨拙而小心翼翼,哪里还有平日里半分花言巧语的信口拈来,怕是在少年时期也没有过的嘴笨,此刻全都展现在知春面前。暗二知道,若是被自己的同僚看到自己这副笨拙的模样,怕是要笑个三年五载,可他全都不在乎了。因为此时此刻说的话,全都是他的心声。 那一日看着知春被鲜血淋漓的抬回来,知秋只说她挨了刀,那血流的令他触目惊心,而暗五面上严肃的神色也让暗二登时便觉得手脚冰凉。他就站在知春的屋外,看着暗五进去忙活了好几个时辰,那几个时辰里他什么都没有想过,只想着,若是知春出了什么事,他要怎么办? 人一生大抵会遇到无数人,这其中喜欢的人不在少数,而喜欢的人恰好又喜欢自己便少之又少,两情相悦最后能走到最后的又有多少了?白头偕老这个词,说起来容易,做到未免也太难了。而人世间可能遇到多少挫折,为何不珍惜现在? 暗二说不出自己此刻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知春还在,还好好的活着,这或许就是上天待他最大的幸运和仁慈了。他突然觉得自己以前很傻,那些所谓的外物和脸面,那些毫无理由的愧疚和胆怯,其实都不值一提,有什么事情比两个人更重要? 知春闭了闭眼,若是往常,她听到这番话一定十分感动,可是眼下。她慢慢的推开暗二的怀抱,用力将眼里的泪水逼了回去,她道:“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处?现在我们之间,已然不可能了。” “为什么?”暗二急切的看着她:“你若是生气,没关系,我并不指望你现在立刻原谅我,我……” “与你无关。”知春定了定神,道:“你是大家少爷,便是跟了姑爷,也是自由身,我却是个没有脱奴籍的丫鬟,身份不匹配。况且……。”她有些难过:“我的身上还有那样一道可怕的疤痕。你可以找到更好的姑娘,我们始终是不合适的,大约也是今生无缘罢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六十四章 对于未出阁的女子来说,身上有疤痕是不能容忍的事情。便是已经出阁的姑娘,身上有了疤痕,也足以能成为失宠的理由了。即便是疤痕在背部,也足以视同毁容。谁愿意看着原本光洁如玉的皮肤上出现一道丑陋的疤痕?况且知春这一刀本就极深,伤口愈合之后,必然会留下疤,这是暗五亲口说的。有金陵圣手留下来的针对伤口的好药,暗五都如此说了,便意味着根本没有转转圜的余地。 暗二没有想到知春耿耿于怀的竟是这件事情,他愣了一下,好似这才突然明白过来,突然哈哈大笑,知春微微一怔,有些恼怒的看着他。暗二咳了咳,才摸了摸她的头发:“傻姑娘,我才不介意这些。” 知春摇头:“你现在虽然不介意,总归有一日会介意的。我不想你日后后悔,那样两个人都没脸……”即便是外表再坚强的姑娘,再对于自己心爱的男人的时候,总是怯懦而不自信,希望自己能好一点,再好一点,能以最棒最美的模样去迎接心上人。这本就是无可厚非的事情。近情情怯,就是这个道理。 “我不会后悔,”暗二收起面上的笑,看着知春认真道:“我知道我这个人看起来不可靠,总是惹你生气,又爱欺负你。可是知春,从小到大,你是我第一个喜欢上的姑娘,我不知道怎么说,可是每日看着你生气,欺负你的时候,我才能觉得,你才会注意到我,才会与我说话。”大名鼎鼎的游戏青楼的花花公子,某天遇到一个对自己不屑一顾的姑娘,更让人着急的是他发觉自己还喜欢上了这个姑娘,自然是只能用一些幼稚的方法来吸引她的注意。他道:“可是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不是你的相貌。相貌总有一日会老去,再如何美丽,都抵不过时间的流逝。莫要说这疤痕是在你背上,便是在你脸上,你在我心中都是最美的姑娘。至于你说的门当户对,如今我们的确是不怎么合适?要不,我也向主子求个恩典,把我收为王府的奴才?” 知春本听到前面是十分感动的,待听到最后一句时,却是忍不住惊愕起来。立刻抬起头来看向暗二:“你疯了?”映入眼帘的却是暗二的坏笑,登时便又明白他在唬自己,怒道:“你又骗我!” “小心!”暗二扶住她的肩膀:“莫要扯上了伤口,我来与你敷药,你若是要打我,等会便来打就是,等敷了药身子好了,日后我每日都到你屋里让你打个痛快。” 这人又开始油嘴滑舌了,只是这一次,知春却是没有与他抬杠,只是默默地转过身子,她的脸上还带着些微红,嘴里小声嘟囔道:“登徒子。”只是拒绝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暗二因为怕失去她而感到心中恐惧,她又何尝不是?在生死关头的一刹那,过去种种皆是从眼前划过,那些恩怨和计较,突然就不那么重要了。因为失去过才懂得珍惜,而生命本就是一件值得珍惜的事情。那些琐事,便顺其自然吧。 …… 同霖城中鸡飞狗跳的情况不同,秦安安所处的环境倒似十分清幽雅致。每日来伺候的婢子是个哑巴,从来不说一句话,而除了这个婢子,她见不到别的人。这屋里倒是东西一应俱全,甚至还有几本游记,大约是为了给她打发时间用的。果真,是宣离下的口令,琦曼动的手,也知道她还有利用价值,倒是没有过多的为难与她。 而秦安安这几日也极力的适应这里的环境,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倒是好像真的将这个地方当做是一个修身养性的好处所,每日安心的调养起来。 这一日,天气有些阴沉,一大早便开始下起雨来,因着正是初春时候的春雨,一下起来就没个完。自清晨一直下到午后,空气便有些潮湿而微寒。外头的枝桠上已然生出一些嫩绿的小芽,细嫩的幼苗显得分外有春日的感觉。秦安安站在窗前,正瞧着那树枝出神,冷不丁的门便被人推开,有人走了进来。 那脚步声和平日里的哑婢不同,哑婢行走的时候声音悄无声息,好似猫儿一般,所以秦安安在这里几乎听不到任何声响。而这个脚步声虽然很轻,却不是轻的小心翼翼,反而似乎有几分随性和嚣张,像是在靠近猎物的野兽,猫着腰缓慢的做出攻击前的潜伏。 秦安安微微一笑,等了这么久,总算来了。她唇角的笑容极快的淡去,转过头时,恰到好处的露出一丝惊愕来。 站在门口的并不是哑婢,相反,同几乎让人感觉不到存在的哑婢相比,这个人一站在这里,就是天生要夺人眼球的存在。这是一名穿着大红色长裙的女子。只是这衣裳同安平朝的衣裳又是不同,上面洒满了金粉,金线绣着繁复的图案,即便是在没有日光的天气,好似也在闪闪发光一般。薄纱红衣,露出纤细的腰,上头叮叮咚咚的缀着一个个小铃铛,脚上竟也是没有穿鞋,只在脚踝处挂了一串青绿色的铃铛,更显得那踩在地上的赤脚白皙如玉,仿佛是雕刻成的古玩一般。 比那双脚更让人惊心动魄的,是上头的一张脸。秦安安已然是生的算是清秀,这女子却当得起颠倒众生。目光潺潺好似有生命力,圣洁中带着邪恶,分明面上脂粉不施,偏唇上抹了最红的胭脂,好似在阳春白雪中陡然出现的一簇火苗,带着燎原的奔放即将将人整个吞没下去。这女子容貌美艳,说是美艳,却更像是禁欲和放荡结合在一起的复杂感情。只要靠近便会觉得整个人都要被吸进去一般,秦安安是女子尚且如此,若是寻常男子见了,还不得以为是哪里来的狐妖精魅,被活生生的吸干了精气也舍得。 这大约便是蒙古一支的那一位圣女了,秦安安心下稍定,慢慢的与那女子对视。 那女子自然也捕捉到了秦安安眸中一闪而过的惊艳,眼角便流露出一丝得意的风情。这得意由她做出来并不觉得讨厌,反而有种别样的娇嗔的风情。 “秦安安。”她慢慢道,语调奇异而动听,仿佛来自天籁,似是隔了许久才与人开始对话。 秦安安颔首:“你是……。” “我是蒙古圣女,丹真。”她道。 “久仰。”秦安安会。 丹真有些诧异,声音一沉道:“你知道我的名字?” “不过是客套话罢了。”秦安安微微一笑:“入乡随俗,想来圣女还没有习惯大安平朝的民风民俗,才会当真。” 丹真有些恼怒,她自然是听出了秦安安话中的嘲讽。说她是外来的人,安平朝的人从来都看不起边境小国,便是当初蒙古国还未被灭国的时候,年年进贡,可还是被那些安平朝人亲切的成为“草原蛮子”。如今秦安安再提起此话,听在丹真耳中便觉得有些刺耳。她拧了凝神,两道秀气的眉微微挑起,这才慢慢道:“嘴还挺利。” “彼此彼此。”秦安安回到。她并不惧怕此刻丹真会对她做出什么事情来,安郡王和蒙古的同盟虽然不太坚固,可如今正是生死攸关的时刻,安郡王是不会允许一点岔子发生的,所以一定会拿捏住蒙古的软肋要她们不得不认同自己的决定。而梦姑,从这么多年的相处来看,此人有决心有筹谋,是个顾全大局的人,与她又没有什么生死之仇,自然不会立刻杀了她。秦安安在这之前便推测出蒙古如今有两个主子,一个是梦姑,一个就是面前的丹真。不过很显然,便是从此刻看来,丹真远远及不上梦姑,无论是手腕还是心胸,所以,丹真只能是个被领导者。梦姑善于控制,在梦姑的控制下,丹真是不可能对她出手的。 若是以前,秦安安自然是大无畏,可如今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便是不为她自己考虑,也要为家里的孩子想上几分。所以一直以来,她将丹真的情绪小心翼翼的引导着,丹真骨子里是个不认输的人,下意识的还想要与她比一比。这是身为女人的自觉。譬如方才,丹真本身已经长得极为美貌,可今日这一番作为,还是看出来是特意打扮了一番。秦安安便又不是个男人,哪里就称得上丹真为自己如此精心打扮,自然是因为丹真心中还是存了与秦安安一较高下的心思。 “你生的并不算很好。”丹真慢悠悠的开口,说这话的时候,还将秦安安从头到尾的打量了一番,她唇角一勾,眼中流露出几丝不屑:“出身更是低贱,听说曾还被乡下的下人奴役,真是可笑。”她饶有兴致的把玩着自己略显卷曲的头发:“听过你的事迹,当初能让你们一家脱离秦府,站队正确,也有你的几分功劳。我原先以为,你定是个有几分本事的,如今看来,却是我高估了你。这般轻易地就被人掳走了去,留在此地当一个禁脔,实在是无趣了些。” 秦安安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并未因为她的这番话而显出几分异样的神色来。莫说丹真这是故意在激怒她,便是不知道丹真的打算,这点话语,她还真的不放在心上。曾经经过的流言蜚语多了去了,又哪里会将这些小小的口舌看在眼中。 丹真微微一笑,慢慢的走近秦安安,突然伸手攫住秦安安的脖子,丹真的手十分柔软,好似没有骨头一般。这样的一只小手,若是握在男人手中,足以令那个男人早早的心猿意马。可此刻如蛇一般的缠在秦安安的脖子上,只带着一种阴森的寒意,好似鬼一般。 “你真是弱小,”丹真欣赏着秦安安的表情:“我若是在这里划上一道,你可就没命了。做什么景王妃?” “哦?”秦安安偏过头,避开了她的手,盯着她的眼睛道:“你为什么要杀我呢?因为纪凌尘?” 提到“纪凌尘”三个字,丹真的表情微微一变。那一瞬间,原本灵气无限的双眸好似突然就变得十分扭曲,那其中的阴寒即使是秦安安看了,也觉得有些不妙。她的执念竟如此深?秦安安心中既是惊讶又是恼怒,纪凌尘与这女子说起来也不过是几面之缘,可这女子便愣是从蒙古追到了安平朝,打着复国的心思,却是恨不得置她于死地,其原因还不是为了那个祸水? “你很了解么?”丹真突然冷笑一声:“你以为你做个景王妃很了不起么?他是草原上的雄鹰,沙漠里的孤狼,这一生都不会拥有任何牵绊,你不过是一颗丑陋的绊脚石,居然也敢如此沾沾自喜,实在是可笑之极!可笑!”说到最后,她又忍不住愤怒起来。 秦安安挑眉,丹真果真对纪凌尘的执念很深,只要说起纪凌尘来,极容易挑动她的情绪。这算什么?禁欲许久的纯洁无比的圣女第一次动了凡心,因为自己得不到,所以所有人都不能得到,她最后又想做什么,将纪凌尘做成一个傀儡永远收藏?就像那些话本里的蒙古秘术一般?至于孤狼和雄鹰,秦安安竟是觉得有些好笑,或许那个男人在别人面前的确是这样一幅威风凛凛不可侵犯的模样,可大约见过他缠人的时候,或许丹真就不会如此执念了吧。 只是纪凌尘缠人的模样也不是任何人都能看见的。秦安安便也微微笑了:“我的确是一颗绊脚石,可这粒绊脚石却是他自己要拾起来的。圣女或许不是绊脚石而是助力,可他还不是一脚踢开?哦,我说错了,如今你们道不同不相为谋,早在许多年前就注定了是宿敌,圣女又想说什么?” 秦安安的回击很犀利,她不喜欢耗费太多的口舌,总是一阵见血,找着人的伤口就拼命往上头踩,完了还撒一把盐,做的那叫一个潇洒利落。与她打嘴仗的,但凡都被她气了个半死。丹真是个圣女,在蒙古有极高的地位,平日里高高在上,哪里就与人说过这么多话,而从来没有人为难过她,对于她的话都是不容置疑的去执行。相反,秦安安自小到大,前世今生,遭受到的质疑数不胜数,对于这样的反击,可谓是信手拈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六十五章 丹真果真被她一番话气的变了脸色。任何一名女子在自己的情敌面前失了面子,尤其是这面子还是心上人给带走的,怎么可能无动于衷?丹真几乎是要将秦安安生吞活剥了,那张美艳的脸几乎要被撕碎了,可是片刻,她就露出了一个笑容,嘲讽的开口道:“你说这些话又有什么作用?我从来不需要他的甘愿,我要的,是他的臣服。” “臣服?”秦安安好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她笑着看向丹真:“圣女啊,你不是说,他是草原上的雄鹰,沙漠里的孤狼。你也知道,雄鹰翱翔九天,孤狼独走千里,可以被猎杀却不可以被驯服。你可曾见过被驯服的雄鹰和饿狼?既然如此,又谈什么臣服?” 丹真已经逐渐适应了秦安安的说话方式,她缓慢的跟着笑了笑,那笑容看起来竟然有几分诡异:“秦家小姐,真是天真。或许这正是你们安平朝女子养在深闺所以才如此天真的缘故吧。事实上,我所说的臣服并不是你说的那样。你所说的是心的臣服,我所说的却是人的臣服。当你的国家,整个大安平朝都臣服在蒙古的脚下时,莫说是雄鹰和孤狼,就是这片天,这块沙漠,都要向我臣服!” 她话说的如此狂妄,秦安安没有接话,这样的沉默看在丹真眼中便是秦安安退缩的表现。她心满意足的笑了笑,道:“你放心吧,我从未想过要成为他的助力。他是雄鹰也好,孤狼也罢,此生只能呆在我的身边。若是想要离开,就折断他的翅膀,拔掉他的利牙。只等我蒙古国的铁蹄踏平这片土地,你们这里的所有人都为我们所俘虏,而他,我会毒瞎他的眼,折断他的腿,让他好好活着,活在我身边。” 这样毛骨悚然的表达爱意的方法,大约是秦安安前世今生都闻所未闻的,要是纪凌尘听说了这番话,不知又是一副什么样的光景,秦安安心中感叹。面上却是丝毫不显,只是看着丹真道:“这样一来,我便什么用也没有了,你为何不干脆杀了我?” “呵呵,”丹真笑起来,这一次的笑容里却是带着几分兴奋,她道:“我自然想要杀了你,我怎么能饶了你。这么杀了你未免也太过便宜你了。他本来是我的猎物,却被肮脏的你玷污。我已经想好了如何处理你,让你的身子千仓百孔,然后倒进去蒙古国最细小最长久的虫卵,让它们在你的身体中发芽破土,你将成为一尊活的容器,这样长长久久的在痛苦中活着,你和虫子一样,让你亲眼见着他是如何臣服在我脚下,岂不是很好?” 秦安安微微一怔,那的确是一种难熬的滋味,丹真对她的恨果真也不浅。只是秦安安却知道,丹真此刻不杀她,却并不是这个原因,不过是因为安郡王和梦姑的吩咐,如今不好动手罢了。 而她,也要利用丹真做一件事情。 秦安安微微一笑,道:“你们蒙古国又哪里这么容易就踏平我大安平朝的土地,难不成大安平朝的将士儿郎们全是死人不成?圣女大约以为如今宫中局势紧张便是有了可趁之机吧,我想圣女也应当与安郡王结下同盟,可圣女不觉得这同盟结的太草率了吗,要知道,在陛下的安排里,可没有安郡王当上大安平朝未来帝王一说。” 丹真也笑了:“你们皇帝算得了什么?如今不过是一个废人罢了。” “可还有太子殿下呢,”秦安安打断她的话:“太子殿下聪慧过人,才识渊博。更重要的是,他名正言顺……。” “名正言顺?”丹真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事情,猛地眼睛一亮,看向秦安安道:“你大约以为,所谓的名正言顺便是一封圣旨,有了这份圣旨,你押对了宝,也就有了希望。” 秦安安颔首,目光中却是流露出一丝了然。丹真冷笑一声,转身出了门,片刻后,再进门时,手中已然是一个长长的木筒。她的笑容很是有些不怀好意:“秦小姐,可是觉得这东西熟悉的很?” 秦安安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盯着那木筒。那木筒里是什么,秦安安心知肚明。而丹真瞧见她一动不动的眼神,好似更加兴奋了,她猛地拉开了木筒,从里面扯出一个东西来。那个东西眼熟得很,长长的卷轴一展开来,赫然正是一副圣旨。 “你以为将圣旨藏在香烛中,就没有人发现了?不得不说,你总是如此大胆,只是胆大却容易出错,如今你所谓的希望,却是落在我的手里。你要知道,若是没有这封圣旨,那一位襁褓中的小太子可是什么都没有。