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的人生》 正文 第1章 艰贞的老太太 李宽,李俊c李海c李河四兄弟,在他们的父母李文奎夫妇的掌管下,开垦了几百亩土地,春种秋收,每年秋后打下的粮食,上缴了租子c官税后(那时的土地都是大城子王府的王爷管辖,谁种地都得按种地的亩数向大城子王府纳粮)还能养家糊口。在光绪四年(1878年)初春,李文奎夫妇二人得病相继去世,兄弟四人没有了主心骨,在一起就过不下去了,就商量着分家。 光绪四年农历二月二十九日经李宽c李俊c李海c李河四兄弟和来人李贵c于文财c胡廷珍等人的协商把家分开。我父亲的太爷是李俊,当时分得房身一处,房子几间,土地多少亩,树木牲畜等,现在还保存有分家单。(zhà一 piàn在45页)。 我听父亲讲,在老哥四个分家时,李宽c李海c李河那哥三个都有妻子儿女,就我父亲的太爷李俊,在他不到30岁的时候就没了妻子,就和他的儿子李士功爷俩。哥四个在一起过日子时,有人做饭,做衣服还好过些。这一分开家,就爷两个过日子不免有些困难。李俊拿到分家单后,看了看刚满十四岁的儿子,不觉落下泪来,对儿子说:“儿啊,分开家啦,爹也不会做饭,也不会做衣裳,我们爷俩就得冻死饿死呀。”李俊的三弟李海听他二哥这么一说觉得可怜,就说道:“二哥不必着急,我还有个会做饭会做衣服的,我就士荣一个儿子,现在还小,人口也不多,加上你们爷俩咱们才五口人,咱们两家暂时一起过吧。”李俊听他三弟这么一说,便随口答应道:“那敢情好啦,你可救了我们爷俩啦。”正好分家的房身,李俊和李海哥俩是前后院,李俊在前,李海在后,两家合成一家,前后院就成了一家了。 那一年李士功(我的老太爷)十四岁,李士荣才不满1岁,两家合一家还很好,李俊c李海哥两个和十四岁的李士功耕种着百十亩土地,地里的活一点也落不下。家里有李海的妻子做饭,做衣服,做鞋做袜c喂猪喂鸡等家务,连看着幼小的李士荣,家里家外都能照料,小日子过得还算可以。 光绪七年,(1881年)我的老太爷李士功已经长到17岁。李海就和他二哥李俊商量说:“士功已经17岁了,我看该给他说媳妇了。”李俊说:“我看还小点,再等等吧,现在咱家还不富裕,等明年或后年再说不迟。”李海说:“我看士功不小了,如果有合适的就该给他说啦,赶早不能赶晚,说上媳妇,结过来不也多个劳动力嘛,也能帮助他婶婶做点衣服什么的。”李俊听李海这么一说也觉得有道理,便说到:“可以是可以,但是哪有那么合适的姑娘啊。”李海说:“我听说上营子李家大院有一姑娘,很是能干,长得也很好,咱们可托人去说说看,如果说成了不是很好。”李俊听后便答应了。 当时上营子李家大院也算是一个大户人家,他们也是祖居山东,和我老祖宗李皋差不多一年搬迁过来的,家中也是兄弟几个在一起过,全家20多口人,房屋20几间,用土墙围城一个大院,所以叫李家大院。 因为都是上下营子住着,相距不足一公里,山上的庄稼地都是互相挨着,有的都是垄挨垄,所以互相都认识。 有一天,李海和李士功在东洼铲地,正好李家大院的李生(化名)和他的儿子李天明也在东洼铲地,相隔不远,铲地铲累啦,就坐在地头休息,看见李生爷两个也铲到地头,李海就故意的打招呼说:“老李大哥,累了吧,过来抽袋烟吧。”李生答道:“抽袋烟就抽袋烟。”便放下锄头和李天明走到李海面前坐下说话。李海从腰间掏出烟荷包递给李生,李生也从腰间拿出烟袋,装上一锅烟便吧嗒着抽起来。这时李海便问起李家大院姑娘的事情,李天明嘴快,见李海一问就答道:“那就是我的亲èi èi。”李海一听很是惊讶,便面对李生说:“闹了半天是大哥您的女儿啊,我听说你这个姑娘可是个好姑娘,又聪明又能干,咱们两家结个亲,你看好不好”李生见李海这么一说便问道:“不知你要把我的女儿嫁给何人?”李海回过头来看了看李士功,见李士功低着头,脸都红啦,并没有及时回答李生的问话。便对李士功说:“士功过来和你大爷说话。”李士功见他三叔招呼他,便站起来,大大方方走到李生面前,先问了一声大爷好,便站到李海身边。李生抬头一看李士功这小伙子,不胖不瘦,中等身材,虽然整天在地里干活,晒得有点黑,但看上去很精神,也很标致。也就知道李海的用意了,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李士功答道:“我叫李士功”“多大年龄?”李生又问,李士功答道:“我今年17岁啦。”李生又问了一些家长里短的事,李士功都对答如流。这李生不看则罢,一看便喜欢上这小伙子了。这也是缘分吧。但是李生还是留了个心眼,没有及时表露出来,便转过头去对李海说道:“你说的就是这个小伙子吧?”“正是,老哥哥你看怎样?”李海直言不讳地答道。李生又瞅了瞅李士功,见李士功低着头,脸色还有点害羞的样子,更觉得这小伙子很体面,便对李海说道:“等等吧,我回家和我老伴,女儿商量商量再说。”李海说道:“好吧,我就等候佳音了。”双方又说了些客套话,便各自铲地去了。 到了中午,李海和李士功回到家中,李海便把上午的事情对李俊详细说了一遍,李海说:“看李生的样子是同意了这门亲事,但他还要和他老伴商量商量。”李俊说:“那是必然的,咱们也得做点准备。”李海说:“我看咱们得抓紧时间,免得夜长梦多。”李俊点了点头,便商量着怎么来办此事才好。 再说这李生父子铲地到了中午回到家中,老爷子就把上午的事情和他老伴说了,他老伴听说要给女儿找婆家,从心里还是有些舍不得。因为他的女儿近二年帮她做了不少的活,无论是做鞋,做衣服c洗衣做饭样样精通,女儿真的一走她可要多受累了。但听说给她女儿介绍的女婿是下营子李俊的儿子李士功,不觉心中一动,就说到:“我也曾听说过李俊有个儿子很不错,你今天看见了,到底怎样?”李生说:“我早就见着过,但没太注意,今天仔细打量那小伙子还真挺好,说话也非常有礼貌,很有教养,很懂人工之礼,长得也不丑,身体也很健康,我女儿要是找一个这样的女婿就算很好了。”李老太太听了李生的话便说道:“好是好,女儿走了。我可就缺手了,家里的活谁替我干啊。”说完不免眼圈红了。李生看见老伴这样,忙劝道:“现在不过刚一提亲,就是订了亲我们暂时也不能让他们结婚,也得等明年或后年再让她们结婚,你犯的什么愁呢。”李生老伴听了便点了点头。 话分两头,再说这李俊,李海哥两个经商议,第二天中午,就把后院的李贵请来,炒了几个菜,在酒桌上便把请李贵的意思说了,李贵是个能说会道的人,一听说让他给侄儿李士功当个介绍人,到上营子李家大院提亲,便一口答应。 因为李生和他老伴都已经同意了这门亲事,所以李贵到他家说媒,真像《花为梅》中的阮妈妈说的那样“黏米面包饺子,一捏就成”便商定了良辰吉日两家就订了亲。 光绪九年(1883年)的夏天,也就是老太爷李士功定亲的第三年老太爷和老太太结了婚。 老太太和老太爷结婚后,全家人的衣服,鞋c被褥都是她做,和老太爷的感情非常好,她又聪明又能干,过日子方面还有计划,不但洗衣做饭,喂猪喂鸭等家务安排的井井有条,还能帮助老太爷计划哪块地种什么庄稼,上多少农家肥,什么时间干啥农活,都安排的头头是道,而且种什么得什么,收cd很好。不但做家务,夏天还上山间苗除草。结婚后二年小日子就大有好转,李俊c李海和老太爷都很佩服,所以结婚的第三年就让老太太当家,主持家里的一切事物。 光绪十二年(1886年)的正月,老太太生下我的爷爷李春友。当年的三月份我们这个地区闹瘟疫,李海的妻子因染瘟疫去世,不几天李海也被传染了,他发烧c咳嗽c吃不下东西,几天就撂炕了,(按现在说就是严重的流行xg gǎn冒)全家人都很着急。那个年代医疗条件太差了,根本没有什么医院卫生所,整个毛家窝铺就是老太太的娘家叔叔是看病先生。那时又没有西药,全靠中草药,当时对瘟疫是什么病也不了解,一说得了瘟疫都吓得不得了,不相干的人都躲得远远的,就是看病先生都不愿意给看病。老太太亲自回娘家请她叔叔,好说歹说她叔叔才不得不来。 李老先生来到李海的床前,让李海把手伸出来,他一摸脉竟吓了一跳,脉搏跳的特别快,再一摸脑门烫的不行,那时也没有体温计,可能高烧已经烧到40多度,李老先生便摇了摇头,没说什么,就开了些:双花c连翘c苍术c陈皮c茯苓c桔梗c黄连c板蓝根c半夏c薄荷c大青叶c蒲公英c葛根c甘草等清热解毒去火的药,便急忙走出家门,老太太紧跟其后问道:“叔叔,你看我三叔的病怎样?能治好吗?”李老先生摇了摇头说:“不好说,治治看吧,病的非常严重。”把药方递到老太太手中又说:“你到我们药铺多抓几付药,让他吃吃看,他得的是传染病,我也不能再来给他看病啦,你也要小心,看他的病情什么样,你随时到我那跟我讲,如果有好转,我就再给他调方下药,如果没有好转就快给他准备后事吧。”说完便急匆匆的走了。 老太太急忙让老太爷去把药抓来,老太太亲自煎好,给李海吃上。连吃了几付药后,还别说,病情还真有点好转,全家人都很高兴。但过了几日,李海又高烧了。老太太急忙回娘家找她叔叔。可她叔叔这次说什么也没有来,对老太太说:“他的这种病就怕反复,一反复十有不行了,我去也没有用,我再开几付药给他吃吃看,如果吃着管用可继续吃,如果吃着不管用就不用再吃了,快为他准备后事吧。”老太太一听心凉半截,便急忙抓上药三步并作两步,急忙回到家中,把药煎好给李海吃上。但这次吃了药病情也没有好转,到一天比一天严重。 这一天一大早,老太爷和老太太刚起床,李士荣就急急忙忙跑过来说:“二哥c二嫂你们快去看看吧,我爹他喘不上气来了,让我叫你们快点去呢。”老太太和老太爷一听,马上跑了过去,一进屋看见李海在炕上躺着,张着嘴大口大口的喘气。李海见老太太c老太爷进得屋来,强打精神用手指了指炕沿,意思是让老太太到跟前来,老太太急忙走到他的跟前,李海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侄媳妇啊,三叔快不行了,士荣年纪还小,我就把他托付给你了,你千万把他抚养chéng rén,给我留下这一后代根啊。”老太太见他这么一说也落下泪来,说道:“三叔您放宽心,我一定好好对待士荣弟,您要好好的养病不要多想。”李海含着泪点了点头。当天上午李海就因病去世,享年40岁。 李士荣的母亲去世不到俩月,李海又去世了,全家人都陷入悲痛之中。李士荣哭的死去活来,老太爷和老太太也受到很大的打击。但是死去的再也活不了啦,活着的人还得过日子啊,老太爷和老太太张罗着请木匠,买木料,打了一口棺木,左邻右舍,亲朋好友也前来帮忙,在家放了三天,埋葬了李海。 李海夫妻从得病去世前后不到三个月,失去了两位亲人,又花去了近二年好不容易积攒下的积蓄,还欠了不少的外债。李士荣那年才九岁。他的父母全没了,也不能自己在后院住了,老太太就让李士荣从后院搬过来和老祖宗李俊住在一起。老太太心眼好,对李士荣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照顾的是无微不至。 当时正是夏季,地里的庄稼正是该除草c间苗的时候,一下子失去了两个劳动力,近百亩的庄稼怎么能忙的过来。老太太就借了点钱,买了一头毛驴,又请来木匠做了一个耘锄,让老太爷耘地,老太太领着九岁的李士荣上山拔苗,老祖宗李俊在家看门看着才几个月大的爷爷李春友。就这样起早贪黑,没日没夜的干了一夏天,庄稼长的比别人的都强,到秋天收成还算可以,打的粮食留下自己一年的口粮还还了不少外债。老太太就是这么一个又能吃苦受累又能治理家务,敢想敢干勇于担当的女强人。 就这样老太太和老太爷一家又辛辛苦苦过了几年。老太太又生下二爷爷李春生,老爷爷李春永,姑奶奶(不知名字)。我父亲听我奶奶说老太太真是个铁人,就是在生小孩坐月子时都不歇着,总是给一家人缝缝补补c洗衣做饭c喂猪喂鸡。出了月子就帮老太爷干这干那。白天和老太爷上山干活,晚上点着麻油灯做衣服,做鞋,做被褥等一时不闲。 到光绪二十年(1894年)全家人已是八口人了,当年老祖宗53岁,老太爷李士功30岁,老太太29岁,李士荣17岁,爷爷李春友8岁,二爷爷李春生6岁,姑奶奶3岁,老爷爷李春永才一生日。老天又降下大祸,老太爷李士功因劳累成疾,又遇伤寒医治无效与世长辞,年仅30岁。 老太爷的去世,让全家人都感到像天塌一样,老太太哭的死去活来,边哭边说:“老天爷呀,你怎么这么不公平啊,我们老的老小的小让我怎么过呀,你一闭眼撒手去了,也让我随你一起去吧,老天爷啊。”老太太哭的是天昏地暗,左邻右舍的人都掉下泪来,老祖爷子李俊也是悲痛欲绝。一家当户的父老乡亲都前来相劝,并且都上前帮忙做这做那,老太太的娘家亲朋也来帮忙。老太太的娘家哥哥李天明是个明白人,家中过得也很好,他见老太太家遇上这么大的事也前来帮忙,帮助买棺木,买伺候亲朋的伙食,又请来失亡会(当地的民间丧事鼓乐队)。折腾了三天,把老太爷埋葬了。 老太爷的去世对老太太的打击太大了,她整天以泪洗面,茶不思饭不想,几天的功夫人就瘦了一大圈。老祖爷子李俊看在眼里痛在心上,在背地里偷偷落泪。但他毕竟是个久经风霜的男人,便走到儿媳房间劝道:“儿媳啊,人死不能复生,看在几个孩子的份上,我们还得振作起来,好好活着啊,你可不能再倒下呀,你要是再倒下了,我和几个孩子也就没命啦,爸爸求你啦。”老太太见老祖爷子这样一说,心如刀绞,眼泪刷刷的落了下来,他瞅了瞅几个可怜的孩子,又看了看站在地上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公爹,心里想到:“对呀,我整天这样哭哭啼啼,能解决什么呢,孩子们还小,孩子他爹临终时嘱咐我的话,我都忘了吗?他让我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也千万要把孩子带大,抚养chéng rén。这是他临终的嘱托呀!他那语重心长的话我怎么就忘了呢。”想到这里,又看了看站在地上老泪纵横的公爹,擦了擦眼泪,便把心一横说道:“爸爸说的对,我只要还有一口气,就一定把孩子都拉扯chéng rén,您就放心吧!”老祖爷子这才点了点头,眼含热泪回到自己的房中。 老太太真是个钢铁之人,她那么的顽强c坚韧c纯洁c无私,她擦干了眼泪,又重新振作起来,不知疲倦地为这个家,为这几个孩子操劳着。 可想而知,在那经济落后的年代,一个农村妇女,在上有年过半百的老人,下有四个不懂事的孩子,失去了丈夫,是多么难过的日子啊。可就在这艰难的日子里老太太硬是撑起了这个家。 又过了五c六年,老太太看李士荣也20多岁了,就托人给他说媳妇,但李世荣特老实,提了几个人家都嫌他笨,都没成。老太太觉得不给李士荣说上媳妇也对不起死去的三叔公公,特别想起李海临死前的嘱托,更是把老太太急得不行,就千方百计的到处托人给李世荣提亲,直到光绪三十一年(1905年)才为李士荣娶上了媳妇结了婚。也给家里增加了劳力。 李士荣结婚后,刚开始在一起生活还可以,慢慢的李士荣媳妇觉得他们就两个大人,都是劳动力,而老太太这边人口多,老的老小的小,总觉得有些吃亏,不免就有些不愉快的表情流露出来,老太太是何等样人,能看不出来吗? 有一天老太太把老祖爷子和李士荣叫到一起,对李士荣说:“士荣啊,嫂子也给你娶上媳妇成了家,我这边孩子多,在一起过c你们两口子跟着受累,咱们分开过吧!”李士荣一听嫂子这话,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因为背地里他媳妇经常和他说三道四,但毕竟这几年嫂子待自己不薄,发送了自己两个老的,把自己从小拉扯大,又给自己娶上媳妇成了家。媳妇虽然有些看法,但大面上也得过得去。今天听嫂子说要分家,总觉得过意不去,便说道:“嫂子说的哪里话,我小的时候,你不是照样照顾我吗?没有嫂子你哪有我的今天啊,侄儿们还小,我二大爷岁数又那么大啦,分家以后你们怎么过呀,还是别分吧!”老太太坚持说:“咱们分开吧,早分比晚分强,现在我们还很和睦,分开后,你们小两口的日子要好过些,也免得在一起时间长了,哪能勺子不碰锅沿的,等闹了意见再分家就不好啦。”老太太就是有这么宁天下人负我,毋我负天下人的精神,宁可自己多吃苦,绝不让别人跟着受连累。李士荣见老太太这么坚决,也觉得老太太说的有些道理,不分家自己的媳妇跟嫂子也不会长期过。想到这便说道:“那我就听嫂子的,分开家后,嫂子这边有什么活我们照样来帮忙,嫂子你尽管放心。”就这样找来会写字的先生于光志和来人李天明c李天增c李天忠c李士春c李士福c李士有c李士存c孙希珍等,在光绪三十三年农历十一月十六(1907年)老太太和李士荣分开了家。(现在还有分家单,zhà一 piàn在45页。) 家也好分,老祖宗李宽c李俊c李海c李河哥四个分家时所分的房子c土地c房身c树木等固定资产,谁家分的还是谁家的,就是些铁铣c镐头c木犁等用具分吧分吧,一头牛分给李士荣,老太太分了两头毛驴,有一辆破马车,(旧社会连轴转的木质马车)两家合用,粮食按人口分,李士荣人口少,又都是大人,老太太多给了他们几斗粮食,又找上来人,写了分家单就把家分开了。 分开家以后,老太太就带领我爷爷c二爷爷c老爷爷c姑奶奶这四个孩子和近60岁的老祖宗(那个年代60岁的人就觉得很老很老的)披星戴月,起早贪黑地拼搏。老太太还教育孩子从小就热爱劳动,不怕吃苦受累。每个孩子都做自己力所能及的工作。春种时能扶犁的扶犁,能播种的播种,能捋粪的捋粪。姑奶奶才十来岁就跟着打簸梭。夏锄时祖爷爷和爷爷套上耘锄耘地,老太太领着二爷爷和姑奶奶间苗,秋收时,祖爷爷和老太太带领几个孩子起早贪黑把庄稼割倒捆好,就和李士荣搭伙一起往回拉。因为老太太这边没有会赶车的,爷爷和二爷爷跟着装卸车,套上李士荣家的牛,和老太太家的毛驴拉车。就这样春种秋收,一年一年苦干苦熬,终于熬到爷爷c二爷爷c老爷爷c姑奶奶四个孩子长大chéng rén,老太太也操劳的累弯了腰,白了头。刚刚40多岁的老太太那沧桑的脸上就爬满了皱纹。 会有人要问,老太太29岁就没了丈夫,为什么没有再嫁人呢?自己带着孩子过日子多苦啊?听我父亲说过,老太爷刚去世的时候也有人打老太太的主意,托人来说老太太,但都被老太太拒绝了。老太太斩钉截铁的对来人说:“我活着是老李家的人,死是老李家的鬼,我这一辈子就他李士功一个丈夫,他虽然死了,但我有四个儿女陪伴,我一定把他们拉扯chéng rén,我永不再嫁,让他们就死了那份心吧!”从那以后再没人敢shàng én提亲。 老太太就是这么一个贞烈c纯洁c顽强c坚韧的人。虽然老太爷和老太太结婚才生活了刚满十年,但他们夫妻二人的恩爱感情是很深厚的。就是老太爷死后的每一个春节,老太太都用黄表纸,让老先生写个牌位,让三个儿子到墓地请年,供奉在屋子的正堂,一日三餐前,首先为老太爷烧香烧纸,让几个孩子给他父亲磕头。并且告诉几个儿女永远也不能忘记自己的爹爹。 老太太的一生是平凡而伟大的一生,她那种纯洁c顽强c坚韧的品德,不怕吃苦受累的精神,永远是我们晚辈学习的榜样,值得我们发扬和传承。 老太太拉扯着几个儿女苦干苦熬,过了十几年终于我爷爷c二爷爷c老爷爷c姑奶奶都长大了,在老太太的教育下,几个孩子都勤劳能干,能吃苦受累,但都老实忠厚,在那黑暗的社会不免受土豪c恶霸c地主的欺负。 父亲听我爷爷告诉,有一年秋天,我们家东洼有几亩高粱成熟了,我爷爷和两个弟弟去割了一天半,割倒后下午哥三个又去把割倒的高粱捆好,码成垛,准备第二天拉回。等第二天爷爷和二爷爷赶着车到地里一看,头一天割倒的高粱一颗也没有了,地上还有车印,看来是用大车拉走的。爷爷和二爷爷就顺着车印找,一直找到本村老于家的场院,看见那些高粱就在他们场院垛着。但是爷爷和老爷爷都是老实人,也没敢吭声。回家和老太太说了,老太太一听非常生气,但想了想对爷爷说:“这事你去找你大舅去吧,让他出面来找那于老财主,我们去找他肯定不会承认,你马上就去找你舅舅让他快点来。”爷爷一路小跑,到了他舅舅家。舅舅家是好大的院子,四周都是三米多高的围墙,黑漆木门,门里拴着一条大黑狗。爷爷跑到门前叫门,院里伙计问道:“谁呀?”爷爷答道:“我是下营子李春友。”因为是亲戚,爷爷也经常到舅舅家串门,都熟悉,伙计听了便把门打开,爷爷急忙问道:“我舅舅在家吗?”“在家,就在上房”伙计边说边指了指正房的东间屋,爷爷便急匆匆进了屋,见他舅舅李天明正在炕上坐着抽烟。李天明见外甥这么早急匆匆跑来便知有事,便问道:“这么早你来有事吧?”爷爷就把丢高粱之事向舅舅说了一遍。李天明听后问道:“你们看清楚了吗?可别弄错呀,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爷爷说:“千真万确,我们顺着车印一直找到他家场院,我们的高粱就在他们场院垛着呢,一点都错不了。”李天明是何等人物,自幼跟着李老先生念书,跑过买卖,走南闯北,什么世面没见过,什么样的事都遇到过。家中又有钱又有粮,上下营子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听爷爷一说心中大怒便说道:“外甥不必着急,舅舅去找他便是。”说着就穿戴整齐,手提马鞭,背上背着个粪筐直奔老于家而来。 老于头是个土财主,家里有200多亩土地,雇着长工,有钱有粮,家住一个大院,五间正房瓦着小瓦,一个大门洞,他家院外就是他家场院。李天明在爷爷的指引下,看了看车印,又顺着场院门向里看见一垛高粱整齐地垛在墙根。李天明指了指那垛高粱说:“就是那些高粱?”爷爷点点头说:“正是”李天明确定了此事后,便走到于老财门前,用粪叉杆“铛c铛c铛”敲了三声大门。这时于老财正坐在炕上喝酒,听见有人敲门,就打发伙计去开门。把门打开后,于老头顺着窗的猫道(过去都是用毛头纸糊的窗户,下边一个角上留出家猫走的通道,边上粘块能掀开的布帘)向外观看,看见是李天明怒气冲冲,手拿马鞭闯进门来,于老财一见心中害怕,慌忙下地迎出门来,皮笑肉不笑的问道:“兄弟怎么这么闲在,今早来我家串门?”李天明瞅了瞅于老财没好气地反问道:“你不知道我来干啥吗?”于老头这时已明白李天明的来意。便装作镇定的样子,说道:“兄弟说哪里话,你来做啥我哪能知道呢。”“你真得不知?”李天明用犀利的目光瞅着于老财说。“不知道啊。”于老财这时心虚的说话都有些打颤。李天明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于老财的脸,便又问道:“我外甥东洼有块高粱,昨天三个外甥割倒啦,昨天夜里让你给拉来啦?”于老财一看瞒不住啦,假装糊涂,便结结巴巴的说道:“是吗?今天早晨我让伙计们去地里拉我们的高粱,莫不是拉差了吧。”随后便把伙计们找来,挤眉弄眼的说:“我让你们今早去拉庄稼是不是拉错了?”伙计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说什么,于老财怕事情闹大,忙说:“看来准是拉错了,都不支声吗,既然是拉错啦,快去告诉李春友他们把高粱拉回去,这是咋说的,天明弟不要生气,这也是伙计们黑灯瞎火看不清拉错了,我让李春友他们拉回去就是了。请兄弟到屋里坐,喝点水,抽袋烟。”李天明见于老财认了帐,但谎称是拉错了,也不好再说什么。便冷笑一声说道:“既然是拉错了,那就算了,以后可得注意,不要在干这种事情!”“那是c那是。”于老财点头哈腰地说。李天明见于老财这付德兴,变扭头出了他家大门。 