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屠列传》 正文 第1章 小乞丐 寒冬至,大雪纷飞。

夜幕降临,黄泥镇的繁华大街上,行人俞渐稀少。

有位衣衫褴褛的小乞丐,此时他正瑟瑟发抖的蹲在一家包子铺前,肮脏不堪的身体与地面上的白雪,形成鲜明的对比。

小乞丐低下头发蓬乱的小脑袋,满脸泥土的小脸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紧紧盯着手中的破碗,碗中空无一物,小乞丐发出微不可闻的唉叹声,有些焦急的喃喃念道:“怎么办!怎么办!今天还没有收获。”

小乞丐姓宁,名飞羽,今年八岁,一年前随娘亲流落至此。

原本靠着娘亲为人缝缝补补度日,但是世事无常,俗话说‘人走霉运,屙尿都吹倒风。’小乞丐的娘亲,半年前身染恶疾,从此一病不起。

本就贫穷的家庭,一下失去了经济来源,顿时就像天塌了一样。

给娘亲看病。花光了微薄的积蓄,娘亲的病也未见好转,反而一天天的愈加严重。

懂事的小飞羽,为了让娘亲安心,想要挑起家中的重担,便独自出来找工作。由于年龄实在太小,屡遭碰壁,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工作,试用了一天就遭到老板的辞退。

无奈之下,只能乞讨为生。

乞讨讲求的是,‘祝福吉祥不离口,打躬作揖常要有,死皮赖脸不撒手,撒泼打滚不肯走。’但是小飞羽嘴笨脸皮薄,往往一蹲半天都讨不到东西,今天便是如此。

包子铺前,是小飞羽最爱来的地方之一。

每次有顾客来买包子,老板打开蒸笼,空气中就会弥漫着满是肉香的包子味。

小飞羽最爱闻这种味道,次次都会蹙起小鼻子,深深的吸上几口,那味道简直是人间的至美之味。

当然,来这里不是为了专门闻这种味道,而是为了乞讨而来。

来这里买包子的顾客中,常有好心的大善人,见其可怜便会施舍一个包子给他。但是今天下大雪,天寒地冻,顾客骤然减少,所以到现在还没讨着一个。

还剩几屉包子没卖完,包子铺老板心情不愉快。此时他正在收拾摊位,准备回家,口中骂骂咧咧:“呸!该死的天气,怎么还不去死。 ”

老板含沙射影指桑骂槐的咒骂。

虽说飞羽从没伸手向老板要过包子,但是他整天蹲在包子铺前,这让老板心里很不舒服。

老板第一次见飞羽时,拿着一个包子递给飞羽,想让飞羽离开这里,别影响他做生意。飞羽不语,也没有接包子,只是抬起小脑袋,冲着老板咧嘴笑了笑,便转身逃离开去。

第二天,飞羽又来了。

老板再次拿起一个包子递了过去,小飞羽依旧没有接,同样是咧嘴笑了笑,转身就要逃离开去。这时老板火冒三丈的骂声从背后传来:“小乞丐,你到底想怎样?要是明天敢过来,我就打断你个狗腿。”

第三天,飞羽再次来到这里。

老板二话不说,抄起擀面杖就朝飞羽冲来。

小飞羽见势不妙,撒开丫子就逃。

老板抡着擀面杖追了半里地也没追上。这小兔崽子简直比狐狸还要狡猾,跑起来比兔子还要快,距离也越拉越大,老板只好停止追击。

小飞羽放缓脚步,扭过头来,笑嘻嘻的冲老板扮了个鬼脸,脚下再次加速,‘双腿宛如快速转动的风车,快的看不清。’飞快的逃离开去。

老板怒不可遏的破口大骂:“小兔崽子,有种你别跑,看我不把你打出屎来!”

从此以后。

小飞羽每天都会来包子铺蹲点,多则蹲上半天,少则蹲上两个时辰,讨到食物就离开。包子铺老板也是被飞羽弄得不胜其烦,赶他吧!他就像只苍蝇一样,赶走了又来,赶走了又来。老板恨得牙痒痒,只想痛痛快快的揍他一顿,但是又追不上他。

小飞羽抬起小脑袋,咬着冻得乌青干裂的嘴唇,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站起冻僵的小身体,拿着破碗向着蒸笼走来。

老板抬眼看见小乞丐盯着蒸笼,停下了手中正在擦拭摊位的抹布,老板会意一笑,和蔼可亲地问道:“饿了吗?”

小飞羽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回答道:“嗯!我一天没吃东西了。”看着冒着香气腾腾的蒸笼,小飞羽干咽了一口唾沫,在这里闻肉味更香更浓,深深吸上一口,向老板投去希冀的目光,希望老板能施舍一个包子给他。

老板有些诧异,以前一直认为小乞丐是个哑巴,不管是谁给他东西,他都只会点头致谢,这还是他第一次说话。老板皱起眉头,微微颔首,抬起手,指向地面某处,不怀好意道:“看见了么?把它吃了就不饿了,哈哈哈哈。”

小飞羽顺着老板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地面上有一堆狗屎,小飞羽顷刻就明白,他是想让自己吃屎,小飞羽心中气愤又不敢得罪老板,只得耷拉着小脑袋。

老板嘲讽道:“怎么不去吃啊!你不是饿吗?”

小飞羽低着小脑袋不语,转身就准备默默离开这里。

老板朝地面啐了口唾沫,恨恨地骂道:“呸!有娘生没娘养的小畜生,怎么还不去死!整天来我这里,真他娘的晦气!”

小飞羽抬头怒视老板,就像是触动了他的逆鳞,恶狠狠地回骂道:“你,你才是没娘养的小畜生呢!你全家都是小畜生。”

老板双目一凝,沉声喝叱道:“小畜生你在找死!我今天非要弄死你不!”

老板话还没说完,小飞羽迅速掀开蒸笼盖,不顾滚滚发烫的包子,抄起一个转身就逃。地面上有半尺厚的积雪,给飞羽造成了严重的阻碍,完全失去了往日的速度。

老板反应过来,怒火中烧,抄起擀面杖用力的朝着小飞羽砸去。

“嘭”

势大力沉的一闷棍正中膝腕,小飞羽闷哼一声疼得皱紧眉头,身体瞬间被砸得扑倒在地,包子也脱手飞向了前方的地面,被烫的鲜红小手也冒起了水泡。

老板怒气冲冲的跑过来,脸色狰狞可怖,捡起擀面杖毫不留情的朝着小飞羽一顿猛砸,嘴上破口大骂:“小畜生,不是很能跑吗?怎么不跑了?今天我就好好的教训教训你!让你偷东西,让你偷东西。”

每一棍砸下来都痛得龇牙咧嘴。小飞羽面色扭曲,身上鲜血淋漓,嘴角也溢出了鲜血,滴滴滑落的鲜血,染红了身下大片的白雪。撕心裂肺的疼痛使他快要神志不清,他已经数不清自己被打了多少下。

冷冽寒风呼啸,犹如鬼哭狼嚎般的凄厉惨叫,似乎是在痛斥老板的滔天罪行。漫天飞舞的雪花,好似是惋惜怜悯小乞丐遭受到的不公,舞出凄美舞姿。

老板停止了殴打,也许累了吧!

老板脸色森寒,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双手叉腰,手中握着让人绝望的凶器,右脚无情的踩踏着小乞丐血肉模糊的后背。

小飞羽意识模糊,眼神涣散,拖着遍体鳞伤的身体在雪地蠕动着,速度比乌龟还慢,一寸寸朝着地上的包子移动。

小飞羽昏昏欲睡,眼皮耷拉,伸出细弱的手臂,指尖离包子还差几寸,就是这几寸好似隔着天堑鸿沟。

突然一股强烈的睡意袭来,小飞羽赶紧咬破舌尖,抿紧小嘴不让鲜血溢出,强烈的疼痛使神智稍微清醒。小飞羽提醒自己要坚持,不能放弃,又朝着包子继续挪动,心中默念着:“还差一点,还差一点。”

指尖刚接触到包子。

老板冷哼一声,右脚踩在小飞羽的手掌碾了碾,露出一抹冷笑,得意洋洋道:“想吃包子是吧?很好!很好!”老板点点头,突然一阵猖狂大笑,猛地提起左脚疯狂的踩踏包子,狠厉道:“哈哈!我让你吃,让你吃。”

小飞羽倏地抬起小脑袋,恶狠狠的瞪着老板,凄厉大喊道:“不!”

老板被吓了一跳。

就算被打得血肉模糊,小飞羽都强忍剧痛没喊出声来,此时竟然为了一个包子,发出如此悲惨的叫声。

“哼!还给老子鬼叫,等下看你还叫不叫得出来!”老板冰冷说道,扬起擀面杖作势又要开打。

“住手!”一道苍老且沙哑的声音传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章 但求心安 老板扭头抬眼望去。

是一位穿着灰色大氅,身材佝偻,胡子花白的老者,左手牵着一个身穿白色狐裘的小女孩,右手遮挡着小女孩的视线,不让小女孩看眼前血腥的场面。

黄泥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老板凭借多年在此地经营包子铺,这个镇上的人基本都认识,老板可以肯定,眼前两人不是黄泥镇人。

老板心中腹诽:“一个外乡人还敢多管闲事,惹火了连你一起揍。”轻蔑的扫视一眼老者,不以为意,扭过头来,再次扬起了擀面杖。

老者有些愠怒,沉声喝道:“叫你住手没听到吗?你再打他,他就要死了!”

按理说,老者见过太多的血腥杀戮,以他现在的心境,世间的事已经很难让他动怒。不知怎么的看着眼前的场景,居然触动了他的心境,真是奇怪的紧!

小女孩想要看清眼前的情况。

柔荑小手使出浑身解数也推不开遮挡视线的手。

气鼓鼓的俏脸变得红扑扑,穿着白色马靴的小脚狠狠的跺着地面,小脑袋一扭,水汪汪的眼睛恶狠狠的瞪着老者。“哼!讨厌的臭老头,敢让本姑娘不高兴,看我不掐死你。”恨恨想着,嫩白小手报复性的掐着老者。

小女孩的力气太小就像挠痒痒一样,老者任由小女孩掐着也不管她。

老板不耐烦道:“你是谁啊?少管闲事!”

老者回答道:“我是路过此地买包子的!你这么殴打一个孩子,你于心何忍,良心何安?”

老者自认为不是善人,他见过太多生死,像这样的蝼蚁死上百万,他也不会皱下眉。他来这里本是为了返璞归真,刚才看见此场景触动了他的心境,让他隐隐有突破的感觉,所以才帮宁飞羽说了这句话。

“你助我触动心境,我帮你说句话,不欠因果!”老者是这样想的。

老板叹息一声,解释道:“唉!你以为我想打他吗?你是不知道,这个小畜生实在是可恶。整天赖在我这里影响生意不说,今天居然还敢偷我的包子!你说我大冬天的卖个包子我容易吗我?”老板居然恶人先告状。

小飞羽艰难的爬起孱弱的身体坐在地上,怒斥道:“你胡说!要不是你骂我,我会。”

“行了!行了!别吵了!不就是几个包子嘛,能值几个钱。”老者打断了宁飞羽的话,他来是为了给小女孩买包子,又不是来判断是非对错,既然替宁飞羽说了一句话,确保性命无虞就行,他也不想听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老者浑浊的目光移向老板,问道:“包子多少钱一个?我替他赔了。”

小女孩最爱干净,平时有一点脏她都受不了。看着小马靴上沾满了泥土,突然她灵机一动,调皮的抬起小脚往老者身上蹭。眼珠转了转小脑袋往下一钻,看见血肉模糊的宁飞羽,吓得小手赶紧捂住眼睛,又从指缝中偷偷的瞄着宁飞羽。

老板听老者要赔他钱,心中一喜,摸着下巴回答道:“包子二文钱一个。”

老者眯起眼,意味深长的一笑,回答道:“好!给我来几个吧!”又低下头问小女孩:“小灵儿,你要吃几个?”

小女孩娇声道:“我要吃这么多。”伸出肉肉的小手,五个小手指动了动,示意她要吃五个。

看见裤脚满是泥土,老者板起脸,沉声道:“呃?你吃得完吗?可不许浪费哟!”

小女孩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怯怯的偷瞄着老者,道:“不,不可以么?”不舍的把拇指勾下:“那吃这么多,不能再少了。”小脑袋就像是个拨浪鼓摇晃着。

老者看着小女孩并没有责怪她,和蔼可亲道:“小灵儿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他在骗你们,他就是个奸商,包子只要一文钱一个,别被他骗了。”宁飞羽提醒道,他本不是多话之人,人家爱卖多少就是多少,也不关他的事。但是老者为他说话,他也不忍心他们被欺骗。

老板脸色瞬变,狠毒的目光盯着宁飞羽,好像要把他杀了一般,一瞬间又恢复平静,对着老者解释道:“别听他的!他是怀恨在心故意这么说的,就是想破坏我的生意,真是居心歹毒。”

小飞羽还欲争辩。

老者抬起手掌止住了宁飞羽,微微颔首,示意他不要再说,露出一个满含深意的微笑,对老板淡淡道:“给我来四个吧!”

老板快速跑向摊位,丢掉沾满鲜血的擀面杖,取出四个包子用油纸包着,递给小女孩。

小女孩接过包子,情难自已的在地上乱蹦乱跳,情绪激动道:“这就是小包子么?好香呀!我终于吃到小包子了。”

老板和飞羽瞠目结舌。

这都是什么人啊?吃个包子激动成这样!

看着小女孩子高兴的样子,老者苦笑不得。

这是小女孩第一次出门,在家中哪里有这么低端的食物,要不是听弟子说起外面的见闻,小女孩根本就不知道还有包子这种食物。

老者掏出钱袋,趁他付账的间隙,小女孩突然朝着飞羽跑来。

看着浑身是血的飞羽,小女孩又不敢靠近。看见地上的破碗,蹲下身捡了起来,取出两个包子放了进去,又把碗放在地上。眨着水汪汪的眼睛,怯怯的看着飞羽,嗫嚅道:“喏!给你的,拿去吃吧!”

宁飞羽看了一眼女孩,见她有些畏惧自己。旋即露出一个微笑,老气横秋说道:“谢谢你,小姑娘!”

宁飞羽比她也就大个一两岁,女孩有些气恼,嗔怒道:“哼!不许叫我小姑娘,叫我灵儿或者云灵。”

宁飞羽以为她生气了,低下小脑袋,喃喃道:“那我叫你灵儿。”

云灵又觉得叫‘灵儿’不合适,扬起柔荑小手连摆“还是叫我云灵吧!”

“好!云灵。”宁飞羽应了一声,向着破碗爬来,云灵吓得赶紧往后倒退。

看着他拿起包子不吃,云灵问道:“包子可好吃了,你怎么不吃呢?”

宁飞羽用衣袖擦了一下唇角的血,咧嘴一笑:“我不饿。”可是不争气的肚子‘咕噜咕噜’的响个不停。

云灵咬了一口包子嚼着,疑惑的皱起秀眉,明明他就很饿,他怎么要骗人呢?有些生气的说道:“快点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要是不吃我就不给你了。”

“行,我吃。” 宁飞羽拿起包子咬了口,包子上还占了淡淡的血迹。

老者走过来打量一翻宁飞羽,莫名其妙的摇头叹气,也不晓得他为什么会这样,真正是奇怪的很。

“回家了灵儿。”老者轻轻拍了一下云灵的小脑袋说道。

“嗯。”云灵应了一声,蹦蹦跳跳的当先走着,老者紧随其后。

走了几步,老者摸出一锭银子,不着痕迹的丢在地上,故意让宁飞羽看见。

宁飞羽毫不犹豫的提醒道:“等等!你东西掉了。”一点都没有占为己有的意思。

老者停下步伐满意一笑,扭过头来又是一脸的愕然,云灵也扭头看了过来。老者蹲下身体捡起银子,感激道:“谢谢你小伙子。”

宁飞羽摆手道:“不用谢,不用谢,应该是我谢谢你们才是。”

老者满意的点点头,疑惑问道:“你本可以等我们走了,你再捡起银子,那样你就不用大冬天的乞讨了,你为什么不呢?”

宁飞羽微笑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虽然穷,但我也有骨气,何况你对我有恩,我如果视而不见,那我良心何安?”说着又鄙夷的看了一眼包子铺老板。

老者有些羞愧,想不到一个孩子能说出这样的话,看来是自己狭隘了。

云灵知道老头是在试探他,没好气的白了一眼老者,伸手抢过银子丢给宁飞羽,道:“喏!这个给你了。”

宁飞羽摇头苦笑,捡起银子朝着老者丢去。他不是不想要这些银子,反而现在需要银子救命,只是一个孩子又怎么能做大人的主,何况是足有十两的银子。他从小都没见过这么多钱,一个包子才一文钱,十两银子可以买一万个包子。

老者接过银子,朝宁飞羽走来。

老者蹲下身,拿起飞羽的手掌,把银子放在他手中,示意让他收好。

宁飞羽没有注意到,在老者递给他银子的时候,老者手掌中有一团淡淡的紫色气体。在接触飞羽的一瞬间,气体已经游走他的全身,不着痕迹把他的伤治好了八成。

得到老者的赠与,宁飞羽也不客气的收下银子,激动的双膝跪地,连磕三个响头道谢:“谢谢!谢谢!请问你们家住何方,等我有钱了我再还给你们。”

老者露出慈祥的微笑,也不回答。起身向着前方走去,走了大概几十米远,背后传来一声:“云灵我记住你了,谢谢你们!”

宁飞羽目送他们离开,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有些怅然若失。

慢慢爬起身来,蹙紧眉头,摸了摸自己的身体,奇怪自己的伤不是那么严重。难道是老板手下留情了?疑惑的看了一眼老板,拿起破碗慢慢的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云灵在前面走着,老者紧随其后。

云灵转过小脑袋,问道:“臭老头,明明包子只要一文钱一个,你为什么要付两文钱?”

老者并没有责怪她叫自己老头,捋了捋白须,乐呵呵道:“做人要学会吃亏,不是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吃亏是福’。金银钱财都只是外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他们舍本逐末,往往失去的更多。”

云灵疑惑不解,问道:“你说金银是外物,那世人怎么都要追求外物?”

老者反问道:“那你看世人都快乐吗?”

云灵想了想又道:“我看那包子老板挺快乐的啊!”

老者摇了摇头道:“欺骗别人容易,欺骗自己就难。现在他是快乐,终有一天他会发现自己错了,到时候就悔之晚矣!”

云灵翻了翻白眼道:“可是我们被骗了,我心里不舒服。”

老者大笑:“那说明你的境界还不够,你要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老者想了一下又问道:“假如你骗了别人,你会心安吗?”

