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恋孽缘》


正文 第一章 迟来的爱

    目录</p>

    第一章      迟来的爱</p>

    第二章      闪婚</p>

    第三章      天降横祸</p>

    第四章      相亲</p>

    第五章      事情真相</p>

    第六章      经理的岗位</p>

    第七章      生世之谜</p>

    第八章      绝处逢生</p>

    第九章      爷爷的故事</p>

    第十章      huàn shèn</p>

    第十一章    一败涂地</p>

    第十二章    第三次婚礼</p>

    第十三章    大结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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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迟来的爱</p>

    （一）</p>

    曾经年少爱追梦，一心只想往前飞，行遍千山和万水，一路走来不能回。暮然回首情已远，身不由已在天边，才明白爱恨情仇，最伤最痛是后悔刘德华那雄浑略带沧桑的歌声，时刻在我脑海回荡。这首《忘情水》，我不知听过多少遍，也不知唱过多少遍，不但没有把那段情忘掉，反而有一种加深印象的感觉，我在惊诧之余悄然而止。</p>

    命运，有人信，也有人不信。就象我，在大学毕业之前，打死一棍我也不相信。看到那些相面c测字c算命，我都嗤之以鼻，就连三分命注定，七分靠打拚，这个比例我都持怀疑态度，总认为命在自已手中。二十四岁大学毕业后的我，在上海呆了六年，尝尽了爱情的酸甜苦痛，我用尽一切办法，希望忘却那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可是，事与愿违，怎么也忘不掉。于是，我在工作之余，就想把那段往事写出来，可是一直没有成行，因为，这件事涉及到我的家事，家丑不可外扬，不写出来，又好象如刺在喉，考虑很久，我还是通过diàn huà，征得我爷爷c小奶奶c特别是姑姑的大力支持，终于鼓起勇气坐在电脑前敲下这段文字。</p>

    2003年高考结束了，我和所有的考生一样，期待着考分早点出来，能够考上自已理想的大学。终于有一天，我收到了上海交通大学工商管理学院的通知书，激动万分，十年寒窗苦读，终于有了结果，没有辜负妈妈的期望。开学临行前，妈妈还是那句话：“不准谈恋爱！”我也知道妈妈的良苦用心，在校读书学习，谈恋爱会分散精力，影响学习成绩。所以我牢牢记住妈妈的话。</p>

    大一的时候，同学们相互不太了解，谈恋爱的人很少，大家都把心思用在学习上，全班成绩差距不大。大二的时候，谈恋爱的人明显增多，同学之间的成绩差距在拉大，有一位女同学进入我的视线，或者说闯入我的心田更贴切，她就是洪豆。个子不算高，瓜子脸c浓眉c大眼，还有就是她一笑嘴角那两个迷人的小酒窝。其实我在大一时就注意到她了，不是因为她人长得漂亮，而是她的学习成绩好，全班学习成绩能和我匹敌的只有她。到了大二，我们俩的成绩更加突显，把第三名和我们之间的距离再拉大。以后的一年，我们的成绩遥遥领先，都有一种不服输的犟劲，彼此都心知肚明，一直在暗中较着劲有时走对面，也就是一个眼神，一个微笑。转眼到了大四下学期，一切已成定局，每个人都打算着未来。全班所有女同学几乎都有了男朋友，唯独洪豆没有，原因很简单，就是她把所有精力都用在学习上，根本没时间去考虑与学习无关的东西。早在大二的时候，就有好几个男同学找过她，都被她婉言谢绝了，她拒绝别人时，前面总要加上妈妈说三个字，把责任都推给妈妈，这样既能拒绝对方，又不伤同学之间的感情。例如：有同学要和她谈恋爱，她回答是，妈妈说读书期间不能谈恋爱；有同学请她吃饭，她回答是，妈妈说在校期间不能单独和男同学吃饭；有男同学送她小礼物，她回答是，妈妈说不能随便接受别人礼物，无功不受禄。就这样她得了个外号：妈妈说。</p>

    （二）</p>

    无事生非，这话一点不假。三年多的学习生活转眼即过，想着的就是怎样超过洪豆，叫她永远赶不上自已，可是，有好多次洪豆还是超过了我，就这样反反复复一直拚搏到最后。现在功课突然没有了，感觉一下子轻松了，看到不少同学出入成双成对，不免想入非非。洪豆是我首先想到的，要是她能陪我出去走走，逛逛商场，看一场diàn yg，那该是多么浪漫！如果跟她直接去说，她再来一个妈妈说，这对自尊心要强的我来说，那是多么的尴尬。还不如用最古老的方式，写个小纸条往她手里一塞，看她什么反应，就当是投石问路。</p>

    小纸条是这样写的，虽然几年过去了，我记得很清楚：“妈妈说，快毕业了，你的事自已做主！”　就这样一个简单的小纸条，在一个周六的晚饭后，当我递给洪豆时，心情还是紧张得要命，心跳加速，脸上温度好象在上升，毕竟这是我二十四年有生以来第一次向女同学递这样的纸条，我有心想邀请她出去一起走走，但还是害怕遭到她的拒绝，脸上无光，所以我写了这样一个模棱两可的纸条。我是一个很要面子的人，不爱说话，要强好胜，性格内向，这也许就是成绩好这些人的通病。我站立当地，凝望着洪豆，等待着她的回答。</p>

    “你很虚伪！”洪豆看了一眼，抬头面带微笑对我说。</p>

    “我很诚实！”</p>

    “那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p>

    “我妈妈说，快毕业了，你的事自已做主，我想问问，你妈妈是否也这样说。”</p>

    “我妈妈没有这样说，但也应该和你妈妈有一样的想法，我们已经成年，有独立思考的能力，她们也应该放下肩上的担子歇歇了。”</p>

    “不！她们还在为我们操心，比如工作，还有”</p>

    “还有什么？”</p>

    “我们的婚姻。”</p>

    “这就是你今天找我的真正原因吧？”</p>

    “有这么一层意思在里面。”</p>

    “你怎么不明说呢？”</p>

    “我怕重蹈他们的覆辙。”</p>

    “此一时，彼一时，对人不对事，就是你当时和他们一样找我，我也不一定会拒绝你。”</p>

    “为什么？”</p>

    “我们在近四年的时间里，一直在较劲，难道你心里一点没有想过我？”</p>

    “以前没想过，现在有一点，未来我也不敢想，”</p>

    “为什么？”</p>

    “我们相同之处就是都有一颗好强要胜的心，你生活在上海这样的大城市，我家在苏北农村，父母种田养猪，供我上学读书，家里没有一分余钱，虽有一幢楼房，也不值几个钱，还有一位老爷爷。我想我们之间只适合做一个普通的朋友。”</p>

    “你怎么一点信心也没有呢？我家虽然在上海，那也是个郊区，要不是拆迁分了一个套间，凭他们那一点微薄的工资，恐怕再上一辈子班，也买不起一套房，现在他们都退休了，就靠他们那一点微薄的退休金，维持一家人的生活，你想家里还有余钱吗？”</p>

    “可是你有上海市户口这个独特的优势，还愁找不到好工作？”</p>

    “工作好坏，工资多少，对于两个人的婚姻来说，只是一个方面，最主要就是两个人要相互尊敬，相互关心，相互信任，兴趣c爱好相投，品行端正等。”</p>

    “两个人应该心心相印，肝胆相照，患难与共，生死可托！”</p>

    “你能做到这一点，”洪豆停下脚步，抬头睁大眼睛望着我，等待我的回答。</p>

    “能！肯定能！”我说得坚定而有力。</p>

    “苏伟，我没有看错你，我接受你的爱。”洪豆声音并不高，却很温柔而甜美。</p>

    “我我我怕我给不了你想要的那么多财富，我说过做一个普通朋友可以，做你男朋友我总觉得还有些距离，婚姻这事历古以来都讲究门当户对，我和你在一起，总觉得你亏了很多，那么多同学除</p>

    了学习成绩以外，条件都比我好，衣服csh一u ji都是名牌，三天两头下馆子，他们的老爸老妈非官即富，女人前途的发展空间很大，说得好，做得好，不如嫁得好。婚姻是大事，是人生大事之中的重中之重，一定要冷静思考，不能脑子一热，感情冲动，它不是儿戏，一旦分手，伤害自已，也伤害别人，你一定要考虑清楚，不能随便一说，有句老话不是说女人就怕嫁错郎吗？”我听了洪豆的话，真有点受宠若惊，但我的理智告诉我，万事不能急于求成，婚姻大事更是如此，我在提醒洪豆，要慎重考虑，不要轻意做决定。</p>

    “谢谢你！提醒我，苏伟，你刚才这一席话，更加坚定了我嫁给你的决心，你心地善良c诚实，凭你我的才智，珠联璧合，必能成就一番大事业！”洪豆含情脉脉地望着我。</p>

    “谢谢你！洪豆。”我虽然有思想准备，但洪豆的话仍然使我觉得有些突然，在她与我之间好象有一堵无形的墙隔着，一时我也说不清楚。</p>

    我们俩肩并肩继续沿操场走着，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说话，最后还是洪豆先开了口。“我们回去吧，近来一阶段身体有点不舒服，不知道问题出在哪。”</p>

    “三年多的较量，我们不分胜负，现在也该歇歇了，人生的旅途还不知有多少艰难险阻，在等着我们，让我们积蓄力量，勇往直前，为了辉煌灿烂的明天奋斗！”</p>

    “好！为我们辉煌灿烂的明天奋斗！”洪豆兴奋地向宣誓一样重复了我最后的一句，这是发自内心深处地呐喊，是两颗心碰撞的声音。</p>

    这就是我们第一次接触的经过。</p>

    那一晚我想了很多，洪豆那美丽的脸庞，水汪汪的大眼睛，在我眼前一遍又一遍浮现；那甜美的言语，在耳边一遍又一遍回响。在没有和洪豆接触之前，对爱情这两个字是那样的陌生而遥远，在心中就是一片荒漠。和洪豆肩并肩在操场上两圈子一走，才发现原来爱情是这样的美妙，它象一股涓涓溪水滋润着心中爱情这片荒漠，它象一阵春风从这片荒漠上吹过，使荒漠变成一片绿洲，生机勃勃。心想，谈恋爱原来如此简单，就是两人肩并肩这么一走，说说话就成了。仔细一琢磨，又好象有些不对，那么多条件比我好的同学找她，她为什么都拒绝呢？除了爸妈给我一副好身材和一个比较聪明的大脑以外，我可是一贫如洗，她究竟看上我哪一点呢？难道就是她所说的善良c诚实？善良c诚实能当衣穿c当饭吃？我在怀疑，洪豆她是不是我不敢往下想。那一晚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我记不清楚了。</p>

    （四）</p>

    爱情这个东西很奇妙，你不去碰它，什么事都没有，一旦接触，就很难分开，就象两块磁铁，异性相吸的原理一样。</p>

    在以后的一个多月里，我们一有空就在一起，谈人生c谈理想，谈文学，谈艺术，甚至谈政治军事，总之，两人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题，我们彼此也加深了解c信任，以前心中存在的疑虑，早已不见踪影，为我们的婚姻奠定了牢不可破的基础。</p>

    转眼就要毕业，分手在即，两个人两颗心都有点不安，毕竟我们这是私定终身，没有得到父母的认可。我那边肯定没有问题，这是她们求菩萨烧高香也难得的好事，哪能还会反对呢。问题就怕洪豆她妈，她爸是个老实人，凡是都由她妈做主，这道坎非得过。我们俩最后决定，先由洪豆去说，如果说不通，再请大舅妈，大姑妈，大姨妈去说，我把洪豆送到她们小区楼下，洪豆一个人上楼去了。</p>

    洪豆上去一直没有下来，害得我苦等了大半天，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糟，那是两天后洪豆告诉我的，事情原来是这样的。</p>

    洪豆进屋以后，叫了一声“妈！再过三天就毕业了，我想跟您说件事。”</p>

    “什么事？”</p>

    “这事是我不对，事先没有跟您说，我在学校谈了个男朋友，想带回家让您看看。”</p>

    “哪里人？”</p>

    “苏北的。”</p>

    “城里还是农村？”</p>

    “靠海边，农村人。”</p>

    “打住，事情就到此结束。”</p>

    “妈，您听我解释。”</p>

    “不想听，你不就是想说他人品好，成绩好吗。”</p>

    “妈，您也知道他成绩好，我看他一定能考上公务员。”</p>

    “你道公务员是那样好考的，为什么要多几个人参加面试？那就是靠关系，很多政府部门还没kǎ一 shi，人员就已经定好了，面试就是过过场而已，也有没有靠关系考上的，那都是偏远地区或者无人问津的岗位，你随他一起去？还是你留在上海，过着牛郎织女的生活？我已经请陆阿姨替你介绍一个，是的，家里有房有车，就等你毕业去相亲，以前一直没有跟你说，怕影响你学习，你倒好，这么大的事也不跟妈说一声。”洪豆听了妈妈的话，一时无语，觉得妈妈的话也不无道理，有些事情确实是自已没有想过的，但一想到我们俩的感情，为了追求自已的幸福，她依然选择了我。</p>

    “妈！我知道你都是为我好，请您相信女儿，我选的人善良c诚实c成绩也好。”</p>

    “成绩好，说不定就是一个书呆子，善良c诚实，只有吃亏上当受骗的份儿，想当年，我就是看重你爸善良c诚实，结果，处处吃亏，事事受气，吃屎都是人家吃剩下的，还是冷的。”</p>

    “妈！您说话怎么这样难听呢？！”</p>

    “这是事实，当今社会就是这样，老狐狸都被说成是聪明智慧的象征了，你还在追求什么爱情啊！理想啊！那些都是虚幻不切实际的东西。”</p>

    </p>

    （五）</p>

    “妈！您在哪里学来的这些歪理邪说？难道世间就没有真情在？”</p>

    “有！那都是在diàn ygc电视c书本里，世上有那不是痴子就是呆子。”</p>

    “妈！恕女儿不孝，这事不能听您的，”</p>

    “为什么？”</p>

    “难道您愿意看女儿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整天愁眉苦脸不高兴的样子。”</p>

    “感情可以慢慢培养，要记住任何事情都是要有金钱作后盾，高兴能当饭吃？妈告诉你，高兴不如高薪，高薪不如高官！”</p>

    “妈！你这乌七八遭的是什么理论哪。”</p>

    “这可都是妈在日常生活中总结出来的真理！”</p>

    “妈！我不和您辩论，反正这事我不听您的。”</p>

    “你必须听我的。”洪豆妈的话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p>

    “我都二十四岁了，自已的婚姻我自已不能做主！”洪豆顶上了。</p>

    “不是你不能做主，是你做错了主，在我们这个小区，随便抓一个男孩，起码有房，还是上海市户口，你知道那是啥地方！我小时候常听爷爷说，我们老家就是那地方的，解放前逃荒到上海的，以后就在这里安家了，那里到处都是盐碱地，寸草不生，拉屎找不到夹屁棒，你还要往那地方跑，妈，不忍心看你去遭罪，妈这是爱你，关心你。”</p>

    “您要是真的爱我c关心我，就不要管我，让女儿去爱自已想爱的人。”</p>

    “你要妈就不要他？要他就不要妈？你自已选择？”洪豆妈妈一脸严肃，下了最后通牒。</p>

    “妈！我的好妈妈！您这不是为难女儿吗？”洪豆说完，双目流泪，心痛如绞，胃酸上涌，立即跑到卫生间干呕起来。</p>

    洪豆妈好象一下子明白了什么，怪不道近来洪豆，脸色发白，萎靡不振，原来她她怀疑洪豆这是妊娠后的反应，女儿未婚先孕，叫她这张老脸往哪儿搁，余怒未消的她，气不打一处来。“好你个豆豆，生米都煮成熟饭了，还来假惺惺地说跟我商量，下午就去医院把胎打了，否则就不要进这个家门，丢人现眼的。”</p>

    洪豆妈的话象一把钢刀刺向洪豆，她浑身颤抖，耳朵轰鸣，头痛欲裂，向后踉跄两步，险些跌倒，她略一镇定后，冲出卫生间，左手捂住胃部，右手指着妈妈的鼻子，“是别人说这话，我非打她两个嘴巴子不可，有你这样做妈的吗？有哪一个做妈会污辱自已的女儿？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我的亲妈？！”她愤怒之极，完全忘记自已是一个大学生，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该不该对妈妈如此说话。</p>

    洪豆最后一句话，深深刺痛了她妈妈的心，她转身扑向洪豆她爸，又捶又打又哭又闹，“你这个老不死的，豆豆要打我你也不哼一声，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她拉扯大，我容易吗？！我呜呜</p>

    “做父母的把该说的话说到就行了，听不听是她的问题，有福她享，有罪她受，何别为难豆豆。”洪豆她爸是个老实人，不善言语，刚才母女俩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觉得老伴有点过份，豆豆都说到那个份上了，她还要强做豆豆的主。豆豆妈妈见老伴没有帮自已说话，哭得更加伤心呜呜</p>

    </p>

    （六）</p>

    洪豆一时冲动竟对妈妈如此言行，是她妈妈没有想到的，在她妈妈心目中，女儿一直是乖巧听话懂事的孩子，今天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为什么？她要强好胜一辈子，终无出头之日，归根到底就是自已没有多少文化，所以，她把全部精力都放在女儿身上，把自已没有出人头地的希望同样寄托在女儿身上，她盼望女儿读好书，有én pg，嫁入官门，或者富商，那样不但女儿她自已幸福，她们老俩口还能沾点光。现在倒好，她自作主张，要嫁给一个穷酸乡下小子，她越想越气。但她再仔细琢磨着老伴那几句话，觉得也不无道理，她发出长长一声叹息：“女大不由娘呀！”</p>

    洪豆在妈妈扑向爸爸的同时，也转身冲进自已的房间，爬在床上哭泣。她的心凉透了，那样绝情的话要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或许还能好受一些，她真不敢相信，这样话竟从自已最亲最爱的妈妈嘴里说出，怎不令她伤痛欲绝！她对妈妈今天的举动，实在是想不通。小时候妈妈带她去公园玩，给自已买玩具，辅导自已学习，给自已洗衣做饭，供自已上学读书，妈妈付出了多少？妈妈在她的心目中是那样的崇高伟大！可是，今天妈妈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一落千丈，变得守旧自私，顽固不化。</p>

    洪豆哭了很长一段时间终于停了下来，脑子在一片混乱纠结中，逐渐清晰。妈妈为何这样待我？都说女儿是妈妈的贴身小棉袄，妈妈穿了二十多年，怎么会突然觉得这件小棉袄不合身？难道她要将其撕碎扔掉？不可能！妈妈是深爱自已的，这一点毋庸置疑，她心里比谁都明白，比谁都清楚。妈妈你不就是想让我嫁给一个土豪吗？你想用女儿的青春c才华去换取那不属于我的那份爱，不属于我们的那些金钱和物质，你想不劳而获，一夜暴富。妈妈你好自私，女儿不是一样东西，一件物品，让你拿去和别人交换财富的筹码。女儿已经长大，羽翼已经丰满，它要翱翔于蓝天，去追逐属于自已的那片天空。</p>

    天晚了，洪豆依然躺在床上，两顿饭没吃的她，感到头晕目眩，四肢无力，阵阵干呕，浑身发冷，她索性拖下一床大被子盖在身上，她知道可能要生病了，究竟问题出在哪，她也说不清楚，两个月来，她也没少吃药，感冒药c胃药c止咳药c消食片等，就是不见效果。唯一支撑着她的就是爱情c给她带来的那份温馨与甜蜜。今天，她被妈妈当头泼了一盆冷水，浑身冰凉，心都快碎了。一个是哺育自已成长二十四年的妈妈，一个是同窗共读四年的恋人，她们都是我至亲至爱的人，苍天啊！你叫我如何选择？</p>

    第二天早上，洪豆的房门外传来了她爸爸的声音：“豆豆，开门！”</p>

    “门没锁，爸！”里面传来洪豆有气无力的声音。</p>

    门开处，洪豆爸爸左手端碗右手拿双筷子，来到床边坐下。“豆豆，起来，爸爸替你做了三个你爱吃的荷包蛋。”</p>

    </p>

    </p>

    （七）</p>

    “爸！我头晕，不想吃。”</p>

    “吃了就不晕了，两顿没吃，好人也会饿晕的。”</p>

    “我真的不想吃！”</p>

    “你还在生你妈~的气，她就这驴脾气，别在和自已的身体过不去，爸支持你！”</p>

    爸爸的话，象一团火焰，温暖着洪豆的心，使她感到宽慰，她翻身坐起，深情地说：“谢谢您！爸爸！”她从爸爸手中接过那只碗，仿佛里面装的不是三个荷包蛋，而是爸爸的爱c爸爸的祝福c爸爸的希望！</p>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句名言是谁说的，我已记不得了。用它来比喻热恋中的男女，那是再确当不过。短短三天不见洪豆，我心中空荡荡地，她那俊俏的脸庞，时常在脑海浮现，甜美的声音，时常在耳边响起，做事常常丢三拉四，魂不守舍。那天洪豆上楼，如泥牛入海，音讯皆无，不用说，那肯定是凶多吉少。</p>

    第三天早上天一亮，我漱洗完毕，直奔公交车站，转了四站才到闵行区松海路锦秀苑小区，走到第6幢楼下，跨上楼梯台阶向503室而来。五层楼，对于年轻的我来说，小菜一碟，不一会就到503室门外，感觉心跳比平时快了许多，是紧张c兴奋还是上楼速度过快，我也说不清楚，站在门外略一镇定后，举手按响了门铃。</p>

    门开处，一个中老年男人站在我的眼前，他中等身材，头发稀疏而花白，“你是谁？”他开口问道。</p>

    “我叫苏伟，是洪豆的同学，来接洪豆去参加学校的毕业典礼。”这句话我在路上不知默念了多少遍，可是刚才说出来还是有点紧张。</p>

    “屋里坐！屋里坐！”洪豆她爸很热情，连说两个屋里坐。</p>

    “伯伯，我不进去了，洪豆在家吗？”话音一落，洪豆她爸还未回答，就见洪豆迎面冲了过来，一把搂住我的腰，头靠在我的胸前。我被洪豆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一时手足无措，我们虽然谈了近两个月的恋爱，但我们始终保持一定距离，就连手拉手这样的亲密接触都没有，更别提什么拥抱c接吻什么的。我抬起双手轻轻地抓住她的双肩，又轻轻地推开洪豆，她慢慢地抬起头，一双泪眼模糊凝望着我，我惊呆了，三天不见，感觉她瘦了许多，天真烂漫的笑容已被忧郁悲伤所替代，一双柔情的眼睛已被泪水包围，从她那两行泪水中，我能读懂她在这三天里所受的委屈和心灵的创伤。</p>

    “妈妈不要我了。”洪豆象孩子一样地哭着。</p>

    “怎么会呢？哪有妈妈不要孩子的，你多虑了，快去洗洗脸跟我走吧。”我催促着洪豆，因为她妈妈正好不在家，上菜市场买菜去了，她妈妈回来我怕节外生枝，三十六计，走为上策。</p>

    出得门来，洪豆就拉着我的手，从楼上到楼下，几次上下车，一直到校园，始终拉着我的手。我知道洪豆此时的心情，她已经把我当成她生命的全部，她爱我已经到了痴狂的地步，这几乎是所有女人初恋时的通病，一但坠入情网，很难自拔，有的女孩子被男朋友骗去卖了，还帮人津津有味的数钱，别看她们平时精明强干，玲牙利齿，到了热恋时，智商已经为零，洪豆是否如此，我应该提醒她，有责任提醒她，那才是对洪豆真正的爱。</p>

    </p>

    （八）</p>

    我们来到操场边一只条椅上坐下，洪豆仍然拉着我的手，头靠在我的肩膀上。</p>

    “洪豆，明天就要分手了，你以后怎样打算？”我试探着洪豆。</p>

    “谁说我们要分手啦！”洪豆一脸鄂然。</p>

    “洪豆，你要面对现实，今天下午，毕业典礼一开，晚上大会餐以后，明天就各奔东西了。”我在提醒着洪豆。</p>

    “你奔哪我奔哪。”洪豆好象一点没考虑。</p>

    “你脑子进水了你，洪豆，短短两个月你了解我有多少？”</p>

    “你说错了，我很清醒，你了解我两个月，而我了解你整整四年，四年还不足可以了解一个人？”</p>

    “那我明天回苏北，你也跟我去？”</p>

    “那当然！”</p>

    “那你怎么向你爸妈交待？”</p>

    “爸爸支持我，妈妈正在气头上，说也无益，过一段时间再说。”</p>

    “洪豆，我真的不知对你说什么才好。”</p>

    “那我告诉你，就是女人一辈子也听不够的三个字。”</p>

    “我爱你！</p>

    “对！”</p>

    “可是我不敢说。”</p>

    “为什么？”</p>

    “我怕我说了我会死去。”</p>

    “怎么会呢？”</p>

    “我不怕死，我怕我死了，没有人象我一样爱你！”</p>

    “你真坏！”洪豆笑了，撒着娇，把靠在我肩上的头移到我胸前，我伸出左手搂住她的腰，两颗心贴得更近了，我们都能感觉彼此地心跳，感受爱情给我们带来的甜蜜，我们倘徉在爱情的花丛中。</p>

    下午三点，毕业典礼正式开始，各个系c各个班，一千多人一排排坐在礼堂里，和四年前开学典礼一样。首先是校导主任作简短致词，然后是校长讲话：“同学们！大家好！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走到一起来了，转眼四年过去了，今天又坐在这里，明天就要奔向四面八方。离开学校，只是学业暂时结束，告一段落，要把它看成是人生学业的，知识没有终点，学无止境，有志者，事竟成。有人继续深造，有人出国留学，有人走上事业单位，有人走进工厂。无论你走到哪里，都不要忘记，我们是中国人！无论你做什么事情，都要无愧于青天！你们是祖国的栋梁，祖国的未来，祖国的希望，祝愿你们在不同的岗位上，发挥你们的聪明才智，为了祖国的繁荣富强而奋斗！”操场上响起了热烈地掌声。</p>

    晚餐丰盛而多样，有西瓜c哈蜜瓜c黄瓜c西红柿，豇豆c扁豆c蚕豆c花生米，烧烤鸡c鸭c鹅，红烧猪c牛c羊，鹌鹑蛋滚进大碗，大草虾跃入盘子，甲鱼也爬上了餐桌。黄酒c米酒c啤酒c葡萄洒，可乐c雪碧c橙汁c营养快线。师生们尽情地吃，尽情地喝，四年师生情，同窗情都在饭桌上，都在笑谈中。</p>

    第二天，上海至苏北滨海县的高速上，一辆尼桑大客车内我们俩并肩坐着，我的一颗心早已飞到了故乡，因为那里有生我养我的父母，还有爷爷，自从昨天洪豆说和我一起回家，我的一颗心甭提多高兴，四年学业有成，在茫茫人海里找到了属于我的那一半，收获了爱情，洪豆她温柔漂亮，知书达理，是我理想中的伴侣，人生得一知已足矣，夫复何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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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 闪婚（一、二、三）

    （一）</p>

    我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上帝在眷顾着我，将洪豆推到我身边，我应当珍惜这份爱情，只是洪豆委屈了一点，我暗暗发誓：我这一生一定要尽最大努力照顾好洪豆，决不辜负洪豆对我的期望，我在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家里，还不知爷爷和爸妈高兴成啥样。</p>

    洪豆上车后还没出市区就觉得胃里不舒服，头晕作呕，把头靠在我肩上，后来干脆倒在我怀里。我陶醉在梦境里，不敢相信这是事实，怀里抱着的竟是美若天仙的恋人，我能感觉她的心跳，听到她细微而均匀地呼吸，闻到只属于女人的那种淡淡的体香。我低头凝视着她那美丽的秀发，再看她因晕车不适略带痛苦的表情，我感到心酸，都是因为我，让她乘长途车，这般遭罪，真有点于心不忍。</p>

    车在高速上飞驰，窗外的花草树木向后倒去。十点多钟，已快到长江边，远远望见了江阴大桥，那高耸入云地桥墩上，一根根斜拉索清晰可见。使我想起了伟大领袖毛~主~席的光辉诗篇：“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更立西江石壁，截断巫山，高峡出平湖。神女应无恙，当今世界殊。”您当年在苏联专家全部撤走的情况不，自力更生，仅用二点六亿元，就建成了举世瞩目的南京长江公路铁路两用大桥，您的伟大预言高峡出平湖，现在已经实现了，我们牢记您的话：“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毛~主~席！我们怀念您！”</p>

    客车过桥沿长江向西，以后又向北一拐，到了兴泰fu u区，旅客全部下车，吃饭半小时，洪豆依然拉着我的手。“离你家还有多远？”</p>

    “下来一半路了，最多下午四点就能到家，你想吃点什么？”</p>

    “我胸口难过，头晕发热，买一支棒冰就行了，你想吃什么，自已去买。”</p>

    “洪豆，你就在这台阶上坐下歇歇，我去买棒冰给你。”说着我在台阶上铺上两张纸，扶洪豆坐下。</p>

    “谢谢你苏伟！”</p>

    “这样客气干嘛！”说完我去买了两支雪糕棒冰递给洪豆。</p>

    “谢谢你！”</p>

    “两个人之间，以后生活在一起，做啥事都说谢谢谁受得了。”</p>

    “可是我们现在还没成亲，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p>

    “算你有理，我听你的。”我去买了一桶方便面，开水一冲，端来坐在洪豆身边吃了起来。</p>

    下午三点四十分，客车到了大街镇，我们下了车，洪豆仍然拉着我的手。离开半年的大街镇，没有多大的变化。我感觉变化最大的就数我自已，每次回来都是一个人，今天变成了一双，怎不叫我感到兴奋c自豪！</p>

    “离你家还有多远？”</p>

    “五里路！”</p>

    “我头晕得厉害，不想走，我想找个旅馆住一夜，明天早上你来接我，你看行不？”</p>

    “这有什么不行的，走！我们这里的旅馆价格便宜得很，空调房四十元一晚。”我们来到罗星阁宾馆，登记住宿一切安排妥当，我独自一人拖着行李箱走在回家的路上。同样是走在回家的路上，内心却比以往高兴而甜蜜。不自觉地哼起了小调“不愿放弃你的爱，这是我长久的期待，不能保留你的爱，那是对她无言的伤害，伤痛的心一片空白，如何面对那迟来的爱”</p>

    </p>

    （二）</p>

    家，这个多么熟悉的名子，生我养我的地方，无论走到哪里，我都深情的向往，那里有我思念的亲人，有我童年留下的美好时光。远远地望见了我的家，虽然没有当年那种鹤立鸡群的感觉，但依然有它独到之处，古朴风韵犹存，四间两层，青砖青瓦，单门独院，引来当年无数羡慕地目光。</p>

    再近一程，我看见院墙门前站着三个人，爷爷c爸爸c妈妈。我能理解她们此刻的盼子心情，望子成龙，望女成凤是每一个做长辈的愿望，儿女是她们生命的延续，未来的希望，精神的支柱，年老时的依托，所以她们思念儿女的心情要比儿女想念她们要强十倍百倍，甚至更多</p>

    我赶紧加快脚步，争取早一点到家，把我和洪豆的事情告诉她们，和她们一起分享这份喜悦。妈妈早已迎出家门一百多米。“大伟，xiāng zi把妈给你拖。”话语中充满着对儿子的溺爱。</p>

    “妈！不用了，您为了这个家，为了我付出太多了。”</p>

    “那是妈应该做的。”说完就从我手里把xiāng zi拽了过去。虽然我已经二十四岁了，大学也已毕业，但在妈妈眼里，我仍然是个弱不禁风的小孩，处处得由她来罩着。</p>

    “你媳妇怎么没同你一道回来？”妈妈终于憋不住了，来了个开门见山。</p>

    “我把她安排住进了旅馆。”</p>

    “怎么不把她带回来，害得我忙了大半天。”妈妈有点抱怨地说。</p>

    “您打算把她安排在哪休息？”</p>

    “当然和你在一起。”妈妈回答得很自然。</p>

    “妈！人家还是黄花大姑娘，哪能随您安排，起码也要征得人家同意才行。”</p>

    “不都说南方人很开放吗？”</p>

    “人家是人家，我这位女朋友却与众不同。”说着说着，我们母子俩就到了家门口，和爷爷c爸爸一起进了屋，刚坐下，还是妈妈先开了口：“大伟，妈去做点吃的给你。”</p>

    “我不饿，妈！”</p>

    “媳妇长得啥模样，快跟妈说说。”妈妈显得有些迫不及待的样子。</p>

    “妈！看把您急的，明天我把她带来让您看个够。”</p>

    “来了就好，得给她安排个住处，房间有的是，就是要买一张床，被子c床单c帐子c枕头，嗳！大伟，既然都买新的，不如把你们的婚事给办了，住一起多方便，也了却妈妈一桩心事，你看咋样？”</p>

    “妈！人家只是到我家来看看，洪豆她妈还没有同意呢。”</p>

    “她妈越是不同意越应该这样做，生米做成熟饭了，看她妈还有啥法子，快把你媳妇的生辰八字告诉我，让我去找王先生替你们算算，看看近两天有没有好日子。”</p>

    “妈！结婚可是大事情，在上海，亲朋好友得上大饭店，新娘得穿婚纱，好几辆轿车，没有个十万八万拿不下来，您就别瞎操心了。”</p>

    “上海是上海，这里是这里，入乡随俗，她难道不懂？明天这事归我说去，不用你们管。”</p>

    </p>

    （三）</p>

    “妈！您能不能说点别的，我肚子饿了，去煮饭吧！”我还真有点不耐烦了，但妈妈的心情我是理解的，只是着急点儿。妈妈被我一说，真去做饭了。</p>

    “毕业了，你以后有啥打算？”坐在一旁的爸爸终于说话了。</p>

    “我和洪豆打算回来住几天，还回到南方去打工，等到来年春天，参加公务员kǎ一 shi，考不上，继续一边复习，一边打工，后年再考，我想，总有一天会考上的。”</p>

    “说得好，只要有决心，我看这事能成，刚才你妈说的事，和那女孩子说说看，千万别强求，水到渠自成。”看来爸爸对这事也挺关心的，我还得真的考虑考虑。</p>

    “我全听爸爸的。”</p>

    第二天，我吃过早饭就往大街镇而去，到了旅馆便发现洪豆在化妆，是那样的聚精会神，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一个女孩子，而且今天她要见的是她的公婆，难怪她如此专心致至，象是在研究一幅字画或美术作品，一撇一画仔细斟酌，半点马虎不得，我进来她都好象未察觉，也许她察觉有人进来，懒得理你，可见一个女人对自已容貌的重视程度。</p>

    “洪豆早！”我轻轻地打声招呼。</p>

    “你早。”回答时整个人丝纹未动。</p>

    “洪豆你这么漂亮，还化妆干啥？”我不是在夸赞洪豆，而且在提醒洪豆，不要太刻意打扮，农村人不喜欢化妆，特别是涂口红。</p>

    “丑媳妇难见公婆面，不打扮打扮能行吗？”洪豆已化妆完毕，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对我说。</p>

    “谁说你丑啦！”</p>

    “那你说这句话出自何处？”</p>

    “不知道，谁去研究这个，快收拾一下，跟我回家。”</p>

    “走吧！有啥好收拾的。”</p>

    我们出得旅馆，依然是肩并肩，手拉着手，引来不少路人羡慕的目光。不一会，我们出了街道，拐上了一个小河堤，走在那坑坑洼洼的土路上，心里别有一番滋味，河里涓涓细流，不时传来一两声蛙鸣，路边高大的杨树，微风一吹发出沙沙响，太阳照在还沾着露水的叶子上，发出闪闪银光，麦了已经收完，农民正在忙种玉米c黄豆等作物。“洪豆，幸亏你昨天多一个心眼，没和我一道回家，你道我妈怎么说。”我开口打破了沉默。</p>

    “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呢，啥叫多一个心眼，人家本来就是身体不适，你妈说什么来着？”</p>

    “我妈根本就没有给你安排床铺，说等你来了和我直接睡到一快。”</p>

    “这是你心里想的吧！何必把责任推给你妈？”</p>

    “这可真是我妈的意义，你不信，我发誓。”我真有点急了。</p>

    “发什么誓，谁说都无所谓，两人在一起是早晚的事。”洪豆把这事说得如此平静，是我万万没的想到的，这使我对洪豆有了一种新的看法，她现在到底在想什么？</p>

    又走一程，已经望见我家了，我用手指给洪豆，“看，那就是我的家！”</p>

    “哇！好气派呀，什么时候盖的？”洪豆发出一声惊讶。</p>

    </p>

    （三）</p>

    “那时我还没有出生，是1982年盖的，当时农村还是清一色的土坯房，我爷爷就盖起了这幢四间两层青砖青瓦的楼房，莫说大街镇就是滨海县乃至整个苏北，也绝无仅有！”我为爷爷当年盖这幢楼房感到骄傲。</p>

    “你爷爷一定是个了不起的人，现在在哪？”</p>

    “我爷爷就是个普通农民，就住在家里，大门都很少外出。”</p>

    “这就奇了怪了，那你爷爷当时哪来那么多钱来造这幢楼房？”</p>

    “我爷爷发了一笔横财。”</p>

    “横财是什么财？”</p>

    “三言两语也讲不清楚，等以后有时间再慢慢讲给你听。”我们边走边说，不知不觉离家越来越近，大老远就望见妈妈迎了上来。</p>

    “阿姨您好！”洪豆先打了招呼。</p>

    “好！好！姑娘真漂亮。”妈妈喜悦之情全写在脸上，看样子她是真心喜欢洪豆了。</p>

    我们都进了屋，妈妈热情地招呼洪豆坐下，“我去泡茶给你们喝。”说完就去锅屋拎茶瓶了。</p>

    “姑娘，你妈妈叫什么名子？哪里人？”自从爷爷在大门外看见洪豆那一刻起，目光一直盯着洪豆，到堂屋才刚坐下，再这么突如其来的这一问，让人感觉爷爷今天有点怪怪地，怀疑他是不是老年痴呆症的前兆？还是有其它原因？</p>

    “我妈叫张爱华，上海本地人。”洪豆略一迟疑，还是作了回答。爷爷听后，也没什么反应，站了一会，就出去了。</p>

    不一会，妈妈拎来茶瓶，给洪豆和我倒上了茶，坐在洪豆对面就像审犯人一样问讯起来。</p>

    “姑娘今年二十几岁啦？”</p>

    “二十四岁。”</p>

    “83年生的，和大伟同年，属猪的，几月生日？”</p>

    “农历11月11”</p>

    “啥时辰？”</p>

    “早上7点7分。”</p>

    “你们慢慢聊，我出去到东庄找王老先生替你们算算，看看这几天有没有好日子。”</p>

    “妈！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相信这个。”妈妈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p>

    东庄王老先生正好在家，妈妈说明来意，就把洪豆的出生年月生辰八字报了出来。王老先生沉默不语，过了一会才说：“这个命不好，。”</p>

    “为什么？”妈妈问。</p>

    “11月11是个光棍节，是近几年刚刚兴起的，你看1字像不像根棍，出生时辰也不好，别说两个7，就是一个7也就够受的了，这是个单身的命。”</p>

    “我儿子也是24岁，属猪的，9月9日大约9点多钟。”</p>

    “这个命好，重阳出生，9乃天数也，两个9就已经足够，何况三个9，这样看来只有你儿子的命能克得住她，至于良辰吉日，24岁该用五月c十月，五月十八日最好，518的谐音就是我要发，让我写个喜帖给你。”王老先生说完找来红纸，毛笔c砚台写道：</p>

    公元二00六年农历五月十八，黄道吉日，已忌牛c虎c狗三畜，值日新人不准照镜，二朝新人揩面，面向西南迎接喜神，百事大吉，二姓好合，五世子昌。</p>

    亲定</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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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闪婚（四、五、六）

    （四）</p>

    王老先生将红纸叠好交给了妈妈。“多少钱？”妈妈问。</p>

    “您儿媳妇的命不好，不收钱，您儿子算的那一卦二十元，合婚四十元，共计六十元。”</p>

    妈妈给了钱就回来了。这时已经有十点钟了，忙着做饭去了，十一点半准时开饭，桌上有凉拌糖醋黄瓜，糖拌西红柿，油榨花生米，麻油香菜，大椒炒肉丝，黄豆煮鱼，乌苴炒鸡蛋，青菜炒干丝，最后妈妈端上一盆鸭汤，刚一坐下来，就介绍说，这是一只养了八年的老鸭，吃过早饭就开始煨，一直到现在，你看这汤白c浓c鲜，营养价值很高。姑娘随便吃，不要客气，都是自家人，妈妈说完给洪豆倒了杯橙汁才坐下。爷爷c爸爸和我喝的是我们当地产的瓢城特曲。</p>

    “洪豆，尝尝我妈的手艺，这些素菜全是自家园子里的，今早刚采摘的。”我拿起筷子示意着洪豆。</p>

    “做菜我是外行，以后多请阿姨指导。”洪豆客气地说。</p>

    “一家人说啥客气话，姑娘，你的名子真好听，有一首诗叫什么，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下面两句叫什么来着。”</p>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我接着妈妈的话说。</p>

    “对！对！你看我这记性，快吃吧，别说闲话了。”饭毕，妈妈把洪豆带进了房间。</p>

    “姑娘，我知道你和我们家大伟是真心相爱的，你自然来了，总不能每天晚上都住镇上，来回跑也不方便，来我们家住吧，你说两个人不住在一起多别扭，我当年二十岁，高中刚毕业，就嫁到苏家，你们都二十四岁了，还在守着爱情的底线，阿姨是过来人，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所以，我想和你商量这个事，能不能搬来我家和大伟住在一起？”妈妈委婉地说了一大篇，最后才道出了主题，她望着洪豆那俊俏的脸庞，等待着洪豆的回答。</p>

    洪豆苍白的脸上一下子绯红起来，这是女人一生之中重中之重的大事，自从小时候知道和同龄小男孩身体上的差别之后，潜在的性意识就进入了脑海，困惑着每一位少女的心，随着一天天长大，初潮的到来，由恐惧c羞怯到从容面对，女孩子们知道，自已已经长大，由幼女变成了少女，也知道自已将来要承担的社会责任与道德责任，知道怎样保护自已，坚守着堪比生命还重要的童贞，她们要把它献给自已心爱的c能够托负终身的男人，她们忍受着无尽的性幻想，给她们带来的心灵上的冲动，每一次都凭着自已超强的毅力，镇守着属于自已的那道被性意识几欲冲毁的堤坝。她已经度过了少女最脆弱的青春期，她已成年，二十四岁了，又受过高等教育，无论她的知识还是道道水准c对问题的看法与理解，都要高于一般常人，她对妈妈提出的问题，一点也不感到意外，甚至在她意料之中，她知道，一旦答应妈妈的话，她将由一个少女变成一个shǎ一 fu，这是每一个女人都必须经历的华丽转身，只是这时机尚未成熟，今天，她在低头沉思，我和大伟的事，还有妈妈这道坎还没过，别的都是万事俱备，连东风都不欠，她心里在想说，妈妈恕女儿不孝，我今天自作主张了，她慢慢地抬起头，轻启朱唇，“阿姨，这事都听您的。”</p>

    </p>

    （五）</p>

    我妈高兴至极，随手从口袋里掏出王老先生写好的纸条，递给洪豆。“阿姨已给你们把好日子订好了，再委屈你住一晚旅馆，明天下午，阿姨叫一辆轿车把你接回来，这一次红窗户不贴c鞭也不放，等你妈妈同意了，再给你们补办婚礼，到那时亲朋好友都请进门，让你穿着婚纱，风风光光的把你娶进门。”洪豆听着，默默地点点头。</p>

    洪豆出得门来，脸上带着少女特有的那种羞涩。“苏伟，我有一件事对你说。”</p>

    “什么事？”我脸色红红的，头有点晕乎乎的随口答道。</p>

    “到你房间里说。”</p>

    我站起身来，领着洪豆走上楼梯，来到我的房间，随手关上了门。“什么事这样神密，要到房间里说。”</p>

    “阿姨刚才和我说，明天让我和你住一起。”</p>

    “你答应了？”洪豆微微点头。这是我多少次想问又不敢问，想说又不敢说的话，今天妈妈却给我说了，真是知子莫如母啊！洪豆这一点头，我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冲上去搂住洪豆狂吻起来，不知是洒精的作用，还是荷尔蒙在作怪，身体局部地区迅速发生物理变化，把内~裤撑得像一把小伞，几欲破布而出。“洪豆，我不想明天，就想现在。”</p>

    “苏伟，你冷静冷静，再挨一天，待到洞房花烛夜，自然能如你所愿。”洪豆说着把那红纸塞到我手里。　　　　　　　</p>

    我接过一看，吉日：五月十八，良辰：戌时，“就是明天晚上。这个你也信？”</p>

    “这毕竟是人生第一次，慎重一点为好，两个多月都过去了，何必在乎一日！”洪豆说得很认真。</p>

    “洪豆，谢谢你！提醒了我，刚才地冲动，对你粗暴无礼，你不怪我吧？”</p>

    “等过了明晚，两人做那事，才是天经地义，你那样待我，我还求之不得呢。”</p>

    “我一定满足你的愿望，天天无礼。”</p>

    “你有那个能耐？”</p>

    “有没有那个能耐，现在不敢保证，但我有这个信心。”洪豆这两句略带挑~逗的言语，使我体内刚刚熄灭的欲~火，又有了死灰复燃的迹象，裆下那物又开始蠢蠢欲动，我立即采取行动，夹紧~双腿，转过身子面朝墙壁。</p>

    “洪豆赶快换个话题。”我急切地说。</p>

    “你说那红纸上说忌牛c虎c狗是啥意思？”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洪豆立即转开了话题。</p>

    “就是说，从明早起，我们的新房内，不能有属牛c属虎c属狗的人进入。”</p>

    “为什么？”</p>

    “那是因为和我们的属相相冲。”</p>

    “那后一句又是什么意思？”</p>

    “那还不简单，就是你结婚第二天早晨起来洗脸，面要向东南方，如果有人端洗脸水给你，你要把红包。不然你就失礼，说你小气c抠门。”</p>

    “哎！这个地方风俗你得跟我说清楚，不要闹出笑话，刚才阿姨跟我说什么，贴红窗户，是什么意思？”</p>

    “无论谁家结婚，新房的窗户上都必须贴上红纸剪出的窗花，当新郎把新娘带回来以后，房门得关上，要等窗户戳过以后，才能开~房门闹新娘子。这戳窗户得有讲究，戳窗户的人，得是姑爷，没有嫡亲的就找叔伯的，再没有，就找平辈的男青年，戳窗户必须用红筷子三只，一边戳一边还得说喜话。”</p>

    </p>

    （六）</p>

    “都有啥喜话？”洪豆插嘴道。</p>

    “那我来学两句给你听听：手拿三只红棱筷，新娘在里我在外，戳的快，养的快，养个儿子做元帅，戳中心，养个儿子做将军，戳四角养一桌，戳”</p>

    “停！停！停！”洪豆笑得弯下了腰，上气不接下气，“我问你，戳四角养一桌，这一桌是多少，”</p>

    “最少四个，一般来说是八个，也有说是十二个。”</p>

    “计划办能饶得了你，得罚款多少钱？”</p>

    “罚款这东西能多能少，有生二胎罚款二c三万的，有生八胎一分不罚的。”</p>

    “你说的不靠谱，现在哪有人生八胎的。”</p>

    “就是我们村的，就这几年前的事，老八那男孩刚上幼儿班，男的叫钱多，在外十多年领着这么一趟孩子回来了，住在原来的土坯房内，屋内望见天，听说老钱回来了，计划办c派出所c村里大小干部共计十五人，声势浩大，可是他们一到老钱家，他们全都傻眼了，房间内地上全是稻草，上面三床破被子，单间一张小桌了，这头推那头晃，靠在后墙上，一条凳子都没有，地上三三两两摆着一些砖头，想必那就是当凳子用的，计划办的人气晕，派出所人没招，村领导干笑。最后还是老钱开了口：‘你们来这么多人干啥，别把我儿子吓着了，到时我可饶不了你们，家里除了被子不许拿，你们看哪样好尽管拿，’          把一众干部气得呕屎，计划办姚干事终于开口了：‘我们啥也不说，叫你老婆过两天去结扎就行了。’‘结扎可以，你们得补贴一点粮食，让她回来补补身子，万一因结扎落下什么毛病，到时我可要找你们算帐。’这一下还真被老钱说着了，老婆结扎后还真的落下了毛病，就是一干活头就晕，检查也查不出啥毛病，这老钱带着老婆孩子往计划办大厅一坐，两天没到晚，计划办举手投降，计划办高主任出面了，‘老钱，好老钱，就算我求你了，你把这一滩子带回家，我们计划办每年补贴你五百元。’</p>