若是在此时皇帝又驾崩,而正与这襁褓中的小太子有关,你说,会是如何?” 会是如何?秦安安也在心中冷笑,会是如何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因为前生她看过无数的小说、影视资料,将皇帝的死砸在任何人的头上,最后他们都将成为全天下的罪人。而安郡王得以脱得干干净净,干干净净的坐上那个位置,没有一句不是,全是歌功颂德的,这就是真相。 而此刻,秦安安只是淡淡道:“你得到了这副圣旨又如何?总有一日,它会被人找到,终会有重见天日的一天,只要等到那一日,我的希望就算没有落空。” 秦安安眼中的希翼落在丹真眼中,突然就生起了几分烦躁。她不知道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秦安安还会对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报以如此大的期望。这是蠢还是天真?丹真不知道,她只知道,现在非常想要在秦安安脸上看到的表情,不是这个,她应该后悔和沮丧,痛不欲生,自责内疚,而不是,满怀希望。 要让她后悔的这个念头此刻疯狂地响彻在丹真的脑海中,她再也顾不得别的,突然从怀中摸出火种,那火折子一点即燃,她将那圣旨猛地仍在火折子上点燃,瞬间,大火便席卷了明黄色的绢帛。 秦安安面色陡然大变,只喊了一声“不”就要冲上来将丹真手上的圣旨夺走,可丹真又哪里会让她如愿,身子只轻轻巧巧一闪,那明黄色的绢帛也不知道是撒上了什么粉末,烧的越发猛然,不过短短一瞬,火光就将那东西完全吞没进去,只剩下一点红光残烬,可怜兮兮的躺在地下。 秦安安呆呆的看着地上的那对灰烬,虽然对她没有表现出自己想象中那般痛不欲生有些不悦,可见方才咄咄逼人,一副万事万物尽在自己掌握中的女子露出这样一副茫然的神情,丹真总算还是满意了。她慢慢的走到秦安安身边,故意问道:“你看,你的希望,没有了。” 秦安安低着头没有说话,丹真冷笑一声,道:“你在我眼中,不过是蝼蚁一样的存在,你所谓的希望,对我来说不值一提。所以秦安安,就连你的大安平朝,你所拥护的襁褓中的小太子也会如这火堆中的圣旨一般,成为一堆灰烬,什么都不是。而他,这一生,必然只能呆在我的身边了。”说完这句话,丹真再也没有理会秦安安,大踏步的走了出去。今日她已经出了一口恶气,心中畅快无比,而出去太久,只怕惹人生疑,今日本就是她背着梦姑出来的。 梦姑下了死命令,不许动秦安安一根汗毛,对于丹真来说,这是令人愤怒的。看着自己厌恶的人却不能置她于死地,这简直就如同煎熬。好在今日,能让那个女人失魂落魄,似乎也是不错。那圣旨丹真倒是一点也不担心,只因为这圣旨留着也是一个祸害,便是安郡王自己,也终是会毁了圣旨。与其让安郡王亲手毁掉,倒不如她当着秦安安的面毁掉,那是等于毁了秦安安的希望,足够令她崩溃,而那就是她最想见到的。 丹真走后,哑婢也回来了。她有些害怕的看了秦安安一眼,方才大约也是在外头候着,瞧着倒是十分惧怕丹真的模样。秦安安看着她,面无表情道:“将这东西打扫了吧。”说完便起身朝榻上走去。 哑婢有些惊讶,方才从两人的表情来看,秦安安分明是极在意这东西的,然而此刻这东西已经被丹真毁了,秦安安不该是伤心欲绝么?怎么还能如此若无其事的与她说话,甚至面上半点伤心的神色也没有? 秦安安没有在意哑婢的心思,只是有些疲惫的靠着软榻的垫子,轻轻地松了口气。方才那出戏,演的也实在吃力了些,这些年习惯了在纪凌尘面前什么都不用做,不用想的米虫生活,现在突然变身也是撑不住,况且她天生就吃不了演员这碗饭,这表情实在是太难了,幸好丹真没注意。今日要在丹真面前一丝破绽也不露,也实在是不轻松。 而努力总算是没有白费,一切都按照她想象中的进行。 女人在与另一个女人比较的时候,总是希望能看到另一个女人极其失败的一面。丹真也是一样,她希望看到秦安安最为后悔和失落的一面,不能动手杀了她,又迫不急待的想要撕开秦安安的从容,所以,在秦安安刻意的引导下,丹真会以为,秦安安如今能如此平静都是因为那张圣旨带给她的希望,只要毁了“希望”,就相当于毁了秦安安的信仰,秦安安的整个人,也就会日日活在绝望里了。 丹真是蒙古人,蒙古人不识安平朝文字。而梦姑是个隐忍的人,这份圣旨在这之前她不会打开来,会完好无损的交到安郡王面前。秦安安的这个计划本就想的极其冒险,若是这份圣旨被安郡王看到了,不仅一切都功亏一篑,就连纪凌尘的事情都会暴露。所以事情的关键点就在,安郡王还未看到圣旨的时候,圣旨已经被销毁了。 销毁圣旨的事情,只能丹真做。 她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冲动,找她来最好不过。丹真以为这份圣旨上写的是立小太子为皇上,可事实上,这份圣旨上帝王的名字却是纪凌尘。自此一来,只要皇兄不再纠结这件事情,以后局势安稳了,随着这一份圣旨的彻底烟消云灭,纪凌尘就永远不用担心被皇上了,因为她相信皇兄不会让纪凌尘背负一身骂名登上皇位。 丹真会因此而消停一段时间,而安郡王,以他极其保守稳固的性子,自然是不会在这个时候出来。一定会等风声过去后才过来看自己,而丹真在那之前也不会主动说出圣旨的事情,所以安郡王到来的时候,已经没有圣旨了。就算他怀疑,也找不出任何证据。而且他不会怀疑,他会放松在宫中对小太子的警惕,一心在皇帝身上做文章。 偷梁换柱,移花接木,看着虽然简单,可是做出每一步都好似走到钢丝上,一个不小心就会掉入万丈深渊。秦安安便是这般大胆的设想了,也是大胆的做了。 至于霖城那边,她脑中浮起纪凌尘淡淡的笑容,也跟着笑了,低声喃喃自语道:“交给你了。” 似乎是初春下的这场小雨将往日冬日里来的阴霾全部一扫而空,一连几天都是放晴的好天气。与外头放晴的好天气不同,宫中依旧是一片死气沉沉。在这死水微澜一般的沉寂中,似乎有什么又正要破土而出,带着蠢蠢欲动的一丝萌芽,让人无端的感觉危险即将逼近。 宫中盈水殿中,年轻貌美的女子正坐在梳妆台前梳妆,她穿着一件流彩暗花云锦宫装,虽然颜色并不怎么鲜艳,上好的料子和绣针都已经足以让这衣裳吸引人的目光。而梳着一个朝凰髻,模样秀美,却是少了几分明丽,虽然年纪尚轻,妆容却繁复,显出了几分与往常不同的凌厉来。 她涂着鲜红蔻丹的手轻轻抚过自己的脸颊,雪白的脸颊上因着胭脂点缀而显出了几分娇艳的颜色,却又不是属于少女般自然的娇艳,美则美矣,却如一束假花,显得有些生硬没有灵魂。 外头的宫女进来禀告,道:“娘娘,赵家小姐到了。” “请进来吧。”董盈儿微微一笑,自己起身走到一边的软榻上斜斜躺着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六十六章 美人斜倚,做出的却是一副同往常全然不同的姿势来,董盈儿方一进殿看见的就是这一副场景,不觉也是微微一怔。 那软榻上衣着华丽的美人见她到来,却是露出了一个笑容:“赵瑾。” 赵瑾定了定神,站在原地似乎是犹豫了一下,才抬脚朝软榻边走去。董盈儿已经拍着软榻对她笑道:“到这里坐吧。” “这……恐怕不太好。”赵瑾抿了抿唇:“娘娘金枝玉叶……。” “你我之前何须说这些,难道忘记了曾经还在一起绣过帕子,一张榻上打过盹的事情了?”董盈儿摆了摆手,轻飘飘的一句话堵得赵瑾哑口无言。 或许是董盈儿的话触及了她的记忆深处,赵瑾不由得想起昔日少女时光,她、董盈儿和文霏霏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那时候三人无忧无虑,每日不过是想着有哪些好吃的好玩的,没有家族倾轧,也没有朝廷纷争,世上一切的烦恼都与她们无关,那大约是一生中最快活的日子,哪里像如今,山雨欲来风满楼,便是他们赵家,也如同烈火烹油,如今看着暂且是安全,可谁知道下一步又是什么。一步错步步错,满盘皆落索,这做的,本就是赌命的事情。她面上闪过一丝忧伤,仍是走到董盈儿的身边坐了下来,这才抬眼看向昔日的好友。 董盈儿看上去已经和往日很是不同了。无论是妆容还是衣饰,亦或者是面上的神情,虽然她笑着,也想做出与往日一般无二的亲密来,可到底面上已经没有了少女时候的明朗,反而多了一种凉薄和世故。或许宫中的日子也并不好过,董盈儿花一样的年纪却被送去了宫中,父亲说董盈儿如今在后宫中地位颇高,可在赵瑾看来,这根本全是瞎说。宫中是什么地方,若是想要谋求富贵的,自然是觉得好,可董盈儿从小便是娇生惯养养大的,富贵与她来说并没有什么了不起,倒是进宫之后失去的自有才更可贵,所以如今她才显得这样陌生。赵瑾心中叹了口气,她们这几个人中,最不幸的,大约也是董盈儿了吧。 思及此,赵瑾心中便生出了对董盈儿的同情,却没有自己这目光落在董盈儿眼中,面上登时便飞快闪过一丝厌恶。紧接着,便听到董盈儿笑着的声音:“自我入宫后,好像也极少与你在往来了,如今见面,竟生出物是人非之感,也不知你有没有这样的感觉。” 董盈儿入宫后,昔日的几个姐妹都曾入宫看过她,可那时候董盈儿性子阴沉,每次也都不怎么搭理,林自香是个火暴性子,当时曾与董盈儿吵了一架,可董盈儿却也什么都没说。再后来,林自香见到她们几个的时候,就说:“她是打定主意要疏远我们了,算了,求来的感情不长久,我们将她当做姐妹,她可不将我们当姐妹。” 起初文霏霏和赵瑾还不信,她们都是武将出身,对于人的情感理解的并未有林自香那么敏感,可即便是迟钝如她们,后来也逐渐的察觉到,林自香说的没错,董盈儿的确是在有意识地疏离她们。赵瑾更是觉得,有几次她跟着自己母亲进宫,也曾想找董盈儿说说话,都被董盈儿的婢子以有事推脱了,次次都是这样,倒是像故意给她难堪一般。赵瑾摸不著头脑,只是后来再进宫的时候,便也不那般热情的打听董盈儿的消息了,谁想要时时用自己的热脸贴别人的冷屁股呢? 不过此刻,赵瑾还是跟着感叹道:“的确如此,当初我们几个,你是最会处事,最会交朋友的,如今看来,果然还是你有出息。”真的有出息么?只怕是不尽然,只是如今赵瑾也不是当初那个什么都不懂得赵瑾拿了,家族的压力让她也在逐渐成熟,说起话来也开始有了自己的思考。对于变了的董盈儿,怎么还可能如以前一样口无遮拦,心中总是隔了几分的。 董盈儿闻言却是意味深长的看了赵瑾一眼,摇头道:“时间果然无情,我便是没想到,如你一样直率的人,如今也会如此说这样圆滑的话。你在我面前又何必多说,要知道我与你一起长大,你我的心思本就不必多猜,这宫中当真就好么?你所谓的出息又算得了什么,说不定陛下若有一日百年归去,我也是要陪着的……。” 此话一出,赵瑾登时一惊,连忙瞧了瞧四下里有没有人偷听,见没人才松了口气,一时倒是忘了董盈儿的身份,敲了一下她的头,道:“尽胡说,这样的话也是能乱说的,你整日里都在想些什么?都说进了宫言辞要注意,你那么聪明怎么还会犯傻,不要命了么?”赵瑾一口气说完,自己也愣了一下,陡然间发觉自己不知不觉中竟然失态了。到底是一起长大的手帕交,心中多少还是有些陈年的旧情,便是觉得已经生分,可是当对方遇到危险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会为对方着想。 董盈儿似乎也是被赵瑾这样的举动惊了一惊,眼中划过一丝复杂的感情,随即转瞬即逝,她懒洋洋道:“有什么可怕的,这宫中每日都是这样水深火热,要是日日都提心吊胆,日子还过不过了?真如你想的那般,也是生不如死。” 她的话里带着一丝罕见的凉薄和随意,仿佛并不珍惜自己的生命,这种颓然和萧索让赵瑾心中一痛。当初她们四个,林自香直率的近乎古板,她和文霏霏又是大大咧咧的武将,几个人在一起难免就有争执的时候,那时候都是董盈儿出来圆场。可能是董大人处事圆滑,董盈儿也颇有乃父之风,在处理问题上小小年纪都十分周到。当时的几个玩伴,便是林自香嘴上不说,心中对董盈儿也是暗暗服气的。董盈儿总是亲切大方,自然人人都喜欢,那样一个明朗如花的女孩子如今变得好似一株枯萎的树,赵瑾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总归是不好受的。 董盈儿见状,却是微微笑起来,道:“说起来今日我请你进宫过来,倒不是为了这件事,只是想与你陪个罪罢了。” “赔罪?”赵瑾愣了愣,看向她:“什么罪?” “当初你觉得我疏离了你,其实不是你的错觉,是我故意的,我的确是故意疏离你,因为有一段日子,我十分讨厌你,嫉妒你,所以不想见到你,见到你就让我生气,我那时想着,就当没有你这个朋友好了。所以我才做出那样的态度,想来也是伤了你的心吧。” 赵瑾闻言,更是不解,并没有介意董盈儿话里的其他,反而问:“你为何讨厌我嫉妒我,可是我做错了什么事情?” 几个玩伴中,对她疏离的态度最是明显,几乎是不加掩饰,赵瑾自己也很是迷惑,如今听董盈儿这般说,倒是问出了自己心中一直想要问的问题。 “你和文将军的亲事已经成了吧?什么时候喝喜酒?”董盈儿却是一笑,问了另一个问题。 “明年开春……”赵瑾有些不好意思:“这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 “什么没一撇,我都已经听说了,你们两家既然已经商定了,自然就是不远了。”董盈儿笑的有些促狭:“文将军人挺不错,年少有为,又前途无量,霏霏妹妹便是你的小姑子,也不会让你被他欺负。况且也没有什么老爷夫人,过去便是你当家,只会有好日子过。” 赵瑾被董盈儿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却是觉得两人这样说着嘴好似回到了那些无忧无虑的少女时光,便是这样议论着哪家公子又看上了哪家小姐,打趣悠闲。她笑了笑:“你还没说为什么要讨厌我呢?” 董盈儿看了她一眼,那目光令赵瑾有些不解,只听她叹息一声:“说出来便不怕你笑话,我当初,也是心悦文将军的。” 只需一句话,所有的问题便都有了答案。赵瑾愣愣的听着,脑海中划过一些片段,交织在一起,几乎让她的脑子一片清明。当初文之知还没有如今这样威风,在朝中才刚刚露头,却又在宫宴上救了她和董盈儿,当时董盈儿似乎也是显出了几分娇羞,看上去对文之知十分喜欢。可那时候赵瑾心思粗,以为董盈儿便是看见一个优秀男子自然而然流露出的仰慕,便如同当初对哪家风度翩翩的状元郎热切一样。可现在听董盈儿的话,她那时候,竟是真心的喜欢文之知? 好姐妹恋上同一个男子,这对任何友情都是致命的。赵瑾从来没想过竟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以为董盈儿不过是孩子一般的玩闹,竟是用了心。她突然觉得不知道以怎样的面目去面对董盈儿,该是愤怒,因为董盈儿因为此事就要与她做陌路人?还是应该愧疚,身为好朋友,竟从来没有察觉到董盈儿的心情。 董盈儿微微一笑:“我知道你此刻心中的心思,便是你觉得我不知廉耻也好,伤风败俗也罢,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当初入宫的时候是不情愿的,所以不认命,看着你们都过得那般好,便会心存嫉妒,想着世上为何只有我一人这般不幸。不过现在我认命了,老天爷大约都是公平的,我的命早已被他攥在掌心,又何必挣扎?我认了命,对文将军的那些心思也就散了,你放心,如今我心中如明镜一般,都过去了。” 她这话说的坦然又带着几分沧桑,让人连生气都无法做到。赵瑾原本有些不知所措的复杂心情就在她的一番话下逐渐平静下来。只听董盈儿淡淡的声音传来:“我今日与你说这些,只是不想留遗憾罢了,每个人都有死的时候,可是带着遗憾去死太不甘了。我在宫里没什么朋友,当初在府上的时候便是只有你们这些朋友。我不想带着遗憾…。”顿了顿,董盈儿道:“我方才说的,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归去,在这之前,总是希望能留下一点念想的。” 赵瑾一听,立刻想到她之前的话,问道:“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为何一直口口声声如此说?董大人都没有想过什么法子?你这话里的语气,到好似是不想活了一般。” “法子?”董盈儿笑了一声,笑的极为苦涩:“我早说过,这是我的宿命,我又找什么法子。我的前半生都已经毁了,接下来又要如何做?便是留了一条命,隐姓埋名,连自己的家也不能回,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至于父亲,当初他既然为了保全董家将我送进来,做事要做到底,倒不如我自己全了董家的名声,至少给董家还添一个忠义的封号。” “你这样是不对的,你怎么能……”赵瑾还要说,话却被董盈儿打断了,她说:“赵瑾,你可原谅我?” “我……”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况且赵瑾仔细想起来,董盈儿除了对她们冷淡一点,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大家都是一起长大的情分,说起文之知,赵瑾自己心中都有些替董盈儿难过,只是缘分便是无法强求,董盈儿到了如今这般田地,也实在是太可怜了。