云灵不答,显然是有了dá àn。

老者最后说道:“我虽被骗,但我心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章 乞丐变孤儿 宁飞羽快速朝着家奔跑着,说是家也不准确,其实就是一间废弃的土地庙。

娘亲身染恶疾,花光了家里的积蓄。原本租住的房子,由于交不上租金,只能搬到土地庙暂居。

听镇上的老者说,以前这间土地庙可灵了,人们每年二月二都会举行盛大的祈福仪式,家家户户杀鸡宰羊的供奉土地神,长年也是香火不断。还别说,只要祭拜过后,年年都是五谷丰登,家家谷仓殷实,有的甚至求子都灵验。

几十年前,突然遇到天灾。

开始那年遇到大旱,人们纷纷祈福祭拜,相信土地神能保佑天降甘霖。

谁知道祭拜过后,非但没灵验,反而又遭受到蝗灾,连树都啃成了光杆司令,那一年颗粒无收。不过好在家中殷实,手中有粮,心中也不慌。

第二年,又是一翻祭拜,这一年倒不是旱灾,雨水也充足,可是直接变成了涝灾。

良田被淹,收成先不说。可大家盖的土坯房,一连下半年的雨,这哪里经得住?房屋冲毁不计其数,有的连命都丢了。

这一年都勒紧裤腰带,也总算是熬过去了。

第三年,请灵安山的老道施法与土地神沟通,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道讲,每年都保佑丰收,可祭拜的心不诚,触怒了土地神,所以才会降下天灾。

如果要想安抚土地神,需要用活人祭祀,至少牺牲十对少男少女才能平息土地神的愤怒。如果照办,就会保佑风调雨顺,百病消弥,诸事皆顺。

相信了老道的话,都按照他说的办了。

可是爆发了一场前所未有的瘟疫,原本只是小范围的感染,相信及时控制也不会死上那么人。但是人们深信土地神,也未在意,到了全面爆发的时候,那也已经控制不了了。

此时又有几股土匪竖起大旗造反,刚成熟的庄稼都被土匪收割了。

帝国为了平乱,又加重了赋税,此时饭都没得吃,又哪有粮食可纳。可官吏不理这些,如果不及时上缴赋税,先是杖刑二十板,再逼迫缴纳赋税。

这一年真正是过得苦不堪言,内有帝国刮地皮,外有土匪横行,又有瘟疫肆虐,真是饿殍遍野,伏尸万里。

原本富饶的黄泥镇,短短三年就变成了贫瘠之地。

当人们反应过来时,纷纷怒不可遏的把矛头直指灵安山的老道,如果不是听老道的话,起码爆发瘟疫就不用死那么人。

此时老道早已消失,又哪里寻得到他。

人们历经千辛万苦,上灵安山讨要说法。

灵安山却说,此人早已被逐出师门,与他们无关,随后不再理会众人。

众人如何肯依?可是灵安山的人又会仙法,又打不过他们。

会仙法的打不过,难道刚入门的还打不过吗?

众人只好在灵安山山脚堵那些刚入门的弟子,堵到了就是一顿爆锤。最终灵安山实在没办法了,只好先补偿众人一部分钱,并承诺除掉那个老道,众人这才悻悻而归。

虽然有部分人得到灵安山的赔偿,但毕竟只是少数,大多数人愤怒难平。

愤怒的人们,把怒火指向了土地庙,有人扬言要推倒神像,铲平土地庙。德高望重的老人联合起来加以劝说,“宁可不信,也不要得罪土地神。”这才保住了土地庙,但从此也不再信土地神了。

灵安山答应的后续赔偿也没给,承诺除掉那个老道也没办到。愤怒的镇民,联合起来宣布:黄泥镇从此以后,不允许任何灵安山的人踏足此地,如被发现,不问缘由,立即诛杀!

几十年过去,老人们每每想起这些往事,都是捶胸顿足,痛心疾首,浑浊的老眼也是止不住的泪流。

宁飞羽停下了脚步,小手摸着揣在怀中的银子,神色有些忧虑的朝身后看了看,转身朝着云灵离开的方向快速追去。

黄泥镇最近不太平,到了晚上,官差就不管了,这时强盗土匪就会出来hu一 d一ng。

黄泥镇的大户人家屈指可数,可以肯定云灵和老者并不是这个小镇的人,看他们两人的穿着,一眼就能确定是有钱人。要是不清楚小镇的情况,晚上还在街上行走,他们七老八小的肯定要招来劫匪。

宁飞羽要提醒云灵,让她尽快投宿。

宁飞羽追了半个小时也没看见她们的踪影,只能无奈放弃,叹了口气“兴许已经投宿了。”

摸着怀中温热的包子,咽了口唾沫,心中突然一惊,娘亲还没吃饭呢!

赶紧调头往回跑。

土地庙并不在黄泥镇中,而是在小镇郊外,从镇中到镇外,有一段不小的距离。

在雪地疯狂疾奔,前方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个小胖子。

小胖子先看到宁飞羽,焦急地大声疾喊:“羽哥,不行了,不行了。”

小胖子是个孤儿,从记事起就在乞讨为生,和宁飞羽年龄相仿,可能还要比飞羽大一些,但是他自己也记不清了。半年前飞羽见到他被其他乞丐欺负,就帮了他一把,很快他就和飞羽打成一片。飞羽跟着娘亲学了不少文化,他特别佩服飞羽识字,所以就一直叫‘羽哥’。从小他就是干乞讨这一行,每次讨到的食物都比飞羽多,所以吃的特别胖,有时候有多的食物也会分给飞羽一份。

宁飞羽停下脚步,露出疑惑的神情,皱眉问道:“什么不行了?”

小胖子呼呼大喘,“你,你,你娘。”

他到底在说的什么?宁飞羽有些迷糊,“把气喘匀了再说。”

小胖子拍了拍胸脯,顺了口气,急不可耐道:“你娘快不行了!我去包子铺没找到你,又在四周找了你好久,你到底去哪里了?我都快急死了。”

宁飞羽艴然不悦,大声叱责道:“你娘才不行了呢!”

小胖子撧耳挠腮道:“真的!我说的是真的!我骗你干吗?”顿了一下又道:“我娘估计早就死了,都成灰灰了。”

宁飞羽脸色大变,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这几天娘亲一直在偷偷的咳血,不想让自己知道,宁飞羽也只好装作不晓得,只是没想到病得这么严重。

“走。”宁飞羽吐出一个字后,一马当先,拼命的在雪地狂奔,小胖子紧随其后。

此时已经接近戌时,镇门已经关闭,想要出去就要绕很远路。当然,对于宁飞羽来说,想要快速出镇还是有办法的。由于年久失修,城墙已经成了残垣断壁,倒塌的墙壁也只是用木栅栏进行了简单的修复。木栅栏不可能做到密不透风,想出去就要从木栅栏下的狗洞钻出去,宁飞羽经常钻,也非常的熟悉。

狂奔的途中,侧头看见小胖子已经远远的落在身后,宁飞羽也顾不得他了,只能自己先赶回去。

土地庙外,寒风呼呼的吹。

冷冽寒风就像一把把冰刀,刺得骨头都生疼。小飞羽快速脱下身上的破棉衣,冷得只打摆子,鸡皮疙瘩瞬间就冒了出来。抓上一把香灰抹在棉衣上,掩盖棉衣上的血迹,他不想让娘亲知道他受了伤。

穿好衣服,拿着破碗,碗中有两个包子,其中有一个还被咬了一口,在门口佯装高兴的大声喊道:“娘,我回来了。”而后迈着瑟瑟发抖的腿走了进去。

娘亲奄奄一息的躺在稻草垫上,绝美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乌黑的长发蓬乱不堪,艰难的抬起眼皮,灿若星辰般的双眼,此时也黯淡了不少,看着小飞羽一步步走进来,嫣然一笑,那笑容温暖迷人,好像是寒冬中的一点暖流。

娘亲虚弱无力道:“羽儿,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话语中有一丝责备的意味,但更多的是关心。

宁飞羽低下小脑袋嗫嗫喏喏“我,我,今天帮老板洗了好多碗,所以回来晚了。”飞羽隐瞒着他在乞讨的事实,而是说他在帮一家客栈洗碗,双手捧着破碗,递到娘亲眼前,自得地说道:“喏!这就是老板今天给我发的工钱。”

飞羽的娘亲其实已经知道他在乞讨,如果是在洗碗,那手肯定会泡得起皱发白,绝不像现在这样脏兮兮的,只是不想拆穿他。娘亲夸奖道:“羽儿真的长大了,懂事了。”

宁飞羽昂起小脑袋,道:“羽儿本来就长大了,只是娘亲认为我还是小孩子。”拿出一个包子放在娘亲手上,道:“娘亲快吃吧!还是温的。”

娘亲拿起一包子看了看,又瞥了一眼碗中的包子,见碗里的包子有个缺口,微微笑了笑,知道小飞羽的心思,是想让自己多吃一口,抬起柔弱无力的手臂,抚摸着飞羽的脸颊,温柔道:“让娘亲吃你那个,羽儿正在长身体,要多吃一点。”

“娘亲,羽儿吃过了,两个都是娘亲的。”

娘亲苍白的脸一肃,嗔怒道:“羽儿,听话。”

“是。”小飞羽应了一声,这才不情愿的把两个包子互换了过来,他不想让娘亲不高兴。

“噗!”

刚吃了一口包子,娘亲就喷出一口鲜血,半边包子都被染红。

“娘亲,娘亲,你怎么了!”小飞羽焦急的喊道,丢下了手中的包子,一下抱住了娘亲。

娘亲抹了一下唇角的鲜血,虚弱道:“娘亲没事,羽儿不怕。”突然又严肃的说道:“娘亲现在给你说件事,你要听清楚了,要牢牢的记住,知道吗?”

小飞羽连连点着小脑袋。

“娘亲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那里没有病痛,没有饥饿,羽儿你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娘亲握着飞羽的小手说道。

“娘亲,你不要羽儿了吗?呜呜呜,羽儿很乖的!羽儿以后再也不偷吃包子了,呜呜呜,娘亲不要丢下羽儿,呜呜呜。”小飞羽啜泣着说道。

娘亲眼睛湿润,泪花在眼眶中打转,猛眨眼睛不让泪水流下来,哽咽道:“羽,羽儿不哭,娘亲怎么会不要羽儿呢!只是很久都见不到羽儿了。”

小飞羽擦拭着眼泪,疑惑的道:“真的吗?不许骗羽儿。”

娘亲肯定的回答道:“是真的。”

小飞羽伸出小拇指,道:“那拉钩钩。”

“好。”娘亲应了一声,同样伸出小拇指。

“拉钩上钓,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就是小狗。”母子二人拉完钩,又用拇指盖完章,这才算完成了。

娘亲从身上摸出一块玉佩,交到小飞羽手中,才解释道:“羽儿记住了,这块玉佩是你的明,千万别弄丢了,等娘亲走后,你就待在这个镇上,也许你的父亲会来找你,你的父亲叫宁战。还有娘亲的名字是闻人忆曼,以前没告诉你,现在你要记住了,如果有一天,你的外公来找你,你就跟着外公走,要是没来就跟着父亲,记住了吗?”

“嗯,羽儿记住了。”小飞羽抽泣着点头回答道。

闻人忆曼为小飞羽擦拭眼角的泪花,有些疼惜地说道:“羽儿,你以后不许哭,只许笑。”

“嗯”

此时小胖子才回到土地庙,宁飞羽做了噤声的手势,示意他不要吵。

良久

沾血的包子已经不能吃了,最后母子二人,分食了那个没沾血的包子,吃完后,两人相拥而眠。

等娘亲睡着了,小飞羽才小心翼翼的爬起身来,蹑手蹑脚的走出土地庙。有云灵给的十两银子,能请到大夫,他要让大夫一早就来给娘亲治疗。他不是不知道娘亲说的要去很远的地方就是死,他只是不想让娘亲担心。

等宁飞羽走后,闻人忆曼缓缓睁开眼,她并没有睡着。从口袋中摸出一个玉简,她要通知宁战来接飞羽。此时她虚弱到捏碎玉简的力气都没,最后只能艰难的把玉简放在身下,用身体才勉强的压碎,做完了,终于坚持不住闭上了眼。

此时闻人忆曼苍白的脸上,有不舍,有无奈,有担忧,有悔恨,终究化成一滴泪水,从眼角悄然滑落。

从此以后,可怜的小飞羽再也没有了娘亲。

与此同时,有两处地方,同时得到了闻人忆曼的消息。

准确的说,闻人忆曼是给宁战传递的消息。

宁战有着一样的玉简,同时破碎,这代表有十万火急的事情需要他来。宁战摇头叹息道:“唉!这又是何苦呢!”他并不知道闻人忆曼已经死了。

另一个地方,破碎的是闻人忆曼的命牌,这代表闻人忆曼已经死了。

一个弟子突然闯进了书房,神色慌张,低着脑袋,结巴道:“阁,阁主,不,不好了,大大大xiǎ一 jiě的命牌碎了。”

“什么!”看样貌还像是中年的男子,倏地站了起来,显然很震惊,手都在颤抖。不过很快恢复平静道:“她已经被逐出家门,不再是你们的大xiǎ一 jiě了,她的死活和我们无关,你退下吧!”

弟子抬头看了一眼阁主,还准备说些什么,被阁主双眼一瞪,只好把话咽了回去,瑟瑟发抖的退了出。

弟子刚一出去,阁主就像是对着空气叫道:“影子,去查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查出是谁做的,不管他是谁,一律格杀!就算是他,我也不会放过。”一得到这消息,他就确定闻人忆曼的死,绝对不简单。

话音刚落。

一缕微风向着门口刮过,没听见影子回话,影子也没问‘他’是谁,显然影子是知道,‘他’是指的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章 男儿有泪不轻弹 影子走后。

阁主颤巍巍的取出案几上压在一堆资料下的一柄短剑,细细抚摸就像对待珍宝一样,那是闻人忆曼用过的剑。

突然攥紧短剑拥入怀中,攥得十指都在发白,刚才还是云淡风轻的脸一下勃然色变,一双深邃的眼睛充满了血丝。

丧女之痛,滔天之恨,何以难消!

虽说是他把闻人忆曼逐出了家族,但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又怎么不会心痛呢!

要说闻人忆曼被逐出家族的原因也很简单。

闻人忆曼从小天资聪颖,武学天赋奇高,十六岁便达到了剑师境。

如此惊才绝艳之人,缥缈阁也会高看她一眼。

闻人忆曼的父亲虽然是阁主,但是缥缈阁是由几大家族组成,谁有能力就能登上阁主之位。她的父亲生了这样一个女儿,当然也就把她当作未来的阁主培养,不管吃穿用度或是修炼所需的资源,都是用的最好的!

作为闻人家族青年一代的领军人物,阁主调用大量资源给她,几大家族也服气。几大家族也一致认为,她就是缥缈阁未来的希望,也并没有妒忌之心。现在外有强敌,能出现这样一个人才,他们也是老怀大慰。

当闻人忆曼砺剑江湖的时候,遇到了同样惊才绝艳的宁战,并不顾一切的爱上了他。

宁战资质也算不错,但和闻人忆曼相比,还是有一定的差距,毕竟闻人忆曼从小接受的培养,所用的资源,都要比他好太多。

宁家和闻人家的实力相比,有着天壤之别。在闻人家眼中,宁家就像是蝼蚁一样的存在,更何况还有更高的缥缈阁呢!

闻人忆曼是闻人家族的希望,缥缈阁未来的擎旗人,耗费了那么多资源c心血培养,到头来还要给他人做了嫁衣。闻人家族当然也就不同意闻人忆曼嫁给宁战,甚至还要杀了宁战。

最后闻人忆曼以性命相胁,她的父亲才决定放过宁战。

这样惊才绝艳的人才,只需要时间就能成长起来。如果嫁给宁战去了宁家,没了闻人家族的保护,那仇家绝对会除之而后快,以宁家的实力也不可能保证得了她的安全。

最终闻人家主做了一个决定,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决定。那就是把闻人忆曼逐出家族,断绝父女关系,从而为她制造成长的时间,并不许任何人与她接触,包括他的夫人,也就是闻人忆曼的母亲。

这才短短的十年光景,如今传来女儿的噩耗,闻人家主首先想到的是,一定是仇家所为。以女儿的修为,在她那个地方,不敢说无敌,但想要自保,那绝对是没有问题。

仇家突然在十年后的今天动手,到底是为何?女儿嫁给宁战乃是家族机密,仇家又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这其中一定还有大量的隐情,闻人家主需要弄清楚。

闻人家主愤恨难抑,双目猩红,抬手掐指,捏出一道法诀,舞动手臂一挥,顷刻间便布了一个结界——隔绝大阵。

大阵类似于透明光罩,笼罩整栋房子,光罩表面有七彩氤氲雾气环绕。

这样的大阵可以防止声音外泄,也可以隔绝神念探查,让外面的人不知道里面在干什么。

虽然光罩是透明的,但是也看不见里面,人也进不来。

要想进入里面,就需要打破结界。

打破结界的方法有三种,一是用武力强行打破,那样需要修为要比里面的人高;二是需要一柄神兵,利用神兵之锐,洞穿结界;三是需要精通阵法,说白了,结界就是阵法的一种,结界内在变化万千,非痴迷阵道之人不可破。

“啊啊啊!”

突然闻人家主仰天长啸,声音悲怆而沧桑。

“轰轰轰!!!”

嘶声力竭的吼叫,惊天动地,声音直冲苍穹。顿时引来天空雷声轰鸣,大地都在瑟瑟发抖,所在的房子刹那间全部化为齑粉,烟尘弥漫空中。

一声震天巨吼居然把一整栋房子顷刻化为灰烬,可见他的修为之高,达到了何种程度。

闻人家主长发飞舞,脸色凶狠阴鸷,一袭白衣居然还能保持一尘不染,好像灰尘都在惧怕他一样,突然他怒不可遏嘶吼道:“杀女之仇,不共戴天。北冥老匹夫,从此不死不休!”

北冥家和闻人家乃是世仇,平时你杀我个弟子,我灭你个徒弟的事也没少干,仇恨也越积越深。

闻人忆曼的死,让闻人家主一下就想到是北冥家族干的。

可这次却冤枉了北冥家族,虽然也很想干掉她,但是一直没找到机会,后来闻人忆曼突然消失了,北冥家族还以为她在闭关苦修。

一个美妇凌空疾飞而来。

虽然有隔绝大阵,但是强大的能量波动,还是不能完全避免外泄,美妇察觉到有异常,便匆匆忙忙的赶来。

闻人家主见到美妇,拂袖一挥,收起了大阵。

美妇一脸担忧的急忙走了过来,看着眼前的场景满是惊骇,这得多大的怒火才能造成现在这样?美妇心中暗自想着,抬起螓首,闻人家主好像一下老了十岁,美妇心中一疼,泛起了酸涩,亲切地问道:“霸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闻人霸天咧嘴一笑,笑容中满是苦涩,安慰道:“没,没事,我要出去一趟!”他不可能说自己的女儿死了,只能说没事,能瞒一天算一天。

美妇肯定是出了事,而且还是很大的事,他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他不说,美妇也不想继续追问。美妇蹙起眉,疑惑问道:“你要去哪里?”

闻人霸天挠了挠脑袋,有些为难,想了一下道:“我去看他!紫英,等我走后,你去通知几大族,让他们把在外的势力全部收拢,等我回来后再做决定。你也把家族中的弟子,长老,还有那两个不争气的叫回来,最近就不要外出了。”

“嗯。”紫英点头答应道,他说的他,到底是‘他’还是‘她’,紫英有些疑惑。看到他手中的短剑,这是女儿的剑,紫英自以为明白了,心中一喜,难道他回心转意,想要女儿回来了吗?

闻人霸天又向紫英交代了几句。

紫英温柔的为闻人霸天整理了一下头发。闻人霸天拂了拂衣袖,突然身体扭曲,雾气萦绕全身,脚踏地面倏然而逝。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离开了紫英的视线,在天空中疾风的闻人霸天偷偷的抹了把老泪。

闻人霸天掌管缥缈阁,叱咤一方,杀伐果断,漫漫岁月中看尽世间沧桑,早就炼就一副铁石心肠。此时女儿的逝去,让这个在外rén iàn前以硬汉形象示人的他,也不禁流下一把辛酸老泪!

此时闻人霸天并不知道有宁飞羽的存在。

闻人忆曼已经被逐出家族十年,而宁飞羽只有八岁,由于不允许任何人联系她,闻人霸天也不知道她还有个孩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章 雪夜求医 话分两头

小飞羽雪夜寻医,此时刚刚踏入黄泥镇内,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丝不安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奇妙,说又说不上来,但是又真实存在,当事情发生后,又后知后觉恍然大悟。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这种感觉,反正我是有过。

小手拍了拍小脑袋瓜,让自己别胡思乱想,然后又继续朝着镇中走去。

要说黄泥镇最好的大夫,还得数回春堂的郎一浪,郎大夫。

但是此人的性格怪异,喜欢按照自己的行事风格办事,如果他高兴一切好说,要是他不爽,就算跪下来求他,他也会见死不救。

说好听点这叫有个性,说难听点就是性格古怪。

但是郎一浪的医术精湛,妙手回春,病重垂死之人,经过他的救治,往往都能起死回生。

郎一浪治疗的方法和普通郎中不一样,普通郎中都偏向使用常规药方和施用名贵药材;他则医行偏方,只要能治病,什么方法他都敢用,要是见血封侯的毒药能治病,他也绝不会犹豫。

曾经有一个人得了流感,请了多个郎中都没治好。

后来找到郎一浪。

郎一浪就在大街上铲了一泡糖鸡屎,拌水让那人服下。

那人愤怒不已,死活就是不喝。

花了那么多诊费,居然让自己吃屎,这不明显在坑人吗?就算你要坑人,那你也要专业一点嘛,起码要用点中草药吧!

