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是人!鬼不是鬼!》 第 1 章 ------------------------------------------------------- 本书由www.biqugedu.com【也只是过去】整理上传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如不慎该资源侵犯了您的权利,请麻烦通知我及时删除,谢谢! -------------------------------------------------------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iqugedu.com---【rebecca0220】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正文 一、槐树 1 对于我们这个世界,人类的认识是肤浅的。我们永远无法真正看清这个世界,就好象我们不能隔着活人的皮ròu去看清他的骨骼一样。 所以,在你我无法感知的四周,总会发生一些灵异难解的事情,如同在烛火尽头黑暗处的眼睛,无声凝视着我们。 南坪85号是一栋师范学院的家属楼。该楼于五十年代中期建成,木质大梁,一砖到底,分上下两层,每层四户。楼前有一棵硕大的槐树伸展着,遮天闭日,几乎阻挡了整栋楼的光线。 南坪85号中最早的住户是师范学院的校长系主任以及党委书记们。随着时代的变迁,住房条件的改善,校长书记们分批搬出了这栋破旧的老楼。取而代之的住户都是一些地位不高的教职员工和新分来的青年教师。 楼上203室从六十年代中期就一直空着,即使在师范学院住房最紧张的时候也是空着,没有人敢住。 据说,这套一室两厅的房子是凶宅。 如果要解释许多匪夷所思的事情,我想,我们必须从203室的过去讲起。 这间203室最早的主人叫郑作维,曾任师范学院的生物系。五十年代中期这栋楼建成后,郑作维和校长书记们一同搬了进来,在203室一住就是十多年。 据说,楼前那棵大槐树就是郑作维刚搬来时栽种的。 后来在如火如荼的文化大革命中,地主家庭出身郑作维受到残酷的折磨,精神几近崩溃。在一次批斗会上,他的左眼被红卫兵们挥舞的皮带扣打瞎了。 这位对革命忠心耿耿的可怜人悲愤与伤痛之余,终于失去了继续活着的勇气。 第二天晚上从医院爬回家后,就在饭菜里撒下了事先备好的砒霜。 一家四口,连老婆带一儿一女,不到几分钟时间,全家共赴黄泉。 一周之后,要将革命进行到底的革命小将们踹开203室的房门,才终于发现这一家四口横死的尸体。由于当时天气炎热,每具尸体上都长出了斑驳的尸斑,情形相当可怖。 郑作维的老婆和女儿都倒闭在饭桌旁,22岁的儿子郑浩倒在门边。看得出郑浩在临死前想爬出203室,从他伸出的手以及地上的血迹可以推断,在死亡前他曾做过非常惨烈的挣扎。 郑作维的尸体倒在北边的窗户下。他的脸上浮着一种奇怪的笑容,鼻孔和嘴巴里都渗出血迹,仅存的一只右眼凝望着窗外那棵他亲手栽种的大槐树。 在公安机关对现场作出自杀的判断后,一家四口的尸体就被师范学院的革委会领导出面火化了。 接下来,随着时间的流逝,伴着文化大革命人人自危的心理,这幕惨剧也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记忆。 革后期,师范学院各部门逐渐恢复了正常工作。住房分配小组把这套空了几年的203室分给了一位姓邓的青年教师。这位邓老师年龄已经不小了,急着要房子结婚,所以并没在意这栋房子里曾死过人。 婚礼顺利举行。到了夜晚,在闹新房的朋友们散去之后,小两口宽衣上床,刚要开始羞涩的亲密时就听见几声怪笑。笑声清晰明亮,仿佛夹杂着些许伤感的味道,猛然听来竟很难分清是到底笑还是哭。 起先邓老师还以为是朋友们在跟自己开玩笑,并没有理会。 可是笑声一直不断,有时候还夹杂着几声女人的啼哭。再加上窗外随风摆动的槐树枝叶,在寂静的夜晚就显得出奇的恐怖。 邓老师终于明白这栋房子真的在闹鬼。于是,他连夜就搬出了203室。 可是,恐怖的悲剧并没有因为他的离开而结束。 十个月后,邓老师的新婚爱人难产,在送往医院的路上就死了。到医院大夫们剖开孕fù的肚子,发现了一个早已死去多时的怪胎。 这个胎儿没有眼睛,鼻子上面是一个又大又软的额头。 有个好奇的大夫用手术刀轻轻划开了死婴的畸形额头,发现死婴的头颅里竟然没有长脑子,却长了密密麻麻几百个眼睛。 怪胎的事很快就被传开。处在丧妻之痛中的邓老师不久也调走了。 在一连串怪异神秘之后,已没有人再敢住进203室了。这套房子就这么一直空着,直到日历被翻到一九八七年。 八十年代后期是一个全国xìng的住房紧张时段。师范学院的很多青年教师员工因为没有分到房子,或者迟迟不能结婚,或者祖孙几代人被迫挤在十来平米的简易棚屋里。 院负责分房的领导焦头烂额,情急之下又想起南坪85号这套空了十多年的203室。 这次分到203室的是一位新调来的研究生。刚来单位就能分到一室两厅的房子,研究生很是兴奋。他怀着钻研科学的诚恳态度想把房子粉刷一新。 在粉刷过程中,研究生奇怪的发现,明明刚刚粉刷过的雪白墙壁上不知怎么总会冒出一些血点。他把这里的血斑抹白之后,那里又会出现新的血斑,就像有人在故意开玩笑似的。 恰好这时候研究生的哥哥和嫂子抱着快三岁的小侄子来看他。小侄子一进203室就指着北窗户底下惊恐地大哭起来,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研究生和哥哥寻声去看时,看到的只是雪白的墙壁,窗外依旧摇曳着沙沙做响的槐树,什么怪异也没有。 研究生的嫂子是个有些迷信的山里人。她曾听老辈人讲过,不到四岁大的小孩子能够看到一些大人们都看不到的东西,也就是能看到那些许多ròu眼凡胎看不见的东西。所以一看到孩子被吓哭,她立刻明白在这套长期空着的203室里,一定有一些不干净的东西,而且此刻就坐在北窗户的下面。 最后,在嫂子的力劝下,研究生还是退掉了这套房子。 不久之后,有朋友的联系帮助,研究生辞去了师范学院的工作,南下闯深圳去了。 203室就这样继续空着。 在生活的嘈杂和烦乱中,凶猛和诡异总是容易从人们的注意中淡出。谁也不会永远警惕着空空的203室。周围的住户来来往往进进出出,谁家都没有出过怪事。对于师范学院的人们来说,只有在茶余饭后或者吓唬小孩子时才会有人拿出203室的故事,内容也在夸张和捏造中渐渐忽略了真实。 鲁迅说:时间永是流逝,街市依旧太平。 二OO二年四月五日,星期五。清明节。 王娟早早就完成了自己的工作。在办公室里其他人还在忙碌时,她却已一只手轻轻抚着茶杯,一只手握着鼠标,在网络中随心游dàng。 MP3播放器中流动着舒缓的苏格兰音乐。风笛在悠扬婉转的情绪中弥漫着悲伤。 看完乃纲的帖子《精神力量》,王娟揉着眼睛开始收拾东西。下班时间快到了,对于像她这样的22岁年轻女孩来说,每个周五的下班就意味着一段疯狂浪漫的周末将要开始了。至于什么精神力量不精神力量,她更在乎今天晚上会和谁一起约会。 王娟长得不算漂亮,但是年轻女孩特有的娇嫩总是使她魅力无穷光彩照人。 她明白自己正处于一个女人最鲜艳的年龄,所以她总是保持着健康的微笑,然后羞涩的等待爱情。 她心目中的白马王子是什么样的,她自己并不清楚。男人嘛,最重要的是感觉。如果爱情来了,无论对方是谁她都会全力以赴。 当然,最好也要帅一点,酷一点,就像刘德华和谢廷锋。 这时候,她的QQ上有个头像在跳动。 头像是一个独眼海盗,叫做花落无声。 花落无声说:“嗨,漂亮女孩,你好。” 第一句话就夸自己漂亮,这个人的嘴真够甜的。王娟记不起什么时候加过花落无声。她的好友名单里一般只有她谈得来的朋友的号码,这个花落无声却仿佛是自己突然冒出来一般。 点开详细资料,上面写着:这家伙很懒,只留下一只眼睛。 这是什么鬼资料?王娟撇了撇嘴。 花落无声的头像在跳动:“你的短发真好看。” 王娟不禁摸了摸自己整齐别致的短发。奇怪,他怎么知道? 花落无声的回答更奇怪:“我知道你,你却不知道我。(:” 王娟敲着键盘:“你是谁?你在哪里?你怎么知道我?” 等了半天,花落无声只发过来几个字:“我就在你后面。” 看完这几个字,王娟不由得感觉背后涌起一丝凉意。她迅速回过头,身后并没有人。远处几个公司的员工在轻声jiāo谈着什么,一切平静正常。 花落无声又在跳:“不用回头看了,你是看不到我的。” 王娟生气了。这是谁在搞恶作剧?她想了想,从脑海里理出一个人来。难道会是他?一个财务办公室新来的大学生? 最近王娟总觉得那个大学生有点暗恋她,好几次都有意无意的跟她套近乎。 哼,这种念过书的人,就爱玩这类鬼心眼。 正在想着,花落无声又开始跳动:“我们见面好么?” 没说几句话就约人家见面,有这样的网友吗?十有八九是单位的人在搞鬼,要么就是那个大学生想约我。 见面就见面,谁怕谁?看我还不拆穿你的小把戏。 王娟只打过去两个字:“同意。” 两个小时后,夕阳的余辉渐渐暗淡下来,城市的夜晚被笼罩在一片片霓虹的暧昧之中。 王娟一身黑色职业装,挎着白色小包,款款来到事先约定的见面地点广场花园。 在一棵硕大的槐树下,一个脸色苍白的男人向她招手。他说:“你好,我是花落无声。” 他不是王娟的同事,也不是她以为的那个大学生。事实上这个男人她以前从没见过。 这是个二十来岁的英俊男人,皮肤白的吓人,脸上的棱角坚毅而明显。 他说:“你很漂亮。”说完他笑了,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齿。 王娟也笑了,笑的温柔妩媚。她知道自己这种笑容最好看。她说:“你要比我想象的还帅。” “是么?” 王娟点头。 也许,这样英俊的男人并不多见。他的气质不但酷而且冷。还给你一点说不出的感觉,大约是杀气吧,王娟想。 晚风吹着槐树叶轻轻作响。她突然觉得有点糊涂。对于这个广场王娟是非常熟悉的,因为平日里她常常和朋友们来这里纳凉散步。可是以前她怎么就没有注意到这里有棵这么硕大的槐树呢? 环顾四周,人来人往。这里并不是一个说话的好地方。 她提议:“找个地方坐坐吧。” 三蓝酒吧。 蓝色的灯光,蓝色的酒精,以及蓝色的音乐。 王娟和花落无声面对面坐着,随xìng的jiāo谈。 像许多普通网友见面一样,他们只是谈网络谈对生活的看法,却尽可能避免谈自己的生活。 他健谈而机智,言语中的幽默常常逗得王娟忍俊不禁。和这样的男人一起聊天无疑是很愉快的事情。 王娟渐渐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有点可爱。她甚至开始幻想这个英俊男人的某一天去公司接自己时,那些公司里平日里自命不凡的女孩们会用怎样羡慕的眼光去看她? 也许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她命中注定的白马王子。谁知道呢?缘分来了,挡也挡不住。 她作了自我介绍:“我叫王娟。你呢?” 他又笑了,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我叫郑浩。” jiāo换姓名是网友们在准备做亲密接触前所做的最重要举动。王娟很愿意认识他,或者说她需要认识他。因为真实的感觉,因为浪漫的氛围,她几乎被迷住了。 “郑浩,郑浩……”她把这个名字轻轻念了几遍。 接下来的jiāo谈,随意之间已隐隐带有一丝亲密的味道。 他们开始谈自己的生活,谈工作的快乐,谈自己的家人。 郑浩说:“我的父母去世很久了。有时候我总觉得应该为父亲做些什么,把他失去的一些东西还给他。” 王娟突然问:“你多大啦?”她有点担心自己比郑浩大。男人们好象总是喜欢比自己小的女孩。 郑浩看了她一眼,说:“我43年生的,到今年快六十了。” 虽然这个玩笑开的有点莫名其妙,可王娟还是笑的前仰后合,眼前这个二十来岁的大男孩怎么可能出生在解放前呢?她边笑边说:“要这么说,我就是清朝乾隆年间出生的,你要叫我姐姐啦。” 郑浩也笑了笑,抓起桌上的杯子又放下。 王娟注意到郑浩整个晚上什么东西也没喝。 三蓝酒吧的音乐婉转缠绵。 当王娟讲起自己家里的装修时,郑浩说自己家在附近也有套房子,最近请朋友装修,搞的很不错,问王娟是不是愿意去瞧瞧。 王娟低头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在这个时候贸然前往一个男孩家,一定会发生某些事。或许郑浩会放着悠扬而哀伤的音乐,或许他还会请自己喝一杯,或许在喝过酒后他们会接吻,或许接吻后…… 她觉得以后的事情作为女孩子已不该去想了。怕什么呢?自己都谈过三个男朋友了,对于很多事不但经历而且熟悉,相信发生任何事情自己都是能够解决的。 何况眼前这个男人是这样的……迷人。 见王娟欣然同意,郑浩便掏出厚厚的钱包买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 章 在出租车上王娟无意中碰了郑浩的手。他的手冰凉发僵,仿佛是一块冰箱里放过的冻ròu。她低头去看,发现他的手背上有块指甲盖大小的褐斑。 “这是什么?”她问。 “哦,这是尸斑。” “啊,讨厌。”王娟轻轻打了他一锤,娇嗲地说:“少吓唬人。” 出租车停在南坪85号前的大槐树下。下了车,他们挽着手走上了长长幽暗的楼梯,一直走进了那套yīn森森的203室…… 三蓝酒吧的收银员小崔一向是个很少出错的精明女孩。可是在凌晨下班结帐时,却惊奇发现在今天的收帐里赫然有一张烧给死人用的纸钱。 奇怪的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 一、槐树 2 清晨,晨练的人们惊恐地发现,有一具女尸被吊在南坪85号前的大槐树上。 市刑侦大队在接到南坪派出所的报案后,立即派人赶往现场。 李敏刚从热乎乎的被窝里爬出来就接到刑侦队叫她去凶案现场的电话。她只是个去年刚从警校毕业的年轻女孩,虽然干这行时间不长,但她却非常明白迅速赶到现场的重要xìng。 刷牙洗脸,连护肤霜都没顾上抹,她便匆匆赶往南坪85号。 还没下车,远远地就看到大槐树下围着很多人。人们议论纷纷。几个南坪派出所的同志正在现场维护秩序。一具女尸被一根白色皮包带吊在离地四五米的槐树枝干上,随着风轻轻地摇晃,情形相当恐怖。 女尸身着黑色职业女装,一只左眼被人生生地剜去,留下一个血淋淋的大窟窿。从女尸圆瞪的右眼和大张的嘴来看,这个女孩临死前一定受过巨大的惊吓。 李敏觉得有点恶心。虽然尸体她见的不少,可是这么惊恐的表情还是让她有点心跳加速。没顾上喘气,她便和几个先行赶到的刑警一起展开调查取证。 很奇怪,现场没留下任何证据。尸体被吊到五六米高处,大槐树上却没有留下任何攀爬的痕迹,地上也没有任何梯子的印迹,难道尸体是自己跳上去的? 验尸报告和死者身份调查很快就出来了。经调查,死者叫王娟,女,23岁,汉族,某公司职员。参加工作两年,职业记录良好,没有任何犯罪记录。 验尸报告证明死者是在生前被薄锐利器剜去左眼的,而身体的其余部分并没有受到伤害,也没有发生过xìng行为。死因是由于受到突然刺激后引起肾上腺激素大量分泌致使心肺功能迅速衰竭,导致突然死亡。用句通俗的话讲,就是被活活吓死的。 有围观群众反映南坪85号的203室是鬼宅,这个女人就是被鬼扼死的。刑侦队员们当然不会相信。但出于谨慎其间,他们还是找师范学院房管处要来钥匙,打开了203室的房门。 203室还是和过去一样空空dàngdàng。地上铺着厚厚的灰尘,墙上的白灰因为时间久远已变得斑驳不堪。 刑警们惊奇的发现,在地上灰尘中明显有一个女xìng高跟鞋的脚印在向里延伸,一直走到房间中央,然后突然消失了。也就是说一个穿高跟鞋的女人曾走进这个房子,可是当走到房间中央时,她的双脚却突然离开了地面,一下子什么痕迹都没了。 这样的怪事令刑警们大惑不解。房间地面到处都布满灰尘,任何人走在任何地方都会留下清晰的足迹。这个穿高跟鞋的女人难道飞起来了? 对高跟鞋脚印的研究结果更令人惊异。这个脚印与楼外槐树上挂着的独眼女尸的脚型完全吻合,完全可以断定,这些脚印就是王娟生前留下的。 203室的窗户并没有开启过的痕迹,几十年的灰尘堆在窗角,大约窗户早就打不开了。周围的住户均表示昨晚没有听到任何古怪声音,也没有人看到任何异常现象。 被调来的警犬也没有闻到任何奇怪气味。 一切情形都古怪而诡异。没有人能解释那个叫王娟的女人是怎么从房子里自己飞到楼外的槐树上。剜去她左眼的薄型锐利工具究竟是不是人的指甲?而她又是被什么吓死的? 在回刑警队的车上,刑警老杨摸着他的光额头对大伙说:“真***奇怪。你们大家想想,那间很久没住人的203室里怎么没有一个蜘蛛网?” 这个问题问得一车人不寒而栗。 有的事情不能细想,因为越深究越让人觉得莫名的恐怖。 莫非这世上真有什么灵异的东西存在? 几个月后,又有怪事出现了。 黄小洁是个学机电自动化的大二女生,在每天枯燥乏味的机械电子之外,她最喜欢的就是上网聊天了。 在一个周末的下午,她的QQ上突然跳动着花落无声的名字。黄小洁想不起什么时候曾加过这个人。点开详细资料,上面只有这么几个字:这家伙很懒,只留下一只眼睛。 怪异的语言立即吸引了黄小洁的好奇心。 通过两个多小时的聊天,她了解到花落无声的可怜身世:父母双亡,一个妹妹也死去多年,他一个人游dàng于昏暗的天地之间。 女大学生几乎有点感动,眼睛里湿乎乎的。 当花落无声提出见面的建议后,她竟毫不犹豫就同意了。 当夕阳的余辉在西方留下一抹yīn森的暗红时,黄小洁在校门口见到了花落无声。 花落无声站在一棵硕大的槐树下,苍白的皮肤印着英俊的脸庞,冷酷的气质有如一个杀手,足以令任何一个女孩砰然心动。黄小洁惊诧他英俊的相貌同时,也很奇怪在她熟悉的校门外怎么突然多了一棵大槐树? 他们在校园外一个雅致的聊吧坐了下来。 一番简短而客气的相互介绍之后,他们聊起了现代文学。 黄小洁说:“我最喜欢的作家是池莉,我觉得她的文字特生活。你看过她的《太阳出世》吗?里面的生活细节就如同我们都经历过一样。绝了。”她顿了顿,接着说:“哦,那个乃纲也不错。我看过他的《小偷抓警察》,也很不错。” 花落无声看着自己手中的杯子说:“作家们其实是在利用纸张和文字,向人们传达着他们所幻想到的精神。这种精神的大小和力度显示着每个作家的功底。” “对啊,对啊。”几句话有一定道理,黄小洁眼中流露出仰慕的光彩。她傻乎乎地问:“精神力量难道真的可以传递吗?我是说像特异功能那样把精神转化成物质的力量。”跨世纪的年轻人们总是对超自然科学感兴趣。 花落无声笑了,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齿。“是的,当然可以。”他说:“我们的思维其实就是一种复杂的精神信号,就好象电能一样无影无踪,却孕藏着巨大的能量。这些精神信号有时候可以通过一些载体转化成难以置信的力量,跟电能利用电动机变成动能是一个道理。” 一番希奇古怪的言论,听得黄小洁直眨巴眼睛。 落花无声接着说:“就好象我们在喧闹的地方去看一幅画着宁静山水的画卷一样。当你真正看懂了画中的宁静意味,就会摆脱周围喧嚣的现实,到达画家想要传达的宁静精神中。这是为什么呢?因为画家在通过纸张和绘画这种媒介,把他想要表达的精神宁静传递给你,将你原本应该感到喧闹的精神信号扭曲了,覆盖了,甚至改变了。精神的传递使你改变了对事物原本的认识,使你被迷惑,使你失去自我。” “有道理。”黄小洁认真的点头。眼前这位渊博的网友让她佩服的五体投地。 “所以精神的力量是可以传递的。再比如说”他忧郁地看了她一眼,才接着说:“比如说感情。” 黄小洁觉得自己心在嘭嘭直跳。 “如果有人喜欢你,你又是怎么感觉到的呢?有时候在无形之中精神的信号在传递,使你能够感觉到。当你为一个人着迷,或者爱上一个人时,你的敏感的心灵其实正是被那个人所传shè的精神能量所左右。如果能控制这样的力量,也许你就可以控制别人,让别人产生幻觉,产生本不存在的幻象。” 花落无声又在笑,两排白森森的牙齿在他血红的嘴唇印衬下尤其明显。 黄小洁迷惑了。眼前这个英俊的男人跟她谈感情,会不会是一种暗示呢? 对于感情她并不陌生。黄小洁的男朋友是一个和她同系的普通男生。一年来,他们的关系总是不冷不热缺乏激情。和男友相比,眼前这个英俊的男人无疑更有感觉。 她觉得自己的脸有点发热…… 晚十点四十分,聊吧老板看着黄小洁和那个男人一起走了。付钱时那个男人丢下一张百元大钞说:“不用找了。”无意中露出手背上的褐色斑痕。 看到出门时黄小洁挽起那个男人的胳膊,聊吧老板不禁感叹起女大学生傍大款现象的泛滥和庸俗。 直到第二天的早晨,人们才再次见到了黄小洁。这个漂亮女大学生的尸体已经被吊上了南坪85号前的槐树。她的左眼被人剜去,只留下黑黑的血窟窿瞪视着这个奇怪的世界。 接到报案后,刑警队的李敏和几个同事一同火速赶到现场。当她看到黄小洁的尸体同王娟一样,晃晃悠悠挂在南坪85号前的大槐树上,李敏不禁伸手捂住自己因惊愕而合不拢的嘴巴。 可怜的黄小洁也失去了左眼,白色红色的液体几乎溢满了血淋淋的窟窿。 尸体随风飘摇。 周围的围观群众议论纷纷。 有人说:“这肯定是203室凶宅里的恶鬼干的。” “老郑家的yīn魂这么多年散不去,真是怪事。” 又有人说:“哎,我听说当年住203室的人曾被人打瞎了左眼,这两个被害的女孩左眼也被人挖掉了……” “听说过没眼睛怪胎的事情吗?” …… 验尸报告和前一次凶案有很多相似之处。死者的左眼是被类似指甲或者刀片的锐利器物挖出的,除左眼外身体其余部分未受伤害。死因也是由过度恐惧引致心脏功能衰竭而突然促死。 唯一不同的是,黄小洁的尸体胸前和腹部有大量尘土污迹,估计死者曾被人拖在地上走过一段路。 李敏看了身边的同事一眼,同事也在看她,恐怖的气氛瞬间弥漫出来。因为他们都想到了一个地方厚厚灰尘的203室。 打开203室房门,果不其然,落满灰尘的地面赫然多出一条长长宽宽的印迹,曾经有东西曾被从门口拖到房间中央,然后在房间的中央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黄小洁身前的秽迹与203室地面的灰迹成分完全吻合。也就是说,黄小洁是趴着被人拖进203室的。至于她是怎么在屋内突然离开地面,怎么从屋内被挂到楼外的大槐树上,就不得而知了。 刑侦队员们面面相窥。从上次王娟凶杀案到现在有三个多月还没有找到什么线索,案子破不了,谁都觉得不是味道。 同样的案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连续发生,又是同一地点同一状况,而且是同一样的无头无尾,让每个人都觉得憋着股火。 刑警老杨摸着自己发亮的额头说:“真他妈的活见鬼!看来这个月的奖金又泡汤了。” 李敏无奈地摇摇头。 北窗外大槐树上的枝叶也在随风飘动。 对于前后发生的相同案件,省公安厅予以了充分的重视。经有关领导指示,市公安总局抽调人力组织专案调查组直接负责南坪85号凶杀案。 李敏很高兴被抽调到这个专案组。除了每天有三十多块的补助之外,参加工作后第一次参与如此受省领导重视的大案要案的调查,让她也开心不已。 很快,去黄小洁学校调查的同志带来了令人兴奋的结果。他们找到了在那个晚上最后看到黄小洁的聊吧老板。 在市局刚腾出库房后建立的专案办公室里,聊吧老板详细讲述了最后见到黄小洁的情况。 “当时她和一个男的在一起。那男的大概二十来岁吧,穿的好象是件白色衬衣,灰蓝色长裤,看上去挺土的。长的嘛?长的挺帅。大眼睛,白牙齿,红嘴唇,就是皮肤有点白,好象没有血色似的。” “他的牙齿很特别吗?”负责做笔录的李敏禁不住问了一句。因为通常案件中很少有人对别人的牙齿这么注意。 不是,不是。“聊吧老板连连摆手。”他的牙齿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比较明显,尤其是在笑的时候,让我一眼就注意到了。唔,对了,那个男的手上有块酒瓶盖大小的褐斑。“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专案组的刑侦队员们立刻警觉起来。有人从法医那里拿来了各式各样的人体斑痕照片,让聊吧老板辨认。 聊吧老板看了半天,才指着一张照片说:“啊,对了,就是这种样子的。” 翻过照片背面,写着两个字尸斑。 在坐的每个人心里都不禁泛起一股寒意。 聊吧老板垂头丧气地说:“这事情真晦气。这女孩出事那天我收的钱里就有一张是冥币,难道活见鬼了?” 究竟有没有鬼,谁都不清楚。 开了一晚上会,抽了一堆烟屁股后,专案组领导才最后决定,在南坪85号附近布点监控。除部分蹲点的同志外,其余同志继续追查手背上有褐斑的疑犯线索。 很快一个月又过去了。对疑犯线索的追查毫无结果,而对203室的监控也没有发现异常。南坪85号的几家住户依旧平静生活着,有两口子拌嘴的,有上班迟到的,有早退上市场买ròu的……没有什么能说明什么。203室依旧空空dàngdàng,没人进也没人出。 平静,使埋伏在四周的刑警们都疲惫不堪。 但是,九月十三日午夜,怪事还是发生了。 刘强,男,23岁,是一个惯偷。他的作案手法非常简单,就是把事先印好的虚假宣传广告挨户塞到门缝里,第二天再来查看,凭借广告在与否来判断该住户的生活规律。如果有的住户广告几天都没人动过,那么他就可以大大方方的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 章 门入室了。 这一次,刘强把目标锁定在南坪85号的203室。 203室的广告一连几天都没人动过。从楼下看去,窗户里黑漆漆的,看不出有什么不妥。刘强暗自窃喜,他准备动手了。 九月十三日晚11点54分,负责监控203室的刑警发现有可疑人物走进南坪85号破旧的楼梯入口。 刘强自己并不知道,他这几天的举动早就被马路对面楼上的望远镜观察的一清二楚。他大模大样走上85号狭窄的台阶后,在203室门前徘徊了一会,在确定周围没有危险时,他才从挎包里掏出撬门用的钢尺和钢丝。 几乎在同一时间,埋伏在附近的刑警们已开始向南坪85号楼下悄悄集结。埋伏了一个多月,今天终于有人要进203室了,大家的心情都很兴奋。 203室的门是一把旧锁。刘强轻而易举就找到了锁珠,轻轻一拨,门开了。 203室里漆黑一片,像一张巨大的嘴,欢迎着他的到来。 刘强没敢磨蹭,蹑手蹑脚走进去,反手轻轻关上门。 一、槐树 3 11点58分,报话机里传来“疑犯进去了,动手!”的命令。刑警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冲上楼,一脚踏开了203室的门。就在干警们破门而入的瞬间,203室里却突然传出“啪”地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重重摔在地上。 刑警们在手电光的乱影中,203室依旧是班驳的墙壁,厚厚的灰尘。刘强已经平平地倒在房间中央,他的双眼圆瞪,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是恐惧还是惊讶,以至于嘴角不停在的抽动。 他还没死,不过和死已没什么区别了。 在送医院的路上,他只是不停念叨两个字:“眼睛,眼睛,眼睛……” 什么眼睛?刑警们面面相窥,yīn郁的气息弥漫在每个人的心头。 后半夜,刘强就因为心率不齐引发心血梗塞死在医院的病床上了。大夫们一致认为,过度惊吓才是刘强的真正死因。 刑警里有人在咬牙齿,有人在抽烟,甚至有人在发抖。 刘强究竟在203室里看到了什么?又是什么在漆黑的房间里将他吓个半死? 刘强临死前说的眼睛又是什么意思?以及在刑警们冲进去时所听到“啪”一声又有什么古怪呢? 一切的一切,难以解释,而且发生的诡异而离奇。 刘强就在人们的眼前被活活吓死,死的匪夷所思。 是不是可以说,203室真的有冤魂? 第二天下午,李敏坐在办公室的微机前开始打昨天晚上的行动报告。面对一团又一团的诡异离奇,她实在打不下去了。一切证据都表明,对这个案件的侦破不是和人在打jiāo道,而是在和鬼打jiāo道。写什么呢?如果写专案组活见鬼了,估计省局的领导是不会满意的。 倒了杯茶,李敏握着有点发烫的茶杯犹豫着。好在报告过明天才jiāo,有的是时间赶。所以她索xìng点开Internet,挂上QQ,在网络上放松一下。 看了会股市新闻,她的QQ开始跳了。 跳动的是一个独眼海盗头像,叫做花落无声。 “嗨,你好。” “你好。”李敏敲击着键盘。花落无声在她的好友栏里,可是她记不起什么时候加过着个人。 “聊聊好吗?” “我为什么要和你聊天?”李敏在网络上一向志高气昂。 对方沉默了一会,发过来一句话:“你的报告打不出来,需要休息一下。或许聊聊天是个不错的选择。” 打报告的事他怎么知道?李敏吃惊地捂住嘴。难道是哪个认识她的男同事在搞鬼? 点开花落无声的资料,只有一句话:这家伙很懒,只留下一只眼睛。 一看眼睛两个字,李敏心里不禁打了个寒蝉。她立刻想起那个死去的盗贼刘强临死前曾不停念叨两个字眼睛。人体最脆弱的器官总能带给人类最深的恐惧。 李敏敲着键盘:“你留下眼睛做什么?” “还债。” “还谁的债?” “我父亲。” “你很奇怪哦,为什么要还他一只眼睛?” “因为他的眼睛被人打瞎了。当时我也在场,却阻止不了。所以我是帮凶。” “没有报警么?”身为警察,李敏相信公安机关能够维护正义。 对方沉默了。良久,才发过来一行字:“有时候没有人能够维护正义!” 李敏在警校学过心理学,她能估计得出,坐在长长网线后面的,应该是一个经历过痛苦而悲观失望的人。 大多数女人都很善良。对于每个悲观失望的人,她们都会带着一份怜悯的心情想给予别人帮助。李敏也不例外,虽然她是警察,但她更是一个善良的女人。 她打着:“我是个警察。也许我可以帮你维护正义。” “我们不是同一时代的人。你不可能维护已逝去的正义。” “难道我很老么?我想我们都很年轻。(:”李敏想把话题谈的轻松些。 “我们见面吧,趁我们都年轻。”对方提出意见的态度很坚决。 李敏猜一定是哪个同事在跟自己开玩笑,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快提出见面的要求?可是转念一想,怕什么,说不定是哪个暗恋自己的人在试图跟自己约会,也说不定网络那头真有一个白马王子在等着呢。“去就去,我这么大一个人,又是个警察,还怕有谁把我吃了?”想到这,李敏在QQ上打了两个正正的字同意。 每天都会有黑夜降临,就好象每天都会有人死亡。 乐观的人说:每个黑夜之后都会有黎明。 悲观的人说:白昼之后将是一个又一个黑夜。 在车水马龙的街口,李敏见到了花落无声。 他站在一棵高大的槐树下面,英俊潇洒,雪白的衬衣被都市的霓虹映出五色斑斓。 李敏说:“我没想到你这么帅。”她的赞美是由衷的。 “一小时前我很丑,可是我会变。”他笑了,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齿。 他们坐进了一家快餐店。李敏从下午到现在还没有吃东西,所以她要了份zhà鸡翅,一个蔬菜汉堡,一大杯饮料。 花落无声却什么都不吃。 “你不想吃点什么吗?”李敏问。 “不,谢谢。你没听说过秀色可餐吗?看着你的美丽,我把饥饿早忘了。” 这家伙嘴还挺甜,李敏反而有点不好意思。 她很少见网友,或者说她很不屑于见网友。在警校她曾陪同寝室一个女生去见了一只恐龙。那是一只真正的白垩鹦鹉龙,花花绿绿的穿着外加令人咋舌的相貌,给李敏心里留下过难以抹去的yīn云。 今天她本以为是哪个同事在偷偷约她,没想到对方却是个英俊帅气的小伙子。 意外的心情使她心中燃起了一个又一个五彩的梦。 在警校的时候,她也曾经谈过一个男朋友。可惜最后工作被分在两个地方,所以他们又很快分手了。人的感情总如云彩一般变化无常。对于李敏来说,感情这种事需要随缘。 今天卤莽有特殊的相遇,很难说不是冥冥之中缘分的安排。 一段jiāo谈之后,李敏对于面前这个男人产生了难以抵御的好感。 在她印象中,男人们通常说话总是粗鲁而随便。可是这个叫“花落无声”的男人不但谈吐温文尔雅而且特别善解人意。他仿佛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仿佛也知道你究竟想听什么。他的一言一行仿佛都体现出老天爷特意安排下的一种浪漫。 于是,李敏很快觉得自己醉了。陶醉?麻醉?或者,是中了魔。 她问他的名字。她需要一个真实的名字来完美充实她的梦。 “我叫郑浩。”他说话的时候,一口白森森的牙齿总是很显眼。 时钟指向了十一点。快餐店要关门了。 郑浩说:“我家就在附近,我们去那里坐一会吧。” “太晚了,不太方便吧。”李敏真的不想很快就结束这样美好的夜晚。 “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我会害怕?”李敏笑着说,“我是警察,我怕什么?” “你不怕鬼?” “鬼?”南坪85号的怪异在李敏脑海中闪了一闪,但很快又被眼前郑浩的笑容所代替了。她说:“世上哪有鬼?就算有,我也会对它说:”喂,我是警察,把手放在脑后然后爬在桌子上!‘“ “哈哈。”郑浩苍白的脸上笑得很无奈。 走出快餐店,郑浩伸手要打出租车。 李敏却说:“你家在哪儿?我有月票,不如我们坐公jiāo车吧。”她喜欢让男人们感觉到她很节俭。 郑浩没有反对。 十一点三十。他们坐上了最后一班三十四路公共汽车。 车上乘客不多。大家劳累了一天,有人在座位上打着盹。 夜色中的城市宁静安详。司机和售票员在低声说着什么,微微的低语声像困倦一样缓缓袭来。 李敏在一闪一闪的灯光中与郑浩温柔地对视着。谁能说有什么,谁又能说没有什么呢?一个女人总会在必要的时候陷入遐想。 车在中途的车站停下来,有人上车,也有人下车。 突然,一直在后排坐着的老头急急地冲过来,拉起李敏的手说:“小琴,你在这啊,真让我好找。你妈病了,快和我上医院。” 小琴!李敏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突如其来的事情让她莫名其妙。 老人一脸很着急的样子。他一面大叫:“快下车,我们打车去医院。”一面给李敏偷偷使眼色。 在一旁的郑浩面无表情。 李敏更糊涂了,脑袋有点发蒙。难道母亲真病了?可这老头又是谁?难道这老头是个神经病? 这时郑浩缓缓伸手要推老头,却被老头灵敏地侧身闪开了。 在这一系列动作的瞬间,李敏仿佛看到了什么又仿佛什么也没看到。胡里糊涂就被老头连拉带扯拖下的汽车。 郑浩并没有下车。他站在车上,面无表情。 在李敏和老头拉扯中,这辆末班三十四路开走了,带着郑浩毫无表情的面容开走了,很快消失在道路尽头的黑暗之中。 李敏很生气,她一把推开这个奇怪的老头,大声斥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人定了定心,才说:“姑娘,我刚才救了你一命啊。” “啊?”李敏更糊涂了。 “刚才和你一起的那个男的,你们认识多久了?” “这关你什么事?”李敏还是没好气。 “姑娘,我说句话你别害怕。”老头还是很认真地说。 “怎么?” “你有没有注意到,刚才和你一起的那个男人的脚一直没有挨过地面。” 四周城市的夜色宁静平常,一样黄灿灿的路灯,一样暗色的楼群。但是,李敏确实害怕了。两支脚不挨地?就是说人是飞在空中的。这样的漂浮是没有人能做到的。 郑浩不是人又是什么呢? 她努力地回忆着刚才和郑浩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在思绪的空洞中竭力寻找着理智的解释。可是,想来想去,郑浩除了谈吐的气度外形象苍白,只有苍白,以及一口总能让人留意到的惨白牙齿。 突然,她又想到一件事。这件事更加恐怖而诡异,几乎令她发起抖来。 刚才在老人拉她下车时,郑浩曾伸手要推老人,就在那一瞬间,就在那短短的一瞬间,李敏看到郑浩手背上有一块小小的褐色斑纹尸斑! 她在刚才的混乱中不及细想,所以并没有警觉。此刻突然想起,冷汗顿时顺着冰凉的脊背滑落下来。 “我……谢谢您。”李敏还没表示完对老人的感激之情就开始哭了。她太害怕了。女孩子在恐惧面前有的是眼泪。 但是,她毕竟是一名刑警,即使感到害怕,她仍然是一个懂得司法程序的警察。 四十三路公共汽车是路过南坪85号的。 出于职业本能,她立刻意识到这个郑浩与前两起南坪85号的凶杀案疑犯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 不管他是人是鬼,毕竟这是一条重要的线索。 她请老人连夜一同回警局做笔录。老人的证明会让这离奇的遭遇变得比较真实可信。 二十五分钟后,他们打着车到达市刑侦大队。值班的干警们在听完李敏气喘吁吁的讲述后都笑了。因为这件事太古怪了,谁也不相信。大家还嘻嘻哈哈开李敏的玩笑。 有的说:“小李,没想到你还有见网友的爱好啊。哪天我也在网上约约你。” 有的说:“鬼的脚不沾地吗?没听说过,你是恐怖电影看多了吧。” 有的说:“咳,李敏,我说你这个年轻同志封建迷信思想怎么这么严重啊。 没事你还是回家睡觉去,别在这瞎耽误工夫。“ 没人相信,李敏气得直摇头。 这时,电话铃响了。是jiāo警队打来的,说最后一班三十四路公jiāo车翻进南坪附近的河沟里了,司机乘客无一生还,叫刑侦部门的人去一趟。 没有人笑了。实实在在的恐怖涌上每个人心头。 李敏和同事们面面相窥,难以置信。 老人接着说:“可能这个人死前很痛苦,因而产生了报复心理,所以现在他(它)的行为是害人的。在古代文献里有厉鬼的记载,大概也是这样的吧。当然这只是推论,我们现在没办法证实。因为对于这类神经反shè式的能量转移,我们目前的研究只是一片空白。”想了想,他又说:“对了。以前在师范学院有个叫郑作维的生物学者,他在这方面很有研究,当时他还在我们生命能量测量的课题小组任组长。可惜文化大革命时……呵呵,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那时我还年轻,现在却已经退休了。” “他现在已经死了吗?”到底是年轻人,所以李敏禁不住要问。 “是哦。”老人叹了口气,“听说他在文化大革命时自杀了。”上年纪的人对死亡显示出的是不仅仅尊敬,仿佛还有种等待的含义。所以,耿匣仁的表情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 章 肃穆的。 刑警老杨突然问:“那东西究竟是什么玩意儿?是人,还是尸体?”他半天没出声,一说话就把大家吓了一跳。 “应该是尸体吧。就是说肯定有一具带有能量的尸体存在。只要能找到那具有能量转移的尸体,是能够防止他(它)再次害人的。” 这是对南坪系列杀人案最好的结论吗?可以用这种尚未成型的理论来做依据吗?有人相信,也有人不信。起码李敏是相信的,因为她亲眼见到过郑浩。而且出于女人的预感,她相信他们还会见面的。 一夜的会议讨论,在天亮后除了满满几烟灰缸的烟屁股之外,没有什么实际的结果。 早晨的天空密布着yīn云,暗暗的。又是一个yīn天。 怀着好奇的恐惧,或者是某种难以解释的女人心情,李敏来到南坪85号前那棵神秘的大槐树下。也许这棵大树与郑浩有什么联系吧。 槐树枝繁叶密,在风的轻拂下叶片婆娑而动,哗哗作响。 要不是昨晚老人相救,或许此刻的李敏已经挂在树上了。 一根穿过槐树枝叶的白色电线引起了她的注意。 这根电线是用来连接附近网吧的网络专线。李敏的心在收紧。难道郑浩是通过这条线路在网络上做他的花落无声的? 她迅速回到刑警队的办公室,打开电脑。在她QQ的好友名单里却怎么也找不到花落无声的名字。在搜索上查,同样一无所获还没有人注册过这个名字。 一、槐树 4 不久,负责调查郑浩这个名字的同志送来了令人震惊的消息。 郑浩,男,生于1943年,高中毕业以优异成绩考上哈工大,后因政治成分原因被学校劝退,在家待业。一直住在南坪85号203室。到1965年,其父郑作维因被红卫兵长期折磨导致精神崩溃,于是在家中饭菜里下dú,导致全家四口集体死亡。郑浩死时二十二岁。 郑家的档案及照片在文革期间大部遗失,仅存郑作维在与师范学院62届毕业生合影。 拿着这张放大的黑白照片,恐惧一点一滴涌上李敏心头。照片上的人们穿着那时最为普遍的暗色衣服,笑容可亲,像一张张骨灰盒上的遗照,留给许多年后怕人们忘却掉的音容笑貌。暗色的衣服连成片,像很浓一片暗色的云雾,郑作维站在其中无私地笑着,很自信。他和李敏见到的郑浩有点像,父子之间遗传着同样深沉的大眼睛。 谁知道呢?也许此刻就有东西站在你的后面。 而你却看不见这就是刚刚李敏乘坐过的三十四路末班车,就是刚才郑浩坐着的那辆车,翻了,无人生还。 当刑警们感到现场时,几个乘客和司机的尸体已经被人从河沟里捞了出来,直挺挺的一排,横在马路涯子上。 每具尸体除了受到磕碰浸泡之外,都是圆睁着眼睛半张着嘴,仿佛一同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警车的警灯无声地闪烁着,把红光一闪一闪打在尸体们的脸上,情形异常可怖。 法医报告指出司机售票员和乘客一共七人,在汽车翻进水沟时都没有受到致命撞击。使他们真正的死亡原因还是恐惧。他们的心脏在瞬间无法承受巨大恐惧引发的肾上腺激素过量分泌,使心脏猝然停止跳动,导致死亡。 七个人都被活活吓死了。那么在他们临死前,究竟看到了什么? 是什么东西,能够带给人们如此惊栗的恐惧? 在刑警队,李敏和同事们在为刚才拉她下车的老人做笔录。 老人叫耿匣仁,曾在生物研究所工作,现已退休。 气氛紧张而肃穆。每个人都在认真的听。 有干警问耿老:“上车后,你是怎么发现郑浩的脚没有挨地的呢?” “当时我正好坐在车后面,他们一上车,我就看到了。” 李敏问:“你为什么当时不马上告诉我?” “不可能的。当时我并不知道他是不是想害你。” 有人问耿老:“你又是怎么知道郑浩想害李敏的呢?” “因为当时他的一只手一直在座位下偷偷做挖的动作。” 挖什么?挖眼睛。联想起前几起案件受害人被挖去的眼睛,李敏不禁尖叫起来。 老人淡淡地说:“姑娘,别害怕。谁一辈子都会遇到几件怪事。你看,我今年都八十多岁了。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会发现周围的世界和年轻时看到的不太一样了。我想也许年轻的时候我们都是太xìng急,把很多好象不存在的东西就给忽略掉了。等到老了以后,可能离死亡近了一些,所以才发现世界原来和我们年轻那会儿看到的不完全一样。” 耿匣仁笑的很和善,说:“我是研究生物的。搞了大半辈子生命科学,谁知最后越搞越糊涂了。尤其在这种精神能量领域,有很多现在都没办法解释的东西。 比如精神能量的传递,其中几乎有迷信的色彩,但是却不尽然,在这方面我们的研究也仅仅是刚起步。再比如我们今天看到的这个人,很可能就是死亡前的精神能量在某种程度上被储存,而后在如今被释放。他(它)的行为没有意识,只有本能,所以会做出很多超自然的举动。其实这些行为都是他生前想去做的,活着时他是人,所以也仅仅是人的想法。没有什么诡异的。“ 李敏和同事们面面相觑,难以置信。老人接着说:“可能这个人死前很痛苦,因而产生了报复心理,所以现在他(它)的行为是害人的。在古代文献里有厉鬼的记载,大概也是这样的吧。当然这只是推论,我们现在没办法证实。 因为对于这类神经反shè式的能量转移,我们目前的研究只是一片空白。“想了想,他又说:”对了。以前在师范学院有个叫郑作维的生物学者,他在这方面很有研究,当时他还在我们生命能量测量的课题小组任组长。可惜文化大革命时……呵呵,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那时我还年轻,现在却已经退休了。“ “他现在已经死了吗?”到底是年轻人,所以李敏禁不住要问。 “是哦。”老人叹了口气,“听说他在文化大革命时自杀了。”上年纪的人对死亡显示出的是不仅仅尊敬,仿佛还有种等待的含义。所以,耿匣仁的表情是肃穆的。 刑警老杨突然问:“那东西究竟是什么玩意儿?是人,还是尸体?”他半天没出声,一说话就把大家吓了一跳。 “应该是尸体吧。就是说肯定有一具带有能量的尸体存在。只要能找到那具有能量转移的尸体,是能够防止他(它)再次害人的。” 这是对南坪系列杀人案最好的结论吗?可以用这种尚未成型的理论来做依据吗? 有人相信,也有人不信。起码李敏是相信的,因为她亲眼见到过郑浩。而且出于女人的预感,她相信他们还会见面的。 一夜的会议讨论,在天亮后除了满满几烟灰缸的烟屁股之外,没有什么实际的结果。 早晨的天空密布着yīn云,暗暗的。又是一个yīn天。怀着好奇的恐惧,或者是某种难以解释的女人心情,李敏来到南坪85号前那棵神秘的大槐树下。也许这棵大树与郑浩有什么联系吧。槐树枝繁叶密,在风的轻拂下叶片婆娑而动,哗哗作响。要不是昨晚老人相救,或许此刻的李敏已经挂在树上了。 一根穿过槐树枝叶的白色电线引起了她的注意。这根电线是用来连接附近网吧的网络专线。李敏的心在收紧。 难道郑浩是通过这条线路在网络上做他的花落无声的?她迅速回到刑警队的办公室,打开电脑。在她QQ的好友名单里却怎么也找不到花落无声的名字。在搜索上查,同样一无所获还没有人注册过这个名字。不久,负责调查郑浩这个名字的同志送来了令人震惊的消息。 郑浩,男,生于1943年,高中毕业以优异成绩考上哈工大,后因政治成分原因被学校劝退,在家待业。一直住在南坪85号203室。到1965年,其父郑作维因被红卫兵长期折磨导致精神崩溃,于是在家中饭菜里下dú,导致全家四口集体死亡。郑浩死时二十二岁。郑家的档案及照片在文革期间大部遗失,仅存郑作维在与师范学院62届毕业生合影。拿着这张放大的黑白照片,恐惧一点一滴涌上李敏心头。照片上的人们穿着那时最为普遍的暗色衣服,笑容可亲,像一张张骨灰盒上的遗照,留给许多年后怕人们忘却掉的音容笑貌。暗色的衣服连成片,像很浓一片暗色的云雾,郑作维站在其中无私地笑着,很自信。他和李敏见到的郑浩有点像,父子之间遗传着同样深沉的大眼睛。 郑浩的尸体究竟在哪里呢?难道郑浩真的是其父亲精神的某种传递吗?如果说郑浩真是某种传递的精神在作用,那么他一个接一个的杀人又是为了什么呢? 已经有两个女孩被剜去左眼吊在南坪85号前的大槐树上。是不是在这棵槐树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也许死者只是感到无端寂寞,甚至郑浩对自己的死感到愤怒?他要报复!害死他的是他的父亲,也是那个时代的残酷精神。他死了,但是怨恨的精神留了下来,贻害社会。可以这样解释吗? 在对郑浩一家的调查中又发现一件奇事。这件事或许比什么精灵古怪的东西更离奇,更可怕。 因为,在一家医院太平间的冰柜里,发现了一具被封存近36年的尸体。或许是由于管理人员的疏忽,或许因为文革时期登记本上的遗漏,更或许是什么难以解释的力量在作祟,这具尸体就直挺挺在太平间的冰柜中躺了这许多年,竟无人过问,也无人打理。直到最近医院进行企业制改革时,才被清点出来。由于已在冷柜中存放多年,尸体的肌ròu已经萎缩,上面长出了许多大大小小的尸斑。 经过确认,这具尸体就是当年被砒霜dú死的郑浩。 为了作进一步确认,以判断这个郑浩究竟是不是李敏在那天夜晚见到的郑浩,李敏被请去做确认。