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遗杂记》 正文 1、《两栖》 最近曝光率颇高的《海洋科技有限公司》,受到众多媒体的鼎力宣传。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很多大企业都争先恐后给这家公司站台。电视机里,薛诚那张干瘪的脸又苍老了许多。说起创始人薛诚,我曾有过一面之缘。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他,这一刻勾起我对那段往事的许多回忆 记的那是毕业的第二年,我在一家投资公司上班。其实也就干些跑腿的活,一些不太重视得融资项目,才会派给我们这些楞头青。公司是知名大财团旗下的产业,永远不会缺少赚钱的路子。但是总会有些没什么经济价值的项目,碍于人际关系,也得做做样子。至于投多少钱,那就另说了。 这次接活的是我和小徐,小徐年纪和我相仿,知名大学古生物系高材生,专业过于冷门才在这混日子。 当他把策划书拿给我的时候,再三叮嘱要认真看,对项目赞不绝口。我心想,这恐怕又是借高科技名头骗钱的主吧,好东西上头能交给我俩小喽罗么。没想到看完资料也勾起我的兴趣,其实这家公司更像是研究机构。主业是探索海洋生命体结构,优化物种基因,盈利模式居然是开发水陆两栖物种?! 反正挺玄乎,资料里外观像狗的奇特生物zhà一 piàn非常诡异,特别是几张解剖图,清晰显示出鳍状肢内部骨骼c血管c肌肉c韧带的分布情况 打完出差申请,回家得准备一下,明早的飞机时间有些仓促。 第二天差点误机,一个多小时的旅途我俩一直聊工作,说到这个公司就不得不提一下创始人的父亲。创始人和法人都是薛诚64岁,这老头没什么特别,网络上也查不到有价值的内容,但是他父亲薛远洋却大有来头。 说起薛远洋,小徐的眼睛透过镜片光芒闪烁:“薛家解放前是大地主,长子薛远洋,近代著名生物学家,出版过好几本影响深远的著作,研究造诣非凡” 聊天的时间过得挺快,不知不觉我们该下飞机了。 ěi nu和大叔来接机,机场吃完饭,我们一行直奔园区。路上小徐和ěi nu相谈甚欢,都是学术内容我没细听。这是一个海滨小城风景不错,沿着海岸线行车三个半小时才到目的地。位置蛮偏,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中途与一辆货车擦肩而过有惊无险。 接机的大叔姓欧阳,薛诚的助理,名片后面挂着几个博士头衔。离开园区停车场,欧阳带领我们来到会议室。他边走边绍介,这栋两层的办公楼,是上世纪20年代的老建筑,最早是个西式个学堂面积不大。从园区大门到这里也就120米上下,办公楼后面分隔不远,是四个独立仓库。 路上并没见到其他工作人员。 趁着欧阳出去,我就犯嘀咕:“咱这好歹是来谈投资,也没见好好伺候着,这公司也忒冷清了吧。” 小徐笑了笑:“你就知足啦,中午不是管饭了吗。” “趁早拉倒,六菜一汤在哪不能吃,犯得着跑这大老远蹭饭”我抱怨着, 他没头没脑的问:“路上你有没有隐约听到小孩哭?” “左顾右盼,还真没注意。” “可能我听错了。”小徐扶了扶眼镜。 “咯吱”开门的是欧阳,后面跟着薛诚和接机的ěi nu。 飞机上见过薛诚的zhà一 piàn,一眼就认出他来。个子不高,脸干瘪头发斑白,小三角眼炯炯有神。大家客套一番才进入正题,女孩叫做薛倩是薛诚女儿,还真看不出来是父女。接下来就由她给我们讲解,投影幕布上划过一张张ppt,我俩也大致弄清楚了概况。公司建立在薛远洋的研究基础之上,前身为私人研究所,现在满打满算也就几十个员工。 不过呢,也有令人震惊的地方,他们已经成功培育出新型两栖哺乳动物!这样不可思议的研究成果,一旦公布于众,必然会掀起学术与舆论的狂风巨浪。见我俩将信将疑,薛诚临时决定带我们去仓库见见实物,我俩很兴奋,毕竟这是完全未知且远超想象的东西。 “薛总,这是干嘛用?”路上我指着仓库里延伸出来的巨型管道。 “这是水体循环过滤系统,目前正在升级翻新。”薛诚声音略显沙哑。 “把陆地生物引进海洋有什么深意么?”小徐插话。 薛诚扭过头看了眼小徐语重心长地说:“海洋才是人类最大的财富,生存的根本。” 我很好奇的问:“难道人也可以在水里生存?” “你说呢”薛诚没拿正眼瞧我, “贵公司以后会往这方面发展吗?”小徐接着问, “或许吧”,薛诚注视远方,略加思索。 “如何能让生物突破生理屏障?适应水生环境?”小徐进一步打探, “生命源自海洋,也必将回归海洋,物种进化是菱形进化路线,我只是加速了整个进化过程。”薛诚信心满满的回答。 小徐迫切追问:“菱形进化?那树状进化呢?” 薛诚:“物种进化与分化都是为了完善自身,那些不够完善的并没有存在的价值。树状进化的多样性,是由少到多分化,只是菱形进化路线前一半。菱形进化的后一半是由多到少的统一,物种优胜劣汰,最后一定只剩下最强者,其它统统灭绝。催生出绝对强大的生命体,掌控一切,如神一般的存在。进化不会停止,只会兼并与完善直至完美!” “您说得也没有依据吧,如果地球只剩下人类也是无法生存”小徐反驳道, “最早的生命体就是单一形态,目前的时间节点已经处于物种大量消亡,进化过程推进到后半段。事实摆在眼前,你为什么反而觉得最初单一形态生命体不能重新存在呢?人类如果执迷不悟灭绝是必然的。”薛诚回头瞄了小徐一眼, 小徐无言以对,我则一直插不上话。 他俩一问一答,一行人已经来到仓库门口。内部空旷没有工作人员,光线很暗,一面两人高布满苔藓的水泥墙堵在前方。我们沿着钢梯小心翼翼攀爬上去,从上往下看水泥墙围成大水池,黑色的水面波涛起伏,底下应该有不少生物。 欧阳抄起兜网,不消片刻就从池子里捞出一团拳头大小,深灰色的东西。应该是老鼠,因为出水后就吱吱叫个不停。 薛倩打开手电,这才彻底看清楚它的样子。身上毛发浓密,尾巴如海狸一样宽扁。四肢间有脚蹼,头和老鼠差不多,牙齿异常发达,突兀的延伸出一截,眼睛反射幽幽蓝光。 小徐想凑近看,猫着腰向前倾。不曾想它刚才还缩成毛团,此刻却猛然膨胀弹起!“啪!”迎面撞在小徐脸上,小徐急忙后退,一脚踩在水池湿滑边缘失去重心 即将跌进水里地刹那间,被薛倩一把拽住!好险,所有人都吓一跳。小徐跌坐在池边惊魂未定,欧阳扔下兜网,与我合力扶起小徐。 欧阳拍拍他地肩膀:“你运气好,前天那个工人就” “咳咳,大家下去吧,这里空气不好”薛诚打断欧阳的话。 来到外面,仓库门头标注着“一号培育池”。 “薛总,那边就是二号培育池吧?”我指了一下旁边不远的仓库, “对,内侧的两个是三号培育池和杂物库。”手指向另外一个方向, “那么大一个仓库放杂物?”我有些不解。 “时间还早我们去二号培育池吧,实验室也在里面。”薛诚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小徐仍心有余悸,落在队伍最后耷拉着。 二号培育池空间更大一些,但是现代化实验室占据了一半面积,水池反而没有第一个开阔。路过水池边高墙能够听到“噗通c噗通”的杂音,及犬科动物地呜咽。实验室和水池隔着四道门,中途穿过一堆杂乱摆放待清理的医疗器械。 操作间陈设,如同手术室。工作人员事先在手术台上固定了一只动物,它犬吠不止一直挣扎。无影灯打向遮布,我和小徐不敢上前。我用胳膊肘顶顶他,小声问:“还记得那些相片么?” “嗯”推了推变形的眼镜表情专注。 父女俩换好白大褂,薛倩推出手术器械,从柜子里取了档案交给薛诚:“解剖,第322次”隔着口罩声音更为沙哑。 薛诚右手抓住遮布一角,朝我们点点头。想拿sh一u ji拍照却被欧阳制止,其实我对商业机密不感兴趣,只是好奇罢了。掀开遮布,神秘生物赫然曝光于众rén iàn前!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冷空气,那种犹如外星生物的东西,本不应该存在于地球!颠覆了我俩所有的生物学认知,狗?鱼? “犬鱼,人工培育,可繁衍的超进化物种之一。”薛诚介绍着, “和资料里的有差别,这是新品种吗?”小徐急切问道, 薛诚:“给你们公司寄地zhà一 piàn是早期样品,这是完全体。” 小徐:“要多少代才能培育成这样?” 薛诚:“结合基因干预大概40代左右。” 薛倩给它注射,犬鱼慢慢停止挣扎,这才有机会细细打量。 脑袋基本还是狗的形态,区别在于没有眼皮却有瞬膜,通俗来说“瞬膜”就是鸟类的那种半透明眼睑。耳朵退化,眼睛深蓝色特别大,犬齿发达,探出口腔不止5厘米。身体毛发浓密,外观魁梧,前腿呈鳍状,爪子锋利,无后腿,下半身从腰部往下,逐渐缩小为短粗的尾巴。尾巴末端分叉,末梢带钩爪。 解开纵横交错的捆绑皮带,薛诚用刮刀剔除它胸部体毛,刮净的深色皮肤上,能看到密密麻麻米粒大小的黑孔。薛诚用手术刀划开皮肤,蓝色血液瞬间溢出。用机器吸掉血液,切开胸肌,r一u sè灰白,夹杂着茂密丝状物。紧贴肋骨顺着刀口窥探,胸腔里堆满如头发状的组织。血液顺着手术台淌了一地,像打破了蓝墨水瓶一般 “我晕血,去门口抽烟,你看吧”我推了推小徐扭头就走,他全神贯注没什么反应。 海面上太阳还没下山,在憋厥的环境里围观杀怪兽太瘆人。抽完两根烟也止不住恶心,腥臭味挥之不去。反正他们一时半会出不来,我还是溜达一圈吹吹海风吧。走着走着就到了第三间仓库,路上还真听到这个方向,断断续续有婴儿啼哭。 我只能安慰自己那是海风。 仓库门锁着,我便绕着围墙闲逛。走到右后方,发现有条粗水管刚刚被拆除,丢弃在草丛里,新的还没来得及安装。好奇心一上来,我鬼使神差沿着这个洞口爬了进去,里面漆黑得用sh一u ji照明。 顺墙摸到开关,灯一亮吓了我一跳,好家伙!十米外,巨大的玻璃墙围成容器,犹如置身水族馆里。容器里好多三条尾巴的生物,在卤素灯地刺激下飞速乱窜。我慢慢靠近,它们也逐渐安静下来。蓝色的眼睛死死盯着我,毛发在水里飘逸散开,前肢粗壮没有后肢,取而代之的是三条毛茸茸的尾巴,肆意摆动灵活自如。 原来是猴子!不对,应该叫猴鱼!脑海里闪过小时候长辈说的一种水鬼!如果世界上真的有水鬼,一定就长这个样子!僵持了半分钟,它们才飞速游往鱼缸深处。 “林先生,这里您不该来,不对外开放!”声音不容置疑。 原来欧阳已经走到我身后,猴鱼好像很怕他,我只能极不情愿得和它们告别了。 一路无语,我俩都没再提刚才发生的事。 他领我到办公楼,让我自己坐在会议室看资料,就当打发时间。其中有犬鱼的详细介绍,犬鱼已经完全适应海水和淡水的生存环境,卵生多胎。肺部即可以通过鼻腔呼吸空气,也能通过胸部皮肤,过滤水里的氧气。皮肤上每个气孔,连接着无数丝状滤管,水溶氧直接导入肺部,血液里的运氧媒介,不是含铁的红细胞,而是含铜的蓝细胞。在不增加总血液量的情况下,提高一倍氧气输送效率。 这种方式,自然界也并非没有先例,比如鲎,就拥有含铜的蓝色血液。文档里还有许多肌肉c骨骼c神经,的解剖详细描述,不知不觉就看了许久。欧阳叫我吃饭时已经天黑,大家在楼下餐厅围着,小徐兴奋地告诉我,晚上吃得就是下午解刨的猴鱼。一听就没胃口,反正明天就走人,一顿不吃也死不了,我便找了个理由先回宿舍休息。 睡前和小徐聊天,对于我看见猴鱼的事,他并不感到意外,表情神秘欲言又止,看来他下午也有不少收获。从他口中得知,尝试这种突变优化的实验,资金和时间成本都很高。最后能够成功得到完全体样品,概率非常低,要扩大成种群几乎不可能。 薛诚大致和他叙述了犬鱼的实验过程,最开始,第一代是精心挑选500条体格健壮的土狗,进行杂交。它们的子一代刚刚出生,就要接受身体改造。比如破坏后腿内侧皮肤c肌肉,再用绷带死死固定在一起,等伤口长好下肢也就合体了。 拿方型盒子可以种出方形西瓜,也是这么个道理。通过每一代的限制性发育,诱导性发育,再从中挑选优良的基因突变个体,重复培育优选 伴随着几十代改造,大批样品从生存到死亡,最终基因定型,一个崭新的品种就此诞生 半夜迷迷糊糊爬起来抽烟,小徐不在宿舍,我趴在窗台眺望。杂物库那边灯火辉煌格外醒目,反正也无心睡眠,索性去一探究竟,说不定小徐也在那里。屋外风凉飕飕夜深人静,海浪声掩盖不住婴儿啼哭。越往杂物库走,声音越发明显,果然不是幻觉。说是杂物库,其实和前面几个仓库外观差不多,规模还要高大许多,外围有铁丝网墙。 碰巧门口的工作人员,正往里搬运东西,我便偷偷摸摸跟着混进去,如果被发现很可能制止入内。进门后顺着墙从右侧拐过去,就轻松脱离工作人员地视线。原来里面别有洞天和其它仓库截然不同,从电梯上的按键来看,地下至少还有七层。既然婴儿地哭声来自深处,那就打破砂锅问到底。 这种工业电梯,一旦启动噪音很大,让我始料未及,不知道被发现了没有。出了电梯,通道里灯光昏暗,墙壁触感粗糙。走了不远前面传来脚步声,我连忙闪入隔间。这是一个狭小的档案室,宽度只容并行两人。我随手从架子上抽了本文件夹,字迹模糊潦草,有些年头了。用sh一u ji照明,勉强可以阅读。 原来是薛远洋的研究记录,随机翻了几页,主要内容记录着大规模人体实验,整个过程和小徐说得犬鱼实验差不多。里面提到了一种加快生物新陈代谢的技术,能把哺乳动物20年的生长周期,压缩至二三年。实验参与者中,有几个ri běn人,石井四郎这个名字我还是知道的,七三一部队领军人物。里面的厉害关系错综复杂,一时也弄不明白,蹲了半天脚有些麻木,还是继续探索吧。 走了不远,地道尽头空间豁然开朗,巨型圆柱玻璃墙,上通地表下插地底,几乎填满所有空间魏巍壮观!我敢断定婴儿就在里面啼哭!我趴在墙上努力往里望,微弱的光源根本照射不了多远,深不见底一片死寂。猛然凭空绽放出一双硕大的眼睛!吓得我心脏蹦到嗓子眼! 隔着厚重的玻璃,她与我面对面,就这样安逸宁静四目相对,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传说中那种神秘生物,居然活生生浮现在我面前!长发飘逸脸庞雪白c双眸湛蓝体态优美,上半身是完美的女性酮体,下半身则如海豚般光洁无暇,尾巴俏皮地微微摆动 那一刻如梦似幻又触手可及。 “嘭”瞬间灯火通明,把我拉回现实。 眼睛慢慢适应了强光,巨大的曲面玻璃容器内,数不清的人鱼逐渐显现,男女老少c高矮胖瘦c华丽优美c残缺不全,应有尽有! “这才是我的杰作”背后响起沙哑的声音。 “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嘴唇有些颤抖。 薛诚:“完美的杰作,你看底下那些游弋的婴儿多么美丽!人类走路需要跌跌撞撞学习,而她们与生俱来就会游泳,这才是天性,在子宫里就是如此!” 我转身吼向薛诚:“你在亵渎科学!妄想扮演上帝!” 薛诚:“哼哼,科学超前发展,一定会受到愚昧无知的舆论攻击,这只是为不完美而存在的托词。如果全世界的人都是瘸子,愚昧的人类一定会坚持瘸子是理所应当!而我创造健全人,就必然被批判成对立面的邪恶,主流思想的枷锁才是原罪!” “这和瘸子是两码事!”我粗暴打断他的话。 薛诚指着人鱼自顾自说:“全球气候持续变暖,等到所有冰川融化,陆地还剩多少?恐怕到时候空气质量与环境温度,已经无法令人类存活。地球经历过数次冰川期,每一次气候变迁,都伴随物种大规模消亡,有多少能够苟延残喘?曾经地球的霸主恐龙就是前车之鉴!而今天,人类的时代!我们已经有拥有足够的能力保证种族延续,开启新纪元的钥匙就是她们!” “鲸鱼就是应对气候变迁,重返海洋的先例。”小徐在一旁附和着,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进来了。 薛诚:“她们的基因混入人类胚胎,能够100%融合,人类重返海洋只是时间问题!我需要的不仅仅是庞大的资金流,你们集团的关系网,是我与各界合作的桥梁” “呵呵,我俩只是小角色,恐怕令你失望了。”我冷笑道, 薛诚也冷笑着:“哈哈哈哈,跟我合作就可以掌控人类未来!权利越大越大,到时候恐怕没有人会拒绝我!” 这时候,玻璃墙内突然发出震耳欲聋地轰鸣声 “不好!人鱼又要骚动了!快跑!”欧阳大喊。 我一头雾水跟着他们往电梯方向跑:“什么情况?” 欧阳没理我,一边启动电梯一边对薛诚说:“上次破损还没有完全修复,这次恐怕非常危险!” 薛诚则气喘吁吁向大家解释:“人鱼集体鸣叫引发水体与玻璃共振,达到一定频率容器就会爆裂!” 薛倩:“她们的智商与人类相当,一直想方设法逃离培育池。” 小徐:“你们就几个人,怎么可能管理上万只人鱼?” 薛倩:“管理?她们都是自生自灭,不需要特别饲养。老弱病残就是食物,只有强者能够繁衍后代,从根本上保证了基因优良。” 薛诚靠在角落:“自然界的法则本来就是弱肉强食,历史上人吃人的例子还少么,按照现在物种灭绝的速度” 话音未落,海水顷刻间倒灌电梯,百万吨级的水量,在地底形成惊涛骇浪!瞬间把电梯冲击地支离破碎,无数人鱼呼啸而过!我们身不由己裹着漩涡打转,地底结构已然崩塌,钢梁c墙体分崩离析。漂浮过程中,我虽然几次侥幸避开下坠物,却躲不过无以计数得碎屑残渣。 我拼死一搏抱住管道,硬生生从墙顶的裂缝往外挤。刚刚游到上层,不知道迎头撞向何物,嘴里涌起浓重血腥味。几分钟和暗流短暂对抗,已令我体力透支,憋气耐力也接近极限。海水终于侵入口腔苦涩难奈,呛进肺里火烧火燎。 随着时间流逝,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如同落叶随波逐流,意识开始含糊不清,眼前得亮光离我越来越远 就在弥留之际,左手猛然间疼痛钻心,周围好像慢慢又变得明亮起来。勉强睁开一丝眼睛,人鱼死死拽住我的左手,拖着我奋力往上游。光线穿过她的秀发,散射出一圈圈光晕,五彩斑斓,那是神话故事里的才存在的仙女 是她!刚才和我对视得人鱼!她迅速带着我脱离深渊浮出水面,第一次觉得周围的空气倍感亲切。我瘫软在水边止不住咳嗽,耳内生疼遍体鳞伤。皎洁的月光下她滑过路面,混入匍匐前行得人鱼队伍,浩浩荡荡奔向大海。队伍另一头欧阳衣衫褴褛面目狰狞,被一大群人鱼围攻。突然剧烈震颤,地面轰然塌陷!顷刻间,一切建筑化为乌有,还没让我缓过劲,就重新沉入无底深渊 再一次睁开眼睛,已经躺在医院的病房里。医生说是轻微脑震荡与皮外伤,除了记忆混乱情绪不稳定,并无大碍。 几天后安排出院,派出所给出得报告是:“我们出差的路上发生交通事故,被货车撞进海里前排两人遇难,货车司机肇事逃逸去向不明,已经全力通缉,至于小徐生死未卜。” 从沉思中回过神,电视里正播放着保健品广告 我抚摸着手腕上深深的爪痕,有些印记虽然难以磨灭,我们却无能为力,只能一味逃避。或许有那么一天,世界真的会变得不一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诊所》 离开金融圈后,我有几年,在一本猎奇周刊当杂牌记者。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虽说是娱乐性质的小刊物,却也见过不少奇闻异事。“怪医”林芝平就令我大开眼界。 11年秋天,为了促成那次独家专访,主编大人可谓大费周章。社里几个前辈都脱不开身,采访的艰巨任务自然就落在我肩膀上。飞到这坐青山绿水的内陆城市之前,已经深入研究过资料,外界传闻甚多。据说他精通梅花易术c奇门遁甲c祝由十三科 更有甚者说他祖上是茅山道士,作为唯物主义者,当时我认为风言风语皆不可信。现在想来,甚为可笑。 林芝平是这座山城,人尽皆知的名医亦是怪医。北京c上海的大医院三番五次邀请他坐诊都被推辞,媒体同行要采访他也被婉言谢绝。说他怪,明明是赤脚医生翩翩最精通整容。他没有西医资质,中医里也不讲究整容这一条,他自己琢磨了个雅称唤作“调理”。 收费比正规医院高许多,并且还有两条极其苛刻的附加条件。其一,患者必须告诉他一个秘密,如果这个秘密不能让他心动,那你就只能另请高明了,他不稀罕赚你的钱。其二,绝不允许向别人透露治疗的任何细节,否则就把患者的秘密公之于众。 当天傍晚,在约定的饭店包间见到林芝平,秀发浓密一身藏蓝色中山装,个头不高体态消瘦。面色暗淡留着搞笑的八字胡,五十岁上下,颇像老学究又有点算命先生的味道。我起身递名片他摆摆手没有接,入坐后我先吹捧了几句。 他眼袋很重看着没精打采,说话却铿锵有力中气十足:“你对中医挺感兴趣嘛,刚才那几个马屁,没有基础恐怕是不行的。” 我尴尬一笑掏出纸笔和提问稿,准备记录谈话内容,被他制止:“不是说好了么,不允许笔记和录音你问的问题我可答可不答。”他停略顿。 “抱歉习惯了,临行前,上官主编和我交待过。”我耸耸肩把笔记本塞回包里。 “能谈一谈,您的学术背景么?”我看看提问稿, “学过中医,咳咳” “能具体点吗?” “年轻的时候,在偏远地区拜过几个老师。”他想了一下, “是哪几位老师呢?” “记不清了” 我看他不想多谈就换了一个话题:“您对中医有什么见解?” 林芝平果断回答:“治病救人悬壶济世,大病我瞧不了,只会小打小闹,糊弄些无关性命的小毛病。” “听说您除了医术还会道术?”我趁机问, 他笑笑没说话。 “自古道士也是半个大夫,素闻乱世道士下山救世,和尚关门避祸。”我接着说 他又笑笑。 “能聊一聊你觉得比较有代表性的病例么?” 他慢悠悠抿了一口茶:“年轻人,谁叫我欠上官文博一个人情呢,既然你都来了,那我就说两个吧,我且说你且信。” “信!当然信!您慢慢讲”我暗自窃喜,终于挖了点内幕。 “前几年,有个男人找我瞧病,大腹便便一脸麻子。天生大花脸,坑坑洼洼没一处平坦。要消他的麻子也不难,半柱香的时间足够。先用温水泡开麻沸散,与他服下半碗。剩下半碗拿亚麻纸沾湿,细细把脸擦一遍。他躺下不到二刻便睡熟。再用毛笔沾艾草汁,沿面部边缘轮廓画上一圈。取削皮蛊两只,置于脸上” “削皮蛊是什么东西?”我忍不住打断, “苗疆一种蛊虫,小拇指一半大,r一u sè,状若桑蚕。此物好啃食人油,人以面部油脂最盛,故它最爱吃人脸皮,不喜艾草气味。”他比划着, “那脸被吃掉岂不是很恐怖?”我顿时觉得这故事编的离谱。 “无妨,它虽贪食却肚量小,前面进后面出,边走边拉。被吸收掉的是油脂c死皮。排泄物为胶原蛋白与结缔组织,经过它们消化道走这么一遭,这些排泄物能够与皮下肌肉脂肪融为一体。待它们吃完脸皮,两只蛊虫便会在艾草汁圈内翻滚嘻戏。半个小时后,面部自然被压出一张光洁无暇的新脸皮。”林芝平有些得意。 “哈哈哈哈,虫子不会滚着滚着掉下来吧?”我忍不住笑出声,这种粪便疗法亏他编的出来。 他不以为然:“削皮蛊,一旦接触rén pi就会吸附在上面,用沾艾草汁的毛笔” “那林大夫,再讲个其它案例吧。”我喝着茶扭动脖子放松放松,全当听故事了。 他看出我的不屑起身准备走,我连忙站起来陪着笑脸:“林大夫,别误会,主要是您讲的太离奇。我们虽然是猎奇周刊,但是和故事会还是不同。我们属于社会记实,宗旨是寻找那些新奇少见的事,要对内容真实性负责。如果按您说的写,恐怕新闻出版总署那边该找我们谈话了。” 他哈哈大笑,手搭在我肩膀上:“年轻人不应该说一套做一套” 话音未落,只见他的头发像有生命一样灵活自如!没等我反应过来,已经顺着胳膊爬到我肩膀上!头发一挪窝他头上露出个大秃瓢 “卧槽!”我大叫着歪着脖子上蹿下跳,生怕这怪东西咬我一口。 “头发”趴在我肩膀上纹丝不动,半分钟后等我心情平复,停止了激烈动作,他示意我坐下。 我呆立在那里用滑稽地姿势指指肩膀:“大师,这什么东西?” 他靠在椅子上双臂交叉,摇晃锃光瓦亮的脑袋。瞬间“头发”从我肩膀跳至桌面,滴溜溜往他身上爬,转眼就到头顶,左右抖动自动调整好最佳角度,恢复如初看不出一丝异常! “这是缝蓬,山精水怪之一。两个壮汉也移不动它,和主人心意相通任由差遣,平时与真发无异,用精血喂养。” “厉害!厉害!”我坐下后心有余悸。 还是有头发的样子顺眼多了,他端起茶壶给我添满,相互喝了几口。这一吓我有些燥热,撸起袖子正要说话,被他一把拉住左腕,又吓了我一跳:“哎呦!” 力道奇大,手抽不回来。 “你这疤,不是凡物弄的吧。”询问腕上疤痕的来历。 “呵呵,太久了记不清了。”我尴尬一笑搪塞过去,这几道疤可是九死一生换来的。 他看一眼我的表然后松开手:“回头如果想起来打diàn huà给我,我得回家了。” 几番折腾我思绪也有点混乱,点点头:“那您先忙您的,明天到诊所再聊吧。” “我上午不营业,你下午1点来,准许你待四个小时,多一分钟也不行!”口气严厉。 “好嘞,非常感谢王大夫抽出宝贵的时间接受鄙社专访,明天见。”我起身送他,并肩走到门口。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条件反射跳出半米远,两人会心一笑就此别过。 夜里写完采访记录,一直睡不着,脑海里诡异的“缝蓬”挥之不去。在宾馆的走廊上给主编打了个diàn huà,汇报今天的情况。上官主编应该和林芝平交情非浅,可惜主编忌讳颇深,没从他嘴里撬出有价值的东西。 第二天起的早,在附近景点瞎逛,吃完午饭时间也差不多了,便打车到林芝平的诊所。 说是诊所也是家,在闹市区高楼大厦夹缝里面,出租车进不去。地点好找,具体位置却很绕。三层小楼破破旧旧,一c二楼是诊所,三楼生活起居。门口有几个人或蹲或站,大门右侧简单挂着牌匾“林芝平中医调理”。 进去后,还算宽敞,一个扎着马尾水灵灵的小姑娘坐在案桌内看书。 我上前询问:“您好,请问林大夫在不在?” 她抬头放下书:“预约了么?” “预约过。”双手递上名片, “哦?你也姓林啊,登记表没有你的名字呢。”从抽屉里拿出登记本翻查。 “呵呵,昨晚和林大夫见面的时候才约定的。” “昨晚出门见老朋友?我还以为是老头子呢。”她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我。 “哈哈,那应该是说我们上官文博主编。主编最近杂事缠身,不能亲临实在抱歉。您应该是林大夫的女儿林肖雯吧?”来前做了功课,知道他有个养女19岁。 “嗯,听爸爸提过上官文博这个名字。” 我把昨晚见面的尴尬跟她学了一下,她笑地人仰马翻。 “爸爸说的那个麻子脸是公安局刘局长,就是因为长的太丑一直是个副职。听说从我们这走了之后,第二年就提正了。”林肖雯骄傲的说。 这种事我能理解,形象不好确实影响很大。更何况是仕途,这么说吧,机关单位利益关系错综复杂,勾心斗角的程度一般人想象不到。基层还好,位置越高就越厉害,稍微有点毛病也会被别有用心之人揪小辫子。 “那你门口等着,楼上有人就诊,完了叫你。”她对我说, “我在这等吧,还能陪你聊聊天不是。”我嬉皮笑脸。 “嗯,随便你。”她继续看书。 看来对我没什么反感,我便搬条凳子坐这旁边。 “听说林大夫看病有两项规矩?” “我打记事起就有这规矩了。” “万一别人随口编个秘密呢?” “还没有人能骗过爸爸。”她拿起书撅着嘴,我撇了一眼书名《金匮要略》, “你也会看病呢” “不会,爸不让学。”她口气里有些无奈。 “最近诊所里有什么趣闻吗?”我习惯性打探, “没有” “呵呵,再想想呗” 林肖雯想了想:“年前夜里招了贼,第二天上午就破案了,没丢什么值钱的东西。” “哦”,这种小盗窃案一年没有上万也有几千,我估摸着没有刘局长的督促岂能神速破案?刘局长这么上心,看来他的秘密也不简单啊。 她认真看书,我有些自讨没趣,盯了几分钟表,起身在屋内转悠。案桌旁边是玻璃柜台,里面盛放着中草药和医用器具,黄铜小杆秤有些年头了小巧精致。后面靠墙立着一整排药橱,一格一格抽屉,整整齐齐标注着各种药材的名称,旁边的药铡刀古朴粗犷。 对面有个书柜,墙角开了一道门,内屋用白帘子隔开。我从书柜上抽出《黄帝内经灵枢》c《濒湖脉学》,坐回去随意翻看。 没过多久,掀起帘子出来一个中年女人。面露喜色,与我俩打了个招呼,到柜台刷完卡匆匆离去。这时案桌上的座机响了,林肖雯接起diàn huà是林芝平询问我是否已到。没等她挂掉diàn huà我指了指天花板,她点点头,我便挎上包进入内屋走楼梯上二楼。 林芝平在二楼会诊室正襟危坐,会诊室除了桌子还有诊疗椅c诊疗床c洗手池c饮水机,一台冰箱几张木凳,屋子两旁堆满瓶瓶罐罐,药橱没有标注名称,墙上请了座神龛。客套了两句,他问我来了多久,我说一个小时。 他抬一下眉毛:“那还剩三个小时。” 我一脸苦瓜状早知道就说刚刚到才对:“楼下坐坐也算啊?” 他笑着递给我一片树叶:“哈哈,这是蝉隐,往脑门上贴紧,坐角落别发出声响,可保你暂时隐身。