被人质疑医术医德,郎一浪艴然不悦,当即甩出一句话:“既然不相信我,那么诊金退你,我从不医不相信我的人。”随后又指向大门说道:“好走不送!”

那人见郎一浪,态度坚决,语气强硬,兴许有几分真本事,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捏着鼻子强行灌了下去。

还别说,效果出奇的好,很快那人就痊愈了。

事后那人挑起大拇指,夸奖道:“秒方除顽疾,仁心为患者!郎大夫真是医德双馨啊!”

很快这次诊治的事情就传了出去。

“你听说了吗?福缘巷出了一位神医。”

“对对对!听说他用一泡鸡屎治好了病。”

“切,别扯了,那只是为了出名,找的噱头。”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亲眼看见那人是被抬进去的,然后没过多久,那人生龙活虎的走了出来,估计都能打死老虎。”

“对,我也看见了。”

“”

一时间,这件事成了黄泥镇茶余饭后的谈资,人们也纷纷来找郎一浪治病,就算不看病,也想要见识一下这个‘不寻常’的大夫。

郎一浪为他们一一诊治,用的也是臭虫,蛆之类的入药,也基本都是药到病除。

从此郎一浪在黄泥镇声名鹊起。

经过人们口口相传,传得是神乎其神,更有人说他的医术乃是当世第一也不为过。

有人曾经问过郎一浪,问他为什么医术这么高明。

郎一浪捋着胡须,笑呵呵说道:“从小我就爱睡觉,睡着就做梦,有一天,有位身穿黄袍的老者,出现在我的梦中,他对我说‘一浪啊!老夫掐指一算,你根骨奇佳,乃是学医的好材料,老夫决定收你做我的衣钵传人。’随后老者手一挥,各种药方就映入了我的脑子中。起初我是不同意的,但是又拒绝不了。这就像是被qiáng jiān,自己无法反抗,那就只能好好享受。我尽得老者真传,试了多次,不管是疑难杂症,或是寡人有疾,还是妇人之病都能治好。后来我才知道这位老者居然是医圣。”

郎一浪自己知道,这些都是骗人的鬼话。

他真正习得医术乃是偶然间得到一本医书从医书上学到的,那本医书就叫——百科杂论。

郎一浪自己号称他是:悬壶济世医苍生,杏林圣手解顽疾。

就是这么一人,小飞羽曾经找过他几次,想让他为娘亲看病,但是他根本就是个见钱眼开的混蛋,有钱他就给你治,没钱他都不搭理你。

此时小飞羽已经来到回春堂门前,孱弱的身体冻得瑟瑟发抖,伸出藏在破棉衣里的小手,扬起小手敲了敲木板门,里面没反应,又继续敲了敲。

“咚咚咚!”

“咚咚!”

敲了好一会儿,里面终于有动静了,传来了不耐烦的声音:“谁啊?还让不让人睡觉,有事等天亮了再说!”

他可以等,娘亲可不能等,小飞羽焦急地喊道:“郎大夫,我娘快不行了,你救救我娘!救救我娘!”

你娘不行了就不行了,关我什么事,郎一浪也不答他的话,被子蒙着头继续睡觉。

等了片刻,见没有动静,小飞羽又继续敲着。

“咚咚咚!”

冷月寒夜寂静无声,发出一点声音都清晰无比,朗一浪被敲烦了,恶狠狠道:“你烦不烦啊!不是叫你天亮了再说吗?”

小飞羽急得都要哭了,也顾不得他不高兴,沙哑道:“我娘真的快不行了,郎大夫你发发善心,救救她,救救她。”

郎一浪在床上翻来覆去,这要不给他解决问题,估计今天也别想睡安稳。

郎一浪掀开被子穿好衣服下了床,拿起油灯旁的火折子,吹了吹,点燃了油灯,这才摸摸索索地走来开门。

小飞羽看见从门缝里散出亮光,心中欢喜,他终于起床了,娘亲要有救了。

郎一浪打开门,从门缝里探出脑袋,看见这个小乞丐,脸色一下垮了下来,沉声道:“怎么又是你?不是给你说过,没钱不看吗?”

小飞羽仰起小脑袋,满脸期望的看着朗一浪,急切解释道:“我有钱。”赶紧掏出银子,伸出小手递了过去。

郎一浪接过银子看了看,也没质疑飞羽从何处得到的银子。

对郎一浪来说,有钱就行,谁还管他怎么弄到的银子,淡淡的说了句:“进来吧!”

随后敞开门,侧身让小飞羽进来。

小飞羽咧嘴一笑,感激地说道:“谢谢你胡大夫。”随后迈进回春堂。

刚进来,浓浓的药味就扑面而来。

随手把门关上,向四周瞧了瞧。

药店大堂很宽敞,三面墙壁前都立着高大的药柜,有一桌几椅,还有一个问诊台,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了,这么简约的装修,很不符合他神医的身份。

其实黄泥镇有钱的人不多。

郎一浪看病的费用又很贵,所以找他看病的人并不多。

镇民得了一般的病,基本都是找其他郎中,除非得了医不好的病,这才会来找郎一浪。

朗一浪并没有招伙计帮他打下手,可能是性格孤僻,不习惯让人在他眼前晃悠,也可能是生意不好,不需要那么多人手。

见小飞羽进来后,郎一浪放下油灯,径直走进里屋,梳洗打扮,加厚衣服,磨磨唧唧好一会儿才出来。

小飞羽则拿着油灯,看着药柜一排排小抽屉上的药名,他还是第一次来进药房,感觉很新鲜。

“走吧!”郎一浪穿了一件黑色大衣,走出来说道。

小飞羽见他手中两手空空,扯了扯嘴角,大夫出诊不是该带个药箱吗?最不济也该拿点常规用药吧!抬起手指着小抽屉,吞吞吐吐提醒道:“你,你是不是,该,该拿点东西,比如这百年灵月草,还有这仙狐涎。”

郎一浪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小乞丐,这可是咄咄怪事,诧异问道:“你识字?”

小飞羽颔首回答道:“嗯!学过几个,我娘教我的。”

郎一浪点点头,随即解释道:“你这十两银子只够我出诊的,这可不包括药钱哦!”

小飞羽垂头丧气道:“噢,我知道了。”

郎一浪也不理他的失落,淡淡说道:“走了。”随后打开门,提着一个灯笼,走了出去。

等宁飞羽走了出来后,郎一浪锁好门,宁飞羽在前面带路,郎一浪跟在他身后,朝着土地庙走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章 神秘失踪 宁飞羽带着郎一浪走出了福缘巷,穿过黄泥镇的主干街道,朝着镇外继续走着。沿途歪七扭八的房屋愈渐稀少,荒芜破败的景象让人唏嘘不已,一些残垣断壁向人诉说着曾经的繁华。雪花纷飞,阴冷寒风呼啸,卷起树枝沙沙作响,给这寒冷黑夜更添几分阴森气氛。

一阵冷冽阴风吹过,郎一浪打了一个寒颤。饶是他见识不凡,阅历过人,见到此番情景也不免骨寒毛竖。低下满是银丝的头,尽量不向四周瞧这阴森可怖的场景,提高几个分贝惶惶不安道:“嘿!小子,咱两聊聊天呗!”

正埋头疾走的宁飞羽,听到他的话,心中有些奇怪,和他一路走来,他都不曾说过一句话,怎么此时要我聊天?扭头诧异的看着他,大惑不解的问道:“聊天?有什么好聊的?”

朗一浪嘴角尴尬的抽了抽,手摸着下巴,那双浑浊的老眼也眯成了一条缝。

是啊!

我和他都不是一个层次的人,都没有共同话题,能聊些什么呢?

难道和他聊讨饭的心得体会?还是和他聊医学理论与实践?

郎一浪皱起眉毛,想了想道:“聊你的娘亲,对,就聊你娘是如何生病的,病的症状如何,还有生病多长时间了,期间有没有看过其他大夫。”

只要说到疾病方面的事,郎一浪是一套一套的,想也不想,也不需要组织措辞,张口就来。

“噢!”宁飞羽点头应道,然后陷入沉思,好似在回忆他娘生病以来的情况。

片刻后。

宁飞羽长叹一声,萎靡地说道:“半年前,我娘早上出去还是好好的,晚上回来我就发觉她脸色不对劲。

我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肯说,只是说没事。

当时我以为她是累着了,才会脸上出现倦容,我也就没在意。

就这样过了一月,病非但没好反而愈加严重,此时她脸上的血色在渐渐减少,手脚也变得冰凉。

三个月后,脸色苍白如纸,行动也越来越困难。

期间我也找过几个大夫,大夫都说是风寒,但是吃了几副药也未见好转,我娘也不让我再找大夫浪费钱了。

就这样拖了半年,在一个月前已经不能行走,就算是坐着也只能坐几分钟,不时还会咳出暗红色的血。”

郎一浪顿了顿,步伐慢慢放缓,右手两指不停的捻着胡须,苍老的脸上泛起疑惑不解的神情。

可以确定的是,这不是风寒。

虽然和风寒有几分相似,但是风寒是不会咳血的!想来是内脏受到严重的损害,才会咳出暗红色的血。

镇中的郎中,基本都见过,虽然他们的医术不如自己这般高明,但也绝不是庸医。

他们行医数十载,阅历也算是丰富,一个小小的风寒,起码成功诊断过成千上万例,但这次怎么会同时诊断错呢?

还有内脏受损,难道他们没发现吗?

可是这又怎么可能呢!

望闻问切四诊法,乃是基本功,只有全部合格了才有资格行医。内脏有没有受损,只要切一下脉,那就一目了然了。可是他们却没诊断出,这可真是咄咄怪事。

这病症也端的是奇怪得紧!从病情的描述,自己竟也说不上到底是得了何种病。

看来只能看到病人了,才能做出判断。

郎一浪瞬息想到以上这些,加快脚步跟上去,又询问道:“除了这些症状,还有其他异常的吗?比如表情,舌苔,气味等等。”

宁飞羽翻了个白眼,这大夫好奇怪呀!想知道是什么情况,等下看到娘亲不就清楚了,怎么来问我?从别人口中转述的情况,和自己亲眼见到的是有巨大区别的好吗?宁飞羽没好气道“没了,我就知道这些,等下还是你自己看吧!”

郎一浪捋下白须,颔首道:“嗯!你叫什么名字?”

宁飞羽不假思索回答道:“宁飞羽。”

“你今年几岁?”

“八岁。”

“除了娘亲,家里还有什么人?”

“没了。”

“”

郎一浪就这样不停的问些奇怪的问题,宁飞羽也一一回答,问到不知道的问题,干脆就沉默不语,两人一问一答,不知不觉来到木栅栏。

郎一浪看到木栅栏下的狗洞,满是皱纹的老脸一寒,脸颊抽了抽。这是怎么个情况?难道还想让自己钻狗洞不成?

宁飞羽已经钻了过去,见他还没过来,小脑袋又钻了回来,昂起头明亮的小眼睛盯着郎一浪,稚嫩的小脸满是疑惑不解“郎大夫你怎么不走了?快啊,快啊,马上就要到了。”

郎一浪怒容满面,挥了挥手,气愤的说道:“不去了,不去了,我回去了。”转身就要离去,心中暗自后悔,不该来这一趟。

他是什么身份?

好歹也算是个神医,在黄泥镇也是有身份地位的人,平时走在大街上,人们见到他都会恭恭敬敬的叫声‘郎大夫好。’

以往出诊,都是抬轿或者马车来回接送,到了也是好吃好喝伺候着。见宁飞羽是个乞丐,不可能做到这些,他也可以不计较。

可现在要像狗一样爬出去,他如何肯依?

如果今天钻了狗洞,被传了出去,那他这张老脸还要不要?那以后还怎么在黄泥镇混?

宁飞羽稚嫩的脸庞微变,快速爬出狗洞,跃起身来抓住郎一浪的手,不让他离开,焦急的问道:“为什么呢?刚才不是好好的吗?”

“不为什么。”郎一浪说道,又瞥了宁飞羽一眼,觉得他也是不容易,想了想叹口气道“我是不会爬狗洞的,想要我看病,那就从镇门出去。”

宁飞羽耷拉着脑袋,露出为难之色,嗫喏道:“可,可那样,还要等两个小时。”

郎一浪不容拒绝道:“等。”

“杀!”

突然在不远处居民区,响起一声愤怒的喊杀声,声音宛如平地惊雷,打破了寂静的夜晚。

顷刻间。

人们吼叫声c锣鼓声c牲畜嘶叫声c金属碰撞声四起,嘈杂纷乱的声音如潮水般传来,熊熊燃烧的火光,瞬息照亮夜空。

两人同时心中一惊,暗叫一声“不妙”!

想来是猖獗的土匪,趁人们熟睡之际,出来打家劫舍来了。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看到对方的恐惧。

这些土匪都是不要命的家伙,要是被他们掳去,那后果不堪设想。

更何况郎一浪是神医,在黄泥镇行医多年,积攒的家底肯定也不少,必然也会成为土匪的首要目标。

宁飞羽可不能让他被土匪抓去,还指望他看病呢!焦急的喊道:“快,快走!”小手迅速抓住郎一浪的衣袖就朝着狗洞拽。

黑夜中只要发出一点亮光都特别醒目。

郎一浪手中的灯笼散出的微弱亮光,很快就被人发现,暴露了他们的位置。

不远处传来大喊声:“看那边有亮光,快去抓住他们。”

宁飞羽心中一颤,小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夺过灯笼,将其丢在地上,同时提起小脚踩踏灯笼将它熄灭。

郎一浪不敢大意,赶紧朝着狗洞钻去。

此时他也不顾及身份了,什么身份地位,都让它见鬼去吧!

他现在只想不让土匪抓去,要是被抓去,他那把老骨头,不死也要丢掉半条命。

两人就这样匆匆忙忙出了镇。

还不时扭过头往回看看,注意土匪有没有追来。

天色破晓,经过两个小时跋涉,两人终于来到土地庙。

此时小胖还在睡觉,鼾声如雷,隔着十几丈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宁飞羽身体宛如一阵疾风,大步流星的往庙里奔去,欣喜若狂地大声喊道:“娘亲我回来了。”

娘亲并没有回答。

宁飞羽脑海闪过一丝不好的感觉,以往只要自己一喊,娘亲都会应答,今天怎么没回应?难道,难道娘亲已经。

当看清楚庙里的情况,宁飞羽傻眼了,愣愣的站在原地,孱弱的身体轻轻颤抖,晶莹的泪水哗得流了下来。

原本躺在草垫上的闻人忆曼消失不见,只有小胖正躺在另一边酣睡,整个庙里也没有,那个被咬了两口沾满血渍的包子还在草垫上。

宁飞羽瘪着小嘴,伤心欲绝地仰天嚎哭道:“娘亲你真的不要羽儿了吗?呜呜呜!不要羽儿了吗?”

小胖倏地坐了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眼,不满地说道:“羽哥,你这是干嘛啊!大清早的嚎叫什么。”

郎一浪三步并作两步,快速走了进来,同时问道:“怎么了?”

宁飞羽哭哭啼啼说道:“我娘不见了。”

“什么!”小胖瞪大了眼睛,惊呼出声。把目光移向草垫瞄了一眼,发现真的不在,解释道:“我昨晚起来撒尿,干娘还在呢!怎么会不见了。”却还不愿相信眼前的事实。

郎一浪见到地上有滩干涸的血渍,快步靠了过去,同时吩咐道:“你们站在那里别动。”

朗一浪对着那滩血渍看了一会儿,眉头越蹙越紧,却也看不出所以然。掏出个铁片,把地上的血渍刮掉一块,又从胸口掏出一个水晶瓶,把血渍装了进去。又躬着身体,满屋寻找什么。

良久

郎一浪摇头叹气道:“哎!经我初步判断,你娘是中了毒,至于是什么毒,我暂时还不知道。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屋里并没有足迹。如果你娘的病情如你描述的那样,那她绝对办不到不留任何足迹就能离开。那么可以推测,有个高手带走了你娘,带着一个人还不留下足迹,说明那个人的实力非常恐怖。你想想,看是什么人带走了你娘。”

宁飞羽抽泣着,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小脑袋,他不认识什么高手。

闻人忆曼是个高手,但从来没在他面前显露过。

从小跟着闻人忆曼流浪,所见过最厉害的人,也就只有平安镖局的镖头。

据说此人能飞檐走壁,但是谁也没见过。

不过他耍得一手好刀法,一套刀式下来,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刚劲威猛的刀法看着就霸气,曾经还想拜他为师,却让遭到闻人忆曼的反对。

虽然认为他厉害,但和郎一浪所说的还是有一定的差距。

就在此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章 依霜 就在此时。

一道人影慌慌张张冲进了土地庙。

见有人在,人影瞬间提高警惕,止住了向前冲的身体,同时握紧斜提着的狭长利剑,轻轻一抖,凌厉长剑顿时发出阵阵清脆剑鸣之声,却是瞬息做好战斗的准备。

宁飞羽三人扭头凝眼看去,吓得目瞪口呆。

只见一女子,长发蓬乱披肩,娇柔身躯多处伤痕,狰狞的伤口还在缓缓流淌着鲜血,一袭紧身轻纱绿罗裙已被鲜血染红。女子凶神恶煞,俏脸如那千年寒冰,比之寒冬腊月的天气还要寒冷,堪堪一握的柳腰上悬佩着一柄弯月短刀,手中染有淡淡血迹的狭长利剑,闪烁着森森寒光。

如斯恐怖的女子,犹如那shā rén如麻的乱世女魔头。

不过!

女子生得倒是俊俏,身材凹凸有致,该大的大,该小的小;玉臂白皙修长,柔若无骨,十指纤纤;薄唇xg gǎn迷人,引诱人犯罪;一双眸子如那山涧一汪清泉,澄澈无污染;相信梳洗打扮一翻,一定是个倾城绝世美佳人。

郎一浪心中暗叹:“唉!时间就像一把杀猪刀,捅了一刀又一刀,岁月不饶人啊!要是自己能年轻二十岁,不!年轻十岁,说不定自己这头老牛,还能吃上一把嫩草!”