说实话,做刑警这一年多李敏见过不少尸体,有被qiāng打bào头的,有大腿从根部被撕裂的,有被剜去眼睛吓死的。但是这一次,她一想起要在存放三十多年的尸体上辨认出那个她曾见过,曾谈过的郑浩,不寒而栗的感觉就紧紧缠绕在她的心头。 太平间的灯光暗淡yīn森。几个陪同她的男同志皮鞋在地面上踏出“啪啪”的声响。 太平间仿佛总是没有窗户,憋闷的气息,yào味以及15瓦的电灯泡,在四周的宁静中构筑出yīn阳jiāo界处的神秘情趣。 沉重的冰柜被医院工作人员轻轻拉开,露出一具已略微有点干枯的尸体。尸体面色惨白,双目紧闭,上下双唇由于存放太久已经发干收缩,绽出两排白森森的牙齿。 啊!李敏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就是这个人,就是这个自称是花落无声的人,就是这个面孔英俊的干尸,在几天前曾与她一起坐在快餐店里侃侃而谈。 李敏喘不过气来。她侧过头去看干尸的手臂,干枯的肌ròu紧紧裹住尸体僵硬的骨骼,一块块褐色略微发霉的尸斑,依旧真切地长在那里。李敏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对陪同她的干警们点点头。 干警们难以相信天下竟有这样的古怪,谁也没有说话,只是相互看看,用眼神jiāo换着彼此惊讶的态度。就在男干警们相互jiāo换眼色的刹那,李敏清楚地看到,干尸那早已干枯的上下唇微微动了一下。郑浩笑了。这个轻微地动作除了她谁也没有注意到。当男干警们目光再次回到干尸脸上时,笑容已经消失,干枯泛青的肌ròu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李敏的第一反应只是他笑了。当她突然意识到眼前这具干尸真的笑了时,她就再也无法控制自己被恐怖惊溃的情绪,尖声大叫起来。 有谁见过尸体自己在笑?长着尸斑,肌ròu萎缩,本是一团死ròu的郑浩在瞬间微笑了。突然的心理刺激立刻冲破李敏神经所能承受的极限。 她跑了,尖叫着连爬带滚逃了出去。 确切地说,从此以后只要有人在她面前露出微笑,她一定会尖叫着吓个半死。 因为任何一种笑容,都会让她想起郑浩。 其实有件更恐怖的事情李敏并没有看到。 那就是在郑浩干枯的嘴里,还含着两颗柔软的人眼珠。都是左眼,一颗是王娟的。 后记 后来,或许是拓宽马路的需要,也或许是因为某领导了解到其中的凶宅的故事,南坪85号将被拆除。一栋旧楼倒下后又会有许多新楼耸立起来。那棵挂过死人的大槐树也被工程队挖走了,据说是进了造纸厂,也有说法是槐树被人移到山上去绿化了。 根据物质不灭定律,应该有某些精神化的东西还在继续传递,其中某些可怕的部分会被一些媒质保存下来,比如一棵槐树。这样的能量没准某一时刻又一次会冒出来,用它自己的逻辑继续影响着周围的事物。科学只能解释已知,却无法揭示未知。所以世上究竟有没有灵异,大约是没有人能确定的。 谁知道呢?也许此刻就有东西站在你的后面。 而你却看不见。 二、医院惊魂夜 第一章:值班室 今天夜里是我值班,只有一个护士陪着我。护士叫小雯,上个月刚从学校毕业,便从实习诊所调到我们这正式上班。小雯是个活泼可爱的女孩子,眼睛大大的,象能说话。她现在正坐在我对面看报纸,我则在看这个月的医评报告。 墙上的挂钟显示着时间10:58。在过两分钟,整个医院里就只剩下一个当班的门警、住院部的值班护士,还有我和小雯一共四个人。不知道是不是这几天天气突然转凉的缘故,空调风吹着身体竟莫名其妙的打着冷战,我下意识的裹了裹白大褂。小雯果然是个聪明的女孩子,连我这么细微的动作她都看见了。她放下手中的报纸,把空调给关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 章 可能是昨晚没睡好,看着报告时,眼皮不停的打着架。我摘下眼镜,揉了揉眼圈,靠在椅子上,不知不觉的竟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浑身突然的一阵哆嗦,自然而然的便醒了过来。抬头一看,空调又开了!正徐徐的往值班室里散着冷气。我心里一惊!空调刚刚不是关掉了吗?怎么又开了,这不该是小雯干的,她不可能这么做的。我正要问小雯,忽然发现小雯竟不见了! 我愣了愣,望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11:40了。小雯上哪去了呢?会不会?对!应该上洗手间了。这么一想,心里豁达多了。就在这时候,外面突然传了此起彼伏的几声惨叫声!“小雯!!”我头皮猛的一麻,冲出值班室,就在打开门的时候…… 不!不…… 第二章:门卫室 “蒋医生!蒋医生!你怎么了?”耳边传来小雯柔软焦急的声音。我睁开眼睛,发觉自己正躺在值班室的门口。 “你没事吧?怎么躺在这啦?”小雯紧张的扶起我。“我怎么啦?刚才发生什么了? 我怎么会躺在这里?”我喃喃自语起来。 小雯把我扶到椅子上,倒了杯纯净水给我。我一口气吞了下去,抓了抓后脑勺,“小雯,你刚才去干什么了?” “刚才我见你睡着了,便去了住院部陶陶那。我和她正在说这几天晚上住院部发生的怪事,突然就听到这边传来了惨叫声,然后我就跑回来了,结果就看见你躺在地上。”小雯睁着大大的眼珠子看着我,似乎在询问我为什么会躺在地上。 “你也听见惨叫声了!!”我抓住小雯的手急切的问。小雯脸上飞上一朵红云,连忙抽回手,点了点头。 我接着说:“我一醒来没看见你,还以为你去上……呵呵!”我忽然发觉说去上厕所有点不雅,“突然就听见了惨叫声,我以为你出事了,忙冲出值班室,打开门后,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哎呀!我怎么一点也想不起来了呢?然后就晕倒了,是你叫醒了我。” 小雯似乎有点害怕,“蒋医生,还是别说这些了,好吓人的。”我笑了笑说:“别害怕,或许我因为我猛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贫血这毛病又犯了吧!”我有贫血,这我很明白。“哦!小雯,你走的时候开了空调吗?”我突然想起这件事。 “空调?当然没有开啊!我知道你有点冷,怎么可能会去开空调?”小雯脸上一片真诚,决不象说谎。 “这可就奇怪了,我刚才就是因为被空调的风吹的冷醒的,那会是谁开的呢?”我抬头看着空调,啊!不可能!我惊异的睁大眼睛看着空调因为,空调并没有开!而我,根本就没有动空调一下,不可能会是我自己关的。 “蒋医生?怎么啦?”小雯很奇怪我的脸色。 “空调怎么又关了呢?今天晚上是怎么了?”我自言自语的声音被又一阵惨叫声所掩盖。 这毛骨悚然的惨叫让我和小雯同时一阵颤栗。我感觉到事情的严重xìng,转过身对吓的一脸惨白的小雯说:“小雯你在这里待着,我出去看看,一会就回来。” 小雯一把抓住我的手袖,我给了她一个微笑,把她按在椅子上坐好。对她说:“小雯,你相信这世界上有鬼么?”小雯摇了摇头,“那不就行了,我想今晚医院就我们四个人,既然不是你和我叫的,只有陶陶和门警了,我马上就回来,在这里好好待着,有什么不对劲的马上就叫我!明白了吗?”小雯又点了点头。 我放心的走出值班室,定了定不宁的心绪,朝医院大门处走去。门卫室就在那里。此时门卫室的窗子里正发着一种幽幽的光,那是门卫室里的电视机发出来的冷光。 说实话,我也有点害怕,刚才发生的几件事情都奇怪的很,特别是空调的事。实在太古怪了,另人费解的很。我走到门卫室的门口停了下来,里面隐隐传来电视机的声音。月光将我的影子照在门上,四处安安静静的,显的十分孤寂。 站在门口好一会,我才鼓起勇气敲了敲门。 没反应。我又敲了敲,这次加了点力度,希望里面的人能听见。 过了好长时间,还是没反应。这时,月亮没入云里去了,门上的影子消失了。我使劲的敲着门,可里面依旧象是没有人般除了电视机的微弱声音外,几乎听不见一点声音。安静的有点可怕。 月亮已经穿出云了,门上又出现了我的影子,不!不止就我一个影子,还有一个影子,是两个影子!我以为我看花了,使劲眨了眨眼睛再朝门上看去还是两个影子!难道我真的遇见鬼了! 我开始有点害怕了,握着拳头的手定格在门上,迟迟没有落下去。耳朵里传来我紧张的喘气声,一种从喉咙里哽出来的声音。 那个影子在我背后…… 我心里默念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可就是这样仍然止不住我心里发寒、背心发毛。我感觉到自己的浑身的皮肤都在剧烈的收缩着,长起了鸡皮疙瘩。 忽然,影子又消失了,不用说,云又遮住了月亮。 一阵焦促的脚步声又传来,似在朝我这奔跑。越来越近了,脚步声停了下来。猛的一道手电筒shè过来的光照在门上,我惊出一声冷汗。“喂!你在干什么?”我回过头 “哦!是蒋医生啊!”站在我对面的人说。 我这才看清是门警小胡。浑身的紧张立即消失的无影无踪,“你怎么不在门卫室里?” “呵呵!晚上水喝多了,刚去了躺厕所,进来说话。”他打开门卫室的门,领着我走了进去。 门卫室里有些杂乱,电视机的信号已经断了,正发着“孳孳”的噪音。 他按开了日光灯的开关,接着关掉了电视机。我坐在椅子上,心里想着适才影子的奇怪现象,不可否认今晚,医院里进来了不干净的东西。“小胡,你上厕所前有没听到叫声?很惨的那种。”我试探着问,我可不希望把这些恐怖的气氛影响所有人的情绪。 “没有,我上厕所之前一直在看电视,而且声音开的很小,如果有声音我一定会听见的。” 这就奇怪了,照这么说,两次的惨叫声,都不可能会是我们四个人,也不会是在住院的那些病人。 可这声音真的在医院里发出来的啊就在这时,又传来了尖叫声!是!是小雯的声音! 我飞快的往值班室冲去,小胡抄了把警棍也跟着赶去。脑子一片空白,唯一的感觉就是小雯出事了!而值班室那边一点灯光都没有则似乎更加证实了我的感觉。我害怕这种感觉,不祥的感觉。 我和小胡跑到值班室门口停了下来,门没有关,里面一片漆黑。小胡握着警棍打着手电走了进去,我尾随其后。 我尽量屏住呼吸,睁大瞳孔,浑身的神经都绷紧,这样好能应付一些出其不意的事件发生。 我往墙上摸着,找到日光灯的开关,按了下去,灯并没有亮。 小胡的手电照到小雯的座位上,小雯正趴在桌子上。“小雯!小雯!是我啊!你怎么啦?” 我急忙走过去摇醒小雯。 “啊!蒋医生,对不起,灯突然灭了,我好害怕就叫了。”我吁了一口气,又好气又好笑的摇着头。小胡在一旁揶揄说:“虚惊一场,我还以为我们的护士小姐遇上流氓了呢!” 小雯红着脸望着我,不说话。 “谢谢你啊!小胡,可能是保险丝烧了。”我打开自己的抽屉,从里面拿出自己的手电筒,点亮后,翻着抽屉。“哎呀!保险丝没有了,门卫室里还有么?”我望着小胡。 “我那里狗窝似的,怎么会有这些东西?大楼上有,我去取吧!”小胡准备离去。经过刚才几场虚惊,我有点担心他,便说:“我和你一起去吧!”小雯又拖住我的手,似撒娇又似怯懦的说:“一起去嘛!” 第三章:医院大楼电梯上 医院总体来说,分为三部分:一是靠大门最近的急诊部;二是对面的住院部;三是正对的大门的医院大楼,各个科都设在大楼里面。 由于保险丝这些维修的东西皆在大楼顶层的杂物房里,而大楼又足足高达二十层。我们上了电梯,按了上20层的指令。电梯里面的显示格中显示着数字,很快从一楼往上升着。 “轰!” 电梯突然停了下来,剧烈的震动摇晃着电梯间,里面的灯光幽幽弱弱,不停的闪着。我警惕的拉着小雯往后面墙壁上退去。 “啊!这是怎么搞的?这破电梯!”小胡气急败坏的疯狂按着电梯向上的指令,可电梯仍旧晃着笨重的身体,显示格上显示着18层。 过了好一会,电梯才恢复正常,静止了下来,里面的灯光也渐渐亮了起来。我松了一口气说:“应该没事了,刚才会不会是电力不足?” “不可能的!医院里用的变压器即使外面停电了也会维持一个小时不断电,不可能会突然间电力变弱的!”小胡摸着下巴,一脸的不可思议。说话间小胡的手又按上了电梯的往上的指令。 电梯动了动,仿佛恢复了正常开始往上升着。19层20层我们正准备出去,哪知道……电梯并没有如我们预料那般停下来!电梯仍在升着!“啊!蒋医生!升到23层了!”小雯急切的拉着我的白大褂。我盯着显示格里狂升着的数字,心却猛的往下沉着。医院大楼只有20层,可现在我能很明显的感觉到电梯和数字同步往上升着! “该怎么办啊!”小雯紧环抱着双肩,嘴呈○字状,眼睛惊恐的望着已经升到44层的电梯显示格。 小胡怔着不动,我伸出右手紧紧的搂着小雯,小雯的身体在轻轻的颤抖着。待电梯升到50层的时候突然“空!”的一声又停了下来,这该死的电梯并没有给我们喘息的时间,电梯摇晃了一阵,随着数字猛的往下沉着!我发觉心脏都提到嗓子眼了。 “听天由命吧!”小胡颓然的坐倒在电梯里。 电梯此刻竟恶作剧般的降到一楼停了下来。我一点也不敢保证一切结束了,静静的站了一会,将手按到电梯开门的指令上。小胡也站了起来,瞪着电梯的门。电梯间里烘托着一股紧张的气氛。 快开门啊!我心里叨念着。电梯根本就象坏了般定在一楼,我又接着按着开门的指令,电梯,仍没有反应。 就在我们愣着的时候,电梯又猛的往下沉了沉,一直沉到了-3层。这并非是开玩笑,医院的确有地下层,-1层是yào储层,-2层是档案层,而-3层……却是……却是太平间! 我有点受不了了,刚才三个人还希望电梯的门能开,可此刻却希望不要开,永远不要开! 电梯间里寂静无声,安静的有点可怕,我几乎能听见小雯和小胡还有我自己的心跳声,血液在血管里流动的声音。 我不敢在碰按钮了,生怕会让电梯门打开。小雯的身体颤抖的越来越厉害,几乎可以带动我的身体一起颤抖了。 现在电梯象死了一般,定格在-3层上,动也不动。我尽量不让自己的呼吸声被他们两个听到,电梯间里依旧静悄悄的。一片惶恐的死寂。 我们沉默了足足半个小时左右,电梯里的灯光很亮,我能看见小雯的脸上一片惨白,而小胡的脸上亦是如此,虽然没有镜子,但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脸上定和他们俩无异样。 这般沉静了不知多久,随着电梯的一阵晃动惊的我心里雀喜起来。电梯又升上去了。 小胡看了看手表,吁着气对我说:“才凌晨一点钟,我们被电梯困住了。”是啊,漫长的黑夜才开始而已,电梯还有的是时间捉弄我们三个倒霉蛋。 电梯在20层又停下了,我不再祈求什么,也没有去按开门的按钮。小胡却没有泄气,使劲的按了按,如以前那般,电梯的门没有开。 “蒋医生!过来一起拉!拉开这破门!”小胡张开两手,将手指抠进门隙里,拼命的拉着门。 我松开紧搂着小雯的手,站在小胡的对面,使劲的拉着门,几乎连吃nǎi的劲都用上。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把电梯的门拉开了一道可以让一个人侧身通过的空隙。我这才发现,原来电梯停在19层和20层之间,20层只露出了不足50厘米高的空间。我们要想出去,只能爬上去。 “小雯你先爬上去,快来!”我把小雯抱了上去,“快用手抓住!”经过我和小胡又推又抵的,终于把小雯送上去了。 “蒋医生,你先上吧!小雯,伸出手帮忙拉一下!”小胡在底下抵着,小雯在上面拉着,空隙实在太小了,搞了好半天我才爬了上去。 轮到小胡了,我一手拽着小雯,斜探出半个身子。小胡抓住了我的手,我和小雯一起使劲,小胡的半个手和头已经拉出来了。 “小雯……再用点劲……快拉上来了……”或许是因为小胡身子太强壮了,拉到这份儿竟怎么也拉不上来。 “啊……” 还没等我做出任何反应,伴着一声小胡的惨叫,我被黏糊糊的热腾腾的液体溅了一脸。 而电梯里面shè出来的光线已经完全消失了,这说明电梯又沉了下去,而小胡亦被电梯斩断了身体,溅到我脸上的液体是小胡的血液。 “哐当!”我感觉到整幢大楼都摇晃了一阵,我颓然的瘫倒在地上。手里还拎着一只断臂。 在电梯落到楼底发出的声音回dàng中,我很清楚的意识到小胡死了。 这些该死的!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我们招谁惹谁了么?干什么要这么整我们!“畜生!” 我发了疯样的狂叫着。 大楼鬼魅般的传播着我的声音,四处绕了一圈后又转回了我的听觉里。我掏出口袋里的手电筒。 “蒋医生!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可怜的小雯刚才一定是把她吓的太厉害了,直到现在才敢怯生生的说话。 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 章 打开手电,照了照四处,我拉着小雯的手站了起身。缓缓的吐出两个字,“下楼。” 第四章:医院大楼上奇怪的空间 顶楼只有一间堆放杂物的屋子,其余的都是静dàngdàng的空屋子。我和小雯的脚步声象在黑夜中四处乱撞的笨蚊子,高高低低的声音只会刺激着自己的肾上腺,由那里分泌出的一种惊恐,时刻都让我们保持着高度警惕。 看着两边一个个的空房间,里面yīn沉沉的,四周弥漫着一种死气。人走在这种地方,说不害怕那绝对是假话。我现在连喘气都不敢发出声音,眼睛不时的查看着四周的情况,尤其是我的后方,两步一回头,生怕有什么东西突然出现在我的背后。 小雯只是紧紧的拉着我的手,我发现她的手心早已冒出了很多汗。我怜爱的握紧了她的小手,心里一阵莫名其妙的酸劲。 我们走到楼梯口,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浮了上来。我瞪大着眼睛,将手电的光线慢慢的移到楼梯口的楼层标签处…… 这个在平时很平常的数字此刻却强烈的震撼着我的心脏和脉搏!因为这意味着我们到了太平间!我开始有点恐怖了,猛的从20层突然的就到了-3层,这,这,这太不可思议了!我移开手电的光线,不想让小雯看见,已免她脆弱的心灵去迎接这么可怕的事情。 小雯已经看见,因为我听见了她歇斯底里的尖叫声,“啊!!”我几乎极度恐惧的捂住了她正在尖叫着的嘴。轻轻的在她耳边说着:“别怕,是幻觉……是幻觉……只是幻觉而已。” 我抱着她一起退到墙拐角,再往下走去便是太平间了!而此刻所有和死字沾边的东西都会冲击并撕裂着我们微弱憔悴的胆量。我的心跳声,或许是我和小雯两个人的心跳声一起在这个空间破寂而出。我们的身边回dàng着“扑通……扑通……”的心跳声,不可否认,我的意识已经非常淆乱了。 手电的光线在我哆嗦着的手中摇摇晃晃,这更令我感觉惶恐,我索xìng熄掉手电。搂着小雯紧张的扫视着四周。四周仍然一片死寂。 “小雯!我们往上走走看,好不好?”我不敢再自做主张了,刚才就因为我的一个错误决定,害的我和她都被吓了个半死。不过,这也不能怪我,如果不往下走,那我们根本没有任何路可以走。 “蒋医生,随便你了。”小雯间间断断的吐出这句话,牙齿上下打着颤。 我们尽量放轻自己的脚步声,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可我不敢去开手电筒,最好所有不干净的东西都看不见我们。 我们只能慢慢的摸索前进,每一步都尽量不发出声音。但往往事与愿违,我一脚踏出,只听“咕唧”一响!我好象踩到了什么东西。我只觉我浑身一下子象僵住一般,动也不敢动。 小雯扶在我身边身体猛烈的颤抖着,我紧紧的握住她的手,示意她别发出声响。我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周围没什么动静,当确定安全后,才慢慢舒了一口气。 我刚想接着往前走,忽然又碰到了刚才踩着的东西,软软的。我本想一脚踢开,但我不敢确认会不会发出声音。于是我一手拉着小雯的手,一边弓下身,伸着另一只手往地下摸着。我触了那个东西,张开手指抓了上去,可越来越感觉不对劲,啊!是小胡的断臂!我吓的猛的打了个抖! “咻”地站了起来,惊魂未定的喘着气。 “蒋医生,怎么啦?”小雯发觉我颤抖的比她还厉害,似乎有点奇怪。 “没什么,没什么,我们接着走吧!”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息着自己跳地厉害的心脏。 其实,刚刚摸到小胡的断臂时,我就明白,我们已经无路可走了。小胡的断臂是在20层上的,而我们现在的位置正20层,下去的话,那便是-3层。这么说,我和小雯现在处于一种莫名其妙的空间里往上:无路可走;往下:死路一条。 第五章:医院大楼上厉鬼出现 我强迫着自己接受这个事实,没有路,也必须走着。在黑暗之中,我们无从辨别前方的任何状况,因此我和小雯每走的一步都等于是在赌博,拿自己的生命在赌博!我不敢肯定这场赌局最后的赢家会是我们,因为我们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和谁赌?甚至是对方的任何情报。 凭对大楼格局的推断,前面的尽头该还有个楼梯口和电梯。我又报着一丝希望,掏出手电筒打开,但是手电并没有亮,糟糕!千不该万不该,偏偏这时候没电了!我只好带着小雯继续在漆黑黑的过道里摸索着。 电梯口墙壁上的按钮灯发出的yīn森森的红光已经映入眼帘,我和小雯一阵惊喜,但我也很清楚,有点高兴的太早。这坐电梯正在一楼,我按了按墙壁上向上的按钮,电梯开始运做并升了上来。 就在我认为已经安全的时候,突然一声凄惨犹如鬼叫一般的惨叫声从我们来时的过道上传了过来。我冷不激灵的浑身一颤,惊恐万分的望着过道,祈求电梯快点升上来带我们下去。 一道yīn幽幽的寒光随着惨叫shè了过来,把整个过道映了个通亮。一个白色团状的物体顺着寒光滚了过来,在我十几米远的地方突然停了下来。不知从哪袭过来的冷气吹的我身上汗毛全都竖了起来,我有点不知所措、六神无主。这时一声厉叫传来,叫声中白色物体象一只蚌壳一样展开了!我终于看清楚,是个人,不对!该叫鬼!叫幽灵! 我六神无主的望着眼前的鬼,它的两只眼珠子突出并部满了血丝,往下望去竟发现眼前的这只鬼的身体上有一个巨大的不规则的窟窿!从窟窿里望去,可以一直望到过道那一端的尽头! 又是一声巨大的厉叫!那只鬼竟朝着我扑了过来…… 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身边突然有一股力量将我拽进电梯,“砰!”的一声电梯门合上了,那只鬼被关在门外。 我松了口气对小雯说:“谢谢……”原来刚才电梯升上来了,小雯也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勇气和力量竟把我给拽进了电梯。 “蒋医生,你的脸上全上血。”小雯靠在电梯壁上喘着气。我托起白大褂的畿摆胡乱的擦着脸上的血,这是小胡的血,擦着擦着心里有种沉痛的感觉,小胡就这么死了。 “吖!”一声厉叫传了进来。 不好!“小雯!快按按钮,我们要尽快下去!”我朝小雯叫着。这里实在太不安全了。 “没反应啊!蒋医生!”小雯一脸的焦急,两手疯狂的按着按钮,可电梯动也不动。难道,这边的电梯也有这种毛病!我的天啊! 门外的鬼声已经消失了,电梯里面寂静的有些可怕。越是安静我越是担心,生怕那鬼突然出现在电梯里。小雯也感觉到这点,所以她退到我身后,这时候也只有我才是她的支柱。 我转过头,伸出手抚摩着她吓的冰冷的脸颊。我不知道自己和她还有没有活下来的可能,幸好我们彼此的心脏都还能承受的住这些可怕的惊吓。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我的心也越来越吊紧。只有小雯可人的容颜对我是个鼓励,我应该去保护她。这时,小雯的脸颊忽然微微颤抖了起来,双眼睁的很大,目光shè向我身后,脸上泛出一丝惊恐之色。 我感觉有点不对劲,连忙回头一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喉咙哽的紧紧的,心脏似乎快要经不住负荷一般压抑着我本已经空闷的胸腔。 因为就在我回头的时候,我看见电梯的门正在缓缓的打开!电梯外漆黑的通道马上被电梯里面的灯光映了个通亮。外面却什么也没有! 难道鬼以为我们不会出来就离开了?我企图放下心去关上电梯的门,但这个设想立刻就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给摧毁的一干二净就在我伸出手去按关门的那个按钮时,我忽然间感觉自己的身体失去重心,象磁铁一样被吸了出去,狠狠的抛向过道中。 “救命啊!蒋医生……”小雯!还没等我做出任何反应,就听见“嘎!”的一声,电梯的门被关上了,而且迅速的降了下去。我被孤独的抛弃进了一片漆黑之中。 小雯……小雯……小雯她会怎么样?我坐在黑暗中,背心抽着冷汗,我感觉到自己的白大褂已经湿淋淋了。那只鬼坐电梯下去了?还是留在这条过道中,躲在某个角落里等着我上钩? 第六章:太平间的死尸 短短一个多小时间,小胡死了,小雯也生死不明。这么呆着也不是办法,必须下去看看小雯怎么样了,我咬了咬牙,站起了身。 由于手电筒已经没有了电,我只能在漆黑的楼梯上摸索着前进。我不知道下面是不是-3楼的太平间,听天由命了! 我摸索着慢慢往下走,周围空气越来越冷了,汗湿的白大褂紧贴着我的背心,我的身体也不由得开始发抖起来。楼梯台阶很长,我只觉得怎么也走不完。我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走到底了,因为我听见了水滴的声音,“滴答……滴答……”。每层楼梯的拐角处都有一个洗手池,这水滴声应该是从水池的水龙头上发出来的。 我继续摸索着,果然,还没迈出几步,就走上了平地。“滴答”的水滴声此刻传进我耳朵里有些刺耳,和着心跳一起响着,仿佛身上的血液就这般不停的滴着,一直进土里。 凭感觉,这里就该是拐弯的楼梯口了,我拐了进去。忽然,一丝光亮shè进了我的视线,很微弱,是一种淡蓝色的冷光。我顺着微弱的光线朝前走着,光线越来越亮,我发现,前面是一扇门。 我深深了吸了一口气,准备推开门。就在这时候,这扇门! 这扇门竟然自动的开启了!一大片刺眼的冷光立刻shè穿了我的身体,我自然而然的用手遮住了眼睛。阵阵yīn风往我身上吹着,白大褂冷不防的被扦开。 我放下手,裹好白大褂,朝屋子里望去。这一看,心里一寒,我最不想发生的事也发生了我还是到了太平间! 在门口站了半晌,里面安安静静的,我暗想目前情况也不算太糟。如果现在往回走,四处黑不溜秋的也不知道会遇上什么脏东西,还不如进去,看看有什么其它出口。 我定了定神迈进了太平间的门槛。一走进去我就开始后悔,里面yīn风阵阵,冷光逼人。不远处的停尸床上躺着一具具死尸,不过幸好都有白布遮住了全身,让我看不见它们的尸体,不然非吓的我灵魂出窍不可。 我避开一张张停尸床,沿着冷冻柜朝里面走去。虽然身体非常的冷,但毕竟死尸更加可怖吓人,小命要紧。 我紧张的集中精神朝前走着,忽然,我看见前面的地上躺着一个尸体!我立即被这突然的发现吓的迈不开步伐,直愣愣的站在原地。瞬间之后,脑子里一股潜意识将我从呆滞状态中拉了出来:前面不过是具尸体,没什么可怕的。 “对,面前只是具尸体而已,并不是鬼,朝前走,朝前走。”我心里默念着对自己说。 再次深呼吸了一口,尽量将眼睛平视前面,不去理会地下的那具死尸。我也知道这是自己骗自己,无论如何我也静不下扑通乱跳的心和睁着老大的瞳孔。可就是如此,我还是艰难的迈开了脚步。 现在我已经走到尸体的旁边了,此时心跳的也十分厉害。我不知道该跳过去还是绕过去,因为这该死的尸体竟然挡住了我的路。我停在尸体旁边,记得有人说过尽量不要污辱亡灵,不然会被脏东西缠住的。我暗下决心,绕过去,虽然绕过去会和停尸床靠的很近。 我朝一边绕过去,脚步很轻,我不想发出声音自己吓自己。突然我感觉自己抬起的脚有点不对劲,低下头一看一只白的吓人的手从那具死尸的身上伸了出来,并且飞快的抓住了我的脚。我还没来的及做出任何反应,身体就在瞬间失去了平衡。 “呃!”一声闷哼,我重重的摔倒在地上。肩膀入骨的痛了起来,我闭着眼睛龇牙咧嘴了好一阵。过了一会肩膀似乎没那么疼了,我这才想起自己仍处于危险之中,因为我想起了那只白的吓人的手。 我睁开眼睛想爬起来逃走,没想到!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那具死尸的脸!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的大叫起来,可浑身象散了架一样动也动不了。“难道我今晚要命丧太平间吗?”离死神靠的很近时,心里就会安静下来。“陶陶!?”我发现面前的死尸竟是住院部的护士陶陶! 我怯怯懦懦的将手伸到陶陶的鼻间探着她已经死了! “陶陶已经死了?那刚才的手!?莫非……”这个念头一浮起,我立刻爬起来拔腿就往回跑。 快要跑到刚来进来的门口时,突然一声巨大的厉叫从前面楼梯中传了过来,这声音和刚才在顶楼的声音一模一样!是那只身体有一个巨大窟窿的厉鬼!我的心一下子吊了起来,手掌里渗出了冷汗。 “难道今晚我今晚真的难逃此劫?”我想立刻跑回去,但是脚始终迈不出去。“万一太平间只有这一个门,那我不是等于自杀?”那个声音越来越响,非常清楚,声音沉甸甸的砸到我的身上,我的心都吊到了嗓子。 “关上门!”对!关上门它就进不来了!我马上以最快的速度关上了太平间的大门,并上好了门栓,两只手牢牢的抓住门把柄,全身趴在门上。那只厉鬼似乎已经来到了太平间的门口,因为厉叫声夹着yīn风袭进了门缝里,太平间的大门被一股庞大的力量猛烈的撞击着。 门会被撞开么?我感觉到自己的气力越来越小,门被撞的也越来越沉,厉叫声狠狠的砸进门缝隙。我真的快顶不住了…… 第七章:一屋子的鬼 就在我没有力气抵住门的时候,厉叫声突然间随着撞击一起消失了,难道那只厉鬼放弃了?我猜测着松了手,松了一口气。 刚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 章 可真凶险,要是我挺不住,早就成了那只厉鬼的爪下亡魂了。谢天谢地!我终于逃过了这一劫。我低着头靠在门上,如释重负的喘着气。忽然间我听见身后传来一阵的响声,脑中立即升起警觉来,身后一定有什么东西!我转过头一看,不由得被看到的情景吓傻了。 整个太平间停尸床上的尸体居然一个个的从床上爬了起来!各个脸上的神情恐怖吓人,被太平间里的冷光一shè竟恐怖的不亚于门外的那只厉鬼!我紧紧的靠在门上,愣直着眼睛看着这一切在眼前发生,却无力阻止。 虽然太平间里很冷,可我依然全身都在出冷汗,刚才摔伤的肩膀此时仍在隐隐做痛,我…… 我该怎么办? 在太平间淡蓝色的冷光下,一具具尸体缓慢的朝我靠拢过来。门外有那只厉鬼,门里竟是这群死尸,我该怎么办?“冲出去!”我暗暗对自己说着,只有冲出去了,面对一只鬼说不定还有希望逃走,面对一群鬼那就是死路一条! 我拉开门栓,准备打开门冲去出,突然间,一股巨大的力量从门外撞了过来,我被这股力量撞飞到死尸群中。胸口一阵巨痛,紧接着喉咙一甜,一口浓血涌了上来。 意识在渐渐消退,我似乎听见那只厉鬼带着这群死尸在咀嚼我的身体,“医生!我是被你医死的……被你医死的!被你医死的!被你……”那只厉鬼的声音回dàng在整个太平间里,我明白了,我彻底的明白了,因果啊…… 第八章:尾声 “蒋医生!你快醒醒啊!” 迷迷糊糊间,我似乎听见一男一女的声音在叫唤着我。睁开眼睛,我立刻看到了小雯和小胡! “小雯!小胡!你们没事吧?”我醒了过来,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这是,竟是医院大楼的一楼大厅里! 我马上感觉到了什么!“我怎么会在这里?” “蒋医生,我们要赶快离开这里!”小胡扶起了我,我看见他少了左手的断臂上仍在流着血。 小雯和小胡一左一右的搀着我朝医院大门外走去,我身体似乎不怎么疼痛,只是感觉脚步有些轻飘飘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你们是怎么发现我的?”我还记得刚刚在太平间发生的一切,不过不明白现在怎么在大厅里,而且小胡竟然没死!这实在有些诡异。 “现在没时间告诉你,离开这里就安全了!”小胡用一只手搀着我,身体竟很平稳。而且流着血的断臂似乎一点也没把疼痛传给他。 我紧张起来,这似乎预示着什么。 出了医院大门,外面依旧黑森森的,街道路灯的光芒也不那么耀眼了,路上零零散散的走着几个行人,他们看到我们也不奇怪,专心走自己的路。我开始迷茫,难道小胡流血的断臂他们看不见么? 忽然,我发现了一件更让我惊奇的事物!这些人的脚都没有沾到地面,他们都在飘!我的天哪! “小雯,我看我们又要倒霉了!你看这几个人的脚……”我纽着头对小雯说着,我还没说完,只看见小雯的表情变的极其妖媚!我又转过头看了看小胡,小胡也在怪笑着!怎么回事? “蒋医生,你在看什么啊?是不是在看这个?”小雯娇滴滴的对我说,妖媚的眼睛看着地上。 我立刻意识到,地上一定有什么!我连忙低下头,朝地上一看…… 我看见小雯、小胡,还有我的脚都悬空着。 三、蔷薇园 1 天渐渐黑了,似乎要下雨,云厚得好象要掉下来。 我把皮箱放在因湿润而很柔软的地上,歇了歇。几茎草从土缝里挤出来,表舅家应该不远了。 由于严重的神经衰弱,医生告诉我必须静养一个时期。因此我想去表舅家住上一个月。据医生的说法,山水可以让我的神经复原。 那个小村子,在我的记忆中不象个虚假的,然而母亲告诉我,我是在那儿出生,长到了三岁时才走。可我却记不得什么了,只记得一幢大院里来来去去的人,以及一些粗笨而老旧的家具。如果不是母亲给我的地址,我都不知道这个浙北的小村子在什么地方。 那是个春暮的黄昏。在一带隐隐的山影间,雾气弥漫。天已暗下来了,在那些雾气尚未合拢时,我看见了在山脚下的一幢十分古旧的建筑。我不由感到一阵欣慰终于,我赶在天黑以前来到表舅家了。 走到这幢旧屋前,我才发现那些巨大的参照物给我了一个多么错误的印象,在远处看来,这房子只不过古旧而已,掩映在树影里,还显得有点小巧玲珑。但走到跟前,我才发现光一扇门就足有五米高,那两扇门是用厚厚的山木做的,上面包着一层铁皮,钉着铜钉。年久失修,铁皮已多半已锈了,有些地方甚至已烂出了洞,露出下面的木头。铜钉也已经晦暗发绿,只是门上那两个熟铜门环,大约经常有人摸,倒是光润发亮。 门是用十分粗大的青石砌成的,两边的石条上刻了副对联,一边是“向阳花木春长在”,另一边是“积善人家庆有余”。很熟滥的联语,倒和这房子的格局很合适。 我走到门边,抓住门环。一股冰冷直沁心底,倒象是摸到了一块冰。我敲敲门,里面有人应了一声:“来了来了。”接着是有人趿着鞋走出来的声音。趁这机会,我回头看看烟雾缭绕的暮色。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感到一阵惊恐,仿佛突如其来的一阵寒流抓住了我。 那儿有些什么? 我正凝神眺望那一带树林,门“呀”一声,开了。 开门的是我表舅。 我只在很小的时候看到过表舅一面。那是我五岁时,我的曾外祖母过世,散在全国的上百个亲戚都赶回来奔丧,我第一次知道国家有那么大。而我对这幢房子的记忆,也多半只局限于这一天,在印象中,来来去去的那些亲戚全是些不折不扣的陌生人,那时的表舅,也有点风神俊朗的意思。 现在,他看上去显得有六十多岁了,按他的年龄,该是只有五十二岁。我刚要开口说话,他说:“进来吧,我接到表姐的信了。” 我拎起包,走了进去。也许是因为黄昏了,里面显得很幽深,迎面是堵影壁,壁绘却早已模糊不清。绕过影壁,当中是个院子,大门是朝南的,北墙上爬满了爬山虎,墙根种了几本剪秋萝,开着几朵花。北墙的西角上,有间柴房。院子两边是两层的青砖房。中国式建筑,向来讲究对称,两边也造得一模一样。而大门两边,也是两层的青砖房,我还记得,那是当厨房用的客厅不知道表舅还有没有客来了。 “我给你安排了一间房了,楼上朝东的,楼下潮得很。” 表舅闩好门,领我上门去。 沿着仄仄的楼梯,我走上楼。突然,从拐角处探出一个蓬头的脑袋来,我吓了一跳,表舅说:“二宝,来见见你表哥,你还没见过他。” 我说:“是表弟么?”有这么个蓬头垢面的表弟,实在让我觉得不舒服。那个二宝大着舌头说:“我是女的。” 果然,她穿着一件花布夹袄。尽管她头发蓬乱,我我看见她的脸上、手上和衣服都很干净。她的脸上,堆满了弱智人的傻笑。表舅说:“叫表哥,别这么没规矩。” 二宝看着我,说:“表哥。”吃吃一笑,跑上楼去。表舅摇摇头,说:“这孩子,有点缺心眼,还算听话。唉,那时这屋里满是人,长房二房,大大小小足有二十几口,现在只剩下我一家三口了。看,你妈小时候从这儿掉下去过。”他指着楼上过道里的一角破损了的扶手。这楼并不高,只有三米左右,因为楼下本来就不住人的吧。院子里又是泥地,摔下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我想到了我唯一记得的当年那个这幢房里挤满了人的出殡场面,也比现在更有些人气。 我叹了口气,说:“表弟怎么不见?” “大宝在镇上开了个小店,不常回家的。过几天让二宝带你去看看,你还跟他打过一架呢。到了,你的房就在那头。” 他领我到边上的一间屋子。一推门,里面黑糊糊的,他拉着了电灯,几乎同时,过道里响起了一阵噪杂的音乐,接着,一个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乡人民广播站,现在开始广播。” 房里,东西很少,一张床靠在屋角,因为灰尘太大,蚊帐上遮着已经变黄了的的塑料纸。表舅说:“热水在楼下灶间里,要就自己去拿。路上辛苦了,早点洗洗睡吧。”他转身出去了。 站在空dàngdàng的屋子里,听着广播里发出的稀里糊涂的声音,如一阵凉水渐渐浸透了我的全身。恍惚中,我仿佛来到隔世。 和衣躺在床上,听着广播里传来的含糊的声音。静下心来,就听得出那是个广播剧,不知何时录下来的,也许,在这个偏僻的乡里,有个家伙正在一间广播站里摆弄几张古旧的密纹唱片吧。那些时断时续的声音象从水底冒上来的一样,一会儿是个女人带着哭腔说:“你骗了我,我太傻了。”过一会儿又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说:“人生本来如此。”原来这两句话肯定不是在一块儿的,放到了一起,倒有种奇怪的意味,好象是那个广播员有意为之一样。 我想到了许多年前,在这大房子里的那一次出殡。很多人围在一起,我的曾外祖母躺在一张竹榻上,脚边点了一枝白蜡烛。人们的声音此起彼伏,在头顶蠕动。 在人群中,我依稀记得一张脸。 这是个女人。 一个极为美丽的女人。 一个五岁孩子心目中的美丽女人是什么样的?我当然忘了。但是后来我回忆起这一情景时,我才发现了她的美丽让我记得很深,我才能清楚地记得她的每一个特点。 她穿着白色的对襟夹袄,头发乌黑发亮,以至于后来我读野史时,读到陈叔宝的宠妃张丽华“发可鉴人”时,才发现古人的观察力实在惊人,这几个字实在极好地说明了那一头如水的长发。而她的脸在我的记忆中却白的吓人,我怀疑是不是我的记忆欺骗了我,以至于她的脸色在我记忆中越来越白,白得象汉白玉雕出来的一样没一点血色。 我一直不知道她是什么人。当时,她大约有二十三、四岁,神情并不很悲伤,可能是哪一支的舅妈吧。我记得我看到她的脸时,就吓得垂下头,不敢多看。然而,在我的内心深处,总象有种诱惑,好象我一定要看。而每看一眼,我都记得我胆战心惊,说不明白的恐惧。 她的脸也许给我的印象是太白了,让我已记不清她的五官。我只是觉得,她更类似于那些古老壁画中已经剥落殆尽,而只能看得见一点轮廓的仙女。但已经漫漶了,那仙女与妖魔也没什么区别。 我点着了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窗外,夜色渐浓,广播时传来的声音也越来越幽渺,换成了一个女人咿咿呀呀地唱一支地方小曲。本来这地方的方言就很费解,声音又模糊,加上是唱出来的,更是不可辨了。在夹杂着电流噪声的曲调里,依稀只觉得一种苍凉。夜色如水,一个女人独自穿了破衣服,在桥头上低唱那种感觉。再热闹的调子,也只会让人觉得凄楚。 抽完了烟,我把烟头扔进床下的一个破瓶子里,从包里取出了洗漱用具,走出门去。下楼时,在拐角处,一股湿冷的气息直扑过来。 灶间里,用的还是灶头。也许是因为煤不好运吧,价钱又贵,不象柴草,满山都是。灶眼上,一锅水搁在上面,灶膛里还有点火,水还很热。我用铜勺舀了一杯水,走到灶间门口的水沟前,开始刷牙。 我把一口水吐在地上。不知为什么,背上一阵冷,不由打了个寒噤。楼上,广播还在响,那女子拉长了调门,拖出一个长音。不过大概是唱片跳纹了,人的一口气绝不会这样长法。并没有风,楼上的灯光映在地上,照出了一方亮。可地是泥地,所以这一块亮不过比边上的颜色淡一点而已。 我又垂下头,去刷牙了,可我心里,却隐隐有种不安。如果不是我眼花,那刚才一定有个影子很快地在楼上掠过。我虽然看不到楼上,那地上投下了栏杆的影子。 这是表舅还是二宝?或者是只野猫,因为我没见表舅家里养猫。我胡乱猜测着,但心底总有点不安。也许,这是我的神经衰弱引起的,我总是把一点风吹草动都想象成荒诞不经的事。 我洗着脚,吃力地辨认着楼上传来的不清晰的广播声。当我洗完脚,出去倒水时,那里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我只听清了最后的两个字是“结束”。 站在楼下的走廊里,看着灯光。一切都宁静,但我相信还不到九点,只是在山脚下天黑得早,周围还没人家,所以显得很晚了。 洗漱完了,我搁好脸盆,走上楼去。走过那幽暗的拐角时,突然又从心底升起一阵恐惧。我向后看看,身后,是楼下那走廊,很昏暗。我觉得那儿好象有什么东西让我害怕,可又引诱着我前去。我屏住呼吸。脚沉重得象灌了铅,却总象是不由自主地想走下楼去。 不要走下去。不要走下去。在内心深处,我对自己说。但楼下的那一片黑暗,仿佛有种妖异的力量在蛊惑着我。 “有人吗?” 我小心翼翼向楼下说着,我的脚已经迈下了一级楼梯。 “是你么?” 我听见表舅在楼上说。他趿着鞋,从上面走下来。 “没什么,我刚刷完牙呢。” 他说:“那早点睡吧。”他走过我,下了楼。我走到楼上,看见他站在北墙根处小便。 走过他的房间时,突然,我又有种突如其来的恐惧。他的房门虚掩着,没开灯。二宝大概和他睡一间房的吧。我逃也似地回到自己房里,直到躺到床上,我还听得到自己的心脏在剧烈地跳动。 第二天,我起得很晚。穿好衣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 章 走下楼,看见表舅在磨一把锄头。他头也没抬,说:“起来了?粥在锅里,随便吃吧。” 我答应了一声,去弄点水洗漱。表舅磨锄头的声音“嘶啦嘶啦”的,前一声短,后一声较长。可能是那块磨刀石已磨成了半月形,厚度不同,声音也不同了。 我洗漱完了,出来时,表舅正把锄头装到把上,准备出门了。我说:“表舅,你要下田吗?” “是啊,田里都板了,要翻一翻。” “我也去吧。” 表舅看了我一眼,道:“你行么?” 我弯弯手臂,看看自己不算太难看的肌ròu,说:“农活我不行,可力气还有点,给你打个下手总行。” “你不去镇上了?” 我想说镇上也没什么好看,与其走上十几里路去镇上,不如干点家活。我嘴上却说:“明天再去吧。” 表舅说:“那你去吃粥吧,我再磨把锄头。” 粥是白米煮的,很是香甜,下粥的却是些腌辣椒。我根本吃不惯这么辣的东西,只咬了一小根,就把两大碗粥都喝下去了。 吃完了,表舅已经磨好了锄头,他给了我一把,我扛着跟在他身后出门。在大门口,表舅扭头喊着:“二宝,不要乱跑,闩好门。” 走出不多远,不知为什么,我回头看了看。我看见二宝站在门口,盯着我看。如果不是我的幻觉,我发现她的眼亮得吓人, 表舅家的田离宅子有一段路。到了地里,看到田里的土都已经干结了。表舅在开始在田里挖一条沟,把土翻个个。我挖了没几畦,只觉手臂象断了一样,锄头也举不起来,落在表舅身后好大一截。 表舅闷着头掘土,好象什么也不关心。我看看天,天上黑云渐浓,看样子要下雨了。 我说:“表舅,天快下雨了。” 他停下锄头,看看天,道:“是啊,过不了一个钟头就要下了。你帮我回家拿个斗笠跟蓑衣来,今天要把田翻好。”我也实在有点不想干了,就扛着锄头回去。回到表舅家的大门口时,乌云已经很浓了,天暗如黄昏,回头望去,倒似暮色降临。说也奇怪,走过来时路上没没见多少树,但看过去,树却密密麻麻的。 我推开厚重的门,把锄头放在过道上,表舅的蓑衣挂在灶间门外,可是只有一套。我想再找一套,万一回来时下雨了好穿。只是这儿没有了,我想问问二宝,可不知她上哪儿去了,再说问她也未必能问出些什么来。 三、蔷薇园 2 我走到柴房门口,从窗子里向里看了看。很幸运,里面的柱子上,正挂着一件蓑衣。我走了进去,拿下了那件蓑衣。这件蓑衣是用细竹丝编成框架,上面铺着箬叶,也就是裹粽子那种。很奇怪,箬叶上,有不少被划破的地方,却并不象穿破了的。 我刚想走出去,猛地看见在那堆柴禾后面,还有一扇小门。门上,挂着一把开了的大锁。是个废弃了的后门吧?后面也许有个院子? 我推开了门。 门一推开,就象一阵潮水汹涌而至,我吃了一惊。里面,象燃烧一样,开满了蔷薇。 只是春暮,虽然蔷薇四季能开花,但这院子里太多了。蔷薇本就是有点象爬藤植物,种着就会爬满整幢墙,而这里,简直是充满了整个空间,到处都是。这里的蔷薇大多是艳红色,只有少数是白的或黄的,绝大多数都是大朵,夹杂着少量十姐妹一类的小朵蔷薇。这儿的花开个那么狂野,只能用“妖艳”来形容。 在蔷薇丛中,有一条狭窄的小道。有这么一条路,多半是有人经常走动,不然早就被长势极快的蔷薇淹没了。我披上蓑衣,向里走去。这时,我才想到,蓑衣上划破的痕迹也许都是这么造成的吧?那会是谁呢? 我沿着小道走着。路十分难走,不时有细刺勾住我,如果不披这蓑衣,我只怕早就动弹不得了。蔷薇的刺很多,但没什么香味。这么多花在一起,本该有极浓的香味才对。古书上不是说,韩愈接到柳宗元信后都是先以蔷薇露盥手后开阅?也许,这里的蔷薇都是无香的吧。不知为什么,走在这些花丛中,总让我有种怪诞的感觉。 路弯弯曲曲。这园子应该并不太大,可大概这小道太多曲折了,走了半天也走不到头,而且也不能走快,正让我有了一点迷失的惊慌时,我看见在前边的花丛里有一间小屋。 这小屋掩映在花丛里,可望而不可及。要直走过去,只怕要用刀子打出一条路来。但我觉得总该有一条路通到那儿,就沿着这路拐来拐去。因为有了个目标,所以这么乱转也不是太无聊。 不知走了多久,我终于看到前面就是那小屋子了。我长吁了一口气。 这是间很小的木屋。如果是砖砌的,外面抹上石灰,我可能会怀疑那是座江南乡村里前些年常见的坟墓。那时一些先富起来的万元户总是把先人的坟墓做得象一间小房子。但这间小木屋有一扇窗,一扇门,肯定不会是坟墓。窗上爬满了蔷薇,只怕里面一点光也透不进去吧。门上倒没有缠着蔷薇枝,但我看得到附近的枝条上有折断的痕迹。 这门是向外开的,但由于外面都是蔷薇枝,拉开来会很费力。我刚扯开几枝长得过于靠近门的枝条,正要拉门,门却“呀”一声开了。 我吓了一跳。但马上看清,里面出来的那个披着蓑衣的人是二宝! 她看见我,象见鬼一样,叫道:“不要进去,不要进去!不好进去的” 她象一张划坏了的唱片一样那么翻来覆去地叫着。我道:“二宝,里面有什么?” 二宝说:“是妈妈。她说不好有人的。” 她的话让我一阵发毛。表舅的妻子在十几年前生二宝时死了,这我早就知道。难道里面是个死人么?