此物一片只能使用一次,患者看不到你才能安心就诊,你只管看便是。切记,一旦开口或者有大的动作那就不灵了。” “如果我中途想问几个问题呢?”虽然不可思议,我还是选择相信他说的话,毕竟昨天晚上“缝蓬”给了我一个下马威。 他想了想又从药橱抽屉里拿出两片叶子,比刚才那片小许多:“无妨,你我一人一片言叶,含舌头底下可心意相通,问问题之前集中精力默念对方名字。” 试了试这言叶还真灵,这下我就放心了。准备好之后关掉sh一u ji,我找了个视角绝佳的好位置坐下。接下来几个小时林芝平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因为能够心意相通,中途我疑惑重重普遍都会询问,他大都给了回复。这部分问答内容就不一一复述了,诊疗过程结合他的答疑解惑平实描述就好。 首先进来一个ěi nu,个子高挑非常漂亮。果然对我视而不见!入坐后按照规矩先说完秘密,林芝平才决定是否为其治疗。由于涉及到别人的我隐去名字稍微提及一下吧。 这位ěi nu早几年是天上人间g一ng guān,天上人间这家会所国人应该不会没有耳闻,倒闭前算的上京城数一数二的夜场。能去这里消费的非富即贵,一晚上花几十万上百万享受一刻的大有人在。纸醉金迷虽然低俗,却不知道羡煞多少旁人!严打期间她去韩国玩了半个月,遇上国内一位知名富二代,回国俩人就闪婚了。 婚后小两口想尽办法也怀不上孩子,自身的情况她当然清楚瞒着老公而已,以前打胎打得太多也算报应。豪门家庭怀不上孩子压力可想而知,多番打探这才求到王芝平门下。 林芝平诊完脉让ěi nu躺下,撩起衣服露出小腹。取银针三枚火上稍作炙烤,银针插入一个玻璃瓶内六分之一。小瓶子里黄褐色清澈的液体是孕妇尸油,说白了就是怀孕期间死亡的女性,用火烧尸体下巴溢出的油脂。半分钟后银针分别扎入ěi nu关元穴一处c子宫穴两处,位置是脐下三寸c脐下四寸再往两旁各移动二寸。 他从大瓦罐里提溜起一直壁虎,这只奇怪斑纹的壁虎名叫“守宫”。拿研钵药杵把守宫捣烂,加入其它几味药材继续捣,完全碾碎后搓成一粒大药丸。十几分钟后拔出银针让ěi nu服下药丸,给她开了一张药方。叮嘱三副药每天一副,三碗水熬成一碗水子时喝。ěi nu拿着方子到楼下抓药交钱,这不孕不育的问题算是解决了。 林芝平说守宫即是药引,守宫是夜行动物所以子时服药效果最佳。扎针是调理身体,通过孕妇尸油激发体内的母性机能,修复受损的xx器官。 第二个进来的是拎着prada包包的女孩,脚上christian l一ub一ut高跟鞋很显眼。小小年纪就用上奢侈品,还是家底厚实。今天来的目的是修脸型垫鼻子,她根本不难看反而挺可爱。略方的下颚骨圆圆的鼻头,脸上有点婴儿肥,酷似某杨姓女明星未整形前的容貌。 她有个闺密前段时间在ktv里吸毒过量,产生严重的幻觉,把自己耳朵割掉一只。最后还是请林芝平给安上,完美如出没留下半点疤痕。所以她才不顾家人反对,千方百计一定要来找林芝平。女孩父亲是政府高官,地铁项目上tān u了不少钱。这算不是秘密的秘密吧,她把内部资料拷在u盘里送给林芝平。掏出sh一u ji要求按图上的样子弄,我瞄了一眼是张标准网红照。 林芝平让她把脸上的妆全部洗掉,再喝下麻沸散,靠在医疗椅上调整好角度。他从药橱最大的一格抽屉里,翻出厚厚一叠面膜,花花绿绿有大有小,抽出那一张是粉红色,像rén pi一样却厚实不少。拔出固定图钉把支撑面膜的薄木板去掉,从冰箱里取了另一瓶粘稠的乳白色液体,往面膜上倒,戴上医用一次性手套涂抹均匀。 这些自制面膜以颜色区分,每种的制造方式c用料c功能c使用方法,皆不相同。粘稠的液体是黄牛x液。待面膜被黄牛x液彻底软化,再往上铺一层白色粉末。粉末是土葬菌,和酵母菌差不多,酵母菌可以泡发面粉,这个可以泡发人体任何组织包括骨头c毛发。 面膜基本上等同于培养基的功能,几分钟后把面膜仔仔细细贴在女孩脸上,先敷半小时再接着处理。 这半小时里,我特意向林芝平了解了一下神奇的面膜和土葬菌。刚才用得这张面膜,原材料是山魈的屁股。山魈是一种狒狒,一只山魈屁股上最红那两坨裸露的皮肤,全部割下来才够做成这样一张面膜。 要得到土葬菌也相当费事,找使用三年以上的旧棺材板。埋黄泥地里一米深,拿童子尿每天浇,三年后挖出来。如果朝地下的那一面有白色结晶那就成了,刮下来密封保存。 休息过后嘴巴里的言叶愈发苦涩,现在轮到林芝平大动干戈了,捏脸!真正地捏脸!女孩的脸被充分泡发,整整大了一圈,戴上新的手套揭去面膜。按照tu piàn里的样子认认真真捏捏鼻子c揉揉颚骨c拉拉下巴 林芝平像一个雕刻师一样,小心翼翼一丝不苟。他额头的汗水只要一往下流动,马上就会被头顶的缝蓬悄无声息地擦拭掉。 只用了二十分钟新脸就捏好了,稍微有些浮肿看不出效果。又过了十分钟女孩已经苏醒过来,这时浮肿褪去新脸相当完美,妥妥网红脸。林芝平麻沸散的用量拿捏得恰到好处,非常厉害。 小ěi nu满心欢喜地离开,接着进来一对母女。年轻妈妈领着胖嘟嘟的女儿,为了减肥慕名而来。小姑娘11岁齐眉短发有点木纳,体态臃肿和相扑运动员能有一拼,身子骨不堪重负爬几阶楼梯都气喘吁吁。 妈妈打开资料袋,把两页a4纸递给林芝平。 大人的世界有很多肮脏隐秘的勾当,忌讳在小朋友面前提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或许生活所迫又或许自甘堕落,偷偷摸摸见不得光实属常态。秘密瞒得了要时瞒不了一世,小朋友长大后何尝不是与我们一样。 林芝平看病的方式总是稀奇古怪,这一次他从药罐堆抓了一只癞蛤蟆,疙里疙瘩黄灿灿的,兵乓球大小三条腿。这是月蟾也叫金蟾,很多生意人喜欢在办公桌c收银台,搁一座金蟾形象的摆件,寓意招财进宝财源广进。 活的三足金蟾,恐怕没有几个人见过。他往金蟾口里塞了粒丹药,便让小女孩整只生吞。小女孩吓得哇哇大哭,被妈妈喋喋不休连打带骂强迫着吃下去。吞了金蟾林芝平打发走这对母女,约她们七七四十九天后,准时回来复诊。临走前小女孩委屈的表情,差点让我笑出声。 林芝平告诉我,金蟾在她胃里会处于冬眠状态,一个小周天吸收一次油水,体内的脂肪慢慢也就消耗掉了。四十九天的时间够她瘦成一道闪电,到时候再取出金蟾即可。丹药是续命丸,不是怕金蟾被消化掉,人的胃酸伤不了金蟾分毫。反而是垃圾食品c地沟油c化学残留,会把它搞死,吃续命丸是给蟾解毒,让它能撑过这四十九天。 下一位患者是30岁左右的年轻人,文静消瘦西装笔挺和我年纪相仿。 年轻人眼眶深陷,精神状态不佳,一踏进门,林芝平脸色变化微妙。他讲的秘密十分典型,他是跨国企业高管,娶了老板的女儿还是洋妞。但是他本身却是,和大学时期的男朋友一直偷偷摸摸保持联系。 这种“同妻”现象国内其实不少,国人的性格使然。大部分人奉行中庸之道避免出格,特别是这种性取向问题,遮遮掩掩生怕被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对于这种人,结婚可以掩饰自己的身份,顺便能够完成传宗接代的硬性指标,何乐而不为呢。这种无性婚姻,为了一己之私坑苦了双方家庭及配偶了。还不如像国外一样开放自主,光明正大各走各的路,爱谁谁别人管不着。 他们俩攀谈过程中,林芝平朝我这方向瞄了几眼,貌似有我在不方便。年轻人的问题是长期被噩梦困扰,从小到大跑遍许多医院都无济于事,已经濒临崩溃。 没等他描述完病情,林芝平突然正色道:“你一进来,我就看见有脏东西跟着你!” “啊?!”年轻人吓得立刻站起来左顾右盼, “你小时候有没有死过兄弟姐妹?”林芝平质问, “没有啊,大师您可千万别吓我。” “不对!它和你有血缘关系!” “真没有啊”年轻人抓耳挠腮, “你不说实话,神仙也救不了你。”林芝平对年轻人的回答不屑一顾。 “难道这个也算?我出生的时候是连体婴通过手术切掉多出来的脑袋。”他脱下西装解开衬衫,左肩膀上赫然隐藏着一个不小的旧伤疤! “那就对了!正常人皆有三魂七魄,植物人有魂无魄,僵尸有魄无魂。你多了三魂,岂可安生!”林芝平双手互相揉捏咯吱作响,恐怕又要hu一 d一ng筋骨了。 这翻话着实把年轻人给震慑住:“大师救命!钱不是问题!请您务必帮帮我!” “放心,死不了,你俩本是一体,最多扰人清梦不得安生,无性命之忧。”林芝平慢条斯理的说, “姑且坐下不必惊慌,我去准备一下”林芝平稍微皱皱眉头,两句话之间停顿了七八秒,说完起身进了内屋。 回来时手上多了柄青铜剑,长度九十五公分左右,一巴掌宽比玄铁色暗一些,剑身布满松纹古色古香。 事后我才知道这把剑大有来头,此剑乃春秋末期,铸剑鼻祖欧冶子亲手打造的名器,唤作胜邪剑又名磐郢,曾经的主人是吴王阖闾。 公元前496年,吴王阖闾在与越国的槜李之战中,被越国大夫灵姑浮用戈砍落大脚趾,阖闾重伤而亡葬于虎丘山,此剑也销声匿迹。几年后我才无意间知道,是怎样的机缘巧合会被林芝平所得,当时他不肯透露半句。 年轻人跪在房间中央。林芝平把胜邪剑供在神龛前,上香三支烧了道黄符。口里念念有词,神龛内供奉的是太上老君。他举起剑猛然转身跨出半步,擦过年轻人左肩临空劈下! “啊!!!”一声惨叫,年轻人应声昏倒 胜邪剑触地瞬间力道之强,磁砖四分五裂,剑锋深深嵌入地面三寸有余!邪乎的是同一瞬间,我在四米外都被剑气压迫地喘不过气,汗毛竖立心跳加快! 掐了人中,年轻人渐渐清醒。林芝平抑扬顿挫:“好了,已斩去三魂,破了孽障,你的困扰彻底解决了,以后多做善事多积福报吧。” 年轻人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欧冶子匠心独运此剑赐名胜邪,正是因为这柄神器可以斩魂,不管是有形之物,还是无形的妖魔鬼怪,要切便切要砍则砍!至于上香烧符那也是有原因的,灭人魂魄等同于shā rén掘墓。动手之前虔诚祈禳,是向上天说明情况减轻自己的罪过。 胜邪剑戾气极重刚强霸道,能不用尽量别用,过于依赖它终有一天会反噬自己。它原来的主人吴王阖闾就是前车之鉴,的卢妨主君王尚且难以驾驭,更何况普通人呢。 最后一位是异族ěi nu,从x jiāng若羌县远道而来,唇红齿白眼睛如湖水般清澈。她从贴身衣物內掏出手帕,讲了一个惊天的秘密!手帕里包裹着龙鳞!青灰色金属光泽,圆边斜角有碗口大,脉络苍劲温润如玉。林芝平把玩着龙鳞爱不释手,几乎没有认真听她说话。讲至重点内容,他才面色凝重盯着ěi nu的眼睛略有所思。 眼前这位ěi nu,一个月前在x jiāng罗布泊遇到了龙!传说中腾云驾雾翻山倒海的上古神兽!她不是为自己而来,而是为了救父亲。她父亲肺癌末期时日无多,苦苦哀求林芝平远赴x jiāng救人一命。 “治病救人可以,逆天改命不行!”林芝平背过身体字正腔圆。 “我可以去死!我可以把命给父亲!林大夫您就大发慈悲吧!”ěi nu噗通一声跪在身后。 “你太天真了,你以为你可以吗?要救将死之人就必须杀一个和他生辰八字一样的人,移花接木逆天改命!必遭天谴!”我这个角度看不到他的表情。 “呜呜呜”趴在地上痛哭流涕,大哭了七八分钟。 “不过,你有幸遇见真龙,应该还算有些因缘,或许能够用第二个办法”林芝平的语气缓和下来。 她迫不及待扑上去死死抱住林芝平的腿,抓住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林大夫求求您救救我父亲吧!救救他吧!求求” “如果能够有幸得到龙须,一切还有变数。一厘米的龙须可以保他一年,一米的龙须可以保他百年!”林芝平昂起头如释重负。 老人家过寿必定会吃碗龙须面,正宗的龙须面是一根到头越长越好,一根能煮一碗,原来是这个寓意,算长见识了。 “我带你去,在罗布泊龙城雅丹,一定能找到!”ěi nu终于看到了希望,破涕为笑。 “你先回酒店,这事得从长计议过两天给你答复唉!”一声长叹之后,不管ěi nu如何相劝,他都不再言语。 ěi nu最终只好在桌子上留下龙鳞和名片,千恩万谢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你也走吧,时间都超了。”他转过身端详起龙鳞。 我赶紧抠掉舌头下面的言叶,扯去蝉隐,嘴里着实苦涩难捱麻木酸痛。想开口,却一点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林芝平四平八稳坐在里面,揪着小胡子抬头笑笑:“言叶能言人之所不能言,既然使用它也一定是要付出代价,你用了他它多久,一旦吐掉就会失语多久”他稍作停顿:“回去代我向文博问好,有些年没见了你看,我就没吐掉,等晚上睡觉前再吐。” 说完还不忘张大嘴巴翘起舌头,特意嘲笑我一翻。 没想到这老头刚开始就给我挖了个坑,我也只能悻悻而归。临走前偷偷看了一眼ěi nu留的名片,妮尔麦,职业导游,记下地址和diàn huà。这么好的素材,凭我灵敏的职业感怎么会放过呢,下次的专访就全指望她了。 这一趟收获满满,初到诊所时还在想,像他这么大的名气,为什么没有门庭若市反而冷冷清清。现在算是闹明白了,但凡不是实在没有办法,一般人也不会找他瞧病。 回宾馆退掉房我就连夜赶回西安,不能说话sh一u ji派上了大用场。 第二天一大早把整理清楚的稿件递交上去,果然没有通过审批。我一点不觉得意外,一方面是上官主编对老朋友的情况有所保留,另一方面我写的内容,确实也不合适在社会类刊物上发表。社里经验老道的陈编辑,大刀阔斧帮我修改了一通,才勉强过关。只不过,最后读者看到的内容和我的见闻相去甚远。 至于“寻龙”,则是后话了,等有机会再和大家聊聊这件事的始末。 另一片龙鳞一直安安静静躺在我的抽屉里,也该找出来好好擦拭一翻,别让灰尘辱没了它的风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寻龙》 早上擦拭完龙鳞银光闪闪温润如玉,很大的一枚,双手也只能握住三分之一。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甲片边缘锐而不利没有一丝硌手,深青色的脉络纵横交错厚重感油然而生。不难想象,它的主人是何等得威武霸气。远赴x jiāng寻龙救命,此番历险现在就由我娓娓道来。 林芝平的专题稿件勉强过关,将在下月初刊登。这几天再三恳求上官主编,让我继续做“寻龙”专题,主编坚决不允许还给我派了另外一个活,只能意兴阑珊接下任务,去拜访西安最后一家国营字头的自行车老铺。 两天之后此事又有了转机,主编突然让我放下老铺的专题,马上赴x jiāng若羌县负责寻龙的专访。我欣喜若狂赶紧收拾行囊,临行前给妮尔麦打了个diàn huà,她全名是妮尔麦白克力,已经在回x jiāng的路上,我们约定第二天在甘肃敦煌市见面,林芝平果然还是来了。 我坐火车到酒泉再转qi chē到敦煌,比他们慢了一些,这边比西安热,还好我只穿了件衬衫。当天下午在约定的酒店不仅见到妮尔麦和林芝平,还有林肖雯。林芝平一身运动装,配上他的八字胡怎么看怎么别扭。 来前我给妮尔麦打diàn huà,她一点都不觉得奇怪,按理说她没有见过我,怎么会痛快答应专访呢。原来是林芝平特意让上官主编安排我过来的。除了我,还要再等一个人才能出发,这个人是林芝平的师弟。林芝平直接从重庆驾驶丰田普拉多,带着她俩风尘仆仆来到敦煌,主要是他带了些东西不方便托运。 林芝平旅途劳顿打个照面,就回房间里休息了,我在隔壁房间先对妮尔麦,进行初步的采访。 “妮尔麦白克力xiǎ一 jiě您好,我是《奇闻月刊》记者林哲,”递过去名片, “叫我妮尔麦吧,路上听林大夫提过您,你们是亲戚么?”双手接下名片,眨了眨清澈的眼睛,异域风情扑面而来。 我尴尬一笑:“别误会,碰巧同姓而已,只是朋友。” “哦,我还以为是亲戚呢。” “您父亲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她黯然伤神低下头,看来她父亲情况不容乐观,找不到龙须就必死无疑。我马上换了个话题:“能聊一下上次遇见龙的具体经过吗?” 她侧着脑袋想了想,我拿出笔记本开始记录。 “那是上个月7号,我记得特别清楚。旅行社规划的线路都不会包含危险的地方,我们是县城的小旅行社,只负责接待外省旅行团的一小段本地旅游路线,游玩罗布泊的几处戈壁景点。那天来了几个香港人目的明确,给出让老板无法拒绝的价钱,老板才会安排我俩带他们去龙城雅丹” “你和谁?有几个香港人?”我打断她, “三个香港人,我和司机穆拉帝力。” “后来呢?” “路况特别差,四天三夜才到龙城雅丹,行车到达目的地后,他们却不愿意在景点游玩,执意要继续往西北方走,qi chē在龙城雅丹深处抛锚,他们不听劝阻丢下我们继续徒步前进,穆拉帝力只好让我独自在车里等待,他朝相反方向寻求救援” 我心想这三个香港人肯定不是来旅游,而是来找东西。从敦煌到龙城雅丹明显近得多,他们却要从若羌县城出发,舍近求远明显不符合逻辑,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一路追寻某种东西,并且完全被牵着鼻子走。 “当天夜里qi chē又奇迹般的恢复了运转,我又渴又饿,便开车往回走,即使穆拉帝力带着救援找不到我,相信他也能够自己想办法回去。刚行驶了没多久天色大变,瓢泼大雨把路基都给冲坏了,我小心翼翼继续缓慢行车,雨中电闪雷鸣我从倒视镜里看见后方飘过来一片特别的云彩。”她喝了一口水, “怎么个特别法?”我追问, “云团里面有条青色丝带,若隐若现时聚时散。丝带突然窜出云层划过天际,朝西方飞去,从它身上掉落一枚火球,差点砸中qi chē。我赶紧下车查看,离车头不到两米远的地面,被砸出一个半米大的深坑。任凭雨水拍打也浇不灭坑里那团火焰,我不敢开车压过去。等了20多分钟雨停了,火焰也熄灭了,从坑里捡出一枚比巴掌还大的鳞片。这更加坚定了我的判断,虽然晚上看不清楚它的样子,但是刚刚划过夜空的很可能是” “噔噔噔”我正奋笔疾书有人敲门,妮尔麦放下水杯起身开门。先进来的是林肖雯,后面跟着一位梳着发髻背桃木剑斜挎黄布兜,一身道士打扮略发福的中年人。 我刚要掏名片,林肖雯这小妮子摇着马尾辫抢先介绍:“这是记者林哲,这是我叔叔贾友道” “贾道长幸会幸会,这是我的名片。”眼前这位应该就是林芝平的师弟了,名字谐音听着和卖假药的差不多,甚为搞笑。 “兄台客气,在下贾友道,道号观澜。”他抱拳作揖,我也赶紧作揖回礼。 他收起名片转过脸对林肖雯说:“师兄搞得隆重,连记者朋友都请来了,如果这次借机宣扬我道家正统,我替师门记他一功!” “呵呵呵呵”,我和林肖雯同时发笑, “叔叔你别闹了,我带你去见爸。”林肖雯不由分说拽着他的袖子往外走。 我和妮尔麦也跟了过去,开门的林芝平睡眼惺忪,这一路开车是挺累人。大家在屋里商量了许久,决定带足食物和水明天一大早出发。主要过程是他俩师兄弟根据妮尔麦ti g一ng的情报,反复讨论寻龙方案,别人也插不上嘴。估计他们讨论加叙旧一时半会还完不了,林肖雯怂恿我请客吃饭,我们也确实帮不上忙,就带着林肖雯c妮尔麦出去吃饭了。 在楼下吃了当地的大盘鸡,还喝了点啤酒,大家也就熟络起来。林肖雯这小丫头看着文静,其实活泼聪明的很。才19岁今年已经大学毕业,学习成绩好,小学和中学都有跳级,学的是建筑系土木工程专业。妮尔麦25岁大学毕业三年,在若羌县城当导游,知性大方别有一番异域风情。隔壁桌几个单身狗,用眼神表示恨不得打我一顿,谁叫俩ěi nu陪我吃饭呢,招人恨啊。 吃完饭天还没黑,三个并肩在路上转悠。虽然是旅游城市,但是我们这个位置并不繁华,属于城乡结合部, 闲聊之中我不忘问妮尔麦:“那些香港人和司机穆拉帝力后来怎么样了?” 妮尔麦:“当晚回去的路上遇见了穆拉帝力,至于那三个香港人就再也没见过,可能死在戈壁里了吧,老板把这件事压下来,并未报案。” 林肖雯:“黑心老板啊” 妮尔麦心事重重,我也就没有再多打听了,转移话锋问林肖雯:“这次寻龙之旅非比寻常,为什么林大夫要带你来?” 林肖雯:“爸爸说我又不会看病,自己留在诊所也没有用,几天不在家他也不放心我,还不如把我带在身边看着点。” 我:“呵呵,看不出来林大夫还是慈父啊。” 林肖雯:“我自己也想来,他不带我也会跟着来。” 我:“贾道长和你父亲是拜在哪位高人门下呢?”得问她点有用的, 林肖雯:“我爸的师傅,也就是我师祖,我也没见过” 我:“不会吧,总该稍微听说过吧?” 林肖雯:“就你话多,小时候听爸爸说师祖是世外高人,爸爸和叔叔跟他学习了三十年本领,爸爸重医,叔叔重道。” 最后也没问不出个所以然,不知道她是真的不清楚,还是故意不告诉我。半路妮尔麦看上路边摊的仿古发饰,反正也不贵我便买了两个,她们一人一个。妮尔麦很不好意思,林肖雯来者不拒立刻卡头上,拿出sh一u ji从各种角度自拍。 回到酒店贾友道已经睡了,林芝平一眼看到林肖雯头上的蝴蝶卡子问:“这花里胡哨的东西哪来的?” 林肖雯用无辜的眼神看着我:“林哲叔叔非得买了送给我” 林芝平瞪了我一眼,对女儿说:“这小子贼着呢,别着了他的道。” 妮尔麦捂住嘴巴偷笑,我唉声叹气懒得解释。大家互相道个别,各自回房间休息。 第三天一大早就出发了,贾友道的打扮不管走到哪里皆会引人瞩目,心里素质应该很强大。林芝平开车贾友道坐在副驾上,我们三个坐在后排。很快就出了市区上省道,路过最后一个加油站多买了两桶汽油。接下来都是松软的沙土路面,周围是青huáng sè一望无际的戈壁,天地之间就这么一条路。轮胎陷进去多次,众人几番合力推车才能继续上路。 一路上和俩妹子吹嘘以前的见闻,把妮尔麦唬得一愣一愣的,林肖雯将信将疑。我撸起袖子让她俩看左碗上的疤痕, 我:“这是人鱼亲手抓的,没骗你们吧!” 林芝平在前面幽幽的来了一句:“前几天问你,你不是记不清了么” 我无言以对,贾友道也好奇地回过头,看着我的疤痕:“难怪两年前年我在海南遇到的人鱼和书里画的不一样,原来是你们放走的那一批,敢qg rén工培育和纯天然还是有差别!” 我借坡下驴:“贾道长见多识广,这次对寻龙有什么看法?” 贾友道:“龙鳞我昨晚是研究了,但是这个东西我也认不清楚,毕竟龙只在书里见过。” 他接着问妮尔麦:“你把看到的龙,给我描述一下,龙角和龙爪是什么模样?” 妮尔麦尴尬颔首:“距离太远,我只隐约看到一条深青色的彩虹,具体细节也没看清楚” 贾友道:“那这就不容易判断了,龙分真龙和蛟龙,脚掌上有显著的区别,五爪为龙四爪为蛟,等级不一样没有可比性。每种又可细分为青c黄c白c蓝c红,五类,以青龙为尊,这青龙是四方神兽之首,四方神兽分别是青龙c白虎c朱雀c玄武,都非同小可” “蛟龙的龙须可以续命延年么?”妮尔麦赶紧反问, “虽然效果差一些,理论上也是可以的。”贾友道想了想, “为什么会有真龙和蛟龙之分?”林肖插嘴, 贾友道:“真龙又称天龙,乃上古神兽,天地之间自然孕育,四海龙王皆为真龙。蛟龙又称地龙,是其它生灵依靠自己的修为脱去凡胎晋升为龙,鲤鱼跳龙门c蟒大成龙皆为蛟龙。历史上明确记录了不少遇龙佚事,《新序杂事》里记载的叶公好龙,从天而降拜访叶公的便是真龙。《晋书周处传》和《世说新语》里记载的周处除三害,入水三天三夜斩杀的便是蛟龙” 听他一席话,我顿时理解古人的讲究并非空穴来风,这真龙天子果然不是白叫的,古代只有龙袍上绣的是五爪金龙,王爷皇子之类的皇亲国戚,服饰上只能绣四爪蛟龙。天子之所以不选青龙就是为了避四方神兽的名讳,退而求其次选择黄龙作为图腾。 女真入主中原,建立的清朝虽然是鞑靼政权,却也尊照中华传统。满洲八旗用作番号的龙旗避青龙名讳独取黄c白c蓝c红四种颜色。清朝作为少数民族,能够历经十二帝统治中国近三百年也不无道理。反观蒙古族建立的元朝,虽然蒙古骑兵骁勇善战,一路杀到欧洲红海,却不懂得遵循中华传统,驱逐汉人践踏传统文化。不到百年一代人都没有死绝,武力强盛的元朝已经灰飞烟灭,隐匿在历史长河里。 我:“贾道长学富五车,不知道在哪座名山修行呢?” 贾友道尴尬地笑了笑:“贫道在近来在北京三环外的天桥附近,流动性摆摊,算命兼卖膏药。” 我刚对贾友道心生一丝敬畏,现在又荡然无存。还真是卖膏药的啊,毕竟和林芝平师出同门,肯定还是有些本事,我接着问:“不知道和林大夫比,谁的医术更胜一筹呢?” 贾友道骄傲地说:“论医术我比他略差一点,论道术他不及我十分之一!” 林肖雯在旁边哈哈大笑, 贾友道脸上有点挂不住:“小侄女你别笑,我撒豆成兵,聚气成墙,可厉害了!” 林肖雯捂着嘴止不住笑,我掐了她一下:“严肃点” 被我这么一说妮尔麦也情不自禁扭过头偷偷笑。 贾友道憋红了脸:“你们年纪小不懂事,我当年收僵尸可帅了” “咣当”突然剧烈颠簸,我们都从座位上蹦起来。林芝平赶紧停车查看,原来再往后就是坚硬的盐碱壳地,虽然不会有陷车的麻烦,但盐碱壳高低不平且坚硬无比。开得很慢依然颠簸不止,大概过了两个小时就天黑了。这两小时里林肖雯吐了两回,我吐了一回。停在路边将就睡了一夜,这里白天酷热夜间奇冷。如果不是吃了林芝平的驱寒丸,我们几个根本睡不着觉。 天蒙蒙亮就继续上路,路边零星散落的土堆c岩堆逐渐增多。中午终于抵达罗布泊龙城雅丹。“雅丹”是专属名词,特指一种干旱地区独有的风蚀地貌,是维吾尔语“雅丹尔”的转音,意思为险峻陡峭的沙丘。广袤的戈壁上那些黄褐色的巨大岩沙土堆,层层叠叠错落有致,又千奇百怪形态各异,与蓝天白云格格不入,仿佛是地狱里魔鬼的爪牙衍生到人间。越往西走,越觉得悲凉压抑,四面八方已经被岩堆层层包围,车辆很难继续前进,一直在绕来绕去找路。 下午3点,贾友道突喊了声停。他一路拿着罗盘,罗盘又叫罗经仪,是用于风水探测的工具。由位于盘中央的磁针和一系列同心圆圈组成,每一个圆圈都代表着古人对于宇宙大系统中某一个层次信息的理解, 贾友道:“刚才罗盘异动,我们已经接近异象核心,下车步行!” 林肖雯:“为什么要走路?走路多危险啊?万一有事跑都跑不掉。” 贾友道盯着罗盘随口说:“你懂个屁,” 林芝平解释:“这个你们就不懂了,如果附近真的有龙,很可能会引发降雨和闪电。这里唯一的金属之物就是咱们的qi chē,非常容易成为活靶子。” 我故意瞄了一眼林肖雯开玩笑说:“如果被电劈死,家里人一定以为我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哼,走就走,谁怕谁,待会你陷流沙里我才懒得救你!”林肖雯鼓起腮帮子。 一行人由贾友道领头,穿行于七八米至十余米高的岩土堆间,林芝平给每人分配了干粮和水,从后备箱取出一个吉他盒让我背上,里面肯定不是吉他,特别重。 走了大概一个小时,拐过两座高土墙之间的夹缝,眼界豁然开朗,沙岩横竖成排规规矩矩看不到尽头。严如街房屋一般井然有序,规划整齐道路明朗,我不经意间脱口而出:“哇!真像一座城镇!” “龙城雅丹原名魔鬼城,东西宽约35公里,南北长约100公里,面积3500平方公里,是由干旱缺水的疏松岩土层被烈风侵蚀而成,地貌奇特岩堆孤立于地表集结成群,如同荒无人烟的城市,被誉为最神秘的雅丹,极少有人见过它的真貌”妮尔麦接过话茬解说道。 还是专业导游懂得多,给我们普及了不少龙城雅丹的知识,正聊着呢,天色瞬间变的暗淡,这才不到6点不应该天黑啊, “快找地方躲起来,是沙尘暴!”妮尔麦大喊。 才几十妙的时间,已经能够感受到风速猛然加剧。扬起沙尘漫天飞舞,戈壁的天气如同小孩子的脸色说变就变。刚才还是蓝天白云,顷刻间已经天昏地暗,搞得我们措手不及。 贾友道带领我们躲进最近的岩缝,这是岩丘内部被风侵蚀出来的空洞,洞壁覆盖了一层盐碱结晶,局部还保存着一些虫迹化石。十余分钟后,等沙尘暴过去,我们拍掉满身沙尘继续赶路。只有林芝平的“缝蓬”滴尘不染,真是个好东西啊。此时头顶又恢复了蓝天白云。 走了没多久,我离开队伍跑到土丘后面小便。刚站稳,双脚就往下沉陷,不好!是流沙!林肖雯真是乌鸦嘴!我狂叫救命,贾友道闻声迅速追到跟前。跳起一人高,从空中拉住我的肩膀,凭借惯性把我拽出流沙区。 大恩不言谢,我脱险后赶紧给他拍马屁,他笑嘻嘻的很受用。 行至入夜,四周亮起瘆人的光斑,逐渐逼近我们,两个姑娘吓得偎依在一起,,林芝平开口说:“稍安勿躁,这是狼群,先观察一下它们的动向。” 贾友道:“这里已经靠近内蒙古,应该是从草原上被某种东西吸引过来,少说也有上百匹,远远不止一群狼。” 这个距离已经能够看清楚七八匹头狼,凶神恶煞蓄势待发。 