每个女人都很在意外貌形象,这女子也不例外。可宁飞羽和小胖的表情,明显是被她的样子吓到。

女子心中愤恨,银牙暗咬“都怪那些镇民,居然用那么下作的手段,真正是可恶至极。如今帝国都改朝换代多年,几十年前的事都成了老黄历,他们居然还耿耿于怀,死死抓住不放,不肯放下。”

女子名叫依霜,灵安山弟子,此次奉师傅之命,下山来历练。

临行前,她师傅就像是能掐会算,专门给她讲过,门派和黄泥镇几十年前的恩怨,还千叮咛万嘱咐的让她行事一定要低调,切莫大意。

依霜也是这么做的。

为了掩护身份,她故意佩带了一柄弯月短刀。

要知道灵安山的人,向来都只会用剑,不曾用刀。就算不精通剑道的弟子,历练江湖,都会身负一柄长剑,这也几乎成了灵安山的标志。

在这方圆千里内,人们只要见到身负长剑的人,一眼就能辨认出,这是灵安山的弟子。

有时候这种标志也会成为负累,也会苦恼,就像这次,虽然多带了柄刀,但还是被人认出。当然,更多的是为自己拥有这种标志,而感到自豪。

此次来黄泥镇的原因是,听闻在这一带有人见过一条七彩蛇,别人可能不清楚,她却偶然间得知这种蛇叫七彩插翅天蟒,传闻天蟒的内丹能增强修为,所以想来碰碰运气。

可谁知刚进黄泥镇,便被人认了出来。

那些镇民,趁着夜黑风高,对她施用了i yà一,想要除掉她。

由于依霜自小便在灵安山修炼,并没有多少江湖经验,直接就着了道。

幸亏修为略有小成,运功把i yà一驱散了一部分,这才从镇内杀了出来。

刚才在城墙边上,宁飞羽以为是土匪在打劫,其实就是她在冲杀。

受门派规定限制,她不能对普通人群下死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冲出来,同时她也受了不少伤。

对于宁飞羽等人震惊讶异的表情,依霜很是不习惯,俏脸一肃,美眸散出锐利噬人目光,一股淡淡的肃杀之气瞬息弥漫。却是利用威势对宁飞羽等人进行威慑,如果不识趣的移开目光,相信依霜一定会剜了他们的眼珠。

冰冷刺骨的寒意袭来,致使宁飞羽等人的身体一哆嗦,脑袋也瞬间低下,不敢再多看她一眼。

宁飞羽心中腹诽,“这女的太强势太霸道,肯定以后嫁不出去。”

依霜唇角微翘,勾起一抹冷笑:“等下如果有人来这里寻我,你知道该怎么做吧?”这话却是对郎一浪说的。

郎一浪不愧是活了几十年的人精,阅历丰富。先是微微一怔,随后便明白,她满身伤痕,定是遇到不小的麻烦,她是想借助自己等人的掩护,给她争取逃脱的时间。拱手一礼,道:“姑娘请放心,我什么都不知道。”

郎一浪虽不在江湖,但身在江湖,通晓其中一些规矩,对于和自己无关的事,一律要装不知道。所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虽然这些江湖人不能和神仙相比,但也是个个修为高深,不是自己能得罪的,能装不知道就要装作不知道。

依霜微微颔首示意,莲步轻移向着后堂走去。

宁飞羽突然想到,娘亲是被高手掳走的,眼前的女子就是高手,难道是她干的?见她快要消失在视线中,急促的大声叫道:“站住!兀那女子,是不是你掳走了我的娘亲?”

依霜柳眉一挑,脚步顿了顿,旋即又加快步伐,也不回答也不否认,只是当眼前的小乞丐精神不正常。

宁飞羽见她不否认,心中更加肯定是她,大声叫嚷道:“你给我站住!做了还想跑?”随后跃起身来,朝着女子扑去。

郎一浪双颊猛烈抽搐,暗叫不妙“坏了,坏了,这小子要惨了。”伸手想要拉住他,却已经来不急了。

依霜盈盈一闪,轻松躲开了飞扑过来的宁飞羽,同时玉臂轻扬,划过一道弧线,剑指宁飞羽。依霜俏脸冰寒,冷冷道:“哼!既然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宁飞羽扑空,惯性不止,在地上翻了一个跟头,跌坐在地。

依霜心情本就不好,满腔怒火无处发泄,现在既然有人送shàng én来给她宣泄,那她也绝不会手下留情。灵力瞬息灌满促狭长剑,剑身寒光闪闪,就欲点剑猛然下刺宁飞羽。

郎一浪焦急劝解道:“姑娘住手!这小乞丐的娘亲真的是被高手掳走的,现在还不知死活,这才多有冒犯,请姑娘高抬贵手,饶他一命。”

小胖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块拳头大的石头,手臂蓄力向后扬起,就要向着女子砸去。依霜刹那察觉,冰冷目光移向小胖狠狠一瞪,小胖只觉心头一寒,手一哆嗦,石头脱手向着地面砸去。

人在慌乱的情况下,往往会下意识的做出可笑举动,就像宁飞羽,此时坐在地上,屁股不由自主的往后挪动。他却没有想到依霜乃是高手,就算他全力逃跑,依霜也能轻易追上他。

依霜想了想,收回长剑,打算放过宁飞羽。她从小就是孤儿,理解失去娘的痛苦,瞥了一眼宁飞羽,寒冷一笑,转身准备离去。

宁飞羽不达目的不罢休,再次跃起身来,向着女子扑去。

依霜头也不回,抬起修长的ěi tui,蓦然一记向后踢,ěi tui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正中宁飞羽的腹部。

宁飞羽全身猛烈剧痛,身体就像箭矢一样,急速向后倒飞而去,身体飞出一丈有余,直直的撞向身后年久失修的墙壁,巨大的力量撞得墙壁都在轻微的颤抖。这还是依霜手下留了情,不然宁飞羽直接就破墙而过。

“噗!”

撞向墙壁的刹那,宁飞羽只觉得心肺震荡,喉头一甜,噗出一口老血。鲜血如雨,喷洒空中,孱弱的身体直落落的往地面跌。

依霜冷冷一哼,道:“小子,别得寸进尺,再不识趣,犹如此神像。”说完,玉臂迅速伸直与肩持平,平剑向右横出,奋力一斩,一道凌厉无匹的剑气浮现,宛如一轮弯月向着土地神像激射而去。

依霜看也不看,莲足轻点地面凌空跳跃,下一瞬已在一丈外,连续几次跳跃,迅速消失。这也就是一瞬间的事,众人都没注意到,她就已经消失不见,估计是从后堂进入了后山。

切金断玉的剑气,一霎就斜切神像的脖颈。

众人都盯着神像,宁飞羽心念一闪“吓唬谁啊!神像不是好好的吗?”下一刻,被削下来的神像脑袋,轰然落下。黄泥塑的神像,年久失修本就不结实,轰然砸下的瞬间就成了齑粉,尘土瞬息弥漫整个庙宇,呛得呼吸都困难。

良久

尘埃落定,被吓得目瞪口呆的三人,还在怔怔的看着没了脑袋的神像。宁飞羽和小胖更是被吓得簌簌发抖。

又是过了良久,郎一浪率先反应过来,边拍着身上的灰尘,边破口大骂:“妈拉个巴子,你个不知好歹的小子,你想死也别拉着我们啊!人家已经手下留情了,你还去招惹她,你是不是脑子里装的都是粑粑啊?”

“羽哥你怎么样了,没事吧?”小胖回过神来,急切的问道,快速跑了过来,查看宁飞羽的伤势。

宁飞羽裂嘴一笑:“我没事,快扶我起来。”也不理郎一浪的大骂,只是白了他一眼。

在小胖的搀扶下,宁飞羽瘫坐在地上,小手抹掉嘴角的鲜血,怒不可遏地大喊道:“恶婆娘,你给老子等着,就算踏遍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你。”

郎一浪身体一哆嗦,这要是让她听到再杀回来,还想不想活命了?不行,得赶快走,是非之地不可留。

郎一浪双袖一拂背负双手,向着门口走去,边走还揶揄道:“傻逼玩意,人要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说着伸出小拇指,露出不屑的神情“人家一个小指头都能碾死你,你还要去找她,真是可笑,哈哈哈!”

宁飞羽稚嫩的脸庞愈发坚毅,双眼散出坚定不移的光芒,铿锵有力地说道:“那又如何?我想做的事就没有做不成的,我现在是打不过她,但不代表以后也打不过,就算是十年c二十年c或者终其一生,总有一天,我,定,要,打,败,她。”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一字字说出来的。

这一刻,宁飞羽坚强不屈的气势猛然大涨,就算是阅历丰富,老成持重的郎一浪,也是一瞬被他的气势所慑,心中微微惊叹。但也仅仅只是一瞬,说大话谁不会啊!关键得看行动,古往今来豪言壮语多了去了,但真正办到的又有几人呢?

郎一浪深深的看了宁飞羽一眼,随后转身不再理他。

宁飞羽询问道:“郎大夫,你是不是该把银子还我?”宁飞羽觉得,只是走了一趟,根本没看病,哪需要那么多银子。这可是十两银子,能买一万个包子呢!

郎一浪怫然不悦,冷哼道:“你还好意思提银子,你知不知道我这件大衣值多少钱?你看看这可是上好的裘皮,整整值一百两,就因为你发疯给弄脏了,我还没找你赔呢!”

宁飞羽撇了撇嘴道:“你怎么不去抢呢!又不是弄坏了,洗干净就可以了。”

郎一浪恼羞成怒道:“你小子说话放干净点,我怎么是抢了?我大半夜的走来不要工钱啊?洗衣服不要钱啊!耽误我给其他人看病,你还要赔我钱呢!”

面对郎一浪无理搅三分,宁飞羽气得咬牙切齿,手臂一挥,食指指向郎一浪,大声喝道:“小胖上!凑死这个老不死的!”

“好!”小胖应了一声,就要朝着郎一浪扑去。

“就在前面,就在前面。”就在这时,土地庙外传来一声急促且洪亮的声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章 威胁 顺势 借刀 难道是土匪来了?

嘈杂纷乱的脚步c七嘴八舌的喧哗声传来,看来来的人还不少,而且还是朝着土地庙而来。

小胖停止了动作,三人同时心中惊骇,瞬间把目光移向大门口。

宁飞羽转念一想又升起一丝得意,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土匪来了更好,正好把这个老不死的抓起来。

少顷。

声势浩大的一队人马,迈着台阶冲进了土地庙。

让宁飞失望的是,足有四五十人的一队并不是土匪,而是黄泥镇的居民。

义愤填膺的镇民,扛着各式各样的农具,有锄头c柴刀c叉子c扁担更有个人扛着扫帚就这么怒气冲冲,杀气腾腾的冲了进来。

镇民见到庙里还有三人微微怔了一下,随后一个身强体壮,年约五十左右的男子,大声说道:“搜!每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就算把庙拆了也要把她找出来。”一看这人就是带头人,说话中气十足,指挥众人颇有领导风范。

旋即镇民涌向每个角落,蛮横粗暴的一通翻找,几乎要把地面掀翻过来,但也没发现什么。

不多时,人们纷纷传来:

“没有”

“后堂没有”

“我这里也没有。”

“”

带头那人左手拿着锄头扛在肩上,右手负于背后,威风凛凛,一派带头大哥的样子,沉声喝问道:“李三,你不是说那妖女来了这里吗?你倒是给我找出来啊!”

李三愁眉苦脸道:“王大哥,我真的是亲眼看见那妖女逃了进来,但不知怎么就消失不见了。”

众人议论纷纷,宁飞羽也听明白了,他们口中的妖女原来是刚才那女子。

正准备给他们指引时,旁边一个眼尖的镇民认出了朗一浪,不敢确认地叫道:“郎大夫是你吗?你为何在此?”

“咦!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声音不大,但众人都清晰听到,众人齐齐看向郎一浪。

一道道充满疑惑诧异的目光,让郎一浪尴尬不已。

他本想借着满身尘土遮遮掩掩的离开,不料被认了出来。

既然如此,那就索性大方的承认。

郎一浪苦涩且尴尬的笑了笑,解释道:“我来这里出诊,不料神像突然倒塌,这才弄成这样。”想了想,岔开话题道:“你们来这里做什么啊?”

其实郎一浪知道他们是来找刚才那女子,只是不知道她的身份,所以想搞清楚到底出了何事竟然能让五十个镇民这样气急败坏。

“喔!”众人露出一个我懂了的表情,

随后带头王大哥解释道:“还能做什么,当然是找灵安山的妖女啊!这妖女鬼鬼祟祟潜入镇里,肯定居心叵测心怀不轨。被我们发现后,她竟然打伤了我们十几个人。”说到这里双眼充满了怨毒,怒不可遏道:“灵安山就没一个好东西,我们一定要除掉她,你们说是不是啊!”

“是!是!是!”众人群情激愤齐声叫嚷道。

郎一浪捋须颔首道:“原来是这样啊!”

王大哥放下锄头拄地,问道:“郎大夫,你有没有看到那妖女?”

郎一浪摇头睁眼说瞎话:“没,没看见。”

虽说‘远亲不如近邻。’但那都是屁话。

说白了这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谁有实力谁就能赢得尊重,谁的拳头大谁就有话语权。

他又不傻,灵安山和镇民相比孰轻孰重他还是拎得清。

一个是实力高深莫测的门派,一个是只会种地的邻里乡亲,两者根本就没有可比性,所以他毫不犹豫的选择得罪镇民。

在这些镇民眼中,郎一浪有几分实力,虽然脾气古怪了些,但也没有骗人的理由,所以都选择相信他的话,并没有怀疑。

“哦!那可能是李三弄错了。”带头的王大哥同样没有怀疑,点头说道。

宁飞羽眼珠转了转,突然双眼一亮,这可是个机会啊!

你在他们面前很有威望是吧!那我当众把你虚假的iàn ju撕下来,看他们还信不信你。

不行!不行!想了想又摇头否定。这样做对自己不利呀!

虽然当众拆穿他会很爽,但那又能怎样?

镇民顶多也就是谴责他一下,到时候他恼羞成怒,那自己就再也没机会拿回银子了。

宁飞羽一瞬小脑袋瓜又想了个办法,快步走到郎一浪面前,鄙夷的看了他一眼,稚嫩的脸色露出邪恶的笑容。

把目光移向那半截没有头的神像,悄悄伸出黝黑的右手,故意让他看见食指和拇指摩擦做出数钱的动作。

就是在告诉郎一浪,如果不拿钱出来,那我就当众揭穿你在说瞎话。

威胁!这是威胁!赤条条的威胁!

郎一浪满是皱纹的老脸一沉,浑浊的眼睛竟然射出锐利的光芒,狠狠的瞪着宁飞羽,抬起手,一巴掌拍开了伸过来的小手。

宁飞羽也不生气,小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

但这笑容在郎一浪看来却充满了阴险奸诈。

宁飞羽右手扯着嗓子大声的咳嗽“咳咳咳!”却是准备好好的解释解释!

郎一浪赶紧止住宁飞羽。

这要是给他捅了出来,得罪镇民先不说,要是灵安山误会是自己泄露的消息,那不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嘛!如果女子被镇民弄死,那还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郎一浪想了想,无奈的掏出十两银子,悄悄的从背后递给宁飞羽。

对他来说十两银子不算什么,能把这桩祸事压下去那也是值得。何况那十两银子本就是宁飞羽的,郎一浪也没打算坑他的钱,只是刚才太过于气愤,故意逗他的。

宁飞羽接过银子揣进怀中,剑眉挑了挑,小手又伸了过去,勾了勾手指示意再拿些银子来。

刚才还是郎一浪讹他,现在的情况却是完全颠倒过来。

无耻!太无耻了!太不要脸了!

郎一浪气得老脸涨红,昏花老眼瞪老大,摊了摊手示意没银子。又瞬间板起脸,双目一寒,却是在警告他,见好就收别得寸进尺。

他身上确实没了银子,凌晨半夜就被宁飞羽匆匆忙忙的拉来,身上根本就没带钱袋。

宁飞羽扯了扯嘴角,微微一笑,突然大声道:“那妖女我见过。”

何为初生牛窦不怕虎?这就是。此时他只想着要报复依霜,根本没意识到这句话的严重性。说出这句话就代表着将与灵安山为敌。

灵安山是什么地方?

那可是传承数千年的修仙门派,从创立至今,众多门派多次围剿都没能成功。虽然近些年来实力有所下降,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能传承千年不坠,那底蕴可想而知。别说是眼前的几十人,就是整个黄泥镇,那也是随手就能覆灭。

他们一心只为修炼,不理凡尘俗事,但并不代表实力就差,不代表他们的弟子就能任人欺凌。

这句话就像是在平静的湖中丢下一块大石头,镇民们本来已经不抱希望了,但听到宁飞羽知道那妖女的下落,顿时,一双双炽热兴奋的目光就移向了宁飞羽。

带头的王大哥激动地叫道:“在哪里,在哪里?”

郎一浪双颊抽搐,心中怒骂:“你个傻小子哎!你也太不知道好歹了,别人都避之不及,你却要引火上身。不就是踹了你一脚,用得着这么狠吗?人家伤得那么重,根本就没抓你的娘亲,你个傻子蠢货大白痴!!!”

其实郎一浪早就知道他娘亲不是依霜掳走的,之所以不告诉他,就是想让他心中有执念c有目标,那样对他以后会有所帮助。

郎一浪心中叫苦不迭,恨不得捅他两脚。郎一浪膝下无子,见宁飞羽识字又有孝心,刚才的表现也挺满意的,有意收他做徒弟。可现在一句话就把灵安山得罪了,那还收个屁。现在非常后悔,怎么就不告诉他真相。

宁飞羽抬手指着神像道:“看到了吗?这没头的神像就是那妖女一剑削下来的。”

“嘶!”

众人看向神像,倒吸一口凉气。这可是数丈高的神像,居然一剑就削下来,这也太恐怖了吧!众人在考虑要不要再追下去,追到了能不能打得过。

咦!不对!不对!

毕竟是带头的,脑子还是比较活泛,王大哥率先想到有问题。神像倒塌时郎一浪是在现场,他却说没见过那妖女,这小乞丐却说他见过,还一剑削了神像。那是郎一浪在说谎,还是这小乞丐说谎?

王大哥质问道:“郎大夫,你不是说没见过那妖女吗?你怎么解释?”

被人当众质问,自己却不知如何回答,总不能说灵安山太强,我得罪不起吧?朗一浪面露尴尬,羞愧不已,说不出话来。

宁飞羽接话道:“郎大夫不告诉你们,那是为了你们好。”

王大哥疑惑问道:“为我们好?是什么意思?”

宁飞羽摊摊手,解释道:“那妖女进来时已经奄奄一息了,本来是打算告诉你们的,可那妖女临走时又全力一剑斩了神像,那实力还是很强的哦!所以郎大夫不说就是不想让你们白白送死。”

想了想,又撇撇嘴‘好心’劝解道:“虽然那妖女身负重伤,斩完一剑后更是吐了好几口老血,已经快死了。但你看看你们都拿的些什么啊!就这些扁担扫帚怎么打得过她,我劝你们千万千万别去惹她,就算看到她也要缩着装看不见。”

宁飞羽一边说依霜已经快死了,一边又火上浇油说镇民打不过依霜,让他们装王八缩着。

不能忍!绝不能忍!叔可忍婶不可忍!

镇民怒气冲天,气得满脸涨红,拿扁担扫帚又怎么样?那妖女还不是被打得身负重伤。听到依霜已经快死了,镇民更加坚定一定要抓到那妖女。

王大哥怒不可遏:“竖子可恶。”又对着朗一浪,冷冷一哼道:“郎大夫我们都是黄泥镇人,想不到你居然帮着外人!”

郎一浪不置可否地摇摇头,转身背负双手望向门外。

宁飞羽义愤填膺道:“这世道究竟怎么了?郎大夫为你们好,而你们却这么误会一个好人!像郎大夫这么医德高尚,扶危救贫,为我治病都不收钱,你们居然不识好歹冤枉他,郎大夫你说是不是啊?”

郎一浪双眉跳动,咧嘴微笑,不置可否。心道:“这小子比我还能说瞎话,我什么时候给你治过病,又从何说不收你钱?小时候倒是救过一条流浪狗,等狗长大了就一锅炖了,不知道这算不算扶危救贫?还有这小子向我示好,到底想干吗?”