可二宝却说什么“她说”,二宝不太象会说谎的人,可里面真会有人? 二宝已经闩好了门,回过头来对我说:“表哥,你不好说的。你要跟爸爸说了,爸爸会杀了你,你不好说的。” 她一边反反复复地说着,一边从地上的草丛里摸出一把大锁锁上门,大概很怕表舅会打她。看来,她虽然弱智,但说谎还是会的,只是不知道哪些谎话可以骗人,哪些骗不了人。我看着她嘴里说出那些可笑的话,还笨手笨脚地锁门,却不要我帮,不由有点好笑。她锁好门,又叮嘱我一句:“不好告诉爸爸的,噢。” 在这一瞬,我才发现二宝其实可以算得上是个美人。尽管她一身的邋遢样彻彻底底地破坏了她的美貌,但从她的脸型,还可以看出,她该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可惜了,我想,但马上又觉得,在表舅家里,她是个弱智不见得是件坏事。 我沿着小路出来,二宝在后面拼命地推着我,象是在赶我出去。身边,繁花似锦,乌云也不知在什么时候散去了,阳光象水一样直泻而下。不知为什么,我只觉得周围那么妖异。 给表舅送去蓑衣再回来,过了不久,果然下雨了。这场雨直下到黄昏还不曾止,天也冷了许多。吃过晚饭,我半躺在床上,抽着烟,听着风雨声中传来的有线广播的声音,只觉得心头发冷。 风大了。窗外,雨打得地上起了一层水雾,时而有风带着风点雨吹进房来,靠窗的楼板上也湿了一块。我起身,扔掉烟头,关上了木板窗,登时,窗上“沙沙沙”地响过一阵,这让人心头更觉yīn冷。我翻出一本书,那是本历朝七绝选,当我还不曾得神经衰弱时常读上两首,当作催眠的yào剂。由于时常翻几页,有不少诗我都已经能背下来了。 我顺手翻开一页,是一首清人的作品:“依然被底有余温,尚恐轻寒易中人。最是梦回呼不应,灯昏月落共凄神。”写得并不怎么好,题目是《江上》,却没有扣紧题目,有点莫名其妙。然而,不知为什么,这首诗也让我觉得身上越来越yīn冷,好象感冒了。 我正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打了个盹。醒来时,书扔在了地上,天色已暗了。我拣起书,这时,我突然听到了一阵细细的哭声。 这是个女人! 是二宝么? 我马上就知道这不太可能。二宝的样子,似乎不会这样哭法的。这哭声幽咽凄楚,在风雨中象一缕游丝,时断时续。 我站起身,拖着鞋走到门口。过道里暗得可怕,这哭声似乎也不象从隔壁传来的。由于还在下雨,在雨声中听来,无比的幽渺,让人心头不由自主地一阵阵冷,听不出是从哪里来的。 也许是什么声音,我听岔了吧? 我看着院子里。院墙很高,后面那个园子也看不见。这么一声雨,会打落不少花朵的吧。我想着,点着了一枝烟。就在点烟的那一刻,我突然看见了一张雪白的脸! 这张脸在我点烟时正抬头向上瞧,如果不是在点烟时眼光向下瞟了一眼,根本不会注意。我吃了一惊,手一松,烟也掉了。我只觉背上向爬过一只小虫子,浑身凉得发痒,甚至,连我的心跳也一下子听得到了。 我扑到栏杆上,不顾会掉下去的危险,向下看去。可恨的是,下面实在太黑了,象一个深不可测的深潭,什么也看不清,但我感到有一个影子极快地闪过,无声无息。我叫道:“是谁?” 没人回答我。我正想跑下去,只觉得有人抓住我的手腕。我吓了一大跳,回头一看,是表舅。 “下面有人!” “别去。”他说。他的脸也白得吓人,不带点血色。他只穿了件单衣,看样子是刚从床上爬起来的。 “下面有小偷。” 表舅还是抓着我,他小声说:“没有人的,别去。看,二宝也哭了。” 这个理由并没有说服力。我有点诧异地看着他,似乎,他知道下面有人的。也许,是他情人吧,不是光明正大那种。我有点自作聪明地想。 楼下,暗得没有一点活气,空气也象要结冰。 不知不觉,在表舅家住了一个星期了。 我是看到自己带日历的石英表时才知道这一点的,表舅家没有日历,真有点“山中无历日,寒尽不知年”的味道。 这一个星期里,我有时干点家活,有时就躺在床上看书抽烟,要不就做点饭菜。书快让我翻烂了,也快全背下来了,只是那个蔷薇园更让我好奇。表舅虽然不在家,二宝却整天跟着我,似乎怕我再去。表舅说过要让二宝带我去镇上看看大宝,却一直也没说起。那镇上治安不太好,我来的那天就听人说一大早有个小贩跟流氓起了冲突,被流氓杀了,表舅大概不想让二宝去那地方吧,而我又不认识大宝。 这一天天yīn沉沉的,正午时还yīn得象黄昏。我翻着那本诗集,迷迷糊糊中,又看到了那两句“最是梦回呼不应,灯昏月落共凄神。”也许是我的神经衰弱又犯了,心里烦闷得不行,总觉得象有什么事会发生。 吃过午饭,表舅又扛着锄头下地去了,二宝在楼下玩着一坨泥巴,不进斜着眼看看坐在楼下廊里看书我的,大概怕我会偷偷去那个蔷薇园吧。如果我没有好奇心的话,这是十分平静和无聊的一天。我无聊地翻着书,然而,我实在无法抑制自己的好奇心。那间埋没在花丛中的小木屋里,究竟有什么东西?如果没有二宝,我肯定会跑去看的,就算没蓑衣也一样即使会被刺刺得满身是血。可二宝虽然弱智,却很执着,认准了什么,一定也不放松,就算我上茅房她都会在门外等着。 我放下书,看着那堵挡住园子的墙,想象着许多年前的事。这幢房子原本并就是我家的,听说我家本来也算个有点资产的小地主,后来人口众多,而几个曾叔祖又染上了乌烟瘾,十几亩地都卖光了,只剩这宅子是祖业,祖训不得出卖。所以后来闹农会时我家成了有宅院的下中农,很成为笑谈。 那堵围墙把后面的园子遮得严严实实的,一点也看不到。最早时的祖先为什么把墙筑得这么高?当然,那时这儿不太太平,我小时候还听外祖母说过闹长毛时的事当然,那些她也是听来的。这里地广人稀,周遭十里方圆就这一幢院子,当然要把墙修得高点厚点吧。 突然,我有一个十分可怕的想法。在那屋里,会不会是个死人呢?二宝说是她妈妈,可她妈妈早死了,生她时难产死的。 我走下楼,二宝还在起劲地玩着泥巴。那些坨泥巴被她又拍又打,不成个样子。我喊了声:“二宝。”她抬起头,看着我,两只手还抓着泥,我说:“二宝,去镇上要多少时间?” 她想了半天,说:“吃好饭去,回来吃饭。” 尽管语法不通,但我也知道,带她去镇上,一个下午是不够的,除非能搭个车。可这儿的路也只是条走出来的小道。拖拉机也不过一辆。 我看了看柴房的门。门没关,不知里面那扇门开着没有。我走到里面,那扇门上挂了一把大锁。看样子,那天表舅是凑巧忘了锁门吧,因为我那天见二宝出来时也没锁这扇门。 我弯下腰,从门缝里向里张了张。里面依然繁花似锦,那些如火如荼的蔷薇几乎似是燃烧一样在怒放。蔷薇是种花期很长的植物,听说在广东、云南那一带,可以一年四季不断。这院子里的蔷薇并没有人照料,虽然长得很乱,却也长得出奇得好。 我直起腰,一转身,却差点撞到二宝。她鬼鬼祟祟地站在我身后,两手也脏得象泥捏的。这让我又好气又好笑,我说:“二宝,你去里面,你爸爸知道么?” 我本来只是随口说说,谁知她的脸一下煞白,道:“不要!不要!不要告诉爸爸!”一边喊着,一边向后退去。她的反应太大了,让我奇怪。 我说:“二宝,你告诉我那屋子里有什么,我就不告诉你爸爸。” 她看着我,呆了半晌,咬了咬嘴唇,才道:“那你不好告诉爸爸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 章 ”我点点头,说:“当然。”她伸出手来,道:“拉个钩。” 她刚玩过泥巴,一只手肮脏之极。但我的手指勾住她的手指时,只觉她的皮肤光滑柔腻。她的面相本来就很美,手形也很好看,只是头发蓬乱,手上也太脏了。这时却看不出她是个弱智,我心中不由得一阵叹息。 二宝拉了拉我的手指,大概断定我不会说了,道:“里面有饼。” 有饼?我不觉怔了怔,本来以为有什么惊天动地的秘密,这时不由大笑起来。二宝显然不明白我为什么要笑,呆呆地看着我。 笑了半天,我突然想到,那个屋里有饼的话,意味着什么? 天很yīn沉,气温并不太低,我的身上却一阵发冷。 表舅一般是六点回来。五半,我烧好了饭菜,给二宝洗好手,等着表舅回来,只听得表舅在大门口大声叫着我的名字,说是大宝回家了。 大宝和我同岁,比我小几个月。听表舅说,小时候我还和他打过架,可我一点也不记得了,连他的样子也一点也没印象。如果算一下,我和他也有二十来年没见了吧。我走出灶间,表舅把锄头靠在墙角,他身后跟着一个人。黄昏了,天色很暗,有块影壁挡着,更看清面目了。 我伸出手去,说:“大宝么?” 他也伸过手来,说:“表哥啊,住得好么?我生意忙,一直没回来。” 他衣服很单薄吧,手也冰凉,我说:“没吃饭吧,快去吃点,菜还热的。” 我们围着桌子坐好了。菜并不算好,我炒了点腊ròu,一点蒜苔,再是点青菜汤,都是表舅从菜地里拔来的,很新鲜,住了这些天,我的掌勺手艺大进,到底没几个人能这么天天吃到离开泥土才十几分钟的菜的。 吃完了饭,表舅提着碗去井台洗碗,让二宝陪陪我。天色暗了,快到清明,云厚厚地满是雨意。大宝把腿搁在条凳上和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闲话。我摸出一枝烟,他接过来,我打着了火机给他点着。他的脸色不太好,做生意也太辛苦吧。他抽了口烟,说:“表哥,没什么事,多住几天再走吧。” “住也有一礼拜了。大宝,你生意还好么?” “也就挑点杂货卖卖,赚点辛苦铜钿用用。” “那你的货扔那儿不要紧么?” 他吐了长长一条烟柱,说:“不要紧的,跟那儿一个馆子里说好了,在他们柴房里搁一搁。再说,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就是点骗骗小孩的玩意。生意难做啊,税还重,你也知道的。你做什么?” 我苦笑了一下。由于严重的神经衰弱,我早已辞去了工作,现在是坐吃山空了。但我没有告诉他。 三、蔷薇园 3 第二天我起得很早,可没见大宝,表舅说一大早他就走了,馆子里客多,东西不好放得太久的。我伸了伸懒腰,想着,在这个大院子里,一切都象和现实脱节了,只有大宝还有点实在的气息。他一走,这院子又笼罩着一层诡秘。 也许是我多疑,但我总觉得这一切都如此地难以捉摸,一定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可能是我的神经衰弱又犯了,每一回犯神经衰弱都如此,失眠,多疑,这一点我很清楚。在我还是个孩子时,我就总在怀疑门外有不可知的异兽,尽管打开门就可以看个清楚,可那时我就缺乏那种勇气。 我坐在窗前。早上雾气很大,表舅扛着锄头又出门了,我开始抽一根有点发霉的烟。天开始下雨,雨下得窗台上湿成一片,而我不想关窗。不是玻璃的,一关窗,这房子马上就暗下来,好象一下子就沉入深夜。只有一点光线能给我一点暖意。 我抽着烟。窗台上,砖缝里有一根长长的细草,没有叶子。顶上长着一朵蓝色的小花,在雨中,缓缓摇摆,仿佛呼唤。 不知坐了多久,当我回过神来,只觉头痛yù裂。一定是感冒了,好在我带了阿斯匹林。我从床下拿出热水瓶,想倒一杯水,可水已没了。我拿着热水瓶走下楼去。 仄仄的楼梯昏暗狭窄,整座房子巨大而没有人气,雨声淅淅沥沥的象是能沁入石头深处,身上也不由自主地觉得冷。 我走进灶间,炉膛里还有点火。我看了看,柴禾却不多了,想烧水是不够的。我冲守雨帘,跑到柴房里,弯下腰,抱了捆麻秸。这时,突然有一阵恐怖,让我打了个寒噤,好象有人在偷窥着我,而我又看不见他。好象一桶冰水从头顶烧下,浑身都冷了。 是二宝么? 我马上知道不是。因为我听到她在外面怪腔怪调地唱着什么。从柴房的窗口看出去,她正在廊下玩着泥巴,还不时向柴房里张望。我环视一下四周,说不出那种被偷窥的感觉是在哪儿,周围堆着麻秸和稻草,不会有人的。可那种感觉挥之不去,让我很不舒服。 我抱着柴禾出了门。二宝嘴里还在唱着什么,隔着一院春雨,那一带古旧的飞檐象一幅破了的水墨画。我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让自己清醒一下。的确,这幢房里没有第三个人了,表舅还没回来,他出去时带了蓑衣的,不用我送。而四周也没有值钱的东西,小偷也不会来光顾吧,这应该只是我的多疑。 雨还在下,象潮湿的蜘蛛网。虽然细小,但每一颗雨点还是可以感觉得到。我仰起脸,却看不到一点雨。雨打在我脸上,一阵阵刺骨的寒意,但我没有快走,反倒想在院子里立一会儿。肩头上,雨水渐渐打湿了我的衣服,突然让我想到了小时候那些惊恐万状的日子,每一天都如此。每一天都让我无比的孤独,无比的无助。日子总是如此么?我有点想问自己。 我穿过院子,走进灶间。把麻秸拗断了扔进灶膛,火燃起来了。火光中,身上有了点暖意。我把一根麻秸又拗断了,想放进去,二宝的歌声飘了几句过来,听不清什么,也象雨。 突然,我停住了手。她唱的,是那两句诗:“最是梦回呼不应,灯昏月落共凄神”!尽管她唱得不清楚,却正是这两句。 火燃着,可是我身上,却越来越冷。 门开了。 门开了后,从外面飘进来一股白色的烟气。这些白烟比空气重,所在只在地上流动,象水一样。也许,是干冰吧?可表舅家里怎么会有干冰呢?我一定是在做梦。 我躺在床上,身上象压了万斤重物,没办法移动,只能用眼角的余光看着门。 门无声地开了。我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绝对不是二宝,因为她比二宝高一些,走路也十分轻盈,身上穿着白色的长袍,但不象是睡袍,二宝也不象不睡袍的人。我看不清她的面目,只能看到一个轮廓,在床上看去,倒象是从水底看出来的。 她走动时,无声无息,白袍的下摆象水纹一样流动,看得到她腿的样子。 然而,这一切都太不虚假了,倒象一部妖艳的鬼片。我一定是在做梦,我想。 你在做梦,你什么也看不到。 在心底,我以自己这么说。有时做了一场恶梦时,我就么对自己说。我想睁开眼,但发现无论我如何努力也不能做到。 我怎么看到她的? 直到这时,我才发现我并没有做梦,我的眼睛本就是睁着的,看得到蚊帐的顶。这些老房子没有天花板,因此常有灰尘落下来,蚊帐一年四季挂着,顶上铺着一层旧报纸遮挡灰尘。我可以看到透出变成黄褐色的帐子,那张不知何年何月的报纸上的一幅传真照片,一些人在欢天喜地地庆祝什么。 她走近了。象夏天正午看一张燃烧的纸片,看不到火苗,只能看到那条移动的焦痕。 更近了。 我看见了她的脸! 她的脸尽管苍白,没有表情,但我一眼就认出了,她正是那个常出现在我梦中的女人! 她是谁? 我发现我的头脑混乱成一片,身体也僵硬麻木。仿佛是个梦,也许正是个梦吧,我无法让自己的身体动一下。是死了么? 我突然听到了一声哭叫。象是一块石子投进了一潭死水,我一下子醒过来,身体也可以动了。可是没等我动,她已转身跑出了门。 这不是梦! 我只觉浑身都冷意森森,毛骨悚然。床前,还留着一股白烟,窗外,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透过窗板的缝隙,一钩残月冷冷地挂着,那朵蓝色的小花不时摆过,留下一个影子。 门外,有人奔跑的声音! 我披了件衣服,翻身下了床。踩在那白烟里,一阵透骨yīn寒。我一把拉开虚掩着的门,跑到过道里。 夜色中,月光昏黄不明,但我还是看见了一个白色的影子一闪,进了柴房。我扑在栏杆上,大声喊着:“是谁?我看见你了!” 二宝的哭声大了起来。月色如水,如冰,如石,如烟,也如刀。 我冲下楼,不顾一切地向柴房跑去,耳边,风声象吃吃的笑语,又象恶dú的讥讽。我冲到柴房门口,猛地拉开门。 通到后院的门开着,一院蔷薇,开得妖异。残月如钩,冷冷地照着每一朵盛开的花,不论是红的还是黄的、白的,同样带着狰狞。 进来吧。 象是蛊惑,有一个声音在我的心底细细地说着。 进来吧,我的嘴唇甜如蜜。你等待什么呢? 没有风,但叶片都在慢慢抖动,象叹息。我压了压心底涌起的恐惧,抓住了那扇门的门框。 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肩。 是表舅。 他的脸苍白得吓人。他抓着我,眼里,充满了焦虑和惊恐。 “那是谁?”我挣开他的手,那条被蔷薇湮没的小道上,叶片和花朵仍在摇摆。 “是她!”表舅的手抱住了头,“我妻子。” “她为什么要住在那幢小木屋里?那里是人呆的么?” 表舅抬起头,他的眼里,泪水再也抑制不住,流了出来。 “是的,她不是人。” 我无法形容那时我的脸上是种什么表情。也许,不是我疯了,就是表舅疯了,或者我们都疯了。我大声说:“她会走,会跑,不是人,难道是具尸体么?” 表舅忽然大声吼道:“是的,她是具尸体!你懂了么?她是具尸体!” 我的浑身都冷得象要结冰。身后,传来脚步声,以及一个微弱的哭声。我回过头,是二宝,她的脸上满是泪水,站在柴房门口。在她的眼里,除了弱智人特有的麻木,还有着一种说不清的痛苦。 表舅挥了挥手,道:“二宝,快去睡觉。” 他掩上了门,柴房里,登时暗了下来。不知是幻觉还是虚假,我好象听到一个人的哭叫。 “那是我妻子,你也该叫她表舅妈的。” 表舅垂下头,他的话语中,有着无限的痛苦。我看着他,说:“告诉我,把一切都告诉我吧。” “好吧。”他抬起头,“你也许不会知道,就算知道也不会相信,我现在只是一个脸朝黄土背朝天的乡下佬,可是,我曾经是医大的高材生。” 我小小地吃了一惊:“我听我妈说过,五十年代家里出过一个大学生,差点要到苏联留学,后来因为出生有问题,去不成了。” 表舅苦笑着,看了看我,道:“你也知道?我还以为没人知道了。反右那阵子,我被打成右派,那时,你的表舅妈还是我的同学,比我低一届,她帮我说了两句话,结果她也成了右派。毕业的时候,我们都被发配到一个边远省份去了。一直到六九年,我们才结了婚。不因为别的,因为那时的兵团政委看上了你表舅妈,而她也跟我一样,是个地主子女。唉,那些事,不说也罢。” 我叹了口气。还好,我妈这一支败得早,划分成份时成了下中农,不然,我一出生就是个小黑崽子了。 表舅站在柴房门口,天开始yīn了下来,似乎要下雨。按时间,也快天亮了吧,可现在反倒更暗了些。 “结婚后,因为我们都是右派,兵团解散后只能回家务农。那时你的曾外祖母,我nǎinǎi还在,一面种种地,一边照料照料她,日子也过得不算坏。那时你妈带着你也来住过几年,因为地方偏,革委会也没来找麻烦。” “后来太太死了。”我看看过面的房子,楼上,走廊的栏杆也只是些淡淡的虚影,轻轻的,象烟凝成。“我还记得,不少人来这儿,我也回一趟。” 他点点头,道:“那是过了几年的事了,你妈已经带你回去了。那是最后一次一大家子团聚,后来再也没人来过了。” “后来呢?” 天更暗了,月亮已经被云遮了,空气也冰冷得干燥。我打了个寒战,但也没有想到回房里去。 “后来?她得了一场大病。本来也不是什么大病,只是因为下雨时受了点凉,感冒引起的。要是有点阿斯匹林,马上就会好,可是她一开始没说,当我察觉时已经很严重了,大约已经发展成肺炎了。我把她带到医院里,可那些医生却说我们是地主加右派,竟然不开yào。该死的,如果那时我手里有把刀,我想我会把他们杀得一个不剩的。我赶回乡里,在赤脚医生那里只找到几支过期的青霉素。明知道没什么用,我还是给她打了一针。 “回到家里,她的烧更严重了。我发疯一样翻检着家里仅剩的医书,想给她找一副草yào。这时,我真恨自己学的是西医而不是中医。我大着胆子给她凑了一副方子,也只是些手头能搞到的草yào,熬好了给她喝下去,她似乎平静了些,可是我知道,那毫无用处,根本没用。” “她死了么?” 他痛苦地抱住头:“有时我真希望我没给她喝下那副yào,也许她死了会更好一点。那天,我觉得她的身体在一点点变冷,嘴唇也失去了血色,” 我毛骨悚然地听到他念出了两句诗:“最是梦回呼不应,灯昏月落共凄神。”我大着胆子,说:“表舅,这两句诗是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 章 “不知道。她死前,忽然精神好了许多,说是她最喜欢这两句诗。她的话很清楚,但我听了却只觉得毛骨悚然。我看着她的笑容淡去,象凝固在脸上,嘴唇也渐渐变成了灰色。我希望有一个神,即使让我马上死了也算,可是,她的身体还是冷了。 “我摸着她的身体。她的身体已经开始坚硬,象冰。天黑了下来,大宝已经吓得睡着了。那时,我也实在有点疯了吧,我想肯定不会正常的。不知过了多久,我醒过来时,那一天,也是下雨,我听着外面的雨点不断敲着门,好几次我都以为她只是出门去了,回来得晚了,可每一次打开门,门外只有风,吹进几颗雨点。我看着她躺在桌上,心里也只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心酸。不行,我不能让她死。我对自己说,可我能做的,又是什么?什么也做不了,只是呆呆地坐着。这时,我才想起,要是大宝醒来,发现他妈妈还躺在桌上,他会怎么想?只有这时,我的脑子才开始有了一点正常的思维。我抱起了她。她的尸体好象比活着时更重。我不想让她的尸体埋进泥里,被虫子啃吃成一块烂ròu。我不能救活她,至少,我可以让她的样子永远保留下来。 “那个园子还是很早的时候留下来的。那时里面只养了些鸡鸭,还有一间放杂物的木屋。我把她抱到后院里,天很黑。我开始磨一把菜刀。呵呵,大概你想不出我要干什么,我只是想,我没有yào,不能保存她的尸体,即使有福尔马林或者酒精,她浸泡在里面也会走样的。我要的是一个活生生的她,即使她没有生命,我也要让她的美丽永远不会逝去。” 我只觉背上起了一阵鸡皮疙瘩。表舅说的那时他有点不正常,我绝对相信,我看到他现在的眼神也带了几分疯狂。 “天啊,你要……” 他笑了,象哭一样的笑:“是,我要剥下她的皮,把她制成标本。在医学院里,我学过动物标本制作法,我有信心让她的样子永远留下来。我看了看菜刀,已经磨得象一片正在融化的冰,我用手指试了试刀刃,我的手指上一下被割开了条口子,血流下来,一手都是。可是,我一点也没觉得疼。我抓着刀,走到她身边。她放在了一块寿材上,那是你外公以前为自己准备的,可是他一走没回来,一直就扔那儿了,呵呵。她躺在那儿的样子,好象睡着了,淘气地想要我叫醒她。我拉开她的衣服,让她的身体luǒ露在外面。烛光下,她的皮肤已经发青。我知道,如果再等下去,即将形成尸斑,那么制成的标本就会有瑕疵。我把刀放在她肋下。你知道,剥制比较大型动物的皮时,刀口开在腋下是对整张皮肤破坏最少的办法。” 三、蔷薇园 4 他一定看见了我在发抖,笑了:“放心,我并没有下刀。事实上,我的刀已经割破了她的一小块皮肤,但我发现在皮肤下,渗出了一些血液。那血液并不多,但确实是新鲜的血液,不是凝固的血块。我吃了一惊,因为她死去已经好几个小时了,身体内部可能还会有点未凝固的血,但真皮层里的毛细管里,一定早凝固了。现在她的皮肤破了还能流血,那么,她是假死! “意识到这一点,我象疯了一样跪在地上,向上帝、佛祖、穆圣、湿婆、玉皇大帝,反正我知道的什么神表示感谢。我也求他们不要让我空欢喜一场,因为假死并不一定会苏醒,很多时候由于心力衰竭,假死发展成真死。我祷告了一番,但其实我也知道,这多半是我配的那副yào起作用了。我拉过一张破椅子,抓住她的手,看着她的脸。果然,她的眼皮在极其细微地颤动。你知道,一个人有知觉,眼球会动的。一个人假睡,你只要看他的眼皮在动就知道他在装假。我看着她的眼皮大约五六分钟后极其细微地一跳,每一跳我的心脏也都要承受一次巨大的冲击。每一次看见她的眼皮一跳,我就想着,她会一下坐起来,也许,看见她光着身子,腋下还有一小条伤口,可能会怪我的。我伏在她胸口,想听到她心跳的声音。可是奇怪,她的心脏并没有跳动,或者,跳动得极其微弱吧。我抓过蜡烛,在烛光下,她有皮肤开始了一种奇怪的变化。在皮肤里层,好象有什么在流动,我看着有一道yīn影流到脖子,又到了胸口,然后转到背部。我知道,那一定是血液。现在她的血液开始自行流动,也就是说,她很有可能会马上苏醒的。我站起身,可马上也明白了,跪下来祷告只是浪费时间,我必须帮助她尽快苏醒过来。我冲到灶间,用我平生最快的速度生起了火,把锅子里倒了水,又挖了斗米倒进去。当她醒过来时,一碗热粥是最好的滋补品。 “我心不在焉地烧着水,水却慢吞吞地只是有点温热。即使在灶台边,我的心也到了她那儿了。忽然,在耳朵里,我好象听到了她在呻吟。我冲到后院,果然,她躺在棺材板上,赤luǒ的身体上,象有什么在动,但看不出来。一块儿她的嘴唇一下子变得红润yù滴,一会儿又干裂得好象晒干的土皮一样翻卷出来。我抓住了她的手,她的手还是冰冷,但我感觉得到,在她的掌心开始有点湿润。那是一点汗,尽管很少,少得象快干的露水,可我知道,这意味着她会醒过来。” “我伸心摸了摸她的额头,她的额上也开始有汗了。可是,她的身体却一直僵破着不会动,心脏也一直没有跳动。我不知道其中是什么环节出了问题,我没有yào,没有仪器,连一支水银温度计也没有。可是,我想我一定要救活她,即使丢掉自己的xìng命也不在乎。 “我摸了摸她的嘴唇,这时,她的嘴唇已经很干了,摸上去象一块粗糙的纱布。而这时,我看见她的眼睛动了一下,好象要张开来,却又张不开。我吃了一惊,抱住她的手,大声叫着她的名字,可是,她根本听不到我的声音,还是石头一样,一动不动。 “这时,我看见了她的嘴唇上,依稀有一点笑意。很淡,但却开始柔和起来。那就象一块扔进火里的冰,你看着它一下子从有楞有角变得圆润,却不知道它是怎样一个过程。那时也一样,我不知道她从什么时开始有了点笑意,而嘴唇,又开始红润了。 “我抱住她的头,想吻一下她,但她的嘴唇还是干硬冰冷,和看上去的样子完全不同。我凑近了看,原来那点红润是血。一定是刚才我摸她的嘴唇时,伤口裂开了,血流到了她唇上。而边上只是一支忽明忽暗的蜡烛,我没有看清。 “这时,象有一个霹雳打下,我一下明白我该怎么做了。我把手指上的伤口往两边拉了拉,一些血又渗了出来。我把手指塞进她的嘴唇,开始,象塞进一块冰里,可渐渐的,好象这块冰在融化,我感到她在吸吮。而随着她的吸吮,她眼皮也开始跳动得更急,而脸色也开始红润起来。我从她嘴里拔出手指,抓起刚才扔在一边的刀,在手指上又划了几下。马上,我的手指象张开了几张嘴,红宝石一样的血从伤口挤出来。我把手指伸进她嘴里,她的吸吮更有力了,而她身上,也开始变得有点暗。我知道,在皮肤下,她的血液已经流动得更急了。她的吸吮让我的手指感到有点痒苏苏的,根本没有觉得疼。我抽出手指,这根手指上,伤口已经被吸得发白,没有血了。我又在另一根手指上割了几刀,现伸进她嘴里。我想,就算我把我浑身的血液都给她,我也不后悔。 “天色有点亮了。她的身体已经和一个正常人没什么不同,只是少了点血色。我听了听她的胸口,可是,她的心脏还是没一点跳动。我又失望又伤心,这时,她却一下坐了起来。在棺材盖上,她赤luǒ着,象一个女妖一样,坐了起来,睁开眼……” 表舅一下蹲在地上,两手抱住头。这时,我才注意到,他的两条手臂上,横七竖八的都是些伤口。象被什么猛击了一下,我醒悟到什么,但又象有一块大石头堵住了我的喉咙,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也许,那就是表舅为什么离群索居这么多年的原因吧。 天还在下雨,雨下得细细密密的。二宝还在楼上抽泣,我看看柴房,在黎明前的黑暗中,更象是魔域而非人间。 “表舅,”我慢慢地说,“打扰了你那么久,我也该走了。” “好吧。”他点点头,“你也该早点出门,车子很少的。” “好的。” 我不敢跟表舅多说什么,抓了我的包裹,逃也似地冒雨出门。走出了十来步远,我回头望了望,那幢大房子暗淡得象烟。在楼上,也许是我看错了吧,一定是我的神经衰弱又犯了,依稀有一个白色的身影站在我住过的那间屋子的窗前。 到了镇上,天已经大亮了,赶早集的人正准备回家。我找了个小店,在楼下的大间要了点豆浆油条。不是没钱到楼上买个清静,而是我有点害怕。这时,我才觉得周围的人气是那么温暖,那些汗臭和潮湿也并不太讨厌。 等着送上来的时候,在楼梯口,我看见有两个蒲篓。蒲篓上用浓墨写着大宝的名字。大宝也在这儿么? 跑堂的把东西端上来了。我指了指那堆东西,说:“那是谁的?” 跑堂的看了看,说:“可怜,那是个小贩的。他回老家里打点一下,东西寄存在这儿,回来时跟两个混混吵嘴,一刀子就送了命了。” 大宝死了?我的心头一阵凄楚。表舅大概还不知道这事吧?大概,也就是那天大宝回家一趟后,回来就死的。我记得我来时这小镇上就出过这么一趟事,看来,这么个小地方,治安也很差。 我说:“是啊。他家里人还不知道他死了。麻烦你告诉一下他家里人吧,就在离这儿十几里地。” 跑堂的笑了:“同志,他家里人早死绝了,一个也不剩,他亲口跟我说的。” 也许大宝也有点知道内情吧?他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家里有这么一件事。我不再多问了,顾自吃着。吃完了,会了钞,我准备赶早上的长途。可是,心里却好象总有点什么搁着,我想再问一下那个跑堂的,可他正忙上忙下,卖完东西的乡下人都来喝茶了,楼上楼下都是人。好容易,等他空了一点,我追上他,道:“对不起,我还想问一下,那个小贩死了几天了?” “好多天了。”他肩头搭了块毛巾,手里提着把大铜壶,正准备上楼。我又追问了一句:“到底是哪一天?” 跑堂的想了想,忽然冲楼上喊:“喂,严家三,你记得大宝被小猪头捅死的那天是几号么?” 楼上一个人瓮声瓮气地说:“那天是礼拜五,不是电影船来的那天么?他们就是为买票争起来的。” “哦。”跑堂的回过头来,跟我说了一个日子,没有再理我,顾自上楼去了。他不知道,我浑身都象浸在了冰水里。 那天,正是我来的日子。 四、一个法警在异乡客栈的一夜 那年我到临县去为一件案件取证,因为事情紧急未已对方派出所联系,所以临到天黑时,已经无法当夜赶回,我只好到镇上去找一家旅店住下,心想明天一早就赶回去。 这是个只有两百来人的小镇,除了车站有一间三层楼的高屋外,其余全是南方农村典型的砖瓦建筑的木房,车站那间国营的旅行我看过了,脏乱的怕人,墙壁上黑漆漆的,简单的放着一张木床和地上摆着个水壶,我看得恶心极了,尤其那床上又黑又厚实的被子,我怀疑里面的蛳子多得可以组成一个军团,尤其是这房子窗户坏了,从旁边另一间屋里正飘来阵阵汉味及身上很久未洗澡的恶臭,更讨厌是的阵阵如雷的打酣声,我几乎可以肯定旁边那个八人间住的是大群民工,于是不管那中年fù女如何推荐,说这是这里最好的一间房子,唯一的单间,才八十块每天,这么晚了还可以给你打折,六十就行…… 我飞快的逃了出来,去找临街的私人旅舍了。 很快我就找到了一间二层楼的院落,这房子看上去挺气派,面东南而立,黑暗坚实的墙体,朱红色的木檐飞舞着,门前是两根直立的圆柱,也是朱红色的,象两颗钢钉牢牢钉在那儿。下面两礅圆石垫着。 我朝挂着“楚夕旅店”招牌的窗户走去。白炽灯的灯火有些昏暗,一个年近六十左右的老头子正在里面抽着汉烟,烟味有些刺鼻,我未及开口,他便说住店吗?我说是。他抖动了一下烟灰,说,你真好运,那个四人间还没住满,刚好,你可以挤进去,什么,我一听又要与人同住,这可不行,我说能不能住单间,我可以出高价。老头眼珠瞪了我一眼,道,你以为我们这是车站旅舍么,你先进去看看再说,接着不由分说带着我打开旁边一间房间的门,轻声点,老头对我说,我只好跟着走了进去,一看,确实很清爽,也很干净,里面已经睡了三个人。 接着老头带了我出来,对我说,登记吧,二十元。我有些感到为难,因为本来这已经足够了,可是我身上却带着重要资料以及qiāng支,那都是不能丢失的,于是我一狠心对他道,给我个单间吧,我出高价。老头半理不理的说,没了,没有单间了。我一看夜色已深,而又不想回车站旅馆,于是对他说,能不能想想办法!我带有重要物品,不方便住多人间的,目光瞪了我半天,老头回身从抽屉里拿出一本象是破旧的老黄历,翻了翻,然后口中喃喃念了几句,然后眼中闪过一丝喜色,然后自言自语道,行了,今晚她不会来,接着他手指一捏,忽然又停顿了,哦原来另外有人会来,不过,他看了我一眼,道,你老实告诉我你身上有没有什么血债。 我一听有些脑怒道,我是警察,公安局的出差人员,接着我把证件给他看了。这就好了。老头这才放心的给我登记了。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 章 我上了二楼的小阁,打开房间,一股清香便飘过来,我觉得这两百元钱开得不冤,白纱丈子,白色的床单,被褥也是雪白的,内一有张桌子,上面有一花瓶,瓶中居然有一束鲜花,这张大床也很有特色,涂了紫色的边角雕了些图案,做工相当精致。更妙的是有一扇朝北的窗子,此刻月光正洒了进来。看着我满意的神情,老头高兴的走了,临走对我说,客人千万不要把这扇窗子关上了,一定要让月光照进来,千万记住了。老头这时眼里充满了郑重与警告。好的,大爷你去吧,我就喜欢开着窗子睡呢? 老头点点头,刚要转身忽然又转了回来对我说,如果晚上万一你听见什么声音响动,你千万别出来。我开始有点烦这老头了,于是道:我知道了,现在我累极了,马上就想睡,麻烦你出去好不好。老头眼中马上闪过一丝怪的光芒,最后看了我一眼这才走了。 我是真的困了,于是便躺下睡了,可是想到我身上带着的资料及qiāng支,这些都是不能丢的,于是我又爬站起来把那扇小窗子关上了,毕竟我已经过了诗情画意的年龄了。 昨天是yīn历的七月十四,现在已过子时,因此时间已经到了yīn历的七月十五了。 我施施然的躺下,把qiāng和资料压在了枕头下面,口鼻中闻着白洁的被褥上传来的淡淡清香,心想今晚上总算可以安稳的睡上一觉了。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推移,大约是后半夜,我感到好象有什么人在对着我的脸吹热气,痒痒的,很舒服,又很不舒服,于是我惊醒了,我睁着眼睛看着四周,什么也没有。由于我把窗户关上了,所以屋内显得很黑暗,我很清楚的记得刚才的感觉,是有人再对着我的脸吹气,可是现在我却可以肯定这屋内绝对没有人,凭我八年的刑侦经历,我什么没见过。稍有风吹草动,我就能感知对方的位置,可现在我可以肯定这屋内绝对没有人。 难道刚才我是在做梦?可是为什么这感觉会如此清晰。 就在我迷迷糊糊又要睡着之际,耳边忽然传来清楚的哭喊声,我嗖得一下坐了起来,把qiāng握在手中。不错,这次我听的很清楚,是一个小女孩的声音,从街上传过来,而且离我这儿很近。小孩子的声音越哭越大,好象止不住了。我决定出去看看,把资料随身带好,手里紧握着qiāng开门走了出去。 屋外月色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没有了,黑得很历害,但凭我在刑侦工作中练出的眼神,我还是可以清楚的看到至少是百步外的事物。我一步一步向那哭声靠近,终于我可以清楚的看到是一个穿着白衣服的小女孩坐在街道中间正哭着,我慢慢向她靠近,然后可以看清楚她的脸了,是一张圆圆的,很可爱的脸蛋,上面正挂着晶莹的泪水,我朝她喊了声,小妹妹,你怎么不回家,在这里哭什么,她转头看了看我,抽噎着,妈妈打我,她不要我了。 哦,原来是个被大人打跑出来的孩子,我心感虚惊一场,我决定把她送回去。我向她走近,边问她你家在哪儿啊。在那儿,我顺着她的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却正是我住得那间二层楼的小旅店,就在我诧异的一转头间,忽然一道刺眼的白光朝我shè来,是一张急弛而来的东风牌大货车。我急忙往旁边一个侧扑闪了过去,然后就听一声短促惨叫,那个刚才坐在街道中间哭的白衣小女孩被活活压扁成ròu浆,血ròu及白色脑浆溅了一地。接着,那张东风大货车到是在不远处停了下来,出于职业本能,我立刻默记了车牌照,云K886742。 我立刻冲了过去,要将这个险些将我撞死的家伙逮住。车门忽然开了,走下来一个人,这人一张独特的长方脸,眼角有颗痣。怎么会是他,我险些吓得晕过去,这人正是不久前在严打中被判qiāng决,而且是由我亲手执行qiāng决的犯人,当时他无声无息的倒了下去。 我一共qiāng决过三个人,一个是杀过三个人的强jiān犯,一个是倒卖qiāng支及贩卖dú品的走私犯,另一个就是他,据说是在逃多年的杀人犯,这三个人我印象最深的就是他,出于惯例,我们总会在执行的最后一刹那,问一声,你还有什么要说的,这时候一般的犯人总会痛哭流涕的说,我对不起谁谁谁,而钢硬点的则说,老子没什么可说的等等,而他则说我是杀过人,你们杀我不冤,可是我杀得不是你们说的那人。一般来说,人到了这时候,说出的话每一句都是可能在他只一生中最后的一句话,所以真话的机率占了百分之九十九以上。可是既然已经判罪了,而他又拿不出什么证据来,我们照旧对他执行了qiāng决! 那天我qiāng决完人之后,也觉得有点不舒服,自从三个月前接到又要qiāng决人的任务之后,我就对政委说我不干了,可是政委亲自到我家来给我做工作,说这是最后一个,我一想年轻人毕竟下不了手,而且由于其它一些原因,一般是不会让年轻人去的…… qiāng决完人那天我狠狠喝了三瓶酒才提起神来,可是今天我忽然又看到他,我的精神几乎垮了。只见他走到那滩血ròu旁边看了又看,犹豫了一下,又慌忙的向回跑去,我大叫一声,站住,郭志刚,你跑不掉的,他则头也不回的仍旧向车上跑去,于是我毫不犹豫的朝天鸣了一qiāng,他身子顿了顿,还是朝车门上钻了进去,我迟缓了一下,朝着已经发动起来的货车qiāng又是一qiāng,qiāng没打中轮胎,却打在了档板上,我清楚的记得,车中qiāng的位置。 车一转眼开走了,留一股白色的尾烟在空气中飘浮着。 我朝那滩血水走近,可忽然我发现那滩血水不见了。我顿时头皮发麻,忽儿我又想起来,为什么我放了两qiāng,这么大的声音,而这个镇上却都没人起来看一眼。然后我联想到一件恐怖的事,干我们这行最怕的事,被我们qiāng毙死刑犯回来找我们了,我们内部同行曾有人发疯住进疯人院,那是在晚年发生的。 (我的朋友对我讲到这儿时,语气低沉,他说,我是一个**员,我自已从来不相信鬼神之说,可是那件事后,我对我的信念发生了动摇) 我从半瘫软中慢慢走回客店,我去敲那个老头的门,门里发出惊恐yù绝的声音,求你不要来找我,我不是故意逼死你的,你不是逢十五都不回来,你要去找女儿吗,我给你烧纸币了啊,还请了和尚做法,…… 是那个老头的声音,我现在心情极端混乱,也懒得理他,就朝小阁楼上走去,忽然我看见上面人影一动,仿佛是有个白衣少fù走了进去,我又一惊,虽然资料我随身带了,可是她进去干嘛,我追了上去,打开门一看,里面什么人也没有,我心里越来越发麻,然后我忽然想到这间屋子更象是女子住的房间,就看那花还有那淡淡的香气。及那些被褥和床,我明白我住的是已经死去的人曾经住过的房间,包括被褥什么都是,我又气又怒,又惊又恐,忽然很想冲下去把房门踢开,把那老头抓出来狠狠打一顿,可是忽然我又想跑…… 我都不知道那天晚上我是怎么熬过来了,只记得天快亮时,车站来了车,我坐上便走了,也没有再回去找那个老头。回到局里我把资料jiāo了,领导看我精神不好,放我两天假,我便抽空到jiāo警队事故科查了查,果然在三年前的七月十五那天,在临县小镇上深夜撞死一小女孩,司机逃逸,至今未捕获,进而查到另一件事,那天晚上撞死人之后更引起了另一桩命案,原来那个小女孩被她妈打后跑到街道上被子撞死了,岳母家便怪罪,那女的也当晚喝dúyào死了。她的名字叫林楚夕,那客店就是用得她的名字。接着她老公又发疯走失了人,现在就只剩下老头一个人守着大间房子了。 接着我凭着记忆,又到车辆报废场找到了那辆已经报废的车子,已经锈迹斑斑了,堆在一堆烂车中间。最令我惊恐的是我在车的挡板上找到了我五四qiāng打出的qiāng眼,痕迹还很很崭新。 当天我又坐长途车到了郭志刚的老家去了解了一下,原来郭志刚有个双胞胎弟弟,自小走失了。 至此我怀疑我们qiāng毙的那个只是压死了一个人的郭志刚,而那个多桩命案的杀人犯很可能是他的弟弟,说不定仍在逃逸。 我把情况向上面做了汇报,并提出提前退休,三个月后,我被以特殊原因,同意我提前退休,其中的原因之一是我说不清两颗子弹的去向。 我今年四十九岁,而那件事发生在七年前,那时我刚好四十二岁。 五、ròu香 我从一位乡下的远房亲戚那儿弄来了一叠厚厚的资料,据说是我们家族一位唐朝的祖先留下来的遗物。亲戚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能弄坏,更也不能弄丢,否则祖宗的在天之灵饶不了他。 我小心地打开了一这堆纸,一阵陈年累月的霉味便直串我的鼻孔,令人作呕。 从纸质来看似乎已有千百年的历史了,黄色的宣纸,如同那种祭祀死人的放在火里烧化的纸张。这纸张很脆,有种一碰就要碎成粉末的感觉,我极其小心地掀动着,于是我的整个房间都被这种古老的氛围缠绕着了。 全是书信,一封又一封,那种直版的从上到下,从右到左的楷书。非常美的毛笔字,既不象颜体,更不是柳体,而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风格,也许这种风格早已失传了吧。但这美丽的楷书象是一个女孩子写的,不会是我的那位祖先吧,或许是他的夫人,甚至是情人?不,我细细地看才发现不是,这是一个男人写的,三十多岁的男人。他的字迹既绵软又不失潇洒,但我能隐隐约约地看出一种奇怪的气氛,从他的字里行间,从他的每一撇,每一捺,都深深地潜藏着一种恐惧。 是的,我是经过了整整一天才看出来的,这种恐惧隐藏地很深,我当时没有看信的具体内容,我只是从他的笔迹中才悟出了什么。我仿佛可以感觉到,他在写信的时候,浑身都充满了一种惊恐,从他的周围,也从他的内心深处。但他的手并没有象普通人那样发抖,他的笔触依然有力,只是在毛笔尖上蕴藏了些许的寒意,冰冷的寒意,也许他自己都没有发觉。 这不是我的那位先祖写的,是另一个人写给我的先祖的信。全都是文言文,我尝试着把第一封信翻译成了现代白话文。 “进德吾兄:从长安一别已经十年了吧。我现在才突然给你来信,请不要见怪。你知道,朝廷赏赐给我一栋豪华的宅邸在长安,以及关中的千顷良田,和江淮节度使的官职。可我从第一天起就辞官不做了,我离开了豪宅与良田,独自一人回到了坤州,住在当年我的刺史宅邸里。一晃十年就过去了,我独自一人,孤独地虚度年华。我时常回想起当年安史贼党作乱之际,我是坤州的刺史,你在我麾下为将,你我死守坤州三年,使史思明的数万大军始终无法陷坤州而下江淮。最终我们等来了援兵,立下了大功一件。进德兄,我越来越想念你们,和当年与我一同出生入死的官兵们。这次给你写信,就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我家正在闹鬼。段路” 我没有想到,我的这位叫进德的祖先原来还是安史之乱中唐朝的一员大将,与这位叫段路的刺史一同死守坤州。但问题是,我的历史知识告诉我,根本就没有坤州这座城池,在安史之乱中,也从没有过段路死守坤州这么一档子事。我有些疑惑,于是打电话给我的另一位远房堂兄,他是我们家族中最有学问的人,目前在攻读历史研究生。 他在电话里听到了我的提问,然后他沉默了半晌,才慢慢地说:“是的,你现在看的这叠信我在一年前也看过,我立刻就完全地陷了进去,我查找了各种资料,甚至到安徽与江苏的北部做过实地考察,但另我失望的是,没有,什么都没有,也许历史遗忘了我们的这位祖先还有段路。但我请专家鉴定过,这些信的确是唐朝人的真迹,绝不是后人的伪造。听我说,你不要再看了,你也会陷进去的,这些信很可怕,蕴藏着鲜血,历史的鲜血,你好自为之吧,再见。” 我长久地呆坐着,仔细回味着这位历史研究生的话,他从小就有些神秘感,喜欢说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什么历史的鲜血,我看他是在故弄玄虚,这只是一叠古人的通信罢了,难道那些早已成为枯骨的人会伤害到我吗?但我仍不得不提高了警惕,我开始打算把这些信还掉。但我已yù罢不能了,也许是因为段路最后的那一句话“我家正在闹鬼”。 我继续打开了第二封信,把它译成了白话文。 “进德吾兄:见到你的信,我万分高兴,原来你也早已解甲归田了,这是好事。上次我说,我家正在闹鬼,是的,这鬼一直纠缠着我。我隐隐约约觉得从我十年前从长安搬回坤州的那天起,这鬼就在这间古宅里出没了,只是我当时没有意识到,这就是鬼。但是今年,它越来越频繁地活动着,其实我向来都不害怕鬼,但是这回我真的有些恐惧了。你也知道,当年坤州的刺史府是一间很破旧的古宅,战争结束后,新来的刺史新建了一个刺史府,而我则独自居住在这栋旧宅里。这间宅子很大,也很破,你不知道,我没有雇佣一个仆人,诺大的宅子里,只有我一个人,我靠着我在关中拥有的那千顷良田度日,每个月,我在那儿的代理人都会给我带来粮食和钱。我一个人过惯了,朋友们劝我再续铉一个妻子,我也拒绝了。你续铉了吗?天哪,现在鬼又来了,它折磨着我,我不能再写了,就到这吧。段路” 这封信没有什么新的东西,但至少可以告诉我,我的祖先做过鳏夫。窗外的阳光异常的强烈,我在家里胡思乱想着,我想到了坤州。 坤州,这个我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城池,但我宁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2 章 信它存在过,因为在历史上,象这样因为种种原因被遗忘的例子实在太多了。可我难以理解的是段路和我的这位叫蔡进德的祖先是如何在坤州死守三年,抵挡住史思明的数万大军的。在安史之乱中,张巡和许远死守睢阳,最终还是城破身亡,段路难道比张巡的本事还要大?这种疑问困扰着我,促使我打开了第三封信。 “进德吾兄:你在信中说你早已续铉,并已有三个儿子,实在可贺,想想我,可能真的要孑然一身一辈子了。是的,你信中的猜测没错,我永远都忘不了月香,她的眼睛,她的笑,她的身体,十年前她死在坤州,就在这间房间里,我永远都无法摆脱她,永远。这十年来,虽然我一个人过,但是我养了许多猫,二十多只,其中还有波斯商人高价卖给我的那种两只眼球不同颜色的猫。这些猫陪伴了我十年,就好象是我的爱人,和这二十多只猫在一起,我有一种妻妾成群的感觉。是的,我爱她们,我把她们当作了一群美丽的女人。但自从我家里闹了鬼,奇怪的事情就不断发生了。昨天我的一只白猫失踪了,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后来我发现我的厨房里传出了一阵ròu香,我已经十年没吃ròu了,自从战争结束以来,我就成了一个素食者,过着和尚般的生活。我非常惊讶,我从没煮过ròu,我揭开了锅,天哪,里面是我的那只失踪的猫。这只猫被大卸八块,毛全拔光了,内脏也清理了出来,ròu都被煮熟了,我当即晕了过去。虽然我当年也在坤州血战三年,见到无数血腥的场面,但这十年来,我几乎从未见过来血,而且我与猫的感情也越来越深,见到如此惨状,我象死了妻子一样嚎啕大哭。我明白,这一定是那鬼的所为,因为,我的宅邸过去是刺史府,有非常高的围墙,并且由于我家闹鬼的传闻全城皆知,没人敢闯进来的。我痛苦万分。进德,这是报应,十年前的报应,你应该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段路” “报应”是什么意思,我无法理解,而且他说我的先祖也是明白的,究竟有什么事?我从来不相信世界上有什么鬼魂,至于鬼魂杀猫并把猫给煮了则更是天方夜潭了,也许段路得了精神分裂症,产生了幻觉,没错,一个人在这样一栋yīn森恐怖的古宅中独自生活十年,精神肯定会崩溃的。