我连忙说:“林大夫蝉隐什么的快搞几片用用!” 贾友道冷笑:“这种雕虫小技,骗骗人可以,想骗恶狼门都没有!” 言语间它们率先发起攻击,几百匹狼从四面八方涌向我们,我们三人各守一方呈三角形,把两位姑娘围挡在中间。 贾友道抽出桃木剑迎上前去与群狼厮杀在一起,我双脚止不住发抖,林芝平大喝一声:“快取u qi!” 我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扔下吉他盒从里面拿出一柄利剑,正是前几日大出风头的胜邪剑!于此同时,一匹恶狼劈头盖脸扑向我。 两位姑娘吓得惊声尖叫,我双手紧握只能勉强拿稳胜邪剑,闭起眼睛迎面挥砍,瞬间把它劈成两半血溅三米!林芝平从我手里抢过剑,把剑往胸前一横,群狼马上停止了动作面面相觑,夹着尾巴灰溜溜隐入黑暗中。 贾友道那边已经砍死五匹,见群狼远去,他也收起桃木剑退了回来,责怪道:“师兄你有这东西为什么不早拿出来?害我白费力气!” “师弟莫怪,这东西能不用则不用,刚才情况危急迫不得已。”林芝平顺手收起剑解释着。 贾友道不忘向我们显摆:“我刚才杀狼帅不帅?” 林肖雯摇摇头:“刚才吓得半死,哪有闲功夫注意你” “为什么你拿胜邪剑狼都怕你,我拿它们就不怕我?”我追问林芝平, 贾友道哈哈大笑:“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人有人道,剑有剑道。胜邪剑亦名磐郢,磐乃巨石,郢则是春秋战国时期楚国都城,当时诸侯国之中最强盛的就是楚国。欧冶子铸剑之时认为此剑蕴含邪恶之气,每铸一寸更邪恶一分,邪到极致他才停手。所以这柄剑既不是一尺以内的短剑,又非三尺以上的长剑。磐郢这个词是为了告诫吴王阖闾,此剑威力犹如巨石,可荡平楚国都城,自古杀戮不祥,慎用。你想想,屠城之剑,你无杀意只求自保,如何驾驭的了它呢?” “原来是这样,”我恍然大悟, 贾友道:“胜邪剑到了师兄手里则大有不同,他杀意波动剑气横生自然能够吓退群狼,它们虽然嗜血凶残,但是明明知道必死无疑又怎么会不害怕呢。” 我:“贾道长真是见多识广啊!佩服佩服!” 我嬉皮笑脸对林芝平说:“林大夫,待会再把胜邪剑借我使使。我已经知道窍门了,绝对不会再掉链子” 他瞪了我一眼没有理我,收起剑搀扶两位姑娘自顾自往前走。 已经是深夜,走在前面的贾友道突然停住脚步,张开手臂阻止我们前行。我们凑近一看,原来路面爬满蜘蛛,密密麻麻黑压压一片。这种是硕大的狼蛛,也称捕鸟蛛。两位姑娘尖叫着往后躲,贾友道从布兜里抓了把朱砂,林芝平从吉他盒取出一袋雄黄,两人一左一右边走边撒。被撒到的蜘蛛都往旁边退却,硬生生从蜘蛛堆里开辟了一条小径。蠕动的蜘蛛让人看了毛骨悚然,两位姑娘死活都不敢走,生怕被蜘蛛咬了脚。 最后我背妮尔麦,林芝平背林肖雯,才安全穿过了这半公里的蜘蛛地盘。放下妮尔麦,已经把我累地气喘吁吁。 离蜘蛛很远了,我们才席地而坐,休息放松吃点东西。 林肖雯边咬着面包边问:“叔叔,蝉隐叶子能让人暂时隐身,为什么对付狼会没有用呢?” 贾友道:“人的太多,静不下心,很容易被简单的伎俩迷惑。动物没有那么多杂念,反而看得透彻” 话音未落他不知何故扔下罗盘,跳起来匆匆忙忙往西南方跑,罗盘丢在地上指针不停乱转。我们四人也马上追上去,林芝平跑地快,两位姑娘跑地慢,我得照顾她们就落在后面了。 跑了十几分钟,能看到不远处一团蓝火,比一般的鬼火大许多!他俩师兄弟正与它剑拔弩张。突然那团火焰越过他们,直接奔向我们三人。 我们赶紧分头跑,火焰朝林肖雯跑的方向飞去。速度极快她根本跑不过,只能就近躲在岩堆后面暂避风头。怪火撞断岩堆扬起一片粉尘林肖雯也不知所终,黑暗里就剩下我们四人。 我捡起地上遗落的蝴蝶发卡惊魂未定:“刚才那个是什么东西!” “魍魉!看来魑魅也在这附近了!我就觉得奇怪了,龙怎么会无缘无故现身此地呢?现在完全明白了!原来是这俩妖魔捣的鬼!”贾友道自言自语。 “它往哪边去了?”林芝平急忙问, “继续往西南方向追!”贾友道掐着手指算计, “不对啊,它刚才是往北飞走的!”妮尔麦忍不住纠正, 贾友道:“看到的未必是真!说曹操曹操到” 我正迈开腿打算追,身后轰隆一声,凭空冒出一团巨大的绿色火焰!我连忙拉着妮尔麦躲到远处土堆底下,贾友道双手合掌掐诀念咒全力拍打地面,霎时间周围几米内的沙石粉尘全部飘荡在空中, “走!”贾友道大喝一声,沙石粉尘悉数扑向怪火。怪火迅速逆时针旋转气流之强,瞬间把沙石隔空吹了回去,他俩躲躲闪闪避免被大块的石头砸中。林芝平舞动胜邪剑,剑气如虹一道银光斩向怪火。怪火甩出三米长的火舌阻挡,一声巨响火舌与剑气碰撞在一起同时泯灭,大地都在晃动。 怪火甩出九条绿幽幽的火舌,左右开弓攻击他俩。林芝平持剑前后砍杀,火舌进不了身。贾友道则从各种刁钻的角度,避开火舌,并且拿桃木剑找准机会反击。 怪火又甩出九条火舌,刚才的九条火舌只砍灭了三条,再加这九条他俩已经勉强应付。怪火再发出九条火舌,直取他们性命,贾友道一看情况不妙,搓了两颗药丸往面前一丟 “遁!”随着一声大喝,他和林芝平刹那间隐入地下消失不见。 怪火噼里啪啦举起几十条火舌,狂击地面,凡是被火舌拍打过的盐碱地都裂出一道深沟。地面剧烈上下颠簸,周围几百米内所有岩堆c土堆尽数坍塌。我和妮尔麦被压在土堆下面,我奋力刨开堵住洞口的杂土。几分钟后手指头磨得鲜血淋漓,终于打通到地面,赶紧拉着妮尔麦一起逃出来。 回到地面怪火已经缩小了许多,这诡异的绿色让人不敢久视,眼睛很不舒服。我俩趴在地上,并没有看到林芝平和贾友道。 怪火继续缩小直到和人一般高突然熄灭,火团中心赫然出现一个怪物!rén iàn兽身,四足而立,头上生独角,体毛像马鬃,肌肉发达尾巴细短,通体墨绿。它身上散发出淡淡的绿光,即使隔着几十米,也能够大致看清楚模样。它摇头晃脑朝我们这边走,我俩吓得大气也不敢出,想跑是没门了。估计胆敢站起来,就必定遭它秒杀。 怪兽离我们七八米的时候,林芝平和贾友道猛然从土里钻出来,灰头土脸衣服破损。 林芝平双手紧握胜邪剑:“师弟,这个就是它的真身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贾友道把折断的半截桃木剑随手丢向远方:“师兄,你们尽管去救我侄女,我会全力拖住魑魅!”说完这一句话,盘腿打坐c掐手印念咒,一气呵成! 顿时温度急剧下降阴风阵阵,耳畔弥漫着若有若无的哀嚎。妮尔麦打了个冷颤,我也寒意频生心里发毛,按理说今天也吃了驱寒丸不应该怕冷啊? 魑魅完全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依然摇头晃脑慢悠悠靠近。林芝平赶紧问:“有几成把握?” 贾友道:“五成!”他把布兜里的豆子全部扬出去,魑魅离他们不到三米! 贾友道朝前喷出一口鲜血大喊:“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三司阴曹听我号令!”只见地面腾起烟雾,无数个身穿铠甲手持兵刃的古代士兵,把魑魅里三层外三层团团围住!这些士兵奋不顾身英勇无畏,双方打得不可开交。魑魅这头刚刚顶飞五个士兵,马上就被另一个士兵横挑一枪,士兵还连续不断从地里冒出来 贾友道背对着我们叫:“你们还不走!等死呐!” 被他一声断喝,林芝平回过神来。抬头看了眼天象手往右一指,招呼我们朝这方向跑。 跑了三百多米妮尔麦气喘吁吁:“好担心肖雯啊,” 林芝平:“我来之前推算到她有此一劫,自会化险为夷。刚才只是被魍魉的气旋卷进去而已,魍魉对她根本不感兴趣。” 妮尔麦:“那就好” 我在后面边跑边拍马屁:“贾道长这招撒豆成兵超级厉害!居然会有这么神奇的法术,我只在电视里看杨戬用过” 林芝平稍稍放慢脚步:“这哪能和二郎显圣真君比?!二郎神是用力调遣天兵天将,师弟则是用阳寿换取阴曹地府的鬼兵鬼将。他这招伤不了魑魅分毫,能拖住它已是万幸,想消灭魑魅还差的远呢!” “卧槽!这个魑魅还挺厉害啊,那贾道长岂不是凶多吉少?!”我吃了一惊, 林芝平:“魑魅乃山精之祖,魍魉乃水怪之圣,绿c蓝火团只不过是分身。我和师弟加在一起才勉强能抗衡魑魅的分身,rén iàn兽身才是本体。这可比分身厉害得多,万一魑魅魍魉联手,我们就十死无生了!世上甚少催生出此等妖魔,除非天地间遭受巨大的破坏!” 跑了一段,实在跑不动了,身旁的岩堆已经所剩无几。 前面是开阔的地方,能看到远处一团怪异的蓝火左右飘忽,貌似正与其它东西搏斗。林芝平转身让我俩先在这休息,他过去探探情况。 我点了一根烟自言自语:“早知道,就不应该来寻龙,” 妮尔麦靠在岩堆脸色很不好:“都怪我太自私,生死有命又怎么能强留得住呢,还连累了大家” 我:“你别这么说,谁也不知道魑魅魍魉会出现在这鬼地方。” 妮尔麦:“《山海经》里罗布泊称作幼泽,意思为多水汇集之湖。塔里木河c孔雀河c车尔臣河c疏勒河等,汇集于此形成了巨大的湖泊。公园330年以后湖水逐渐减少,楼兰成为废墟。1942年测量时湖水面积仍然有3000平方公里,是中国第二大内陆湖。1962年湖水减少到660平方公里。这主要原因是因为河道两岸人口突然增多,森林退化水土流失,几条大河接连断流。1970年最终导致罗布泊干涸” 我狠狠掐掉烟头:“哦,原来是这样,一切妖魔鬼怪背后都是人为制造的恶果!真是天地巨变,催生妖魔。我们注定无法逃避大自然的疯狂报复,它今天的疯狂就是我们昨日的愚昧!走,咱俩也过去帮忙!” 我俩走到近处才发现,有三个人正与蓝火团激烈战斗,其中一个是林芝平。 “打斗的两个是香港人!”妮尔麦小声说, 我:“幸好是和咱们一头的,”离蓝火团二十几米的地上另外还躺着两个阴影。 我:“再凑近一点,说不定躺在地上的是林肖雯”,魍魉被他们三个人牵制住,我们趴在地上偷偷靠近 魍魉退掉身上的火焰,露出真面目。披头散发眼神昏暗空洞,獠牙参差不齐,全身布满鳞甲。尾巴粗壮拖在身后,两米多高和人一样站立。 一个香港人发动手印向它射出光线,啪啪作响魍魉没有半点反应。林芝平一个箭步上前拼尽全力刺出一剑,它迅速用双爪夹住剑身,林芝平进退不得分毫。 另外一个香港人,举着黄符念念有词往魍魉身上扑去。魍魉看都不看,摆动尾巴就把他扫飞很远。紧接着林芝平被连剑带人推翻在地,它一跳十余米,一爪劈向刚才被扫飞的香港人。香港人反应敏捷连滚带爬避开,黄符散落一地。 魍魉猛然跳回去攻击另外一个香港人,这个香港人挥舞手臂祭出一丈多长的光剑阻挡,它在空中锐势不减。光剑戳到它身体节节消陨,火星四射。不消片刻,魍魉就把他的手臂齐根削掉! 利爪直接插入胸膛把他掰成两半!场面惨不忍睹,妮尔麦差点吐了林芝平在后面趁机偷砍了它尾巴一剑。这彻底激怒了魍魉,魍魉爆吼一声,如雷贯耳空气剧烈波动。气流把林芝平和香港人平地吹飞,重重撞击到远处岩堆之上。七八米的岩堆顷刻间崩塌,我们趴在地上,也被气流推着打滚。 恰巧和不远处的人影滚落在一起,居然是一个支离破碎的香港人,已经死了许久。看来地面上剩下的一个人影,必定是林肖雯了!我们赶紧往过爬。 魍魉一跺脚,大地径直裂向碎岩堆,两条身影从碎岩堆窜出来,一左一右匍匐在地上。他俩也受伤不轻,很难应付接下来的攻击。魍魉面无表情,慢慢跳向他们。 “林哲!妮尔麦!”林肖雯小声叫我们了一句,她也一直在暗中观战。被魍魉卷走之后昏迷了一段时间,醒来就已经在这里了。 我怕怕她的肩膀:“还好没死” 林肖雯:“乌鸦嘴,我叔叔呢?” 我没敢回答她,贾友道凶多吉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从口袋里掏出发卡,别到她头发上:“别再弄丟了!” 她摸摸发卡没说话,愣愣地看着我。 妮尔麦:“快看!”她指着魍魉, 只见魍魉从口中,快速吐出许多蓝色小火球,轰击林芝平和香港人。火球走势凌,厉如同机关枪一般。林芝平用剑左右格挡十分狼狈,香港人也使出浑身解数惊险躲避。距离逐渐拉近,香港人先被火球击中。一声惨叫,身体碳化像雕塑一样直挺挺倒下,摔在地面碎成残渣。 火球全力扑向林芝平,眼看他也要被击中,头上的缝蓬飞出去替他挡下致命一击,缝蓬与火球同归于尽。可是下一枚火球已经近在咫尺,林芝平毫无反手之力。 千钧一发的瞬间,贾友道莫名其妙冒出来,硬生生用身体挡住无数枚火球。上衣爆裂裤子褴褛,他接过胜邪剑一边挥砍迎面而来的火球,一边往前移动。 林芝平也因为身体力竭而倒下,没了动静。 林肖雯非常紧张父亲的状况,我们三个拼命往那边爬。 爬到近处才弄明白,眼前这个贾友道,已经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贾友道。他披头散发全身纹满朱砂符咒,肌肉异常粗犷骇人。 之所以如此神勇,原来是起乩上身。借住神力加持,抗衡魍魉。现在的他,完全像换了一个人,剑法卓越法力高强!朦胧月夜之下,两个披头散发的身影你来我往,打得难解难分。胜邪剑的剑气蛮横,让人喘不过气,魍魉的残暴可怖又令人心惊胆战 “爸你怎么样了?!”好不容易爬到林芝平身边,林肖雯急切的问, “咳咳死不了可是你叔叔咳咳”林芝平咳血不止,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爸爸你别说了”林肖雯抱着他流泪,我和妮尔麦也围在旁边安慰他们父女。 贾友道的剑气在空中绽放出一道道月牙形残影,魍魉的蓝火在同样的地方切割出一条条稀奇古怪的裂痕。他们的速度已经超越人眼极限,动作根本看不清楚,忽东忽西忽,忽上忽下,金属撕裂之声不绝于耳。只能依稀辨认出光影晃动,每响一声,大地也跟着为之一震! 不知道怎么回事,贾友道就从天上掉下来。重重地摔在地面砸出一个大坑,胜邪剑插在远处。魍魉独自飘浮在几十米的高空,神情漠然。 贾友道挣扎着爬起来,耷拉着身体,一字一顿地说:“我太天真了,这才是它真正的实力!”虽然离得很远,声音仿佛长在我们脑袋里,这句话里充满了悲哀与绝望。 万里无云却突然下起暴雨,雨势摧枯拉朽,我一辈子也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雨! 隔着衣服砸在身上,都能让人疼得大皱眉头!贾友道瞬间移动到我们跟前,背对我们面向魍魉扎起马步。双手张开掌心相对,慢慢朝胸口方向合拢,由外往内施力。他脚下的盐碱地承受不住压力,四分五裂。整个空间持续出现异样,这不同于风的流动,绝对不是空气对流,而更像抽真空的感觉。 周围的空气急剧稀薄,空气堆积在我们外侧,形成一个直径三米的球体,刚好把我们所有人包裹在里面,用肉眼也能观察到密度超高的空气层!外面的空气,还源源不绝吸附在球体表面。球体厚度大概有一米,完全阻隔了雨水侵入。 魍魉一抬手,雨水突然全部静止在空间里。一个个圆溜溜兵乓球大小,就像画上去的一样,天地之间到处悬浮着雨滴一望无际。 下一秒,没等我们收起惊讶的表情,魍魉单手奋力往下压,所有雨滴万箭齐发,齐刷刷射向我们!噼里啪啦如排山倒海一般!半分钟之后,眼看空气屏障就要坚持不住,空气墙逐渐解体,雨水却没有一丝减弱的迹象! 贾友道跳出空气屏障,悬浮在头顶上,使出全部力量。召唤出一道更大的半弧形空气墙,罩住我们。雨水一旦贯穿外层的屏障,强度必然减弱许多,就没办法再击穿里面这道空气墙。贾友道的身体却被无数雨滴,反复贯穿射成筛子 贾友道垂下头,特意看了我们每人一眼,他脸上泛起从来没见过的笑容,轻轻问:“帅不帅?” 我和林肖雯c妮尔麦泪流满面异口同声:“帅!特别帅!” 他已经听不到我们的回答了,身体如同风雨中的枯叶,飘零无助往下掉落。砸在空气墙上,弹到远处再也没了动静,两层空气墙也随之分崩离析 生死存亡万念俱灰的刹那间,暴雨突然又凭空消失。我和妮尔麦冲出去查看贾友道的安危,地面泥泞不堪血水交融,他气若游丝半死不活。 我俩连拉带拽把他抬到林芝平身边,林芝平靠在林肖雯怀里第一次落下了眼泪,林芝平艰难地掏出怀里的小盒子。把盒里唯一的一粒丹药,交于林肖雯喂贾友道服下。高空之中,魑魅魍魉两个邪魔一前一后,抬起头看着天空发呆。高处一片云彩暗流涌动电闪雷鸣,似乎有庞然大物隐藏在里面。 万万没想到,下一刻从云朵里探出一枚奇大无比的脑袋!头似牛,角似鹿,须似虾,耳似象,项似蛇,青鳞乍现眼睛比足球场还大! “龙”林芝平虚弱的声音提醒了我们,这正是我们此行苦苦寻觅的龙!它钻出云层身体如同火车驾离隧道,绵绵不断脱离云彩,小小一片云是怎么藏得下这么一头庞然大物!实在匪夷所思! 上万米长的巨龙游荡在天地之间,我们显得渺小如无物。魑魅魍魉如临大敌,身形暴涨百倍齐齐飞向苍穹。吐出巨大的蓝绿火柱合为一体射向巨龙!黑夜被照亮成白昼!火柱势如破竹,直接命中巨龙的身体。却又未掀起什么波澜,稍纵即逝化作一团流星遗落。巨龙根本不为所动,依然悠闲地游来游去。片刻之后巨龙张开血盆巨口,龙啸九天俯冲而下,一口把魑魅魍魉吞入腹中。再懒洋洋地往深空游去,越来越远直到无影无踪 所有人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十几分钟后,黎明的阳光把我们从梦幻里拉回现实。 林芝平断断续续地说:“这是这是北方神兽青龙!” 贾友道也微微睁开眼睛:“不c枉c此c行”吐完这四个字便再次陷入昏迷。 我们五个人大难不死,凭借百折不挠的精神好不容易找到了qi chē。电台里说今天凌晨,x jiāng罗若羌县境内布泊东北角,发生浅源性62级地震,数次余震 回去的路上,捡到掉落的一枚龙鳞。他们师兄弟都认为,这次遇到的龙和上次妮尔麦遇到的龙不是同一只。上次那只如果是北方神兽青龙的话,魑魅魍魉应该早就被消灭掉了。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却又怜悯众生,天降祥瑞伏妖降魔,至于其中的大道玄机,我们也窥探无门。 林芝平执意把捡到的龙鳞送给贾友道,贾友道唉声叹气接过龙鳞递给了我:“贫道从心所欲的年纪,差点折在罗布泊。濒死之际方才大彻大悟,这个留着也没用,林记者你留个纪念。回去不必费心宣传我道正统了,顺其自然吧。” 论语云:“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真看不出来贾友道有七十岁高龄,那么林芝平肯定比他更年长一些。我也累得,没有精力打听他们的养生秘方,浑浑噩噩睡了一觉。 在敦煌与妮尔麦分手,经历这次磨难,她也明白了生死有命的道理。万事万物冥冥之中自有定数,非人力所能改变。 贾友道身受重伤,林芝平用掉了那枚珍藏多年的九转金丹,全力医治,才能保他不死。不过贾友道也只剩下两年的寿命,他为了困住魍魉用掉几十年阳寿,换取一千零一个阴兵鬼将出手相助。正因为他舍身施法才能拖住魑魅,给我们留了一线生机,要不然魑魅魍魉联手,我们早就死无全尸。 归途中,林芝平特意绕道先送我到西安,顺便拜访了欧阳博文主编,之后他们才回重庆。 临别前我问了最后一个疑惑,青龙这么庞大的东西,怎么不会被雷达c卫星探测到呢? 林芝平告诉我,鬼神与我们不在同一个维度和次元。这些未知的东西想让我们看到,我们才可能看到。不想让我们看到的话,即使近在眼前我们也浑然不觉。贾似道说等养好伤,先回北京,处理完囤积的两箱膏药就来西安看我。我说以他的本事,随便在西安哪个道观挂单,都是鹤立鸡群,此话发自内心没有拍马屁 这一趟行程永生难忘,龙鳞在我手里熠熠生辉。一种文化能够存在几千年,有它必然存在的道理,如果它纯粹是无稽之谈,早被遗忘在历史的角落里了。科学和宗教并不矛盾,牛顿c达尔文c爱因斯坦,晚年都研究过神学。大家只不过是从不同角度不同层次,理解这个纷繁复杂的宇宙。终究会有那么一天,所有知识融贯通,人类也就真正了解这个世界了。希望人类不要在这一天到来之前,自取灭亡。 这次我学乖了,交上去的稿子只提了甘肃x jiāng的人文风俗,和龙城雅丹的独特地貌,那些不该提的一个字也没有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车祸》 从罗布泊回来后的一段时间平平淡淡,《奇闻月刊》是小杂志社,满打满算也就是20几个人。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我虽然名义上是记者,其实也就跑跑腿。现在网络发达,很多奇闻异事网上传的比我们知道得还快,如果不能挖掘一些独家内容确实很难生存。社里有4个专职记者,算我最年轻,外地基本上都是我在跑。 月底社里聚餐,陈编辑和我聊得很投机。毕竟都是福建老乡,平时关系也不错,上次《诊所》的稿子就是他帮忙改的。他全名是陈年辉,比我年长十余岁。早几年在外地因为坐牢离了婚,现在和我一样都是单身狗,独自在西安打拼。 那天吃完饭又去唱歌,刚好我家在附近,结束后我俩醉醺醺的就回去了。我和一个叫刘琳的女大学生合租了一套两室一厅,平时见面不多她是二房东,我算租客。到家凌晨3点她早已经睡觉,怕打扰到她我俩捏手捏脚猫进房间。 酒喝多了翻来覆去睡不着,我们躺在床上聊天打发时间。陈年辉用第三人称娓娓道出一个匪夷所思的事故,我把口诉部分整理成书面语言,和大家分享一下,人物均用化名以下是故事内容: 05年清明节深夜,别墅区街道笔直绿树成荫,安安静静,有些瘆人。门卫立在岗亭前一丝不苟,目光盯向徐徐接近的奔驰车。开车的不是别人,正是这里的业主,陈友德。 只不过,今天的状况与平常有些不同,陈友德现在心情恐怕很不美丽。汗水浸湿衬衫,任凭空调怎么吹也止不住汗珠流淌,他的手扶着方向盘微微颤抖。 按理来说,未到不惑之年,已经在本市声名鹊起,八年开了五家医院,不仅生活富足还娶到副市长的女儿,平常眼高于顶春风得意的大老板,今天怎么如此狼狈呢?这事还得从今晚的饭局说起。 前段时间他旗下一家医院闹出医疗事故,反正这种事一年总会有那么几次。只要威逼利诱之下给点封口费,再给相关部门疏通疏通,舆论压力也就是一阵风。要不了多久媒体热度自然下去,该怎么赚钱还是怎么赚钱。这顿饭局宴请了相关部门的领导,拉关系送出去多少钱,都能百八十倍赚回来,他一点都不心疼。 应酬多了,往往胃不好,这几年陈友德就经常犯胃病。今天这酒大部分是司机小陈代喝,小陈是他远房堂弟,自己人靠得住。几位领导大腹便便酒量都厉害,把小陈给整趴下了。酒足饭饱之后,又去私人会所玩玩。直到安排好每位领导的夜生活,他这才打道回府,还算清醒自己能开车。 关掉电台一路无语,快到家时,不远处路灯忽明忽暗。他突然想起一件事,中午与qg rén茜茜缠绵,茜茜托他给表妹找份工作。 小妮子身材火辣,年轻漂亮。陈友德琢磨着,怎么才能把她安排到身边,还不能让茜茜起疑心。一时思绪万千,说来也巧,刚一走神,路边莫名其妙跌出个人影。 “咣当!!!”撞得结结实实,电光火石之间来不及刹车,人影已经被卷入车底。陈友德一丝酒意顷刻间被吓醒 他尽量尝试冷静,瞄了一眼手腕,江诗丹顿指针是3点15分。这个时间段外人极少,能住在附近非富即贵。很可能不是善茬,甚为麻烦。时间一分一秒流逝,shēn y断断续续又寂静可怕,他内心激烈争斗,是停车救人?还是神不知鬼不觉开车溜走? 关键时刻一件事起到了决定性作用,一件大事!岳父下个月就要接任市委书记,这个节骨眼上节外生枝,恐怕会影响仕途更会影响自己前程。 陈友德一咬牙,抬起沉重的右脚,小心翼翼踩下油门,随着车身起伏,他撇了一眼后视镜,车后光影闪烁,暗红色的血液和扭曲的人体杂糅成团,血泊中一串项链,反射出诡异的光彩 他记不清是如何迷迷糊糊回到家,客厅里的声响吵醒并未睡熟的老婆。 卢菲打开吊灯,老公窝在沙发中间,神情木纳与平时判若两人,着实吓她一跳。 “怎么了?你们没谈妥?” “你倒是说话啊”她有些担心, “别问了”他很不耐烦, “又喝醉了,”卢菲说完递过去一杯水。 短暂沉默之后陈友德才开口:“我可能撞死人了” 卢菲:“啊?” “我撞死人了!”他加重语气,一五一十描述完车祸过程。 双方各有所思,又是一阵沉默。 最后卢菲打破僵局:“老公别怕,我这就给爸打diàn huà” 她正准备回房间拿sh一u ji,却被陈友德一把拽住:“不要烦爸,这事,我自己能摆平。” 话音未落,他掏出sh一u ji,拨打第一个diàn huà, “嘟嘟嘟哥,这么晚还没休息呢?”几秒钟等待音,对于陈友德来说却特别漫长,听到司机小王的声音,他悬着的心才稍微落下了。 “堂弟啊,哥求你个事” “老哥千万别客气,您这么说忒见外了!” “真是好兄弟我刚才酒驾撞到人了,这事你帮哥顶过去,就算撞死人,不出三年,一定把你捞出来。” 小陈稍加犹豫,赶紧回答:“哥,放心吧!赴汤蹈火我这做弟弟的也该义不容辞!这事嫂子知道不?” “还没跟她说。” “那就别说了,省的嫂子担心,该怎么做,哥您给个话?” “你儿子明年该上小学了,高新实验小学怎么样?刘校长和我岳父是同学。” “劳您费心,将来这兔崽子如果有出息,不忘您大恩大德” “我记得你老婆学过财务,缓几天让她上家里找我,仁爱医院那边正好缺一个财务总监” “哥,该怎么做,您给个话,我做事您还不放心?” 陈友德这才满意地点点头,交待了一些事故细节,并且让小王明天一早去自首。至于其它方面,自然也会安排妥当。 挂掉diàn huà紧接着又拨打了博爱医院院长的sh一u ji,这附近唯一的医院就是博爱医院,现在离车祸已经过去三十多分钟。如果伤者有幸被送往医院,非他旗下这家博爱医院莫属。他给欧阳院长下达死命令,今晚万一有车祸患者送过来就诊,只能抢救无效,一律不准留活口!这样一来,就算是那个倒在血泊里的男人,看清楚他的脸,也无济于事。 最后一通diàn huà是打给110指挥中心的张科长,张科长专门负责市政道路jiān k一ng,陈友德托他从中做些手脚,连夜把这条路上相关时间段,所有的jiān k一ng记录偷偷删掉! 安排好一切,陈友德长呼一口气。已经滴水不漏,剩下的琐碎之事,明天交给徐律师处理。 “老公,放心吧,张叔叔是爸爸老部下,看着我长大。”卢菲安慰道, “这事暂时别告诉爸,去年的几起医疗事故,爸爸对我有些意见,怕别有用心之人借题发挥。” “好吧,不提这个了。今天还真是倒霉,早上去朝拜智丹仁波切上师,还和泼妇吵了一架呢。”卢菲抱怨着。 陈友德心不在焉回答:“你这大xiǎ一 jiě脾气,早晚会惹出事端。” “这能怪我么,开车一出小区刚拐个弯,就蹭到路边卖早餐的大妈。只不过轻微擦碰早餐车而已,压根没多大事,赔一千块她非不乐意。一个劲撒泼c耍赖,敲诈我!” “呦,还有人敢敲诈你啊?” “讨厌啦,真是气死我了,最后叫了表哥来帮忙。表哥亲自带队,把附近早餐点都给砸得稀巴烂,人行道还弄出个豁子,路灯也搞坏了一盏见这么大场面她反而老实了,真是给脸不要脸。” “你表哥是城管大队长,一般小摊贩哪有不怕他们的道理,事后赔了多少钱?” “一毛都不给!哦,对了,上师算出咱家最近不太平,所以我在佛社求了串金镶玉平安符。” “花了多少钱?” “不多,二十万。上师说它和你有缘呢,同气连枝生死相依,出门千万记得戴上!”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他不忘调侃两句。 破晓时分,他俩相拥回到房间。陈友德偎依在卢菲怀里,往事历历在目。 当初,天津医科大学硕士毕业,在公立医院兢兢业业上班,吃着铁饭碗,干到退休也不可能出人头地。偶然间在大学同学那里得知,同届校友卢菲的父亲,身居高位执政一方。卢菲上学期间就对他很有意思,虽然长的漂亮却性格刁蛮,他避之唯恐不及,结果错过了这段大好姻缘。再三权衡利弊,陈友德果断放弃工作,飞到卢菲生活的城市,野心勃勃开始新的打拼。 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与卢菲家族的人脉关系,很快就崭露头角,竭力攫取财富与名声。他这些年兜兜转转混迹于医疗圈,只不过十年前是救死扶伤的大夫,十年后是惟利是图的商人。对于这种身份转变,陈友德一直洋洋得意,正筹划着挂牌上市。这样一来不仅能大肆圈钱,还进一步扩大自己在业界的影响力。 不知不觉陈友德困了,天知道睡了多久,睁开眼睛灰蒙蒙一片,家中空无一人,喝剩的半杯水和sh一u ji,依旧搁在客厅茶几上。 老婆呢?他看看表,凌晨2点50分?4月4号?近百万的表,才买两年,怎么会出现如此奇葩的故障?拿起sh一u ji点亮屏幕, “嗡”脑袋一片空白,屏幕上清清楚楚显示:4月4号(清明节)c凌晨2点50分!