    ‘不行，我老婆一年就挣五百元吗？’</p>

    ‘那你要多少？’</p>

    ‘我想请你替我办个低保。’</p>

    ‘好！一言为定！明天我就去找民政助理，等下一批指标下来给你留一个。’就这样高主任连哄带骗好用才把这瘟神送走，大厅又恢复往日的平静。”</p>

    “你说得有鼻有眼，好像真的似的。”</p>

    “这本来就是真的，谁骗人小狗。”</p>

    “你本来就是小狗。”</p>

    “我没骗人怎么是小狗？”</p>

    “有句老话不是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吗，由此可见，你不是鸡就是狗。”洪豆说完开心地笑了，使本来就漂亮的她，更加抚眉动人。</p>

    “洪豆，只要你开心，我以后多讲一些我们乡下的奇闻怪事给你听。”</p>

    “好！你刚才讲到哪啦？”</p>

    “讲到戳红窗户，对了，戳完窗户你得要准备四样礼物。”</p>

    “哪四样礼？”</p>

    “没有固定的，一般是两包烟，两袋糖，两瓶香水，两瓶雪花膏。”</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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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闪婚（七、八、九）

    （七）</p>

    “还有没有其它注意事项？”</p>

    “有，多着呢，不过这次你不用担心，我们一切都是秘密行动，下次就是大张旗鼓的办婚礼，你一切都听伴娘的安排就行了。”</p>

    “苏伟，明天就是我们的大喜日子，你还说是秘密行动，好像我们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我想是不是应该浪漫一下。”</p>

    “你说，我听你的。”</p>

    “我想我们较劲了四年，未分胜负，再来最后一次，到明天晚上，我们各写一首诗或词什么的，看谁写得好！”</p>

    “你是不是想学苏小妹那一套，让秦观站在门外对联，对不上不让进门？”</p>

    “不！不！现在我们是两个人，明天就是一个人了，不分彼此，留一首诗或者词作为纪念。”</p>

    “好！我接受挑战！”</p>

    “那我该回去做准备了。”</p>

    “我陪你一道去。”</p>

    下午三点多钟，天气依然很热，好在有路旁的意杨树挡住了阳光的直射，使人感觉凉爽了许多。我们肩并肩手拉手，走在那乡间小路上，别有一番情调。</p>

    “洪豆，你看我们一家人怎么样？”我打破了沉默，找了一个话题。</p>

    “你妈是个能说会道，待人热情的人；你爸诚实c善良；你爷爷不是好人。”洪豆好像一点也没考虑，说出了自已的看法。</p>

    说实在的，我对洪豆这样评价爷爷真有点难以接受。在我心目中，爷爷就是一位慈祥的老人，奶奶身体不好，爷爷十几年如一日，照顾奶奶，直到前几年奶奶去世。我小时候爸爸妈妈种田太忙，都是爷爷带我，教我学走路，教我学说话，陪我做游戏，长大后，教我怎样为人做事，我能有今天这样的成就，与爷爷的教导是分不开的，所以我说：“洪豆，你怎能这样武断的评价我爷爷！”话语中还带一点质问的成份。</p>

    “我一进你们家大门，他两只贼眼一直盯在我脸上，人还没坐稳，开口便问我妈妈叫什么名子，哪里人，你说，有你爷爷这样看人？这样问话的吗？”洪豆好像余怒未消，仍坚持自已的观点，还有一点得理不饶人的样子。</p>

    我一时也找不到为我爷爷辩护的理由，只好说：“不管怎么说，他是我们爷爷，我们得尊敬他。”</p>

    “是你爷爷又不是我爷爷。”</p>

    “今天不是，明天不是，后天早晨天一亮，你就得改口叫爷爷。”</p>

    “叫不叫，那是我的自由。”</p>

    “洪豆，不要任性了，我敢保证，我爷爷绝对是个好人，你接触时间太短，不了解爷爷，我不怪你，有句老话不是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吗，让时间来验证吧。洪豆，我们明天就要结婚了，也该盟个誓吧！”我换了话题。</p>

    “盟什么样的誓？”</p>

    “就是《还珠格格一》电视剧中的一段插曲。”</p>

    “你先唱一遍，我跟着你再唱一遍就行了。”</p>

    “海可枯石可烂，天可崩地可裂，我们肩并着肩手牵着手。”我刚唱完，洪豆也跟着唱了起来。</p>

    </p>

    （八）</p>

    “海可枯石可烂，天可崩地可裂，我们肩并着肩手牵着手。”</p>

    “我们一起再唱一遍。”</p>

    “好！”</p>

    “海可枯石可烂，天可崩地可裂，我们肩并着肩手牵着手。”好像这首歌词，为我们而写，为我们而唱，我们两个人的心贴得更近了。不知不觉我们已到街头。</p>

    “大伟，你回去罢，今晚我就把词作好，和你一决高下。”洪豆说得很自信。</p>

    “这是最后一次，下不为例，洪豆，你不觉得你有点像女汉子，那样男人会受不了的。”</p>

    “我不是说过这是最后一次吗，以后的事我全听你的。”</p>

    “两个人的事，协商做，谁意见好就听谁的。”</p>

    “你说得对！谁意见好就听谁的，你回去吧，明天下午用轿车来接我。”</p>

    “好！一言为定！不见不散！”说完我站在原地，望着洪豆的背影渐渐远去，直到消失在我的视线中，才转身返回家中。</p>

    </p>

    妈妈今天异常高兴，天一亮就起来煮早饭，六点半钟就喊我：”大伟，起来吃早饭。”</p>

    “妈！起这么早干嘛。”</p>

    “今天有好多事要办，早点去凉快，早办完早点回来，中午暧。”</p>

    “噢！知道了。”</p>

    我们来到大街镇新潮流服装城，这里是全镇最大品种最多价格也最贵的服装zhuān ài店。妈妈在我买了一套全毛的外衣，一套全棉的内衣，在洪豆也同样买了内外两套，一共一千八百多元。又到港客隆百货商城，卖了被子c床单c枕头，在我买了皮鞋c袜子c领带c内裤c裤腰带，同样在洪豆买了皮鞋c袜子c发夹c胸罩c内裤，我站在大门口看东西，我对买衣服这一行一窍不通，全是妈妈进进出出，看得出妈妈今天特高兴，买的东西全是最好最贵的，而且不还价，简直hé pg时判若两人，要是在平时买二斤水果，一斤小鱼还讨价还价，看一下斤两。</p>

    “大伟，你在这里看东西，让妈再到日杂店去买一些生话日用品。”</p>

    不一会，妈妈回来端了一大桶东西”妈!买这么多东西干嘛”我说。</p>

    “傻小子,妈还嫌少呢,你看,这大盆洗脚,小盆用水,瓷盆洗脸,两条带花的毛巾洗脸,两条白的楷脚,这两条小的是用水以后用的,一把红筷,两只小碗,一对茶瓶,一只拖把,两双拖鞋。”妈妈望着这一滩东西,自言自语地说：好象还差点什么,对了,小马子。（注：小马子即尿盆。）”</p>

    “买那东西干嘛!”</p>

    “楼上没有卫生间,夜里上下楼不方便。”说完转身就走我真佩服妈妈的细心。过了一会,妈妈手里拎着小马子回来了你莫说,还真好看,比腿肚高一点,比膝盖矮一点,就象一只古董大花瓶,红色,还印上荷花,比花瓶还多个盖子多个把子我不得不佩服现在工厂里的枝术设计人员,竟然把尿盆当作艺术品了。</p>

    “大伟,你在这里再等一会,让妈去卖一张大床c大橱，写字台。”</p>

    </p>

    （九）</p>

    “妈!家里不是有床嘛,还买床干嘛。”我真有一点想不通,妈妈平时省吃俭用,一分钱还恨不得掰两半花,今天用钱如流水,一点也不心疼,和她平时性格则完全相反。</p>

    “傻小子,结婚能不买新床吗到时候别把媳妇说闲话。”</p>

    “妈!我们过几天就走了,这一张床得买多少钱”</p>

    “两千多块钱,”妈妈回答得很轻松,一点没有心疼钱的样子。</p>

    “妈！今天一共得花多少钱？”</p>

    “大概一万左右。”妈妈一说完就知道我问话的意思随即说道：“傻小子,你心疼钱啦,妈妈告诉你,我今天嫌大了,你知道 ,现在明媒正娶一个媳妇得花多少钱少的三四万,多的五六万,万的都有,一万块钱还娶一个上海大城市的姑娘,你算算，妈,今天嫌了多少”妈妈说完望着我笑,妈妈高兴得简直无法形容。妈妈此时的心情可以理解的,儿子娶媳妇是她们应尽的义务和责任,儿子结婚以后,她们就可以卸下心中的担子,等着抱孙子,你说她们怎么能不高兴呢!</p>

    妈妈去了不多一会,就坐着一辆农用三轮车在我面前停下,上面装了一张席梦思大床c大衣橱和写字台，这是家具城专门为客户送货用的，刚一停下,妈妈就招呼我往上搬东西,全部上好以后,我就坐在后拖箱里看东西。车子已启动,沿着街道缓缓前行。我本想去看看洪豆,一直没有时间,现在又不好意思叫驾驶员,绕过一条街去旅馆见洪豆,只好忍着,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是啥滋味的感觉。</p>

    十点半钟,车子到了家门口,妈妈立即跳下车,招呼爸爸快拿两张席子摆地上,把东西往下搬，爸爸今天显得格外高兴,爷爷也比往日有精神,全家齐动手,没一刻功夫,一车东西全部被搬了下来。</p>

    “苏贵,大伟房间都打扫干净了吗”妈妈手里东西刚放下,就问起了爸爸。</p>

    “里面一样东西也没有,全部打扫干净”爸爸高兴地回答。</p>

    农历五月十八的气温,虽然没有六月大伏天那样酷热难耐,但在接近中午的时候,气温也已不低了,人一干体力活,汗就一个劲地往外钻就刚才这点东西搬下来,已然额头见汗。</p>

    “都到屋内歇一歇,把东西放外面晒一晒,消消毒,我去做饭,过一会,你爷俩把床抬上去放好,爷爷您歇着”妈妈说完就做饭去了。</p>

    午饭过后,妈妈根本没有休息,下午三点钟,一切准备就绪,房间内布置一新。尤其是那一张崭新的雕花仿红木大床,显得豪华而气派,厚厚席梦思上的床单,几乎到地,大红被面的正中绣着双喜,双喜两边是龙凤图案,那龙凤好象围绕着双喜在追逐喜戏,栩栩如生；那一米多长的大枕头上,绣着一对鸳鸯戏水图，前面一只还掉过头来和后面一只在亲呢着,喻意着夫妻恩爱,柔情似水,足见设计者的独居匠心；六门大橱c写字台c梳妆台c豪华窗帘,无一不显示出新人新居新气象。</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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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闪婚（十、十一、十二、十三）

    （十）</p>

    “大伟,能去了,早点把媳妇接回来”妈妈一忙结束就摧我去。</p>

    “妈!天还早着呢,现在温度还高,到四点多钟再去。”</p>

    “姑娘长的真好看,妈就是喜欢”妈妈微笑着自言自语地说。</p>

    四点钟刚过,我立即出发,因为妈妈已经摧过三次了。我走在通往镇上的乡间小路上,一阵微风吹过,顿觉凉爽无比,好象它从瑶池而来,使人感觉身轻体键,挺拔的意杨树,象仪仗队站立两边,巴掌大的树叶上下摆动,却似频频招手,欢迎远方即将到来的新娘。今天的我,感觉就是和以往不一样,太阳在露出微笑,小草在风中显得婀娜多姿,路边的野花争奇斗艳,小河的水是那样的清,水中的天是那样的蓝,大自然的一切在我眼中都是那样生机盎然美满无缺。</p>

    我,还是我,路,还是那条路,可我走在路上的心情却和以往不一样。一人去,一双回,一辈子,不分离“我嘴里唱的是哟嗬哟嗬哟，我心里美的是啷连个啷。”我不自觉的唱起了这首《大花轿》，内心的兴奋可想而知。</p>

    大街镇在我脚步的丈量下越来越近，我的一颗心早已飞到了旅馆。心上人，你可知道，这是心与心的重逢，这是人生长征新的。我心里在默默祈祷：洪豆，你是否也这样想。</p>

    街头，是qi chē临时停靠点，所以，搭客的马达三轮车和电动三轮车都在这里等客，只有一辆小面包，我别无选择，径直朝面包车走去。</p>

    “师傅，帮我到旅馆接个人，到苏家大楼，多少钱？”你问苏家是哪村哪组，不一定有人知道一提苏家大楼，那是上至八十三，下至手来搀，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它是改革开放以来，农村的标记性建筑，它的chuán qi一样为人们所熟知。我知道这些搭客车主的宰客手段，如果你是外地人，他们无所不用其极虽然我是本地人，也得多个心眼，只说去接个人，如果你说去接一个新娘子，他起码要两包香烟，两袋喜糖，六十元钱，那是最少的。</p>

    “二十元”要是在平时，顶多十五元，今天是我们的大喜日子，赖得还价，就当是给你五元喜钱吧。</p>

    “好！罗星阁旅馆。”说完我拉开车门上了车。</p>

    车在罗星阁门口停下，我下了车快步来到洪豆住的那间门外，抬起右手轻轻敲门“咚！咚！”没有回音，又敲两声，还是没有回音，我心里有些紧张，洪豆到哪儿去呢？还是洪豆躲在里面逗我玩呢？我握住门把手向下一按，发现门锁着，觉得有些不对劲，正在纳闷看见老板娘出来了，“住在这里的姑娘哪去了？”我迫不及待地问</p>

    “今天早上九点钟左右就走了”</p>

    “她临走说过什么话没有？”</p>

    “没有，就在床头柜上留下一张纸条，我看这姑娘挺有才的”老板娘说着把纸条递给了我。</p>

    </p>

    （十一）</p>

    情已了　缘已尽，　身不由已听天命。</p>

    奈何天　不佑我，　泪干肠断，天涯孤旅。</p>

    命，命，命！</p>

    剪不断　理还乱，　人生劫难躲不过。</p>

    冬去了　春常在，　从此永别，来生再爱。</p>

    运，运，运！</p>

    我拿着这首《钗头凤》，手在抖，心在颤，我的心在呼唤：“洪豆，你在哪？为何离我而去？”我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我不相信洪豆是一个薄情无义的姑娘，这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要向她问清楚！我要向她问清楚！理智使我回到现实。</p>

    “老板娘，能借您diàn huà用一下吗？”我带着一种协商甚至哀求地口吻说。”</p>

    “行！”老板娘说着用手一指放在柜台上的diàn huà机，她好象知道我内心的想法，爽快地回答。</p>

    我拔通了洪豆的diàn huà，那一头diàn huà铃响了，我的心既紧张又兴奋，我想知道洪豆在哪？为何离我而去？diàn huà铃一声两声三声我在焦急的等待着，仿佛时间已经凝固，每一秒都显得那样的慢长慢长。</p>

    “你好！哪位？”那一头终于传来了洪豆那温柔的声音。</p>

    “洪豆！是我，苏伟，你在哪？”我急切地回答。我把话筒紧紧贴在耳朵上，生怕听不清洪豆的声音，我知道她的回话对我来说是多么的重要。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此时地等待，就象躺在油锅里煎熬难受大约过了十秒，才传来洪豆的声音。</p>

    “我在回家的路上，已到su zh一u了，苏伟，我们有缘无份，忘了我吧”终于听到了洪豆那有气无力c甚至绝望的声音。我的第一感觉就是这里肯定出了什么事，究竟什么事，现在也没功夫去想，赶紧再问。</p>

    “喂！喂！”那一头已传来盲音，洪豆已经挂机我望着话机呆呆出神，象一具失去灵魂的躯壳，头脑一片空白，我怎么办？我怎么办？我怎么回家？我怎么向爸爸妈妈交待？怎么向爷爷交待？我究竟做错了什么？洪豆为什么离我而去？一连串的问题充塞了脑海，我无法回答，我羞愧难当，无地自容，恨不得脚下出现一条裂缝，立即钻进去。</p>

    “嘀！嘀嘀！”门外面包车汽笛响起，把我的灵魂从另一个世界拉进的躯体，使我脑袋有了hu一 d一ng的思维，第一个想到的是家，我要回家，刚一迈步感到腿脚发麻，不听使唤，我凭着仅存的毅力，象一个大病初愈的病人，歪歪斜斜地扑进了面包车，瘫坐在椅子上。车子已启动，整个身体抖动起来，我伸出双手紧紧抓住前排的靠背，使身体保持平衡车子发出的隆隆声，震动着整个大地，两边的房屋左右摇摆向后倒去，太阳暗淡无光，好象世界末日就在眼前。</p>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在门前停下妈妈欢快地迎上来，帮我打开了车门，我忍着内心巨大的伤痛，吃力地下了车，妈妈还在高兴地等着洪豆下车，再一看车内没人，这一惊非同小可，这是她万万没有想到，也不可能想到的事竟然发生了，刚才还满心欢喜的她，笑容从她脸上消失得无影无踪“人呢？”她感到惊讶，声音带着颤抖。</p>

    </p>

    （十二）</p>

    “走了。”我有气无力地说。</p>

    妈妈几乎不能接受这个事实，“这孩子怎能这样呢！”妈妈自言自语。我知道妈妈心里的痛一点也不亚于我，自从两个月前，我和洪豆谈恋爱那天起，我就把这喜讯告诉妈妈，妈妈从那一天起，就天天盼望哪一天能见到儿媳妇，这是每一个做妈妈的人之常情，昨天一见洪豆，更是满心欢喜，特别是洪豆答应她和我成亲的事，使她高兴达到的顶峰，儿子成亲，这就意味着她很快就要抱孙子了，这怎不令她欣喜若狂！一天的忙碌，她丝毫不觉疲倦，因为有一根强大的精神支柱在支撑着她，她不但有一个有出息的儿子，而且还娶了一个同样有出息的媳妇，还是上海大城市的姑娘，她有一种成就感，在前后三庄人们的谈论中，她的名誉能得到提升，能得到别人的尊重，洪豆的出走，给她的打击太大了，这根精神支柱轰然倒下，心里再也承受不了这猛然一击，她感到真的累了，她拖着沉重的双腿向房间走去。</p>

    我望着妈妈的背影，心如刀绞，我多么想分担一些妈妈心中的痛。这些年妈妈为我付出了太多太多。爷爷c爸爸都不识字，唯有妈妈在那学制要缩短，教育要革命的年代里读了九年书，小学里辅导我学习的都是妈妈，我能有今天的成就，与妈妈对我小时候的教育是分不开的。在我们家里，她就是一个好媳妇，好妻子，好母亲，在家里她洗衣做饭，喂猪c饲养鸡鸭，协助爸爸种好责任田，平时省吃俭用，供我读书，一直到大学，没有向人家借钱，家里还有结余。妈妈在我心目中是崇高的c伟大的，我决不容许任何伤害妈妈的事发生！无论什么人！</p>

    洪豆！好你个洪豆！你这个rén iàn兽心的骗子，蛇蝎心肠的大骗子，你自然不爱我，为啥又和我谈恋爱？为啥答应跟我回家？为啥还答应我妈和我成亲？害得我妈为我们忙了一天，钱还花了一万，他们平时都是从牙缝里省下的钱，现在能不心疼？洪豆！你伤害我，是可忍！伤害我妈，孰不可忍！洪豆，我决不饶了你！</p>

    此时的我，已被仇恨占据的心灵，由刻骨铭心的爱转为刻骨铭心的恨，我最不忍心看到我妈受到伤害的样子，我要fu ch一u！我要fu ch一u！这是来自心灵深处的呐喊！fu ch一u之火在我胸中燃烧，刚才还四肢无力的我，突然间浑身充满力量，我健步如飞，冲上楼去，直奔自已房间。</p>

    一进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被面上的游龙戏凤和大枕头上的鸳鸯戏水图，还有写字台上那一对大红蜡烛，触景生情，悲从中来，泪在眼眶内打转，我始终没有让眼泪滴下来，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内心传来阵阵剧痛，是因为情太深，已经看见伤痕，我倒在床上，双手抱着头，承受着无情的爱带来的无尽的伤痛。</p>

    </p>

    （十三）</p>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也没有听到妈妈喊吃晚饭，我在想，妈妈根本就没有煮晚饭，就是煮，又有谁能吃得下去，妈妈此时的心情说不定比我还难过，儿子大了，盼望儿子能娶到好媳妇，有了媳妇就希望儿子早点结婚，儿子结婚她就等着抱孙子，这是每一个做父母的共同愿望。妈妈今天的喜悦之情，是我有生以来从未见过的，洪豆的突然出走，怎不令她伤痛欲绝！直得庆兴的是，这件事没有声张出去，要是声张出去，这样的奇耻大辱，苏家怎能承受得了，还有何面目再见亲朋好友c左邻右舍？爷爷c爸爸妈妈他们的脸往哪儿搁？我又怎么能见儿时的伙伴？同学还有老师？想到此处，怒不可遏：洪豆！看我怎么收拾你！</p>

    月亮早已爬上了东边的山坡，银色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落在床前。我碾转反侧，夜不能寐，想起洪豆四年来的道德品行，特别是近两个月和我倾心长谈，擦出爱情的火花，直到海誓山盟，就在昨天还和我约定，在今晚洞房花烛夜进行诗歌比赛，没有哪一点能看出她的虚伪，凭我对她的了解，她应该是个诚实善良的女孩，那她为何要这样做？我头脑慢慢冷静下来，开始思考这个问题：这一夜一天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是洪豆突然改变主意，不想嫁给我了，不太可能；是她看不惯我爷爷，这也不至于吧，我们结婚以后也不可能长期住在家里，就算住在家里，作为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她，也不至于心胸狭窄到容不下我爷爷的程度；是不是她妈妈派人来把她抓回去了，不可能！她妈妈就算有这个想法，她也不知道我家地址，那究竟为什么呢？我翻身坐起，穿起拖鞋，在屋内踱着。心想：要是洪豆不走，这该是一个多么幸福的日子！一个多么浪漫的夜晚！此时应该是人生最的时刻。可现在，孤单独自洞房里，有谁能了解我心中的苦与痛？又有谁能听见我心在哭？慢慢踱步到窗前，遥望星空，思绪万千。走到写字台前按亮灯，提笔写道：</p>

    长相思，久相忆。凝望窗外星和月。听风声　绝音息。佳人因何故，去时如此急？徘徊洞房内，相思泪已滴。</p>

    长相思，心情乱。是吉凶，躲不过，都是情爱惹的祸。有谁知我心，肝肠已寸断！低头在思量，到底谁的错？</p>

    我和了一首陈后主的《长相思》，以释心中的思念c怨恨与苦痛。想起昨晚自已倾心力作的那首《调笑令》，不觉暗自神伤。我从抽屉里拿出那张纸放在桌上，轻声吟诵起来：</p>

    洪豆，洪豆，四年未曾看够。秘密牵手回乡，结婚没有声张。声张，声张，鸳鸯今晚成双。</p>

    同一首词，昨晚读来是那么的心情抒畅，今晚读来却是那样的别扭，提笔遂把最后一句改成：美梦终究泡汤。改毕掷笔于写字台上，估计时间不早该休息了。</p>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我感觉头昏脑胀，还想再睡一会儿，睁眼一看八点多了，从窗子往外望去，感觉阴沉沉的，是乎要下雨的样子，我的心也和天气一样，想必老天也知我心，同情我，甚至可怜我。我坐起身，发觉窗外有人走动，那身影再熟悉不过的了，那是我最亲爱的妈妈！我起身快步走到门前，打开房门。“妈！屋内坐，我对不起您。”</p>

    “妈，知道你心里难过，夜里一点多钟灯还亮着，早上看你睡得正香，妈就没有喊你，大伟，你要坚强，凭你自身的条件，还愁找不到媳妇。”妈妈安慰着我说。</p>

    “妈！我想这里一定有问题，洪豆不是那样的人。”昨晚经过大半夜的思考，总觉得这里面有蹊跷，为了减轻妈妈对洪豆的成见，所以我仍然帮着洪豆说话。</p>

    “这事情还不明摆着，肯定是她妈派人来把她逮回去了。”妈妈毫不犹豫地说。</p>

    “不太可能，她妈不知道我家地址。”我肯定地说。</p>

    “这还不简单，她妈到学校一查，或者找个熟人到派出所，把你名子一报到网上一调，还怕找不到你地址。”妈妈是乎说得很有道理。</p>

    “妈！您心里不难过？”我一直在担心妈妈，所以我才这样问。</p>

    “这孩子是个好人，我就是想不通，都什么年代了，她妈还包办女儿的婚姻？大伟，妈告诉你，我心里有准备。”妈妈是乎带着一种神秘地口吻说。我听了妈妈如此说，心里轻松多了，我最担心的就是妈妈心里承受不了这个打击，没想到妈妈心里早有准备，这一下惊讶的该是我了。</p>

    “妈！您知道她要走？”</p>

    “不知道，妈只知道她命不好，连你的命都克不住她，恐怕她没得救了。”</p>

    “妈！您咋知道洪豆她没得救了。”我急切地问。</p>

    “前天我到王老先生家给你们看好日子，听王老先生说这个姑娘的命不好，出生日期是11月11日，是个光棍节，是个单身的命，只有你的命能克得住她，现在连你的命都克不住她，她还能有救吗？”妈妈慢条斯理地说着。</p>

    “妈！这个您也信。”</p>

    “昨天上午我还不信，傍晚我就信了。”妈妈肯定地说。</p>

    “这个我不信，事情可能比您想象的要复杂得多。”我摇摇头说。</p>

    “先下去吃早饭吧，不要愁坏了身子，事情早晚有一天会水落石出的。”我随妈妈下楼吃饭去了。</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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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章天降横祸（一、二）

    第三章   天降横祸</p>

    </p>

    （一）</p>

    洪豆回到旅馆，翻出纸笔，放在床头柜上，坐在床边苦思冥想起来。是用诗c词c歌c还是赋，古代才女的身影一个个在脑海掠过，蔡文姬c苏小妹c唐婉c李清照模仿她们哪一位，哪一首，越是着急，越是拿不定主意，脑子里一片混乱，真有一种笔拙词穷的感觉，手中笔比往日沉，头也比往日重，浑身没有一点力气，她知道该休息一会儿，恢复一下体力，重整一下思路，定下心来，要填好一首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常言道：心急不能吃热粥，骑马不能看三国，就是这个道理。洪豆索性掷笔，倒在床上，眼睛微闭，口中默念1234，1234，1234</p>

    一惊醒来，天色已晚，头脑清醒了许多，还是浑身无力，没有一点胃口。好胜心又使她拿起了笔，当她想起唐婉与陆游在沈园的那一次生离死别的邂逅，各自留下千古绝唱《钗头凤》，只是内容有悲c恨c痛c怨，被她变成了欢，爱c喜c乐。</p>

    心相印，手相牵，永不分离到天边。</p>

    真情在，永相爱，天崩地裂，相互依赖。</p>

    爱，爱，爱！</p>

    多少回，chun èng里，鱼水之欢嘴对嘴。</p>

    洞房内，霞衣退，笑看郎君，身心俱醉。</p>

    情，情，情！</p>

    洪豆她看了又看，改了又改，觉得很满意，最后就这样定了下来，工工整整地写在纸上。她很高兴，就凭这首《钗头凤》一定能压倒苏伟，她哼着小曲，拿了牙刷牙膏毛巾去卫生间漱洗一下，准备休息。当牙刷刚一进嘴，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连忙抽出牙刷，又发现牙龈出血，早晨以为是自已刷牙过于用力所致，这一次，牙刷刚进嘴就出血，使她吃惊不小，赶紧漱几口水敷衍了事。</p>

    她回到房间，坐在床头，望着那首《钗头凤》，呆呆出神。我究竟怎么了，回想起三个月来种种迹象，从开始厌食c头晕到乏力干呕，现在又牙龈出血，她正想着，鼻子发酸，鼻孔里好像有小虫在蠕动，手把鼻子一捏，才发现流鼻血了，这一下，她慌了神，小时候流过鼻血，那是大十几年前的事了，立即用卫生纸塞堵鼻孔，用妈妈教的法子，平躺在床上。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已肯定是生病了，明天早晨第一件事就是去医院看医生。这一晚她想了很多很多，明天，她就要成为别人的新娘，踏上人生全新的旅程，成为苏家的一员，怎样处理好婆媳关系，夫妻关系，一想到大伟，不觉芳心欲动，脸色桃红，明晚这时，大伟说不定已爬在我身上，行使一个做丈夫的职责，我在他身下尽一个妻子的义务，每天晚上都能尽情的享受性~爱带来的愉悦，结束多年性幻想带来的痛苦和寂寞，单身这两个字，将远离自已，成为过去，成为历史。以后还要找工作，生孩子，最少生两个，大的叫苏洪，小的叫洪苏，明天晚上再把这两个孩子的名子告诉大伟，他一定喜欢不得了，如果明晚就怀孕，明年这个时候，孩子就有两个多月了，该会笑了，我当妈妈了，我当妈妈了，洪豆在发自内心的笑。真所谓，在家望出门，出门望小人，这话用在洪豆身上，再确当不过。　　　（出门：在苏北农村就是出嫁的意思。）</p>

    </p>

    （二）</p>

    昨晚什么时候睡的她记不得了，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杆，赶紧起床，刚一坐起，就感觉鼻中有像清水一样的东西往下流，立即伸右手捏住鼻子，左手去拿卫生纸来揩鼻子，一看，又流鼻血了，她紧张起来，她用昨天晚上使用过的法子，塞紧鼻孔，仰卧床上。过了一会，她去卫生间，洗尽血迹，穿好衣服，直奔大街镇医院。</p>

    医院刚上班，穿白大褂医生们拿着钥匙，打开自已办公的门，坐在椅子上开绐一天的工作。有一位老医生，六十多岁，姓刘，是广洲军分区医院刚退休的主任医师，他刚一坐下，后面就跟进一位女子，她不是别人，正是洪豆。老医生很有礼貌地用手指一下对面的椅子：“姑娘请坐，有什么事请说。”</p>

    “说来已有三个多月了，开绐厌食头晕，以后乏力干呕，现在牙龈和鼻子出血。”洪豆简单陈述病因。</p>

    “把你的手伸过来让我看一下。”洪豆遵医嘱，把左手抻过去，老医生在她手背上用大拇指轻轻一按，陷下一个浅浅的小窝。“你身体还有一点浮肿，我开个单子给你去验一下血，你的病好像很严重。”洪豆经医生这么一提醒，也感觉有些不对劲，自已饮食下降，身体反而有些胖，原来是浮肿，这使她隐隐感到问题的严重。</p>

    洪豆来到化验科，医生拿个针子在洪豆食指上戳了一下，取点血放在小玻璃片上。“姑娘，你在对面椅子上坐等一下，大约需要半个小时。”那个医生说完就拿着玻璃片进入里面化验去了。</p>

    洪豆坐在椅子上，仔细琢磨着医生刚才那句话，我的病有那么严重吗，不就是不想吃饭，没力气，鼻子出点血，有什么了不起的，现在的医生，医德差得去了，说不定就是朱四瘸子的徒弟，危言耸听。（我听大伟说的，他们那里有个医生叫朱四瘸子，在问过病人病情之后，无论什么病，他的第一句话就是，危险得很，这四个字已成了他的专用述语。）现在很多医院，医生的工资直接和处方挂钩，所以，有的医生为了提高收入，故意夸大病情，让病人多掏钱买药，以达到自已盈利的目的。</p>

    化验单终于出来了，洪豆拿着单子又来到刚才那个刘医生办公室，递上了化验单，然后坐在椅子上。等待着医生说出结果。刘医生仔细端祥着化验单子，然后抬头问洪豆：“你是哪里人？”</p>

    “上海人。”</p>

    “来这里做什么的？”</p>

    这个医生真是有点烦，尽问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洪豆真有点受不了，我来这里做什么，关你什么事，偏不告诉你。“我来这里玩的。”</p>

    “噢！是这样的，你的病很严重，但我不敢确诊，只是怀疑，你必须到县人民第一医院进行确诊，一天也不能耽搁。”</p>

    医生的话惋转c慎重，声音不高，但吐字清楚，每一字都钻入洪豆耳鼓，每一句都敲打着她的神经，她的心骤然紧张起来，难道我得了不治之症？略一镇定后问：“医生，我生了什么病？”</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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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章天降横祸（三、四、五）

    （三）</p>

    “我只是怀疑，不敢确诊。”</p>

    “您怀疑的究竟是什么病？”</p>

    “你一定想知道吗？”医生又问了一句，洪豆点点头。</p>

    “姑娘，我只是怀疑，我说了，你可一定要坚强，看你也是一个有文化的人，应该知道怎样做，我怀疑你得了急性尿毒症，急须住院治疗。”</p>

    医生的话，就像晴天霹雳，心里素质虽好的她，也经受不起这一沉重打击，她像一堆烂泥，瘫坐在椅子上，一双腿好像没有了骨头，再也支持不住沉重的身体，她想站起来离开这里，可是没有成功，腿像离开了身体，不再听大脑使唤，她知道这时候最需要理智，从容面对现实，她做了两口深呼吸，心情渐渐平静下来：“这病还有救吗？”</p>

    “有！目前你先住院，接受化疗，控制病情，然后透析，干细胞移植国内刚刚起步，据说效果很好，但h生物学很难匹配，还有就是huàn shèn，一劳永益，但也要长期服用排异药物。”</p>

    “医生，得要多少钱？”洪豆认真听着医生讲解，最后她提关键的问题。</p>

    “你必须到县第一人民医院进行一次确诊”医生又重复了他说过的话。</p>

    洪豆双手扶住桌沿吃力的站起来，迈开沉重的脚步，艰难的一步一步离开了医院。旅馆离医院只有几百米，今天在洪豆心里，显得漫长而遥远；平坦的街道，在她脚下就像当年红军走过的长征路，山高路险坑深。用了多长时间走到旅馆的，她记不清楚了。她倒在床上，只觉天旋地转，脑袋嗡嗡作响，索性闭上双眼。过了一会，情绪渐渐平静下来。她在想：如果不是生病，今天下午就进了苏家的大门，晚上就上了苏伟的床，享受男欢女爱的乐趣，夫妻恩爱，生儿育女，这一切美好的愿望，被无情的病魔击得粉碎，幸福美满c夫妻恩爱等等一切美好的词语，从此离她而去。她不甘心这份刻骨铭心的爱，从她身边悄悄溜走，她想隐瞒大伟，过了今晚，生米做成熟饭，明天在告诉大伟，他还能接受我吗？他爸妈c爷爷还能接受我吗？就算能接受，他们的经济状况能承受得了高昂的医药费用吗？到那时苏家人财两空，我在九泉之下怎能心安？良心告诉她，不能这样做！道德告诉她，爱不能自私！爱是什么？爱是一种理解，爱是一种互信，爱是一种付出。对！要爱就要有付出，我不能拖累任何人，不仅仅是大伟，还有我父母，不能让两家为了我，都倾家荡产，有一种谎言叫善意，有一种美叫距离。对！我要离开这里，把自已的病情不告诉任何人，多一人知道，就多一个为我担心，我要振作起来，就当一切都未发生，她翻身坐起，看见昨晚写的那首《钗头凤》，抓过来撕了，揉成团扔入纸篓。拖起行李箱就走，刚到门外，就觉得这样走太匆忙，下午大伟找我不着，会急死的，她又回来，坐在床头柜旁，拿出纸和笔写道：</p>

    情已了　缘已尽，身不由已听天命。</p>

    奈何天　不佑我，泪干肠断，天涯孤旅。</p>

    命，命，命！</p>

    剪不断　理还乱，人生劫难躲不过。</p>

    冬去了　春常在，从此永别，来生再爱。</p>

    运，运，运！</p>

    洪豆一气呵成，还是那首《钗头凤》，只是内容变了，足见其文学功底。</p>

    </p>

    （四）</p>

    出得旅馆大门，她想起医生的那句话，到县人民第一医院去复查一下。对！这镇医院医生能有多高水平？她倒希望这个医生是一个庸医，是一个名副其实朱四瘸子的徒弟，令我虚惊一场，等检查完毕，下午再回来，仍然来得及，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洪豆真像一个健康的正常人，上了中巴车向县城飞驰而去。</p>

    滨海县第一人民医院，是全县最大的综合型医院。大门口停放着五辆120急救车，广场上停满了各式各样品牌的小qi chē，二十四层住院部大楼矗立在医院中轴线北端。洪豆来到左边的门诊部，找了一个里面病人最少的内科（四），进去以后看见里面三张桌子三个医生，两个年老的医生面前有三个病人，那个年轻医生面前正好没人，洪豆赶紧上前向医生说明来意，随手拿出在大街镇医院的化验单：“我想请你再给我化验一次，确诊一下是不是这个病。”</p>

    那年轻医生接过化验单看了一下，皱了皱眉头说：“好，我给你开一张化验单，化验结果出来后你还找我。”医生说完将单子递给洪豆。</p>

    化验科的医生这一次在洪豆大膀上采的血，约有三毫升，洪豆知道这是大血化险，要比在手指头采那一丁点血化验要详细得多。洪豆坐在大厅内椅子上，焦急地等待着化验结果。她一切都往好处想，心里甚至在暗骂大街镇医院，那个吃干饭老不死的，捕风捉影，夸大其词，胡说八道。她不相信自已会患上比癌症还可怕的尿毒症，自已不就是没精神，鼻子出点血吗？吃点药，打两针，或打两瓶点滴，不就完事了吗？现在医生啥德性，制造紧张气氛，感冒头痛说你是脑炎，拉肚子说你是肠癌，这种医生多得去了，唯恐病家不掏钱。</p>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的心也越来越紧张，她希望化验结果早点出来，不是那个让人听了就胆寒的尿毒症。让她早点回大街镇，去和心爱的人完婚，结束单身，享受爱情的甜密生话，一辆车错过了，可以再等，一个好男人错过了，就是一辈子，尤其象苏伟这样的好男人，他英俊潇洒，才华横溢，心地善良，是她梦寐以求的白马王子，她怎肯轻意放手！四年的暗恋，一千多日的相思，眼看就有结果，这果实，就在眼前，垂手可得。这样的等待，怎不令她心急如焚！</p>

    化验单终于出来了，她既紧张又兴奋，紧张是她不愿听到，更不想听到那个噩耗；她想看到医生那张微笑的脸，从他口中能听到贫血c支气管发炎这样的小毛病，配点药就可以回去，让她去完成她一生之中的大事，登上人生梦想的客船，扬帆启航，奔向人生理想的彼岸。</p>

    她来到刚才那个年轻医生对面，双手将化验单递了过去，以示她对医生的尊重，然后她慢慢地坐下，静静地等待着医生回答。</p>

    </p>

    （五）</p>

    医生认真地看着化验单子，就像考古学家在正甄别一件刚出土的西周青铜器的真伪，不放掉任何一个疑点。</p>

    大约过了十秒钟，那年轻医生抬起头，望着洪豆。这时洪豆的心情可想而知，心脏在狂跳，血液在狂流，面部发红，体温升高。时间对她来说已凝固了，短短十秒，她的感觉就像过去一个小时，每过一秒，她都能感觉到有一分凶险在逼向自已。</p>

    “你是哪里人？”医生没有直接说病情，却问她是哪里人，这使她紧张的心情一下子轻松了许多，但她是乎觉得这句话有点耳熟，猛然想起那是大街镇医院那个老医生问过她的，她心里暗骂：医生怎么都是一个德性。</p>

    “上海人。”洪豆有些不高兴地回答。</p>

    “来这里做什么的？”医生紧接着又问了一句。医生话声一落，洪豆就立即知道这句话，还是那个老医生说的第二句话，她的心一下子又紧张起来，两所医院相隔五六十里，两个医生年龄相差如此之大，不可能出于同一师门；他们事先通了diàn huà？没有这个必要。第一句话相同，是巧合，第二句话相同，还是巧合，就有一点过于勉强，第三句话是否还是相同，洪豆不敢往下想医生问的虽然是相同的第二句话，但她不能用相同的第二句来回答这位年轻的医生。因为她在回答大街镇医院的那个老医生时，嫌他啰嗦，心里有气，没有说真话，现在想来还真有一点惭愧。</p>

    “我刚大学毕业，随男朋友一起来到他家看看。”洪豆还是没有完全把真话说出来，但能说到这个份上，已经相当不错的了。她总不能把今天结婚的事，在一个互不相识的男rén iàn前直言不讳地说出来吧。她知道，一个人在外，得处处提防点，医院里常传出一些男医生借看病之机，占女孩子便宜的事，在网上被爆光，她不能不有所警惕，一万不怕，就怕万一。就是一个男人在外，也应该少说话，少惹事，谁不知道：是非都因多开口，烦恼皆由强出头，这两句老话，说话只说三分话，留着七分保自身。洪豆深谙此道，她没有把事情的真相全部说出来，我想，大家还是能理解的。</p>

    “姑娘，你是上海人，别的医院我就不介绍了，上海松江有个肾病专科医院，你赶紧到那里接受治疗,越快越好。”医生没有直接说出病情，但从他的话语中可以听出，她的肾脏肯定出毛病了，而且很严重，洪豆更能感觉到这一点。</p>

    “医生，我是不是得了急性尿毒症？”洪豆尽量使自已平静下来，她想知道确切的结果，因为，在医生没有亲口说出来之前，她心里仍抱有一线希望。</p>

    “是的，你患的是急性尿毒症，急需治疗。”洪豆最不想听到的消息还是听到了，就像是犯人听了法官对她宣读了死刑判决书，她好像从火山上一下子跌入冰窖，别说一颗心，就连整个人都凉透了，她彻底绝望了，好像一具冻僵的尸体，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这一下把医生吓坏了。</p>

    </p>

    </p>

    “姑娘，你一定要冷静，接受这个现实，我们不能掌控自已的命运，但能控制自已的心态，你就当是患了伤风感冒一样，不要把它当回事，积极配合医生治疗，不是没有治愈的可能。”这位年轻医生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赶紧对这位姑娘进行心里疏道，尽一位医生应尽的职责。医生的话像一团火焰烘烤着洪豆，她很快恢复了常态，她毕竟受过高等教育，理智告诉她，她不能倒下去，她要坚强，在有限的生命里，过好每一天，不枉来人世间走一朝，她决定离开这里，回到父母身边。</p>

    “医生，谢谢你。”她说完站起身，拿了比铅板还沉重的化险单，拖着那带轮子的行李箱，离开了医院。她拖着xiāng zi的手，感觉就像是拖着一口沉重的棺材，里面装着的不是行李而是索命的牛头夜叉，轮子在地面滚动的隆隆声，就像无数小鬼向她发出索命的叫喊。她全然不顾这一切，昂首向qi chē站走去，她要离开这个不祥的地方。</p>

    人，出门在外，如果一帆风顺，春风得意，既然乐不思蜀。一旦遇到困难，受到伤害，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家，洪豆也不例外。特别是在这样特殊的日子里，遇到这样特殊的情况，无论是谁，都想尽快回家，因为那里有自已最亲的人，是生命的摇蓝，是生活力量的源泉，在那里可以得到亲人无微不至的关怀。</p>

    洪豆很xg ，赶上了十二点半滨海县开往上海的末班车。洪豆在车上，身体的不适，情绪的低落，内心的矛盾，使她真有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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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相亲（一、二、三）

    </p>

    （一）</p>

    太阳已经落山。洪豆已到家门口。离家四天，在洪豆看来好象经年累月，短短四天，她经历了人生的喜乐与悲哀，现在她象飘在大海上的一叶孤舟，在经历惊涛骇浪之后，又回到了港湾。家，多么熟悉的名子，曾经生我养我的地方，今天站在它面前，感觉是那样的陌生。离家和妈妈赌气出走，一声招呼也不打，妈妈是否还在生我的气？疲备的身体，受伤的心灵，她急需休息，顾不了这许多，抬起无力的手，摁响了门铃。</p>

    洪豆妈正在准备吃晚饭，忽听门铃声响，起身就去开门，她来到门前对着猫眼向外一望，又惊又喜，惊的是她没想到女儿离家出走这么快就能回来，这几天她吃饭不香，觉睡不甜，她在苦思冥想如何处理好母女关系，她不甘心自已一手抚养大的女儿，为了一个乡下小子离已而去，她要让女儿重新回到自已身边，可就是想不出一个万全之策，突见女儿就在门外，怎不令她惊讶万分。喜的是女儿那疲惫不堪的样子，一副病态，一脸愁容，她断定女儿在外一定受了伤害，说不定和那小子吵架闹翻了，这不正中自已下怀，这是她和女儿重新和好的大好时机，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她赶紧开门，笑脸相迎。</p>

    “闺女回来啦！这几天你到哪去啦，把妈担心死了，快来吃晚饭。”</p>

    妈妈如此的热情是洪豆没有想到的。她从上车回家就一直在想，妈妈是否还在生自已的气？妈妈是否对自已不理不睬？甚至冷嘲热讽？她不敢往下想，只有硬着头皮回家，至少那里还有爸爸。洪豆怀着一颗忐忑的心站在门外，门开处竟看到妈妈一副慈祥的笑脸，这几句关心自已的话，使她无地自容，她回想起几天前对妈妈的态度，更觉惭愧。</p>

    “妈妈！”洪豆只喊了一声妈妈，已是泪眼模糊，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她扑到妈妈怀里，失声痛哭。</p>

    “别哭，好孩子，有妈妈在，什么事都别怕。”妈妈一边扑着洪豆的后背一边安慰女儿。妈妈的话象一缕春风，滋润着她的心田，妈妈不但没有因为自已的淘气而责怪自已，反而更加疼爱自已，离家时对妈妈的偏见，在她心中已一扫而光，妈妈博大的情怀，对子女的无私奉献，此时的洪豆更能体会得到。妈妈的形象在洪豆的心目中，又一次得到升华，那就是小时候妈妈教的那首歌，世上只有妈妈好！</p>

    洪豆哭了很长时间，在妈妈的抚慰下，由哭转泣，终于渐止。妈妈把洪豆领到桌边坐下，爸爸就从外边进门，一眼看见洪豆，很高兴，顺便把行李箱拎进来，关shàng én，走到桌边坐下，洪豆妈妈已把饭菜端上桌子，一个劲的劝洪豆多吃点，洪豆虽然两顿没吃，可是仍然没有胃口，身体上的伤痛和精神上的伤痛，象两条毒蛇在啃噬着她的肉与灵，她痛苦万分。强忍着悲与痛，不让愁容写在脸上，尽量多吃一点，陪爸妈坐在一桌吃饭，享受三口之家的天伦之乐。她知道，如果自已不去治疗，只能活四五个月，最多半年，自已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可以用天来计算了。</p>

    </p>

    （二）</p>

    洪豆慢慢地陪着爸妈吃完晚饭，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卫生间，漱洗完毕，就进了房间，倒在床上，竟沉沉睡去。</p>

    春天，阳光明媚，微风轻吹，遍地油菜花一片金黄，引来无数蜜蜂翩翩起舞。洪豆和我在那田埂上悠闲地走着，我们俩就象一对鸳鸯，游戏在花的海洋里。洪豆今天特高兴，因为今天是她新婚后的第一天，春暧花开，男人陪伴，倘佯在大自然的怀抱里。一夜缠绵的温馨已印入她的脑海，喜悦之情仍然留在她的脸上，花美人更美，仿佛世界上她是最幸福的人。正在走着，脚下好象被一根木头绊了一下，摔了一跤，沉入花海，在定睛一看，直把她吓得魂飞天外，魄散九霄，原来是碗口粗的一条大蛇，正张着血盆大口，迎面而来，两排蹄形的尖牙，狰狞可怖，分岔的舌头已触到脸庞，一股腥味直冲鼻端，令人作呕，在这万分危急时刻，洪豆大呼：“大伟快跑！不要管我！”话音刚落，就觉整个头部已入蛇口，随即听到头骨碎裂之声，一阵激烈地头痛，她本能地大呼：啊！这一声叫喊，她惊醒了，原来是一场梦，双手仍抱着头，浑身冷汗直流。</p>