他还提到了“月香”,明显是个女人,也许是他过去的妻子,可以肯定的是,他深爱着月香,但他后来又失去了月香,于是他为了追悼亡妻,一直住在了妻子死去的那间房间里,并且以素食吃斋度日,放弃了荣华富贵,真是个难得的有情郎啊。 已经是夕阳西下了,黄昏的阳光洒满了我的房间,也洒到了这些古老的信纸上,涂上了一层鲜血般的颜色。我知道阳光对文物有破坏作用,急忙把信都移到了yīn暗处,在yīn暗的光线中,我打开了第四封信。 五、ròu香 2 “进德吾兄:在短短的十天之内,我有六只猫被杀并给煮熟了,尽管我把厨房的柴伙连同灶上的锅全搬走了,天天到城里的寺庙吃素斋,但那个无孔不入的鬼仍然不知从哪而弄来了柴和锅。我恐惧极了,每天晚上,我都把所有的猫都聚集到我的床上,与我睡在一起。这张床在十年前是我和月香睡的,非常宽大,睡在这张床上,我几乎每晚都能梦见她,她还和十年前一样年轻美丽,永远是二十岁。你一定不会忘记吧,当年我和月香是多么恩爱,成为你们这些将领和军官们羡慕的对象。是的,月香是个才女,她作诗的才华不在我之下,每天晚上,她为我掌烛,我作一首诗,然后我再为她掌烛,她再作一首诗,每次她的诗都比我好。只可惜她生来就是个女人啊,如果月香是个男子,做官肯定能做到宰相,做文人也一定会流芳百世。可她又具有女人的一切优点,美丽贤淑,对我体贴入微,在当年坤州所有的官员家眷中,她的女红也是最好的,我清楚地记得,进德兄,你的妻子还曾专门向月香请教锈锦屏的技巧。如今,一切都过去了,她们都已经不在人世了,你我也都不问政事了。当年她睡的位置上正睡着一群猫,尽管它们在夜里是极不安分的,真是世事难料啊。我真怕它们都被那鬼掳去做成了猫ròu汤,它们是我生命里最后的希望了,进德兄,你看我该怎么办呢?请给我指点迷津。段路” 我忘了吃晚饭,尽管我肚子的确饿了,可我不得不承认,我被这些信深深地吸引住了。段路的这些文字有一股不可抗拒的魔力,就象加了某种咒语,你一旦打开它就再也关不上了。从段路的文字里,我似乎看见了那个叫月香的女人,如果段路的描述属实,那么我真的感到很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会生在二十世纪,而不是公元八世纪,我非常想见一见月香。我明白我走火入魔了,我这才相信了我的那位历史研究生堂兄的话。天色渐暗,在我打开了灯的同时,我也打开了第五封信。 “进德吾兄:看了你的信,非常感谢你给我出的这些主意,但恐怕我都办不到。首先,我不会离开坤州的,因为月香和我在坤州度过了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当然也包括一生中最悲惨的时光。我想如果离开了坤州和这座宅邸,我立刻就会死的。第二,我也不会去请驱鬼的和尚道士来的,如果把他们请来的话,一定会打扰月香在天之灵的安息的。所以,我只能继续留下来,与鬼周旋到底,告诉你,现在我的猫只剩下最后五只了,其余的都被鬼害死了。进德兄,你不会明白的,这座古宅中,到处都残留着月香的气味,十年了,这种气味不但没有消散,反而更加浓烈。我时时刻刻地感到月香还没有死,她就在我的身边,她陪伴着,一同度过了十年的光yīn。我现在每天晚上仍在作诗,作怀念她的诗,有时第二天早上,我居然会发现在我作的诗下面还多了一首诗,那是月香的笔迹,还是写得那样好,与我写的那首是对应的。月香就在我身边,不管你相信不相信,她就在我身边看着我,是的,现在,我在给你写信,她在我旁边,她正告诉我该怎么写,确切的说现在是她口述,我执笔。十年前,她的确死了,但十年后,她又的确活着,天哪,让我怎么才能说清楚,总之你是不会相信的。此外,还告诉你一件事,现在的坤州城,几乎每一户人家都在闹鬼,每个人都惶惶不可终日。坤州城象大海里漂泊的一叶扁舟,甚至比安史之乱我们被围困了三年那会儿还要恐慌,当年的敌人毕竟还是人,而现在坤州的敌人则是鬼。段路” 我感到了一种恐惧,从这些古老的纸张里汹涌而出,紧紧地抱着我。我似乎看见在我读信的同时,月香就在我旁边和我一起读着信,我抬起头来,看到了她的脸,很美。从她的身上,发出一股ròu香,我这才明白为什么段路说十年来月香的气味一直挥之不去。因为这股ròu香,从她的ròu体深处发出的香味,对,月香就是ròu香,在古汉语中,月与ròu的意思相同,肺、肝、胆、肠、脾、脑、腿等等都是月字旁。我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看下去。电话铃突然响了,是我的那位历史研究生的堂兄:“看到第几封信了?我知道你现在很犹豫,一年前我也和你一样,我现在能从电话听筒里嗅到你那里的血腥味,真的,既然你看了那么多,那就继续把它给看完吧,明天早上到我的研究所里来一趟吧。再见。” 我握着电话,一句话也没说,听他说了那么多话。挂了电话,我感到这间屋子的气氛有些不对,我突然觉得我现在就是段路了,我和段路一样独自生活在一个大房间里,真的,我就是段路,段路就是我,这些信全是我写的。是吗?我问着自己,然后我发疯似地摇着头。我打开了第六封信。 “进德吾兄:刚看完你来的信,你说当年随我死守坤州并一同受到朝廷赏赐的十二位将领和军官已在今年全部意外地死亡了,这真的很让我心痛。你说刘将军是在成都喝醉了酒掉进河里淹死了,真不可思议,我清楚地记得刘将军的水xìng非常好,是长江里的浪里白跳。还有李将军在他儿子的婚礼中无缘无故地上吊自杀,这也是不可能的,他那种开朗乐观的xìng格,还会自杀?而且是在那种大好的日子里。更有甚者是张将军被他的家人砍死做成了人ròu馒头给煮了吃了。其他人的死状也是非常奇怪,他们当年在坤州的尸山血海中打仗都没有死,怎么会现在却接二连三地出事,而且几乎是在同一个月里。进德,我非常担心你,你不会有事的吧。现在我也要告诉你一个坏消息,我的猫只剩下最后一只了,但它活得很好,是一只美丽的波斯猫。我要用我的生命来保护它,我发誓。段路” 夜很深了,我困了,于是我捧着这些信慢慢地在沙发上睡着了。睡了一会儿,我突然闻到了一种奇怪的气味,这气味带着浓烈的馨香,发疯似地直往我鼻孔里钻。我受不了了,我循着香味,到了我的厨房,不知是谁在煤气灶上点着大火烧着一个不锈钢锅子。我揭开了锅盖,里面是一锅ròu,确切的说是ròu汤。汤面上漂浮着一层厚厚的油,我用调羹喝了一口,这是一种我从未喝过的汤,味道非常美妙,这一调羹的汤从我的舌头滑到咽喉,再进入食道,最后流进了我的胃,我的胃很贪婪,把这些美味的汤都搜刮殆尽了。我还没吃晚饭,也就顾不得许多了,我又用筷子夹了一块ròu放进嘴里咀嚼起来,ròu丝被我的牙齿嚼碎,然后我舌尖上的味觉器官又得到了一次刺激,是的,从小到大,我从没吃过那么好吃的ròu,是谁煮的呢?很快,我就带着疑问,把一锅ròu差不多全扫进肚子了。最后,我在锅里发现了一样东西手指头,人的手指头。 我哇地一口吐了出来,然后我惊醒了,原来这是一个梦。 我刚才睡着了,竟做了这样一个奇怪的梦。我心惊ròu跳着,浑身冒着虚汗,一时间睡意全消了,现在已是半夜两点,我强打着精神打开了第七封信。 “进德吾兄:坤州城已经陷于一种巨大的恐怖中了,不断有人奇怪地死去,城外到处都是新坟,而且死的都是男人。全城充满了死人的臭味,和尚与道士都忙着做法事。但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坤州流行了瘟疫,唯一的解释就是鬼魂作祟。但我还活着,还有我的最后一只猫,它活得很好,每晚都睡在我怀中,就象月香。经过这些天来,我渐渐地觉得月香的确还活着,就活在这只美丽的波斯猫身上,是的,所以现在我可以说,我又重新得到月新了,她永远都不会和我分离的,我们永远在一起。起风了,带着坤州城里死亡的气息的风贯穿了我的房间,席卷过我们的身体,虽是盛夏季节,我却感到了一种冰凉彻骨的感觉。报应,这是因果报应,谁都逃不了。段路” 看到这儿,一阵风穿过了我窗户打在我的额头,我望望窗外,下半夜的月亮却特别圆。我开始明白段路所说的报应的意思了,我能想象坤州城一定是遭到了某种灾难,这种灾难是人类自身造成的,我一向不相信有鬼魂存在,但灾难肯定有,只是通过了某种特殊的方式。这使我增加了读下去的勇气。我打开了第八封信。 “进德吾兄:今天是七月十日,你还记得十年前的七月十日吗?相信这一天你我都永生难忘的。七月十日,每年这个日子,我们的心中都隐隐作痛。我说过报应,今天就是报应的日子。当年我们死守坤州,全城只有五千士兵和两万百姓。我们的粮食准备很充分,但没想到安史叛军的准备更充分,终于两年过去了,重围中的我们吃光了全部粮食,包括所有的老鼠、猫、狗、甚至战马,所有能吃的东西都吃光了,全城人都在挨饿,这样用不了十天,坤州城就会不攻自破,睢阳也已经失守了,我们如果完了,叛军就会长驱直入地攻入江淮地区,大唐也就完了。我们永远都不会忘记,那天我给你们煮了一锅ròu,你们都很惊讶哪来的ròu,我没有说,只是让你们先尝尝。你们吃了,你们吃得很香,你们说这是你们一生中最好吃的ròu。最后我告诉你们,这是月香的ròu。你们都吐了,然后,你们都哭了,你们这群大男人象女人一样流下了眼泪。是的,是我亲手杀了月香,那天月光皎洁,月香依然美丽动人,尽管她已经有三天粒米未进了。我的手里拿了一把刀,我站在她面前,看着她,许久,但是我终究没有勇气,我的刀掉在了地上,我放弃了,我决心和她一起死。但是绝顶聪明的月香看出了我拿刀的意图,她轻轻地对我说,杀了我吧,女人对战争没有用,杀了我吧,把我的ròu吃了,我总之是要给饿死的,不如死在我爱人的手里,让我的ròu体进入你的ròu体之内,让我成为你的一部分,从此,我们就永远都不会分开了。来,动手吧,象个男子汉那样,如果你还是我丈夫,动手吧。不,我下不了手,但月香夺过了刀子,她把刀子刺入了她自己的心口。她微笑着,对我微笑着死去,胸口还chā着那把刀。那时我痛苦万分,真想自己也一死了之,但最后我还是无法控制住自己,我疯了,那夜我真的疯了。我想到了段家的荣誉,我想到了死守坤州的誓言,我把月香肢解了。我说过,那夜我疯了,我爱她,所以肢解她,这就是理由,这理由你们永远都不会理解的,因为你们没有那种刻骨铭心的爱。是的,我把她肢解了,完成了她死前jiāo代我的事,我把她的ròu剁下来,她的ròu充满了香味,天生的香味,她是个绝代佳人,就算变成了一堆锅里的ròu。当时我干这事的时候,一点都没有罪恶感和恐惧感,那夜我真的疯了,我只想永远地和她在一起。我把她的ròu给煮了,煮了几大锅,我自己先吃了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3 章 锅,那味道美极了,其实我内心也痛苦极了。然后,我把其他的几锅分给了你们。爱一个人有许多方式,在那种特殊的情况下,我想这是最合理的方式了。进德兄,接下来就是你,你哭完了之后,立刻回到了家里,把你的妻子和小妾也给杀了,煮成了一锅ròu。于是,所有的将领和军官都开始吃自己家眷的ròu。后来我们干脆把全城的女人都关了起来,总共一万人左右,我们每天吃三十个女人,全城的男人居然没有一个反对。有的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妻子被人吃了都无动于衷,自己还吃得最多。为了养活这些女人,我们还安排了女人吃女人,当然她们不知道自己吃的是人ròu,还以为是猪ròu。于是,我们就靠着吃人ròu熬过了将近一年,这一年的坤州是恐怖的世界。终于我们等来了救兵,坤州守住了。十年了,我终于把这些话说出口了,七月十日,今天是七月十日,我想这该是我生命中的最后一天。我们的罪过是无法饶恕的,天哪,我看见月香了,真的是她,她微笑着来了,她是来带我离开这个世界的。进德兄,如果你能收到这封信,那一定是月香带给你的,请千万不要害怕,珍重啊,进德,你要当心幽灵的报复。段路” 这是最后一封信,我颤抖着看完了它,我不相信这是真的,即便是唐朝想必也不会发生这种事的。段路一定有精神分裂症,一切都是他臆想出来的,就象唐人的传奇,总有些不可思议的事。可我不能自拔,尽管我不相信,但从这古老的纸张和字迹中传出的气息却又强迫着我相信。我又隐隐约约地发现这最后一封信上有许多浅红色的斑点,很淡,但却很密集,这是什么?是血迹?难道是段路的血,经过了一千多年,永不磨灭地保留在这纸上。也许这就是堂兄所说的历史的鲜血? 天色渐渐地亮了,我茫然地坐了很久,直到阳光洒满了我的房间,驱除了那股唐朝的气味。我把信全都放好,带着信赶往我堂兄所在的研究所。 堂兄早已等着我了,他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你的脸色的真难看,一夜没睡?是不是,你一定把信全看完了,你相信吗?” “我不知道。” “可我知道,昨天晚上我对你说什么都没有,是我骗了你,我不愿你看下去,但是现在我必须告诉你真相。这是真的,坤州的确存在过,乾为男,坤为女,顾名思义,坤州是一座以女人为主的城市。在安史之乱后的第十年,突然全城发生了巨大的灾难,男人几乎全死光了,于是这座城市成了死城,被放弃,如今只剩下一堆田野中的废墟,在史书上也没有留下任何记载,我花了整整一年才研究出成果的。事实上,被围困的城市中发生吃人ròu的事情在中国历史上绝不止一次。” “那么我们的那位祖先呢?” “这位名讳蔡进德的先人在收到段路给他的最后一封信的当天晚上,举火自焚,没人知道原因,而这些信却都奇迹般地保存了下来。” “那么说真的是有鬼?” “不,根本就不存在什么世俗认为的鬼魂,那的确是段路的臆想,是他长期自我封闭的结果,他一直有一种强烈的罪恶感,他独自忏悔了十年,内心充满了痛苦和对爱人的思念。于是在精神上他产生了幻觉,这是一个人心灵深处不断斗争的结果,他失败了,他败给了他自己的灵魂,于是他的灵魂就不属于他自己了,所谓的鬼魂,其实就是他自己,他的另一个自我,另一个代表爱人的自我。由于深深的爱,他已与月香无论在ròu体上,还是精神上都合二为一。所以,他说月香还活在他身边,其实就是他自己他的另一半,他的精神已经一分为二,也就是所谓的双重人格,一切都源自他内心,一切都源自对月香的爱。他在写完最后一封信以后,就死了,死因不明。但对他来说,这却是最好的解脱。”“那么他养的那么多猫是怎么死的,也是幻觉吗?还有他的那些战友,包括我们的那位祖先,还有坤州全城的男子,他们为什么会死?” “冥冥之中,自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cāo纵,但不是我们所一般理解的复仇的鬼魂。也许那些猫根本就是段路自己亲手杀的,通过潜意识驱使他重复了当年的那种恐怖行为,这是双重人格的典型病例,他写信时的正常人格却对自己的行为浑然不知。我说过一切罪恶都源自内心,我们的那位祖先其实想必也有过与段路一样的心理过程。你是否注意到了信中反复提到的报应二字,这不是简单的佛教意义上的因果报应,而是他们的内心对自我的报复,从这个意义来说,他们在劫难逃。” “谢谢你,堂兄。” “你认为我刚才说的是标准答案吗?不,每个人心中都会有自己的答案,我真不该说这么多,也许你自己的理解比我的更好呢?” 我离开了堂兄的研究所,回到了家里,并归还了那些信,象是扔掉了一个沉重的负担。 晚上,妈妈为我烧了一锅ròu汤。妈妈没有察觉到我的眉头掠过了一丝恐惧。 ròu香,真的很香。 七、城南高中系《烟鬼》 城南高中在我所居住的城市的南边的一个卫星城里,距离主城区有两个多小时的车程。这是一所省重点中学,素以优良的教学质量和严格的学校管理在我所居住的城市文明遐迩。 好不容易,我也考进了这个中学,一进了学校,我就后悔了。因为,因为,因为……因为这里的管理真的太严格了! 进了学校我才知道,城南中学竟然是全封闭管理的,除了周末,学生居然不能走出学校一步。听到了校规,我差点晕倒了。 校规里有这么一条:本校学生严禁吸烟,发现一次通知家长,发现二次记大过,发现三次留校察看,发现四次就直接OUT!我的天!这是个什么学校啊?! 我可是从初一就开始吸烟了,这可怎么是好啊?我怎么能忍受离开香烟的滋味呀? 妈的!我觉得自己的头好痛! 开学的前两周是军训,穿着学校发的不合身的军装,我觉得浑身不自在。我在我的裤兜里偷偷地放了一包烟,一包红塔山,在今天走进校门之前买的。 烈日当头照,花儿对我笑。教官说:“早早早!今天我们开始军训了!” 在一望无际的校场上,一阵妖风掠过,卷起阵阵黄沙。我的眼睛有点迷离了。 好不容易,教官才说可以休息了。我伸手摸了摸裤兜里的红塔山,我觉得我的心里砰砰乱跳,像有只小鹿子在里面一样。一种“偷欢”的感觉油然而生。 校场的南面有一片小树林,黑压压的,还算浓密。在校场上cāo正步的时候我就已经注意到那里了。教官一句解散,人群一散开,我就像离开鸟笼的小鸟一样冲进了小树林。 我以最快的速度摸出了红塔山,糟糕!我没有打火机!妈的!看来真是有烟无火,难成正果了。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啊?!树林里好安静,我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砰!砰!砰!我还听到了呼吸的声音。咦?怎么呼吸的声音这么不规律啊? 像是有好几个人同时在呼吸一样? 我转过头来看了看,透过密密麻麻的树叶,我看到了几个身影,鬼鬼祟祟的。 是谁?不会是鬼吧?朗朗乾坤,我可不怕鬼! 我拨开树叶的遮拦,向那几个人慢慢靠近。我忽然闻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喔!是香烟的味道!以我多年来的经验,肯定是好烟!不出意外,应该是红塔山的香味。 我已经能看到这几个偷偷摸摸在小树林里吸烟的家伙的样子了,就是跟我一个班上的同学,现在我还叫不上名字,但我知道他们都是从城南中学的初中本部考上城南高中的。一共有五个人在这里。 当我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我看到他们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一幅惊恐的样子。 忙不叠地往地上扔烟头,还拿脚在地上踩。 我笑了笑,露出手指上夹着的红塔山问:“请问你们哪位有打火机?”我分明地看到他们都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在享受香烟的同时,我知道了他们的名字:郎中、美人、倒钩、ròu丁和赌王。 这是他们的绰号,关于他们为什么会叫这样怪异的绰号,我会在后面的文章慢慢道来。反正自从在这片小树林里一起吸了烟后,我们就成了最好的朋友,就是死党那种类型的。而更为怪异的是,在晚上分寝室的时候,我们六个居然分到了一起,呵呵!看来我们六个不成为死党都难呀! 六个人一起的经历《烟鬼》 在寝室里的第一个晚上,他们五个就给我详细讲了城南高中里几个最好的偷偷吸烟的地方。什么小树林里啊,民工用的厕所啊,院墙转角的死角啊,池塘边上挡风的女儿墙边啊。 介绍完后,郎中用怪异的话音对我说:“知道吗?你是刚进学校的,还不了解这个学校有多变态。刚刚毕业的那个年级,有个学生就是吸烟的时候被学校的四大名捕逮到了,是第四次被逮到的,要开除他。那个学生可真他妈的酷!干脆就自杀了!你可要当心啊!最好行动的时候我们几个一起,安全第一啊!”我恩了一声,心想:“这个学校真的有这么变态吗?还是注意一点吧。” 军训的这两周过得可真快,这段时间学校的管理还不是很严格,我们还可以自由地进出大校门。军训结束了,开始了正式的行课。坐在教室里,美人坐在我的旁边,用他的肘关节碰了碰我说:“哥们,现在可怕的时候才刚刚开始,以后要当心了,我们的班主任就是学校四大名捕之一的李总哦!” 我诧异地问:“李总?他是什么人?怎么这么厉害?” 美人眨巴着眼睛回答:“你见过体育老师当班主任吗?李总就是教体育的,还是校女足队的教练。他要给学校的几个体育项目的队伍拉赞助,整天和外面的那些老总混在一起,所以我们都叫他李总。他可变态了,抓吸烟的特别在行。你要当心哟!” 还好,高一的课程对于我来说还算简单,晚自习刚刚过一半的时间我就没什么事做了。这个时候,我发觉自己那不可救yào的烟瘾又上来了。我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坐在我前面的倒钩会意地转过头来冲我笑了一下。我一抬头,看见讲台上的那个秃头中年人李总,狠狠瞪了我一眼。眼神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一样,似乎能把我的五脏六腑看穿一样。我的烟瘾被李总的眼神给吓回去了。 晚自习终于结束了,我迫不及待地快步走出了教学大楼,五个死党紧紧地跟着我。 ròu丁说:“今天我们到民工用的厕所去吸烟,那几个好地方现在早就被高年级的人占完了,可能只有那里才有空位了。” 好吧,虽然听说那里的卫生不是很好,可学校的老师很少到那里去抓吸烟的,所以那里是最安全的地方之一了。为了吸烟,受一点小小的磨难又算什么? 校的路灯显得很昏暗,周围的东西看起来模模糊糊。赌王问了句:“谁有烟?” 不好!我们谁都没烟了。这可怎么办?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呀。有火无烟,难成神仙呀! “我去买!”我大声地说。一包红塔山8块钱,我们六个人一个人出一块五。很小的消费。 手里拿着皱皱巴巴的块票,我混在走读生的队伍里出了校门。看来全封闭管理还是有漏洞的。 我这个人从来就有经商的天赋,我在校门外的烟摊上买了一包两块五的翡翠,然后找老板送了个红塔山的空烟盒给我。我把翡翠一支支chā进了红塔山的烟盒中,呵呵!买趟烟我就赚了五块五角钱,又是一天的小炒了。 我又随着人流混进了学校,跟着五个兄弟来到了民工专用的厕所旁。 这个厕所因为是专门修给在学校里建设新宿舍的民工用的,修得很简单,甚至连一盏灯都没有,黑漆漆的。 郎中对我说:“哥们,里面只有五个蹲位,外面要留个人望风。从今天起我们轮流在外面望风。今天我就吃点亏吧,你们进去享受好啦。” 我们另外五个进了黑漆漆的厕所,还好,厕所刚刚打扫过,一点异味都没有,依稀闻得到一股来苏水的味道。 我正准备摸出烟的时候,我感觉到有人拉了拉我的衣袖,是倒钩。他在我耳朵边上轻轻地说:“哥们,别忙,你看……” 我仔细望黑漆漆的厕所里看去,在厕所最里面的一格里,一个红色的小圆点一闪一闪的,忽明忽暗。哦!有人先来占了个位子啊! 我走到这个人旁边的蹲位,慢慢地蹲下,然后摸出了打火机。“啪嗒!”厕所里顿时出现了昏暗的光亮。我借着这一刹那的光亮向我旁边的这个家伙望去。 哦!还好,是个学生模样的人,不是老师,更不是四大名捕当中的任何一位。这个学生模样的人脸色苍白,白得有点不正常,仿佛一张纸一样。他正贪婪得吸着手中的香烟,根本不在乎我在向他看。我知道这个人正沉浸在尼古丁的快乐中,是个真正的吸烟的人。 我大胆地摸出了“红塔山”,其实是两块五的翡翠。点上了,另外四个兄弟也过来一人拿上一支点了起来。马上,整个厕所里就充满了烟草的浓郁的香味。 厕所里仍然是黑漆漆的,只有我们吐纳着烟草的声音。我有意打破着沉寂,我问蹲在我旁边这个先来的烟友:“朋友,你的动作可真快呀,这么早就来了,速度可真是不错啊!” 这个烟友含混地说了声:“是呀!”然后他就将烟头重重地扔在了地上,吐了口唾沫。唾沫正好吐在燃烧着的烟头上,烟头上的红点顿时消失了。 我又摸了一根“红塔山”出来,递给了这个烟友,说:“兄弟,再来一根。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4 章 这里相聚可不容易啊,我是高一的,我叫庄秦。”我顺势把烟盒放在了我和他之间的水泥搁板上。 这个朋友接过了烟,我给他点上了,我看到他的眼神没有一点光芒,像是刚刚生了一场大病的样子。他重重地使劲吸了一口,说:“我叫白度,比你大几个年级,我不会忘记你的。改天我请你抽真正的红塔山。”声音很低,只有我一个人能听到。他说完,就站了起来,系好皮带往外走。高手!他怎么知道我给他的不是真正的红塔山? 我连忙拉住他,我感到他的皮肤好冰!没有一点温度。我说:“哥们,你就这么吸着烟出去啊?被老师抓住可不是好玩的呀!” 白度冷冷地说:“没事!老师抓不住我的!”接着他就这么出去了。 我们五个的烟也差不多抽完了,我从水泥搁板上拿起那盒“红塔山”走出厕所,我问郎中:“你刚才看到那个先走出来的人了吗?好酷!就这么抽着烟就出来了。” 郎中诧异地问:“谁呀?谁出来了?我没看到有人出来呀?” 不会吧。 回到寝室我老是睡不着,那个白度可真有点神秘啊,为什么郎中会没看到他呢?这个白度是个什么人啊?想到这里,我更睡不着了,我摸出了一根烟。 在黑暗里,我点亮了打火机,“啪嗒!” “别在这里抽烟!”是美人在说话。“这里都装了烟雾探测器的,寝室里只有洗澡间才可以吸的。” 我出了寝室,顺着长长的走廊,走进了洗澡间。妈的!这么大个学校的洗澡间里的灯居然是坏的! 我点上了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好舒服!整个洗澡间都氤氲着烟草的香味,是红塔山的香味! 咦?!打住!!怎么会是红塔山的香味呢?明明应该是翡翠呀?怎么会是红塔山呢?可我的味蕾和我的鼻子是不会骗我的,这就是真正的红塔山的味道。出了什么事? 我熄灭了烟头,走到走廊,摸出烟盒,掏出了一根烟,放在我的眼前细细地端详起来。我的天!真的是红塔山,不是什么翡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明天一定要去找那个白度,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第二天,我走遍了整个高中部,都没看到这个白度。他到底是什么人?不会是鬼吧?一想到这里,我不禁打了个寒战。 晚自习时,我问美人:“你还记得昨天在厕所看到先走的那个人吗?” 美人诧异地反问我:“什么先走的人?先在里面吸烟的那个人明明一直在里面的,直到我们完事了他都还没出来呢。” 不会吧…… 我又问美人:“你听说过白度吗?这是个什么人?!” 美人的脸上露出一幅肃然起敬的模样。“白度,我当然听说过他的名字。他是比我们大三个年级的名人啊。他是我们烟民的偶像啊!就是他,在四次被四大名捕抓到在吸烟后,学校要开除他,他在学校里的一间厕所里上吊自杀了。哦!就是我们昨天吸烟的那个厕所。” 一刹那,我觉得自己的身上冒出了无数的冷汗。 又是周末,我已经被这个叫白度的家伙(说他是鬼更好吧?)折磨得日不能思,夜不能寐。 终于可以走出校门了,我出了校门,摸出兜里这个星期帮兄弟们买烟赚的二十几块钱,来到烟摊准备买一包真正的红塔山。 我还没走拢烟摊,就听到那里很嘈杂,很多人围在那里,好象有什么人在那里吵架。我分开人群,好不容易挤了进去。 我看到一个人背对着我,我看到他脖子上的青筋一根根涨得通红。一个校友在我身边小声地说:“这是我们学校新来的保安,听说是因为他的弟弟在我们学校里死了,学校才特招他来当保安的。” 我清楚地听到这个保安大声地对烟摊老板嚷道:“你这里卖的什么烟啊?我上个星期在你这里买了一包红塔山,可才抽一根,我回家就发现了,里面装的全的翡翠!” 他转过头来,我看到了他就是那个在民工厕所里和我一起抽烟的那个白度。后来我才知道,他叫白多,是白度的哥哥。他在厕所里,也把烟盒放在水泥搁板上,走的时候错拿了我的烟盒。 靠! 倒钩和美人的故事《挑针》 刚刚听到倒钩的名字时,我心里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在绿茵场上,一个球员在空中做了个精彩的倒挂金钩。在我的心里,立刻认定了倒钩是个足球高手。可我错了! 在第一次上体育课的时候,我轻轻地用足弓把足球推到了倒钩的面前,我就看到了他一幅手忙脚乱的样子,我就知道我真的想错了。 我问他为什么要取个倒钩的绰号,他很不好意思地说:“哎……都是我以前那帮朋友啊,什么不好取,偏取这个名字。我之所以要叫这个绰号,是因为我喜欢到处勾引女孩,没办法啊……”我喷饭,兼无语。 美人的绰号来历更是惊人,不是他长得女xìng化,而是因为他有四分之一的美国血统,他的外祖母是个真正的金发碧眼的美国人。他叫我们叫他美国人,我们于是就简称他美人了。他有幅精致的模样,特别是他的鹰钩鼻子,酷似刘得华,在校园里吸引了不少的美眉的注意力。 倒钩的父亲是城南高中所在的这个卫星城的著名富豪之一,有不少千丝万缕的关系。当我们在城南高中里刚刚生活了两个星期的时候,倒钩就说了一句在寝室里晚上看书复习的效果不是很好。倒钩的富豪爸爸就给他联系了一间单独的房间,在学校教师宿舍大楼的顶楼,13楼A座。这间房本来是教数学的赵小小住的,可倒钩的老爸就是有办法能让赵小小老师到校园外面租房住,而把这件装修过的两房一厅借给倒钩复习。 就倒钩,他能复习什么?我就知道,这间房的钥匙一拿到,我们六个从此就不用再在厕所里偷偷抽烟了,可以在教师宿舍的十三楼上,在所有老师,包括四大名捕,在他们的眼皮下肆无顾忌地吸烟了。真是一个爽字! 在进入十三楼A座的第一个晚上,我们痛快地吸了一次烟,没有一点压力,也没有一点顾忌。吸完了烟,我们几个半躺在赵小小老师买的软软的长沙发上,闭着眼睛养神。赌王站了起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东翻西翻。过了一会,我突然听到一声惊叫,我吓了一跳! 惊叫是从里面的书房发出来的,我连忙冲了进去。我看到赌王怔怔地站在书桌前,眼睛瞪得大大的。在他的手里捧着一件物事一盒麻将! 我分明地看到他的眼角滑下了一行泪。“麻将!我终于又见到了你!”赌王喃喃地自言自语。 “哗”的一声,赌王把麻将倒在了桌上,我、ròu丁和郎中就坐在了上面。呵呵!原来几个都是同道中人啊。 我们几个就这么在桌边坐下玩起了麻将,美人和倒钩却一动不动,仿佛没有什么兴趣。倒钩是玩不来麻将,美人却是没有兴趣。美人说了,一个真正的美国人是不玩麻将的,要玩也只是玩扑克,21点,梭哈,比点子。玩麻将没意思!我对他的话嗤之以鼻,靠!崇洋媚外的家伙! 美人虽然不玩麻将,可他看我们打麻将的瘾倒还不小。赌王的确不愧他的称号,没过一会就把我们三个这一个星期的生活费搞到手了。我刚想说收手的时候,赌王说了,没关系,后面我们打只进不出,我们三个输了不用再拿钱出来了,赢了还可以收他的钱。反正意思就是让我们三个陪他一个人玩。 倒钩觉得很没意思,说了句他到里面卧室睡觉去了,就钻进卧室把门反锁了。 我们四个人玩了一个通宵的麻将,美人也看了一个通宵。到了最后我们三个都没把输了的钱弄回来一点,倒是赌王,兴致越来越高。最后,我一推桌子,大喊:“不玩了,不玩了!我困了!”大家才收手。 就在这个时候,卧室的门开了,倒钩走了出来。 我还正往麻将盒里放麻将的时候,就听到ròu丁大声喊:“倒钩,你的眼睛是怎么了?怎么肿成这个样子啊?!” 我抬头一看,果然!倒钩的眼睛肿了,上眼皮和下眼皮几乎合拢到了一块,红彤彤的一片,艳若桃花! 倒钩连忙说:“哦,是我昨天晚上温了一晚上的书,看久了眼睛发炎了,发炎了!” 郎中走到他的面前,仔细地端详了一下。倒钩脑袋回避着郎中的视线,可还是被郎中看了个一清二楚。 “哈哈哈哈……”郎中笑了。“他妈的什么看书看发炎了,看书能把眼睛看发炎吗?骗谁呀?你这是麦粒肿!也就是我们经常说的长挑针。呵呵,你小子是不是看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才长的呀?老实jiāo代,昨天看到了什么?” 倒钩连忙分辨:“我什么都没看,真的!” 不等他说完,我站起来对着卧室的大门就是一脚。门被我踹开了,里面的情形可吓了我一跳! 在卧室的窗台前,摆着一副漂亮的单筒立式望远镜,还是俄国生产的呢!镜筒正对着十三楼对面,城南高中院墙外的一幢居民楼。“呵呵!倒钩!你小子果然看了不该看的东西啊?!哈哈!”我把眼睛对准了望远镜,望远镜正对着一家人的窗户,现在那家的窗户被一张橘红色的窗帘挡着,什么都看不到。 倒钩一脸的晦色,我可不管他了,我对他没好气地说:“你这小子没意思,有好看的东西一个人看,不叫我们?哼!” …… 又是晚上,还在这十三楼A座。MD!说好了今天晚上大家轮流看望远镜的,可赌王把麻将一拿出来,我、ròu丁、郎中就忍不住又坐上去了。美人和倒钩钻进了卧室,还把里面的灯都关了。说实话我真想和他们一起进去的,可刚刚一坐上桌子我就送了赌王下个星期的一半生活费,我的屁股就离不开凳子了。靠! 等我们三个都输完了,还是赌王一个人赢的时候,卧室的门开了,倒钩和美人出来了。哇塞!怎么?美人的眼睛也肿了!他的眼睛也长了挑针! “你们搞什么名堂?不要这么投入嘛,,怎么两个一起长挑针啊?”我幸灾乐祸地说。可美人兴高采烈地回敬我:“好看!好看!真是好看!丛林ròu搏大战,绝对十八禁!精彩绝lún,值得啊值得!” 我心里那个痒啊,狠不得把他们两个的眼睛给挖出来。我暗暗发誓,明天晚上绝对不能再打麻将了,一定先进卧室把望远镜霸占到。 …… 夜幕降临是如此之快,倒钩刚把门一打开,就和美人冲进了卧室,占住了望远镜,气得我想揍人。倒钩对我说:“等一会,等我看好了我一定叫你。嘿嘿!”我无语。 我们还是坐在桌边打麻将,明明知道今天要输给赌王,可还是要玩麻将,不玩干什么呀?反正多半今天晚上的望远镜又轮不到我们了。 还好,今天赌王明显不在状态,老是出错牌,一幅心神不宁的样子。我知道,他也在想望远镜的事,呵呵!趁着他不在状态的时候,我们三个齐齐发威,把前两天的损失一起捞了回来。 正当赌王懊悔的时候,我觉得有点尿急,说了声对不起就往厕所里跑。我钻进厕所才发现,靠!倒钩居然在厕所里还放了个望远镜呢,而且这里的小气窗正对着对面那幢房。我拿起了望远镜,准备向那个方向望去…… 突然我听到了一阵尖叫,是倒钩和美人一起发出的,声音凄惨而又尖利。我放下了望远镜,连忙冲进了卧室。 美人和倒钩躺在地上,手捂着眼睛,嘴里不停地呻吟着。我连忙问:“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郎中摇了摇头说:“不知道,谁知道呢?看吧,这就是吃独食的下场。” 倒钩止住了呻吟,说:“不是,不是,是那边的那家人,那家人!那个男的在搞那个女的时,一刀捅死了那个女人!真的我和美人都看到了!” 我吓了一跳,不会吧?!这可是事关人命的大事啊!我把眼睛凑到了望远镜上,这个时候那家人的窗户上已经关上了厚厚的橘红色的窗帘,什么都看不到。 我问:“怎么办?要不要报警呀?” 美人说:“能报警吗?就说我们几个在这边拿望远镜偷窥时看到的呀?别人会以为我们是变态的哦!” 我斩钉截齿地说:“我们必须得报警,这可是人命大事啊!要不,我们先去给李总说,看他怎么处理?” 我们六个连滚带爬地跑到了班主任李总的家,把他从睡梦里弄醒了,他一脸不高兴的样子。等听完我的述说后,他脸上的不高兴变成了一脸的惊恐。 他带着颤抖的声音说:“快!快去给保安说,让他们来处理。”他一个电话,叫来了那个叫白多的保安。 白多狠狠吸了一口李总递过的红塔山,然后对着我们几个狰狞地说:“你们知道吗?报假案是要受刑事处罚的。这样,我们先不报告警方,我先联络那幢大楼的保安,我们一起到现场去看看再说。” 好吧,看来只有先这样了。 我们一行八个人浩浩dàngdàng地来到那幢大楼,大楼的保安已经在大门口全副武装等在那里了。一个瘦瘦的保安听了倒钩吞吞吐吐地说完他看到的东西后,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冷气。“你说的是挂橘红色窗帘的那家?那是404,我听说那家已经很久没住人了,不会吧,你是不是看错了?”美人摇了摇头。 瘦保安在标着404的房间外敲了很久门,没有反应。他取出了备用钥匙,打开了大门。 我伸头一看,里面哪有什么人?地上厚厚的一层灰,都不知道有多久没人来过了。只有窗帘是橘红色的,露出皈依的颜色。我埋怨地望了倒钩和美人一眼。倒钩大声地申辩:“我真的看到了,我没有乱说的!” 李总问:“会不会是你记错了,会不会是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5 章 壁的一家呀?” 瘦保安没好气地敲了敲隔壁,一个睡眼朦胧的中年男子揉着眼睛打开了房门。当他听完瘦保安的叙述了,脸色变了! “什么?他们几个看到了?不会吧!真是见鬼了!我隔壁的确住了一个男的和一个女的,也的确,那个男的在一次搞那个女的时候,一刀捅死了那个女人。可……可……可……可那是一年前的事了。哦,对了,就一年前的今天!” 就在我正在电脑上码着这个故事的时候,我挂着的QQ突然响了,是一条申请加为好友的消息:“是庄秦吗?我是倒钩,刚在5460上看到你的QQ号码。” 我马上就把他加了进来。 当他的头像变成彩色后,我们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起来。等过了一会,我问:“倒钩。你还记得那次你长挑针的事吗?” 倒钩很快就回话了。“哈哈,当然记得!” 我问他:“哈哈?为什么要笑?” 倒钩说:“我当然要笑,哈哈!你知道吗?那次我和美人演戏演得真是太漂亮了!” “演戏?演什么戏?” 过了一会,倒钩说:“告诉你吧,其实我和美人什么都没看到,我是早就听说了对面那间房发生的杀人事件,就和美人串通好了想吓一吓你们。谁知道,你们一定要报案,搞得我们骑虎难下。好在我和美人机灵,还让你们以为我们两个见鬼了。哈哈哈!” 我心里气得没办法,可我有句话想给他说,但又不知道该不该说。我迟疑了很久,终于决定把这几句话告诉倒钩。 “倒钩,你知道吗?其实那天你们尖叫的时候,我正好在厕所里的,你厕所里还有一副望远镜,我拿起来看了的。我真的看到了在404房里,一个男人在zuò ài的时候一刀捅了那个女人。我真的看到了的,那个女人的鲜血一下子就从她的喉咙溅了出来,仿佛就溅在了望远镜上。我后来请了几天病假,就是因为我长了挑针,在家休息。但是,我真的看到了!” 我的鼠标刚刚点到了发送键,我的电脑屏幕突然一片漆黑,硬盘发出恐怖的吱吱的声音,接着死机了。 郎中和ròu丁的故事《绿脚趾》 通常来说,在一个班上,总有那么几个人是引人注目的。比如说总有个人,他的成绩特别好;还有个人,他画的画特别厉害;有一个人,他的体育比其他人都好;更少不了的是,在每个班上,总会有个胖子。 ròu丁就是我们班上的胖子。他身高160公分,体重却有95公斤,圆圆的,就像是个球一样。所以叫他ròu丁是没错的,这个绰号简直就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郎中出身于中医世家,据他自己说的,他从六岁的时候就开始看医书了。别人是看着《看图说话》学认字,他是跟着一本《图解本草纲目》认的字。从小他就跟着他父亲辨别中yào,到了城南高中他更是对中医走火入魔了。每天他都在寝室里背医书,开口闭口就是什么奇筋八脉,灵枢素问。一有时间更是一个人跑到城南高中的后山,这里挖挖,那里挖挖,找回一大堆草草yàoyào,拿个钵盛起,捣啊捣啊捣啊。都不知道他到底要炼什么灵丹妙yào出来。不过他还是有好处的,他每天临睡时都会点一注印度香,在印度香的氤氲之下,我们的睡眠特别好,第二天起床后精神也特别好。 再回过头来说ròu丁,他这个人的学习特别厉害,简直就是我们班上所以具有内在美的女生的偶像。只要他坐在教室里,总有一堆长相平庸的女生围坐在他身边向他请教学习上的问题。他的弱点却是班上女生都不知晓的,只有回到了寝室他就原相闭露。他这个人的卫生习惯真的是很多年才出一个,他不爱洗脚!他自己都说了,每天他的脚接触着地,吸收着地下的灵气,一洗脚灵气就没了,这会影响他的学习灵感的。晕! 自从发生了《挑针》的事后,倒钩的父亲不再准许他在外面租房住了,我们也全回到了寝室,于是我们不得不每天忍受ròu丁的脚趾发出的浓郁的气味。有什么办法呢?哎……还好有郎中的印度香,一到了晚上我们就点上印度香,早早地进入最好的睡眠状态,不去管ròu丁的脚趾了。 十月的一天,我们这个号称火炉的城市依然暑气未退,天热得几乎要把地都晒脱一层皮。这天大清早,我还没起床就听到ròu丁一个人躺在床上唧唧歪歪的哼叫着。我问他怎么了,他说:“咦?!我的脚趾怎么这么痒痒啊?” 我没好气地说:“像你这样每天都不洗脚,你的脚趾不痒我才会奇怪呢。” 他不说话了,只是用痛苦的眼神望了望郎中,希望他能说个子丑寅卯。郎中笑了笑,说:“以我从医十多年的经验来看,你那八成是得了脚癣。呵呵!谁让你不洗脚来着?” 从此之后,ròu丁每天都搽脚癣一次净,可好象这玩意对他来说没什么效果,他不洗脚,什么yào都对他没效果的。反正每天早上我们都会听到他躺在床上唧唧歪歪。 过了一个星期的一个早上,我们终于没听到他哼叫了。我听到他大声地高兴地说:“哈哈!今天早上我的脚趾不痒了!哈哈!” 过了一会,突然,ròu丁又大声地痛苦地叫了起来:“咦?!怎么回事?!我的脚趾怎么变成绿色的了?怎么回事啊?” 我伸头望去,果然!他的大脚趾绿绿的就像是被染了色一样,绿油油的,仿佛菠菜的颜色一样。怎么回事呀?郎中好奇地看了看,也疑惑地说不知道是怎么个情况。 郎中从他的背包里掏出了一截小刀片,轻轻地在ròu丁的大脚趾的指甲上刮了刮,绿色慢慢到消退了。ròu丁的脚趾发出的气味让郎中屏住了呼吸,满脸涨得通红。刀片在ròu丁的脚趾指甲上来回刮着,发出刺耳的响声,终于,指甲恢复了原有的颜色。 ròu丁问:“郎中,我这是怎么回事啊?” 郎中搽了搽额头上的汗水,跑到窗户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以我从医十多年的经验来看,你这脚呀!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你得洗脚,不然你的脚还会变绿!” 当天晚上,我们破天荒地看到ròu丁在洗澡间里打了满满一盆水,然后细细地吸起他的脚来。当他去倒水时,我看到那盆水全是黑的,我几乎要吐了。靠! 第二天一大早,我还没睁开眼睛,ròu丁又是一声惨叫!“不好了!我的脚趾又绿了!”我敲了敲,真的,他的角质有绿了,颜色就和昨天的一样,如菠菜一般,绿得仿佛能渗出水来。郎中又拿刀片给他刮了刮,指甲再一次恢复了原状。 可这绿指甲是怎么回事呢?ròu丁像是背上了一个沉重的包袱,老想着这个事,茶饭不思,上课也没精神,老出差错。班上的平庸女生也拿异样的眼神看着他。 郎中偷偷地找到我,对我说:“哥们,我跟你说啊,以我从医十多年的经验来看,ròu丁这个脚趾呀,我怀疑他这是癌呀!” 什么?!癌?!这么可怕? 连续几天,ròu丁的脚趾都变成绿色,而且,绿色从他的指甲一直蔓延到他的脚趾的皮肤。每天早上郎中都用刀片钢铁刮,刮完了郎中都会对着我轻轻地摇一下头。这更令ròu丁紧张。 我本来不是一个幸灾乐祸的人,可其实我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因为我看过一个笑话,就是关于绿脚趾的事。呵呵!我不由得扑呲一笑。郎中问我:“你笑什么?”我连忙打住,说:“没什么,没什么。” 郎中正色地对ròu丁说:“兄弟,以我从医十多年的经验来看,你这个很有可能是癌呀!你还是到大医院去看一下吧,我是无能为力了。” ròu丁一听就急了,他的声音都带哭腔了。“癌?哎呀我的妈呀!怎么我就摊上这么回事了啊?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呀?哇哇哇~~~~~~~~~~~~~~”他一抱头就哭上了。 我终于忍不住了,我也抱着头哈哈地笑了起来。寝室里所有的人都怒目瞪着我,赌王一巴掌打在我的头上。“你这小子,怎么这么没有同情心?人家都得癌了,你还笑!老子要跟你绝jiāo!” 我还是在笑。终于我止住了我的失态,强忍住笑意说:“呵呵,以我从医十多年的经验来看,ròu丁这脚呀,呵呵,八成是因为他的袜子掉色了!哈哈!” “袜子掉色?”“哈哈哈!”寝室里bào发出了一阵欢快的笑声。郎中不好意思地说:“我还以为是癌呢?怎么我就没想到会是袜子掉色啊?”寝室里继续回dàng着愉快的笑声。我沉浸在揭开谜底的快感中,我偷偷望了一眼ròu丁,咦?!怎么他还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呀? ròu丁等我们停住了笑,小声地说:“你们就不要笑了,其实我知道,我这个病真的就是癌!因为,因为,因为……因为我根本就没穿过绿色的袜子!” 寝室里,我们几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说话,寝室里陷入了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中。 ròu丁已经决定了这个星期的周末到肿瘤医院去检查,大家都没有什么兴趣再在寝室里打打闹闹。早早的,郎中就点上了一注印度香。我没什么心情睡觉,一个人捧了本书站在走廊上看了起来。到了夜里三点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了,钻回了寝室准备睡觉。我刚刚拢上毛巾被,闭上了眼睛,在印度香的氤氲下要陷入深层次的睡眠时,我突然听到了“唏唏唆唆”的声音。 我睁开了眼睛,向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声音是从郎中的床铺传来的,在暗淡的月光下,我看到郎中直勾勾地坐了起来,他的眼睛还是闭着的。他熟练地下了床,弯下了腰,从床下掏出了一个白色的搪瓷钵出来。 他抬起了头,在月光的照shè下,我看到他的眼睛依然是闭着的。妈的!他在梦游啊?! 他混混噩噩地走到ròu丁的床前,ròu丁正使劲打着酣,发出了巨大的响声。郎中要干什么?我屏住了呼吸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 郎中打开了搪瓷钵,伸出一只手指,在钵里蘸了蘸,手指伸出来后,满是绿油油的颜色,就像菠菜一样的颜色。郎中把他绿色的手指一点点,一点点,在ròu丁的脚趾上搽着,嘴里喃喃地念着:“我就不信,我治不好你的脚癣。” 第二天,ròu丁的脚趾就是这样变绿了的。我没有给别人说这件事。到了晚上,我偷偷地在郎中的水杯里放了一颗舒乐安定,等他睡着了,我从他的床铺下掏出了那个搪瓷钵,里面全是菠菜一样颜色的绿油油的沾稠的液体。我拿着钵在洗澡间里把钵洗得干干净净。 次日,ròu丁的脚趾第一次正常了,没有变色。只有郎中在那里大发雷霆。“他妈的谁这么缺德?把我辛辛苦苦采来的中yào倒了?这可是我为了ròu丁上次得脚癣在后山上采的呀!” 我搂着郎中的肩膀说:“兄弟,别急了,ròu丁的脚癣不是已经好了吗?现在连他的绿脚趾都好了,你就别急了。” 赌王和我的故事《通杀》 赌王的名字由来自然是不用说了,他对于赌博方面有着与生俱来的敏感。