她定了定神,看向赵瑾道:“我从未怪过你,喜欢一个人没什么大不了,不怨你,我永远是你的姐妹。” 董盈儿轻轻笑起来,伸手拉起赵瑾的手,笑道:“我知道,这么多年最容易被说动的便是你。能这样大方的不与我计较的恐怕也只有你了,若是喜欢上了自香的心上人…。”她自嘲的笑了笑:“进宫带的东西带了吗?” 赵瑾正认真听着董盈儿说话,闻言便道:“带了,我让哥哥偷给我的的,他还不知道我带这东西进宫呢。”赵瑾的家乡盛产珍贵的人参。这几日皇帝病重,宫中的参用的一日比一日快,四处收集要用的时日太长,赵瑾家有两根好参这是早就知道的事情。董盈儿问了赵瑾可有没有,带过来在宫中给皇帝熬些药也好。赵瑾便答应了,她父亲整日也不怎么关心这些事情,只要让自家哥哥给偷出来就没事,赵瑾只说拿着送一个朋友病重的丈夫,他二哥也便没有多说什么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六十七章 “多谢你了,”董盈儿含笑道:“虽然他是皇帝,平日里后宫佳丽三千,可我也希望他能活得久一点,不为别的,就算是为了我自己……”她看向赵瑾:“谢谢你。”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赵瑾豪气干云道。 两人便又开始说说笑笑起来,俨然是一对从没有过隔阂的好姐妹模样。这一说话便说到了外头天色也晚了。因着赵家的马车还在外头候着,皇帝如今又是个病重的情形,董盈儿便也不好留她,亲自让自己的贴身宫女送了赵瑾出宫。 待赵瑾离开之后,盈水殿便又空荡荡的只剩下董盈儿一人。她慢慢的走到董盈儿留下的一堆进宫带的礼物面前,伸手握住最里面的一个檀木盒子。那盒子便是精致无比,上头雕刻着老松仙鹤,寓意延年益寿。一打开,一只通体无暇的老参便出现在眼前,凑近闻一闻,甚至还能闻到一股参香。 这的确是赵家的参不假,赵瑾没有说谎,果真说到做到。这参其实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虽然珍贵,却充其量只能辅助吊命,要想起死回生是不可能的。是以赵家对这两根参其实倒不是真的视若珍宝,真想再要,从家乡再去寻一些回来就是。 董盈儿伸出手,轻轻挑起盒子里的老参,面上登时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她从自己的腰间解下一方香囊,再从梳妆台下摸出另一个上了锁的小箱子,分别从里头拿出一瓶水一样的东西,从香囊中倒出些粉末混在瓶子中,仔细的摇匀了,这才将那老参的根须自下而上轻轻地浸在瓶子里的水中,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取了出来。 将东西重新收好,董盈儿把老参放回那小箱子中,重新回到榻上,拔下自己头上的一根玉簪,仔细的把玩着,唇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 友情,宿命,那是什么?所谓的友情不过是明哲保身的背叛,而宿命从来都只掌握在位高权重者的手中,这世道从来都是这么不公平,既然如此不公平,她为什么还要去遵循那些个法则?情意?草芥不如! 董盈儿恨恨的想,这世道大约是只有赵瑾那样的人才会相信她的话。可赵瑾为什么会相信,那是蠢还是天真,董盈儿相信一定是后者。因为赵瑾被保护在一个安稳的环境里,所以有资格天真,而自己在宫中想要往上爬,若是天真,一个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这又是为什么,这是凭什么呢? 董盈儿的指甲嵌进自己的掌心,却好似并没有感觉到疼痛,她的笑容有些扭曲:“赵瑾,这是你欠我的,你抢了我的人生和幸福,现在,就该到我向你讨回来的时候了。” 她叫住一个走进来的宫女,道:“把赵小姐送来的东西收拾一下,盒子里的是两根千年老参,你记得送到御膳房去,晚点给陛下熬药的时候煎上几片。” …… 宫女将赵瑾送到宫外,赵瑾便笑着道:“你回去吧,我上马车了。”宫女应声离开,赵瑾正要一脚踏上自家马车,冷不防听到背后有人唤自己的名字:“瑾儿。” 赵瑾回过头来,文之知正朝这边走来,赵瑾有些诧异,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来宫里和太后娘娘商量阿阮的事情,想分些兵出去寻人。”文之知简短答道,见她点头也问:“你怎么进宫了?” “盈儿约我来的。”赵瑾道,见文之知有些陌生的模样,便主动补充:“董修仪,董盈儿。” 这么一说,文之知便明白过来了,想到那一日见到面色古怪的董盈儿,也不禁皱起眉道:“她找你进宫做什么,可是为难你了?” “没有没有。”赵瑾忙摆手,想了想,便一把拉起文之知的手臂朝自家马车上走去:“上来说吧。” 文之知跟着董盈儿钻进马车,马车里有小几,董盈儿便给文之知倒了杯茶。此刻做上马车细细看来,才发觉文之知满脸都是疲惫之色,下巴上轻轻地胡茬也没有清理,显得有几分颓废和狼狈,想来京城中变乱,作为皇帝一派的亲近之人,也是忙的焦头烂额。 赵瑾只是将头靠在文之知的肩膀上,尽量给他减少负担。文之知却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今日董盈儿要你进宫做什么?” 赵瑾一怔,想起宫中董盈儿的话,可面对文之知又有些为难,总不能对着文之知说董盈儿对他的心意。心中虽然还有些微微的不适,赵瑾却也不是计较的人,只是她惯来不会说谎,便只得含糊道:“只是进宫叙叙旧罢了。” “你们感情一向疏淡,有什么可叙旧?”文之知一针见血的指出了赵瑾话中的不对。 赵瑾有些尴尬,道:“进来陛下龙体欠安,她也心中惶惑,大约是对自己的未来的前程有些不确定吧,宫中又没有什么可以说话的人。好歹我们也是一起长大的,我总归不会害她,她大约是如今只能信任我了,才与我说了一会子话,并没有别的什么。” 这话里半真半假,却的确是个理由,文之知闻言便是沉默了半晌,过了许久才道:“你以后少与她见面,最好是别再与她见面了。” 赵瑾一惊,想着文之知何出此言,她却不知道文之知不久前才和董盈儿见过一面,也不知道那一面便惹来了其中的风波,只道是莫非是文之知看出了什么,可又应当不可能啊,便疑惑的问道:“为何?” “宫中势力复杂。”文之知道:“你们赵家如今所处的位置也正是尴尬的时候,你若是与她揪扯太多,一个不小心将你们赵家搭进去,到时候看你如何收场。”文之知这般恐吓她。总不能告诉赵瑾,董盈儿不是好人。况且以赵瑾直来直往的性子,这般说了不一定能听得进去,最好是将这个赵家都牵扯进去,董盈儿最是孝顺,便是为了赵家,下次做事的时候也会提前掂量几分。 闻言,赵瑾果然是不再争辩了,只是有些闷闷的垂下头去。知道她每次容易钻进死胡同,文之知也不劝她,知道她总会自己想通的,只是伸手揉了揉赵瑾的脑袋。可是目光中的沉重却是一点都没有放松。 此刻的秦安安,却是在某处安静的院子里,某个屋子中,看着脚下懒洋洋卧倒的大白狗出神。这些日子,每日她无聊就会与这个小狗逗逗趣,哑婢看她的态度虽然疑惑,但是也没再多管。 如此平静的日子里,秦安安心中却是有些不露痕迹的焦急,纪军零为何迟迟不动手,只有等纪军零动手了,计划才能实行的更快。 此处环境清幽,人迹罕至,每每饭菜做得极是清淡,若非秦安安让哑婢每日里特意给做些大鱼大肉,恐怕饭菜里真的是连半点荤腥也见不到的。这并非偶然,有几次黄昏的时候,秦安安甚至能听见隐隐的钟声。她大约是猜到了,这地方极有可能是一处寺庙,或许是山中,又许是荒野,总归香火不旺,人丁稀少。而将自己藏匿在此处,实在是有些胆大,可转念一想,也难怪别人找不着了。 秦安安不知道此地距离霖城有多远,但是要想现在逃出去也是不可能的。重重把关之下硬闯是痴心妄想,更何况事情还没做完之前便就这么走了也实在不是个办法。纪军零什么时候行动,只有等纪军零迈出那一步的时候,剩下的事情才能顺利进行。秦安安伸手拿起一边的小锉刀,在床头轻轻划了一刀,那一处已经横七竖八的划了许多条小道,正是她来此地的日子。如今已经过了几十日了,想来,纪军零也应该要开始动手了吧。 …… 这一夜,原本几日来的晴好天气突然转了天,到了傍晚的时候,猛地刮起了大风,乌云黑压压的压下来,不过片刻时分,豆大的雨点就自天上落了下来。行人们匆匆避雨,好似连日来的春光都猛地倒了回去。到了夜里,更是凄风苦雨,寒冷的出奇。 宫中大殿孤零零的紧,燃烧的檀香缓缓纳出青烟,宫人们似是习惯了这样沉闷的气氛,各自不言不语的自顾着坐着自己的事情。皇帝的寝宫中,巨大的龙创上,男人躺在床上,即便是再如何锦衣华服,都无法掩饰面上的死亡之色。 一双手适时的拿起一边的帕子,小心的擦拭着皇帝额上并未有的汗水。那双手纤细洁白,指甲上涂着鲜艳的蔻丹,美好年轻的出奇。让人一看便想到春天的花儿,有种几乎滴出水来的娇嫩,与之不同的却是皇帝那张已经灰暗的脸,仿佛只剩下皮肉粘贴在骨架之上,苍老憔悴的很。美与丑,年轻与衰老在此刻形成鲜明的对比,看上去竟有种说不出来的美感。 女子面若桃花,翘着小指头将帕子重新捏到自己的手上,饶有兴致的观察着床上的人,她神情认真,好似在看什么有趣的事情。半晌,女子才歪头“噗嗤”一笑,慢悠悠的道:“陛下,还真是狼狈啊。”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董盈儿,守在外面的宫人已然退到了一边,只留下了小陈子,不,应当是现在的陈公公。听到董盈儿的话,陈公公也并未露出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静静地立在屋中一脚,仿佛是个不存在的人似的。 董盈儿一手托着腮,仔细的看着龙床上的皇帝,这个男人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天下主子。一句话就可以主宰人的生死,当初因为这个男人她进宫,也曾瞧过这男人威风凛凛势不可挡的模样。可真龙天子又如何?到了如今,还不是如一条死狗一般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任人宰割。便是她,也能轻易将这天下的主子杀了。 “一日夫妻百日恩,现在想来,还真是舍不得动手呢。”董盈儿含笑道。 “娘娘且快些,”陈公公面无表情道:“杂家还等着回去同主子交代呢。” 董盈儿闻言只是眸中闪过一丝厌恶,突然又笑了,道:“陈公公就是心急,不用急,总归不会让你白来一遭罢了。”她说完后,便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瓶,将那瓶塞拔开,放到皇帝鼻尖下轻轻一扫—— 皇帝的身子动了动,许久之后,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陛下醒了?”董盈儿轻声问道。 皇帝怔了片刻,他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狰狞,看着董盈儿喝道:“你害朕?”他虽竭力表达自己的愤怒,可喉中却好似堵着个什么一般,只能发出嘶哑浑浊的声音,若是不仔细听,根本无法听清究竟在说些什么。 董盈儿笑了笑,俯身凑近了皇帝,似乎在仔细倾听皇帝的话,闻言就道:“陛下这话可是冤枉我了,不是臣妾要害你,是觊觎你江山的人啊,可能有很多呢,不知道陛下到阴间能不能找得到。” 她故意没有说是谁,便见皇帝面上浮起了一丝愤怒,可这愤怒对于一个奄奄一息的病人来说,只会显得更加虚弱和无力。董盈儿见此情景,似是更加愉悦了,甚至还道:“陛下不若猜猜,是哪个人,或许是你最亲近的人呢?” 皇帝死死的等着她,喉间发出嗬嗬的声音,破败不成句子,只是勉强的唤道:“来人……。来人!” “陛下还要叫什么人?”董盈儿微微一笑:“陛下卧病如此长久,怕是不知道如今是个什么情况。这陛下每日可都是臣妾来亲自照料的,旁的人都不能假手。臣妾每日都对陛下尽心尽力的照顾,陛下却还要去叫别的人,实在是要臣妾很是伤心。” “妖妇……。妖妇!”皇帝只能发出简单的词语。 “我是妖妇?那便是吧,只是陛下看起来比我这个妖妇还要不如呢。”董盈儿一双手抚上皇帝的脸颊:“陛下这眼神似乎是在想着有谁来帮忙呢,是谁啊?是李公公吗?陛下恐怕不知道,李公公在陛下病倒之后的几日就忧虑过重而自尽了,啧啧,投身在枯井中,被人捞出来的时候,都不成形状啦。” 董盈儿声调轻快,皇帝的眼睛猛然间瞪大,看着她抖抖索索的道:“是你……。” “都说了不是我了,”董盈儿有些埋怨:“臣妾哪里有那样大的本事,这世上能有这样大的本事的,自然是只有陛下的好兄弟了。陛下可知道,那是哪个兄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六十八章 皇帝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瞪着董盈儿,他的目光太过可怕,若非是此刻卧病在床又身形衰弱,只怕看上去几乎要将董盈儿生吞活剥了一般。好像一尾濒死的金鱼,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中掉下来。 “陛下不想听,臣妾便也不说了,臣妾可是很善解人意的。”董盈儿咯咯笑起来,然后对这一边的陈公公道:“去把药端过来吧,陛下这最后一碗药,臣妾得亲自服侍他喝下。” 皇帝闻言,面上的肌肉飞快跳动了一下,才嘶哑着嗓子道:“干…。什么……。” “自然是要喂陛下喝药了,”董盈儿佯作惊讶:“臣妾念着和陛下这不多的夫妻情分,所以今日才特意让陛下清醒一会儿,等会儿将药喝下去,陛下也可以解脱了。主持大师说得好,人世间诸多苦楚,爱恨纷争,唯有脱离尘世,方得大境界。臣妾可都是一心想要为陛下着想。陛下是不是还要打赏臣妾什么小玩意儿?” 她一番话说的极是有意趣,好似在同情人撒娇一般。只是那话中却是毫不掩饰的杀机,弑君。皇帝努力想要挣扎着坐起来,用力的大吼道:“放肆。来人……。”只是他的声音低微,根本传不到外边去,而身子已然动弹不能,哪里还有别的办法,便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 “陛下别叫了,当心身子,这样可不好看。太后娘娘早已歇息了,此刻天色已晚,陛下这边从来都是臣妾自己来照应的。今日既然咱们缘分也快尽了,臣妾便也说清楚,免得让陛下还有些牵挂。”她看着皇帝的眼睛,一字一句道:“陛下的圣旨呢,郡王也早就拿到了,自然也是销毁了,所以陛下的心思恐怕是不能完成的。只是郡王也请陛下放心,他会好好地坐上那个位置,好好地治理大锦朝。陛下大可安心。” 皇帝在听到董盈儿话里的“圣旨”二字时,面色就是陡然一惊,随即便怒道:“孽障……。孽障……。” “身在皇家就是如此,陛下也不必担忧了。”董盈儿好似轻轻松了口气一般:“那么陛下,别的话也不必多说了,更深露重,陛下还是早些休息的好。”说完,便朝另一边点了点头,陈公公便适时的碰上药碗迎了上来。 董盈儿从陈公公的手中接过药碗,小心的用勺子舀了放到嘴边吹凉,便喂到皇帝嘴边,皇帝哪里就会喝下,只看着那药碗目光中流露出的全是愤怒和绝望,人的求生意识从来都是很强的,皇帝用尽力气一偏头,那勺子中的汤药便洒了一枕头。董盈儿轻轻叹息一声,好似十分头疼一般叹道:“陛下真如个小孩子一般,怎么吃个药也如此吵闹。”说玩便笑着看向陈公公:“还是请公公来帮帮忙吧。” 皇帝一早就瞧见了这陌生的总管,李公公跟了他多年,主仆间自也有情义的,如今这个陌生的公公既然能取代李公公的位置,当初对李公公下手,多半也有他的一份力。于是此刻这寝宫中里里外外,竟全部都是换了人,全部都不是自己的人!他看向董盈儿,这个女人惯来做温顺之态,他不是不知道这女人的小心思,却也没有料到她竟然如此大胆,连弑君的事情也做得出。简直愚蠢,难道她以为,杀了自己之后,还能从其中全身而退么? 陈公公“遮”了一声,便走到皇帝身边,他力气很大,而皇帝此刻本就虚弱无力,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将皇帝整个架了起来,皇帝无法动弹,而董盈儿微笑着,再次将那汤药一勺一勺的喂到了皇帝嘴里。 无法动弹,全身上下都被制箣,皇帝第一次尝到这种滋味。他闭了闭眼,身子是什么情况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便是没有这一碗汤药,他也支持不了多久,这一碗汤药只是让那一日提早来临罢了,而他根本无法避免的走入这个结局。还好……还好,事情还没有到最糟的哪一步,他早先铺好的道路,到了此刻终于派上用场,便是死,至少也不枉。 