    洪豆在这一场虚惊中，慢慢镇定下来，想起自已眼前的遭遇，不觉悲从中来，泪似泉涌，本该是洞房花烛夜，人生最美的时刻，现在却是两地分居，不知以后能否再见到大伟？分别连一句话也没说，只留下一张纸条，不知大伟看到没有？是否能理解我心？如果有来生，我一定还嫁给你，大伟，我爱你！洪豆在心里轻声呼唤着。我知道，我的不辞而别，对大伟的伤害太大了，他在恨我c骂我，我都能理解，这一夜，不知大伟是怎样度过的？只是他不了解我此时的状况，当他知道这一切，也许就不怪我了，或者，高兴还来不及，不，大伟不是这样的人，他是一个心地善良c诚实，对理想c事业c甚至爱情都很执着的人，不管我是一个仙女，还是丑八怪，洪豆一想到丑八怪这三个字，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假如我真的能活下来，变丑了变老了，大伟还会爱我吗？她不敢往下想，万一大伟离我而去，另寻新欢，到那时还真不如死了，一了百了。洪豆在此时承受情爱带来的痛苦，忍受着心灵与身体双重的煎熬，她真有点痛不欲生了。</p>

    洪豆妈天一亮就起来，她比往日格外高兴，一边煮早饭一边享着小调。她在盘算着女儿的婚事，她想找陆阿姨替女儿介绍的那个对象，让她们见上一面，彼此熟悉一下，以便日后感情地发展，洪豆妈吃过早饭，为洪豆的婚事想着，正待出门去找陆阿姨，一阵急促的diàn huà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走到diàn huà机旁，看了一下来电显示，是一个外地的陌生号码，她本不想接，可是diàn huà铃声不停地响着，她还是不情愿地拿起了diàn huà。</p>

    </p>

    （三）</p>

    “喂！哪位？”</p>

    “阿姨你好！我是苏伟，是洪豆的好朋友，请问洪豆在家吗？”自从洪豆神密地离开，我一直魂不守舍，心乱如麻，洪豆的sh一u ji不知被我打了多少遍，始终是关机，这更加增添了一份洪豆出走的神秘，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我草草吃过早饭，是啥滋味连自已都不知道，筷子一撂，就到diàn huà机旁，拨了洪豆两遍sh一u ji关机后，我在努力回想洪豆曾经说过她家的diàn huà号码，我发挥自已的最强大脑，使大脑的顶叶和额叶进入最佳状态，终于想起来了，立即拨了过过去，不想一拨就通，我既兴奋又紧张。</p>

    “我家豆豆昨晚就到家了，她说了不想再见到你，小子，我告诉你，癞蛤蟆别想吃天鹅肉。”咔的一声，diàn huà挂了。</p>

    终天有洪豆的消息了，我的一颗心不但没有放下，反而更加揪紧起来，望着手中的diàn huà机呆呆出神。是洪豆真的不想见我了？还是她妈妈在撒谎？洪豆她不想见我的原因是什么？这一切我必须弄清楚，要想事情清楚，就必须找到洪豆，要想找到洪豆，就必须到她家，我当即决定前往上海！我要她当面向我解释，为什么要离开我？为什么要给我们家带来如此大的伤害？</p>

    </p>

    洪豆妈找到陆阿姨，一切都很顺利，约定当天下午，那男孩子由陆阿姨带到洪豆家见面。事情说好之后，洪豆妈到菜市场买了比平时多了一倍的菜，无论在质量上还是数量上。前几天的心里苦恼，随着洪豆的回来，已一去无影踪，欢乐取缔的烦恼，高兴的笑容写在脸上。她把菜放在橱房，洗了手揩干，来到洪豆床边坐下。</p>

    “豆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今天下午陆阿姨把那个姓李的男孩带来我家，让你们见见面，相互了解了解，他家有房有车，他爸还是区里处长。”</p>

    “妈！我都这样子了，您就别再为我操心了。”洪豆自从夜里被恶梦惊醒，就没有再睡着，她想着天真无邪童年的美好时光，走出迷茫困惑的少女时期，再进入紧张学习的拚搏，一直没有闲功夫来考虑自已的其它事情，觉得二十四年一晃而过，她感到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还是最后这两个月，初恋给她带来的快乐和无尽的幻想，她深爱着苏伟，苏伟几乎是她生命的全部，她甚到用死来捍卫这份纯真的爱情，她不想让心爱的人，为自已再去承受太多的痛苦。她也曾想过，去肾病专科医院治疗，可她一想到昂贵的医疗费用，她又望而却步，她清楚，就是以目前两家的经济，包括房产，也未别能承受这笔医疗费用，就算我能活过来，我还能象正常人上班争钱吗？万一不能上班，还要长期服药，依然成为他们的累赘，我整天看他们喝稀粥吃咸菜，还不如一死了之，可她又想到爸妈晚年的生活谁来照顾？对自已二十四年的养育之恩，没有报答分毫，就这样走了，她真有点于心不忍，又有一点于心不甘，可她又无可奈何，这都是命，这都是命呀！她在一声声哀叹中度过每一分钟，直到天亮c妈妈离家又回来，现在坐在自已床边，听完妈妈的话，洪豆一颗心都快碎了，我都这样子了，妈妈还在为我操心，她不忍心去伤害妈妈的一颗善良的心，所以她说了这句一语双关的话。</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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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相亲（四、五、六、七）

    </p>

    （四）</p>

    “在你没有成家之前，妈能不为你操心，就算你以后成家了，你在妈妈心里永远是个小孩子。”洪豆妈显然没有听懂洪豆的话，她想的怎样为女儿找个好婆家，她在为女儿描绘未来的蓝图。她根本不了解现在年轻大学生她们在想什么，又没有细心的去观察女儿面部表情的变化，更不用说内心世界了。</p>

    “妈！我全听您的，永远做您的乖女儿。”洪豆心不由衷地说。</p>

    “快起来，吃点早饭，打扮打扮。”洪豆妈摧促着。</p>

    洪豆嘴上答应着妈妈，内心矛盾极了，她深爱着苏伟，一百个不情愿妈妈这样的安排，但她又不能直接拒绝妈妈的这番好意，她要在自已最后的这段时间里，尽自已最大的努力，让妈妈高兴c开心，以报答妈妈二十四年的养育之恩。至于怎样应付下午的这次相亲，她心里也没有底，只有到时随机应变了。</p>

    下午三点，陆阿姨带着一个小伙子准时敲开洪豆家的门，小伙子礼貌地叫了一声“阿姨您好！”</p>

    洪豆妈妈很高兴，又拿烟又倒茶，一边喊道：“豆豆，陆阿姨她们来了。”</p>

    “知道了！”洪豆答应一声，拉开~房门走了出来，叫了一声：“陆阿姨，您好！”</p>

    “豆豆，这就是我给你介绍的男朋友，姓李，叫李子木，他爸是区长，条件很好，我都和你妈说了，想必你也知道了。”陆阿姨说完向洪豆妈妈使个眼色，继续说：“你们慢慢聊，我和张阿姨到里面去聊家常。”说完两位老人去了房间。　　　　　　　　</p>

    大厅内就剩她们俩，这小李子露出了他油嘴滑舌的本来面目，什么洪豆大名如雷贯耳c才高八斗c学富五车c美若天仙在他心里能够赞ěi nu孩子的词汇都用上了，他洋洋自得，等待洪豆的回答。</p>

    洪豆听着，心里暗自好笑，不露声色，问道：“看来你是真心爱我了？”</p>

    “那当然！”李子木脱口而出。</p>

    “无论生老病死？”洪豆又追问一句。</p>

    “那当然！！”李子木又肯定地重复一遍。</p>

    洪豆伸手掏出滨海县第一人民医院的病历和化验单，递给了李子木。他接过一看，洪豆，急性尿毒症，他没有往下再看，抬头用一种异样的眼光望着洪豆。</p>

    “你还爱我吗？”洪豆又问一句。</p>

    李子木呆若木鸡，后悔及了，一见ěi nu，两腿发软，胡思乱想，尽一切奉承之能事，想不到今天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难题，他自视聪明过人，情场老手，不曾想竟在阴沟里翻船，他怎能娶一个行将入木的病人为妻，那还不被一帮小兄弟们笑掉大牙，他恨自已今天不该来，不该把话说得太满，他正绞尽脑汁想找一个托词，推掉此事，越是心急越想不出好主意，憋得脸红脖子粗。</p>

    “这事我看就算了吧，我不怪你，我求你一件事，就是不要把我生病的事告诉别人。”洪豆平时最看不惯一些官二代c富二代，仗着他们老爸的势力，为所欲为，当她看到李子木尴尬的样子，心里觉得好笑，可是怎么也笑不出口，要是在平时，她肯定拿他开涮一会，可现在她哪有心思想这些，还是帮李子木解了围。</p>

    </p>

    （五）</p>

    “洪姑娘吩咐的事，一定做到，一定做到。”他一见洪豆给他台阶，喜不自胜，马上满口答应。</p>

    两天过去了，洪豆妈没有看见陆阿姨也没有听到回音，她有些坐不住了，打diàn huà到陆阿姨家，陆阿姨说这事黄了，什么原因，陆阿姨吞吞吐吐说不清楚，就把diàn huà挂了。洪豆妈难以接受这个现实，她满以为此事能成，能和区长成为儿女亲家，那是一件多么长脸的事，她拿女儿的婚姻做赌注，不想还是竹篮打水，她愤愤不平，不就是一个区长吗，神气个啥！等到有一天纪检查到你，不判你坐大牢，就给你一个双规，到时你连一个老百姓都不如，猪不吃狗不闻，我女儿名牌大学běn kē毕业，就配不上你一个连大学没考上，花钱念一个职业专科的儿子。她细细一想，总觉得事情还有些奇怪，为什么陆阿姨说话吞吞吐吐？她要找陆阿姨问个清楚，究竟为什么？事情不搞清楚，这不是她一惯做事的作风。</p>

    第三天早晨天一亮，洪豆妈就来到菜市场门口，专等陆阿姨。七点钟一过，陆阿姨挎一只篮子向菜市场而来，洪豆妈迎上去，陆阿姨想避让已来不及，只好打声招呼：“张姐早！”</p>

    “您早！大妹呀，这事怎么就黄了呢？这事我啥也不怪，我就是想知道为什么？”洪豆妈开门见山，直奔主题，足见其心急的程度。</p>

    “这事这事，我不好说，你还是回去问问你家女儿。”陆阿姨吞吞吐吐，显然她有些话不想说。</p>

    洪豆妈听陆阿姨这么一说，心里已明白大概，肯定是豆豆这个死丫头，和姓苏的小子藕断丝连旧情难舍，她背地里做一套嘴上说一套，我一把屎一把尿把她拉扯大，供她读书一直到大学，我吃多少苦，遭多大罪，现在倒好，学上阳奉阴为，把我当猴耍，洪豆妈想到此处，气不打一处来，“看我回家怎么收拾你！”她说得咬牙切齿。</p>

    “你不能怪孩子，她生病的事你真的不知道？”陆阿姨一见张姐这架势不对，这孩子都病成这样子了，她还要找孩子出气，看样子她真的不知道孩子病了，所以有此一问。</p>

    “你说豆豆生病了？”洪豆妈瞪着一双大眼在问。</p>

    “这事我是听小李子说的，他还看到一张病历单，看来孩子是真的病了。”陆阿姨肯定地说。</p>

    “那病历上写的是什么病？”洪豆妈慌了神，一时间手足无处，急切地问。</p>

    “你还是回去问你女儿吧。”陆阿姨迟疑了一会，没有把洪豆的病情说出来，一来她没有亲眼看到病历，二来怕张姐没有思想准备，怕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造成不可预见的后果。</p>

    洪豆妈是个急性子c直肠子，无论说话做事，雷厉风行，言必行，行必果。今天看到陆阿姨有话想说又不肯说，这怎不急坏了她。</p>

    “大妹呀！你这不急死人，说错了，又没有人打你嘴，明明你知道还叫我回家问豆豆，你还把我当老姐看吗？”</p>

    </p>

    （六）</p>

    “张姐，我说了，你得要有思想准备，但愿这事是假的，听小李子说是急性尿毒症。”</p>

    陆阿姨的话就象晴天霹雳，震聋了她的耳朵，震碎了她的心，震乱了她的思维，她站立原地，眼睁着，嘴张着，不知她想说什么？但始终没有说出来。</p>

    “张姐，我只是听小李说的，你当不得真的，说不定是豆豆不想成这门亲事，编出来应付我们的。”陆阿姨一见c张姐这架势，一下子慌了神，还是她见多识广，哪一个媒婆不是能说会道，巧舌如簧，见风使舵，她立刻作了如此解释，让人听了合情合理。</p>

    洪豆妈听了陆阿姨如此解释，也觉得有此可能，她从梦境中回到现实，女儿的病是真是假，她必须弄清楚，而且刻不容缓，女儿是她的命~根一子，她在女儿身上耗尽了太多的心血，同样在女儿身上寄于莫大的希望。现在，突然传来如此恶噩，她不相信是真的，从她几天前离家出走，宁可丢下养育她二十多年的妈妈，也要跟着恋人远走穷乡僻壤，可见她对爱情的执着。回来以后，就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变得乖巧听话，显然，豆豆一定有什么事在瞒着我，一是，哄我开心，让我同意她和苏伟这小子的亲事，二是，当我提出相亲的事，不想把事情闹大，母女俩翻脸，重蹈覆辙，她就想出这么个两全齐美的办法，到医院弄个假病历，来糊弄我们，蒙混过关，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而且这种可能性极大，她心须赶回家弄个水落石出。</p>

    “陆阿姨再见！”她听了陆阿姨的话迟疑一会，打了声招呼，头也不回，把买菜都忘记了，径直回家。</p>

    洪豆刚刚起床，就见妈妈匆匆进门，一脸严肃，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前兆。洪豆不敢直视妈妈的目光，她心跳加速，有一种预感，纸包不住火了，正想回房间。后面传来妈妈威严地叫声：“豆豆，站住！我有事问你？”</p>

    妈妈的话简短有力，象是战场上指挥官对战士发号施令一样，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完全不象一个母亲在对自已的女儿说话，从她的话语中找不出一点温馨c关怀c体贴的味道。洪豆虽然知道不妙，但听到妈妈的话后还是感到吃惊，她装出一副微笑，回过身来对妈妈说：“妈！您有话慢慢说，这么凶干嘛！”</p>

    洪豆妈话刚一出口，就觉得失态，一是急着想问清楚事情真相，二是看到洪豆要回房间，三是自已性子太急燥，一时间那能管住自已的嘴巴，声音高得出奇，连自已都能感觉得到，何况洪豆！再经洪豆细声软语一说，更觉无地自容。“都是妈不好，快六十的人了，这驴脾气就是改不了，妈问你，前两天相亲的时候，你把小李看的那个病历是真是假？”洪豆妈两句话没说到，直达主题。　</p>

    “妈！事情都过去了，还抱根问底干什么。”洪豆还想尽力隐瞒事情真相。</p>

    </p>

    （七）</p>

    “我问你那病历是真是假？”洪豆妈见洪豆所问非所答，心中有气，又要发作，但还是忍住了，瞪着双眼，直视洪豆。</p>

    “妈！为什么事事都要那么认真，就糊涂一次不行吗？”</p>

    “不行！这事非同一般，必须弄清楚。”洪豆妈言词肯定，没有回旋的余地。</p>

    “妈！那我就告诉你，我还爱着苏伟，那是假病历，是我弄来糊弄你们的。”洪豆依然没有说真话。</p>

    “拿给我看看。”洪豆妈说着伸出手。</p>

    洪豆到了这份上，无法也无耐地拿出了病历递给了妈妈，但她还存在一种侥幸心里，妈妈虽说是高中毕业，也只读了九年书，实际水平也只有小学毕业，未必就能看懂医生写的字。洪豆没有猜错，她妈拿着病历左看右看就是看不懂，医生究竟写的是什么，她端详一会叠起来放入口袋，她想，自已看不懂得去请教别人，这事马虎不得。姜还是老的辣，这一回合，洪豆败下阵来。</p>

    洪豆妈走出门外，随手带shàng én。洪豆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她无能为力，只好听天由命。待到妈妈回来时，满脸泪痕，已由爸爸搀着，显然她们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洪豆也没有再瞒下去的必要。“孩子，你怎么这么傻呢，有病为啥不去看医生？”洪豆爸爸语重心长地说。</p>

    “爸！我不傻，这不是普通的病，治愈的几率相当低，而且还要花费很多钱，我们家是无论如何也承担不起这笔费用，万一人财两空，您们晚年生活怎么过？”洪豆说出了她心里话，她没有给爸妈带来任何财富，也无法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但她不能成为他们生活中的累赘，长痛不如短痛，所以她选择了死。</p>

    “孩子，为了你，你知道妈妈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现在医学多发达，肝都能换，难道肾就不能换？妈就是把房子卖了，和你爸把两条老命都搭上，也要把你救回来。”洪豆妈含泪把话说完，洪豆再也控制不住内心地激动，热泪夺眶而出，扑进妈妈的怀里，象一个孩子放声大哭。洪豆这几天也想了很多很多，象她这种病，huàn shèn是最好的方法，可是肾一源在哪里？最好是兄弟姐妹，其次是父母，她是独生女，何来兄弟姐妹？父母？她能张口向爸妈要肾？他们都快六十的人了，还能承受得了割肾的痛苦？万一他们为了自已有个三长两短，自已怎能安心？</p>

    “爸妈，还是听天由命吧，”洪豆哽咽着说。</p>

    “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决不放弃，就是治不好，也要尽我们最大的努力，”洪豆爸历来是惜言如金，言出必行。洪豆知道拗不过爸妈，没有说话，只有泪水静静地流。这泪水流出了她这几天来的悲伤与痛苦，一个女儿对爸妈真诚的爱。爸妈的话，增添了一份她战胜病魔的信心，增添了一份她活下去的勇气，她有多少对爸妈感激的话，都在这泪水中。</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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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章事情的真相（一、二、三、四）

    （一）</p>

    一遍一遍拨着电~话号码，电~话响着无人回答。日升又日落，我的心在痛苦中度过每一天，整个人象在熔炉中一样煎熬难受，我绞尽脑汁也想不通洪豆离我而去的原因，我一定要弄清楚原因！一定要弄清楚原因！！最后我下定决心前往上海，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于是，我对妈妈说：“我要去上海找工作。”</p>

    “顺便去找一找洪豆姑娘，问一问究竟为什么，万事别强求，家里就剩五千元多一点，五千元你带走，妈知道在外找工作办事，没有钱不行，一有消息就打电~话回来。”妈妈好象知道我去上海的真正目的，因为她们也很想知道洪豆出走的原因。妈妈把钱交给我问了一句：“什么时候动身。”</p>

    “马上就走。”我迫不及待地答道。这几天，洪豆的不辞而别，给初恋的我带来的伤害太大了，简直就和当年的梁山泊思念祝英台一样，神思昏昏饮食费，一日三餐无滋味，哪日不想到夜里，哪夜不想到鸡啼。妈妈爽快地答复，是我始料不及的，我接过钱，一颗心就早已飞到了上海，我还哪有停留的时间。</p>

    下午三点已到上海，美丽的城市建筑，无数的人在街边走动，各式各样的车，首尾相接在街心游走。我坐在公交车上，无心欣赏这海市蜃楼般的街景，满脑子想着的全是怎样能用最短的时间c最快的速度到达洪豆家。当一下子真的站在她家门口时，竟感到手足无措，洪豆她在家吗？还理我吗？还象上次那样扑到我怀里吗？假如她不理我咋办？一连串的问题纷至沓来，我也来不及细想，是福还是祸，是祸躲不过，我举手按响了门铃。随着铃声的响起，我的心跳在加速，凝神静听屋内的动静。有人在走动，门开处，“是你！”洪豆她爸见我感到惊讶。</p>

    “是我，大伯，洪豆在家吗？”我见开门是洪豆她爸，紧张的心情一下子轻松了许多，随即问了一句。</p>

    “屋内坐。”大伯客气地叫了一声，脸色凝重，没有直接回答我的话，我的心一下子又悬起来。　</p>

    “大伯，洪豆在家吗？”我进了门，人没坐下，又问了一句。</p>

    “不在家。”</p>

    “她去了哪？”大伯话一说完，我紧接着追问。</p>

    “在医院，她生病的事你不知道？”大伯抬起头，疑惑地看着我。</p>

    “不知道，她从我们家出走时连招呼都没打，害得我们全家人都快急死了，打sh一u ji不通，电~话也没人接，我这不是找过来了吗？洪豆生的是什么病？”我没有把洪豆和我结婚的事说出来，她耍了我，让我们家空喜欢一场，我本来带着一股怒气，来责问洪豆，甚至话说不好听，还想打她两个嘴巴子，现在一听说洪豆生病了，几天来的怨c恨一下子全没了，反而有一种怜惜c关心之情，几天来种种莫无头绪的猜测，看来马上就要有结果了，所以我迫来及待地问洪豆生的是什么病。</p>

    </p>

    （二）</p>

    “这孩子命苦呀，她生了这样的重病，一句也不说，我们也是今天上午才得知她的病情，把她送进医院，住院要两万元压金，家里只有一万，我这回来跟我弟弟家借一万，正准备送去，你就来了。”</p>

    “洪豆究竟生的是什么病？”我毫无礼貌地打断了大伯的话，可见我心急的程度。</p>

    “豆豆没有告诉你，她是不想连累你们家，唉！多好的一个孩子呀！”大伯叹了一口气，仍然没有说出洪豆生的是什么病。</p>

    “大伯！就算我求您了，洪豆究竟生的是什么病？”我带着哀求地口吻说。</p>

    “孩子，大伯知道你喜欢豆豆，可惜，你们有缘无份，豆豆生的是急性尿毒症，你如果有那份情意，就去再看一眼豆豆，没有那份情意，你就回去吧！”大伯把话说完，眼中已噙着泪水，可见洪豆在她爸爸心中的位置，我能够感觉到一个父亲对女儿的那份爱。</p>

    尿毒症，这个比癌症还可怕的恶魔怎么会一不子缠上洪豆，这一恶噩，就象晴天霹雳，震得我两耳嗡嗡作响，头皮发麻，想起洪豆近来的状况，也就是厌食c头晕，作呕，想不到它竟是尿毒症的前兆，洪豆在知道自已得了尿毒症后，正如大伯所说，不想连累我，才选择离开我，在洪豆的爱情字典里，没有自私二字，爱对方，就处处为对方着想，在人生道路的转折点上，在幸福即将降临，在她正扑向心爱男人的怀抱，去尽情享受性~爱给女人带来无穷欢愉时，她嘎然止步，选择后退c离开，这要何等的勇气！洪豆她做到了，这不得不让人肃然起敬，洪豆！我爱你！我发自内心在呐喊。</p>

    “大伯，我们一定要把洪豆救回来，快带我去医院吧。”我催促着大伯，恨不得一步跨进医院，来到心爱的人身边，给她一声问候，一点温馨。</p>

    上海市松江肾病专科医院坐落在松江区松汇西路1201号，是一等甲级医院，拥有顶级的医疗设备，有肾病专家二十多人，主任c副主任医师一百余人，建筑面积十五公顷。洪豆被确诊为急性尿毒症，住进了病房，进行紧急治疗，首先打点滴。</p>

    当我跨进病房，映入眼帘的是洪豆躺在病床上，右手上插着输液针，略显浮肿的脸上苍白，双眼望着天花板呆呆出神，见我进来，显得有点惊讶，没有说话，将头歪向里边，洪豆她妈坐在她身边，一副伤心的样子，脸上依稀有泪的痕迹。我来到床里边坐在床边，拉过她的手，看着她那双大眼睛，已含着泪水。多少柔情多少泪，泪已流下心已碎。用这两句来形容洪豆此时的心情，再确当不过。几天来绞尽脑汁也想不出的dá àn，现在都有了结果，很多想责问的话语，都被溶解在她那柔情的泪水中。我们彼此脉脉地对望着，她有多少话要对我说，有多少苦要向我倾诉，有太多的无奈要向我解释，可是她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有那无尽的泪水在流。</p>

    </p>

    （三）</p>

    “海可枯石可烂，天可崩地可裂，我们肩并着肩手牵着手。”几天前那海誓山盟又在耳边响起，现在是检验我们对爱情承诺的时候了，洪豆在得知自已病情后，选择离开，这不是对爱情的背叛，而是在为对方着想，把幸福留给他人，痛苦留给自已，都说爱情是自私的，可是到了洪豆这里，却有了一个全新的诠释，这不得不让人肃然起敬。一个小女子尚且有如此情怀，我一堂堂七尺男儿此能负情于她人？在我内心深处对洪豆的爱，得到了一次升华。于是我暗下决心：我要尽最大努力挽回红豆的生命，万一救不了，也要用我的情c我的爱陪她走完最后的人生。</p>

    “洪豆，你怎么这么傻呢？生了这样的病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耽误了这几天，你知道有多重要吗？你一定要有信心，鼓起勇气和死神搏斗，你一定要好好地活着，你爸妈不能没有你，我不能没有你，我爸妈还有爷爷都喜欢你。”我轻声地对着洪豆说。</p>

    “苏伟，谢谢你来看我，你能说这样的话我很感激，我们缘份已尽，只有来生”</p>

    “不许你这样说，你一定会好起来的，要相信现在的医学水平，我们今生一定会有结果。”我打断了洪豆的话，鼓励她要振作起来。人生最大的悲哀，莫过于心死。就象现在的洪豆，一旦失去了活不下去的信心，就是水平再高的医生，用最好的药，那也收效甚微。目前最主要的是让洪豆不要有一点思想负担，要有一个正常的心态，极积配合医生治疗，才能事半功倍，才能有奇迹出现。怎样说服洪豆放下思想包袱，恢复正常的心态，是我目前的首要任务。</p>

    洪豆泪眼模糊的望着我说：“苏伟，你不要再说了，我知道你所说的一切，都是为我好，可事实摆在面前，病在我身上，我最清楚，这病来势猛恶，从你家回来才五天，我走路几乎都困难，现在是把钱往水里扔，响都不响。”</p>

    洪豆的心思被我猜个正着，她对自已的病不抱多大希望，还有她提到了钱的问题，我心中有底了。“洪豆，这病不用药，你怎知道就一定看不好？还有你千万不要为医药费担心，我这次来就带五千元，你先拿去用，我马上就打diàn huà回家，叫我妈到亲戚朋友家借，万一没有钱就把房子卖掉，一定要把你救回来！”</p>

    “对！妈就是把房子卖掉，也要把你救回来。”坐在床另一边的洪豆妈接过我的话说。因为她妈也明白，必须打消洪豆的心里障碍，配合医生，这样才能有利于治疗，病才能好得快。女儿是她生命的延续，一生的希望，晚年的幸福所依，房子没了，可以再买，要是女儿没了，她什么都没了，活着还有多大意义，要房子又有何用，就是有黄金万两，死后带不走分文，这样简单的道理，她怎能不明白。</p>

    “妈！您把房子卖了，万一我还是死了，您住哪？我到了”</p>

    “没有万一，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当初那么多条件比我好的同学，你不屑一顾，你看上我哪一点，除了成绩好以外，不就是我的诚实吗，我现在告诉你，自从决定和你谈恋爱那天起，我就决定这一生一世要好好照顾你，你爸是我爸，你妈是我妈，我家有的是房子，我们农村人有的是粮食c蔬菜，你不要考虑那么多，天塌下来，有我在，怕什么！”我打断了洪豆还没说完的那些不吉利的话，因为我不想听也不愿听。我一口气说完藏在心里还没有来得及对洪豆说的话，我敢对天发誓，这绝对是我的心里话，不是一时心血来潮，信口胡说，来骗洪豆，以达到她能配合医生治病的目的。</p>

    </p>

    （四）</p>

    我刚一说完，洪豆母女俩那两双眼睛同时盯着我，而且目光中都有泪光闪动，是激动c感动还是其它原因，只有她们自已最清楚。</p>

    “你说的是真心话？”洪豆挪了一下身子，轻声还带着一点疑惑的口吻说。</p>

    “我啥时说过慌！男子汉大丈夫，言必行，行必果！”我说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p>

    “妈！你听见苏伟说的话了吧。”洪豆这是在明知故问，她妈坐在她左边，我坐在她右边，她妈怎能听不见？只是她话中有话没有明说罢了。</p>

    洪豆妈点点头，眼泪已滴下来，她不想让晚辈看见她流泪的样子，起身走出病房，来到走廊的椅子旁坐下c抽泣着。她被我的真情所感动，她曾反对过女儿和我的婚事感到后悔，她在为几天前在diàn huà里对我说的那些话，感到无地自容。她又回想起自已年轻时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那个千刀万剐的薄情郎，害苦了自已一生。再看眼前这个小伙子，对豆豆的一往情深，一副憨厚的样子，一脸诚恳的态度，说话时的表情，决不象装出来的，她又为豆豆能找到这样一位小伙子感到高兴，豆豆能活过来，他当然能照顾我们，万一豆豆真的走了，他还能照顾我们吗？她还是有点担心，但这小伙子能说这样的话就已经不错的了，不象李子木，一听说豆豆有病，立马走人。</p>

    “苏伟，你怎么不恨我？”妈妈刚走出门外，洪豆轻声问我。</p>

    “恨！很恨！！当时恨不得拿刀宰了你！你知道那一夜我是怎样度过的吗？”</p>

    “我知道。”</p>

    “你永远也不会知道，那一夜我是怎样渡过的。”说着我掏出那张写着《长相思》的纸，递给了她。</p>

    “你打我两巴掌解解气吧。”洪豆看着流着泪说。</p>

    “还打你？现在疼你还来不及，第二天我冷静下来想想，你不是那样的人，这里一定出了什么问题，或者产生什么误会，我打你sh一u ji不通，打diàn huà到你家里，是你妈接的diàn huà，知道你到家了，究意是什么原因，这几天来我一直想不通，事情不搞清楚，我吃饭不香，觉睡不着，来到你家，问了你爸才知道你病了，于是一切都有了dá àn，你那是真心爱我，不想连累我们家是吗？”我话一说完，看着洪豆的眼睛，等待她的回答。洪豆没说话，只是微微点了一下头。我接着说：“我们房里家具及床上用品全是新的，花了一万多元。”我弯下腰把嘴贴着她的脸颊轻吻一下，然后说：“我妈很喜欢你，不但替你的外套买好了，内衣也买好了。”我又把嘴移近了她的耳朵，故作神秘的说：“胸罩c三角裤还有尿盆，挺好看的。”</p>

    “我都这样子了，你还有心思说笑话。”洪豆娇羞着责备我说。</p>

    “这不是笑话，都是真的，洪豆，答应我，好好养病，跟我回家，我爸妈还有爷爷都等着你。”我严肃地说。</p>

    “好！我听你话。”洪豆脸上一下子红润起来，露出了几天来从未有过的笑容。我用一颗真诚的心c纯真的爱，驱散了她心中的阴影，使她对生活充满了阳光，我有一种成就感，洪豆有救了，我们的未来有希望了，使我感觉到爱的力量是多么的伟大，它能改变一个人的心态，一个人的前途与未来，甚至能拯救一个人。</p>

    当洪豆妈从外面进来，看见洪豆椅在床头，和我有说有笑，脸色红润，很是高兴，心中暗喜，女儿有救了。这半天洪豆掉了六瓶水，由于病情来势猛恶，医生也加大了药量，用我们农村人话说，这是人用牛药了。</p>

    转眼一星期过去了，我天天在医院里，为她拿药找医生打点滴，为她倒水吃药片，陪她说话聊天。谈人生，谈理想，谈未来。</p>

    “你总不能天天陪我在医院呆着，这不是一天两天，一月两月，你有何打算？”洪豆突然问我。</p>

    “你不说我怎好意思张口，我想和你商量，出去找一份工作，离这里越近越好，白天上班，天天晚上来看你，这样一来吃住问题解决了，二来还有工资拿，为你挣一点医药费，你看怎么样？”我说出了自已的想法。</p>

    “你这个主意很好，这里有爸妈照顾，你就放心去工作吧，有时间就过来看看我，天天过来也没那个必要，只要你心里有我就行了。”</p>

    “洪豆你真好！”我发自内心地说了一句。</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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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章经理的岗位（一、二、三）

    （一）</p>

    第二天，我就去了人才市场，市场内人还真不少，大厅墙上招聘栏内，贴满了各式各样的招聘内容。我和其他人一样，在这数以千计的广告里，找到适合自已的工作还真不太容易，两个小时过去了，终于找到一条信息，是松江开发区一个新办的服装厂，招聘一个会计，条件是：大专以上文化，会计专业，懂yg yu，工资待遇，一个月试用期，工资一千元，以后工资每月二千元。工资低了一点，但它在开发区，离医院近，转一次公交车就到，虽然专业不大对口，先去看看再说。</p>

    我按照广告上的地址，转了两次公交车，就到了松江开发区，走了不远就到了银华服装加工有限公司，进了招聘办公室，只见一位年轻貌美的姑娘坐在办公桌前。我说明了来意，她让我出示了证件，我拿出了上海交通大学工商管理毕业zhèng shu，那姑娘看了一下，说道：“学历倒蛮高的，可是我们招的是会计专业，你懂财会知识吗？”</p>

    “财会是我们必修的知识。”</p>

    “yg yu水平咋样？”</p>

    “yg yu五级。”</p>

    “不要吹牛，告诉你，我们公司大多数是对外加工的，和进出口公司打交道，你能胜任这个工作的话，年底奖金是不会少的。”</p>

    “按道理没有问题，试试看吧，什么时候上班？”</p>

    “如果你有时间就明天上班吧，公司刚开始招工，很忙，需要那些帐册，柜子，一切办公用品，你先写一个单子，就由你负责购买，钱到我这里拿，忘记告诉你了，我是xiàn j出纳会计，姓黄，叫黄豆，你以后就叫我小黄吧，你是总帐会计，等桌子买来就摆在我后面。”</p>

    “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回去准备一下，明天几点上班？”</p>

    “八点，下午五点下班，中午吃饭休息一小时。这是总部规定的，对了，我忘记向你介绍了，我们总部在广州，这里是一个分公司，具体总部派谁来负责现在还未确定，我是临时负责的。”</p>

    “黄总！慢慢忙，明天见！”我向黄豆打声招呼，走出门外。</p>

    回来的路上，我工作找到了，可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一是工资太低，二是整天和一个小姑娘打交道，看来还是我的上司，三是怕洪豆知道会不会吃醋，而影响治病，还有就是这个小上司的名子也是一个豆字，我是不是与豆有缘，命交桃花？一想到洪豆对我的那份情c那份爱，她又在重病中和时间赛跑，与死神搏斗，这些杂念随之一扫而光，管她是黄豆c绿豆c青豆还是黑豆，要与洪豆相比，都将暗然失色，无论何豆想要取缔洪豆在我心目中的位置，那她也只能是自取其辱。这也许是我多虑了，高估了自已，又有多少ěi nu会看上一个穷酸大学生？</p>

    我一回到医院就把工作的事情向洪豆说了，未了又加上一句，要不是那里离医院近，鬼才去上班呢！</p>

    “现在工作难找，能坐在办公室，不下车间就不错了，工资少，不是说年底有奖金吗，只要你干得好，说不定马上就能加薪。”洪豆在安慰着我说。</p>

    </p>

    （二）</p>

    “明天我上班了，陪你说话的时间少了，叫伯伯回家把电脑拿过来，闲时打打游戏，写写日记，打发寂寞时光，要有长期和病魔抗争的心里准备。”虽说明天上班只是短暂的离别，甚至连短暂都称不上，早上分别到晚上再见，也就十个小时，但在我心里依然有一种生死别离的感觉。</p>

    第二天，当我一走进黄豆办公室，礼貌地打了声招呼：“黄总早！”</p>

    “恭喜你！”黄豆没有直接回答我，说了这三个字，真让人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p>

    “这第一天上班，有啥值得恭喜的？”我随口问道。</p>

    “昨天你走后，我把你的情况，告诉了总经理，她问你sh一u ji号码，我说你没有sh一u ji，她让我替你买了sh一u ji，苹果的，四千三，让你今天上班后给她打个diàn huà，看来总经理还挺看重你的。”黄豆笑i i地对着我说，让人真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第一天上班，啥事没干，公司就送了这样一个大礼，我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可是，崭新的苹果sh一u ji就在眼前，你不得不相信这个事实。心想，私企和集体企业，股份制企业就是不同，私企老板全凭个人爱好，大把用钱，不和任何人商量，效率大大提高。苹果sh一u ji，说心里话，做梦都想拥有一部，来抬高自已的身份c地位，满足自已的虚荣心。今天，苹果sh一u ji就在黄豆桌上，伸手可及，我没有伸手。</p>

    “这sh一u ji是借给我？送给我？还是公司先替我付钱，以后在我工资里扣？”我向黄豆提出疑问。我想：如果借给我，当然乐意接受，如果是送给我，那我真得好好地谢谢总经理了，就是给总经理磕个头，我都愿意，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但磕一个头，能有四千多元的回报，除了富翁和当大官的，谁不愿意呢！如果是公司先垫付的，那可万万要不得，现在是急须用钱的时候，能拿两个多月工资来买一部sh一u ji，就是不要我上班，辞退我，也义无反顾。</p>

    “这个我还真的不知道，你打个diàn huà问问总经理就知道了。”黄豆说着把sh一u ji递给我，“里面有总经理的diàn huà号码。”她又补充了一句。</p>

    我接过sh一u ji，把总经理的号码拨了过去，在短暂的等待之后，便传来美妙的轻音乐。“您好！哪位？”sh一u ji里传来一位女性的声音，我吃了一惊，想不到这样一个大公司的总经理，还是一个女的，真是了不起，我从心里敬佩这位还未见面的女总经理。</p>

    “总经理您好！我叫苏伟，是你们公司昨天刚刚招聘的员工，您有事找我吗？”</p>

    “你是上海交通大学工商管理专业毕业的吗？”</p>

    “是的，刚刚毕业，没有实践经验，请总经理多多指教！”</p>

    “你家里都有哪些人？”</p>

    “家里有爸爸c妈妈c还有爷爷。”</p>

    “他们都叫什么名字？”</p>

    “我爸叫苏贵，我妈叫高银华，我爷爷叫苏富。”</p>

    </p>

    （三）</p>

    我一回答完，就觉得总经理有点怪，问问员工家庭成员，已觉奇怪，还刨根问底，连名子都要报上来，有这样的总经理？如果公司有几百人c几千人，总经理怎么办？难道她也要知道所有员工家人的姓名？别说员工家人姓名，就是员工姓名总经理也未别记得？那她为何要这样问呢？我在纳闷。</p>

    总理在听完我回答之后，同样在纳闷，她在昨天听完黄豆说完我的家庭地址之后，她就有一种预感，不是冤家不聚头呀！尘封二十多年的记忆又浮现在眼前，勾起她阵阵心痛，她一夜未眠，脑袋还昏沉沉的，当她听完我回答之后，她陷入沉思，她短暂停留之后，sh一u ji里又传来她亲切地声音；“苏伟，你听好了，我任命你为银华上海分公司的总帐会计兼经理，你学的是工商管理专业，正好施展你的才华，我们公司需要你这样的人才，你没有试用期，工资每月四千，小黄协助你工作，你让小黄接diàn huà。”</p>

    我把sh一u ji递给小黄，高兴得无法形容，对总经理感激不尽，真是慧眼识才呀！昨天有试用期，今天没有了，工资每月两千，今天变成四千，还有一部sh一u ji，还有ěi nu作伴，心中刚有ěi nu这个的念想，就立即想到洪豆对我的情c对我爱，她现在又在病中，我怎能有这种念想。用我们农村人话说，男人要做到三不撩：小孩不能撩，女人不能撩，狗不能撩。女人是红颜祸水，我一定要对身边这位同事提高警惕，不说与工作无关的话，能不看她尽量不看一眼，虽说女人养眼，但在我现在看来，这眼还是不养为好。</p>

    黄豆接完diàn huà，一脸迷茫之色，慢慢地把sh一u ji递给我。带着疑惑c责问的口气对我说：“苏伟，我问你，你们家和总经理是什么关系？”</p>

    “你问我，我问谁？要不是刚才接diàn huà，总经理是男是女，我都不知道，我还想问你呢？”我也觉得事情有点蹊跷，总经理为何这样重用我，也许总经理就是看中我的学历吧，我就这样自我安慰着。</p>

    “这事真是奇了怪了，平时还真没听说总经理有啥亲戚，那你运气怎么这么好，昨天我例行公事，向总经理作了回报，就给你一部sh一u ji，今天又任命你为这里的经理，在我之上，总经理要我协助你工作，你看这事咋办？”黄豆感觉有点奇怪c不解，还带着一点协商的口气在问我。</p>

    “我也不知道总经理会这么任命，我学的都是理论知识，实践经验你一定比我强，在这里一切我全听你的。”</p>

    “算你还有自知之明，告诉你，我从小就跟着妈妈在工厂里玩耍，二十多年前我妈和总经理是最要好的姐妹，服装厂我家有百分之十的股份，总经理还是我干妈，她委重任于你，可能是看中你的才华，你要知道肩上的担子，钱不是那样好拿的。”</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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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章经理的岗位（四、五、六）

    （四）</p>

    “这样说来，应该是股份制企业，不是独资企业，有大事应该开董事会决定，总经理这样擅自任命有违规定，算数吗？”我从黄豆的说话中知道银华服装加工有限公司，原来是一个股份制企业，按常理，持股份最大的人为董事长，排名第二的为副董事长，其余由股份持有人推荐多名代表为董事，公司遇到大事，则由董事长召集所有董事开会，举手表决或以投票表决，很显然，这公司总经理任命我为分公司经理，并没有开董事会，这是越权行为，总经理这样独裁武断，能服众吗？我还真不知这样大的一个公司是怎样运作的，我在为公司的前途担忧。</p>

    “你就放七十二颗心吧，总经理历来说一不二，就连说梦话都算数。”黄豆对总经理真够了解的，她对我认真地说。这一下消除了我心里的顾虑，心里美的真是无法形容，恨不能立即回到医院，把这一喜讯告诉洪豆，让她一起分享我的喜悦。可现实不许我这样做，上班时间怎能走开？一看到sh一u ji，心想自已怎么这么呆呢？有条件不利用，赶紧13485206757输入号码，正待按发送件的一刹那，抬眼看见黄豆正用一种异样的眼神望着我，我那手指头象是抽了筋一样，弯在那里听从大脑指挥，我猛然醒悟，上班时间，公司sh一u ji，公司话费，怎能私用？说不定公司还有规定，公司sh一u ji只能为公司公事所用，我还得再办一张卡，专门私用，我已经是公司领导，不能带头坏了规矩，diàn huà费事小，影响领导形象事大，都怪自已被高兴冲昏头脑，略一冷静后，我果断挂了sh一u ji，对着黄豆说：“一时高兴，差点坏了规矩，初来乍到，都不知公司里有哪些纪律？”</p>

    “纪律是有，过两天挂在食堂的墙上，这两天比较忙，机械安装调试，食堂灶具，餐桌椅子都要置办，拿点钱去办事吧。”</p>

    “得令！”我一声响亮回答，真把黄豆吓了一跳，话一出口，自已也觉得好笑，人一高兴，竟把自已的身份c地位c环境都忘了，把评书里古代元帅点将的台词脱口而出。说来也不难理解，都说工作难找，我第一天就能找到工作，第二天一上班，啥事没干，就有奖励c加薪c升官，谁能有我这样的好运？又有谁能不高兴？除非有真正的得道高人，他们能做到得而不喜，失而不忧，那样的高人，芸芸众生，能有几人？</p>

    一天的工作，在别人看来也许很累，但我今天一点也不觉得，很好理解，人逢喜事精神爽吗。一天的忙碌，按常理很快就会过去，可我今天倒觉得特别慢长，不难理解，二十四年来，自已一直是个消费者，用钱都向爸妈伸手，今天工作了，开始挣钱，自食其力了，而且收入颇丰，超出自已的想象，心想，我怎么交了这样好的狗屎运呢？难道真是上辈子做好事修来的善果？这样大的好事憋在肚里一天，没有向心爱的人吐露，让她和我一起分享这份喜悦，说实在的，心里挺难受的，如果憋上三天，不生病那才叫怪呢。</p>

    </p>

    （五）</p>

    下班时间一到，一天的劳累随风而去，我象一个练过轻功的绝世武林高手，顿觉身轻体健，快步如飞。真有点象说书先生说的那样，三步并着两步走，两步当着一步行。</p>

    到了医院，我尽量使自已平静下来，等到了洪豆的病床边，再告诉她，给她一个惊喜，不曾想还是被洪豆看出了破绽。“今天拾到什么欢喜团子啦？”洪豆倚在床头问。</p>

    “没有呀！”我故作镇静地说。</p>

    “骗谁呢，从你的脸上c眼里都能看出来，今天你一定有高兴的事。”不是洪豆特别聪明，而是自已实在掩饰不住内心地激动，笑容全写在脸上，让人一看就能猜到几分，何况是洪豆。</p>

    我来到床边坐下，对着洪豆说：“你把手伸出来，眼睛闭上，我喊三二一，给你一个惊喜。”洪豆一一照做。我迅速掏出sh一u ji放在她手上。</p>

    “哇！”洪豆睁开眼睛一声惊呼，“苹果的，哪来的？”洪豆高兴之极，眼睛大放异彩，看着那sh一u ji，象是欣赏一件希世珍宝。</p>

    “是公司送的。”</p>

    “这个公司真大方呀！”</p>

    “何止大方，还有呢。”我没有直接说，卖了个关子。</p>

    “还有啥？”洪豆抬头睁大眼睛等我回答。</p>

    “工资翻了一翻，每月四千，而且还没有试用期。”</p>

    “真是太好了。”洪豆要不是坐在床上真的能跳起来。</p>

    “何此是太好了，简直就是好得不得了，还有呢。”我继续在卖关子。洪豆停止了笑，用怀疑的眼光在看着我，她不相信一天之中能有三件喜事。</p>

    “你是在逗我开心是吧？”</p>

    “谁逗你开心小狗，总经理提拔我当银华服装加工有限公司上海分公司经理。”我一本正经地说。</p>

    “那总经理肯定是你爸。”</p>

    “你说错了，总经理是个女的。”我话音刚落，又听洪豆说。</p>

    “那肯定是你妈。”</p>

    “你又说错了，我看是你妈，她在培养女婿当接~班人。”我在和洪豆斗嘴。突然间发现洪豆在犹豫起来，好象在思考什么问题，然后自言自语地说：“这事怎么可能呢？”</p>

    “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一切皆有可能，这事是总经理亲口对我讲的。”</p>

    “总经理是怎么知道这事的？”</p>

    “是我们厂里小黄会计，利行公事向总经理汇报的，我想她一定为我说了不少好话。”</p>

    “那你得好好谢谢人家。”</p>

    “那还用你说。”</p>

    “我想这里面一定有文章，或许总经理一定是个怪人。”</p>

    “我也想不通其中原因。”</p>

    “你去休息吧，忙了一天也累了。”</p>

    一天的劳累，本该很快就入眠，可是今天例外，怎么也睡不着，全想着今天的好事，怎么会全落到我头上，玄机究竟在哪里？突然想到小黄，惊出一身冷汗，幸亏洪豆刚才没有追问小黄是男是女，多大岁数，要是追问还真不知怎样回答，女人最吃醋，特别在热恋期间，洪豆肯定也不例外，以后在洪豆面前直接把小黄说成是男的，省得她乱猜忌。我想这事一定与小黄有关，从她昨天见我的眼神，说话的声音，甚至动作，都透着一些古怪，总经理是她干妈，她一定在她干妈面前说了我不少好话，以至总经理对我另眼相看，她为什么这样做，用意何在？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小黄肯定在打我主意，看中我的长相和学历，在她干妈面前替我美言，不然我怎会有这样的奇遇？我暗下决心，不管小黄对我怎样，我决不能脚踏两只船，我心已属洪豆，决不能在洪豆的伤口上再洒盐。她在病中，我要对她百般关爱，让她尽快好起来，携手共度一生。或许小黄就根本没有其它想法，只是我瞎猜而已，那今天这事又如何解释呢？管它是不是，让时间来验证吧。</p>