他尝试拨几个diàn huà,都无法接通。难道自己穿越了?还是刚才发生的一切皆为梦境?又或者存在平行空间?极端不可思议! 陈友德毕竟学医出生,无法接受怪力乱神这种解释。他决定亲自回现场一探究竟,特意挑选了一件几乎不穿的旧外套。出发前,没找到老婆的车钥匙,却意外在衣帽间翻出一条金玉交织的项链,十分眼熟,一时又想不起来哪儿见过。应该就是那道价值20万的“平安符”吧,陈友德平日里完全不相信这些东西。这一刻鬼使神差,将信将疑把它戴到脖子上,求个心安也好。 他没有打算开奔驰,万一车头残留着血迹,被别人看到反而不妙。事发地也不远,趁着夜色快去快回,只看一眼,图个心安。一路上没半个人影,小区岗亭都空空如也。这帮保安拿钱不办事,净偷懒,陈友德心里犯嘀咕也算是正中下怀。 匆匆急行,冷汉浃背。绝对是这个路口,路灯忽明忽暗,和记忆中别无二致。 看看时间3点14分,除了不远处徐徐驶来一辆qi chē,世界异常寂静,完全没有事故现场遗留的痕迹。提心吊胆的陈友德,终于可以把心里悬着的大石头,彻底放下了。或许只是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恶梦! 他刚刚舒展开眉头,脚下却莫名其妙踏空,原来人行道崩坏了一个豁口,这真是一个要命的豁口!他失去平衡踉踉跄跄退到了马路中间,尚未站稳身体就与一片光亮不期而遇。 这道光,正是车灯!陈友德一纽头脸色煞白,qi chē迎面而来!“嘭!”身体承受强烈冲击,五官扭曲,胸腹变形,脖子上的“护身符”被冲击波撕裂扯断。车前轮撵着右脚把他卷入车底,肋骨骨折刺破内脏,分秒之间他已经匍匐在车底吐血不止 撞击的一刹那,他透过层层光晕,看到驾驶员的侧脸,这半张脸他绝对不可能认错!是他!正是他自己!鬼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又一个陈友德? 陈友德卷曲在车底,痛苦shēn y,手表定格在3点15分 片刻如死般寂静,时间一分一秒流逝,qi chē再次启动,二次碾压绝尘而去 半个多小时之后,他的意识被明亮的世界唤醒。他用尽全力也没办法睁开眼睛,哪怕颤一颤身体也做不到,人在极端环境下听觉反而变得异常敏锐。 他知道这是手术室,无影灯特殊的光线与仪器设备的声音,他太熟悉了。他甚至能感觉到手术刀划过胸膛,肌肉左右翻开,吸血泵软管贴着胸腔搜集溢出的血液 他一清二楚医生正在全力挽留自己的生命。 “吱”手术室的门被轻轻推开,来者把主刀医生叫出去。脚步声渐行渐远,陈友德还是能隐约听到门外的对话, “赵主任,把里面那人,整没了吧。” “什么意思?” “别让他活着离开手术台院里刚刚私下发了通知,别误会,不是针对你,晚上凡是车祸送来的,一个都不能留。” “啊?这个?” “别怕,听说是欧阳院长亲自下的命令,出不了岔子。” “真敢这么干?” “你就把心放肚子里,拿医药回扣,你哪次怂过?去年少说捞了小50万吧?” “嘿嘿,别提这茬,说正事呢!” “呵呵,咱们医院背后是卢市长的乘龙快婿,卢市长在省里都算得上只手遮天!你弄漂亮点就行,其它别管了。” “嗯。” “我看他送过来的时候面目全非,救活也是个残废,真还不如死了痛快,你就当积德做好事吧。” “吱”主刀医生回到手术台,陈友德的心却已然死去,那是一种发自内心彻彻底底,完完全全的绝望 第三天中午,市政大楼内,卢市长紧锁眉头闭目养神。面前宽大的红木办公桌上,插着红旗的方向还丢着一份今早的报纸,报纸头条刊登了一则醒目的新闻:《本省知名企业家陈友德昨日凌晨车祸身亡》 故事讲到这里也就结束了。 陈年辉说的这件事,当年还挺轰动,我也略有耳闻。依稀记得,企业家是被自己的司机意外撞死。我突然想起来,陈年辉在同一个城市因为酒驾致死,坐了两年牢! 我脱口而出:“你就是那个顶包的司机小陈!” 陈年辉脸上阴晴不定苦笑着:“要不是堂哥头七那晚托梦给家里人,解释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我现在还在牢里呢!” 那天之后,我们再也没有提起过此事。天道循环报应不爽,“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一语成谶。 听说当一个人看到另一个自己,出现在面前的时候,他离死亡也就不远了。甚至有些名人于有生之年,还留下了关于这种神秘现象的文字记录,如:歌德c莫泊桑c芥川龙之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创世》 月初上官主编给了我一张名片,让我联系一位叫做谢国华的老教授。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这位谢教授很不简单是国内最早的一批海归,和全球知名的物理学家杨教授同期在美国从事学术研究。 他在神经学和电子工程学领域,都有多项卓越的研究成果,属于出类拔萃的顶尖人才。早年响应国家号召,回国为社会主义事业添砖加瓦。在国际上的知名度不算很高,退休后一直旅居西安。 主编要做一期谢国华的专访,我把相机c稿件装到包里就出发了。 距离不算远,在火车站附近的一个老小区。按照地址很容易找,这幢楼外表布满爬山虎,内部墙体斑驳,楼梯窄小破旧。他家住在五楼,对于老年人来说挺不方便。主编提前有和他预约,我空手而去也不算唐突。 一进门我就递上名片说明来意,保姆很客气的引我入内。 坐在客厅的木制沙发靠椅上,保姆端过来一杯茶水让我稍等,谢教授在里屋换衣服。茶香很浓是铁观音,这间屋子三室一厅,属于70年代的经典布局。客厅斜对大门,右侧是两个房间和厕所,左侧是单间和厨房。客厅与厨房之间有个小隔断,预留出来的部分可以当做餐厅使用。房子干净整洁井然有序,一看这家人就很有条理性。 几分钟后,保姆搀扶着谢教授从卧室走出来,他步伐有些吃力,毕竟90岁高龄。我起身自报家门同他握手,然后就并排坐下开始聊天。他戴着助听器口齿清晰,头发苍白稀少,鼻梁上架着厚重的玳瑁眼镜,上身一件圆领羊毛衫,下身深蓝色牛仔裤,穿着得体神态放松。 我说:“谢教授您好,今天特意登门拜访,是想采访一下您这几年在学术研究方面的进展。” 谢国华笑着说:“记者同志你太客气,我一把年纪,早就没精力搞研究。以后应该是你们年轻人的世界,属于我们的时代结束了。” 谢国华很有亲和力,路上我还担心老学究不好沟通,有点杞人忧天了。 我一脸真诚:“教授您才客气了,没有前辈开路,怎么会有后续的蓬勃发展呢,吃水不忘挖井人嘛。” 谢国华:“都是走在前人开拓的道路上,科学是一代一代奠定出来的,通过每一代人的不懈努力才取得今天的成绩。科学这条道路才刚刚开始,只是迈出了万里长征第一步。” 我边记笔记边问:“您对当今学术界有什么看法么?” 谢国华抬了抬眼皮:“现在的人都急功近利,有几个会安心做学问?学术界抄袭之风盛行,骗取专项经费比比皆是,每年国家都要开除几个院士。顶级科研机构尚且如此,底下那些商业团体赞助的科研团队更是变本加厉,能抄则抄,能假则假。” 我停下笔:“教授说得一针见血,现在大家都掉进钱眼里了。” 谢国华:“我以前做记忆模拟类的研究,就是因为很难推广到商业化程度,项目最终被合作的大学砍掉。大学领导劝我换一个更容易商业化的项目,我一气之下就挂职在家,这一晃在家待了十五年。” “您也是性情中人嘛,这几年在家应该也没闲着吧?”我觉得他话里有话, 他笑呵呵的谈起了其它话题,又聊了半个小时。我一直咬着记忆模拟这个研究课题不放,他终于松口:“刚才聊了半天,见你也是好学之人,有个问题你不知道有没有想过。” 我马上接过话茬:“好学不敢当,不知道教授有什么要赐教么,您尽管说不要有所顾忌,我洗耳恭听。”保姆给我俩换了杯热茶。 他凑到跟前神神秘秘地问我:“你觉得我们现在生活的这个空间,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一头雾水:“您能解释一下么?我没听清楚。” 他支开保姆:“如果这个世界是虚假的,我们要怎么证明呢。” 这问题以我的智商,肯定是回答不了了:“这个”我又打比方,又引经据典,东拼西凑扯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他认真听我说完,才缓缓讲出他的方法:“要证明世界是假的,那就再创造出一个世界。” 我惊讶不已哑口无言,毕竟对于这种问题我从来没有想过。就好比经典的生物学问题,我们来自哪里?这种事留给科学家去研究就可以了,一般人也不会费这个神,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够了。 如果能够创造一个新世界,那就间接证明,我们所处的这个世界,也只不过是更高层次的产物。或许完全虚构,不需要任何意义。棋盘里的厮杀,再激烈都仅仅是方寸之间纸上谈兵,对于棋子来说,它们永远不会明白,背后还存在操纵自己的那只手。 等保姆出门买菜,他牵着我往客厅右边的房间走。这道门上专门加了两把锁,他从口袋掏出钥匙,用微微颤抖的手打kāi su一。 里面整齐摆放着一些叫不上名称的仪器设备。房间中央支着一张躺椅,上面放置了一个插满电极的头盔,头盔通过导线连接到角落的电脑主机。 谢国华眉飞色舞得意地说:“我已经找到创造新世界的钥匙!虽然还不是很完善,但是在我有生之年,一定能够解决剩下的所有问题。” 我还是没弄清楚他的意思:“您这个装置是如何运作?” 他开启电脑调试设备,并且反问我:“在梦境里我们往往不会发现自己在做梦,如果这个梦细节足够真实,时间足够久。那么我们现在所处的空间,会不会也仅仅只是一个梦呢?” 我挠挠头使劲想:“是有这种可能,唐代沈既济的《枕中记》里,记载了黄粱一梦的故事。” 他停下手头的操作,转过脸给我详细解释:“一般来说,大脑进入深层次睡眠的不规律运动,达到特定频率就会产生梦境。这种频率维持的时间短则不到一秒,最长也不过几十秒。而我们却会在梦境里,经历漫长的时间体验。我这个发明,大大延长了梦境频率,让大脑有充足的时间构建栩栩如生的世界。可以说是创造梦境重塑人生,从出生到死亡的全部过程,体验完全不一样的人生!” “卧槽!岂不是和《盗梦空间》一样叼!”我惊讶得有点难以置信。 “错!diàn yg里那种思路跟我刚好相反。克里斯托弗诺兰,想表达的是用意识超控梦境,而我这台造梦机是让梦境超控意识。就像命运一样,你只能逆来顺受,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你以为和命运抗争到底就是胜利,其实你的抗争过程,本来就是命运安排好的一部分。”他反驳道, 我被他反驳得哑口无言,只好岔开话题:“原来谢教授也喜欢看欧美diàn yg啊” 他调整好造梦机,示意我坐在躺椅上,我拿起头盔仔细端详:“教授,不会有什么危险吧?这头盔到处都是裸露的电子元器件,万一漏电会不会死人?”我对这台简陋的仪器很不放心。 “呵呵,科学是一把双刃剑,你可以选择尝试也可以选择放弃。这恐怕是你一生当中,唯一次重新体验人生的机会。”他冷笑的表情和原来慈眉善目的样子,大相径庭。 谢国华的话深深勾起了我的好奇,考虑良久还是决定尝试一次。我戴上头盔躺到躺椅上,头盔包裹住整个头部,非常沉重,眼睛也看不到外面。我听到键盘敲击的声音逐渐加快,他问:“你想体验哪种生活?” 我想了想,既然要玩,那就玩个大的:“《生化危机》里打丧尸那种吧。” 谢国华:“哈哈,年轻人真有胆量。不过目前造梦机还不能精准按照要求,控制梦境。但是给你制造一个类似的环境,一点问题也没有。” 我连忙问:“这是什么意思?” 谢国华:“这将是一个恐怖的梦,我也不知道你具体会遇见什么,只有做梦的人自己才知道,”他停顿了两秒“你准备好了么?” 我下定决心:“开始吧!” 我很快就沉沉入睡,仿佛时间经过了一辈子。 等到苏醒之后,赶紧取下头盔,汗水浸透了我的衣服。我分不清楚哪里是真实,哪里是梦境,甚至连自己的名字也不敢确定。推开房门,眼前的一切既陌生又熟悉,所有东西都变得不真实了。 谢国华和保姆正坐在客厅吃饭,保姆招呼我一起吃午饭。我失魂落魄地挎上包,跌跌撞撞跑出去,整个过程谢国华没有说一句话。 走在大街上,我觉得很奇怪,我到底是活着呢还是死了呢? 我举起相机自拍了一张,屏幕里的脸特别陌生,记忆里的我是另外一张脸!另外一个名字!我请了一星期假窝在家里,直到能够再一次认识自己。我在那台该受到诅咒的机器上,确实只是经历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 这是一个从生到死的噩梦,那就让我讲讲在梦境里,生命最后两天的经历吧。 如果用第一人称描述会显得很诡异,用第三人称描述起码能让我轻松一点。以下是梦境,我是郭勇,郭勇是我: “知了知了知了”郭勇老家是个海岛,夏天非常热,到处有蝉鸣,只是今年特别吵。 孩童时期,郭勇很喜欢知了。折一根长竹杆,一端用竹篾窝个圈插进去。拿着它挨家挨户收集蜘蛛网,等到竹篾裹上厚厚的蜘蛛网,这个自制捕蝉器就大功告成。 树上的蝉毫对此无反手之力,一粘一个准。 现在,郭勇很讨厌知了,今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晚上也不消停。一宿一宿,没完没了。它们的声音越来越大,一浪高过一浪。 起初,塞两团棉花还能勉强入睡。后来戴耳机得把音量调至最高,才能稍微盖过蝉鸣。他想尽办法,也抵御不了这恼人的噪音。 还有一件事不得不提,昨晚屋外吵吵闹闹,人声鼎沸,他妈妈出门打探情况一夜未归 郭勇害怕的时候,自然会想起妈妈。爸爸在他5岁那年离家出走,抛弃孤儿寡母,到外面的世界寻找更好的生活。他已经不记得爸爸的模样,妈妈一手把他拉扯大,读完大学郭勇便回到老家生活。 十年时间并不久,但是对于他来说却无比漫长。自从回家的那一刻起,他就未曾踏出过家门。这十年,自家的三层小楼,俨然成了他的全世界。他讨厌外界的一切!连窗户都必须用报纸糊上,不让透进一丝光亮。 这一夜,特别难熬。家里已经没有食物,断水断电,屋外哀嚎遍野,蝉鸣此起彼伏。睁着眼睛到天亮,郭勇终于想通了。要么出去,要么死,人生最悲哀莫过于想死又不敢。 他从太阳未上山,犹豫到太阳快下山。推开门地一刹那,夕阳的柔美让他无所适从,陌生的镇子映入眼帘。十年沧海桑田,除了自家小楼,什么都变了。 街道杂乱无章尸骨遍地,人类似乎一夜之间被屠杀殆尽,杂物肆意丢弃。数以亿计的蝉贴满大街小巷,占据所有墙壁,黑压压看不到尽头。天空中一坨乌云时聚时散,发出震耳欲聋的蝉鸣! 郭勇顿觉不妙,得想方设法逃离这是非之地。他蹑手蹑脚前行,生怕惊动它们。 土生土长的小镇,郭勇却分不清东南西北。高楼摩肩接踵,大街小巷已经不是他记忆中的样子。儿时街角的榕树现在是广告牌,儿时对面的一片菜地现在是商场,儿时山坡上的半亩稻田现在是娱乐中心 小镇俨然比他记忆里的大太多,好比一座钢筋水泥堡垒,只不过他被困在里面,寻求逃生之路。 走了不久,天色渐渐昏暗。蝉时不时随机飞过,不小心蹭到手臂,被刮出几道血痕,生疼难耐。郭勇蹲在路边,细细打量骨骸上残留的少许死蝉,说来也怪,这种蝉外骨骼异常坚硬,翅膀如刀片一般锋利,绝非常见的品种。 正在观察当中前方一阵骚动,有人朝自己跑来!一名孕妇,全身鲜血淋漓,不断用手疯狂挠抓面部,鼻子耷拉在下嘴唇旁边,眼球突兀青筋暴起 郭勇呆若木鸡,攥紧拳头,不知该如何应对。孕妇被杂物绊倒,跌跌撞撞挣扎着爬起,很快又再次被绊倒,这次才彻底安静了。郭勇拾起身旁的晾衣杆,鼓起勇气,戳戳倒在几步开外的陌生人。她如棉花般柔软的身体一下被戳出血窟窿,褐色液体淌了一地,身体没有半点反应。 郭勇惊魂未定,正打算离开,只见她猛然蜷缩在地上,剧烈颤抖吐血不止。最后用怪异的姿势,半跪着昂起头颅,从口中挤出许许多多蝉的幼虫。数目惊人,大的有碗口粗,小的有拇指大,它们争先恐后从撕裂的嘴巴中爬出来,孕妇立马干瘪下去 郭勇拔腿就跑,没命地跑!街道两侧高楼林立,分不清方向,黑暗里蝉群蠢蠢欲动,巨大的轰鸣声令人头昏脑胀。 两侧蝉群开始满天乱舞!他赶紧丢掉手里的晾衣杆,捡起垃圾桶盖,背靠墙角想方设法保护自己。不消片刻,无数蝉撞击着桶盖,噼噼啪啪震颤不止。桶盖护不到的腿脚和肩膀皮开肉绽疼得撕心裂肺。黑暗中有人从门缝里拉了他一把,郭勇顺势滚入商铺。 好险,刚才密集的撞击,双手已经快要抓不住桶盖,后果不堪设想。 卷闸门迅速闭合,商铺内亮着莹莹的sh一u ji光线,除了郭勇还有两个人。 高个子开口道:“没死吧,刚才表现不错嘛!” “万一他已经被感染,咱俩可就麻烦了。”另一人抢着说, “现在这情况早死晚死,没差啦。别躺地上了,过来坐吧。”高个子往里面走去。 郭勇稍微清理一下身上的尘土和血迹,也跟了进去。三人蹲在角落,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 眼前这两个衣裳褴褛的男人并非外人,都是他小学同学,高瘦的是哥哥阿龙,矮胖的是弟弟阿虎。许多年未曾谋面,不曾想在这么尴尬的地方相遇。大家都高兴不起来,哪有心思叙旧。 阿龙现在是派出所民警,阿虎现在是小学老师。 “镇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郭勇忍不住问 阿虎挠挠头:“据说两个月前,西伯利亚那边的科研钻井平台打通了地壳。地幔里远古的细菌泄露到地表,导致部分昆虫发生变异。疫情借助现代化交通网络快速蔓延,德国是螳螂c索马里是黄蜂cri běn是是水蝇c澳大利亚是蜘蛛” 阿龙打断道:“国内封锁了消息,我弟是fān qiáng查的。” 阿虎:“前段时间网上很多风言风语,被当成笑谈,没想到事态发展如此严重。” 郭勇自言自语:“呃没sh一u jic电脑,难怪不知道。” “哥,你别捣鼓sh一u ji了,省点电,通讯系统c水电系统已经全部瘫痪,你休想联系到外界。”阿虎对着尝试打diàn huà的哥哥说。 阿龙尴尬一笑,收起sh一u ji,掏出sh一u qiāng比划着:“还有五发子弹,等天亮,咱们冲出去!” 郭勇赶紧问:“你有什么计划么?” 阿龙:“我们拐过前面的路口,先找到我的车。然后一直往西,穿过海鲜加工厂就靠近码头了,即使没有船,兴许也能游到对岸!” “你俩是怎么被困在这里的?”郭勇继续问, “昨晚和朋友喝酒,发现蝉群异动,不敢冒险回家,索性在酒店开房睡觉。夜里蝉群围攻酒店,死的死跑的跑,我马子也跑散了。” “说不定她还活着!”阿虎安慰他, “这都立秋了,秋后的蚂蚱,蹦不了几天了。”郭勇不知道该说什么, “咕噜噜”话音未落,几人肚子咕咕作响,意兴阑珊结束了话题。 “不对劲,墙壁在动!”半夜阿龙跳起大叫,惊醒众人。 阿虎赶忙用sh一u ji闪光灯照明,墙壁上面坑坑洼洼,许多蝉已经咬穿厚厚的墙体,正死命想爬入屋内。阿龙用枪托恶狠狠砸死几只,枪托居然被死蝉体内汁液,腐蚀得直冒青烟。眼看有更多的蝉从破洞钻入,三人赶忙拉起卷闸门,逃向屋外。 外面的蝉少了许多,但是不时与蝉擦身而过,也很让人吃不消。三人躲躲闪闪拐过路口,已坍塌的楼房挡住去路。 “从那条胡同绕过去!”阿龙指着旁边的小巷大喊。室外噪声巨大,不大声喊叫,面对面也听不到对方说话。三人鱼贯而入,匆匆忙忙往深处跑。 “快撤!”突然,跑在前面的阿龙急停转身,和身后两人撞在一起。 两人没头没脑跟着往回跑,落于后面的郭勇,扭头一撇,吓得魂飞魄丧!只见蝉群从天空倾泻而下,如洪水决堤体量巨大! 小巷两边的围墙和屋舍承受不住冲击,纷纷坍塌。蝉群裹着粉尘涌向他们!虽然离出入口不远,腿终究还是跑不过翅膀。三人心照不宣扑倒在入口附近,蝉群挨着头顶呼啸而过。趴了许久,才稍微安静下来,众人被埋进厚厚的尘土里九死一生。 “哥c阿勇,没事吧?!”阿虎第一个起身,吐着嘴里的土渣子。 阿龙:“死不了!” 郭勇:“没事!” 三人精疲力尽,躺在地上,阿虎对着天空问:“咱们很快也要被这些虫子吃掉吧?” 另外两人沉默不语。 休息了一阵,阿龙站起来眺望远处的蝉群:“这些畜生可能还会飞回来,快走!” 此地不宜久留,三人再次向海边进发。走走停停,顺便在路边搞了部qi chē,钥匙还插在上面,想必车主已经遇难。 阿龙在储物箱内翻出烟czipp一,自己点上一根,剩下的半包烟和打火机丢给后座的两人:“抽吧,可能以后没得抽了。” 两人各自点了一支烟,郭勇习惯性把打火机揣进口袋。没过多久,蝉群注意到行驶中的qi chē,呼呼啦啦再次逼近!压在车顶噼啪作响,窗户外面积累了大量的蝉,根本看不清路况。玻璃已经出现裂痕,眼看支撑不住。 “跳车!”阿龙用扳手卡住油门喊道,他率先跳了出去 郭勇也急忙推开门跳出车外,一前一后与路面碰撞,身体不停向前翻滚。阿虎那边的车门,积压了太多的蝉,根本推不动。他胖胖的身体来不及从另一侧逃跑,就被涌进去的蝉围困。 十几秒后,qi chē失控一头撞向了路边的加油站,蝉群迅速聚集过去。 阿龙掏出sh一u qiāng:“啪啪啪”, 连开三发,终于击中被qi chē撞倒的加油机。 “轰隆!”火光冲天!整个加油站剧烈爆炸,两人同时被气浪掀翻,热量烧焦了他们的头发。郭勇呆呆地看着无数的怪蝉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阿龙偷偷抹掉眼泪,把他从地上扶起来:“走吧,待会火势蔓延到地下油库,还会有更强烈的爆炸,再不走都会被炸死!” “嗯”,他面无表情应承着。 又走了半个小时,一路没人再提阿虎的事。前面就是海鲜加工厂,两人从围墙翻入,这是唯一的捷径。越往深走越不对劲,厂区内尸体异常多也异常臃肿,很容易就会踩破地上的肢体。 几步开外有两个“人”晃晃悠悠向他们靠近。 “晓雪!”阿龙大喊。 其中一个是他女朋友,他敏锐的察觉到异样,果断掏出sh一u qiāng。郭勇龟缩在身后,大气也不敢出。距离逐渐推进,阿龙猛然发起冲锋。飞起一脚,把其中一个踹进旁边的化学药水池,同时用抢指着晓雪。 接下来的一幕,足够让人惊掉下巴!晓雪顷刻间身体膨胀,皮肤衣物从后背开始崩裂,体内的庞然大物现出原形!一只堪比人大的怪兽探出脑袋,乌黑铮亮眼大如球,身披铠甲倒刺横生! 原来晓雪只是一“枚”蝉蛹!阿龙近距离开了一枪,把它打地吱吱叫唤折断半截前腿。它盛怒之下,瞬间从晓雪体内钻出来,张牙舞爪扑向阿龙!阿龙身手敏捷从它翅膀下面闯过去,它扑了个空,展翅盘旋一圈发起第二波攻势。 这次直面郭勇而来,郭勇立刻躲到操作台底下,巨蝉声东击西,翘起腹部向阿龙喷射浓液!几米外开外阿龙根本来不及闪避,条件反射举起双臂护住头部。 “啊!!啊啊!!”阿龙不停的在地上哀嚎打滚,手臂被酸液腐蚀出森森白骨。 巨蝉扑下去,马上用利爪切割掉阿龙四肢,再用几条腿锁住躯干。粗壮的口器,对着喉咙插入阿龙体内。他呜咽抽搐不消片刻便被吸干 众多尸体摇摇晃晃爬起来堵住郭勇,他毛骨悚然踢开断臂拾起sh一u qiāng,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就在此时室外巨响连天,大地颤抖,仿佛小岛即将沉没,那是地下油库引发的强烈爆炸。地面剧烈晃荡,尸体被震得东倒西歪,郭勇趁机闯出一条“尸路”向门口逃窜。 身后的药水池里另一只巨蝉却悄悄爬了上来 这只巨蝉紧随郭勇,郭勇飞奔出厂房,它不带减速直接撞破铁门穷追不舍。看到远处浓烟滚滚,郭勇急中生智,点燃zipp一丢向堆在厂区外面的煤气罐。巨蝉的注意力果然被火光吸引,一心朝打火机扑去。他奔跑中回头用掉最后一颗子弹,朝煤气罐开了一枪:“啪!!!” “轰隆!”爆炸声中巨蝉像一枚火球迅速陨落。声音惊醒了其它巨蝉,它们从厂区各个角落飞向天空,绕着火光嘶鸣。 郭勇满身伤患艰难地逃到海滩,恰巧迎接第一道曙光。后坐力让虎口隐隐作痛,他丢掉手抢,用别扭的方式屈膝跪下,再次陷入深深的迷茫。眼神空洞自言自语了一声:“妈妈”。 朝阳之下,海岸线一望无际密密麻麻,各种各样的尸体层层叠叠,犹如小山一般。海水正不断往岸上,冲刷更多的尸体,也许海的那边与这个小岛没任何区别 这可真是经历了一场漫长的噩梦,我被困在里面几十年,居然毫无察觉这是仅仅一个梦。记忆里凭空多出来一段悲惨的人生,直到现在我都有点搞不清楚,我到底是林哲还是郭勇。 模糊了现实与梦境的界限,完全分不出来真假。如果这个世界是虚假的,或许只有死亡才能接近真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孽缘》上 这个月门口新开了一家理发店,每天上下班都会经过。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剪了一次头发,剪的不错,但是排队要排很久,生意出奇火爆。 他们店不大,30平方米出头,却显的很空旷。因为店里只有一面镜子,一张理发椅,一张洗头床。这家店有一个简洁有力的名字:l一ve。 每次路过都大排长龙,或许是老板懂得经营吧。常见的发廊最擅长反复推销各种染烫套餐和洗护产品,这家则不会,整个过程除了剪刀与头发摩擦的声音,完全没有一句废话。也可能是因为老板长的帅,侧面酷似金城武。 这个店只有老板一个人打理,只剪头发,不ti g一ng其它相关的任何fu u。有一点让我印象深刻,老板十指纤纤细腻白嫩,比女孩子的手还好看。我开始注意它的第七天,它莫名其妙关张了。连续几天拉着卷帘门,不知道为什么。我以为这件事就这样平平淡淡过去,直到星期五,晚上刘琳敲开了我的房门。 我们虽然住在一起,平时并没有多少交集,圈子不一样各自有各自的生活方式。她喜欢流行音乐和diàn yg,我除了上班就是看书。刘琳短发齐肩,有当代大学生的朝气蓬勃,身材很好经常运动。比如羽毛球c慢跑c瑜伽等等。 今天她来找我是因为一件奇怪的事,她的闺密黄晓佳最近变的奇奇怪怪。刚才diàn huà打不通,她怕出什么意外,希望我陪她一起过去看看。这个黄晓佳我也见过几次,很新潮的一个女孩,和我们住在同一个小区。她租的是单身公寓,比刘琳住的早。 在电梯里我对她说:“黄小佳只是最近话不多而已,有可能得了抑郁症,找心理医生咨询一下呗。” 刘琳掏出sh一u ji,给我看一张tu piàn。图上一片漆黑,勉强能看到一只眼睛布满血丝,黑眼仁特别小很诡异。 我:“这从哪里找来的?” “你不是记者么,见多识广啊,你觉得这个是什么动物的眼睛?”刘琳打趣道, 我笑了笑:“反正不是人的眼睛,肯定p过,这类tu piàn网上一搜一大堆” 刘琳:“这是刚才晓佳发给我的彩信,像是拿sh一u ji前置shè xiàng头拍的,回拨diàn huà没有人接听。” 我问:“你说她最近变的奇奇怪怪?具体怎么个奇怪法?” 言语间我们走出电梯,刘琳接起diàn huà。 diàn huà那头是另一位同学,他也收到同样的tu piàn。他俩一直聊到黄晓佳门口,才挂掉diàn huà。 我也大致知道了黄晓佳有三天没去学校,前两天还能联系上她,今天则完全联系不上。敲完门等待了一分多钟,门才打开一条缝隙,黄晓佳在门缝里面,精神状态还算不错。 “顺道过来看看你,这几天干嘛呢,刚才又莫名其妙给我发恐怖tu piàn?”刘琳开门见山地问, 黄晓佳瘪瘪嘴:“身体有些不舒服,在家睡觉,不是让你帮我请假了么。” 刘琳:“用完我就翻脸不认人了,胆子不小敢不接我diàn huà!” “你们回去吧,我要睡觉。”她的眼睛左顾右盼,房间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让她分心。 刘琳:“一起去必胜客吃宵夜!”她一把推开门,逼得黄晓佳往后退缩。 黄晓佳不得已只能引我们进入屋内,三个人坐在沙发上,这场面很尴尬。 屋子是标准的单身公寓格局,床和客厅用窗帘隔开,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客厅摆放整齐,茶几c地面,一尘不染应该刚刚打扫过。电视柜上面,放着大大小小的剪刀有些突兀。沉默了几分钟,她俩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 “伤口怎么样了?”刘琳指着黄晓佳的手,刚才我没有注意,她右手食指上贴着大号创可贴。 