就在这时,庙外又来了一队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章 官差 就在这时,庙外又来一队人。

这队人大步流星的朝着庙里奔袭而来,其中一人大声喝道:“官府办差,无关人等速速闪开。”洪亮的声音有些急促且有一丝倨傲。

这队人是镇上的官差,负责镇上的治安。

俗话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这些人是欺软怕硬之辈,平时个个狂妄自傲,鱼肉乡里,但是遇到真正不要命的土匪,他们又不敢管。

本来镇上是没有官差的。

黄泥镇原本属于晴霜帝国,十几年前,随着帝国的覆灭,此地就成了无主之地。

由于是边陲小镇,物资匮乏,土地贫瘠,各大帝国都不愿纳入版图。“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一点价值都没,还那么多穷人,收来干嘛?”这是各国的想法。

覆灭晴霜帝国的风雪帝国也不愿接管这里,由于帝国刚建立,国内外局势不稳,国库空虚,以及跟着皇帝打天下的那些人也要进行封赏,所以没有更多的钱或精力来接管这个小地方,也就只能任其自生自灭。

自此黄泥镇就成了三不管地带。

直到两年前,经过多年累积实力财富的风雪帝国才接管这里。

说接管也不对。

风云动荡,战火纷纷的几十年里,随着一个个羸弱小国被大国吞并蚕食,大陆逐渐被几大帝国统治,形成几国鼎立之势。

摊开地图会发现,不知不觉,黄泥镇已经与四大帝国接壤。

原本三不管的黄泥镇,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华丽转身,一下变成炙手可热的热点地区,各大帝国都在一旁虎视眈眈。

东有朝阳帝国;南有烈焰帝国;西有落日帝国;北有风雪帝国;黄泥镇居中,乃属战略要冲之地,军事价值极高,谁掌控此地,便拥有进攻其他三国的地利优势。

谁有吞天下之心,必先攫取黄泥镇!

当然,要掌控也不是那么容易,就如风雪帝国,两年前派兵接管这里,痛杀了一批土匪盗贼,还假惺惺说:“当年帝国贫弱不堪,风雨飘摇,随时都可能翻覆,最后无奈放弃这里,但帝国始终没忘记边疆受苦的父老,如今帝国繁荣昌盛,兵强马壮,特来解民众于水火,今杀匪寇,还子民朗朗青天一片!”

不知情的镇民,以为要迎来曙光,感动的稀里哗啦。

三大帝国可不像镇民那样愚昧,各国也不乏战略大师,见势,瞬间就明了风雪帝国的阴险意图。

“狼子野心,狼子野心,可恶,可恶至极!喏大个帝国还不知足,这才安分几年呀!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要问鼎天下吗?俞老匹夫你不动也就罢了,既然你先动,那就休怪我无情!我倒要瞧瞧,是新建立的帝国厉害,还是老牌帝国的底蕴深厚!不好好敲打敲打你,你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三大帝国好似约好一般,纷纷陈兵附近,进行威慑。

再强大也不可能同时对抗三大帝国,最终风雪帝国只得怏怏撤回去,只留下少数官差维护治安,这也就是现在这些官差。

如今黄泥镇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明面上的土匪强盗只能算小蟊贼,暗地里却是四大帝国在角力。各大帝国的几十万大军都已经驻扎在以黄泥镇为中心的方圆几百里之外,其中还掺杂许多江湖高手。

情报人员也已秘密潜入镇内,每天各种情报频繁交织,一旦某国和某国达成合纵,那黄泥镇也将迎来它的滔天浩劫。到时候刀兵并起,铁蹄纵横,一场多国大战定会把黄泥镇拖入万劫不复之地。

虽然各方势力蠢蠢欲动,气氛也是空前的压抑,但现在还是合纵连横时期,在未达成协议之前,各方也不敢轻举妄动。

往往凶险之地与机遇并存。

黄泥镇就是如此。

再凶险也阻挡不了人们对财富的追逐。

各国商人不畏艰难险阻,利用连接四国的地利优势,纷纷来此做生意,譬如小到衣食住行,大到各种修炼所需之物,在这里应有尽有。

每天商人们来回穿梭于各国,这里也形成了短暂的繁荣昌盛,虽说繁华,但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贫富差距极大。

扯远了,这些暂时和宁飞羽无关,还是说回来。

话音刚落,官差就已来到庙门。

此时庙里容纳了近五十人,狭小的空间却也容不下更多的人,其中还有几人挡在门口,如果想要进入庙里,就得挤进去,可官差不管那么多。

官差野蛮粗暴地抓着一个个镇民就往外扔,就好像是扔破麻袋一样。

“砰,砰,砰!”几声重物砸地声响起。

眨眼间,几个镇民就被扔了出去,地上的镇民痛得龇牙咧嘴,看也没看是谁,其中一人愤怒地骂道:“谁他娘的找死啊!”

最前面的那个官差,一看就是官差头领,瞬间停止了动作,猛然扭过头来,脸色森然,双目如鹰,眼神如刀狠狠盯向地上的镇民。同时跟在身后的官差也停止了步伐,盯了过去,悬佩在腰间的雁翅刀也一霎齐齐抽出几寸,刀刃寒光闪闪,杀气森森。

地上的镇民还要再骂时,看清眼前是官差,赶紧闭上嘴,把到嘴边的脏话噎了回去,脸色都憋得涨红。

官差头领眯起眼,冷声道:“在骂谁呢!”语气寒冷如冰,同时按在刀柄的手抖了抖,又把刀抽出几寸。

要是镇民承认骂得是他们,相信官差一定会乱刀剁了镇民。

正当宁飞羽要说出依霜下落时,发生了庙外的一幕。

宁飞羽忍住了要脱口说出地冲动,看向门外,却发现个子太矮,看不到外面的情况,蹦起身来扫上一眼,落地后又再次蹦起来,循环往复。

庙里的镇民也齐齐望向门外。

所谓民不与官斗,虽说官差连芝麻小官都算不上,但对于这些老实巴交的镇民来说,却也是管用。

摔在地上的镇民霎时间变得惶恐不安,心底发憷。

别人也许不知道这些官差的背景,镇民却知道,这些官差大多都是以前镇上的di piliu áng,甚至是土匪强盗,早就恨他们,恨得牙痒痒。

风雪帝国撤出去时,只留下少数官差,为了补充人数,风雪帝国出钱招募了一批官差,以前镇上的di piliu áng,无业流民,摇身一变,成了吃官响的官差。

起初镇民极力反对帝国这么做,帝国却说:“这些di piliu áng不是什么罪大恶极,还不至于到杀头那么严重,与其让他们祸乱你们,还不如帝国出钱,让他们反过来保护你们。”

等帝国撤出去后,果不其然,镇民担心的事情发生了,这些di piliu áng非但没收敛,更别说保护民众,反而仗着有guān fāng身份,行事更加肆无忌惮。

领头的王大哥,眉头微微一皱,盛气凌人喊道:“怎么回事?让开,让开!”快速拨开人群,挤了出来。看到是官差,又低眉顺眼,谄媚道:“哟这不是杨伟,杨大哥嘛?什么风把你吹来了。”看见地上惴惴不安的镇民,瞬间就明白了,解释道:“误会,都是误会,杨大哥息怒,别同他们见识。”又摸出几枚铜板,悄悄塞给杨伟。

黄泥镇三教九流都有,要想生存下去,就要学会审时度势。不管是以前的土匪还是现在的官差,镇民们都得罪不起,要活下去,就免不了要破财免灾。也许有很多人不耻这种行为,但这就是现实,这只是生存下去的一种手段。

王大哥为人比较圆滑,镇民选他出来做代表,平时负责和官差打交道,一来二去,王大哥也就认识这些官差。

“算了,兄弟们。”杨伟掂了掂铜板说道,虽然只有几枚铜板,但他知道镇民平时都榨得差不多了,也不可能拿出更多的钱。

“是。”官差们齐齐还刀于鞘。

杨伟又沉声道:“今天是看在王云的面子,不然。”突然竖起手掌,狠狠向下一劈,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王云眼皮猛跳,胁肩谄笑:“不至于,不至于!”

杨伟不耐烦道:“行了,行了,别啰嗦了。”突然话锋一转:“有没有看到个小乞丐?大概七八岁的样子。”

“有有有!在里面就有两个呢!”王云指向庙里,不加思索答道,也没问是何事,他只想快点转移官差们的注意力。

“喔里面就有?好好好,你们都让开,让我这些兄弟们进去。”杨伟有些兴奋地说道。

宁飞羽听到他们的谈话,脑海中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迅速朝着郎一浪挪移过去,掏出那锭银子和玉佩,塞到郎一浪手中。

宁飞羽来镇上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深知这些官差的为人,如果银子和玉佩落入他们手中,那自己绝对拿不回来。虽然不知道郎一浪会不会侵吞,但至少可以避免被瓜分,自己以后拿回来的几率会大一些。

郎一浪接过银子玉佩,深深看了一眼宁飞羽,看他满脸恳求的神色,郎一浪露出一丝微笑,不着痕迹地把银子玉佩收了起来。

很快镇民就全部被轰了出去,官差一下就冲了进来。

官差看见郎一浪,恭敬地行了一礼,道:“郎大夫好。”这些官差中,有不少人受过郎一浪的恩惠,没受过的也是比较客气,谁能保证以后没病没灾的,尤其是在这种凶险之地,弄不好哪天就会受伤,要是把他得罪了,以后不帮自己治疗,那该怎么办呢!

“好!”郎一浪捋了捋胡须,微微颔首应道。

官差迅速把宁飞羽和小胖围了起来。其中一人道:“老大,这有两个乞丐,到底是哪个呀?”

杨伟扫视一眼,眉毛都皱成了一条直线,其实他也不知道是哪个,他就知道是个八岁的乞丐,还有住在城外,其他一概不知,挥动手臂道:“不管了,管他是哪个,都带回去。”

宁飞羽小脸上写满了错愕,弱弱道:“你,你们,为什么要抓我们。”

杨伟疾言厉色喝叱道:“废什么话,带走,带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章 小胖 宁飞羽仰起小脑袋,可怜兮兮的向郎一浪投去求助的目光。见官差对他恭恭敬敬,想来只要他帮自己说一句话,也许官差会给他个面子,放过自己。

宁飞羽完全高估了郎一浪的人品,他可不是个烂好人!尤其刚才还威胁过他,对于得罪过他的人,他一向都是有仇必报!现在向他求助,非但不会帮,而且还会踩上几脚。

郎一浪目光四周游移,就是不与宁飞羽目光交接,好似没发觉到般,完全没有要帮他说话的意思。嘴角挂起一抹若有若无的讥笑,那笑容甚是得意,好像是在幸灾乐祸:“报应啊!真是报应啊!嘿嘿,让你刚才威胁我,现在要吃苦头了吧!哈哈哈!”。

宁飞羽绝望地耷拉着小脑袋,小手狠狠地攥成拳头,心中懊丧不已“看来信错了人,不该,真是不该把玉佩交给他,可是已经交给他了,那该怎么办呢!”倏地抬起脑袋“不行!我不能被抓走,我还要去找娘亲呢!”

目光一霎移向小胖,对他使了个眼色,示意找机会逃跑。

小胖从小混迹在江湖中,与各式各样的人都打过交道,也是很聪明,脑袋转得很快,瞬间明悟宁飞羽的意思,微微点头,示意他知道了。

官差们脸上露出为难之色,迟迟不动手。看见宁飞羽两人满身污秽不堪,臭气熏天,闻着都恶心欲呕,何况还让他们去抓呢?

“跑,快跑!”宁飞羽看准机会,突然大喝一声提醒小胖。话音刚落,自己则迅速转身,矫健的身躯像泥鳅一般,滑溜溜地左闪右避,快速摆脱官差的包围,向着后堂奔去,再由后堂进入后山。

后山是一片茂密幽暗的森林,面积甚广,其中还有无数的山禽猛兽,甚至传闻有人在里面见过低级灵兽,至于是不是真的那就不晓得,毕竟只是传闻。当然,可以肯定的是,只要入了后山,相当于蛟龙入海,鸢飞长空,想要从中抓到一个人,无异于海中捞针。只是里面充满了未知性,别说是灵兽,就是遇到猛兽,一般人也不可敌!

“快,抓住他们。”一个官差最先反应过来,大声呼道。

“呛啷!”其他官差亦是反应极快,纷纷拔刀出鞘。

乳臭小儿,竟敢公然拒捕,这是挑衅是蔑视,不能忍!这要是让他逃脱了,那官府的颜面将荡然无存。官差们气愤不已,提刀就追。一个个彪形大汉踏地跳跃,兔起鹘落,魁梧身形是那样的轻盈若风,一跃就是半丈之远。

要是论口才,论脸皮厚度,小胖可称天下第一。若是论逃跑的速度,那他就远远比不上宁飞羽。他那一身肥肉起码得有两百斤,夯实沉重的步伐,每跑一步都砸得好似大地在颤抖,圆鼓鼓的肚子,都抖动的形成了阵阵肉浪。

小胖还没跑到后堂,官差仅用三息时间就追上了他。

一个叫李旭的官差,左手一把薅住小胖的后颈衣领,手腕蓦然使力,想要把他举起重重摔在地上,却发现小胖像灌了铅一样沉,竟纹丝不动。这激起他的斗志,右手握着的长刀猛然插进地面,刀尖入土三寸,刀身不停地颤动,发出清脆“嗡嗡嗡”像蜜蜂哼叫的声音,却是换气力更大的右手,准备再试一次。

官差们顿了顿,纷纷驻足围观,准备看戏。他们不想去追宁飞羽,大冬天冻得那话,儿都缩了。要不是杨伟叫他们来办差,他们才不愿出来,更何况还没说明情况,只是没头没脑的叫集合。对方只是小乞丐,让他逃了估计也不打紧。

“快去!分出一部分人,去把那小子拿回来。”杨伟双目一瞪呵斥道。见到这帮吊儿郎当的人就来气,分钱的时候特积极,一到办事就像死了妈一样,个个哭丧着脸。

“是。”其中几位官差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这才不情不愿地分出几人继续去追。

李旭神态自若,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好似举起小胖是十拿九稳的事。嘴角噙起一丝不屑笑容,双目快速向众人扫视一眼,似是在告诉众人“大家千万别眨眼,好好看表演哟!”突然双臂向前伸直与胸垂直,双腿微曲分开扎起马步,气沉丹田,双臂来回屈伸运气,一副做作的样子,就是不开始。

众人翻起了白眼,恨不得揍他一顿,这也太能作了!

片刻后

李旭抓住小胖,大喝一声:“呔!”

骤然使力,再次试举,只是让小胖双脚离地几寸,却没能举起来。

“哈哈李旭你行不行啊!不行,就让我来!”那人撸起袖子,准备大展身手。

“就是,就是!别占着茅坑不拉屎,还是让我来,让你们瞧瞧,什么叫强壮有力,什么叫做魁梧威猛的男人”

“哈哈李旭你是不是没吃饭啊!一个乳臭小子都举不起来。”

“”

众人一阵嘲笑,这使李旭大感没面子,要是今天不把这胖子举起来,以后还怎么混。不服输的李旭准备再次试举,这次可是倾尽全力。只见他一脸严肃,没了先前的自若,气势猛然大涨,手臂上的青筋暴起。

众人停止了嘲笑,庙里一瞬变得寂静无声,气氛愈渐凝重。

郎一浪也围了过来,准备看是如何举起来的,他年轻的时候举起这么个小孩,轻而易举,现在老了,不复当年之勇!

“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现如今,鬓发垂白,顺风撒尿尽湿鞋!”

郎一浪一阵感慨!

英雄迟暮总是令人神殇,不过也是没办法的事,人生到死,这就是自然规律,谁也不能超脱这个范畴。上天总是公平的,不管是王侯将相,亦或是平民百姓,都避免不了百年之后成为一抔黄土。尽管从古至今,无数人前赴后继,从未停止过追寻长生之道,但似乎还没有人成功过,顶多也只是延长寿元。

“啊!”李旭一声长啸,使出吃奶的力气,再次试举。

小胖很恼火,莫名其妙被他们抓起来,现在还把自己当成石墩任意消遣,但又不敢反抗,甚至不敢露出不满,知道他们都不是什么善茬,要是惹怒他们,那可有得苦头吃了,也就只能任其摆布。

小胖虽然不敢反抗,但不代表他就好惹!

“你不是爱在他们面前显摆嘛!嘿嘿不能明着抵抗,在暗中我也不会让你装得那么顺利!哈哈”小胖深深憋了一口气,暗中使劲往下坠,但也不能做得太明显。在外表看来,小胖一切正常,其实已经增加了不少重力。李旭感到小胖的身体有些紧绷,但也没在意。

李旭双目瞪大,倾尽全身力气,这次终于把小胖提了起来,但要把小胖举起来,还是有很大难度。毕竟小胖两百多斤,又不是死物,相同重量的死物和活物相比,举起死物的难度要小很多。

尝试了多次,李旭额头上慢慢浸出细汗,脸色都憋的通红,但还是举不起以失败告终。这下糗大了!本来就想装个逼,却没想到装逼失败,等下还不知被同僚怎么奚落,李旭气恼地一把就将小胖掷于地上。

小胖摔在地上,像个皮球一样在地上弹了几下,强烈的疼痛使他蹙紧眉头,心中却是一阵得意“嘻嘻让你装逼装逼失败了吧!嘿嘿!”

李旭那帮损友见他失败,纷纷开启嘲笑模式,这时候不损他更待何时!

刑明鄙夷道:“唉!你这小身板太弱,啧啧啧!!!”

朱建揶揄道:“哈哈!!我早就告诉你要少去青楼,现在知道错了吧!身体都被掏空了。”

龚鹏显摆道:“看看,看看,什么叫强壮,来摸摸我这肌肉,硬如钢铁!”

“”

什么叫太弱,明明就是这小子太重,哪次去青楼不是和你们一起去的!李旭恼羞成怒,破口大骂“卧草他娘的这小子胖得跟猪一样,你们同样也举不起来。”一把揪着小胖的衣领,劈头盖脸一顿猛扇,怒骂道:“做为乞丐,你一点道德也没有!乞丐哪有你这么胖的,知道的晓得你是乞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头猪,猪还没你那么长两条腿”。

可怜的小胖,脸都被扇肿了,本来就像西瓜的脸,现在肿得更大更圆。小胖一脸认真,吐字含糊不清道:“你真厉害,你怎么知道我的小名就叫小猪?”

“哈哈哈哈哈”众人捧腹大笑。

李旭也被他的话气乐了,忍不住咧嘴笑出声来。

郎一浪在一旁没笑,心中有些许不忍,但他也没打算帮小胖,他对病重垂死之人都能做到见死不救,何况小胖和他非亲非故,更加不会为了个乞丐,得罪这些官差。虽然他很不耻官差横行霸道,欺压良善,但毕竟他们代表着官府,他们的背后可是整个帝国,非一般人能惹得起。表面上官差对他客客气气,但若是惹恼了他们,他们翻脸可是比翻书还快。

笑过之后,刑明揶揄道:“自己弱就自己弱,还扯那么多干吗?比如两人过招,你打不过对方,你还怪对方实力太强,呵呵,有这样的道理吗?”刑明的语气明显有些不善。

刑明和李旭关系不是很好,平时两人也没发生冲突。李旭实力不怎么样,但他总爱出风头,一副除了老大他就是队里的第一人。刑明早就看不惯他,现在有这机会,还不狠狠地损他一把。

李旭感受到他的话里充斥着恶意,翻了个白眼,撇嘴道:“哼!别站着说话不腰疼,说得好像你很强似的。呵呵,有本事你去试试呀!别光只是一张嘴。”

刑明含沙射影道:“我虽然不强,但我也不像某人,明明没实力却又装作很强。”

李旭质问道:“你说谁呢!”

刑明不屑道:“我说谁,谁心里清楚!”

两人斗了一个来回,气氛慢慢变得紧张起来。

官差们都不插话,只是防备着两人突然动手。

“行了,别吵了!大家都是兄弟,何必为了些许小事弄得大家都不愉快呢!”在旁边一直没说话的杨伟,突然开口劝解道。杨伟处理这样的事还是很有经验的,对于这样的情况,一定要尽早制止,不然就会造成内讧。

杨伟在队里威望还是很高的,大家都服他,他一发话两人也不再说话,只是各自扭过头去,各自平复自己的心情。

这时另一队去追宁飞羽的人马也回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章 师傅 这时另一队去追宁飞羽的人马也回来了!

这队人低垂着脑袋,无精打采地走了进来,身上的衣服或多或少有些脏乱,甚是狼狈。

杨伟怔了一下,询问道:“人呢!不会给他跑了吧?”