    </p>

    （六）</p>

    第二天，我挤上公交车，忽然想起一件大事，工人，现在已经进入机械调试，食堂餐具购买阶段，怎么没提到招工？小黄把这事忘了吧，我身为经理，有权力有义务向小黄提出这个问题，我在为自已一上任就能为公司想出这个问题而感到得意。</p>

    一下公交车我直奔公司办公室，小黄还是比我先到一步，因为她就住在厂里，“黄总好！”我客气地打了声招呼。</p>

    “你好！我们俩以后天天见面，就不要这样客气了，叫我一声小黄就行了。”小黄话一说完，我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昨天晚上的猜测没有错，她把我们两个人，直接说成我们俩，不管她是有意还是无意，我都得提防点，千万不能做出对不起洪豆的事。于是我就把在车上想好的事情说了出来。</p>

    “小黄，如果有业务的话，这里再有几天就能开工？”</p>

    “大概天，最迟一个星期。”</p>

    “那工人呢？”</p>

    “哎唷！你怎么现在才说呢？”</p>

    “我不就昨天才上班吗，今天说迟啦。”</p>

    “这事交给我吧，你还负责采购东西。”</p>

    “那你得抓紧呀，到电视台还是在晚报上登招工信息，六十多人不是一个小数目。”</p>

    “这事就不用你操心了，这两天东西采购完毕，你就到外贸局去，托</p>

    亲戚找朋友联系业务，这是你的主要工作，需要hu一 d一ng经费，到我这里拿，会计倒是次要的，厂里的事全有我负责，就象一个家庭，你主外，我主内。”小黄的话确实让我吃惊不小，第一次是无意，这一次还是无意？还是她说话有水平——含蓄，不管她怎么说，只要不明说，我就装疯卖傻，只当不知道。在适当的时候，向她说明我有女朋友，让她死了这条心，不要在这爱情的泥潭里陷入太深，这样对不起人家，毕竟在一起工作。</p>

    一连四天过去了，一切准备就绪，一个人影不见，叫人怎不着急。第五天早上一上班，我实在憋不住了，我说：“小黄，工人呢？”</p>

    “在火车上。”小黄轻描淡写地说。</p>

    “在火车上？”我疑惑地问。</p>

    “对！你去找一块纸板，没有毛笔，就用记号笔，写上银华服装加工厂，到火车站接人。”</p>

    “你不是在拿我开涮吧，”</p>

    “我和你说正事，你怎么这么不相信人呢？”</p>

    “我知道这火车上人是不少，也有不少打工的，但会缝纫工的能有多少人？又有多少人愿意到我们厂里来？”</p>

    “一句谢谢都没说。”小黄这才说出了心里话，她第一眼就看中我的人，第二看中我的才，她在她干妈面前替我说好话，她是别有用心的。</p>

    “谢谢你！我总觉得你干妈有点怪怪的，她干女儿也有点怪怪的，说不定工人也有点怪怪的，我真不知道以后和你们这些怪人在一起工作，会有什么结果。”</p>

    “说我什么我不计较，说我干妈那可不行，你觉得这里不适合你，随时都可ci zhi，我是三指头推，两指头拉。”</p>

    “不是我不想干，而是觉得你说话让人费解，有话直说，节省时间，提高办事效率。”</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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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章经理的岗位（七、八、九、十）

    （七）</p>

    “看来你的本意不坏，那我就告诉你吧，六十多个工人全在火车上，中午到，都已经培训一个多月了，全部通过内招，所谓内招，就是广州总厂的工人介绍自家亲朋好友，她们都是手把手的教，一个多月的学习，也算得上是熟练工了，里面班组长c炊事员全有，以后这里除了外贸生意，还要到上海附近各大服装厂去联系，如果人家业务忙，做不过来，也可以拿点过来加工，我们只收加工费，只要有业务，我们只赚不赔，干~妈从一个普通的打工仔，变成一个老板，拥有公司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她老人家高瞻远瞩，运筹帷幄，这点小事还用你我~操心。”听了黄豆的话，我真有点无地自容地感觉，就象听说书流泪，替古人担心，看来我的顾虑都是多余的。总经理能从一个普通的打工仔，变成一个老板，而且还是一个女流之辈，她的胆识与智慧非一般常人所及，使我对总经理有了一个初步了解。</p>

    “小黄，你跟你干~妈说一声，这经理一职有你来当比较合适，我做你的副手，你看怎样？”我诚心诚意地说。</p>

    “我看不怎么样，干~妈说一不二，她既然这样安排，一定有她的道理。和你说实话吧，外贸定单上很多都是英文标识，我yg yu水平不好，大专会计专业还是自费读的，干妈不想把xiàn j出纳落入别人之手，所以把我按排在这个岗位上，你就安心当好你的经理。”</p>

    “可是我什么都不懂呀？”</p>

    “你只管联系，只要人家答复业务给我们做，别的事都交给我，什么面料，什么样款式，多少钱一件，我都知道。”</p>

    “你都知道，我可不知道呀，现在还有时间，你给我讲一讲公司的情况。”</p>

    “好！我们公司全部人性化管理，你别看这六十个工人，要顶上一般同样厂至少八十人，甚至一百人，我们把人数降至最低，把每个人的能量发挥到最大。先谈吃：你看我们食堂，从灶具到餐具再到桌椅，设备都是一流的，我们的伙食也是一流的，每天买多少菜，都在小黑板上公布，一星期结算一次，买多少钱，卖出多少钱，如果有结余，下星期则少卖钱，买多卖少，则在下星期里加，也就是说，公司不以营利为目地，就连烧饭的火头君工资都由公司负担；再谈住：每间宿舍都有空调，从床c铺盖到枕头，脸盆c脚盆c毛巾c拖鞋一应俱全；再下面就是工作；我们厂里历来是多劳多得，按件计酬，所有领导对工人必须尊重，就是工人在工作中出了差错，班组长应耐心指导，错在哪里，怎样改正，班组长切不可大声训责，甚至说脏话骂人，我们厂里的工人团结友爱，德c艺皆优，人人都是新一代工人的典范。算你交了好运，摸到我们公司，还受到干~妈~的器重。”黄豆说到最后莫忘说我交了好运，意思很明显，就是要我好好工作，知恩图报。</p>

    </p>

    （八）</p>

    黄豆的一席话，使我对厂里的管理有了深刻了解，油然而升对总经理的一种敬佩之情，她们的确实行了人性化管理，她们想工人所想，以情动人，以理服人，就象是吃饭店，住宾馆，谁不愿意在这样的环境里工作？这也许就是当年总经理在车间工作时悟出的道理。这就是当前为什么有许多领导到基层调研的原因，他们就是要掌握第一手资料，制定领导方针，这样才能切合实际，不脱离群众，管理好社会这个大家庭，使国家这台大机器正常运转下去。总经理的管理方法正说明这一点。</p>

    十点钟我们准时到火车站接人，我们租了隔壁纺织厂的一辆厂车，车子停在广场上，我和黄豆来到火车站出口处，我手里举着一只用记号笔写的纸板牌子，不一会火车到站，人~流涌出。有个女工眼尖，叫了起来：“厂里有人来接了，右前方，小黄姐也在那里。”人群中一阵躁动，工人纷纷向我们涌来，黄豆被一声声“小黄姐黄姐”的声浪淹没。黄豆无法一一回答，只好说：“大家好！大家好！！”就是没有一个人喊黄xiǎ一 jiě，她们把小字放在前面，或者直接把小字拿掉，显得更亲热，因为xiǎ一 jiě一词已被当今社会的娱乐场所及各种fu u行业的女人们独占了，成了这些女人们的专利，她们沾污了xiǎ一 jiě一词的本义。如果对一个品行端正的女人你叫她xiǎ一 jiě，她不骂你c不跟你急那才叫怪呢。其实叫小黄姐的人，大多数都比黄豆大，而且大得很多，黄豆该叫她们阿姨了，但她们仍然这样称呼黄豆。乍一听有些不解，后来细细一琢磨，此称呼也有道理，因为社会前进太快了，称呼也得变，就象xiǎ一 jiě一词，古代都是名门望族的大家闺秀才能称得上xiǎ一 jiě，哪是贫民百姓家闺女的称呼？现在却彻底变了味，成了不三不四女人的代名词。称女人为姐，是对女人的尊称，这一称呼应该来自于江湖，这象老大一样，手下人不管你岁数多大，都称大哥，以示对上级领导的亲热和尊重。这些工人称黄豆为小黄姐c黄姐就不难理解了。</p>

    “大家静一静，按班组站好队上车。”黄豆发号施令了。说来也真奇了，她话音一落，顿时鸦雀无声，就象受过专业训练过的士兵，列成六个纵队，其中五个纵队都是十二人，第六纵队只有五个人，三男两女。她们依次上车，整齐有序。我看了眼前这一幕，使我对总经理有了进一步了解，这样的工人，这样的纪律，这样的觉悟，何虑工厂不兴？</p>

    车子到厂门口，工人陆续下了车。黄豆领着班组长去按排工人宿舍，以后再由班组长领手下工人进宿舍。黄豆随后又带着三个人，一男二女去了一趟食堂，然后按排他们上街买菜。回来对工人说：“今天中午大家辛苦一点，盒饭马上就到，就请大家将就一顿，吃过休息，大家旅途劳累了，休息一会，下午三点钟，班组长领你们到车间去看看，熟悉一下机器，早点吃晚饭，傍晚有一车服装要进厂，大家领完货，早点休息，明天正式开工。”工人听完黄豆的话，都面露笑容，那是发自内心最真诚地笑，感激地笑。</p>

    </p>

    （九）</p>

    吃完饭，那三个火头君来到我们办公室，黄豆点了一千元钱给了那个男同志，上街买菜去了。这三人走后，我有些不解，问黄豆。“工人付款怎么不打~条~子？”</p>

    “你叫他打多少？”</p>

    “一千呀！”</p>

    “那剩下来怎么办？”</p>

    我一时语塞，想了一想，“算明天付款呗。”</p>

    “那样不好，每天都有尾欠，每天伙食帐不明朗，”</p>

    “那你是咋记帐的？”</p>

    “我凭他们买菜清单记帐，菜单上注明日期c品种c重量c单价c金额，最后一个总合计，总合计记入每天伙食支出，清单复印三份，你我各一份，作为记帐凭证，另一份作为存根备查。”</p>

    “这样好是好，如果他们在菜单上做手脚，多报斤两，抬高价格，从中牟利，你咋知道？”</p>

    “你这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们工人的觉悟都很高，尤其是他们三人，其中有一对夫妻，他们的觉悟，可以说已经达到共~产主义初级阶段的水平，记得第一次叫他们去买菜，他们死活不肯去，非要再叫一位去记帐监督，你说我们厂哪有闲人，最后我们厂领导叫他们去，并说：“我们相信你们，只要你们凭良心，你们买多少就回来报多少。”最后他们去买了菜，你道他们菜单上多详细，不但有品名c重量c单价c金额，还有摊位号，货主姓名c性别c年龄c联系diàn huà号码，回来后都在食堂小黑板上公布，并声明，多报一元，自罚一万，欢迎大家监督，这个习惯一直保留至今，这样的工人你有什么理由对他们不放心的。”</p>

    “怎么好人都跑到你们厂了？”</p>

    “这与我们厂的人性化管理有关，我们对工人处处关怀备至，想工人所想，急工人所需，工人则感德报恩，以厂为家，大家心中都有一种厂兴我荣c厂衰我耻的思想，所以厂内到处显现出详和c温馨的氛围。”</p>

    下午六点准时开饭，不锈钢餐盘上三菜一汤每人一份，从蒸饭车上拿下来的饭盘一字摆开，饭自已装，吃多少装多少。饭吃了一半的时候，不知谁喊了一声：“车子到了。”话音一落，突然发现所有人吃饭的速度都快了起来，很少有人伸筷子再去夹菜，米饭吃得一粒不剩，汤几乎一口未喝，小菜剩了不少，工人蜂涌而出。诺大的一个食堂内只剩七人，三个烧饭的，我和黄豆，另外两位男同志，后来才知道那两位男同志是机修工。当我吃过饭，外来一看那场景，真把人给惊呆了，她们哪里象是在卸货，就象当年威虎山上那帮人，就得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抢！”不到半小时一车货已全部“抢”光，我看看那五堆货还真差不多，她们拖来早就准备好的带万向轮的小平板拖车，把各自“抢”来的胜利果实，运回自已的车间。我望着眼前的一切，感慨良多，这个厂哪里还需要人来管理？</p>

    </p>

    （十）</p>

    我迫来及待地回来把今天发生的事向洪豆说了一遍，她听得如痴如醉，仿佛身临其境。“‘读书是学习，使用也是学习，而且是更重要的学习，’毛~主~席他老人家的话说得太精辟了，你才上几天班，每天都有新闻说给我听，你在工作中学习，在工作中前进，在工作中不断完善自已。”洪豆说着停了下来，抬头望着天花板发呆，好一会才喃喃自语：“我要是能和你一起工作多好呀！唉！”洪豆发出长长一声叹息，明眸的眼中好象有泪花闪动，她这一声叹息，有多少痛苦与悲哀，有多少无助与无耐。我看在眼里，痛在心头，我能做到的就是开道洪豆，放下心里包袱，配合医生治疗，每天下班回来陪她说话聊天，哄她开心。</p>

    “洪豆，叹什么气？你一定要有信心，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到那时跟你妈说一声，把小黄会计调走，你来接替她的位置，我们俩天天在一起，这个厂就是我们自家的了。”</p>

    “黄会计能听我~妈~的话？”洪豆一时没有悟出我说话的含意，瞪大眼睛望着我在问。</p>

    “她敢不听你~妈~的话，你妈是啥人？总经理呀！”我故作神秘地说。</p>

    我话音一落，洪豆笑出了声。“人家都这样子了，你还有心思说笑话？”她在责怪着我说。</p>

    “我这不是在哄你开心吗，万一是真的呢？”</p>

    “真你个头，听说过爸爸有假的，妈妈有假还从未听说过，今天是头一次。”</p>

    “现在是啥年代了，不是流行一句，一切皆有可能吗？”我还在为我的那句玩笑话在辩护着。</p>

    “不理你了。”洪豆好象真的生气了，头歪向里边。</p>

    “不理我正好，我也该休息了，明晚见！”我正好借坡下驴，起身离开病房。我知道洪豆并没有真的生气，她是真心爱我的，我是她生命的支柱，是她力量的源泉。她活着就是为了爱，让生命在美妙的生活旋律中继续，让爱在生命的长河中开花c结果。</p>

    以后的三天里，我一直做着同一件事，就是翻阅公司十几年来所签定的合同样本，对公司的业务状况有个了解，以便日后和人家谈业务可以大吹大擂一番，某年某月某日和哪一家公司签定几万件服装加工业务，又是何年何月何日和哪一家公司签定了几万件服装加工业务，都是按期完工，十几年来无一例外。</p>

    第四天上班刚坐下，和往日一样，正待翻阅那些合同样本，黄豆发话了：“今天把那些旧合同全部装入公文包，出发！”</p>

    “去那里？”</p>

    “去找业务呀！难道坐这里等业务shàng én？”</p>

    这一下我全蒙了，上海市这么大，有多少服装厂？地址在哪？是否有多余的活转让给你加工？我学的工商管理专业，又不是g一ng guān专业，和人家怎么说？说什么？万一有服装加工业务，什么标准？多少钱一件？我心中一点数也没有，再说这商场如战场，谈判桌上的讨价还价，尔虞我诈，听话音要知话味，看面色要知内心，打个比方，假如我们厂三月没有业务，工人仅拿一点生活费，再过三天工人就要全部解散，工厂关门，就在第三天，突然一笔三十几万件服装加工大业务摆在面前，当你和对方代表在谈判席上，你一定要镇定，显得若无其事，就当是大年三十拾着死兔子，有你过年，没有你也过年的样子，千万不能猴急，让对方看出你的心里，更不能露底，我们厂三月没开工了，工rén iàn临解散c工厂面临倒闭，请你们帮帮忙，露出可怜c乞求的样子，那样的话，对方不把价格砍到底，那才叫怪呢。</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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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生世之谜（一、二、三）

    （一）</p>

    “我一个人去吗？”我试探着问。</p>

    “是的。”</p>

    “我能请你陪我一起去吗？你是行家，让我跟你学习学习。”我诚恳地发出了邀请。</p>

    “你说错了，又不是直接和对方谈判，找业务我也是大姑娘坐轿子头一回，今天没有多少事，就陪你走一趟吧。”黄豆爽快地答应了，我在高兴之余，不免又多一些担忧，一个姑娘说话口无遮拦，打比方也不考虑一下是否确当，脱口而出。这可能与她文化素质有关，或者与她的地方风俗习惯有关，再者就是她另有深意，只有她自已清楚。</p>

    “第一站去哪里？”出得门来我问黄豆。</p>

    “外贸局。”</p>

    “挤公交还是打的？”</p>

    “当然打的，既快又方便。”</p>

    “这厂这么大规模，为什么不配一辆小车？”</p>

    “你会开车？”</p>

    “我不会，你也不会？”　</p>

    “我也不会，如果我们都不会开车，买了车得雇一个驾驶员，一年的工资加上燃油费c养路费c保险费c折旧费等，要花费十万元，一年的打的费用能有十万吗？我干妈说过，想买车必须自已会开，其实我早已就想学驾驶，就是没有时间。”黄豆说得很有道理，她们的每一笔开销都要算算帐，这可能与女人当家过日子有关，处处精打细算，这就是一个成功女人的精明之处。</p>

    我们来到外贸局的接待处说明了来意，然后我把一大叠合同放在桌上，再把我们厂的规模c人员数量c工人素质c加工质量c速度一一作了介绍，对方也很满意，我们留下名片，握手告别。</p>

    然后来到工商局，接待人员非常客气，对黄豆还有一些印象。黄豆说：“上次登记办~证，承蒙您帮助，这里谢过了，这次来还想请您　帮帮忙。”</p>

    “不知姑娘要我帮啥忙，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照办，姑娘尽管吩咐。”</p>

    “就是把上海市服装加g一ng háng业的企业单位名称c地址及联系diàn huà号码把我们看一下，我们想和他们取得联系，建立合作伙伴关系。”</p>

    “这个你们可以到网上查一查，不就行了，何别来找我们。”</p>

    “我们查过了，上网的都是大厂，没有几家，我们想知道更多的信息，以便我们日后制定方针和计划。”</p>

    “那好，你们等等，我去把登记簿拿来。”</p>

    原来登记簿都是分类的，服装行业的几十家，也就几张纸而已。我正忙着找纸笔，忽听黄豆说：“总经理给你sh一u ji干嘛不用？”我恍然大悟，连忙掏出sh一u ji，找到照象那一栏，翻一张纸按一下sh一u ji，很快就结束了，把登记簿还给人家，说声谢谢，这一趟工商局之行就算是圆满结束了。</p>

    接下来就是一家接一家的跑，一个星期过去了，整个上海市的服装加g一ng háng业基本跑遍了，成绩还算不小，有两个大厂谈好了服装加工意向协议，有两个小厂直接签定了服装加工协议。原来他们正准备征地建厂房，扩大经营规模，由于征地审批手续复杂，建房c买机械c工人c宿舍，加上工人手艺良莠不齐，服装质量难以保证，遇见我们，一拍即合，我们各取所需，皆大欢喜。</p>

    当天晚上，我例行公事向洪豆讲述今天的情况，她突然问：“天天和你一起跑的黄会记是男是女？”</p>

    “男的，二十四岁，大专毕业，都有两个孩子了。”我答得非常流利，这是我早已准备好的，在心中也不知默念过多少遍了，我明知是谎言，但这慌言是善意的，所以我脸不红心不慌，不管以后洪豆是否知道，如何责怪我，我都无所畏，起码说现在对她是有好处的。洪豆毕竟是凡人，一个热恋中的女人，总不希望自已的男人整天和一个陌生女人在一起，纵然他们一句话不说，啥事也没干，她的心也一样难受，不只是女人，男人也一样，甚至许多高级动物也是如此。</p>

    “二十四岁两个孩子？”洪豆自言自语，有点不太相信。我连忙解释说。</p>

    “这有啥不能理解的，黄会记她妈和总经理是干姐妹，拥有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是公司第二大股东，厂里几乎清一色全是女工，那些没结婚的女孩子，哪一个不想打他的主意，他整天泡在女人堆里，看到的全是ěi nu，闻到的全是姻脂花粉味，听到的全是女人勾魄的软语，他怎能经得起如此的y一u hu一，要不是计划生育政策的约束，三个四个小孩恐怕早已落地了。”</p>

    “你越说越不靠谱了。”洪豆嘴上虽然这样说，但她心里肯定是相信的。</p>

    </p>

    （二）</p>

    夏去秋来，秋尽冬至。服装厂的生意是红红火火，业务已经覆盖浙江宁波，江苏常熟这两大服装加工基地。可是洪豆的病情不尽人意，比我们原来想象的还要糟糕，现在她靠血透维持生命，等待huàn shèn，肾~源在哪？她已不抱一点希望，就连自已最亲最爱的爸妈都不肯给自已一个肾，何况旁人？血透由原来的一星期一次，改为六天c五天现在的四天，每次一千多毫升的血从血管里抽出来，经过过滤后再注入体内，几天一次，如此反复，什么人吃得消？由于长期吃药打针吊水，身体浮肿，头发脱落得一根不剩，这对于一个女孩来说，更是致命的打击，平常以一头乌黑长发引以自豪的她，越发显得沉默寡言，脾气暴躁。就是对她爸妈有时也大声吼叫，她一贯乖巧听话，现在好象hé pg时判若两人。起初我都讲一些厂里的所见所闻，以后讲我们农村的奇闻怪事给她听，帮她消磨那些寂寞的时光，现在她好象都不感兴趣了。</p>

    农历十一月十一日，是洪豆二十四岁生日，本该朝气蓬勃的她，现在却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正一步一步走向生命的尽头，我看在眼里急在心头，毫无一点办法，主治洪豆的陈医师都被我问得烦了，每次听到的都是同样一句话，慢慢等，等到何年何月呢？洪豆能经得起这样的等待吗？我们两家的经济能承受得起这样的等待吗？我也知道等待肾~源huàn shèn，这事很渺茫，只要有一线希望也要等，总不能放弃治疗，眼睁睁看着洪豆年轻的生命从身边消逝。想起洪豆对我的那份纯真的情c刻骨的爱，我的心在灵魂深处隐隐作痛。</p>

    冬天，冷，我的心，更冷。我走在大街上，想着买什么礼物送给洪豆呢？生日蛋糕那是必须的，还有呢？衣服？不行！她现在这身材，再好的衣服也穿不出啥效果，零食？也不行！她现在啥胃口都没有，那买什么能哄她开心呢？我正低头走着，身旁忽然传来了歌声，那是张宇的成名之作《月亮惹的祸》，我扭头望去，原来是一家服装店，那石膏模特光着头穿着时装，显得有些lg lèic时尚，别有一番风趣c韵味。我突发奇想，何不剃个光头博得洪豆一笑！两个人都是光头，或许她心里能平衡一些，想到此，我毫不犹豫地作了决定，找到理发店，请理发师傅用推剪贴着头皮将头发剪得一根不剩，以后我又到鞋帽店买顶黑色礼帽，戴在头上，随后去了蛋糕房做了只蛋糕，直奔医院而来。</p>

    “洪豆，看我给你带来什么礼物？”我推门进来看见洪豆坐在床边，说了一句，把她的眼光吸引过来。</p>

    “不就是一只蛋糕，有啥稀奇，亏你还记得我的生日。”</p>

    “何止一只蛋糕，还有一样礼物是你做梦都想不到的。”我说着把蛋糕放在床头柜上，坐在洪豆身边。</p>

    “什么礼物如此神秘，我做梦都想不到。”</p>

    </p>

    （三）</p>

    “你看那是什么？”我伸手向洪豆右边一指，她顺着我手指的方向望去，我迅速用左手抓住自已的帽子往洪豆头上扣去，洪豆扭头一看啥也没有，心里正在纳闷，突觉头上多了一物，心一惊，猛回首，突见我一光头呈现在眼前，一犹豫，狂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上气不接下气，好一会，笑声立止，慢慢伸出双手抓住我的两肩，目不转睛看着我的光头，象是欣赏一件稀世珍宝，口中喃喃自语：“有发好看，光头也好看，可是我没有福气，看不多久了。”声音很低c很慢，显得绝望c悲哀，眼中泪光闪动。</p>

    我抬起双手握住洪豆抓在我肩上的手，慢慢下落放在膝盖上，她的双手背肿得厉害，让人看了心疼。“洪豆，别说伤心的话，一切都　会好起来的，今天是你的生日，捡大年初一的话说。”</p>

    “今天是我的生日，应该好好地庆祝一番，这可怕是我最后一个生日了。”洪豆的心情很复杂，常人难以理解。</p>

    “让我们一起来唱全世界最流行的歌曲吧！”为了能让洪豆生日过得开心，我转了话题，向洪豆发出倡仪。</p>

    “什么歌曲能让全世界流行？”洪豆果然被我的话吸引了过来，瞪大眼睛在看着我。</p>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难道这一首歌不是全世界最流行的歌？</p>

    “想想也是，我咋就不知道呢？”洪豆沉吟一会说。</p>

    “你不知道有啥大惊小怪的，全世界那么多卖蛋糕的，他们每天都在蛋糕上重复写着生日快乐！能知道这事的又有几人？”</p>

    “你知道的真多。”</p>

    “这些都是一些小常识，算不上什么真才实学。”我一边回答洪豆一边点起了生日蜡烛，我不得不佩服设计者的匠心独具，那蜡烛是一朵荷花，一经点燃，荷花慢慢开放，伴着祝你生日快乐的轻音乐，那音乐抑扬顿挫c悦耳动听，彷佛来自天庭，仙乐飘飘，整个人有一种超凡脱俗的感觉，什么功名c利禄c金钱ěi nu，在我眼里统统视而不见，唯有洪豆那锃亮的光头，肿胀的脸庞，依然占据我的心，抑郁的眼神，掩饰不住她那颗纯真的心。我在想：难道这真是她最后一个生日？难道苍天真的无眼，要生生拆散我俩？我知道洪豆的病，除非是huàn shèn，别无它途，血透只能暂时延续生命，等待肾~源huàn shèn才是最终目的，肾在哪？就是有三两个，医院那么多病人给谁？血型及各样排异指示是否相符，一切都是未知数，人人都知道越是亲近的人捐献的器管越好，兄弟姐妹再者就是父母，洪豆没有兄弟姐妹，父母在洪豆住院几个月来，绝口不提huàn shèn这事，难怪洪豆对她们发脾气，她们一声不吭，有一次，洪豆真的有点过分，她妈好心好意地从菜市场买只老鸭，煨的汤拎来给她喝，她并不领这个情，我不想喝，这样假惺惺做什么？害得她妈跑到走廊里哭了大半天，我在想，或者她们也有什么难言之隐吧。今天剩洪豆高兴，劝劝洪豆，不要对妈妈那样无情。于是我对洪豆说：“洪豆，我们不能控制自已的命运，但能控制自已的心态，以后不要对你妈那么凶，天下只有不孝的儿女，没有不是的父母，我们生命都是她们给的，我们还有什么理由来责怪自已的父母？”</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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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生世之谜（四、五、六）

    “她们能给我生命，为什么不能再给我一次？来住院的时候还信誓旦旦，到了医院绝口不提huàn shèn这事，几个月来，医疗费用已近二十万，你家五万多元，估计所有亲戚都借了，再这样下去，两家都得拖垮，到那时我死了也不能安心，我想提前走。”</p>

    “洪豆，你千万不能做傻事，吉人自有天相，车到山前必有路，说不定希望就在明天后天，”</p>

    “你就别再安慰我了，病在我身上我最清楚，我现在想开了，痛苦的活着，又有什么意思，而且还要花费很多钱”</p>

    洪豆正说着，门外传来“咚！咚！”的敲门声，我们同时转头向门口望去，门开处洪豆妈拎一只蛋糕进来，眼中噙着泪，放下蛋糕，来到洪豆身边坐下，从口袋掏出两张血液检测化验单递给洪豆，洪豆看着化验单，几乎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两张化验单同一日期，6月13日，自已是12日住院的，也就是说她住院的第二天，洪礼愚血型b，张爱华血型a，自已是一型血，她最清楚不过了，和自已一同生活二十多年，叫了二十多年爸妈，难道她不敢往下想</p>

    洪豆妈拉过洪豆一只肿胀的手，看着c心疼c泪落，她又伸出一只手轻轻盖在洪豆的手背上，她好长时间没有和女儿亲密接触了，她双手握着的仿佛不是女儿的手，而是女儿的整个人，掌中的女儿就象一只小鸟，握紧了，怕伤着她，松了，又怕飞了，她对女儿呵护有加，做到了一个母亲应尽的责任，今天要不是在门外听到女儿的那一番话，她还想再过一段时间，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说出女儿的生世秘密，现在不说不行了。</p>

    “豆豆，你爸不是你的亲爸，我也不是你的亲妈。”洪豆妈含泪痛苦地说出了她一辈子不愿说也不想说的话。</p>

    “那我亲爸亲妈她们是谁？住在哪？您快告诉我？”洪豆看了血型化验单以后，睁大眼睛望着妈妈，听了妈妈地这番话，验证了她的猜想没错，尤其是象她这样的重病患者，更需要亲人的帮助，现在突然知道她还有爸妈，喜从天降，她就象一叶飘在海上迷失方向的小舟，陡然看到了灯塔，使她看到了一线生的希望，所以她这样迫不及待地问。</p>

    “不知道！”洪豆妈摇摇头，简短又无奈地说。</p>

    洪豆在听到妈妈回答后，犹如晴天霹雳，脑袋嗡嗡作响，刚才看到的不是灯塔，而是一只莹火虫，左右摇摆上下飘忽不定，她沮伤c绝望，二十四岁的她，竟然不知道自已的亲爸亲妈，姓甚名谁？家住何处？是现在的这个妈真的不知道？还是她不想说？二十四年来为什么她只字不提？这里到底隐藏着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的心在颤抖，她在怒吼：“苍天呀！为何这样待我？”苍天无动于衷，大地依旧无情。她这一声狂吼过后，泪雨滂沱，心中的痛楚可想而知。病魔象毒蛇一样啃噬着她的血肉，这一个个为什么象魔鬼一样缠着她的灵魂。她哭了很长时间终于渐止，她在想：孙悟空还有出处，来自东胜神州傲来小国花果山上一块仙石，采天地之灵气，集日月之精华，内孕仙胎，一日迸出，产一石猴。我呢？想到此处，她抬起泪眼问妈妈：“我来自何处？”</p>

    </p>

    （五）</p>

    洪豆这一问，把她妈妈的思绪一下子带到了二十四年前。“那是一个冬天，你姑姑洪艳突然从医院抱回一个女~婴，我喜出望外，因为我们俩都三十多岁了没有生育，一心想要个孩子，就委托在医院妇产科做护士的小姑姑，那天一见到你，我就有一种做母亲的感觉，特高兴，当天就辞去了工作，带你到乡下租了一间房子，这一住就是五年，你知道为啥？就是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你是我们抱养的，那样我们会受到别人歧视，对你的成长也不利，我们一离开家对外说出去打工了，随后对外宣称我已怀孕了，你五岁时我们回家，你上了幼儿园，就这样谁也不知道你是我们抱养的。</p>

    阿姨停了一会继续说：至于你的生世，我们知道的很少，听小姑姑说：‘你妈妈生你的时候，最多二十岁，是外地一个打工者，那天，你妈妈来的时候，正好是你小姑姑值班，当你小姑姑问你妈是哪里人，多大岁数，叫什么名子，你妈都不肯说，小姑姑知道　你妈有难言之隐，就问她，这孩子你想不想要，你妈犹豫好长一段时间，想要，可是我带着她怎么打工？你小姑姑说，那我给你介绍把孩子送给人家，他们是一对夫妻结婚好几年了没有生育，现在都三十多岁了，我相信他们一定亏待不了孩子，你妈说：‘那就拜托你了，我以后有机会一定来找你，让我看看孩子。’就这样你小姑姑把你妈安排住进了医院，小姑姑下班回来一说，我们夫妻俩都高兴，当下承诺你妈住院的一切费用都由我们承担，并且还给你妈100元营养费，现在说100元还不让人笑掉大牙？可那时的100元，可是我们两个人两个多月的工资，就这样三天后小姑姑就把你从医院抱给了我们，你小姑姑随后也辞去了医院的工作，去了另外一所医院，原因就是怕你妈妈真的来找，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几年以后还真的听说有个年轻女子来医院打听过，估计就是你妈妈，可是医院谁也不知你小姑姑她去了哪里，以后就再也没听说过你~妈~的消息。孩子！不是妈舍不得一个肾，哪怕是两个肾，一颗心，就是一条命，只要能把你救回来，妈眉头都不皱一下，妈在你身上付出太多心血，无怨无悔，当你会笑c会爬c会走c会说话，你给我们这个家带来太多的快乐，你乖巧听话成绩好，妈自豪c妈骄傲。你知道妈为什么不让你谈恋爱吗？妈在高中快毕业的时候，自觉考大学无望，便和班上一个男同学谈了恋爱，他家条件比较好，人也长得帅，于是两人山盟海誓，初恋的温馨甜蜜，对性的向往与渴望，妈妈没有守住道德底线，偷食了禁果，毕业后发现怀孕了，妈妈慌了手脚，连忙去找那个男朋友，他是又惊又喜，对我说：‘你放心，让我跟爸妈说，把你娶过来，过了两天，当我再去找他时，他一脸无耐，说他爸妈不同意，他没有办法，我说你带我走，他摇摇头说；‘他说从来没离开过家，也没有啥特长，到哪里去找工作，我说那肚里孩子咋办，把孩子打掉，我们分手吧。’他说得轻描淡写，当时我气疯了，打他两个巴掌，臭骂他一顿，就这样两人分手了。可是肚子里的孩子一天天大了起来，我急坏了，今天跟妈妈要钱买化妆品，明天要钱买衣服，其实我啥都没买，把钱聚起来，去了离家较远的一家乡镇医院，做了流产手术，那时姑娘怀孕，是一件极其丢人的事，医生根本不把你当人，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骂你，妈妈忍受着羞辱与痛苦，等孩子一落地，我穿好衣服就走，一刻也不想多呆，可是走了不远，我就觉得有些不对，下身出血，顺着大腿流到了鞋子，而且越来越多，我的第一意识就是赶紧回头，当我回到医院的时候，已是一步一个血脚印，所有在场的人都惊呆了，医生赶紧抢救，当我上了手术台的时候，就已失去了知觉，这件事还是惊动了家里，妈妈在医院陪护我半个月，命是拣回来了，可是我留下了终身遗撼，就是不能再生育了，我以后一见到那些山猴马跳c能说会道所谓的聪明男人，我都嗤之以鼻，最后找了一个驼腰拜年老实到地的男人嫁了，他就是你现在的爸爸，他很爱我，可是我不能生育，总觉得对不起他，直到有了你，我又找回一个做母亲的尊严，你给了我们一个完整的家。孩子，你恨我们也好，骂我们也好，妈妈问心无愧，对你视如已出，妈之所以不让你谈恋爱，就是怕你重蹈妈妈的覆辙，留下终身遗撼。至于你亲妈的事，你也不要抱任何希望，当年你妈根本没有留下姓名和地址，你说哪一个姑娘生孩子，谁会说出姓名和地址，即使有也是假的，’”</p>

    “那她为什么说，以后要来看我？”洪豆象做梦一样，听着现在的妈妈说出的那些往事，情真意切，天衣无缝，找不到半句慌言，她不敢漏掉一个细节，听到此处还是提出了问题。</p>

    </p>

    （六）</p>

    “我也不知道，只是听小姑姑说的，这件事是小姑姑一手操办的，我也没见过你妈妈，你~妈~的信息我们知道的实在是太少了。孩子！你就不要再抱多大的希望能找到你妈妈，就是找到了，你妈也未必认你这个女儿。”</p>

    “为什么？”洪豆插上一句。</p>

    “你想想，你妈现在肯定有家有孩子，你妈能撕下老脸承认自已婚前生子？你后爸能接受这个事实？她的孩子能认你这个姐姐？孩子别太天真了，接受这个事实。”</p>

    “妈妈！”洪豆叫了一声妈妈，泪如泉涌，偎依在妈妈怀里，哭得很伤心，她在为自已以前对妈妈的言行在后悔自责，她错怪了妈妈，她恨不能立即跪在妈妈面前，请求她原谅自已，妈妈对自已付出实在太多了，自已不但没有报答妈妈，反而恶言恶语中伤妈妈，她越想越对不起妈妈，越哭越伤心。</p>

    妈妈轻轻地拍着洪豆的肩膀，安慰道：“别哭了，孩子！妈妈不怪你，你永远是妈妈的好女儿。你知道你爸爸为什么没有来吗？他拿了户口本和房产证去了二手房交易市场，准备把房子卖掉，还掉借人家的十多万，余下的全部给你治病，你一定要振着起来，好好地活着，妈妈不能没有你！”妈妈地安慰不但没有让洪豆停止哭泣，反而哭得更加厉害。妈妈为救自已，舍得一身剐，舍得卖掉房产，妈妈博大的情怀，使洪豆无地自容，母亲节过去多少个了，她啥礼物也没给妈妈买，想到此，她更加惭愧，她深深地感到：妈妈是世界上最可亲的人！妈妈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人！！妈妈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人！！！</p>

    洪豆停止了哭泣，抬起头深情地说；“妈妈！您永远是我的好妈妈！！您说我生在世上，连自已的亲生父母姓什么叫什么？啥模样都不知道，我还算是人吗？”</p>

    “孩子！这不怪你，你爸姓啥叫啥什么模样，只有你妈妈知道，你妈姓啥叫啥我们不知道，可是你妈妈的模样你小姑姑知道，她和你长得一模一样。自从你生病以来，妈一直在注意身边每一个和你相象四十多岁的女人，妈明知道这是大海捞针，可是我还一直坚持在做这件事，几个月如一日，妈也想让你们母女俩见一面，了却你这个心愿，可是妈做不到呀！”洪豆妈无耐地说。</p>

    我静静地听着洪豆妈地诉说，我和洪豆一样，消除了心中对洪豆爸妈的误解，知道了洪豆是一个被抱养的孩子，了解一个母亲对孩子 的那种无私的爱，她们无怨无悔的在孩子身上花费太多的时间c太多的心血。孩子是她们生命的延续，精神的支柱，晚年生活的依靠。使我明白一个道理：孩子是一个最可靠的保险公司。所以每一个爸妈都愿意在孩子身上投入大量的人力c物力c财力。</p>

    洪豆听了妈妈地话感到一丝欣慰，毕竟她知道妈妈一些信息，那就是长得和自已一样，这一点对于洪豆来说，非常重要，母亲和自已一样美丽，她传承了母亲的美丽基因，不管怎么说，她得谢谢母亲，因为母亲给了她身体，让她来到这个世界，至于为什么抛弃她，母亲一定有万不得已的苦衷，世界上那一个母亲不爱自已的孩子。</p>

    从此，洪豆多了一份思念份牵挂，那就是她的母亲。夜深人静时，她一遍一遍轻声呼唤：母亲！您在哪里？您在它乡还好吗？您还象年轻时一样美丽吗？您是否还记得有一个女儿？她现在正在难中，需要您的帮助，都说母女血肉相连c心灵相通，母亲！您能否听到女儿的呼唤？女儿病痛的shēn y？</p>

    洪豆就这样日复一日的祈祷，在思念中渡过每一天，企盼母亲早日出现，再给自已一次生命。她的虔诚思念，没有感动上帝，她的花容失色，菩萨无动于衷，她的病痛shēn y，阎王没有手软。一个月过去了，奇迹始终没有出现，而且病情日益严重。</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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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章绝处逢生（一、二、三）

    （一）</p>

    这个冬天，让人感觉特别冷，我的心也特别的凉，洪豆的情绪也到了冰点。我记得那是二00七年农历12月12日的晚上，我坐在洪豆的床头，她拉着我的手，说出了我最不想听的话。“大伟！年底了，我的生命也到尽头了，我想求你三件事，你能答复我吗？”</p>

    “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做到！”我信誓旦旦地说。</p>

    “我死后，把我的眼~角~膜和有用的器官全捐出去，火烧了可惜，你帮我完成这个心愿。”</p>

    “洪豆你别说了，你不会有事的，冬天就要过去，春天即将到来，那是我们的希望，我们的未来！”我哽咽着说。</p>

    “你就别再哄我了，多赖一岁，又有什么意义。”</p>

    “硬在世上挨，不在土里埋，好死不如赖活着，这个道理你咋就不懂呢？”我几乎哭出声来。</p>

    “这短暂的一生，没有太多的遗撼，要说有，那就是我一生不知道爸妈是谁，不能见上一面，这可能让我死不瞑目。”</p>

    “洪豆别说了，别说了好不好！”</p>

    “不好！今天不说了，可能以后就没有太多的机会了。我们曾经轰轰烈烈地相爱过，就让卿卿我我变成传说，说心里话，这一生我没有过够，我求你等我二十年，你不过才四十多岁，正值壮年，我二十岁，到那时，我们再续前缘，求你答应我。”听着洪豆那揪心的话语，看着她那苍白而浮肿的脸庞，那双无耐c求助的眼神，我心碎了。我除了答应以外，还能说什么。</p>

    “二十年后我怎么找你？”</p>

    “不用你找我，转世投胎到哪里，什么模样我自已都不知道，你怎么找我？”</p>

    “那你又怎么找我？”</p>

    “小时候，我听妈妈说：‘结过婚有了孩子的人死了，就是小鬼，有孙子的人死了，就是大鬼，有重孙的人死了，就是老鬼，没结婚的人死了，叫化生子，就是转化投胎的意思，不过，要经过孟婆那里喝了昏迷汤，忘记了前世的一切，才能去投胎，’到那时，我会求孟婆放过我，她如不答应，我就跪着永远不起来，打死我也不喝那昏迷汤，我想：精诚所致，金石为开，人间这个理，阴间也应如此，我相信我的真情一定能感动孟婆，破例一次，不喝昏迷汤让我转世投人，所以，前世的一切我记得清清楚楚，等我长大后，向爸妈秉明实情，她们肯定通情达理，让我来找你，到那时，一个四十多岁的你，讨了一个二十岁如花似玉的老婆，还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你！不过，这二十年的单身生活也是难挨的，那是需要相当大的毅力！我相信你，你会成功的！”</p>

    我听着洪豆童话故事一般的讲述，感概良多。人，真的有来生吗？转世投胎的事，真实存在吗？有，科学证据何在？没有，为什么洪豆说得有鼻有眼，作为受过高等教育的她，为什么深信不疑？是她的病，感染了大脑？神经系统出了故障？还是长期患病，智商下降了？据我观察，都不是，她除了声音低以外，吐字清楚，语速正常，感情丰富。那她为什么提出这样让人匪夷所思的问题？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爱!尤其是在她生病期间，我不离不弃对她的关怀，使她更加坚定这份纯真的爱，爱的力量是伟大的c无穷的，当她忽然发现爱渐渐离她而去，于是她就产生一种畸形想法，把爱寄托来生，将爱进行到底！</p>

    </p>

    （二）</p>

    我心里矛盾极了，洪豆提出的事情我爽快地答应了，不答应行吗？肯定不行！四年来我对洪豆的爱，虽然我没有说出来，可是我早已有了预感，当预感一旦变成现实，那爱就如潮水，泛滥成灾，一发不可收拾。我们俩被这潮水牢牢地困在爱情岛上，早已成为患难与共c生死可托的密友了。现在洪豆到了病重，甚至可以是说病危了，她提出的问题，我都应该答应，那是必须的。听着她那微弱c颤抖的声音，看着她那乞求的眼神，你就是铁打的心，也会被她的真情溶化，何况是我，一个深爱着的女人，到了生命的最后关头，虽说事情太苛刻，我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就算是违心的，骗她的，总比不答应她的好。如果不答应，洪豆会是什么反应，是否会有什么过激行为，都无法预料。其实，这一答应，我能否去实现我的诺言，我根本没有去想，也不敢去想，这一等就是二十年，人生能有几个二十年？黄金时间的二十年，就为一句承诺而苦守？爸爸妈妈能答应？爷爷能答应？世上会有多少人说我痴？道我疯？笑我傻？骂我呆就算这一切都能扛过去，来自自身的压力是否能撑得住，也是一个未知数，整天看着那些红男绿女双双对对，听着红尘中的凡人俗事，体内荷尔蒙在脑垂体的教唆下，让你想入非非，我还能否守住童子之身？二十年！这需要多大的决心，多大的毅力？洪豆你这不是在难为我吗？我正在想着</p>

    “第三件事情就是求你照顾我爸妈，我这一生最对不起的人就是爸妈，她们为我付出太多，我来不及报答他们，就求你了。”洪豆打断了我的思绪。</p>

    “我不是早就答应了吗！”</p>

    “那是以前，是我们两个人，我走了，你一个人是否还能兑现你的承诺。”</p>

    “能！”我说得很坚决，洪豆好象很满意，闭上双眼，似乎很累，她要休息了。</p>

    我望着身旁心爱的人，看着她一步步离我远去，竟然一筹莫展，想起往事，不觉暗然神伤。四年大学生活，在彼此追逐 c相互羡慕中一晃而过，直到最后互诉衷肠c坠入爱河。回想她从前的一言一行眸一笑，象幻灯一样在脑海浮现，一个天真c活泼c美丽c可爱的她，已光华不再。一头乌黑的长发被病魔偷食得一根不剩，俊俏的脸庞被多余的水份浸泡得象一块没有血色的肥肉。让人看了心疼c落泪。</p>

    洪豆，你不要离我而去？我的心在呼唤！洪豆，你养父母二十四年对你付出太多，你一点都未报答，你走，怎忍心？ 你连亲爸亲妈的名子都不知道 ，你走，太遗撼！一个女人，你连婚纱都未来得及穿，你走，太匆忙！你有远大的前途c未竟的事业，请你留下！</p>

    苍天没有睁眼，菩萨没发慈悲，阎王没有停敲他那手中索命的丧钟。洪豆难道真的没救了，我不信！她的至亲当中，养父母在她住院的第二天，就进行了血型化验，可惜他们血型不同，亲生父母不知下落，我是她至亲至爱之人，我何不去试验一下，万一血型匹配成功，那该多好，我明知希望很渺茫，但我还是决定明天去试一下，不试一下，怎能知道血型不匹配，一旦错过了这一千载难逢的机会，枉送了洪豆的性命，此不要悔恨终身？主意已定，只待天明。</p>

    </p>

    （三）</p>

    第二天医院一上班，我找到洪豆的主治医生陈主任，说明了来意，陈主任五十多岁，高个c偏瘦，戴一副近视眼睛，面善c慈祥。他叫我坐下，端祥着我好一会才说：“小伙子！你真了不起！我首先替你的女朋友及她的家人谢谢你！几个月来，你一直不离不弃的照顾着她，给她思想上c精神上的安慰，她能活到今天也算是一个奇迹，现在，你要给她一个肾，就从这一点看，你们的爱情是纯真的c伟大的，小伙子，你想过没有，假如真的血型匹配及各样指标都合适，你捐给你女朋友一个肾，对你的身体有一定的影响，特别是到了年纪大了以后更明显，这样大的事你跟家人商量过吗？”</p>

    陈主任的话我一听就明白，这事一定要考虑清楚，不能心血来潮c脑子一热，不考虑后果，到时不要怪医生没提醒。其实医生提醒也是一件好事，他在尽一个医生的职责。</p>

    “陈主任，谢谢您提醒我，其实我早考虑好了，只要能救活洪豆，哪怕我成了废人，我也要这样做！”我说得很坚决。</p>

    陈主任听了我的话后，还是犹豫了一会，才拿起笔开了化验单。我拿着单子到划价窗口~交了钱，进行了各种检查后又验了血，那医生叫我过一个小时来取化验单。我回到了洪豆的身边，和她说话聊天，消磨时间，今天讲什么故事呢？我搜肠刮肚，终于想出了一个关于离婚的故事：话说在毛~泽~东时代，人民公社时期，我们公社一个民政主任，姓陈，叫陈泽，专门bàn li全公社离婚事情的，可是他当了整整十年主任，没有bàn li一件离婚案件，还常常受到上级表扬。不是没有人找他要离婚，而是他坚决不办离婚手续，而且他还振振有词，真把人给说服了，你说这人有本事不？他的秘密u qi就是他老婆的一张放大的相片，端端正正的挂在墙上，没见过的人认为，一个公社干部捧着铁饭碗，拿着国家的钱，那老婆一定漂亮，那你就说错了，他老婆是一个人不敢看，两人看还要带棍的货色，别的不说，单说他老婆那一脸黑桃麻子，让人看了就有几分胆寒。一有人到他这儿说要离婚，他就指着zhà一 piàn对来人说，你们看这就是我老婆 ，我都不离婚，你们还有啥理由谈离婚，不就是一些家庭顼事吗，多检讨自已，少责怪别人，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夫妻没有隔宿之仇，难道你们不懂？回家去，带好孩子，好好过日子！想离婚，没门！就这样把人给轰走了。</p>