黄晓佳赶紧把手放入口袋,嗡声嗡气地说:“没事,蹭破点皮。” 刘琳:“瞎说,大前天上素描课,你削铅笔不小心把手指割破,明明流了很多血,把几张画纸都染红了。那天你上医务室之后就再也没回来,到底干嘛去了?” “这不关你的事!”黄晓佳很不客气地回答。 她俩都有些窝火,我不知道该如何劝,又不是很熟,闺密间的矛盾还是留给她们自己解决。我假装没听到,掏出sh一u ji玩游戏。 大概玩了十几分钟,她们恶语相向了几句,也差不多冷静了。我正用模拟器玩《街霸2》,搓招太狠sh一u ji脱手,弹进沙发底下。微微俯身捡sh一u ji,摸到sh一u ji的同时,还摸到丝状质感凉冰冰的东西。 我从沙发上蹦起来,膝盖撞在茶几边缘,疼得龇牙咧嘴。脱口而出:“卧槽!什么东西!” 话音未落黄晓佳不知何故,双手蒙着脸哇哇大哭, “怎么了?”我俩一头雾水异口同声。 她哭得伤心欲绝,看来沙发底下大有名堂!趁刘琳在安慰她,我趴在地上往沙发底下窥探。果然大吃一惊!沙发底下堆满头发,有长有短,多的快要溢出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拿出一缕头发质问, 黄晓佳哽咽着回答:“这些头发接连不断从我体内生长出来”她撕下右手食指的创可贴,创面把手指包裹了一圈。伤口里裸露的不是血肉而是参差不齐的头发!她张大嘴巴,牙缝里夹着头发c舌头上缠满头发c喉咙里卡着头发 我俩毛骨悚然很自然地往后躲,黄晓佳绝望地冲我们喊:“我会不会死?会不会变成怪物?已经是怪物了吧!” 我:“你冷静点!” “怎么会变成这样?你说话啊!”刘琳一脸诧异,摇晃着黄晓佳的肩膀。 我递过去纸巾,黄晓佳哭诉道:“都怪阿明,都是他害的” “小区门口开理发店的阿明?”刘琳疑惑地打断她, 原来那个帅帅的理发师叫做阿明,黄晓佳自顾自往下说:“见到他的第一眼我就爱上了他,每天都会找各种理由,到发型屋打理头发。我不介意每次要排队几个小时,就是想和他说说话。哪怕只能在椅子上坐五分钟,他工作时专心致志的样子好有魅力。他说他爱我,他应该只属于我!为什么还要和别的女人打情骂俏!为什么要离我而去!我恨他,是他害了我!” “他是怎么害你的?”我觉得有点莫名其妙难道这个阿明会法术c魔法c特异功能? 黄晓佳瞪了我一眼,她眼球里几根头发从上眼睑快速滑入下眼睑。貌似身体里有东西在拽动头发,又或者她体内的头发本来就有生命,和林芝平的缝蓬差不多?刘琳一脸惊恐的表情,刚才那一幕她应该也看到了。 “你们知道什么是歇斯底里么?星期二早上,耳朵里面特别痒,我从耳内扯出一根长发。下午上课眼睛特别痒,我从眼角抽出一根长发。那天晚上我又从耳朵c眼睛弄出来一堆头发!不管我怎么拔它们,总是不停地自己冒出来!”黄晓佳面无表情地说。 黄晓佳站起来朝卧室走去,猛然拉开分隔客厅c卧室的窗帘。由于用力过猛受伤的食指被窗帘割落。许多长发一头连接断指,一头连接手上的伤口,半截手指就这样藕断丝连悬空飘荡。 窗帘后面密密麻麻全部都是头发!床上c地上c桌子上c窗台上!所有平面堆满头发!累累垂垂漆黑一片! “啊!”,刘琳一声尖叫捂住眼睛,黄晓佳从床头柜的抽屉里,取出一份病历档案,转身扔在茶几上。这个过程中断指迅速被头发拉扯回原位,她好像毫无察觉,我目瞪口呆。 “你不是问我那天干嘛去了么?”她冷冰冰的对刘琳说, 刘琳哪里见过这等恐怖诡异的事,早都吓蒙圈了,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自从罗布泊回来之后,我胆子到是大了许多。我翻看茶几上的病历,这是周三西京医院出具的体检报告,医生的字迹潦草我也没看明白。其中有一张x光胸透影像,黑乎乎一片必须对着灯光看。zhà一 piàn里完全找不到骨骼结构,人体轮廓之内只有密密麻麻的丝状填充物。按理说头发是不会在x光下成像,除非密度达到一定的高度。或许她体内的头发已经挤压到一个惊人的水平! “我从医院逃出来,医生看我的眼神好像在看一个怪物”黄晓佳擦拭掉泪水。 刘琳咬着手指:“报警吧!” “jg chá会把我当成怪物抓走!”黄晓佳坚定地回答。 “既然已经到这份上害怕也无济于事,报警解决不了问题。我认识一位朋友,他精通很多无法解释的现象。”我拨通了林芝平的diàn huà,把这里的情况详细和他说了一遍。他想了半天,也判断不出原因。但是给我留下一个地址,是南门附近大学习巷的一位张婆婆,建议明天带黄晓佳去找她问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孽缘》中 “林大夫介绍了一位高人,应该能够帮助到你。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明天周末我没有上班,陪你们去找这位张婆婆。”她俩将信将疑,我停顿了两秒:“那我们先回去了。”说完话我便拉着刘琳往外走,这个房间的氛围非比寻常,还是早走为妙。 走到门口刘琳停下脚步,紧握我的手眼神无助。我当然明白她的意思,她是想带黄晓佳一起回去,担心今晚黄晓佳会遇到危险。 黄晓佳死活不愿意出门,害怕别人把她当成怪物。经过反复商量,最后我还是妥协了。三个人一起留在这边,明天一大早去找张婆婆。只是一个晚上,想必也出不了多大岔子。临睡前黄晓佳从冰箱里找来一些食物,我将就着吃了几口,她们一口没吃。 她俩整理完房间,躺在上床上休息。头发被扫到一个角落,堆积了一米多高。我靠在沙发上看电视,最后实在熬不住也就睡着了。 自从月初从谢国华那里回来,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梦到自己变成郭勇,困在尸横遍野的海滩上。 半夜呼吸困难把我惊醒,感觉被鬼压床了,身体无法动弹。很快我就意识到,这种情况并不是鬼压床,而是更骇人的事情! 周围已经被头发填满,我被困在头发堆里。每呼吸一次,头发就压迫的更紧密一分!如果再想不到办法,极有可能被头发活活憋死!我使劲摆弄身体,手脚并用像鱼一样左右摇摆,尽力撑开空间。头发的密度比水可怕的多,双手只能在胸前的一小块区域hu一 d一ng,腿脚也蜷缩不回来。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赶紧大喊大叫。刚刚喊了两声救命,就听到刘琳在外面尖叫连连。看来她也遇上dà á烦了,我的呼吸逐渐微弱,挣扎的过程中特别耗费体力。出门匆忙,烟和打火机都落家里。现在头发已经把我死死固定住,如果不靠打火机根本没办法出去。 就在我焦头烂额想对策的时候,面前突然透出一丝丝光亮。随着头发绷断的声音,刀锋在眼球前快速划过,来不及眨眼吓出一身冷汗。我瞅准亮光努力扒开缝隙,连滚带爬从裂缝里钻出去。瘫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 原来困住我的,是一大坨由头发组成的“茧”。头发乱七八糟缠绕成一枚巨大的椭圆形,摇摇晃晃密不透风。等缓过劲才注意到,还有一坨黑乎乎的乱发杵在我旁边。发柱底下裸露的双脚不停地颤抖,这是刘琳!她脚趾甲上涂抹了粉红色的指甲油,很容易辨认。 头发从天花板上垂下来数目惊人,编织交错形成如柱子一般的庞然大物,把刘琳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胳膊和双脚,小腿往上的部分完全被淹没。她挥舞菜刀的手臂也逐渐被头发缠绕,头发控制住她的双脚,朝我这边移动。我急忙往后退却,生怕被她胡乱挥舞的菜刀砍到。 环顾四周,黄晓佳不知所终,刘琳步步紧逼明显是冲我来。大门的位置离她更近,必须经过她的身旁,才有可能逃到室外。 只能放手一搏碰碰运气了,我闭上眼睛使出吃奶的力气往前冲撞,企图把她堆倒再夺门而出。没想到身体像撞进棉花糖里一样柔软,菜刀被冲击力甩飞,划破我的胳膊。重心瞬间失衡两人同时歪向一侧,我马上抱住刘琳,减缓和地面的碰撞。 即将跌倒的刹那,又莫名其妙被绊住。我们呈现出一个奇怪的姿势,身体倾斜四十五度角,悬停在半空中。我赶紧放手,两三步窜到门口,再回头看,刘琳依然斜挂在原地。顺着发住向上望去,由于头发被刘琳的身体牵引到一侧,一个恐怖倒置的人头,赫然出现在天花板上。满脸惨白辨别不清楚五官轮廓,这个怪物就发柱的根源! 那一刻我犹豫了,是开门跑路,还是回去救刘琳。这种情况下也容不得我细想,如果自己跑掉,刘琳必死无疑。 三秒钟之后我还是决定救她,主要是因为脑海里闪现出两条不太充分的理由。其一,终究是熟人见死不救,心理上会过意不去。其二,房间里有我的血迹,她如果死在这里,jg chá找shàng én我百口莫辩。 刘琳已经被天花板上的怪物,拉回正常的站立角度。我打开灯,拾起地上的菜刀装腔作势,嘴里大声念《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发柱分散出几缕头发,卷起电视机旁的七八把剪刀,上下乱挥做圆周运动。它拉扯刘琳的手脚关节,像提线木偶一样控制她一步一步向我靠近。刘琳可能也在反抗,所以步伐不太灵活。我怕砍伤刘琳,只能躲躲闪闪力求自保。 事实证明念经是很不靠谱的行为,图个心安都办不到,得对症下药才管用。 我跑进厨房,希望找个火源对付怪物。头发的化学特性极易燃烧,兴许一物降一物,目前也只想到这个办法。即使会伤到刘琳,也是迫不得已。 可是真进了厨房,我又彻底傻眼,里面除了煤气灶,没有其它任何火源。煤气灶还是比较高级的固定式,直连天然气管道那种。我翻箱倒柜也没有找到打火机,此时刘琳已经堵住门口。厨房空间狭小,要想从她身旁挤过去,几乎不可能。就算挤得过去。肯定也得挨两剪刀。 她步步紧逼,张牙舞爪,我俩已经到了狭路相逢勇者胜的境地。我顺手摸了把水果刀,藏在背后。突然跨出一步,估摸着刘琳的高度举起菜刀,从半空中劈砍发柱左侧!发柱快速拖着刘琳往右移动。我一气呵成,忍住几剪刀的戳击,跳起来,用左手的水果刀割断一大排头发!随着头发掉落,发柱露出破绽,刘琳成功从里面挣脱出来!我趁势削去她关节上,残留的几缕头发,拉着她躲进厨房角落。 刘琳抠掉嘴巴里的一大团头发,满脸惊恐声嘶力竭胡乱喊叫。与此同时,人头从天花板上掉下来,散落一地的头发,迅速朝它聚拢。很快就把它掩盖,人头又马上浮现上来。头发推举着它,晃晃悠悠节节攀高。大概到一人高的高度,才静止不动,刘琳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我们俩和它就这么面对面站立着,刘琳趴在我背后颤抖不止。厨房的长度不超过三米,这个距离之内,面对一个干瘪惨白,双目紧闭的头颅,确实非常令人害怕。 它猛然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白眼仁硕大无比暴出眼眶,瞳孔缩得比绿豆还小。瞳孔在眼球上面,用奇特的方式快速运动,左右眼像变色龙一样独自乱窜,毫无协调性可言。它似乎在观察我们,我也不敢贸然拿菜刀砍。别偷鸡不成蚀把米,没能把它干掉,自己先被它干掉了。 大概这样僵持了五分钟,我内心是崩溃的,完全搞不懂它想干嘛。它终于定住眼睛,死死盯着我们。再次散开头发发动袭击,我急忙挥舞双刀阻挡。刚才之所以能够用水果刀切断头发,是因为头发下面牵制着刘琳,被重力绷紧。现在头发在空中乱飘只能用刀拨开,根本没办法切断。不仅距离有限,袭击我们的头发又很密集。一波接一波,很快我们就无法抵抗,身体被头发卷进去。 头发缠绕越来越紧密,我与怪物鼻子挨着鼻子。我努力别过头,何奈脖子已经无法动弹。在这节骨眼上sh一u ji突然响了,趁着左手还能hu一 d一ng赶紧掏出sh一u ji,原来是林芝平。 刚按下免提大喊救命,sh一u ji已经被乱发打落。 diàn huà那头传来林芝平急切的声音:“得饶人处且饶人,道兄自然也该明白其中的道理!摩尼派因为这件事,暴露在人前那就得不偿失了” 这些话语对眼前这个怪物颇具威慑,我身体上施加的外力瞬间减弱。 它彻底放开我们,退到厨房门口。我立刻捡起sh一u ji关掉免提:“林大夫真是及时雨,现在该怎么办?”刘琳死死抓住我的胳膊。 林芝平:“先看看它想怎么样!如果它真的要动你们,我也没辙” 顿时把我吓得魂飞魄散:“大师不要开玩笑!我俩小命就全指望你”关键时刻居然掉线!我再回拨只有忙音。 对面的怪物也没闲着,它张大嘴巴,所有的长发全部往脑袋上面回缩。它脖子以下,慢慢被挤出一个隐隐约约的人形。随着头发的填充人形由小变大,逐渐丰满起来。它脸色也跟着越来越红润。 “黄晓佳!”刘琳极端惊恐失声大叫, “卧槽,还真是她!”我也难以置信。 片刻之后黄晓佳着身体,站在我们面前。除了没穿衣服,看不出来丝毫异样。我拉着刘琳夺门而出,与她擦身而过的一瞬间她看我的眼神,绝对不再是黄晓佳。她的身体里面,装着另外一个人!一个恐怖至极的怪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案件》上 11年10月26号,这一天很冷有雾霾,我穿上了新买的秋裤印象深刻。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这段时间我遇到了很多意想不到的情况,仿佛一辈子的磨难都在短短两个月接踵而至,这两个月对于我来说无比漫长。不仅意外困在梦境里几十年,还在现实中认识了形形色色的人。经历了一次性命忧关的探险,莫名其妙被卷入神秘事件。大大开阔了眼界,同时也迷茫了人生目标。 以前只想安安静静过日子,平平安安就好,没有赚钱的头脑也发不了横财。现在连本就不高的期望值,很可能都无法达成。我第一次在镜子前审视自己,胡渣邋遢奔三的大叔,年轻气盛的时候,以为自己什么都知道。年纪大了,才明白自己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 我看看表,下午2点33分,该出发了。昨天苏警官diàn huà里,约我今天见面,但不是去jg chá局。他在派出所附近的咖啡店订了位子,具体约我聊什么事情没有明说。我想应该不是关于叶守明的案子,如果是这件事大可以在派出所详谈,没必要多此一举。 路上堵车,我急急忙忙赶到咖啡店。他已经夹着文件袋,在门口蹲着等。看见我下车,才不慌不忙站起来,面带微笑容挥挥手。我们找了个僻静的角落,这个时间段顾客很少。加上我们只有三桌,偌大的中厅空空荡荡。入座之后他摘下太阳镜,很客气的先问我喝点什么。我要美式咖啡,他也跟着点了一杯。 他今天穿着打扮很随便,白衬衫牛仔裤,四方脸厚嘴唇。浓眉大眼一看就是正派人士,我们自报家门聊了几句。苏警官全名苏兴权,43岁,毕业后一直当jg chá,八年前调到市刑警大队侦缉科。fu u员很快端上来两杯咖啡,我俩口味一样。喜欢浓香苦涩的味觉反差,不在咖啡里加糖和奶。 喝着咖啡他给我分了支烟,敲敲桌子上的文件袋。这个文件袋里,装着厚厚一沓卷宗。我取出来没敢乱翻,轻声问:“是上周您说的悬案么?” 苏兴权点点头:“不愧是记者心思缜密,今天找你来,纯粹是交流探讨,没有别的意思。你先看看,这案子有什么不妥。” 我粗略地翻看卷宗,这是1999年广东的一起谋杀案,死者是外籍华人钟云发。死者旗下有一家规模不小的贸易集团,从事跨国运输贸易c船舶制造等多个产业。大概看了几分钟我才开口说:“苏警官想必对这个案情已经了如指掌,这和我们前几天遇到的怪事有什么关联么?” 苏兴权深深吸了一口烟,凑过脸来:“你觉得星期六做的笔录,局里会不会相信?” “当然不会相信”,我尴尬的笑了笑,接着说“但是有您相信就行了。” “为什么这么肯定我会相信?”苏兴权的语气里也没有感到意外,只是随口问问而已。 “如果那天不是您相信我们两个说的话,恐怕我们未必能够顺利离开派出所吧。”我看着他。 “尸检报告里叶守明死于机械性窒息,死亡已经一周。事发当天再往前推一个月,楼道jiān k一ng记录也没有你的身影。刘琳最后一次出现是在13天前,并且是比叶守明出现的早6天。你们都有不在场证明。根据jiān k一ng记录和走访的情况,可以肯定,最后一个接触叶守明的人,是已经失踪的黄晓佳。我只相信证据,你们鬼话连篇与我没有任何关系。”苏兴权缓缓说完又吸了一口烟。 我很无奈地摇摇头:“您说的合情合理,但是如果您完全不相信我们的笔录,今天怎么又会来找我呢?” 他拿起卷宗从里面翻出几张zhà一 piàn,推到我面前:“因为钟云发的谋杀案,也同样存在难以解释的证词。这个案件是我半年前,在档案室无意间发现的,其中一些疑点困扰了我很久!如果能够解开,叶守明与黄晓佳之间的疑团,对于这个案件会有很大帮助。” 我拿起眼前的几张zhà一 piàn认真观看,zhà一 piàn里是一具中年人的尸体,背景在手术室,应该是解刨过程。 相片分别从好几个角度进行拍摄,尸体面部扭曲,脸上布满血痂,牙齿崩坏嘴唇撕裂。手脚都有不少不规则的伤口,从脖子到大腿根之间血肉模糊。其中有一张zhà一 piàn,是一大堆带血的奇形怪状金属物体。最后四张是一艘私人游艇,具备上c下驾驶台及大型的沙龙间。线条圆滑,我们平时看到的小型私人游艇多为这种。这艘游艇左舷有一处损坏严重,其它很多地方也有轻微破损,到处血迹斑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故。 苏兴权待我看完zhà一 piàn,掐灭烟头很认真地说:“刚才叫你看卷宗你没有仔细看,现在我就把案件经过给你复述一遍” 以下是口述内容整理成书面文字: 钟云发贫苦出生,只有小学文化但天资聪颖,很有经商头脑。早年在广州摆地摊,靠投机倒把捞到第一桶金。1980年拿这些钱买了一艘鱼船,改行和朋友合伙出海捕鱼。捕捞业是个辛苦活,没过多久他就发现新的商机。每次出海,都会从香港偷偷帮别人夹带一些电子产品,利润可观。很快他就另起炉灶,专门走私电子产品。那个年代,电视c冰箱c洗衣机都是新鲜玩意,他赚得盆满钵满。两年以后成立了《大金洋海运船务有限公司》。 这家公司除了账面上的合法业务,最主要的收入来源就是走私各种商品。到了1999年,公司已经发展成集团。涉足海运c电子c制造c房地产等多个领域。钟云发当时已经是富甲一方的大富豪,全家移民澳大利亚,只手遮天黑白两道通吃。 谁也没想到钟云发这样的牛人,会死在这一年。这起案件最初备案是自杀,因为疑点重重最后定性为谋杀。根据几位目击者的证词,警方详细整理出事件经过。 1999年8月18日,钟云发乘坐自己的游艇,从广州南沙出海。船上有一个驾驶员一个fu u生c四名女模特,及一位刘姓生意伙伴,一共8人。起初一切风平浪静,这属于正常的商务应酬。本来打算来回游玩一天,不曾想在中途,出现匪夷所思的意外。出海后大概向西南航行了3个小时,此刻天气不错,船上正在举行红酒派对。音乐开的很大声,几位模特穿着比基尼花枝招展,大家都沉浸在一片欢愉放松的氛围里。 钟云发微醉叼着雪茄,摇摇晃晃站起来。往游艇左边走去,靠着围栏眺望大海。没过多久,他开始徒手掰扯左舷围栏。其他人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反常举动,等她们发现不对劲的时候,钟云发已经扯裂了一部分围栏。这种事,正常情况下是不可能发生。因为船体结构相当坚固,能够抵御海浪侵蚀和礁石撞击。船体材料外层是玻璃钢材质,夹层填充增强型树脂。就算老虎鲨鱼都咬不破,更何况是人呢? 很快大家便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尖叫着关掉音乐远远地躲在船舱里。没有一个人敢靠近,钟云发愈发癫狂。他撕烂自己的衣服,指甲在前胸后背,留下深深的血痕。身体膨胀了接近三倍。青筋暴起面容痛苦,发出野兽般的哀嚎怒吼。他用手掰c用牙齿咬c用脚踹,无所不用其极一心一意破坏船体。凭借惊人的力量,硬生生把船体围栏撕开一个豁口,众人目瞪口呆。还好他并未继续扩大破坏面积,要不然,这一船人都得喂了鲨鱼。 钟云发盘腿坐下,把掉落在地面的大快玻璃钢撕成小块。囫囵吞枣往嘴巴里送,嘴巴被碎屑残渣割破刺烂鲜血淋漓,他却吃得津津有味。几分钟之后他又莫名其妙暴怒起来,上蹿下跳踢得船体碎屑到处乱飞。他左顾右盼,不知道在寻找什么。所有人都毛骨悚然,害怕他要准备吃人了! 钟云发用怪异的行走方式,窜到桌子旁边。掀翻桌子,拾起地上的金属红酒架,拉断掰弯,直接吃掉。船上的家具都是固定死的,所以才不会在风浪中晃动。正常人,根本移动不了分毫。吃完以后,他再一节一节掰断船舷围栏顶端的金属扶手,狼吞虎咽吃下去。 这个时候,他的腹部已经被金属扎破了好几个洞,血趟了一地。他貌似毫无知觉,自顾自往船舱里走,所有都人吓得赶紧跑出来。他视而不见专心致志寻找各种金属物品一一吃下。他的肚子,被乱七八糟的金属物品撑爆。不是发生爆炸,而是肚子的容积实在装不了,这么多致命的东西。 这些尖锐的金属,从各个方向扎破身体,围绕胸部腹部一圈。他像一只带血的豪猪,已经千疮百孔,最后直挺挺倒下去。身体也瞬间恢复原来的大小,肚子涨大成突兀的小山。整个过程大约持续了四十分钟,在场所有人,都形容不了当时的恐怖骇人。更没有人有胆量,走过去查看情况,他就这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驾驶员就近靠岸,第一时间报警。jg chá迅速封锁事发现场,羁押相关人员。根据当事人的证词,死者钟云发应该属于自杀行为。但是种种不合常理的现象,又很难定性为自杀。经过漫长的取证审讯,反复商讨,最终还是归为谋杀案处理。 只不过,这是一起没有凶手的谋杀案。所以至今还一直悬在那里,无人问津,谁也不敢轻易碰这个烫手的山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案件》下 沉默了五分钟,我忍不住开口问:“会不会是船上其他七个人,合谋害死钟云发?再编造一个子虚乌有的故事?” “他们被审讯了一个月,没有任何突破。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口供全部能够对上,完全找不到l一u d一ng。要让七个的口供前后保持一致,是很困难的。有这样心理素质的人,除非经过严格训练,否则极其罕见。难道会有概率,一口气冒出来七个!他们的社会关系,也都调查的一清二楚,不存在作案动机。还有至关重要的一点,警方无法还原现场。钟云发的死亡过程,在合理的条件下,不可能被再次模拟。”苏兴权一本正经地回答。 我考虑了几分钟接着问:“有没有这种可能,这七个人弄了一台机器,能够实现奇特的shā rén方式。杀完钟云发再把这台机器丢进海里?” “绝对不可能!”苏兴权斩钉截铁, “为什么?” “要是有这样的机器,早就被人发现了。你能想象到功能这么复杂的shā rén机器,长什么样子吗?就算真的存在这样的机械装置,为什么要用这么麻烦的手段shā rén?明明砍一刀丢海里,就能解决的事情,没必要大费周章,编造如此不合理的理由!这不符合犯罪心理学。”他的回答非常专业,我哑口无言。 我很尴尬,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聊,沉默良久:“那就只能是怪力乱神了。” 苏兴权揉搓着鼻梁:“我也不相信有妖魔鬼怪!” 看来他是一个既固执又偏执的人,我已经词穷了。岔开话题再要了一杯咖啡,这时候我突然想起来:“当时你也不在现场,实在不行把这七个人找回来。重新了解一下事发经过,说不定有漏掉重要线索。” 他扭扭脖子:“我特意去了广州一趟,这七个人在事发半年内,全部死亡!四个是意外事故,两个是在精神病院自杀,一个是胃癌。” “卧槽!死无对证!”我彻底无语了。 苏兴权喝了两口咖啡,重重放下杯子:“叶守明的案件,同样是无解的奇案。共通点是没办法用常理解释,并且都明确提到身体变形!虽然这些相似之处属于捕风捉影,但是我会盯着任何蛛丝马迹,绝对不会放过一个疑点。一定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一天!” 我接过话茬问:“你一定打过diàn huà给林芝平了,他怎么说?” “林芝平的解释很简单,邪术,扰人心智。他劝我放弃追查。凭我的学识,没有办法抗衡怪像背后的阴谋。但是我是绝对不会放弃!即使没有希望,我也会对叶守明的案子紧咬不放。坚持不懈搭上有生之年,也在所不惜,直到还原事实真相!”苏兴权言语间,洋溢着骄傲与无奈。 我对他肃然起敬,像他这么较真的人,已经非常少见。我把离开派出所之后,在张婆婆那里的所见所闻合盘托出,希望对他有所帮助。他得到这部分信息,表现得非常兴奋。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查案?”我很好奇的向他打听, “我明天先找张婆婆,下个月到重庆会一会林芝平。”他果然不放过一丝希望。 “您从警这么多年,一定也遇到过不少离奇的案件吧,能不能再讲一个让我开开眼界?”我很谨慎,提出这个不太妥当的要求。 他稍微考虑了一下,又给我讲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案件,《密室shā rén》。那时候他刚刚调到侦缉队,以下是口述内容整理成书面文字: 2003年7月份某一天,110指挥中心接到西安北郊的报警diàn huà,报警人是城中村的房东。根据房东描述,院子里这几天异味挥之不去,异味源头来自其中一间出租屋。住客是一位老年人,已经许久未露面。房东怀疑屋子里有异常,又不敢自己进去查看。 这是一栋常见的居民楼,一共四层。进大门是天井,房子的格局成“凹”字型。一楼房东一家自己住,以上每层有5间出租屋。事发地点在三楼中间,靠右手边的屋子。出警后,老远就能闻到腐肉味,jg chá意识到屋子里面大有文章。敲门没有回应,钥匙也打不开。之后撬锁进入,屋内果然发现一具严重腐烂的尸体。警方立即封锁现场,等待法医和刑警取证。 苏兴权是前来调查的刑警之一。 死者尸体膨胀腐烂呈棕灰色,舌头眼睛暴出体表。手脚关节扭曲,小腿骨裸露。全身蚊蝇滋生,爬满蛆虫,体液浓稠与凉席被褥黏连。有两个年轻的jg chá当场看吐了,法医初步判断,死亡时间超过20天。 现场调查的结果,倾向于意外身亡。原因有三点,一c门是从里面反锁,二c没有财产损失,三c没有明显外伤。 为什么不会是自杀呢?因为死者一个月前,退掉了人寿保险。如果他要自杀,没有理由不给家里人留份保险赔偿金,这不合情理。警方收集了一部分相关物品,其中有一瓶秋水仙碱痛风胶囊,引起了苏兴权的注意。打开玻璃药瓶,能闻到微微的杏仁味。瓶子里还剩下十几粒胶囊,瓶身打印的出厂日期是去年年底。 走访周围邻居,并未获得有价值信息。死者独居。一般不和别人往来。 苏兴权认定这是一起谋杀!首先死者肢体扭曲,说明他死前挣扎过。由于某种原因,他只能稍微挣扎,连床都爬不起来。突发性猝死,不会留下挣扎的痕迹。其次,如果慢性疾病折磨至死,周围的人不可能毫不知情,至少会有耳闻。最后一点,他不正常死亡却没有呼救。这种民房隔音效果很差,隔壁电视机的声音,邻居也能够听见。 综合以上几点,死者极有可能,是被某种特殊的方式杀害。他死前有知觉,但是不能呼救,也不能做出大的动作,只能有限摆动手脚而已。在密室环境下,想要悄无声息的shā rén,很有可能是毒杀! 两天后的尸检报告,证实了苏兴权的猜测。虽然尸体高度腐烂,胃溶物提取不出来。但是在内脏残余组织,检测出微量氰化物。 氰化物是剧毒化学品,致死剂量是50到250毫克之间。差不多两三粒生米的重量。之所以如此致命,是因为氰化物一旦进入人体,迅速分解成氰基离子。随着血液循环,进入所有的脏器。脏器开始缺乏atp而停止代谢,机体各脏器对于细胞窒息的耐受度不一样。最脆弱的就是神经系统,尤其是大脑,大脑缺血30秒钟,神经元代谢受损。2分钟后神经细胞代谢停止,5分钟后神经细胞开始死亡。 氰化物中毒的整个过程,呼吸系统瘫痪。就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掐住喉咙。这就合理的解释了,死者的死因。 但是奇怪的是,在他家里却没有发现任何有关的氰化物。