就拿打麻将来说吧,据赌王说的,打麻将的人一般可以分为三个层次。第一个层次的,摸牌时是抓起牌来看,才知道手里是什么牌;第二个层次的,摸牌是用手指摸一摸就知道是什么牌了;第三个层次的,就如他一般的,拈起牌,不用看,也不用摸,就凭麻将的重量就知道是什么牌了。 赌王说的,每一张牌的重量都不一样,尽管只有非常细微的差别。最轻的是九筒,因为一块麻将被挖了九个坑,当然就最轻了。而一万二万三万这样的牌,要凭重量来区分,没有个二十年的功力是做不到的。我问赌王多大了,他害羞地说,他才十七岁。可他日以继夜地练习,他的功力足足可以算是三十年了。 我对赌王崇拜得真的可以说是五体投地了。 赌博厉害的人,一般说来,数学成绩一定不会差,逻辑推理能力更是厉害。赌王就是如此。 在我们这个寝室里,就我们这六个烂人,学习也不咋的,就数学好点。因为我们都喜欢赌博。但我们都不和赌王赌,跟他赌?那还不是一个栽! 赌王的业余爱好就是除了赌,就是看报纸。每天他都托走读的同学帮他买一份当天的晨报,到了早自习的时候他就看报纸。 这天也不例外,早自习的时候,赌王又捏着一份报纸细细地看着。我们的教室是阶梯教室,我、倒钩、赌王都坐在最后一排,居高临下,遍览整个教室的风景。 我很无聊,就抓掉了赌王的报纸,非让他和我一起下五子棋。赌王没办法,只好找来一张纸,用圆珠笔画了一幅棋盘,我拿一只红色的圆珠笔,他拿一只兰色圆珠笔,就玩了起来。 真是没劲,第一盘他没输;第二盘我没赢;第三盘我想和他不干。郁闷!三盘下完的时候,早自习也结束了。 第一接课是政治,是我最不感兴趣的一门课,我又准备下五子棋。这次不跟赌王玩了,我找上了倒钩。我和倒钩下棋才是真正的棋逢对手,几盘下来我们各有输赢。快下课的时候,我们准备下最后一盘,也加了一点赌注就是中午的午饭。这一局可下得是dàng气回肠,没过多久,整个棋盘就被我们画得差不多了。终于我趁倒钩一个不注意,做了一个三三,他叹了一口气,说:“啊!糟糕!被你小子赢了。”我一高兴就失态了,大声地叫到:“哈哈!中午的午饭有着落了!”我的声音是如此之大,我都忘了是在上课。 等我记起来的时候,一个声音对我说:“你们两个站起来!”我一抬头,一个圆圆的脑袋对着我摇头晃脑。不好!是我们的政治老师,四大名捕排名第一的,学校的教导主任,张灯泡!他是个秃顶,脑袋闪闪发光,所以才叫张灯泡! 张灯泡冷冷地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6 章 你们在我讲课的时候玩五子棋,一定是你们都已经学会了我的课程了。那我想你们也没什么必要再听我的课了。这样,要吗请家长,要吗你们就不上我的课我放你们的假。” 权衡一下利弊,请家长我的屁股会不好受的。不上张灯泡他老人家的课我反而落得个清闲。于是我和倒钩夹起书包就往外走。 这个城南高中是封闭式的教学,我们又能到哪里去呢?我和倒钩百无聊奈地溜达到了学校池塘旁的围墙边。 这里的围墙只有半人高,但我们却不敢翻过去。因为围墙的另一面是一道堡坎,足足有二三十米高,翻过去会没命的。堡坎下是环城路,一座高架桥就在离我们不到5米的地方经过。我们甚至可以把路过的汽车的车牌号码看得一清二楚。 我看到路过的汽车,心生一计。我对倒钩说:“我们来赌车牌好,怎么样?下一部车过来是单号还是双号?我猜单,你猜双。一块钱一次!”倒钩同意了。结果过来的是一辆双号的桑塔那。我不情愿地递了一块钱给倒钩。 又过来一辆车,我远远地看了一眼,心都凉了大半截,靠!又是双号。 还好,后面过来了连续几辆单号车,让我翻了本。倒钩有点不情愿了,他说:“其实在路上跑的车单双好都差不多的,我们来赌偶然xìng强一点的,好不好?我们干脆来赌下一辆过来的出租车的号码,而且要下一个由女驾驶员开的出租车的号码。” 一个上午过去了,我们谁也没赢到谁的钱。郁闷!过来的由女驾驶员开的出租车号码的单双分布还是差不多。算了算,我还输了几块钱给倒钩。明天上午还是张灯泡的课,我和倒钩约了明天还到这里来赌单双号。 回到寝室我闷闷不乐,不为输了钱,只为我居然赢不了倒钩。真是没有面子! 赌王见我不高兴,问了问我,我把事情的经过给他说了。他一听竟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问他:“你笑什么呀?这让你赌王去赌,还不是一样的。这只是个运气的问题,跟赌术是没有关系的。” 赌王呵呵一声冷笑说:“你信不信,我有办法让你明天每次都赢?” 我怀疑地说:“我不信!” 赌王接着说:“那这样,你只要给我一包红塔山,我就给你作法,让你明天每次都赢。” 这么玄呀?说实话我是不信的。可,一包红塔山也不算太大的代价。赌王毕竟是赌王呀!说不定他真的会作法呢。 我从我的箱子里摸了一包还没开封的红塔山,递给了赌王。赌王眨了眨眼睛问我:“你姓什么?”我没好气地说:“靠!老子叫庄秦,自然就是姓庄啦,问这个,你有毛病呀?” 赌王笑了笑,说:“我要作法呀,当然有点程序上的问题要问你呗。” 他从他的箱子里拿了一块镜子出来,还摸了几张暗黄色的奇怪的纸出来。“这是黄表纸,作法的关键玩意。”赌王“啪嗒”一声,用打火机点燃了黄表纸。屋里散发出了一阵奇怪的气味。他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在说什么。过了一会,他大喝了一声:“有了!”,然后就对我说:“我帮你问了赌神了,赌神说‘如果你姓庄,赌单不赌双’,相信我,没有错!” 是不是真的哟?我心里泛起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第二天,我和倒钩又翘课,跑到了池塘边上的围墙旁。我又决定听赌王的,赌单号!我望着车开过来的方向,过来了一辆出租车,哎……是男司机开的,虽然是单号,但是不算的。 等了好久,终于来了一辆出租车,是女司机开的,我眯着眼睛细细地注视着号码:54621!是单号!呵呵!难道赌王真的会作法? 我接过了倒钩递过来的一块钱,第二辆女司机开的出租车又来了,63581!又是单号!又是一块钱! 第三辆,第四辆,第五辆……全是单号!我发达了!一上午我赢了倒钩一百多块钱!真是不可思议啊! 回到寝室,我又摸了一包红塔山给了赌王:“你怎么这么厉害呀?真的会作法呀?快帮我看看,明天的幸运号码是多少?能不能算算这期的福利彩票号码是多少呀?” 赌王接过红塔山,笑了笑,说:“福利彩票那个东西算起来我会遭天谴的,不敢算。这个单双号没什么,我还可以算得出来。既然你红塔山都给了我还是给你算算明天的号码吧。” 他又在寝室里燃了几张黄表纸,然后对我说明天一定要赌双,肯定还能赢倒钩。 接下来的一天,我和倒钩又在围墙边上数单双号。果然!这天的女司机驾驶的出租车全是双号!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倒钩也大骂邪门,又输给了我一百多块钱。我真的佩服赌王!我决定要拜他为师! 回到寝室,我就找到了赌王,说了我要拜他为师的想法。他嘻嘻地乐了。“拜我为师就算了,你只要再拿一条红塔山给我,我就告诉你怎样作法赢倒钩。反正他小子有个富豪老爸,赢他点钱也算是劫富济贫了。呵呵!” 我都赢了两天了,一条红塔山算什么?才七十多块钱罢了。哼哼,等我学会了作法,倒钩,你的钱包就等着变成我的提款机吧。卡卡卡卡! 我恭恭敬敬地买了一条红塔山给赌王,赌王看了看标签,确定我买的不是假烟后,他把烟锁在了他的箱子里。正当我还在纳闷他为什么要把红塔山锁起来的时候,我又不会把烟抢回来。赌王对我笑了,他递了一张报纸给我,上面有一条新闻被他用红笔圈了起来。 我细细地看了看,晕了!上面写着令我永生难忘的一段新闻: “公告:从即日起,由于外环高速公路的建设,出租车进入外环高架桥实行单双号制度。单号日只能单号出租车进入;双号日只能双号出租车进入。市公安局即日启。” 青蛙 对于我们这样的十七十八岁,正处与青春期的年轻人来说,正是一个体内荷尔蒙分泌超过身体需要数量的时期。这不,ròu丁正对着课桌上不知道是哪位高人留下的课桌文学大声地朗诵着:“城南自古无美女,残花败柳排成行;若有鸳鸯一两对,也是野鸡配凤凰。”声音抑扬顿挫,逗得我们哈哈直乐。 郎中笑着问ròu丁:“呵呵,你这小子是不是春心动了?野鸡也看得上了?” ròu丁脸色一变,说:“你以为我是青蛙呀?” 青蛙在这里可不是说网络上的衰哥,而是指我们班上的班长。就是!我们的班长绰号就叫青蛙。 青蛙的祖籍是成都,他说话也特别有意思,总是带着成都特有的口音,例如在说问句的时候总喜欢在最后面带一个“哇”字。早上他会问我:“你起床了哇?”明明看到我在吃饭的时候他会问:“你在吃饭哇?”我在踢足球的时候他也会问:“你在踢足球哇?”真是废话。 有一次,我在厕所里蹲着的时候,他居然问我:“你在解手哇?”妈的!我不解手我在厕所里干什么呀?接着他又问了我一句差点令我昏倒的话:“你在解大手哇?”晕!我蹲着不是解大手还是做什么呀? 还有一次,他在寝室里用IC卡电话打长途,声音非常大地对着电话嚷着:“喂!你是母亲哇?”逗得我们哈哈直笑。母亲哇?母青蛙!所以班长的绰号就叫了青蛙! 最令我们感到无法接受的是,青蛙居然有个女朋友,而且还在学校外面租了房同居。这在我们这个高中可以说是绝无仅有的。他说在他们老家,像他这样十八岁的男孩大部分都结婚了,甚至小孩都可以打酱油了,这个女朋友还是他的那个母青蛙亲自给他介绍的。 他的女朋友我见过,如果拿四个字来形容的话,那就是惨不忍睹。粗手粗脚,一看就是力大无比的那种类型。我一看到那个女孩,就忍不住对郎中说:“这下青蛙可要受苦了,呵呵!”果然,青蛙一搬进他们的香巢,人就变得无精打采,身体也一圈一圈瘦了下来。他常常在我们面前诉苦,说那个女孩把他管得太紧了,不管多晚他都必须回他们租的那间房。 青蛙也有高兴的时候,那就是跑到我们的寝室来吹嘘他的床上生活。每次都说得泡子翻翻,让我们无法忍受。要知道,我们可都还没见识过异xìng哦,这个死青蛙还老是说个没完。 那天,这个青蛙又在我们寝室里吹嘘了起来他昨天大战了八百回合,我有点听不惯了,就激了他一句:“你他妈懂多少种姿势呀?你说来说去就那么一种姿势,还有没有其他的呀?”ròu丁听了也跟着来激他:“你知道吗,什么叫老树盘根?什么叫隔山讨火?什么叫女上式?什么叫侧卧式?”看着青蛙愣愣的样子,我们几个不禁产生了一种快意。别看ròu丁是个处男,他看的A片可不算少哦。 青蛙想了半天,终于说了一句令我们不能不佩服的话:“哎……看来还是你们懂得多呀,能不能教教我呀?”!这个要怎么教呀?还好,倒钩说话了:“呵呵,你想学呀,这个星期天,我们去包录象厅,放他妈部最精彩的A片来教教你。” 青蛙来了兴趣,大声地说:“好啊,我们说定了,就这个星期天,不见不散哦!”过了一会,他又愁眉苦脸地说:“恩……这个事嘛,你们可要瞒住我老婆哦,我要给她个意外的惊喜。这样,星期天那天,你们给我家打电话,就说找我开班会,我才出得来呀,我那老婆把我管得太紧了。” 呵呵,这个气管炎! 星期天,我们可不会去包录象厅的,我们的荷尔蒙分泌得够多了,哪里还能再去看什么a片啊。不过,捉弄一下青蛙可是我们喜欢干的事哦。呵呵! 一大早,我们寝室的六个人就跑到了录象厅对面的水吧二楼里坐着,准备打电话给青蛙,让他在这么热的天里一个人站在录象厅门口等我们。 倒钩摸出了他老爸送的手机,按了青蛙家的电话号码。倒钩的手机是带免提功能的阿尔卡特新款。他按了免提键,好让我们都听得见里面的对话。 电话接通了,倒钩对着受话器说:“麻烦请找一下班长。” “我就是!”手机的喇叭传出的声音非常清晰,这款手机功能还不错嘛。 倒钩忍住笑说:“快来呀,我们在录象厅门口等你哦。” “好的!开班会呀?我马上就来!”青蛙自说自的。我们终于忍不住哈哈狂笑起来。 没等我们笑完,就听到手机喇叭传出了一个恐怖的声音,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别跑!你这个死青蛙,再跑?看我不一刀砍死你!”哇噻!怎么?青蛙的老婆不准他出来呀?那我们不是看不到好戏了? 话筒里又传出青蛙的声音:“哇!老婆,你把刀提出来干什么哇?哇!我的妈呀!血!啊~~~~~~~~~~~~~~~~”青蛙似乎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发出了渗人的尖叫声。接着话筒没有声音了,只有“嘟嘟嘟”断线的声音。 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六个互相望着,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可怕的事。我打破了寂静问他们:“你们看,青蛙会不会被他老婆干掉了呀?我听说他老婆练过散打的。青蛙会不会没命呀?” ròu丁诺诺地说:“不会吧?” 郎中思考了片刻,然后斩钉截齿地说:“我们过去看看,我懂急救的。” 好吧,我们就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青蛙他们租的房在学校对面没多远的一座叫凌夷大厦的房子,听说房租很便宜的,我就是有点觉得这座大厦的名字不是很好听。 我们站在1444号房的门口,按了按门铃。响了好几声,没有什么动静。郎中抽了抽鼻子说:“咦?!好象有什么味道,你们闻一闻?” 我使劲抽了一下鼻子,果然,空气里有一种怪怪的,不可名状的气味在扩散。甜甜的,又咸咸的,还带了一点腥味。 郎中确定地说:“这是血的味道,还是鲜血的味道!一定出事了!”他说完就使劲用他的身体撞着门。“砰!砰!砰!” 防盗门多结实呀!郎中身体的撞击一点也没有用。我说:“我们去叫保安吧,让他们来开门吧。” ròu丁下楼叫了两个保安上来,一个胖胖的,一个瘦瘦的。 胖保安听了我们的话,也使劲嗅了嗅空气中血腥的气味,点了点头。保安也没钥匙的,他打了个电话,让保安房送了开锁的工具上来。 胖保安开锁的速度还很快,我简直就怀疑他在做保安前就是个小偷。不一会的工夫,防盗门就开了。当门打开的一刹那,一股血腥的气味就扑面而来,我一个箭步冲了进去。 妈的!屋里简直可以用人间地狱来形容!满地的鲜血,红红的一片,地上,墙上,沙发上,冰箱上,电话上,到处都是血。浓郁的气味在空气里弥漫扩散,我觉得自己的胃的深处,一种无法抑制的呕吐的感觉涌了上来。我正在极力压抑自己呕吐的感觉时,ròu丁、倒钩已经忍不住吐了起来。我的皮鞋上沾满了腻腻的血迹,我在屋里四处看着,却没有发现青蛙的尸体。当我转到厨房的时候,却看到一口大锅,火还开着的,大锅冒着热气。我揭开锅,锅里翻腾着气泡,随着气泡翻滚起了若干不可描述的动物的肢体。 锅里是什么?难道是青蛙的尸体?难道他被他老婆分了尸,还被砍了放在锅里煮?我一下就想起了我曾经看过的一部电影,男主角把人杀了,剁成ròu酱,做成了叉烧包。我终于忍不住呕吐起来,无数的秽物都吐在了这口恐怖的大锅里。 两个保安也不禁吐了起来,还好他们毕竟是保安,不一会就平静了。胖的那个拿起步话机就叫楼下的保安房报警。 过了一会,我听到楼道上传来嘈杂的脚步声,还有步话机通话的声音。一定是警察来了! “砰!”防盗门被一脚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7 章 开。几个身穿警服的大汉冲了进来。我高兴地说了声:“你们可算是来了!”没等我说完,一个警察就冲到了我的身边,一个擒拿手,没等我反应过来,就把我的手扭到了身后。“你干什么?”我的手痛得肿了起来,我不禁大声地质问。 一个警察拿着步话机大声地说:“捉住了!几个小偷都捉住了!你们可以进来了。咦!小偷里居然还有两个保安?嘿嘿!这可是本市第一次捉住内外勾结的大案呀!” 什么?小偷?还是和保安一起的?这里一定出了什么差错吧? 防盗门外走进了一个女人,十七八岁的样子,手粗脚大的,我一看就知道这是青蛙的女朋友。 ròu丁大声地对警察说:“快抓住她!她才是凶手!她把我们班长杀掉了,还分了尸煮在厨房的锅里的!” 警察诧异地望着我们。就连两个保安也附和着ròu丁的话。 青蛙的女朋友望着我们,神情诡异地说:“什么?开什么玩笑?我把我老公杀了?我怎么会杀死我老公?我老公现在正在医院输液呢。” 我战抖地对警察说:“你看,她一定在撒谎,本来我们和班长约好了今天开班会的,可我们在电话里亲耳听到了她说‘死青蛙,我要杀了你。’真的,我们班长的绰号就叫青蛙。” 警察听了来了兴趣,毕竟凶杀案要比盗窃案大多了。他的眼光转向了青蛙的女朋友。 这个恶dú的女人的神情变了,眼光变得凶狠起来。“瞎说!我老公明明在医院的,你们可以去看呀!” 我大声地质问她:“那你为什么要说杀了青蛙呀?” 她生气地说:“哼!你们今天不说,我还不知道那个死鬼有个绰号叫青蛙。今天我们中午本来说吃青蛙ròu的,可我刚刚一打开篓子,青蛙就全部跑出来了,我就叫青蛙不要跑,再跑我就杀了青蛙。” 是这么回事呀?那地上的血迹呢?杀青蛙哪有那么多的血? “我老公说他最近虚,今天我就还杀了只鸡,我刚一动刀,那只鸡没有杀得死,就四处乱飞,把这个屋子搞得乱七八糟的。” 啊?!晕!可青蛙平时身体满好的,怎么说病就病了?还在医院输液?我在电话里明明听到他尖叫的嘛? “他?他身体还算好?别逗了!知道吗?他这家伙,居然连我这么个娘们也比不上,他居然晕血。见了一点血,就像个女人一样晕过去了,还要我把他送到医院去。” 妈的!是这么回事呀?那锅里炖的是什么呀? “呵呵!当然是青蛙炖鸡呀!大补的。警察同志,一会要不要给你们来一碗?” 青蛙的女朋友走进了厨房。“他妈的!谁干的?谁在我的锅里吐了?赔我的青蛙炖鸡汤!” 《蓝眼睛》 转眼之间,就到了该考试的时候了。这可是让我们寝室里的兄弟们最感到揪心的事了。我曾经无数次在午夜做着噩梦,梦到自己正在参加考试,没想到这次噩梦醒来的时候,我真的在考试。 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我坐在了阶梯教室的第一排,妈的!这个学校的老师可真够jiān诈,把我们寝室的兄弟全部安排在了第一排,分明是不给我们活路呀! 当监考老师走进阶梯教室的时候,我更是感到一阵阵无力的感觉。这次监考我们的竟然是赵小小!她是我们的数学老师,也是学校四大名捕中唯一的一个女xìng。赵小小的眼睛特别大,扑闪闪的,似乎一眼就能把人的一切都看穿。在她的面前,我几乎觉得自己矮了半截,一点也不敢有作弊的打算。可……可……可考试不作弊,我怎么能过得了呢? 还好第一天考语文,这可是我的长项,不需要作弊的。可我环视了一下其他的兄弟,他们可没这么幸运了,一个个愁眉苦脸,像是吃了苦瓜一样。 赵小小坐上了讲台,重重地咳了一声,然后就拿出一张报纸大大地打开,遮住了她的脸。她拿报纸遮住她的脸?难道这是在暗示我们可以肆无忌惮地抄袭?我正想高兴的时候,坐在我身边的倒钩对我说话了。“你可别被赵小小的举动给误导了啊,她拿报纸遮住她的脸可不是说她不管我们考试。她这是挡住我们的视线,让我们看不见她盯着谁。你别以为她拿报纸挡住就看不见我们了,你仔细看一下,她的报纸中间有一条缝,她就通过这条缝来观察我们。被她抓住可是死路一条啊!切记!切记!” 晕死!还有这样的老师?看来我后面的几课是凶多吉少了。怎么办呀? 在赵小小用报纸挡住视线的语文考试里,我还是顺利地做完了所有的题目,而且自信应该能拿到高分。出了考室,我和倒钩肩并肩回到了寝室。 一进寝室,倒钩把书包扔到了床上,就说:“呵呵!今天赵小小好象有点不对劲哦!” 我好奇地问:“怎么她有点不对劲?” 倒钩兴高采烈地说:“你也知道了,我对语文是一点兴趣也没有的。不作弊我怎么能过得了呀?虽然是赵小小监考,可我豁出去了,就把小抄拿了出来。我坐在第一排的,我也知道多半能被赵小小发现,可我管不了这么多了。反正不作弊是百分之百的死,作弊还有百分之一的希望。你不也说过,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就要百分之百的付出?我在抄袭的时候,明明看到赵小小冲我盯了一眼,她已经看到了我的小抄,我的心都凉了,谁知道她冲我笑了一下,什么都没说。我就觉得她的眼神好怪异,完全就不像是她了。她像是变了一个人了!”说完这些,倒钩的眼神也骤然无光了。 什么意思?赵小小居然不管倒钩作弊?这可不像传说中的她呀! 过了一会,赌王和美人也回来了,这两个家伙一进屋就大叫:“今天真是中邪了!我把书摸出来就在赵小小的眼皮下炒,她居然没有管哦!”“就是就是,她还冲我笑了笑,可她笑得好怪哦!”“是呀!我也觉得她笑得好怪,而且她的眼神跟以前好象有点不同哦,可哪点不同我就是看不出来。” 怎么回事?他们都遇到了这样的好事?那下午考化学不是我也可以过关了?我不由得一阵窃喜。 下午考化学,一拿到考卷我就蒙了,一道也没复习过。看来我真的要豁出去了。我把手慢慢地chā进了裤兜,摸到了我中午做好的小抄,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望了赵小小一眼。不好!赵小小正盯着呢!从她的眼睛里冒出一团光芒。我不由得浑身一阵战栗,脖子后的汗毛一根根都直立了起来。我忙不叠地抽出了手,可一不小心,小抄给我带了出来,掉到了地上。完了!我真的完了!人赃俱获!我不敢想象后果,会是记过,还是留校呀?我闭上了眼睛等待着赵小小说话…… 等了许久,咦?!怎么没有什么异动呀?我小心翼翼地睁开了眼睛。我看到赵小小正盯着我,朝我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笑得非常暧昧,而且她的眼睛好象有点不对劲。 她的眼睛是哪点不对劲?我还真看不出来,但是我分明地感觉到她的眼睛一定和以前不一样了。我仔细地盯着赵小小的眼睛,我看出来了,她的眼睛居然闪出了一团蓝色的光芒!我发誓,千真万确!她的眼睛真的是蓝的,蓝幽幽的,就像是一团鬼火一样,就像是狼的眼睛一样!这是怎么回事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好在赵小小盯了我一眼,再笑了一下后,就把头扭到了一边,冲着那边的美人和赌王笑了起来。我连忙拣起小抄抄了起来。 回到寝室,我给大伙说了我的发现,他们听了都吓了一跳。倒钩战战兢兢地说:“赵小小会不会是被鬼魂附了体呀?眼睛都变蓝了,一定是被狼人附了体。” 狼人?好象是在月圆之夜就会变成狼的吧?我掐指一算,不好!今天晚上就是月圆之夜,今天晚上赵小小会不会变成狼呀?她住在教师宿舍的,她的楼下就是住的一大群老师,那些老师会不会有危险呀?我们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 倒钩大声地叫到:“我知道对付狼人的办法,就是用纯银的十字架!” 到哪里去弄纯银的十字架呀? 倒钩从他的脖子上取了一个十字架下来,说:“哈哈!还好!我的十字架是我老爸在缅甸给我买的,就是纯银的!呵呵!赵小小看我不收了你的命!”这小子一阵坏笑,我知道,他初中的时候就被赵小小抓住了好几次作弊,他对赵小小充满了仇恨。 我们六个慢慢地从寝室走到了赵小小宿舍的门口,我正想敲门的时候,郎中拦住了我。“我们走窗台,看赵小小在做什么?” 好吧!这样也好。 我们勾着头,来到赵小小的窗台下,细细地偷听着屋里的动静。屋里传来了一个男的和一个女的的对话。一定是赵小小的男朋友,那个戴眼镜,经常在上课时间来找赵小小的白白又胖胖的家伙。这家伙看来是凶多吉少了,说不定马上就要被赵小小变成狼后吃掉。虽然这个白白胖胖的家伙我们并没有什么好感,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什么什么的。我们决定马上行动。 正当我想要一跃而起的时候,我听到屋里的赵小小说话了。 “都怪你这个死人头,非要给我买这个什么蓝色的变色隐型眼镜,度数还不够,害得我什么都看不见。我可是在监考哟,害得我只好用空城计,假装什么都看得到,吓那些学生!可一点效果也不好!不行,你必须在明天以前给我把隐型眼睛配好,否则我永远不理你了!” 我晕,怎么会是这么回事呀? 《夜啼》 天气有点慢慢地转凉了,我也给自己加了一件衣服。随着气温的下降,期末考也越来越近了。没有办法,我必须打起十二分达到精神来复习。虽然说考试是我最不愿意面对的事,可有什么办法? 在教室里我觉得自己越来越浮躁,老是看不进书,我需要一个地方,没有别人的打搅,只有我一个人,静静地看书。于是我拿着课本,走出了教室,漫无目的地在校园里乱逛着,希望能找个安静的地方。 当我走到实验楼下的时候,我看到楼边有一个狭窄的石阶梯,怎么我以前从来没注意到呀?这个石阶梯好象是通向实验楼后面的一片黄桷树林,我还从来没去过呢。那里一定很安静吧?我想。 我夹着课本慢慢沿着石阶梯往下走,石阶梯上铺着一层刚刚才落下的黄桷树叶,踏上去软软的,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我沿着石阶梯走到转角的地方,伸出头来往后面的黄桷树林望去,呵呵!好大的一片树林呀!虽然已经入秋了,可树林依旧郁郁葱葱满是树叶的清香。一阵风突然掠过,树林顿时响起扑扑簌簌的声音,跟着无数的树叶也落了下来,有几张树叶还落在了我的头上。 我夹着书往树林的深处走去,想找个可以坐的地方来温书。当我走进树林时,我突然看到了一座白色的建筑物坐落在树林的深处。呵呵,那里一定可以找个地方坐下看看书。我朝着这幢白色的建筑物走去。 这幢白色的建筑物怪怪的,外墙上帖满了白色的瓷砖,在树林里显得是那样的突兀。当我走近的时候,我发觉建筑物前的地面堆满了落叶,这些懒惰的清洁工,不知道多久没来做过打扫了。就连白色的瓷砖上也蒙上一层厚厚的灰,给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我突然对这幢建筑物有了一种不好的想法,我觉得……这幢建筑物会不会是鬼宅呀? 当我沿着墙根走到这幢房的正面时,我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比看到鬼宅还郁闷!这幢白色的建筑物原来是个厕所!怪说不得是用白色的瓷砖贴的外墙。晦气!不过呢,在这里居然有个厕所,而且看样子已经废弃了很久了,呵呵,这里可以成为一个新的偷偷吸烟的地方,还是不错的! 我在树林里也没呆多久就回教室了,因为树林里的蚊子太大多了,虽然都是秋天了,可里面的蚊子生命力真是惊人,也许是饿了太久了,见了一个人进来,就围着我咬,我是不能不跑的。 晚上,到了寝室,我给兄弟们说了我在黄桷树林里的发现,他们全愣了。 赌王对我说:“你小子胆子可真大,你知道那座厕所的典故吗?看我不吓死你!” 赌王慢慢对我说了那个厕所的故事。在我还没进城南高中的前一个学期,学校里出了一件大事,一个高三的女生怀孕了。可她掩藏得很仔细,天天都穿着紧身的衣服,束着腰身,到了临产的时候居然没有人发现。她临产的时候正是高考模拟考,就在实验楼里考的。当她受不了的时候,她就请了个假出来上厕所,就在黄桷树林里的那个白色的厕所里把小孩生了出来。小孩落到了厕所里,当场就淹死了。这个女生也够狠,拿刀片割断了肚脐还继续参加考试。要不是考试时她的下身开始出血送医院,这件事还发现□ 听完,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是不是真的哟?晕晕呼呼的。不过我很快就忘记了这件事。 接下来是周末,我回了一躺家,回家后我帮隔壁我的一个老同学写了一封文才横溢的情书,他一高兴,就从他老爸的抽屉里摸了一包烟给我。我一看,呵呵!是玉溪!二十多一包的。发达了! 周一回到了学校,我的包里揣着这包玉溪。虽然说好东西是要和别人分享的,但是我可舍不得和别人分享这包来之不易的玉溪哦。 我必须要找个别人找不到的地方,独自一个人来享受。我一下就想到了黄桷树林里的那个白色的建筑物。虽然他们说得满渗人的,可我不怕,这个世界哪来的鬼呀? 下了晚自习,我故意等到兄弟们都走了,才一个人钻到了实验楼下面的黄桷树林。树林里黑漆漆的,一棵棵树木的影子就像是幢幢鬼影一样,参差不齐。我不禁感到一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8 章 阵寒意,我觉得头皮有点发麻。一阵风吹过,树叶随着摇动,树林里满是唏唏唆唆的声音。 我大着胆子,重重地踏着地面,尽力发出足够的声音,为自己壮着胆。 终于,我走进了贴着白色瓷砖的厕所。厕所的白色的外墙在月光的映shè下,显得格外的落寞和突兀。 我颤抖着摸出玉溪,含了一根在嘴巴里。我掏出打火机,啪嗒一声点燃了火。我重重地吸了一口。从我的口腔一直到我的肺部,充满了纯正的烟草的香气。 我闭上了眼睛,慢慢享受着烟草带给我的快感。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我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是什么声音?我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这个声音就像是小孩的哭声。不好!难道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啪嗒!啪嗒!啪嗒!”又是奇怪的声音从厕所外传来,好象是脚步的声音。是谁?是谁会在深夜到这么一个废弃的还时常闹鬼的厕所来?我不敢想了。天啦!我为什么要到这么一个恐怖的厕所来吸烟?早知道,我还不如把这包玉溪和兄弟们一起分享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厕所里的小孩的哭声越来越清晰了,我几乎可以确定是从厕所的坑位下发出来的。我颈窝后的寒毛一根根都立了起来,全身的皮肤一阵阵发紧。 “啪嗒!啪嗒!啪嗒!”脚步声也越来越逼近我,是什么人来了?莫非是那个小孩的婴灵?她要来干什么? 我觉得我的下腹部一阵紧缩,接着又是一阵肿胀,一股想要排泄的感觉油然而生。我尽力忍住,我的背紧靠着厕所的内墙,大口大口吞咽着玉溪。我的肺部充斥了烟雾,希望能减低一点我内心的恐惧。 但是,这似乎没什么用,脚步越来越近,几乎已经到了我的身边,我害怕地闭上了眼睛。当我闭上眼睛,眼前一片黑暗的时候,我只听到了呜呜呜呜的小孩的哭声,还有越来越逼近的恐怖的脚步声。 我的小腹的坠涨感越来越强烈,我的内心已经忍受不了这样的恐惧和折磨了。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觉得我的肩头一沉,我知道,有只手掌拍到了我的肩膀上。是谁?我能感受到这只手掌毛绒绒的,不像是人类的手。 壮着胆子睁开了眼睛…… 我的天,一张可怖的脸出现在我的眼皮前。如树皮一般苍老,布满沟壑的脸,更可怕的是,他的左眼眶,只有一个血洞,没有眼球。右眼倒是有眼球,可是浑浊得只剩一点黄黄的,如液体一般的球状的玩意。 他的嘴巴咧开了,在冲着我笑。他的牙齿参差不齐,又黄又黑,透过他的牙齿,我甚至可以看到已经发黑的喉咙。 “你是谁?”我声音颤抖地问。 他的牙齿已经漏风了,可我依然听得见他的声音含含糊糊地说:“收命的!” 收命的?他难道是地府的无常?我的惊悸令我的心脏无法忍受。我的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就在这个贴满白色瓷砖的时常闹鬼的厕所里,在四周传来呜呜呜呜的小孩的哭声的厕所里,在这个恐怖的老无常的面前,我不争气地晕了过去。不要说我胆子小,换成你,也会晕过去的。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躺在一间白色的房间里。我环顾了一下四周,白色的墙,白色的天花板,就连我盖的被子都是白色的。这是什么地方?难道是地府?可我听说地府应该是黑色的呀,这是什么地方?我看了看自己的手腕,一只输液器的针管正chā在我的静脉里,一股yào水正慢慢注入我的体内,让我感到浑身上下热呼呼的。 这连傻子也看得出来,我不是在地府,我是在医院的。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个护士进来了,看到我醒了,连忙叫着医生。 过了一会,医生进来了,跟着他一起进来的还有两个人,一个是我的班主任李总,还有个是一个老头,就是我在厕所里看到的那个只有一只眼睛的“无常”。 老头一看到我,就说:“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把你给吓着了。是我的错。” □我有点明白了,但是跟着来的是愤怒:“老王头,你吓我就吓我嘛,干嘛要说是来收命的?” 老王头连忙说:“我不是说我来收命的,那天我没戴假牙,说话漏风,我是说我是扫地的。” 扫地的?收命的?我晕啊!!! 我又问:“可厕所里呜呜呜呜的小孩的哭声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老王头顿了顿,说:“我都给学校提了无数次意见了,这个厕所虽然没什么人来光顾,可这水管也太差劲了,那边教师宿舍一用水,压力一大,这边厕所坑位下的水管就吱吱地叫。哎……学校就是听不进我的意见。不知道当初修厕所的时候,找的哪家施工队,买的什么歪材料……” 晕死!!!!!! 八、人ròu水饺 凡是台北人,或是住过台北的人,甚至,不住在台北的人,应该都知道台北市最有名的隧道。是的,那就是以灵异传说闻名的辛亥隧道。辛亥隧道长长贯通台北市与景美木栅一带,是文山区与台北市的jiāo通要道。隧道入口的这一端,台北市立第二殡仪馆俨然在焉,殡仪馆旁便是供应全台北市饮用水的自来水厂,说起来,台北人也满有创意的,火葬场里的尸体焚化之后,总是灰飞烟散,融入储水槽中,添加天然钙铁矿物质,想来台北市民罹患骨质疏松症的比例应该比较低才对。 辛亥隧道穿越的是一落不甚起眼的缓丘,丘上没有几棵树,光秃秃地挺丑陋,山上密密麻麻散布了各式各样的土馒头,因此,住在山脚下宿舍区的台大男生们总戏称此丘为“馒头山”。馒头山的两面,山脚下皆错落着零星的门户人家,早期眷村的遗迹。时间是何时,已不可细究,总之,这个故事,就发生在山脚下某家卖水饺的小店。 水饺店的老板,我们姑且称他为黄老汉。黄老汉是个退伍的荣民,单身了五十年,经人介绍才娶了个寡fù。寡fù带了两个儿子嫁过来,黄老汉倒不嫌两个孩子是拖油瓶,视如己出般疼爱。夫fù两人商计之后,决定借笔钱来,再用黄老汉多年辛苦攒的一点小钱贴补上,开家小馆子,卖些面点和手工水饺。 黄老汉做的水饺口味很地道,妻子也任劳任怨协助店面的经营,但是不知为啥缘故,生意总是不好。生意清淡也罢,最糟的是还日渐下坡,来过一次的客人通常就不会再上门了,渐渐地,每天擀的面皮儿少了,但是,冰柜里卖剩的水饺却愈来愈多。 这日,整天只买出一盘水饺。晚上关了店门,黄老汉与妻子落寞地坐在桌前,楚囚相对。黄老汉对妻子说:“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咱们得想点法子,要不,开店时借来的那一大笔钱可还不出来了。”妻子说:“有啥法子可想呢?你们男人家都想不出好法子,我一个女人哪知道该怎么办哪?”黄老汉抓抓头想了好一会儿,愁眉苦脸地说:“这我想破头也不明白,咱们的水饺味道明明挺好的,没有理由客人不上门的呀!”妻子点点头:“是啊!我也想不通。” “干脆……”过了好一会,黄老汉幽幽地说:“干脆咱们早点把店收了吧,省得愈亏愈多。”妻子问:“可是,收了店咱们拿啥来还债呢?”黄老汉想了半晌,又重重地叹了口气,无言以对。 “这样吧!”妻子说:“咱们是不是去庙里烧个香,问个签?”黄老汉想想同意了,于是决定,第二天妻子上市场采买些香果ròu品,两人上庙去拜佛求签。这庙规模不大,香客也不算多,可是邻居都说此庙颇灵验,夫fù两人求了签,寻着庙祝请解签。庙祝读了签诗好一会儿,又不住上下打量黄老汉,沉吟不语。黄老汉焦急问:“这签怎么说?”庙祝摇摇头不说话,黄老汉心下更着急了:“难道这个签不好吗?” 庙祝问了黄老汉夫fù所干的营生,摇头叹气:“你们家现逢凶煞,而且日后还会一路走下坡,命好一点不过钱财散尽,命坏一点就难免有家破人亡之虞……”夫fù两人听了大惊,黄老汉连忙问:“那么,请问有无破解凶煞的方法?”庙祝犹疑地摇摇头,叹口气。黄老汉的妻子哇啦一声哭了起来,跪在庙祝面前:“师父,求您指点一条生路吧!”黄老汉也忍不住跪了下来:“师父,求求您吧!我年纪已经一把了,家里两个孩子还小,这样下去教我两个孩子怎么办呢?” “解厄的方法并不是没有,只是……”庙祝说。 “师父,求求您告诉我,不管要花多少钱都没有关系!”黄老汉夫fù赶紧哀求。说来也挺可笑,两人本是因为钱财快耗尽了才来求神拜佛的,现在却急得连“花多少钱都没关系”的话都讲出来了,也不想想哪来的钱啊? “你们误会了,我不是要向你们要钱!”庙祝说:“不是我故意不告诉你们,实在是这个方法太缺德。”黄老汉夫fù拼命恳求,最后,庙祝叹了口气:“好吧!我说。可是,你们绝对不可以泄露出去,否则必遭大祸。”他压低了声音说:“想要扭转运势,唯一的办法就是卖人ròu水饺。”“人ròu水饺?”黄老汉夫fù吓得脸都白了,怔怔地望着庙祝。“对!人ròu水饺。只有这个办法可以改变你们家的命运。可是,你们一定要记住,这件事绝对不可以让别人知道。还有,你们家人绝对不能吃这些水饺,否则,一定会大难临头。” 黄老汉夫fù两人茫然谢过庙祝,一路上心事重重地回到家,两人都一言不发。中午小歇过后,妻子问:“你觉得怎么样?”黄老汉问:“你说呢?真的要干吗?”妻子沉吟了一会:“难不成就眼睁睁看着咱们家这样衰败下去吗?”两人对望了一阵子,终于痛下决心,决定照庙祝的话做去,当下开始计划如何取得人ròu。黄老汉的水饺店就在馒头山的山脚下,殡仪馆随时都在吹吹打打鼓乐喧腾,遇到好日子,灵车还得排队,这般算来,ròu源不虞匮乏。两人于是决定盗挖新坟,为了掩人耳目,当然只能在月黑风高的深夜行事,而且必须在坟边就地将尸体化整为零,运带下山,才不致于太过明显。夫fù两人商量了半天,决定在每次采ròu时,割取尸体的胸、腹、臀与腿等ròu多的部分,其中当然又以油脂较多的腹ròu或臀ròu为佳,拿来做水饺馅儿口感较好,不过,腿ròu和臂ròu因为运动量较多,咬劲应该比较棒。因为庙祝千jiāo代万jiāo代:自己家人绝对不可以吃人ròu水饺,夫fù两人无法尝试新水饺的口味,只得靠推算来调配馅料。 当晚夫fù两人心惊胆跳上山去,口中喃喃祝祷着,打着抖儿挖开一座新坟,割下尸体上的ròu,又跌跌撞撞地下山来,一路上除了虫声唧唧,以及偶尔路过的车声,也没有什么。夫fù两人并不jiāo谈,蹑手蹑脚回到家后,黄老汉马上把ròu清洗干净,跺成碎ròu,妻子则开始擀着一张张准备好的面皮,等黄老汉调好人ròu馅料之后,两人便快手快脚地包起水饺来,直工作到清晨四点多才洗澡上床休息。 说也奇怪,第二天早晨十点多,黄老汉刚开店门不久,十分钟之内,店里就满座了,客人如潮水般来来去去,生意好得连擦汗的时间也没有,黄老汉的汗水就像雨点般滴入了沸腾的水锅里。妻子也没闲着,事实上,她的手简直快断了,她不住地擀着新的面皮儿,刚包好的水饺马上就被丢下锅去。两人忙进忙出,直到关店为止,再怎么冷漠的客人临走前都会忍不住对黄老汉夫妻说:“老板,你们的水饺味道真好。” 收店之后,夫妻两人眉开眼笑在桌前对坐着数钞票,大喜过望,一天赚的钱居然比往日两个星期赚得的钱加起来还要多。尽管已经累得骨头都快散掉了,可是夫fù两人都精神勃勃地。而且,他们都没有忘记:今天晚上,还有活儿要干。 “昨天牛刀小试一下,没想到今天居然生意这么好,我看今晚干脆多干些ròu下来算了,省得咱们每晚都得上山去。”黄老汉悄声对妻子说,妻子连忙点头:“对啊对啊!我也是这个主意。而且今天是个好日子,可采的ròu应该比较多,采回来冰在冰柜里也能用上个两三天,省点事好!” 夫fù两人于是又上山去了。就这样,自从黄老汉开始卖人ròu水饺之后,生意就好得令人不敢相信,夫妻两人喜出望外,已届暮色的身躯也彷佛枯木逢春,精力旺盛,再怎么辛苦工作都不以为意。短短一个星期就赚到一笔可观的财富,不仅如此,黄老汉水饺的名气居然像野火燎原一般,一传十,十传百,甚至远在基隆桃园的饕客都慕名而来。客人太多,店面不够大,就得排队等候,人潮车潮如此汹涌,经过的路人多以为是某达官要人出殡,等到发现是家毫不起眼水饺店时,总不免目瞪口呆。 这天清晨,黄老汉夫fù都还在沉睡中,他们的小儿子已经起身准备要上学了。 夫fù俩的大儿子现在念国小六年级,小儿子才国小四年级。两个孩子年纪虽小,可是都很乖巧懂事。小儿子望望鼾声大作的母亲,不忍将她唤起床,他知道继父和母亲这些日子以来每天都忙到三更半夜,工作十分辛苦,应该让两个老人家好好休息一番,于是,他自己打开冰箱准备今天中午的便当。冰箱里没啥可吃的熟食,只有一个盘内还装着十个已煮熟的水饺,或许是昨天卖剩的。小儿子便将那十个水饺装进便当里,背起书包出门去了。 第一节上课的时候,小儿子的肚子便咕噜咕噜叫起来了,因为没吃早餐。他望望抽屉中的便当盒,心想趁老师不注意时偷偷吃一个充饥好了,于是风声草偃地偷偷将便当掀开一条细缝。不开还好,这一开,他吓了一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9 章 因为从隙缝中望进去,发现水饺少了一个。 “怎么会少一个呢?”他悄悄地数来数去:“今天早上放进便当时明明有十个,可是算来算去,就是只有九个。小儿子觉得怪异极了,很害怕,赶快把便当盒盖紧了。 第二节上课时,小儿子实在饿得不得了,于是,又偷偷地开了便当盒。从便当缝里探进去,他又愣了一下。“八个?”他想:怎么变八个啦?刚刚数明明还有九个的!这件事实在是太奇怪了。 小儿子不敢再开便当了,忍着饥饿撑到中午,便拎着便当跑到哥哥的教室去,偷偷把哥哥叫了出来,把事情告诉他。“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当哥哥的年纪虽然多了两岁,胆子可不大。他轻轻地把便当翻开一条缝往里头望去:“奇怪!只有七个啊!你是不是睡昏头记错啦?你只放了七个水饺进去对不对?” 做弟弟的拼命否认:“不对不对!我真的放了十个水饺进去喔!”当哥哥的半信半疑,于是又从缝里看看到底有几个水饺,这一数就吓呆了。兄弟两人将便当重新包好,再也不敢打开便当盖子。熬到下午放学后,两人便拔腿往家里跑。 黄老汉的妻子听到兄弟两人告诉的这件怪事,吓得脸色发白。“完了!”她寻思着:“这两个星期来,咱夫妻俩忙得都没时间照顾孩子,也忘记要jiāo代孩子们不要吃家里的水饺,这下子会不会有大祸?”她慌慌张张地问:“你们老实说,你们到底有没有吃过家里的水饺?”两个孩子拼命摇头。“真的没有说谎吗?”她说:“没有人吃水饺怎么会少?”孩子极力分辩:“真的没有!我们真的没吃啦!”小儿子说:“真的啦!每打开一次盖子就会少掉一个水饺,好可怕喔!” 黄老汉的妻子紧张得手都抖了,心中一直念着:“完了完了!莫非这是大难临头的怪兆?”她轻轻将便当盖子掀开一条缝:“……五个。”她吸口气定定神,水饺放久了,似乎漫溢着人ròu酸味。她再度轻开便当,自缝中喃喃数着:“……四个。” 四个。 她开始大喊大叫,势若疯狂。黄老汉闻声跑了进来,发现妻子泪流满面:“这么快就天谴了!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黄老汉迭声问:“啥事?啥事?”两个孩子把事情经过告诉黄老汉,黄老汉听了也吓得魂不附体。“难道真的要大难临头了吗?”他问:“乖孩子,老实告诉爸爸,你们真的没有吃水饺吗?”两个孩子坚决地摇摇头,小儿子急得满脸通红:“真的没有啦!我真的一口都没有吃过!连煮水饺的汤我都没喝过喔!” 黄老汉想起庙祝的警告,不由得慌了起来。“轻则钱财散尽,重则家破人亡……”他也和妻子一样,颤着手不敢把便当盖掀开,微微把便当打开一条缝。三个。这次便当中仅剩三个水饺了。他盖上便当,过了一会,再度重复刚刚的动作,实在太令人毛骨悚然了,只剩两个。“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不祥的恶兆狠狠地笼罩在桌旁四个人的头上,黄老汉的手抖得像中风一样,简直无力再开启便当盖了,好不容易费力打开了一小缝,这缝够大,四个人都瞧得一清二楚:这次便当里只剩一个水饺了。怎么办?每开一次就会少掉一个人ròu水饺的便当盒,静静躺在桌面上,四个人都不敢去动它了。 如此良久,黄老汉凄然说:“这都是命吧!老天注定我们家要遭逢凶煞,怎么样也躲不掉了。”他伸手想要掀开里头不知道剩下什么的便当盒,他的妻子抢过来拉住他的手,大哭道:“不要啊!不要啊!为什么我们要这么命苦?好不容易才开始顺利起来的……”黄老汉摇头叹气,一颗老泪挂在眼角:“该来的就躲不掉啊……”他狠下心来,一把将便当盖全部用力掀开了,霎时间,四个人都呆呆地凝视着便当盒,脸色或青或白,悄然无言 原来,十个水饺,全部黏在便当盒盖上了。 九、黑眼泪(一) 二十三年前,一场大火烧毁了这座学院。这次事件一共遇难六十七人,事后所有遇难者的尸体都找到了,惟独失踪了一名舞蹈系叫靳雪歆的女生。由于没有事故原因根据,这次事件被当作意外处理。那些遇难学生的家长曾经集众抗议打官司索赔,最后还是不了了之了。事后二十年,私人出资重建了这座学院并更名为东立学院,现在是此市的重点学校。而关于那次事件的真相却没有人知道。 (一) 九月末季的枯燥是令人难耐的。风夹杂着尘土和枯黄的树叶徙倚飞扬着,不远的一棵树上飘曳着一只断了线风筝。 我休学了一年后,考进了这所陌生的学校。其实我本不想再上学了,可荒度了一年觉得枯燥不堪,还是再次背起了书包,走进了校园。 校在这个城市的边缘地带,远离了闹市的喧杂。 今天,学校报到。新生像奴隶一样做着各种义务劳动,老师就像监工,恨不得自己的脑袋会360度旋转。环顾了一下学校四周,视觉感相当不错,就是建筑的风格有点西方的韵味,和周围的景物显得格格不入。怎么看这座学校都像座古堡,我开始怀疑建这所学校的不是个中国人。如此堂皇的建筑,必所费不赀。要说学校的教学质量,其并不能置身一流行列,如论及这学校的环境设施,同行内实乃佼佼无几。这所学校是大多数学生的首选,因为学费相较并不昂贵。倒也难怪了,适得其所。爸爸认为学习要有好的环境才是最重要的,只有这样才不会觉得读书像在坐牢,身心疲惫。 我要去的教室在三楼我还是比较喜欢一楼。走在走廊里可以听到泠泠回dàng的脚步声。教室在楼道的最西侧。走进去时候略有陌生感,我想是荒废一年的缘故。教室里的人还没到齐,大约只有有二十几个人。我用陌生的眼光看着他们,他们同样也用陌生的目光看着我。 “哥们儿,来这里”一个样子很滑稽的同胞叫唤着,示意我坐在他那里。 他叫陈涛,是来学校第一个和我说话的人。 他很健谈,嬉皮笑脸的议论着班上的女生们:那个女孩长的不错,可惜就是矮了点;她身边的那个……虽然谈不上美丽,但身材真是没的说;哇!那边那个真是风姿诱人啊…… 呵,典型的寂寞难耐型。 