这队人沉默不语,脑袋垂得更低,都快低到裤裆了!

杨伟有些恼火,厉声问道:“说话呀!人呢,人呢,你们都哑巴了么!平时不是挺能白话的嘛,今天怎么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

见他们垂头丧气,杨伟知道事情办得不顺利,不过让宁飞羽跑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正好借这件事治治他们懒散的毛病,所以语气颇有些严厉。

李旭他们还准备奚落这队人几句,见老大真的有些动怒也是齐齐闭嘴。

骤然整个庙宇安静下来,只听到庙外冷风呼卷树枝发出的“沙沙”声,加上光线昏暗,一时间,庙里变得阴气森森,让人只起鸡皮疙瘩,气氛也逐渐变得压抑起来。

忽然有位官差向身后的后堂指了指,却也是不语。

先前他们奉命去追宁飞羽,一路追进后山,任凭他们如何围追堵截,愣是连个黄口小儿都抓不住,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他们还有何颜面说呢!

“我在这呢!”突然从后堂传来一道有些稚嫩的声音。

声音不大,但庙里的人都清晰听到,这声音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众人心中满是狐疑,齐齐望向后堂。

这时只见一个孩童,从容不迫,悠闲地从后堂走出。

庙里的人一愣,满脸的讶异神色,唯独去追宁飞羽的那些人表情没变化。

“这怎么可能,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没有人押着他,他就自己走了出来,谁能告诉我原因啊!”众人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来人正是宁飞羽。

宁飞羽站在连接后堂的门洞中间,提防着官差随时扑上来抓他。

由于长年无人监管,檀木做的木门已经腐朽丢失,只剩下快要腐烂的门框还镶嵌在墙壁上,宁飞羽小脚蹬在门框上,只要发觉他们有异常,立即就会用力一蹬,借力逃之夭夭。

当宁飞羽逃跑时,很快就来到了后山,想也不想就一头扎了进去。

随后官差也追了进来。

后山森林光线阴暗,里面又是荆棘密布,沟壑纵横,怪石嶙峋。

宁飞羽利用地理优势和官差玩起了猫捉耗子的游戏,不过谁是猫谁是耗子,从官差没抓住宁飞羽就能得知。

官差体型高大笨重,不适合在山间驰骋纵横,宁飞羽则身形矫小灵敏,在山中真是如鱼得水,任意穿梭,这就是身体矮小的优势。

加上官差对地形不熟悉,而宁飞羽以往也来过后山,只是没敢深入,算是熟悉边缘地带的环境,这又占了地利优势。

还有官差人数太多,目标太大,而宁飞羽只有一人,随便朝一个阴暗角落一躲,官差就很难发现,这又占了人和优势。

再有天气寒冷还下了雪,官差冻得瑟瑟发抖,山路本就难行,这下更增加了难度,而宁飞羽则早就习惯挨冻,这又占了天时优势。

这么多优势加在一起,任凭官差怎么围猎他,宁飞羽都能轻松跳出他们的包围,就这样斗了十几回合,官差都要哭了“这小子太他妈难抓,还是让他走吧!”最终官差一致同意放弃。

官差放弃准备回来时,宁飞羽悄然出现在他们身后,再次去抓捕时,宁飞羽又像狡猾的狐狸一样,很快摆脱了他们,当再次放弃时,宁飞羽又诡谲的出现在他们身后,如此循环几次,官差只觉得气冲脑海,肺都快要气爆了,宁飞羽就像狗皮膏药一样,始终跟在他们身后,官差再也不管他,任由他跟着。

最终官差悻悻而回,后面则跟着宁飞羽。

有人会问,明明逃脱了,为何还要回来?

其实宁飞羽也不想回来,谁会没事找官差玩呢!只是有疑问要弄清楚。

首先,官差为什么无故来抓我们?

不!

应该是我们其中一个,记得有个官差说过“这里有两个乞丐,到底是哪个?”由此可见并不是两个都抓。

我可不记得有得罪过谁,如果抓的是我,那其中一定有隐情!如果抓的不是我,那么就只有小胖了,如此就不关自己的事。

其次,小胖到现在还没出现,会不会被抓了?刚才只顾着低头飞奔,根本没注意到小胖。如果是因为我,小胖才被抓,我想我一辈子都不会心安吧?!

最后,官差来抓我们,会不会和娘亲失踪有关系呢?

由此种种,宁飞羽毅然决然地回来了!

杨伟正想训斥官差呢!这时宁飞羽的出现,让他一怔,随后轻蔑道:“呵!乳臭小儿,还敢回来!真当我们是吃干饭的吗?”又对官差森冷道:“去!把他抓起来。”

“等等!你们眼中还有王法吗!凡事都讲求因果,你们为何要无故抓我们?”见官差摩拳擦掌欲上前动手,宁飞羽赶紧打断他们的动作,说道。

“哈哈王法?老子就是王法!因果?因你妈个头啊!给我上,弄死他都行”杨伟好像是听到最好笑的笑话,在这黄泥镇他想干嘛就干嘛!还有谁敢管他吗?

“等等!你们不是想抓我吗?你们放了小胖,我就跟你走。”宁飞羽讨价还价说道,见小胖脸都被扇肿了,这要是再被抓进去,那还不把他给整死呀!

“女歌,腻块赱,憋关我!”小胖含糊不清说道,心中一阵感动,想不到羽哥为了救我又折返回来,只是,只是我不能拖累羽哥,他还要去找干娘呢,只要知道他没有抛下自己独自逃跑就够了!一生有这样的兄弟,足矣!

“小胖,我不会抛下你的,要走一起走。”宁飞羽说道。

“不,干娘还不知所踪,你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你快走”

“不行,你既然叫我一声羽哥,那我们就要同进同出”

杨伟讥诮说道:“哟,还上演乞丐情深啊!可惜对我不管用。”对官差沉声道:“你们还不动手要等到何时啊!”

朗一浪看着这两个孩童甚是满意,尤其是宁飞羽,小小年纪就不畏强权。

“为了娘亲敢同灵安山的高手叫板,现在为了救兄弟宁愿用自己做交换,关键他还识字,学医一定学得很快;还有刚才利用我说的谎言来威胁我,足以说明他有些小聪明。”

“难得!难得呀!如此有情有义又机智的人真是少见啊!就是大人能做到的也没几个吧!老夫很满意,这徒弟我收定了!只是,只是如何才能让他心甘情愿拜自己为师呢!”

郎一浪在心中不吝夸赞道,现在又在盘算如何让宁飞羽甘愿拜他为师,总不能让他一代名医舍弃一张老脸去求宁飞羽吧!?

然而心中刚想到,下一刻就有惊喜传来。

只听到一声稚嫩的声音叫道:“师傅,你怎么不帮徒儿说话呢!”

静!死一般的寂静!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得目瞪口呆,包括小胖在内。

“师傅你别愣着了,你快说话呀!”宁飞羽对着朗一浪焦急地说道。

这怎么可能呢!郎大夫不是不收徒弟的吗?如果他想收徒弟,只要放出一句话来,要拜他为师的人都能排出十里地来,怎么他要收个小乞丐呢?

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盯着浪一浪,期待他的dá àn!

“小子,别乱叫,谁是你师傅!”郎一浪喝叱道,其实心中乐开了花,虽然知道这小子是在利用他,但心中还是非常高兴,要是没外人在,他一定会放声大笑!

宁飞羽正色道:“怎么不是我师傅,我束脩都送了,只差还没下跪磕头。”想了想又反问道:“你敢说我没送吗?不然你来这里干什么?”

“呃”郎一浪无言以对,刚才宁飞羽的确是塞过他东西,也不好说没送。

是啊!不是收徒又怎么会来这里呢!还满身灰尘,搞得那么狼狈。杨伟诧异问道:“郎大夫,是真的吗?”

郎大夫捋须含笑颔首,算是回答了。

虽然这小子不是真心要拜他为师,但他不管这些,收了再说,总好过他去求宁飞羽要好吧?

杨伟微笑拱手道:“郎大夫,恭喜呀!恭喜收得高足,想来不久之后一定能教出一位名满大陆的名医呀!”

朗一浪拱手还礼道:“哈哈多谢,多谢,名医可不敢当哟!只是劣徒有几分资质,希望他以后能走正道,医术有成后能悬壶济世就行!”

杨伟道:“郎大夫莫谦虚,你都说有几分资质,想来一定不差!”

杨伟都道贺了,其他官差也是纷纷向郎一浪道喜,朗一浪满面笑容,一一向他们还礼,一张老脸都笑僵了。

宁飞羽撇撇嘴,心中一阵鄙夷不屑“都没拿正眼瞧过自己,就知道有几分资质?我呸!真他妈的能瞎掰。还悬壶济世呢!你他妈的不是没钱就不医吗?真虚伪,操操操!!!”

虽然心中腹诽,但现在确实是个好机会,要是拜他为师,先不说学得一身医术,就是眼前的情况郎一浪应该也会摆平的!

这正是宁飞羽首先叫他师傅的原因。

当然,宁飞羽事先并不认为他会收自己,只是想试探他一下,结果却没想到,他真的收下自己。

宁飞羽心中也是乐开了花,激动道:“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忽然屈膝跪倒在地“啪啪啪”三个响头就磕了下去。

郎一浪微微一怔,随后一张大嘴都笑得合不拢了,快速迎了过来,道:“好!乖徒儿,快快请起。”伸一只手扶着宁飞羽的胳膊轻轻抬了一下。

宁飞羽站起身来后,朗一浪又道:“既然拜入我的门下,那我送你十二个字‘尊师重道,戒骄戒躁,仁爱之心。’希望你一生牢记,不,不仅要牢记还有严格要求自己,知道了吗?”

宁飞羽喃喃重复念道:“尊师重道,戒骄”突然目光坚定,语气真挚道:“是!徒儿知道了,徒儿一定谨记,定不负师傅今日之教诲。”

“喔?你知道什么意思吗?”朗一浪疑惑地问道,虽然知道他识字,字面上的意思也很简单,但毕竟他还只是个孩童,想要理解这几个字也不容易吧?!

宁飞羽小脑袋连点道:“嗯,我知道,师傅是想告诉徒儿,要尊敬师傅,热爱医术,不要因为学有小成就骄傲自满,毕竟医道无涯,骄傲使人退步嘛!大夫是个特殊行业,千万不能急躁,一旦误诊或下错药方,很可能会害了他人的性命。还有最主要的,医为仁人之术,必具仁人之心,行医者以救人为本,即使自己的仇人病了也要救他。”

最后一句宁飞羽不以为然,要是仇人病了,弄死他还差不多,还去救他,想得倒美!

朗一浪都没做到最后那句,还想让那句要求宁飞羽。

宁飞羽只能“呵呵”表示不屑一顾。

“不错!不错!”郎一浪含笑点头道,对这个徒弟满意至极。

杨伟走过来,道:“郎大夫,我知道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不该扫兴,只是你这个徒儿犯了一点事,恐怕要跟我们走一趟。”

郎一浪心中有些不悦,脸上却看不出任何变化,疑惑问道:“喔!我徒儿犯了什么事?”

杨伟解释道:“嗯,犯了盗窃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章 赵德润 “盗窃罪?”朗一浪有些惊讶,不敢置信的重复问道。

虽说才见过宁飞羽几次,而且每次都没仔细瞧过他,也并未把他放在心上,但通过今天对他的观察,他的表现,让朗一浪非常满意,心中没由来的不相信会看错人。

不过郎一浪还是带着审视的目光望向宁飞羽。

面对异样的眼光,宁飞羽并不心虚,所谓“没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没做过又有什么好心虚的!

“不是我,我没做过。”宁飞羽面色如常,淡定说道。

没有过多解释,也没向郎一浪求助,因为根本没必要。何况同他并不熟悉,虽然叫他一声师傅,但他没传授过医术,随时都可能反悔。

官差不可能随便来拿人,既然不是我,难道是小胖?宁飞羽目光移向小胖,询问道:“小胖,是你吗?你有没有做过。”

小胖整个人好像失了魂一般,瘫坐在地上,无意识地揉着被扇肿的大圆脸,每揉搓一下都疼得直咧嘴,但肥嘟嘟的小手却没停止动作。

对于郎一浪收宁飞羽为徒之事,小胖表面上替宁飞羽高兴,心中却不免有些失落。

可以想象,宁飞羽去学医后。他们两人的身份相差悬殊,一个是名医的徒弟,一个却是小乞丐。对于宁飞羽以后还认不认他做兄弟,小胖并没有信心。

“以后又要独自一人乞讨了!要是以后镇东那群小乞丐羽欺负我,不知道羽哥还会不会帮我呢?我想应该不会帮吧!羽哥一定会嫌弃我是乞丐。不,不可能!我们是最好的兄弟,说好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可是,可是人总会变的呀!唉!”

小胖坐在地上,满脑子胡思乱想,好像坠入了一张充满迷茫和彷徨的无形大网,紧紧地束缚着他,逃也逃不开,挣也挣不脱。

叫了一声未应,宁飞羽再次提高几个分贝叫道:“小胖,小胖,你怎么了?说话呀!”

“啊!嘶”小胖蓦然惊醒,惊叫一声。

红扑扑肿胀的脸疼得直抽抽,这才感受到疼痛,脸上一阵火辣辣地疼,好像在被烧红的烙铁烫一般。

疼过一阵后,小胖还搞不清状况:“羽哥是你叫我吗?”

宁飞羽翻了个白眼,一阵无语,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犯迷糊,心可真大呀!摊摊手,没好气道:“你说呢?”

小胖挠了挠脑袋,讪笑道:“嘿嘿!刚才没注意。”

宁飞羽再次问道:“最近你有偷过东西吗?”

小胖连连摆手,道:“没,没,没,羽哥你是知道的,我们从来都不偷东西,就是别人从身上掉下物品,让我们看到也会提醒的!”小胖满脸憨厚,一连说了三个“没”予以否定。

这话不假,以往他们都是这么做的!

通过这半年和小胖的相处,宁飞羽还是很相信他的人品。

可这就奇怪了!

既然不是宁飞羽,也不是小胖,那官差来抓人就蹊跷了!

宁飞羽满是疑惑的眼神望向杨伟又望向郎一浪,狐疑道:“你们是不是弄错了呀?”

“是啊,会不会弄错了。”朗一浪在旁边附和道,既然叫了他一声师傅,那也不能白叫也不会袖手旁观,总要帮徒儿说几句话。

杨伟说道:“不会弄错,郎大夫你记得否,在黄泥大街上卖包子的老板,身高只有我胸这么高的那个。”说着用手比划着。

“嗯,记得他叫朱如,难道是他报的案?”朗一浪疑惑问道。

杨伟点头道:“对,就是他!”

宁飞羽心中一惊,愤怒之情一下跃上脸庞,小脸通红,双眼锐利如刀,好像要杀了朱如一般。心中暗暗想到:“好你个朱如,不就是拿了你一个包子嘛,至于这样吗?”

郎一浪心中也是吃了一惊,大感不妙,朱如他是知道的,他的妹夫赵德润就是杨伟的顶头上司,也就是主管镇上一切事务的镇长。

朱如有个漂亮èi èi,嫁给年过花甲的赵德润为小妾,朱如只有四十岁,却要叫个老头子妹夫,想想都别扭。

也正是这层关系,朱如才得以在黄泥镇繁华的大街上摆摊。

黄德润这个人,心狠手辣,长袖善舞,别看他只是个镇长,其实权力大的很。黄泥镇名义上还是个镇,可面积着实不小,也不是以前的小镇了!

自古有“皇权不下县”一说,黄泥镇原本是个小镇,镇上管理的任务,就一直由土豪乡绅来担任,也就是镇长。

这些年来的战乱,致使风雪帝国放弃了一大片贫瘠的土地,黄泥镇就是其中之一。

帝国不要不代表其他人不要,这时候赵德润杀了出来,他有钱有势,直接完全接管了黄泥镇。

自赵德润接管黄泥镇以来,他东兼西并,把附近的镇子统统收入囊下,在短短的十年时间,土地面积就膨胀了数倍。

赵德润的名声,在民众眼中糟糕透顶,有些人更是恨不得扒他的皮,喝他的血。

土匪烧杀抢掠,无恶不作,附近的镇长都被灭门,而赵德润不仅坐稳了他的镇长一职,更增加了土地面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和土匪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两年前风雪帝国要接管黄泥镇,赵德润为了自保也看到了机遇,二话不说就同意,还亲自率人去迎接士兵进城。

为了达成双赢的局面,赵德润更是把和他有密切关系的土匪推出去杀了一部分。

帝国得到了名声,而赵德润也得到了好处。

原本风雪帝国是要杀他以平民愤,但见他懂事,留了他一命,更保留了他的职务,让他继续管理黄泥镇。

帝国撤出去时,留下的官差交给黄德润驱使,杨伟和刑明就是其中两人;而没被杀的土匪,赵德润也收编了他们,安排在官差的队伍中,李旭就是其中之一。

赵德润的势力越来越大,可以说他是镇上的土皇帝。

他连帮过他的土匪都能出卖,可以想象,如果宁飞羽真的得罪了朱如,他都不会眨下眼,就会把宁飞羽杀了。

杨伟微笑道:“郎大夫不用担心,我记得你曾有恩于大人,既然是你徒儿犯了事,我想大人也不会为难他,只要把东西还回去就好!”

郎一浪苦涩一笑,道:“有恩?只是帮他看过病,还收了钱,这算什么恩?不过,你说的东西,难道是什么贵重物品?”

杨伟摆手道:“不不不!不是什么贵重物品,就是丢了一锭银子。”

原来云灵给宁飞羽银子时,包子铺老板也就是朱如在一旁看到了,这么大一锭银子,这要抵他卖多少个包子呀?他见财起意,昨天晚上就去找他妹夫去报案,想要仗着妹夫的权势抢夺宁飞羽的银子。

今天一早官差就来抓宁飞羽来了!

郎一浪心中一震,摸了摸藏在衣袖里的银子,这正是宁飞羽找他看病的银子。浑浊的双目看向宁飞羽,只是眼神趋冷了不少,要是这银子真的是他偷的,郎一浪肯定是不会收宁飞羽为徒的!

宁飞羽愤怒不已,小手狠狠地攥紧成拳,指节都已发白,指甲深深地陷入了肉里,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我没偷,为什么要诬赖我,我可以和他当堂对质!”

朗一浪看着他的表情不像是在说谎,一时间泛起了迷糊,不知道该信谁,突然想到除了银子还有块玉佩,虽没仔细看那块玉佩,但可以肯定玉佩要比银子值钱,郎一浪问道:“除了银子,还有别的吗?”

杨伟答道:“没了!”

“喔。”郎一浪点点头,心中已然了解,看来是朱如在说谎。

既然只是银子的事,那就好办,郎一浪别的不说,这些年积攒了不少银子,帮徒弟出钱摆平麻烦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郎一浪对着宁飞羽道:“徒儿,走吧!去帮你把麻烦解决了。”

宁飞羽想了想还是决定去,他还要在黄泥镇待下去,一来要寻找娘亲,二来还要等父亲来接他,如果这些麻烦不解决,别说待下去,就是生命也要受到威胁。现在朗一浪说帮他解决,他觉得可以尝试一下。

小胖还想跟去,宁飞羽制止了他,衙门可不是那么好进的,宁飞羽没把握可以全身而退,要是连累了小胖,那可不太好。

出了土地庙,原本被赶出来的镇民还在庙外,他们还想让宁飞羽说出依霜的下落,只是看见宁飞羽被一群官差围着,他们不敢上前问话,只能远远的跟在身后。

宁飞羽现在也不想告诉他们,隐隐觉得说出来不妥,这种感觉很奇妙。更重要的是,土地庙后山是片深山老林,里面灵兽野兽都有,对这些普通镇民来说,危险性太大,进去了很可能九死一生甚至枉送性命。

大部分镇民的性命和他无关,他们愿意去送死,就让他们去好了!可有几人经常送过包子给他,对他有恩,宁飞羽不能让他们去送死。

浪一浪和杨伟走在前面,两人边走边聊,走的很慢,大概走了两个小时才来到衙门。

一路走来,听到路人们谈论最多的是灵安山,依霜出现在黄泥镇的事,已经纷纷传开。对于依霜打伤镇民的事,个个都是愤愤不平,恨不得把她找出来挫骨扬灰。

看到宁飞羽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经过,这些镇民也跟在身后,准备看热闹。

宁飞羽和朗一浪,以及少数几个官差走进了衙门,其他官差就地解散,数百镇民则在衙门前围观。当镇民得知宁飞羽知道依霜的下落,这些镇民希望快点解决他的事,镇民好询问清楚依霜的下落。

此时朱如在衙门等了很久,当看到宁飞羽时,喜不自禁地笑咧了嘴,以为马上就能拿到一大锭银子。可看到郎一浪和宁飞羽在一起时,又蹙起了眉,心中嘀咕:“这人来干嘛?好奇怪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章 你怎么看 出于尊重,朱如快步走上前去,笑脸相迎,拱手一礼,道:“郎大夫你怎会在此?”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若是常人,可能会虚情假意客套一翻。

可郎一浪是谁?