氰化物有一个特性,具有苦杏仁的气味。唯一符合这个特性的,是那瓶痛风胶囊。瓶子里剩下的十几粒胶囊,逐一检测,也没有发现氰化物的踪迹。 苏兴权ti g一ng了一个大胆的假设,最终成为破案关键。凶手至少提前几个月,设计了这个巧妙shā rén方案。他一定事先认识死者,知道死者患有轻微痛风。某次借故去死者家乘其不备,把一粒痛风胶囊里的粉末,偷偷置换成氰化物。直到几个月以后,死者痛风旧疾发作。临睡前碰巧服食了,混入其中的有毒胶囊,导致中毒身亡。 根据这个假设,大规模排查死者的人际关系网。氰化物普通人并不容易得到,警方很快锁定了犯罪嫌疑人。一名死者的老乡,在老家中学当化学老师。 这位老师,出事前半年,刚好来西安游玩,和死者有过接触。经过审讯案情逐渐浮出水面,他和死者早些年存在宅基地纠纷,一直怀恨在心。今年春节死者回老家过年,又与他发生摩擦。他为了报复死者,便设计了这个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shā rén方案。 听完苏兴权的案件分析,我不由的对他的推理能力心服口服:“精彩!真精彩!”。 苏兴权喝干最后一点咖啡,笑着站起来,把桌子上的卷宗整理好放进文件袋。戴上太阳镜,和我握手告别。他临走前再三叮嘱,如果有任何情报及时和他沟通,他那边要是追查到线索,也会第一时间通知我。 看看表,不知不觉聊了三个小时,我俩颇有点相见恨晚的感觉。我也该回家了,明天还约了心理医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空间》上 今天我带刘琳一起去看心理医生,确实很有必要,找这方面的专家咨询疏导。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刘琳终日提心吊胆,黄晓佳的事,换了谁也无法忘怀。 这家心理诊所是上官文博主编介绍的,听说水平很不错,值得一试。 我们乘公交车抵达端履门,下车后按照地址,很容易找到附近的一栋写字楼。从电梯上去,每一层都有人进进出出颇为热闹。诊所在第九层,事先已经预约了,护士细心的接待我们。填写完病历资料,我俩坐在候诊室等待就诊。周围的长椅上另有几位患者,这里面人并不多,通道走廊简洁干净。 我们虽为室友,平时却很少聊天。像今天这样,安安静静坐下来单独聊天,应该是第三次。 我看看表,下午5点整:“安排的有些仓促,事先没有和你说,真是抱歉。” 刘琳腼腆地笑笑:“不要见外么,这几天谢谢你的照顾。”自从黄晓佳出事后,她变得比较依赖我, “别客气了,我心里阴影面积也不小,老憋着估计会神经错乱。”我打趣道。 “你相信世界上有奇奇怪怪的东西吗?”她好奇的问, “比如哪些呢?” “鬼神”,她眼神迷离,欲言又止。 “以前将信将疑,近两三个月才接受世界上存在妖魔鬼怪,或许它们时时刻刻都潜藏在我们身边。”我挠挠下巴思索着, 她抬起头盯着天花板:“天上真的住着神仙么?他们现在是不是在看着我们。” “哈哈哈哈,或许吧,将来如果遇到神仙我一定替你打听清楚,顺便向神仙求个赚钱的门路”突然觉得她挺可爱。 她用手轻轻掐了我一下,我假装疼得龇牙裂嘴,她赶紧松手嘟囔起嘴巴:“亏你还是大男人,比豆腐还渣,轻轻碰一下就这副德性!” 我脱口而出:“那换我吃你豆腐试试。” 刘琳白了我一眼,我知趣的叉开话题:“前段时间找的xiā一 sh一ujiān zhi,业绩怎么样?” “别提了,最近状态不好,业绩下滑厉害,经理三天两头找我谈话。”刘琳幽幽的回答。 我故作高深煞有介事的,给她大谈人生经验:“公司没有人应该照顾你的情绪,因为大家都是来赚钱的” 像她这种二十出头的妹子,正处在无忧无虑的年纪。出了校园,才能了解社会的残酷。职场上普遍存在尔虞我诈,等到那时候自顾不暇,还不如我行行好,提前给她打个预防针。 我们这样叽叽喳喳聊了二十分钟,直到护士点名刘琳,安排她进入3号房间就诊。 没过多久,周围几个病人也分别进入不同的房间就诊。陆陆续续有人离开,最后除了前台护士,外面就剩下我一个人。我索然无味中断了sh一u ji游戏,在附近溜达。 这家诊所面积不大,目测有8个房间,其中6间是诊疗室。这一层至少有四五家公司,心理诊所只是其中一家。等护士点我名字的时候,已经5点42。我进入6号诊疗室,撇了一眼门上贴的标签,上班时间是10点到18点心里忐忑。剩下不到20分钟,不知道治疗效果怎么样,搞不好还得再约时间才行。 房间内没有人,我回前台询问护士,她说孙医生刚刚出去上洗手间,让我在里面稍等片刻。我独自坐在宽大的布艺靠椅上,翘起二郎腿。房间布置的温馨舒适,浅蓝色壁纸,吊灯明亮适中,落地窗的窗帘虚掩一半。桌子上摆放着文件架和一部diàn huà,还有一个颇有意思的装饰品。金属铭牌上写着医生姓名:孙佩珊。 我随手拿起装饰品,这是一台由七个链锤球,组成的连续碰撞器。古铜色合金材质,制作工艺细腻精巧。横向拉出末端的链球,让它自由回落撞击其余链球。撞击的瞬间,惯性势能会推动末端的一个球体,朝相同的方向运动。球体上升到一定角度,受到重力牵引自然回落,反方向重复撞击过程。两端最后一个链球,周而复始交替摆动,连续碰撞器就能够,持续规律的运转很久。 正把玩着,身后传来清脆的敲门声。 我转动上半身手臂搭在靠椅上,回头观望。从门外走进来一位漂亮的女医生,她并未穿白大褂。棕咖色波浪卷发,用橡皮筋发扎在脑后,一身职业装干练得体,黑色si à颇为诱人。大概二十五岁上下,属于轻shu nu。我有些惊讶,如果不是她娴熟自信的姿态,我一定不会觉得她是医生。 她微笑着和我握手,我习惯性递上名片。互相打完招呼,她没有回到办公桌里面,而是先给我倒了一杯温水,然后随意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浏览手上的病历。 我先问:“这里的医生都这么特别么?” 她摇摇头又点点头礼貌的回答:“不能说特别应该说是特点,林记者您用词不当哦。心理医生,历来就和其它医生存在差异。要让您保持舒适放松的心态,我们现在不是医患关系,而是朋友。通过聊天缓解您的压力,也会开一些辅助性药品,帮助您提升生活质量。” “叫我林哲就好,不要见外,我们现在就开始吧。”我看看表, “那你也叫我名字呗,林先生很赶时间么?”她轻轻拨弄头发, 我呵呵一笑:“我是怕你们快下班了,耽误你时间。” “偶尔加个班不要紧啦,能和您愉快的聊天,替您排忧解难也是我的快乐。” 我指了一下她的胸牌:“年纪轻轻就当上主治医生,不简单啊。” 她摘下胸牌搁在沙发扶手上:“运气比较好而已,我是美国斯坦福大学心理学博士。回国后一直在这里任职,上个月主任刚刚离职,向领导推荐我暂时顶替他的职务。” “主任为什么会离职呢?”一说出口,我自己都笑了,我这职业病就爱刨根问底。 孙佩珊的回答很干脆:“现在经济不景气,各行各业都有自己的难处。林先生您是记者,想必从业压力会更大吧。” 我喝了一大口水:“还好啦,我不上进,没那么拼。” 她主动接过杯子,给我倒满:“您喝水速度挺快么,心里装着什么急切的事情呢?” 她善于聊天,问问题都是选在不经意的状态,让人能够放松的回答。我考虑了一下,便把黄晓佳的事全部告诉她。孙佩珊一直认真听,这个过程中,并没有流露出任何惊讶的表情。她边听边做笔记,时不时询问一些细节内容。等我讲完,她接着给我分享了,很多关于幻觉幻听的知识,并且逐一分析各种情况的起因。正当她开始讲集体幻觉的话题,外面有人敲门。 原来是刘琳已经结束首次治疗,我的治疗还得一时半会。便让她自己先走我晚点回去,难得来一次,应该听从孙佩珊的建议做完疗程。 刘琳走的时候,有些依依不舍却也没办法。最后一位护士刚好下班陪刘琳一起下楼,我送她到电梯口,没忘记交待路上注意安全。 回到诊疗室,我打算结束刚才的话题:“孙医生,我明白您的意思,您是觉得我俩出现集体幻觉,但是有些情况您可能想象不到,”我稍微停顿:“好歹我也是见过龙的人。” “要不这样吧,我们尝试一下催眠聊法?”她喝了一口水,并未打听关于龙的事情,而是想进一步,探索我潜意识里的秘密。我欣然接受,因为也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犯不着害怕曝光。 说起催眠,我还是有一定了解,这是一种加强型心里暗示。潜意识这个词源于弗罗尹德,他认为潜意识是一种与理性相对立存在的本能,是人类固有的一种生hu一 d一ng力。 虽然看不见摸不着,却一直在不知不觉中,控制着人类的言语行动。是所有行为准则的原始动力。催眠就是通过引导,改变这种源动力的输出方向。而催眠状态却是一种生物本能,例如假死的青蛙c猪鼻蛇c鸽子等等。现代催眠术之父,是十八世纪末,奥地利精神医生麦斯默。催眠术本质上是,人为引导出这种假死状态,绝非简单的神经回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空间》中 孙佩珊没有使用经典的,催眠术道具怀表。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一般来说,借助左右摆动的怀表,能够很容易控制待催眠者的注意力。 她直接让我躺在沙发上,慢慢闭上眼睛。开启舒缓的纯音乐,依靠轻柔的语言,引导我进入催眠状态:“你来到海边清风拂面,阳光温暖和煦,这是你最喜欢的地方。你全身放松,躺在柔软的沙滩上,听见海鸥在遥远的天空飞翔” 她一说到:“你很困很困”我就忍不住发笑,连着试了三次都卡在这里。她严肃的告诉我:“你潜意识里没有彻底放松,内心极力在抗拒催眠。” 我下意识的反驳道:“哈哈,会不会是你的催眠水平火候不够?” 孙佩珊想了想眨着眼睛俏皮地说:“别贫嘴了,要不这样吧,我去找个重物进来。如果你能抬着它,从这里走到电梯口,就算我本事不够,晚上请你吃牛排。如果你办不到,那么得一心一意配合我,怎么样?” 我觉得这个提议虽然奇怪,但是挺有趣,没有理由她能搬得动,我搬不动。试一试也无妨,兴许还能混顿晚饭。 时间已经6点45,确实有点饿我便立刻同意:“愿赌服输!” 她出去大概五分钟,拉着一个大xiāng zi回来,是那种带轮子的特大号旅行箱。她满头大汗费了好大劲,才把xiāng zi弄进房间。我要上前帮忙被她拒绝,她让我省点力气,留着待会搬出去。并且不能用拉,必须整xiāng zi个抬起来。 xiāng zi平放在房间中央,终于轮到我上场。我脱掉外套,抡圆胳膊卯足劲,双手抓紧xiāng zi,腰一拱全力往上提。就在xiāng zi搬离地面的一瞬间,我不由自主向后倾倒,xiāng zi砸在自己脸上。我赶紧从地上爬起来,非常诧异,xiāng zi居然这么轻?害我使这么大劲直接摔一跤! 孙佩珊看到我狼狈的样子,捂住嘴巴笑着解释:“这是一个空xiāng zi,我刚才假装出很沉重,故意给你心理暗示。你不知不觉中,接受了我的暗示,默认这个旅行箱很重,才会全力去搬它。这种方法叫做清醒催眠,也叫做间接催眠。只要你放下戒心完全配合我,催眠你一点问题也没有。” 听完她的解释,我也哈哈大笑,原来这女人暗中摆了我一道。接下来的催眠过程进展顺利,我听她的话,完全不去想任何东西,放空脑袋任由她引导我。 很快我就不知不觉睡着了,至于被催眠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我完全不记得。等我醒过来窗外已经漆黑一片,看看时间夜里11点多。孙佩珊坐在办公桌里面,脸色不太好。 我赶紧问:“孙医生,我刚才难道说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她强颜欢笑:“没有啦,挺好的。” “这就讲完了?”我明显觉得不对劲, 她调整了椅子角度:“我想问个私人问题,希望你如实回答” “但说无妨,”反正催眠的过程中,谁知道她问过多少问题,再多说几个也无所谓。 “你小时候,是不是受过家人至亲的虐待?” “啊?”我始料未及, “没有,一家人都挺疼我” “哦”这个感叹意味深长, “难道我的病情很糟糕?”我反问。 孙佩珊呡一口水杯,努力做出很镇定的样子:“你的表现还不错,根据初步诊疗结果,疗程得适当增加。这样吧,你每星期都来我这里一次。” “您别骗我,我是不是病入膏肓?”凭我敏锐的直觉,她肯定在隐瞒某些事。 “既然您爱刨根问底,那我先给你讲一个故事吧”她被我连翻逼问弄得没办法。 我对她拙劣的转移话题方式,嗤之以鼻。以下是故事内容整理成书面文字: 推开一扇门,又推开一扇门,下一扇门背后又会有怎样风景呢?或许什么也没有了。 雯雯把手提包里里外外翻了两遍,该死的钥匙肯定是遗忘在公司的电脑桌上。看来今晚,只能去朋友家凑合一夜。这么晚打扰谁比较好呢?那就找小薇吧,反正她也是一个夜猫子。文文看着sh一u ji思索, “喂,小薇” “嗯,亲爱的几天不见就想我了啊?”diàn huà那头传来小薇嗲嗲的声音。 “特别想呢,今晚去你家睡行不?连续加班几天晕头转向,到家门口才发现钥匙丢公司了!” “呵呵,就知道你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时候知道想着我啦。” “拜托别贫嘴了,明天请你吃饭。”雯雯笑着说道, “甭客气,我今晚不回家,备用钥匙在老地方。” “今晚你又和哪个帅哥疯啊?” 一阵闲聊之后,雯雯挂了diàn huà,打车来到小薇住处。 熟练地翻开地上的红垫子,取出钥匙打开门。小薇家还是和上周一样凌乱,雯雯也懒得帮她收拾。从房间衣柜里拿了一套睡衣,径直穿过客厅朝卫生间走去。洗洗睡吧,苦命的孩子明天还要上班呢,雯雯对着洗浴台一边卸妆一边抱怨。 咦?浴缸旁边有一扇门?以前怎么没有?她不经意间通过洗浴台的镜子倒影,有了这个不大不小的发现。 这扇门通向哪里呢?雯雯放下卸妆油,好奇地转身推开门。里面居然还是一个卫生间,连摆设都一模一样,甚至洗浴台上也丢着一瓶卸妆油。但是总觉得有些隐隐不妥,到底是哪里不妥呢?雯雯走进去后又吃了一惊,竟然在这个卫生间的出口方向还有另一扇门! “嘭!”没有任何征兆雯雯身后刚刚进来的那扇门自动关上了,任凭雯雯怎么推拉,也纹丝不动。大概是是锁坏掉,那就只能尝试打开另一边的门。 轻轻推开这道门,即在预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门外就是客厅,虽然和小薇的客厅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同。但空间位置上,绝对不可能是绕回小薇的客厅。难道小薇把隔壁单元打通了?这时不合时宜地喧闹吓了雯雯一跳,拿起sh一u ji,屏幕上显示出一个陌生的名字与号码。不对!是小薇!只不过,屏幕上的名字和号码书写顺序,奇怪的呈现为左右倒置。 雯雯搞不清楚sh一u ji到底出了什么故障,一接起diàn huà就破口而出:“你什么时候打通了隔壁的房子?” “说什么啊?”diàn huà那头小薇的语气很困惑, “卫生间里,新开的那道门是怎么回事?”雯雯隐隐觉得情况有些离奇, “卫生间里哪有门啊!?” 听到小薇如此回答,雯雯一脸愕然。 “哦,对了,我前天在浴缸旁边装了一面大镜子,很漂亮吧?” 故事讲到这里嘎然而止,我很好奇的问:“孙医生,这个雯雯难道被困在镜子里的世界?” 孙佩珊严肃地说:“雯雯是我的一位病人,刚才那个故事是她幻想出来的。她的朋友小薇,只是她分裂出来的一个人格。”她顿了顿加重语气:“我以下说的话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本来不应该第一次诊疗,告诉你病情。今天就算破例一次,其实你也患有严重的,妄想型精神分裂!” 这翻话着实把我唬住,我五味杂陈坐立不安。她接着说:“你分裂出来的人格,是一个名叫郭勇的孤独症患者。你甚至幻想了他几十年的生活经历,我和你的副人格聊了很久,真是不可思议” 再听孙佩珊这么一说,我悬着的心才放下。原来她是把我被谢国华的机器,困在梦境里几十年的记忆,当成我幻想出来的另一个人格。真是闹了好大一个乌龙,我笑得直不起腰。又很难和她解释,说了她肯定也不会相信。我笑得很夸张,她惊讶的看着我,估计已经把我当成精神病人了。 我擦掉泪花:“谢谢孙医生的悉心治疗,改天再约时间,告辞”站起来披上外套,打算开溜,再待下去也没什么必要。 孙佩珊:“啊,蟑螂” 我正系西装扣子,闻言抬起头,面前空无一人 “卧槽!什么鬼!”我大吃一惊自言自语,完全搞不清楚状况。难道她凭空消失了!这小妮子一定又在耍我!吃一堑长一智我绕过去查看,桌子底下空空如也。我趴在窗台左右观望,外面根本躲不了人,也并未听见开门的声音。她要从我眼皮底下走出去,我没理由看不到。那么这就尴尬了,难道我真的已经,精神分裂到如此严重的程度?随时随地可以幻想出,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空间》下 我总觉得事情非常不对劲,思索着环顾四周。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突然眼前一亮,拾起沙发扶手上的工牌,上面明明白白写着,《主任:孙佩珊,工号:017》! 这节骨眼上sh一u ji响个不停,在密闭安静的空间里,铃音回声形成一种独特的诡异。我瞅了一眼是陌生号码,随手挂掉现在可没工夫搭理。几秒钟后它又响了,还是这个号码,我不耐烦地接起来:“喂,我是林哲” 没等我说完,diàn huà那头传来孙佩珊急切的声音:“林先生?!你在哪里?怎么神秘消失了?你已经走了么” “你一股脑问这么多问题,我还想问你躲哪里了呢!”我假装生气,粗暴打断她的话,诈她一诈。 “我刚才一走神,你就不见了,门都没有动过,你是怎么办到的?!”她的口气不像在撒谎。 “不对啊!我正穿衣服你就不见了!我还到处找你来着!”我也被搞糊涂了, “你现在在哪里?”她紧张地问, 我很快冷静下来,打开门查看标签,反复确认这就是6号诊疗室:“我在你的诊疗室,站在房间中央,你呢?” 她很诧异:“我也在这里!站在落地窗前面!” 我抬起头,面前空空如也,能透过窗户看到对面的楼层。 我想了想:“你确定不是在开玩笑么?那就把窗帘全部拉开!” 她稍后回答:“已经拉开了” 我面前的窗帘还是半遮挡落地窗,没有动过 “你反复拉几次试试。”我略带命令式的口吻, 半分钟后,窗帘依旧纹丝不动。 她急切仓促的询问:“怎么样了,你能看到吗?!” 我没有回答,推开上半部分窗户往楼下观望:“大厦正门口走出来的女人,穿什么颜色的衣服?” “驼色风衣,”她很快回复, “门前这条路上向东行驶,离咱们得最近的是什么车?”我接着问, “出租车!” “现在停楼下的公交车是几路?” “我站在九楼是俯视角,怎么可能看到公交车路牌?而且距离这么远,又不是千里眼”她没好气的顶撞我, “哈哈哈哈,说的很有道理,我也看不清楚是几路车,你的回答全部正确。”我忍不住笑着说。 “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diàn huà那头她的语气很疑惑, “孙医生别误会,我只是想确认一下,咱们是不是处在同一个位置。现在已经证明了,咱们在同一个地方,你先冷静一下好好想想。以你的聪明才智,一定也猜出来发生了什么事,只不过你不敢确认,或者说不愿意面对现实,更准确一些!我抽根烟再给你回diàn huà。” “不准在我办公室抽烟”没等她说我,我就挂掉diàn huà。 我躺在沙发上,点了根烟。现在已经基本上摸清楚了状况,虽然很复杂烧脑,但是排除了其它所有选项,剩下的再不可思议也必定是真相! 我们现在遇到的问题和刚才她给我讲的,进入镜子世界的小故事有些类似,又不完全一样。可以这么理解,在三维空间里,有长c宽c高三个轴。现实的世界也是三维空间,但是又比三维模型多包涵了一条,y xg的时间轴。严格来说,属于四维空间。时间轴看不见摸不着,但它的流逝又真真切切,影响到世间万物。 人类发明了种种工具来衡量时间轴,例如沙漏c日晷c钟表。我们也能通过周围的变化来感知时间轴,例如昼夜交替c季节变换c万物生长。上述这些方式感知到的时间运动,都是线性向前,不可逆,点对点递进。 时间却未必一定按照我们已知的方式运动,《广义相对论》提到了时间的逆向运动。衍生出,著名的时间倒流理论和多重宇宙概念。即然时间的运动轨迹存在其它方式,那么许多科幻作家又更进一步,把这种高深莫测的前瞻性理论,解释的通俗易懂。 简单来说,一个人进入镜子里面的世界,那么她和外面的世界就不是处在同一个空间层次。各自有各自的独立空间,镜子可以理解成,连接不同空间的虫洞。我和孙佩珊在同一个房间,互相感觉不到对方的存在。排除人为恶作剧这种低级趣味,那么一定是时间轴出了问题! 时间走到某一个点,突然分化成两条时间线,恰巧我和孙佩珊一人处在一条时间线上。时间和空间是对应关系,所以我们也处在不同的空间!但是这仅仅是我们的时间轴发生了改变,暂时对于其他人却没有任何影响!所以我们看到的景象是一模一样,除非我们人为的去改变它。 如果不能重合两条时间线,那么在她的空间里我失踪了,在我的空间里她失踪了。这个变化到底对各自原本的生活,产生多大的蝴蝶效应,那就不好说了。毕竟这种事没有几个人经历过,属于灵异事件里,最低概率那一小撮。 我正想对策diàn huà又吵闹开,不用看就知道是孙佩珊打的。 “你一根烟要抽半年?”她开口就质问我, “孙大夫别急么,我在想对策啦。” 她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马上道歉:“林先生真是抱歉,我非常害怕,希望你能体谅您想到好办法了么?” “没有”我直截了当回答, “呃我们被困在时间间隙里了吧?”她反应也不慢, “估计很快diàn huà就会打不通,现在两个空间没有完全分离,鬼知道这种状态还能维持多久”我实话实说。 “最坏的情况是我们永远被困在时间片段里,不断重复经历这个时间段,发生的所有事。”她比较悲观。 “我个子高,天塌下来我顶着!”顺口吹个牛,难得逗她笑两声。 diàn huà那头传来x hà一干扰,杂音不断:“我在斯坦福留学的时候,碰巧听过霍金教授的演讲,我记得他讲空间大爆炸的问题时,提到” “喂喂喂,能听清楚么,说大声点,杂音太大!”我打断她的话,赶紧强调。 “空间大爆炸从一个奇点,扩大成无边无际的宇宙,是所有时间的原点,时间从这个原点和宇宙膨胀的速度同步演化推进。” 我一骨碌从沙发上跳起来茅塞顿开:“卧槽!我怎么没想到时间的分裂,存在一个奇点,学历高果然厉害!” 孙佩珊接着说:“这个奇点就是改变时间走向的关键,既然时间可以从这里分裂成两条路径,那么也很可能会从这里合并成原来的一条路径!” 我俩异口同声从嘴里蹦出一个词:“蟑螂!” 我看看手表已经过去15分钟,这个房间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寻找到那只吓孙佩珊一跳的蟑螂,很有难度。就算能够找到蟑螂,身上又没有写着名字,谁知道是不是同一只。 现在这种情况下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自求多福碰碰运气。我俩在各自的空间翻箱倒柜,不放过每一个角落。我把能想到的地方,都给翻了个底朝天。连文件夹次性纸杯c水晶吊灯也反复仔细检查,就是没找见半只该死的蟑螂!这辈子还从来没有像这样迫切,希望小强出现在我面前 diàn huà那头孙佩珊的声音逐渐微弱,言语间充满了不安与恐惧。我耐心劝她别担心,不管遇到什么问题,只要开动脑筋一定会能想到解决办法。 又过了十分钟,还是一无所获,她接近崩溃,我也无能为力。 “实在不行,我陪你”我一句话还没说完,diàn huà就断线了。 我大汗淋漓有些气急败坏,时间已经走到尽头,空间即将完全脱离纠缠状态。我扬起一脚,踢飞扔在地上的连续碰撞器。怎么也不曾想到,连续碰撞器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从里面掉出一只大蟑螂! “啊,蟑螂!”孙佩珊的尖叫声在我耳畔响起,此刻“蟑螂”两个字听上去多么美妙。我急忙回头,她愣在身后眼睛红的像兔子。 我们对视三妙,孙佩珊一把扑进我怀里哇哇大哭。本来我是病人,没料到最后角色逆转,心理医生还得哭着让我来安慰,不知道是幸或不幸。至少我们平安回来了,两个空间再度重叠和二为一!要不是乱七八糟一片狼藉的诊疗室,证明空间错乱的的确确发生过,或许我们都会以为是臆想,是精神分裂。 在我踢飞连续碰撞器的一刹那,孙佩珊也在另一个空间做着同样的事。冥冥之中的默契,触发了“蟑螂”这个关键的时间分裂奇点。不经意的举动拯救了我们,真是命不该绝! 共同经历一场不可思议的神秘事件,能够迅速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女人外表不管如何坚强,内心一定住着一位柔弱的小公主,渴望得到别人的呵护。卸下ěi zhuāng的iàn ju,才是真正的孙佩珊。这一晚折腾的够呛,我们疲惫不堪牵着手离开大厦。马路上依旧车水马龙,终究还是没有吃上牛排,靠24小时便利店的零食裹腹。 深夜我俩并未回家,而是在隔壁酒店开了一间房。睡前不忘给刘琳发条短信,编造一个没回去的合理解释,省的她瞎担心。那么剩下的事情,就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了,留点空白给读者自行脑补吧,你们懂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大唐》上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又到了圣诞节,昨晚平安夜和朋友们玩的很尽兴。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今天起床太晚,差点耽误正事。这一个多月还算不错,总体上风平浪静,回到了从前的样子。每天上班下班,两点一线,工作上无非就是到处跑跑,采访一些人一些事。 自从上次看完心理医生,我再也没去过孙佩珊那里,刘琳则每周去一次。 我稍作洗漱,从衣橱里翻了件皮衣,套上牛仔裤急忙出门。现在是中午11点半,差不多还来得及。林肖雯今天刚到西安,预计游玩几日,我特意请假陪她逛逛。毕竟罗布泊共患难一场,应该尽地主之谊。 她下飞机乘坐机场大巴到五路口,我直接过去接她就好了。 中途林肖雯给我打diàn huà,临时改变碰头地点。原来她已经在钟楼下车,正在回民街吃小吃。 钟楼附近天天都很热闹,属于市中心繁华地段。位置在城墙内,东西南北四条大街的交汇处。商场扎堆,商店琳琅满目,游人络绎不绝。 古时候,每天清晨卫兵用钟椎,敲击悬挂在钟楼上的大铜钟。声音可以传播几公里远,城墙的守卫听到钟声,打开城门迎接新的一天。往钟楼西边走两百米便是鼓楼。到了晚上,卫兵再敲击鼓楼上的大鼓,作为关闭城门x hà一。暮鼓晨钟这个成语的典故,正是出自这里。 鼓楼旁边有条小巷叫做回民街,集中了陕西各地的小吃。走进去寸步难行,摩肩接踵。旅游城市就是这点不好,大多数景点都人山人海。 正愁找不到林肖雯,运气比较好,挤了30米,一眼看到她坐在档口,吃羊肉泡馍。苏兴权居然也在旁边,我顺着人流渡过去。 林肖雯一件大红羊毛衫扎着马尾辫,头发上卡着我送的蝴蝶卡子。戴了一副香槟色,圆框金属眼镜,满脸坏笑朝我挥挥手。苏兴权也转过头和我打招呼,他一身运动装,外面套一件绒马甲。 两人用小板凳坐在摊子上,猛一瞅还挺像父女。林肖雯古灵精怪,苏兴权一本正经,这对组合看着好奇怪的样子。 入坐后,我也要了碗羊肉泡馍,三人聊起天。 我先问苏兴权:“苏警官,你怎么也在这呢?难不成你已经见过林芝平了?” 林肖雯抢着说:“喂喂喂!你们是不是搞基啊?不先和我打招呼!昨天说好来接我,磨蹭到现在,没诚意的家伙,还是兴权叔叔好。” “这不能赖我,我掐着点呢,谁知道你会提前到。”我尴尬一笑回答她, 林肖雯假装生气:“就你借口多!” “顺路开车去机场接了肖雯,我前几天刚从重庆回来。