李天明来到老太太家,就告诉爷爷去把高粱拉回来。老太太对李天明说:“全靠哥哥啦,要不叫哥哥你的面子。他于老财是不会承认的。”李天明说:“èi èi不要担心,以后有什么事情处理不了就去找我,有哥哥在谁也不敢欺负你们。这于老财真不是个东西,你们娘几个过到今天多不容易呀,他还敢欺负你们。告诉孩子们不要怕,什么事有我呢!”“是,是”老太太满口答应。便做熟了饭,又炒了两个菜,伺候李天明吃了早饭。爷爷和二爷爷套上车到于老财的场院把高粱拉了回来。这都是爷爷年轻时发生的事。 自从于老财偷老太太家的高粱被李天明给要回来那天起,全村人对老太太和爷爷c二爷爷都更另眼看待,觉得这李家有亲戚给撑腰,所以从那时起就没人再敢欺负爷爷和老太太了。 在老太太的管理下,再加上爷爷c二爷爷c老爷爷哥三个的苦干,几年来小日子过的越来越红火。每年秋收下来不但够吃够用,还能有所剩余,在加上老太太的精打细算,省吃俭用,就积攒下几石粮食。 上书说了老太太的娘家哥哥李天明是个会做买卖的人。他家里也有钱有粮,春天青荒不接的时候他就把剩余的粮借出去,到秋天下来把粮食再收回来,一年下来也能赚点利。老太太就回娘家找李天明说我家有几石余粮,让他哥哥李天明放出去,一来可以赚点利,二来也可以陈换新,李天明就答应了。 爷爷和二爷爷就套上车给李天明送去一车,大概一石多点,李天明说:“不用往我这送,谁要借粮,我就打发他去你家拿就行了,送这一车就撂这吧。” 就这样大概一春一夏的功夫,李天明从老太太家给借出七石多高粱。这七石多高粱就一年滚一年的在李天明家滚了三年,也不知道赚了多少,老太太就听从她哥哥的。这一年秋天,老太太去哥哥家想问一问粮食的事,李天明说“粮食就在这放着吧,没不了,咋也能赚点,怎么也比你在家存着强。”老太太也相信自己的哥哥,账也没算就回家了。 可天有不测风云,那年冬天他的哥哥李天明突然得急病去世了。他娘家侄子给老太太送去信,老太太c爷爷等急忙去他家帮忙。忙活了三四天把李天明埋葬。等亲朋好友都走了以后,老太太就问她几个侄儿说:“你爸没死之前向你们交代没有,我们在你爹手里存放的高粱,他说没说过,现在是在家存着呢,还是都借出去了,如果借出去了都借给谁了,我好到秋天和他们要。”几个侄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说不知道。老太太又去问几个侄媳妇,也都说不知道。老太太一听心都凉了,经手的死了,剩下的都说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只能和几个侄儿说:“你爹活着的时候,我这几年在你爹手里存了七石高粱,他给我借出去,还能赚些利,你们也看见来,现在你爹突然去世,你们又都说不知道,我觉得这三年来也赚个一石两石的粮食,赚的粮我就不要了,把我那七石高粱本给我就行啦。”他的侄儿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都说我们不知道,我们不管。把老太太气的不行,但和他们也讲不出个所以然来,生气站起身说道:“你们几个小兔崽子,给不给我你们看着办吧!”说完愤愤的回到家中。 再说老太太走后,她娘家几个侄子就商量着分家。几个侄媳妇各有各的心眼,该拿的拿,藏的藏,偷的偷,等到真正分家时,个别的媳妇的腰包都满了。把大面上的东西都分完后,老二媳妇和老三媳妇就问她大嫂,那咱爹柜里的几个大包袱快拿出来分分吧,老大媳妇一听眼珠一转说:“哪还有什么大包袱啊,都让下营子大姑(指老太太)拿去啦”老二媳妇和老三媳妇一听都很生气。 过几天老太太又回娘家问侄子们粮食的事,几个侄媳妇不但不承认粮食的事,还硬说老太太把她爹柜里的大包袱拿去啦,把老太太气的和几个侄儿侄媳妇吵了一架,气得她浑身发抖,但也说不出什么甜酸来,带着一肚子的气回到家中。但怎么想也消不了这口气,就又回娘家找她二哥李天增,因他二哥也不经手,也没有找出什么理来,回家得了一场大病,差点没气死。从那以后不但老太太的高粱没有要出来,还落个老太太拿了他们家大包袱的说法,这件事也是给我爷爷,父亲和老太太娘家产生怨恨的根源。 老太太是何等人物,一星半点的挫折是压不垮他老人家的。他细想此事,也觉得也怨自己怎么就不老早把账和哥哥算一算呢,哥哥死啦和几个侄儿算,他们能承认吗?他们不承认,我这个当姑姑地又能怎么着他们。算了吧,几石粮食呗,我一旦气坏了哪多哪少。想到这。从炕上爬起来,找个自家妯娌拔拔火罐,揪揪脖子,用针扎扎手,打打胳膊,就又重新振作起来,又带领几个儿女拼搏着。 经过几年的拼搏给爷爷c二爷爷c老爷爷都成了家。我爷爷娶的奶奶是大明老赵家的。老爷爷娶的老奶奶姓庞,是西山上的。二爷爷娶的èr nǎi奶是石柱子洼老马家的。一家人现在是其乐无比。这几年又治买了一百多亩土地,盖了十多间房子,又买了一匹白马,日子是过的红红火火。 老太太不但顽强肯干,聪明坚韧。还尊老爱幼,对待老祖宗十分孝顺,在那贫穷,落后黑暗的旧社会,老祖宗竟能活到84岁。那时是人活70古来稀的时代,老祖宗能活到80多岁,这首先就证明了老太太的孝顺。听父亲讲,老祖宗70多岁时就不大出屋了,除一天上两趟厕所外,其余时间都是在屋里待着。冬天,老太太早晨老早起来做饭时,把火盆给老祖宗生好,端到炕上,把屋子烤暖了,老祖宗才起床。老祖宗的棉袄棉裤哪年老太太都是老早的做的厚厚的,天一冷就让老祖宗穿上。老祖宗的被子,褥子年年拆洗;保证都是干干净,让老祖宗睡的是舒舒服服。那个年代农村根本就没有大米白面,老太太就粗粮细致,给老祖宗做点疙瘩豆(农村的一种面汤),用小米熬点粥,煮几个鸡蛋,蒸碗鸡蛋糕,换着样的侍候老祖爷子,从不惹老祖宗生气。老祖宗能不长寿吗老祖宗去世那年是1924年的春天,那年父亲李景文都已10岁了。 父亲告诉老祖宗临终时还有个很离奇的故事。 上书交待老太太家不是买了一匹大白马吗。父亲说,那匹马才好呢,个又大,因为饲养的好,胖的像泥垛的似的,活计又好,又体面,老太太都能牵着它拉碾子,拉车,拉犁,秐地样样活都能干,有时还能骑着它上集。 可就这么一匹好马,老祖宗在临终的头一天夜里,老祖宗竟然做了一个梦,他醒来后就召唤爷爷,(因为爷爷和奶奶,父亲和老祖宗住在一个炕上)老祖宗叫着爷爷的小名说:“快起来,快起来,咱们的白马跑了。”爷爷一听,马上起床到马圈观看。看见白马还在石槽上拴着,就回屋说:“爷爷,那马还在圈呢,没跑。”老祖宗说:“跑啦,我看见它顺着大门跑出去啦。”爷爷觉得老祖宗是老糊涂了,也没在意。第二天早晨,爷爷,奶奶老早就起床做饭,爷爷走到马圈前准备给白马添草,发现白马在地上趴着,头扎在地上喘着气,爷爷喊了几声白马也不起来。 骡马没有毛病是不会趴着的,就是睡觉都是站着,一条腿轮换着休息。爷爷见这白马趴着,喊也不起来,就知道有了毛病。就牵着笼头往起拽,强拽起来后,见这白马肚子胀的很大,就牵着到院子遛,遛了半天也不管用。这时听奶奶在屋里喊:“爷爷c爷爷!”原来老祖宗在炕上躺着,奶奶要招呼起来吃饭。可怎么招呼也不见动静,便上前观看,见老祖宗双眼紧闭,嘴角流着口水。这时我爷爷,老太太都听见奶奶在屋没好声地喊,都跑进屋来,看见老祖宗这种情况,老太太对医疗方面也略知一二,便拽过老祖宗的胳膊摸了摸脉,脉都没有了,便对爷爷说:“你爷爷不行啦,快准备后事吧。”这时二爷爷,老爷爷,èr nǎi奶c老奶奶等人也都跑了过来。在老太太的指挥下,七手八脚的把老祖宗从炕上抬起,穿上早已准备好的装老衣裳,全家人无比悲痛。都跪在老祖宗头上嚎啕大哭,左邻右舍,父老乡亲都前来帮忙,从倒座房中抬出早已打好,并找画匠画好的上等棺木,给老祖宗入了殓。忙完了老祖宗的事后,爷爷想起那匹白马。忙走到马圈一看,只见它四腿蹬直,横躺在地上,两眼上翻,早已断了气乡邻们一听这种情况,都说:“这是老祖爷子骑上白马归西去了。” 老太太说:“老祖宗为了这个家操劳了一生,受了不少累,吃了不少苦,现在去世了,要好好发送。”就请两伙失亡会,搭上灵棚,又买来一口肥猪,把那匹死去的白马又扒了,伺候乡亲们。上下营子,左邻右舍,亲朋好友100多口大伺候了三天,才把老祖宗安葬。那年是1924年,老祖宗84岁,是上下营子多少年来活的岁数最大的。当年父亲李景文10岁,老祖宗死后,他生前盖的那套被褥,奶奶又拆洗拆洗,给我父亲盖了好几年。父亲说他活的岁数大,与这都有关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章 父亲一生经历 一c家庭变故 老太太29岁就失去了丈夫,靠自己顽强拼搏艰苦努力,带着四个孩子,把一个十分贫穷落后的小家庭,治理成一个有良田二百多亩,房屋二十多间,儿孙满堂的大家庭。 到1937年,全家发展到了二十四口人,老太太有了三方儿媳,十个孙子,三个孙女,两个孙媳妇,一个重孙子。 家庭成员的组成是这样的;上回书中交待,1924年老祖宗去世。现在家中人员是:老太太c爷爷奶奶,二爷爷èr nǎi奶c老爷爷老奶奶,姑奶奶已出嫁,爷爷奶奶生下四个儿子;长子李景耀c次子李景云c三子李景文(我的父亲)四子李景祥。二爷爷èr nǎi奶生下三个儿子;两个女儿,长子李景瑞c次子李景龙c三子李景芳,两个女儿不知名字。老爷爷老奶奶生下三个儿子,一个女儿,长子李景志c次子李景山c三子李景春个女儿不知名字。当年我大爷李景耀也娶上了媳妇,1930年生了个女儿名叫带子,二大爷李景云也结了婚,在1932年生了个儿子名李治国。全家已是四世同堂。小日子过得是红红火火,其乐融融。 我的父亲李景文1914年农历9 月19日出生。当时我们李家没有文化人,奶奶就用从娘家带来的私房钱,在父亲九岁那年让他上学,念了三年零一冬的私塾。父亲自幼就聪明伶俐,智慧过人。虽然念书时间短,但写文章算账样样精通,毛笔字写得好,算盘打得好,私塾先生非常喜欢他。但因家庭困难,14岁的上半年就被迫辍学,回家务农。那时农民种地也打不多少粮,父亲就觉得靠农业也脱离不了贫困的生活。16岁那年就独自一人去凌源的一个买卖家当学徒。站过栏柜,打过糕点。父亲有文化,心又灵,学的东西又快,买卖家的大掌柜非常喜欢他。但那个社会的剥削阶级的人总舍不得给工人多开工钱,工资很低,父亲在那干了三年就不干了。 当年我爷爷和二爷爷,老爷爷哥三个都在一起过日子,全家二十多口人,在平常没有什么事的时候还能靠种地养家糊口,但有个天灾病业就维持不了生活了。父亲20岁那年和我前一位母亲赵凤贤结婚,我那位母亲的娘家是占巴营子村,广福营子的。婚后三年那位母亲在月子得病去世,生了个女儿也没有活。父亲受到很大的打击。 在那个社会,普通农民家过日子太难了,伪政府的苛捐杂税,地方土匪的欺凌和抢掠,地主老财的欺负,总的讲日子过得很艰难。 1937年的春天,四叔李景瑞,五叔李景志都已订婚,我父亲李景文也和我母亲魏淑珍订了婚。在农历三月初三那天,四叔和五叔哥两个同一天结婚,我父亲和我母亲是1938年春天结的婚。 单说四叔和五叔结婚那天,亲戚朋友都前来祝贺,又顾了两班喇叭匠子,吹吹打打好不热闹。到了良辰,两对新人都到天地牌位(在正房正门左侧有一天地牌位)前拜堂。我四叔李景瑞身材比较矮,但娶得四婶身材比较高,长得也好看。五叔李景志身材比较高,但娶的五婶是八肯中乡西沟村财主陈老五的姑娘,长得比较俊,但身材比较矮小。(那个年代年青人订亲都是父母包办,不到结婚那天,男女双方互相都不知长的啥样)拜堂时五叔才发现自己的妻子个小。从心里就不太喜欢五婶,所以从结婚那天起就和五婶不对劲,总是不高兴,整天对五婶没有好脸色,而且经常生气。 自古道,‘天遭有雨,人遭有祸,’到了1939年的正月初六。五叔早晨起床时也没有在意,等到老奶奶把早饭都做熟了也不见五婶起床。老奶奶让五叔去叫,五叔没好气的说:“爱起不起咱们吃饭,她不吃拉倒。”老奶奶看儿子不去,便亲自走到儿媳房间,看见儿媳还躺在炕上一动不动,就叫了两声,还不见媳妇动弹。便上前推了推,五婶也没反映,也不说话,也不睁眼,这下可吓坏了一家人,便连推带叫的招呼起来。我奶奶和我母亲听见五叔房间中不是好喊,急忙跑了过去,见老奶奶连声招呼:“老五媳妇!老五媳妇!”但五婶就像死过去一样,一动不动,我母亲上前拽过五婶的胳膊摸了摸脉,还在微弱的跳动着,摸一摸鼻子还在喘气,就是什么也不知,胳膊放哪在哪。全家人都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我父亲和我四叔急忙到五婶的娘家报信。五婶的娘家爹陈老五是个私医,家中开着药铺。听见父亲说他女儿得了病,不会说话,一动不动,不懂人事。便随口说道:“我早就知道她们两口子不对劲,准是又生气喝了毒药,去药房拿一副倒药,马上回去给她灌上,我们随后就到。”父亲和四叔到他们药房拿上倒药,一路小跑,回到家中,把药煎好后,几个人七手八脚的给五婶灌上,五婶也没有吐,还是人事不醒。有人又出了主意说让用沙子培,就把毒解啦。这就到河沟内抬来沙子,给五婶培在身上。折腾了一天五婶还是去世啦。这一下可不得了了,因为西沟陈家是大财主,有钱有势,大小人等来了一百多口,到在我们家中,非打就砸,上房在房顶上压上烧纸,抱一些烧纸和柴在院中点着,一时火光冲天,大哭小叫。把我们家折腾的乱七八糟,一塌糊涂。我父亲见这样下去还得了,马上托人说和。五婶的姥姥家也是老太太的娘家人,父亲就跑到上营子李家找了两位有面子的人出面说和。这样一来,本村的父老乡亲,上营子李家和西沟陈家总计300余口,在我们家大吃大喝,杀猪宰羊,又请来三班失亡会,折腾了七天七夜,老陈家才答应把五婶出殡下葬。下葬时还得扎一处阴宅,父亲也只得满口答应。我父亲又亲自跑到一肯中去买。因为是急用,扎才匠也漫天要价,就扎阴宅就花去小米两石。一切都满足陈家的要求,才被允许把五婶安葬。安葬五婶的棺材是四c五c六寸的,出殡时必须是三十二杠(就是三十二个人来抬)。把五婶抬到坟地,安葬完毕,西沟陈家那一百多口人便直接回西沟去了,父亲请他们到我家吃完饭再走,因为家中都把饭准备好啦,怎么说他们也不肯,便愤然离去。父亲见状也不便强留,便领着一杆人等回到家中,侍候亲朋好友吃完午饭,等亲朋好友散去,家中的爷爷,二爷爷等都坐在一起。父亲对大家说道:“我看西沟陈家今天的表现,中午又没来吃饭,这事肯定还不算完,我们也得有所准备。”当时是二爷爷当家。因为老太太年岁已高,爷爷有时在大明(奶奶在娘家有块地由爷爷奶奶去耕种)所以家里的大事小情就二爷爷管理着。可这次摊上五婶突然死亡这种大事,二爷爷和全家人都束手无策。在这危难之际,父亲站了出来,自己和陈家周旋,又托人说和,又张罗这那,东跑西颠,总算平息了这场灾难。 二爷爷听父亲这么一说,觉得有些道理,便对大家说:“我看老三说的对,(父亲兄弟十人排行老三)陈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还会再来找后账。咱们这个家经这么一折腾已不成样子啦,有些事情我也解决不了,我看从今天起,这个家就让老三当吧,早我就看老三有出息,通过这次事,更能说明他有才能,这个家说啥我也不当了,就这么定了吧。”父亲说:“那可不行,这个家还是二叔您来当,有些事情我帮您办就是了。”二爷爷说啥也不当这个家了,非让父亲来当家。 有钱的家好当,五婶一死,陈家这么一折腾,把好好的家折腾穷了,拉了不少外债,这个家怎么当啊。可全家人都一致同意让父亲来当这个穷家。 父亲也考虑到了,什么当家不当家,根据家里这种实际情况,以后的事情都得自己出面解决,还能依靠谁呀。 从那天起,父亲首先处理五婶葬后的善后事宜,被陈家砸烂的东西该修的修,该烧的烧,该扔的扔。有些应用的被砸烂了,就又买的买,没有钱没有粮,就东取西借,经过一个多月的时间才把这个破碎的家恢复正常,父亲说那时借的外债连钱带粮合成小米就是二十多石(每石十斗,一斗十升,一石小米大概一千斤左右)。 父亲刚把这个家恢复的有点样子,果然不出父亲所料。五婶娘家爹陈老五托人捎话过来,说他妻子受女儿惨死的打击,得了一场重病,花了不少钱,许让我们赔付,折合成小米要四石米,如果给了还在罢了,如不给就要上告,和我们打官司。 父亲接手当这个穷家,要钱没钱,要粮没粮,陈家又这样苦苦相逼,怎么办,左思右想想起五婶死时,陈家那么折腾,就是这次答应给他们这四石米,以后陈家还不知再出什么妖蛾子,什么坏主意,就不如这次起就回绝他们,看他们到底想咋样。想到这些,就对来人说:“西沟陈家那么有钱有势,还在乎几石小米吗?你也不是不知,老五媳妇的死,都把我们折腾穷了,借了不少的外债,现在连吃饭的问题都解决不了啦,哪还有粮给他们啊,请您回去和陈家好好说说,让他们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又好酒好菜招待来人。来人吃饱喝足,便下地走了。 送走来人,父亲心想,这次没有答应陈家的无礼要求,陈家肯定不会罢休,得有个心理准备,不能打无准备之仗。 真不出父亲所料,五婶的娘家爹听来人说父亲没答应他要粮食的要求,心中怨恨。因为西沟陈家是当地有名的大财主。在我们家西南方向居住,和我们家相隔不足两公里。他家有钱有势,据说他们在沈阳有大买卖,家中有田地几千亩。三等院子,四门斗小瓦房,院墙用泥土垛成一米多宽,四米多高,墙顶顿着墙头帽。整个院子足有十几亩地。院子四角盖着炮楼,每个炮楼上都有炮手,枪眼中架着长枪。陈老五的弟弟陈老九念书念到大学,毕业后给ri běn军当了翻译,成了hàn jiān。就是这样的一个陈家,在当地可算一霸,没人敢惹。在当地也是说一不二。想整谁就整谁,贫民百姓是敢怒不敢言。陈老五一听说父亲不答应,大怒,第二天骑上他的那匹走马,到小城子jg chá署找他一个朋友密谋,怎样整治我父亲这一家。并且找人放出话来,说一定要把他女儿的死,让我们李家加倍偿还。 父亲得知这个消息后,非常吃惊。就和爷爷,二爷爷,老爷爷等商议解决办法。但几位老实忠厚的老人和兄弟们都一筹莫展,唉声叹气,也想不出解决的办法。老太太听说啦,也走过来,对父亲说:“老三啊,你快想想办法吧,不然我们都活不下去了。”说着便老泪横流。父亲见状,慌忙上前劝道:“奶奶不必着急,我来想办法就是了”说罢,便把老太太搀到她的屋内。父亲见几位爷爷和叔叔大爷都没有什么办法,就对他们说:“你们也不要着急,急也没用,家里的活计你们干好就行了,这件事就让我来想办法解决吧。” 我的母亲是大城子的娘家,我的舅舅在小城子jg chá署当jg chá,父亲想来想去,觉得只能去找舅舅了。 第二天一早,父亲把家里的事情安排妥当,就亲自走着到小城子jg chá署找舅舅。因为舅舅就是个小jg chá,也没什么权力。见父亲找他解决此事,也觉得很为难。他想了想对父亲说:“这件事我也解决不了,不过我们署长曾在我们家住过房,我和他还有些交情,我去找他问一问,但他今天没有来,明天他来了我和他说说看,他要是管,这事就好办,如果他不管,我看这事就不好办了。”父亲觉得就这么空口和署长说,不一定给管,就从衣服兜里掏出些钱来,给舅舅放在桌上,让舅舅买点东西给署长,又详细的把五婶的死和死后老陈家怎么折腾李家,把李家折腾得借了多少外债,老陈家还不依不饶的经过说了一遍。舅舅听后也非常生气,觉得这老陈家做事做的也太过分了。便对父亲说:“你放心吧,这事我一定尽力给你想办法,让署长给你们解决。”父亲听了便千恩万谢的说了不少客气话,这才辞别舅舅回到家中。 第二天,舅舅见jg chá署长上班了,就去见署长,就把父亲说的,因五婶的死亡,西沟陈家怎么折腾李家,陈家又找人告状的事说给署长听,并把父亲给钱买的东西送给了署长。署长听舅舅这么一说,也觉得这陈家做事太过分,便答应舅舅问一问看陈家找的是谁。 陈老五找的是jg chá署的一个小官员,当属长问到他此事的时候,他看是署长要管此事,觉得这李家和署长肯定有什么亲属关系,也不好再偏向陈家。便对署长说:“我倒知道此事,但我并没答应给陈家管。”署长又说:“我看这事不能再折腾李家了,我听说都把李家折腾穷了,借了不少外债,现在一家二十几口人连吃饭的问题都解决不了,也就行了,再说他的女儿说不定是怎么死的,有可能是得了急病死的。我看你就不要管了。”那个小头目急忙点头答应。 又过了几天陈老五又去小城子找那个小头目。小头目对陈老五说:“这个事我不好管了,jg chá署长插手了,jg chá署长和李家可能是亲属。我看你在这是告不成了,你要告就到平泉去告吧。”陈老五一听这李家和署长是亲属,就是到平泉去告也未必能赢。再说平泉路途遥远,又没有认识人,这才作罢。 老陈家的事平息后全家老老少少都松了口气,左邻右舍也觉得父亲年纪轻轻的,把当地有名的大财主找茬的事都给摆平了,都对父亲刮目相看。 平息了陈家的事,父亲就和我三位爷爷,几个叔叔大爷齐心协力的奋斗着。 但是,褔不双至,祸不单行。这一年刚刚收完秋,老太太又病倒了。老太太毕竟是75岁高龄,又经过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吃苦受累。正月又死了五孙媳妇,陈家又打又砸,老太太再也经受不住了,就一病不起。父亲多方请医用药,但都不见好转。老太太在病床上躺了半年。于1940年的三月与世长辞,享年76岁。 老太太去世了,老太太娘家来了很多人,父亲的二舅爷李天增对我爷爷说:“大外甥,你妈29岁守寡,拉扯你们几个,一辈子不容易啊,现在老啦,得好好发送一下呀!”我爷爷老实忠厚,又觉得他二舅说的有道理,随口就答应了。就叫父亲张罗此事,爷爷不当家,对家里的情况了解不清。但父亲知道,全家二十多口人吃饭的问题都难以解决,欠下这么多外债,怎么张罗啊。但爷爷都答应了,也不好回绝。就东取西借。当时家中虽然贫穷,但亲朋好友都信任父亲,都上赶着借给我们。父亲又派人到瓦房赊来二十领炕席,搭了一个好大的灵棚。又赊来两口肥猪,又借来一石小米。老太太娘家大人孩子就来了近百人,再加上东邻西舍,亲朋好友总计近二百人。又请了两班失亡会,吹吹打打,大吃大喝支应了三天,才安葬了老太太。 这样家里就债台高筑。爷爷和他两个兄弟就无法在一起生活下去,就商量着分开过。父亲把一年来的账本拿出来,借哪个亲属多少钱,那个朋友多少米,都记得清清楚楚。按当时的粮价,把钱都合成米,总计欠外债二十四石七斗小米。按三份分,每家分八石多米的外债,父亲说:“你们两家每家分八石米的外债,剩下的八石七斗米外债由我承担。”箱箱柜柜先记着二爷爷,老爷爷他们两家挑,剩下的父亲再要。房子和房身,二爷爷要前院的东西两院,老爷爷要西院和场院,我们要老院。分家时土地总计是210多亩,长条子地,头节地等平整的土地先让二爷爷和老爷爷挑,南洼子二十二亩薄地,南北垄又顺水谁都不愿要,父亲就自己留下,东洼的地倒是平整,但离家太远,又挨着石柱子洼,梁东,哪年庄稼熟了,都得没黑带白的看着,那有时还丢。二爷爷和老爷爷他们也不愿要,父亲说了:“你们不必多想,你们想要那块地就要哪块地,剩下的地我再要。”就这样好一点的地让给二爷爷,老爷爷,剩下的地是父亲这家的。就这样,就把一个有20多口人的大家庭分成了三家。现在还存分家单在45页。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章 二、 艰苦创业苦经商 好心换来坏心肠 大家分开以后,各家都是锅无下锅米,库无隔夜粮,日子可怎么过啊。