他本就脾气古怪,又是极为护短之人,好不容易收个中意的弟子,可转眼间就被眼前这人诬陷,他又怎么会不生气,又怎么会给这人好脸色呢!?

他不但打了,而且还是在众rén iàn前,当面打。

只见郎一浪神态倨傲,肃穆不语,双手负后,身体宛如一根木桩一样,就那样静静地伫立着,眼中一片漠然,看也不看朱如一眼,就好似在告诉他:“就凭你,也配和我说话?”

这是漠视!是无视!是藐视!

世上最尴尬和最令人难以接受的事,莫过于,热心的去和你自认为熟悉的某人打招呼,而那人却把你当路人对你不屑一顾,置之不理。

朱如的笑脸顿时就僵住了,心中羞怒交加,怫然不悦,热心的问候却换来郎一浪的无视,这使他在众rén iàn前,颜面尽失,下不来台,简直比当众扇他的脸还难堪。同时也暗暗记恨郎一浪,当然,更恨自己,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子,要不是自己嘴贱去打招呼,又怎么会让郎一浪羞辱呢!

虽说朱如心中愤慨,脸上却是如常,极不自然的笑了笑,悻悻走开。

突然又回过头来,冷冷一哼,眼神恶毒地盯了宁飞羽一眼。

他也不是傻子,郎一浪的反常举动,让他隐隐觉得和宁飞羽脱不开关系。

宁飞羽神态自然,把朱如当空气一般,也不理他。

一时间整个衙门大堂的气氛尴尬不已。

杨伟见状想要化解这尴尬的气氛:“咳咳李旭你快去通知大人,就说人已经来了,让大人快些出来。”

“是。”李旭应了一声就朝着里堂跑去。

“郎大夫您稍等片刻,很快大人就会出来。”

“好。”

“要不我给您搬把椅子,让你老坐着等?”

“无妨,你忙你的,老朽还坚持的住。”

“那好吧!”

杨伟边说着就向朱如走去,附耳小声向他解释郎一浪和宁飞羽的关系。

杨伟要提醒朱如做好心理准备,现在郎一浪横插一脚,已经不止是小乞丐的事,浪一浪在镇上可谓是德高望重,不是好惹的,别到时候羊肉没吃到还惹一身骚。

朱如听后连连点头,不过也没打算放弃。

“是他徒弟又怎么样,他不过就是个大夫而已,在黄泥镇还有谁比我妹夫势力大?得罪我照样弄死他”朱如想着想着,嘴角慢慢挂起一丝寒冷笑意。

许久后

一位妇人挽着一位精神矍铄的老头从后堂走了出来。

老头身材有些佝偻,衣着简洁得体,每走一步都是小心翼翼,生怕摔倒,一双老眼明亮而又深邃,好像任何事都逃不脱他的法眼。

老头向堂内扫视一圈,最终把目光停留在宁飞羽身上,双眼渐渐地眯起,仔细的审视一番宁飞羽,他要看看能让郎大名医收为徒弟的小乞丐有何过人之处。

而就是这平凡的一眼,却好像带着一股无形的极强威势,使人不敢与之对视。

宁飞羽和他目光交接一瞬,就是这很短的一瞬,双眸就像针扎一般刺痛,身体宛如跌进万丈冰窟浑身哆嗦,心底冰凉的寒气蹭蹭直冒,吓得赶紧移开双目;饶是如此也是浑身不自在,寒毛根根立起,不寒而栗!

寻常老人的目光应该是慈祥柔和的,而这老头的目光却充满了狠厉阴鸷;想来这老头定是心狠毒辣,精于算计之人,只有经常掌人生死的人,才能散出这样的目光。

老头看了许久,眉头越皱越深,也看不出什么子丑寅卯,随后,老头又看向郎一浪,两人相视而笑,轻轻颔首,这样算是两人互相打了招呼。

而那个妇人只能算中人之资,身材倒是窈窕,衣裳也是华贵亮丽,可脸上却是糊了一层厚厚的脂粉。

宁飞羽不喜欢这种浓妆艳抹的类型,嫌弃地瞥一眼就移开了双目。

而那妇人也是扫视一眼宁飞羽,眼神中充满不屑之意,随后又看了看朱如一眼,微微点头,好像是在暗示“放心吧!有我在,尽管大胆的去做吧!”

很快老头走到衙门大堂正中间的法桌前坐下,妇人则站在他旁边。

此二人正是赵德润和朱如的èi èi朱珠。

赵德润本来没打算理会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这种事交给下人去办就好;但听说郎一浪在,不敢怠慢,这才匆匆忙忙地出来。

一年前赵德润身患重病,其他大夫都束手无策,最后找到郎一浪才帮他把恶疾祛除,严格说,郎一浪是他的救命恩人也不为过。

正是这样的原因,赵德润才出来一见。

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郎一浪有钱啊!

赵德润早就想剥削朗一浪一番,但碍于他在镇上的声望,一直没敢动手;可现在不一样,他的徒弟犯了事,落在赵德润手中,如果他在乎徒弟,想保护徒弟周全,那还不被狠狠地敲上一笔!?

赵德润又和朗一浪寒暄几句,还假惺惺的给郎一浪赐了坐,方才处理朱如失窃一案。

赵德润还装作一副宽容大度的样子,甚至没有要求宁飞羽下跪,一些没必要的繁文缛节该省的也省了,真是给足了郎一浪面子。

接下来就该原告朱如上场指控了!

首先,朱如一顿哭诉,把编的鬼话说一遍,不时朱珠还在旁边帮腔,只是没人听他们的,就连赵德润都懒得听他们胡扯,坐在椅子上哈欠连天。

朱如说了半个时辰,终于说完了!

大概说的内容是,昨天傍晚,天寒地冻没顾客来买包子,他就离开摊位一会儿。

离开时见宁飞羽正在摊位不远处乞讨,那时候也没在意,毕竟以往也离开过,也并没有丢失过东西的先例。

可昨天等他回来时就发现包子铺失窃,这时宁飞羽已经不在他的铺前,所以怀疑是宁飞羽趁他不在的期间,偷偷溜进去,盗取大量财物。

原本朱如只想说失窃几两银子,得到朱珠暗示,改变了想法,张口就说丢失的财物达五百两之巨。

朱如正是抓住郎一浪多年来都不曾收过徒,现在突然收了,想来这个徒弟对他很重要,所以才开出五百两;但也没敢多开,毕竟这个徒弟刚收,要是开太多,他甩手不管,那一分也得不到;现在开出的这个数目,在朱如看来都觉得太多,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宁飞羽听得目瞪口呆,到现在还以为朱如是为了昨天偷他包子的事,故意想整死自己;却不知道他们的目标早就盯上了朗一浪。

堂外的镇民也是惊讶不已,纷纷开始议论起来:

“这朱如的良心真是歹毒,这分明是想把小乞丐往死里整呀!要知道五百两可是数目巨大,一旦坐实他的罪名,那可是要判死刑呀!”

“他就是一个卖包子的,能有五百两?他是在开玩笑吧?!”

“谁叫他的妹夫是赵德润呢!要是我有这么个妹夫,我开五千两都行”

“这两年还好一点,要是前些年,根本不用审,土匪就会来你家。”

“嘘!小声点!”

“”

一些镇民小声讨论着,同时借机讽刺或发泄对赵德润的不满。

郎一浪倒是淡定的很,坐在那里岿然不动。

他早就知道今天肯定是要“出血”,只是多少的问题。五百两对他来说,数目倒是不大,他还是拿的出。现在还没到他表态的时候,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静静等待。

朱如陈述完,就该轮到赵德润问话。

等了良久也见没有动静。

人们望向堂上,只见赵德润正在打瞌睡,朱珠伸手掐了他一把,这才装作蓦然惊醒过来,过一会儿开口道:“说完了吗?说完就散了吧!”话毕,佯装就要退堂而去。

赵德润这只老狐狸,心里很清楚,这件案子没法审。

说到底那些财物都是子虚乌有,不足以判定宁飞羽有罪,如若强行判定宁飞羽输,那势必要得罪郎一浪。

可他的目的是要让郎一浪乖乖地拿钱,现在还不愿和郎一浪撕破脸皮。

既要拿到钱又不能得罪,要做到这两样实在太难,只能先装糊涂。

赵德润起身走了两步,见还朱珠还没阻止他,心中怒骂:“你个傻婆娘,你以为带你来是看戏的吗?真是猪脑子”心中虽然不高兴,但他还是向朱珠猛眨眼睛示意。

朱珠一怔,立刻就反应过来,毕竟同床共枕过,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朱珠美眸朝赵德润狠狠一瞪,扬起手掌重重地向法桌一拍,气恼地骂道:“你个老东西,合着我哥哥的财物白丢了?今天要不审出个结果,谁也不准离开这个大堂。”

众人皆是一惊,官差面面相觑,心里嘀咕:“夫人什么时候敢管大人的事啦!?”

赵德润脖子一缩,老脸露出无可无奈的神情,又乖乖地坐了回去,嘴角显露一抹苦涩笑意,看向郎一浪。

意思就是说,看吧!其实我不想管这事,可是没办法呀!

作为同样是老狐狸的郎一浪,他又怎么会不清楚呢!

郎一浪脸上神色不动,心中一阵鄙夷:“你什么时候惧过内?你当我不知道你们两人在演双簧啊?想要钱就直说,何必搞那么多弯弯绕”

过了片刻,赵德润正色道:“郎大夫,你怎么看这事?你觉得朱如的话可信吗?”

做为主审不是该问被告吗?却问也不问宁飞羽,而是直接问郎一浪。

那其中的含义就有意思了!

如果郎一浪说可信,那好,赔钱吧!

如果说不可信,那朱如肯定会说‘你是小乞丐的师傅,你所说的话不能信。’然后再审宁飞羽,到时候没审出赃物,肯定又会说‘你们师徒是一伙的,赃物是被你藏了起来,我要求搜查你的药铺。’

若是官差进了药铺,那就要平添许多变数。别忘了很多官差以前可是土匪强盗,要是顺走一些名贵药材,那损失的可不止五百两。

赵德润这一问还有个目的,就是在测试宁飞羽在郎一浪心中的地位。

要是郎一浪表示撒手不管,那就不用再审,宁飞羽直接就是个死;倘若表现的太过干脆,愿意帮宁飞羽,那可能五百两还不够,还得往上涨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章 互相吹捧 朗一浪考虑片刻,道:“赵大人,这小乞丐是我刚收的徒弟,你问我不合适吧?”

既然赵德润要他发表看法,他就先把宁飞羽和他的关系公布出来,以免等下赵德润拿他师徒关系说事。

就是这简单的一句话,引起堂外围观的民众一片哗然。

曾经有无数人百般尝试,想要拜郎一浪为师,可惜到最后都没能成功;而此时郎一浪亲口承认他收了个乞丐为徒,这如何不使他们震惊呢!

震惊过后。

一些拜师失败的人,心里不忿,话语中渐渐充满一股酸味。要知道前去拜师的人都是家世不错,人也比较聪颖,可以说个个都要比宁飞羽的资质条件好,他们又怎么会服气呢!

甚至有人说出一种荒诞的言论,说宁飞羽肯定是郎一浪的私生子,要不然郎一浪放着资质更加优秀的人不收,却去收个资质平平的小乞丐。

这种充满羡慕嫉妒的非议,宁飞羽选择了无视,只是微笑地看着郎一浪。

郎一浪这话无疑是给他吃了颗定心丸,虽说在破庙已经收他为徒,但那时只有官差在场见证,做不得数;现在当着众人,尤其还是当着赵德润的面说出来,那意义可就不同,这等于正式向外介绍他这个徒弟。

而这话在赵德润听来却有两个理解。

一,当众说出和宁飞羽的关系,表明郎一浪更加坚定保护宁飞羽的意愿。

二,看似无关紧要的用了‘小乞丐’这三个字称呼,但是赵德润却不这么认为,他听得出其中隐晦的含义,意思就是说这个徒弟不值五百两。

“哎!郎大夫你这是说得哪里话,你的人品我还是很认可的,我相信你一定会做出公正严明的判断,我会拿你的意见作为参考。”赵德润嘴角抽了抽,叹了一口气,说道。

对于恭维的话,朗一浪并没显得高兴。他知道赵德润是个笑里cáng dā一的人,所谓的‘参考意见’是可有可无的东西;不过,赵德润继续要他表态,那说明已经认可或明白他话中暗含的意思。

郎一浪皱眉道:“大人谬赞,大人火眼金睛,明察秋毫,相信已有定夺,岂容小人妄言影响大人的判断呢!”

“无妨,但说无妨。”

“大人肯听小人之言,真乃小镇之福呀!从古至今从未有过官吏肯听民众建言的先例,大人可谓是第一人!”

“哈哈你也不赖,想你这么个大名医,去任何帝国都会得到礼遇,而你却淡泊名利,愿在这种小地方悬壶济世,实属难得呀!”

两人互相吹捧,竟然脸都不红一下。

对于两人互相拍马屁这事,宁飞羽嗤之以鼻,看着寡廉鲜耻的两人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心中一阵恶寒,鸡皮疙瘩都掉一地。

郎一浪讪然一笑,谦虚道:“大人说笑了,各大帝国名医如林,小人只是略通医理罢了,实在是混不下去才来此地。”突然话锋一转“哪像大人,大人要守护一方安定,又要在百忙之中帮镇民调解纷争,着实是辛苦,像我徒儿的这件小事,其实交由下属去处理就好!”

“郎大夫此言差矣!镇民的事,哪有小事之说?还有这件事的两位当事人委实特殊,怕交由属下bàn li,属下会看着我的面子徇私。”赵德润说道,突然也是话锋一转“另外牵涉到你的徒儿,我必须要听听你的意见,才能做出更加公正的判决,就是不知道你的意见是什么?”

两人绕来绕去说了一堆废话,任谁都清楚他们两人都不愿先说起案子。

郎一浪正要说话时,堂下的朱如不耐烦了,插嘴道:“他能有什么意见,把那小子打几大板,一切”话还没说完,只见赵德润双眼一瞪,一道带有警告意味的锐利目光就投了过来,朱如双目刺痛,吓得赶紧闭上嘴。

赵德润何尝想这样麻烦,若是换成平常人早就先乱棍打一顿,然后随便按个罪名就能抄了他的家。

可关键宁飞羽是郎一浪的徒弟,毕竟郎一浪救过他一命,也不能做得太过分,之所以两人互相打‘太极’也是基于赵德润顾念这点救命恩情。

赵德润想让郎一浪明确做出表态,才好判断宁飞羽在郎一浪心目中的价值,然后才能给宁飞羽定多大的罪。

就好比在市场上买衣服,老板标的价格虚高,如果买家想要买一件衣服,总得压压价吧!而这个压价的过程,买家不能直接说要多少多少钱买,而是先从这件衣服的质量,面料,做工等方面挑问题,乌七八糟的说一通,就是不给出明确的价格。而老板又想促成这笔生意,就只能耐心的和这位买家互相试探对方的底线。

郎一浪就好比买家,赵德润是这位老板,而宁飞羽就是这件衣服。

买家很中意这件衣服,很想买下来,但是又知道老板的为人,要是急于出价格,表现出非买不可,那难保老板不临时加价。

买家做足了姿态,知道是时候出价了,若是再不出价,那老板可能就要发飙了!

郎一浪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整理一下因端坐而有些褶皱的衣服,看了看朱如,又看了看宁飞羽,道:“空穴不来风,无风不起浪。既然朱如状告我的徒儿,想必定有深层的原因,至于是什么原因,我不想知道。但要说丢失五百两的财物,我不敢苟同,就算是堂外的所有镇民都不会相信朱如有那么多财物吧!”

郎一浪既没承认宁飞羽有盗窃,又没否认,而是把这个问题模糊处理,另外把重点集中在财物上。

这下朱如不乐意了,冷哼一声,反驳道“我有没有那么多财物,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你去我家看过吗?”

朱珠在旁边附和道:“就是,家兄的那些财物都是我平时赠予他的”

“闭嘴!”赵德润蓦然沉声喝叱,打断了朱珠的话。

朱珠这话可是犯忌讳的话,古语云‘财不露白,货不离身。’何况朱珠身份特殊,更不适合说这样的话。

赵德润相当于这方小城的城主,他的小妾有这么多财物并不稀奇。

可关键是,民众本就对赵德润不满,一些像宁飞羽这样的人,吃都吃不饱,而他的小妾,随便赠予他人的财物就达数百两。

赵德润可不是只有她一个小妾,另外还有几位,如果都像朱珠这样出手阔绰,那可想而知,赵德润的财富到底有多雄厚。

朱珠当众说出这种话,只会激起民众对赵德润更加不满!

果不其然,朱珠的话音刚落,堂外的镇民又是一阵热议。

赵德润狠狠瞪了朱珠一眼,朱珠可能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低垂着脑袋,默不作声。

赵德润扭过头来,对着郎一浪,道:“郎大夫,你认为该是多少财物呢?”这是把问题摆上台面,清清楚楚地商议起价格来了!

郎一浪想了想,正欲说出愿意付出多少钱时,宁飞羽突然开口说道:“财物?什么财物,明明就是朱如在诬陷我。”

宁飞羽对郎一浪失望至极,本以为他这个师傅会帮自己说话,没想到搞成这样。

再看不清郎一浪所说的解决办法就是拿钱解决,那宁飞羽就是个傻子。

如果拿钱解决,那不是承认盗窃了朱如的财物吗?

宁飞羽如何肯依!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在宁飞羽身上。

突然的开口,让郎一浪措手不及,怔了一下,一把抓在宁飞羽的肩上,想要阻止他再说下去。

宁飞羽身子一扭,挣脱束缚,气愤地说道:“抓我作甚,难道我有说错吗?”

“是,说的是没错,我也相信你没盗财物,可问题是要让赵德润信才行啊!现在明显是赵德润和朱如合伙想要坑我的钱,难道我看不出来吗?你以为不出钱,就能保平安吗?你也太天真了,世间很多事,不是有理就行得通的”

郎一浪一霎想到这些,脸色变得僵硬起来。

“喔朱如诬陷你?那你说说,他是怎么诬陷你的!”赵德润说道,他正愁郎一浪太懂事,还找不到借口去搜刮郎一浪的药铺,兴许让宁飞羽一闹,可能还是个机会。

“赵大人,不必问了吧!劣徒年龄尚小,可能一时糊涂办了错事,还不知悔改。”郎一浪拱手一礼说道,他又怎么不知赵德润的用意呢!他只想把金钱控制在五百两之内,尽快解决这个件事。

办错事?不知悔改?

宁飞羽气恼至极,对郎一浪的失望,甚至变成了反感。

世上哪有这么当师傅的?不帮自己徒弟说话也就罢了,而且还说出这样的话,这不就是告诉众人,说是自己偷了东西吗?