和他闲聊了一会儿后,同学差不多都到齐了。一个老师走了进来告诉我们先打扫一下卫生男生擦桌子扫地,女生擦擦玻璃。说完就走了。 我和陈涛边干活,边闲扯。 他突然谈到了一件关于这学校的令人悚然的话题:“你知道吗,这座学校曾被人一把火烧毁过……” 我木讷着摇了摇头。 “你不知道?据说二十几年前这所学校被一把火烧了,而且莫明失踪了一个女孩她宿舍里的人都烧死了,她却神秘失踪了……” “你听谁说的?”我被这话题吸引住了。 “你就一点没听说过?这件事可是被人传了好久的啊!” “真的没有听说过!你知道多少,说来听听。”我追问着。 “呵呵,不好意思,我也是听我爸说的,只知道这一点点。” …… 义务劳动过后,应该就是师徒之间的开场白。 座位可以自由选择,只是不可以和女生同坐。觉得陈涛很有意思,于是就和他坐在了一起。 出现在视野里的是一个带着眼睛的羸弱男子。故作两声咳嗽后,开始自我介绍。 “同学们好!我叫党千秋是你们的班主任。党呢,就是**的党;千呢,就是一千快钱的钱的千;秋呢,就是春夏秋冬的秋……”这时有人打岔:“老师您为什么不叫dàng秋千呐,听起来还顺口些” 接踵而至的就是哄堂大笑。 党千秋弄了弄眼睛,有点不高兴的样子:“老师说话时不许打岔!讨厌!!” 这时可以听见陈涛的细簌之语:“这老师怎么娘娘腔的……”随后又是一小撮的离群之欢。 “是谁!是谁又在风言风语”党千秋提高了嗓门。 这党千秋的嗓音虽然细润,这一吼却达到了效应。教室彻底安静了。 党千秋接着说:“刚才有男生问我,为什么不可以男女同坐。关于这个话题嘛,我想我不必多说了,你们男生自己心里应该明白。” 陈涛不满:“就是不明白才要问您老人家呀” 党千秋瞪着陈涛,望眼yù穿:“你怎么就这么多事儿呢!你大声问问,有哪位女同学愿意和你同桌!” “您又没问,怎知没有啊。本来学校就枯燥,再……”陈涛有些不满。 党千秋厉声问到:“有谁愿意和这位男同学同坐请举手!” 谁想另他意外的是在坐的女生超过了半数举手。 陈涛继续煽动着:“看,老师,这可不是我一相情愿!” 党千秋气的眼睛浑圆:“那也不行!” 在陈涛的勾引下,我搬进了学校的寝室来住。其实如果不是他说人多热闹我也会搬到学校来住,爸妈经常夜班不在家,我受不了一个人陪伴那死气横行的气氛。我喜欢睡上铺,觉得安适,只要房顶不突然塌陷,不虞其它。下铺就是陈涛。 另外还有两个人,一个叫李先,另一个叫张序。他们都很沉默,很少说话,也许是暂时陌生的缘故吧。宿舍楼就在教学楼的后面。由于背阳,一走进去就觉得yīn气袭人。不过宿舍里色色洁净,还算怡人。这在男生宿舍里是一少见之景观。 为此,我脸上流露出了意外的惊喜。我们住在宿舍楼的最东边,只有早上很短的一段时间才会闯近来一天中唯一的一丝阳光。那是我觉得一天中寝室最明亮的时候。之后,寝室会显得暗淡不少,就连看书久了也会觉得眼睛发酸。为此寝室里的人都习惯了白天开着灯看书。学校管理很严,九点以后就要熄灯,如果巡查发现哪个亲手发出亮光就要给处分。 校的东边似乎有一个酒厂。每天清晨打开窗户的时候,就会飘来一股酒发孝的香气,缠绵许久。这又是我觉得最喜欢的气息,吸食的那一瞬间,值得回味。 最后证实,那边的确有一个大的啤酒厂。而且酒厂附近还有一个不小的葡萄庄园。 一切如常上课,下课,看书,吃饭,睡觉。 谁也没有预想到,灾难即将来临。 (二) 校准备的被褥比较单薄,质量又差,没办法又要从家里搬,就为了要舒适。 张序睡觉最不安静,既打呼噜,又说梦话。陈涛受不了,于是习惯了听着CD入睡。其实他不太喜欢听歌,无意间错打错着就这样离不开了。第一次买CD,首选王菲,爱上了《催眠》。 无意间发生的一些事情,我们都当那是张序的梦境抑或梦话。 开学前一个月还好,直到第二个月。 张序习惯半夜上厕所,睡觉前一次,半夜一次。 10。20开学后一个月也就是第三十天,当天晚上…… 那天体育课踢了一场足球赛,觉得很疲惫,晚自习一下陈涛我们几个就回寝室倒下了。张序的鼾声震耳yù聋,陈涛无法入睡,把CD声音开到了最大,还是无济于事。他一涨气,把张序搅和起来。张序睁着朦胧睡眼,埋怨着去了厕所,陈涛哈哈大笑说出气了。张序回来爬到床上,喃喃着“女生宿舍楼没水了吗…… 到咱们宿舍楼洗衣服……“大家没理他,以为他睡糊涂了说梦话。 次日,可心问我,昨晚上谁在男生宿舍楼里放钢琴曲。我说我们寝室的人睡的早都没听到。 男人堆里会有人情调如此之高?我怀疑! 11。20开学整整两个月了。 这一天的的伙食特别的好,炖鸡腿,炖排骨。吃的贼饱。回到寝室的我们撑的睡不着觉,打联网游戏至深夜,提前告诉可心早上打电话叫醒我们。可心是我到学校两个月来觉得班上最可爱最有聊的女孩。长长的头发,特爱笑。喜欢穿着牛仔裤和我们一起踢足球,大大咧咧的真像个男孩;没别的,就是胆小,最怕什么虫子蟑螂老鼠之类。班上的女生多半沉闷,就她扎眼入目,我们都很喜欢她。 早上六点半,可心打电话到陈涛的手机,他睡意犹酣,叫醒我们便倒下了。 直至还有十分钟上自习才混沌而起。 上下午一切如常。 晚自习就是消磨时间。陈涛说着笑话,逗的女生们个个都趴桌子捂肚子。 还有十分钟就要下自习的时候,停电了。陈涛大声喊着“万岁”。 大家都准备摸黑回宿舍。不料却发生了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大家清楚地听到李先在喊:“谁啊这是,怎么把门顶上了”紧接着有的女生说害怕。可心儿和张丽丽在我身边,一人拽着我一只胳膊,怯意及人。之后好多同学都打开窗户大声喊:“有人吗快来人呐” 放眼学校周围,霓虹闪耀,只有学校没有电。难道是保险断了?还是有人掐断了学校的电源…… 天上的月亮似乎也想凝重这令人悚然的夜,胆怯地躲在了乌黑的云后。月亮慢慢移动着,那些乌云也跟着移动着,恋恋不舍。此时漫步在视野里的一切都是昏沉沉的。 陈涛不停咣当着门。想踹开,那是不可能的,因为外边还有一层防盗门八成已经锁上了。于是他大踹大骂着:“这他妈是谁呀,让我知道,我他妈捏死他!” 有人走过来了,陈涛停止了踹门。 “这是怎么搞的,怎么一个人影也看不见呐……” 是传达室宋大爷的声音。 不一会,门缝透过来一丝亮光晃动着。紧接着宋大爷就问:“怎么回事啊”大家齐喊:“门打不开我们被困在屋里啦” “这门怎么锁上了呢……”宋大爷疑惑着。“大家都等着我给你们打开门”宋大爷大声说。 楼道里摆弄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0 章 的声音叮叮作响,别无杂音。 “这怎么搞的没错啊,怎么就打不开呢……”宋大爷没办法打开我们教室的门。于是对我们说:“你们等着,我去其它班看看。” 连钥匙都打不开门,大家更恐惧了,尤其是女生。 几秒钟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脚步声在几秒后又停了下来便再没了动静。 不是宋大爷。 嘘有同学提示了一声。 过了一会,又传来了脚步声。 是谁呢? “啊”突然,传来宋大爷一声撕心裂肺的残叫。铁棒一类的东西掉在了地上,响彻了楼道。班上的女生紧接着又是一声声的尖叫。 尖叫余声未落楼道里又响起了凄凉的曲子,幽怨缠人。 可心说这曲子耳熟,好象她在哪里听过。她胆怯着想了一会儿,含含糊糊的说好象上个月男生宿舍楼有人放过。 张序上个月半夜上厕所回来老是梦呓似的说一个女生在楼道洗衣服……难道……那也是真的?想到这里,我不由打了个冷战。是漫步全身的那种。 所有同学都被吓坏了,躲躲藏藏猫在了桌子下面。 过了一会,又响起了脚步声,越来越近。凄凉清越的曲子并没有因此打断。 恐怖的节奏急剧伸曲蔓延着。 不知是什么东西,就在门外。 (三) 同学们都屏住了呼吸,一声不响。 我的心也怦怦的跳个不停。虽然我不相信鬼灵精怪之类,但这渗人的氛围就像一只沾满鲜血的双手缧绁着我的脖子,令我即将窒息。我和可心张丽丽猫在两张并排的桌子下面,贴的很近,可以感觉到彼此间急促均匀的呼吸。这时一滴水一样的东西落在了我的胳膊上可心被吓哭了,但她并没有出声,她害怕极了。 之后我感觉到她离我越来越近,几乎脸贴着脸了。她的两只手用力的拽着我,拽得我的胳膊直疼。 曲子停了下来。 门外一直没有动静,但总感觉有人在大口大口地吸吮着这微薄的空气。 透过窗外,月亮甩开了那片黑云,慢慢显露出来。可此时,月色却让我觉得气氛更加凝重。于是又盼望那失意的乌云再次赶上她,覆盖她。 “B-BB”这时,不知是谁的BP机响了起来,在这死寂的屋子里显得分外震耳。响了几声后就按掉了。 门外依旧没有声响。 陈涛建议报警。班上的人虽然有好几个有手机,但是都放在宿舍里。怎么办,门又打不开,况且这又是三楼…… 陈涛小声的说:“有谁愿意和我一起去打电话” 我有许多人小声回答。更令人意外的是,女生要求同去的比男生还多。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陈涛决定只和我一起出去,女生都留下。 “别走,我们害怕……”可心和张丽丽拉着我,不要我离开。 我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别怕,你和张丽丽在这儿呆着别动,记住千万不要出声,我们会想办法救大家出去的。” 我悄悄爬到了陈涛身边,我们打开窗户,准备从窗户出去。 月光下,人影幢幢。 我和陈涛跳到了三楼的水泥防水台上,肩并肩慢慢移动着。 “等等我”这时,李先拿着手电筒也跳了下来。 陈涛:“你干嘛来了?” 李先:“我想跟你们一起去。” 陈涛:“哎呀,你别添乱了!” 李先:“这怎么叫添乱呢?” 我催促着:“来都来了,别说了,赶紧走吧!” 我们横移到了隔壁的二班,小声敲了几下玻璃。没有反映。于是又敲,还是没有反映。李先拿着手电筒,顺着亮光往教室里看。“天呐……”“怎么了”我问他。“你自己看看……”说完李先像面一样贴在墙上一动不动。我拿手电筒,一看,真有点不感相信教室里所有的人都躺在地上。“让我看看!”陈涛从我手里接过手电筒,环视一番,也背靠着墙麻木无语。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肯定,恐惧感在支配着他的全身。 “快,再看看其它班的人!”突然陈涛催我快点往前走。 之后,我们视线里所能顾及到的所有班级的人都躺在地上。 这到底是谁干的…… 我们几个人靠着墙壁,谁也不说话。 “怎么办?”李先说。 …… “坏了!”陈涛突然说。 “怎么了?”我和李先同时问他。 “咱们班……”陈涛说着就往原路反。“咱们班……”我和李先在陈涛的提示下也恍然醒悟我们预感到了可能将要发生的事。于是我们按原路返回。 陈涛打着手电筒往班里看,环视一番后他转过身抱着头一声不响地原地蹲下了。“妈的,”我和李先知道班里的同学也遭遇了不幸。 我有些心痛,后悔至少应该带上可心。 (四) “现在怎么办?”陈涛问我。 “我不知道……”我的脑袋生绣一般,失去了本能的反应。 借着月光我们准备顺着漏水管子爬到了楼下。陈涛第一个,李先第二个,我最后一个。看着他俩爬了下去,我真有点害怕,怕那鬼玩意突然蹿到我身后,一下把我推下去;看着他们的身影,我几乎每隔几秒一回头。爬下去后,我和他俩寸步不离。我一个劲的说慢点走等等我。我发现,原来我也是这么的胆小。以前说自己胆儿大,都是因为白天有太阳照着我。看的出,他俩也挺害怕的。 校的大门也一样锁着,我们爬了出去。学校对面就是一个公用电话厅。李先用他的IC卡打了“110”。 十分钟后开来了一排警车。带头的队长问了我们详细情况之后开始部署着警员。 一个警员撬开了学校大门的锁,所有的警察保护我们进入了这yīn森的学园里。 楼道里的钢琴曲停止了,又恢复了属于死神的静寂。 “学校有电力室吗?”队长问我们。 我摇了摇头说不知道。陈涛也跟着摇头。 “好象在宿舍楼后面。”李先回答。 “你能带我去吗?”那个队长问着李先。 “好的。”队长和李先从前厅走了。 其余的警员都和我们呆在一起。每个警员一手持qiāng一手拿着手电筒,警惕地随处观察着。 脚步声又响了起来了就在东边的走廊处。所有的警员同时将手电照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隐约看见那里穿过了一个身影。两个警员迅速向那边跑过去,大家注视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楼道尽头的拐角处。 二十分钟过后,那两个警员没有回来。这一次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 过了一回,李先和那个队长回来了。电力室的电线被人掐断了。 “队长小刘阿蒙去了楼道那边,现在还没回来!”一个警员向他汇报。 “他们在暗处,况且我们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这里,所以暂时顾不了那么多了。 你先给局里打电话,叫人找一个电工来。一切等电力恢复后再说还有,多派些人来!快点!!“队长命令道。 我想,那两个警员一定和宋大爷一样,被那神秘的人袭击了这里一定有什么人,但到底是什么呢。想着想着,脑子里突然想到了陈涛说过的关于这座学校失踪女孩的事。 会不会和这事件有关呢…… “大家听着,从现在起,所有人都不准擅自行动”那个队长说。之后他问我们传达室的人哪去了。我们说那个大爷在给其它班开门的时候残叫了一声便再没了动静。他又问是不是所有班级的门都锁上了吗?我们点着头说显然是。最后他说暂时不贸然行动,一切等电力恢复之后。 大家就这样静静等待着。看了看陈涛的夜光表,现在时间是凌晨12点半整。 脚步声再一次泠泠响起了,还有那悚然的钢琴曲附和着。我后背的鸡皮疙瘩又在滋生了。 这一次,队长觉定派四个警员同去,如过没有异常立即返回。 又是二十分钟后,派去的人依然没有回来。 “我就不信,还真有鬼!我去!!”这时,一个情绪激动的警员不听从命令飞快向脚步声传来的方向跑去。 “小吴”队长大喊了一声,随即又冲其它的警员喊:“留几个人照看这三个学生,其余人跟我走把他拉回来!” 我越来越害怕了,有种不祥的预感。 依旧,所有的人都没有回来。 窘迫之下,剩余的警员带我们离开了学校。 警员又给总局打了电话,说明了情况要求支援。 校门口聚集了许多围观的人,并且有一些记者。记者试图采访我们,最后被警员阻拦了,同时警告任何人不准靠近。 不久,大队人马赶到了。这一次,局长和市有关领导都亲自赶到。 由于有需要,我们在警员的保护下再次进入了学校。 楼道里寂静了,钢琴曲也不再响了。电工用了大约三十分钟恢复了学校的电力。首先,依据我们的一些阐述,所有的人来到了三楼。楼道里一个人影也没有,宋大爷已经不在了。他失踪了。这里没有任何痕迹,更没有留下的什么相关线索。 鬼异,难以理解的鬼异。我甚至怀疑,这是一个人干的吗? 难道不是她?我的疑惑开始动摇了。 警员依次撬开教室救出了学生。目睹着这一切,我们三个胆战心惊。 局长部署其他警员继续抢救其它班级的学生。 之后一批警员在我们的带领下来到了校长室。同样地门锁着。打开门的时候,校长躺在他的办公桌上,不醒人世。两个警员把校长抬了出去。大家惊奇地发现桌子上留有脚印,密密麻麻的。是光着脚留下的,很小很小,似乎像是一两岁孩子的。是谁进来过,又是怎么出去的呢?校长室在楼的西侧,窗户外面也没有可攀登物…… 如果是那个推测的失踪女孩,按照失踪年龄推算,现在应该有快四十岁了,怎么看到的脚印会是这个样子?难道不是她?但那又是谁呢? 令人费解。 (五) 当学校里所有人被救出的时候已是凌晨四点多。天微微泛蓝了,许多闻讯而来的学生家长和一些记者守在学校门口。我们坐在马路的一边,一辆又一辆的救护车在眼前经过。好一阵儿,我的耳朵里回响的只有急救车疯狂呐喊的声音。 班里的同学都被救了出来,惟独少了可心。坐在路边,焦急不安的心陷入了凄迷的夜里。 这次意外除了没有晚自习的系、因故不在校的教务处张主任、还有我们三人,无一幸免总共有二百多人;失踪十七人其中包括可心、传达室的宋大爷、舞蹈系的一个老师和十多个警察。其余的人都陷入了似乎永久xìng的昏迷。 我们在公安局呆到天亮才回家。他们详细问着此次事件的详细经过,而我们所提供的也只是无关大局的零星半点儿。最后他们说有需要会再传唤我们。 回到家,显得疲惫不堪。老爸担心的要死,没完没了地询问着有事没事,我只是闭着眼睛想着可心,什么也不想说。 我用被蒙着脑袋,不知是几点才睡着的,脑子里飞舞的尽是孤魂野鬼的影子和可心的呼唤。爸爸叫醒我告诉我李先打来电话。李先问我怎么样,我说没什么。他说他睡不着,老做噩梦。我说我也是。他说和陈涛一会来找我,我说好的。放下电话,我阿弥陀佛上帝保佑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李先和陈涛到我家后,我还在睡着,他们不好意思吵醒我,在客厅看着电视。各大媒体电视台都在第一时间报道了这次事件的相关情况。人们都在问着几乎同一个问题:在学校暗中作怪的到底是什么?没有人会知道。也许昏迷不醒的同学们看见了什么,但他们的症状连最好的医学专家也无法确诊他们只知道,所有昏迷的人暂时没有苏醒的迹象,他们就像植物人一样躺着。 迷迷糊糊的醒来了时,李先和陈涛已经来了一个小时了。李先告诉我老爸出买菜了。 爸爸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沓报纸。他的脸色很深沉,边看边摇头。爸爸说这事今天闹的沸沸扬扬的,报纸比彩票还热销。 校被暂时封闭了。没有想到,刚刚生活了一个月的地方会发生如此恐怖的事情。并且,一个月的记忆都被这一天所掩埋了。 我问爸爸,妈妈怎么不在,她今天不是休息吗?老爸说就这么巧,那些昏迷的人就是进了你妈所在的医院。临时加班。 正吃饭的时候,我的好朋友张泯来了他现在是《都市焦点》的记者。他很想知道这次事件经过。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我们三个就说完了所有他们想知道的。我偶然问了他一下,他们的报社建社了多长时间。他回答大概有四十年。 我问他,是否可以找到这座学校重建前火灾事件的资料,他说可以帮我找找。 陈涛和李先不明白我为什么要找学校以前的相关资料。我有预感的说,以前学校失踪的那个女孩可能没死,而这次事件可能和她有着神秘的牵连。 我很想弄清楚这次事件的原因,也很想救可心和所有的同学,而我又从哪里入手呢?希望可以从张泯这里得到一点线索。 (六) 公安局对事件的进展情况不甚理想,而我们提供的线索又没有什么依据。就这样,大家似乎都在等待,期待着迷题无刃而解。 12。24三天后。 早上9:30左右,张泯打来电话,说找到了以前学校事件的相关资料,叫我尽快去取。随后我打电话给李先陈涛约好十点《都市焦点》报社门口见。我急急忙忙打了个的往报社赶。到那里时,报社外边停着两辆消防车资料室起火了,一切都泡汤了,所有的资料都已被烧毁。李先和陈涛刚来,他们来时已经发生了火灾。还好火势不大,报社没有太大损失,只是烧毁了资料室的资料。 难道,又是她? 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1 章 泯告诉我们,他给我打完电话资料室就发生了火灾。他也觉得这次火灾来得十分蹊跷。 那资料主要是以前那次事件的相关报道和一些图片。他大概看了一下相关资料:事故发生在二十三年前的1976年11月20日。学校发生火灾一共遇难六十七人,找到了六十六人的尸体,失踪一人。最后确定那名失踪女孩叫靳雪歆,19岁,是当时在校舞蹈系三年级班学生。当时曾沸沸扬扬地对这次事件做了长达二个月的报道。 这些都是没有什么意义的,关键的东西一点儿没有。如果知道那个女孩的家在哪里就好了……对啊!可以从她的身世查起,比如先找找她还有没有家人。思绪偶然开窍。 滨园里11#小区20号楼一单元1120号经过几番周折,依靠张泯一个朋友的关系,查到了靳雪歆家现在的电话和住址。我打过好多遍可惜都没有人。我再一次又陷入了困惑中。 张泯对这事件也很感兴趣,于是他想去其它报社寻找资料。没想到,每去一个有资料的地方,就发生原由不明的火灾。并且,目标都是二十三年前学校时间的相关资料。一切似乎都在神秘之物的视线之中。 为什么要袭击这些资料呢?难道这些资料和那个失踪女孩有着什么神秘联系? 想来想去,都弄不明白,无缘无故为什么要将所有的资料都销毁。虽然不能肯定,但总是觉得,那个女孩没有死。 越来越复杂了…… (七) 11。26我向李先陈淘提出偷偷地潜入学校调查,他们答应了。说好了后天晚上行动。 11。27这一天,天气骤转,冷的要死。今天是yīn历迷信鬼魂出没的冥日,我很迷信,买了一些纸钱在楼下的路口烧了。我心中默念:不管你是哪世的孤魂野鬼,我愿意为你超度………… 街上四处可见烧尽的冥灰,有的紧紧蜷缩,像似亲人拥抱,不忍离去;有的则漫天飞舞,像在宣泄几世的怨恨。 风声树唳,我感觉得到,它们出没了…… 我有些胆怯,小跑着来到学校附近的小树林里,他俩已经到了。行动前,彼此问了一句害怕吗,都说有点。在学校后面有一个废弃的地下道直通学校里面。 陈涛曾经利用这个逃课出去和女孩子约会。为了避免有人发现,决定走这个地下道过去。下去之后,我们闻到地道里飘逸着一股奇特的香味。像是一股花香,却从来没有闻到过。陈涛说以前并没有闻到过这股香气。 “先不管它。”陈涛说。 于是我和李先继续跟着他往前走。 走了一会,突然觉得非常疲惫,睡意朦胧。“李先,我觉得闻着这气味有点反常……身子都软了……想睡觉……你呢,”“是啊,我也觉得,你呢陈涛?” “我也是,坚持一下,再走不远就到了。”陈涛话音刚落,便呆若木鸡,因为他惊奇地发现,以前这里的一条通道现在却变成了两条。 “怎么回事啊,原来这里只有一条路的……”陈涛不解。 “你没记错吧?这回怎么办,走哪一条好?”我着急的问他。 “我记得上次的路在左边……我们走左边吧。” 我心又发慌了。不详的预感又在煽动着脆弱的神经,冷战又在酝酿之中。 “看,快看那里!”李先的声音悠来悠去响彻了地道。 “怎么了?……”我和陈涛同时问他。 他拿着电筒照着管道一侧的墙壁。我和陈涛随即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恐惧,只有恐惧。墙上是一幅画,红艳艳的色调像血:一个女孩凄美的面容,她闭着眼,只有头,没有身子,替代身子的是一座骷髅堆筑的坟。脖子处钉着一个铆钉,上面挂着一条坠有黑色石头的项链,女孩的手活灵活现的似乎想要握住它。画很逼真,就像实物一样,让人觑而胆寒。我突然感觉她像一个人:靳雪盈。 “还真是杰作啊,画的这么好……”陈涛竟然不怕,走进细看,摸了摸墙上女孩冰俏的容颜。“真是个美……”陈涛话音未了,扑通一下坐在了地上。 “怎么了你?”我问他。李先笑着说:“我看他是想搞人鬼情恋,激动的。” 陈涛不说话。 “你怎么了?”我走近了又问了一句。 他回过头,额头上还冒着虚汗。他把手落在我手电筒的光线上。 那一刻,我似乎和他一样,觉得瞳孔放大,心跳加速。 天呐陈涛一手的血红色!画是刚刚画上去的! 我和李先惊恐之下用手电筒照向黑暗的角落,生怕有什么东西在。 听曲子,就是学校里出事那天传出的奇怪的曲子,再次幽幽响起了。 我们都下意识的后退着。 那曲子在慢慢接近我们。 “快,快点离开这里!”我拉着有些麻木的陈涛,他似乎都不会走路了。 李先第一个爬了出去,之后是陈涛,最后是我。同样地,还是害怕那个东西从后面拽住我的腿。 逃出这个yīn森的地道,我们飞快的跑着。第一次,觉得自己跑的这么快,如果以此速度跑百米没准可以在市里拿个名次。我们不知疲劳的跑,直到看见通明的灯光,才停下来坐在马路沿上,开始大口地喘着气。 “呼”陈涛长呼一口气,看着我俩,“要不要报警?”李先点燃了一根烟,大吸一口吐出去,烟气混淆在寒风里消逝于凄迷的夜中。“算了吧,失踪的失踪,晕迷的晕迷你以为报了警就管用吗?学校事件那是失踪了多少警察呀!要是报了警没准次日的报纸头条又是某某某事件又失踪警员XXX个;这可不同于逮小偷!”李先认为没必要。陈涛还是有些忧虑,“知情不报那可是……”“可是什么呀!得了,有多少人都得搭里头,我们不说谁知道啊,走吧!回家睡一觉,趁早忘了。”李先显然更烦噪,继续大口吸着烟。 我只是一声不响地坐在冰冷的水泥台上,屁股就要和水泥板浑然一体了。 “抽完没有,走吧,我快冻死了。”陈涛催促着。 “走,走,离开这该死的地方!” ………… 天空开始飘落今年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 我感觉头微微作痛,视线愈加迷茫了。 (八) 11。28 今天再次打电话时,终于接通了,我没感说话就挂断了。随后,按照这个地址,我私自来到了西郊的宾园里。这地址上的数字让人不觉发冷。1120、1120,嘿!真他妈见鬼,这些黑暗的数字!是凑巧呢,还是上天的安排? 这里是个美丽的地方,比邻大海,环境正是我喜欢的。听说这里是最近才落成的,果不其然,视野里的一切都色色洁净,一尘不染。这里的楼群林立,有好几区,转悠了半天,才找到了11#小区20号楼。在楼下驻足许久,心里想着应该以什么的借口敲响陌生人家的大门。踅来踅去困惑不已。 对,就说是靳雪歆老师的儿子不行啊,万一她们问老师的儿子到她家来干什么那我怎么回答?总不能说是师徒情深,来代了临终夙愿吧;再说了,哪儿那么多的深情厚意啊算了,就这么说吧,反正她们也不会知道我所指的老师是谁。 决定后,走进了这未知的领域。 当我要关闭电梯门的时候,一个女孩大叫了一声“等一下”。我打开电梯门,见到她有眼前一亮的感觉。是的,她很漂亮。白色的风衣黑色的头发显得是那样的协和,随之而来还有我喜欢的LILY香水的味道。她微微一笑,眼睛会说话似的。 我们都在10层走下了电梯,又不可思议的一块儿站在了1120号门口。 “你来找谁?”她好奇的问。 “这里……是……靳雪盈的家吗?”我吞吞吐吐的。 “是啊,你是谁?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是靳雪歆的……老师的……儿子。”最终我还是编造出了这个荒谬的谎言。 “靳雪歆?” “对啊,就是靳雪歆。” “她是谁?” “什么?不认识!那你又是谁?” “我就是靳雪盈啊。” …… 我沉默了五秒竟没吐出一个字来。真不敢相信,她就是靳雪盈。如果靳雪歆还在世的话,应该快四十岁了,而她顶多就二十出头的样子。 “你有一个姐姐吧?”我直接问她。 “恩?……没有。”她坚定否认。 听到这句话我机械地笑着对她说:“你……没开玩笑吧?” “我是姓‘靳’,我也的确叫靳雪盈;可靳雪歆我根本不认识,再说我根本没有什么姐姐。”她再次否认。 “怎么会呢……”我一脸失望的神情,觉得这像是一个玩笑。可看她的神色怎么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她似乎看出了我的失落,又以安慰的口吻说:“怎么,你找这个人有急事儿?” “是的。那你妈妈在家吗?我可不可以见见她?”我说出最后的请求。 “抱歉,我妈妈出门了。”她开始用疑惑的眼神看我。 “哎”我摇头长叹了一声,迈着机械的步伐走向电梯。好多浮在心头的问题又迅速猛沉了到心底,错乱的一时想不起来了。 她真的不像在说谎话,可是这怎么可能呢?难道我找错了或是地址写错了? 可她的确叫靳雪盈啊…… GOD,脑子又锈的不好使了。 “等等”她叫我。 我回过头:“什么事?” “你有电话吗?可以留给我,我回头问问妈妈也许她知道。如果她真的知道,我打电话通知你,你看好吗?” “也只有这样了。” 留下电话号码,我没精打采的走进电梯。 (九) 一无所获地从靳雪盈家回来有着道不尽的失望。为什么她说没有姐姐?就算死了,她的家人也没有理由不告诉她啊。这是我心中解不开的疑团。 11。30早上和陈涛李先在公园见了个面,和他们说了去靳雪盈家里的事。他们都很惊奇的问为什么那个靳雪盈不肯承认。没人能说的清,现在所有想到的办法都想了,那个黑暗里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就像影子一样缠人。 下一步怎么办? 我们都沉默着不知所措。 “你们想想,为什么失踪的老师都是舞蹈系的?而她靳雪歆,又是舞蹈系的学生……”李先的话打破了许久的沉寂。 “对啊!李先,你还想到什么了,继续说……”陈涛想问的正好和我一样。 “那次事件不是有幸存者吗?可以试试从这里入手。我想那个靳雪歆的失踪可能和以前那个舞蹈系的某个老师有怨恨。如果这个靳雪歆没死的话,她可能又要把怨气出在舞蹈系老师的身上于是这次事件失踪的老师都是舞蹈系的。” 李先分析的头头是道。 “我怎么没想到呢?!可又去哪里找呢?” “再请你的好朋友张泯帮帮忙啊,他不认识公安局的吗,况且又是个记者。” “我问问看吧。”凝视着水里游动的金鱼的背影,真想所有的一切尽快浮出水面。 和李先陈涛分手后,我立即打电话给张泯告诉他。他由于有采访任务,所以约好他下班后六点半在星光广场肯得基见。 下午四点半,我从家里出来。天空一副朦胧的样子,蛋黄色的太阳懒懒散散,地挂在天边,即将西下。 五点到了绿德广场。在里面的肯得基等了他一个小时也没来。我有点焦急,打电话给他。他说他就快来了,因为有重要的事耽误了,而且这件事是我最不想发生的。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一切会这么的凑巧:这一次我也帮不了你了,因为公安局的电脑资料联网库受到了奇异病dú的袭击,所有上次学校事件的幸存者档案都被毁了。 这一次,张泯带来的迅息彻底吸干了我的积极xìng。 (十) 我就这样在家吃了睡,睡了吃,等着张泯能带来什么令人兴奋的消息,或是靳雪盈的电话。 死一样的平静。 12。1这一天,发生了奇怪的事。 早上,爸爸叫醒我看早间新闻。 据最新消息:东立学院昏迷人员再次出现了另专家无法解释的异常反应。 据前方报道,所有昏迷的人都停止了心率反映,而体温却依然正常;病人现已无法进行辅助维持营养平衡。静脉注shè竟不可思议地发生抗体反映,尝试xìng注shè抗病dúyào剂病人体温会急剧升高,最后yào剂会像虚汗一样渗出皮肤。暂时无法检测出病人体内有异常。有关专家经反复研究仍无法解释这一怪异现象。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到底是什么东西,如此诅咒这些无辜的人。看过新闻,我一点食yù也没有,冷汗层出。 怎么办?难道大家只有等死吗? 靳雪盈一直没有来电话,我无法再耐心等待下去,于是再次来到她的家。她的妈妈还是没有回来。不过这一次她热情地招待了我。 我坐在客厅里,环视着周围,眼神里找寻着什么。 “你要喝点什么?”她微笑着对我说。 我回过神:“不谢谢,不用了。你……能把你家里的相册给我看看吗?” 她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好吧。” 她拿出来了厚厚的一沓相册,我迫不及待地翻着,渴望找到点什么。 没有,什么也没有。这里的照片没有我想得到的线索。“你家里没有早期的相片吗?比如全家福?……” 她摇了摇头:“没有,只有妈妈和我的。我没见过自己的爸爸。 “哦,不好意思,问的太多了。对了,你多大我是指哪一年出生的?” “为什么要问这个?” “请求你告诉我。” “1977年。” 原来她和我同岁。 校发生火灾后的那二年,如此说来,她真的没有见过自己的姐姐。 “1977年几月?”我又问。 “怎么,需要知道的这么详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2 章 ?” “需要,真的需要恳求你可以告诉我。” “九月的。”她目不转睛的看着我。 “哦,是吗……” 我不知道还可以从她的口中得到什么。 离开她家,远远望见海上的一艘鱼船起了大火,还有几艘鱼船在抢救。我纳闷为什么我到哪里都有不幸的事发生。 (十一) 医院方面除了亲属,禁止其它人员探望。昏迷的人还是依旧没有心率反映。 他们没有死,还在沉睡,没有清醒的前兆。 于是,再一次想到那个嘻嘻哈哈的女孩可心。 她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大家的身边啊…… 记忆里可心的面容已经模糊不清了。也许,她已经……不感继续想下去。但愿神灵能庇护她。 12。5外面还残留着尚未融化的积雪,然而,大雪再一次飘然飞降了。 好久没有起的这么早。觉得屋子发闷,打开了窗户,寒冷的风夹杂着食物的香气飘然而来。是从楼下卖早点的小摊传过来的。闻到这香气突然觉得肚子很饿,于是穿上一件很厚的毛衣,又套上一件鸭绒服,奔着楼下的早点小摊就去了。吃过早饭后上楼,开门的时候,电话铃声作响。急急忙忙跑进屋子拿起电话。 是个陌生的声音。“我是连敏雪盈的妈妈。请问是谁留下这个电话要找我?” “太好了,阿姨,您终于来电话了!”我已经掩饰不住意外的惊喜了。 “听我女儿说,你来过我家里两次。那你有什么事找我,我们并不认识啊。” “阿姨,我找您真的有急事,也许这关系到很多条人命……”我的声音有些激动,并夹杂了一些担心生怕这个唯一可能会帮助到我的人不耐烦地挂断电话。 “哦?你说说看。” “阿姨,……您是不是还有一个女儿,叫靳雪歆?” ………… 电话那头消沉了。 “你是听谁说的?”她的声音冷淡下来。 “阿姨,请您一定要帮帮我好吗?我真的很想知道。您最近也一定听说东立学院发生的离奇事件了吧?您也一定知道,这里就是靳雪歆也就是您的女儿以前失踪的地方。难道您不想找到自己的女儿吗?她很有可能并没有死啊。” 电话那一边沉寂了,可以感觉到对方在思想着什么。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搞错了,我根本没有这个女儿!”说完,她挂断了电话。 我绝望的拿着电话,任“嘟嘟”的声音迂回双耳。 为什么她一听见关于自己的女儿的事情就不高兴?虽然她不肯帮我,我却更加肯定了不管她是不是靳雪歆的亲生妈妈,她一定认识靳雪歆! 我不死心,放下电话决定再一次去靳雪盈的家。 这回,再次应验了我想要得到的必然要失去雪盈的妈妈无缘无故自杀了。 到达的时候,警察正在清理现场。 这不是巧合,这一定不是巧合!如果真是她,为何连自己的妈妈也不放过?! 突来的事件紊乱了我的思维。 完了,这次彻底没希望了,我神情沮丧地回到家里,却得到了令我意想不到的。就在我离开家不久的时候,电话录下了靳雪盈的妈妈再次来电的录音。 “雪歆的确是我的女儿,只是她做出了有辱家门的事,所以我一直责怨她,她的失踪对我来说是件好事也是件坏事。还好,在她失踪那年我有了雪盈。对于她的一切,我没有什么好帮助你的,也不知道你到底需要知道什么。雪歆有个很要好的朋友黎小,你想知道什么可以去问她。她住在新德路……” 电话录音就在这时中断了。 虽然知道那个人姓黎,茫茫人海,去哪里找呢…… 我困惑着,思绪又恢复到了迷离状态。 刚放下电话,警察局的人就接踵而至。开始还以为是因为学院的事找我,谁知确是关于连敏的死。这令我不解,一时记不起究竟哪件事和我有牵连。当他们问我连敏是不是给我打过电话,才慌悟过来。 之后我被带到了警局。 雪歆是谁?为什么要找她? 无奈之下,我说出了事情原委。包括我对此次事件的推测依据。 “难道你当我们警察都是傻瓜吗?这件事我们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自作聪明!”负责此次事件的队长痛斥了我一顿,因为我的行为间接地告诉了警察很没用。我被警告不许再chā足此事。之后张泯赶到,带我离开了警局。 (十二) 12。7靳雪盈意外地打来了电话,说要见我。于是约好下午2点绿博广场肯得基见。 我赶来时她已经等待许久。见到我,微笑着招了招手。 她问我是喝冷饮还是热饮,我说热饮。她替我要了杯澄汁,而她自己喝的确是加了冰的可乐。 她是不是因母亲去世而精神紊乱了…… “这么冷的天,你……” “哦我喜欢喝冰凉的东西。不用见怪。”她搅动着可乐,冰块发出哗哗的声响。 我看着他,“怎么,找我有事吗?……” 她一定不会无缘无故约我出来的。 她低着头。“难道没有事就不能找你了?不过,我的确有事想请教。” 她拐了一个小弯子回正题,“我想知道,你所谓的我‘姐姐’的事。” “你知道最近东立学院发生的离奇事件吗?这次事件学校失踪了所有舞蹈系的老师。我也是从这里联想到你姐姐的因为前学校发生火灾失踪了一个舞蹈系的女孩,她就是靳雪歆。通过我一个朋友的帮助得知,她的父亲叫靳于森,母亲叫连敏。于是我按地址找到了她的家没有想到的是,她竟然还有你这样一个妹妹。” “怎么可能,妈妈从来没有和我说过……”她的脸色深沉下来。 难道靳雪盈真的一点也不知道吗?就因为她母亲所谓的“有辱家门”而痛恨靳雪歆?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事,竟令自己的亲生母亲如此痛恨?!……如果能知道靳雪歆的事就好了。可惜,她的妈妈死了。这是诅咒,还是报复? “雪盈对不起,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吗?” “当然可以。”她勉强一笑。 “你的爸爸什么时候去世的?” “妈妈说是1978年。” 靳雪歆失踪后的第二年…… “你家里真的没有全家的合影?”我再次问她这个问题,但愿上次她欺骗了我。 “真的没有。虽然妈妈说怕勾起她的伤心都烧毁了,但我老是觉得她有什么事隐瞒着我。每次问她,她都显得很不高兴。我也不知道爸爸的样子……” 看来靳雪歆的神秘面纱暂时是无法揭开了。 说完,她闭上了眼睛,一只手从可乐杯移向了额头。虽依旧一脸的平静,却暗藏着无尽的忧伤。 这是个无人能知的迷题。现在看来,只有祈望找到黎小,从她那里得到意想不到的结果。 我也沉浸着,生怕打搅她思想片刻。我已经无法想象之后的事了。 对面的人一边吃着薯条,一边看着报纸。赫然大字,远兮亦近“东立之迷”。难道又会像上次事件一样不了了之吗?不,这是我最不想发生的。可是又有什么用呢,关键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渺茫。 她捏着可乐杯,杯子凄惨呻吟。之后她大口地喝,咀嚼着冰快。 …… “我查过,妈妈的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你的,对吧?” “是的。” “你们说过什么?” “她曾给我打过两次电话。只是想核实一下,她是不是有靳雪歆这个女儿。” “之后呢?……” “第一次她生气地挂断了电话。” “第二次呢?” “第二次我没接到。不过电话录下了录音。我接完你妈妈打来的第一个电话后,准备再一次去你家问问你妈妈,谁知你妈妈却在这时发生了意外……” “妈妈又说了什么?” “她承认了靳雪歆是自己女儿,并告诉我你姐姐的一些东西在一个叫黎小的人那里。可是就当她要说出黎小的地址时,录音中断了……” “难道我真的有一个姐姐……”她的目光凝滞着。“黎小?” “对,就是黎小。” 靳雪盈的眼神里尽是迷惑与不解,她无法明白自己的妈妈为什么会死。又为什么一切都隐瞒她。 “难道我真的有一个姐姐?她还活着吗?学校的离奇事件真的和她有关? 妈妈又有什么事瞒着我……“ 她表情潜移默化,突然显得痛苦不堪。本来应该有一个完整美好的家的,转眼间就…… “虽然肯定了她是你的姐姐,但我不感完全肯定学校事件是她一手造成的。” 直到现在我也不感可定靳雪歆没死,还有这连锁的离奇事件都是她所为。 “怎样才能找到她?我的姐姐。”她迫切的眼神诠释了一切。她想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姐姐,而她到底是生是死。 “我也不知怎么办好,因为现在没有任何线索和办法。不过……” “不过什么?……”她急切追问我。 “你知道的,那个神秘的东西出没在学院里。可是不感肯定你的姐姐就在里面再说,那里太危险,学校里所有人还昏迷在医院里呢!” “我想去学校……” “可是学院被封闭了呀!”我想劝阻她。 “我一定要去,你有办法吗?”她很坚决。 “算了吧,万一不是你的姐姐,你会有危险的。难道你也想自己和医院里的人一样,像植物人一样生不如死?” 她目光依旧凝滞着,默默无语。 我们的心情都很糟,只是我要强于她,毕竟她刚刚失去最亲的人而现在的突来的事又像一个死结一样系在她的心头。她的伤感在传染我,反想一下如果是我,不知会不会有她那份失落中的宁静。看着杯子里的饮料,多希望它能随自己的意识化作一杯啤酒或是麻yào,深吸一口气大口喝下去。 心里异常压抑的时候,感觉有什么东西堵在心头,这是最痛苦的。屏弃外界的喧嚣,闭上眼,时间似乎停滞不前了。双手捂住眼睛,思绪不知不觉陷入对事件的冥想之中。 …… “很晚了,我们走吧打扰你这么久,不好意思。”她打破许久的岑寂,“哦,”我将手挪离双眼,抬起头,“好,走吧。” 我们上了同一辆出租车,她一直把我送到家。这种情形让我有颠倒的感觉:应该是我送她才对。 她留下了她的手机号,希望我找到黎小后通知她一下。 她的姐姐到底还活着吗?她的妈妈为什么会猝死?黎小又到底在哪里…… (十三) 12。10新的一年就要来到了,事件却依旧扑朔迷离。 不知所有的人还能否醒来。还有可心……她到底在哪儿…… 天气越来越冷,一刻都不想离开屋子。早上睁开眼睛便一直蜷缩在被窝里。 教育局打来了电话,我们的chā学的事可能在年后才后有着落。也好,我烦着呢,哪里还有心思学习。 难道就这样渐渐地遗忘掉吗?…… 张泯打来电话,他竟找到了黎小。这令我我十分惊喜,心想终于有希望揭开靳雪歆的神秘面纱了。 之后我随张泯来到黎小的家。 站在眼前的黎小应该有四十岁了,样子依旧显得很年轻。 她告诉了我们一些关于靳雪歆的事情。 我和雪歆情同姐妹。对于雪歆的失踪我也十分难过。因为毕竟我们从小学就在同一个学校同一个班,之后中学、高中、大学又都在一个学校……我们就像姐妹一样。雪歆很漂亮,高中在校就有很多人追求她。不过她一直没有谈恋爱。直到来到这个学校不久,就传出雪歆和在校老师有师生恋。为此,当时不论是老师还是同学,许多人都唾弃她。而雪歆又和家里人闹的很僵……事发那天雪歆托我有空去帮她取照片。按照地址我取出了照片。后来学校就发生了火灾雪歆就这样失踪了。要不是那天我请假没去,恐怕我也在事故中遇难了。 雪歆的妈妈对我很好,我们一直来往到现在。 当我告诉黎小,雪歆的妈妈在前不久刚刚去世的消息时,她伤心的哭了。连连哀叹为什么她的家如此命蹇。 黎小拿给我那张照片,是两个人的合影。当我看到照片,脑子里突然闪现出地道里那幅凄美的画画中之人,正是这个女孩靳雪歆。她和靳雪盈长得简直一模一样。太不可思议了。 “这个男的是……”我看着照片里靳雪歆身边的男人冥想着。 好面熟啊……在哪里见过呢…… “啊这个人好象在学校里见过呀!是谁呢……”我感肯定在学校里见到过有这个人。“好象是对了!教舞系的老师!” 我问黎小:“当时传闻和靳雪歆谈恋爱的那个老师……是在校教什么的?” “他就是雪歆的舞蹈老师。” 后来,学校就这样关闭了。再也没有雪歆的下落…… 难道她一直在学校里?…… 离开黎小家,我约出了靳雪盈。 当她看到这张照片中和自己简直一模一样的亲生姐姐时,哭的唏嘘不止。 “带我去找姐姐,求求你了……”她双眼瞳瞳含着泪花。 我实在害怕再次进去那个yīn森的地道,可又不愿在女孩面前显得过于软弱;也许靳雪歆不会伤害自己的妹妹…… 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心一软答应了她。 随靳雪盈进入了这个地道。心里经历的感觉就像冷水到沸腾。地道里的飘香依旧,我告诉她尽量少呼气,不然会晕迷的。 “真的能见到姐姐吗?”她几乎几秒问一次。 “也许吧。” 走了一会儿,她迷糊的有点走不动了,就这样我扶着她继续向前走。当我们走到上次有岔路口的地方时,我呆住了:只有一条路…… 尽头只是一堵冷冰冰的墙。 墙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3 章 的那幅画已全然不见了。如果说上次怀疑陈涛记xìng不好,可这一次…… “为什么,这是幻觉?”我驻足原地,感觉身子在微微发抖。这绝不是冻的。 无法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这里充满了玄妙的机关不成? “怎……怎么办,”她几乎要睡着了,“千万别睡啊,我们出去,这就出去。” 迫不得已,只得带着她离开。 送靳雪盈回家大概是下午四点左右。 回到家时,张泯正在等我。他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那里有我想要的东西。 于是又急急忙忙的和张泯走了。一路上我迫不及待的问他,到底有什么新线索。 他说以前报道此次事件的《汇报》记者奚老先生有一些当时保留下来的照片。 这个老记者现在退休在家里写作。张泯说明来意,他十分热情地接待了我们。 关于那次事件,老先生至今仍记忆犹新。因为工作几十年,第一次遇到这种惨剧。 “哎!几十年,这件事就这么不明不白的销声匿迹了……”老先生忆转轻叹着。“记得那天社里接到采访任务后,忙活了整整一天呐!”他又感慨到。 “那您知不知道这火灾是人为的还是灾害?”我没头没尾的问着。 “没人会知道啊”老先生听及此又长叹一声。 说着他拿给我所有1977年《汇报》对此次事件详细图文报道的照片。他说这就是当时事件发生后他亲自拍下的。 张泯推测,资料袭击事件很可能和那次事件的记实照片有关。如果资料记载有蹊跷之处,那文字资料很可能没有任何价值。 照片都是被烧毁后残垣断壁的景象。我仔细的一张张看着这些照片,噫嘻着看不出任何可疑。就要心恢意冷的时候,最后一张照片驻留了我的目光。墙上挂着的东西是…… “老先生,您家里有电脑可以扫描照片吗?”我急迫的问。 “可以,有的。” 照片被不停地放大着,几乎每放大一倍,我都觉得墙上挂着的东西眼熟。那虽然模糊却似曾相识的轮廓好象……当图象放大到一定倍数,我渐渐肯定了这条项链……不正是在地道里画像上挂着的那条吗!没错,那颗黑色的眼泪石…… ……难道她真的没死? “老先生,这张照片有没有刊在报纸上?”我想进一步证实资料被神秘销毁的可能xìng。 “有,这张照片几乎所有的报社都刊用过。” 原来如此。看来学校事件一定和她有关!这条项链一定和她有关,她想销毁一切,从而让任何人都不会想到她还活着。可这一切又为什么呢?除非放火的人是她。 (十四) 这个冬天显得格外的冷,自从下了那两场雪不,是自从发生了这事件之后。这一年就要过去了,视野里顾及到的每个角落都洋溢着节日喜气色彩。不知从何时起,人们已经潜移默化地习惯了过西方人的节日圣诞节。西方人喜欢生活在赋有浪漫色彩的世界里,依靠自己的想象满足自己。很小的时候,听过关于圣诞老人的故事,在圣诞节的那天夜里,他会送给你你想要得到的礼物。长大后才知道这只是一个美妙的童话。 就要迎接新的一年了,是不是应该去医院看看同学们呢……可是医院现在设了专护区,似乎成了禁地,闲杂人等不许探望。 12。13今天是周末,妈妈带来了二姨家的小妹。