董盈儿看着皇帝闭上了眼,似乎并不嫌麻烦,声音娓娓动听:“陛下喝完了这药,也不必担心日后寂寞,臣妾知道陛下最是心疼穆昭仪,所以不久后,自然也会将穆昭仪一同送下去陪同陛下的。” 皇帝猛地睁开眼,看向董盈儿,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那目光便如临死之人最后的愤怒和阴郁,缠绕的董盈儿竟也有些心虚,可她到底是胆子大,蓦地又是一笑:“穆昭仪也会很高兴的。”说完这句话,她往皇帝嘴里喂药喂得更快了些,便是皇帝嘴角都开始流出了药汁,而她动作越发狠戾,竟是带了一丝报复的意味。 汤药一勺一勺的喂到皇帝嘴里,是致命的汤药,生命也在一丝一丝的流逝。其实喂到最后,皇帝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没了气息了,只是董盈儿却还是认真的,一点点的将最后一勺要喂到了皇帝嘴边。然后掏出帕子,仔细的擦拭了皇帝的嘴角,将他好好地送到原先的位置上躺下,替他盖上被子。真如一名最是贤惠的妻子在服侍丈夫一般。 做好这一切后,董盈儿才对陈公公道:“你回去向你主子复命去吧。” 陈公公颔首,转身走出了寝殿。董盈儿一个人坐在床边,床上的人已然是一具尸体,再也没有了平日里的生机。那个呼风唤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天下之主不过是一具干瘪的尸体,再也没有什么威慑力了。只是董盈儿面上的表情此刻却不如方才那般平静,她的手还在微微颤抖。 不过只是片刻,那双眼睛中的慌乱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刻的狠绝。她看着床上的人,低声道:“天下之主又怎样,不过是一样的可悲之名,既然如此,一起下地狱吧。”她如雕像一般的在床边坐了许久,直到那油灯也快要燃尽,外头都有了小太监的声音。董盈儿这才慢慢的抬眼,看着放置在高高架子上西洋进贡来的沙漏,面上浮起了一丝古怪的笑容。 下一刻,她的神情一变,慌乱的声音从嘴里冒了出来:“不好了!陛下出事了——” 由于匆忙,她没看到,就在她转头慌乱的叫喊的时候,墙上的影子变成了三个人,而其中一人的身形分明与床上的一模一样! 皇帝病情猛然加重,太医院的太医们倾巢出动也无法挽回这个局面,当太医来到的时候,床上的人已经失去了全部生机。 这其实是每一个太医都已经料到的事情,当初金陵圣手夏青亲自诊治过后边都说,药石无灵。既然是药石无灵,不过也是白白吊着性命,总有油尽灯枯的一日,只是不想这一日来的如此之快。所有的太医都聚集在一处,有一种山雨欲来的危机。 是夜,皇帝的寝殿里灯火通明,东方天破晓之时,第一缕日光冲破重重宫墙,照进阴沉漆黑的宫殿时。有穿着团纹的太监拖着长长的声音尖声道:“陛下——驾崩——” 哀声震天,举朝恸哭。 而闻讯赶到的安郡王,一脸哀戚的站在皇帝床前,忍不住掉了泪。他的模样仿佛正是十分伤心,而这伤心还要隐忍几分无法失态,看在别人眼中,倒是的确是一副伤心的模样。陈公公站在身后,也是勾着头,神色一片哀戚。 安郡王看着皇帝的脸,脑海中想起的却是陈公公对他说的话。皇帝临死前对于董盈儿试探的话表现出来的,的确和几人料想中的没什么差别。看来皇帝是真的立了另一份圣旨,那份圣旨如今在自己手中,自然也是没有了后顾之忧。日后只待这一阵风头过去,找到纪军零将圣旨彻底撕毁,这世上,便只有他一人名正言顺的储君。 安郡王这样想着,冷不防却感到有一阵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他顺着目光看过去,发现太后娘娘正冷冷的看着他。太后娘娘的脸上没有什么哀戚的神色,反而十分平静。而她看向安郡王的目光中,更是含着一种了然,好似早已知道这一切究竟是如何发生的。 安郡王自己也不知道,太后娘娘不过是一个没有实权的后宫之妃,又一向和善好说话,如何就有这般可怕的眼神,好似那一眼便能看到人的心里去,所有的想法都瞒不过这双眼睛。他怔了一下,随即别开眼,唇角微微扯动一下,再如何可怕,终归在这场局里,已经落了下风,而他的人生,到这里,就可以结束了。既然皇帝已经就此驾崩,接下来,自然也就该轮到他了。 在一屋子凄凄切切的人中,除了太后娘娘,还有一人神情也是十分漠然,这人正是穆惜柔。她一张俏脸冷若冰霜,并未对此产生什么特别的神色,不过穆惜柔一向就是这个冷冰的性子,众人看在眼里,倒是不怎么觉得奇怪。只是和穆惜柔站在一起的,董盈儿就显得分外可怜了。 董盈儿哭的眼角红红,发丝也有些凌乱,面上尽是憔悴的神色,好似根本就不在意自己如今是个什么模样。宫里的人都知道这个董盈儿是个重情义的人,皇帝病倒之后,一直都是由董盈儿来照料,她从来不觉得厌烦,做的比任何人都做的好。如今皇帝驾崩,她看着倒是极为伤心,和一边面无表情的穆惜柔比起来,便也是十足的惹人心中感叹了。而此刻,后头为皇帝最后检查身子的夏青背着药箱站了出来,他的神情凝重,虽然此刻站着不少朝中重臣,可他从来都是一个直来直往的性子,是以并没有想到什么避讳,而是直接了当的说道:“回禀太后娘娘,陛下并非油尽灯枯,实在是内有蹊跷。” 太后一听,登时便凝神喝道:“夏青,你可知你在哀家面前说的是什么话!” “草民不敢欺瞒太后娘娘,草民在替陛下检查身子的时候,发现陛下是中了毒。这毒并不罕见,只是同原先陛下的病情混在一起,不容易被发现罢了。诸位太医若是认真查看,定能看出端倪。” 众位太医面面相觑,他们的确是没有查探过皇帝的身子,已然驾崩的龙体岂是人人都能触摸的。况且有夏青之前的话在前,谁都知道皇帝是身子本就不行了才如此,太医们做事从来都是保守,明哲保身最重要,哪里会想到这里。太后神情微微一动,随即摸上了自己的手指上的红宝石护甲,厉声道:“查!” 几位太医立刻遵命前去,不一会儿,剩下的几个太医自寝殿里走了出来,脸色也是十分难看,额上甚至冒出了些汗水。看着太后这才战战兢兢道:“回禀太后娘娘,夏神医说的不错,陛下的确是中了毒。且这毒性尚新,应当是刚吞服不久,只是毒性太猛,是以……。”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目光不由自主的便落到了董盈儿身上,董盈儿负责照看皇帝的生活起居,出了问题,自然第一个吸引众人的目光。董盈儿也是吓了一跳,道:“不…。不是我,我给陛下喂得药都是药膳房煎好的。”她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看着的确是不太可能,只是宫中惯会做戏的人从来都不少,谁又知道究竟是不是真的呢? “皇祖母,您看……。”安郡王上前一步,面上的神色哀戚中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愤怒:“皇兄竟然遭此毒手,此人罪大恶极,一定要找出来,绝不姑息!” 太后娘娘的神情很是平静,慢慢的收回抚摸护甲的手,淡淡道:“查,彻查全宫!” …… 东方天既晓的那一刻,纪凌尘负手而立,站在窗前,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管家默默地为他披了一件外袍,低声道:“主子,您也该换身衣服了。” 皇帝驾崩的消息几乎是第一时间就传到了各个众臣的家里来。全霖城上上下下多少官员,自然都在自家府上因着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而开始担忧日后可能出现的情况。景王府门口没有停留的马车,屋里也没有做客的客人,景王府安静的很,而他们的主子,在书房里做了一夜,不知道事情的管家还以为自家主子是在伤心这世界上唯一对他好的兄弟被人害死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六十九章 “安郡王要动手了。”纪凌尘突然道。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管家吓了一跳,有些不解的看向自己的主子。纪凌尘固然冷清,可是说一句和皇帝驾崩毫无关系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很快就可以了。”很快,就可以接到秦安安了。纪凌尘没有再继续,披着管家送上的外跑缓步出了门。徒留管家一人站在原地。 早晨虽然没有日光,却也将管家的脸映照的分外清晰,若是仔细一些去看,便能发现,那张沟壑纵横的脸上此刻的痕迹已然淡了许多,人的面貌可以变化,可是当证实着岁月的白发都悄然变黑,而皱纹渐渐消退的时候,青春让整张脸看上去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 顶着陌生面容的管家愣了愣,也是笑着摇了摇头,忽而又叹了口气,道:“老将出马,老将出马,也轮到我这风流倜傥的老将喽。” …… 皇帝驾崩的消息飞一般的传遍了整个霖城,百姓惶惶不安,就在这个开春的季节,安平朝的真龙天子就此归去,太子害死一个小孩子,文武百官各自有各自的打算,押着自己全部身价也要赌一个未知的前程。 赵瑾忧心忡忡的看着自己的二哥,道:“二哥,陛下这样,如今朝中究竟是个什么情形啊。” “陛下的心思,岂是你我能随意猜测的。”赵二哥打断自家小妹的话:“这些话可不要在外头说,省的招来麻烦,最近霖京城中乱的很。” “是啊,”赵大哥闻言也走过来,点了下赵瑾的头:“你是个直率性子,不知道这其中的蹊跷。我看见这些日子最好是都乖乖呆在府里的好,免得生出事端。” 赵瑾拨开他的手:“我也是担心父亲嘛,父亲这几日看起来也是焦急的很,我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陛下这驾崩来的太突然了,这京城中日后是个什么情景,谁能说的定?”一向乐观的赵瑾,此刻也感到一丝担忧,群龙无首,没有皇帝坐镇的朝廷真的会好吗?太后毕竟老了。便是此刻出来主持大局,怕也是压不下来,总归还是让人担忧得紧。 赵二哥拍了拍赵瑾的头:“年纪轻轻的,老想这些事做什么,你如今不如乖乖呆在家里绣嫁妆,这才是正经事。我看我那妹夫也实在是太不像话了,也不知好好治治你,看你每天胡闹。” 赵瑾撇了撇嘴,正想要反驳自家二哥的话,却瞧见家丁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面上的表情十分惊慌:“大少爷二少爷,不好了,外头来了一群官兵,要来咱们家捉人呢!” 赵老爷此刻也未在府里,一大早便出去了,府中只有两位少爷。赵二哥一听便急了:“什么官兵,捉什么人?” 赵大少爷要稳重些,打断赵二哥的话,只是看着那家丁道:“到底什么情况?” 那家丁看着也是要哭了,急的话都说不清楚,只说:“小的不知道,那群官兵凶神恶煞,嘴里喊的捉拿谋害陛下的凶手。大少爷,怎么办啊?” “谋害陛下?”赵瑾吃惊的站起来:“陛下不是……病重不治吗?怎么又变成被谋害了?到咱们府上做什么?咱们府难不成还会去谋害陛下不成?简直胡闹!” “小妹别闹。”赵大哥皱眉:“此事非同小可,外头既然来了官兵,想来也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二弟,你照顾好小妹,我出去看看。”说罢便提起袍角准备出门。谁知道还未踏出步子,便听见院子里传来凌乱的脚步声,一大群官兵涌了进来,将院子堵了个水泄不通,也正是将兄妹三人围在中间。 赵大哥冷声道:“诸位,敢问府中犯了何事,要劳烦诸位如此劳动?” “赵家少爷,”领头的官差也是冷笑一声:“你们赵家蓄谋毒害陛下,证据确凿。滔天大罪,罪无可恕。带走!” “什么乱七八糟的,”赵瑾怒道,瞧着上前想要来硬抓人的官兵就开始反抗:“我们赵家怎么会谋害陛下,什么证据?莫要在此信口雌黄。我赵家多年忠义之名,岂能容你如此随意污蔑!” 那官兵却是哂然一笑,赵大哥伸手制止了赵瑾的反抗,低声道:“小妹,安静点,莫要动手,此事有蹊跷,未水落石出之前,别找麻烦!” 赵瑾自然听大哥的话,虽然心中不甘,还是乖乖收回动作。可赵二哥却是不干了,冲动的问道:“你不说个清楚,便别想带我们出这个门。我赵家可不是没人,哪里能容忍如此污蔑!” “赵小姐是要证据是吗?”官兵头子似乎也有些不耐烦,面上的表情也是说不出的古怪:“前几日赵家小姐送进宫中的两只参还记得吧?那参可是被夏神医亲自验过,带了毒的,陛下当日里正是喝了加了参片的汤药,这才毒发。你赵家好歹毒的心思,竟是将如此毒物送入宫中,想要谋害陛下,你还敢说你赵家是冤枉的!” 赵瑾一呆,赵二哥有些奇怪,看向赵瑾道:“小妹……这是怎么回事?”他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赵瑾就是让他帮忙偷那两只参,这两只参虽然珍贵,对赵家来说却也不是无可替代的。当日里赵二哥只听赵瑾说是帮朋友,他也是个古道热肠的性子,自然就答应了。可如今这官兵的话又是怎么回事?赵二哥自然不会相信自己的小妹真是个谋害皇帝的罪人,可这一切究竟是如何发生的? 赵瑾和赵二哥神情的异样被赵大哥看在眼里,他明白了几分,严厉的看向赵瑾,问道:“瑾儿,这是怎么回事?” 赵瑾被自家大哥这么严肃的一问,也跟着回神,摇头道:“不是的,大哥,那一日盈儿说向我要两根参给陛下补身子用,我想着那参咱们家乡有的是,便偷了出来,可是绝没有下什么毒!这绝对不是我干的,我没有要毒害陛下,再说,我毒害陛下做什么!”赵瑾说道最后一句,已经有几分清醒了,看向那官差头子如是道。 赵大哥蹙眉看着赵瑾,可是如今也不是指责小妹的时候,况且赵大哥也清楚,赵瑾断不会是那个下毒的人。他们赵家一直明哲保身,便是忠于陛下这一派。虽然如今因为赵瑾和文之知的关系,已经有了意识要站在皇上一边,可到底没有明显的表现出来。再说他们家在京城中的武官中虽然地位不低,却也绝对不高,顶多便是个中庸,哪里就能让人如此看的上眼了。思及此,赵大哥便对官差头子道:“小妹绝不是会做出如此之事之人,这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 那官差头子却是不接赵大哥的话,只是一挥手道:“对不住了赵家少爷,如今这可不是讨价还价的时候,哪里就有商量的余地。咱们也只是奉命办事,这些解释,留着牢里说罢。”说罢便冲着身后的手下道:“带走!” 赵家因着顾忌着上头的命令,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就反抗,到时候落一个更大的罪名反而得不偿失。是以赵二哥和赵瑾虽然心中愤怒,却也还是硬生生的忍下这口气,跟着赵大哥一起被官差带走。赵大哥临走之前对着府里的家丁使了个眼色,那家丁是一直跟在赵大哥身边的小厮,见此情景也默默地站到一边,等官差将人带走开始查封整个府邸的时候,这才偷偷溜了出去。 ……。 赵家被查封的消息瞬间就传到文之知耳中,文之知这几日正是在为皇上的事情忙的焦头烂额,不想赵家却是在这时候失火。惊诧之下还有愤怒,几乎是不假思索的便道:“这是诬陷!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与之相熟的同僚看着文之知道:“之知,你虽对赵家姑娘用情至深,如今却也不可轻举妄动。正逢多事之秋,赵家显然是有人预谋陷害,怕是其中还有什么陷阱,莫要将自己也捅了进去。” 文之知也不是傻子,也知道其中怕是还有什么后招,不过大约他骨子里还是有赵家人护短的性子,赵瑾如今便是他未来的妻子,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算什么男人。文之知心中便也有了主意,是以倒是没有接他们的话。正想着自己的事情,却是裴子画快步走了进来,他看了文之知一眼,从袖中摸出一封信给文之知,文之知问道:“谁的?” 裴子画笑了笑:“王爷。” 纪凌尘这时候送信来给文之知,同僚一下子激动起来,难不成是有了皇上的消息,忙催促道:“快打开看看,是不是有了什么消息?” 文之知飞快的将信展开看了一遍,看罢才道:“不是,只是说了赵家事情。” 裴子画若有所思道:“哦?那王爷是什么意思?” “他让我们不要轻举妄动,等。”文之知道。 …… 宫中,董盈儿方从慈宁宫走出来,自从那一日夏青来过后,诊出皇帝其实是毒发身亡,董盈儿自然也是脱不了干系的。当日里所有质问的眼光几乎就能让一个人崩溃,董盈儿也的确是崩溃了,因为有人在药膳房中发现皇帝的汤药中有毒,而那毒正是来自于两根老参。而这两根老参的来处,正是赵瑾。 董盈儿百口莫辩,却是在最后关头有人站出来证明,那一日的确是赵瑾带着一些送入宫中的礼物来探望董盈儿。那两根老参也在礼物的其中,便是连新上任的陈公公也为此做了证明。只是虽然如此,董盈儿的嫌疑还是没有洗脱,因为赵瑾没有任何理由来谋害皇帝,便是谋害皇帝,这样做也实在太明显了。哪里会有如此明显的毒害? 结果到了最后关头,却是董盈儿身边的一个宫女怯怯的说道:或许赵家小姐并非是想要害陛下,那老参起初可是送与修仪娘娘的呢。 