父亲经过这一年的磨难,再加上自己的智慧和才华,还有亲戚朋友的信任,取借都不怕,自己家的吃粮问题能够解决。但二爷爷,老爷爷家就困难了,虽然分了家,父亲也经常照顾他们,帮助他们解决一些难题。 那是1940年的夏天,一家的重担落在父亲身上,吃没吃,烧没烧,还欠下八c九石小米的外债,就凭种那几十亩薄地得何年何月得以翻身。 秋天到了,父亲带领老叔和一家人起早贪黑的收秋,等把粮食打下来用斗一量,七十多亩土地打的粮食不到六石,二大爷给地主扛活挣了一石小米,加在一起还不到七石粮,扣出自家的人吃马喂,把急用的外债还了两石米,还欠外债七石多米。父亲心想,今年的年景还算不错,一年下来才这样的收入,如果在摊上个天灾病业怎么办啊,父亲就和爷爷c奶奶c大爷c二大爷和老叔坐在一起商量,父亲说:“今年一年下来了,收入就这么点粮,照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脱贫呀,咱们得想想办法啦,”奶奶说:“不是听说凌源买卖家招人你再去找个活干吧,好挣点工钱。”因为父亲十六c七岁在那干过,累不少受,挣钱不多,所以父亲说:“那个地方不能去干,挣钱太少,再说我去了谁来管这个家呀。”奶奶说:“可不是呢,那怎么办啊?”父亲说:“我想咱们自己是不是作点什么买卖能赚点钱也好填补填补家里。我想到凌源去一趟,你们说行吗?”爷爷奶奶都同意了。 父亲把家里的事情安排妥当后,就自己起了个大早步行走到了凌源。 我的大爷李景耀从十八岁那年就去了凌源给一家买卖家当营业员,由于有点文化,工作又认真,大掌柜非常喜欢大爷,近一年来让大爷当个二掌柜,在凌源街里也认识不少人。父亲到了凌源,首先找到大爷,把来意说了一遍,大爷说:“做买卖得用钱,没钱怎么作买卖。”父亲说:“我们钱少就作点小买卖,赚多少算多少。”大爷想了想说:“我这几年也认识几个朋友,看看哪家的货能拿回去卖,是否能赊点货,回去卖了再还他们,看是否能行,你先在我这住下,明天再做商议。” 第二天大爷和东家请了半天假,和父亲一起到大街上,看见大街两旁都摆放着不少针头线脑c鞋脚袜子c扫帚c盖连c年货c纸张,还有大买卖家的百货c日杂c锅碗飘盒c布匹c绸缎c还有卖牛c羊c猪肉c新鲜水产c大米白面等,真是作什么买卖的都有,看的是眼花缭乱,他们二人从大街东头走到大街西头,从南胡同转到北胡同,转了一圈,又回到卖年货的地摊边,看见卖年纸的很忙,买的人不少。父亲就和大爷说:“我看这年纸卖的很快,本钱还小,拿回去卖一卖,准能赚钱。”大爷说:“我看也行,我正好和街东头卖年货的吴老板认识,我和他说说先赊点你拿回去卖,卖了钱再还他。”父亲听了满心欢喜,就催大爷快点赊来。 大爷和父亲快步来到街东头,找到吴掌柜的门店,正好吴老板在门店中售货,见大爷和父亲来到门前,便打招呼。大爷也上前问好,说了些买卖间的行话。见吴老板不太忙了,便把来意向吴老板说了。吴老板人很好,又和大爷有点交情,当时就答应了。父亲满心欢喜,就和大爷一起在吴老板处赊了十捆天地,十捆灶王(印着天上楼阁和灶王爷图像的纸)十捆黑纸c几捆门神c胖娃娃c还有些香表之类,总计三百多斤,吴老板问:“你是赶车来的吗?”父亲说:“我是走着来的。”吴老板说:“那这么多货物怎么拿回去呀。”从凌源到我们家就是120多里,怎么能把这三百多斤的货物弄到家。当时的交通工具又那么差,坐火车也只能坐到天义,中间还得倒车。大爷就借了个推车子,把这些货推到大爷住的地方。要说这事有凑巧,大爷和父亲正在为难之时,铁匠营子的一个人赶着大马车到大爷所住的糕点铺卸煤。因为这人经常来凌源卸煤,大爷认识他,大爷忙跑过去问他:“牛老板,你卸完煤就回家吗?”那人说:“卸完就回家”大爷满心欢喜,大爷忙对他说:“牛老弟,我兄弟有点货物你给帮个忙拉回去,我给你点脚钱。”那个人姓牛,他常年依赶车拉脚,卸煤等来挣钱,一听大爷说有货让他拉,便满口答应;“行,等我把煤卸完,再来为你装货。”父亲听他说去卸煤,忙说:“我帮你去卸。”牛老板说:“那赶自好”父亲跟车去和牛老板把煤卸完,已是中午,大爷就请牛老板吃了点饭,牛老板也很高兴,就在店铺旁边把拉车牲口喂了喂,便套上车,装上父亲进的货物,大爷问他多少钱,那人很好,见大爷又管饭,父亲又帮他卸煤,他便说道:“都是老朋友啦,还提什么钱,拉这么点货,以后再说吧。”大爷和父亲见他这么说,便千恩万谢。 父亲也坐着牛老板的车拉着货物来到铁营子已是晚上九点多钟。牛老板问父亲:“你到家还有30多里路,怎么办啊,要么我明早去四龙拉煤给你拉到八肯中吧。”父亲说:“那赶自好了,大哥你真是个好人啊。”更是千恩万谢。牛老板的车并不往家赶,因为从铁营子路边到他家还有二里多路,他就把车赶到路边的大车店。店小二和牛老板是老相识,车刚进院,店小二就忙从屋里迎出,帮牛老板卸车,喂牲畜。父亲把货物从车上卸下,搬到店房屋内。店小二端上煎饼豆腐,父亲和牛老板吃罢晚饭,父亲就把牛老板和自己的饭钱,住宿钱付给店小二,牛老板对父亲也很是满意。这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牛老板就套车上路,到八肯中的路旁,父亲把货物卸下,牛老板拉煤去了。 要说人有苦处天有补付。正赶上快过春节,我们当地的年纸之类短缺,价格很好,五分钱开来的天地,灶王能卖到三角,三分钱开的黑纸能卖到一角,父亲天天背着一些年纸赶圈集,一肯中集,八肯中集,瓦房c铁营子,这一圈集赶下来从凌源拉回的货物就所剩无几,算起来还真赚了不少。就和老叔一起又到凌源,把赊吴老板的钱还请,又从吴老板手中买了一部分,赊了一部分,这次没有上次走运,没有车,父亲就把货物寄放到大爷那一部分,父亲就和老叔一人背上五六十斤的货物从凌源走到家中,整整走了一天零大半宿。到得家中,二人累的是筋疲力尽,睡了不足三个小时的觉就和老叔又去赶集了。 这时离过年越来越近了,年纸卖的非常快,父亲和老叔背回来的年纸几个集市下来就要卖完。正在这时大爷把父亲寄放在他那的货物,让牛老板给拉了回来,父亲很高兴。父亲把货物从牛老板车上卸下,给牛老板几块钱运费,牛老板拉煤去了。父亲觉得有这些货年前就够卖了。 上营子李家有个叫李风鸣的人,也就是老太太娘家二号侄子的儿子,也是父亲的表兄弟。他看见父亲卖年纸很红火,觉得一定很赚钱。就问父亲卖的年纸是从哪买来的,父亲就告诉他是从凌源买来的。他听说后也跑到凌源,但因为本钱少,又没人赊给他,就买来不多点年纸,回来时因为没有车,也就背着回来的,累得够呛。回来卖了两个集就卖完了,他懒得去凌源买,就到父亲的摊上和父亲说:“老三,把你的年纸赊给我点卖,父亲觉得表兄表弟的不好说不赊,就数给他点让他去卖,。从此每个集日李凤鸣都在父亲手里拿货去卖,总是卖了不给钱,父亲和他要,他说等年根一起算账。 快过年了,父亲手里的年纸也不多了,李凤鸣还要从父亲手里赊,父亲就说了:“我也不多了,这还有两个集,我都不够卖了”所以就没有再赊给他,他很不满意。到了腊月二十八,父亲的年纸也卖完了,总得把欠凌源吴老板的钱还清,父亲和李凤鸣要钱,李凤鸣说:“我都赊出去了,等过了年我要上来再给你吧。”赶集卖货都是一家一户零售,根本没有赊账的,谁过年了买两张灶王爷还赊着啊,这个父亲是知道的,就觉得这李凤鸣就想赖账。但好钱不能赖要,也就暂时作罢。过了春节,李凤鸣到我们后院李六点家赌钱。父亲也和几个哥们去他家串门,正好看见李凤鸣在他家赌钱。就对李凤鸣说:“二哥,把头年卖我的年纸钱算算给我吧。”他见屋里有不少的人,也不好说不算。虽口说道;“算算吧。”父亲就把哪个集拿多少天地,多少灶王,多少黑纸算给他听,并且都按进价算的,一算是3460元,这一算不要紧,李凤鸣一听34元多钱,就生气地说:“你真是做买卖的,真会算账,哪有那么多钱啊。”父亲说:“不怕零啦就怕整算,你今天拿点,明天拿点,加在一起可不就多了吗,这有账,你可以自己算一算吗。”李凤鸣一听,没好气地说:“算什么算,要算你们家的小家底都不够我们的,我大姑奶奶那时在我们家拿我们多少大包袱呢。”父亲听他这么一说也非常生气,便说道:“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费劲巴累从凌源背回来的年纸,进价赊给你卖,我是看在表兄表弟的份上赊给你的,你挣着钱,还不打交情,还翻什么老账,我也听我奶奶说过,什么拿你们家大包袱!我奶奶在你们家存的七c八石高粱,你们都给赖下不给啦,你们叫什么东西。”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就吵了起来。屋里赌钱的人一看,就忙上前说和。在大家的说合下也就作罢。李凤鸣也觉得理亏,急忙下地愤愤地走了。 第二天一大早,李凤鸣的父亲,外号二调对,气冲冲的到我们家叫门。父亲开门见是李凤鸣的父亲,知道没好事。进得屋来,奶奶见他气冲冲的没好样,就问:“二哥今天来有事吧?”他说:“我听我二小子说,你们老三和我们要高粱呢?”奶奶一听这是来找茬的。因为奶奶是一个宁肯自己吃亏,也不惹是生非的人,又觉得和二调对他们毕竟是老表亲,也不好抓破脸皮,就说:“这都是他们年轻人做买卖上的事,你家老二赊我家老三的年纸卖,我们老三和你家老二要账要脑了,都是他们年轻的事,你也不必生气,上炕坐吧,我去做饭,吃了饭再走吧。”二调对也不客气,就上炕坐了下来。奶奶做了点饭,又炒上两个菜,把爷爷从外面叫回来陪着吃喝一顿,这才算了事,李凤鸣欠的钱不但没要回来,还搭上一顿酒饭。这还不算,还得罪了小人李凤鸣。 要知以后又发生了哪些事,让我慢慢讲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章 三、 搬弄是非陷害无辜 转眼间出了正月到了二月,我们有个本家,父亲叫他大叔,名叫李广耀(化名),比较懒,不爱干活,到了农历二月中旬了,他家的高粱茬子还在山上没有捡回。别人家的秸秆,茬子都拉回家了,所以山上的柴禾很少。 父亲还有一远房叔叔名叫李广林(化名),家里比较困难,到这时家里没有烧火柴,就打发他两个孩子去地里捡柴。两个孩子见西梁地里有高粱茬,就去捡了一挑筐。两个孩子抬着向家里走,走到西河湾小河边,被李广耀截住了。李广耀气冲冲的对两个孩子说:“你们两个为什么捡我们家的茬子!谁让你们捡的?把茬子抬到我们家去!”两个孩子发现让人给截住了,就放下抬筐不走了。并且辩解道:“这茬子不是在你们地里捡的,是我们俩东一棵西一棵捡的。”李广耀没好气的说:“怎么不是!我都看见啦,给我抬回去!”两个孩子就是不抬。李广耀见两个孩子不动也没办法。就生气的走了。 两个孩子见李广耀走了,把一筐茬子倒在地上,划根火柴点着了,抬着空抬筐回家了。 两个孩子的父亲李广林见两个孩子抬着空抬筐回来了,筐里一棵柴也没有,就问怎么回事,两个孩子就把捡的柴让李广耀截下,倒在河边烧啦,向李广林说了一遍。李广林一听大怒,心想:“我孩子捡了点柴还说捡了你李广耀的茬子,岂有此理。”便拿起粪叉子,背着粪筐来到李广耀门前,破口大骂,骂的是狗血喷头,啥不好听的骂啥。正赶上这时李广耀不在家,就家庭妇女在家,也没敢出屋。李广林骂了好大一阵子,也骂够了,在左邻右舍的劝说下方可罢休。 傍晚,李广耀从外面回来,家庭妇女就把下午李广林到门前大骂的事说了一遍。李广耀听后心中怨恨,总觉得你李广林孩子偷捡我家茬子,你还到我家门前大骂。越想越来气。心想:“我一定找人整你一下,出出这口恶气。” 当时八肯中村公所所长姓王。这个王所长怕老婆,一般的人都知道。李广耀打听到这个消息,就东借西凑,弄了一大筐鸡蛋。第二天上午就挎着来到王所长家,见了王所长的老婆,就把这筐鸡蛋放到炕上说:“大嫂子我给你送筐鸡蛋来,请你收下。”王所长的老婆见了,当时就笑在脸上喜在心里。知道李广耀肯定有事相求,就问李广耀有什么事。李广耀就把李广林的孩子偷捡他家的茬子,河边点着烧了。李广林又到他家门前破口大骂,骂的是怎么怎么难听,和王所长的老婆说了一遍,并且又说:“李广林家不但偷我家的茬子,他家是个贼窝,左邻右舍的东西他们见啥偷啥。”便添油加醋的说了李广林不少的坏话。王所长的老婆听后说:“这还了得,偷了人还骂人。你放心,等王所长回来我一定和他说,保证给你出这口恶气。”李广耀千恩万谢地走出了王所长的家门。 到了晚上,王所长回到家中。他老婆添油加醋的把李广耀说李广林的坏事对王所长说了一遍,并且要求王所长一定要惩治这个李广林。王所长本来就怕老婆,又听他老婆说李广林家是个贼窝,李广林是个t一u rén惯犯,正好要耍一耍自己的威风。 第二天王所长就派了两名自卫团员,手提马鞭来到李广林家,正赶上李广林在家。不用分说,两个自卫团员上前把李广林五花大绑,摁倒在地,抡起皮鞭没头盖脸的那个打呀。打的李广林在地上翻翻乱滚,身上脸上立刻打起了一道道血痕。李广林跪在地上一个劲的求饶。 父亲家离李广林家不太远,父亲听见李广林家吵吵嚷嚷,又喊又骂又打,就跑出家门,和几个邻居一起到李广林家看望,见两个自卫团员用皮鞭抽打李广林,打的李广林脸上,身上都是血。父亲见打的这么狠,上前向两个自卫团员说好的,给李广林求情。两个自卫团员也打累了,又见有人求情,方可作罢。但还气冲冲地说:“这人是个t一u rén惯犯,要想让我们住手,就得让他拿钱来,不然我们就把他带走。”李广林也不断的向二人求饶。父亲知道李广林家中情况,也上前和两个自卫团员说好的,并且说李广林家怎么怎么困难,现在一家好几口人连吃饭的粮食都解决不了,哪来的钱啊,好说歹说。两个自卫团员看目的也达到了,也炸不出什么油水来,就气冲冲的走了。 父亲和乡亲们七手八脚的上前解开李广林身上的绳子,把他扶起,搀进屋内,又说了一些安慰的话,父亲和乡亲们才都散去。 可这事让上营子李凤鸣知道了,觉得这事有机可乘。就在当天晚上悄悄来到李广林家,假装殷勤地上前看望李广林,并抚摸着李广林脸上的伤,煞有介事地说:“哎呀!他们怎么这么狠呀,把你打成这样。”“可不是吧,这李广耀他妈的真不是个东西,他把我告了,自卫团来人把我打成这样,我绝不和他善罢甘休!”李广林愤怒的说。李凤鸣又往李广林身边凑了凑,神神秘秘的说:“你还蒙在鼓里呢,告你的人不是李广耀,李广耀哪有那本事啊,是李景文告的你。李景文有文化,是他写的黑呈子告的你,怨不得李广耀。”李广林一听想了想说:“对呀,怨不得那天我挨打时,先前打得那么狠,李景文来了上前一说,他们就不打了呢。这李景文真是可恼,可恨。”说着‘噌’的就从炕上站了起来,跳到地上。就要来找父亲理论。李凤鸣见状,怕暴露出自己的阴谋诡计,慌忙上前劝解道:“你不要着急,此事还得从长计议。”李广林说:“怎么个从长计议?”李凤鸣说:“你看那,如果你现在就去找李景文,他能承认吗,他不承认怎么办啊?你咋也不能把我扯出来吧?”李广林听后觉得也在理,便说道:“难道就这样算了不成!”李凤鸣说:“你不用忙,我有一计可让你出这口恶气。”李广林听李凤鸣说有计可使,急忙问是什么计谋。李凤鸣又殷勤的把李广林扶到炕上,神神秘秘的说:“你知道西沟下荒赵大马棒吗?”李广林说:“听说过。”李凤鸣接着说:“他在小城子jg chá署当jg chá,他们是老蒙古,我知道他爹是个大烟鬼,整天抽大烟,还好认干亲,你只要给他送点东西,他保证让他儿子给你出这口气。”李广林说:“那给他送什么东西呀?”李凤鸣说:“我家有烧酒,我给你灌上几斤,你再买上两包点心,给他爹送去,如果可以的话,就认他爹做个干老,他保证能给你帮这个忙。”李广林听后大喜。 李凤鸣一看李广林上了自己的套,急忙回家把自家烧的小烧酒灌了两大洋棒子(过去装酒的玻璃瓶,每瓶能装三斤酒)跑踮踮地来到李广林家,把酒放到炕上,对李广林又如此这般叮嘱一番,这才回到家中,心中暗喜,心想:“李景文啊,李景文,这次我看你怎么逃过此难,非让你家破人亡方解我心头之恨。” 再说这李广林,自从李凤鸣走后,心中盘算,这李景文真是可恶,竟这样两面三刀,当面做好人,背后下毒手,越想越生气。恨不得马上就去找赵大马棒,但看天色已晚。吃完晚饭,上炕睡觉,但总觉的夜长。 第二天天还没亮,李广林急忙起来,叫起老伴,赶快做饭。老伴揉了揉眼睛说:“这么早你要干啥?”“你不要问,赶快起来做饭,吃完饭我有事去做。”李广林答道。他老伴也不好多问,因为老伴知道丈夫是一个不太讲道理的人,平时对老伴也是非打即骂,一不顺心就拿老伴出气,所以也只能惟命是从,急忙穿衣下炕,拿柴做饭,不一会饭做好了。因为丈夫挨了打,身上有伤,就把饭端到丈夫面前。李广林急忙狼吞虎咽,吃完早饭,但看看东方才放亮。觉得还早,但心不耐烦,坐也坐不住,站也站不稳,急得满地打转。忽然想起还得去八肯中买点心,就急忙穿戴整齐,拎起李凤鸣送来的两大瓶酒,大步流星来到八肯中糕点铺买了两包点心,径直来到赵大马棒门前。只见四合院,小瓦房,大门楼,黑漆大门,便走到门前敲了敲门高声喊道:“赵大叔在家吗?”赵老爷子正坐在炕上抽大烟,忽听有人叫门,就打发伙计前去观看。伙计打开大门,见门外站着一人,面部带伤,手提烧酒点心,便问道:“你找谁呀?”李广林见大门开处,闪出一个小伙计指问自己,便随口答道:“你家赵老爷在家吗?我找他老人家。”伙计点头说你等着,我回去禀报。随手关上大门,走到赵老爷子堂前说:“老爷,有一个脸上带伤,手提烧酒c点心的人找您。”赵老爷子一听说有人提着礼物前来,定是送礼来的。就让小伙计把来人请进屋来。李广林见让他进屋,心中高兴,就跟随小伙计走到赵老爷子堂前,抬头观看,只见赵老爷子头戴八角帽,身穿万字兰缎长衫,脚穿白布袜,炕下放着一双牛鼻子棉鞋,炕上铺着红牛毛毡子,手握大烟枪,大烟灯放在炕中央。再仔细打量赵老爷子,面色发黑,没有光泽,两眼深陷在眼眶里,两腮深陷,这是长期抽大烟的后果。 李广林走进屋来,正在上下打量赵老爷子,赵老爷子也在打量李广林。他见李广林手里提着两大瓶烧酒,两包点心,身穿带补丁的衣裤,穿一双破布鞋,没穿袜子,面部带着伤痕,看上去是用皮鞭抽的。年纪在30左右岁。见来人进的屋来一言不发,两眼直瞅着自己发呆,赵老爷子开口便问:“你是何人,哪里人士,找我有何贵干?”李广林进屋后,只顾得打量老爷子了,见老爷子发问,这才回过神来,慌忙上前,把酒和点心放在炕上,双膝跪倒,口称:“干爹在上请给我作主。”赵老爷子一见,忙叫小伙计把李广林拽起,说道:“请你快快起来,有话慢慢说。”李广林被小伙计拽起,听老爷子这么一说就一把鼻子一把泪的把怎么打发孩子去地里捡柴,李广耀怎么欺负孩子,李景文又告自己偷窃,八肯中村公所派自卫团的人到他家,把他五花大绑,严刑拷打,又瞎编了一些我父亲怎么作恶,怎么欺负他们,向赵老爷子学说一遍。赵老爷子见李广林说怎么冤枉,挨了打,受了伤,就说了:“这李广耀真不是个东西。两个孩子捡点茬子他都不让,又去告状,让你挨了一顿毒打,你放心,我给你出气。”李广林说:“李广耀虽然可恨,最可恨的是李景文。这小子太坏了,他文化好,是他写的状子告的我,村公所才派自卫团来打我,你说这小子有多坏吧,他告了我,自卫团的人来毒打我,他在一边遛着,他看打够了,又假做好人上前劝解,自卫团见他上前说话就立刻不打了,你说这李景文多阴险啊。”赵老爷子一听,真觉得这个叫李景文的人真是坏透了,反问李广林说:“那你打算咋办呢?”李广林见老爷子发问。”又急忙双膝跪倒说:“干爹,你可要给我作主呀,那李景文不但坏,我听说他这几年作买卖,挣了不少钱,可能还买了枪,现在是没人敢惹呀,您可一定给我出这口恶气呀。”李广林说的这些话都是李凤鸣在他家教给他的。那时是ri běn鬼子统治的满洲国,要说谁家有枪,让ri běn人知道,不管你真有还是假有都是要杀头的,这李凤鸣是多么的阴险。赵老爷子一听说父亲还有钱有枪,心中暗喜,觉得这次他可要发财了。便装模作样地说:“起来起来,我为你作主就是。”李广林这才千恩万谢,从地上爬起来,老爷子又说:“你暂且回去,千万不要走漏风声,等你当jg chá的兄弟回来,我一定和他说,让他为你出气就是。”李广林见赵老爷子说的真且,就作揖带点头,千恩万谢地从赵家出来,回到家中,就等赵大马棒为他出气。 赵老爷子的儿子名赵连玉,外号赵大马棒,在外面人看来赵大马棒是威风八面,但在他爹面前却是个孝子,赵老爷子说一不二,想让儿子弄大烟,儿子就得给他爹到处要。因为他是jg chá,向谁要谁也不敢不给。赵老爷子又是个贪财不要命的人,这次李广林来求他办事,赵老爷子觉得正好借此机会敲一下我父亲李景文的竹杠,发一笔小财。 过了两天,赵大马棒骑着高头大马。手提马棒,腰间挎着盒子枪,威风凛凛,回到家中,让伙计把马拴好,自己进的老爷子堂前,向赵老爷子问安。赵老爷子见儿子回来,心中大喜,叫儿子上炕坐下,问了一些家常里短的事,然后就把李广林来求情的事说给儿子听。赵大马棒听他爹这么一说,觉得这事都是毛家窝铺老李家自家的事不好管,再说有枪之事可非同小可,闹不好是要杀头的,就对老爷子说:“这件事就他李广林自己说的,真正的事情还不知是真是假,这又是他们老李家自家的事,我们还是不管的好。”赵老爷子见儿子不想管此事,很是生气,因为自己在李广林面前夸下海口,儿子不管,觉得自己的面子过不去,就把脸沉下来说:“这个李景文那么坏,把李广林害的那么惨,人家即来求你,你就应该管一管。”赵连玉见老爹爹动怒,马上解释说:“虽然李广林说李景文怎么坏,这只是他一面之词,就真向李广林说的那样,也是他们李家自家的事,咱们也不好管呀,俗话讲,‘清官难断家务事,’我看咱们还是不管的好。”赵老爷子一听大怒:“你还在外面当jg chá呢,我答应的事情你竟敢不管!”赵老爷子有赵老爷子的打算。听李广林说李景文家有几十亩的土地,又听说去年冬天李景文作买卖赚了不少钱,正好借李广林之事,从李景文家榨点油水,好给自己多买些大烟抽,这都是大烟鬼的本性。老爷子又接着对儿子说:“你就不动动脑子,这事要管下来他李景文不得给咱家送点钱财,你真笨死了,李广林说李景文有枪,就和他要枪,就说有人告他李景文藏有枪支,他如果交不出枪来,就让他花钱买,到那时不就让他李景文花多少钱他就得花多少钱。”赵连玉听老爹爹这么一说,觉得这事这么做是能给李广林出了气,又能为爹爹争个面子,还能得一笔钱财,真是一举多得。但赵连玉这个人还是有点人性,觉得这么做有点太缺德,但经不住老爷子的教唆,也不敢违抗父命,只好答应按老爷子的话去做。 赵连玉请了四天假,到了第二天,太阳都一竿子多高了,赵老爷子还不见儿子行动,就让伙计到儿子房中把儿子叫来,问儿子怎么还不去找李景文。赵连玉见爹爹动问,就用这两天身体不好来搪塞,老爷子问:“你请几天假?”赵连玉说:“四天”老爷子说:“你明天必须去找李景文,他要是知趣,就马上送上钱来,要是不送,你就把他抓起来和他要枪。”赵连玉说:“不知李景文在不在家,得先差人到毛家窝铺打听清楚,再去不迟。”老爷子听儿子这么一说,就让小伙计到李广林家,让李广林打听父亲是否在家。 小伙计一路小跑,来到李广林家,告诉李广林说:“赵老爷子的儿子回来了,让你打听李景文是否在家。”李广林一听赵大马棒回来了,要给自己出气,满心欢喜,马上叫儿子到父亲家查看。这时父亲正在我们院子里干活,父亲一抬头看见李广林的儿子在门外窥探,觉得有些蹊跷,正想出门问个究竟,李广林的儿子见父亲向外走,立刻拔腿就跑。父亲越发觉得不对劲。