赵德润阴阴一笑:“无妨,听听看,兴许真的是诬陷他呢!”

“这”郎一浪无语,只得悻悻坐了回去。

“好了,说吧!”

宁飞羽皱起小鼻子,对着郎一浪鄙夷地哼了哼,转过小脑袋,对着赵德润大声说道:“我要控告朱如联合灵安山诬陷于我,甚至杀了我的母亲!”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章 我没病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

尤其是赵德润的反应最为激烈,只见他猛然从太师椅上站起来,惊呼道:“什么你说什么”双眼愣愣地瞪大如铜铃,显然是受到极大的震惊。

宁飞羽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想不到这句话的威力这么大。

“难道难道是听说朱如杀了人,才这样的?不应该呀!听镇上的人说,他视百姓如猪狗,他又怎么会在乎普通人的生死呢!”宁飞羽心念电闪而过,向四周瞄了一眼,见其他人虽然有些震惊,但也没像他这么大的反应,真是奇怪至极。

宁飞羽不知道,赵德润之所以有这么大的反应,并不是因为所谓的朱如杀了他的母亲,而是因为‘朱如联合灵安山’这句。

别人可能不清楚,但赵德润不可能不知道,在这风云涌动的时刻,谁牵扯到灵安山,谁就要倒霉。

灵安山是这方圆千里实力最强的门派,四大帝国想要在这里角逐天下,就不可能不顾忌灵安山的存在,也因此,灵安山成了各大帝国拉拢的对象。

而现在突然爆出,朱如和灵安山有关系,这可就要命了!

赵德润一向自诩保持中立,从而才得以在各国势力之间游走;但有很多人认为他是明里中立,暗地里却是心系风雪帝国,原因是两年前赵德润亲自迎接风雪帝国的士兵进城。

朱如和赵德润的关系大家都知道,那岂不是让人怀疑,是赵德润代表风雪帝国,指使朱如和灵安山接触的吗?!

如果各大帝国知道这件事,哦不!不是如果,是一定知道。现在各国的情报人员都集中在黄泥镇上,这个消息不出半日,就会传达各大帝国。

到时候,其他三国会认为赵德润已经投靠风雪帝国,而风雪帝国并没有让赵德润去和灵安山接触,那风雪帝国也会认为,赵德润投靠了其他三大帝国之一。

对于浮出水面的敌人,各国通常都只会无情的剪除,哪怕只是有可能成为敌人的人,也绝无幸免。

一个帝国赵德润都得罪不起,现在无故得罪四个。

赵德润真是冤呀!

宁飞羽不知道说出这句话会得罪赵德润,如果知道或许他就不会说。

原本宁飞羽诬陷朱如和灵安山有关系,只是想利用灵安山和镇民有仇,让镇民对朱如造成舆论压力,从而迫使赵德润放了自己,却不成想,在无意中把赵德润得罪了!

现在赵德润对宁飞羽那是恨得咬牙切齿,别说放了他,就是杀他的心都有。

朱如倏地跳起来,一把揪住宁飞羽的衣服,气急败坏道:“小子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讲,你可知黄泥镇和灵安山有着深仇大恨,我怎么可能去和灵安山接触。”

朱如急于和灵安山撇清关系,他不知道各国都在拉拢灵安山,他只知道要是和灵安山有联系,镇民就不会放过他。

宁飞羽被揪得喘不过气来,这才从思索中被拉回来,想说话却发现脖子被衣服勒住说不出,脏兮兮的小脸憋得通红,无力的手不停地捶打着朱如。

忽然,郎一浪站出来,厉声道:“放开我徒弟,同个孩童计较,你知不知羞耻,你不晓得他是在胡说吗?”

郎一浪是个明白人,知道扯出灵安山,对谁都不好,所以用宁飞羽太小不懂事这样的话,出来打圆场,边说着还狂使眼色,示意宁飞羽不要再说有关灵安山的事。

就在此时,堂外,有位女子正注视着堂内的情况。

原本女子是来寻人的。

扫视一眼围观的群众,发现没有自己要找的人,女子就欲离开,就在这时,宁飞羽突然说起灵安山,让不抱希望的女子,脑海中闪过一丝预感,感觉在这里就能找到她需要的讯息。

女子这才停下脚步,驻足观看。

女子身材高挑,头上的薄纱斗笠,遮盖了她的容颜,但遮挡不住那如瀑的亮丽秀发,女子身着一袭稍紧的紫色衣裙,将那傲人的身材勾勒的凹凸有致,盈盈一握的柳腰上系着一枚绣着紫薇花的精致香囊,那是她全身唯一的点缀饰物。

女子身着简洁,不喜用外物装扮自己,和堂内的朱珠形成明显的对比。虽然看不见她的容貌,但从她那由内而外散发的圣洁气质,相信她一定拥有可倾城覆国的美貌。

女子停留在镇民当中显得格外扎眼,不过镇民的注意力正集中在堂内,一时并未注意到她。袅袅如兰芬香,渐渐弥漫开去,那是处子幽香,最终引来不少人的注目。

一群男人看着那诱人的惹火身材,双眼皆是冒起精光,恨不得马上把她就地扑倒,狠狠地蹂躏她。

女子接受不了那异样的目光,陡然提高自己的气势,在她五丈之内的人,瞬间身体一颤,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仿佛被什么东西猛然砸了一下。

这下是个人都知道这个女子不简单,男人们才不舍的收回一道道猥亵目光,不过还是用眼角余光偷瞄着她那令人浮想联翩的绰约傲人身姿。

女子也不管他们,自顾自的看着堂内的情况。

朱如想了一下,还是放开了手,松开手的瞬间,重重地推搡了宁飞羽一把,宁飞羽一个趔趄,依靠灵敏的身体,极力的平衡,才化解险些跌倒在地的尴尬结局。

终于可以呼吸到新鲜空气,宁飞羽呼哧呼哧地急速喘息着。

片刻后

宁飞羽不满地说道:“你到底是不是我师傅,怎么老帮外人说话?还有我怎么就是胡说了,我可是有证据的。”

其实宁飞羽没把郎一浪这个师傅放在心上,拜他为师只是想利用他,利用他帮自己度过难关。郎一浪愿意帮他的时候,他还心存感激,但三翻四次的帮外人说话,连仅存的一丝感激都消失了!

“这哪里是在帮外人说话?这明显是在保护你,你以为就凭几句话就能保住性命吗?证据?呵呵,有证据也不能拿出来,那样只会加速你的死亡”郎一浪脸色难看,说不出话来。

赵德润强压心中的怒火,恨不得马上将宁飞羽弄死。

但他现在还不能这么做,如果做了,那只会显得自己心虚,本来是没有的事,别人可能就会猜测,这是欲盖弥彰,想要掩盖事情的真相。

赵德润皱眉问道:“据我所知,灵安山有条规矩,就是不能向平民下shā sh一u,那他们是怎么杀你的母亲呢?”

赵德润回过神来,瞬间就发现宁飞羽话中的l一u d一ng。

确实灵安山有这条规矩,不然镇民都要弄死依霜,可依霜也只是打伤一些镇民,也并没有下shā sh一u。

朱如一脸激动的神情,瞬间接话道:“妹夫,别听他胡说,我连灵安山的人长什么样,我都不知道!”

宁飞羽冷哼道:“哼有没有杀,我不知道,但是我的娘亲就是消失”

“闭嘴!”郎一浪打断了宁飞羽的话。

郎一浪知道,再任由他说下去,他是一定会闯下大祸,而他自己也可能会受到牵连。

“赵大人,劣徒不懂事,给大人添麻烦了,明日我就把朱如丢失的财物给您送来,另外再给朱如赔偿一部分精神损失费,不知这样可行?”

郎一浪也不讨价还价了,他只想快点了结此事,就算是多出一些钱,他都愿意。

可是宁飞羽已经说了朱如和灵安山有关系,现在已经不是用金钱就能解决的事,赵德润是绝对不会放过宁飞羽的!

宁飞羽听后,一阵感动。

这可是五百两啊!再加上赔偿的钱,那一辈也赚不到那么多钱啊!同时心中也疑惑,刚才还帮外人说话,现在又要帮自己出钱,这可真是个怪老头,难道难道是脑子坏掉了?对,一定是!

宁飞羽一脸同情的看着这两鬓斑白的老人,想着他无依无靠的,竟泛起一丝酸涩,凄凉,心中微微一叹:“都是可怜人呀!”

快步走上前去,拍了拍郎一浪的肩膀,同情地说道:“师傅没事,脑子坏了不要紧,我给你养老送终,别怕!”

郎一浪一怔,这是怎个说法,我怎么就脑子坏了?瞬间回过神来,咣的一声,就是一个暴栗敲了上去,气愤地骂道:“小兔崽子,你他妈的才脑子坏掉了!”

宁飞羽捂着小脑袋,痛苦地说道:“师傅没事,真的没事,我不会抛弃你的!”

“哈哈哈哈”听着两人的对话,顿时引起一阵哄堂大笑。

“我没病,你个小兔崽子,气死老子了!”郎一浪气得腹部剧烈起伏。

“好了,你没病,你没病。”宁飞羽急忙安抚道。嘴上说着没病,心中却是坚信他有病,宁飞羽知道医者不自医的道理,谁会承认自己有病呢!

郎一浪知道他不信,也懒得再去辩解。

看着宁飞羽一脸同情的表情,众人笑得更欢了,笑声经久不绝!

“闭嘴,统统闭嘴,有什么好笑的。”宁飞羽有些怒了,想不到这些人,一点同情心都没,居然还去嘲笑一个病人。

宁飞羽心中更加坚定,不能让朱如成功诬陷自己,要是把师傅的钱都掏空了,那师傅以后该怎么办?若是师傅的病情更加严重了,那岂不是得像自己一样流落街头去乞讨?

不行!绝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章 忍

笑声依旧不止。

赵德润正在思考这件案子要不要再审问下去,大笑声却吵得他没法静下心来,突然一脸严肃,厉声喝道:“肃静。”

众人噤若寒蝉,笑声一霎就消失了!

赵德润现在有些后悔,不该让宁飞羽瞎哔哔。不过既然已经说了,那也没办法,毕竟世上没有后悔药吃,如今也只能想办法,尽量消除四国的猜忌。

赵德润一瞬间想到几个解决方案。

一是收下郎一浪承诺给的钱,让小乞丐亲口承认是在胡说八道,然后再放了他。这个方案最好,难度却是最大。看小乞丐的神情,显然不太可能承认。

二是和朱如切割关系,表示他的事和自己无关。这个方案最次,难度最小,这样做的后果,就等于要牺牲朱如的性命,因为各大帝国不可能让敌对的人和灵安山接触,同时他的清白还不能完全澄清,朱珠也会找他闹。

三是假意公开通缉黄泥镇上的灵安山弟子。这样做可以消除各国的猜疑,不过却要与灵安山为敌。虽然灵安山超然物外,不会在意,但镇民看到guān fāng下令通缉,肯定也会大肆进行搜捕,没搜到还好,若是万一哪个运气不好的灵安山弟子被抓到,是杀,还是不杀呢?这样就陷入两难境地。

四是公开审理小乞丐控诉朱如一案,公事公办。不过这样不合适,毕竟朱如和他有亲属关系,若是平常案件,随便怎么审都可以;但这件案子,肯定会引起各国注意,再由他去审,显然难以服众。

赵德润权衡再三,竟无一法可用,微微叹息一声“唉!郎大夫,按你说的办,我是没意见,只是只是你这个徒儿是不是该道歉,管好那张嘴呢?!”

郎一浪瞬间明白,赵德润这是对宁飞羽说朱如与灵安山有联系,而心有芥蒂,他向前迈出一步,躬身一礼道:“大人放心,我会给你一个满意dá àn。”

赵德润愁眉舒展:“好!”

朗一浪来到宁飞羽身边,在他耳边,用蚊蝇之声问道:“徒儿,你是不是要诬陷朱如和土地庙里的那个灵安山女弟子有关系?从而让镇民与朱如敌对,达到打击朱如的目的?还能用民众的压力,迫使赵德润放了你?另外还能报复那女子?最后还想利用镇民帮你寻找娘亲?这样就是一箭四雕对吗?”

宁飞羽没有回答而是愣住了!无神的双眼盯着郎一浪,就像是看怪物一样,这太不可思议了!郎一浪说得一点都没错,他的确是这样想的!

郎一浪看着呆若木鸡的宁飞羽,微微一笑,他已经知道dá àn了!他对这个徒弟越来越满意,但也有些许瑕疵。这么小就处心积虑陷害朱如,要是长此以往,这对学医的来说,可不是好事;不过也不要紧,毕竟年龄还小,年轻就是本钱,只要以后正确引导,把这份心机用在医学上,那前途无可限量。

若是朗一浪知道,朱如昨天为了个包子,差点打死他的爱徒,或许就不会觉得宁飞羽这样行事有错!

紧接着,郎一浪又道:“你觉得你很聪明是吗?以为这样就能欺骗所有人吗?我告诉你,你这是痴心妄想。你诬陷朱如,先不说得罪灵安山,就凭借赵德润和朱如的关系,他就一定会弄死你。你死了,还怎么找你娘亲呢?更何况,你娘亲还不是那个女子掳走的,你冤枉那女子合适吗?!”

郎一浪说着又详细分析一波,这样做会带来的严重后果,以及不是依霜掳走他娘亲的可能性。

不得不说,朗一浪的分析真是入木三分,条理清晰。

宁飞羽自然也是知晓,自己临时想到的反击朱如的计划破绽很多,就凭朗一浪能看破自己的计划,又怎么能瞒得住赵德润呢!就算诬陷朱如成功,镇民给赵德润施加的压力也有限,几乎趋于零。

可是他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被朱如陷害!

宁飞羽摊摊手问道:“话我已经说了,那还能怎么办?”

朗一浪答道:“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当然是道歉,承认自己说错话,兴许还有条生路!”既然赵德润让他来说服宁飞羽,自然不希望此事闹大,只要态度诚恳赔个礼,那就能大事化了!

“道歉了就不用赔钱吗?我可没那么多钱赔,就算你用钱把我捞出去,难道就不用还了吗?若是你要我帮你打一辈子工,那我可不愿意!”受到冤枉,还要道歉,这对于刚正的宁飞羽来说,是莫大的屈辱,他又怎能心甘情愿呢!他对自己的计划还心存一丝侥幸,以没钱为由,希望能得到郎一浪的支持,哪怕是得到肯定,他或许就会继续他的计划!

朗一浪双颊抽搐,你还不愿意呢,就算你帮我打一辈子工,也还不清那些钱!当然他也不在意那些钱,他是真的把宁飞羽当衣钵传人,那点钱算个屁呀!宁飞羽能说出这样的话,表明他的内心动摇了!郎一浪乘机说道“钱的事,你就不用管了,等你出去后再说!”

“可是”

朗一浪知道他内心不甘,出言打断了他的话:“行了!就这样决定了!你道歉,我出钱!” 就这样,郎一浪以一种半强迫的姿态替宁飞羽做了决定!

以上都是发生在很短的时间内。

朗一浪对着赵德润点点头,示意一切办妥。

得到示意,赵德润自然也瞬间明白,咳嗽一声,让众人注意力集中,片刻后,赵德润严肃地问道:“小乞丐,我最后问你一次,你是否拿了朱如的财物?如实回答!”

赵德润没说是偷,而是说得拿,也是给了极大的面子。

宁飞羽抬头望了一眼郎一浪,见他点了点头,然后宁飞羽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答道:“拿了!”

说出这两个字,他将永远要背负盗窃罪名。

他顿时就后悔了!

这对于从小读圣贤书的他来说,是莫大的耻辱,更是天大的打击。

他在恶势力面前,没能做到威武不屈,该有的风骨正气,皆统统抛下,摔得粉碎!

这份耻辱是别人强加给他的!

而这人正以胜利者的姿态,在旁边发出恣意且得意的笑容,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朱如!

看着朱如小人得志的嘴脸,宁飞羽心中的怒火蹭的一下就冒了出来,熊熊燃烧,灼烫得小心脏都在剧痛,怒火不止,一瞬间跃上脸庞,把稚嫩的小脸烧得通红,最终愤怒之火化作滔天恨意。

他恨朱如,恨得咬牙切齿,要不是朱如见财起意,诬陷他,他又怎么会受到这份屈辱,他也恨坐在堂上之人,要不是赵德润包庇朱如,互相勾结,朱如也不可能成功诬陷他!

他更恨自己,恨自己的软弱无能。

这一刻,他非常渴望得到力量!只要拥有足够强大的力量,任何人也别想冤枉他!

宁飞羽极力掩饰他的愤怒,但怒不可遏的他,眼中还是闪过一点阴鸷。他发誓,总有有一天,今天的屈辱,来日定要百倍偿还!但现在形势比人强,最终还是低下了他的头颅!

赵德润点点头,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然后继续问道:“很好!那你说朱如联合灵安山杀你娘亲,是真是假?”

“假假的,我没见过朱如和灵安山有过接触,不过不过我娘亲不见了,这是真的!”宁飞羽无神地回答道,他连盗窃罪都承认了,再想诬陷朱如,也没任何意义了!

郎一浪看着自己的徒弟被人冤枉,他也不好受,尽管他有能力,完全可以让徒弟不受伤害的脱险,但他没这么做,也不后悔!虽然朱如诬陷他的徒弟,可恨,他还要付出一笔不菲的金钱,但在他看来,这是一件好事!

出了这样一件事,郎一浪真是求之不得,正好借此契机,给徒儿上人生第一课!

“忍!”

人过刚,易折;人过柔,易靡!

明显宁飞羽的性格过于刚强,这样的人刚正不阿,一旦认定某件事,就会勇往直前,不可动摇,哪怕撞得头破血流也永不回头!这是优点,但同样也是缺点。这样的人坚强不屈,不可摧毁,一旦摧毁,就有可能完全废掉,再也爬不起来!

郎一浪也拥有这样的性格,年轻时,没少吃亏!当他明白自己的性格有问题时,但也为时已晚!所以他才偏安一隅,没能成为名满大陆的神医!

既然认定宁飞羽这个徒弟,自然希望徒弟的名气要超过他,将来替他完成他未完成的心愿。当发现徒弟的性格有问题时,他也有必要帮徒弟纠正,所以才要教他忍。

忍并非是软弱,也并非没有原则,在实力没强大之前,一定要学会忍耐。忍可以锻炼意志,控制强烈情绪变化,提高肚量,强化一个人的韧性,从而让内心变得强大,不易击倒。

古来成大事者,皆有忍人之心!忍常人不忍之事,忍常人不忍之人,方能成就一番大业,否则,小不忍,则乱大谋!

想要成为名医,那就避免不了要与江湖中人打交道,江湖高手何其多,如果没有容人之量,一旦和某位高手起了冲突,那可能随时都要殒命。

“嗯!既然是假的,那念在你还小,我也就不计较了,现在宣判”赵德润捋须说道。

在宁飞羽亲口承认盗窃了朱如的财物下,赵德润宣判了,最终让宁飞羽返还五百两的财物,以及赔偿一百两的损失费。

宁飞羽哪有钱,自然也就只能是让郎一浪出。郎一浪身上没带钱,但答应回去后尽快筹措。没拿到钱,赵德润也没放宁飞羽,只能等郎一浪拿钱来赎后,他才能放。

郎一浪向宁飞羽交代了几句,就快速的离开了大堂,他要尽快去筹钱,赎回徒弟。

镇民们本来还讶异朱如和灵安山有联系,又听到宁飞羽否认后,纷纷有些失望,不过他们并未责怪宁飞羽,一个孩童想要保命,信口胡诌也很正常。他们还想找宁飞羽问依霜的下落,但看到赵德润把他收监了,他们也只好散开离去!

等人群散尽后,紫衣女子从街上的一个角落走了出来,望着衙门大堂,瞅了片刻,随后也离去了!当她从镇民议论中得知,宁飞羽知道灵安山女弟子的下落,她来寻人的希望又增加了几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