听说肖雯要来西安玩,陪她转转,我平时也难得出来玩。”苏兴权拍拍我的肩膀。 我点点头,转过脸问林肖雯:“你怎么戴眼镜呢?以前不戴么。” 林肖雯扶了扶眼镜,很期待的问我:“戴眼镜漂亮还是不戴眼镜漂亮?” 我赶紧说:“都漂亮,你天生丽质。” “你少哄我,别以为迟到了,说两句好话就能糊弄过去。”林肖雯不吃我这一套, 苏兴权帮忙解释:“她低度近视,戴不戴都可以。” 他俩一下子变得熟络,我马上猜出个不离十,反问苏兴权:“哈哈,你们的关系进展神速啊,苏警官肯定在林大夫那里受到特别照顾了吧?” 我是指林芝平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苏兴权会心一笑:“和你一样,大开眼界,但是我仍然不相信妖魔鬼怪之说。林芝平那些玩意,也不知道是什么邪门歪道” 我刚到嘴边的话,被他憋回去。 “早知道,就别让我爸给你治胃病了,忒没良心!”林肖雯呛苏兴权, 苏兴权无意间得罪了这小丫头骑虎难下,我给打圆场:“先吃泡馍凉了可不好吃,吃完再商量去哪里玩玩。西安十三朝古都,文化底蕴深厚。” “开吃开吃”苏兴权抓起筷子附和着。 我们边吃边聊,苏兴权去林芝平那里待了三天。他这几年忙于工作,吃饭不定时,长期受到胃溃疡折磨。林芝平顺便给他帮他医治,彻底断根也算是意外收获。 黄晓佳的案情依旧扑朔迷离,除非对方继续有所动作,否则很难判断它的来意。 贾友道的身体恢复挺不错,托林肖雯给我带了件礼物。这小丫头故弄玄虚,非要临走前再交给我,希望不是膏药c大力丸什么的。 吃完饭我们三人在回民街溜达,又吃了好多好吃的。钟楼c鼓楼c南门c大清真寺c五星街天主教堂,一个没落下。本来打算爬华山,可惜天气不好改成大雁塔半日游。苏兴权车停的老远,得走半天。上车后一行人,直奔目的地。 蹬上大雁塔,能够俯览慈恩寺,眼界开阔郁郁葱葱寺庙规整。林肖雯对文化古迹讲得头头是道,她给我们说了一个很有趣的典故。 当初佛教有大乘与小乘两大派别,大乘佛教不吃荤腥,小乘佛教不忌荤腥。 有一天,一座小乘寺院的和尚买不到肉做饭,这天正好是菩萨布施日。天空一群大雁飞过,一个和尚仰面望着雁群自言自语:“今日僧房无肉吃,大慈大悲的菩萨一定不会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 话音未落,领头的大雁便折翅坠地。于是全寺和尚大惊失色,领悟出这只大雁分明是菩萨化身。他们在大雁坠地处建造石塔,以示纪念,从此戒绝荤腥,改信大乘佛教。 因此,佛塔又称雁塔。玄奘法师西去印度取经的过程中,偶然听说这个故事。 唐永徽三年既公元652年,玄奘法师为了供奉从印度带回的佛像c舍利和梵文经典,请奏唐高宗李治,在慈恩寺的西院建造佛塔,取名大雁塔。大雁塔最初是模仿印度著名的,也是唯一的礼佛高塔佛陀伽耶。 大雁塔屹立千年,历经数次修改,才成了我们现在看到的样子。 林肖雯非常精通历史,明明是我们带她玩,还得她给我们讲解,一点不输专业导游。 逛完大雁塔天色已晚,我们顺路夜游大唐芙蓉园。分手的时候和林肖雯约好,明天看天气决定,天气好爬华山,天气差逛华清池。 苏兴权冷不妨冒出来一句:“那明天我就不去了,有你陪肖雯玩就行。” “别啊,我没车不方便,”我赶紧说, 林肖雯摆弄着裙角问苏兴权:“为什么呢?明天你有事么?”, 苏兴权回答:“那到不是,我觉得你俩自己逛就好,我当电灯泡不合适” 听他这么一说我笑个半死:“大哥,你想多了,一路上我们也没什么亲密举动啊?我认识肖雯不比你多,赶紧把雷朋摘了吧,大晚上还戴太阳镜,什么眼神。” 林肖雯捂着嘴巴笑得花枝招展,苏兴权则比较尴尬,杵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 第二天在林肖雯住的酒店碰面,天气阴晴不定。林肖雯想先去大明宫转转,我和苏兴权当然没有意见,反正这里离大明宫也不远。 今天我是有背而来,风水轮流转该轮我显摆学识啦。昨晚恶补西安周边文化古迹知识,不要被林肖雯给看扁了。 下车步行到大明宫遗址公园,我们穿过正门丹凤门。 丹凤门飞檐鹤翼浑然一体,二c三十米高的仿古建筑,上面的门钉比碗口还粗。进入城门,巨大的广场映入眼帘。虽然广场上空空荡荡,只留下高耸的地基土台和来来往往的游客,却掩盖不了当年李唐王朝的金碧辉煌。1300多年前这片土地,承载着一个帝国的心脏,宫殿楼阁高低错落威武霸气。 林肖雯不禁赞叹:“哇,好雄伟的宫殿基座。” 我瞅准机会,故意吟一首五言绝句:“丹凤门前客,旧时帝王臣。代代有天子,朝朝思故人。” 苏兴权拍手叫好,林肖雯也不甘示弱出口成章:“宫阙深深深几何,今朝踏足帝王家。此地当年文武盛,旧址新楼不复王。” 我挤眉弄眼朝苏兴权说:“苏警官你就别光顾叫好,你也来一个,咱们今天也算附庸风雅一回。” 他连连摆手:“林记者,你饶了我吧,我五大三粗胸无点墨哪里会这个。” 三人哈哈大笑,我和林肖雯非逼他吟诗,他只能远远躲开,自顾自朝前走。 我俩一前一后跟在后面,我边走边问:“这绿蝴蝶,你还留着呢?” 她摸摸头发上的卡子:“挺好看舍不得扔,坏了你再给买一个。” 我想都没想开口就说:“这个好说,两个才10块钱。只不过你这大红毛衣配上绿发卡,格调乡村非主流” 没等我说完,她愤愤不平用力踩我的脚,反驳道:“要你管,我愿意!” “哎呦,姑奶奶,脚骨折了”她很使劲,我疼得够呛。 “林哲!”有人在远处喊我名字。 闻声寻视,刘琳正朝我们走,工装外面套着羽绒服,红色高跟鞋特别显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大唐》中 林肖雯赶紧抬起脚小声问:“这ěi nu是谁?” “我室友刘琳”我简单的回答, “室友?”林肖雯不怀好意地看着我, “你想歪了,合租一套两室一厅而已,我哪有这艳福。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我瞪了她一眼。 言语间刘琳已经走到跟前,我给她俩互相介绍。 介绍完我问刘琳:“今天你不是上班么,怎么会在这呢?” 刘琳搭下羽绒服帽子,慢条斯理的说:“卖场在附近,中午吃饭有一个小时时间,我没胃口就到这里走走,碰巧遇见你们在打闹。” 我接过话茬指着鞋子:“不是打闹,她欺负我,你看鞋上的脚印” 林肖雯打断我的话:“恶人先告状!哼!” 我突然想起苏兴权,左顾右盼的问林肖雯:“苏警官呢?” 刘琳听到我的话,有些惊讶:“苏警官也来了?” 林肖雯往前面观望,指了一下远方:“应该在那边,混在人群里。” 我看看表11点半,抬起头对刘琳说:“走,一同过去,待会一起吃饭。” 刘琳摆摆走,准备要走:“你们吃吧,我回去了。” 林肖雯自来熟,缠着刘琳的胳膊撒娇:“刘姐姐去么,你不去林哲又得欺负我,有你在他不敢放肆。” 我又好气又好笑:“血口喷人啊!” 三人有说有笑,往含元殿遗址深处走,我趁机在她们面前显摆历史知识:“大明宫是唐朝的政治中心和国家象征,位于大唐京师长安北侧龙首原。始建于唐太宗贞观八年,即公元634年,原名永安宫,正殿含元殿。” 林肖雯故意刁难我:“唐朝长安城三大内宫,是指哪三个?” 我坏坏一笑,这个昨晚我看过,难不住我,稍作回忆佩佩而谈:“大明宫c太极宫c兴庆宫。其中大明宫建筑规模最大,称为东内。自唐高宗起,先后有17位唐朝帝王在此处理朝政,历时达200余年。” “哇,学识渊博。”刘琳在一旁赞叹, 林肖雯继续问:“大明宫面积多大?” 我对数字不敏感,死活想不起来,假装镇定的拨弄林肖雯的头发:“好好参观就你话多!能安静会么。” 林肖雯马上反击道:“是你不知道吧!” “哈哈哈哈,你知道你说,”算我怕了她,赶紧借坡下驴。 林肖雯单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个圆圈,开口说:“大明宫是当时全世界最辉煌壮丽的宫殿群。其建筑形制,影响东亚地区多个国家的宫殿建设。大明宫占地32平方千米,是明清紫禁城的45倍,被誉为千宫之宫c丝绸之路的东方圣殿。” 她停顿一下接着说:“唐昭宗乾宁三年公元896年,大明宫毁于唐末战乱。” 刘琳竖起大拇指:“肖雯厉害!” “哼,她是建筑专业,懂这个很正常。”我向刘琳狡辩, 刘琳做个鬼脸,没有搭理我,自顾自和林肖雯聊天。 再往前走了几分钟,看到苏兴权站在石桥旁边打diàn huà,我们便加快脚步朝他走去。 我突然浑身乏力一阵天昏地暗,莫名其妙失去知觉。 不知道晕了多久,旁边有人把我摇晃醒,我满身大汗无力地睁开眼睛。刘琳的身影映入眼帘,她已经脱掉了羽绒服,汗水淋漓头发粘在脸上。 我爬起来刚要开口,她示意我别出声,指指上面。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到木制的朱漆横梁跨于头顶,再往上青瓦层叠,合为屋脊。支撑这间屋子的柱子也有一人粗,虽然房间里面昏暗无光,但是布局考究雕梁画栋,hé pg常见到的粗制滥造仿古建筑大相径庭。 屋里闷热,有夏天的感觉,我把皮衣脱下来。轻轻问:“什么情况?肖雯呢?” 刘琳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摇摇头小声说:“我也刚刚醒,不知道怎么回事,这里氛围怪异” 正说着屋外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在异常寂静的夜里,听的格外真切。 我凑到门缝跟前往外查看。 只见外面天蒙蒙亮,星河璀璨。对面的烟青色围墙,高大挺拔,似乎这附近屋舍不多。地上碎石大小均衡,铺成道路宽阔笔挺。脚步声由远而近,与我的视角水平,得趴在门上才能瞄到。 好不容易看清楚他们的样子,让我倒吸一口冷气! 那是一列卫兵,领头的将领打着灯笼,上书一个大大的“羽”字。莹莹的火光反照在他的身上,更现威仪庄重。头盔锃光瓦亮,皮甲镶嵌铜片棱角分明,腰带古朴宽厚,侧面系着狭长的配刀,走起路来奕奕生风。 正看得入神,刘琳戳戳我的后背,我闪到旁边,门缝未敢轻动。卫兵隔着木门从我们面前走过去,等到听不见脚步声,我才嘘了一口气。 我问刘琳:“你也看到了吧?” 她想了想:“嗯,会是在拍戏么?” 我拍着她的脑袋:“你傻啊,古装剧看了这么多,没有上百部也有几十部,哪部戏会在道具上,下这么大本钱?刚才那些卫兵昂首挺胸全副武装,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群众演员能有这般气质?” “不会吧难道我们穿越了!”刘琳非常脸上挂着非常夸张的表情, 我马上捂住她的嘴巴,斥责道:“姑奶奶小声点,现在情况不明,咱们的小命很容易就交待了,你可得稳着啊,千万别像上次一样大呼小叫。” 她咬了我的手一口,我赶把手紧缩回来,瞥到手表指针不动,大概是穿越的过程中出了故障。用力拍打两下,依然没有反应。现在也管不了这种无关痛痒的事,当务之急是先把保暖衣脱了! 的确热的够呛,我俩前后躲在角落里把衣服脱掉。轻装简行之后,才止住汗水流淌。接下来该出去探探路,躲在这里终究不是办法。至少得弄清楚现在的朝代和历史,能不能全身而退,我心里也在打鼓。 刘琳盲目乐观,想凭借现代知识在古代呼风唤雨,走上人生的巅峰。这无异于白日做梦,被我反驳得体无完肤。其它细节问题都不用说,文言文我俩绝对是渣渣,话都说不利索,首先交流就是极大的障碍。太高估自己的能力,古人岂是这么容易糊弄。 趁天还没有亮,我俩抓紧时间溜出去,门外宫墙高耸,道路笔挺宽阔。我们出门朝右走,这条路上基本没有什么建筑,尽头是城墙。另一个方向则大不一样,能够看到远处规模宏大的建筑群黑压压一片。路上听到隐约的蛙鸣,现在正值盛夏,我们刚从冬天穿越过来,很不适应。 我果断选择往建筑少的方向走,刘琳有些不明白。 她停下脚步疑惑的问:“往这边走不容易躲藏,万一遇到危险,我们岂不是坐以待毙?” 我认真解释:“咱们现在待的地方,可不是普通人能进的来。你看那边的建筑规模和规格,据我所知古代青砖黄瓦的房子,只有皇宫!” 她惊讶地瞪大眼睛,我接着说:“咱们俩奇装异服出现在皇宫里,说不是刺客,你猜古人会不会相信?” 刘琳把头摇的像波浪鼓。 我们继续往这个方向走,远离皇宫才能获得一线生机。我心里有个疑惑,不知道为什么只有我俩发生穿越,林肖雯却没有。 刘琳小心翼翼跟在后面,她猛然想到一件事,开口向我求证:“这里是不是唐代大明宫?” 我思索了一阵,说:“很有这个可能,我们出事前就在大明宫遗址公园。刚才那些卫兵手上提的灯笼写着羽字,包括唐朝在内,很多朝代的禁卫军编制,都提到过羽林卫这个番号。” “要不抓个人问问。”她故意出馊主意, 我笑着说:“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你了,我可不敢。” 她白了我一眼,掐我的胳膊撒气。正瞎胡闹从旁边走出一个人影,我俩吓一大跳,愣在原地。 眼前这个人,明甲银盔一身戎装高大威猛。他匆匆急行,全神贯注盯着手上的信纸,并没有注意到左右。从我们身旁一晃而过往右拐,和我们前行的目标是同方向。 提心吊胆等他走出足够远,我俩才捡回一条命。 刘琳附在我耳边说:“幸好没有被发现” 我打断她的话:“不用这么小声,他已经走远了。应该是有要事在身,不然警惕性没理由这么差。皇宫内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我们还是得多加小心。” 她点点头,我接着说:“这里不是皇宫的核心地带,靠近外城戒备等级低不少。等天亮咱们如果还出不去,那就玩完了,必死无疑。” 刘琳抓住我的袖子,一脸懵逼。 我们加快步伐,来到靠近城墙的小巷,不敢再继续往前走。此刻天已经开始亮了,前面就是开阔的空地,离城墙大概五十米。城墙上面的哨兵,一丝不苟手握长枪,一排过去看不到尽头。虽然他们的注意力放在城外,但是就这么冒冒失失跑出去,也是找死。 我们蹲在地上盘算了半天,一时想不出对策。 正头疼的时候,后面传来声响,回头一看是位宫女。她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节骨眼上出现。 宫女左顾右盼逐渐逼近,我计上心头,拉上刘琳躲在巷口暗处,来她个瓮中捉鳖。刘琳不明白我的意图,我使了个眼色,她知趣的躲进巷子。 不消片刻,宫女经过巷口。我箭步上前,左手捂住她的嘴巴,右手勒住她的腰,猛然一拽,把她拖进巷子里。宫女叫不出声音,身体奋力挣扎,用胳膊肘撞击我的腰,拼命踩我脚。我不敢松手,忍者疼痛,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我有那么一瞬间,从背后瞄到她头发上的蝴蝶卡子。吓一大跳,扭过脖子,从侧面仔细端详怀里这位宫女。 这不是林肖雯么!虽然穿着浅咖色汉服,我万万不可能认错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大唐》中2 林肖雯从我怀里挣脱出去,转身惊叹:“林哲你也在?” 刚才左手捂着她的嘴巴,她从手表上认出了我。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吓死宝宝啦,还以为被发现了!”林肖雯拍着胸脯说,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也很惊讶。 林肖雯抱怨道:“那么使劲想干嘛,差点把我下巴掰歪!讨厌!” “呵呵,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认不到自家人,林哲也不是故意的”刘琳为我解围。 我指着林肖雯身上的仕女薄杉,插嘴问:“先说说你怎么会在这里?这衣服哪里弄来的?” “这汉服好漂亮,刺绣水准一流,应该是丝绸的吧。”刘琳也凑过来,亲柔地抚摸着林肖雯的衣角问。 三个女人一台戏,两个女人是大半台戏。光顾聊衣服,聊了十分钟。我听得头大,等她俩聊完,林肖雯才对我们长篇大论一番解释。 原来她当时也莫名其妙发生穿越,在一个大花坛旁边苏醒。林肖雯历史方面是行家,通过观察周围的环境,很容易判断出目前的处境。脱掉外套瞎逛了几十分钟,才搞清楚当前的历史朝代。 没过多久,碰巧遇见一名宫女见,把宫女绑了,换上她的衣服。 林肖雯在宫女手上截获一份密令,她拿出纸条,原文我和刘琳看的不是很明白。经林肖雯一说,我俩大惊失色。 这张纸条内容简短,翻译后大致意思为:“已控制皇上,按兵不动见机行事,静待太子c齐王前来参加会审。” 密令明明白白提到“控制皇上”,同时出现了“太子”c“齐王”,现在的季节刚好是盛夏。稍微有历史常识都能猜出来,今天这个日子非同小可!唐武德九年六月初四,公元626年7月6号,刚刚建立不久的大唐王朝,即将改天换日!密令里说的三个人物,历史上赫赫有名,分别是唐高祖李渊c太子李建成c齐王李元吉。独缺这盘棋的赢家,秦王李世民! 今天正是玄武门之变!历史上大致记载如下:李世连夜控制唐高宗李渊,领兵埋伏于临湖殿。李建成c李元吉第二天清晨进宫参加会审。途经玄武门,在临湖殿发现了伏兵,两拨人马刀光血影全力拼杀。李建成c李元吉欲往东退回府邸,中途遭李世民和尉迟敬德截杀。 李建成c李元吉的党羽听闻二人被杀,集结两千兵力猛攻玄武门。此时张公瑾及时关闭城门,宫府兵难以攻入。玄武门禁军将领敬君弘c吕世衡领军出战,寡不敌众,皆战死。宫府兵眼见一时难以攻入玄武门,便准备调头攻打秦王府。尉迟敬德向宫府兵展示李建成c李元吉的首级,宫府兵才放弃攻城溃散投降。随后世民派尉迟敬德逼宫,李渊退位,李世民独揽政权,政变平息。 至此,玄武门之变以李世民的胜利而告终。 知道了这些来龙去脉,刘琳一屁股坐在地上。好死不死,穿越了一回,赶上这短兵相接,政权更迭的时间节点。 我俩只能安慰她,是福不是货是祸躲不过。大不了我们往北走,避开玄武门。 但是有一点我想不通,我摇摇手上的纸条问林肖雯:“这么重要的信息,派一个宫女送不靠谱吧?” 林肖雯笑了两声回答:“你怎么和我刚拿到纸条时,想得一模一样。后面我一琢磨也解释的通,毕竟宫里有不少太子和齐王的党羽,李世民不可能逐一控制。派几个信得过的宫女,分批传达消息,不容易打草惊蛇” 身后一身暴喝,打断林肖雯的话。定睛一看,五六个羽林卫鱼贯而入,我们始料未及,傻站在那里听候发落。 对方字正腔圆的文言文,我根本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和现在中文的口音差异极大。林肖雯听完,上前半蹲回礼,和领头的将领进行攀谈,我和刘琳面面相觑。几分钟后,羽林卫率先退出小巷。林肖雯朝我们招招手,三人一起跟着出去。 羽林卫走在前面速度很快,我们跟在屁股后面,一队人朝开阔的空地前进。走到尽头,挨着城墙转角往右拐。一路无语,大概走了半个小时,已经完全天亮。我肚子饿得直叫唤,这方向应该是带我们去玄武门。 远处的城门逐渐清晰,城墙肃穆高大雄伟。途经一个小池塘,一座建筑由远而近。一队人马和我们相向而行,几分钟后我才看得真切,这栋突兀的偏殿,由木头搭建。结梁青瓦古色古香,造型端庄不落俗套。屋檐底下的牌匾,提着《临湖殿》三个鎏金大字。 我们三人顿感心惊肉跳,一场腥风血雨在所难免。 另外一队人马也已经行到跟前,大概有一百人上下。打头的二位地位很高,穿明huáng sè衣服的骑匹白马,穿暗红色衣服的骑匹棕马。两匹骏马膘肥体壮,马上的两人神采奕奕。双方快接近的时候,羽林卫退到道路旁边,下跪行礼。我们赶紧跟着做,低下头不敢东张西望。 这气场架势,马上两位不是别人,正是李建成和李元吉。既然主角已经到场,临湖殿前手足相残,赫赫有名的一幕宫廷大戏,即将拉开序幕。 他们经过我们面前缓缓停住,很有可能是我和刘琳的衣服引起注意。我是衬衫牛仔裤,外加高邦工装靴。刘琳也没好到哪里,黑色紧身女式西装和红色高跟鞋。这在唐朝,妥妥奇装异服。马背上不知哪位向羽林卫问话,给我们领头的侍卫正在毕恭毕敬答话。 突然!从远处传来一声怒喝,马匹受到了惊吓,嘶鸣顿足摇头摆尾。我稍微抬起头偷偷瞄,不知道什么时候,临湖殿大门已开,一位白衣男子长发纶巾,立在殿前台阶之上。他白面短须三十岁左右,气宇不凡相貌甚伟,手握弓箭居高临下。 “李世民!”刘琳小声在旁边嘀咕, “嘘!”林肖雯把食指竖在嘴边,向我们作了个别出声的动作。 殿前着白衣的李世民,与马背上着黄衣的李建成,隔空对话。不消片刻,三言两语不和,李世民从容不迫拉弓搭箭,箭头直指李建成。同时一大堆人马,从临湖殿里倾巢而出,个个劈甲带刃杀气腾腾。打头的几位将领一勒缰绳,胯下骏马无视台阶一跃而下,气势惊人!其余士兵争先恐后冲下台阶,一字排开不下三百! 李建成c李元吉身旁的卫兵也纷纷亮出兵器,抽刀举抢护主对敌。顿时整个空间剑拔弩张,一场血雨腥风一触即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大唐》下 双方人马除了叫嚣,并没有进一步动作。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虽然兄弟不容势如水火,李建成c李元吉可能做梦也没有想到,李世民会提前发难。还选在大明宫玄武门,这玄武门的守将何常,是李建成亲手提拔的心腹。 李元吉连忙从卫兵手上接过弓箭,慌慌张张拉弓搭箭。弓弦脱手弹开,连试三次未能成功。 “嗖!”一声清脆的声音,破开清晨浓重的空气。眨眼之间李建成脖子中箭,血溅三尺,从马背上摔下来。血液喷了少许到刘琳身上,我和刘琳吓得往后面躲闪。我们抬头向上望,这一箭的主人正是李世民,他手上只剩下空空如也的长弓。利箭已经击穿李建成的喉咙,李建成来不及悲鸣,一箭封喉气绝身亡。 李建成至死也不曾想到,玄武门今天当值的守将何常,早已背叛自己,投靠了李世民门下。 李世民轻描淡写一箭定乾坤,轻轻松松就解决掉,一生中最大的政治对手。 李元吉在马背上完全吓傻,愣愣地看着大哥的尸体倒在血泊里。 临湖殿前的一干人马也没闲着,李建成一死,他们蜂拥向前与李元吉的卫兵,厮杀在一起。我赶紧拉着林肖雯c刘琳夺路而逃,刚才给我们三个人带队的羽林卫,也卷入拼杀。以为能给我们拖延一些时间,没想到很快就被李元吉的手下乱刀砍死。 追击我们的士兵,我根本分不清楚是那一头的。突然我们前面又涌出一些士兵,这些伏兵早有预谋,看来是不想留下一个活口。我们三个夹在两拨人马中间,进退两难着实尴尬。 前面的伏兵已经近在咫尺,我们稍微往后退一点,又遭遇后面的追兵。双方合二为一,你来我往激烈砍杀,刀光血影中我们三人左右躲闪。 我们一没u qi,二又有两个女流之辈,似乎也不是他们的首要目标。所以才能在这种混乱的场面下,暂时保全自己。城墙上面布满弓箭手,我们只能撤回临湖殿方向,如果单独往其它方向跑,目标太明显,很容易成为弓箭手的靶子。 临湖殿这边打得不可开交,双方死伤过半,李世民的人马占压倒性优势。李元吉只剩下二十几个卫兵,冒死保护在身旁。被对方团团包围,作困兽之斗。 突然李元吉策马跃出人群,手提银枪拼死一搏。他心中清清楚楚大势已去,临湖殿四周都有伏兵,堂堂皇宫杀声震天,玄武门守将也未出兵解围。目前唯一的机会就是拿下李世民,否则他就必定赴大哥的后尘,身首异处血染宫门。 李元吉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围困他的士兵将领措手不及。或许他们以为李元吉会束手就擒,不曾想他居然要鱼死网破。马匹踏着尸首撞开包围圈,杀气腾腾冲向临湖殿。李元吉狠抽马鞭,俊马快如闪电三步作两步行,弹指间即将踏足殿前的石阶。 追击李元吉的另外几匹马,最近的也在五米开外。李世民处变不惊,立在殿前搭弓拉弦。眼瞅时间紧迫,李世民很可能来不及拉开弓弦,就会被银抢挑下台阶。我大吃一惊,难道历史要改写? 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人群里射出一支利箭,直奔李元吉后心。李元吉一声惨叫跌下马来,马匹登上三级台阶,侧身绕过临湖殿,李世民毫发无损。 李元吉被后面追上来的骑兵乱刀砍死,紧接着被马蹄踏得血肉模糊。林肖雯和刘琳捂着眼睛,不敢直视,我也看得心惊肉跳。 人群里传来一声暴喝,一位将军黑面虎须眼大似龙,铜甲夹抢气势如虹。高举一张大弓,振臂高呼。不用猜,这位身经百战的将领一定是尉迟恭,历史书里就是这样写的,他射杀了李元吉,为李世民夺权摆平最后一个障碍。 李世民在台阶之上,动作娴熟而潇洒,轻轻收起弓箭,转身背过双手,退回临湖殿内,从容不迫掩上殿门。虽然他面无表情,但是眼神里还是流露出一丝丝伤感。毕竟几十年的亲兄弟,在这样一个注定不平凡的清晨,先后死在自己面前,一个见血封喉一个死无全尸。换作任何人也不可能毫无感触,哪怕他是真龙天子。 另一头尉迟恭率队,清剿残兵败将。有几个士兵杀意波动朝我们走来,情况危急,我拾起地上的唐刀,把林肖雯和刘琳护在身后。说时迟那时快,骑兵杀到面前,我侧过身体,用刀背挡奋力挡下一枪! 骑兵产生的惯性加速度异常勇猛,虽然不够灵活,冲击力却极大,接下这一枪我手腕阵痛,唐刀险些脱手。 还没有喘过气,两个步兵已经和我硬碰硬,左边的士兵挥砍一刀,我反手提刀格挡。右边的士兵抽刀直捅我腹部,我急忙闪避开,衬衫划出一道口子,肚子见红。幸好伤口不深,不然我已经挂了。 刘琳在旁边吓得大声惊叫,我勉强纠缠住右边的士兵,明显落于下风,只能躲躲闪闪拖延时间。他攻击手法多变,我也运气足够好,居然连扛几刀。 左边的士兵扑向林肖雯,林肖雯已经认命未作抵抗。根本也不可能逃跑,先前冲过去的骑兵调头杀回来,形成前后包抄。 步兵的抽刀削向林肖雯的脑袋!下一秒形式逆转,生死存亡的一瞬间,从不远处的人群里,飞出一柄投斧!直接砍下步兵持刀的右手,救了林肖雯一命。这个可怜的士兵痛苦地抱住断臂,蜷缩身体,没有一声哀嚎!我们这一拨人愣在原地,包括和我对砍的步兵。 从人群里,向我们奔来一个熟悉的身影,苏兴权!他是怎么混到李世民的部队里,我们不得而知,是苏兴权及时出手救了林肖雯! 但是我们高兴的有点早,骑兵的马头已挨到林肖雯的肩膀,他只要捅出一抢,林肖雯必定被贯穿身体,没有任何意外!这一次神仙也救不了她! 骑兵居然未对林肖雯下手,与她擦肩而过!当骑兵的枪头刺进我的胸膛,我才明白他的意图。他觉得我才是威胁,刚才的刹那间,他可以选择杀林肖雯,也可以选择杀我。 他没有犹豫,果断选择先把我干掉! 我的惨叫回荡在空间里,第一次知道死亡的感觉,痛彻心扉! 世界变得灰暗,弥留之际,除了能听到林肖雯和刘琳的呐喊,我什么也做不了。身体被银抢挑飞,像断了线的风筝,迅速陨落 阳光再一次照耀我的脸,我惊叫着坐起来,林肖雯c刘琳c苏兴权围在我旁边。我们回来了! 原来大家都在1300年前,那个影响历史进程的清晨,死过一回。我们欣喜若狂大呼小叫,周围的很多人惊讶地看着我们。他们不知道眼前的一群神经病,到底经历了什么。时间定格在11点44,仿佛一切从未发生。 三生有幸能够亲眼见证玄武门之变,梦回大唐半日游,我们搞不清楚此次穿越的真正目的。 事后,也没心思再逛景点,四人相互搀扶着回到酒店,乎乎大睡。一场经历一场梦,花开花落年复年,谁又知道人生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约定》上 林肖雯回去已经有几日,她在西安待了4天,该陪她玩的地方都转了。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那日大明宫遗址公园发生的事,确实不可思议。苏兴权闭口不谈,无从得知他是怎么混进李世民的队伍。有些秘密,与其与人分享,倒不如永远埋在心底。 今天天气很冷持续降温,元旦hé pg时没什么不同。上官文博主编给我派了个任务,算是临时加班。反正要采访的人就住在我隔壁那个小区,偷懒在家睡了一天,晚上再过去一探究竟。 事件的起因,有些道听途说,隔壁小区上个月有一位中年妇女去世,这几天有人在小区里看到她。调查灵异事件晚上去才带感,兴许还能让我碰到鬼。想一想自己也是很不着调,明明偷懒还能想出合情合理的借口。 一觉睡到7点多,草草吃过饭,给采访对象打diàn huà约定时间。一共要采访两个人,一单元502室的牛大妈和停车场的保安党师傅。