就回到屋里把此事向母亲说了,母亲是个即聪明又有智慧的人,听父亲这么一说觉得有事,就对父亲说:“李广林前两天挨了打,说有人告他,是不是他怀疑你告的。”我父亲说:“咱又没告他,他凭什么怀疑咱们。”母亲说:“没准啊,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咱们要多加小心才是。”父亲觉得母亲说的对,点了点头,就又回到院里干活,这一天平安无事。 再说李广林的儿子看父亲李景文在家,就向赵家伙计说了,赵家伙计回到家中和赵老爷子说李景文在家。老爷子就催赵连玉快去,赵连玉总觉得这事做起来太缺德,就推脱说:“今天我还有点事,明天再去吧。”老爷子又叮嘱说:“那你明天一定去啊。”赵连玉点头答应,辞别老爷子回到自己房中,一天无话。 到了第三天一早,赵老爷子迫不及待地把儿子叫过来,逼着儿子马上去找父亲李景文。赵连玉见拗不过他爹,就穿戴整齐,骑上马,挎上枪,手提马棒直奔毛家窝铺而来。 因为赵连玉马脖子上戴着串铃,走起路来哐啷啷山响。父亲住在村子的中间,家有院墙,前门是用小树编的条子大门,后面还有一小门通往场院。父亲正在院中干活,耳听串铃响亮,就顺着条子大门缝隙向外观看,见从西沟下荒方向来一人,骑着高头大马,腰挎盒子枪,手提马棒,直奔村子而来。 赵连玉来到村子南头,人在马上问路边行人说:“李景文家在何处?”路人指点,父亲在院中听得明白,慌忙跑到屋内向母亲说从下荒方向来一骑马挎枪之人,打听咱家住处不知何事。那个时候是ri běn鬼子统治时期,老百姓过的日子苦不堪言,皇军和伪军三天两头到村子搜刮民财,所以见了当兵的c当jg chá的都远远离去,该躲的躲,该藏的藏。母亲听父亲这么一说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就说:“你先躲一躲吧。”父亲说:“往哪里躲呀?”母亲说:“你从咱们院h一u én出去,找个人家先藏起来。”父亲说:“那你呢?”“不要管我,我会见机行事,你快走。”母亲边说边用手推着父亲快走,父亲看了看母亲急忙向h一u én跑去。 就在这时,大门外赵连玉已到门前翻身下马,高声喊道:“李景文在家吗?”母亲听了,从屋里出来,问道:“谁呀?”“李景文在家吗?”赵连玉又接着问。这时母亲就走到大门口,把门打开,赵连玉气冲冲进得门来,母亲上下打量来人,见他身穿一身jg chá服装,腰间扎着皮带,肩上斜挂盒子枪,右手牵着马缰绳,左手提着马棒,好不威风。但母亲是何等样人,我姥爷活着时也是大城子王府的四品带刀护卫,什么世面没见过,还惧怕你这小小的jg chá。母亲见他总问父亲在家没有,母亲便答道:“他不在家。”赵连玉一听二目圆睁,瞪着母亲说道:“怎么没在家,昨天不是还在家吗,怎么今天就不在家啦?”母亲看来者怒气冲冲,是来找茬的,心中也有些不快,随即说道:“人是带腿的,昨天在家,今天就不行出门吗?不知大人你今天来,要知道你今天来,说啥也在家等着你呀!”赵连玉一听此话,心里咯噔一下,觉得这个女人说话怎么这么有劲,并且句句在理。这才上下打量母亲,见母亲站在门口,神色镇定,说出话来不卑不亢,心中也有些佩服。再仔细一看好像在哪见过,有些面熟,便说道:“你这女人说话这么有劲,你是李景文什么人?”母亲答道:“我是李景文的妻子,有什么事就和我说吧!”赵连玉说:“我看你有点面熟,你是哪里人士,娘家姓什么?”母亲说:“我是大城子西五家的娘家,姓魏,我叫魏淑珍。”赵连玉不听便罢,这一听便恍然大悟,撒开马缰绳,趴在地上就磕头,一边磕头一边说:“说了半天你就是魏大姐呀,小弟不知,有所得罪,请大姐不要生气,多多原谅小弟。”母亲见状有些纳闷,哪里来的什么小弟,也仔细打量这个人,觉得也有些面熟,就忙上前说:“快点起来,有话慢慢说。”赵连玉站起身来,说道:“大姐,你不认识我啦,我四年前在大城子王府做事,你家大哥魏森也在那当兵,后来我俩都调到小城子jg chá署当jg chá,我还在你们家吃过饭呢,你大哥我们是好朋友,你不是我大姐又是谁呀!”母亲听他这么一说也想起来了说:“对呀,这不是小赵吗,你那时还是个小孩子呢,现在变成大小伙子啦,你又穿这么一身jg chá的衣服威风八面,我哪还敢认呢。”说着便请赵连玉屋里坐。赵连玉把马拴在院中的石桩上,进的屋来坐在炕上,母亲沏上茶,拿上烟盒,赵连玉对母亲说:“快让姐夫回来吧,我们都打听好啦,我姐夫在家呢,这都认识了还怕啥呀!”母亲听了,也觉得没有怕的必要,就叫老叔把父亲从外院五爷爷家找了回来。 赵连玉见父亲从外面进的屋来,慌忙从炕上下了地,上前抓住父亲的手说:“误会,误会,”父亲把赵连玉让到炕上,父亲说:“不知你今天来,我到外面办点事,耽误你了,请见谅。”便也坐在炕上陪赵连玉说话。母亲让老叔跑到上营子买来猪肉,蔬菜。母亲和上荞面,包了饺子,炒了几个菜,又到酒坊买来2斤烧酒,放上桌子,就让父亲陪着赵连玉喝起酒来。我父亲不会喝酒,就一个劲的给赵连玉满,等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赵连玉用筷子指着父亲说:“你小子有福啊,娶了我魏大姐这样的妻子,不然的话,你小子可就栽了。”父亲正要问赵连玉到底为了何事前来,也就接下话茬说道:“兄弟,我正要问你,你这次前来到底是为了何事?”赵连玉瞅了瞅父亲说:“你要是不叫我魏大姐,你今天挨顿胖揍不说,你的这个小家底就让你踢蹬啦。”父亲越听越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就问赵连玉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连玉此时酒喝的也差不多了,就把李广林怎么去找他父亲,认他父亲作干爹,说父亲李景文写黑呈子告他,怎么让他给李广林报仇,李广林还说父亲存有枪支,逼着父亲交枪,交不出枪就要钱,不交枪不交钱就把父亲抓起来交给ri běn人等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父亲听后吓出一身冷汗,那时是ri běn鬼子占领下的旧中国,ri běn鬼子怕中国人抗日,要得知谁家有枪,就抓起来要枪不说,还要杀头。父亲说:“我又没得罪他李广林,他为什么这样狠毒,想出这样的毒计害我。这不是往死里整我吗?多亏是你呀,这要是遇上别人,我这个小家底踢蹬不说,我这颗人头说不定都要搬家呀。”父亲左思右想:‘我和他李广林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他为什么说我告他,我也没告他呀。’越想越觉的蹊跷,又看了看赵连玉,见他酒喝的满面通红,说话也声高了,就知道他有几分醉意,就问到:“我和李广林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我能告他吗,为什么他说我告他呢?这是为什么?”赵连玉用疑惑的眼神看了父亲一眼,说:“你真没告他吗?”“我告他干啥呀?”父亲说:“如果你不相信,你就去八肯中村公所问一问不就明白了吗?”赵连玉一听觉得对呀,我正对这事无法回家向老爷子交代呢,我何不到王所长那问个明白,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也好向老爷子交待。想到这里半开玩笑半用威胁的语气说道:“我可就去问啦,如果你真的没告还在罢了,如果你小子真的告了黒状,我再来找你!”父亲斩钉截铁地说:“我真的没告,你去问个明白,省的他们竟冤枉好人。” 说话间,酒也喝的差不多了,赵连玉说:“酒就不喝了吃饭,”母亲端上饺子,赵连玉吃了一碗,觉得酒足饭饱,下地要走。父亲觉得这赵连玉还很讲义气,懂得交情,又给自己免去了这么大的灾难,就吩咐母亲说:“看咱家还有多少钱。”母亲会意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一个红绸布包,打开一看,里面包着三十五元钱,母亲把钱递给父亲,父亲把钱接到手中,对赵连玉说:“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回家给赵大叔买瓶酒喝吧。”赵连玉也没推辞,接过钱去,装进上衣口袋,父亲又说了一些感谢的话,牵上马,送赵连玉到大门以外,赵连玉翻身上马,向父亲挥了挥手,径直奔八肯中村公所而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再说李广林见赵老爷子派人来打探李景文在不在家,知道赵大马棒回来啦,打发走小伙计走后,就急忙到上营子找李凤鸣报喜。两人见面,李广林把赵老爷子派人打探之事说了一遍,李凤鸣满心欢喜地说:“这回可要给你出这口气啦,我给你出的这个主意不错吧,你可得好好感谢我呀。”李广林说:“那是自然。”两个人欣喜若狂。李凤鸣又从烧锅处接了两碗烧酒,让妻子炒上两菜,两个人你一杯我一盏地喝了起来,喝到晚上八,九点钟,李广林才告别李凤鸣回到家中,一宿无话。 到了第二天一早,李凤鸣就迫不及待地来到李广林家,等着看赵大马棒怎么惩治父亲。李凤鸣笑嘻嘻地对李广林说:“这回咱们就等着好戏看吧。”李广林心里也很感谢李凤鸣出的好主意。 两人正美滋滋的在炕上说笑,忽听马蹄声响,串铃响亮。知道是赵大马棒来找父亲了。两人慌忙下地,到得墙外。(我们家东边是一条大道,大道东是于六的菜园子,菜园子挨着大道有一人高的小墙)李广林和李凤鸣两人藏在小墙内偷听动静。 两人从墙洞间向外观看,看见赵大马棒骑着高头大马,腰挎盒子枪,手提马棒,威风凛凛,从西沟下荒方向飞奔而来,走到村子南头,正撞见我们村的于木匠,身背木匠家具在路边行走,赵大马棒向于木匠高声问道:“李景文家住何处?”于木匠回身指了指父亲家的院子。赵大马棒直奔父亲门前,高声喊喝,两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狡诈的笑了。 李广林和李凤鸣又顺着墙洞往下看,发现赵连玉牵着马进了我家院门,赵连玉问母亲,母亲说父亲不在家,他们二人恨不得跑过去证明父亲在家。但后来听见赵连玉管母亲叫大姐,还听着赵连玉竟给母亲认错,两个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里也早就凉了半截。 李广林和李凤鸣二人在小墙内你看我,我看你,心中纳闷,又看见父亲家烟囱冒烟,看见老叔又去买猪肉c买菜c买酒,知道赵连玉要在父亲家吃饭。又看见父亲从五爷爷家回到家中。后来又听不到什么动静,觉得事情不像他们想的那么简单,看了一会,没有什么动静,二人便回到李广林家,李广林叫老伴做了点饭,二人就喝起酒来。但今天喝的酒总觉得不如昨天晚上喝的酒那么痛快。两个人也各怀心腹事,各自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到了下午两点来钟,李广林和李凤鸣正在炕上呆坐着,忽听赵连玉从父亲家里出来,父亲送出门外,看见父亲和赵连玉互相打着招呼非常客气。又见赵连玉上马直奔八肯中方向而去。李凤鸣看到这些,觉得自己的阴谋诡计就要败露,心想不能在李广林家久留,就急忙回家去了。 花开两枝各表一盏。再说这赵连玉骑马来到八肯中村公所,勒住战马,仔细观看,见村公所坐北向南,四间正房砖包斗,瓦着小青瓦,石条台阶,有一小门楼,黑漆大门敞开着,门两旁放着两块石墩子,石墩上面各站一名自卫团员,肩扛长枪,好不威严。赵连玉翻身下马问站岗的人说:“王所长在所里吗?”站岗人见来人是一个jg chá打扮,又是骑马而来,虽不认识,但也觉得来人不一般,便答道:“所长正在屋内,你等着,我去通报。”便走进院子,到的屋内,向王所长报告。王所长问道:“来者是个什么样的人?”“好像是个jg chá。”王所长听说是个jg chá,说道:“让他进来。”站岗人走出门来说:“王所长让你进去。”赵连玉牵着马走到院中,把马拴好,进屋见王所长。 王所长和赵连玉曾有一面之交,一看认识,站起身来说道:“老弟来了,请坐。”二人拉了拉手,赵连玉就坐在墙边的椅子上。两人说了些客套话,王所长便问:“兄弟今天前来必有要事?”赵连玉见问随口说道:“正是有一事不明,特前来请教。”王所长说:“老弟有话请讲,老兄静听就是。”赵连玉就把来意向王所长说了一遍,王所长见赵连玉是为李广林之事而来,便把李广林的儿子偷李广耀的茬子,被李光耀抓住,他两个儿子不但不认错,还当面把茬子点着烧掉。这还不算,李广林又到李广耀家门前大骂一顿。李广耀前来告状,并说李广林不是什么好人,整天不是偷就是盗。左邻右舍都不得安宁等话说了一遍。赵连玉又问:“那李景文不也写状纸告李广林来吗?”王所长说:“李景文?哪个李景文?”赵连玉见王所长不知,就知道李广林在说谎,但又订问道:“李景文也是李广林,李广耀的本家,有文化,写一手好毛笔字,不说是他写的状纸告的李广林吗?”王所长说:“我不知道,李广林的事情就是李广耀前来告的,别人没来告过。”并且对赵连玉说李广林怎么怎么恶,非偷即抢,是个惯犯,还要把他抓起来审问等等。 赵连玉见问明此事的前因后果,觉得我父亲李景文说的都是实情,李广林到他家说的都是假话。但是又一想,自己老爷子收了李广林的礼,老爷子又认李广林做了干儿子,我不给李广林办点事,也没法向老爷子交代。便把话头一转,对王所长说:“王所长,李广林虽坏,但他和我们有点亲属关系,求王所长高抬贵手,放了李广林这一码吧。”本来是王所长在赵连玉面前卖关子,说要抓李广林。其实并没打算抓李广林。见赵连玉为李广林求情,正好卖给他个人情,便说:“兄弟既然和李广林是亲戚,看在你的面子上,以后就不再找他李广林啦,但是,你也得告诉李广林,从此以后不要再干偷盗之事。”赵连玉满口答应说:“我一定说他,让他以后绝不干偷盗之事,请所长放心。”便站起身来和王所长握了握手,王所长把赵连玉送出门外。赵连玉上马招手而去。 赵连玉回到家中,小伙计把马牵了过去,赵连玉直接走到老爷子房中,见老爷子正在炕上抽大烟,便把一天的经过向老爷子汇报了一遍。从上衣口袋里掏出父亲给的三十五元钱,给老爷子呈上。说道:“这是李景文孝敬您的。”老爷子见钱眼开。三十五元钱在当时能买一石二斗小米,也是不小的数目。老爷子看到钱,脸上露出了笑容,便说道:“虽然事情是这样的,但是,我已在李广林面前夸下海口,要为他出气,这样我怎么向他交代呢?”赵连玉说:“这件事情,根本就是他李广林不对,人家李景文根本就没告他,李广林硬说人家李景文告他,李广林定是听信了别人的谗言,我多亏没抓人家李景文,要是咱们错抓了人家,李景文冤枉不说,也让家乡父老耻笑于我,酿成大错。关于李广林,我已经在王所长面前为他求过情了,如若不然,王所长还要抓李广林呢。如果李广林再来找你,你就把这些利害关系对他说明,叫他可不能再折腾了,对他没有好处。再问他听谁说李景文告的他,谁跟他说的,就让他找谁去。”老爷子听儿子这么一说,觉得有道理,便点头答应。 再说这李广林在家等了几天,不见动静,左思右想,想不明白,觉得这李景文到底有什么神通,赵老爷子答应的事怎么就这样不了了之呢?不行,我得再去找赵老爷子问个究竟。 李广林又到八肯中糕点铺买了两包糕点,来到赵老爷子家。小伙计已经认识他,也没有通报,就把李广林领进屋中。赵老爷子见李广林来了,让到炕上坐下。老爷子知道李广林的来意,就故作生气的样子说:“你听谁说李景文告的你?”李广林见问,但也不能把李凤鸣说出来,就搪塞着说听别人说的。老爷子也不便细问。就把赵连玉到王所长那了解的情况,向李广林说了一遍,并且说:“我儿子可给你求情了,如若不然,王所长早就派人把你抓起来了,王所长看在我儿子的面子上才可作罢。再说,告你的人根本不是李景文,而是你大骂一顿的李广耀,还听说李广耀和王所长是亲戚,你可要多加小心才是。”李广林一听,方才明白,心想:“闹了半天是李凤鸣在这事上搬弄是非,借我的手来出他的气,他这不是借刀shā rén吗!这李凤鸣真不是个东西。我还给他瞒着干啥。”想到这,李广林就对赵老爷子说:“干爹您不要生气,我这个事,是我们上营子李凤鸣说是李景文告的我,是他告诉我,让我说李景文怎么坏,他家里还有枪。我听您这么一说,我才明白,这是李凤鸣想借刀shā rén,利用我来整李景文。这李凤鸣真坏。”赵老爷子说:“你怎么尽听信那些谗言,险些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这次如果不叫我儿子考虑的周到,险些造成大错。以后你可要注意了。”李广林不但没有怪罪赵老爷子,还很感激赵连玉在王所长面前为他求情,说了一些感谢的话。这才从赵老爷子家中出来,回家去了。这真是: 人心叵测难提防,不知何时祸天降。 搬弄是非真阴险,好心换来坏心肠。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永不忘。 好人总是有好报,坏人没有好下场。 要知父亲又遇到哪些事,且看下文。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章 四、不惧恶霸 绝处逢生 说话间已到了1942年的晚秋,家家户户收完秋,打完场,开始起圈倒粪。准备下一年春耕用肥。那个年代没有化肥。有地的人家一般都养两头猪,几只羊,攒点粪上地。也有些穷苦人家,没有土地,长年给地主扛活做工赚点钱和粮食养家糊口。我父亲这个家好歹还有六,七十亩土地,父亲又能张罗。农忙时种地,农闲时上集跑市场,做点小买卖。我大爷在凌源当小掌柜,一年下来也能挣点工钱,我二大爷有漏粉条的技术,常年在瓦房给一家大户人家扛长工,夏天为他们种地耪青,冬天为他们漏粉。每年也能挣个一石多小米。所以自从和二爷爷,老爷爷分开家后,仅用一年多的时间就还清了那八,九石米的外债,还剩点小钱作买卖。 父亲经过因我五婶的死,西沟陈家又打又砸,又一顿折腾。李广林告黑状,赵大马棒前来抓人。都能顺利过关。本村的父老乡亲,左邻右舍都刮目相看。 那时是ri běn鬼子占领下的旧中国。ri běn鬼子经常抓老百姓给他们当劳工,为掠夺我国的矿产资源卖命。只要被他们抓去就是有去无回,百分之九十以上都被他们给累死,饿死,冻死。 那时一个村子有一个甲长,管着一百多户人家。毛家窝铺村的甲长是本村一个比较有名,也比较富有的地主张玉。这张玉50多岁,个子不高,但是鬼心眼子不少,家中有1000多亩土地,雇着十来个长工,农忙时还要雇些耪青的。好交结一些狐朋狗友,黑白两道。所以本村的人没一个不怕他的。但从打ri běn鬼子来到宁城,经常向老百姓吃c拿c抢c要。有时也通过官府向老百姓派粮派钱。各村的甲长也是叫苦连连。这个甲长也不好当。 就在这年冬天的一天早上,八肯中村公所派人到张玉家,让他上午去村公所开会,但没说啥事。但是张玉知道一开会就没什么好事,不是要钱就是要粮,再就是要人。有心不去,又怕上级怪罪下来,也是吃不了兜着走。张玉忽然想起了我父亲。心想:“这个甲长也不好当,我何不就此找个人替一替呢。”想到这里他就立刻手拿大烟袋,直奔父亲家来。 这天父亲正赶着驴车(也可以说是牛车,因为驾辕的是头大犍牛,车辕子旁边套着一头毛驴,拉着一个笨重的木车,车轱辘和车棚都是用木头做的,车轱辘和车轴一起转,非常笨重。)送粪。父亲和张玉还有点老表亲,父亲管张玉叫表叔。甲长张玉看见父亲正在墙外往车上装粪。便走到父亲面前,皮笑肉不笑的说:“表侄送粪呢?”“恩,送粪呢。”父亲答道。张玉又说:“表侄啊,表叔求你个事。”“啥事啊?”父亲问。张玉又说:“我这两天身体不好,村公所让我今天上午去开会,我也去不了啦,我想让你替我去开这个会,你也认识一下村公所的人,我也这么大岁数了,我想推荐你顶替我当这个甲长,你就替我去开这个会吧!”张玉简直是用命令的口气说这番话的。 父亲通过几年的经历,对当时的社会,特别是对ri běn鬼子早已是深恶痛绝。另外父亲对甲长张玉的为人也是非常了解,知道他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便说道:“我这也没空啊,你看我这不正送粪吗?送完粪我还要出门呢。我也去不了啊。”张玉一听,觉得我父亲竟敢不听他的话,不替自己去开会,心中暗想:“你小子好不知趣,敬酒不吃吃罚酒。”虽又订问道:“你真的不去?”父亲看甲长张玉用威胁的口气,就更不答应了。说道:“我真的没空,去不了!”“让你当官你还不去,真不知好歹,不去拉倒!”张玉说着愤然离去。 张玉回到家中,心中怨恨。心想:“李景文你竟敢不听我的话,总有一天我让你知道我马王爷三只眼。”就急急忙忙穿戴整齐,骑上自家的走驴,驴脖子上挂着串铃,叮啷啷地向村公所走去。 张玉到了村公所,见别的甲长都到齐了,都低着头坐在会议室的长凳上,又看到几个ri běn鬼子正坐在所长办公室叽哩哇啦的说些什么。村公所的狗腿子们都夹着尾巴前呼后拥,端茶倒水。忽听锣声响处,一个小喽啰高声喊喝:“开会啦,开会啦!”这些甲长都低着头,规规矩矩坐在凳子上,大气都不敢喘。整个会场鸦雀无声。会场前边放着两个长条桌子,桌子后面放着几把椅子。两个ri běn鬼子从门外进来,坐在中间,王所长和魏副所长坐在两边,自卫团员肩扛长枪在门口站岗。阵势威严。张玉因来晚了,找一旮旯坐下,忽听王所长说:“现在开会!”王所长说完瞅了瞅全场的甲长们继续说道:“今天开会就一个事,皇军要在我们村招11名劳工,每个甲一名,明天上午到位。各位甲长都考虑一下,半小时后报上名来,这是皇军的死命令,谁完不成任务也不行!”会场上死一般的寂静。这些甲长心里都很为难,都知道让谁去当这个劳工谁也不愿去,去了就回不来。但张玉一听心中暗喜。心想:“正好李景文不是不听我的吗,这回我就让你去当劳工,让你死在外头。”张玉想到这就举手说道:“我们甲报名。”王所长见张玉举手报名。就说:“你说吧。”张玉说:“我报我们甲的李景文,他年轻又有文化,让他去吧。”王所长让身边的i shu登记上,便高声喊道:“毛家窝铺的张玉甲长很积极,其他甲的甲长都抓紧时间报上名来。”这就一个甲长一个甲长的点名。有的报上了,有的还不知报谁。经过一阵威逼利诱,11个甲长都报上名来。王所长看各甲都把劳工的名字报上来了,就问两个皇军还有什么指示,两个皇军叽哩哇啦地说了一阵,王所长又翻译说:“皇军说了,各位甲长都很积极,特别是张玉甲长今天带了一个好头,以后你们大家都要向他看齐,积极为皇军效力。明天上午巳时之前这11名劳工必须全部来齐,缺一不可,如果那个甲不来,就让你们甲长顶替!各位甲长,你们可都知道皇军的厉害,可不能抗命啊!”这些甲长忙齐声说:“保证完成任务!”王所长说:“好,我们明天上午就等人啦,散会!”村公所还招待这些甲长吃了午饭,各位甲长才各自回家。 张玉骑着毛驴向家的方向走着,心中暗想,我今天回去还不能告诉李景文,防止他黑夜逃走,我回去后还的派人暗中监视,可不能走漏风声,让他跑了。 毛家窝铺到八肯中八,九里路,张玉骑的是他多年培养的走驴,走起路来连跑带颠,不一会就来到家中。张玉把驴拴好,就迫不及待的打发给他扛长活的赵凤起到父亲家打探,看父亲是否在家。赵凤起不知何事,也不好多问,就按张玉的吩咐向门外走去。