她活泼至极其实那已经不能置身活泼的行列了。刁蛮任xìng飞扬跋扈,典型的娇生惯养型。她总是欺负我,而我又不能和小辈一般见识。当哥哥的自有当哥哥的烦恼。她闹的我心烦,无奈之下,决定去找陈涛和李先呆会儿。 本来觉得坐21路公共汽车去的,还省事,到站就离他俩的家不远了。谁知这破车坏在半路了。车上的人大多都赖着不走了,较劲的就为了退那一块钱的车费。 其中甚者更是和乘务员大打出口,骂的你死我活,吐沫星子四处乱飞。我下车后,没办法只好拦了一辆出租车。这对我来说是奢侈的。 李先也在陈涛家。他俩可好,彼此相距不足五分钟路程。 这一次着实没有白来,黑暗开始再次笼罩了。 就在昨天,两人都收到了同样一封信。陈涛拿给我那封信:米黄色的信封,手感很薄。信封正面邮戳:府冥街1-11977。11。20;背面邮戳则是:俯冥街1-11999。11。20。没有写邮编。落款地址是:市花莲区俯冥街1120号。没有落款人姓名。 两封信中都这样写着: 我的朋友,在这一天我将失去一个我最爱的人,同时也将得到一个我最爱的人,你说我是该高兴呢还是悲伤呢? 如果你收到信,一定要告诉我好吗?按照这个地址尽快寄给我吧记住,一定要回信,不然神灵会诅咒你的! 1977。11。20 1977年寄出的信,1999年收到?花莲区?俯冥街??这到底是哪里?在这里生活了20年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个地方……信上的日期都是同一天,却又时隔23年…… 我冒着冷汗哑然无声。 校的两次事故都是发生在11月20日…… 这是巧合吗?…… 这到底有什么联系?…… “本来我还以为是恶作剧呢,可谁知李先也收到了一模一样的信。”陈涛觉得这事儿来得蹊跷。“你收到没有?”他又问我。 “不知道,我一向不看信箱的。我又没有什么书信来往的朋友……我回去后看看吧,然后打电话告诉你。” 这和她难道又有关系?花莲区俯冥街?有这个地方吗? 我又开始心慌了,脑海里又浮现出了靳雪歆那张凄愁困顿似已冰封的容颜。 “我们该不该相信呢?……”陈涛喃喃着。 “回信往哪里寄?难道真的要按照这个地址吗?花莲区……你也不想想,这是哪个世界的?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李先说。 陈涛手里拿着那封信,心悸浮颜。“可是……信里说,不回信神灵会诅咒我们的……”“最好还是按照这个地址回信吧,”我有些悸怕,“不管这信会寄到哪里;如果这是个恶作剧,地址一定是假的,信自然一定会被邮局退回。这种信完全有可能是伪造的。如果,信没有退回……”想到这里,我怔住了。如果信没有被退回,那又会寄去哪里呢?“最近离奇的事太多了,还是小心点吧……” 李先看着我和陈涛,“那你们是说回信了?真的有这个地方吗?会不会以前有这个地方?” 我点点头,“也许吧。医院昏迷的同学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什么事都有可能。” 我们静静的呆着一个多小时,喝完了半桶纯净水。 为了让彼此轻松一下,我提议去公园刚刚对外开放的水族馆逛逛。不是钱多没处挥霍,而是试开放期间免费,要不然也消费不起。公园最近在举行一个寻宝活动,我们三个逛完水族馆又去寻宝了。最后我们只找到了四件“宝贝”几张VCD,还是盗版的。当我们看见还有找到彩电和山地车的,真是羡煞我等。 走到公园门口,看见一个人左手拿着炒锅,右手拿着炒勺,陈涛看着那人发愣,走进一问:“这……也是公园里找到的?”那人洋洋自得:“是啊,不错吧!” “不错……不错……”陈涛的眼神凝滞了。 好久没有这么轻松了,不知不觉竟淡忘了那心慌的事。 回到家,小妹迎了上来,手里拿着一封信大叫:“哥哥,有你的信呀” 信?我的信? 疑惑着拿过来一看,赫然熟悉的字迹: 本市花莲区俯冥街1120号 (十五) 拿着信的一瞬间,灵魂似乎游离躯体被什么东西带去了另外一个世界。 一模一样的信!到底是谁寄的呢?靳雪歆?为什么会知道我们的地址? 之后,我问了一下妈妈,到底有没有俯冥街这个地方。妈妈十分肯定的说没有。我又问是不是很早以前有现在更名了呢?妈妈说从来没听说过有这个地方。 最后妈妈建议我问问老爷。老爷的回答也是一样,他在这里土生土长了一辈子,确定没有叫俯冥街的地方。确定了真没有这个地方,思绪更加复杂更加缭乱了。 这肯定不是什么恶作剧!那组令我从心底发冷数字,没可能会这么巧地都停留在11。20上。 “喂陈涛?……是我。我……也收到信了,和你的一模一样……”我拨通了陈涛的电话,只是机械地说了这么一句话,嘴里再也蹦不出多余的一个字。 陈涛没有说话。他一定在发抖吧……我想是。我就这样握着话筒,消沉了两分钟左右。“做个好梦吧……”陈涛最后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随后我又拨通了李先的电话。 “喂李先?……是我。我……也收到信了,和你的一模一样……”和陈涛说的话被翻录了一遍又传给了李先。他和陈涛一样,也是一声不响。 我们都像被冥灵抑制了一般,失去了应有活力。 接下来怎么办?回信吗?根本没有的地址一定不会寄出去的。可这封信…… 又是怎么寄来的呢? 我没有立即回信。 两天后,我出门几次差点遇难。走在街上,楼上掉下的花盆正好砸碎在我面前人的头上;去外面的浴室洗澡,热水管突然bào裂,好多人被烫伤;还有刚走下的电梯就一落千丈,摔得粉碎。 一定要回信,不然神灵会诅咒你的! 耳边似乎有人在提醒我。 打电话向陈涛李先说了我这一天的悲惨遭遇。没想到他们二人也同样不幸。 李先家的阳台塌了,陈涛家的电视zhà了……他俩惊恐之下,昨天就写信寄了出去。 放下电话,心有余悸,于是拿起笔匆匆回信。想了好久,最后称她为“幽灵般的人”。 幽灵般的人: 不管你是谁,是什么东西,也不管你在哪里,学校的事件和你有没有关系,我一定会找到你! 谁都有得失,伤心过后完全有理由高兴。 如果学校事件是你一手所为,那么,我替你觉得悲哀。 1999。12。16凌晨 写完信,思绪踌躇溟朦,直到妈妈叫我的时候才如梦初醒。 把信叠好之后,沏了一杯茶。这是一种很便宜的茶,也很好喝。最近喝过一些名茶,不过都觉得味道一般,不足以令我如饥似渴般的狂饮。也许好的东西就是与众不同,有着内在的优势。就如这茶水,“喝”不一定有“品”的文雅,而“品”又缺少了“喝”的淋漓我只会喝,而不会品;我只当茶解渴解乏用,所以淡略了其内在之精邃。以前我是不喝茶的,这还是在事件发生以后习惯的。 一连几杯下肚,暂时遏止了疲劳不安的蔓延。喝饱茶后拿起笔写信封地址时,觉得手有些冰凉得不听使唤。于是又将开水添满了茶杯。冰凉的手再次顿握炙热的茶杯时竟没有了一点儿感觉。 一定要回信,不然神灵会诅咒你的! 耳边迂回的还是这句话。脑袋有种极度的膨胀感,似乎一触即zhà。 还是倒下吧,也许一觉过后,这只是个梦。 清晨,迷迷糊糊的醒来,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桌子上。那封写好的信还躺在那里。 不是梦,一切都是真的。 楼下那个卖早点的人好几天没出摊了,不知为什么。现在只好每天早上煮方便面。吃过饭后,来到了附近的邮局把信寄了出去。从邮局出来的时候,意外的见到了她靳雪盈。 看着眼前的她,我怔了怔,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人了她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嗨你好吗?”直到她向我问好,我才确认没有认错人。她穿着一件白色的羽绒服,像纯洁美丽的雪人一般,有种隔世的清新唯美。她甜甜的微笑着,露出了白玉的牙齿。 “不怎么好。你呢?”我只有勉强苦笑。 她自然地将一边头发掖在耳后,推车子走到了我的身边。“我能好到哪儿去。 你……来寄信吗?“她问我。 我们没有目的的走着。“恩。你呢?怎么会来这边?” “我来报道的我找到工作了,实习,明天上班。对了,就在邮电局对面的那个国信大厦里边。”她一边说一边指给我看。 “是吗?你可比我强,我还要继续当我的学生。” “是你比我强!我只念完了职高。所以只能屈就在小公司里工作。本来我的专业很吃香的,可他们只看学历。应聘专业不成,却被他们看中当了秘书,也许他们觉得我……哎不说了!”她无奈地摇着头。 “慢慢来吧,是金子总会发光的。”这句话不知我是从哪里学来的,对谁都喜欢说。 和她走了一会,可以感觉到一些行人投来的羡慕抑或好色的目光。的确,她很漂亮,谁和她站在一起都会光亮不少。 “你……有男朋友吗?”我不知为什么会突然问她了这么一句。 “没有。你呢?” “我也没有。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孩怎么会没有男朋友呢?” “哼!”她冷笑了一声。“漂亮就要有男朋友吗?这是什么逻辑?男人都是即兴动物,不可琢磨我不喜欢!”她言语间充斥着对异xìng的不屑与冷漠。寒风萧萧亦不过如此。她是不是情感上受过挫折而致使如此? 也许是。 “我不赞同。你是不是对异xìng很反感?那女人呢?我反倒觉得女人更擅长于即兴外表的艳美更易于迷惑。不是吗?” 她收敛了笑容,有点不高兴:“是,十分反感!哼!你们男人总是有很多的理由反驳。”提及“反感”二字时,她的语调强硬了许多。 我想引转这个话题,“那对我也同样反感了?” “是。” “哦?为什么?我感觉你对我还是很友好的?不会是因为刚刚我说错什么话了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4 章 “感觉?我们才认识多久啊?谈什么感觉?你自我感觉太好啦。” 她的这句话令我哑然了。 …… 我不再说话,有点忽略了她的存在。 “你怎么不说话了?”她看了看处于沉默中的我,又露出了笑容。“我是开玩笑的!对人的反感当然是要有抉择的。其实你这人不错,也许我们可以做很好的朋友。 我露出一丝尴尬的苦笑,“没有,哪里呀。” “对了,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儿?不如我给你介绍一个。” “不,不,不用了。”我的言语慌乱的没有层次了。完全是由于她的美丽,竟令我不自然起来。 她的笑容足以令我如痴如醉。因为她是我见到过的最美丽的女孩。我想即便再纯情男人见到她,都会私藏一份陶醉在心里。 包括我。 (十六) 我们用同样的心情等待着不是那个神秘人的回信,而是被邮局打回的信。 12。20三天过去了。信依然没有被打回。我知道那寄走的信八成不会回来了。 明明没有的地址,信却依然神奇地寄了出去。 又过三天后,我收到了回信。 我仔细的看着信封,恐惧感又急速扩张蔓延了。 正面邮戳:俯冥街1-11997。11。20;背面邮戳:俯冥街1-11997。12。16。 我的朋友:谢谢你来信的慰藉。 你对我的称谓很贴切。 校事件完全是神灵发怒的诅咒,怨不得人。 你不会找到我的,因为我根本不存在。 1997。11。20 不存在?神灵的诅咒?什么意思?还有日期怎么又变成了1999。11。20? 12。16……我的信不正是那天寄出去的吗! 我惊恐不安的给陈涛打电话。 “喂陈涛,我收到回信了!” “我也收到了,还有李先。” “什么?!那你们信封上的邮戳都是怎么盖的?” “地址还是俯冥街,不过日期……” “正面是不是1999。11。20?” “是啊,你的也是吗? “那反面呢?” “反面邮戳我和李先的一样,就是我们写信寄出的日子12。15。” 我想说的话被卡在了嗓子眼儿。怎么会这样…… 校事件完全是神灵的诅咒,怨不得人。 你不会找到我的,因为我根本不存在。 他俩的信中只是写着这两句话。 那神秘之人就像空气中的眼睛一样,我们的一举一动似乎都在他的视线之内。 (十七) 12。23为了找到有用的资料,我去了全市最大的图书馆。翻过许多老地图之后,果真没有俯冥街这个地方。没办法,最后把所有相近的地方都记了下来。只有三个:主俯路、林俯路、还有一个外县的山名鬼俯山。主俯路只是一条商业街,寻访一遍,并没有1120号;林俯路很长,走遍它用去了我半天时间,最后还是一无所获;鬼俯山是个旅游胜地,一定不可能。我想放弃了。可想来想去还是不死心。 翌日清晨,我踏上了去鬼俯山的旅游专客。车子行驶了一个多小时后,开始骤然颠簸,亦如我此时的心烦意乱。心沉着睡了一觉。醒来时鬼俯山已然朦胧远晰。此山果如其名,远远望去真似一鬼灵矗立俯视。中午时分,车到达了目的地。 一下车,就有如游蚁的小贩卖旅游图拉拢生意。买了一张旅游图后,我被一小贩拉拉扯扯去了一家小旅店。小旅店布置的很地道,价钱又不算贵,便落脚下来。 我劳累不堪的躺在床上,目光游离在角落里的一幅画上。睡眼刚yù合,那画中字联…… 走进觑视: 俯落愁难见,冥花luǒ夜街。 这画虽美,却道尽凄愁。 俯落愁难见,冥花luǒ夜街。 这字联…… 俯落……冥花……夜街俯冥街?难道真在这里!……我迅速找出地图翻看着。仔细看了一遍,可并没有找到这个叫俯冥街的地方。随即我找到店主,问他这幅字画是哪来的。他说这字画随处都能买到。我又问他这里是否有俯冥街这个地方。他说俯冥街没有,俯冥园倒是有一个。不过那里可是个墓场。 墓场? 按照那个店主所说的,我驱车来到了距鬼俯山约五公里的俯冥园。 这个地方在鬼俯山的西山脚下,相对幽静许多,一路上甚至连机动车都很少见。车子爬过一条逼仄的山路,停在一条小河的木桥畔。河的另一边有个稀落的村子。司机指着不远处,“呐,就在村后不远的傍山坡上。这里路不好走,没办法了。你就少给我五块钱吧。”我谢过那个司机,朝村子走去。 村子里有个卖拜奠用品的小店,心想一定没有来空手拜奠的,便在一家店面买了一大束香郁的野花。买完花又向店主打听了一遍,确定俯冥园就在村后不远的地方。穿过村子,走在一条铺满枯叶的逶迤小路。大约走了十分钟,俯冥园现于眼前。 一个老头正在门口浇花。他用陌生的眼神看着我。不说话。 “来拜祭吗?”他终于说话了,要不然我就当他是哑巴了。 我拿着花,对着这个老头佯装裣衽,撒谎说“是”。他半信半疑着,“怎么以前没见你?” “我……在国外十几年,刚刚回来。”我又撒了一个谎。 “去吧。”听了此番谎言,他信以为真,终于放我进园。 天哪,我撒了一个多么大的谎言! “等等”他突然又叫住我,“什么?”我回过头,他走过来,继续投以我怀疑的目光。“你要拜祭的墓,碑号多少?”……这老东西,这么认真……完了,我怎么会知道那该死的碑号是多少……“多少号啊?”他又问了一遍。 我低着头,开始发慌起来,不知如何是好。突然,想到了那封信留下的地址。 既然按信的线索找到了这里,说不定那个碑号就是1120…… “哦……1120……” “花莲区,11排,向东。从那条小路过去。” “真的有这个碑号啊……”我喃喃着。“什么”他听见了我在嘀咕什么。 “哦,没什么大爷谢谢您。”老头不吭声,冷酷的倒像个僵尸。我向墓区走去,而他,目光随着我移动,生怕我有什么不轨企图。原来信封地址上的花莲区也并非乌有。墓地是按不同的区分隔的。而那个花莲区就是这里最奢华的墓区。 想必入住的都是有钱的缙绅贵族。 我怀着不安,游弋在阡陌纵横的墓地之间。无数凄凉陌生死气的面孔直勾勾地看着我这个不速之客。我悚然着,尽量不将余光冒落在死者的遗像之上。如果过目不忘,那样黑夜里我就有的梦了。 晕迷的穿梭了一会儿,最后我找到了1120号碑。看着墓碑碑铭和照片的那一刻,心跳急速的愈乎衰竭。 (十八) 我矗立在墓碑前,风骤然狂躁,吹落了斜挎在碑额的花圈,零碎的纸花析离飞逝。 落户墓碑的主人竟是靳雪歆的爸爸靳于森。这是我做梦也没想到的。 他怎么会葬在这里?不可能是真的,试问一个已死的人,怎么会…… 一定有人在搞鬼! 我将手中的野花放在碑身上,看见了另一束野花。 这花……和我的一样……难道今天有人来过? “小伙子” 伴着低闷拉长的声音,一只手拍落在我的肩膀上,我的心带动着身子就是一跳。徐徐转过身,原来是那个看园老头。虚惊一场。 “大爷……什么事啊?” “刚刚来过的那个女孩子是你什么人?” 他身子微微伛偻,眼神甚比墓碑亡灵死气三分。 我不明白,他指的是谁。“刚刚……?” “是啊,就是刚才刚,才走。就是他的女儿。”他指了指墓碑上的遗照。“瞧,那束花也是她留下的。”说完,老头又指向那束野花。 他说的是谁呢?靳雪盈?可她并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也不知道他葬在哪里……一定不可能是她;靳雪歆……对,很可能是她,除了她不会有别人。 “对了,大爷,来过的那个女孩叫什么?” “叫什么?这我不知道……你不认识她?那你是灵主的什么人?” “哦,他只是我的老师。” “大爷,您看他女儿的样子大概有多大岁数?” “哦,也就20左右吧。” 20左右?不是靳雪歆吗……那又是谁?不可能是靳雪盈! “大爷,您这儿有电话吗?” “有啊。” 这份恐慌我一刻也不想存留,于是想到了打电话给靳雪盈。 她在班上工作,并没有离开过。 放下电话,我让大脑停止了工作。我太累了,缴尽脑汁也无法猜想到来拜墓的女孩是谁;还有,那该死的信,竟印上了墓地的地址。 到底是谁呢? 靳雪盈连自己的爸爸都没见到过,如今看到她爸爸的墓地在这里,是不是应该把这件事告诉她……这可能是她梦寐以求的对于一个从未见过生父的女孩尽管那只是附着在墓碑上的一张没有生气的遗照。 她也许会很感激我。 我再次拿起电话,要把这件事告诉了她。她很激动地说要来。于是约好在鬼俯山园林门口不见不散。 这里很难找到车,好不容易才搭乘了一辆运砖的马车。我坐在高高的砖垛上,和我一起的还有一个农村fù女。她的话很多,我大多都听不懂,一听到她的语调升为疑问句时,我便“哦”“恩”“呵呵”着。路颠簸的时候,感觉屁股上的ròu终于派上了用场,不管怎样还是起到了减震的作用。相反的方向刮着小风,搀杂而来的是股马粪的味道,呛的我喘不过气来。 下车的后,感觉屁股似乎失去了知觉。走两步,就像有一股电流过滤了全身,随之而来的是脑袋里的轰鸣,和腿脚yù将瘫软的前兆。向那个农村大姐道了声谢谢,塞给她十块钱,踉踉跄跄的向鬼俯山园林门口走去。 第一次知道了等人是什么滋味。我足足在寒风中等了她两个多小时。她到时,已经下午4点多,天色已经微微泛蓝。她看着我冻得通红的脸蛋,哆嗦的样子,只是道出了淡淡的歉意是的,我知道她似乎心情不好。 在外边吃过饭,我带她去了那家小旅店。我们决定明天一早就去俯冥园。 晚上,我心神不宁地蜷缩在被窝里。 可心到底在哪里……也许她已经死了……还有那些医院里的人,不知何时也将在医院那干燥的空气中渐渐枯萎死去。困顿的合上眼,是无垠的雪地,刮着刺骨的寒风。低头,见脚印伸向远方。环视四野,突然,看见远处有个女孩,她穿着黑色的风衣,站在山崖处一动不动。我慢慢走过去,想看清楚。她回过头,面容是黑糊糊的一片。“你知道我是谁吗?”她说话了。“不知道,”我继续走近她。 “别走过来”我停下来看着她,“哈哈哈……”她大笑着,“你把我忘了不要紧,可你为什么那天不带上我,害得我要枉死?”说完,便跳了下去。我迅速跑到山崖的尽头,向下望去,空朦一片,只留下掠起的雪末儿,亮晶晶地飞舞着。 可心!是可心! “可心”我冲深不见底的崖下大喊着,得到的回答只有深渊的回音和寒风的呼啸。老天似乎在发怒。 是梦吗? (十九) 12。25敲门声吵醒了我,打开门只见到白茫茫的一片下雪了。一切那么熟悉…… “圣诞快乐。吵到你了,不好意思。”是雪盈。她一手里捧着热腾腾的豆浆一手拿着油条,微笑着,“买给你的。” 我惊喜着,“天呐谢谢!今天是圣诞节吗?”她竟然给我买早点!这让我突觉一股暖流四溢全身。 “是啊,今天是12。25号啊,你忘了?” “哦,不,不,我只是没有过圣诞节的习惯,所以淡忘了。对了,几点了?” “九点。还没睡醒?” “不,睡醒了,”我接过豆浆油条,“也祝你圣诞快乐。” “谢谢。” “应该我谢谢才对。” “别谢啊谢的啦,你先吃吧,吃完叫我一声。”看着她的背影离去,在寒风中全然没有一丝寒意。 下雪后的世界显得很美,就像身边的这个女孩,一见就让人有清新的感觉。 我和她漫步在这唯美的皑皑世界中,边走边倾听着踩雪发出的“咯吱咯吱” 的声响。山路很滑,好几次我得天之助,握到了她的手,暖暖的。到了俯冥园,门口的积雪连个脚印也没有,周围死寂沉沉的。看来没有人来过。我觉得很奇怪,“老头呢?……”我走近敲门,门开着,却不见那个老头。在园里溜达了一圈,还是没有找到他。没办法,只好先带她去看她的爸爸。 走进莲花区,顺着碑码走着。1116、1117、1118、1119、1120…… 当我们走到1119与1121之间时,墓地竟是空白的。我的目光凝滞了。这已经不知是我第几次受到这样的打击了。冷汗虽然这是冰天雪地里还是顺其自然地滋生着。我徐徐回过头,看着目光和我一样凝滞又略带几分沮丧的她,麻木无语。 “怎么回事,昨天我来时还有墓碑的!” “你看”靳雪盈指向一处。 “什么,”我回过头,看着她所指的方向。“那是……”我走近跪在地上,挖了挖土。那东西渐渐露出来,“啊”靳雪盈尖叫了一声。是脚,有人埋在底下…… 见到此情此静,我几乎想吐了,捂着嘴迅速起身后撤几步。 “快报警”我催促着惊恐的她。“哦……哦……”她在发抖,软散的胳膊支配着生硬的手,从包里取出手机,拨打着。打完电话,我带着她离开了现场,在门口等候。 她一直不出声,是不是被吓坏了……“你没事吧?”我走到她身边。她突然抱住我,“我怕,不要丢下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5 章 …” 我的心发慌了,这是第一个主动抱我的女孩,而她又如旷世绝媛,知足感自不必言。我的双手垂直,上上下下,就是不感贸然搂住她那纤美的腰。一次,两次……都缩回了。双手被寒冷的风冻得就要失去知觉,可我还是残忍地将它滞留在衣兜的外面,跃跃yù试。她的胸膛就像火炉一样烤着我,时间久了觉得热的透不过气来,我就像根木头一样纹丝不动。我不愿轻易触动那分宁静。 过了一会儿,她的头枕在我的肩上,我的心怦然急速起来。那种感觉就像一股电流过滤我敏感的神经,顿时心率再次躁动起来。终于,我鼓起勇气将手缠在她的腰上,可此时她似乎如梦初醒,翩然躲闪。我呆若木鸡,眼巴巴的看着她。 她梳弄了一下头发,脸蛋儿泛起的一丝红韵,目光不感正视我。 “对不起,我……”我觉得自己冒犯了她。 “没……没关系……”她显得极不自然,说完便转过身去。 刚才美好的一瞬间流逝了近二十分钟,追忆起来却如分似秒的短暂。 又过了一会,几辆警车姗姗驶来。 尸体被挖了出来。显然在我的预料之中死者就是那个看园的老头。死因并不明确,不是自杀更不像是他杀。是不是我见过他的缘故?这已不只一次了,比如靳雪盈的妈妈……这更像是我间接害死了他们。这个老头为什么会死?那个神秘人也许就在附近,没准她现在正注视着这里的一切。 陵园里的登记册上,关于1120号碑的资料被撕掉了。 “认识死者吗?”一个警员发问了。 “昨天来祭奠时有过一面之缘。” “你要祭奠的是你什么人?”这意味着我又要撒谎了。我不想这些警察知道我来这里的目的。我看了看身边的她,“是我的……” “什么……” “……老师。”我贸然脱口。 警员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身边的她,“哦,那你呢?”她和我jiāo了一下目光,挽住我的胳膊,“我是他的女朋友,我们一起来的。”我的心开始跳得厉害,诧异的看着她,懵懂所云何意。 回去的一路上她一言不发,看上去显得很疲惫。“我,你……”我支吾着,总是yù言又止。她见我痴呆的样子,淡然微笑,“一切都过去了。”我们回到旅,她只是说了“一句晚上不要叫我吃饭了”,便闷闷不乐的走进屋子。 她的那句话震撼了我,让我的心,有了微妙的驿动。她会不会有危险呢? 脑子里闪她过美丽的影子,有点后怕。为了她,心中悄然滋生想远离她的念头。 一切真如噩梦一般,令人压抑无比。 如果一觉睡去再也不要醒来就好了。再这样展转冥想下去,我怕脑袋早晚会崩溃。晚上我也没有吃饭,一直看电视直到睡去。 夜里,我梦到了那个老头,浑身是血拿着铁锹追赶我,大喊着:是你害死了我这是上天送我的圣诞礼物吗?却不是我的愿望。 翌日,我们坐最早的旅游专线离开了这令人失意的地方。 “你怎么不说话呀?” 一路上,她一直问着我这同样一句话。 “哦,我晕车,难受。” 我是什么时候开始习惯撒谎的…… 我想远离所有的人。我就像个灾星一样,谁离我近谁倒霉。可心,雪盈的妈妈,那个老头,我甚至开始怀疑学校遭遇的灾难都是由于我的存在。 她不再问了。 我将脑袋贴在车窗与座位的夹角处,目光随着窗外的景色由模糊到消逝。 不知何时,我睡着了,更不知何时她让我依靠。怪不得我睡的那么酣。她头发散发出的清香的味道似乎催眠着我。如果这段路没有尽头,车子不会停下来,我甚至怀疑自己还会不会有醒来意识。 车到站的时候,她叫醒我。我靠在她的肩上,微微睁开眼。她微微侧低着头看我,长长的头发挨着我的鼻尖,“醒啦,走吧。”我迟缓的抬起头,“不好意思,我睡的太熟了”。她揉了揉肩,“没关系的”。 看过表是十点半。她还要赶去上班。我说送送她,她说不用了。目送着她上了一辆出租车,消逝在视野里。 (二十) 中午新闻报道:本市宽山区发现了东立学院的两名失踪人员。确定为东立学院表演系99-1班岑可心和传达室接待员宋书今。 看着电视屏幕上的照片,真不感相信,她竟是可心!她还活着,太不可思议了!得知消息后,便马不停蹄地赶去医院。 这段日子她去了哪里呢?也许马上就会知道答案了。 走进幽静的病房,可心再次映入眼帘了。她的妈妈满面凄愁地坐在她旁边。 得知我是可心的同学,勉强地挤出了一丝笑容。 她没有死。更令人惊喜的是,她醒了过来。只是她什么都失忆了,就连自己叫什么都忘记了。只要她活着,我的心就好过许多。世徒易遇,知己难求。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我不希望失去她。这些日子心里忐忑不安,生怕她出事。还好,我的祈祷没有白费。 “哎”可心的妈妈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那帮烦人的记者和警察刚走。你好好陪可心聊聊,你们是同学,没准对她恢复记忆有帮助。”我目送可心的妈妈走出了病房。回过头,看着可心陌生了的容颜,似已轮回几世。她头发长了许多,样子依然可爱,只是此时她的脸上已全然无存了往昔迷人的笑容。她看着我,她显得很害怕,胆怯地用被单半遮着脑袋。 我走近她,“可心,还记得我吗?” “你……是谁?” “遥遥啊,你忘了吗?” 她一个劲的摇着头,“遥遥?遥遥?……不知道。” 看来她已经把我忘的一干二净了。“真的忘了?遥遥这小名儿还是你给我起的呢。” “可心是谁?” “可心就是你啊,我们是同学,大家可喜欢你了。对了,你喜欢和我们一起踢足球,你当守门员,记得吗?” “足球?那是什么东西?” 我自认白痴地回答:“圆圆的,用脚踢来踢去的东西。”我想缓解她对我的恐惧,“你渴吗?我给你倒杯水?”她点点头,脑袋从被子下面伸出来。我一手拿着水杯,一手帮她把枕头靠在身后。近距离接触的那一刻,我闻到她身上缥缈着一股的淡淡香味儿。很熟悉,在哪里闻到过呢?我竟一时想不起来了。“喂,洒了,洒了……”她打断我的思路,一只手在我眼前忽闪了两下。我回过神,杯子倾斜着,溢出一些水洒在了她的身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慌忙找毛巾拿给她擦。就在这时,她脖子上带着的东西凝滞了我的目光。 是一个像锦囊的东西。 “可心,你脖子上带的是什么?” 她低头看了看,将那锦囊拿出来。那股香味儿就是从锦囊中散发出来的。 “哦,这是歆姐姐送给我的。” 我糊涂了,“歆姐姐?” “对,就是歆姐姐送给我的。”她再次肯定。 “她是谁?”我很想知道她所指的是谁。 “救我的人啊。一个漂亮的姐姐。” “救你的人?漂亮的姐姐?她在哪儿?” “在……”她似乎忘记了。 “在哪里?”我又急迫地问。 “让我想想……” “别急,慢慢想,” “哦” “想起来了?” “我……忘了……” ………… 可心身上散发的香味儿……非常熟悉……在哪里闻到过呢…… 我冥思苦想着。 对了!地道里,是地道里飘散的那种香气。那么,难道可心去过那里? “可心……这短时间你一直和歆姐姐在一起吗?” “是啊。歆姐姐对我很好。” “你真的不记得歆姐姐住在哪里了?” “我一直没有离开过歆姐姐的家……那里没有灯,只有蜡烛和火把。” 没有灯,只有蜡烛和火把……难道在地下? “那她的家是什么样的?” “好多一样的屋子,四周都是冰冷的石壁,很多蜡烛,能听到流水的声音… 对了,有几间屋子不同,里面放着长长的黑盒子。我第一次进去时,歆姐姐显得很生气,警告我以后不许再进去。她说,那里睡者她的祖宗,任何人都不准打搅他们的清休。“ “睡着祖宗?长长的木盒子?”我更糊涂了。 “是啊,黑色的。” 我猜测:难道是棺材? “那你是怎么离开的?” “不知道,一觉醒来就在这里了。” “可心,这锦囊中的香味……” “哦,这是一种叫忘魂花的花香。歆姐姐的家里有好多这种花的。” 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种花,“忘魂花?” “是啊。姐姐的家里到处弥漫着这种花香。如果吸食了这种花的花粉就会沉睡。” 花粉?沉睡?怪不得上次在地道里会觉得疲倦,原来如此对!同学们一定是吸食了忘魂花的花粉才会不醒人世的。 地道里有这股花香,难道她去过那个地道?又是谁带她去的呢?还有,她所谓的那个歆格格又是谁? 一时间,脑袋里的可用空间又被问号占去了不少内存,这意味着什么?反映迟钝。可心所指的那个歆姐姐也许就在地道里…… 那要怎样才能救醒沉睡的同学呢?也许可心知道…… “可心,如果误食了这种花的花粉怎么办?” 她摇了摇头,“不知道,也许歆姐姐知道。” “花香对你没影响吗?” “当然有,这么久我只醒过一次。” “为什么?” “那里是个奇特的地方。歆姐姐说忘魂花每月开一次。花香非常浓郁时,我就要沉睡;直到花香散淡了,我才会醒来。” 我更糊涂了。 歆格格到底是谁呢?她说是个漂亮的姐姐,难道是靳雪歆吗? “你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了?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再仔细想想……” 我希望出现奇迹,她能想起些什么。 她只是摇头,一副无知的样子。 我觉得可心所说的那个歆姐姐可能就是靳雪歆。于是我打电话告诉雪盈带她姐姐的那张照片来医院。当可心见到雪盈的那一刻,吐出了令我yù乎窒息的三个字:歆姐姐。 我诧异地看着雪盈,而她也是一脸的疑惑不解。 “她……她是歆格格?可心,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没有啊,”她很肯定地看着雪盈,“歆姐姐,你不认识我啦?” 雪盈困惑无语。 难道她所说的歆姐姐是雪盈?怎么可能,一定是搞错了。我怎么都不感相信这是真的。 也许她的记忆真的紊乱了。我只能以这样的解释来自我安慰。 如果这是个噩梦,请早些醒来吧。 (二十一) 从医院带着无数的疑团回了家。 家里冷冷清清的老爸出去有事,老妈去了医院加班。只剩下孤零零的我。 外面的世界还残留着圣诞灯火里绚丽的余辉:圣诞夜一定有许多人以不同的方式狂欢。现在回想起来似乎只有我不稀罕这个节日如果耶稣有灵知道我是这样善待他的诞生日,不知他会不会被气活过来;也许明年就不一样了,因为有个女孩让我深深记住了这个节日。耶稣会高兴的。 看电视!一直看到觉得疲倦就睡觉!这就是我今夜的单调安排。 肥皂剧浓郁了我的倦意,刚刚7点半我就开始打盹了。我承认,我暂时最大的爱好就是睡觉。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让我清醒过来是雪盈,她想我出去陪她一会。听声音她似乎有急事。我矛盾着,不知该不该去:如果没有这一系列离奇的事件,我一定会兴奋死的;可现在的我,忧心忡忡。如果可心的话是真的,我该怎么办? 永远不再见她?就算可心的话是含糊的,和她在一起没准也会带给她无尽的晦气。我矛盾着。闭上眼,微笑着的雪盈没有立即闪现以前不会的。她的容颜似乎已被黑暗笼罩了。总觉得一切的诅咒都是冲我来的。我刚要撒谎说没空时,她的话比子弹出膛还快:八点,老地方绿德广场见。别迟到。 电话就这样挂断了。 看看表,现在是七点四十,看来她不给我多余的时间考虑。从这里打的到绿得也就十五分钟左右。穿上一件羽绒服,溜达到楼下打了个的去了绿德。 今天绿德广场的人显得格外地多,大概人们都觉得圣诞夜一年一次不过瘾。 广场上装饰了许多圣诞树,还有一个大个头的圣诞老人矗立在醒目的位置。 无数斑斓的灯光粲然闪烁着,像梦里的天堂。 她还是穿着那件白色的羽绒服,坐在老地方,双手托着下巴颏看着桌子上的什么东西发呆。我悄悄走近坐下,她竟然在第一时间没有察觉。 “想什么呢,”“啊”她被吓了一跳,见到是我,扪心长舒一口气,“讨厌,吓死我了你!”她生气的样子更可爱。我歉意一笑,“对不起。你……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我看着搁在她面前的一个外皮类似牛皮纸颜色的本子,一副苍老的样子,年岁也许比我还老。她拿起那个本子,”我就是为这事要找你,这个日记本是我在家收拾屋子时无意发现的,好象是……姐姐……写的日记。“ 她把日记递给,眼眶泛起了泪光。“日记,你姐姐……的日记?!”她的眼泪流了出来,“……是,你看看吧。” 我递给她一包面巾纸,忐忑着翻开了日记。 我的爱,我永远的沉醉爱1975。9。23一个家财万贯的人会看上我这个平庸的灰姑娘?要我是他,都知道找一个有钱有势的。再有,他可是我的老师啊! 我怎么都不感相信。难道他看上了我的美丽? 我把有人追求我的事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6 章 了隔壁班我的好姐妹小小。她说文质彬彬的男人也不一定靠得住;他一定是一时的甜言蜜语,想博得我的好感,残花之后,尔我不干。像这样有钱的人家的公子,要多少如花似玉的女子不唾手可得?怎么会偏偏选中我呢?虽然像我这样的女子都希望找到一个既好又有钱的男人嫁出去,可是哪里有那么多好男人? 对!小小说的没错。这样的美事,对我来说只是遥远的奢望。 1975。10。12关于感情的事,他和我说过好多次了。 他的父亲就是这个学校的校长,又是有头有脸的商人,呼风唤雨财大气粗。 而从他身上却看不到缙绅子弟那种与生俱来的骄慢傲气要不然他也不会留着荣华富贵不去享受,偏找辛苦当什么老师。他很幽默,老是讲一些动人的小故事赚取我眼泪。观察久了,我开始不那么讨厌他了。我的心有了微妙的变化。只是他的父亲,见到他和我在一起总是厉声厉色的训斥他;那一刻,恍然觉得自己太渺小,只能用仰视的眼光去窥视他们的鞋跟。脖子酸痛、视线模糊、再到自卑感溢溺了心中的萌动。 那一刻,我再次提醒自己别太天真:即使虎父养出了个狸猫,亲情总是有的;他不可能为了一个灰姑娘,和身父公然闹僵的。我没钱没势,只要他父亲一声令下,即可开除我回家种地。到那时,我不知自己会胆怯的化作什么如果人都有动物般的宿命,我最多就是只老鼠,人人厌弃的老鼠;而他们再惨也可以混晋为世人溺爱的猫王狗帝。在他们眼里,我只是沧海一粟,可弃可容。 远离吧,我的天真,我的无邪。 1976。10。16他无数次的说爱我,真心的爱我。 他已搅乱了我平淡的生活。他对我的确很好,可是现在的这个社会是有等级分化的,我只能算是下下阶层的人。这样的高攀非得累死我。 我拒绝了他,虽然不忍心,但我只想安安静静的生活。 事实摆在眼前我们不是同类人。 1976。10。18他依然不死心。在我伤心失落的时候,他总是开导我,逗我开心。 好几次,我几乎心软了。 他今天第一次吻我,我麻酥了身子,一点反抗能力也没有。他征服了我。 我问他从今以后会不会不再理我?男人喜欢的是不是女人的第一次?他说不会的,他向我发誓,一个很dú的誓:如果我阮泽辉辜负了你靳雪歆,就让上天诅咒我们阮氏不得好死。我相信了他。 我把心事说给小小听,她骂我:你好傻,你算是完了、没救了! 1976。10。23我和阮泽辉的事在学校传开了。人们都用异样屏弃的眼光看我:臭婊子,搞师生恋,癞蛤蟆想吃天鹅ròu!晚上我就躲在被窝里哭,我觉得自己爱的好累。 1976。10。26今天,他竟来到了我的家里。他向母亲说明来意,当母亲得知他是阮劲南的儿子时,气愤地用木棍狠狠地将他打了出去。母亲骂我不肖,警告我再和他纠缠不清就不认我这个女儿。爸爸和母亲为此吵了起来。 就因为父亲对那个女人念旧情。 母亲一声不响,连晚饭也没吃。我向他认错,她不理我。她就是这个样子,也许过几天会好的。 母亲是个心软的人,我知道她疼我,非常疼我。她也劝我远离阮泽辉。 她身体一直不好,我不想成心气她,可我不会离开泽辉。 1976。10。29我终于知道母亲为什么一见他是阮劲南的儿子就怒火冲天了。 母亲告诉我了一切。 校没兴建以前,那里是父亲的苹果园。农场下面有个墓穴,葬着王室祖宗。 我的老祖宗就是王室的人,祖父也葬在里面。父亲就这样守着那个墓几十年。 关于墓室的这件事并没有人知道。 在父亲娶母亲之前,还曾娶过一个女人。她就是那个阮劲南的妹妹阮荷莲。父亲很爱她,那份情感甚至现在还游曳于心。母亲说那个女人纯属是在利用父亲。父亲一听到母亲这么说那个女人就大打出手。 我现在明白了,为什么父亲母亲同爨异居,如yīn阳相隔;他们似乎只是名义上的夫妻。 在那个女人的撺掇下,父亲转卖了苹果园的那块地给她哥哥阮劲南修建学校。 爸爸并不知道他们的真正目的。当时阮荷莲的哥哥阮劲南一直惺惺作态着反对父亲和他的妹妹在一起。父亲心想那阮劲南是出了名的匪霸,自不好惹,就当为了缓和关系,未尝不是件好事;修建学校之后,祖宗们也可永远的安息于地下;墓穴在地下很深的地方,也不虞打地基时暴露出来。这也了却了父亲的一件心事:以后一定会搞什么政府规划、城市兴建美化家园,必将搅乱了祖宗们们的清休;再有如果被贼人发现,必将萌生盗墓之念;被考古人发现更不好,祖宗英明一世,到了竟被人翻尸晾干出来讨论研究,我启不成了千古罪人! 为了和阮荷莲在一起,父亲要求阮劲南把妹妹嫁给他作为转卖农场的条件。 阮劲南答应了。就这样父亲娶了阮劲南的妹妹阮荷莲。婚后没多久,阮荷莲莫名其妙地失了踪。阮劲南诬赖父亲虐待他的妹妹,dú打了父亲一顿,将父亲赶出了阮家。父亲到处去找那个女人,最后未果,从此便抑郁寡欢沉疴不起。在医院,他遇到了美丽善良的母亲。母亲精心照料了他半年,从死亡的深渊将他拉了回来。 父亲被感动了,最后他们恋爱、结婚。婚后不久,父亲无故怏怏不悦,睡觉老是梦呓那个女人的名字。母亲问他,他便厉声厉色暴躁异常。还好妈妈怀了我,爸爸才平息许多。 墓穴里埋葬着许多奇珍异宝,阮家可能听到了些风声,才出此下策。 爸爸也不想想,一个富家小姐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接近自己;他天真的以为,自己是幸运的。直到如今他还存有幻想。 想想真是可笑,如今我又爱上了阮劲南的儿子。 泽辉到底是不是为了祖宗墓穴的秘密而接近我呢? 不!他一定不会不是这种人。 1976。11。5二十年后的今天,阮劲南竟然带着他的妹妹来过家里找父亲,那个婊子阮荷莲甜言蜜语动摇了父亲的心。就这样,他抛弃了母亲和我,和那个婊子走了。母亲当他死了,并在心中埋葬了他。 父亲就这样狠心的抛下我们。我狠他。 临走时,父亲留给我了一颗用坚韧细绳穿着的黑色石头。父亲嘱咐这是祖宗传下来的,千万不能遗失。我不知道这个石头有什么用,既然是祖宗传下来的,就要保管好它。 1976。11。9我从泽辉那里得知,阮荷莲这次哄骗父亲去就是为了套出进墓穴的秘密。泽辉说他父亲最近一直怏怏不乐的。 看来父亲没有告诉他们;或者,父亲他自己也不知道进墓穴的秘密。 父亲现在并不在阮家了。他去哪儿了呢? 1976。11。14今天我觉得脑袋晕沉沉的,老是想吐,我是不是有了…… 1976。11。15今天泽辉偷偷地带我去了医院。我怀孕了。 是的,这是我和泽辉的孩子。 我很想告诉泽辉,又矛盾忌怕。他会不会因此而甩了我…… 我还是告诉了他。 他兴奋地在我额头上胡乱吻着:我要娶你我们去了照相馆,我们要永远记住这一天。 1976。11。17 妈妈知道了我怀孕的事,她发疯似的打我,她说不再认我这个女儿。 她从来没有打过我。也许她是因为阮家的那个女人欺骗了爸爸才如此痛恨我和泽辉来往的。 妈妈,被怪我好吗?我爱泽辉,更爱您。 1976。11。20今天就可以看到我们的照片了,我的心怦怦的跳了整整半天。中午国辉说要带我去见他的父亲提亲事。我把取照片的事jiāo给了小小。 我忐忑着,有点恐惧。怕那个霸道的阮劲南不会轻薄我。 日记写到了1976。11。20;前学校就是1976。11。20发生的火灾。可以笃定,这本日记是她的姐姐靳雪歆失踪前写的。 现在学校的校长还是阮劲南,如今已昏迷在医院里。看来他一直都没有办法进入墓穴,不然他早带着奇珍异宝去享受人间了。学校烧毁后,他一定不想放弃墓穴中的财宝,于是有投血本重建了学校;这个幌子打的很好,谁也不会想到,真正他的目的只是想霸占古墓里的旷世珍宝。这也许就是报应。 校舞蹈系的老师都失踪了,而他阮泽辉也在里面。靳雪歆很爱阮泽辉,就算这件事是她一手造成的,可为什么连他深爱着的人也不放过?他带靳雪歆向阮劲南提亲之后一定发生了什么,也许这里面就存在着舞蹈系老师全部失踪的真正原因。如果可心所说的那个歆姐姐是靳雪歆的话,她所在的地方很可能就是靳氏祖宗的墓地。 (二十二) 这个夜晚是迷离的。 我陪她在绿德酒吧喝了许多酒,酒精暂时麻痹了我的意乱心麻。她竟然比我还能喝,我只喝和三大杯扎啤,而她喝了大概有五大杯。结帐时我身上带的钱不够,我们一起付了。出来我就装了一百块钱,这还是老妈刚给的。一杯40,一共320,真他妈的黑!她也没带多少,我们俩的钱加一块勉强正好。摸摸兜里只剩了几个一圆的钢蹦儿,这让我感到惭愧。没想到这苦不堪咽的东西会这么贵。 没钱别喝,这谁都知道,可如果我不陪她,她似乎有喝死的念头。她那从未见过的姐姐毕竟也是她的亲人。 触及灵魂的一切都是敏感的。 离开酒吧,夜很深了,大街上看不见一个行人一辆车,就连霓虹灯也带着倦意闪闪息息。我们相互搀扶着,像从地狱走到天堂一样漫长才来到她家的楼下。 我的脚已经麻得走不动,站都站不稳了。我说走了,她说急什么再陪我一会。 就这样我第一次夜深如渊的走进了一个女孩子的家。该死的电梯已经停了,我们吃力地爬上楼,她还有力气开门,我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现在我只想有个床哪怕是水泥板儿也好,倒下痛痛快快地睡一觉。我觉得难受极了,肚子里的秽物在翻江倒海。跌跌撞撞进了厕所,今夜进肚之物如数吐得罄尽。吐过之后,喝了一大口凉水,冲走了滞留在嘴里的苦涩。我有点胆怯,感觉苦胆都被吐了出去。 从没有像今天喝的这么狼狈过。 我倒在她的床上,听着步我后尘的她在厕所里呜哇呜哇的吐着。迷迷糊糊感觉睡着了,突然什么东西沉沉的砸在了床上我睁开眼,是她,蓬乱着头发倒在我的身边,那张美丽的脸蛋距我不足半臂间。是的,只要我能再挤出一些吃nǎi的力气就能将她楼在怀里。她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像颗耀眼的小星星眩目着我。 酒能乱xìng,我终于亲身感受了。我放肆的吻了她,她没有反抗,而是温柔的接纳了。我不感有再过激的行为,我很胆小。我的灵魂飘飘然的,像悬在空中一般。 我在做梦吗?可有什么东西硌在胸口,很难受,又不像是梦。睁开朦胧睡眼,雪盈斜趴在我的身上,睡的酣沉。我不感用手去试探是什么东西硌着我,因为那样会冒犯她的玉体;她脖子上带着什么东西,压在我们的胸膛之间。难受就难受吧,臭小子,知足吧。我的心在嘲讽我。是啊,知足吧。我又昏死过去。 迷迷朦朦中,我遇见了雪盈,她赤luǒ着身子微笑着投入我的怀里。我们激情的抚摩着热吻着。她吮吸着我的舌尖,突然,她猛地咬了一口,我痛苦地倒在地上打滚。扑她吐了一下,血糊糊的东西飞落在我的面前。我的全身被疼痛麻痹了,渐渐冰冷;我要死了,仅有的知觉告诉我:你的舌头没有了。她冷笑着,张开嘴,沾满血的舌头舔了舔嘴角,然后用纤细的手指沾了沾舌尖的鲜血,由眼角轻轻滑落到尖尖的下颌,在脸上留下了一道绯红的血印。她还在冷笑,看着我渐渐放大的瞳孔和嘴里涌现出的血沫,还在冷冷的笑。 她是雪盈吗? 我冒着冷汗,惊醒过来已是清晨。我惊恐的张开嘴伸了伸舌头,还好还在。 我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是个梦。 昨夜我吻过她。这是趁人之虚,她会不会责骂我…… 雪盈从屋子的一个角落出现在我的视野,“醒啦?” 看着那熟悉的笑容,我心有余悸地惊恐起来:“啊你是谁!”。 她走过来,“我是雪盈啊!你傻啦?” “别,别过来!”我怕她真的走过来吻我,然后咬下我的舌头。 “你怎么啦?是不是发烧啦?” “你真是雪盈?” “哎呀,你这是怎么啦!?” “我做了一个噩梦,我们在梦里接吻,然后你咬掉了我的舌头……” “哈哈哈哈……”听到我的话,她笑弯了腰。 “笑什么?” 她蹲在地上,还在狂笑,“呵……呵呵……我看你真的是喝傻了。快起来吧,洗把脸清醒一下。” “我,你……”我支吾着。 “我什么我。昨夜你不是……吻过我吗?怎么,你的舌头没了?” 难道她一点都不在意?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脸蛋火热,“哦,没,没……” “过来吃早饭,” “哦。” 我从床上爬起来,感觉全身酸痛。 和这个女孩坐在岑寂的屋子里一起吃饭的感觉真是奇妙。她总是用奇特的眼神看着我,让我的目光来不及掩闪。然后我就埋头呼呼的喝粥,喝完了就低着头对她说“再来一碗好吗?”她看着我不自然的样子,忍俊不禁的笑。 我不认为她不在意就是放dàng的女孩。我们之间有一种默契,神来的默契。 我想我喜欢她了。 这是我第一次夜不归宿,而且是在一个女孩家过夜。老爸老妈问我昨晚上干嘛去了,我说在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7 章 面玩了一宿。他们没再多问,再问我还得撒谎。我一点都不慌,因为我习惯了和谎言打jiāo道。 (二十三) 我一直再想,那个墓地的入口在哪里,为什么阮劲国一直没能得到墓穴的财宝。那次进地道时就觉得很奇怪,那股花香…… 也许墓穴就在地道里。 今天是世纪末的最后一天,在过去的一周里,我和雪盈几乎天天都要见面。 不知我们现在这样是不是谈恋爱,因为我们谁也没提起过。我只知道我们在一起很快乐。 我把和这女孩来往的事告诉了老妈,妈妈很高兴,要我邀请她今晚来家里玩。 本来雪盈的公司晚上也组织了狂欢晚会,一听说我妈妈邀请她到家里做客便借故推委了。带她回家的路上,我一直美滋滋的想,老妈一定会夸我找到了一个漂亮的女朋友。