此话一出,众人豁然开朗,大抵也是如此的。赵瑾来看董盈儿,带了两根老参,那老参中有毒,董盈儿却不知,反而觉得这样贵重的东西用给皇帝或许更好,谁知道皇帝吃了之后便一命呜呼。却原来赵瑾本来想要害的是董盈儿,最后却误打误撞害了皇帝。赵瑾的确是没有什么理由去害皇帝,可对董盈儿就说不定了,宫中后宫中许多女眷都知道,董盈儿自进了宫之后,就和赵瑾关系疏离了起来,既然不会无缘无故的疏离,必然是因为其中有了什么过节。而赵瑾因为过节怀恨在心,想要杀了董盈儿也是没什么不可能。 只是此事尚未完全水落石出,虽然已经知道了大概,还是只是将赵家人抓了起来,而董盈儿虽然不是直接害死皇帝的凶手,皇帝却是因她而死。这几日宫中事务繁忙,没有人顾得上她,可众人都在暗暗猜测,这位修仪娘娘实在是命不好,好容易得了宠,偏偏没宠上多久皇帝就驾崩了。等驾崩了之后又摊上这事,本是赵家小姐行凶,却也被生生牵连上,多半最后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而董盈儿也的确是展示了楚楚可怜的一幕,脸上的哀戚神色让人看了便觉得心疼,也只觉得这女子的确是无辜的很。出了慈宁宫,董盈儿先是回了自己的寝殿,她换了一身衣裳,从昨日里到现在还未曾梳洗过,自是显得十分憔悴,此刻让人放好了沐浴的水,这才慢悠悠的躺了进去。 水汽慢慢的蒸腾起来,董盈儿的脸上竟显出了一种十分娇艳的颜色,她似是十分高兴,面上甚至都带了几分笑容来。 事情进行的甚至比想象中顺利的很,董盈儿也不知道心中究竟是快慰还是难过,不过那些感觉都被忽略了。如今她最想看见的是赵瑾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情形,文之知再如何喜欢她又如何?犯了这样大的罪名,便是神仙老子来也也难救。应当也让她们尝一尝绝望的滋味,当初她进宫的时候,就正是这样的滋味。那时候没人救她,如今文之知想要趟这趟浑水,只会将自己也扯进去,也不知文之知会不会因为当初所做的决定而后悔,若是当初选择的人是她,大抵就没有今日这般的情景了。文之知,始终适合聪明的女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七十章 董盈儿想着想着,越发想要立刻见到赵瑾,瞧瞧她现在的模样,于是很快沐浴完,叫来宫女为她梳妆,然后才若无其事道:“没想到我与赵瑾相交一场,她竟然如此害我,这般情景,实在是让人心中不忿,我也要找她问个清楚,走吧,去看一看昔日的姐妹。” …… 地牢中,赵瑾被关在最后一间,她如今尚且不知道府里究竟是个什么情形,而这些人也未曾将她和大哥二哥关在一起,而是将她单独的关在一处。赵瑾隐隐的感觉到了什么,或许在这些人眼中,她是谋害皇帝的主谋,所以要将她这般关起来。 虽然赵瑾平日里对朝堂上的事情并不怎么了解,却也知道,但凡和一国之君的性命扯上关系的,十有都没有好下场。虽然她心知肚明,那老参绝不会有毒,而皇帝因为吃了老参而死亡,便一定是有人在诬陷他们赵家了。 谁和赵家有这么大的仇呢?诚如赵大哥所想,赵家在京城也不过是中庸,称不上树大招风,且平日里行事低调,无论如何都招惹不到这么大手笔的仇家。赵瑾的心中便隐隐猜到一个人,董盈儿。 那参是董盈儿特意让赵瑾带来的,说是给皇帝补身子用,谁知道身子还未曾补好,变成了皇帝最后的催命符。董盈儿那一日的话到底是解开了赵瑾的心结,她以为自己的这个姐妹其实是真正的关心自己的,不过是多年前有了些误会。如今岁月流逝,她们都不再是曾经意气用事的小孩子,那些不重要的误会便可以烟消云散了。 可是赵瑾却没有想到,董盈儿竟会变得如此彻底。她心中非常不愿意相信此事出自董盈儿的手笔,可又确实不得不去相信这个事实。董盈儿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赵瑾的心中没有被背叛的愤怒,只有失望。从董盈儿做出这个决定其,她们往日里的最后一丝情分,也就没有了。 赵瑾将头埋进自己的膝盖,地牢阴暗潮湿,并不怎么好受,可赵瑾从小练武,并非娇生惯养,是以也没有叫嚷着说什么不好。况且此刻心绪复杂哪里还顾忌的上身外之物。 地牢中缓缓传来人轻柔的脚步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你下去吧,我与赵小姐有几句话要说。” 听见这个声音,赵瑾猛然抬起头来,阴暗地牢墙壁的火把映照下,就在自己面前隔着一道铁栅栏,此刻正站着一人,正是董盈儿。 那守牢的狱卒不动声色的将银子收入自己的袖中,笑嘻嘻的道:“修仪请说,在下去外头守着。”说罢又看了一眼牢中的赵瑾,摇了摇头,如今谁都知道这牢中的赵家小姐是个心肠歹毒之人,竟然想要害自己一起长大的姐妹,平白让原本得宠的董盈儿摊上了一场无妄之灾。这样的女人实在是太可怕。 待狱卒走后,董盈儿身边的宫女也退了出去,这一处牢中只剩下董盈儿和赵瑾。赵瑾死死的盯着董盈儿,半晌才沙哑着嗓子道:“是你做的。” “原来你现在才想明白。”董盈儿轻轻笑了起来:“不错,是我做的,不过你知道的太晚了。” “为什么?”赵瑾一把抓住牢门,好像马上要冲出来似的,她咬着牙一字一句道:“为什么?” “为什么?”董盈儿偏头思索了一下:“为的是什么,这个原因就太多了。为了我自己,也为了安郡王。只有借你的手来拉下陛下,又借你们赵家来拉下自己想要拉的人,这才能帮助安郡王完成大业啊。这件事自始至终都是要有一个人牺牲的。只是很不幸,赵瑾,这个人是你。当然,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不喜欢你,我希望你死。所以当初在定这个人选的时候,我一眼便找上了你。” 赵瑾不可置信的看着董盈儿,董盈儿话里的残酷令她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安郡王?此事竟与安郡王有关,她没有想到,董盈儿是安郡王的人?她更没有想到,董盈儿为安郡王卖命,竟然连自己也出卖陷害。可所有的疑惑在董盈儿的最后一句话到达了顶点,董盈儿是什么意思?她道:“我究竟做了什么事情,让你如此恨我?竟连我的整个赵家都不放过?” “赵瑾,我一直不明白,为何你的一生可以活的这样天真愚蠢。”董盈儿轻轻皱眉看她:“当初你我年幼的时候,你便是最无忧无虑的一个。你不必学什么规矩礼仪,也不必学着管家,更不必学着圆滑处世。只要自己喜欢,便喜欢,不喜欢的,掉头就走。你喜欢舞蹈弄剑,你的两位哥哥就带着你练武。我一直不喜欢你,你爹的官位明明就不比我爹品级高,你们赵家也比不上我们董家风光,可你过的却好似比我快乐多了,我所拥有的,你都不缺。甚至我没有你的,你也有。” 赵瑾顿了顿,才像看疯子一样的看着董盈儿:“你便是为了这种事,所以讨厌我?所以厌恶我?”若是这样,董盈儿也实在是太疯狂了。再说当初年幼,几人感情极好,董盈儿从来没有流露出一丝一号的不满。便是现在,赵瑾也一直以为,当初她们几个的感情是真挚的,只是董盈儿进了宫之后才变成如今这副陌生的模样,可是过去的情意,并不掺假。若董盈儿真的是小时候就对自己心怀妒忌,那她隐藏自己的功夫,也实在是太可怕了些,也许世事就是如此,就像曾经秦湄儿等人看不惯秦安安的突然好命是一样的。 “当然不是。”董盈儿轻轻一笑:“这点事情,我还看不上眼。不过赵瑾,你似乎忘记了,我与你说过的,文之知的事情。” 赵瑾一愣,随即恍然大悟,失声叫了起来:“你喜欢他!” “我自然喜欢他,从我看到他的第一眼开始我就喜欢上她了。”董盈儿道:“他在宫宴上救了我,我心中喜欢的紧,亲自去看他。明明是我先喜欢上他的!是我先主动的!凭什么最后得到他的人却是你?赵瑾,你知道当我知道是你的时候,我有多恨你吗?”董盈儿瞪着赵瑾,她今日穿了一件素白的衣裳,那是为了皇帝守孝,面上的妆容也极是素淡,看起来十分淡雅。可此刻瞪圆了眼珠子这般咆哮,五官因为情绪激动而变得有些扭曲,竟然像足了女鬼一般。 “感情之事怎能勉强?”赵瑾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竟然为此事便恨我?” “我这样的年纪进宫,下半辈子便也是毁了,我拿你们做朋友,你们是如何来回报我的?一个一个的拒绝帮我,”董盈儿冷笑起来:“从那一日我便看的清清楚楚,什么朋友,什么交情,全是谎话,草芥不如!” “霏霏妹妹她们救你,那是她们仁慈,她们不救你,却也不能怪她,世上不是每个人都是为你而生的,为何要因为而你团团转?”赵瑾怜悯的看着她。 “不能怪她?那我该怪谁?”董盈儿死死的盯着赵瑾,突然“咯咯咯”的笑起来:“我倒忘记了,我该怪的还有你!赵瑾,你明知道我喜欢他!你明明知道的!可你是怎么做的?你便在我进宫的时候鸠占鹊巢,文之知的身边站着任何人都可以,唯独不可以是你!” “什么叫鸠占鹊巢?”赵瑾不怒反笑,她平日里大大咧咧惯了,对于自己熟悉的人,大多比较宽容,如今听董盈儿一番话越说越过分,自然也是忍不下去,当即便反驳道:“你喜欢他,你可曾与他亲口说过?若是没有说过,那是你的原因,若是说过了,他最后没有选择你,那也是他不喜欢你,与我何干?你说我鸠占鹊巢?你可为她做过什么?我也是亲自到了边关从敌人手中将他救回来的。当然,感情之事,自然不是与付出不付出无关,可是你要知道,文之知选择我,不是我逼他的,是他自己选择我的。他心里有我,我心里有他,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你凭什么觉得我对不起,有什么资格来指责他!” “闭嘴!”董盈儿狂暴了吼了一句,许是恼羞成怒,许是因为别的什么。赵瑾的一番话,她竟然没有丝毫可以反驳的地方。的确,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文之知喜欢的是赵瑾不是她,董盈儿比谁都明白,可是她却不愿意相信这件事情。 文之知怎么能这样,搅乱了一池春水之后便不负责任的自行离去,与自己的情人双宿双飞,那她又算什么?若是没有文之知,当初她便不会退婚,自然也不会进宫,如今的人生是不是又是另一番光景?无论怎么样,都比现在要强得多,不像现在,看着花团锦簇,其实内里却是一摊黑泥,早已腐朽发臭! 董盈儿只是不甘心,文之知在毁了她的人生之后还可以过着自己的人生。人总是这样,一旦自己陷入泥潭,总是希望身边的人也跟着陷入泥潭,总比一个人要好得多。她知道自己不应该恨赵瑾,不应该恨文之知,可必须将自己的人生维持在一个巨大的仇恨中,若是没有这个仇恨支撑,她会死的…… 董盈儿冷笑着看着赵瑾:“是么?你很得意嘛,不知道如今你身陷囹圄,文之知又会想些什么法子来救你,不过那正是我所愿意看到的。这事情可没完,你们不是情比金坚么,患难见真情么?这一次我倒是希望你能如愿,将文之知一并拖下水,那也是我所乐见其成的。” “你想干什么?”赵瑾警惕的问道。 “干什么?”董盈儿轻轻笑起来:“赵瑾,你欠我的,你总归要还我的。这一次,我可不会手软,所有负过我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哈哈哈哈。” “哦,不知道,董修仪要怎么让我没有好下场啊!” 董盈儿的笑声戛然而止,不可置信的转过头去,竟然看到本来死去的皇上站在他的面前,一点也没有苍老和病态的脸庞,正笑盈盈的看着她。 “啊——有鬼啊,来人啊,快护驾!”董盈儿惊骇的大声呼叫,却发现整个天牢静悄悄的一点声响都没有。 赵瑾也震惊的看着已经“驾崩”的皇上,到底是没做亏心事,加上在牢里看的清楚,眼前的人是有影子的,不是鬼,想到这里,赵瑾立刻俯下身子请礼:“臣女参见皇上。” “起来吧,赵家的忠诚朕心里明白,这几天暂且委屈赵姑娘在此多待几天,我的消息还不便传出去。”皇上对赵瑾说道。 “能为皇上效劳是赵家的荣幸。”听到皇上这么说,赵瑾总算是放心了,加上刚才与董盈儿的对话,皇上应该也听到了,相信皇上不是一个昏君。 董盈儿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还是好好的,夏青说你的病已经没救了的。” “哼,死去那个人当然是没救了,至于朕,还活的好好的,你们的计划朕一开始就知道,不过是陪你们演一场戏而已,董修仪还真以为能把朕如何?不过,倒是让朕知道董修仪对朕的一片真心啊”皇上在真心两个字上面加重语气,“放心,朕会好好回报你的真心的,来人,带下去” 两个隐身的暗卫现身,将已经瘫软在地上的董盈儿带走,天牢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皇上站在大殿看着那把人人做梦都想坐上的龙椅,苦笑,本来找一个替死鬼就是想让阿尘登基,将这个江山托付给他,顺便也给纪军零和安郡王等人设一个坑,一举数得,他也想学学阿尘带着纳古拉斯晶晶和儿子,从此逍遥天下,自由自在,没想到阿尘不愿意,弟妹也不愿意,当暗卫将收到的那个隐秘的圣旨已经烧毁的时候,他就知道,只怕他的愿望是破灭了,不过谁让自己这些年是真的将纪凌尘当儿子养了呢,还是不愿意他为难,这个皇上还是再坐一阵吧,等太子长大了,就交给他,他才不会向父皇一样牢牢把持朝政,到老也不放权,他还要快活的过二人世界呢,这次的事情委屈了晶晶,哎,不知道说好话,还能好使吗? 悲催的弟控皇上蹑手蹑脚的向自家皇后的住处走去,准备好了跪搓衣板的准备,说起来还是怪阿尘,都是他娶的那个王妃教坏晶晶的,以前晶晶可是从来不会这些招数的,皇上边走心中边嘀咕。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七十一章 无论京城中的事情掀起了多大波浪,在秦安安所处的院子中,始终听不到一点风声,哑婢是不会说话的。 她靠在软榻上,随手翻着桌上特意准备好的一些话本,可是目光却丝毫没有往上头流转,兀自思考着自己的事情。直到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景王妃。” 秦安安抬眸,便见门前站着一名灰袍男子,这男子左脸带着一块面具,只露出一半的脸颊,一双青碧的狐狸眼睛显得有些诡异,这人不是纪军零又是谁? 秦安安心中微微一惊,如今在这里被困的久了,她的反应是越发迟钝了,竟连什么时候屋中多了个人也不知道。她没有站起身,一动不动的倚在榻上。 纪军零慢慢的走进来,面上露出了一个微笑,因着只有半张脸能看出神情,倒显得分外诡异了。他自顾自的在秦安安面前的木椅上坐下来,好整以暇的开口:“许久不见,王妃憔悴了许多。” 秦安安不言,纪军零就有继续道:“前日里还曾见过景王爷,看上去也清减了许多,果然是夫妻同心,本王也很佩服。” “王叔今日来,大约不是单单为了与我说这些的吧。”秦安安开口道:“不知所谓何事?” 纪军零笑了:“王妃果真还是这样直爽的性子,可是却显得有些焦急了。实不相瞒,本王今日前来,的确不是为了叙旧,是为了告诉王妃一件事情。” 秦安安目光落在他身上,语气十分平静:“何事?” 纪军零顿了顿,才慢悠悠道:“皇上已经驾崩了,赵家入了地牢,与之相近的裴子画被软禁,而长公主已经不再京城,你的仰仗怕是难以保全了。” 秦安安静静的听着,并未因为纪军零的话而露出丝毫神色波动,纪军零见此情景,目光微微一闪,不由自主的想要将秦安安的表情看的更仔细些。 安郡王即将开始动手,在那之前还得来最后试探秦安安一番。正是关键时候,安郡王不好出面,圣女又对秦安安有着私底下的情绪,纪军零不认为丹真可以在套秦安安的话中捞到什么好处,是以只得亲自出面。他知道秦安安这个人心思诡谲狡诈,可说了这些话,秦安安竟是一丝漏洞也看不出来,纪军零的心中便忍不住有些怀疑。 一个是自己的皇兄,虽说不亲,却也是他与纪凌尘的仰仗才是,一个是自己的娘家,还有一个是关系到前途的未来主子,秦安安无论如何都不该是面前这一副无动于衷的姿态。 “王叔,”秦安安却在纪军零心念闪动间开口了,她道:“我一直有一件事情不明白,一直想要替阿尘问一句,当初母妃与你情投意合,为什么你却将母妃转手送与他人,现在还于蒙古勾结在一起。再怎么说,安平朝也是你的故乡,我实在是想不出来,王叔你要抛弃自己的故土,反而帮着一个外族的来灭掉自己的国家是什么道理。”秦安安没有接纪军零的话,却是说起了另一件事情,纪军零的神色微微一愣,似乎才想起来她说的母妃是指早已经死去的焱妃,随即微笑道:“王妃怎么在这个时候关心起这件事情了?” “关心谈不上,不过想要帮母妃讨一个说法而已,免得万一我死了,见到母妃却不能解答她的疑问。”秦安安含笑道:“现在我已经是王叔的阶下囚,王叔的大业也即将完成,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哼,告诉你也无妨,我一直就不是你们安平朝的人,这个王爷一出生就死了,我是从小被送进去代替他的人。