刚走出张玉家大门,远远望去,见父亲正赶着牛车拉着粪往东梁走,心想:“这张玉今天开会回来神神秘秘,为什么又要打听李景文在不在家,准没好事。”回头看了看张玉没有跟来,就急忙向父亲走去。 这赵凤起不是别人,他是父亲的亲表兄弟,也就是奶奶的娘家亲侄子。早上赵凤起对父亲顶撞张玉的事也有所耳闻。所以就走到父亲面前,把张玉开会回来神神秘秘,又打发他查看父亲在不在家的事告诉了父亲,又说:“我看这张玉要出什么坏主意,对你不利,你要多加小心。”父亲听了点头承是。赵凤起说完,不敢久留,怕被张玉看见。就回去向张玉汇报说:“我看见李景文正在送粪呢。”张玉听了暗自高兴。 父亲赶着车把这一车粪送到地里,赶着车回到家中,把车停在院子里,急忙走进房中。看见母亲正在炕上做衣服。就把赵凤起说张玉开会回来,让他打探父亲的事说给母亲听。母亲一听觉得事有蹊跷。就和父亲猜侧着到底是怎么回事。都知道甲长每次到村公所开会回来,不是向百姓要钱就是要粮,总没什么好事。这次为什么单单打听父亲在不在家呢?莫不是今早父亲顶撞了张玉,他要找父亲什么麻烦。正在猜测不出什么事时,母亲忽然想起前几天回大城子娘家时,听说大城子在抓劳工为ri běn鬼子挖煤,家家户户都惶恐不安,莫不是我们这也要抓劳工吧。想到这就对父亲说:“我看这次准是要劳工,你上午顶撞了张玉,他准是报复你,这次要是真抓劳工,他非让你去不可。”父亲听了也觉得很有可能,但张玉有钱有势,又有上头给他撑腰,让去挖煤也没什么办法呀。母亲说:“你别着急,前几天我回娘家,听我老叔说我有个远房哥哥在八肯中村公所当一个什么副所长,如果真让你去当劳工,你可找他,让他帮忙,看是否能行。”父亲听了觉得只能这样,就又送了一车粪,天已黑了,就卸车回家。 父亲和母亲吃完晚饭,还是商议白天的事,怎么商量也觉得如果要钱,要粮还好办些,虽然家境困难,取点借点还能张罗,如果真的是抓劳工可怎么办,母亲又对父亲说:“要不你就先躲一躲吧,你不在家,他抓谁呀。”父亲说:“我跑啦到行啦,那你们呢?还有兄弟李景祥呢?我不在家他们不让老兄弟顶替呀。”母亲一听也觉得有道理,母亲说:“那也只能去找我那个哥哥了。”父亲说:“他也不认识我呀?他能相信我是他妹夫吗?”母亲说:“你一提我的名字和六哥的名字(母亲的六哥和母亲是亲兄妹)他不能不认。”父亲说:“也只能如此了。”这一个夜晚,父亲和母亲也没有睡好觉。 第二天一大早,父亲刚刚起来,就听大门外有人高喊:“李景文在家吗?”父亲一听是张玉在喊,就迎出门问道:“干啥呀?”“你摊上劳工啦,今天上午到八肯中村公所报道,你马上准备准备,一会我和你一起去八肯中。”父亲又问:“都谁去当劳工啊?”“就你自己。”张玉答道。“怎么就一个劳工就让我摊上了呢?”父亲又问。张玉说:“我也不知道,你到八肯中村公所就知道了,不必多问,问也没用。”说完就扭头走了。 父亲回到屋内,母亲问怎么回事,父亲说:“真不出我们所料,正是抓我劳工,今天上午就到八肯中村公所报到。”母亲说:“要不你还是躲一躲吧。”父亲说:“躲不得,现在这个社会你能躲到哪去呀,另外他已经知道我在家,躲出去,张玉不得到村公所告我呀,到那时,他们还不得来抄家呀,还得把景祥抓去顶替,那时就更不好办了。我还是去吧,到那我找一找你哥哥,看一看能不能想个其他办法不去。”母亲也觉得再没有其它好办法了。 母亲做熟饭,端上来让父亲吃,这饭哪能咽得下呀,这是生死攸关啊!母亲看着父亲不觉流下眼泪来说:“你真被抓去可怎么办啊。”父亲见母亲伤心落泪,眼泪也在眼眶中打转,但尽量忍了忍没有掉下来,便安慰母亲说:“你不必伤心,我总有办法,不会去的,就是去了我也想办法跑回来。”但话是这么说,心中也不是滋味。正在这时,张玉又在高声喊道:“李景文,走啊?”父亲见张玉前来催促,只得安慰母亲几句话,和张玉一起向八肯中走去。 父亲跟随甲长张玉来到八肯中村公所,父亲来的是第一个。看见村公所大门还关着,门两边有人站岗,站岗的都认识张玉,也知道是张玉领着父亲是来交劳工的,就有一人回身把大门打开,把张玉和父亲让进院里,又把大门关好。父亲就跟随张玉走进上房。上回书中交代这上房是四间,东头那间是王所长卧室,外面是所长的办公室,里面放着一个办公桌,桌后面放着一把椅子,靠西墙放着两把椅子,看来是招待客人用的。张玉在屋门外,向屋内喊道:“王所长,我把人带来了。”王所长刚吃完早饭,正坐在办公桌前写着什么,忽听张玉说把人带来了,便随口答道:“先到会议室等着吧!”会议室就是上房靠西头的两间房,屋内放着几个桌子,桌子前面摆着几行木板凳。张玉让父亲在会议室凳子上坐下,关门出去,走到王所长跟前,笑嘻嘻地说:“王所长,我没误事吧。”“很好,坐那歇会吧,我一定向皇军给你请功。”王所长说,张玉心里那个乐呀。 父亲在会议室坐着,心想:“老在这坐着不行呀,想个办法见到那个当副所长的魏大哥呀。”站起身来到门前推门一看,门口旁边站着一人,身上还背着一棵长枪。这是怕送来的劳工逃跑在门口设的岗哨。父亲仔细观看此人原来认识,马上说道:“这不是老同学张登科吗?”说着上前拉住站岗人的手,站岗人一愣,但仔细一看,正是十六年前在毛家窝铺李老先生那念书的同窗好友李景文,便答话道:“原来是你呀,你怎么被抓劳工啦,这可不是好玩的。”“可不是吗”父亲说。父亲看在门口说话不太方便,怕让张玉看见,就拉着张登科的手,把他拉进会议室,就小声对张登科说:“今天可是见到你啦,你得救我呀。”张登科面露难色说:“我怎么救你呀,我只是一个小小的自卫团员,要人没人,要权没权,要钱更不用提,我怎么能救得了你呢?”父亲说:“你能救我,我问你,这里有一个姓魏的副所长吗?”“有啊”“那就好了,你让我去见见他行吗?”张登科的任务是看好抓来的人别跑就行,要见副所长还不是什么难事,所以就说:“行道是行,你可别逃跑呀,你要是跑啦,我的饭碗砸了不说,闹不好我这脑袋就可能搬家呀!”父亲说:“我跑干啥呀,要跑我在家就跑了,还等着到这再跑吗?”张登科一听觉得父亲说的有道理,就说:“那你现在就去吧,一会来人多了就不好办了。”父亲问:“魏所长在哪呢?”张登科走出会议室,指着西厢房门口说:“他现在就在那屋呢,你马上去吧。”父亲向张登科说声谢谢,就大步向西厢房走去。因为心急,也没顾上报告,直接推门进屋,看见一人浓眉大眼,身材健壮,正端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本什么书在观看。那人忽见一人急匆匆推门进来,心里一惊,便问:“你找谁?”父亲说道:“你就是魏所长吧?”“我就是。”父亲见真是魏所长,马上说:“大哥,快快救我。”魏所长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便问:“怎么回事,你是何人为啥叫我大哥?”魏所长又仔细打量父亲,见父亲非常着急,口尊大哥,一定有什么重要之事,便说:“你不用着急,慢慢的说。”指了指墙边的椅子,意思是让父亲坐下,父亲哪能坐呀,急忙说:“大哥你不认识我,我是你妹夫啊,我是毛家窝铺的,你èi èi魏淑珍是我的妻子。”魏所长一听说是èi èi魏淑珍的丈夫,马上站起身来说:“噢,你是大妹夫呀,快快请坐。”便又倒茶又递烟。因为母亲和父亲结婚时,魏所长也曾回家喝喜酒,也打听着说母亲的婆家是毛家窝铺的,但没见过父亲的面,今天见了,仔细打量,见父亲国字脸,大眼睛,双眼皮c鼻直口方c两耳前罩c中等身材c不胖不瘦,用现在的话说是标准的帅哥,笔直地站在面前,慌忙上前把父亲拉着坐在椅子上,说道:“怎么回事,你慢慢地说。”父亲看魏所长这人很是不错,也很认亲,心情也平和了不少,便把昨天得罪了张玉甲长,他就让父亲去当劳工,今天早上就把他带来的事说了一遍。又对魏所长说:“我家上有老下有小,你大妹子身体又不好,我要是去当了劳工,家里根本没法生活,请大哥千万想办法救救我吧。”说着落下泪来,魏所长见父亲这么一说,也觉得有些犯难,说道:“这件事皇军亲自督办,你不去,到时这个村十一名劳工人员不够,那还能行吗?”父亲说:“我想你能不能想个办法,从其它的地方给找一个,哪怕我花点钱也可以。”魏所长想了想说:“你先到会议室等着,我看其他的甲的情况再说。”父亲见魏所长这么说,也只能到会议室等等再说。 到了上午十点多钟,各地的甲长都领着劳工来到村公所报到。魏所长已打听到一个情况,就急忙把父亲叫到他的办公室,对父亲说:“现在到有个办法你可以解脱,就是得花点钱。”父亲一听有希望,忙说:“行,多少钱?”魏所长说:“孙盆营子的甲长说他们那有个光棍汉,家里没吃没烧,听说要劳工,能有饭吃,还给工钱,他就要去,可是他们那里当劳工的人有了,他没有来,你如果肯花点钱打点一下,再给孙盆营子甲长送点,让他马上回去把那人找来顶替你。”父亲说:“行,得多少钱?”“总得三十多元钱吧!”那年小米的价格才三元钱一斗,三十元钱就得一石小米,父亲想,虽然家庭困难,但钱是人挣的,三十元就三十元,但现在哪有现钱啊,就对魏所长说:“我现在身上没带那么多钱,我回家张罗吧!”魏所长说:“那你可得快着点啊,下午皇军就来带人啦!”父亲说:“大哥你放心保证耽误不了。”魏所长说:“那你快点去吧。”父亲辞别魏所长,三步并作两步,一路小跑到得家中。 母亲从打父亲走后,坐立不安,一会到门外看看,一上午向大门外跑了八c九趟,看看太阳快正午了,还不见父亲回来,心中难过,不觉落下泪来,心想:“我怎么就不拦下他,让他躲一躲呀,这可怎么办啊。”正在屋内走里走外没有着落时,忽见大门开处,父亲跑着向屋里奔来,母亲忙迎上去问:“回来啦,咋着啦?”父亲忙说:“不必多问,看咱家还有多少钱啊,都拿出来。”母亲一听便明白是怎么回事,这是花钱消灾啊。那年我大哥才三岁,正在母亲怀中抱着。母亲忙把大哥放到炕上开柜拿出一个小红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有纸币二十一元五角,父亲点了点,算来还差八元五角,父亲也不多说话,急忙出的门来,跑了三个邻居家才借到这八元五角钱。 父亲把钱装好,又一溜小跑来到村公所,把钱送给魏所长。魏所长接过钱问:“多少钱?”父亲说:“三十元。”魏所长说:“你先到会议室等一会吧!“魏所长拿着钱走出门去。 等有半个时辰,见魏所长回来了,脸上带着笑容对父亲说:“行啦,你可以回家啦。”父亲一听说让他回家,心中的一块石头才算落了地。就向魏所长说了一些感谢的话,这才回到家中,这场生死灾难才算躲过。正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想要平此祸,就得拿钱来。 要知后事,且看下文。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章 五、为创业艰难办厂 遭横祸破财救人 书接上回,地主老财张玉为讨好ri běn鬼子,陷害我父亲,把父亲抓了劳工,父亲用钱买了一个人顶替,脱离虎口回到家中。 那天张玉把父亲送到村公所,向王所长交了差,便骑着毛驴美滋滋的回了家,他心中暗想:“李景文啊,李景文,你小子不听我的,这回让你累死c饿死c冻死在煤矿上,就是冻不死c饿不死,也让你尝尝ri běnrén pi鞭的滋味”。越想越觉得解气和得意。 到了第二天,张玉竟看见我父亲又赶着牛车向地里送粪,心中纳闷,心想:“昨天送他去当劳工啦,怎么又回来了呢?这小子有什么神通,竟把这ri běn人抓劳工都逃脱了,不行,我得打听打听”。想到这,便假装关心的样子走到父亲面前,问父亲说:“你昨天当劳工不走啦,回来啦?”父亲见了张玉心中怨恨,但不好发作,就对张玉说道:“表叔没想到吧,是老天爷照顾我他不让我去,所以我就回来啦”。张玉一听这话被噎的半天没喘过气来,心里那个气呀,站在那里呆若木鸡,半天没缓过神来。父亲说着话已赶着车走了。张玉呆呆的站了一会,看见父亲已经走远了,这才缓过这口气来,便恼羞成怒,指了指父亲的背景,心中暗道:“李景文啊,李景文,早晚我让你知道知道我张玉的厉害。”便愤愤的回家了。 先不表这地主老财想怎么陷害父亲,再表一表父亲家以后发生的一件大事。 也就是父亲被抓劳工后,父亲想办法脱离了虎口,回家起早贪黑把为下一年种地准备的农家肥送到地里。父亲心想:“我被张玉陷害,抓了劳工,虽然脱离了虎口,却花去了家中仅有的一点积蓄,还欠了外债,这一冬怎么再去挣点钱呢,”父亲是个有志气的人,他从不服输,心中暗想:“你张玉不就有点钱吗,我李景文哪点比你差呀,我一定想办法多挣钱,过的比你张玉还好”。就打算着怎么去凌源开来商品,怎么去卖,怎样把这买卖做大做强,怎么才能多赚钱。但是手中没有本钱,很是犯难。就在这时我二大爷从瓦房回来,(上回书交代过,我二大爷会漏粉,夏天给瓦房的一个财主耪青,冬天给他们漏粉。)这一天二大爷和东家请了一天假,回家看看。父亲见他二哥回来,心中高兴,就让我二大娘和我母亲做了点饭,特意炖了猪肉c白菜c粉条。一家人坐在炕上满心欢喜的吃着饭。一边吃饭,父亲一边对二大爷问寒问暖,二大爷说:“我在他家干活虽然累点,但东家对我还不错,因为我给他家干活实在,又卖力,他们在生活上还没亏待我,吃的还不错,就是太累啦,整天起早贪黑的干。因为今年西山上的土豆大丰收,价格低廉,他们说三块钱就能买一车土豆,所以他们就不少不少的往家里拉,让我们没日没夜的给他们漏粉,这下他们可挣钱啦。”父亲一听二大爷这么一说,觉得这不是一个很好的赚钱时机吗,就对二大爷说:“既然这样,我们为何不自己开粉房,咱们自己去买土豆,自己漏粉,你又有漏粉的技术,我们自己干不比给他们卖命挣得多吗?”二大爷说:“行倒是行,我们去哪弄钱买土豆啊?”父亲说:”好办,我去张罗钱,你明天去瓦房粉房干活时暗中打听一下,西山什么地方土豆便宜,我们买些来,我们自己开粉房,我们也多赚点钱,他们那些老财,地主不也是这样过起来的吗,他们能过好,我们就能过好。”二大爷听父亲说的有道理,觉得自己有漏粉的技术,为什么不自己开粉房,自己赚钱,省的整天受别人指使,给别人卖命,一年下来都挣不了多少钱,就同意了父亲的意见。 第二天一早,二大爷就去了瓦房粉房,父亲在家走亲戚串朋友想办法张罗钱。上回书交待过,父亲通过处理几件难事,亲戚朋友左邻右舍都很佩服父亲的为人,父亲向谁去借都能来者不拒,多少都能借给点。但那时我们也没有太富的亲戚,都是些小门小户,所以都没有太多的钱,父亲跑了几家亲戚朋友家,总计借了xiàn j捌拾柒元,父亲算着三元钱拉一车土豆,捌拾柒元也能拉三十多车土豆,一车按一千斤计算,也能拉三万多斤土豆,也能够这一冬漏粉用的了。 二爷爷和老爷爷听说父亲借钱买土豆开粉房,也要和父亲入股一起干。父亲也考虑他们两家也很困难,在一起合伙开粉房,人手也能够用,就同意了。 在父亲张罗钱的同时,父亲又打发老叔去瓦房和二大爷接头。二大爷也已问明土豆的价钱,是在什么地方买的,这些信息二大爷都一一告诉了老叔,老叔记在心里便回来向父亲说明。 父亲觉得事不宜迟,要抓紧时间去买,晚了土豆可能涨价,或者买不到。就和二爷爷c老爷爷把车整理整理,因为是上大西山去拉土豆,父亲知道那要走盘山道,坡陡路窄,必须把车修理完好。又张罗了二十多条麻袋,粪连子等,一切准备妥当。第二天起早,父亲和老叔套一辆马车,二爷爷和老爷爷套一辆车,快马加鞭来到了西山碾子沟。看到家家的土豆在院子中都堆了一大堆。上面盖着土,土上面又盖着草帘子。父亲就和他们讲好了价钱,装了两大车,总计是2280斤,又和他们订了三十车。就赶着车,顺着陡峭的山路艰难的回到了家。 父亲和二爷爷c老爷爷赶着车又到碾子沟拉了一趟土豆。父亲就告诉二大爷,让他和他扛活的东家说明,让他们另找别人。二大爷就和东家撒了个谎,说家中有事不能在他家干了,那个地主很不满意,还扣了二大爷二斗米的工钱。二大爷回到家中,把瓦房地主欠的八斗米拉回。 这样父亲和二爷爷c四叔c五叔c六叔等人到西山碾子沟又拉了两趟土豆。共拉回9000多斤土豆,父亲又到孙家窝铺买了一盘石磨,又买来一口大铁锅,还有漏粉用的大缸c粉飘等漏粉用具就和二爷爷c老爷爷一起红红火火开起了粉房。 可在那ri běn侵略者统治时期的旧中国,哪有咱们中国人的好日子过呀,你就有天大的本领,ri běn鬼子能让你施展出来过上好日子吗! 就在父亲和二爷爷c老爷爷c二大爷他们爷几个起早贪黑,忙忙碌碌干得起劲时,忽然一天早晨来了一队人马,有几个ri běn鬼子骑着高头大马,领着二十几个hàn jiān走狗,其中有章京营子的李万树。那时李万树在小城子伪满政府干事。他们这群恶魔呼啦啦闯进我们家院子,直奔粉房而来,不由分说,上前就抓人。二爷爷c老爷爷c二大爷正在漏粉,不知何故,就被这伙人五花大绑,连打带踢的抓到院中。这时外院五爷爷李春林,也在我家粉房看热闹,也被他们绑了,大爷爷李凤瑶(其实是十二爷爷)也在我们家串门,看见这伙人进院就抓人,便从屋内走出,其中一个hàn jiān问大爷爷姓啥,大爷爷说:“姓李”李万树便命令把大爷爷也绑了起来。当时广富营子我姥爷也在我们家,他们见了问我姥爷姓啥,姥爷说:“姓赵”李万树摆了摆手没让抓他。当时多亏父亲和老叔去了八肯中买凉粉条用的铁丝,没有在家,这才躲过一劫。也算老天有眼,否则我们家就更惨了,后果不堪设想。他们这伙强盗绑了二爷爷c老爷爷c五爷爷c大爷爷c二大爷这爷五个,又用一根粗绳链上,ri běn鬼子把战刀向院外一指,哇啦了两声,这伙hàn jiān便牵着连二爷爷他们五人的绳子,连拉带拽,连踢带打,二爷爷他们问为什么抓人,这伙hàn jiān便说:“抓人,不杀你们就不错了,还问为什么!”说完就用皮鞭抽打着,根本不让人说话。奶奶c五奶奶c大奶奶c老奶奶等哭着向李万树求情,他们便拳打脚踢,五奶奶胆子大,上前抱住了李万树的大腿,哭着问他:“这是为什么?为什么抓人?”ri běn鬼子见了,从腰间抽出战刀指着五奶奶就“死啦c死啦地”哇啦着怪叫。李万树见状把五奶奶一脚踢倒在地喝到:“还不快滚,再不滚皇军要shā rén啦”。五奶奶再也不敢上前,大家眼睁睁看着这帮恶魔把二爷爷他们爷五个拉走了。 二爷爷等五人被抓走了,我们李家哭作一团,都不知所措,也不知为了什么他们就乱抓人。 到了上午九点多钟,父亲和老叔从八肯中买铁丝回来啦,刚走到村头,就听见我们家的方向哭成一团。父亲心中大惊,不知发生了何事。便和老叔扛着铁丝往家跑,刚到院门口,几位奶奶见父亲回来,忙上前哭着说:“老三啊,你可回来了,咱们家出大事啦,你二哥,你二叔c老叔c五叔c大叔他们爷五个让ri běn人给抓去啦,也不知道为啥呀,你快想想办法吧”。父亲一听,很是吃惊,便安慰他几位婶子和我二娘说:“你们先不用着急,这事得问明白他们为什么抓人,我们犯毒的不吃,犯法的不做,他们凭什么抓我们,你们先不要哭,哭也没用,我这就去甲长那问个明白”。便把肩上的铁丝扔到院中。 父亲安慰了几位奶奶和二娘,立刻就和我老叔去找张玉甲长。张玉正在他家的炕上坐着,见父亲和老叔气冲冲的进了院,便下地迎了出来。父亲见到张玉说:“表叔,我们家老少爷们一向老实本分,ri běn人为什么到我家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我们家人给抓走了,这是怎么回事?”这回还真不是张玉使得坏,他也不知道ri běn人为什么抓人,所以他说:“老三啊,这事我也不知道啊,刚才他们抓人走后,我才听赵凤起说的,不信你去问赵凤起。”正说着,赵凤起也走了过来,对父亲说:“三哥,你快想想办法吧,ri běn人抓二叔他们,张甲长确实不知道,我听他们那帮人,拉着二叔他们边走边说什么红枪会什么的,可能与红枪会有关”。父亲一听和红枪会有关,当时大脑就嗡的一声,觉得这可不得了,闹不好这爷五个就没命啦。不能多想,急忙和老叔跑回家中,进屋就问母亲还有多少钱,母亲打开柜子,把父亲买土豆借的钱拿出来,扣出拉土豆花去的二十多元,又买漏粉用具花去的,数了数还剩五十多块钱,父亲说:“先给我拿上五十元,我马上得去小城子县政府,托人说情,去晚了二叔他们爷五个的命可就没啦”。说着从母亲手中接过五十元钱,揣在怀里,又对母亲说:“家中的事你要多关心,特别是几位婶子和二嫂子,要多劝着她们点,不要让她们想不开”。母亲说:“你快去吧,家里有我呢”。父亲说完,就急匆匆的奔小城子伪政府而去。 父亲来到小城子伪政府时已是中午时分,到了伪政府大门前,见两个伪兵荷枪实弹站在大门两旁,大门紧闭,也听不到院中的动静,父亲想:“我不能就这么冒冒失失的进去,我要是进去了,他们见到我不也把我抓起来呀,那会还有谁来救我们,我不能进,我得想办法托人打听一下。”想到这,便向伪政府四周看了看,看见伪政府的北面不远处有一人家,小门洞,院墙不高,门没关。父亲便向那家走去。走到门外,顺大门口向里观看,见他家院子不小,正房三间,西厢房四间,院子靠北横着拉了几道铁丝,铁丝上挂满了皮子。仔细看有牛皮c羊皮c狗皮,还有两张狼皮,墙上还挂着几张羊羔皮和兔皮。便知道这是一家皮匠。说来也巧,这也可能是老天指点吧,父亲竟一直走到院中,问道:“皮匠师傅在家吗?”这家皮匠姓吴,大号不知,人们都管他叫吴皮匠。这吴皮匠正在厢房里熟皮子,见一人走进院来,又在问话,就答应了一声,擦了擦手迎出门来。 这吴皮匠走到父亲跟前问道:“你买皮子吗?”父亲说:“我不买皮子,不知师傅尊姓大名,我有事前来打扰。”吴皮匠是个老实忠厚之人,见父亲说有事打扰,就说道:“我姓吴,不知你有何事,请讲”。父亲见这吴皮匠是个善良爽快之人,心中有些高兴,便套近乎地说:“吴老兄真是个好人,我听不少人都夸吴师傅是个很了不起的人,皮子熟的好不说,买卖还公平,为人老实忠厚,所以我就特意前来求您。”吴皮匠听后就问:“老弟你有什么事就尽管说吧。”父亲又说:“我现在口很渴,能进屋喝杯水吗?”吴皮匠忙说:“行c行,请”,说着就把父亲让到屋内,因为吴皮匠的活忙,没有时间烧开水,就说道:“开水现在没有,你就喝口凉水吧”。父亲说:“很好”便拿起水葫芦舀了一瓢水,喝了几口,便把瓢放在锅台上。吴皮匠又让父亲坐在炕上,这时父亲才问道:“不知道吴师傅对县衙里的官员有没有认识的?” 吴皮匠反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父亲‘唉’的长叹一声说:“可别说了,今天上午不知什么原因,几个ri běn皇军领着二十多个当兵的闯到我家,把我四个叔叔和我二哥给抓到县衙来啦,我们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我想托人到县衙打听一下,我在这块也没有认识的人,更没有亲戚在这左近,所以就冒昧的来打扰师傅您,不知您可愿帮我这个忙,我不让你白帮忙,定有重谢。”吴皮匠一听,摇了摇头说:“这事可不好办啊,近几日,ri běn人抓了不少人啦,说是红枪会的人,过两天还要在坤度河沿公开问斩呢,你们是否也和红枪会的人有来往?”父亲说:“根本没有的事,我们家祖祖辈辈都是老实忠厚的庄稼人,哪认识什么红枪会c绿枪会呀。”便把二爷爷他们爷几个正在家中粉房漏粉,ri běn人就领着伪军闯进我们家,不分青红皂白,连打带骂,就把我家爷五个抓来啦等说了一遍。吴皮匠也是个血气方刚的中国人,他也相当痛恨ri běn鬼子和国民党反动派。就连他这个小小的皮匠铺子,ri běn鬼子和伪军也经常“光顾”。