    “你们农村故事真好听，只可惜我听不长久了。”洪豆有气无力地说。</p>

    “以后不许你这样说，要是别人说，我非跟他急不可，我出去有个事，很快就回来。”我说完一看时间到了，不等洪豆回答，赶紧去拿化验单，我心里着急，却不动声色，要不是讲故事给洪豆听，恐怕早已到化验室门外等候多时了，洪豆能否有救？马上就见分晓了。</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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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 章绝处逢生（四、五、六）

    （四）</p>

    我拿了化验单，来到陈主任办公室，双手递上化验单。陈主任习惯地伸右手推了一下眼镜，似乎在较正一下视力，认真地看了起来，一会儿，陈主任抬起头，面带微笑地说：“这孩子命不该绝，福大命大造化大，除了嫡氏亲属以外，你是异姓血型匹配最好的一个，这孩子找到象你这样的男朋友，也许是天意c天意呀！”陈主任感慨地说。</p>

    我听了陈主任的话，尤如醍糊灌顶，洪豆有救了，我们的姻缘不用来世，就在今生又可继续了，这一刻，我不再怨恨上帝，不再责怪菩萨，也不骂阎王了。我在想：这也许是苍天在捉弄我们？换句好听的话说，这是苍天在考验我们对爱情的忠贞程度，我们都交了令他们满意的答卷，上帝哑口，菩萨无言，阎王无语。在洪豆面前，地狱的大门已关闭，通往人间的大道充满阳光。</p>

    我克制住内心的激动，问陈主任：“什么时候动手术？”</p>

    “当然是越快越好。”陈主任回答。</p>

    “不瞒您说，我们没有那么多手术费，我打算回家一趟，筹集手术费，后天，最迟不过大后天，”我说出了实话。</p>

    “你的事迹感动了我们，我马上向院领导提出申请，给你手术费减免一部分，再向红十字会申请，还能得到一笔资金，你回家拿一点，实在不够，你向医院打个欠条，我来做担保，手术越快越好。”</p>

    “谢谢您！陈主任，我想请您帮一个忙，不要对洪豆及她的家人说是我捐的肾，这样对洪豆的康复可能不利，如果她知道是我捐的肾，她觉得欠我太多，我怕以后影响我们夫妻的正常生活。”</p>

    “你的话不无道理，这孩子我们可以不告诉她，她的家人我们无法隐瞒，手术前他们要签字，你手术后，他们还要照顾你，怎么也瞒不住。”</p>

    “陈主任！那就请您转告洪豆的爸妈，不要将这件事告诉洪豆。”</p>

    “行！”</p>

    “谢谢您！”说完我离开了陈主任办公室，再也按奈不住内心的激动，奔向洪豆病房，冲到她的床前：“洪豆！你有救了！洪豆！！你有救了！！”我大声说。</p>

    洪豆听了我的话，睁大着眼睛，好象不相信自已的耳朵：“你说什么？”</p>

    “你有救了！有救了！！”我一连说了两句。</p>

    “怎么个救法？”洪豆还是有点迟疑。</p>

    “我听陈主任说；找到肾~源了，后天，最迟大后天就给你手术。”</p>

    “真的！”</p>

    “真的！千真万确！”</p>

    洪豆这才相信是真的，这一消息，对于她来说，简直到了疯狂的程度，好象吃了太上老君的仙丹，不治而愈，昨天走路还要人搀扶的她，突然翻身坐起，搂住我的脖子，狂吻起来，毫无顾忌，旁若无人，好象世界就剩我们俩。这是我们从未有过的事，这和她平时的作风，格格不入，也许，在死亡线上徘徊过来的人，才真正懂得生命的珍贵！人生的价值！！爱情的真缔！！！</p>

    </p>

    （五）</p>

    “洪豆！不要这样，被人看见，不好意思。”我在提醒洪豆。</p>

    “我才不管那么多呢！快把这好消息，告诉我爸妈。”洪豆停止了狂吻，没有忘记把这一喜讯告诉家里人，和她一同分享这份喜悦。她的脸色好象比以前红润多了，她的眼睛不再是那样忧郁无神，变得明亮而清澈，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这话一点不假，洪豆眼神的变化充分证明了这一点。</p>

    我拨通了洪豆妈的diàn huà，“阿姨！您快过来！”我第三句话还没说出，diàn huà那头便传来了洪豆妈的哭声：“豆豆怎么啦！豆豆她怎么啦！”两句急促问话以后，声泪俱下，嚎啕大哭。可怜天下父母心，洪豆妈便是天下慈母的典范，爱女之深，爱女之切，爱女之情可见一斑。</p>

    “你快说呀！”洪豆摧促着。</p>

    “怎么说呀，你妈已哭成泪人，说她能听得进吗？让她多哭一会，谁叫她当时反对我们的婚事。”我笑着和洪豆开着玩笑。</p>

    “你真坏，竟敢拿我妈开涮！看我不打你！”洪豆开心地笑了，这是她自从生病以来最开心地笑，这是发自内心c来自灵魂深处地笑。</p>

    “你舍不得你妈你说吧。”我把sh一u ji递给洪豆。</p>

    “妈！妈！妈！”洪豆连喊三声，无人应答，再看一下，妈妈已关机，心想：妈妈一定是哭着在来医院的路上，心里很难过，妈妈为了自已付出太多c太多，特别是在自已生病以来，妈妈更是操碎了心，几个月，她好象过了几年，头发明显白了许多，面容憔悴，精神不佳，和以前相比，妈妈瘦了许多，洪豆真的心疼妈妈。</p>

    我和洪豆偎依一起倚在床头，谈过去，展望未来，两个人要互敬互爱，孝敬长辈，教育好孩子，好好工作，积德行善，回报社会。我们正谈得高兴，忽听走廊里有人在哭，哭声伴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我和洪豆竖起耳朵倾听，陡然门把手一动，门开处，洪豆妈进来了，她被眼前我们俩的神情惊呆了，哭声嘎然而止，站立当地，丝纹不动。</p>

    “妈！您怎么啦。”洪豆喊了一声，声音清翠c洪亮，根本不象是一个生命垂危的病人所发。她看着女儿脸上的笑容，听见女儿的声音，她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难道女儿吃了啥灵丹妙药，起死回生？还是菩萨显灵，拯救这个苦命的孩子？</p>

    “妈！您到底怎么啦？快来呀！告诉您一个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洪豆声音依旧清翠c洪亮。</p>

    “什么好消息？快告诉妈。”洪豆妈有点急不可待了。</p>

    “阿姨！洪豆有救了。”我作了回答。</p>

    “豆豆有救了。”她略一迟疑，回过神来，女儿有救了，她激动c她高兴c扑向女儿，把洪豆紧紧地搂在怀里，“你把妈吓死了，你把妈吓死了，”她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泪，又一次流了下来，这是喜泣而涕，高兴的泪水，如果和刚才进门时泪水拿去检测的话，那成份肯定截然不同。过了一会，她心情平静下来说：“是谁救了豆豆？”</p>

    </p>

    （六）</p>

    我说：“事情是这样的，自从洪豆生病，我就在网上把洪豆的血型及排异指数在网上公布，征求肾~源，另外，我用电~话把所有同学c熟人c亲戚c朋友都进行了联系，昨天，我家乡的一个发小打来电~话说，他的一个远房亲戚，遭遇车祸，生命垂危，经他去协商，人家也同情洪豆，就同意了，并请医院进行了化验，各项指标和洪豆完全吻合，刚才我又去找了陈主任，他看了各项数据后，也很满意，叫我即刻去bàn li，所以打电~话叫您来照顾洪豆，我马上回家bàn li这件事。”我把这件事情说得天衣无缝，不禁为我自已编故事的水平而洋洋自得，细一想，这不是在撒谎吗？这一阶段撒了很多谎，快要成为撒谎专家了，但我问心无愧，因为我撒的谎都是善意的。</p>

    “那我打电~话给她爸，快把房子卖掉，这要很多钱的。”洪豆妈听了我的话后，在高兴之余没有忘记现实问题，那就是钱。</p>

    “阿姨，这房子不能卖，现在不少人良心都被狗吃了，听说您要卖房子给洪豆治病，都把价格压得很低，现在急卖，您就亏大了，再说，您把房子卖了住哪？”</p>

    “只要能把豆豆救回来，我们就是睡廊沿c睡桥洞都愿意。”</p>

    “难道您要洪豆跟着您一起睡廊沿c睡桥洞？”洪豆妈无言，我的话说到了她的痛处，她怎能让洪豆和她一起受苦，她知道，病后的女儿，需要一个温暖的家，静养c调理，这样才能康复得快，房子卖了，她不敢往后想，不卖房子，这手术费及其它费用不是一个小数目，钱从何而来？</p>

    “这件事不用您操心，让我回去想办法，我爸妈已经一点办法也没有了，我爷爷可能有办法，让我回去求他。”</p>

    “你爷爷那么大岁数了，他能有啥办法？这也不是一个小数目。”洪豆对我爷爷仍然心存芥蒂，不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村老头，说话颠三倒四的，一相就不是好人，洪豆心里是这样想的，就是没有说出来。</p>

    “你可不要小瞧我爷爷，他可是我们那里的chuán qi人物，我想他一定有办法。”我对着洪豆肯定地说。因为我说这话是有根据的，记得八岁上一年级那年，学期结束没有得到奖状，爷爷哄我认真读书，以后每学期都要得到奖，长大后才能有出息，爷爷把大黄鱼交给你，我缠着爷爷要大黄鱼，爷爷就是不肯，说埋在土里不好拿，我说：‘爷爷！鱼在水里，你把它埋土里，那样鱼会闷死的，把它刨出来，养在缸里玩，’爷爷始终不肯，对我说：‘等你长大就知道了，爷爷那条大黄鱼是个宝贝，能值很多钱。’我就是不肯，非要爷爷把大黄鱼刨出来，爷爷最后发火了，打了我，并威协我，不准跟任何人说，否则休想得到大黄鱼。长大后，我听到了关于爷爷的各种传说，就隐约猜到几分，这大黄鱼究竟是什么。现在我长大了，洪豆急需用钱救命，爷爷最疼我，我想因为这件事求他，应该不成问题，所以，我有十足把握才敢这样说。</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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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章绝处逢生（七、八、九）

    （七）</p>

    冬天，昼短夜长，五点钟不到，太阳就要落山。我走在回家的乡间小道上，意杨树早已卸去了绿装，光秃秃的枝条在凛冽的寒风中，发出低鸣，小河也没有一点生机，水上c涯边的草全部枯黄，蛤蟆青蛙不见一只，让人觉得有点伤感，唯独让人欣慰的是，那一片片麦苗依然是绿波海茫茫。</p>

    家，在晚霞的余辉中显现出来，依旧是原来的模样，昔日的神秘chuán qi，在人们的记忆中慢慢淡去，可又有谁知道，它的故事并没有结束，仍在继续上演。</p>

    家乡的气温比上海低得多，耳朵被风吹得象刀割一样，我不停伸手去捂住耳朵。天刚黑，我跨进了大门走进厨房，爷爷c爸爸妈妈都在那里等我回来吃晚饭，家里实在温暖，不仅仅是身体上，而且在心灵上，我刚坐下，妈妈就把饭菜端上桌子，一大碗老鸭汤，白而浓。</p>

    “大伟，喝两口老鸭汤暖暖身子，看你这一次回来，比起上一次瘦多了，在家多呆几天，让妈做点好吃的补补身子。”妈一边端菜一边说。</p>

    “妈！我明天就得走，厂里忙得很，我就请了两天假，这一去就是半年，回来看看爷爷和你们，过年我回不来，厂里值班，妈！借人家那些钱，请您和人家打个招呼，今年还不上，洪豆生病您是知道的，明年春节前，我一定把钱还上。”</p>

    “四五万你一年能还上？”妈妈有点怀疑。</p>

    “妈！我一年工资就是靠近五万，年终奖金还有四五万，您放心好了。”</p>

    “那你媳妇现在咋样？”妈妈还是提出了老问题，每一次我都对妈妈撒谎说：‘不碍事，一天好上一天等等。’现在又是旧事重提，我还是老方法：撒谎。</p>

    “现在是康复阶段，青年人抵抗力强，她让我谢谢您！多亏您这几万元钱救了急，她以后一定把您象亲妈一样看待。”</p>

    “她真是这样说？”妈妈心里高兴，但还是提出责疑。</p>

    “那还有假！我还能骗您。”</p>

    “唉！大伟，这病对生育有没有影响？”妈妈提出了她最担心的问题，因为这事关系到苏家子孙后代的大事。</p>

    “妈！您瞎说什么呀！”</p>

    “好！好！妈不说啦，快吃饭。”一家人在祥和的气氛中吃罢晚饭，用热水洗个脚，坐到被窝里看电视，因为那时农村很少有人家装空调，就是装空调的人家也很少开空调，只是做做样子，空调耗电费钱，他们心疼，靠种田卖粮换来的钱来之不易。</p>

    我哪有心思看电视，想着是用什么方法把爷爷那条大黄鱼给钓出来。我住在楼上西边两间，爸爸妈妈住在我隔壁两间，爷爷住在楼下西边。我蹑手蹑脚下了楼梯，来到爷爷门外敲了两下门。</p>

    “谁呀！”屋内传来爷爷的声音。</p>

    “我！您孙子，开门！”我压低了声音，象是做贼似的。</p>

    爷爷没有睡，坐在床上焐被窝，看着那老式17寸黑白电视，爷爷开了门，又回到床上坐在被窝里，我跟随爷爷坐在床边，一想，不如脱了鞋，坐到被窝里，一来不冻脚，二来和爷爷亲近亲近，说些好听的话，让爷爷高兴，说不定那条黄鱼就能好钓一些，我正在盘算怎样向爷爷开口，忽听爷爷问道：“大伟，这次回来不是找爷爷有什么事吧？”</p>

    </p>

    （八）</p>

    “您怎知道我找您有事？”</p>

    “不但有事，而且还是大事！”</p>

    “爷爷！您真是神机妙算呀！您就是孔明化身，诸葛再世。”我极力恭维着爷爷。</p>

    “别给我戴高帽子，快说！找我什么事？”</p>

    “那您先说您是怎样知道我找您有事？”不是我不想把事情说出来，而是我在拖延时间，社会经验与商海事实在告诉我，越是急的事情，越要冷静，不能急于求成，那样反而把事情办砸了。二是好奇心迫使我这样问，他是怎样知道我找他一定有事，而且还是大事。</p>

    “就你那点花花肠子，还想瞒过爷爷，那是幼儿班级的——小儿科，你想；哪个厂到年底不是最忙，盘点结帐，工人工资，来年规划，你作为一个经理，还有闲时间回来，就是为了看看爸妈和爷爷？”爷爷敏利的观察力不得不让人佩服，七十多岁的人了，不但没有老年痴呆的迹象，反而反应敏捷，超乎我的想象。自从洪豆生病以来，我撒了很多谎，就是没有被人识破，原因很简单，就是我以前从未撒过谎，一直被公认为老实人。尤其在洪豆面前，谎话说了一大堆，她就是没识破一个。今天，我自以为是的谎言骗过了爸妈，却没有逃过爷爷的火眼金睛。老话说得好呀，常在水边转，哪能不湿脚。败在自已爷爷的手下，不觉得丢人，反而觉得高兴。</p>

    “爷爷真是了不起！”我竖大拇指夸赞爷爷，说心里话，我是真心诚意的。真是好话永远都不过时，爷爷听了觉得受用，面带微笑，我看时机已到，就把这次回来的真正原因说了出来。</p>

    “爷爷！我这次回来是求您的，洪豆在医院等了几个月，好不容易找到了肾~源，就差手术费，您知道这几个月我们两家已经花去三十多万，洪豆她家里连房子都抵押出去了，现在却束手无策，我想，只有您能救洪豆了，我知道您有难处，但您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我婉转地说出了这次回来的真正原因。</p>

    “你怎知道我有办法？”爷爷听后，迟疑一下反问。</p>

    “您不是说过您有一条大黄鱼吗？”</p>

    “傻小子，这么多年你还记得这件事？你有没有对人说过这事？”爷爷说话急促c紧张，很明显，这事对他来说十分重要。</p>

    “您不是叮嘱过我，这事不要对别人说，我哪敢不听您的话。”</p>

    “没说就好，说了，爷爷就没有好日子过了，当年爷爷说了以后就后悔，”爷爷说这话的时候，依然有点暗然神伤的样子。</p>

    “爷爷！我只是跟您借用一下，以解燃眉之急，能把洪豆的命给救回来，她会感激您一辈子，我们两个人一起工作，还怕还不起您这一条大黄鱼？”我还是担心爷爷舍不得拿出来，因为，这条大黄鱼对爷爷来说，真的是太重要了，不但是他晚年的生活来源，也是他精神力量的支柱，这条大黄鱼，甚至可以说是他的棺材本，怎能轻意动得！</p>

    所以，我用一个借字，这样一来他老人家就容易接受多了，这就等于把鱼放在自家缸里，什么时候要，随时可以捞上来，而不把鱼放入河里，一去不复返。</p>

    </p>

    （九）</p>

    “大伟，你是我们苏家的骄傲，改革开放三十年来，你是我们村大学生中考的最好的一所大学，这条大黄鱼，爷爷守着它二十多年，说心里话，还真有点舍不得，自从和你说过以后，爷爷一直提心吊胆，万一你哪天说了出去，那些di picliu áng，还有那些输红眼的赌徒，哪个敢担保他们不会铤而走险，幸亏你没有说出去，爷爷七十多岁的人了，这条大黄鱼早晚都是要给你的，现在你要急用救人，爷爷能不答应吗！”</p>

    “谢谢爷爷！谢谢爷爷！！我再给洪豆谢谢爷爷！！！爷爷快拿给我看看。”我高兴极了，没想到爷爷这样通情达理，没费多大周折就答应把大黄鱼给我，谁见过大黄鱼的是什么样子，好奇心迫使我催促爷爷，早点见到大黄鱼的庐山真面目。</p>

    “看把你急的，让爷爷找把锹跟我去刨。”爷爷说着下床去找铁锹。</p>

    “爷爷！真埋在土里呀！”虽然我早就听说大黄鱼埋在土里，当爷爷真的下床去找铁锹时，我还是有些惊呀。</p>

    “放在外面比放家里保险，埋在土里比放地上保险。”爷爷说出他的藏宝理论，细细品味一下，还真有一点道理。</p>

    “不准出声，脚步轻一点，不要惊动你爸妈。”爷爷临出门回头叮嘱我说。</p>

    “为什么？”</p>

    “回来我给你说。”</p>

    我跟着爷爷蹑手蹑脚象做贼似的，来到锅屋旁的杂物间，找了把铁锹向厕所而去。厕所和猪圈连在一起，猪圈顶头一间便是厕所，好处就是人和猪共用一个茅坑，这样经济实惠。我们来到厕所内，拉亮了电灯，里面也就两平米左右，两个蹲坑高于地面约十厘米，是水泥粉刷的，其余地面是砖块铺的，爷爷在墙角撬开几块砖，用铁锹往下挖，没挖几锹，好象挖到什么东西，爷爷伸手抓住那东西往上一拎，也就是一个大约筷子那么长c膀子那么粗用塑料纸包着的东西。                “大伟，替爷爷拿着，让爷爷把地面修好。”爷爷说完把土填进坑内，踩实，又到外面挖一锹土来填上又踩实，刮平将砖头仍安原来的样子铺好。当我接过包裹时，仍然吃惊不小，比我想象的要沉得多，我握着宝贝看着爷爷把地面恢复成原来模样，先回屋内，爷爷把铁锹放回原处，才回来关门还上了保险。</p>

    塑料纸因年代久远已老化，轻轻一拉就全部脱落，里面是一件短裤叉包着，短裤叉也已腐朽，手一扯便露出了一根硕大的金条，金光灿灿，金子，历古以来就被人类视为珍宝，它是权力c地位和财富的象征，它被少数人占有，老百姓只能望其项背，不见其真容，就说黄金如此泛滥的今天，又有多少人见过金条？如此大的金条更是稀有，谁见了不惊叹！谁拥有不兴奋！</p>

    爷爷从凉衣架上拿来毛巾，将金条擦了又擦，最后确认一尘不染了，双手捧着递给我，我赶紧伸出双手从爷爷手中接过金条，我心情激动c感慨万千，我从爷爷手中接过的不只是金条，而是爷爷十六年前的一个承诺，是祖孙的那份血浓于水的亲情，是爷爷对孙子的希望与祝福。</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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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章绝处逢生（十、十一、十二）

    （十）</p>

    “爷爷！您为什么不把它交给爸爸？”我有些不解地问。</p>

    “交给他，他们还会这样勤劳吗？一旦懒惰，别人会怎么说c怎么看，各种猜忌c谣言会满天飞，爷爷的事还未过去，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们苏家还能经受得起这样地折腾吗？”</p>

    “您能把这这金条的来历讲给我听吗？”</p>

    “行！坐到床上去，”爷爷说完，我们祖孙俩上床坐在一个床头，爷爷停了一会，思绪回到了那遥远的从前，他从解放前讲起，到改革开放后，意外得宝，造房子。</p>

    “那后来呢？”我随口问了一句，看似轻描淡写，实质接触到关于爷爷传说的核心问题，名誉和，他之所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是怕人问及这个问题，谁问他也不说，再问就跟你急，他把自已关在院子里，发闷时，就站在阳台上眺望远方。</p>

    “财富，它在改善你物质生活的同时，也给你带来麻烦c灾难，甚至生命危险。那些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说它干嘛！”爷爷还是不想说，我也不好追问，看来那些传说还是有点根据，不会空穴来风。</p>

    “爷爷！今晚我就在您这儿睡，孙子好多年没有和您一起睡觉了。”</p>

    “好！爷爷没有白疼你，今晚给爷爷焐脚。”爷爷很高兴。</p>

    “爷爷！大黄鱼放您枕头底下，让它再陪您一晚，明早孙子就要拿走了。”我知道爷爷对大黄鱼的感情和对大黄鱼的依赖，他把晚年的生活是否幸福，全寄托在大黄鱼身上，明天就要离他而去，他一定舍不得，我想：无论什么人都会依依不舍，所以我如此说。</p>

    “二十多年爷爷一直守着它，也觉得有些累了，爷爷这一下真的一无所有了。时间不早了，快点休息吧。”爷爷这一提醒，我还真想睡觉了，近阶段一直休息不好，加上旅途的劳累，要不是有求于爷爷和听爷爷讲故事，早已进入梦乡了。</p>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我赶忙起身，妈妈早饭已经做好，我草草吃罢早饭，和爷爷爸爸妈妈打个招呼，背起装有宝贝的小包直奔车站而去。我遵照爷爷的叮嘱，在人多和车上，把包放在胸前，因为它太珍贵了，半点疏忽不得，特别在这非常时期，越显其价值和它的重要性。</p>

    qi chē从县城上204国道，到盐城上了高速，历经五个小时已到上海，下午一点到了松江肾病专科医院，又回到心爱的人身边，才短短一天时间，我有多少话要对她说，又有好故事要对她讲。我是多么的激动与兴奋。</p>

    “这么快就到啦！”洪豆见我感到惊呀地问。</p>

    “这是个非常时期，没有非常的速度和非常的办事效率能行吗！”</p>

    “大伟！谢谢你！”</p>

    “你我之间还谈什么谢字，看我给你带来什么宝贝。”我说着从包里拿出用报纸包好的那根金条，放在她的手上。</p>

    “什么东西这么沉？”洪豆手一抬竟然没有抬起来，一是她病后身体虚弱，二是她不知是什么东西，低估了它的份量，所以她这么问。</p>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啦。”为了给她一个惊喜，我没有说出是啥东西。</p>

    </p>

    （十一）</p>

    洪豆欠了一下身子，放在盖在腿上的被子上，一层层打开，最后呈现在她眼前竟是如此硕大的金条，她的眼里放出和金子同样的光芒。她在惊诧之余问道：“哪来的！？”</p>

    “是我从爷爷那里挖来的。”</p>

    “他老人家知道么？”</p>

    “当然知道，不知道我不成了小偷。”</p>

    “如此贵重的东西，他老人家怎么舍得给你？”</p>

    “我爷爷听说你病了，二话没说就把它给了我，要我好好地照顾你。”</p>

    “你爷爷真的这么说？”</p>

    “东西都摆到你面前了，我骗你干嘛！”</p>

    “爷爷！我错了，我在这里向您陪个不是，大伟，扶我起来给爷爷磕个头。”洪豆是真心的，眼中流下了感激的泪水，她在为以前对老人武断的评价感到后悔c自责。</p>

    “磕头就免了吧，只要你有这份心意就行了，待我什么时候回家代你向我爷爷磕三个头就行了。”</p>

    “给我向您爷爷多磕一个四个。”洪豆的本意并不坏，这一下可犯了我们那里的大忌，我拂然不悦。</p>

    “洪豆，我爷爷对你这么好，我怎么还咒我爷爷呢？”我在质问洪豆。</p>

    “谁咒你爷爷啦！难道多磕一个头还有错？”洪豆急了，她在为自已辩护着，感激的泪水一下子变成了委屈的泪水。</p>

    “当然有错！人三鬼四难道你真的不知？”</p>

    “什么人三鬼四的，我从未听说过。”</p>

    “就是给人磕头是三个，给鬼磕头是四个，难道你爸妈就没对你说过？”</p>

    “这规矩是谁定的呀？我爸妈怎么会知道？他们也从未对我说过。”</p>

    “算了算了，不和你计较，以后可要注意点，快把金条认真看看，马上我要拿去给医院做抵押，明天给你做手术。”我在提醒着洪豆，金条再怎么珍贵，它也是身外之物，它在不断的更换主人，它不属于我们，金钱只是过眼云烟，唯有爱情永恒。</p>

    洪豆在我的提醒下，真的细细端详着，当她看到上面刻着：“南洋洋行制造重五十两”那几个字时，更是爱不释手，她在想：要不是自已生病，这五十两的大金条将属于自已，可现在，它只是匆匆一过客，转眼间便从眼前消逝，更名换姓进入别人的腰包。她不再留恋，也不该留恋，它本不该属于自已，是苏家拿来换自已生命的，显然，自已的命要比这金条贵重得多，苏家老爷子把自家的看家老底都拿来给自已治病，这份恩c这份情，以后将如何报答？忽然又想到，苏家老爷子我见过，就是普普通通农村一老头，好奇心迫使她这样问；“大伟！你爷爷哪来的大金条？”</p>

    “现在我没有时间给你讲，马上我去找陈主任bàn li有关手续，还要去厂里处理一些事情，等我回来再给你讲。”说着我从洪豆手里拿过金条，还用报纸裹着，去找陈主任。陈主任虽然见多识广，但如此大的金条还是头一次见到，惊叹之余问道：“小伙子！哪来的。”</p>

    “是祖传的。”我答道。</p>

    </p>

    （十二）</p>

    “小伙子！真有你的，单说你这几个月如一日，无微不至的照顾女朋友，已让我们科室的同志敬佩不已，昨天听说你要juān shèn救女朋友，有几个女护士感动得落泪，今天你又把祖传的宝贝拿来救女朋友，真是了不起！在城市离婚率如此之高c还不断上升的今天，你对爱情执着的举动，恐怕现在少有了，你就是平凡之中伟大的人物。”</p>

    “您快别这么说，这是我应该做的。这医院里的事就拜托您了，这根金条还要麻烦您和我一起去财务室，把它存放在保险柜里，等洪豆出院和医院一道结算。”</p>

    “好！这样的人，这样的事，我一定尽力而为。”陈主任一个手拿不到二两重手术刀的人，意然有点象当年手握八十二斤青龙偃月刀的关羽，义薄云天。我在陈主任的指导下，bàn li了第二天早上动手术前的一切手续，我谢过陈主任离开了医院，直奔服装厂而去。</p>

    黄豆，确实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好女孩。起初她狂热地追我，当我向她表明，我已经有女朋友，心有所属。她竟能悄然止步，收起她那颗热恋的少女之心，重新藏在蕊中，再待花期的到来。从那以后，我们两个人就象陌生人一样，除了谈工作上的事以外，绝口不提过去的事，好象什么事情都未发生过一样。好在外面的市场已经打开，工人不愁没活干，我和黄豆相比，我清闲得多，一有空我就往医院跑，有时向黄豆打个招呼，有时啥招呼也不打，一两天不去，黄豆依然把厂里的各项事情做得很好，从来没有半句怨言，也从未向总经理打我的小报告，这样的女孩，如此博大的胸怀，真是难得。</p>

    今天我要向黄豆请假，而且天数很多，春节前所有时间，就是春节后能否上班，我也说不准，因为这是大手术。春节前是所有厂最忙的时候，我明知最忙也要情假，这是关系到洪豆的生命，人命关天，这道理有谁不懂。问题是以什么理由向黄豆请假，说实话，显然不行，因为以前在黄豆面前说过女朋友在医院工作，现在突然说不是，是一个住院看医生的病人，此不是出尔反尔，索性谎话再说一个，反正说谎不要钱买，也不犯法。我在往厂里的路上开始想这个问题，好在我脑袋灵活，略一思考，一整套说词准备就绪。</p>

    到厂里见了黄豆打声招呼，因时间紧迫，不容许我拐弯抹角，我直奔主题。“黄会计！和你协商个事情？”</p>

    “什么事情？请说。”</p>

    “我知道现在厂里很忙，这个时候向你提出请假不太适合，但是这个事情对我来说太重要了，这个假又非请不可，事情是这样的，我老婆要生孩子，本来按规矩是应该到我老家去生产，老婆不肯去，一来我们那里天气冷，二来条件差，连个空调也没有，也曾想叫我妈过来，又怕我妈不习惯这里的风俗，丈母娘快六十了，身体又不好，我不想麻烦人家，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人家能进能退，你说是吧？”</p>

    “是！是！是！这个假非请不可，其实你是经理，跟我说一声，让我知道就行了，我又不是你上级，请假二字愧不敢当，恭喜你当爸爸啦！以后得请我吃饭。”黄豆说得坦诚c自然，好象很高兴的样子。</p>

    这是我始料不及的，她对我的感情就象夏天的雷阵雨，来势汹涌，去时也快，雨过天晴。刚才她的表情，足已证明这一点。“黄会计，我真不知道怎么谢你，这里的一切事情全交给你了，总经理那里给我美言几句，来年见！”</p>

    “来年见！”</p>

    我如释重负，不想事情会办得如此顺利，轻松地回到医院。洪豆一见我笑逐颜开，“去了这么久才回来，把人家等死了。”洪豆自从生病以来，对我的爱恋有增无减，几乎到了痴迷的程度，如果用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来比喻，我认为还嫌轻了点，就刚才我出去两三个小时，她竟说出这样的话来，足见我在她心里的份量和地位。</p>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厂里的事情我全交给了黄会计，过年前我不用上班了，天天陪你。”</p>

    洪豆高兴极了，“快讲你爷爷的故事给我听。”她真有些迫不及待了。</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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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章爷爷的故事（一、二、三）

    （一）</p>

    “好！”说着我坐到她的身边，开始讲我爷爷的故事。那是解放前，我太老爷带着我爷爷，逃荒来到现在的老家那里，在那里一个姓嵇的地主家里做长工，条件就是地主家管他爷俩吃住，没有工钱，那时我爷爷才十多岁，太老爷一想，这样也好，省得他爷俩颠沛流离，忍饥挨饿，就这样，白天在地主家干活，晚上睡在牛棚里，服伺牛。一晃几年过去了，真是：晴天一声霹雳响，来了救星共~产~党，国共两党的两位高人，曾以中国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大地作为棋盘，在搏弈c撕杀近五十年，结果，历史选择了毛~泽~东，人民选择了毛~泽~东。地主老财跑了，人民翻身做了主人，我爷爷他们无家可归，老地主的房子就自然而然的分给了我爷爷。三十年后，两位高人的接班人两位矮人，高瞻远瞩，握手言和，两岸关系解冻，开始了书信来往。</p>

    突然有一天，村里收到一封来自台湾的信，信是当年老地主后人写来的，大意是，询问当年的老宅子是否还在，如果在，他们愿以高价赎回。村领导一致认为：这所老宅子里面一定有文章，他们一致同意，回信就说老宅子早已不在。随后就是村领导走马灯似的来找我爷爷，（注：太老爷已去逝）愿以高价买爷爷的房子，价格一路飚升，越是这样，爷爷越觉得奇怪，这老房子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要是在当年和那些穷苦老百姓的房子相此，当然是鹤立鸡群，三间砖垫基础七砖高，砖包窗子砖包门，但仍然是土墙草盖屋面，三四十年的风雨侵袭，早已破旧不堪，那为什么村里领导干部一个价格比一个高，一天高上一天，可是爷爷就是不买，村里领导干部急得眼都红了，毫无办法。道理很简单，有钱难买不卖物。谁都不是傻子，要是这所老宅子里没有什么宝贝，村领导哪个不比猴子精，他们花高价来买这所老宅子？可是他们是怎样知道这老宅子里的奥妙？消息来自何处？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过了一段时间，消息渐渐传了出来，消息一出，就像一阵狂风，整个村子沸腾了，嵇大地主究竟留下多少宝贝？藏在哪？人们纷纷猜测，这件事成了当时人们主要讨论的话题。</p>

    从此，这所老宅了没有了往日的宁静，人们三三两两经常在老宅子周围转悠，认识的人直接进屋，有事没事闲扯，一双贼眼滴溜溜转，总希望能有所发现，可是他们都是扫兴而归。他们也不想想，一个经营上千亩良田的大地主，如此贵重宝贝的所藏之地，哪让人一眼就能发现的，他们也太低估了嵇大地主的智商了，有道是，一人丢东，十人难找，何况如此贵重的东西。</p>

    一个月过去了，来来往往的人少了，这屋子的里里外外被爷爷翻了个遍，也没有任何发现，爷爷最后决定拆房子，家里爷爷说话说了算，奶奶不做主，爸爸那时还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小伙子，有的是一把力气，心里早已痒痒的，经爷爷这一提倡，一拍即合，父子俩说干就干，早饭一吃过，找来一个梯子，爸爸带上一把铁叉，上房子就把屋脊上的草往下扔。</p>

    </p>

    （二）</p>

    接下来事是他们没有想到的，苏家拆房子了，这一消息，象平地一声惊雷，全队的人一下子来几十人，他们自带工具，争先恐后，士气高涨，觉悟之高，闻所未闻，不用请不用带，来了几十号人，后面的人还源源不断。农村有句老话：起房三担米，拆房一锅粥。这苏家拆房打破了常规，不说一锅粥，一碗粥，就是一碗水也不用，甚至还不欠人情。</p>

    起初来的人，爷爷拒绝人家，不让别人参与拆房子，来人根本不理爷爷，爷爷急了，拿了铁叉对准来人进行恫吓。可是来人根本不吃爷爷这一套，还招来对方的讯责，苏老爷子活够了你，你家拆房子，左邻右舍来帮个忙，好话没得一声，香烟没得一根，再说了，这房子本来就不是你们家的，是嵇大地主的，当时我们看你家没房子住，是可怜你c同情你，才把房子给你们，现在你们恩将仇报，还拿铁叉对着人，有你这样处事的吗？苏家本来就是单门独户，来人还说得振振有词，爷爷那敢理这些大家族的人，眼看着大势已去，爷爷喊了我爸爸下来，站在人群中，望着这一帮如狼似虎的人，无计可施，只有干瞪眼的份。</p>

    三个小时过去了，男男女女已近千人，把房子围得水泄不通。村干部全来了，他们在维持秩序，五十岁以上的人不准上房子，五人一组，半小时一班，轮流上。一上午房子上的草全部掀掉，桁条c房梁也卸了下来，可就是没有发现宝贝。但他们毫不气妥，希望寄托在墙头内，男同志几乎没有离开的，女同志情绪也格外高涨，她们回家做好饭拿来给男人们吃，就象当年解放区的女同志对待子弟兵那样热情，可是她们的目地却迥然不同，让人想想，总有一点莫名的伤感与愁怅。</p>

    拆墙头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平民百姓的墙，一般都是四十公分厚，这嵇大地主的墙却是五十公分厚，质量也好，都是粘土经几次倒熟后再加入稻草，经锤打夯实c修铲c棍扎，待干燥后，在墙上想钉根铁钉都很困难。</p>

    老房子，看上去摇摇欲坠，但真要把它放倒了，也要费上一番工夫，人群里不乏拆墙头的行家，他们找来几根碗口粗的木棍，分别在墙上和地上凿一个凹槽，将木棍的两头放入槽内，然后派人手持洋镐和铁锹，开始挖墙脚，大约挖进去一半以后，挖墙脚的人撤了回来，他们在抵墙棍的下端拴上绳子，把棍子一根根拉掉，再拉起早已准备好放在墙头上端的绳子，好在他们人多，一用力，整个山墙轰然倒下，以后再拆其它的墙则容易多了，待到墙头全部放平，站在五十米警界线以外的人，早已等不及了，一起涌向被推倒的墙头。原来，村干部也考虑到村民的安全，他们找来木桩夯入土里，牵上绳子，不让人靠近，万一出了人命，他们是要负领导责任的，到时吃不着兜着走，在其位谋其政嘛！</p>

    </p>

    （三）</p>

    当人们靠近倒下的墙头时，他们傻眼了，大的有一两平米，吨把重，小的也有几百斤，而且非常坚硬，但他们在墙头土的断面，有惊人的发现，密密麻麻的镶着金huáng sè的东西，仔细一瞧，全是大麦粒子，虽然几十年过去了，由于大麦在干燥的墙头土内，隔绝空气，所以，大麦依然金黄，如此粗略估算一下，这三间房子的墙头土里的大麦在一千五百斤左右。年青人在纳闷，这大麦夹在墙头土里是什么意思，他们百思不得其解，老年人却在惊叹！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这嵇大地主真是深谋远虑呀！他把粮食竟藏在墙内，不怕偷不怕抢，预防百年一遇的特大饥荒，到了生命的最后关头，房子拆掉，砸开墙头土，把那一粒粒麦子集中起来，熬粥喝，把命能保住，这就是他的精明过人之处。</p>

    正当人们对着大土块发楞时，有人开始扒根基的砖头，那倒不费多大力气，因为那时候没有水泥，砖块都是泥土粘的，七层砖高的砖块顷刻间被扒个底朝天，他们在四个墙角发现四枚铜钱，外圆内方的乾隆通宝，除此之外，他们一无所获。现在，他们把所有眼珠子都盯在硕大c坚硬的墙头土上，他们一致认为，嵇大地主既然在墙头土内藏大麦，难道就没有可能在墙头土内藏宝贝？</p>

    离近的人很快找来了大小铁锺，斧头c铁钎c铁锹甚至菜刀，一句话，凡是能破土的工具都找来了，家离远的人也不甘示弱，他们就地取材，找来石块，大石块两人抬起来砸，小石块一人举过头往下砸，小块墙土则有人拿去用砖块顶头敲，他们各有分工，配合默契，他们都在鼓足干劲，汗流浃背，没有一个人叫苦，也没有一个人叫累，那场面，真叫一个热火朝天。</p>

    太阳快要落山了，他们一天辛苦的劳动也结束了，三间房子的墙头土被他们敲得碗大的一块也找不到，最大的也就鸡蛋大小，他们的劳动成果也就四枚铜钱，这与他们的希望相差甚远，不少人心里感到失落c沮丧，性子急的人则开始骂了，嵇大地主这个断子绝孙的，藏东西怎么这么难找，让老子白忙活了一天，这个老狗日的</p>

    这时人群中钻出一位老者，须眉皆白，岁月的沧桑给他脸上留下刀刻一般的皱纹，他干咳两声，拐棍向天空一指，众人不知何意，一齐抬头看天，除了晚霞映红了半边天空外，啥也没有，忽见他拐棍又放下来柱在地上。“大家静一静，听我来说两句，”他这一出声，众人才明白，他刚才拐棍指天就是叫大家不出声，果然大家都安静下来，足见他是一个德高望重之人。“这嵇大地主不是一般人，就从他在墙中藏粮食这一招，足见他是一个深谋远虑之人，绝非等闲之辈，既然房子上墙头内都没藏东西，那么只有两种可能，第一，那宝贝就一定藏在地下！”他说着还用拐杖在地上戳了两下。</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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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章爷爷的故事（四、五、六）

    （四）</p>

    这时人们一阵骚动，脑子不好使的人，经他这么一提醒，立即明白过来，他们脸上露出笑容，好象又看到了希望，而这希望就在眼前，就在自已脚下，刚才还一脸晦气的脸上，立即烟消云散，早已忘却了一天的劳累，灿烂的笑容象花儿一样在脸上绽放。</p>

    也有人怒目瞪着老者，牙咬得嘎嘎响，因为他们也想到了这一点，就是没有说出来，他们在打着自已的算盘，今晚回家好好休息，恢复体力，明天一早，带上铁锹，掘地三尺，任凭你嵇大地主再狡滑，你这房屋前后连同门口大场，也不过三百平方米，给你来个底朝天，我还真不信找不到宝贝！他们总希望来的人越少越好，十人偷牛，不如一人偷狗，谁不懂这个道理？意外之财，脚到有份，何况都是本村本组之人，无论从情理c道义c还是江湖规矩，来人你多少都得分一份给他。现在经这老不死的这么一说，明天谁不来！他们的如意算盘全落空了，他们怎能不恨这老头！</p>

    天已经黑下来，爷爷在奶奶的抱怨声中，搬来砖块，垒起了简易灶台，圆形c膝盖高，上面铁锅往上一放，舀上水c加入粮食，升起了柴火，奶奶忙做饭，爷爷和我爸则忙着搭临时帐蓬，好在材料有得是，他们找来房梁c桁条，用绳子一扎，两边用房子上拆下来的柴笆一盖，地上铺一些草，上面席子一摆，就能休息了，好在春天不冷，又没有雨，能挡露水就行。</p>

    晚餐，粥，这是我们家乡的生活习惯，中午吃上一顿干饭，这户人家就算不错的了。今晚，奶奶煮了很多，因为早上也是粥，中午粒米未进，肚皮早就贴到的后墙，五张锅，半锅粥，谁也没说话，吃了个底朝天。</p>

    爷爷躺在那烂草堆上，仰望着天空，星星还是那些星星，月亮还是那个月亮，可是他的心情却和以往不一样，他恨那些村民，不讲道义，来挖自家的宝贝，他希望他们明天就连四个铜板都挖不到，谁叫他们不请自来？让他们白白干上两天，空欢喜一场，活该！可是，一想到自家的情况，不免又犹豫起来，如果真的连一个铜板也挖不到，一家三口，住哪？儿子二十五岁了，媳妇到哪讨去？一时间又希望他们能挖到宝贝，挖到很多宝贝，那样，他们最起码把我家的房子钱给提成起来，一家三口还能分到一点钱，这样的好事何乐而不为！</p>

    我爷爷和全村的人一样，都想早点休息，养精蓄锐，待天明，铆足劲，大干一场。可是，事与愿违，怎么也睡不着，人人满脑子想着的全是金砖c金条c金元宝，鹰洋c龙洋c袁大头。这样的意外之财，谁不想拥有？他们的神经系统好象被注入了兴奋剂，空前的活跃，把瞌睡之神，赶出了脑袋，驱逐出身体。他们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不少人干脆起身，坐在桌前，喝着茶，抽着烟，坐待天明。</p>

    </p>

    （五）</p>

    村干部们也没有闲着，吃过晚饭，他们在开紧急会议，讨论明天分宝贝一事，有人提出要不要报告派出所，上交国家？则招来一片反对声，要是告诉派出所，群众不把你打死，骂也把你骂死，到明年又是选举年，到时一个也别想做干部，再说这金银也不是文物，是地主剥削我们穷苦人民所得，现在归还给人民，理所当然。经过反复讨论研究，最后作出如下决议：第一，一旦发现宝贝，村组干部一齐上，保护现场，决不能出现哄抢行为，弄不好就会出人命，到时，吃不着，兜着走，谁也脱不了干系。第二，宝贝由村会计逐一登记在册，装入箱中，不但要上锁，还要贴上封条，放在村部，全天候不低于三人值班。第三，各组选一名代表一起和村领导将宝贝卖给银行，折合xiàn j存入银行。第四，分法，给苏家八百元房屋补偿款，（在当时来说，也是一个相当不错的数字了，能砌三间瓦房，砖头二分五厘一块，瓦，一角五分一片，瓦工工资三元一天，小工一元五角一天。）凡是参加挖的人按十元一天计算，凡是去的人不分男女c大人小孩，每人三元，余下按村在册人口平分。由于会议的重要性，作了会议记录，到会的人都签了字，表示一致通过。</p>

    天刚蒙蒙亮，就陆续来人，他们各自画地为战。后来人则没有地方挖，就强行加入别人领地，遭到对方驱赶，他们势单力薄，只有干瞪眼的份儿。陆续来人，越来越多，后来人势力在增强，眼看要超过挖宝的人数的三倍，他们怎能眼睁睁地看别人发财，他们一合计，必须强行加入，如果他们不同意，则缴了他们的械，赶出场地，又有人提意，直接把他们全部赶出去，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们不成？只要大家团结一致，这事一定能成！对！又有人附和，谁往后退是乌龟王八蛋！ 对！谁往后退是狗~娘~养的！不知是谁在人群中高喊了一句。这时大家群情激奋，摩拳擦掌，锃亮的铁锹端在胸前，把正在挖宝的人围了起来。这些挖宝的人正挖得起劲，眼看就要大功告成，哪容别人如此无礼！他们立即停了手中的活，手中铁锹同样端在胸前，他们人虽少，但他们知道，眼下最重要的是精诚团结，众志诚成，挟路相逢，勇者胜，他们抱着鱼死网破之雄心。两军对垒，大有一触即发之势。</p>

    正在这危急时刻，村领导一行十余人已到跟前，见了眼前这阵势，大吃一惊，村书记一声断喝：“放下手中铁锹，你们都活得不耐烦了。”   外围的人先放下铁锹，他们好象很委屈，请书记来评评理，我们就是来迟一步，他们就不让我们来挖，好象宝贝是他们祖先留下的，大家七嘴八舌，吵声嚷嚷，村领导听了，明白了大概，书记找了一个高的地方，往上一站，大声说：“大家不要吵了，听我来说两句，这地下宝藏，理应归国家所有，但我们考虑到你们的切身利业，没有上报政府，我们昨晚开了特别会议，现在我就把会议的主要精神向大家传达一下，挖到宝贝归集体所有，凡是参加挖的人每人拾元，没参加挖的人，不论男女大人小孩每人叁元，提留八百元给苏家重建新房，不要让人家说我们欺负外乡人，众不亏一，大家都知道这个理，余下的钱按村在册户口平分，这是两委会研究决定的，望大家谅解，下面请村长说两句。”村长从人丛中挤了出来，站在书记刚才站过的地方，干咳了两声说道；“我现在讲如何挖法，象你们刚才这样各自为战，就挖这一锹深，能挖到宝贝？嵇大地主是何等的智慧，挖一锹深就把宝贝放进去？依我看还是按照古人的做法，掘地三尺，从东边开始往西边挖，两个组一班，轮流作业，我就不信挖不到宝贝。”“村长英明！村长英明！”下面传来几句拍马屁的声音。</p>

    </p>

    （六）</p>

    一场空前的挖宝行动轰轰烈烈地又展开了，人人好象都是大力士，天生神力，土块随着锹动而飞，个个衣服几乎湿透，脑门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流，直到下巴方跃入地下，有的汗则沿鼻梁到鼻尖才离开，有的汗珠直接从眉毛滴下，有的汗水根本就不按规矩，一出头发刚到脑门就飞了。为什么他们这么卖力？如果单纯认为是为了挖宝，那你就错了，因为那里有几百双眼睛在看着自已，假如你不肯干，或者干活不如人，这样全村人都知道，叫你以后怎么做人？这是一个露脸的大好机会，谁肯错过！</p>