焱妃是很好,可惜为了我的大业,只能牺牲她,其实只要她听话,当初也不会死,本王已经许诺她,若是将皇上迷惑住,借机杀了他,能继位的自然就是我,可惜她就是不听话,死也是应该的。” 秦安安微微眯了眯眼:“也就是从头到尾你都是在骗母妃。” “本王不需要骗,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给她一段时间的宠爱又能怎样,况且圣女才是世界上最值得我爱的人,她的雄才大略不输男儿,很多想法甚至远超与当事之人,就连换颜术在她这里都不是问题……”,似乎意识到自己说的多了,纪军零猛然停口,盯着秦安安看。 秦安安却是没什么反应:“我真是替母妃感到不值当,我见到她一定要告诉她,以后擦亮眼睛,离你这样的人远点。” 心中确实更加肯定了圣女的穿越者身份,却原来这个穿越者不是梦姑,看来穿越者是仗着自己的优势过于看低本土的人了,现在的形势梦姑想要弄死圣女,纪军零肯定是拦不住的。 她不言,这样的沉默落在纪军零眼中倒是有些放心,他心中松了口气。想着秦安安一定是故意虚张声势,如今大局已定,再有什么都怕是难以有转圜的余地,既然如此,倒是可以与安郡王说,即刻动手,事不宜迟了。 纪军零心情陡然间便变得好了些,他看向秦安安,这个女人始终是圣女心中的一根刺,身为圣女最信任的幕僚,他这一生就是为圣女扫平路上的所有障碍。梦姑和安郡王要留着秦安安换取纪凌尘的力量,可丹真的心里只想要置秦安安于死地,这个目的他终是会替丹真达成的。他会想法子破坏安郡王的交易,一旦秦安安被纪凌尘救回,日后想要在下手,只怕是难得多。要如何不动声色的让这个女人死去,纪军零心中已经有了主意。他又站起身来,俯视着秦安安道:“原本本王今日过来,是想着王妃孤自一人,不知道外面是情景,特意来告知一声。不过眼见王妃心思沉静,并不因此苦恼,本王也就心满意足了。王妃也莫要太过感怀,待大局已定,必然会给王妃一个安身之所。” 他说完此话,便大笑着离去,再也不看秦安安一眼,好似已经心中有了十足的把握一般。待纪军零走后,秦安安面上的冷静这才慢慢散去,目光中似是有一丝轻松,但又含着一丝紧张。 纪军零特意来告知,看来安郡王已经开始动手了,一切都按照自己所想的那般发展,既然纪军零来特意试探,只能说明对方还没有发觉其中的蹊跷。今日她这般顺着纪军零的心思演了一出戏,就是知道纪军零会将试探的结果告知安郡王。安郡王吃了定心丸,这才会开始动手,她必须赶快催着安郡王动手。 这一日,宫中有人却不得安宁,安郡王府上,安郡王得了消息后,面色沉肃的与幕僚商量了许久,原来朝中竟然突然出现了一个旧臣——当初名噪一时的探花郎林蔚。这林蔚自然就是景王府的老管家了,现在表面上皇上驾崩,亲皇一派被打压的死死的,皇上又不愿意这个时候露面,自然需要一些帮助的。 “那人定是太后娘娘寻来的帮手,殿下不若待此时事情还未下定论,早些动手,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一个幕僚提主意道。 宫中来了个陌生的男子,手中拿着太上皇遗旨求见了懿德太后,来报的人却没说那人的身份是谁。只不过手持太上皇遗旨这一事,已经足够令人上心了。 “那那可不然,那人大约是先皇旧人,既然进宫,定是有了准备,如此贸然动手反倒不美,既然殿下如今已经占了先机,大可不必过于忧虑,不如静观其变,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另一名幕僚却是持着相反的观点。 安郡王皱了皱眉,这样的争论已经持续了整整一个午后,手下的门客都分成了两派,一派认为该按计划行事,不管对方来者何人,另一派却认为此事来头大有蹊跷,莫要中了敌人的诡计。这两方人各自有各自的说法,都是道理俱全,争论到了现在还没个所以然。安郡王心中便有些莫名的烦躁起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烦躁从何而来,这些日子,他隐藏自己的动作,为了防止被人抓住把柄,连关着秦安安的地方都未曾去看过。纪军零带回来的消息是,秦安安表现出的意思是,到目前为止并没有什么后招,他们的计划可行。可安郡王自己派出去的探子又说,秦安安一切如常起居饮食,看上去极为安心。 安郡王心中便有些莫名,纪军零和他是盟友,如今也要需要他登上皇位来借助他的力量,在这之前不会动什么手脚,更何况在秦安安的事情上没必要骗他。自己的探子就更没有必要说谎了,秦安安明明前路忐忑,为何还如此平静? 纪凌尘的暗卫倒确实在四处搜寻秦安安的下落,这点看着毋庸置疑。可宫中的太后却迟迟没有动作,安郡王不认为太后是个会坐以待毙的人,她应该想什么法子改变如今的现状才是,可是没有,太后安静的出奇,在软禁期间竟也是十分的平静。 而董盈儿最近突然患病,闭门不出,便是自己也不见,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而是最近他安插在宫中的暗探发来的消息都是正常的,关键时期,他也不能做出强闯皇上妃子寝殿的事情。 甚至连那个已经定了死罪的穆惜柔,得知了自己十几日后即将被处斩的消息后,也是一派坦然,好似早已预料到了这个结局。但凡是人派出去的棋子,尤其是作为最重要的一枚棋子,大多都是死士,是知道自己的结局的。这本来是无可厚非的事情,可安郡王曾经见过,穆惜柔的平静不是对自己结局早已预料到的平静,那反倒是一种似乎含着解脱的淡淡的喜悦。喜悦? 安郡王只觉得头痛,这些人太过平静了,平静到让他对自己原本万无一失的计划也忍不住感到怀疑。如今多了个手持遗旨的陌生人,更令他心中有些犹豫。他本就是个做事讲究万无一失的人,此番更是如此。是以终于回头,打断了门客们的争论,扔下一句静观其变就拂袖而去了。 只是这观到的变化,却是比众人都意料的早了许多。 因为第二日,懿德太后便令人宣布了一个消息,当初辞官归隐的当朝探花郎林尉林大才子,于二十多年之后手持先皇旨意,奉旨归仕。 此事一出,举朝哗然。 林尉的名声在老一辈的文武百官中不可谓不响,便是现在朝中多的年轻官人,府上的父亲叔伯也都是知道的。这样一个对于安平朝有着十足影响力的人,却在如今形势风云莫测的现在突然如此高调的回来。虽然这符合林尉一向行事不羁的风格,可也实在是太惊世骇俗了。 登时,朝中便掀起了两股风浪来。一拨人极力反对林尉入仕,即使是拿着先皇旨意也不成。还搬出了当初他辞官归隐的事来说道,说既然一心为国,为何当初要洒脱的走,如今又回来,怕是居心叵测。另一拨人却是极力支持林尉,只说林尉胸中有才华横略,留在朝中正好可以为安平朝谋求繁华光景,是安平朝百姓的福祉。试看当今文官之中,又有哪个及得上林尉的才学,如此才华横溢之刃,自然要重重任用。 反对林尉的人自是安郡王那边的人,这些人自从瞧着林尉见的第一个人是懿德太后便笃定了其中必然有阴谋。至于支持林尉的人倒不是支持太后的,只是大多都是原先朝中的老臣,与林尉也有交情的。林尉在文官中的影响,隔了几十年仍旧不减。 而事实上,林尉才不管外头的人怎么说他。懿德太后的懿旨都下来了,林尉手里还有先皇的圣旨,如今哪里还有能管束的了他的人?再者支持他回来的人都是朝中的老臣,声望极高,是以谁也无可奈何,于是当初辞官归隐的探花郎,就这么轰轰烈烈的在众目睽睽之下,重新回来了。 既然回来了,所有人都忍不住开始猜测林尉回来的原因。而林尉果真也不负众望,拿出来以前无法无天的性子,入仕的第二日就在朝中公开上了折子说明尽快立下摄政王的事情,而且还态度鲜明的表明,自己支持的正是纪凌尘。 事情好似变成了一出闹剧,谁也没有想到林尉会来这么一手。当即就有支持安郡王的人在朝廷上与林尉吵了起来,可林尉是什么人,曾经舌辩群儒,即使过了二十多年,功力也丝毫不减,不比原先锋利,言辞越是讥诮无比,初听还不觉得,细细听来,只觉得老辣至极。直辩的几个支持安郡王的大臣在朝上气的脸红脖子粗,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单是这样便也罢了,林尉还开始四处游说别的臣子。他是文人,找的人也全都是朝中的文官,大多都是年事已高在朝中颇有地位分量的。当然,也与他有着十足交情的。本就与林尉有了交情,林尉在文官心中又是领头人一样的存在,加上他的巧舌如簧,几乎是不到多少日,大多数原本还在犹豫的文官都坚定不移的站在了纪凌尘的这一派。 这世上,文官看着是没有实权,可作用却不容小觑。文官的学生遍布天下,而读书人本就是在百姓中说话分量十足的人,若是将所有的好话全部都引向了纪凌尘,即使后来安郡王登基,这名声怕是也不会好了。林尉的举动越发的放肆,终于,连安郡王这样惯会忍耐的人也忍不住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七十二章 “这样下去,文官的唾沫也会将咱们淹死,”幕僚急道:“殿下,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必须早日动手,越晚拖下去,只怕那林尉几乎将全安平朝的百姓也都能骗了。” 安郡王目光沉沉,他自然也知道其中这个道理,原来林尉打的竟是这个主意。虽然不知道太后是怎么和林尉搭在一起的,可对于安郡王来说,林尉的存在就像是一个苍蝇,直教人倒胃口。他缓缓转了转自己的手指上的玉扳指,冷冷道:“是不能忍下去了,也该动手了。” 三日后,朝中大半朝臣突然联名上折子为安郡王请命,请安郡王立刻登基。这一次的动静竟然十分之大,安郡王是决定真正动手。朝上朝下,那些惯来看不出深浅的,一直私下里替安郡王做事的朝臣站了出来,众人这才惊觉,这安郡王的势力竟然如此之广,实在是让人有些不寒而栗。这其中不乏两朝元老,文官武官,手握重权者皆有,比起来,那些拥护太后的人看起来就是在太弱小了。 勿怪纪凌尘的拥护者不多,实在是安郡王已经为此事筹谋了多年,许多年前,他就开始暗中收买朝臣,就是为了这一天的到来。当初纪凌尘还是个废物质子的时候,安郡王在朝中百姓里的声望可是极为出色,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更何况他还惯于掩藏自己的实力。 这样强大的压力之下,懿德太后也有些支持不住。那些人的折子上写的很清楚,自古若非没有皇帝亲自指认,都是立长不立幼。皇帝在位期间,对安郡王也是十分看重,如今太后年岁尚小,如论如何都不是挑起大任的人选。况且如今太后还背着一个弑父的疑点。 金銮殿上,众臣议论不休,可若是定睛一看,便能看出来,说话的大多都是安郡王的人。太后的人即便有心争辩几句,也实在抵不过安郡王的人多势众。 安郡王静静的立在原地,面上仍旧是如同从前一般的微笑,让人觉得犹如春风拂面一般温暖,好似对这些争吵都充耳不闻,这其中又隐隐带着一种势在必得的自信,好似下一刻这天下的位置就该由他来坐上一般。事实上,也理应如此。 林尉唇角含笑,好似周围的事情都与他毫无关系,竟有几分云淡风轻的模样,不过这模样落在安郡王的人眼中,只是觉得他在故作玄虚,不过是装模作样罢了。 正在此时,却只听得殿外传来一个晴朗的声音:“且慢!” 众人纷纷回头,只见穿着一件黛色长身直辍官袍的年轻男子缓步走来,目光坚毅,带着与平日里有几分不同的神采,慢慢的走到殿中来。 这人不是别人,被太后放出来的裴子画。 此刻见他突然出声,众人都有些疑惑,知道裴子画是纪凌尘的忠实属下,可一个人,难不成还能扭转如今的局势?莫说是痴人说梦,连梦都让人觉得有些可笑。 众人的目光充满嘲弄,可安郡王的神色却逐渐凝重了起来。他想做什么?安郡王敏锐的感觉到了一丝不同,他猛地转过头去看林尉,果然,林尉唇角的笑容更深了些,几乎是咧嘴大笑,那种发自内心的愉悦绝对不是装出来的。怎么会?安郡王感觉自己掉入了一个陷阱里面,可他完全抓不住头绪,这个时候,他只想要赶快阻止裴子画。 可他还没有动作,就眼睁睁的看着裴子画从怀中掏出一副明黄色的卷轴展开,就站在金銮殿上,文武百官面前,清晰的朗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惊,连忙齐齐下跪呼喊万岁。 懿德太后也是微微一怔,随即坐正了身子,她猛地意识到了什么,看了一眼笑着的林尉,又看了一眼站的笔直的裴子画,心中豁然开朗。原来如此……。原来真正的后手,是在这里。 裴子画大声念道:“亲王皇五子纪凌尘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为国鞠躬尽瘁著为摄政王,助小太子登基为皇帝位,钦此——” 简短的一句话,几乎没有费什么时间,可裴子画刻意说的很慢,毕竟是战场上出来的人,他的声音今日好似出鞘的刀般锋利,咬字里咄咄逼人的气势扑面而来,几乎让人压得喘不过气来。 沉寂,大殿死一般的沉寂。 似乎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裴子画保持着这个姿势,他的脊背挺得笔直,好似可以扛起所有的背负。 一个臣子率先叫了起来:“怎么突然冒出来一份圣旨,裴子画,假冒圣旨可是死罪!”这人正是安郡王一派中的一个文官,本就看不起武官,如今裴子画这一出可为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将人原本的打算尽数掀翻。登时便有着出头鸟先声质疑起来。 “光说无凭,还是让人来亲自验看吧。”林尉出声道,说着就看向裴子画,裴子画会意,大步走到懿德太后面前,躬下身子,双手奉举圣旨到懿德太后眼前,道:“请太后娘娘过目——” 懿德太后伸手接过圣旨,看了一眼,继而微微笑了,只说了四个字:“千真万确。” 朝中登时一片哗然,众臣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落在安郡王身上,安郡王此刻的脸色已然十分不好看,虽然他竭力想要稳住情绪,做出一副与从前一般云淡风轻的模样。可是今日之事本就突如其来,依照计划,此刻他也是该顺利成章的在朝臣的拥护下接受皇位才对,可如今却突然冒出了一份圣旨,这份圣旨偏偏还写的不是他的名字。他两颊的肌肉在微微颤抖,袖中的手已然紧握成拳。他在说服自己,裴子画的圣旨不可能是真的,真的圣旨在梦姑那里,他们已经拿到了真正的圣旨,皇帝怎么可能会有两份圣旨?这不可能! 即便是听闻懿德太后的话,安郡王也不敢相信,只道是懿德太后早已站在了纪凌尘那一边,既然林尉当日去见了懿德太后,说不定就是在筹谋此事。懿德太后如今不过是帮着在说谎。思及此,安郡王就对一边的人使了个眼色,那臣子上前道:“太后娘娘,先皇圣旨事关重大,可否容我诸臣一观?” 这其实是不合常理的,可如今关乎皇位,却也情有可原。至于懿德太后,竟然也爽快的答应了,随口就吩咐人将圣旨传阅。 她有什么不敢的呢?这些人无非是希望这圣旨是假的,可惜,这圣旨,千真万确。自己打了脸的又不是她,她又做什么不让这些人彻底死心。只是……懿德太后的目光落在林尉之上,今日之事,林尉怕是早就晓得了。这人果真还是如当初一模一样的性子,一旦来朝中,就要把朝中搅个天昏地暗才甘心。譬如此刻,在金銮殿上突然拿出的这道圣旨,也足够重逾千斤了。 圣旨在朝臣们手中传阅,这都是上了年纪有官位有品级的老臣,其中不乏手握重权原先与皇帝君臣相处甚欢的,自然能看得出那圣旨是不是真的。从笔迹到御玺,的确是没有一处作假的地方。即便是安郡王的人想要从鸡蛋里挑骨头找出一丝这圣旨是假的的证据来,最后也都是失败了。 圣旨终究回到了裴子画手中,裴子画接过那圣旨,大声道:“当初陛下病重,曾秘密写了此道圣旨交付于微臣手中,那日李公公也在场,只是如今李公公故去,无人作证,可圣旨一物,做不得假。臣是奉旨办事,如今陛下驾崩,国不可一日无君,陛下既已定下人选,自当尊崇。”他重新走到懿德太后面前,双手奉上,恭声道:“请太后娘娘主持大局,择日等待摄政王归位——” 懿德太后也笑了,她微微抬起下巴,以一种庄严地语气含笑道:“准——” 尘埃落定。 谁都没有想到裴子画会在这个时候突然站出来拿出一封圣旨,这圣旨的巨大力量众人都有目共睹了。从圣旨问世的这一刻起,安郡王无论日后怎样,就算是拔刀相向,也是站在了一个完全没有理由的位置上。失去民心的支持,退一步而言,即便最后登上皇位的是安郡王,那也是名不正言不顺,只会有个谋朝篡位的名声。对于一个帝王来说,悠悠众口难堵,天下的百姓是杀不尽的,他已经陷入了一个不可挽回的局。 他强自压抑住自己的暴怒心情,懿德太后又随意说了几句话后,便宣布下朝。她撒手的爽快,既然安平朝未来的储君已定,她又何必在此拉着朝政之事不放。懿德太后一走,金銮殿上就热闹了起来,太后一派的人放在在安郡王人手下吃了亏,好容易找回场子,不狠狠奚落一番才怪。立刻就逮着人开始冷嘲热讽起来。 安郡王没有理会这里的唇枪舌战,转身走出了金銮殿,他的身边一个人都没带,步子迈的很急,面上的表情着实扭曲的可怕。 金銮殿中发生的一切,秦安安如今仍是不知道。她看了一眼床头记载日期的划痕,也不知如今到底是什么情景了,安郡王究竟有没有动手,若是动手了,那份圣旨出来,安郡王想来也会极快的找上门来,到了那个时候,她才能想法子离开。 