看见他们喜欢的熟好的羊羔皮c兔皮之类就明抢明夺。吴皮匠也是敢怒不敢言。他听父亲说ri běn鬼子和伪军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抓人,觉得父亲家的人被抓实在是又冤枉又可怜,就说道:“县衙那里我到是认识几个人,不知他们知不知道此事,能不能帮上忙,我看你也很着急,我去给你问问。”父亲听他说愿意去给问一问,满心欢喜,便上去抓住吴皮匠的手说:“吴师傅您真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啊,真的能把我叔叔他们救出来,我这辈子都忘不了您。”吴皮匠说:“不必如此,我们都是中国人,ri běn人乱杀无辜,实在可恶,我能尽到一份力,少死几个中国人,也是积德的事,你暂且在我们家呆一会,我去打听打听,打听实了,我回来告诉你。”父亲现在是不知说啥好,只能一个劲的说着谢谢c谢谢。 吴皮匠走啦,父亲见他家怎么就一个人呢,其他人呢?父亲来到院中,向西厢房走去。见一年轻人在那里熟练地熟着皮子,父亲走到跟前问那青年人:“你在熟皮子呢。”年轻人抬头看了父亲一眼说:“是”,父亲又问:“吴皮匠是你什么人?”“他是我爸爸。”年轻人答道。父亲又问:“你妈妈呢?”年轻人说:“几年前就已经去世了,现在就我和我爸两个人。”父亲又仔细打量这位年轻人,见他中高身材,年龄在二十岁左右,身体很结实,浓眉大眼,一表人才,一边说话一边干活,熟起皮子来很是带劲,像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父亲正在打量吴师傅的儿子,就见大门开处,吴皮匠急匆匆回来啦。他见父亲在院中,就拉着父亲走进了屋内,对父亲说:“我到县衙找到我认识的李万树,他和我还有点亲戚关系,他说正是他领着ri běn人去抓的你家的人,原因是在大双庙抓来一个红枪会的小头目,他说毛家窝铺李家粉房有他的一个分支,现在正在炼红枪会,所以李万树就在ri běn人的命令下去你家抓的人。抓来后让大双庙红枪会的头目相认,但是大双庙的人不认识你家的人,所以说可能是抓错了,但ri běn人不让放人,明天就在坤度河沿杀大双庙红枪会的小头目,所以你得抓紧时间想办法,ri běn人不讲理,乱杀无辜,想杀谁就杀谁,何况他们抓你家的人认作是红枪会的人,说不定明天就和大双庙的那个人一起杀了。”父亲一听,吓出一身冷汗,但又一想,怕也没用,得想办法,就对吴皮匠说:“吴大哥呀,我们家这五条人命可就依靠你啦,我身上带来点钱,您能否给那个李万树送去,让他给说个人情,放了我们家的人吧,吴老兄我求您啦。”说着从衣兜里掏出五十块钱,放到炕上说:“这是五十元钱,给您十元,剩下的四十元钱你给李万树送去,求他放了我们吧,如果不够,让他说个数,我再回家张罗。”吴皮匠说:“钱不少了,我去试试看吧。”便把炕上的钱拿起来,自己揣到怀里十元,另外四十元包一个包揣在另一个兜里,便匆匆向县衙走去。 吴皮匠拿着钱走了,父亲在家中等候,等了好大一会,也不见吴皮匠回来,心中着急,便又走到院中,向伪县衙望去,看见一队ri běn鬼子,肩扛长枪排成两队从南面而来,直奔县衙,那队鬼子进了院,大门咣当一声关上了。父亲心急如焚,急的在院中来回打转。 又过了一会,忽听县衙大门开处。吴皮匠从县衙大门口急匆匆地走了出来,直奔他家而来,父亲见了忙迎上去问道:“咋样了?”吴皮匠没有马上回答,直奔上屋,父亲紧跟其后,到了屋内,吴皮匠让父亲坐到炕上,悄悄的对父亲说:“我已见到了李万树,把钱也给了他,我好说歹说,让他在皇军面前多说好话,放了你家五口的性命,他说我,‘你在这待会,我去和皇军说说看是否能行。’说着他就去了。我在他屋内等了好一会,才见他回来,他说明天上午皇军要在坤度河沿杀那个大双庙的红枪会头子,要让你家五人陪着,要看皇军的心情,他们心情好了,便不杀你家五口,要是心情不好,你家五口人的性命不保啊。”父亲听了当时就落下眼泪,心如刀绞。心想这可怎么办啊。那时的ri běn鬼子shā rén不眨眼,杀一个中国人不当杀只小鸡,父亲越想心中越难受,竟哭的悲悲切切,吴皮匠见父亲悲伤的样子,对父亲说:“兄弟也不要过于悲伤,你现在得马上回家,做两手准备,一是做最坏的准备,二是做好的准备。”父亲说:“做好的准备怎么做?”吴皮匠说:“李万树后来又和我说,现在ri běn皇军急需粮草,如果明天他力保你家五口不死,皇军有可能让你家拿粮来赎人,他们最喜欢的是小米,可马上拉来,把人给赎回去,不要耽搁,以免夜长梦多。”父亲听了觉得这吴皮匠说的也有道理,再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啦,就对吴皮匠说:“那得多少米呀?”吴皮匠说:“少了肯定不行,少说也的四石五石的。”父亲听了就急忙辞别吴皮匠,一路小跑回到家中。 父亲到家已是晚上八点多钟了,母亲在家正急的不知所措,几位奶奶和我二大娘一直抱头痛哭,母亲对她们好言相劝,见父亲回来了,都跑过来问:“怎么样了?”父亲就把ri běn人为什么抓二爷爷他们五人的经过说了一遍,但为了暂时不让几位奶奶和二娘着急,没有如实说明天ri běn鬼子要在坤度河沿shā rén之事,只是说让几位奶奶放心,可能得花些钱粮才能把人给赎回来,现在二爷爷他们爷五个在小城子县衙,没受什么委屈等等向奶奶们说了,几位奶奶这才比较放心。奶奶问:“那得多少钱啊?”父亲说:“这个你们不用管了,一切由我来张罗,你们明天帮助景祥c老四c老五c老六他们,看看咱们家还有多少谷子都抓紧碾成米,有可能用得上,今天晚上你们就早点休息吧。”几位奶奶听了后这才各自回去休息了。 父亲安慰了几位奶奶和二娘,屋内就剩母亲和两个孩子(大哥和大姐),父亲才原原本本的把去小城子的经过说给母亲听。母亲听了也落下泪来,并且大骂ri běn鬼子不讲理,平白无故乱shā rén,恨的是咬牙切齿。母亲又听父亲说已托人把钱送给了李万树和皮匠,觉得这李万树收了钱也应该办点事,再说这李万树也明知抓的是好人,他能见死不救吗?就对我父亲说:“我看二叔他们爷五个不可能被杀,明天你让景祥他老叔在家准备粮食,我再去找老四c老五c老六他们帮忙,你还是老早去小城子伪政府,看他们到底怎样,探听实了再回来,要什么我们就张罗什么,只要把人给放回来就行。”父亲也就答应了。 第二天,父亲老早就起床,喂了喂牲口,又把老叔叫起,归拢一下粉房。因为二爷爷和二大爷被抓时,他们爷几个正在粉房漏粉,ri běn鬼子来到后不由分说把他们几个抓了起来,粉房内的粉淀子,粉条子还给踢个满地,还给砸坏个粉缸,满地乱七八糟。父亲和老叔好个整理,该归拢的归拢,该扔的扔,一边干活,父亲就吩咐老叔在家要和母亲一起张罗小米,父亲对老叔说:“我们家现在还有一仓子谷子,你找你四哥c五哥c六哥和几位婶子,多套两盘碾子,抓紧碾米,能碾多少是多少,不够的话等我回来张罗。”老叔点头答应。父亲看看天已大亮,母亲也做熟了饭,父亲进屋急忙吃了口饭,又匆匆忙忙奔小城子而去。 父亲一路小跑来到小城子吴皮匠家,吴皮匠正在院中凉羊皮,见父亲来了就问道:“你来啦,家中准备的怎样,有小米吗?”父亲说:“我已告诉家人准备着呢。”吴皮匠又说:“你暂时在我家等着,一会看看他们到底怎样。”父亲点头答应。 到了上午八点多钟,父亲正在吴皮匠院中来回打转,忽听县衙大门大开,走出两排扛着长枪,枪口上着ci dā一,走着正步的ri běn鬼子和伪军,后面两名伪军押着一个五花大绑的人,背上插着一个箭头木板,木板上写着黑字。那人踉踉跄跄,两名伪军不停地拳打脚踢,再仔细一看,那人的嘴里还擂着一根麻绳。后面紧跟着两队伪军押着二爷爷李春生c老爷爷李春永c五爷爷林春林c大爷爷李凤瑶,二大爷李景云从院中走了出来,只见他们爷五个也是五花大绑,还用一根绳子连着,有几个狗腿子对二爷爷他们爷五个推推搡搡,不时还抡开皮鞭抽打着,父亲见这爷几个很是悲惨,急的父亲在吴皮匠院中直跺脚。再往后看,后面跟着几个骑着大马的ri běn鬼子,腰中挎着马刀,李万树等几位身穿便衣的走狗,围在骑马的日军的左右。这一队人等直奔坤度河而去。 父亲那时的心都快跳出来了,不知如何是好,吴皮匠走近父亲,对父亲说:“我们也去看一看。”父亲说:“能行吗?”吴皮匠说:“没事,你看那边不也有不少老百姓跟着看吗,他们又不认识你,不怕,我们远远地跟着看个究竟。”父亲正要去看个明白,就和吴皮匠一起也到坤度河沿,远远地看着。 那伙强盗押着二爷爷等五人和大双庙的红枪会头目走到河沿。他们那些狗hàn jiān把大双庙的头目按在地上跪着,把二爷爷和老爷爷拉到红枪会头目的左面,紧挨着那个头目也一脚踹跪在地上。他们把五爷爷c大爷爷c二大爷拉到红枪会头目的右面,也都按跪在那里,每个人两边都站着两名伪军,按着他们的肩膀,几个人连头都抬不起来。父亲远远的看见,心如刀割,恨不得跑过去杀了这伙ri běn鬼子和伪军,怎奈手无寸铁,身单力薄,眼巴巴的看着几位亲人受此摧残,泪水横流。 就在这时,就听李万树高声喊道:“广大农民朋友们,你们看见了吧,这些人就是反对皇军的统治,他们竟敢和皇军作对,组织红枪会,妄想和皇军对抗,皇军要对他们严惩,这就是他们反对皇军的下场。我们大家可不能像他们这样,反对皇军是要被杀头的。”李万树喊完了,看了看骑在马上的皇军,那个皇军骑在马上,从腰间抽出战刀一指那红枪会的头目,嘴里“死啦死啦地!”哇啦了一声,就有一侩子手,手举鬼头刀,走到红枪会头目跟前,从他背上抽出写着黑字的木板,手起刀落,那人的人头轱辘辘就滚在了地上,那人的尸体一下栽倒在血泊之中。 父亲看的真切,当时的心就要跳出来啦,又见那个皇军又用刀指向二爷爷他们五人,嘴里也喊:“死啦死啦地!”父亲一听,眼前一黑,扶住了一颗大树,不敢再往下看了。 就在这时,又听见李万树忙喊:“太君c太君,杀不得,杀不得呀!”父亲一听又睁开双眼观看,见李万树走到皇军跟前和皇军说着什么,皇军便奸笑一声说:“杀不得?”李万树说:“太君,杀不得。”皇军便把马刀插入刀鞘,把手一挥,扭转马头,率领两队ri běn鬼子和伪军向县衙走去。二爷爷他们爷几个又被伪军从地上拽了起来。当时二爷爷他们爷五个都被吓得魂飞魄散,伪军拽他们起来,都不知自己是死是活,个个都是踉踉跄跄,跟斗流星,那些伪军拽着他们推推搡搡,拳打脚踢,又被他们拉进了县衙。 父亲和吴皮匠看到这些,也远远地跟在其后回到吴皮匠家。吴皮匠对父亲说:“好悬啊,差点就要了你家爷五个人的命啊,这李万树还算办点人事,保住了他们几个的性命。”父亲对吴皮匠说:“你快去找李万树,看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吴皮匠说:“先不要忙,这也到了中午,我做点饭,咱们吃了饭,等他们安排好了我再去不迟。”可父亲哪有吃饭的心情,恨不得立刻把几位受难的亲人救出来,就和吴皮匠说好的,催吴皮匠快去。吴皮匠见父亲着急的样子,也只好硬着头皮去找李万树。 有人要问,伪满县衙戒备森严,门前长期有站岗之人把守,吴皮匠怎么就随便出入呢?原因是这吴皮匠就住在县衙跟前,他所做的活计又特殊,伪县衙的大小头目,就连这些站岗的伪军包括在内,都不少到吴皮匠家“光顾”,吴皮匠也不少给他们进贡,有的看中皮子不给钱或少给钱,吴皮匠也是敢怒不敢言,还得陪着笑脸,说是孝敬他们的。日久天长了也就和这帮人熟了,所以出入县衙没怎么费事。这也是上天有眼加上父亲的急中生智,也该着这爷五个命不该绝。 再说这吴皮匠又悄悄地走进县衙,来到李万树的办公室,李万树正要去吃午饭,见吴皮匠前来,知道他是为了二爷爷等五人的事而来,就对吴皮匠说:“吴师傅你来的正好,我已向皇军求情,保下了毛家窝铺那五人的性命,可他们必需在三天之内,每人送一石小米过来,方可赎人,如果他们三天内送不到小米,皇军就要shā rén啦。”吴皮匠听了说道:“我替他们家谢谢李科长啦,我这就通知他们准备小米,近两天送来,你可要保证放人啊。”李万树说:“快去吧,只要送来小米,就能马上放人。”吴皮匠听李万树说的真切,就辞别了李万树回到家中。 父亲在吴皮匠家等着,如坐针毡,急的是火烧火燎,直在地上打转,两眼紧盯着门口。忽见大门口处,吴皮匠回来了,父亲马上迎了上去,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吴皮匠说:“行了,李万树答应啦,让你们每人送一石小米来,要三天内送到,否则皇军就要shā rén。”父亲又问:“李万树能说了算吗?”吴皮匠说:“我看没啥问题,现在也只能照他说的办啦,别无他法。”父亲说:“那我马上回去,明天可能就把米送来,您还得多帮忙,我们全家这辈子也忘不了您啊。”吴皮匠说:“吃点饭再走吧。”父亲说:“我哪有心思吃饭啊,我得马上回去准备小米,尽快拉来,好把人救出去啊,以免夜长梦多。”说着就辞别吴皮匠,向家中赶去。 再说这家中也忙得不可开交,四叔c五叔c六叔c七叔和几位奶奶套上两盘碾子,从早晨起就一时不闲的碾米。向碾屋扛谷子的,用扇车风米的,在碾屋填碾子碾米的,忙的是不亦乐乎。 父亲回到家中已是下午两点多钟,奶奶和母亲急忙上前问个明白,父亲就把每人交一石米才能赎人,三天内必须送到等说给他们听。坤度河shā rén的经过父亲未敢向她们说,父亲问:“现在碾多少米啦?”老叔说:“从早晨到现在一时不停,两盘碾子也就碾了不到两石米”“好,照这样的速度,今天晚上在贪点黑,也能碾三石c四石的米。我再到上营子李家大院借上两石米,明早咱们就送去,尽快把人赎回来。”父亲说。到这时父亲才觉得有点饿,走到屋内,见碗架里还有中午的剩饭,就泡了点开水,就着咸菜吃了起来。母亲在碾房看见父亲进屋,就知道父亲准是没吃饭。就忙跑进屋,见父亲正端着碗吃着凉饭,便心疼的从父亲手中把碗夺了过来说:“你现在啥心情啊,又吃口凉饭,做下病怎么办呀。”就急忙抱柴点火,给父亲炒了几个鸡蛋,从锅内铲出一半,又把剩饭倒进锅里炒了炒,做了个蛋炒饭,端给父亲,又给父亲倒了杯开水,这才又去碾米去了。父亲看着母亲的背影,心中万分的感动。 父亲这两天也没吃上一顿饱饭,这回吃上母亲做的蛋炒饭,就着炒鸡蛋,心中热乎乎的,总算吃上一顿饱饭。父亲把饭吃完,碗筷放在锅台上,也没顾上洗,就到李家大院借粮去了。 父亲来到上营子李家粮行,开粮行的就是李春生,他也是老太太的娘家侄子,父亲叫他表叔,父亲问他还有多少小米,李春生说:“可能还有一石多米。”父亲说:“都借给我吧。”李春生说:“你借米干啥?”父亲说:“借米是去小城子赎人。”李春生也听说昨天ri běn鬼子抓了我们家好几口人,就问父亲怎么办啦,父亲心中着急,就简单说了几句,便问他借粮的利息,李春生说:“现在借的米如果明年秋天还,借一石明年还一石五斗,看在咱们是亲戚的份上,你们又摊上这种事,你就借一石米,明年秋后还我一石二斗吧。”父亲说:“怎么着都行,只要米好,别让他们挑出毛病就行啦。”就这样李春生和父亲把米用斗量了量,都装在麻袋里,总共是一石二斗。父亲和李春生量完米后,给李春生打下欠条,写明利息,告诉李春生说:“表叔,这一石二斗米你可得好生保管,不要再给别人,明早我套车来拉。”李春生便答应了。 父亲又急忙回到家中,把家中碾下的米也用斗量着,装进了麻袋,到了晚上,家中碾的米总计是三石三斗,加上在李春生粮行借的米总计是四石五斗,还差五斗米,父亲又在左邻右舍跑了几家,把这五斗米借够,把米都装在麻袋里,一直忙到深夜。 第二天一早,父亲就和老叔套上车,到李春生家粮行把米拉回来。父亲又到老于家借了一辆马车,让五叔赶车,又让四叔和六叔套了一辆车,总计是三辆马车,把这五石米满满的装在车上,向小城子伪县衙走去。 父亲和几位叔叔赶着车来到小城子县衙前,父亲让我几位叔叔在车跟前等着,父亲跑到吴皮匠家,吴皮匠见到父亲说:“把米拉来啦?”父亲说:“拉来啦。”吴皮匠说:“好,我马上去县衙,让他接收。”吴皮匠放下手中熟皮子的活,洗了洗手,把皮围裙脱下,就急忙去找李万树。 李万树刚吃完早饭,正在屋中坐着抽烟,见吴皮匠推门进来,就问:“你今天来又有何事?”吴皮匠说:“毛家窝铺的人把赎人的小米送来了,你派人查验下,把粮收下,快把他家的人放了吧。”李万树说“把米都拉来了,够快的,这得看他们拉来的米是否满意,如果不满意还得让他们重新去拉。”吴皮匠说:“我听他们当家的说了,拉来的小米都是今年的新米,他们在家碾了一天半宿才完成,你可要高抬贵手,把米卸下,把他们的人放了吧。”李万树说:“那好吧,你让他们把米拉到北面库房去,我这就派人去验收。”吴皮匠答应着,出了县衙,来到父亲跟前,告诉父亲说:“李万树已经答应,让你们把米拉到北面库房,等李万树派人来验收。”说着就领着父亲和几位叔叔,赶着车来到北面县衙的库房院外。 父亲他们几个人焦急的等了好一会,见李万树领着两个hàn jiān大摇大摆的来到车跟前。李万树指了指车上的小米说:“这些米都是今年的新米吗?”父亲答道:“都是今年的新米。”李万树拍了拍装米的麻袋说:“把这袋米打开,我看看合格不。”老叔赶快上车把麻袋立起来,解开麻袋口,里面漏出金黄的小米。李万树上前抓了一把,拿到眼前看了看说:“还可以,你们必须保证这三车米都是一样的,如果有一袋不一样也不行。”父亲说:“大人尽管放心,您救了我家五口人的性命,我们感谢您还来不及呢,还能送不一样的米,保证都是一样的。”李万树看了父亲一眼,说道:“好吧,把米卸到库房去。” 库房还在院子里,一个hàn jiān打开大门锁,让父亲他们把车赶到了库房门口,那个hàn jiān开了库房的门,父亲他们哥几个一麻袋一麻袋地把小米扛进库房垛好,李万树点了点数,总计是三十六麻袋。李万树对父亲说:“你们把车赶到院外等着,我得去求皇军,皇军同意了,你们就把人领回去。”说着就把库房门锁好,领着父亲他们把车赶到院外,锁好大门。李万树领着两个hàn jiān走狗到县衙去了。 父亲和几位叔叔在门外焦急的等着。等了足有一个时辰,也不见他们放人,父亲对吴皮匠说:“我们把米如数的送来啦,他们也接收啦,怎么还不放人?”吴皮匠说:“别急,他可能真的去找皇军啦,非得皇军同意他才敢放人。”又等了一会,忽然县衙的大门开啦,几个伪军押着二爷爷他们爷五个从院中走了出来,这次他们爷五个没有上绑绳,父亲见了,心里的石头才落了地。便赶忙迎了上去。 李万树也在后面跟了出来,走到父亲面前,对父亲说:“我和皇军费了好多口舌,皇军才同意放了你家的人,你们回家以后,可要老老实实,不要闹事,如若不然,要再犯在皇军手里,可就没命啦!”父亲心中怨恨,但也得强装笑脸,说些感谢的话。又向吴皮匠作了个揖,摆了摆手,急忙赶着车向家里走。走了一段路,看李万树等人都回了县衙,父亲赶紧让几位爷爷和二大爷上车坐好。几位爷爷和二大爷见到父亲和几位叔叔真是见到了亲人,个个都落下泪来,哭着说:“我们差点就见不到面啊。”这一路上爷几个是悲喜交加,心中有说不出的滋味。 父亲他们赶着车快到家的时候,已是中午,远远的就看村头有不少人站在那里向这里眺望。走近一看,几位奶奶,我二娘和母亲,全家大人孩子,左邻右舍好几十人,见到二爷爷他们爷几个,都一齐上前问这问那,几位奶奶都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不知是喜还是忧。五奶奶见五爷爷从车上下来,上前就抱住了五爷爷的胳膊,老奶奶拽住老爷爷的胳膊,大奶奶拽住了大爷爷的胳膊,二大娘拽住二大爷的胳膊,哭哭泣泣,场面非常凄惨,他们的几个儿女也围在他们的周围,好像怕几位爷爷和二大爷再被抓走一样的卫护着,各自回了各自的家。 父亲和母亲见到这样的场景,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即喜又恨,喜的是爷五个平安回来啦,恨的是这ri běn鬼子和国民党反动派竟这样欺压无辜的百姓,不讲道理,凭空给你捏造一个罪名,就乱抓人,弄不好还要杀头,这是个什么世道啊。正是: 立志创业开粉房,壮志未酬祸天降。 抓去亲人爷五个,拳打脚踢进刑场。 费尽周折把人救,花光银元五石粮。 百姓何时得解放,拨开乌云见阳光。 要知后事,且看下文。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章 六、 再遭陷害被抓劳工 机智勇敢虎口逃生 书接上回,父亲费尽周折,把五位亲人从虎口中救了出来,心里压着的石头才算落了地。这时父亲才觉得太累了,浑身疼的难受,一点力气也没有,饭也懒得吃。母亲见了心疼的说:“你太着急了,这几天你是又急c又气c又怕c又累,饭也没吃好,觉也没睡好,身心受到了很大的打击,我给你拔拔火罐吧。”那时也没有西药,就连止疼片都没有,母亲就给父亲把整个脊背用火罐拔了一遍,拔出来的一个个像烧糊的玉米饼子,紫黑紫黑的。母亲又给父亲把脖子揪了一圈,揪出来的都是紫泡。父亲才觉得身上轻松一些。 父亲是个铁人,就是不服输,考虑事情长远,有些事情还能换位思考。这次祸从天降,险些家破人亡,多亏老天有眼,放了父亲的一条生路,不但自己躲过一劫,还用他自己的智慧和胆量救出了五位亲人。如果当天父亲在家,也让ri běn鬼子抓走,还有谁来救。父亲想:“真是天不灭曹啊,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但花去了办粉房借来的所有银钱,又把全家几十口人的口粮全部用尽,又欠下了不少外债。父亲看了看被砸的乱七八糟的粉房,又到被抓的几位叔叔家看望,看见这几家人都是无精打采,垂头丧气,没有从悲痛和恐惧中解脱出来。父亲看到这些心如刀绞,痛心疾首,对ri běn鬼子和国民党反动派真是恨之入骨。父亲从他几位叔叔家回到家中,坐在炕上和母亲说:“通过这次劫难,几位叔叔婶子,二哥二嫂都沉浸在悲痛与恐惧之中,这可怎么办啊,我们还得活着啊,这几家人加在一起四十多口,得活着啊,得吃饭啊,不过怎么行呢?”母亲说:“咱们这个粉房还办不办?虽然没钱啦,但拉回的土豆还有好几千斤,也不能让它瞎了呀。”父亲说:“是啊,还得振作起来,接着干,不干哪能有饭吃不干拉的外债怎么还不行,我还得把他们组织起来,接着过日子,几位叔叔c婶子不行,就发动年青的,老四c老五c老六c老七,我们再劝劝二哥,今年也别去扛活啦,在家自己干,还得把粉房办起来,拉点饥荒算啥,钱是人挣得。”说到这里,就又跳下地去找他几位兄弟去了。 通过父亲的努力,说服了他几位叔叔c婶子,几家人又从悲痛和恐惧中解脱出来,父亲又带领几个兄弟重新把粉房办了起来,一边漏着粉条,一边卖,卖出的粉条钱又去西山碾子沟拉了几趟土豆,就这样卖了粉条又买来土豆,循环着干了一冬,到了腊月二十八,土豆还存了五千多斤。父亲看要过年啦,就放了两天假,哥几个算一下帐,把开粉房借的钱还清,每家还分了几十斤粉条。 话分两头,再说二爷爷他们爷五个究竟是为什么被ri běn鬼子抓走的呢?父亲为这事始终耿耿于怀,总想弄个明白。 这不快过年啦,父亲又想起救命恩人吴皮匠,心想:“要过年了,还得去感谢一下这个好人。”腊月二十六日,家里杀了一口肥猪,腊月二十九这天,父亲砍了十斤猪肉,又拿上一捆粉条,步行来到吴皮匠家。吴皮匠看父亲来了,就把父亲让到屋里。