    我爷爷奶奶和我爸他们都希望早点挖到宝贝，特别是我奶奶，八百元钱，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初，那是一个何等诱人的数目！能盖三间小瓦房，儿子媳妇则不愁娶了，抱孙子指日可待，那时，全村还没有一间瓦房，苏家拥有三间，那是何等的荣耀！老人脸上挂满了微笑。</p>

    中午，房屋宅基地被翻了一个遍，他们一无所获，身体的疲惫，情绪的低落，不少人象斗败的公鸡，塌拉着脑袋，他们成群，或蹲或坐，抽着烟，在议论着今天这件事，都感到有点邪门，他们是抱着百分之百把握来挖宝的，现在就连一个铜板都未挖到，难道就这样罢手，他们心有不甘！这时村长又讲话了：“大家已经休息一会了，我希望大家不要泄气，扩大范围，把门口场地，屋后到茅坑，凡是可疑的地方继续挖。”有的人经村长一说，起身拖着锹开始挖了起来，有的人则屹立不动，挖的人也没有以前那样起劲了，一是身体疲惫，二是没有信心，象从前大寨记工，浮衍了事。村长一看，这不是办法，赶紧启用绝招：“谁挖到宝贝，除本份工资外，另加一百元。”村长的话，象一声惊雷，把所有的人电得跳了起来，原来人就象就要没电的电瓶，现在一下子充足了电，整个人又来了精神，动作比先前更利索，速度比以前更快，眼睛也比从前亮。真是应了那一句老话，重赏之下，必有勇夫。</p>

    特别是在茅坑边挖宝的人，真是一不怕臭，二不怕屎。茅坑周围用来挡人的蓠笆，早已被他们扯掉，挖了一锹深还好，偶尔有泥巴掉入茅坑，溅起的粪水沾到人的身上，他们也毫不介意，今天他们的思想境界好象也提高了一个挡次，要是在平时，你把粪水沾到别人身上，不跟你急，那才叫怪呢。两锹深一挖，土全是被粪水浸泡过的，又黑又湿又臭，从前的茅坑，都是在地上挖一圆形坑，用废旧砖头贴着周边砌成，挖一锹深时，粪水和外面基本平衡，这两锹一挖，里面粪水高于外面，液体压力迫使粪水往外渗透，但他们还是憋住气，坚持把第二锹挖完，这茅坑摇摇欲坠，原来茅坑的砖块全靠外围的土撑着，这些砖块一旦失去了依靠，一碰即倒。挖宝的人并没有因此而放弃他们的挖宝原则，三锹深，仍有大胆的人小心翼翼地下去，没挖几锹土，茅坑倒了一个大口子，粪水四溢，茅坑周围全是粪水，再也没法挖了，但他们人多主意多，则用大锹地毯式地往下踩了一遍，确认没有任何东西了，才算结束，随着他们的结束，整个挖宝行动也落下帷幕。</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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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章爷爷的故事（七、八、九）

    （七）</p>

    太阳快要落山了，一天超体力的劳动，他们没有挖到一个铜板，身体的劳累和心灵的创伤，他们经不起这双重打击，骨头快要散架了，他们估不着也猜不透，这嵇大地主究竟捣的是什么鬼？这时昨天晚上说话的那个老者又发话了：“我昨天说了第一，这第二呢，嵇大地主根本就什么东西也没埋，你们想想，嵇大地主一家七口临走时，还带走了两床被子，如果有金银他能不带走？难道被子比金银还贵？他这是在报复咱们，你想想，他几辈人辛辛苦苦挣下一千多亩良田，被我们分了，他能咽下这口气？我们都被他算计了。”众人经这老者一点拨，脑子一下子才反应过来，我们都被他捉弄了，这些挖宝的男人们，一肚子窝襄气正没处发泄，把嵇大地主家祖宗八代骂了个够，还嫌不解气。</p>

    天已黑下来，老宅子上，只有苏家三口在忙碌着，奶奶生火做饭，爷爷和爸爸忙着搭帐蓬，他们心情沉重，情绪到了最低点，别人没有得到啥宝贝，只不过花了一点力气而已，而他们苏家，什么好处没捞着，还赔上三间房子，虽说老房子不值多少钱，但它能够遮风挡雨，让人睡上好觉，现在是鸡没钓着，还贴上一把米。本来条件就不好的他们，更是雪上加霜，看着这一片狼藉的宅基地，光平整就要花上好几个工，再想砌房子谈何容易！拆房子他们不请自来，砌房子恐怕每人给他一包烟，管他三餐饭，如果不给工钱也未别有人肯来。所以他们感到端在手里的碗比往日沉，就连筷子也比往日重，这餐晚饭是什么滋味，他们自已都不知道。</p>

    日子再苦也得过，这能怨谁呢？都怪自已财迷心窍，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后悔也于事无补，要面对现实，砌房子已不大可能，因为根本就没有打算砌房子，什么材料也没准备，再说宅基被挖得这样松，砌上房子不下沉才怪呢，住哪，这是首先考虑的问题，要搭个象样的蓬子，度过夏天高温雨水季节，到秋天再说。</p>

    以后的几天，苏家三口在紧张地忙碌着，平整宅基地和搭房子，就是不见一个人影子来帮忙。爷爷和爸爸他们爷俩闷不吭声的干活，时不时传来奶奶的唠叨：“当初把房子卖掉多好，就是不卖，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已影子，有没有发财的命，就是嵇大地主把宝贝埋在地下，它也跑了，轮到你来挖？”真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爷爷在想：嵇大地主如此精明之人，怎能埋下宝贝让它跑呢？他一定会想方设法不让宝贝跑掉，于是，很多古老关于宝贝会跑的传说在爷爷脑海里浮现，传说中，如果有人发现宝贝，则用妇女的内衣将宝贝罩住或用粪便之类的脏东西往上一泼，宝贝只要沾上一点就不会跑掉，因为宝贝是最洁净之物，最怕致阴致脏之物，那嵇大地主的宝贝则埋在何处呢？一个最有可能的藏宝之地在爷爷脑海里出现，那就是茅坑，虽然茅坑周围都被那些人找过了，可是茅坑的底部却没有动，因为那里有半茅坑粪水，谁会想到去动那里？</p>

    </p>

    （八）</p>

    十天后的一个早半夜，月亮悬挂西天，微弱的月光洒向大地，无数星星眨着它那永不疲倦的眼睛，俯视人间，微风不起，夜，静悄悄。   爷爷蹑手蹑脚地起身，没有惊动任何人，拿起铁锹，来到被他早已清理干净的茅坑底部，撬掉一块块砖，用锹往下一踩，只听“咔嚓”一声，他的一颗心随着这响声开始兴奋c紧张c狂跳，他放下手中的活，上来点上一支烟猛吸几口，待心情渐渐平静下来后，重新回到茅坑底部，慢慢挖了起来，当他去掉上面的土后，发现是一只坛子，坛子的口上卡着一只用石灰沾着的碗，去掉坛子周边的土，爷爷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坛子搬出了茅坑。坛子，陶制的，膝盖高，口小底小肚子大，几十年未见天日的它，静夜中，越发显示出它的神密，大肚子里究竟是什么？爷爷轻轻敲开坛口上的碗，月光下，只见坛中银光闪闪，从未见过如此多银元的爷爷，还是惊呆了，他定了定神，伸手拿了一块，放在唇边一吹，再放耳边一听，嗡嗡之声不绝，这是验证银元的最佳方法，银元！是银元！！是真正的银元！！！</p>

    爷爷没有被突如其来的财富冲昏头脑，四十多年的人生阅历和社会经验告诉他，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塞翁得马焉知非福的故事，他不是不懂，怎样妥善保管好c处理好这笔财富，是他目前考虑的主要问题，他知道，处理得好，苏家将从此脱离贫困，走上富裕的行列，处理不好，也可能给苏家带来麻烦甚至是灭顶之灾，他告诫自已，必须低调做人，不能让人看出半点破绽。他把宝贝换个地方藏好，把茅坑恢复原样，又悄悄地休息了。</p>

    白天，爷爷乘奶奶和爸爸不在家的时候，又把宝贝埋到了自已的床底下，上面摆上一些东西，人就睡在上面，这样，他认为最安全。</p>

    以后的一段时间，爷爷有事没事往街上跑，终于和外地收古董的商人接上了头，以每块大洋三十元人民币成交，每次也就是块，爷爷看那古董商胃口很大，就提高了价格，每块大洋四十元，再以后就每块大洋五十元，每次成交地点都在街头巷尾，爷爷都从别的方向绕道回家，从不让那些人知道自已家在何处，以防不测。</p>

    立秋过后，天气仍然很热，当爷爷说出砌房计划时，奶奶和爸爸都惊呆了，如此宏伟的建筑，得花多少钱，爷爷接着说：“关于钱的事你们不要问，知道得越少越好。你只管做饭”爷爷说向奶奶一指，“你！跟着我去买材料。”爷爷说完又向爸爸一指。“早点筹办材料，争取在立冬前竣工，迟了，寒流来早，墙受冻，则质量差。”</p>

    “什么时候开始买材料？”爸爸高兴极了，迫不及待地问。</p>

    “明天。”爷爷回答得简短而干脆，一副底气十足的样子。</p>

    苏家买石料砌房子了，人们并未注意，因为苏家这个夏天在那草蓬里度过，不少参与拆房挖宝的人还有些过意不去，现在苏家砌房子，是他们意料之中的事，难道还要人家住在里面过年不成。天晚了，不少人开始议论了，苏家买了这么多石头，要垫多高基础，究竟要砌多少间？第二天又买了一大堆黄砂，全村人傻了。一个星期后，临村的一个土窑一整窑砖我家全买了，还预定了下一窑，当五万砖运到屋基四周，全村人呆了，那时农村砌房，一般是吨石头垫基，土墙瓦盖屋面，那就了不起了，全乡也就二三户是小瓦房，砖不过一万，砌的是空心斗子墙，这苏家，那一大堆石头，五万砖，那还了得！</p>

    </p>

    （九）</p>

    几天一过，又有消息传来，苏家还定了一窑五万砖，绝大多数人不相信，这五万砖已是一个天文数字了，要砌几间？砌多高？一个月悄悄的过去了，苏家又开始运砖头了，全村人沸腾了。苏家得到宝贝了!肯定得到宝贝了!!不过，他们想不通，苏家在何处挖到宝贝的呢？</p>

    特别是那些村干部，自从收到那封台湾来信，他们人人高兴，都 想把苏家的老宅子买下来，产权属于自已，价格越抬越高，最后他们私下商量，不再抬价，由一人出面和苏家谈判，买下来拆到好处平分，可是我爷爷就是不卖，气得他们吹胡子瞪眼，就是没办法。当我家拆房子时，他们主动赶来维持秩序，心里暗暗得意，谁叫你当时不买给我们，（注：当时我们最高价已喊到一千五了，现在只给你八百。）第二天傍晚，当他们一无所获呜金收兵时，他们心里乐开了花，庆幸自已好亏没有买下这所宅子，要是买下了，钱花了，工费了，宝贝没得到，这冤向谁喊去？现在，又看到苏家如此大兴土木，他们和村民们一样，想不通，苏家在何处挖到宝贝的呢？</p>

    “这第三呢！”听这口音还是那位年尊长者，他在和几个村民在闲谈，“我们不是被嵇大地主耍了，而是被苏富耍了。”</p>

    “此话怎讲？”旁边有人插嘴道。</p>

    “你想想，我们那么多人把宅基翻了个遍，也没挖到，他到何处挖去？我想，他一定是早已找到了宝贝，正拆房子准备盖新房，你说我们傻不傻，帮人家拆了房子，一支烟未抽着，一口水都未喝到，白白干上两天，吃力还不讨好。”</p>

    “去找他讨个说法？”又有人插话。</p>

    “人家一未请二未带，你自已去的，人家不让你拆，拿着铁叉要和你们拚命，你们倚仗人多势众，欺负人家不说，还要去讨说法？这不是驴子往兽医跟前跑吗。”众人只有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p>

    中秋节刚过，从县城运来的楼板经过大街镇往渔网村苏家而来，整个大街镇地震了，苏家砌大楼了！苏家砌大楼了！！要知道，那时只有县城才有楼房，只有去过县城的人才见过楼房，整个镇政府及所有企事业单位，也没有一幢楼房，从此，苏家成为人们视线的交点，苏家的事情，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p>

    房子尚未动工，给我爸说媒的人络绎不绝，最终确定本村的高家，高家是大家族，家风好，并且说好了等房子一竣工就结婚。房子承包给镇建筑站，工期两个月。八月十八动工，到十月十八日竣工，四间两层，青砖青瓦梅花墙，石头双层基础，檐头到地七米，山尖到地有十米多高，整幢楼房豪华气派，矗立在大街镇这片贫脊的土地上，越发显示出它的地位与众不同。</p>

    我爸是十月二十八日结的婚，婚礼也很豪华，年前我妈又怀上了我，苏家真是喜事连连，这个年是苏家有史以来最高兴的年，最幸福的年。</p>

    可是好景不长，三月底，我爷爷突然失踪了，整个大街镇炸开了锅，有人猜测被绑架了，有人估计被暗杀了，有人婉惜，则更多人高兴，不难理解，苏老头子一夜暴富，谁不嫉妒！几天后，又有消息悄悄传来，同时失踪的还有本组的一位姓蓝的姑娘，说我爷爷把人家姑娘拐跑了，于是，一片谩骂之声不绝于耳。</p>

    爷爷这一走就是九个月，十月初，一个人灰头土脸地回来了。从此，爷爷象变了一个人似的，很少开口讲话，别人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去了那里？蓝姑娘失踪是否与他有关？他什么都不说，再问他就跟你急。爷爷的这一段历史，就成了一个至今无人能解的谜。</p>

    洪豆始终是聚精会神的听着，忘记了病痛，忘记了时间，她完全入了迷，说是着了魔也不为过。“这故事好象没结束吧？”洪豆轻声地问。</p>

    “结束了，不信你以后自已去问。”我说。</p>

    “你不说我也要问，只要有机会。”洪豆那种刨根问底的犟劲，到现在还没有变。</p>

    “算了吧！不要自讨没趣，二十多年了，也没有人问出个子丑寅卯来。早点休息吧，明天就要动手术了，我在等你好消息。”</p>

    “大伟，认识你，是我一生最大的幸福，没有你，我不可能活到今天，等我病好了以后，我一定好好地犒劳犒劳你。”洪豆含情脉脉地看着我说。</p>

    “两个人，一颗心，互相照顾是应该的，不存在谁欠谁，以后不要说这样的话，休息吧。”说完我就打开坐椅，睡在上面，这个我已经习惯了。</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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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章huàn shèn（一、二、三）

    （一）</p>

    第二天，我和洪豆早饭都没吃，医生上班后，洪豆和我都进了手术室。洪豆她爸被陈主任叫去签字，这是每一个病人在手术前都必须走的程序，当洪豆她爸在洪豆的手术责任书上签字后，陈主任又拿出一份，并说“这是苏伟的手术责任书，请您代签一下。”</p>

    “苏伟他怎么啦？”洪豆她爸惊诧地问。</p>

    “您还不知道吧，为您女儿提~供~肾~源的就是他，恭喜您女儿能找到这样的男朋友！手术后望你们洪家善待这位小伙子。”</p>

    本来就沉默寡言的他，听了陈主任的话后，激动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泪在眼眶里直打转，终于没忍住，滴落下来，他有多少感激话要对我说，现在却又无从说起，千言万语都溶入这泪水中。</p>

    今天是洪豆动大手术的日子，来了很多自家亲戚，他们一见洪礼愚这模样，都围了上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特别是洪豆她妈，急切地问：“豆豆她怎么啦？豆豆她怎么啦？”</p>

    “她很好！”洪豆她爸几乎哽咽着说。</p>

    “她很好，你哭啥？”</p>

    “你知道给豆豆的肾是谁的？”</p>

    众人当然不知，只有洪豆她妈知道是苏伟他老家一个出车祸的人，姓啥叫啥，她也不知道，众人只有瞪大眼睛听他说下文，“是苏伟的。”他停了一下说。</p>

    众亲友先是惊讶，他们不曾想到juān shèn救洪豆的竟是她的男朋友,后是感叹，苏伟这小伙子，真是了不起！要是别人听说女朋友生病，这恋爱不谈了，说声拜拜走人，也没有多少人会谴责他，再说了，现在就是结过婚又离婚的多得去了，可是他，几个月来不离不弃的照顾，家里还借了不少钱给女朋友治病，这样的人现在真是太少了；再后来他们便是无地自容，他们都是洪豆的至亲，洪豆生病几个月来，有谁想过要捐一个肾给洪豆？又有谁说过一句将自已的肾捐一个给洪豆？</p>

    特别是洪豆她妈，泪流满面，已成泪人，她在为当初反对女儿的婚事，感到后悔，她在为当初对苏伟说过的那些话，感到惭愧，她在为自已做的这些蠢事，感到害怕，要不是女儿当初倔犟，如果听了自已的话，那她断送的不只是女儿的婚姻c幸福，而是断送了女儿的性命！她感到不寒而栗。虽然她早已接受这个女婿，但她始终以长辈自居，从未想过向女婿认个错或者赔个不是，现在她想通了，面子算个什么！她要亲口向女婿认错，说声对不起。</p>

    当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晚了，第一眼看到的是洪豆她妈，我急切地问：“洪豆怎么样？”</p>

    “她很好！陈主任说‘手术很成功，’她要在无菌仓住上半个月，孩子，我代表全家谢谢你！是你救了豆豆，妈以前错了，这里向你陪个不是。”洪豆妈的认错是真心诚意的，从她的语气和声音都能听出来，从她的态度和表情都能看出来。以前都叫我小苏或者直呼其名——苏伟，今天叫孩子，叫得那样亲切！那样真诚！让我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温暖，就象一个孩子回到了母亲的怀抱，回到一个向往已久温馨的家。</p>

    </p>

    （二）</p>

    “阿姨！你没有错，哪一个母亲不关心c不爱护自已的女儿，哪一个母亲不希望自已的女儿，找一个称心如意的郎君，只是您不了解我，这不怪您，用不着赔不是。”说实在的，当初和洪豆谈恋爱时，遭到她的强烈反对，心里还真有些反感，当洪豆生病住进医院，我决定不走，留下来照顾洪豆的那一刻起，她对我的态度就发生明显变化，也就是从那一刻起，她就开始接纳我这个未来的女婿，我对她的反感也就早已烟消云散，今晚，突然叫我孩子，使我真有点受宠若惊。</p>

    “孩子！你还叫我阿姨？”</p>

    “我们还没有成亲，应该叫您阿姨。”</p>

    “其实你叫妈，我会更喜欢！”</p>

    “当我决定和洪豆相守一生时，我就把您当我妈了，只是没有说出口。”</p>

    “孩子！妈常常自责，险些铸成大错。”</p>

    “您，不要自责，现在不是好好地吗。”</p>

    “孩子，妈把豆豆交给你放心，过两天，想吃什么，就跟妈说。”我微微点头，都说一个女婿半个儿，可我在洪豆妈妈的心中，不止半个儿，绝对不止，起码说一个，就从她说话的语气中就能听出来。</p>

    就在洪豆动手术的第二天早上，申城晚报头条新闻，人间自有真情在，在醒目的标题下，写着，记者昨天从松江肾病专科医院获息：苏北农村小伙苏伟，割肾救女友，手术非常成功目前，手术费用尚未完全解决，望有爱心人士伸出援助之手。爱心捐征热线：13485206757</p>

    早上，买菜的师傅象往常一样，踏着三轮车到菜市场买菜，就听见人们在谈论这件事，苏伟这小伙子，真了不起，为女朋友juān shèn，现在兄弟姐妹间不肯juān shèn的多得去了，就是父母不为儿女juān shèn的也大有人在。“你们刚才说这小伙子叫啥？”买菜师傅在问。</p>

    “叫苏伟，你认识？”一位摊主在问。</p>

    “是我们厂经理，怪不道这几天没来上班。”</p>

    “你们是什么厂？在哪里？”</p>

    “就在开发区，银华服装加工有限公司。”</p>

    这一下围过来很多人，大家七嘴八舌议论开了，这就奇了怪了，一个经理还怕讨不到老婆，做出如此大的牺牲？女方肯定非官即富，他也许看上女方钱财，难道是看上女方人品，为了情？为了爱？</p>

    “你们这个消息是听谁说的？”买菜师傅问那位摊主，他怕消息不真实，不能道听途说，信以为真。</p>

    “都上晚报头条了，还能有假。”那摊主说着扬了扬手中报纸。</p>

    “借给我看一看。”买菜师傅说着伸出了手，接过报纸一看，千真万确，他激动万分，经理真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物，为了情c为了爱，割肾救女友，这需要多大的勇气c多大的爱心！在这样的领导手下工作，真是一种福气，一种荣幸，一种骄傲，一种自豪。</p>

    “这晚报在哪买的？多少钱一份？”</p>

    “在路边报刊亭买的，一元钱一份。”</p>

    “卖给我，一元钱就这一张。”</p>

    </p>

    （三）</p>

    “看你这样子，还挺关心领导的，反正我也看过了，你就拿去吧，以后照顾照顾我生意。”做生意的人就是精明，他每天看着这买菜师傅，每天一三轮车菜从这里买走，很少光顾自已的摊子，今天这个顺水人情他做定了，舍确这一元钱，使他看到无限的商机，果然，后来买菜师傅常光顾他生意，给他带来不非的收入，这是后话，按下不表。</p>

    再说这买菜师傅，匆匆买完菜，急急往回赶，三轮车往食堂门口 一停，抓起那张报纸，跃下三轮车，直奔会计办公室，人未至，声已起：“黄姐！黄姐！”</p>

    黄豆听到有人急切地叫着自已，起身开门，忙问：“什么事？”</p>

    “新闻！特大新闻！经理他”</p>

    “苏伟他怎么啦？”黄豆显得紧张异常，一副关心急切的样子。</p>

    “你自已看吧，我去有事了。”这买菜师傅说完，将报纸往黄豆手里一塞，撒腿就走。他和厂里明眼人一样，都知道黄姐和苏伟走得很近，黄姐对苏伟情有独钟，他和厂里人一样都希望他们能够走到一起，后来发现他们俩人好象疏远了，究竟为什么？他们不愿问，不想问，也不敢问，这是领导的私事，谁吃饱了撑着，没事找事，今天看到这则新闻，才知道原来经理已经有了女朋友，而且感情还是那样的好，他说了感到不太合适，怕伤了黄姐，所以，他把报纸塞到黄姐手里，让她自已看。</p>

    黄豆看着看着，眼泪流了下来，她心情复杂无人能懂。当初我并没有真正了解黄豆，这是她后来告诉我的。当她看到我juān shèn救女友，她彻底的绝望了，不能不说她是一个对爱执着c对爱追求到了痴迷的程度的女孩，当我向她表明我已有ài rén，在医院工作 ，让她知难而退。可是，倔强的她始终没有放弃对我的爱，她要弄清楚她的对手究竟长的什么样子？医院能有什么好岗位，能让苏伟舍我而娶她。于是，她跟踪到医院，几经打听才知道，我的女朋友根本没有在医院工作，而且肾脏出了毛病，正住院治疗，好奇心使她敲开了洪豆病房的门，当她看到洪豆光亮的头和那肿胀的脸庞，她大吃一惊，忙说：“对不起，走错房间了。”她带shàng én，退了出去，她在想：这半人半鬼的人，还值得一个男人去爱？她一定有什么过人之处，再一想，也不对，就算有，那也是以前的事，现在，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孩，起码有一个健康的体魂，也要比她强十倍，看她现在这个样子，阎王恐怕已经向她发出了请柬，到阎王那里作客，只是时间问题。黄豆心里暗骂，苏伟真是没良心，人家对他这样好，他还回绝人家，去爱一个病入膏亡之人，是一个标准的书呆子c死心眼c傻瓜。</p>

    她一边走一边琢磨，这姑娘还真有福气，病重到这个程度了，男人还是不离不弃在自已身边。假如我得了如此重的病，假如我有男朋友的话，他还会在我身边吗？她不敢往下想。</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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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章huàn shèn（四、五、六）

    （四）</p>

    人，一旦遇到想不开c难以解决的问题，不妨来一个换位思考，说不定就会有惊人的发现。黄豆无意间的两个假如，其实就是换位思考，她赫然发现，苏伟正是这样的人，正是她要找的人，她更加坚定自已的立场，坚定自已的信念，相信自已的眼光和判断力，选择苏伟没有错。只是自已迟了一步，相见恨晚，不过还有希望，而且这希望大大的有，只是时间问题，她在告诫自已，万事不急于求成，心慌不能吃热粥，如果这个时候继续追他，就会引起他的反感，你追得越凶，他对你就越反感，他就会越看不起你，这叫失得其反，这样简单的道理，黄豆当然清楚，于是，她收起爱的锋芒，把对我的爱深深地藏在心底，装得若无其事，拚命的工作，为我解难，为我分忧，她在我心中的好感也与日俱增，我被她的假象所迷惑，就说那天向她请假，说老婆生孩子一事，自以为慌话天衣无缝，其实她心里清楚得很，只是没有说穿，让我下不了台，显示她有风度c有气量。其实她不怀好意，正暗自高兴，估计我的女朋友肯定凶多吉少，不然不会请那么多天假，她等待的就是这一天，希望这一天早点到来，她在静静地等待恶噩从医院传来，不曾想，从医院传来的，是她做梦都想不到，也是她最不愿听到c最不想看到c最不相信的消息，可是，事实摆在面前，你不信也得信，事实就是事实，苏伟要比她想象的还要伟大，他是一个痴情种，对爱的忠贞，对爱的承诺，对爱的付出都是极少见的，他都做得相当出色，他是男人中真正的ji p！不知世上还有几人？他能够割肾救女友，可见他对女友的情有多真c爱有多深。她坚信，这个世界上是没有人能够分开他们的，看着心爱的人近在咫尺，心却远在天边，他永远不属于自已，几个月的努力成为泡影，怎不令她肝肠寸断！</p>

    中午吃饭的时候，大家都知道了这个消息，议论纷纷，就说这捐款，有人说一百，有人说二百，最后敲定每人二百，这样的人，这样的事，这样的领导，出现在我们厂里，是我们大家的光荣。有个女同志说：“我家男人如果有经理待女友一半甚至三分之一的好，我这一生就算没有白活，死而无憾。”大家都有同感 。</p>

    黄豆中午没有吃饭，睡在宿舍的被窝里抽泣，她想了很多很多，自从第一次见到我，便萌动她那颗少女初恋的心，以后变得狂热而一发不可收拾，当我向她表明态度后，她的一颗心凉了，后来她发现我的女友得了不治之症，她那颗不安分的心又开始升温c活跃，她对我的爱恋有增无减，不过从原来面对面明的谈，转为暗的，有眼不能直视，有话不敢直说，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单相思，她的理智把这颗热恋之心强行压在心底，白天她拚命的工作，觉得时间过得很快，晚上，被她压郁一天的相思之心，象魔鬼一样缠着她，尽想着男人和女人在床上的那些破事，她心跳加速，脸红，烦躁，她想早一点结束单身，又不愿随意找一个，女人就怕嫁错郎，那可是一生的伴侣，来不得半点马虎，可是，心上人天天见面，她不敢正眼看上一眼，俏俏话不敢说上半句，心里那感觉c那滋味可想而知。不过，她有希望，而且希望值很高，目前，她需要做的就是等待，除了等待别无良策。有时她也没有了耐心，希望那个丑女人早点魂归地府，好让她由地下转为地上，亲自找到苏伟，旧事重提，向他诉说几个月的相思之苦。再一想，不对，我怎能无怨无顾地去咒骂人家，我不成为一个毒女人c坏女人，那样的话，苏伟还会爱我吗？不能这样，只有听天由命，到那时她怨不得任何人。她在警告自已，等！几个月的等待，她也不觉得怎么累，因为她心中有目标，每过一天，她就觉得靠近了目标一步，就在她认为目标就在眼前，触手可及，突然间，目标消失了，她等待的这出好戏还未上演就结束了，她没戏了。她茫然若失，心里空荡荡的，感觉很累很累，她要休息了。</p>

    </p>

    （五）</p>

    一觉醒来已是晌午，头脑清醒了许多，苏伟固然是个好男人，但他不属于我，万事别强求，我只有祝福他们，他是我们厂的领导，能做出割肾救女友的壮举，实属难得，应该是我们厂的骄傲，男人都象他，那是我们女人的福气，男人都象他，夫妻该是多么的恩爱，家庭该是多么的和睦，社会该是多么的稳定，在离婚率居高不下的今天，他的举动越发显示出他的伟大。目前他的经济有困难，已向社会募捐，我作为他的同事，如果不闻不问，下属怎样看我？职工怎样看我？这辈子成不了人生伴侣，但不能有损我在他心目中的形象，有损在工rén iàn前的形象。成大事者，必须能忍有大气量，我是谁！一个六十多人服装企业的实权人物，岂能因感情失败而一蹶不振，我应该带头捐款，chéng rén之美，好事做到底，那才是我黄豆做人处事的风格。</p>

    黄豆真是了不起，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摆脱感情的痛苦，振作起来，而且在这件事情上处理得这样好，且有大将风度，二十四岁的她，不愧为女中豪杰。</p>

    晚饭开始了，待大家坐定后，黄豆例行公事，开始说道：“苏经理的事我想大家都知道了，他juān shèn救女朋友这件事，虽然说不上惊天动地c轰轰烈烈，但他有情c有义c有爱，有责任心，juān shèn就两个字，说起来很简单，谁做到了就不简单！我们苏经理做到了，他就不简单！他是我们学习的榜样，做事的楷模，我们祝福他们早日康复！他的事迹，已经上了晚报头条新闻，目前他经济困难，已向社会捐款，我们作为他的同事c下属，应该有所表示，大家说对不对！”</p>

    “对！我们中午就说好了，每人二百元。”一个职工说。</p>

    “好！银华有你们这样的职工，有苏伟这样的领导，何愁企业不兴！我马上向总经理汇报这件事。”黄豆说话做事都显得成熟老练，绝不象一个二十四岁待字闺中的女孩。</p>

    广州，银华服装加工厂总部，总经理一个人呆在总部办公室，她想静一静，现在是一年最忙的时候，外面的债务要收，工人的工资要发放，明年的计划要安排，一天的忙碌，她身心疲惫，她想卸下担子歇一歇，这担子卸给谁呢？当然是自已最亲的人，最亲的人就是自已的女儿，可是她在哪里呢？当初没有能力抚养女儿，当她有能力时却又找不到女儿，近几年她几下上海专程寻找，每一次都无功而返，当年的码头，已建成吞吐量几百万吨的大港口，当年棚户区早已不见踪影，到处都是商业街和现代化小区，到哪儿去问？到哪里去打听？她在上海办分厂，不只是为了赚钱，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方便打听女儿的消息，自从苏伟进厂，她得知自已的男人健在，他的老婆已去世，她那一颗沉睡多年的少女之心蠢蠢欲动，俗话说得好，三十岁好守四十岁难挨，年轻时一贫如洗，为了生存，埋头苦干c打拚，无法顾及其它，现在什么都有了，唯一缺少的就是亲人，夜深人静时，格外思念自已的男人，遥想当年，依偎在他的胸怀，无法忘记他的爱；灯火阑珊处，一身名牌服装，珠光宝气的她，引来多少人羡慕的目光，可又有谁知道她内心的痛？她也曾想回老家去找自已的男人，可是她始终没有这个勇气，因为她把他的孩子弄丢了，无法面对心爱的男人，她多么渴望能够找到女儿，和她一起去把她爸爸请回来，一家三口在一起，享受天伦之乐！她沉静在痛苦的回忆中。突然diàn huà响了起来，一看是黄豆打来的。“什么事？小豆豆。”</p>

    </p>

    （六）</p>

    “干妈！我和苏伟彻底没戏了，他割肾救女朋友，已经上了晚报头条，目前正在捐款，我们厂每人捐二百，我打算捐一千，您有什么指示。”</p>

    “你做得很好！不愧是我的干女儿，生意不chéng rén意在，你这个顺水人情做得好，既显示你的人品，又让我看到你的气量，你一定能成大事！你明天去传达我的问候，祝福他们早日康复，钱不够所差款项由我一人承担。”</p>

    黄豆听了大吃一惊，干妈搭错了哪根神经，就为下属这一举动，就让她如此破费？这不是一个小数目，一万两万，说不定那是一二十万，她为什么？为什么？她想不通，那明天去不去传达这一旨意？她一时拿不定主意。</p>

    第二天上午，黄豆来到我的病房，我很是惊讶c惭愧，惊讶的是她消息怎么这样灵通，惭愧的是我在她面前说了谎话。“黄会计，我对不起你，我说谎骗了你。”</p>

    “别说了，一切我都知道了，你谎说得好，做得更好，这是职工和我的一点心意。”黄豆一边说着一边从小包里拿出一万五千无钱，塞到我手里。</p>

    “谢谢你黄会计，你心地善良c襟怀坦白，一定能找到一个比我还要强的好男人，代我向职工们问好。”我从心底里佩服黄会计的为人处事。</p>

    “但愿如你所说，另外，总经理要我向你传达她的问候，祝福你们早日康复。”黄豆考虑再三，没有把总经理关照的最后一句话说出来，她是这样想的，万一数额太大，总经理不给，有份，失信于人，给了，可能有点心疼，舍不得，这样总经理会陷入进退两难的地步，不如现在不说，到时，总经理真的给了，说也不迟。这就是黄豆做事的圆滑之处，商海的阴险狡诈，让她耳濡目染了很多不可能逆转的事实，她小小年纪竟然学会了与她这个年纪不相匹配的手腕与变通。</p>

    “让总经理知道干吗，替我谢谢总经理，以后我一定好好工作。”</p>

    “我知道了，你好好养病，我不打扰你了。”</p>

    “恕我不能送你，慢走。”</p>

    洪豆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中午，她象做梦一样从梦中醒来，脑子的记忆很清楚，只是身子不能动弹，她知道自已从鬼门关回来了，用力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微弱的光，自已被罩在一个大型玻璃箱内，里面有各种仪表c管线，她知道自已被关在无菌仓内，不能吃喝，靠输入的营养液维持生命，也不能说话，也没人和她说话，说实在的，就是有人和她说话，也没有力气说话，有的就是hu一 d一ng的思维，只有闭目养神，困了睡，醒了，还是闭目，就是睁开眼，你也不知天高地厚。静静地躺着，寂寞地等待，她想早一天走出医院，在自已家里静养，在家里自由，能节省不少钱，想到钱，就想到那根大金条，想到苏家老爷子，别看他说话有点怪，倒有一颗菩萨心肠，等病好后和大伟一道回他老家，当面谢谢他。再一个就为我juān shèn那人的家人，我得好好谢谢人家，等以后挣到钱还要重谢，因为他给了我第二次生命 。还有就是大伟，在我生病期间不离不弃的照顾我，凭心而论，没有大伟，就不可能有我现在的今天，这一生有这样的男人陪伴，了无遗撼，只要身体允许，大伟只要有意，我会毫不犹豫地献出女人最宝贵的东西，以弥补洞房花烛夜给他带来的心灵伤痛。还有父母养育之恩，还有老师的授业之恩，还有人这一生也真够累的，还要生儿育女，抚养老人，上班工作，洗衣做饭人的一生就是忙碌的一生，愁苦的一生。</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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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章huàn shèn（七、八、九）

    （七）</p>

    半个月转眼即过，我身体恢复很好，一个星期开始扶着伯伯肩膀在室内走动，现在自已已能单独行走，只是走得慢一些。多亏阿姨对我的照顾，什么排骨汤c甲鱼汤c鸡汤鸭汤鸽子汤，都喝腻了，床头堆满了营养品，都是洪豆家亲戚送的，名义上是来瞧洪豆的，都变成看我来了，也许他们被我的举动所感动，真来看我的人大有人在，因为他们知道洪豆根本就见不着，这些礼品都成了我的战利品。</p>

    今天我特高兴，洪豆已由无菌仓转到重症病房，能从玻璃门外看得清清楚楚，她，还是原来的模样，但我能看到的是一个崭新的生命在诞生，她体内混浊的血液在新肾的过滤后流遍全身，曾经掩掩一息的她，必将重新站立起来，活蹦乱跳的呈现在我眼前，我们手牵着手，诉说着生死离别惊险的一幕，花前月下，重温旧梦，再续前缘，就连我自已都觉得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为了爱，我无怨无悔。</p>

    转眼到了除夕，洪豆由重症病房转到普通病房，本来还有两天，一是医院护士有不少人回家过年，人手不够，二来洪豆身体状况很好，当护士和我们协商时，我们正求之不得。当我们来到病房与洪豆相见的那一刻，真有一种久别重逢的感觉，洪豆见了我们显得高兴，面露微笑，说道：“爸爸妈妈谢谢您们！大伟谢谢你！”</p>

    “傻孩子，爸爸妈妈还要谢，谢谢大伟就行了。”洪豆妈接着说。</p>

    “都是一家人了，就不要谢了。”我说。</p>

    “平时总是静不下来，这些天来我想了很多，明白了很多道理，有人为权，有人为名，有人为钱，不惜血本，昧着良心，明争暗斗，有人身败名裂，有人枉送性命，你说人那样活着累不累，人，为什么不能多一些豁达，少一些嫉妒，多一些奉献，少一些索取，韦唯那首《爱的奉献》，唱得太好了，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将变成美好的人间。”洪豆漫条斯理地说。</p>

    “不要说那些大道理，快说想吃什么，妈去做给你吃。”阿姨打断了洪豆的话，她不关心洪豆悟出多少道理，而关心她的身体。</p>

    “医生不是说粮食暂时还不能吃，也就是麦乳精鱼汤之类的，现在我还不想吃。”</p>

    “孩子，你身体咋样？”大伯在问他女儿。</p>

    “身体不象以前那样难受，一点感觉也没有，就是没有力气。”</p>

    “动这么大的手术，这么多天未吃饭，哪来的力气，没有一年半载不可能恢复健康，你还是少说话多休息。”我在一旁关心地说。</p>

    “我们回家弄点吃的，把晚饭也带过来，就在医院过一个团圆年。”阿姨说着向洪豆爸瞟了一眼，接着说：“你回家帮我忙忙。”洪豆她爸明白老伴说话的意思，他们要把空间留给我们，好久不见，一定有许多悄悄话要说。</p>

    可是他们想错了，自从他们走后，我依然拉着洪豆的手，没有相思离别的柔情细语，更没有接吻相拥之类的亲密动作，我们就是彼此的望着，有道是，眼睛是心灵的窗口，我们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懂对方的心，了解对方的爱，读懂对方的情，一切尽在不言中。</p>

    </p>

    （八）</p>

    洪豆在手术后的二十多天里，苦思冥想，终于悟出了很多道理，就是人们常说的“道，”“道 ”就是身心清净，“道 ”的最高境界就是：得而不喜，失而不忧。按理说，洪豆从鬼门关回来，应该欣喜若狂，就是做出超常举动，人们也能理解。可是她既没有劫后重生的狂喜，也没有山盟海誓的豪言壮语，她好象脱胎换骨变成了一个有道高人，看破红尘，与世无争，心静如水，一切随缘。她由原来的热情奔放，喜形于色，一下子就变成沉着冷静，成熟内敛，具有东方女性特有的内在美。</p>

    晚上，洪豆一家三口和我，也可以说是一家人吧，磕着瓜子c剥着花生，在看春节联欢晚会。事有凑巧，还真有一对夫妇huàn shèn成功，他们还来到晚会现场，我感慨良多，夫妻关系好的不只是我们，世上还有千千万万，他们在传递着爱的正能量，挽回了无数个即将离散的家庭，每一个成年男女，都应该从我做起，只有千千万万个和睦的家庭，我们的社会才能稳定，才能和谐，才能发展得更快更好。</p>

    新年的钟声已经敲响，伴着《难忘今霄》的歌曲，电视荧屏上出现无数烟花礼炮在空中爆炸时呈现出万紫千红的绚丽色彩。新的一年开始了，但愿洪豆在新的一年里，早日康复，穿上婚纱，和我手挽手走进婚姻的殿堂，携手共度一生，我在默默地祈祷着。“旧年被我们送走了，我们休息吧。”阿姨说着就忙着休息了。</p>

    当我们醒来时，阳光从窗户已射进来，阿姨忙着为洪豆热牛奶。“大伟，扶我起来，让我到窗前看看太阳。”</p>

    “爸爸来搀你，大伟你歇着。”没等我回答，洪豆爸抢着说。</p>

    “伯伯我能行。”说着我和伯伯架着洪豆来到窗前，新年的太阳和往日没有啥区别，但在洪豆看来意义非常重大，她不曾想到还能站着看到新年的太阳，她感到自已太xg 了，养父母对自已胜过亲生，不太富裕的家让她读完大学，在大学里不但学业有成，还找到了人生的伴侣，她感谢祖国改革开放带来各项科枝的飞速发展，感谢所有帮助过她的人。阳光照在她身上，好象给她无穷的活力，不久的将来，她就象这点钟的太阳，朝气蓬勃，一个飒爽英姿的她重新回到这座美丽的城市。这一年，是她生命的转折点，新生命开始的一年，她看到了阳光，好象就看到了希望，看到了灿烂的明天，看到了辉煌的未来。</p>

    正有初八，我要去上班了，阿姨不让我去，关心地说；“再去请几天假，就说洪豆离不开你。”</p>

    “妈！有你这样说话的吗，让人听了多难为情。”</p>

    “妈就是让他们知道，我们家闺女和姑爷多恩爱，气死他们。”</p>

    “妈！我们还没结婚，说啥恩爱，让人听了多别扭。”</p>

    “结婚不就是个形式吗，等你身体好了，妈让你们早点团圆。”</p>

    </p>

    （九）</p>

    “妈！您太好了，那您不反对我们恋爱啦？”洪豆面露喜色，明知故问，从她住院那天起，她就看出妈妈已经接纳了苏伟，可是她怎么也想不通，从大年三十到现在，妈妈对苏伟的态度有了跨越性的变化，见到苏伟总有一种喜悦之情，孩子长孩子短的叫着，关心苏伟比关心自已有过之而无不及，她纳闷。</p>

    “妈那时不是不了解大伟吗，现在妈把他当做亲儿子。”</p>

    “妈！你糊涂了，你把大伟当亲儿子，那我呢？”</p>

    “你呀！让我想一想。”阿姨略一停顿接着说：“闺女加儿媳妇，亲上加亲。”说完，开心地笑了起来，新的一年，她相信一定会给她家带来好运，她看着洪豆和我一天天强壮起来，怎不令她欣喜若狂。</p>

    当我到厂里的时候，工人都上班了，来到办公室见了黄会计我主动打招呼：“黄会计，新年好！”</p>

    黄会计见我有些意外，随口答道：“祝你新春愉快！”她停了一会接着说：“动这么大手术，没有三四个月是不可能恢复健康的，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上班呢？”黄会计关心地说。</p>

    “我不是能走能行吗，这里这么多事让你一个人顶着，我怎么过意得去。”</p>

    “看你脸上的血色与精神，你都应该休息，做事别逞强，现在年轻力壮，或许看不出来，等上了年纪就能明显的感觉出来，到时后悔莫及。”黄豆真会体贴人，看问题细致入微，分析问题合情合理，让我真心地感激她c佩服她。</p>

    “谢谢你提醒我，医院那环境c那气味，谁愿意在那里呆着，再说了，这也不是体力活，上班动动脑子动动手，吸收新鲜空气，说不定还能有利于康复。”我说出了一套自已的理论，目的就是想把自已 留下来工作，来报答总经理对自已的知遇之恩，感谢黄豆为自已工作而不辞劳苦，感谢各位股东对自已的信任，感谢所有员工对自已工作的支持。</p>

    “你女朋友什么时候出院？”黄豆突然转了话题问。</p>

    “大约半月左右，现在能扶着别人肩膀在室内走动了。”我如实地说。</p>

    “祝福她早是康复，祝福你们天长地久！”</p>

    “谢谢你！黄会计。”我是真心地感谢黄豆，她也可能是在真心地祝福我们。</p>

    时间过得真快，半月转眼即过，我到厂里刚坐下就接到医院陈主任打来diàn huà，说到医院来有事，洪豆马上出院了。我高兴极了，和黄会计打声招呼，拔腿就走。</p>

    到了医院，我和陈主任一起找财务会计，打开了保险柜，取出了金条。陈主任说：“小苏，这是你们家的传jiā bǎ一，你拿回家吧，这里的账有人替你结了。”</p>

    “您说啥？账有人结了？”我感到非常意外，吃惊地问。</p>

    “是一个年轻女孩，她来过几次了，好象很关心你的。”陈主任一说完，我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黄豆。</p>

    “结账她花了多少钱？”我问陈主任。</p>

    “十万多一点。</p>

    “怎么就这么多？”我不解地问。</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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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章huàn shèn（十、十一）

    （十）</p>

    “这次手术费用，本该有四十多万，我们医院减免了百分之二十，红十字会承担百分之十，我们医院和各界人士捐款二十多万，所以，最后就剩这十万多一点。”</p>

    “陈主任谢谢你！谢谢医院各位领导，谢谢所有关心我们的人。”</p>

    “回去后，叫你女朋友，按时服药，定期检查。”陈主任临别时叮嘱道。</p>

    我和洪豆一家三口坐上医院的救护车，一直将我们送到小区楼底下。亲戚和左邻右舍听说洪豆今天出院，都很高兴，不少人都到了小区楼下等候，把洪豆搀扶下车，怎么上楼呢？大家七嘴八舌，有人说背，有人说抱，有人说两个人架，都认为不太妥当，这时有人说抬，怎么抬，有人又出点子，找一只躺椅，洪豆往上一躺，这不和担架一样，两人抓椅子前腿，两人抓靠背，一抬不就上去啦，大家一致认为这个主意好，就这样，没要我上手，洪豆就被抬到五楼家里。</p>

    久别的人回到了久违的家，一切是那样的熟悉，她来到自已的房间，躺在床上，想着这半年多的磨难，给她带来身体和心灵上的创伤，她又回到一个属于自已温暖的家，她要在这里静养，待到身强力壮时，重新踏上人生的旅程，再去完成自已未竟的事业。</p>

    一切安顿之后，我来到洪豆房间，掏出那根大金条放在洪豆手上说：“把这个宝贝替我收好。”</p>

    “什么东西？”洪豆一边说一边接过这报纸包着的东西，感觉特别的沉，就知道是那根大金条，惊讶得瞪大眼睛，“你怎么把它给带回来了？”</p>

    “是厂里黄会计来把账给结了，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我得赶快去厂里把事情真相搞明白。”</p>

    “你这位同事还真够哥们。”洪豆赞叹地说。</p>

    “是铁杆哥们！”我接着洪豆的话加上一句，告别洪豆一家三口，阿姨执意留我吃过中饭再走，说什么我也不肯，临行时，把陈主任关照的话重复一遍。</p>

    我心急火燎地赶到厂里，见到黄会计，带着一点感激和责备地双重口气问：“谢谢你！黄会计，你真不够意思，这么大的事你也不和我说一声。”</p>

    “什么事惹苏经理生气啦！”黄豆漫不经心地说。</p>

    “医院里这十万元钱，你帮我垫付了，不是一个小数目，你让我怎么谢你？”</p>

    “你不用谢我，我只是奉命行事，要谢你就谢谢总经理。”又是总经理，我真有点糊涂了，一个领导对下属如此关照，简直让人不敢相信。</p>

    “是总经理让你替我垫付的？”我真有点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追问了一句。</p>

    “不是垫付，是总经理捐赠给你的。”黄豆一字一句，说得很认真，话语中似乎还带一点羡慕的成份。</p>

    “这不太可能吧，是不是你听错了。”我不敢相信黄会计的话，一个领导能体谅下属，给下属垫付如此具大的医疗费用，这份人情就大得去了，下属就是感恩不尽了，说是领导捐赠，我认为这事不太可能。</p>