可事实确实却令人措不及防。当妈妈和雪盈目光jiāo会的那一刻,时间似乎静止了一般,缄默无言。 “妈,妈”我有些担心,“你怎么了?” 妈妈回过神来,“哦,没,没事……”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老毛病又犯了呢。对了,妈,她就是雪盈。” 雪盈走过去和妈妈拥抱了一下,“阿姨您好。” 妈妈露出不自然的微笑,“好,好。那,遥佳,你好好招呼一下雪盈,我去做饭。” “哦。老爸呢?” “加班,不回来了。” 我觉得今天妈妈怪怪的。还有雪盈,她怎么显得不太高兴呢? “雪盈,你怎么了?” “没事啊,我只是太高兴,好久没有享受家的感觉了。” 对了,她现在是个孤儿了,本来她应该高高兴兴的为自己的妈妈做一顿丰盛的晚餐,然后共享天lún之乐。我要做的是让她不再有孤单、寂寞,现在看来,我没有做到。 “雪盈,对不起。” 她笑了,“傻瓜,干嘛说对不起啊?” “我发誓,我以后会好好对你的,真的,不再让你有不快乐的时候。” 这句话是我从肥皂剧中学来的,今时今日竟派上了用场。 “傻瓜,我现在很快乐啊。” “说谎都不会,今天你都很少笑。” “嘻嘻”,她调皮的伪笑着,“那是我老对你傻笑,你习惯了,难道见了你的父母也那样笑个不停?他们会以为我有病的!” 我撅了一下嘴,色眯眯地盯着她,“呵呵,说的也是。” “干嘛这么盯着我?” “嘘别动,” “什么?” 我贴近她的脸,“别动啊,” “干什么呀?” 我吻了她一下。她推开我,“哎呀,让你妈妈看见,讨厌吧你!” “呵~”我yínyín的一笑,“没事~” 遥佳妈妈叫我。 “哎”我答了一声,对雪盈说:“你等我,我去一下。” 妈妈的脸色有些深沉:“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我嬉皮笑脸着,“哎呀,就是‘那么’认识的。” 妈妈拉下了脸,“我可没和你开玩笑,你严肃点。” “您这是怎么了,我有了女朋友,您应该为我高兴才对呀。” “我不是说这个,这个女孩……我总觉得面熟……你对她了解多少?你们认识多长时间了?” “面熟?不会吧,长这么漂亮的女孩哪这么多呀;我们了解虽然不多,但我们有着神来的默契,也许就是所谓的缘吧;认识时间不长,一个月。” “孩子,我说真的的呢,我感觉真的很面熟,好象在哪里见过。还有,我以前一个同事的女儿名字也叫雪盈不过那个女孩已经死了……” “哎呀,妈,不可能,同名同姓的人多了,你不也说那女孩死了吗。别瞎想了,我去陪雪盈了。” 妈妈冥想的样子似乎真的曾经见过这个女孩。这个世界上的确有个容貌神似雪盈的女孩,她就是雪盈死去的那个姐姐。 这一切我并没有放在心头。 吃饭的时候,妈妈一直盯着雪盈发呆。她还在想那件事,老是觉得曾经见过这个女孩。 “雪盈,我总觉得你很面熟,好象在哪里见过。你姓什么?你的妈妈叫什么?” 老妈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我姓靳,妈妈姓连,叫连敏。” 听了这些,妈妈神情突然变得惊恐起来,手中的碗失控地落在了地板上,伴随刺耳的一声响,摔得粉碎。 “妈,您这是怎么了?” 妈妈目光凝滞,一言不发。 “妈,妈”我又喊了一遍。 “没……没事,”妈妈疑惑地看着雪盈,“雪盈,多吃点,就当这是自己的家。阿姨有点头痛,去房间躺一会儿。” 今天妈妈神情恍惚,这是怎么了…… “阿姨,您没事吧?要不,我和遥遥送您去医院?”雪盈体贴道。 “你和遥佳吃吧,阿姨去躺一会儿就好。吃完放着就行了,完后我收拾。” 老妈今天是举动有点怪,这令我困惑不解。 老妈走进房间里。雪盈闷闷不乐:“阿姨……她是不是不喜欢我?” “没有,哪里会呢,你别多想了。” 我和雪盈也没有胃口吃下去,收拾完便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平时在我看来极其丰盛的晚餐,此时此刻却觉得淡然无味。 妈妈进去两个小时了,屋子里依旧死一般的寂静。 我心里不安:妈妈到底怎么了? “雪盈,你等我,我去叫妈妈出来。” “还是我去吧。”雪盈说。 目送雪盈进了妈妈的房间,随之而来的就是雪盈的一声刺耳的尖叫:“遥遥” 我飞速跑进妈妈的房间,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血红。 妈妈自杀了。带着蔼然的微笑。一只手悬在床头,绯红的鲜血从手腕顺流而下,滴答滴答地落在地板上,汇集成片。 “妈妈”我大声哀号着,瘫软在地板上。 黑暗再次向我袭来,妈妈的死伴随世纪末的钟声,成为了永远逝去的迷。 (二十四) 突来的噩耗,就如瘟疫一样席卷了我们。我从来没有想到过灾难会降临在自己的家庭。妈妈为什么要自杀?我在心中千百次的问。 爸爸已经一天一夜不吃不睡了,我现在更担心他,他有心脏病的,如果他再……我不感再想了。老爷问讯后经不住打击,住进了医院。 三天后正好是一个冥日,妈妈将在这一天永远的离开我们。爸爸没有让老爷一起随行,因为老爷身体不好,年纪又大了,爸爸担心他老人家出事。 参加悼念仪式的人很多,亲朋好友加上爸爸妈妈的同事共有20多人。置满花圈的灵堂里,妈妈安详地躺在花海中,当那段哀乐响起的时候,我再也抑制不住心海的波涛,失声痛哭起来。爸爸一直安抚我要坚强点,可是没有用,这凄凉的曲子,几乎让我支离破碎了,它就像一台抽水机置于我的眼底,疯狂的运作着……爸爸就站在我身边,强忍着悲痛,顾作镇定,但我看到他的身子在微微颤抖。 他的内心在哭泣,我知道他此时痛苦极了。没有什么能使我平静下来,除非我悲伤的死去。模糊的视线让我看到了童年,在襁褓之中,妈妈悠晃我入睡的样子… …哀悼者的慰藉令我愈加伤感起来,唏嘘不止。 绵绵悠长的一曲哀乐过后,妈妈被几个身着白挂人推了出去,当妈妈冰冷的面容最后划过视线的时候,泪水再次潮涨。我知道,妈妈即将在烈火中化作一屡青烟远渡重霄,与我yīn阳相隔……我是那样无助,只是僵直地矗立着,泪眼模糊地看着妈妈被抬上运尸台,渐渐消逝在火眼四shè的葬炉里面。 爸爸让我为妈妈选一个骨灰盒,可惜都是木制,如果可以的话真希望为妈妈选一个金碧辉煌的。金钱的难买舒适,妈妈不喜欢太过奢华。我一眼看中了那个“檀香逸世”,虽然很贵,但我想妈妈是不会埋怨我的。妈妈被葬在了一个廓落的陵园里。挺耸的异树,烂熳的百花,哕哕泠泠,妈妈会喜欢的。我相信,妈妈将在暗中庇佑我们;我相信,这样的夜幕不会再次来临。 经历了这难挨的一天,终于回到了家里。身心疲惫地倒在床上,含着还未蒸逝的泪昏睡过去。梦里,我见到了妈妈,不知为什么我不感靠近她,她只是重复着说,“孩子,妈妈对不起你。去找那张纸条” “妈妈”梦呓着惊醒过来,面对的却是死寂漆黑的夜。簌簌的风在敲打着寒窗,像在哀求放它进来。饥渴纠缠着我,我摸黑走到饮水机旁,咕噜咕噜地想喝死在那儿。 妈妈…… 清晨爸爸叫醒我,“遥佳,爸去上班,你中午自己到外面买点东西吃吧。 你这孩子,昨天怎么睡在饮水机那儿了?“ “我不知道啊。爸,你不休息两天啊?”我迷糊着。 “不了。别惹事儿,我走了。” 爸爸走后,我又昏睡过去。直到敲门声响起。 我晕晕忽忽穿着秋衣裤就去开门。是雪盈。 “这么早啊。” “早?都十二点半了!你没吃饭呢吧,我买了菜,我去给你做。” “不用了雪盈,我不想吃,真的不想吃。我很累,我只想睡觉。” “那你去睡吧,我做完叫你一起吃。” 她全然不介意我此时的淡漠。我承认,她是救治我身心颓废的唯一解yào。 我眯着眼,并没有再次睡去。我在等待,等着雪盈做好饭后过来叫我;我在想象,过一会儿要装作怎样冷漠得没有食yù,然后她又怎样温柔地安抚我;我太想有一个人安慰一下我,所以我要刻意地去做作。我想象的恰好相反。 她不喜欢我这颓废的样子,所以她厉声厉色的说:“爱吃不吃,饿死拉倒!” 然后气都都地给我她的背影。我从后面楼住她的腰,抑制不住情感痛哭起来。 她回过身子,擦拭着我不断涌出的泪水。她哭了,她心疼我这个样子。 以后的每一天中午和晚上她都会抽时间来我这儿,我给了她一把房间的钥匙,我想吃什么她就买来。她做饭我们一起吃,似浑然一家。 这些天,我一直都在重复做同样一个梦:遥佳,去找那张纸条我几乎翻遍了家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找到什么可疑的纸条。恍然间,我模糊记得,妈妈出事那天,她的床头好象是有一张纸条。可我把床底也翻了一遍,怎么也找不着。 是不是爸爸收拾屋子仍了呢?我想到了最后的可能。 还好,那个装废纸的垃圾袋没仍。我翻了个遍,最后找到了一张十分可疑的纸条,上面抖擞的字迹写着“CHMR-1995J”,似乎是很吃力地写上去的。我全然不知这组字码的含义。 (二十五) 就这样,我天天抱着这张纸条冥想着入睡、醒来,这组数字几乎让我嚼烂了,仍然没有一点突破。 妈妈到底要表达什么意思呢?…… 雪盈还是不厌其烦的伺候着我,我全然一个废人似的,吃茶饭无味,看美女无情。 无意间电视上演的一个英语讲座给我了无尽的启发。 MuncomntRoom(档案室)英文缩写为“MR”。 当我听到那两个敏感的字母“MR”时,恍然有悟。显然“MR”是个英文词组的缩写,虽然不能确定妈妈所写的“MR”代表的就是档案室;那么“CH”肯定也是一个英文缩写,可又代表什么呢? 我又陷入了困惑之中。 今天和爸爸去医院收拾妈妈的东西的时候,妈妈的一个病历本提示了我,让我彻底明白了妈妈大概要表达的意思。casehistory(病历)的英文缩写恰好是“CH”,妈妈要表达的意思可能就是医院的病历档案室。 随后后我找到了和妈妈关系很好的同事沈阿姨。她告诉我那个“1995J”可能是1995年病历姓氏检索代码。在我苦苦请求之下,沈阿姨帮我偷偷取出了“1995J”病历册。那是一个很厚的黑本子,我没有头绪地一页一页地翻到姓氏J字簿,根本没有想到妈妈所指的是谁。当我翻到靳氏人名时,心跳莫名加速起来。病历上姓靳的人标有70多个。在最后一页的最后一行,我惊恐的看到了一个不情愿看到的人名:靳雪盈。 靳雪盈(死亡),死亡时间:1995年11月20日死因:病dúxìng心脏病怎么会这样…… 雪盈不是活生生的在我身边吗…… 须臾间,我突然感觉到我的瞳孔在放大,我的呼吸在变得急促起来…… 沈阿姨告诉我,这个靳雪盈是医院连主任的女儿,去年死的。前不久连主任也死了。 连主任?她叫什么? 连敏。 …… 她和妈妈竟在一个医院里,怪不得妈妈说见到雪盈觉得面熟。我现在已经没有能力去分辨伴我左右的这个女孩到底是不是真正雪盈,还有连敏的死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 这其中到底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谢过沈阿姨离开医院,我直奔雪盈的公司而去。我想解开心中层层疑团。 今天我一直没有什么好的预感,所以上天注定我不会再找到她。 雪盈今天辞职了。雪盈公司的一个秘书告诉我。 我陷入了迷惘中,不知那个和我朝夕相处的雪盈到底是人是鬼。我又去过她的家,房子的主人已换做他人;之后我又去了所有她可能去的地方,都没有找到她。她就像氤氲大雾遇见强烈阳光一样在空气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今天发生的一切,让我感到辛酸苦楚。自从妈妈死后,只有雪盈让我再次感受这种心境。我告诉自己,我已经离不开她了。 雪盈你在哪儿…… 晚上,我没有吃饭,我还习惯xìng地等着她的到来;我的心里还存有侥幸:也许她换了工作临时搬家来不及告诉我,她会来的,一定会来的。我知道这只是一种缓解心恢意冷的自我安慰。爸爸今天又加班去了。自从妈妈去世后,家里变得冷清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8 章 。爸爸经常上夜班,几乎天天都是我孤独地守侯这栋没有声气的房子。 今夜她没有来。我不知道这一切到底为了什么。我只知道,我可能将永远地失去她。 清晨,我伴随急促的脚步声醒来。我以为是爸爸。我起来叫了两声,没人答应。于是穿好衣服来到客厅,见到了桌子上压着一个天蓝色的信封。 我拿起来信封,从里面滑落出来一样东西,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顺着声音逝去的方向在沙发底下找到了它我简直不感相信,这……不是那颗眼泪石吗!雪盈…… 我来不及系好衣扣便追出门去,撕心裂肺地大喊着雪盈的名字。可惜得不到雪盈的回答,只是引来过路行人好奇的目光。 遥遥: 原谅我吧!原谅我的不辞而别。 我知道你一定恨死我了,可是有很多事你不明白,我也不想你明白的太多。 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像生活在梦里;只有和你在一起时我是清醒的。恍然间我已是22岁的成熟女人了,可是我的记忆却始终停留在五年前。我觉得我好象已经死去了;真的,因为四年前医生告诉我的确活不了多久了。当时我很惧怕,因为我不想死,我还有好多愿望没有实现。在这五年里,我的记忆几乎一片空白,我的生活就像一场梦梦见了爸爸,梦见了姐姐,梦见了你…我还梦见我杀过许多的人…… 我一直以为,你可以改变我,让我的生活变得充实起来。可我错了,相反,我会害了你。遥遥,忘记我吧,就算为了我。我希望你也当它是梦。如果想我了,就看看颗石头,看到它就如看到我。 雪盈 我的心在哭泣,痛苦极了。看着手中那颗黑色的眼泪石,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可心一见到雪盈就叫她歆姐姐了。也许这所有的一切都和雪盈有关。唯一的可能告诉我,雪盈就是那个墓的主人。 (二十六) 1。8我决定了,再次去那个地道,因为这是我找到雪盈和解开所有迷的唯一办法。我知道,那个墓一定在地道里。这我是想了好久才决定的,我怕自己再也回不来,没准就和那些医院昏迷的同学一样,无声无息地死去。我现在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爸爸,他如果再失去我……我偷偷地哭,不忍心丢下他一个人去冒这个风险。但我没有别的选择了。 今天爸爸依旧要上夜班,今晚我就要去那个地道。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再见到爸爸。当爸爸依旧如常和我道别上班的时候,激动地我抱住他说:我爱你爸爸。 爸爸很担心我,问我怎么了,是不是想妈妈了。我沉重地点了点头。爸爸说慢慢会好起来的。等我回来,明天中午咱爷俩好好在家吃一顿。 这是爸爸今天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也是今生的最后一句话。 爸爸:我决定出去散心一下。如果明天中午我没有回来就不用等我了。 我爱你爸爸我还回想着我留下的那无情简短的一行留言。如果爸爸找不到我一定会难受死的…… 冥簿上写着,今天是酆都城鬼魂游街的日子,出发前我在楼下的一个十字路口给妈妈烧了纸钱,希望妈妈保佑我。给妈妈烧完纸,我去了找陈涛李先,我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了。他们看出了我有心事,我并没有告诉他们这一切。我只是告诉他们如果明天中午十二点以前打电话我还没有回来,就告诉爸爸信箱里有我留给他的信,那上面写着我在哪里。离开陈涛的家,夜很深了,气候异常寒冷,张口吸气的时候,一刹那舌头表面结了一层冰似的。寒风飕飕地挂着,像在给我送行。虽然我穿着棉大衣和军勾,可我还是觉得冷。 夜深如渊的就如地狱一般,脚下的路越往前走黑,直到没有一个路灯。我打着手电,像落难矿下的矿工寻找出口一样寻找光明。我觉得越来越冷了,于是我小跑起来,以为这样会暖和一些。可惜没有用,我还是觉得冷。当我路过了那个啤酒厂闻到酒香的时候,我知道我的目的地就要到了。 地道里没有了那花香,有两条路。我走进了右侧的地道,这一次我顺利走到了尽头。我无法弄清这其中的奥秘。尽头有一扇石门,我用手电照看着,上面刻有一大一小两只獬豸,令人悚然。我使劲推了推石门,那石门纹丝不动。于是我又四处查看,并没有什么可疑的机关。靠着墙,那对獬豸似乎狰狞地看着我。 獬豸的眼睛……我觉得大獬豸的左眼有点奇怪,于是我想试图去转动它。可是没有用。正当我一筹莫展的时候,我注意到了小獬豸两只眼睛也有蹊跷。小獬豸的眼睛一只是实一只是虚,而那只实眼的填充物好象…… 是的,是雪盈送给我的那颗眼泪石! 我想也许玄妙就在这里。 我将那颗石头安在了空缺的眼窝里,然后转动了大獬豸的左眼,门隆隆打开了。从门缝透过来了通明的火光,空间越来越亮。眼前是个步入地下的阶梯,每两米间隔有一个火把。我只是在电视中看到过这种奇妙的地方,没想到如今竟身临其境了。我顺着亮光下到最地下。这里的情景正如可心叙述的一模一样。许多相象的石室,奇妙四溢的流水声,还有那未散尽的花香。 我挨个走进了石室,寻找可心的影子。全然没有了一丝怯意。最后四间石室里放置的是棺材和琳琅满目的金银珠宝。其中三间放置八副一间放置五副。 我最后走进了那个放置五副棺材的石室。第一副棺材上的灵牌写的是靳于森;第二幅棺材上的灵牌写的是连敏;第三副棺材上的灵牌写的靳雪歆;第四副棺材上的灵牌写的是靳雪盈;还有一个没有灵牌的棺材。 我在想雪盈会不会躺在里面,她到底是死是活。 我将手胆怯地放在冰冷的棺木上,目光凝视着映shè在棺木上跳动的火光,我慢慢将棺盖掀起…… “那个棺材是空的,”突然一只手从后面沉沉地落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的心随之就是一惊。徐徐回过头,是雪盈,她用冰冷的眼神看着我。 “雪盈”我激动地抱住她叫了出来。和她接触的那一刻,感觉到她的身子是那样的冰冷,全然没有一丝温度。她没有说话。“雪盈,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一声不响就走了?” “没想到你真的找到这里了。”她终于开口了。 “我的全家人都睡在这个石室里。你一定奇怪为什么不是四副棺材而是五副,对吗?那副是姐姐为那个臭男人预备的,本来以为可以长久相守在一起,一直到死也是,谁知姐姐错了。” “你姐姐她人呢?” “这已经不重要了。你走吧。” “为什么?你不和我一起吗?” “不,我不能离开。” “为什么?” “没有什么为什么。” “学校事件和所有的一切到底是不是你干的?” “你认为呢?” “我现在在问你!” 我们对视着目光,“好,你打开姐姐的棺材。” 按照雪盈说的,我不安地打开了那副棺材。里面躺着一个面目全非的尸体和一个死婴。我惊恐着后退两步,“她,她是谁?……” “她就是姐姐……还有她的孩子。” “她们死了?” “对。其实那次事件姐姐并没有死,她是死在这个古墓里的。她生下了她和那个男人的孩子,带着无尽的疑问郁郁死去。她不明白为什么那个男人会放一把火烧死她。” 我有些惊诧,上次事件那个放火的人竟是阮泽辉。“他们不是很相爱吗?” “爱?他们爱的是这个古墓里的财宝!还记得我给你看过的那本日记吗?我曾经也以为他们爱的是那样强烈,可我错了。人心叵测。姐姐是带着悲愤死去的,她一定恨没能亲手杀了他们。可是姐姐的灵魂却cāo纵我的双手实现了这一切。哼,我曾经一直以为这是个梦境。我杀了很多人,所有的一切都潜伏在我的脑海里,时隐时现,朦胧得像个梦。我很痛苦。直到我杀了那个负她的男人,我才摆脱姐姐灵魂的困扰。在我的记忆里,我应该在1995年已经死去了……可当我醒来的时候,自己却在这个墓中的棺材里,我似乎已在这里沉睡了很久。我意志纷乱得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积压的仇恨油然而生,充斥了我的全身。我只知道,我要杀光所有阮家的人和所有阻止碍我的人。我的灵魂似乎完全被姐姐的怨恨控制了。 校事件包括所有的死者,都可能和我有直接的联系当然,这其中也包括你我的妈妈……“ 我简直不感相信雪盈所说的一切。妈妈竟是在无意间被她杀死的。 “你一定很想杀了我吧?怎么不动手?” 我痛苦不堪无言以对。 “听到流水的声音了吗?这个墓穴上面有个地下河流,如果有人要动这个墓穴财宝的主意,地下河流就会崩溃,这里的一切将化为乌有。这个地道每天只有一个时辰是开启的,因为那个时辰地下河流会断流。墓的最北面,有个缺口,地下河断流的时候就会进来足够的空气,并将忘魂花的花香由墓穴吹走。上次你们来这里时正好是地下河流断流的时候,只是没想到你们被我吓跑了……” “我明白了,你早就知道自己有个姐姐,原来你一直都在演戏……” 她摇摇头,“不,在没有杀死那个姓阮的人的时候,我的灵魂还是受姐姐支配,那时我完全意识不到她的存在……” 我狠不下心去憎恨她杀她,虽然她说是她杀了妈妈。但她是灵魂的牺牲品,我想妈妈也不会怪她的。 “雪盈和我离开这里吧,就当这是个梦,忘记它,我们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 “哼,”她冷笑了一下,“还可以吗?即使你不杀我,我也有死的念头。” “雪盈!别这样!如果妈妈知道了你的苦衷她也不会怪你的!” “算了吧遥遥,我和行尸走ròu又有什么区别呢?即使所有人原谅了我,即使我还能像往常一样活着,可这毕竟是我心中永远的yīn影。忘了我吧,永远。” “不” 我拉着她的手要走的时候,阶梯穿来了阵阵急促的脚步声。我感肯定,不止一个人。 我贴着石室的门往外望,是许多警察。当我想问雪盈该怎么办时,什么东西重重地砸在了我的头上………… (尾声) 遥遥 是妈妈的声音…… 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徐徐睁开眼,妈妈弯腰摸着我的头,“天呐,你终于醒了!吓死妈妈了!” 这是梦吗?妈妈……不是已经…… “妈妈!?……你真的是妈妈?” 妈妈眼角噙眼泪,“傻孩子,我当然是妈妈了。你没事吧孩子?” 我有中突如其来的冲动,“妈”,我哀号了一声,投入妈妈的怀里,“我以为……我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呢!” “孩子,我也以为你再也醒不了呢!你吓死我了!” 妈妈告诉我,我昏迷了整整一个多月还有李先、陈涛;他俩还好,是昨天醒过来的。还有,学院那些昏迷的学生也在一个月前醒过来了。只是死了两个,一个是阮校长,一个是舞蹈系的老师。 我迷迷糊糊的,什么也不记得了。 妈妈说是上11。27,陈涛李先我们三个昏迷在路边上,被一个出租车司机送到医院的。 11。27,我们去了哪里呢?我一时想不起来了。 回到家里,走进我的房间里,感觉已恍然几世。看了看墙上的日记,我划过的圆圈还停留在1999。11。27。我想起来了,我们去了哪个地道。 时隐时现的记忆里似乎经历了许许多多的事情。我躺在床上,拼命追忆着梦中的一切。脑子里沉沉浮浮不断出现一个女子的身影,她的样子让我我感觉很亲切,她是谁呢…… 我收拾了一下屋子,在桌子上发现了一张面值1000000000冥元的纸钱和一个写有地址的纸条。这纸钱好象是那个冥日我买来的,可能是遗漏下来的。我注视着这张纸钱,觉得上面印的字很熟悉:酆都城莲花区俯冥街1120号冥界银行。我想也许是印刷纸钱的人觉得单调也想创新寻求效益吧。 滨园里11#小区20号楼一单元1120号这个地址…… 我想起来了,这是张泯给我的那个靳雪歆家的地址。 校已经被关闭了,马上就要拆毁。看来这次事件就要这样不了了之了。 据说前不久那里无缘无故冒出了一条底下河。有些地质学家兴奋的要死,发誓一定要好好研究研究。 不知为什么,我以前的那份困惑和恐惧早已经dàng然无存了。我现在只想去看看住在11#小区20号楼一单元1120号的人到底是谁。 按照地址,我来到了滨园里11#小区20号楼一单元1120号。 “您找谁?”开门的是个很可爱的小女孩。 “这里……是靳雪歆的家吗?” “是啊,你是谁,我不认识你啊??” 这个小女孩是谁呢…… “雪歆是谁呀”屋子里传出了熟悉的声音。 雪歆?!她竟然叫雪歆,不会这么巧吧,难道张泯他搞错了? …… 这时,一个很漂亮的女人走了出来,抚摩着小女孩的头问我:“先生,您找谁?” 我看着她,就像脑海里萦绕的她。我全然木讷了,似一尊石像无言无语。 “先生,您到底找谁??”她又问了一遍。 “我……哦,对不起我找错人家了。对不起,对不起!”我神情慌乱地离开了。 来到海边,看着即将西落的斜阳,一群海鸟在海岸上闲庭唼喋。坐在沙滩上,望着蔚蓝的天空,那个女人的身影渐渐暗淡在视线里,直到被绚烂的云完全掩盖。 那段玄妙的经历只留下了一个空荏之壳在我的脑海中,成了一个永远也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9 章 满解不开的迷。闭上眼,冥冥中,不知是谁为我流下一滴黑色的眼泪。 十、学校的后花园 校的后花园 “思华大学”是一所私立大学,校风学风一流,其知名度丝毫不比一些重点大学差。从这里出去的高材生不计其数,没有人敢不正眼瞧他们一下。 其实这所学校更出名的,是教学楼1栋背后的那个神秘花园。 这个花园从建校起就一直存在着,曾经是学生们看书和约会的最佳场所。 但从去年开始,就再也没人敢去那个地方了。究其原因,得从花园内的那棵大榕树说起。这棵大榕树本有百年之龄,“思华大学”修建校舍时就把它圈在了围墙内,于是它顺理成章就成了花园里的一份子。去年八月,学校里有一线电路坏了没来得及叫电工修好,到了晚上,花园里一片漆黑。只有在月色明亮的时候,才有几对情人在这里约会。 可是过了几天,有一个女学生因为学习压力太大,在一个月色很模糊的晚上,吊死在这棵大榕树上。这样的月色,本来就没有多少人愿意到花园来。 一来没办法看书,二来这里人少了还是有点yīn森森的。等到第二天清晨,专门负责打扫花园的阿姨才发现榕树上还吊着一个人。这个女学生身材非常娇小,大约也只有八十多斤重的样子。一根不大不小的树干居然也能承受得起她的重量。一头本来扎得好好的头发,像被什么狠命抓过似的散乱不堪,想必她在临死之作了苦苦的一番挣扎;双眼很不甘心地圆瞪着,一张脸青白青白的似医院里快要死的病人;舌头吐出了老长一截在外面,不是常人的那种粉红,是乌红色的,看得出已经僵硬了。 那扫地的阿姨吓得目瞪口呆,大呼小叫地找来校长,然后就宣布她再也不干了,不想留在这里担惊受怕。校长只好叮嘱她在外面要守口如瓶,不要将这件事传扬出去,以免影响学校的声誉毕竟学校里还是头一次发生学生自杀这种事。在1栋教学楼上课的学生,晚上也不敢在教学楼里待太久,且也没人敢待到最后一个人走。常常是一大群人在一起上晚自习,到了要走的时候,就哄地一下全作鸟兽散了。 这个花园没人打扫可不行,要是让它变成一块荒地,就太影响学校形象了。校方没办法,后来才雇了一个又聋又哑的老伯来负责整理这个花园。老伯不知道花园里曾经发生过的事,每天都安安静静地打扫干净,不时还拔拔杂草,剪剪花枝。 第二年的八月转眼就到了。阳历的八月通常是yīn历的七月,yīn历七月十二、三在有些地方是鬼节。于是,又有一个谣言在学校里沸沸扬扬地传开了。 榕树怪声 后花园其实有一条小径可以通往学校男生宿舍的北楼。 yīn历七月十二号夜里的十二点,男宿北楼二楼201寝室的门“吱呀”一声缓缓开启,一个睡眼朦胧的男生边打呵欠边朝卫生间走去。走廊的天花板上亮着两盏昏黄的白炽灯。201室在走廊的东头,卫生间在西头。整条走廊一片死寂,只有他的拖鞋与地板磨擦的声音回响着,“笃、笃、笃……”这个声音似乎愈响愈大,就像巨大的雷声在他耳边zhà响一样,把他的睡意全吓没了,一条走廊仿佛永远也走不完。然后他意识到是自己的心理在作怪,就埋怨自己怎么这么胆小。可愈是安慰自己就愈害怕,后花园内榕树上吊死的女学生那可怖的脸庞在他眼前飘呀飘,他的脸色刷地白了。退回寝室吗?要是让人知道了,自己可就一点面子也没有了,所以他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向卫生间走去。 慢慢地他的心情平静下来,暗笑自己怎么这么没胆。卫生间的窗户开着,一阵阵凉风吹进来,吹得人怪舒服的。他走到窗前,想吹吹风清醒一下头脑。窗下有一条小径,在清洌的月光下十分清晰。他看着看着,突然一阵头皮发麻,强烈的恐惧又攫住了他的心神这就是那条通往后花园的小径!可……为什么,为什么窗外也有一棵大榕树?他瞪大了眼睛:而且长得和后花园里的那棵大榕树一模一样!这里原本是没有榕树的。一阵凉意缓缓地爬上他的脊背。 他想移开脚步回寝室去,但此时他的双腿却像灌了铅似的沉重,怎么也移不开。然后,他看到了榕树下那长及触地的垂须竟左右摇摆起来。虽然现在有风,但这样的风不足以使那些垂须摇摆得这样厉害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感觉到额头上的冷汗不住地往下流。 “嗖嗖呜……”一阵奇异的怪声从大榕树后面传来,既模糊又清晰,听得他浑身起鸡皮疙瘩。这时,一道白影缓缓地从那些长垂须之间飘了出来。在月色的照映下,他慢慢分辨出那是一个人形,背着对他,双足离地,身形娇小,头上顶着一头乱蓬蓬的长发。鬼?!他觉得自己的头发似乎一根一根都竖起来了,他张大了嘴想叫喊,但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 就在他惊恐万状时,那白影却慢吞吞地转过身来。是女的?那是一张什么样的脸啊!瘦得似骷髅的脸形,惨白的脸色比月色有过之而无不及,又空又大的死人似的双眼,紫黑色的嘴唇。她突然咧开嘴冲他一笑:“嘿嘿……”笑声像猫头鹰,一丝鲜红的血从她的牙缝间一点一点渗透下来。 “啊!”他充满恐惧地大叫一声便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我见到鬼了” 当他再次醒过来时已是在寝室里的床上了。一大群人围在他身边,见他醒了都面露喜色:“木头,你终于醒了。”木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一头雾水地问道:“怎么了你们?都围着我干嘛?” 班长小丁若有所思地望着他:“你昨天晚上怎么在卫生间里睡着了? 我今天早上才发现了你,叫都叫不醒,只好把你扛到床上了。怎么搞的?“ “啊……”一句问话终于把木头的记忆唤起。他的双眼又流露出惊恐之色:“鬼……有鬼……我看见鬼了!!” 大家面面相觑,小丁又问:“什么鬼?你在卫生间看到鬼了?” 一个胆小的男生颤抖着声音说:“这世界上哪有鬼了。你准在骗人,今天可不是愚人节啊。” 木头结结巴巴地说:“是、是真的,就在那棵榕树下。一、一个女鬼,披头散发的,穿着白衣服。还冲我笑了一下……妈呀,太……太恐怖了! 我、我不是在那儿睡觉,我是……吓晕了……“木头把他见到的白影仔细的描述了一下,说完后,脸色一片苍白。 小丁狐疑地说:“哪棵榕树?我们宿舍楼周围并没有榕树啊。是不是你梦游啊?” “真……真的榕树,我没有梦游的毛病。不信,你们可以再去看看。” 木头急急辩道。 尽管那个卫生间是每天都去的地方,但这时真有几个人跑去卫生间看了。一会儿这几个人回来了,都说:“没有啊,我到处都看过了,就没看到榕树。连一片榕树的叶子也没看到。”木头发了愣:“不可能…… 不可能,我记得那么清楚的!我真的看见了。“他抓住小丁的衣袖:”班长,你相信我,我真的看见了。“上课的预备铃已经敲响,大家陆陆续续地走了,只留下小丁一个人陪着木头。 小丁拍拍他的肩以示安慰,说:“木头,我看你真是吓傻了。不过… …这也有可能是你在梦游。你说你没有这种毛病,可大家都知道,有梦游症的人自己是不会知道的。“小丁说完这番话,又握握他的手背,却发现他的手一点温度也没有,就跟死人差不多了。小丁吓了一跳,看他一脸呆呆的表情,有点担心的问道:”木头,你……你没事吧?!“ 木头回过神来,对他笑笑,虚弱地说:“没事,不用为我担心。” 小丁露出放心的笑容:“没事就好,你今天别去听课了,还是休息一下比较好。我走了,已经快打铃了。” 木头点了一下头:“你走吧。我没事的。” 小丁刚走到门口,忽听木头又开口说道:“班长,你平时不是喜欢讲鬼故事吗?” 小丁转过头,惊讶地看着他:“是啊,怎么了?”此时木头的眼已经没有了恐惧,只是脸色还像死人一样苍白。 木头笑了一笑:“你挺会编故事的,把这个故事再编一下,说不定要吓倒一大片人。嘿嘿……” “呃……也许吧。”小丁看着他诡秘的笑容,突觉一阵凉意袭上心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但究竟哪儿不对,他却又说不出来。上课的铃声已容不得他细想,他大踏步地向教室走去。却不知道,此时的木头正嘿嘿傻笑着,笑容比刚才更诡异。 校网的聊天室 尽管小丁一再保持缄默,但关于木头夜里在洗手间见到鬼的事情还是传遍了整座校园。很多人因此没有心思再上课,到处都可以听到有人在小声议论:“喂,你听说了吗?外语系的木头昨天夜里在洗手间撞鬼了……” “我也听说了,而且据说木头是个很胆小的人耶,难怪当场吓晕过去。” 说话的人好像还很不屑地撇撇嘴。 “听说他是看到后花园的大榕树底下飘出鬼的,可是……宿舍后面根本没有榕树呀。” “嘿嘿,我看他八成是被以前那件事吓出神经衰弱症了,产生幻觉。” “唔,我想也是……” 有人不信,但总还是有人信。要在1栋教学楼上课的学生,有的还在上课时时不时地往窗户外瞄一瞄。这个谣传在校园里越传越邪门,不久校长就知道了。校长气得七窍生烟,学生们都不好好念书,却在传什么撞鬼事件,这还得了?!“思华”向来是一个校风学风严谨的学府,今年似乎是个多事之年,竟发生这样的事。 校长在大怒之下,下令禁止再传木头撞鬼的谣言,并找来木头训话,怪他不该掀起这样的轩然大波。学生们个个都把自己的嘴巴管得紧紧的,以免引起校长火山bào发般的怒火,但气氛依然不对头。校园里一到晚上便死气沉沉的,这多少让校长有点不舒服,但也没有办法。 在校园里死气沉沉的时候,宿舍里其实并非死寂一片。学校为每间寝室都配了一台电脑,目的是为了方便学生上网,但只能上学校的网站。当然,学生们要是有条件也可以自己买台电脑放在寝室里用。学校对这一点放得很宽,并没有规定学生们必须到教室上晚自习,且可以留在寝室里上网,学生们也没有因此而影响学业。自从谣言被禁以后,大家都跑到校网的BBS和聊天室里去大发言论。这一点校长是不清楚的。 小丁一直是聊天室里的管理员,他每天待在那里的时间几乎有三四个小时。 这里聚集了全校的聊天高手,其中包括许多小丁没有见过面的MM。这些MM有些是慕名而来,专门到聊天室看(在聊天室嘛,当然是看而不是听了)小丁讲鬼故事的女孩子总是有点好奇的。小丁讲鬼故事不但精彩而且从不重复,不知道他哪来那么多题材可讲。从来没有人敢单独在聊天室里看他讲鬼故事,因他功力深厚,讲起来可以让再胆大的人边看还要边时不时地看看周围,看看他讲的鬼会不会就在自己身边。 有人要求他把木头撞鬼的事仔仔细细地讲一遍,他也就添油加醋地说得天花乱坠。他不知道所有宿舍楼的电脑屏幕此时显示的正是聊天室,他当然更不知道有几千双眼睛在看他讲这个故事,有些人嗤之以鼻,有些人屏住呼吸在看着,有些人看了之后夜里还发恶梦。有个叫“飘飘”的女生似乎竟不怕这个故事,还夸他:“小丁,你讲得好精彩哦,就像是你亲身体验过一样耶。为什么不叫那个木头也来聊天室聊聊呢?我倒对他挺好奇的。” 小丁很早以前就认识飘飘,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只是身后有时跟着一大帮社会不良青年,据说那个长头发的是她男朋友其他人都叫他老大。因此小丁也没敢怎么接触飘飘。 木头听说有个女孩对他感兴趣,笑了笑,不置可否。小丁说:“喂,木头,她可是很漂亮的耶,标准的美女哦。你没兴趣吗?” 木头看了小丁一眼:“好啊。我可以跟她聊聊。” 小丁把位置让给他时碰到他的手,小丁失声道:“木头你怎么啦,手这么凉,是不是病了?” 木头淡淡一笑:“没什么啦,不用担心,可能是感冒了。” 可是小丁却从他手上感到一种沁骨的寒冷。他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聊天室里的对话 木头上了聊天室。他有些紧张,他很少跟美眉打jiāo道。 飘飘:木头?你好呀:) 木头:呃……你、你好! 飘飘:怎么?不好意思呀,hehe……你好可爱哟木头的脸真的红了:啊? 小丁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木头,我怎么始终见不到你有所长进啊?对着电脑你也会脸红。哈哈哈……” 木头给了小丁一记卫生眼,又继续和飘飘聊天。 飘飘:hehe,木头,我听他们说你胆子挺小的。从这件事看来,你的胆子其实满大的嘛木头:哦,也许吧,嘿嘿……没有胆子的人就不存在什么胆大胆小了飘飘:?木头你在说什么? 木头:没什么,如果以后我们熟了,你就会知道我在说什么了飘飘:哦 但木头不知道的是,其实聊天室里有另一个人正和飘飘密谈着。 [密谈]野人:飘飘,这小子说话怎么这么玄? [密谈]飘飘:我怎么知道 [密谈]野人:哼,老子看他不顺眼 [密谈]飘飘:你又想整人啦?没事就跑我们学校的聊天室来搞乱 [密谈]野人:怎么?你不高兴啊? [密谈]飘飘:你那么大男子主义,我有权力反对吗? [密谈]野人:嘿嘿嘿……我想到一个好主意,哈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0 章 …不错,好主意 [密谈]飘飘:什么? [密谈]野人:这小子不是说见到鬼了吗?老子就让他再见一次鬼,和他上次见过的鬼一模一样 [密谈]飘飘:你、你说什么 [密谈]野人:我说再让这小子见鬼啊,嘿嘿……谁让他对你感兴趣 [密谈]飘飘:火焱,他见到的鬼是不是你搞的恶作剧? [密谈]野人:哈,还是你了解我,是这小子不小心碰上的 [密谈]飘飘:你就喜欢做这种无聊的事[密谈]野人:谁说我无聊?那天的‘鬼’本来是老二导舞台剧时做出来的一个纸人而已,这小子胆小如鼠,才会吓趴下了,哈哈哈 [密谈]飘飘:纸人还会笑?那棵榕树呢?你怎么解释 [密谈]野人:对老二来说,要让纸人笑还不简单,他只要在纸人头里作点小手脚就成了。 榕树?嘿嘿,那是泡沫做成的,花了一个月的功夫耶,光线不好的时候看起来就跟真的一样 [密谈]飘飘:呼(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 [密谈]野人:难道你以为世界上会有鬼啊?笨丫头,那都是人吓唬人来着 [密谈]飘飘:嘿我当然不信啦 飘飘:木头,你真的见到鬼了吗? 木头:你相信吗? 飘飘:我不信世上有鬼,除非让我亲眼看到木头:哦飘飘:不过我相信你见到鬼了木头:为什么飘飘:嘻不告诉你,天机不可泄漏也 两人聊得火热。小丁只好跑去别的寝室用别人的机子。他走时嘟嘟囔囔地说:“真是不该把她介绍给你。这不等于把我的电脑也送给你了吗?!真是的!” 从此木头和飘飘便天天相约网上聊天,但从不密谈。原因是飘飘不喜欢密谈。而野人这个名字一直混在聊天室里的一长串名字当中,并没有引起木头的注意。 就这样,转眼之间已经到了十二月份。今年似乎比往年要冷得多。每个寝室都把窗户关得死死的,免得被寒气冻死。但刺骨的风依然从玻璃的缝隙里钻进来。 晚上十点,木头依然在网上和飘飘聊着。小丁刚从隔壁寝室出来,他穿着一件厚毛衣,外面还套着一件昵大衣。他边往手心里呵着气边推门,一进门就有一股寒风扑面而来。他不由地打了个冷战。小丁咬着牙骂道:“这该死的鬼天气!这么冷。该不会要下雪吧?我长这么大还从没见过雪呢。”猛抬头,才发现原来寝室的窗户大开着。再一看,哇!木头这家伙,居然只穿着一件衬衣,坐在电脑前面把键盘敲得叭叭响。 小丁快气zhà了,木头总是不懂得照顾自己。他赶紧关上窗户,嘴里絮絮唠唠:“木头,你是不是想把自己冷死啊?快去穿件毛衣!聊天聊到这种程度,我也真是服了你了。” 木头漫不经心地说:“没事。我不冷。” 小丁看看他的脸,没一点血色,似乎还泛着一丝青光。小丁惊疑地把手贴上他的额头,才碰到一点皮肤就赶紧缩回来。冰冷冰冷的,不亚于零下几度的冰块了。可木头依然神色自如地敲打着键盘。 小丁感到一阵毛骨悚然。木头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冰冷,好像没有一丝体温? 小丁怔怔地看着木头。木头转过头来对他笑了一笑:“不用替我担心。我很好的。”他的眼珠子漆黑,似乎黑得见不到底。小丁望着他的眼珠,不由自主地点点头。但他却感到有一股寒气,正慢慢地从脚底往上爬升。 榕树下的约会(终结篇) 飘飘:木头,我们认识很久了吧? 木头:四个多月了飘飘: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木头:呃,挺好的啊飘飘:就没啦? 木头:你很温柔啊,我听我们班长小丁说你很漂亮飘飘:那……你想不想见我呀木头很高兴地:见你? 飘飘:不会吧,木头,你这么高兴? 木头:hehe,还好了飘飘:这么说你是想见我喽? 木头:是啊,我很想看看你是什么样的飘飘:明天有时间吗?你木头:有啊飘飘:什么地方见? 木头:你定飘飘:我很想去一个地方耶木头:什么地方?啊……该不会是…… 飘飘:hehe,木头你满聪明的嘛,知道我想说什么木头:后花园? 飘飘:嗯木头:榕树下? 飘飘:对,可以吗? 木头一身冷汗:好、好吧飘飘大笑:你没必要吓成这样吧?我只是想去看看那里,自从有人在那里上吊自杀之后,就再没人敢去了。不过我听说那里现在还是很整齐干净的木头:明天几点呀? 飘飘:晚上怎么样? 木头:啊? 飘飘:喂,这样子才有意思嘛木头:好飘飘:别后悔喔木头:不会,只要你不后悔就成飘飘:哈哈,我后悔什么? [密谈]野人:飘飘,搞定了? [密谈]飘飘:嗯,那还用说 [密谈]野人:嘿嘿,今天晚上我们一起恭候他的大驾 [密谈]飘飘:火焱,你也不能太过份了哦 [密谈]野人:你怎么还护着这小子 [密谈]飘飘不高兴地:说什么呢你 [密谈]野人:哼,我现在更想捉弄他了,傻冒儿一个。飘飘,我改变主意了 [密谈]飘飘:什么 [密谈]野人:那个鬼就由你来扮吧,如何? [密谈]飘飘:我有病呀我 [密谈]野人:这样逼真呀,就这么定了 [密谈]飘飘:你……好吧 第二天晚上八点,木头如约来到后花园。他硬起头皮慢慢走进花园,来到榕树下。飘飘还没来,他战战兢兢地站在榕树下,不时抬头看一看这棵树。似乎感觉那个吊死的小小躯体还在上面dàng着。 “喂,小子!”这时一个低沉的男声在木头背后响起,木头吓得一下子跳了起来。 “哈哈哈……胆小如鼠的家伙,你在等我女朋友是不是?”木头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留着长发的男子嘴里叼着一根烟,正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用嘲笑的眼光看着他。 “你、你是谁?”木头问道。 “我是谁?嘿嘿,我是飘飘的男朋友。” “啊?飘飘的男朋友……就是你?飘飘呢?”木头打量了他几眼,心想果然是不良青年。 “你找她啊?他在我背后不敢出来。”那名男子诡异地笑了几声。 “为什么啊?”木头狐疑地问道。 “你想见她啊?来,飘飘,出来吧,反正你也见过他。” 反正你也见过他?什么意思?木头有点疑惑。忽然,他的眼睛越睁越大,并放出惊恐的光芒。他的喉咙像被什么卡住似地,说不出话来,他用手指前方,终于嚷出声来:“你……你……你是鬼!那天晚上吓我的鬼!就是你……难道你就是飘飘?” 那名男子背后慢慢走出一个穿着白衣、披头散发的形体来。那个形体有一张惨白的、瘦削如骨的脸,渗着血的眼角和嘴角。她裂开嘴,拉开嘴角一笑:“我是飘飘,木头。” 飘浮如鬼魅的声音刺激着木头的神经,他大叫一声,夺路而逃。那男子在他背后放声大笑:“哈哈哈,胆小鬼!哈哈哈……太有意思了!” 飘飘一把扯下头上的假发,拿出纸巾用力抹去脸上的污痕,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呸,脏死了!火焱,你这样做有什么意思?看把他吓的!” 火焱得意地冷笑一声:“谁叫他竟想追你,癞蛤蟆想吃天鹅ròu。” 飘飘看了他一眼,说:“我要去跟他说清楚。不然他以后就不理我了。” 说完,不顾火焱的再三反对,飘飘跑出了花园。 飘飘来到男生宿舍北楼的值班室里,和值班人员说了一下就往木头的寝室走去。 “木头、木头!”飘飘叫着木头的名字,心里很奇怪为什么今天男生寝室特别安静,似乎一个人也没有。她来到木头寝室的门口,门开着,只见木头呆呆地坐在床沿。听见飘飘的声音,他抬起苍白的脸看着她。 飘飘很内疚地看着木头:“木头,对不起啊。刚才……实在是个误会,哦不,是个玩笑。我不知道你会吓成这样。我本来没想过要跟你开这样的玩笑的,只是我男朋友他……总之,我对不起你了……你能原谅我吗?” 木头看了她一会儿,忽然笑了:“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飘飘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木头似乎并没有她想像的那么生气,“可以呀,只要你愿意,我永远都是你的朋友。” 木头笑出了声但这笑声却和以前有所不同,似乎比以前来得神秘和诡异同时飘飘隐隐听到他身上的哪一个部位在“嚓嚓”作响,好像是脖子,飘飘不由自主地倒退一步,颤抖着声音问:“木头,你怎么了?没事吧?” 木头不回答,只是自顾自地说着:“你说的哦,我们永远都是朋友。你不能反悔的。” 飘飘摇了摇头:“呃,不……不后悔。” 突然木头的脖子似乎裂开了一条缝,从那条缝里一点一点地往外渗着血水,木头还在诡异地笑着,笑着笑着眼角又流出鲜红的血来。 飘飘吓得几乎晕蹶过去,她颤颤巍巍地说:“木头,你、你怎么回事?不要吓我……” 木头继续笑个不停:“我自从那天在洗手间看到鬼起我就被吓死了。明白了?嘿嘿……我们是永远的朋友喽。现在你知道我说‘没有胆子的人就不存在胆大胆小’的意思了吧,鬼哪还有胆啊,嘿嘿……我也叫你不要后悔的,你可不能后悔哦。”木头脖子上的血愈流愈多,慢慢把他身上的衣服全都染红了,连他的双眼也变成了血红色。 “不……不……不!!”一声声凄厉的尖叫在宿舍里回响。 (全书完)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iqugedu.com---【rebecca0220】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访问小说分享者(也只是过去)的书库,阅读更多TA分享的书籍! 地址:http://www.biqugedu.com/u?id=35257 也可以百度搜索或者访问www.biqugedu.com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