这两个人在不同时间段,分别在小区里看见已经去世的郭女士。都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我在附近住着,也压根没听说过这档子事,上官主编消息怎么就这么灵通呢?回头要好好打听一下,他是怎么搞到当事人的sh一u ji号码。 不到十分钟,我就来到隔壁小区,环境和我那个小区差不多,同一个开发商,这个小区要早建成四五年。进大门右手边就是一单元,敲敲门里面应承了一声,稍等一会,牛阿姨才亲自来开门。 刚才diàn huà里听声音挺年轻,其实牛阿姨今年已经五十有八。刚才给她打diàn huà,一听是记者采访,爽快的就约我到家里详谈。她特意化了妆穿上大红旗袍,还好家里有暖气,不然这样穿得冻死。 进门后我先道歉冒昧拜访,牛阿姨没作声,客气的请我坐到沙发上。 牛阿姨是南方人,喝茶讲究,茶盘上摆着小巧精致的杯子。她老公姓叶,在一旁端起茶壶给我沏茶,我呡一口顿时茶香四溢,这泡碧螺春价格不菲。两口子都是中学老师,很有文化素质,品味不错,家里装修的简单低调古韵悠然。 我再次向牛阿姨道歉:“阿姨真是抱歉,这么晚还来打扰。” “不碍事,我们睡的晚。”牛阿姨的笑容憨态可掬。 “那咱就聊一聊正事吧,您说前两天看见已经过世的徐丽娇女士?”我翻开笔记本。 “上周四,我在小区棋牌室h一u én看到她,我不可能忍错人。”她的回答很肯定, “能具体描述一下经过么?”我说, “那天在棋牌室打牌,老公打diàn huà说亲戚顺路来串门,叫我早点回去。”牛阿姨回答。 “我给她打diàn huà的时候大概是8点半,是她表妹和侄女来了”叶伯伯在旁边搭话。 牛阿姨回忆片刻接着说:“在花坛旁边遇见她,和生前一模一样,最喜欢坐在秋千上面荡来荡去。” “这位徐女士过世前不是43岁么?这个年纪还喜欢荡秋千?”我对照笔记本里上官主编ti g一ng的资料,询问牛阿姨。 这个问题让牛阿姨感触良多:“我也算看着她长大,她一直生漫,老公不在身边的这些年,她最大的爱好就剩下荡秋千,以前是在村口的大柳树下面荡秋千,后来是在小区棋牌室h一u én健身区荡秋千唉!” 牛阿姨双眉紧缩,长叹一声,给我娓娓道来徐丽娇女士的故事。以下部分是口诉内容,整理成书面文字。 死者也是一个苦命的女人,牛阿姨刚毕业就分配到北方教书,徐丽娇是她的学生,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学习成绩不好初三辍学,家人托了关系安排进纺织厂。上班没到一年,徐丽娇谈了一位男朋友,让她父母暴跳如雷。这男的叫郭建业,是附近出了名的小混混,孤儿出生,终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 徐丽娇受到家人严厉责备,过了半年时间实在忍无可忍,她赌气搬出去和郭建业同居,第二年打了两次胎,在那个年代,这可是大逆不道败坏家门的事,闲言碎语都没停过。徐丽娇的爸爸就是这样被她气死的。她妈妈和弟弟因为此事,与她断绝关系。 她是倔强的人,认准了绝不回头。守孝三年期满,最后还是和郭建业结婚,可惜打胎太多,一直没怀上孩子。郭建业虽然游手好闲,头几年对徐丽娇还挺不错,后来染上赌博的恶习,这日子算过到头了。 小两口本来就多少家当,摊上赌博几个月就输个精光,郭建业在她哪里弄不到钱,就打她,天天打。靠徐丽娇那一点点微薄的工资艰难度日,很快连生活也难以维续,吃了上顿没有下顿。她要强不向家人求助,这时候郭建业打上歪门邪道的主意。第一次下手拦路抢劫,就被抓个现行。判了二十年,去年才提前放出来,听说是在里面表现好,积极参与改造。 这里拆迁之前是个村子,牛阿姨和徐丽娇家,及徐丽娇娘家一直都住在这里。随着城市化的发展,慢慢演变成城中村。城中村如同电线杆上碍眼的牛皮癣,市里七八年前开始进行城中村改造计划,小村庄被开发商收编。推平低矮的农家小院,高楼拔地而起。徐丽娇的母亲见女儿过的凄凉,三番五次劝她改嫁,皆被她搪塞过去。母亲无奈,儿女毕竟心头肉,拆迁分得两套房子,过户一套给徐丽娇,等自己百年之后女儿好歹有个依靠。 话说郭建业从监狱出来,完完全全变了一个人。当年那些臭毛病全部改掉,老实本分省吃俭用,在工地上找个搬砖的活自食其力。出来好些天,才和徐丽娇着见面,原来是郭建业一直躲着老婆。他这些年一直非常内疚,以前年纪小净做那些个荒唐事,连累老婆大半辈子。他提前三年出狱,希望利用这重新争取回来的三年时间,做点成绩再回家与徐丽娇团聚。 徐丽娇其实一点也没有责怪他,当年的事既往不咎,现在回来好好过日子就行。郭建业铁了心,没赚到钱养老婆说什么也不回去。徐丽娇拗不过,最后双方约定三年为限,先让郭建业在外头赚三年钱再回家团圆。 郭建业起早贪黑在工地干了两年,也没攒下多少钱。他听说远洋捕鱼赚钱快,只要能吃苦耐劳就行,没有学历要求。特意和发小跑到青岛,跟人家出海打鱼。一晃一年过去,估计还不知道老婆突发心梗逝世的消息。这个月中旬,就是三年之约满期之日。还剩十几天,不知道他如何接受这个天大的打击,他的内疚恐怕再也无法弥补。 牛阿姨给我讲完前因后果,从书架上面取出一本厚厚的相册,那些泛黄的柯达zhà一 piàn,特有的年代气息,是数码相机难以比拟。她ài rén叶伯伯是一位摄影爱好者,每一届牛阿姨学生的毕业照,叶伯伯都会拍照留念,这本相册里除了毕业照,绝大部分都是街坊邻居的zhà一 piàn。这几年生活质量提高,住进高楼大厦,街坊邻里反而见面少了,商品房像一个个独立的空间,疏远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关shàng én是自己家,打开门只有空空荡荡的通道和冰冰冷冷的楼梯。 相片里二十几岁的徐丽娇坐在秋千上,春光灿烂笑容满面,翘起长腿后仰身体,碎花连衣裙随风飘荡。那时候没有美颜没有ps,每一个人都是真实的自己。站在后面给她推秋千的男人,高大英俊,面容白皙,长发过耳,眉心不偏不倚长了枚不小的痣,穿着八十年代最朝的喇叭裤。 郭建业就算放到现在也是大帅哥,难怪当年徐丽娇会死心塌地跟着他。听完牛阿姨的讲的故事再聊聊天,已经夜里9点整,我起身告辞,继续拜访下一位采访对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约定》中 今天保安党师傅碰巧上夜班,他没同意接受我的采访,我是从他的言语里,打探到的情报。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做我们这行,脸皮厚点才能吃得开。刚从牛阿姨家出来,温差极大,冻得我缩成一团。路上询问一位小区业主,获悉棋牌室和停车场的准确位置。先到棋牌室逛一圈,棋牌室里烟雾缭绕,大爷大妈居多。七八张桌子,有扎堆打麻将有扎堆打牌,好生热闹。 我穿过棋牌室朝h一u én走,顺道在小卖部买一条烟。继续往北不远就能看到小花园,和一般小区里常见的绿化带没什么区别。道路旁边开辟一片空地,健身器材紧挨着儿童hu一 d一ng区。看一眼上面的铭牌,是近几年才安装的,原先没有预留这块区域,有些拥挤。 角落里的秋千不太显眼,并排安装了两部。坐垫上面积满灰尘,铁链锈迹斑斑,看来已经有一段时间无人光顾。我拍掉灰尘坐上去晃悠,铁链冰冷硌手,荡来荡去呼吸冷空气,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又回到孩童时期。很久没有玩荡秋千,偶尔玩一下挺有意思。路上有人经过,我赶紧跳下来,免得让他们笑话,这么大人还玩小孩子的玩意。 接下来我往小区后面的停车场走,入口处设了保安亭,这种老小区没有地下停车场。亭子里坐着一位保安,我说明来意,递上名片。 保安话抬头看看我,话里有话的说:“老党这个怪人,难不成在外面又做了偷鸡摸狗的事?” 我赶紧解释:“师傅您误会了,我就是找他了解个事。” 保安笑嘻嘻地摇着我的名片说:“都能惊动记者同志,肯定犯事儿了!”他给我指了一个方向,接着说:“今天有人请假,队长安排老党巡夜,他前脚刚走,你顺着这条道找,一准能找见。” 我给保安递了根烟,道过谢,沿着这条路追党师傅。走了不久,前面有一个穿军大衣的身影,不用说就是他了,这位置偏僻一路阴风阵阵,也没有遇到外人。 我试探性放低音量叫:“党师傅?” 前面的人影停住脚步,回头问:“你哪位?”口气有些疑惑。 我步跑到他身旁,眼前这个人,皮肤略黑,眉毛一边高一边低。年纪看着不到30岁,比刚才保安亭里那位年轻一些。 “我是记者林哲,两个小时前,和您联系过。”我先自报家门, “不是和你讲得很清楚么,我对你们的杂志不感兴趣!”他说着就要往前走。 我紧跟上去找话题聊:“您看着挺年轻,刚才有为师傅比你年纪大,为什么还管你叫老党?”他没搭理我。 我继续说:“反正我都来了,这么冷的天大老远跑一趟不容易,您就把那天看到的事情,再和我复述一遍呗。” 他稍微慢下脚步,我觉得有戏,对方不是难对方的人。我趁机把一条烟递过去,被他果断推回来,反复几次。他开口说:“你不要给我使糖衣炮弹,就算我说了,你们这些记者都乱写一通,我丢不起这人。” “我们杂志社是社会记实,不会添油加醋瞎吸引眼球。有些出格的地方,最多适当给你隐去,不用真名放心吧。”我给他解释道。 他将信将疑,就近找个人行道沿一屁股坐下,我坐在左边,一人点上一根烟。场面比较沉默,我找个话题先开口:“这小区房子不少,h一u én附近却挺冷清的,路上几乎没有几个人。” “大冷天,谁会出来瞎溜达。”他吐出一个烟圈。 “您这放假也不休息呢?”我接着问, “轮班倒休,自己吃饱全家不饿,休假也没地方去,还不如上班踏实。”他回答。 我故意引导话题:“晚上独自巡逻您就不害怕么?前几天不是刚还看到不干净的东西。” 他嘿嘿一笑:“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有什么办法。”略作停顿,“我叫党飞龙,没上过几年学。” “我叫林哲,在杂志社跑腿,都是劳碌命。”作自我介绍。 “你最近少走夜路,乌云盖顶容易遇到鬼,血光之灾可能避免不了。”他转过脸,语重心长对我说。 我有些惊讶的问:“您会相面?” 他扭扭脖子,回答:“相熟的朋友都叫我老党,跟我爹学过几年道术,别人说我爱装神弄鬼,其实也没有阴阳眼那么玄乎,这些脏东西是头一遭遇见。” 我觉得他的语气不是在撒谎,顺水推舟询问看见徐丽娇的事,他仔细的回忆那天遇鬼的整个过程。以下是口诉内容,整理成书面文字。 上周五,党飞龙和往常一样在停车场值夜。夜班是两个人,可以轮流偷懒。大概凌晨三点同事去替岗,党飞龙打盹前想上厕所,便朝棋牌方向室走。这个小区唯一的一个公共厕所,在棋牌室附近。走到小花坛那块,觉得氛围不对劲,绕着检查了一翻,又没发现什么可疑问题。 上厕所回来再次经过花坛,党飞龙一眼就看到角落那两部秋千,自己在前后小弧度晃动。秋千晃动发出的“吱吱呀呀”声,在寂静的冬夜里格外诡异。这两部秋千早就不能正常使用,铁链氧化严重,随时可能断裂。按理来说,小区住户都很清楚,唯一个不听劝阻的人就是徐丽娇,她已经过世多日。 这个时间段也不可能有外人,莫非是招了贼?党飞龙蹲在秋千对面,想看看是什么人在捣鬼。抽完三根烟,貌似风平浪静以为自己多心了。掐掉烟头起身离开,刚走出去几步,忽然想到,秋千不可能晃这么久!从刚才到现在“吱吱呀呀”的声音就没断过! 党飞龙身上泛起鸡皮疙瘩,秋千发出的声音愈发刺耳。他警觉的回过头,后面空空荡荡没有半个人影,秋千突兀地晃动,弧度越来越大。他十分清楚,今晚是遇到不干净的东西,虽然学了几年道术,却没有实际使用过哪怕一次。妖魔鬼怪不是遍地都有,想见就能见到,第一次与脏东西面对面,心里发毛方寸大乱,根据气息能够判断出来对方是女鬼。 正所谓人有人味,鬼有鬼味。他记得父亲曾经教过辨别鬼的方法,一般来说普通人死后,都会变成鬼,由阴间的鬼差引路去地府。如果这个人生前有一口气堵在心头,那么就会有小概率滞留在阳间,无法进入。只有消了这口气,才能被鬼差顺利接引到地府。这口气决定了鬼的善恶,至于抓鬼他没有什么信心,理论上是没问题,实际操作不曾试过。 对方的气息幽怨感浓厚,却毫无戾气不算恶鬼,至少不会平白无故害人。党飞龙思量了一番,决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匆匆离开。在岔路口忍不住再回头一撇,这一眼看得真切,那名女鬼穿着碎花连衣裙,长发飘飘看不清楚面目,自顾自在荡秋千。 接下来连续几天,党飞龙都特别注意健身区,而女鬼再却没有出现过,应该已经消了怨气,归回地府。 党飞龙还提及了另外一件事,他昨天去钟楼案板街买sh一u ji,与一个女孩擦肩而过,那个女孩的气息非比寻常。身上隐藏着暴虐之气,这是一股至阴之气,活人身上不可能会有这种感觉。女孩分明又不是死人,大白天鬼魂不敢出现在闹市区,其中必然有蹊跷。党飞龙已经开始暗中调查,既然遇到了怪事不搞清楚,他觉都睡不好。 在我的强烈要求下,他描述了女孩的外貌,虽然没看清楚脸,但是身材体型和黄晓佳差不多。我心里扑通一声起了疙瘩,这会不会就是失踪已久的黄小佳呢?本来想告诉他关于黄晓佳的事,细细思量还是欲言又止,万一不是同一个人,再无端把党飞龙牵连进来,无益于事还节外生枝。 听党飞龙一本正经给我说完,遇鬼的经过和偶遇钟楼怪人这两件事,我是很相信他的话,他不是爱出风头的人,没有理由瞎编乱造。我抬手一看表,时间不早,该采访的内容,大致访完毕。回家得整理清楚发给陈编辑,改动在所难免,希望他能手下留情别改的面目全非。我起身与党飞龙告别,互留联系方式,那条烟他坚决不要,我只好收起来带走。 我俩一人一个方向分道扬镳,五分钟之后,我刚走到小区h一u én,迎面进来一位中年男人。不经意间和他对视一秒,我马上认出他来。在牛阿姨家看过徐丽娇老公郭建业的zhà一 piàn,眉心一颗痣,这么显著的特征难以忘记。我退到旁边,看着他提着大包小包往小区里走,我决定暗中跟踪他探探情况,虽然已经超出了我的工作范围,好奇心一上来,我就劝不住自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约定》下 走在空旷的小路上,两个人影和拥挤的楼房格格不入。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我在后面正愁怎么合情合理的接近他,郭建业先回过头叫住我:“师傅,你老跟着我干嘛?”语气还算客气。 我加紧脚步走到他面前尴尬一笑,脑子里一团浆糊。他直愣愣的看着我,我不知道该如何向他说明,徐丽娇已经去世的事实。 对视了半分钟他一拍脑门说:“您是居委会梁主任吧?” “嗯嗯”,他认错人了,我模棱两可应付着,他看起来比zhà一 piàn里苍老许多,头发貌似还没有干透,大冬天也不至于这么容易出汗吧。 他低头哈腰给我递烟:“主任年轻有为,丽娇这几年多亏了有您照顾,给您添麻烦了,改天我俩口子一定登门拜访。” “呵呵,别客气。”我硬着头皮回答。 “老听丽娇提起您,我在外地待了一年,刚刚回来,这些土特产您拿点回去尝尝。”他不由分说从包里取出一个大塑料袋塞给我。 “不用客气嘛,都是邻居”我推辞不掉,只好收下,满满当当一袋子鱿鱼干和海带,提在手里沉甸甸的。 “这么晚您在外面溜达啥呢?老婆孩子热炕头,早点回家休息吧。”郭建业的语言很朴实。 我回答:“睡不着走一走。” 他接过话茬:“去我那屋坐坐,陪您喝口酒,我带了两瓶海蛇海马泡的药酒,特补!” “嗯盛情难却那就去吧。”我想了想反正徐丽娇已经去世,我和他回去坐坐也无妨,还能找机会安慰他一下。 我俩边走边聊,很快就到他家楼下。他家在底层,走进楼道敲敲门,屋子里没有人,断断续续敲了一阵。我忍不住问:“没带钥匙?” 他腼腆的回答:“我没在家里住,您又不是不知道。” “要不给打个话”一时嘴快,刚说出口我就后悔。 他向借我sh一u ji拨打diàn huà,对方已经停机。他靠在墙角,摇摇头表现得很无奈,从包里翻出一瓶酒,扬起脖子一口气喝下大半瓶。我正想告诉他实情,他却唠唠叨叨提起陈年往事,我没有打断,安静的听属于他和徐丽娇的故事。以下是口诉内容,整理成书面文字,并且以郭建业的视角描述。 爸妈死的早,我吃百家饭长大,记忆里没有二老的样子。别人都看不起我,说我是野种。我也看不起自己,生活太艰难,再多棱角早晚也会被磨平。没有人天生就是痞子liu áng,只不过能够选择的路太窄,怪我自暴自弃走上不归路,好端端一个家说没就没了。 小时候大人都不让同龄的孩子和玩,怕他们跟我学坏,我没有什么朋友,也不知道什么是朋友。我和老婆虽然在一个村子里住,抬头不见低头见,但是我从小到大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第一次和她说话,是二十几年前,和今晚一样的冬夜。 那天我也喝了酒,在村口菜地溜达,听到张寡妇家大黄狗狂吠不止,寡妇门前是非多。隔壁村的三个混混在调戏一位姑娘,这位姑娘缩在电线杆旁边瑟瑟发抖。我借着酒劲大声制止他们,三个混混丈着人多,冲过来和我动粗。刚开始还能顶得住拳打脚踢,混乱之中,一个混混手里甩着自行车链条,劈头盖脸不偏不倚砸在我前额 我瘫软在地上,他们看到把人打晕见红,慌慌张张作鸟兽散。迷迷糊糊感觉到那位姑娘朝我走来,抱着我使劲的哭 从那以后我就正式认识了徐丽娇,眉心留道疤不亏。 她在纺织厂上班,离这里很远,天不亮骑自行车出门,夜里9点才能回家。我怕她再遇到那群混混,每天晚上都自告奋勇陪她一起回来。她喜欢在村口的大柳树下荡秋千,我陪着她玩过几次,村里传满流言蜚语,她父母不让她与我来往。她总能想到办法偷偷摸摸和我见面,我在山里给她搭了部简易秋千,我们手牵手在山里荡秋千的日子,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 可惜纸包不住火,没过半年我们交往的事,终究还是让她父母知道了。我住的半间旧瓦房,是村里善人可怜我,让我暂住的。她父亲带人把我家砸得稀巴烂,连床板都给拆了当柴火烧。 丽娇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偷偷从家里逃出来,她父母再怎么责骂她,她都能忍。她父母刁难我,她一点也忍不了。我劝她回去她不听,我们就这样对付着过上了属于自己的小日子。第二年她父亲病故,母亲要面子不让她回去尽孝,没给父亲送终,这个坎一直在她心里迈不过去。 结婚之后,身边的人生活越过越好,我们的小日子却越来越差,她母亲每次见面都会冷嘲热讽。我气不过,只怪自己没本事,眼不见为净,终日和狐朋狗友混社会。慢慢染上赌博的恶习,到头来想赚钱想疯了,把自己送进监狱,一待十余载。 这些年失去自由,反而让我想得通透,两个人在一起互相有个依靠,有钱没钱照样过日子。幸福有时候很简单,冬天的一碗热汤,夏天的一口凉茶,平平淡淡才是真。人找对了,这个世界就对了,我欠她的这辈子还不完,下辈子接着还。 我提前三年出狱,想打工攒点钱,买一小块地,像模像样给她建个只有秋千的游乐场。娶她那年没给彩礼钱,这次连本带利给她补上。她劝我回家,我不同意,怕回去过好日子,我又会变懒,现在地价高,猴年马月才能攒够钱。建游乐场的秘密,一直藏在心底没告诉她。要保留惊喜,从来没给她一次惊喜,这一次再弄不成事,这辈子就白活了。 原来他眉心不是一颗痣,而是英雄救美留下的印记。听完郭建业和徐丽娇的故事让我有些感动,他闭起眼睛喝完这瓶酒,倚靠台阶,脸上陶醉着笑容。我想他应该是攒够钱了,不然今天他也不会回来。 我扶起他,朝门口走,他纳闷的问:“您这是带我去哪呢?” 我眼角含泪花,笑着告诉他:“带你去找徐丽娇。” 我有一种特别的预感,徐丽娇还在小花园等他。 我们边走边聊,我问他:“你在外地都没有和她联系么?” “听到她的声音会想家,打鱼很辛苦,怕坚持不下去。”郭建业低着头, “丽娇这么晚怎么还在外头?”他反问我, 我摇摇头说:“待会自己问吧。” “凡事不能太执着,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做人要看开一点。”我不知道怎么冒出来这么一句话。 他没听清楚询问道:“您刚才说啥?” 我没有回答,他也没有再问,一路无语。小花坛附近,老远就能听到荡秋千的声音。走到近处,隔着健身器材,看见一位二十出头的女孩笑容如春,穿着碎花连衣裙翘起腿,在空中随着秋千前后荡漾。郭建业愣在我身后,泪流满面。 我拍拍他的肩膀说:“去吧,你老婆在那边等你。” 他失魂落魄丢下包裹,一步一步向徐丽娇走去,步伐有些沉重。我不忍心看到这种伤感的场面,扭过头独自离开。给这对即将生离死别的夫妻,留一点点私人空间,是我唯一能帮他们做的事。 回到家我躺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机,心情难以平复,一边抽烟一边回味刚才的每一幕。人生从不同的角度看,就是不一样的风景,同一个人在不同人的嘴里也不尽相同,没有人能够面iàn ju到完美无缺。 电视剧下面一闪而过的字幕,让我倍感惊讶,烟头差点烫到自己。 这是一条滚动插播的新闻,大致内容是:渤海海域一个半小时前,发生渔船沉没事故,现已公布失踪人员名单,郭建业的名字赫然出现在上面! 难道说郭建业已经遇难?那刚才和我聊天的是鬼!我连忙爬起来打开他送给我的海产品,塑料袋装着一堆黑色的海泥,难怪沉甸甸的,我竟然提了一路 或许郭建业和徐丽娇互相之间,都不知道对方已经不在人世,这份约定至死不渝。第一次撞鬼我却没有丝毫害怕,很多时候人比鬼更可怕。我情不自禁想起《悲惨世界》里的一句话:“释放无限光明的是人心,制造无边黑暗的也是人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1、《冬雪》上 转眼过去十几天,西安迎来入冬的第一场雪。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海淘了一件物美价廉的羽绒服,压箱底大半年,今天终于派上用场。这种天气去秦岭,陈年辉编辑实在不会挑时间,大家可能忘记了,给我讲过《车祸》的故事,并且经常帮我改稿的就是他。 陈年辉兴致勃勃开车过来接我,他发掘到一条很能吸引眼球的旧闻,怕被同行抢先刊登,冒着雨雪也非得进山一趟。我俩平时关系比较好,他拉我去,我自然很难拒绝。雪不大,路上开的快而平稳,他当了几年司机,开车的技术非常好。行驶到太白县,随着海拔攀升雪越下越大。此行的目的地是太白县塘口村,地理位置偏僻,在驴友中却久负盛名,是“鳌太线”的入口。 陈年辉前几天在酒桌上,无意间得知塘口村一位九旬的老人,年轻的时候在太白山上屡次目击“雪人”。虽然不是惊天动地的大新闻,但是民间每次提到雪人,都能获得舆论的普遍关注,人门对于未知的事物,天生就有好奇心。他计划整理老人的口诉内容,做一篇专题报道。 关于雪人,很多人可能有所耳闻。雪人又被称为大脚野人c夜帝c野人,意思是居住在岩石上的动物,藏语称为米贵,翻译过来就是人形怪物。曾经在尼泊尔喜马拉雅山区,经常有当地居民和探险队发现其踪迹,例如脚印c毛发c影相资料。但是至今还没有权威机构能讲清楚,它到底是什么。 在路上陈年辉告诉我,当今社会对于雪人的理解。雪人一般存在于高海拔地带,属于高等灵长目动物,能够直立行走,身高超过2米。具有一定的智能,其较为正式的学术名称是:“直立高等灵长目奇异动物”。 古人类学普遍认为,雪人可能是远古智人进化到现代人之间缺失的一环。故有生物学家将其分类为人科人属,但并非智人人种,与现代人类有最近的亲缘关系。从公元前326年起,世间上就开始流传关于雪人的种种传说。 我们在塘口村打听到老人的住处,把车停在他门口。刚刚下车,我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我在后面叫了一声:“苏警官!” 苏兴权回过头惊讶的摘掉蛤蟆镜朝我走,走到跟前开口问:“林记者,你怎么也在这里?鼻子够灵啊。” “我是和同事来采访一位老人,你是不是误会了?难道这边有案子?”我看了一眼陈年辉。 苏兴权摸摸脑袋,板着脸说:“我是来调查一起失踪案,很可能不是单纯的走失。” “您好,我是《奇闻月刊》编辑陈年辉。”他插进来自我介绍,伸出手同苏兴权握手。 我问苏兴权:“具体是什么情况?” “昨天已经结束,有个村民在山里失踪五天,他是本地人,虽然山里地形复杂,但是不至于会无故迷路。还有一个可疑的情况,这段时间村里的家畜丢失不少,小到鸡鸭,大到牛羊。”苏兴权回答。 “这事刑警也管?”我随口问道, “这案子当然不归我管,我在附近办案,顺路过来看看,你们忙,我先回去了。”苏兴权说完准备离开。 我指了指旁边的农舍:“现在雪大能见度低,这条路车少,吃完午饭一起走,互相有个照应。” 苏兴权拍掉肩膀上的雪花,没有反对我的提议,三人一起进到屋里。户主就是我们的采访对象,老大爷姓段,是位老红军。段老年纪大了眼花耳聋,口齿不清,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在家,精神头还算不错。陈年辉与他沟通十分困难,我也只能干着急帮不上忙。我看看表,上午11点整,按这交流速度得耽搁不少时间。聊了几分钟,从门外进来一位少年,略为腼腆,一脸青涩。 这位少年叫做段平,是段老的重孙,明年高考,寒假期间在太爷爷家玩。我们说明来意,段平给我们做起翻译,这才顺利的听完段老的经历。段老年轻的时候,由于参军耽误成家,要不现在都五世同堂了。他总共见过三次雪人,都是在冬天。 第一次是小时候在山上砍柴,远远看到一个白色的东西在雪地里奔跑,比人高一头速度很快,一眨眼就无影无踪。要不是它在运动,就算站在眼前也不一定能够察觉,它的颜色和冰天雪地融为一体,静止状态和背景一模一样。 第二次是参军后期,那次回家探亲,想在山上打点野味给父亲下酒。冬天兔子少,段老不知不觉扛着步枪走进深山老林,走累了靠在大树下面休息。远处的雪堆一阵异动,段老想着应该是兔子,举起枪上前查看。果然在雪地里趴着一只灰色的大兔子,天气冻得手脚麻木,段老一枪打偏,兔子受惊撒腿就跑。 段老正准备开第二枪,逃跑的兔子却被中途的“雪堆”一把抓住!“雪堆”展开四肢,分明是个人形,段老心里打气鼓,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雪人?他犹豫的空挡,雪人已经跑远了,身手敏捷体态魁梧。 最后一次遇见雪人,也已经过去20多年。段老退休后在自个家里养老,儿女都有工作,在外地安家落户。他舍不得祖上老宅,一直在塘口村没有离开,刚刚退休那几年身体好,闲不住,每天天不亮就起床锻炼身体。那天早上正在村子附近跑步,路上结冰,不小心跌了一跤把脚扭了,坐在地上揉脚脖子。从树上跳下来一个白影,散发着如同大蒜和腐肉般的臭味。 定睛一看,这次才看清楚它的模样,身体覆盖着白色的毛发,脸部和手部皮肤裸露,肤色发白没有血色。五官和人差不多,鼻子扁平下颚突出肌肉发达,犬齿略微探出口腔,嘴唇青紫厚重。雪人似乎对段老不感兴趣,没过多久便起身离开,段老惊出一身冷汗,独自留在雪地里,脑子一片空白。 陈年辉详细记录下段老的回忆,再打听了一些细节,才心满意足的放下笔。我们在段老家吃过饭,来到屋外雪已经停了,太阳高高挂在天上。陈年辉看时间还早,想上山走走,征求我和苏兴权的意见。我俩也正有此意,三人一拍即合,折回去请段平当我们的向导。 段平一开始拒绝我们,理由是这个季节山上路滑,不适合徒步登山。最后经不住我和陈年辉的软磨硬泡,勉强答应带我们走一段。出发前段平从家里拿上登山必备的绳索和工具,背包里装着水喝食物。我们三个也分别买了一些吃的随身携带,毕竟村里不太平万一遇到意想不到的情况,也能有备无患。 从太白县塘口村上山,到宝鸡太白山天圆地方景区下山,这条路线被驴友称为鳌太线。是国内登山遇难,死亡人数最多的一条路线。今天走不了全程,大概能够在山上逗留四个小时,我们计划下午6点前按原路退回村里,能走多少算多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