    </p>

    （十一）</p>

    “不信你自已问问吧，也许是我真的听错了。”黄豆如此说，我也认为有问的必要，就是垫付的，也得谢谢人家，这么大的情意不说声谢谢，于情c于理都说不过去，于是我掏出sh一u ji把diàn huà打了过去。</p>

    “总经理，是我小苏，谢谢您帮我垫付了医药费，我今年可能还不上，到明年我一定还清。”</p>

    “小黄没和你说嘛，我这是捐赠，不要还的。”</p>

    “总经理，您帮我垫付了如此具大的医药费，我们已经感恩戴德了，你说捐赠，我实在接受不起。”</p>

    “有啥接受不起的，你为女朋友做出如大的牺牲，是我们厂的骄傲，是我们女人的娇傲，是整个社会的骄傲，我作为你的领导，关心下属是份内的事。”</p>

    “中国有句老话，叫做无功不受禄，不管您怎样说，您的这番好意我心领了，说是捐赠，恕我不能接受。”</p>

    “这样吧，你们什么时候结婚，通知我，就算我给你们的贺礼，怎么样？”</p>

    “不行！出人情哪有出这么多的。”</p>

    “这样子吧，零头就算我的贺礼，能够让你如此痴情，甚至舍命相救的姑娘一定是个才貌双全的美人，到时让我见一见，那十万元就算我给新娘子的红包，你看怎样？”</p>

    “这个，好象也不太好吧。”</p>

    “这事就这样定了，你们那里风俗我又不是不懂，礼出大了，别的亲戚朋友受赛，这红包能多能少，也不用还，是不是。”总经理的话，让我吃惊不小，一个下属家乡的风俗，她都能了解得一清二楚，如此的领导，如此事无巨细，如此关心下属，哪一个下属不愿为她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劳，在这样的领导手下工作真是一种福气，一种自豪。</p>

    晚上下班后，我回到洪豆家，把这情况向他们一说，他们也挺纳闷。阿姨说：“这领导也太大方了吧，一个红包就是十万，她平时是不是挥金如土呀？”</p>

    “据我所知她绝对不是，她是一个打工起家的人，一定知道钱的来之不易，十年打工，十年创业，也就这几年规模才扩大，效率倍增，去年又在这里办分厂，投入也不小，应该说厂里资金不是太雄厚。”他们听了我的分析后，觉得不可思议。</p>

    “到时你们结婚，把她请来，让我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阿姨对我说。</p>

    “阿姨我走了，你们也早点休息。”我说完起身要走。</p>

    阿姨说什么也不让我走，她说：“今晚你跟她爸睡一起，我和豆豆睡一块，阿姨马上再煮一点吃的，让你补补身子。”</p>

    “阿姨不用了，我们厂里伙食不错，比我们原来在学校的伙食好多了，以后我吃住都在厂里，没有什么事我就不过来了。”</p>

    “我现在就是休养，没有必要天天过来看我，总经理对我们这样好，你要努力工作，以后如果有机会，我也到你们厂工作。”洪豆对我说。</p>

    “等有机会，还要看有没有适合你的岗位，你现在最主要就是休养身体，这事以后再说。”我说。</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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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一章一败涂地（一、二、三）

    （一）</p>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到了秋天，洪豆身体恢复正常，上下楼梯早已不要人搀扶，早晨到公园散散步，在家看看电视，上网聊聊天，闲着逛逛街，到超市买点东西。</p>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没有了往日的ji qg，有时手拉着手肩并肩，在马路边走着，在公园的长椅上坐着，没有对爱情的海誓山盟c海枯石烂，更没有拥抱接吻之类的超常举动，也就是彼此对望着，但都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对方对自已忠贞不愉的爱。我们把爱都深深地埋在心底，也许我们经历了生死磨难后，才真正懂得爱的真谛。</p>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阿姨看到我们俩在一起，从来不谈嫁娶，可把她急坏了，按照她的计划，五月一日就按排我们结婚，无奈洪豆身体不允许，以后一拖再拖，农历八月十五是中秋佳节，万家团聚的日子，这是阿姨下了最后通牒。</p>

    “阿姨，总经理要来喝我们的喜酒，这婚礼咋办？”我说。</p>

    “我是说让你们两个人先团起来，至于婚礼过一年半载，三二年以后再补办也不迟。”阿姨如此解释，真让人没有办法。</p>

    八月十四日下午四点左右，突然接到洪豆打来的diàn huà，说是有急事，到她家里来。明天就成亲了，现在说有急事，我一路往回赶，一路猜摸着，到底是什么事，这样急呢？我猜不着。当我跨进她家大门迈进洪豆的房间，眼前的洪豆让我吃惊不小，穿着薄如蝉叶的内衣，白色胸罩清晰可见，r一u sè长袜有如没穿，一条小得可怜的白色泳装三角裤，在那羞处还绣上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花，是谁别出心才的为女人量身定做这内衣，真是用心良苦也，说实在的，我长了这么大，还没有见过女人穿得这样少，这样的近距离在我眼前，我正在惊诧，洪豆贴身而过，将门上了保险，从后面拦腰抱住了我。</p>

    “洪豆别闹了，什么急事，快说。”我心跳在加速。</p>

    “我想和你提前做那事。”洪豆声音虽小，但我听得很清楚。</p>

    “洪豆，你冷静冷静，再挨一天，待到洞房花烛夜，自然能如你所愿。”</p>

    “我不想明天，就想现在。”洪豆虽然在我背后，但我能感受到她火热的心，燃烧的情和那娇羞的神态。</p>

    “洪豆，这毕竟是人生的第一次，慎重一点为好，一年多过去了，何必在乎这一日！等到明天再做那事，才是天经地义。”我把洪豆一年前提醒我的话重复一遍。</p>

    “我不能等到明天，过了今晚，明天就做不了那事了。”</p>

    “为什么？”我惊讶地问。</p>

    “大伟，女人的事，不要问为什么，快来吧！”洪豆说着松开了双手，走到床边坐下，脱去了那薄薄的蝉衣，退去了si à洪豆的身体就象一件稀世艺术珍品，我陶醉在这欣赏之中。</p>

    “快上来呀！”洪豆羞答答轻启朱唇，那声音细若蚊鸣。在我听来宛若惊雷，把我从是梦非梦的欣赏中轰回到现实，她找我来做什么？现在我该做什么？说来让人有些不信，二十多岁的我，自从手术之后，对女人那种已今非昔比，从前的我，见到ěi nu得多望几眼，一想到那事，身体下那东西就有点不安份守纪，现在那东西好象不属于自已的，不听大脑使唤，只有那五更头才有那擎天一柱。现在，经洪豆这么一摧，我才回到现实之中。</p>

    </p>

    </p>

    （二）</p>

    洪豆，恋人，未婚妻，如今她就躺在红色的床毯上，ěi tuic蛮腰c丰乳c粉颈，端正的五官和那刚刚长出的一头长发，白玉一般的身体，让人看了不免想入非非，人，一旦动了邪念，一股欲~火就在体内燃烧，我能感觉到心跳加急，血流加速，体温升高，雄性激素激发了人的兽性一面，此时的我，已完全没有什么高雅c斯文，完全忘却洪豆是一个大病初愈的人，脑中根本没有想到什么叫怜香惜玉此时的我和她，谁也不能控制自已，都想从对方的身体上得到属于自已那份朝思暮想的东西，完chéng rén生第一次全新的跨越。</p>

    就在这时，洪豆突然睁开双眼，双目中射出两道奇异的光。我正在惊诧，好象嗅到一股血腥味，“洪豆，这是怎么啦？”我吃惊地问。</p>

    “不碍事，例假来了。”她说得轻描淡写，一边说着一边向我那地方看，抿嘴而笑。我陡然一惊，羞愧难当。</p>

    “大伟，快去卫生间用冷水冲一冲，降降温。”洪豆关切地说。</p>

    我懒得去理她，闷声不响地冲进卫生间，开足水龙头，对准那小家伙猛冲，都是这小家伙惹的祸，害得我空欢喜一场，直到把它冲得垂头伤气，瑟瑟发抖，一个劲地往那草丛里钻，我见它彻底露出了原形才罢手，随后，从头到脚来个冷水浴，自觉凉爽c舒服c受用，过了一会，忽然感觉有一丝凉意，我的意识在告诉我，立即结束冲凉，莫要冻感冒了，赶紧擦干身体，穿好衣服，告别洪豆，匆匆离开。</p>

    自从我离开~房间，洪豆在打扫战场，她，情绪低落，萎靡不振，这次战斗她失败了，究其原因，还是她被喜悦冲昏了头脑，问题发现太迟，由于时间紧迫，从策划c行动c实施到战斗，仅用一个多小时。按道理，她有十分把握能赢得这次胜利，不存在侥幸心理，不应该失败，可是，铁的事实摆在面前，不承认也不行。自从妈妈把婚期定在八月十五，可把她乐坏了，她嘴上虽然没说，但能从她的脸上c眼睛里可以看出来，她每天看日升c盼日落，希望这一天早日到来，中秋月圆夜，实现人生跨时代的飞越。一直等到八月十四下午四点多钟，突然觉得小腹隐隐地疼，她大吃一惊，暗叫一声不好，那大姨妈在半天内肯定光临，也就是说今天夜里，最迟到天亮，明天后天是火山喷发最猛的时候，明天晚上，两个年轻人在一起，又不能做那事，你说是何等的痛苦，那慢慢长夜怎么熬！她在闺房内来回踱着，终于想出了这个良方，提前行动，于是，她就开始实施。</p>

    </p>

    （三）</p>

    洪豆毕竟是有文化的人，战场清理结束后，她才想明白，大姨妈为何提前出现的原因，那就是诱因在作怪，这与火山爆发一样，打个比方，地质学家研究发现某个火山，每隔三十年喷发一次，二十年后，由于在这个范围内发生了地震，火山喷发了，地震就是诱因。洪豆没把自已的情绪因素考虑在内，想到男女做那事，脸红c心跳c耳热，欲~火焚身，到了男人真正压在自已身上，使她血流加速，雌~激~素空前活跃，这就是大姨妈提前出现的原因。洪豆没有后悔c自责，她在想，反正妈妈同意了，等过了一个星期，让大伟搬到家里住，还愁那事做不成！</p>

    我回到厂里宿舍，就觉得有些不舒服，好在有感冒药，服了一颗快克，缓解一下头痛，蒙头大睡，醒来时，仍然不舒服，不但没有好的迹象，反而有加重的感觉。想着昨天傍晚的那事，历历在目，那小家伙还真管用，差一点就成功了，还是功亏一篑，失败了，但责不在自已，我在自我安慰着。每天早晨这个时候，那小家伙都会发一阵飙，摇头晃脑，神气十足，唯恐我不知道它的存在，今天怎么这么安份守纪，我伸手一摸，依然是昨晚那个怂样，象一只斗败的公鸡，歪头蹋颈龟缩在那里，心想，这小家伙荤没尝着，还沾得一身腥，不好意思，我也没有往深处想。早上，我又服了感冒药，直到下午，病情依然没 有好转，我意识到问题的严重，住进了医院，打起了点滴。</p>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午饭一吃过，阿姨就开始忙起来，先在洪豆的房门上用透明胶带沾上红双喜，然后在衣橱上c床上c桌上凳子上都贴上红双喜，还准备了一对大红蜡烛，晚上为女儿新婚之夜增加一点温馨与浪漫。她还准备了丰富的晚餐，四干果c四水果瓶红葡萄酒，还有月饼花生之类的摆满了一桌子，跷首以盼我的光临。太阳已经落山了，阿姨催了洪豆几次了，洪豆都以再等等搪塞过去，我到现在还未过去，洪豆估计我不会过去了，不得不说出实话。</p>

    “妈！大伟可能不过来了。”</p>

    “什么？你说什么？”阿姨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惊讶地问。</p>

    “大伟可能不过来了。”洪豆重复了一遍。</p>

    “前天大伟还欢喜若笑地，今天怎么会不过来呢？是不是你惹大伟生气了，豆豆！妈告诉你，你以后若是做了对不起大伟的事，妈可饶不了你。”阿姨真的生气了，自从洪豆劫后重生，给了他们一个幸福美满的家，这一切都是我的功劳，她从心底里感激我，早已默认我这个准女婿，她早就想把闺女嫁给我，以报答我对洪豆的救命之恩，无耐洪豆身体不允许，她好不容易挨到八月中秋，这个万家团聚的好日子，她想让女儿好好地做一回女人，让两个年轻人过上向往已久的幸福生活，了却一个女儿在妈妈心中的一件大事，这是每一个做妈妈的责任，女儿成家了，他们卸下了肩上的担子，好好享受一下晚年生活了。可现在，这副担子已经落地了，却不见我的到来，怎不令她惊讶c生气！</p>

    “妈！我真的没有做对不起大伟的事。”洪豆有些委屈地说。</p>

    “我不信，你没有对大伟做过什么或说过什么，他怎么会不过来？”阿姨在抱根问底。</p>

    “妈!你怎么这样不相信人呢？”洪豆急得眼泪快要掉下来。</p>

    “这事你不说清楚肯定不行！”阿姨的犟脾气又来了，这也难怪她，你说她欢欢喜喜地忙了大半天，实指望女儿女婿双双牵手走入洞房，早上能够听到女婿甜甜地叫一声妈，这一声妈，她早就想听了，她在盼呀盼，终于盼到八月十五，不曾想，这一声妈她暂时又听不到了，怎不令她感到失落c难过！</p>

    两千多年儒家道德思想，束缚着每一个中国人，尤其是对性的束缚，人们谈性色变，虽然改革开放三十多年，人们的思想文化素质发生了变化，但公开谈性还是难于启齿，即便是母女之间也是如此。洪豆不好直接和妈妈说，她从客厅走向自已的房间。</p>

    阿姨是个急性子的人，这样大的事情她不搞清楚怎肯罢休。她紧随洪豆到了房间，耐着性子，轻声地问：“豆豆！究竟发生了什么？”</p>

    “妈！我身上大姨妈来了。”</p>

    “那你咋不早说呢？”</p>

    “我把这事给忘了，昨天下午才发觉小腹隐隐地痛，才想起来，妈！早说难道还有法子？”</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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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一章一败涂地（四、五、六）

    （四）</p>

    “当然有啦！吃避孕药，能推迟月经，你说那些运动员，比赛日期定了，月经来了，不吃药推迟月经，怎么参加比赛？难道这事书上没有？老师没讲？”</p>

    洪豆听了妈妈地话，如梦初醒，后悔莫及，如此小事自已却一窍不通，耽误了人生之大事，这些知识生理卫生课本上肯定有，老师没讲，教我们自习，我也没看，现在想起来有什么用，她抬头用眼瞪着妈妈说：“妈！都怪你！”</p>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讲理，都大学毕业了，这些小常识都不懂，还怪妈？”这一下阿姨感到委屈了。</p>

    “不是你叫我不看与kǎ一 shi无关的书？”洪豆顶上了一句。</p>

    阿姨一听，洪豆的话说得不错，自已的确不止一次叮嘱过她，不看那些不三不四的书，她本是好意，防止女儿早恋，影响学习，考不上大学，耽误大好前程，现在想起这事，是乎有点错，但她又不知错在哪里，只好说：“妈不好，都是妈不好，这事就这样算了吧。”阿姨把责任都揽在自已身上，不想让病后的女儿受一点委屈，以免伤了身体，由此可见一个母亲爱护自已孩子的博大情怀。</p>

    我的这一次感冒与以往不同，吃药打针吊水效果就是不明显，最后找了一个老中医给我诊治，我说明情况后，他得出的结论是伤寒，就是人在极度兴奋时，血脉喷张，突然大量寒气进入体内，引起人的头痛c高烧，如果寒气进入人体少，就是人们通常所说的感冒，进入人体太多，则为伤寒，服西药效果不好，而且副作用大，只有服食温热的中草药，把体内各脏器官的寒气慢慢地排出体外，这就需要时间，没有一两月是不能完全恢复健康的，我听了老中医的话，觉得很有道理，就按照他的话进行治疗，一天一剂中药，熬三次，每次一碗，汤药实在是难喝，真应了那句古话，良药苦口利于病。</p>

    一星期过去了，病痛减轻了不少，但还是感觉头有点痛，浑身没精神。这时，洪豆来diàn huà了，要我过去，我特高兴，阿姨对我可好了，不用我讲，肯定有好的吃，这几天天天吃中药，真的需要补补身子了，正收拾东西，准备出发，一想到洪豆那天导演的没有结束的那出戏，如果还要继续，那就需要小家伙粉墨登场，可是，这几天它一直没有走出失败的阴影，怂样依旧，无论我怎样推拉摇晃，它就是不听使唤，这可把我急坏了，赶紧回diàn huà给洪豆。“洪豆，对不起！我感冒没好，过两天再去。”</p>

    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洪豆发脾气了，“什么绝八代感冒，这么多天老是不好，你躲着究竟是什么意思？”这不能怪洪豆发怒，我一连多天连续骗她，什么人不生气？无耐那小家伙就是不听使唤，我又不能对洪豆说，我该怎么办？忽然想到那老中医，或许他能有办法，立即行动找到了这位老中医，他说：“这伤寒用老百姓话说这叫阴寒症，不能急，体内寒气排了，自然而然就好了。”</p>

    </p>

    （五）</p>

    “吃性药行不行？”我急切地问。</p>

    “那是治标不治本，而且吃多了还有副作用，你还年轻，吃这种药要慎重考虑。”老中医的话很有道理，不能急功近利，万一服用性药有了依赖性，而且很伤身体，那可不是闹着玩的。</p>

    我处在极度紧张矛盾之中，不知那小家伙消极怠工到什么时候，万一一年半载，或者年，甚至一辈子，洪豆她还会爱我吗？为了爱c为了情c为了抱答我，她能舍却青春陪我一辈子，过着无性的婚姻生活？我又怎么忍心看着她得不到性满足而若恼？我不敢往后想，总盼望那小家伙能知道我的苦心，早一天恢复工作，重振雄风，让我重新再做一回男人。男人最怕得的就是这种病，难于启齿，又不能让人知道，我忍受着身心的双重打击。我一切都往好的方面想，能应验那老中医的话，一两个月就能痊愈，到那时，我昂首挺胸，带着男人特有的神秘u qi，再战沙场。目前，最关键的问题是怎样把洪豆糊弄过去，我思来想去，别无良策，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我来到厂里向黄豆说：“我爷爷病了，急须回家，请几天假。”黄豆这一次真的信了，她说：“你不要急，赶紧收拾一下回家。”</p>

    “谢谢你！黄会计，这里有劳你多操心了。”我说完就收拾东西溜之大吉。我没有回家，到了乡镇一个小旅馆住了下来。洪豆找不着我，一定会到厂里找，或打diàn huà到我老家，我岂能让她抢着先机？天刚晚就打diàn huà到老家。</p>

    “妈！这几天不管是谁打diàn huà问我在不在家，您就说我在家，爷爷生病了。”我叮嘱妈妈。</p>

    “大伟！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啦？”妈妈急切地问。</p>

    “没有！妈！您照我说的去做。”我挂了sh一u ji，随后关机，与外世暂时失去联系，静心休养。</p>

    第二天，洪豆打我的diàn huà是关机，这是她以前没有碰到的事，她估计sh一u ji丢了或者被小偷借去了，一连三天都是如此，洪豆她坐不住了，sh一u ji就是掉了，也应该再买一部，就是不买，到diàn huà亭也应该打一个diàn huà回来，她心想：大伟肯定在躲着我，为什么？她想不通。她打diàn huà到我老家，是爷爷接的diàn huà，她从爷爷口中知道我没有回去，我们在外打工的人给家里打diàn huà，都是早中晚，因为这个时间家里百分之百有人，你想，这八月半以后，农村正在大忙，割豆子c刨花生，收玉米c栽油菜，这半中不晌的家里哪有人，洪豆不按套路出牌，歪打正着，她就在这个时候打diàn huà，得知真情，真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p>

    洪豆她知道我在上海没有亲戚，没有回家必在厂里，diàn huà一挂，直奔厂里而来。洪豆找人心切，径直闯入经理办公室，黄豆猛抬头大吃一惊，她以为总经理大驾光临，细一看，不是，她要比她干妈年轻，她纳闷，大千世界，无奇没有，这年轻女子怎么长得和干妈如此相象，她正要问来人有什么事，对方先开口了：“请问你们苏经理在吗？”</p>

    </p>

    （六）</p>

    “他不在，前两天他回老家了，说他爷爷生病了。”洪豆一听就知道她在撒谎，她一进门就觉得有些不对劲，经理办公室怎么还有一个姑娘在办公，再一听她的话，就断定她说话不可靠，赶紧找大伟常挂在嘴边上的那个黄会计，是他铁哥们，找他打听情况，说不定能有意外收获，“那再请问你，小黄会计在吗？”</p>

    “我就是。”这姑娘回答得很自然。</p>

    这一下惊讶是洪豆了，她决不相信眼前这位姑娘就是黄会计，一年多来大伟和她不知说过多少次小黄会计，小黄会计的印象已深入她的脑海，那就是一个二十四岁年轻小伙，大专毕业，已是两个孩子的爸爸，和眼前这位姑娘根本就对不上号，她随口笑着说道：“姑娘真会开玩笑，我问的是一位男的，二十四岁，大专毕业，已是两个孩子爸爸的那个小黄会计。”洪豆怕是对方误会了，所以把小黄会 计的情况说得很详细。</p>

    黄豆一听，满脸发红，好一个苏伟你，把本姑娘说成男的情有可原，竟然说成是两个孩子的爸爸，你这样污辱我，良心何在？意欲何为？亏我还这样尊重你，在干妈面前替你说好话，原来你是这样的狼心狗肺，恩将仇报，为了讨好女朋友，对别人什么坏话都说得出来，贬低别人，抬高自已，你这是什么人呀你，亏我当初还想嫁给你，一想到和苏伟的那一段辛酸经历，脸更红了，我看中的不就他人帅c才高c心好，他怎么会变成这样一个人呢？细一琢磨，不对，苏伟不是那种人，那他为什么这样说呢？头脑冷静下来一想，已经有了dá àn，他来找工作的时候，女朋友就在病中，当她问及和谁在一起工作的时候，他能说和一个小姑娘在一起，那他女朋友会怎么想，他为了彻底打消女朋友的顾虑，有利于她的康复治疗，他说了一个谎，这是一个善意的谎言，苏伟真是用心良苦啊！黄豆她想到此处，气全消了。“你要找的人没有，这里办公室就一间，就我们两个在一起办公，请问你是他什么人？”黄豆隐约猜到几分，不能确定，去年在医院半人半鬼的光葫芦头，怎么一下子变成一个大ěi nu，她想证实一下这位姑娘的身份。</p>

    洪豆看着黄会计脸上的变化，就估计她心中一定有鬼，如果真如她所说，小黄会计就是她，那苏伟这一年多和她在一起，不知她和苏伟有没有那种关系？苏伟会不会脚踏两只船？当她听到对方回答后，洪豆心里难过极了，你经常说黄会计怎么怎么好，是铁杆哥们，今日一见，竟是一个黄花大姑娘，你竟然这样骗我一年多，要不是我今天来找你，我一辈子都被蒙在鼓里，你这个骗子，口口声声说你爱我，你究竟背着我干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洪豆气坏了，呆立在那里，瞪着黄豆，恨恨地说：“我是她未婚妻。”她把女朋友说成未婚妻，用意很明显，请你离远点，不要做小三。</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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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一章一败涂地（七、八、九）

    </p>

    （七）</p>

    黄豆从她的脸上c眼睛里，就能看出一点问题，再从她这说话的声音，更能证明这一点，洪姑娘吃醋了，她赶紧解释道：“我和苏经理只是工作上的关系，请姑娘别误会，他撒谎也是为你好”</p>

    “撒谎！还说为我好？那你撒谎为谁好？你说！”洪豆发火了，打断了黄会计的解释，打断别人说话本来就不礼貌，再加上洪豆这样蛮横，小黄怎么受得了。</p>

    “我撒什么谎啦？你说！”小黄霍地站起来，用手指着洪豆的鼻子说。</p>

    “你说他回老家了，他爷爷病了，我告诉你，他爷爷好得很，他根本就没回家，我倒怀疑是不是你把他给藏起来了。”洪豆爱我爱得太深了，她哪容许别人来分享这份来之易的爱情，这几天找不着我，她急坏了，我没找着，却找到一个黄花大姑娘，她几乎失去了理智，把气全集中在小黄身上。</p>

    黄豆气疯了，回老家，他爷爷病了，是苏伟亲口对我说的，而他女朋友说他爷爷根本就没生病，也没回老家，到底谁对呢？转念一想，这小两口子肯定闹矛盾了，苏伟在躲着她，黄豆想不通，苏伟怎么会爱上这么一个蛮不讲理的疯子，她有哪一点好，还为她割去一个肾，把她给救回来，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做苏伟的女朋友，苏伟就不应该去救她，黄豆越想越气，吼道：“请你说话放干净点，回老家，他爷爷病了，是苏伟亲口对我说的，你把男人弄丢了，跑来跟我要人，这里不是你的家，容不得你在这里耍酒疯”</p>

    “他亲口对你说，怎么不对我说呢？”洪豆得理不饶人，步步进逼，黄豆肺都要气炸了，真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强忍着怒气说：“看苏伟的面子，不和你计较，你走吧！”黄豆下了逐客令。</p>

    “走！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你不把人交出来，本姑娘还就不走！”洪豆真是不识抬举，人家给她台阶，她就是不下，这几天她被情~欲这把火烧得身心俱焦，自从一年前跟我回苏北，她就想结束单身，不曾想，天降横祸，自已得了绝症，她不得不把这欲~火压在心底，她死里逃生，身虚体弱，不敢去想，更不敢去碰这把火，直到半月前，这把火一经点燃，就不可收拾，可是天不随人愿，出了意外，她又把这欲~火强行压下，好不容易挨过一星期，她左等右盼我去浇灭这把火，可就是不见人影，怎不令她心急如焚！人这一急，什么文明c礼貌，统统抛在脑后，智商也在急剧下降，洪豆目前的样子，就能充分证明这一点。</p>

    黄豆，聪明玲俐，能言善辩，如果在谈判桌上和那些商场老手斗智斗勇，用心眼，估心机，她能稳操胜劵，今天她遇到的是感情上的对手，她束手无策，她想，遇到这样浑不讲理的蛮猪，只有蛮杀。于是说道：“叫你走，那是抬举你，既然你不识抬举，我只好叫你滚，我真想不明白，苏伟究竟看上你哪一点，病得都快象鬼了，还天天往医院跑，他病了你知道吗？”</p>

    </p>

    （八）</p>

    “不就是伤风感冒吗。”洪豆立即回答，说明自已早已知道，不能让对方小瞧自已。</p>

    “伤风感冒？需要天天喝汤药？有半个月不好的？”黄豆提出的责疑。</p>

    洪豆还真没有往深处想，伤风感冒哪有半月不好的，喝汤药她根本就不知道，大伟肯定有事瞒着他，她随口说道：“看来你还真比我了解大伟。”</p>

    黄豆气晕了，洪豆看似普通的一句话，但在黄豆听来就象钢针一样刺着她的心，对方直接把自已当成了小三，是的，不错，她当初曾狂热地追求过苏伟，当她得知真情后，她选择了退出，后来当她发现苏伟女朋友生了重病后，她又期待过，再后来苏伟割肾救女友，她，从此，她彻底绝望了。今天，她快要愈合的伤口洪豆又在上面撒盐，怎不令她痛彻心肺！“苏伟真是瞎了狗眼，怎么找了这么个胡搅蛮缠的野女人做伴，还割了一个肾把她给救了。”</p>

    “你说什么？割肾救我的是苏伟？”洪豆震惊了。</p>

    “就你不知道，全上海市的人都知道，你还配做他的女朋友？”</p>

    “你听谁说的，此话当真？”</p>

    “都上了新闻头条了，还能有假！”黄豆说着从抽屉里拿出那张报纸，放在桌上，接着说：“你自已看。”</p>

    洪豆看着看着泪像断线的珍珠跌落下来，她无法控制自已的情感，原来救自已的人，竟然是自已的男人，他为什要骗我？为什么不让我知道？和他在一起工作的姑娘，他竟然说成是男人？为什么？我这样地深爱着他，他口口声声说爱我，对我为什么不说一句真话？我怎么这样傻呢，他说什么，我就信什么，他为什么离我而去？为什么？为什么？洪豆好像中了邪，目光痴呆，自言自语，一步一步，招呼不打，头也不回的离开了。</p>

    黄豆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对这个女人的行为无法理解，既恨又怜惜，恨的是她蛮横不讲理，怜惜的是她找不到男人时，那一副伤痛欲绝的样子。苏伟的确是一个好男人，哪一个女人拥有他，都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这女人有什么过人之处，苏伟偏偏爱上她，我哪一点比不上她，只恨自已相见太晚，让别人抢了先机，这也许是天注定，这样的好男人，自已不敢去碰，不敢去摸，更不敢想去拥有他，只有干瞪眼的份，心里的滋味可想而知，黄豆这样想着，她又一次用理智把这份迟来的恋情强压在心底。</p>

    洪豆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那模样把她妈妈吓坏了，“豆豆你怎么啦？别吓妈妈，有什么话说给妈妈听，妈给你做主。”</p>

    “大伟不要我了。”洪豆哽咽着说。</p>

    “胡说！妈不信。”</p>

    “他在外面养了野女人。”</p>

    “不要听别人胡说八道，不可能。”</p>

    “我亲眼见到那个小妖精，她还帮大伟撒谎，你说她还能按什么好心。”</p>

    “你说别人，妈信，你说大伟，妈不信。”</p>

    “那他为什么对我不说一句真话，就连给我huàn shèn这么大的事他都不跟我说。”</p>

    “你听谁说的？”阿姨急切地问。</p>

    </p>

    （九）</p>

    “就是那个小妖精说的，当时我还不信，她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报纸给我。”洪豆说着掏出那张报纸摆在妈妈面前。阿姨一看瞒不住了，说出了实情。</p>

    “这事妈知道，是大伟不让你知道的，那是为你好，现在你什么都知道了，妈那就告诉你，当初大伟不让你知道，是怕你知道后，认为你欠他太多，影响夫妻感情，现在你知道了，他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这辈子做牛做马能报答得了这份救命之情？”</p>

    “那他为什么把他的女同事，说成是男的那也是为我好？”</p>

    “那当然，你在病中，他如果实话实说，和一个大姑娘在一起工作，你能受得了，你是啥脾气，妈还不知道。”</p>

    “那他又为什么躲着我？那也是为我好？”</p>

    “他躲着你一定有他的苦衷，妈问你，你找他有什么事？”</p>

    “妈！”洪豆一下子脸红到耳朵跟，这种事怎么能说得出口，即使面对是自已的妈妈，也羞于启齿。</p>

    “不就是男女那事吗，妈问你，你们做没做过那事？”</p>

    “十四那天做过，但没做成。”</p>

    “这事还不明摆着，他不能做那事，你还这样缠着他，他能不躲你。”</p>

    “妈！是我不能做，不是他。”</p>

    “你咋啦，不能做那事？”</p>

    “我们刚要做那事，我月经突然来了，我看到他那小家伙挺神气的，他能行。”</p>

    “他能行，那他怎么不过来，你一定对他做过什么或说过什么。”</p>

    洪豆经她妈妈这一提醒，回想起当时的情景说：“刚要做那事的时候，我发现月经来了，用力把他从身上往下推，他就是不肯下来，被我打了一个嘴巴，当时他挺愤怒的，后来他看到我下身全是血，他好象很惊讶的，我见他面红耳赤，就叫他去冲冲凉。”</p>

    “问题就出在这，傻孩子，男人要做那事时，血管扩张，神经处于兴奋状态，你让他突然停止性~行~为，已经不妥，再叫他去冲凉，这是雪上加霜，就是一个身体健全的男人，也受不了，何况他已为你割去一个肾。”</p>

    洪豆听了妈妈的话，惭愧不已，这些生理基本常识自已一窍不通，对心爱的人身心造成如此大的伤害，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已，眼泪夺眶而出，“妈！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大伟。”</p>

    “这事不能全怪你，妈也有责任，我是一个不称职的母亲，等这事过去了，你以后要对大伟，温柔体贴，百般呵护，特别在饮食上，多吃一些补肾的食物，壮阳药千万不能用，那有副作用c有依赖性，要服也要以中草药为主。”</p>

    “妈！还真被您猜着了，他正在服用中草药。”</p>

    “你听谁说的？”</p>

    “就是他们厂里的那个黄会计。”</p>

    “不是小妖精啦！”</p>

    “妈！你也笑话我。”洪豆停止了抽泣，撒娇地叫一声妈。</p>

    “你今天在厂里还不知对人家说了多少尖酸刻薄的话，有机会向人家赔个不是，大伟这样的人，你也怀疑，如果他有二心，他还天天往医院跑？他巴不你早死早好，还舍命割一个肾给你，还把他爷爷的宝贝拿来给你，不是妈~批~评你，你就是一个醋坛子，你可以怀疑天下男人，但不能怀疑大伟，你以后如有做对不起大伟的事，妈饶不了你！”</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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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一章一败涂地（十、十一）

    “妈！我全听您的，现在我们怎么办？”洪豆是个聪明人，经她妈妈这一点拨，心里象明镜似的，大伟是深爱着自已的，他是天下最好的男人，我不该去怀疑他，她倒怀疑起自已来，是不是自已病糊涂了，智商下降了，这些道理再简单不过，自已怎么就想不明白呢？其实她犯了女人的通病，那就是妒忌，正应了当前那一句流行的术语，热恋中的女人智商为零，这句话用在洪豆身上再贴切不过。</p>

    “守株待兔”</p>

    “等！”</p>

    “对！妈有你这张王牌在，还怕他不来！”</p>

    妈妈走后，洪豆一个人在房间间里，感慨万千，妈妈的一席话，使她茅塞顿开，难怪人们常说，爸妈是子女的第一老师，她今天才体会到这句话的真谛。万事不能急，人一急就会出乱子，想起今天对黄会计说的那些话，后悔不已。对于大伟这件事，听妈妈的话，等！这几天被欲~火烤得身心俱焦的她，又一次被她用坚强的意志c超常的毅力c人性的理智压在心底，她使自已尽量的平静下来，不再去想这件事，一切随缘。</p>

    洪豆走后，黄豆越想越气，坐在家里好好地，被人找shàng én来无缘无故的指着鼻子说三道四，她噎不下这口恶气，拿起diàn huà机拨通了干 妈的diàn huà。“干妈！我被人气死了。”</p>

    “谁这样大胆，敢惹你这大xiǎ一 jiě生气？”</p>

    “苏经理的女朋友，蛮横不讲理，也不知他们小两口为啥，苏经理躲着不见她，她跑到厂里跟我要人，说我把人给藏起来了，把我气死了。”她本想说，这个人长得很象你，话到嘴边又噎了回去，如果这样一比喻，不就等于说干妈也蛮横不讲理了。</p>

    “你说苏伟的女朋友对苏伟爱有多深，她找不着能不急，人这一急就冲动，一冲动，什么傻事都做得出来，成大事的人，必须学会忍，苏伟他哪去啦？”</p>

    “苏伟他病了，天天喝汤药，昨天说他爷爷病了，回老家了，可他女朋友说他没回老家，这事还真让人费解。”</p>

    “就这样吧，一有苏伟的消息就告诉我。”</p>

    我住在小旅馆一个星期，除了吃饭喝药，无所事事，可谓度日如年，心里最放不下的还是洪豆，不知她这几天是怎样度过的，一年多病痛的折磨，她把压在心底，前一阶段她对一切事物都看得很淡，我还真以为她悟出了道，和我在一起从不谈情不说爱，其实她比谁都 清楚，自已身体不允许，不能有邪念，如果有那念想，又不能做那事，此不是自已在折磨自已，直到八月十四，我才清楚的看到洪豆对性的需求一点不亚于常人，这十多天她找不到我来扑灭心中的欲~火，不知急成啥样。说实在的，我很想去救火，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关键时刻水龙头坏了，一时半会还修不好，怎不令我心急如焚。再一个就是厂里，我向黄豆请几天假，现在已经七天了，总不能十天二十天甚至一个月都不回厂里，总经理对我如此器重，黄豆对我如此信任，如果她们知道我失踪了，会怎么想？怎么做？一旦贴出寻人启示，这事不就闹大了吗，逃避不是办法，我得让总经理知道，不然我就对不起总经理对我的信任，可是我怎么说呢？既然不好说，就发短信罢，于是我拿出sh一u ji写起了短信：</p>

    </p>

    （十一）</p>

    “总经理您好：感谢您对我的栽培，一年以来，我没有给公司带来多大财富，甚感惭愧，近日偶染小疾，离厂数日，由于私事缠身，甚愁，望您指点迷津。苏伟叩拜。”</p>

    短信发出片该，sh一u ji铃声响了，一看是总经理回diàn huà了，按了接听键，sh一u ji里伟来总经理的声音：“苏伟，你的事我全知道了，你女朋友找到厂里，跟小黄要人，小黄受了委屈，你见到小黄向她说两句好话，苏伟，逃避不是办法，你赶紧打diàn huà给你女朋友，向她解释清楚，我想，你对她有救命之恩，她一定能够理解你的，住在外多花钱又不方便，我看你还是搬回厂里住，工作喝药两不误，还可以下小灶。另外，我想问你，身体大约什么时候能康复？”</p>

    “听老中医说，最多一两个月。”</p>

    “那就好，我想在元旦把你们俩的婚事给办了，你看怎么样？”</p>

    “不敢有劳总经理，您的好意我心领了，这件事不敢再麻烦您。”</p>

    “你是我的下属，关心下属是我的职责，谈不上麻烦。”</p>

    “不行！您已经在我身上花费不少钱，再要您破费，我怎么过意得去。”</p>

    “这一次就简单一点，不下大饭店，就在公司食堂，元旦放一天假，本来就要加餐，我再多加一点，把你女朋友的亲戚全叫来和我们全厂六十多个工人一起，热热闹闹，办一个简单c节俭又隆重的婚礼，另外，你老家那边的人就不要过来，来回要花不少路费，到这边住宿也不方便，到春节你带女朋友回家补办婚礼，这事就这样定了。”</p>

    我还想说什么，总经理diàn huà已经挂了。我看着sh一u ji心在想，总经理真是善解人意呀，她人好大方，就象是我的长辈，又像亲人，对我了如指掌，我得听她，明天搬回厂里，赶紧给洪豆打diàn huà。diàn huà拨通后，我紧张得要命，心卟卟地跳，不知洪豆会发多大的脾气，我就等着挨骂吧，谁知sh一u ji里传来洪豆温柔的声音，“大伟！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可是我不是故意的，你还是回到厂里住吧，那里吃住都不花钱，离我们这里也近，我叫我妈常去看你，等你身体好了再来找我。”</p>

    洪豆如此回话，是我做梦都不曾想到的，她如此善解人意，使我受伤的心得到一些安慰，我觉得我爱的人值得爱，我救的人值得去救，此生有洪豆相伴了无遗撼。遂把总经理对我说的话告知洪豆，洪豆高兴极了，哪一个女人不希望穿上婚纱，风风光光地嫁出去，结婚对女人来说，那是一生之中的大事，她为自已感到xg ，为我感到xg 。能找到这个好工作，遇到这么个好领导，元旦举行婚礼，新年开始，一定能带来好运，洪豆这样想着，心里乐开了花，笑着说：“替我谢谢总经理，另外，你到厂里替我向黄会计赔个不是。”</p>

    “好！保重身体。”</p>

    “希望你早日康复，再见！”</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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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二章第三次婚礼（一、二、三）

    （一）</p>

    回到厂里后，一切平静如常，黄豆好象什么事都未发生一样，显示着她和宰相一样容事的海量，使我不得不佩服这位年轻的姑娘，她是一个可塑之材，让人肃然起敬。</p>

    最关心我的还是阿姨，一星期最少两趟，每次从未空过手，不是水果c乳制品，就是煲好的鸭汤c鸡汤c鱼汤和羊汤，把我的茶叶换成了枸杞，她真的把我当成儿子，她从未提过洪豆，也从来不问我的病情，但从她的眼神里能看到一个母亲对孩子的那种爱c那种博大的情怀。</p>

    转眼一个多月过去了，离元旦还有一个星期，我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今天我特高兴，和洪豆约好去服装商城去买结婚衣服，然后去拍婚纱照，两个月了，两人没在一起，我倒无所谓，不知洪豆是怎样度过的，马上见到我，她能控制自已的情感吗？我在担心着。</p>

    九点整，松茂服装商城门口，我们俩见面了，只是各自伸出一只手拉着，没有我所担心拥抱c热吻之类的超常举动，洪豆依然那样稳重大方，含情脉脉的眼睛里射出爱的光芒，俊俏的脸上浮现灿烂的笑容，我们能从对方的手上感觉到在传递着爱的信息，“洪豆！这两个月真是难为你了。”</p>

    “没什么，都是我不好，最简单的生理常识都不懂，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发生了。”</p>

    “这是命注定，说不定还会有暴风骤雨在等着我们。”</p>

    “难道还有什么力量能折散我们？”洪豆脸上没有了笑容，庄重而严肃地向我提出了责疑。</p>

    “人人都打小九九，阎王尽打大归除，人的一生会有多少磨难，谁也说不准，到时要用一颗平常心去面对。”</p>

    “大伟，你不要危言耸听了，说些吉利的话，过几天我们结婚了。”</p>

    “好！不说了，我们买衣服去。”</p>

    买衣服我是外行，全是洪豆为我挑选，品牌全是海澜之家的，我的衣服是一套黑色西装，白衬衫，红领带，她自已买的一套很普通，两个人花了不到四千元，我问她，为什么自已不买好一点，多一点，她说：“大伟，你上班一年能有好几万收入，我呢？”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来，我已感到她心灵的沧凉与悲哀。</p>

    “结婚是人一生之中的大事，不要亏待了自已，有人在，还怕挣不到钱！”我接着洪豆的话说。</p>

    “总经理这次亲自来为我们主持婚礼，我们得好好地谢谢人家，要不是她，我们的婚礼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够举办？”</p>

    “有时我也想不通，她为什么对我们这么关心c照顾。”我们说着走出了服装商城，又去买了双鞋子c袜子，最后去了婚纱影楼，一张大彩照和一本影集，合计一千八百八，我们经过化妆师的一番修理后，都有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当我第一眼看见洪豆时，她就象瑶池仙女，穿着洁白的婚纱，飘然而至，当我们站正一起的时候，彼此都有一种幸福的感觉，镁光灯闪过的瞬间，记录下美好时间的永恒，一张张影像定格在纸上，它见证着一对新人美满姻缘的开始，即将走进婚姻的殿堂，携手共度一生。</p>

    </p>

    （二）</p>

    这几天，我最感谢的人还是黄豆，里里外外忙碌着，她人好c品好c心也好，说实在的，要不是遇见洪豆，黄豆将是我人生伴侣的不二人选，她曾经对我狂热地追过，她有常人不曾有的自知自明，她最后艰难的选择放弃，现在，她又为自已曾经恋过c追过，又暗恋过又彻底绝望过的心上人，在操办婚礼，有谁能了解她心中此时的感受？又有谁能体会她心中此时的滋味？</p>

    2008年元旦，新年开始，万象更新，今天是结婚之日，也是今生难忘的日子，早饭过后，不少工人则上街买打折商品，因为平时难得放假，每天坐在凳子上十多个小时，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只有她们——生活在农村的女人们，才有这份吃苦耐劳的精神，也有不少工人帮我们忙着。</p>

    餐厅是按照会议室与舞台综合设计而成，八间房子，顶头一间隔着做橱房，另一头一间是舞台，灯光音响设备齐全，吃饭时播放轻音乐或唱一首流行歌曲，每遇节假日或哪个工友生日，晚饭后，拿着话筒喊上几嗓子，过一把明星瘾，今天舞台上焕然一新，舞台正中贴着一个硕大的红双喜，两边挂起了对联，上联是：洪豆生南国  国色天香  香飘四海，下联是：苏伟长北方  方圆有名  名震五洲。横批是：白头偕老。一切准备就绪。这时上海本地厨师已经进厂，他们自带餐具桌凳，这是我们特地为洪豆上海本地亲戚而请的，他们专门负责烧上海地方菜，我们的厨师还是负责烧厂里工人的菜，以川味为主，因为我们的工人基本上都是四川人。</p>

    十点刚过，客人陆续来到，我们早已安排工人散烟倒茶，在轻音乐的播放声中，大家喝茶聊天，厂内到处洋溢着喜庆的气氛。十一点半，我和洪豆坐着从婚庆公司租来的轿车，准时到达厂内，在一阵爆竹声中，我们下了车，我胸前别着一朵红花手挽着穿着婚纱的洪豆，在大家一片祝福声中，缓步走进餐厅靠着台前的主桌席，当我们一进餐厅，室内一阵骚动，骚动的全是工人，她们被洪豆的容貌所吸引，因为她的长相象极了她们的总经理，这不得不令她们感到惊讶，她们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p>

    桌上的冷菜用保鲜膜包好早已摆在了桌上，随着我们的到来亲朋好友开始入席，二十分钟后，大家全部坐定，厨师热菜已烧好，正准备上菜开席，主桌席上还差一人，她就是今天的贵宾，银华服装加工有限公司总经理，主陪是阿姨，对面是洪豆的姑妈姨妈，黄豆坐在我们对面，旁边是洪豆的堂姐，和我们并列一桌是洪豆的伯伯叔叔c姑父姨父。</p>

    总经理按理说在十一点前就应该到了，因为节假日车辆太多，每一个收费站都要耽搁一些时间，一进入上海，红绿灯太多，宝马不如驴的现象太常见了，任你怎么着急，红眼瞪着你，看谁敢越雷池半步。</p>

    </p>

    （三）</p>

    十二点整，总经理的宝马开进了厂内，我和黄豆出来相迎，就在总经理下车抬头的一刹那，我惊呆了，她看上去三十多岁，眉清目秀，一身黑色西装，领口打一个蝴蝶结，硕大的蓝宝石戒指，越发显示出她的雍荣华贵，最让我惊讶的是她的长相与洪豆一模一样，我看得呆了，竟然忘却与总经理打招呼，这时总经理手已经伸过来，我才恍然大悟，赶忙伸双手相迎，以示尊重对方。“我是苏伟，谢谢总经理大驾光临，您的大恩大德，苏伟这里谢过了，里边请！”</p>

    “说这话就见外了，让你们久等，不好意思。”总经理说着和我们一起走进餐厅，这时客人们一阵骚动，这一次骚动全是洪豆家的亲朋好友，一是为总经理的美貌而赞叹，更主要的还是她的容貌和洪豆十分相似而感到惊奇。</p>

    总经理随我们来到桌边，人未坐下，一双眼睛紧盯着对面洪豆的姑妈洪艳，刚才还面带微笑的她，一下子变得严峻起来，两只眼睛里射出冷酷的光，象两把利剑刺向洪艳的咽喉，洪艳好象被她刺中要害，心惊肉跳，脸红脖粗，一桌人就这样站着，吸引所有二十几桌人的目光。还是我脑子反应快，见此情景，急忙说：“总经理请坐，各位长辈请坐。”在我的提意下，大家陆续坐下。</p>

    黄豆已瞧出问题，她说：“干妈！您认识这位女士？”她说着也把目光投向洪艳。</p>

    “何止认识，陆护士别来无恙？”总经理冷冷地说。</p>

    洪艳自从发现总经理就感到奇怪，这人怎么这么象洪豆，莫非她就是她还在怀疑，不敢确定，这毕竟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待到总经理走到对面，一双眼睛盯着自已，这时她已经确定无疑了，想躲避已经不及，一颗心卜卜乱跳，她不知道怎样应对今天这个场面，就连总经理的问话，她竟不知怎样应答。倒是坐在她身旁边的侄女说话了，“您认错人了，我姑姑姓洪。”她向总经理解释。</p>

    “正因为她把这颜色一改，让我苦苦寻找二十年，在我的女儿呢？”她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洪艳的脸上，她在观察洪艳脸色的丝微变化，洞察洪艳内心世界，不放过任何一个疑点，因为这对她来说太重要了，二十年多年日夜思念，二十年苦苦寻找，眼看就要有结果，怎不令她激动万分，她在静静等待洪艳的回答。</p>