可是纪凌尘的人为何还没有找上来?秦安安有些疑惑,不过好在还有空间这个退路,但是也不多担心。 银烛熏香,青烟袅袅,即使是在霖城中偏僻的院子,香气馥郁中似乎也含着若有若无的异域气息。红衣女子斜斜倚在榻上,手中若有若无的把玩着一枚小铜铃。远处似乎传来钟声,显然,这是一处寺庙,庙宇中的青烟和房中的熏香燃起的烟混在一起,倒也分不出谁是谁的。 便在此事,外头突然闯进来一人,灰衣人匆匆进来,甚至连门也忘了敲。红衣女子吓了一跳,随即站起来怒道:“大胆!” “本王知罪。”灰衣人连忙认罚,可随即想到什么,立刻又急忙道:“请恕本王冒犯,实在是情急,敢问圣女,当初从秦安安身上夺取的圣旨可是在圣女身上?” 如今出了这样大的事情,梦姑自然是要先去找那份圣旨给安郡王送去,谁知道左找右找都找不着圣旨。心中自然就生了焦急,纪军零几乎是立刻就想到了丹真。丹真常年不接触外人,更是从来都被顺从的主,即使是在这个地方,也绝不是听命于别人行事的性情。敢在梦姑前来兴师问罪之前,纪军零便急忙来找丹真来问个明白。 “是。”丹真想也不想的就承认了。 纪军零心中一松,连忙道:“那那份圣旨如今在何处,眼下……。” “被我烧了。”不等纪军零把话说完,丹真就打断他的话道。纪军零一怔,面杖面具下的脸有一瞬间的僵硬,一向谈笑自若的他直直顿了半晌才道:“圣女,可是说真的?” “纪军零,你什么时候如此啰嗦了?”丹真皱眉看着他。 纪军零想了想,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与丹真说。怕就是如今与丹真说了这件事情,丹真也不会意识到事情有多严重。如今又出了一份圣旨,那之前秦安安手中的圣旨究竟是内容是什么便无从而知了。安郡王肯定会想要弄个究竟,可到了最后若是知道被丹真一把火烧个精光,安郡王这个盟友本就不可信,如今坏了他的大计,谁知道他会怎么对丹真?如今唯有先去找梦姑,与梦姑说明此事,至少梦姑与丹真都是蒙古国的皇亲,在安郡王面前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断没有偏帮别人的道理。 纪军零这般想着,只犹豫了一下,就在丹真质问的眼光中苦笑了一声:“只是一些小事,属下解决就好。圣女且安心,近来务必注意自己的安全。” 丹真轻轻哼了一声,纪军零便转身离开了。只是纪军零还未曾找到梦姑说个清楚,安郡王就已经先找到了梦姑。 梦姑看着眼前的年轻男子,这个安平朝年轻的质子久负盛名,尚且年少的时候就在百姓中享有美名,轮才学,轮性情都是极好的,至少表面上看来无可挑剔。 “那份圣旨在何处?”安郡王冷冷道。太后那一份圣旨已经让他脸面扫地,成为整个安平朝朝廷的笑柄。便是那些决定跟随他的人,如今暗中也拿奇怪的眼光看他。如今安郡王只想弄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梦姑神色微微一动,随即便勾唇笑道:“那一份圣旨其实并不重要,殿下现在应该问的不该是景王妃吗?殿下其实心中也明白,此事是我们上当了,景王妃故意这般做的。而她成功了。” 既然太后手中还有份圣旨,那秦安安藏着掖着一份圣旨从宫中出来的行为几乎就是声东击西了。让人对宫中的太后掉以轻心,然后在安郡王最志得意满的时候给他致命一击,颜面扫地。这就是秦安安的心思,她从一开始就计划好的,她就是那一只饵,为的就是将安郡王的目光完全吸引过来。 安郡王脸上神色变幻未定,突然掀开帘子大踏步而去。待安郡王走后,梦姑的脸色才渐渐沉了下来,她突然也披起外衣,转身走了出去。 秦安安坐在榻上的桌前,正悠然自得的看着书,她每日坐在此处悠然的百~万\小!说,也不过是装出来的,心中想的自然也是别的事情。 今日她才翻了没两页,门就被人猛地推开了。秦安安抬眸,正瞧见哑婢惊慌失措的脸,然后就是安郡王阴沉的表情。 安郡王竟然来了,秦安安有微微的愕然,随即了然。看来事情已经发生了,安郡王这也是来兴师问罪来了。这些日子被禁锢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外头的一切情况都无从得知,此刻乍然看见安郡王,再瞧他眼下的神情,多半就是成了,秦安安的唇角不自觉的勾了一勾,眼中便闪过一丝喜悦。 这喜悦落在安郡王眼中便是如此刺眼,好似在讽刺他的可笑一般。他一步步的走向秦安安,那动作十足的富有压力,好像凶猛的野兽在面对自己的猎物一般。他走到秦安安的桌前,双手撑在桌上,自上而下俯视着秦安安,突然冷笑一声道:“王妃倒过的不错,这些日子看起来还圆润了些。” “佛门境地,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心宽了,自然什么都好。”秦安安微笑着回答。 安郡王眼中便闪过一丝警惕:“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不难猜。”秦安安也笑:“不过就算猜得出也走不出去,这一点殿下不是比我还明白?” 安郡王阴晴不定的看着她,在他生平所见的妇人之中,唯有此女最为狡猾难缠,这地方是梦姑的大本营,便是任何人也不能找来的。单是秦安安能猜出是寺庙就已经很让人怀疑了,谁知道她有没有机会通知纪凌尘的人。虽然梦姑信誓旦旦,但秦安安又岂是那等好对付的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七十三章大结局 不过他今日来显然不是为了此事的,安郡王看着秦安安,冷笑着问道:“那份圣旨,是你故意引诱我的吧。” 秦安安轻轻笑了起来。 这笑容瞬间戳中了安郡王最为恼羞成怒的心思,他猛地伸出手,一把攥住秦安安的脖颈,他的手宽大有力,秦安安洁白纤细的脖颈就在他的掌中。他的手心慢慢的收紧,那女子的脖颈便好似要折断在他手中一般。 秦安安被他掐的已经有了喘不上气,却是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安郡王猝然一惊,立刻松手,秦安安如今留着还有用,还要拿去与纪凌尘做交易,万万不可现在就死了。乍一放开手,秦安安立刻捂着脖子咳了起来。 “殿下恐怕误会了。”秦安安喘了许久气,终于能开始说话,她还是有些难受,所以还有些干呕,最后才到:“那份圣旨可是真的。” “什么?”安郡王皱眉道。 秦安安微微一笑,她的脸色虽然因为安郡王的动手显得有些苍白,却还是口齿清晰道:“殿下,我说的是那份圣旨,我手中的那份圣旨,本就是真的。当初我带那封圣旨出宫的时候,并非想要做诱饵,原本就是我打算将那封圣旨带走而已。”秦安安看着安郡王有些怔住的表情,继续道:“可殿下知道为何我要将那份圣旨带走吗?因为那封圣旨上是一封传位诏书,可上面的名字却不是小太子,所以我要将那封圣旨带走。” “为什么会有两份圣旨?”安郡王冷冷道:“你在骗我。” “我大可不必骗你,因为陛下在那之前也没有抉择下来啊,陛下那样精明的人,就立下了两份圣旨,打算将这两份圣旨都交到一个忠心的亲信手中,朝中局势一夜间就可千变万化,若是有什么万一,只要销毁其中一份,拿出另一份昭告天下即刻。安郡王,陛下是你的好兄弟,陛下是个什么性子,你不会不知道吧。” 安郡王心中惊疑不定,可是皇帝的确是这样的性子,皇帝生性多疑,做事情又善于留有余地。留两份圣旨的做法,他的确做得出来。不过照秦安安那样说,那另外一份圣旨的名字……。 他看向秦安安,语气逼人道:“另一份传位诏书,写的是谁的名字?” 秦安安盯着他的眼睛,笑了:“是你啊,殿下。” 她说的话轻飘飘的,却好似重铁一样沉甸甸的砸在安郡王心上。怎么会是他?怎么会是他?若是他,岂不是这些日子他都将自己的那份圣旨留了下来,平白给了太后抢占先机的机会?这都是秦安安故意的! “我可不是故意的。”秦安安好像看出了他的心思,继续开口道:“裴子画是我们的人,自然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我本想着将另一份圣旨带回府去销毁,就如你所想的,这两份圣旨一出,天下必然大乱,唯有烧掉一份留下一份,烧的是帝王路,留的是皇家之路。可是我却没有想到,有人将我从半路上掳了去。我来到此地后,便也慢慢想明白了,也猜到了背后之人是你。既然阴差阳错也能达到我的目的,何乐而不为,所以我便什么话都没说。如今看着殿下你这幅模样,我大约也就明白了,看来那份诏书已经出了,不是吗?” 安郡王看着面前女子笑盈盈的说着这一切,她丝毫不介意此刻的身份,甚至还如同好友一般的将自己的计划不加掩饰的讲给安郡王听。却听得安郡王心中更是犹如堵了一团棉花。他咬了咬牙,暗道当初梦姑只说那圣旨千真万确,便也没有多想,谁知道会出这种事情。倒是秦安安算的一手好算盘,竟是他自己做的孽?这算什么! 他的神情陡然阴鹜起来,和平日里温润如玉的模样判若两人,甚至因为扭曲而显得有几分丑陋。他恶狠狠道:“那又如何,圣旨现在还在我们手上,只要拿出来,纪凌尘就不是什么名正言顺的摄政王。这天下的江山是我的,从来都是我的!” “殿下恐怕要失望了。”秦安安怜悯的看着他,只是那怜悯这似乎还含着些看热闹一般的嘲讽:“已经没有那份圣旨了。” 安郡王心中一跳,一把捏住她的下巴,一字一句道:“你说什么?” 秦安安似乎有些困惑,偏着头,那双清澈的眼睛中似是含着一丝天真,她道:“难道蒙古的公主没有告诉你吗,那份圣旨,已经被蒙古圣女烧了啊。”她垂着眼睑:“当初大约圣女以为是阿尘的传位诏书,总归是要烧的,大约是想要博你一个欢心,便主动代劳了。可是……。”秦安安微微一笑:“她烧的,是殿下你的传位诏书啊。” 他烧的,是殿下你的传位诏书啊。 秦安安的话在耳边忽远又忽近,一瞬间安郡王的整个脑海中都是反反复复的这一句话,他突然觉得胸口猛地被滞住,好似全身上下的血全部都凝固了。分明是春暖花开的春日,却似数九寒天一样的寒冷。他知道秦安安不会拿这种事情说谎,秦安安的笑容是发自真心的愉悦,那份圣旨,是真的不在了……。 他失魂落魄的松开秦安安的手,转身跌跌撞撞的往门口走,待方迈出门,突然觉得喉头一甜,一口血噗的一下尽数喷在门前的青石板路上。而他却像是全然没有看见一半,继续朝前走去。 秦安安坐回原先的位置,心中安定,这一下,纪军零与安郡王的合作算是彻底崩盘了,依照安郡王的性子,自然是死都要拉着垫背的,不用他们出手,只怕蒙古这些人也落不到好下场。那封圣旨自然写的不是安郡王的名字,而是将皇位过继给纪凌尘的圣旨,可是只有告诉安郡王那是他的传位诏书,安郡王这样自尊心极为强硬的人才会觉得有十万分的打击,跟重要的是,告诉他那份圣旨是蒙古圣女烧的,安郡王必然不会放过蒙古圣女。秦安安在被软禁的这些日子大约也能看出来端倪,梦姑和丹真的关系并不算太好,当日丹真烧毁了圣旨,梦姑当时来不及阻止,可事后一定会得知消息,可梦姑甚至也没有来找她,反而好似是没事人一样继续相安无事。这是为了什么,或许梦姑也知道,若是真的出了什么问题,安郡王一定会找丹真的麻烦。 蒙古国一个前朝公主,一个当今圣女,关系本就微妙。况且以丹真的性子,未必就会承认这个造成蒙古国亡国的公主。梦姑和丹真的性子又是不同,最善于潜伏隐忍,如此一来,或许连烧圣旨这件事情都是梦姑故意放行的。 而自己的任务也算是彻底的完成了,此时不走还待何时,秦安安转身将自己隐藏入空间之中,还顺手带了一把凳子和桌子,坐在空间里,边吃着新鲜的水果,边等着看热闹,也等着阿尘来将她接回家! 丹真从不关心霖城中的事情,她在此地一边是为了躲避朝廷的追捕,一边也是等着安郡王的消息。在她看来,如今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怎样都不会出差错。是以心中并不担忧。便是那一日纪军零进来的异样,也并未被丹真放在心上,却没想到现在,安郡王突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丹真抬眼看了这个男人一眼,平心而论,安郡王生的并不难看,以这个男人的手段来说,也并非无能之辈。只是丹真心中已经看中了另一个人,而安郡王和那个人差的太远。丹真再看安郡王,就没有太大的心绪波动。不过她到底还是知道安郡王是与他们蒙古做交易的人,是以便站起身来,笑了笑:“安郡王。” 安郡王也带着笑容,丹真曾经见过安郡王几次,知道这是安郡王惯来的表情。能把一张面具戴的深入骨髓,令每一个看到他的人都如沐春风,安郡王也是有几分本事的。只是今日他的脸上乍一看还是平日那种温润的笑容,可那笑容中似乎又多了些什么,让人觉得说不出的古怪。 丹真原本要走上前的脚步忽而一顿,随即道:“安郡王前来,有何贵干?” 她敏感的察觉到一丝不对,却又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她和安郡王的交流都是通过纪军零来交涉,纪军零是个聪明人,也是她用的最顺手的一把刀。 安郡王微微一笑,道:“圣女,本殿前来,只是问圣女一件事情。” 丹真道:“什么事?” “从安平英王妃身上搜出来的那封圣旨,被圣女烧了,对吗?”安郡王的笑容此刻近距离看,竟也有几分虚假来,没来由的让丹真感到一阵厌恶。仿佛那其中还蕴含着别的什么东西,她看着安郡王,点头道:“正是。” “哦?那敢问圣女为何要如此做?”安郡王问道。 丹真一愣,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番安郡王的表情,才道:“那圣旨既然是给纪凌尘的传位诏书,留着也是个祸害,终有一日你也会将它毁去。与其夜长梦多,倒不如由我来代劳,既然你我都是站在一边的,我也不怕做这些事情。” 她自以为自己说的这番话已经是十分得体,身为蒙古国的圣女肯亲自为别人做事,已经是别人天大的荣幸。若不是看在如今二人之间还有盟约,她也是不会说出这种话的。谁知道安郡王闻言之后却是古怪的笑了笑,道:“帮我?” 丹真没料到安郡王会是这个反应,她有些不满意道:“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安郡王语气听不出喜怒:“你烧得那份可不是纪凌尘的传位诏书,那上头的名字,可是我的。” “你的?”丹真失声叫了起来。电光石火间便也明白了安郡王为何是这个态度。只是平常人大约第一时间里想的都是如何表达自己的歉疚之情,丹真却是想着如何推脱。甚至心中还生气了一股愤怒来。 她道:“殿下难道是来兴师问罪的吗?”即便蒙古国早在几十年前已经被安平朝灭了国,可对于这个原本是皇亲的圣女,蒙古国还是给与了极高的地位和尊荣。对于她的话没有人质疑和反抗,并且因为国灭而更加善待丹真,丹真的骨子里看不起任何比她地位低下的人。在她眼中,安郡王也不过是一个还没有登上皇位的质子而已。竟然敢以这种让人不舒服的兴师问罪的态度来与她说话,简直就是大不敬。登时便摆出了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来:“殿下当初让我们劫走圣旨的时候,可也没有说过那圣旨上的名字是殿下的。怎么,如今倒是怪罪起我了?是我烧了你的传位诏书吗?再说了,那份圣旨上你没有看过,怎么知道上头写着是你的名字,莫不是着了别人的道吧?” “着了别人的道?”安郡王缓缓反问道。 “是啊,”丹真却好似突然来了兴趣,继续说个不停:“说不定当初那圣旨被你让我们劫走的时候就是着了别人的道了。殿下口口声声来兴师问罪,怎么不问问你自己?这件事情终究是你自己的错吧。是你自己蠢,犯了错,掉进了别人的陷阱,自己烧了自己的圣旨,断了自己名正言顺的皇帝路。我不过是依照你的话办事,这与我有什么关系?真正该怪的,是你自己!” 丹真急于将自己从整件事情中撇出去,便一股脑的将错误都归结于安郡王了。这话若是平常就算了,可她今日说的话恰好字字句句都戳在了安郡王的痛处。这件事情的确是一开始安郡王就中了别人的计,是他自以为是的判断错误,将写着自己名字的传位诏书以为是纪凌尘的传位诏书。可安郡王此人最是自负,又容不得自己有任何污点,更容不得别人来质疑他的能力,丹真的话字字句句都在打他的脸,如何使得?再者,这件事情本来还有转圜的余地,只要拿出自己的那份圣旨就可以了,谁知道丹真却是个搅屎棍,一把火将自己最后的机会也给烧没了。非但如此,还没有半点悔意,做出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样。 安郡王的心中,陡然就升起了一股暴躁之感。 他看着丹真,缓缓地道:“你说的不错。” 丹真本来也只是一时间平日里的脾气发作,没想到安郡王竟然会这么快的承认自己的过失,心中有些奇怪,不过安郡王此人一向口蜜腹剑,又最善于对人表面上和气一团。是以倒也没有多想,就道:“其实也不怪你,只是你实在不应当将此事全部归咎于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觉得自己胸口陡然一凉,一股陌生的疼痛从胸口蔓延开来,钻进了骨骸中。