父亲把拿来的猪肉c粉条放在他家柜上,对吴皮匠说:“过年啦,没有什么拿的,给你拿来几斤猪肉捆粉条,一点小意思。”吴皮匠说:“你怎么这么客气,还给我送东西,太不好意思了。”父亲说:“你救了我们家五条人命,这点小意思算不了什么。”吴皮匠说:“我不过是做了点常人应该做的事,你何必老挂在心上。”父亲和吴皮匠这次是越说越亲近,就像一对老朋友一样。吴皮匠把父亲让到炕上坐下,对父亲说:“今天你可得在我家吃顿饭,上次你来我家连口热水都没喝上,我真觉得过意不去,你先在炕上坐着,我去做饭。”父亲说:“吴师傅你别忙了,我不在你这吃饭。”下地要走,吴皮匠推着父亲,说什么也不让,父亲无奈,只好留了下来。 吴皮匠忙忙活活拿柴做饭,父亲看就他一个人,就下地帮他烧火,两个人边做着饭边闲谈起来。父亲问吴皮匠:“上次,他们放了我们家的人后,你是否又见到李万树来?”吴皮匠说:“见到过,不但见到过,我还特意给你打听打听他们为什么突然去你家抓人的事情。”父亲也正为此事犯疑,听吴皮匠这么一说,就追问道:“他说为什么抓人?”吴皮匠说:“别忙,等一会我慢慢对你讲。”说着话饭已做好,就是做了小米饭,猪肉炖粉条。父亲又问:“你儿子呢?”吴皮匠说:“我儿子今天不在家,去他姥姥家看他姥姥去了,今天就咱兄弟二人,也好好喝上几盅。”说完就放上桌子,饭菜往桌上一端,吴皮匠又拿了一瓶烧酒,父亲就和吴皮匠喝起酒来。 父亲惦记着我家五口为啥被抓的事,一边喝酒一边问吴皮匠说:“老兄你刚才说你问李万树为啥抓我们的人,他到底是怎么说的?”吴皮匠说:“前两天我去李万树那,给他送了一个羊皮袄,是我特意为他做的,他很喜欢,我就问他们为啥抓你们家的人,他说大双庙那个红枪会头目姓霍,叫霍生,他在咱们这个地区发展了不少红枪会组织,前几天让皇军把他抓住了,他交代说你们毛家窝铺李家粉房有他的分支,霍生还亲自去毛家窝铺李家粉房传过教,皇军就派李万树领人去抓,李万树说他和毛家窝铺李春生是亲家,就到李春生家打听。他问李春生你们这可有个李家粉房,李春生问他问这个干啥,他就告诉他说李家粉房有练红枪会的,ri běn人派他来缉拿,李春生说下营子有个李家粉房,就这样他们就到你家抓的人。”父亲又问:“那你没问问李家粉房练红枪会的人叫什么名字”我倒没问,但李万树说把你家人抓来,让霍生指认,霍生看了你家的人都不认识,李万树问霍生毛家窝铺李家粉房的东家叫啥?霍生说可能叫李凤鸣。他就去问你家被抓的人都叫什么名字,都和李凤鸣对不上号,他们知道抓错了。”父亲一听这才恍然大悟,早就听说李凤鸣家粉房有些不三不四之人,练什么刀枪不入,撒豆成兵之类,这李凤鸣是李春生的侄子,所以这李春生就一炮把李万树他们支到我们家粉房,父亲对吴皮匠说:“原来是这样,他们不去抓他,倒是不分青红皂白抓了我们家的人,明知抓错了,还要我们家的人陪法场,差点被杀,还让我们用小米赎人,这是什么世道啊!”吴皮匠听父亲这么一说,他也明白了,就安慰父亲说:“现在就是这个世道,ri běn人根本不拿我们中国人当人看,想抓谁就抓谁,动不动还要shā rén,你们还算不幸之万幸,破了些财,好歹保住了五条人命,这也算烧高香了。”父亲气的是咬牙切齿,酒也喝不下去啦,吃了点饭,辞别了吴皮匠,直奔家中而来。父亲一路向家中走着,心中不平,心想:“这是什么社会啊,真正犯法的他们不抓,却无故的抓好人,明知抓错了,还得花钱赎人,这个世道也太黑暗了啊。虽然自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但又有什么用呢,现在是打不得官司告不得状,只能任人宰割,只能忍气吞声,这个世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啊?现在要是有个李自成就好啦,能够带领人民赶走ri běn鬼子,推翻伪满政府,真正让老百姓过上个安稳日子,我们的救星在哪里呀!”父亲一边走着,心中在气愤的想着,不知不觉来到四龙的大街上,看见大街两旁有卖菜的c卖肉的c卖米卖面的,父亲向前走着看见有卖鞭炮的,心想:“我何不买两挂大鞭炮,再买两盘双响,过年了,除夕之夜,也响亮响亮,蹦一蹦家里的晦气。”这也是一种个人解脱吧,就走到卖鞭炮的地摊上,捡最大鞭炮买了一挂,又买了一盘双响,又到卖纸张的地摊上买了几张大红纸,挂钱等,背着回到家中。 父亲走到家已是下午三点多钟了,太阳还有一竿子来高,母亲见父亲回来了,迎上前问道:“怎么这时才回来,中午吃饭了吗?”父亲说:“吃啦,是吴皮匠不让走,在他家吃的饭。”说着就把鞭炮放到厢房里,拿着写对联的大红纸走进屋中,问母亲说:“二叔c五叔和老叔他们家拿红纸来吗?”母亲说:“没有。”因为几年来,李家的春联都是父亲写,各家都买大红纸给父亲送来,今年父亲见几位叔叔都没买红纸,知道他们还没从被抓的阴影中解脱出来,就把自己买的大红纸按对联的格式割成条,放上桌子,先把自家的对联写好,又把二爷爷c老爷爷c五爷爷c大爷爷这四家的春联写好,父亲亲自给他们送去,并且告诉他们被抓的原因,这几位老人一听,才恍然大悟,父亲又对他们说:“我们现在还得振作起来,该咋过还得咋过,不能气馁,赎你们用的粮食和钱都不用你们还,全包在我一人身上,你们不用犯愁,钱是人挣得,我们总有出头之日。”几个爷爷奶奶和叔叔他们听了父亲这么一说才露出笑容。 除夕之夜,家家张灯结彩,燃放鞭炮,老叔把父亲买来的大长鞭炮挂在一个长木杆上。点燃后,砰砰啪啪非常响亮,响了好大一阵子,二大爷c父亲和老叔又拿着双响放了一阵,好不热闹,爷爷坐在炕上抽着旱烟袋,奶奶,二大娘煮出了饺子,先给家堂桌上端了两碗,放上炕桌,母亲她们又连炒带炖弄了十多个菜,全家人围坐在一起,欢欢乐乐过了个团圆年。 春节过后是一九四三年,老叔已经23岁了,有人给老叔提亲,姑娘是龙衣擋老薛家的,两家老人一看都很满意,进了二月就给老叔结了婚。 光阴似箭,春天来了,家家都忙着种地,今年二大爷也没去给地主扛活,老婶又进了门,二大爷家的我大哥李治国也已经11岁了,今年种地就多了好几个劳动力,所以我们家在父亲的带领下,起早贪黑,十多天就把地种完了。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地主老财甲长张玉,自打上回抓劳工,父亲脱离了虎口,回来后又气他几句,他总想着整治父亲好出口恶气。 进了这年四月中旬,ri běn鬼子又抓劳工啦,这次要的人多,整个八肯中村公所管辖的11个甲,总计需要劳工一百二十多人,毛家窝铺这个甲包括葛家窝铺c窦家窝铺c石柱子洼是个大甲,摊劳工一十三名,这次张玉又有机会啦,他觉得再派父亲去当劳工有点说不过去,他就派老叔李景祥去当劳工。看你心疼不心疼,你上次逃脱了,这次我看你兄弟怎么逃脱。张玉觉得他这一招很解气,便暗自高兴。那时抓劳工就甲长一人说了算,他让谁去,谁就得去,你如果硬不去,他像ri běn鬼子一报告,ri běn鬼子就派人到你家抓人,那就更惨了。 这一天父亲正在家中干活,就见张玉叼着大烟袋来啦,父亲见他前来,就知道没好事,不等父亲开口,他就发话了:“李景文,你告诉李景祥一声,他被摊上劳工啦,明天上午到八肯中村公所报道”父亲一听便是怒火胸中烧,气冲冲的问他:“上次我摊上的劳工,这次怎么又让我们摊上呢,全村这么多户,你怎么老让我们去当劳工?”张玉见父亲怒气冲冲,也没好气的说:“我也不知道,你去问ri běn人吧,是他们点的名。”说完就气冲冲的走了。 父亲气的是咬牙切齿,瞅着张玉的背影,恨不得上前杀了他,但shā rén还得偿命,也不能办那傻事,便扔下手中的活计,走进屋中对母亲说:“这张玉是真熊人啊”母亲问道:“怎么啦?”父亲说:“ri běn鬼子又抓劳工啦,这杂种张玉竟让景祥去,这不纯熊人吗!”母亲说:“上次让你去,这次又让景祥去,怎么老让咱们家人去呢?你没和他争辩争辩。”父亲说:“我问他啦,他说让我去找ri běn人去,这不是在说熊话吗。”母亲说:“那可怎么办啊。”母亲也犯了难,父亲说:“景祥结婚不到俩月,怎么能让他去当劳工,不行的话明天还是我去,景祥老实巴交的,去了还能回来啊,我有上次的经验,到那后见机行事,我会回来的。”母亲说:“实在不行我们还是花点钱找个人去吧。”父亲说:“花钱也没人愿意去,到时再说吧。”说完又到院中干活去了。 前几个月ri běn鬼子无辜抓去我们一家五口,父亲费尽周折,又花钱纳粮才把人救出虎口,现在地主老财甲长张玉又三番两次抓父亲和老叔给ri běn鬼子当劳工。父亲的内心对ri běn鬼子和像张玉c李万树这些hàn jiān走狗是恨之入骨,仇恨满胸。所以就由恨变成了胆量和力量,由恨变成了反对他们c挣脱他们的智慧,原来对他们这些恶魔只有怕,现在变成了仇和恨,父亲也看透了ri běn鬼子的残暴,也看透了这帮hàn jiān走狗的虚伪嘴脸,认为张玉c李万树这样的人就是跟在ri běn鬼子屁股后舔屎的狗,ri běn鬼子拉到哪里他们就舔到哪里。他们更怕ri běn鬼子哪天不高兴也会要了他们的命。所以不能就是怕,要想办法整治他们c调理他们,摆脱他们,所以这次替老叔去当劳工心中并不害怕,显得泰然自若。 第二天一早,父亲和母亲吃完早饭,就听张玉在大门外喊叫:“李景祥,该走啦。”父亲听见张玉在门外嚎叫,也没答话,老叔和父亲母亲住对面屋,他听见喊声急忙从他屋里出来,问父亲说:“张玉喊我干啥?”父亲说:“你不用出去,今天你领着你媳妇到她娘家多住几天,张玉是抓你去当劳工,我替你去。”老叔一听就紧张起来说:”他们抓我当劳工,你替我去能行吗?”父亲说:“你不要管,你先在屋内待着,不要出去,按我说的去做就行了。”父亲说完穿了件衣服,奔出大门对张玉说:“景祥不在家,我替他去。”张玉一听父亲要去当劳工,正中下怀,便满口答应了,骑上毛驴和父亲一起向八肯中村公所走去。 父亲到了村公所,各甲抓的劳工都陆续到达,都被关在村公所大院里,一百多号人乱哄哄的,因为大多数人都不愿去,所以说啥的都有,有脾气不好的还和他们甲长争吵,有的骂骂咧咧。村公所门口有两名荷枪实弹的自卫团员站岗,大门紧闭,只准进不准出。这次管理治安的组长是父亲上次见到的那个同学张登科,他见到父亲又来啦,就问:“你怎么又被抓了劳工?”父亲说:“我们那个杂种甲长看我不顺眼,成心整我,我这回还不怕了呢,我倒要看看当劳工能把谁咋地。”张登科听了就说:“你可要多加小心呀,给ri běn人当劳工可不是闹着玩的。”父亲说:“多谢兄弟的关心。”说完张登科又去忙其它的事情去了。 父亲为什么对张登科那么坚定的说呢,父亲有父亲的打算,父亲到村公所后,就发现张登科是管理治安的头目,心中就有了打算。 父亲这次没有去找当副所长的大舅哥,父亲知道,找他这次也不好办。因为这次抓的人太多,就是花钱也找不到人。就坐在台阶上想主意,到了中午,王所长召集大家开会,对这些劳工说:“今天让大家是到北票煤矿当工人,每月发给你们工钱,煤矿吃得好c住得好,你们不用担心,只要你们到那好好的干,是没有亏吃的,比你们在家挨饿受累强多啦。”父亲和大多数人都知道王所长是在放屁,为得是稳定人心罢了。王所长又接着说:“各甲的人都已到齐,一会ri běn皇军就派qi chē来接你们,现在每个人发两个窝头,先充充饥,你们到了煤矿,就有大米和白面吃啦。” 父亲吃着窝头,心想我得抓紧时间逃出去,现在不逃,一会ri běn鬼子qi chē一来想逃也逃不掉啦。父亲就满院子找张登科,这时张登科可能也去吃饭,父亲瞅了半天也找不到他在哪,心中着急。正在这时,父亲见张登科从后院走了出来,父亲忙上前去对张登科说:“张老弟,我今天早上走的慌忙,有件很重要的事情忘了告诉我家你嫂子一声,我想找个人向家里告诉一声。”张登科说:“你想找谁呀?”父亲指了指村公所东面的住户说:“我有个姐姐就住在哪个胡同内,我找她回去告诉一声吧,你让他们开开门,让我去一趟,马上就回来。”张登科说:“你可别跑啊,跑了我也没法交差。”父亲说:“我才不跑呢,要跑我就不来啦。”张登科早晨听父亲说要去看看当劳工到底怎样,说的很坚决,觉得父亲不会跑,就对父亲说:“你可快点回来,ri běn人马上就要来啦。”父亲坚定的答应着,张登科就领着父亲来到大门口,打开大门,让父亲走了。 父亲出了村公所大门,就奔指给张登科的方向跑去,父亲跑出不远,拐进一个胡同,直奔八肯中东面的大沟而去。八肯中东面是由北向南的一条大沟,大沟的东面是九龙头山,这九龙头山是由九个山头组成,最南面的山是由三个山头组成,中间的山头高,东西两面的矮,远远望去就像篆字的山字一模一样,也很像一个龙头两面长着两个犄角,这座山的北面是从西向东连绵起伏的八座山头,所以人们就给它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叫九龙头山,现在人们为了叫着顺口,都叫他九头山,从两个山头中间有一山涧向西直通八肯中东面的大沟,父亲顺着这个山涧直奔九龙头山,跑到九龙头山最高的山顶,躲在一块陡峭的岩石后面,顺岩石缝隙中登峰远眺,向八肯中村公所望去,对村公所大门口站岗的人都能看的清清楚楚。正在这时,父亲就看见八肯中北面的公路上尘土飞扬,又听见马达声轰轰作响,就见从四龙的梁杠上开来了三辆敞篷qi chē,直奔八肯中方向而来,到了村公所门口就停下来。父亲知道这就是ri běn鬼子派来拉劳工的qi chē。 话分两头,再说这张登科听见ri běn人派的qi chē已到,还不见父亲回来,心急如焚。又看见从车上跳下几个ri běn鬼子端着ci dā一闯进院子来,更是吓得心惊胆颤,想着去找父亲吧,已经来不及了,他忽然想到父亲的那个大舅哥魏副所长,他觉得魏副所长是父亲的大舅哥,只能去和他报告。便急忙跑到魏所长的办公室,对舅舅说:“魏所长,不好了。”魏所长正准备着出门打发这些劳工上路,忽见张登科闯进来说不好了,就问:“怎么回事?”张登科就简单的把张玉甲长又派父亲当劳工,刚才父亲说去找人捎信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又说:“李景文说一会就回来,我看在您的面子上,我就让他去啦,可他到现在还没回来,这可咋办呀。”魏所长一听,觉得这张玉怎么回事,上次抓劳工他派妹夫李景文去当劳工,我托人花钱才没有去,这次怎么又派妹夫去当劳工。想到这就对张登科说:“你去把张玉叫来。”张登科答应一声忙去把张玉找来,张玉还蒙在鼓里,不知魏副所长找他何事,就急忙跟张登科来到魏副所长办公室,魏副所长见到张玉就没好气的说:“张甲长,你们甲的劳工都来齐了吗?”张玉满有信心的说:“来齐了,十三名一个不少。”魏副所长又说:“你们甲的李景文呢?”张玉说:“他也来啦”魏副所长说道:“来是来了,现在他跑了,你说咋办吧?”张玉一听李景文跑了,这可吓坏了,急忙说:“我马上去找。”魏副所长说:“还赶趟吗,ri běn人已经派车来拉人啦!”张玉着急的说:“这可咋办啊!”魏副所长想了想说:“这样吧,一会点名时,点到你们甲时,你就说人都来齐了,能躲过去更好,躲不过去你就替李景文去当劳工吧!”张玉一听是吓得魂飞魄散,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流了下来,忙结结巴巴的说:“魏副所长啊,我这么大的岁数可不能去呀,去了就回不来啦,我按你说的去办就是。”这时外面有人报告,魏副所长问他何事,那人说王所长有请。魏副所长站起身对张玉说:“你也去吧,这就看你的造化了。”把张玉吓得像条癞皮狗,哆哆嗦嗦的跟在魏副所长身后走出了办公室。 王所长安排魏副所长负责点名,查人数并组织着把这些劳工送上车。魏副所长按王所长的安排,把各甲的甲长召集在这些劳工前面,大声说:“现在点名,点到谁,谁就报上劳工数,不准弄错。”魏副所长首先就点了张玉甲长,问道:“张甲长,你们的劳工都来齐了吗?”张玉马上说:“来齐了,共计十三名。一个不少。”魏副所长又接着问了其它甲的甲长都来没来齐,都说来齐了,完事后魏副所长就命令张登科打开大门让这些劳工上车,这一百二十多人齐呼啦地出了大门,满满的站了三qi chē,连坐的地方都没有,ri běn鬼子见劳工都上了车,关上后箱板,开起车向南飞驰而去。 魏副所长把劳工打发走了,把张玉又叫到他办公室,让张玉坐下,张玉这时吓得依然魂不附体。魏副所长说:“张甲长,你这次算是走运,躲过了一劫,不然的话你可就倒霉了。”张玉忙说:“这都是托魏所长的福,也多亏您的照顾,我谢谢您啦。”魏所长又说:“张甲长我来问你,上次抓劳工你让李景文去,这次怎么又让他去呢?”张玉见问,觉得这魏所长怎么问这个问题,一定是有原因啊。就说:“这次不是派他去当劳工,他是替他弟弟李景祥去当的。”魏所长说:“奥,是这样。”随后便话题一转对张玉说:“张甲长,你知不知道李景文是我的妹夫?”张玉一听吓了一跳,心中立马就凉了半截,马上说:“不知道啊。”魏所长又说:“我跟你说,李景文是我大妹夫,你不看僧面看佛面,以后请你多关照点李景文,不要尽找他们的麻烦!”张玉立刻说:“那是自然,以前不知道你们有亲属关系,请魏所长多多原谅。”魏所长说:“没什么,以后你不要欺负他们就算啦。”张玉听到舅舅对他说这些,就点头哈腰的连连答应。张玉又向舅舅做了些保证,便辞别了魏所长,骑上毛驴回家去了。 再说父亲在九头山上,登高远眺,对村公所门前发生的事情看的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父亲见ri běn鬼子的qi chē拉着劳工走了。又接着观察了半个时辰的功夫,见十多个人从村公所院中走出来各奔东西。因为从九龙头山顶到八肯中村公所少说也有六七里路,看不清人的脸面,但是父亲知道刚走的这十多个人是各甲的甲长,又看见一个牵驴的人从村公所出来,骑上毛驴向毛家窝铺方向而去,父亲知道那人就是杂种张玉。 父亲看到这些,并没看到村公所组织人员四处追查父亲的行动,张玉也回家啦,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但也没有立刻回家,在九龙头山上躲到天黑,就着夜色悄悄的回到家中,也没敲大门,纵身fān qiáng进院,见窗前还亮着灯光,知道母亲还没睡觉,就走到窗前,轻轻的敲了两下窗户,轻声的说:“给我开门。”母亲正坐在炕上心中惦念父亲,不知父亲是否能逃脱ri běn鬼子的魔掌,急的心如火焚,晚饭也没有吃。忽听父亲叫门,心中欢喜,急忙下地把门打开,把父亲迎进屋里,关好门,这才问父亲是怎么逃脱的,父亲就把一天的经过讲了一遍。父亲问母亲:“下午有人来找过我吗?”母亲说:“没有。”父亲又问:“看没看见可疑之人前来打探?”母亲说:“没有,我今天一下午我尽在院外等你啦,也没见什么可疑之人。”父亲说:“那就好,我今晚在家住一晚,明天我就去凌源,一是去躲几天,避避风声,二来我找大哥帮助我再做点小买卖,你在家观察着张玉的举动,看他们怎么样,先不要让景祥两口子回来,让他们先躲两天,看没什么动静再让他们回来,张玉他们真要是上咱家找我,你就说不知道,不要怕他,我觉得他们找不到我,也不能把你们怎么样。”母亲说:“你说的对,明天你就放心的去吧,在外面也要好好的照顾自己,家里的事情有我呢,你不用担心。”说话间母亲从锅里端出来饭菜,母亲和父亲一起吃了点饭便休息了。 第二天早晨不到三点,父亲和母亲就起床,母亲给父亲做了点饭,端给父亲吃。母亲又从柜中给父亲找出几件换洗的衣服,把家中仅有的三十元钱拿出二十元放到父亲的手中,父亲说:“不用给我钱,我到凌源大哥那就好办啦,这点钱留着家里用吧。”母亲说:“穷家富路,你去凌源走着也得一天多,总得拿点钱路上吃饭用。”父亲只留下了五元钱说:“有这五元钱就够了,剩下的家里用吧,你们在家也不容易。”说着就把母亲找出的几件衣服,用一块青布包好,斜系在肩上,到院中找一榆木棍子拿在手中,和母亲洒泪而别。 父亲起早去了凌源。二大爷c二大娘一早就来到母亲房中,问父亲回来没有,母亲就悄悄的把父亲去了凌源的事情告诉了他们,他们也就放心了。母亲又对二大爷说:“二哥,景文走的时候告诉我,让我们观察着张玉,看他这几天有什么举动,你在地里干活时,也打听着点,如果这几天没什么动静,好把景祥两口子接回来。”二大爷点头答应。 过了两天,二大爷没见张玉有什么举动,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就对母亲说:“我看没什么事,地里的活计很忙,把景祥两口子接回来吧。”母亲说:“我看也没什么事啦,让李治国去把他老叔叫回来。”当天上午,二大爷就打发李治国大哥到龙衣擋叫回老叔和老婶。 又过了半个月,在一天下午,母亲正领着大哥李治平,怀抱着大姐李桂兰在院外和几位婶子c奶奶们说话,张玉从北面叼着烟袋走了过来,母亲见到他也没有躲避,也正要看看张玉想干什么。 张玉走到母亲面前讨好的说:“他三嫂子哄孩子呢?”母亲说:“是,表叔干啥去。”张玉没有正面回答,他倒问母亲说:“李景文还没回来呢?”母亲见他这样问,就说道:“他不是让你叫去当劳工了吗?”张玉笑了笑说:“不要再躲着啦,你告诉李景文,该回来就回来吧,没事啦。”他抽了几口烟袋又问母亲说:“八肯中村公所魏副所长是你大哥?”母亲答道:“正是,你怎么知道的?”张玉说:“就是那天送李景文去当劳工才知道的,你告诉李景文不要躲着啦,魏所长都和我说啦,你们是亲戚,现在地里的庄稼都该耪该拔啦,让他安心的回来干活吧。”张玉说着就抽着烟袋回家去了。 和母亲在一起说话的几位奶奶和婶子都很惊讶,原来都认为父亲那天跟张玉走了真的去当劳工,听张玉这么一说才知道父亲没有去,都瞅着母亲,母亲对她们笑了笑,指了指张玉的背影没有说什么。 父亲在凌源待了一个多月,做了点小买卖,也赚了点钱。母亲见没什么事,又听张玉说出舅舅来,也就更放心啦,就让老叔去凌源把父亲找了回来。正是: 亡国之人苦挣扎,胸怀大志也白搭。 鬼子hàn jiān令一下,让你干啥得干啥。 多亏胸有才和智,才逃虎口转回家。 鬼子hàn jiān豺狼种,期盼救星把它杀。 要知父亲又遇到哪些事,且看下文。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章 七、 二年发生的三桩惨案 父亲对受害者的帮助 上回书中交待,父亲被恶霸甲长张玉多次陷害,抓父亲给ri běn鬼子当劳工,为ri běn鬼子掠夺中国的矿产资源卖命。父亲都用他的智慧和勇敢逃脱了危险。因为当时的中国在ri běn铁蹄的蹂躏下,中国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ri běn侵略者在中国横行霸道,乱杀无辜,并且疯狂的掠夺我国的矿产资源,把中国人当成奴隶和为他们创造财富的工具,用ci dā一和皮鞭逼着中国人为他们干活。被他们抓去的劳工百分之九十以上都累死c饿死c冻死在工地上。 那时ri běn侵略者在中国建立伪满政府,利用中国的民族败类,hàn jiān走狗,恶霸充当当地政府的官员,专为ri běn侵略者fu u,根本不管老百姓的死活。当地的di picliu ángc土匪c恶霸也趁机兴风作浪,祸害乡民,老百姓苦苦挣扎在任人宰割的世界之中,有苦无处诉,有冤无处伸。