    洪艳心里矛盾极了，为了这孩子，她当年撒了谎，改了姓，换了工作单位，就是为了不让孩子的亲人找到她，那样孩子就不会心挂两头，如果让她知道还有亲人，这不利孩子生长，也怕孩子长大不贴心。去年在洪豆重病期间，她也曾后悔过，不该改姓换单位，那样说不定还能找到洪豆亲人，只要亲人捐出一颗肾，洪豆生命就能延续，洪豆生命垂危，她深深自责过，她暗自长叹，人，为什么这么自私？枉送了这孩子的性命。峰回路转，洪豆命不该绝，男友割肾把她救了，她还有必要认这个亲妈吗？只要她不说，随便说一个谎，这孩子的下落永远就是一个谜，说？还是不说？她不能自作主张，因为服伺孩子长大的c付出无数心血的是自已的嫂子，所以她抬头望着嫂子，在征询她的意见。</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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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二章第三次婚礼（四、五、六）

    （四）</p>

    阿姨一见到总经理，就想起了她小姑的话，豆豆她妈长得和豆豆一模一样，她心在想，要是这位总经理真是豆豆她妈该有多好呀！她这心念一动，就发现总经理双眼盯着她小姑，她越发紧张起来，待到总经理向她小姑要人时，她已完全肯定，她！就是豆豆亲妈！！她心里也很纠结，去年这个时候，她是多么盼望豆豆的亲妈出现，以至于她走在大街上都留意身边每一个中年妇女，有没有和豆豆长得一样的人，现在，时过境迁，豆豆康复了，还需要认这个亲妈？豆豆这个亲妈很有钱，对我们也有恩，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豆豆万一跟着她亲妈走了，她一走，好女婿大伟还不跟着走，就算他们有良心，隔三岔五打diàn huà问候一下，寄点钱回来，让我们买点吃的用的，哪里比得上天天看见女儿女婿，一家人在一起好！可是她一想到豆豆在病中那绝望的眼神，渴望见到妈妈的那种愿望，阿姨心软了，让她们母女相认吧。这时她看见小姑向她投来询问的目光，点头默许了，随即把目光转向洪豆。</p>

    洪豆从见到总经理的那一刻，她的心骤然紧张起来，她怎么长得和我如此相象？她莫非是我她不敢往下想，自从去年病重得知她是被抱养的，她一心想见到亲妈，日思夜念，亲妈终未得见，就在她万念俱灰的时候，男朋友割肾救了她，她对母亲的思念就暗淡下来，因为母亲的信息知道实在太少了，除了长得和自已一模一样外，再无其它，而且就小姑姑一人见过，所以她想找亲生母亲也不抱任何希望，今日一见总经理，思念母亲的情结再次打开，她一直盯着总经理，而总经理一直盯着她的小姑，无视她的存在，她密切关注总经理的一举一动，当她听到总经理说“我的女儿呢？”她的心好象要嘣出来，她断定眼前的这位总经理就她亲妈！但她不敢暮然叫出声来，她还在等待时机，现在这时机尚未成熟，她焦急地等待着当她看到小姑望着养母，养母的目光扫向自已，她心跳陡然加速，是紧张c激动，她说不清楚。</p>

    总经理发出问话之后，静待洪艳的回答，洪艳没有直接回答，却把眼光投向自已身边的这位老妇人，她见老妇人点头后，眼睛往自已身旁望去，她也把目光投向身边，这才发现穿着婚纱的新娘正看着自已，四目相对，最吃惊的还是总经理，原来，当她发现洪艳时，那心情c那激动是前所未有的，找到洪艳就等于找到了她的女儿，找到女儿那种感觉是何等的兴奋，温馨与甜蜜！她两眼紧盯洪艳，身边是新娘子她知道，她的长相，她视而不见，现在她才看清新娘子的面貌，怎不令她惊喜万分，她！就是自已年轻时的翻版，她的第六感觉告诉她，她！就是自已的亲生女儿！但是她还是不能鲁莽行事，冒失相认，她们两人对望着，一样的心情，谁也没开口，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她们俩把目光同时转向洪艳，等待她的回答，洪艳在得到嫂子的默许后，说道：“洪豆！这位总经理就是你的亲妈！”</p>

    </p>

    （五）</p>

    她们是多么想听到这句话呀！今天终于听到了，她们此时的心情简直无法用文字来描述，她们早已泪眼模糊，洪豆的心里对总经理早就感激不已，从我进厂那天起，总经理对我格外关心和照顾，再到洪豆病愈出院，她一下子就是十万多元的捐赠，后来婚礼的操办，都是总经理在摇控指挥，她想见到总经理当面说声谢谢，不曾想总经理竟是她亲妈！这怎不令她惊喜交激！感慨万千！！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已的情感，泪雨滂沱，叫一声：“妈妈！”扑倒在妈妈的怀里。</p>

    总经理紧紧搂住女儿，生怕女儿再离开自已，二十多年前的一个错误决定，令她后悔二十余年，这一次意外的母女重逢，她倍感兴奋，二十多年的思念，二十年的寻找，今天终于有了结果，她无数次梦里都想听到的这句话，她今天听到了，女儿叫她妈妈了，她感到一个做母亲的自豪！做母亲的伟大！她陶醉在做母亲的这份喜悦中。</p>

    六十多个工人陡然得知她们的总经理还有一个女儿，丢了二十多年，今天偶然得见，而且就是新娘子，还是苏经理的夫人，她们这份喜悦是发自内心，祝贺总经理女儿失而复得又值新婚双喜临门，大家干，那是领班的郑姐在说话，大家是杯到酒干，其实她们喝的是饮料，假酒真干。洪豆家的亲朋好友，得知洪豆找到亲生母亲，而且是一个服装厂的总经理，女强人，了不起，为了祝贺洪豆母女重逢，大家干杯！不知是洪豆家哪位亲戚提出倡仪，他们是真酒真干。</p>

    “今天双喜临门，新郎新娘快来敬酒！”不知是谁喊了一句。</p>

    我向洪豆看了一眼，总经理会意，松开双手：“闺女！去吧，莫失礼了。”</p>

    我和洪豆各拿一瓶饮料一只杯子向客人的桌子走去，这时喇叭里传来林子祥与叶倩文的《选择》希望你能爱我到地老到天荒，希望你能陪我到海角到天涯，就算一切重来，我也不会改变决定，我选择了你，你选择了我，哦！我一定会爱你到地久到天长，我一定会陪你到海枯到石烂，就算回到从前，这仍是我唯一选择，我选择了你，你选择了我，这是我们的选择 随着那美妙的声音和那悦耳动听的弦律，把婚礼推向。</p>

    我和洪豆依次到每一桌礼节性的喝上两口饮料，这二十来桌下来也真够累的，我们回到原来的桌子前，一起举杯，同时说道：“敬两位妈妈一杯！”说完我们站在那里一饮而尽，期待着两位慈祥的母亲能给晚辈一个薄面，满饮此杯。</p>

    洪豆的养母面露微笑，端起杯子一饮而尽，说道：“孩子！快坐下。”她等待女儿成亲的日子，等得太久了，早就想听到的这一声妈，终于听到了，怎不令她欣喜若狂心花怒放！</p>

    洪豆的生母端坐不动一脸严肃，望着洪豆说道：“闺女，你叫妈，理所应当，妈高兴。”指着我接着说：“他，不能叫，仅此一声，以后永远别叫。”她说得斩钉截铁，一点没有回旋的余地。众人一听，无不惊讶，无法理解，女儿叫妈，女儿一结婚女婿就得改口叫妈，汉族几乎所有地方都有这个风俗，到了她这儿怎么就行不通呢？是因为我是她的下属 ？是因为她地位高？还是因为她有钱？众人我望着你，你望着我，谁也猜不透她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洪豆一看这场面，为了打破这尴尬局面，赶紧换个话题说：“妈！我姓啥？”</p>

    </p>

    （六）</p>

    “你姓苏。”总经理随口答道。</p>

    “我也姓苏？”洪豆惊讶的追问一句，望着妈妈，等待她妈妈地解释。</p>

    洪豆这一句追问，总经理如梦初醒，她一直沉醉在找到女儿的喜悦中，没有想及其它，苏伟是她的孙子辈，去年一进厂她就知道他的身份，所以对他格外照顾，二十多年朝思暮想的女儿，突然出现在她眼前，她在狂喜之下，忘记了一切，洪豆这一问，她震惊了，女儿姓苏，是苏富之女，而苏伟，则是苏富之孙，他们怎能成亲？我必须阻止他们，而这个时候，众亲友正在吃着喜酒，这时说出她的身世之谜，显然不妥，而今晚他们就要成亲，怎么办？时间迫在眉急，而且他们已经历过生死之恋，要想折散他们淡何容易？而他们必须得散，她必须得拆，不管出现什么后果，她主意已定，淡淡地说：“快吃饭，马上我有重要事情，要对你们两人说。”说完她抬头望着天花板出神。</p>

    总经理被女儿这一问，回到了现实中，接下来她要处理的是一个十分棘手的事情，一时间竟感到手足无措，她沉浸在痛苦的回忆中，完全忘记自已坐在主桌主席的位置上，应该招呼众人喝酒吃菜，她今天失礼了，自已的手连筷子都不碰一下，依旧紧绷着脸，望着天花板。</p>

    对面的洪艳心里在滴沽，不就是有几个钱吗，自视清高，目中无人，我哥哥嫂子二十多年为了洪豆，付出多大代价，让她今天白白捡个女儿，真是便宜了她，还拉着个驴脸给谁看？二十多年前，身无分文还挺着个大肚子，要不是我看她可怜，把生下来的孩子抱给嫂子，洪豆能有今天，一句谢谢的话都没有，还象仇人似的，有她这样做人的吗？</p>

    今天最高兴的还是洪豆，劫后重生，结婚大喜，又偶遇亲妈，而且还是一个有钱的妈，怎不令她高兴万分，她有多少话要对妈妈说，她有多少事要向妈妈问，她胡乱的吃了一点，竟不知是啥滋味，想起妈妈刚才说的那句话，要有重要事情对他们说，她筷子一撂，喊了一声“妈！您不吃一点？”</p>

    “妈不想吃，你们两人跟我走，我有话要对你们说。”她见我们都吃过了，说完起身向办公室走去，我和洪豆紧随其后，进了办公室，关shàng én，我们各自坐定后，她认真而严肃地问：“你们俩人在此之前做过那事没有？”</p>

    我们谁也不曾想到一个妈妈会突然问女儿女婿这个问题，难道这就是她所谓的大事，让人真是难于启齿，我和洪豆同时摇摇头，表示没有做过。</p>

    这一下总经理大喜，连声说：“谢天谢地！谢天谢地！”我们俩人对望一眼，莫名其妙，心想：总经理今天究竟怎么啦？</p>

    “妈！您今天怎么啦？”洪豆不解地问。</p>

    “妈在谢天谢地，妈在二十年前作下的孽，险些连累了你们，这都是我行善积德的结果，我对得起苏家列祖列宗，对得起你爸爸。”总经理望着洪豆说。</p>

    “我爸爸是谁？”洪豆早就想问的话，一直没有适当的时候，刚才听她妈妈提到她爸爸，她正好等到了机会，立刻问。</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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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二章第三次婚礼（七、八、九）

    “你爸爸名子叫苏富，是苏伟的爷爷。”她怕洪豆听不懂苏富是谁，所以后面又加上一句。我和洪豆都觉不可思议，我爷爷那么大岁数，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可能和她扯上关系，我的结论是不可能。洪豆更是觉得这事不可能，一个在广州，一个在苏北农村，八杆子也打不着，这事绝对不可能。</p>

    “妈！您就不要动歪脑筋，编这故事来骗我们，想拆散我们就明说。”洪豆有些气愤了，她把怒气强压心底，一来总经理对自已有恩，二来她还是她妈妈，按照她这一说，自已不成了苏伟的姑姑，苏伟不成了自已的侄儿，姑侄怎能成亲？</p>

    “苏伟，我问你，爷爷二十五年前曾离家出走过八个多月？”</p>

    “有这回事。”</p>

    “和他一同出走的还有同组的一个姓蓝的姑娘？”</p>

    “也有这回事。”</p>

    “当时传说你爷爷把蓝姑娘拐跑了，都在骂你爷爷，其实是蓝姑娘把你爷爷给拐跑了。”</p>

    “您怎么知道这么清楚？”</p>

    “我就是蓝姑娘，当年三月份，我发现怀孕了，你爷爷叫我打掉，我坚决不同意，最后我逼着你爷爷和我一起离家去了上海，到了松江码头旁租了一间房子住了下来，我们发现码头上有很多货运不出去，当时正处在改革开放初期，车辆都是集体所有，工人都是抱着个铁饭碗，干活与不干活，到月底工资一样拿，急得那些要货的人喊爹骂娘，我们看到了商机，临走时我们身上带了不少银元还有金条，就买了一辆解放牌五吨卡车，雇了一个驾驶员，生意特好，又雇一个驾驶员昼夜两班倒，还是忙不过来，又买了一辆，就这样五个月后，我们买了五辆卡车，每天上千元收入，要知道那个时候每个人工才两元钱，可是，好景不长，我们被上海盯上了，他们抢走了我们所有财产，你爸逃回了老家，我无家可归，挺着个大肚子，已经到了预产期，就到了医院，碰见你现在的小姑，她让我把孩子交给她，给我一百元钱，我那时身无分文，走投无路，别无选择，只好答应，原本打算过个三二年来看看你，有条件的话把你赎回去，谁知你小姑当时说的是假姓名，让我找得好苦，苍天有眼，让我今天在你们的婚礼上巧遇上你，让我们母女重逢，本该是高兴的日子，可是我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发现你嫁的人是你的亲侄儿，我怎能坐视不管，让你们做有违伦理道德的事。”</p>

    听了蓝总的话我信了，以前很多不明白的地方，现在清楚了，怪不道我爷爷绝口不提离家出走的事，谁问跟谁急，原来还有这么一段不为人知的隐情，上班第一天，为什么总经理问我爷爷的名子，爸爸妈妈的名子，原来她是在核实我的身份，怪不道给我买sh一u jic加工资c还提拔我当公司经理，我还真的以为走了狗屎运，现在一切明了，总经理早就知道我是谁，如果真的如她所说，洪豆是她和我爷爷生的，那洪豆就是我的姑姑，我就是她的侄子，姑侄怎能成婚？可是我们爱太深，难以接受这个事实，我该怎么办？脑袋嗡嗡作响，一片混乱。</p>

    洪豆更是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她不想做什么姑姑，也不想姓苏。她还姓她的洪，四年暗恋，直到毕业前夕才公开恋爱，订下终身，两次洞房花烛未成事实，让她受尽煎熬，特别是近两个月，之火烤得她身心俱焦，她等待这一天，可以说是望眼欲穿，今天她终于穿上婚纱，正大光明地走上婚姻的殿堂，再过几个小时，就结束单身，去享受男女之间那无穷的乐趣。妈妈的出现，曾让她高兴万分，这高兴的劲头还未过去，妈妈就一瓢冷水泼过来，浇得她浑身湿透，通体冰冷，妈妈要拆散他们，这是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事，也是她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事。她说：“妈！别的什么事情我都可以依您，唯独这件事我不能依您。”</p>

    “闺女！妈什么事都能依你，唯独这件事不行！妈不知道则已，知道不说，妈还是人吗？你们不知道则已，知道还做那事与畜牲何异。”</p>

    “妈！他姓他的苏，我姓我的洪，我们相隔千里，只要您不说，没有人知道我们俩的关系，我们做夫妻，正大光明。”</p>

    “闺女！你好糊涂呀，你是他姑姑，他是你侄儿，社会道德不允许！法律不允许！”</p>

    “妈！您是知道的，我们的爱有多深，我们盟过誓的，不管海可枯石可烂，天可崩地可裂，我们肩并着肩手牵着手。”</p>

    “不管你们盟过多少誓，必须得散！”蓝经理急红了眼睛，下了最后通牒。</p>

    “妈！就算女儿求您了，成全我们吧，您不说，没有人会知道。”</p>

    “不行！我宁可不要你这个闺女，也不能让你们做畜牲的事。”</p>

    “妈！我在生命垂危的时候，你知道我是多么想见您，盼望您能再救我一次，那时您在哪？是大伟割肾救了我，一年多他无微不至地照顾我，我什么都没有报答他，我不想做什么姑姑，我只想做他妻子，照顾他一生。”</p>

    “不行！你是他姑姑，他割肾救你是应该的，不存在什么情c什么义，更不需要抱答什么。”</p>

    “妈！就算我求您了，我们只做夫妻，不生孩子，行么？”洪豆说着跪在妈妈面前，一双乞求的眼睛望着妈妈那冷峻的面孔，希望妈妈能大发慈悲，成全他们。可是她想错了，妈妈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决不会让他们成亲的，这不能怪她妈妈，要怪，只能怪她自已，被爱蒙住了双眼，看不到事情的本质，被爱蒙住了她那颗善良的心，让她丧失了理性。</p>

    “闺女！起来，一时想不通，妈不怪你，你们的感情太深了，一时半会还不能从感情的漩涡中挣脱出来，过了一个阶段，让时间来抚平感情的创伤，对于这一件事情，没有回旋的余地，妈是绝对不会同意的。”</p>

    洪豆彻底绝望了，度日如年等待的这一天，还是黄粱一梦，她心如刀绞，头晕目眩，双目泪流，起身开门向外奔去，一头钻进贴着红双喜c披着红花的婚车，掩面痛哭起来。</p>

    </p>

    （九）</p>

    我不忍心看到洪豆伤心成这样，起身想追出去安慰洪豆，刚提腿迈出，就听到蓝经理一声断喝：“哪去！坐下。”</p>

    我好象当头挨了一捧，迈出去尚未落地的腿硬生生地收了回来，望着蓝总那威严的面孔，我忐忑不安地坐下，等待她的指示。</p>

    “我们都是苏家的人，要为苏家争光，你看你们做的叫什么事，以前不知道我不怪你们，现在知道了还执迷不悟，男子汉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p>

    “不知道。”我茫然地摇摇头说。</p>

    “那我告诉你，感情的事到此结束，你马上还坐着婚车回洪豆家，等亲戚走了，你还回这里住，以后对外就说，两人感情不合分手了，这样名正言顺，也保全了你们的名誉。”</p>

    这时外面有人敲门，说吉时已到，准备回家。我起身告别蓝总，“我说的话你都记住啦。”后面传来蓝总的声音。</p>

    “您放心，都记住了。”我一边往外走一边回答着，钻进婚车，车子缓缓而行，后面传来噼哩叭啦的爆竹声。</p>

    一路上我们什么话都没说，我想洪豆心里一定比我难受，她是一个死里逃生的人，比常人更珍惜生命，热爱生活，特别在她知道是我捐的肾救了她，本来就深爱着我的她，一下子对我爱到了疯狂之巅，同时还存在一种报恩心里，女人要抱答自已的男朋友，当然是她为之苦苦守候堪比生命的童贞，所以她对男人的渴望同样也到了巅峰，现在男朋友一下子变成了侄儿，这叫她怎能接受？相比之下，我比她xg 多了，因为少了一个肾，对异性的那种就不再那么强烈，这正是歪打正着，正所谓有失才有得，在外人看来那就是英雄本色，坐怀不乱。</p>

    车子进入小区，因小区有规定，不准燃放烟花爆竹，因此少了几分喜庆的气氛。我们上了楼，看见门上贴着的红双喜，不免心生惆怅，我们进屋就进房间，关shàng én，洪豆钻进被窝又开始抽泣起来，她心里难过极了，在自已结婚的大喜日子里，亲妈突然降临，给她带不莫大的欣喜，随之而来却是极大的悲哀，她将失去自已心爱的男人，这一得一失，孰轻孰重，她无法分清，留给她的只有伤痛c流泪。</p>

    我在屋内踱着，把所有贴着的红双喜通通撕下，仍进纸篓，把窗前写字台上的那对大红蜡烛，放进了抽屉。我坐在写字台前，心中一片空白，我在想，蓝总的话是真实可信的，我们是一家人，可是她四十岁多一点，看上去才三十几岁的女人，让我叫她奶奶，我还真有一点叫不出口，洪豆还小我几个月，我们亲过c热过c搂过c抱过，就差那事未做过，这一下子你让我叫她姑姑，说实在的，我还真有点难为情，但事实就是事实，姑侄怎能成婚，我的理智告诉我，把这份感 情收拾叠起，放在心灵的角落里，永远不要去碰它。</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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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二章第三次婚礼（十、十一）

    （十）</p>

    我看时间不早该走了，开~房门出来打招呼。“伯伯阿姨，洪豆身体不好，您们照看一点，我还回厂里去休息。”</p>

    “豆豆那亲妈究竟对豆豆说了些什么？你们到底怎么啦？”阿姨惊讶地问。</p>

    “有件事来得太突然，我们一时都无法接受，等过一段时间再说，伯伯阿姨您保重身体，我走了。”说完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p>

    元月3日早上，我接到阿姨打来的diàn huà说：“洪豆前天晚上和昨天粒米未进，无论怎么问她，就是不开口说一句话，头不梳c脸不洗c牙不刷，眼望人呆呆的，这样下去怎么得了，你看是不是请她亲妈过来一下劝劝她。”</p>

    “阿姨您不要急，我这就过去请蓝总。”我话机一撂，到隔壁黄豆的宿舍去请蓝总，我把阿姨刚才说的情况向她说了一遍。</p>

    蓝总皱了下眉头说：“这丫头一时半会还转不过弯，你带我过去一下。”蓝总对我说完就起身向外走去，我紧随其后，上了车直奔锦秀苑小区。我们上楼到了洪豆的家，和伯伯阿姨礼节性的打了招呼，蓝总就进入洪豆的房间，我坐在客厅喝着茶看电视，伯伯阿姨也坐在客厅，人人脸上都少了往日的笑容，不太紧张的气氛让人感到不自在。</p>

    洪豆见妈妈进来，没有喊妈妈，也没有叫妈妈坐下，两眼直勾勾的望着，精神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她泪干了，心凉了，以后的人生会怎样，她不敢去想。这两夜一天里，她想了很多很多，去年冬天妈妈在医院说出了她的身世，和总经理说的一模一样，还有第一次去苏伟家，他爷爷那两句怪怪的问话，现在想起来也不觉奇怪了，一切顺理成章，我就是他们的女儿，没有理由不相信。妈妈年轻c漂亮c有地位，我认她叫她感到高兴，可是，那七十多岁的农村老头，让我叫他爸，我怎么开得了口，如果让亲朋好友知道我有一个七十多岁的老爸，岂不让人笑掉大牙！如果这一认，那苏伟就是我的侄儿，姑侄怎能成婚？可是我们她一想到八月十四下午那一幕，不觉面红耳赤。妈妈怎么这么糊涂，一个黄花大姑娘去跟一个老头子私奔，她怎么也想不通，有时她甚至怀疑自已的妈妈的人品，但她毕竟是自已的亲妈，怎敢妄加评论。有时恨妈妈不该出现，要是永远不出现，我们夫妻恩爱c生儿育女，一辈子都不知道我们的关系，那该多好，现在一切都成泡影，世上还有象大伟这样的男人吗？他在哪里？她心里一片茫然，象失魂落魄一样。现在妈妈就在眼前，她不知是爱还是恨，两眼呆呆地望着。</p>

    妈妈来到床边坐下，拉着她的手，轻声说：“孩子！你一时想不通，妈不怪你，你失去了心爱的男人，可是你多了一个侄儿，失去了爱情，多了一份亲情，现在你有妈有爸，你应该高兴才是，妈找到了你，心愿已了，打算卸下肩上的担子，广州的厂交给你，上海的厂交给大伟，你们要挑起振兴苏家的大任，孩子！醒醒吧！不要为情所困，振作起来，妈需要你！苏家需要你！”</p>

    </p>

    （十一）</p>

    “妈！我忘不了苏伟，我们除了那事没做过，别的什么都见过。”洪豆终于说话了。</p>

    “见过咋啦？你把他就当做小孩看待，不就行了，过去，侄儿喝姑姑奶的小孩有得是，小叔子喝嫂子奶的多得很，姑姑抱侄儿几乎家家都有，侄儿撒尿弄湿姑姑衣服再平常不过，你让他看了有啥了不起。”</p>

    “可那都是小孩。”</p>

    “侄儿在姑姑面前永远都是小孩，你是他长辈，他对你关心照顾都是应该的。”</p>

    “苏伟他爷爷我见过，那么大年纪你让我叫爸爸，我不能接受。”</p>

    “孩子！那是事实，你体内流淌的是他的血，那都是我的错，那时的社会背景，那样的环境，妈年轻不懂事，后来才知道错了，妈一直在忏悔。”</p>

    蓝总停了一下继续说：“记得那是1982年深秋，18岁的我已读到高中二年级，成绩一直在前三名，哥哥结婚了，我不得不从房间搬到外面单间，说起房子，那时除了苏家刚起的大楼外，清一色都是土坯房，我家那时两间土坯房，房间是三乘四点五米，单间是四乘四点五米，单间靠墙一侧砌着锅灶，后檐靠墙摆一张床，床前是一张吃饭的小桌子，原来爸爸和我哥睡在单间的同一张床上，现在我睡单间床上，爸爸则睡在锅门口，中学在镇上，每天两个来回，要跑二十多里路，每次都从苏家门前经过，特别是晚上，从房间那张老床上传出“吱呀！吱呀！”有节奏的响声，使情窦初开的我，心神不定想入非非，晚上无法入眠，白天无心读书，成绩江河日下，好不容易挨到放寒假，我一有空就往苏家跑，那时苏贵刚结婚两个月，那时真恨自已怎么不早点休学，嫁给苏贵，现在一切都迟了，当时所有人都知道，苏家财政大权都在苏富大叔手里，我想从他那里弄点银元和金条，来改变家里的现状，遂决定拿青春赌明天，大年初一，机会终于来了，苏贵小两口回娘家去了，大婶正好不在家，我勾引了苏大叔，那一次从他那里得到一块银元，以后陆续从他那里拿回十几块银元，到三月我发现怀上了你，我就要挟他和我一道离家出走，他不肯走，给我金条，叫我把孩子打掉，我坚决不肯，起初我是为了钱，后来发现真的爱上了他，钱对我来说不是那么重要了，他不走，我就以死相逼，最后，他还是跟我走了。在上海那几个月，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五辆qi chē，日进千元，他整天押车来回跑，所有经济和帐全在我手上，八月半后，我对你爸说：‘想回一趟老家，带一万元钱给爸爸他们盖房子，’他一口未阻，我高兴地踏上回家的路，心想；爸爸和哥哥嫂子他们见了一万元钱，肯定高兴，因为这笔钱能盖两间两层楼房，还能置办一些家俱，可是我想错了，天晚到家的时候，门锁着，我纳闷，人哪去了？又不敢问邻居，毕竟跟一个老头子走了，是一件不光彩的事，只有再回到镇上旅馆住下，问了一下旅馆主人才知道真相。原来，在我走后，真是好事不出名，坏事传千里，这一tá一 sè新闻，一天之间传遍整个大街镇，他们都用鄙蔑的目光看着我爸和哥哥嫂子，一个月后，爸爸在痛苦的煎熬中，离开了人世，哥哥和嫂子安葬了爸爸后也离家走了。我听了这个恶噩，痛不欲生，是我害死了爸爸，是我害死了爸爸，我出生后就没有了妈妈，妈妈因生我大出血而死，是爸爸把我带大，我本想苦到钱来孝敬爸爸，让他过上好日子，不曾想爸爸因我而死，哥嫂因我而出走，这时我才知道我错了，当时想一死了之，可是又想到肚子里的你，还有爱我疼我的你爸，我苟且偷生的活了下来。从此，我没有往日的笑容，多了几分痛苦c几分惆怅c几分悔恨，两个月后，横祸降临，上海的人抢走了我们所有财产，你爸险些丢了老命，是我跪求那帮土匪，把家里所有xiàn j和银行存折都给了他们，才保住你爸一条命，有道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把你丢给洪家，换来一百元钱，去了广州，进了服装厂打工，从一名工人到组长到领班，后来我把十几年辛苦挣来的钱和姐妹们一起合资办厂，我的股份最大，占一半以上，这一次赌赢了，才有了今天。孩子！你要坚强，面对现实，不能为情所困，为爱痴狂，你大病初愈，需要一个坚强的体魂，面对新的生活，人生没有坦途，还会遇到很多艰难险阻，要有一个正确的心态，从容面对困难，跌倒了，爬起来，走下去，风雨过后，才有彩虹，若非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蓝总说到此处停了一下，略有所思，又继续说：“妈年轻不懂事，一步走错了，留下终身遗撼。你爸岁数大了，需要人照顾，过两天和我一道去趟老家，把你爸带到广州，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好好地过日子。”</p>

    洪豆静静地听着妈妈讲她的一生，她理解妈妈，原谅了妈妈，二十多年还孤身一人，现在，她条件好了，仍然没有想过另找他人，依然念着远在千里之外年届古稀的老人，妈妈对爱情的忠贞与执着是一般人根本无法做到的，这不得不让她对妈妈肃然起敬，“妈！我一切全听您的。”洪豆发自内心地说。</p>

    蓝总听了洪豆的话，心里暖暖的，二十多年女儿的面都未见过，一见面又拆散女儿的婚姻，她自觉欠女儿太多，现在女儿不但不恨自已，反而听自已的话，她感到一丝欣慰，心想：以后要好好地补偿女儿。</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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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三章大结局（一、二、三）

    （一）</p>

    两天后的一个午后，一辆轿车停在苏家大楼门口，车上下来母女两人，她们正是蓝总和洪豆，她们敲了门，开门的是我爷爷，爷爷一见她们，吃惊地问：“你是”后面的名子他还真不敢叫出来。</p>

    “我是小蓝花。”蓝总接过爷爷的话说。</p>

    “这姑娘是你什么人？”老人见过洪豆，曾对她的身份产生过怀疑，所以他立即向蓝总询问。</p>

    “她是我们的女儿。”</p>

    “作孽呀！作孽呀！”爷爷听了蓝总的话，悔恨着连声说。</p>

    “他们没有作孽，幸亏我及时赶到，阻止了他们的婚礼。”爷爷听了蓝总的话，感到欣慰，老人脸上露出了慈祥的微笑。</p>

    “二十多年了，还能见到你们，我死也瞑目了。”老人感慨地说。</p>

    “我们一千多里路赶到这里，也不让我们到屋里坐坐。”</p>

    “还是站着说几句，你们就走吧，儿子媳妇回来怪难为情的。”</p>

    “他们暂时不会回来，大伟打diàn huà告诉他们，说下午有客人来，叫他们回避一下。”</p>

    “原来是这样，那屋里坐，屋里坐。”</p>

    老人的房间简单得很，后檐一张床，床上铺盖旧得很，但很干净，床边一张小桌子，上面放着一台老掉牙的17寸黑白电视机，桌边一张板凳，墙上牵一根绳子，上面挂着几件衣裳，由此可见老人生活的简朴。蓝花看着这一切，心里难过异常，她极力控制着自已，不让眼泪掉下来，她说：“这么大岁数了，还守着这份清贫，跟我走吧！”</p>

    “跟你走？”老人惊讶地问。</p>

    “对！跟我去广州。”</p>

    “你还一个人？”</p>

    “对！为了你，二十多年了，没让男人碰过衣服。”</p>

    “你怎么这样傻呢？我有什么好，值得你为我苦苦守候。”</p>

    “我错了一次，不能再错，跟我走吧，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让我来照顾你，过一个幸福的晚年。”</p>

    “我错了一次，不能再错，是我耽误了你的青春，毁了你一生，这一件错事，让我忏悔一辈子，我不能再跟你走。”</p>

    “那件事，全是我的错，是我年轻不懂事，是我勾~引了你，害得你险些伤了性命，我也时常忏悔，我发誓要用后半生来补偿你，你就给我这个机会吧。”</p>

    “其实你当年根本就不用救我，是我自作自受，你可以拿着家里的钱远走高飞，可是你把家里所有的钱都给了那些徒匪，换回我这条老命，值吗？”</p>

    “值！当初勾~引你，是为了钱，那是我年轻不懂事，后来怀孕了，我才发觉爱上了你，逼你和我一起走，初到上海的那一段时间，春风得意，我还认为我这条路走对了，当我怀揣一万元钱回家时，才知道 自已错了，我爸因我而死，哥嫂因我而远走他乡，如果你再因我而去，我良心怎安？所以我不惜一切代价把你救回来，现在是我该补偿你的时候了，跟我走吧。”</p>

    “不！你还年轻，找个年纪相仿的男人成个家，好好过日子，我是一个行将就木的人，难道你还要我客死他乡？”</p>

    </p>

    （二）</p>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啦！你身子骨硬朗，别说得那么严重，跟我走吧！”</p>

    “当年跟你走，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那是我因为有了几个钱，忘记了自已是谁？害死你爸，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和我从小一起长大，我竟和他女儿一起私奔，那是人做的事吗？我现在想起这事就后悔，你还要我跟你走？你害我一次还嫌不够吗？”</p>

    “你看在我为你苦苦守候这二十多年的份上，一切都是我的错，你就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来弥补这过错，我还是当年的小蓝花，我还象当年一样爱你！”</p>

    “错一次，怪别人，在同一件事情上错两次，那只能怪自已，我不想在这件事情上一错再错。”</p>

    “你千不看万不看，看在我们孩子的份上，你还是跟我走吧！”</p>

    “当年和你走在一起，我津津自喜，觉得自已了不起，当我被那些匪徒装进麻袋，一切我都明白了，都是我咎由自取，现在再和你走在一起，年龄相差这么大，就算人家当面不打我不骂我，可是人家在背地里会怎么议论？怎样看你我？你不怕人家说，我还要这张老脸呢。”</p>

    “现在是什么年代了，还怕人家嚼舌头，杨振宁八十二岁娶自已二十八岁女学生为妻，也没有人说什么，你一个农村老头还怕什么？”</p>

    “你不要再说什么了，人家是人家，我是我，你还是带着孩子走吧！这里人还不知道我和你的事，更不知道我们有孩子，他们都是连估带猜，没有真凭实据，要是知道我和你真的在一起，还生了孩子，他们一人吐一口唾沫，也能把我淹死，我不想再留骂名于世。”</p>

    “你难道就不考虑我的感受吗？当年我图你的钱，现在我图你什么？你怎么这么犟呢？”</p>

    “你不要再说了，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跟你再走了，”</p>

    蓝总满以为以她现在的身份，还带来他们的女儿，来请苏富这农村老头，那还不知这老头会高兴成什么样子，谁料到好话说了一大堆，这老头就是不为所动，二十多年来，她一直在为当年那件错事在后悔，她南下广州时就暗下决心，我要凭自已的本事来挣钱，不混出个人样来决不回去，功夫不负有心人，苍天有眼，她终于成功了，有车有房，古语云：富贵思淫~欲，她不是不想找个男人成家，可是她一想到离家出走时，对苏富说的那句生是苏家人，死是苏家鬼的承诺，对想成新家这事就只能望而却步，任凭欲~火焚身，她依然坚守承诺，自从去年从大伟口中得知他爷爷健在，奶奶已去世几年了，她沉睡多年的那颗少女之心又蠢蠢欲动，无耐找不到自已的女儿，她无颜面对自已的男人，现在女儿找到了，她抱着百分之百的希望能带走自已的男人，一家三口离散二十多年再相聚，那是多么的温馨与甜蜜，想不到这老头就是不通人情，怎不令她悲痛欲绝，她跪在地上哭着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蓝花知错能改，坚守离家时对你的那句承诺，你难道真要小蓝花为你孤独一生？”</p>

    </p>

    （三）</p>

    洪豆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妈妈苦苦哀求爸爸，爸爸就是不为所动，妈妈为爸爸二十多年守身如玉，是多么的难能可贵，爸爸就是不懂得去珍惜，她在为妈妈抱不平，她要帮妈妈完成一家三口团聚的心愿，见妈妈跪下后，她也立即跪在妈妈的身边，</p>

    “你没必要坚守什么承诺，我还是那句话，不会跟你走的。”老人望着跪在自已脚下的蓝花和女儿，还是不为所动，不是老人真的不通人情，他有自已的看法，当年一个错误决定，险些送了老命，虽然是小蓝花拿根绳子逼自已走，可是她毕竟是个十八岁的孩子，自已当年已经四十八了，怎么就想不出一个万全之策呢？说来说去还是因为自已有几个臭钱，不知道自已姓甚名谁了，害死了蓝花她爸蓝柱，使自已愧疚一生，在左邻右舍面前抬不起头，在亲朋好友面前名誉扫地，逢年过节，他都在夜深人静时到蓝柱坟上去烧一些纸钱，请求他原谅自已，今年七十三岁了，苏伟要不是读大学结婚迟，现在已经见重孙子了，你叫他再为儿女私情而离家出走，他怎能做得到！</p>

    “爸！您就看在我们母女俩跪在您面前求您的这个份上，跟我们一起走，哪怕半月十天或者一个星期，就说是去上海看看大伟，不就行了。”洪豆见爸爸留意已决，不可能永远离家，就想出个暂缓的办法，让爸爸离家几天和妈妈团聚几日，说不定问题就能有转机，可是她想错了。</p>

    “你们都起来吧！说什么我也不会走的，要得人不知，除非已莫为，一旦被人知道了，我这张老脸往哪几搁，前后三庄的人会怎么说？子孙后代都抬不起头来，这件事我是不会做的。”老人说的是乎很在理。</p>

    “你不看我面子，就看女儿叫你这一声爸的份上，跟我们去上海玩几天，再把你送回来，行么？”蓝花跪在地上说。</p>

    “我看还是算了吧，你们都起来，难道还要我跪下陪你们不成？”</p>

    洪豆听了爸爸的话，内心沮丧极了，原来想协助妈妈完成一家三口团聚的愿望已成泡影，她怎么也想不通老人为何固执已见？但她不恨爸爸，毕竟他曾舍得拿出自已的棺材本来救自已，一想到那根金条，她发自内心地说：“爸爸！谢谢您救了我！”</p>

    “傻孩子！说啥谢呢，爸救你是应该的，天经地义。”</p>

    洪豆听了爸爸的话后，拉开小包的拉链，取出了那根大金条，双手捧着递给爸爸说：“这根金条对您来说很重要，现在也该物归原主了。”</p>

    老人见到金条很惊诧，自从他把金条给大伟后，压根就没有想再见到金条，他怎么也想不到他这辈子还能见到这根金条，怎不令他振惊c兴奋c激动！高兴的内心，通过他的眼睛和面部表情显现出来，但他随即镇定下来，和蔼可亲地说：“孩子！你收下吧，我欠你们娘俩太多，就算我对你们的一点补偿吧。”</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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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三章大结局（四、五、六）

    （四）</p>

    “不，您还是拿回去吧，您比我们更需要它，它现在对我们不是太重要了，我们想要一个完整的家。”洪豆说完仰望老人那布满皱纹而慈祥的脸。</p>

    老人没有伸手，脸色凝重几乎到了僵硬的程度，但他的内心有如翻江倒海，在金钱c亲情c恋情c良心c道德c舆论c名声的纠结中，他艰难的选择后者，他没有说话，缓缓地摇了摇头。</p>

    事已至此，再说也无益，蓝花对女儿说：“起来吧！都怪妈命不好，从小就没有妈妈，要是妈妈在，说不定我就不会犯那样的错误，把金条留下，走，我们到老宅子去看一看，以后再去坟地去看看妈妈爸爸。”说完起身，离开了苏家大院。</p>

    老人看着女儿放在桌上闪闪发光的金条，望着兰花和女儿走出门外的背影，他呆立在那里，深陷的眼窝中盈~满了泪水。</p>

    在苏家东南方向一百多米的地方，有两间早已倒塌的土坯房，墙头有的地方还有一米多高，室内半人高的野草早已枯黄，在寒风中嗖嗖发抖，更增添了老宅的凄惨与萧条。蓝总与洪豆就站在这里，蓝总看着眼前这一切，不觉悲从中来，落下伤心的泪水，这里是她的衣胞之地，她在这里度过了童年的美好时光，离家出走时的情景浮现在眼前，二十多年过去了，仿佛就在昨天，今日重回故里，早已面目全非，家，没有了，亲人不见了，只因当年做错了一件事，最疼她的爸爸为已而死，哥哥嫂子离家出走，他们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已，是自已毁了这个家，二十多年她一直在后悔中度过每一天。</p>

    “妈！我们走吧。”洪豆在催着妈妈，她看着眼前这一切，心想：这里哪是住人的地方，可是妈妈却在这里住上一十八年，真是难为她了，这里有什么值得留恋的，让人看了只有伤心的份，赶紧离开这里，所以她在催促妈妈。</p>

    “这里是妈妈的故乡，妈妈是喝着这里的水，吃着这里的粮食长大的，有道是，最难舍故乡情，可是这里已不属于我了，这里的人也不再接纳我了，我只有飘零异乡，这都是命呀！”蓝总发出无奈的感叹，恋恋不舍地走了。</p>

    渔网村墓地，在海堤堆内侧一块低洼的地方，两个只有五六十厘米高的土圪垯前，跪着两个女人，年长的声泪俱下哭着说：“爸！妈！不孝女儿带着您的外孙女来看您们了，是我害死了您们，怪女儿年轻不懂事，只求您们原谅蓝花一次，蓝花永远是您们的乖女儿，如果有来生，蓝花还做您们的女儿。”</p>

    “妈！我们走吧！”洪豆看着妈妈伤心的样子，心里难过极了，劝妈妈早点离开这里。</p>

    蓝总听了女儿的话，停止了哭泣，站起身，向左前方跨上三步，在爸妈两座坟的下首，用脚在地上划了了个小圆圈，对着洪豆说：“等妈妈哪一天走了，你把妈妈的骨灰就埋在这个地方，妈妈要在地下永远陪伴他们，记住了，就在这个地方，和爸妈他们成钝角三角形，我就在这个角尖上，这在地理学上叫做怀中抱子的葬法。”蓝总知识的渊博不得不让人敬佩，就连这易经八卦学说她都能说出个道理出来，难怪她在商海游刃有余。她这半生，敢爱c敢恨c敢拚c敢闯，是非功过，谁能评说。</p>

    </p>

    （五）</p>

    今年上海的冬天好象比往年冷，就象我的心一样，失去爱情的我，心里空荡荡地，象被魔鬼掏走了魂魄，只剩下行尸走肉的躯体，从此，我的抽屉里多了一样东西，酒，烦燥c发闷时，拿出来喝上两口，打打岔，提提神。这天下午正在办公室发呆，门外有人敲门，起身开门一看，原来是伯伯和阿姨，我连忙说：“快请屋里坐！”</p>

    “孩子！你和豆豆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告诉阿姨好吗？”阿姨人未坐下就急切地问，话语之间好象还带一点协商甚至哀求的口气。自从元旦那天，女儿成家了，了确了她心中的一件大事，满以为可以卸下肩上的担子歇一歇，未曾想平地起风波，她在为女儿坎坷的命运感到同情，结婚，对女人来说是何等的大事，可她两次结婚都独守空房，洪豆两天未吃，她又何曾吃饱过，她如坐针毡，百思不得其解，最后请来豆豆亲妈，豆豆吃饭了，她心里是何等高兴！可是高兴劲还未过去，豆豆打声招呼跟着亲妈走了，她的心凉到了冰点，二十多年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把女儿拉扯大，说走就走了，她心里感到失落c空虚，她们老夫妻俩苦思冥想，就是想不出个原因，无奈之下，只好来找我。</p>

    我本不想说，这毕竟是家丑，家丑不可外扬，谁不懂这个理？当我看着眼前这两位老人那渴求的眼神，我的心软了，正好黄会计又不在，于是我一五一十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阿姨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如此看来，你们是做不成夫妻了，大伟，以前我曾说过，把你当亲儿子，你如果不嫌阿姨穷，不嫌阿姨唠叨，认把阿姨做干儿子，你看怎样？”</p>

    “阿姨！您好糊涂呀！姑姑是您女儿，我应该是您的孙子，怎么能做您的干儿子？”</p>

    “你看我这个老糊涂真该死，胡言乱语，让你做孙子，愧不敢当，我还是叫你大伟吧。”阿姨她们知道真情后，心里踏实了许多，原来豆豆并不是跟亲妈走了，而是回趟老家，她们也相信豆豆的为人，决不会丢下她们不管的，只是为豆豆和我不能成婚感到惋惜。</p>

    天黑了，洪豆回来了。她还象往日一样，甜甜地叫一声“爸妈！”表面上看什么事都没有，其实她心里比谁都难过，爸爸没有请回来，妈妈此时的心情她是理解的，她要随妈妈去广州，陪她住一段时间，她要尽一个做女儿的孝心，用女儿的爱去抚平妈妈往日心灵的创伤。</p>

    她对爸妈说：“爸妈！我想同妈妈去广州住一段时间，过年回来陪您 们，好吧？”</p>

    “好！孩子你放心去吧！你亲妈虽然有钱，但她心里是孤独的，她比爸妈更需要你，大伟今天下午把你们的事，都跟我们说了，这事不怪你们，要怪就怪老天捉弄人，外去散散心，把这事忘掉吧。”阿姨接着洪豆的话c通情达理地说。</p>

    </p>

    （六）</p>

    黄豆自从元旦晚上发现我住在宿舍，她就知道要出大事了，这几天她仔细观察，仔细琢磨，就是猜不透我们俩的问题出在哪。天黑，干妈大驾光临，她喜出望外，以她的聪明才智，怎不知道干妈知道内情，待干妈坐定后，小心翼翼地问：“干妈！我发觉苏伟他们俩之间好象出了啥问题？”</p>

    “是出了问题，对你来说可能是天大的好事。”</p>

    “此话怎讲，干妈。”</p>

    “洪豆她们分手了。”</p>

    “不可能吧！干妈，她们的爱恋是经过生死考验的？”</p>

    “她们不可能在一起，她们命中注定相冲相克，干妈这几年闲下没事，专门研究易经八卦c周公解梦，颇有心得，是我拆散了她们。”干女儿毕竟是干女儿，蓝总不可能把自已当年不光彩的事，在外rén iàn前说出来。</p>

    黄豆听了蓝总的话，几乎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她对我早已死了的心，一下子又活跃起来，在大海中早已消失的灯塔，又出现在眼前，她又看到了希望，她在为自已的宽宏大量感到自豪，她感谢干妈给她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她又可以正大光明的和我旧事重提，她感到这事来得太突然，简直就是喜从天降，怎不令她欣喜若狂！</p>

    这一切没有逃过蓝总的眼睛，她提醒黄豆说：“她们坠入情海太深，一时难以自拔，这期间需要一个过程，那就是时间，万事不能操之过急，你要有耐心，属于你的跑不了，不是你的别强求，时机成熟，自然水到渠成。”</p>

    “干妈说得极是，谢谢您提醒我，一切按照您的吩咐去做。”黄豆谢干妈那是真心诚意的，她内心窃喜，被这突如其来的喜讯早已冲昏了头脑，要不是干妈这一提醒，她还不知会做出啥举动，干妈这瓢冷水一浇，她一下子清醒了，心想：看来我还要学习毛~泽~东的《论持久战》，以时间换空间，积小胜为大胜，放长线才能钓大鱼。</p>

    岁月如梭，往事如风。一晃五年过去了，洪豆在广州负责老厂的一切事务，我和黄豆仍在上海管理分厂。我们一年也难得见面一次，有什么事都是diàn huà联系，她对我直呼其名，我得称她为姑姑，当初叫姑姑觉得咬口，还有一点难为情，现在叫得很自然，她回答也很干脆，时间是治疗情伤的最好良药，我们不再为情所困，不再为爱悲伤，把那不该发生的那段孽缘尘封起来，掩埋在心灵最深处，让它成为过去，成为历史，一切从头再来。</p>

    几年来，黄豆对我百般体贴和无微不至的关怀，我自觉欠她太多，也应该对人家有个交待了，向她表达爱的时候到了，晚饭后，我终于鼓起勇气向她宿舍走去，远远就听见从黄豆房间里飘出了歌声，这歌声再熟悉不过了，就是那首《迟来的爱》，歌声中带着苍凉甚至悲哀。“你应该会明白我的爱，虽然我从未向你坦白，多年以来默默对你深切地关怀，为什么你还不能明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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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稿搁笔于扬州市仪征红木制品厂</p>

    王先汉   拙笔</p>

    2017年8月19日</p>

    定稿于新港</p>

    联系diàn huà：13485206757</p>

    qq：2979660867</p>

    谢谢朋友们的阅读与支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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