她愣愣的低下头,看着自己胸口,那里正插着一把短刀,而刀柄正握在安郡王的手中,安郡王看着她微微一笑,眼中的暴躁猛地加重,将手里的刀再故意缓缓转动了一周,几乎可以听到皮肉旋转的声音。 “既然我不该怪你,就该谢你,送你一程可好?”安郡王的声音轻快,却又含着一股森森寒意。丹真不可置信的盯着自己的伤口,她想要大声呼救,她想要叫纪军零,叫梦姑,叫外头的下人,可是一句话都发不出来,浑身冷的出奇,嘴巴张了又张,就是没有力气。 那短刀的刀尖是淬了毒的,安郡王不紧不慢的从梦姑的胸口处抽出短刀,那一刹那,鲜血迸溅而出,安郡王从怀中掏出一方手帕将刀尖上的脏污擦拭干净,将刀重新放回刀鞘,低头看向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女人,好似欣赏一幅画一般的欣赏了地上的尸体许久,才缓慢的一笑:“一开始就该杀了你,蠢货。” 他转身走出了屋子。 丹真的尸体横陈在房间,从胸口漫出的血污渐渐地将身子底下的地也染红了。丹真至死也没想到,安郡王竟然会对她下手,或许她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犯下的究竟是多大的错,也没有意识到,安郡王比她想要的要狠辣许多,不过她最没有意识到的,大约还是自己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重要。她之所以有恃无恐,无非是因为看中了安郡王要与她结盟,还要借助她在异世的本事,加上近些年纪军零将她保护的也很好渐渐的养成了目空一切的性子,觉得自己应该是这个世界的主宰,身为穿越者自己就是来拯救这个世界的,可她忘记了,蒙古如今能做主的人不止她一个,她是蒙古的圣女,蒙古国可还有个公主,梦姑比她聪明,比她隐忍,更比她懂得如何与安郡王做交易,当一个人并不是唯一的选择,甚至有了更好的替代品之后,抹杀她,不过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加上那些技术,这些年已经有专一的工匠学的七七八八,只是她还不知道而已。 丹真至死也没有想到,她的人生断送的竟然如此之快。她还没有见到秦安安生不如死的时候,也没有看到纪凌尘从此之后只能臣服与她的时候。就这么死在了安郡王的手上,因为一封圣旨,何其不甘心。 门被人推开,纪军零的声音响了起来:“圣女……。”他的话没说完就猛地顿住,目光落在地上那具横躺着的尸体上。 纪军零怔了一下,竟好似呆住了一般的不敢上前,直过了片刻,才像终于明白过来,快步走过去蹲下,将丹真扶到自己怀中。怀中只有一具冰冷的尸体,再也没有半点生气,纪军零登时就愣住了。 “怎么会……。怎么会……。”纪军零喃喃道,低声唤道:“圣女,圣女!” 回答他的只有一片死寂,丹真的血染红了他的衣襟,那血迹还有些发黑发紫。他突然把丹真的头抱在自己怀中,痛苦的低声呜咽起来。 若是此刻有蒙古的人路过,定会诧异纪军零的表情。这个从来都神秘不以真面目示人的男人,安平朝有名的废物王爷,一直以来出手都极为狠辣。几乎每个在他手下做事的人都会发自内心的对他感到畏惧,因为这个男人喜怒不定,他好像只是单纯的喜欢杀人和嗜血。这样一个魔鬼般的男人,竟然也会因为别人而失声恸哭,看上去极为悲伤。 纪军零的目光有些痴狂,他狂乱的将自己的吻胡乱印向怀中人的脸,神情已经见了疯癫。他从来都很清楚自己的位置,在丹真眼前,自己就是一条会咬人的狗。丹真的心里有谁他也知道,把自己当做狗又如何、总归是丹真想要让他咬谁,他就去咬谁?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能得到他的全部忠心,就算这个女人心中没有一丁点他的位置,他也甘之如饴。 纪军零抚上自己半边脸凹凸不平的皮肤,神情渐渐变得平静下来,他轻声的,缓缓道:“你赐我幸福,给我新的生活,圣女,我会让他们来陪你。”他缓缓地弯下腰去,对着丹真的尸体拜了一个蒙古的大礼,然后,慢慢的起身,再也没有看地上的尸体一眼,走出门去。 …… 安郡王府上,同往日不同,除了幕僚以外,还有诸多朝中重臣,这都是跟着安郡王一派的人。如今倒是一个不落的全部都坐在了此处,为首的一名大人道:“殿下,景王官拜摄政王的大典迫在眉睫,若是……。” “既然圣旨已经昭告天下,”安郡王冷声道:“没有圣旨也一样成事。”想到那份被烧毁的圣旨,安郡王此刻还是痛的心口都快要裂开了。 “殿下的意思是,造反?”另一名臣子试探的问道。 “什么叫造反?”安郡王反问道,他的脸上不复从前温文尔雅的神情,反倒有一些阴鹜的疯狂,沉声道:“这天下本就是我的,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谁赢了就是谁的?造反二字以后不必说了,此次叫肃清宫中乱党!” 诸位臣子都没有说话,天下百姓苍生又不是傻子,传位诏书都已经下了,说什么肃清乱党不是都是自欺欺人的话,所有人都知道这不过是掩人耳目的话罢了。不过有动作比没有动作好,论起安郡王的兵力,未必就比太后的差,况且还有蒙古人。 一名武官就道:“殿下那边可与蒙古商量好了,只是蒙古到底是外来之人,怕是日后会多生事端。如今不过是情势所逼,所以暂且合作,若是日后,殿下未免夜长梦多,还是……。”武官犹豫着没有说下去,伙同别国来一起对付自己的土地说到底还是让人心中不安,况且这蒙古国还曾经被亲自灭与安平朝之手,所以说蒙古人完全没有别的主意,是让人难以相信的。对于心怀鬼胎之人,日后哪里又能和平共处的去?若非如今为了抗衡太后一派的人,又何必与蒙古做这些事情? “权宜之计罢了,”安郡王淡淡道:“事成之后,对付的自然是蒙古,诸位不必挂怀。”过河拆桥安郡王也是早就已经想好了,利用完就扔,蒙古于他不过是一个工具。只是安郡王心中响起丹真做的事情来,又不由得生出一股愤怒,好端端的因为此女来搅合,平白添了许多事情。如今蒙古只剩下梦姑了,梦姑想来倒是更好把握,也更聪明得多,但愿能比丹真更加识趣。 在场大臣听安郡王这般说,心中先是放下一口气,随即又有人问道:“不知殿下这场仗从哪里开始?” “依照以往所言,”安郡王道:“只如今不从宫向外,而从宫外向内,成四合之势,霖城边缘有蒙古人接应,先拿下京城外围的宫中御林军,成困局之势,包围宫中,然后,坚壁清野,火烧皇宫。” 他说的若无其事,周围的人却是听的不由得冒出一阵冷汗,坚壁清野,火烧皇宫,那就是一个也不会放过,包括宫中的懿德太后。诸位大臣也不知道此刻该是庆幸还是不幸,庆幸的是自己跟了安郡王,否则到时候被一把火烧成灰的可能就是自己了。不幸的是这个主子表面上看着温和儒雅,内心竟然如此狠绝,在这样的人手下做事,日后未必就能讨得了好去。一时间喜怒难辨,面上一片复杂。 “何时成事?”有人问道。 “封赏大典。”安郡王答。 于是群臣便默然无语,只为了避人耳目,不多时便又分开着匆匆离开了。待所有人走后,安郡王一个人坐在殿中,以一手支着自己的额头,神情竟有种说不出的萧索。 屋里,梦姑一手支着下巴,正看着面前棋盘上的棋子,黑白棋子在纵横交错的棋路上看似杂乱无章的摆放,梦姑却也看的津津有味。在安平朝的这么多年,她学会了安平朝许多人的习性,譬如下棋这一项,修身养性。这无疑是一个很好地法子,以至于在霖城那么多年,她竟也一点漏洞也没有出。 可是今日,却又有些不同。 门外突然走进一人,那人走的大踏步如风,连门也未曾敲一敲,动作粗鲁无比,看着倒是有些赌气一般的鲁莽。梦姑抬眼来,从外走来的男人一身灰袍一直拖到脚边,脸上没有了平日里带的面具,半张脸凹凸不平,配着那双诡异的青眼看上去被别样的丑陋。 那是纪军零。 梦姑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并不因此而感到诧异,甚至还微微笑了一下,道:“原来你长成这个样子,难怪要戴着面具。” 她的语气平和,却好似从来都带着一种尖锐的嘲讽,让人听着便觉得心中不舒服。可纪军零显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只是一步步走上前来,声音冷冷道:“圣女死了。” “哦。”梦姑伸手捻起一枚棋子,思忖片刻才落了下去,只道:“我早说过,她性情鲁莽,又被宠坏了,不知天高地厚,迟早要闯了祸事丢了性命的。” “她是被安郡王杀了的。”纪军零上前一步,继续道:“你早就知道安郡王会杀她,不对,你根本就是故意的对吗?” “我故意的?”梦姑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淡淡道:“我为什么要故意杀她?” “你是前朝公主,当初蒙古因你而亡,在有了圣女的情况下,你的地位大打折扣,再也不是原先可以呼风唤雨的公主。圣女与你又惯来不和,你若是想要彻底掌握蒙古,圣女就是你的绊脚石,你想要除去她。”纪军零道:“你早就看过那封圣旨,你知道那封圣旨不对,可是你却没有告诉圣女,甚至故意放任她烧毁圣旨,因为你知道,事情被捅出来之后,圣女一定会被愤怒的安郡王杀了,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 纪军零一口气说完,便死死的盯着梦姑,那双青碧的狐狸眼中此刻全然都是怨毒,很显然,他现在恨不得面前的女人去死。他仔细的想清楚了其中的关键,发觉梦姑是最可疑的。丹真与梦姑呆在一处,丹真的所作所为梦姑怎么可能不知道?既然知道,为什么都不提醒丹真一下,以至于最后丹真死于安郡王之手。 梦姑闻言,却是轻轻笑了起来,她的目光从棋盘上移开,移到了纪军零的脸上,好似不认识一般的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纪军零,这才不紧不慢的开口:“这么多年了,我一直不明白,丹真的性子,怎么能做出这么多的事情,甚至能和安郡王交涉。原来身边还藏着个聪明的。你说的不错,此事的确是有我的一份功劳。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我并未处心积虑的这般做,不过是顺水推舟,我未曾打开过那封圣旨,也根本不知道圣旨上的内容。” 纪军零不说话,面上的愤怒丝毫未退。 “丹真烧毁圣旨的时候,我得到消息已经晚了。圣旨已经烧毁,再追究有什么意义?当日我也不知道这么多,后来真正的圣旨出来的时候,我便知安郡王一定会来讨另一份圣旨,可那圣旨毁在丹真手里,安郡王一定会发泄自己的怒气。丹真太猖狂了,你对她千依百顺,让她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以为这里是人人尊崇她的蒙古,殊不知在安平朝的人眼中,她不过是蝼蚁一样的存在。这样的性子总有一日要给蒙古招来祸患,不如借安郡王的手让她吃些苦头,知道些厉害也好。”梦姑叹息一声:“只是我没有想到,那封圣旨竟然是安郡王的传位诏书,丹真烧了安郡王的传位诏书,换了任何一个质子,都不会放过那个人。丹真死于安郡王的手,我并不意外。因为这是她必须付出的代价。” 纪军零看着她,话里都是咬牙切齿的味道:“这么说,你一点错也没有?” “那倒不是,”梦姑微微一笑:“不过说到底,我也不过是顺水推舟,这背后的筹谋也不是出自于我的手。你既然身为她的忠仆,想来也应该清楚,这事情究竟是谁在背后做手脚了。” “是秦安安。”纪军零咬牙道。 “不错,”梦姑点头:“我倒有些佩服她了,从一开始落入我们手中,她就演了这么一出戏,为的就是达成现在的一切。到了如今,你且看看,不费一兵一卒,就让蒙古损失了一名圣女,你说这笔账,该向我讨了吗?” “你……不是应该保护她的吗?”纪军零先是有些疑惑,随即面上便变得警惕起来:“为何还要她的性命?”梦姑和安郡王既然是同盟,安郡王要用秦安安来与纪凌尘做交易,在这之前,必然要保证秦安安的安全。可是方才听梦姑话里的意思,好似并不关心秦安安的死活。她难道就不担心出了什么事情在安郡王面前难以交代? “安郡王和我可从不是什么盟友,”梦姑淡淡道:“况且我和秦安安还有些私人恩怨,你既然不怕死,顺便也能替我解决了这个恩怨,我为何又要因此而阻拦你。不过我倒是想要问你,你怕死吗?” 这话的意思几乎是已经裸的明白了,秦安安一死,安郡王势必会要了纪军零的性命,因为纪军零坏了他的好事。梦姑虽然与秦安安有恩怨,可犯不着为了秦安安放弃自己的性命。这是一场赌博,一端是秦安安,一端是自己的性命。梦姑认为秦安安的筹码不够,纪军零却觉得够。 纪军零道:“我只想替圣女报仇。” “既然如此,”梦姑笑了:“那就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我不会拦你的。” 纪军零看着梦姑冷笑一声:“那就多谢公主了。”说罢转身离去。他对梦姑也是存了恨意的,只是不及秦安安那么多而已,梦姑最多不过是顺水推舟了一把,可秦安安却是整个事情的主谋。况且丹真在世的时候就想要杀了秦安安,如今丹真不在,自己杀了秦安安,也是替她了却一桩心愿吧。 梦姑看着纪军零远去的背影,面上的笑容逐渐淡去。她方才说的话几分真的几分假的,秦安安的确是整件事情的策划者,可她也不只是顺水推舟罢了。那圣旨早在之前她就猜到了没那么简单,并不是因为其他,而是一种直觉。好歹在尚书府她也与秦安安打过很长时间的交道,秦安安这个人,越是有事情瞒着,外表看上去越是无懈可击。可是被掳走本就是一件反常的事情,梦姑猜到秦安安一定是有什么计划,或许那圣旨也有什么蹊跷,她什么都没说,因为她也想要丹真的命。 只有丹真死了,蒙古国日后的皇族才只有她一个名正言顺的公主,只有她才能做到高贵不可侵犯的皇家人。 至于秦安安,梦姑缓缓扬起唇角,为什么希望她死呢,大概是因为,如果秦安安死了,那个女人的儿子,也会感到撕心裂肺的痛苦吧。她可知道纪凌尘对自己的王妃可是疼爱有加,痛失所爱这件事情,她就是要报复焱妃,要他们的儿子也尝一尝这其中的滋味。 为了册封摄政王的事情,纪凌尘不得不放下寻找秦安安的事情,回来准备册封事宜。 吉时已到,即位礼始,开始册封大典。 大典礼成的一刹那,突然有侍卫军头领冲了进来,道:“王爷,不好了,安郡王带着一种大臣造反了,一般御林军都倒戈,现在从城外向霖城内包围进来。” 高座上的纪凌尘微微一笑,好似并不因此而惊讶,今日的登基大典安郡王都未出席,或者都是众人心照不宣的事实,身为一个失败者,安郡王不可能毫无芥蒂的看着皇位落入他人之手,更不可能眼睁睁的亲眼看着登基大典完成。只是挑在这个时候动手,是冲动还是有了完全准备?实在是有些肆无忌惮了。 “安平朝的将士百官,如今有乱臣造反,拿起你们手中的武器,为了安平朝的安定和繁荣,驱除贼寇,定我安平吧!纪的江山不许任有心怀不轨之人染指,谁觊觎江山,就践踏谁的身体。泱泱安平,天威独占!” 他丝毫没有被突如其来的消息而惊得慌乱不知所措,甚至还借着这个说法来扬起了文武百官的士气。是以,不过片刻,就有武将喊了起来,道:“誓死守护安平土地!誓死追随王爷!” 好似有了第一个人开口,越来越多的人都被这种激动的情绪所影响,热血澎湃的一发不可收拾,纷纷跪下身来请战,呼喊声越来越高,直冲天际,到最后,几乎只能听到数百个汉子雄浑的声音响彻在祭台:“誓死追随王爷!” 战! 一场混战,自然以纪凌尘此方的胜利为结束,只是具有戏剧性的是,对于安郡王所说的清君侧的行为,竟然遭到了一个大家有意想不到的人的反对。 此人自然是还没有死的皇上,纪凌尘当场跪拜说既然皇上无恙,他这摄政王的位子就此作罢,也不给皇上反应的时间,直接告辞离去,说是去找自己的王妃了。 皇上看着纪凌尘迫不及待的身影,又气又好笑,又着手将安郡王的追随者与势力一网打尽,向黎民百姓发布公告,宣告安郡王谋害皇室,私通外敌的罪名,终于一统江山,将内忧外患彻底打消。 而连夜赶到霖城的纪凌尘,一到就收到消息,在霖城不远处的一个小山的小庙里面,就在安郡王造反之前一晚,突然起了大火,在那附近的暗卫赶到时找到了梦姑和纪军零的尸体,看情形似乎是两人之间起了争执,互相出手造成的,至于大火应该是安郡王的人下的手,但是他们没找到王妃的下落,那场大火只怕王妃……。 纪凌尘听到后,不顾手下的阻拦,策马狂奔到山下,正准备向山上跑去,一丛林子里传来一个声音:“这位少侠,行色匆匆,可是去寻人的。” 纪凌尘回首看去,只见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人,正在树下咬着果子笑望着自己,当即迎了上去,“原本是,只是见了你就走不动了,索性不找了,不知道夫人愿不愿意跟着我从此游戏人间,看遍大好河山呢。” “乐意之至!” ------题外话------ 结局有点仓促,有时间的话小草会番外的,最后还是谢谢大家对小草的支持,这本书坎坎坷坷的写到这里就算是完结了,有什么意见,都可以告诉小草,小草会认真的看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