父亲对我们讲,在1942年和1943年两年中,我们小小的毛家窝铺村就发生了三桩惨无人道的惨案,害人的恶贼真是毒如蛇蝎,狠如豺狼,罪大恶极,制造的惨绝人寰的惨案是令人发指,让我们听后感到触目惊心,恨之入骨。 我把这几桩惨案用小说的形式向广大读者诉说,让我们对ri běn鬼子占领下的旧中国有一个更深刻的认识,对国破家亡的情景有个深刻的了解。让我们进一步了解过去,勿忘国耻,珍惜今生。 前几回书我把父亲及家人受尽ri běn鬼子与恶霸的迫害,几次险遭家破人亡的经历向大家介绍,下面我再把毛家窝铺村在1942和1943年中发生的三桩惨案和我父亲对受害者的无私帮助向广大读者讲一讲: 一c绑票 在我们的后街有一户人家,姓孙c名海c哥俩个,孙海排行老大,因此人们都愿叫他孙老大。他从小读了几年私塾,有点文化,人也很忠厚。当时四十左右岁,家中五口人,孙海和妻子个女儿两个儿子,他的二弟年青时就出外闯荡,后来在大板落脚,在那娶妻抱子,就再没回来。所以孙老大在毛家窝铺没有其它一家当户,孙姓就孙老大一家。 孙老大有文化,头脑灵活,又勤奋,家中过的还可以。种着五十多亩土地,一亩多地的院子,院子四周用泥土围成两米多高的土墙,大门口向南开,木板大门,后面有一小门通往西面的小河,三间正房c三间厢房,家中有一辆铁车,喂着一头牛,一头毛驴。因为孙老大勤劳节俭,带领他的妻子儿女春种秋收,忙完自己的农活,还经常给地主打点短工,挣些钱粮,小日子过的还算可以。 孙老大的东院是一个叫李凤彪(化名)的人,说起来也是我们远方本家,在他兄弟之间排行老六。此人不务正业,吃c喝c嫖c赌c抽五毒具全,家里穷的叮噹响。以前家里没吃没烧,就向左邻右舍借,但借了就是不还,后来取借无门,就偷。再到后来结交了一肯中高杖子的张三,三座店的高五,朱四等di picliu áng,他们这些人纠集在一起打家劫舍(那时叫砸民火)劫道,绑票无事不干,当地老百姓对他是又恨又怕,因为他排行老六,人们就给他起了个贼名叫六点子。 孙老大是个老实忠厚之人,以前也没少接济六点子,但六点子是个撑死不足的人,又是个穷坑,有钱就吃喝嫖赌抽,谁能接济的起。到后来也就惧而远之。六点子几次向孙老大取借,孙老大虽然哪次都能多少借给点,但总没有原来大方,六点子就有些不快,逐渐就对孙老大产生怨恨。 有一天上午,一肯中的张三,三座店的高五来找六点子,在六点子家密谋一些打家劫舍的恶事。 几个人在六点子家密谋了一上午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作案,因为这几个人要能耐没能耐,要武力没武力,大地主家他们不敢惹,小门小户他们觉得还弄不到多少钱财,所以他们这几个贼人商量了一上午也没找到合适的地方作案。 六点子看看天已中午,觉得两位朋友到在自家门庭也该管顿饭。但家中即无米也没什么好菜,他就对张三c高五说道:“你们二位在我家少等片刻,我去去就来。”六点子说着拎起一个布袋出了家门。 先不说六点子出门讨米讨菜,把张三和高五表一表,张三家住一肯中高杖子,二十七c八岁的年龄,身高不足五尺,向个瘦猴一样,尖嘴猴腮,尖头顶,长着一口耗子牙,一双耗子眼,不太大的小脑袋长着稀疏的说黑不黑说黄不黄的头发,还不如说是绒毛,两个小耳杂支楞着。别看此人长像不雅,他身轻如燕,走路如飞,上树爬墙好像猿猴一般,眼快手快,集市上,商铺里偷东西,掏兜,上谁家偷鸡摸狗如探囊取物。由于从小就不学好,二十七八岁了还娶不上媳妇。这人又是个好色之徒,看到谁家大姑娘小媳妇,就拉不动腿。 再说这高五,他三十多岁,中等身材,长方脸,浓眉大眼,不胖不瘦,倒是一表人材,但从小就不学好,他家住三座店后身喇嘛城子,原来家中也有200多亩土地,大瓦房c四合院,在当地也算数一数二的大户,但就因为高五,他从十六七岁就不务正业,吃喝嫖赌抽,特别是迷上了毒品,非扎就抽,几年光景就把一个好好的家折腾穷了。他的爹妈开始对他是娇生惯养,到后来管也管不了啦,把家里的钱财花光了,就卖地换大烟抽。再到后来就卖房子,把他的爹妈都活活气死了,就剩高五光棍一条,没钱就偷就抢,因此就结交了张三c朱四c六点子之类di piliu áng,整天不干好事,不是打家劫舍,就是明抢明夺。今天和张三一起来找六点子就是密谋一起作案对象。 六点子拎着布袋走后,张三要上茅房,便从炕上下了地,来到六点子家的房西的茅房小解,正在这时,忽听六点子西院有一女子用铜铃般的声音喊“爸爸,吃饭啦。”紧接着又听到“咯c咯”的笑声,张三一听见这女子的笑声心中就痒痒的,心想“这个女子的声音真好听,长的一定很漂亮”。便急忙系好裤带,看六点子有一木梯立在房子的山花墙上,便悄悄地搬起立在西墙根,悄悄爬上梯子,偷偷地向孙老大院内探望,这一看不要紧,张三差点喊出声来。 刚才孙老大院中的笑声正是孙老大的女儿丹丹,今年一十八岁,中等身材,团圆脸,尖下颏,大眼睛,双眼皮,乌黑发亮的头发,梳着一条大辫子垂到屁股下面,走起路来一甩一甩的很是优美,上身穿一件天兰色的土布小褂,下身穿一件白市布单裤,脚上穿一双绣花鞋。站在屋门口,真是亭亭玉立,落落大方,特别是那笑声象铜铃,简直是太美啦。虽然张三只是从墙头上探出半个脑袋,半个脸只露出一只眼睛,但看的是清清楚楚,张三心里说:‘这姑娘太美啦。’馋得他直咽口水,一直看到丹丹走进屋去,才恋恋不舍地悄悄溜下梯子,走到屋内。六点子的妻子正在烧水,张三便问道:“六嫂,你们西院是谁家?”六点子妻子说:“是孙老大家。”张三又问:“他家都什么人?”六点子妻子说:“就孙老大两口子,一个女儿,两个儿子。”张三又说:“我看他们家过的不错呀?”六点子妻子说:“那当然啦,人家两口子又能干,过日子又仔细,有吃有穿的,哪像我们呀,吃没吃烧没烧的,你六哥就知道赌钱,嫖女人,抽大烟,从来也不好好过日子。”张三又问道:“你们与姓孙的可是亲属?”六点子妻子摇了摇头说:“并不沾亲。”张三一听这些心中有数,便进屋和高五低声密谋。 再说六点子拎着布袋来到七老太爷李士春家,看见七老太爷家的大门关着,就用脚“铛,铛”地蹄了两下,高声喊:“七老爷子在家吗?”这时七老太爷正坐在炕上抽烟,听到有人喊叫,就迎声走出屋门问道:“谁呀?”六点子答道:“是我!”七老太爷一听是六点子的声音,就知道没什么好事,就不情愿的走到大门口打开大门。 六点子见七老太爷打开大门,就径直走进院来,边走边对七老太爷说:“七叔,我有两位朋友今天到我家来办事,现在已是中午了,我怎么也得管点饭,把你家小米借我一升二升的。”说的话非常生硬,好像七老太爷该他的似的。七老太爷一听,心想:“什么借米,纯粹就是要,几年来都借多少东西了,从来都没还过。”想到这,七老太爷便说道:“你今天来的不巧,我们家也没有米了。”六点子一听心中不快,说道:“你们也没米啦?”七老太爷说:“可不是吗,真的没有了。”“即然你们家没有米了,我就把两个朋友领到你们家来,你们给我招待招待?”六点子不客气的说。七老太爷一听也很生气,便说道:“那可不行,你来了朋友,怎么让我给你招待,再说我们也没有什么好吃的招待他们啊,不行!不行!”六点子一听,脸色“唰”地一下拉了下来,说道:“不行?”七老太爷说“不行啊。”六点子这才停住脚步,阴阳怪气的接着说道:“七老爷子即然这样瞧不起我,那就算啦。”便扭身向门外走,七老太爷也不送,转身向屋内走。六点子刚走几步,来到大门口处,发现有几只小鸡在墙角处啄食,六点子回头看了七老太爷一眼,猛然向前一步,一把抓住一只母鸡,拎在手里。七老太爷听见鸡叫,回身看见六点子手里拎着一只母鸡的翅膀向外走。七老太爷喝道:“六子,你怎么抓我们家的小鸡呀?”六点子愤愤的说:“这只鸡算我借你的,我会还你的。”说完便愤然离去。七老太爷气的渾身发抖,骂道:“老李家怎么出你这么个杂种!这是个什么东西!”但也毫无办法,只能回屋自己生闷气。 六点子拎着小鸡回到家中,到屋内的案板上拿起菜刀走到院中,把小鸡摁在一个树疙瘩上,手起刀落,小鸡的头弹出老远,鸡的鲜血从脖子上喷出,六点子把小鸡的尸体向院中一扔,那无头小鸡在院中一蹦三尺多高,“扑啦,扑啦”的,鸡血喷的满地都是。六点子看着乱蹦的无头鸡,嘴里嘟囔着说:“蹦达,看你还能蹦达多久。”然后大声招呼他的妻子说:“你烧点开水,把这只鸡屠撸了,拾掇干净,今天中午给二位朋友炖上下酒。”说完又拎起布袋来到于广志家。于广志惧怕六点子,就把家中的小米给六点子舀了十碗。六点子拿到家中让他妻子做饭,六点子又到上营子李家烧锅要了一酒嘟噜(过去用毛头纸沾桐油糊的装酒的葫芦)烧酒,回到家中。看见妻子已把饭菜做好,就放上炕桌,他妻子端上鸡肉,又切了一碗咸菜疙瘩,六点子拿上酒壶酒盅,上炕就和张三c高五喝起酒来。 这三个贼人边喝酒边聊。张三瞅了瞅了高五首先说道:“这几天手头有点紧,我们再怎么想个法子弄点钱花”。高五接下话茬说道:“要干我们就干个大的,这小打小闹也解不了穷气,也不够我们吃的玩的。”六点子说道:“可不是吗,前两天我和朱四在北面劫了一次道,可路过的人都是他妈的穷鬼,劫了一下午零大半宿,才劫了几块钱和几件破衣裳,真他妈的悔气。” 张三又说:“再干咱们就找一家有钱的干他一家伙,多弄点钱花花”六点子说:“有钱的就有势,有的还有枪,我们也斗不过啊,弄不好我们还得搭上姓命,那可不是闹着玩的。”高五又看了张三一眼说道:“象西沟陈四那样的大财主,他们有炮楼,有枪有炮我们惹不了,我们也找地方借条枪,找那有车有马,有地有粮,有钱的户我们干他一家伙,要么抢粮抢钱,要么我们就绑票,让他用钱赎,也够我们玩一阵子的。”张三瞅了瞅六点子说道:“我看你们西院的好象就有些钱粮,我们就找他们家那样的干,就能弄到钱。”说完看了高五一眼,又瞅了瞅六点子。 六点子早就对孙老大的家产垂诞三尺,总想把孙老大的房产霸占为已有,但以前孙老大在六点子困难时经常接济于他,六点子没吃没烧的时候就借给他些粮食和烧火柴,从来没和六点子要过,但到后来见六点子是个填不满的穷坑,孙老大的妻子在背后也经常磨叽他,所以逐渐对六点子就惧而远之。六点子不但不记先前孙老大的接济之情,反而觉得孙老大在瞧不起他,从内心对孙老大就有些怨恨,这也是小人的本性。六点子见张三这样说,就说道:“我们西院的孙老大过得倒是不错,家中有五六十亩土地,有车c有一头牛和一头驴,家中可能存些钱粮,但我们是邻居,也不能对他下手啊。”高五故意问道:“他们家都有什么人?”六点子说:“就孙老大两口子,一个18岁的女儿小名叫丹丹,两个十几岁的儿子。”高五一听便问六点子说:“六哥可和那姓孙的沾亲?”六点子说“并不沾亲。”高五又问“你们两家的关系如何?”六点子说:“前几年对我还可以,但现在他老大看我太穷,瞧不起我,我也和他少有来往了。”高五一听满心欢喜,又对六点子说:“六哥,我们没好去处下手,我看就这孙老大家不正是我们发财的好对象吗?”六点子想了想说:“他家倒有些钱粮,但俗话说‘兔子不吃窝边草’一旦让孙老大知道是我和你们干的,他不得告我呀。’张三在一边忙插话道:“六哥想的太多了,俗话说的好,无毒不丈夫,现在兵荒马乱的,当官的哪有闲功夫管这些事,只要把当地的甲长c村公所打点好,就一百个没事。”六点子说:“我们村的甲长张玉和我倒是好朋友,只是我们现在没有钱怎么打点啊。”高五瞅了瞅张三,两个人便淫笑起来,张三说:“对张玉这样的人还用钱吗,我听说他也是个好色之徒,我们给他弄个大姑娘玩玩不就结了。”说完便奸笑起来,高五说:“你是想绑票啊。”张三淫笑着说:“对,我们把孙老大的宝贝女儿抓起来,那不让他花多少钱,他就得花多少钱,六哥要是有意思,我们都能把他赶出毛家窝铺,他的小院子不就都是六哥的了。”六点子一听心有所动,便迫不及待的说:“张三你仔细的说说,怎么才能把孙老大赶走。”张三说:“你想啊,我们抓了他的女儿,让他花钱赎,我们多和他要钱,他没钱不得卖地卖房啊,他如果不给,我们就说如果不给钱就把他的女儿卖到窑子去,或者说送给ri běn人,要不就说他不给钱就撕票,他敢不给吗?我们再把他的女儿遭踏了。他给了钱,把他的女儿放回去,他没了地,没了房,他的女儿又被遭踏了,他们还有脸在这住吗,他一搬走,他的院子不就是六哥您的啦。”六点子听了张三的这番话,满心欢喜,说道:“这倒是个好办法,但我和他又是邻居,被他认出来可就坏了。”高五说:“到他家绑票不用你去,我们几个去就可以了,你就负责把张玉甲长打点好了就行啦。”六点子说:“我又没有钱怎么打点啊。”张三立马说道:“好办,我听说张玉不也好色吗,我们把孙老大的女儿抓去,先让张玉开包,张玉不就听我们的了,让他怎么办他就得怎么办,只要堵住张玉的嘴,这事就坏不了,只要你把张玉说服好了,把他领去和那个丫头办完事,张玉就没话可说了,他就得听我们的”六点子高兴的一拍大腿说道:“好主意。我们好好安排一下,要做到万无一失,我们商量一下,看哪天动手。”张三说:“现在正是月黑头,要干就马上干,今天下午我们先回三座店,再找上朱四,六哥你明天就去找张玉,就说晚上给他找一大姑娘玩玩,他不能不同意,明天晚上咱们就干。”六点子和高五一听都觉得张三说的有把握,就都同意了。 这三个贼人边喝边说,鸡肉也吃光了,酒喝的也差不多了,吃了点饭,张三c高五又叮嘱六点子,一定要保密,并且观察孙老大家的情况,还要和张玉说好,他俩便回去找朱四去了。 六点子送走张三c高五,回家躺到炕上睡了一觉,起来时已是傍晚时分,他走到孙老大的院外,向孙老大的院中瞧了瞧,又到自家的房后,顺h一u én出去看了看孙老大的后院墙和h一u én,心中有了数。又从房后转到孙老大的门前,心想:“我得看一看孙老大在不在家,他的女儿在不在家。”想到这就走到孙老大门前叫道:“孙大哥在家吗?”孙老大的女儿丹丹听见有人叫门,跑出院子打开大门,见是六点子,就说道:“是六叔啊,有事吗?”六点子假装笑脸说道:“把你家铁铣借我用一用。”丹丹答应一声走进院子拿出铁铣递给了六点子。六点子看了看丹丹接过铁铣走进自家院子,故意用铁铣划拉划拉院子,过了一会又把铁铣给孙老大送了回去。 晚上,六点子躺在炕上,心中盘算明天找张玉怎么说呢?怎么才能让张玉上套呢?想来想去忽然想起张玉在一次闲谈中,张玉曾流露出看上孙老大的长条子地,春天他想用头节地和孙老大换,但孙老大不换。六点子心中有数,觉得我就这么这么办。 第二天一大早,六点子悄悄来到张玉家,张玉刚吃完早饭,见六点子来了。上回书中交待过,张玉好结交一些黑白两道,六点子这样的贼人也是他结交的狐朋狗友。他把六点子让到炕上坐下,张玉妻子拿上旱烟,倒上茶水。六点子先和张玉寒宣几句闲话,随后又向张玉身边凑了凑,低声对张玉说:“大哥我有一重要事和您商量。”张玉说:“什么重要事情啊?”六点子瞅了瞅张玉的妻子,又向张玉使了个眼色,张玉会意,便对他的妻子说:“你去儿媳房中坐一会,我和六子有事商量。”他妻子答应一声,向西厢房他儿子房中去了。 六点子顺窗户的一块玻璃看见张玉妻子确实去了西厢房,这才对张玉低声说:“大哥,我几位朋友有一桩买卖,想让大哥您来参加,不知大哥您同意不同意?”张玉一听说有买卖要作,就问道:“什么买卖?”六点子奸笑一声说:“好买卖,我们今晚弄到一漂亮大姑娘,您愿不愿意尝尝鲜?”六点子说完迷着眼瞅着张玉。张玉本是个好色之徒,一听说有一漂亮姑娘,精神马上来了,立即问道:“在哪弄的,长的好看吗?”六点子神神密密的说:“你不用问,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你只要是愿意,保证让你尝头一口。”说完地笑了,张玉一听有大姑娘玩还让他尝头一口更来劲了,说道:“是真的吗?”六点子说:“那还有假,多少年来,大哥没少关照我们弟兄,我还能骗大哥吗?您不但能尝到头一口,还能得到很多便宜事呢,大哥您是不是同意了?”张玉说:“行,什么时间?”六点子说:“就今天晚上,你在家等我,到时我来叫你,我在你家门前拍三下巴掌,你听到后,从你家h一u én出去,我在那等你。”张玉说:“好,那就这么办。”六点子又嘱咐说:“你可千万要保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连你家嫂子也不准知道。”张玉说:“你放心吧,这事能让你嫂子知道吗。”六点子说:“好吧,那就这样定了。”说完下地就走,张玉把六点子送出门外,六点子摆了摆手,试意张玉留步。 再说张三c高五二人来到三座店朱四家中,因为他们常来常往,也不叫门,径直走到屋内,见朱四不在家,张三就问朱四妻子说:“四嫂,我四哥干啥去了?”朱四妻子见张三,高五来了,知道又找朱四没什么好事,就把脸沉了下来,没好气的说:“他能干啥,还不是又赌钱去啦,已经两天两夜没回家了”张三又问:“我四哥到哪赌钱去啦?”“还能去哪,还不是下河边张明珠家。”朱四老婆答道。张三听后,便对高五说道:“五哥你在四哥家等着,我去找四哥回来。”说完向门外走去。 因为这张三象个瘦猴,身轻如燕,走路如飞,他一路小跑,不一会来到张明珠家。因为张三平时也好赌,也是张明珠家的常客,所以到了张明珠家也不用叫门,径直入内,正看见朱四和几个赌徒正呟五喝六的在织骰子。张三走到跟前看了一会,便凑到朱四跟前,用手扯了一下朱四的衣角,朱四看了张三一眼,张三向朱四使了个眼色,扭头向门外走去。 朱四在张明珠家赌钱赌了两天两夜,因为运气不好,身上带的几块钱输了个尽光,又和赌友借了几块钱,也输的所剩无几,这会儿刚缓过点来,连坐了几把庄,哪一把都是赢多输少,已赢回来几块钱来,正在兴头上。见张三叫他,他还有些不情愿。又织了两把,便从炕上下地走到门外。见张三在大门口等他,就走到张三跟前,很不情愿的问道:“张三,你神神密密的干什么呢?”张三说:“四哥别在这耍了,快跟我回家吧,我们有要紧事和你商量。”朱四赌钱正赌在兴头上,还想把输的钱赢回来,还有点懒的回去,便懒懒地说:“我刚缓过点来,等我把输的钱赢回来再回去。”张三见状,就往朱四跟前凑了凑说:“好事,我昨天和高五到毛家窝铺六子那去了一趟,我们发现六子西院孙家有钱有粮,六子让我们去干他一家伙,我特来找你。”朱四说:“我也去过六子那,他们西院也是个小门小户,能有多少钱财?”张三说:“六子说了,他们家有五六十亩地,有车有马,有余粮,还有一漂亮大姑娘等着我们玩呢,你不想去呀。”说完用猥亵的目光看着朱四,朱四一听说有漂亮姑娘,立马就来了情绪,说:“真的吗?”张三坚定的说:“那还有假,可漂亮的大姑娘了,18,9岁,漂亮极啦,说话象铜铃一般,我还亲眼看见了呢,苗条的身材,梳一条大辫子到屁股下面,亭亭玉立别提多漂亮啦。”朱四一听立马跟张三回了家。 这朱四,三十左右岁,大个,虎背熊腰,长着一身的横肉,长脸大下巴向上噘噘着,一脸落腮胡子,两只眼睛像牛子,蒜头鼻子,大咀岔,说话象打雷,蓬松的头发象刚丝,凶神恶煞一般,此人性情凶残,力大无穷,200多斤的麻袋自己就能搬起来放到肩上,哪回他们几个贼人打家劫舍,抢的粮食等重物,都是朱四搬的搬,扛的扛,装着百十斤粮食的口袋,他一个腋下挟一个能走四c五里路。这朱四非常凶狠,打家劫舍时,如有人反抗,他三拳两脚就能把人打趴下,所以张三c高五c六点子几个人哪次入室抢劫(那时叫砸民火)都少不了朱四。 朱四和张三来到朱四家中,朱四看见高五也在他家,寒宣了几句,朱四就叫妻子做饭,他的妻子很不情愿,但惧怕朱四的淫威,只得逆来顺受。做了点小米饭,炖了点土豆白菜,加了点粉条,朱四又拿上烧酒,三个贼人便喝起酒来。 他们边喝边聊,张三对朱四说:“四哥,这次我们要发财了。”朱四端起酒盅一扬脖子把酒一饮而尽,瞅了瞅张三说道:“张三啊,你刚才说又是钱啊c粮啊,还有什么漂亮的大姑娘,你得跟我详细说一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张三瞅了瞅朱四和高五,的笑了笑,便把六点子,高五他们三人昨天在毛家窝铺密谋绑票的事说了一遍。 朱四妻子在外屋听的是清清楚楚,心中怨恨,闯进屋内责怪的说:“我知道你们两人来找老四就没什么好事,你们竟然要祸害人良家姑娘,你们也太缺德了。”朱四一听大怒,把眼一瞪骂道:“你个老娘们知道个屁,少管我们的事,滚!”朱四妻子惧怕朱四的淫威,恨恨地说道:“你们早晚会得到报应!”便走出屋门。 单说这朱四妻子,名叫郑春莲,她原来也是个良家女子,就因为家中贫穷,她的父亲给她找了个婆家,是三官营子后身喇嘛地的,家中有100多亩土地,人口也不多,就公婆和她的丈夫,她过门后才四口人。小日子过得到还可以,但是她的男人身体不好,面黄肌瘦,经常不是咳嗽就是喘,家里的活什么也不能干,两人结婚后不到两年,他的男人就一命呜呼了。郑春莲就成了寡妇。 这事让高五知道了,他就想托人把郑春莲娶回家做老婆。但因为高五的名声不好,郑春莲的公婆说什么也不干,高五就把此事告诉了朱四。原来朱四家还算有点钱,还有100多亩土地,二亩多地的院子,五间瓦房砖包斗c四间东厢房,屋顶用谷草苫着,四间西厢房,土墙围成一个院子,大门洞,木板门,盖着门楼。朱四兄弟四人,他三个哥哥都是正二八经的庄稼人,都分家另过。因为朱四是他爹妈的老儿子,从小就娇生惯养,家中的好吃的记着他吃,什么活也不让他干,虽然养的膘马肉肥,在家里是倒油瓶子都不扶。从十五六岁就打架斗殴,吃喝嫖赌,不务正业,赌钱输了就和他爹妈要,开始时他的爹妈惯着要钱就给,但后来朱四又沾上毒瘾,是贪得无厌,他爹妈也供他不起,他就偷,在外面输了钱就把自己家的土地押上,抽大烟没钱也拿地换。不几年就把家里折腾穷了,把他的爹妈也活活气死,朱四就剩光棍一条,守着二亩地的院子居住,到三十多岁了还没娶上老婆。高五见郑春莲不能到手,便想让朱四帮忙,就找到朱四,把郑春莲怎么漂亮,怎样贤惠,向朱四好个夸奖,想让朱四帮他强娶。但朱四听了,就有了自己的打算,便对高五说:“这娶妻之事还得慢慢来,强扭的瓜不甜。”朱四确在暗中托了一个媒人到郑春莲家提亲。这个媒人长了一片巧嘴,到郑春莲家对郑春莲花言巧语,把朱四夸的是象关羽在世,周瑜重生,又夸他家怎么有钱,身体怎么好,怎么怎么能干。郑春莲不了解朱四的恶习,就答应见上一面。媒人回到朱四家就让朱四好好打扮一番。俗话说得好“烧火棍子打扮打扮还有三分人才何况人乎”。朱四把脸上的络腮胡子刮的干干净净,把蓬松的头发剃了剃,换上一身蓝布长衫,又借了一顶礼帽戴上,跟随媒人来到郑春莲家,郑春莲一看朱四,身体健壮。因为她的第一个丈夫是个病秧子,这回一看朱四身体健壮就有几分好感,又经不住媒人花言巧语,所以就同意了这桩婚事。但她有个要求,要求朱四拿50块大洋给她的公婆做为养老钱,朱四都满口答应。 朱四东取西借凑足50块大洋,让媒人给郑春莲送去了。郑春莲接过大洋拿到公婆面前说道:“爸爸,妈妈我要走了,这是我孝敬您二老的养老钱,我不能在您二老身边,以后你们要好好保重身体,不孝儿媳就要走了。”她的公婆接过银元,眼含热泪说道:“你走吧,我们不拦你,希望你今后能够幸福我们就放心了,我儿没有福气,怨他命短,不能误了你的终身。”说完拉着郑春莲的手痛哭起来。媒人在一旁好言相劝,方才罢了。 又过了几天,择了个良辰吉日,郑春莲就和朱四结了婚。 朱四和郑春莲结婚头几个月,二人的感情还算可以,慢慢的朱四的恶习就暴露出来,在外面吃喝嫖赌,没钱就到处抢掠。郑春莲得知后几次好言相劝,刚开始朱四还用好言搪塞,后来越来越不爱烦。就对郑春莲恶言恶语道:“我不缺你吃不缺你穿,我的事情你以后少管。”有时还骂骂咧咧,郑春莲几次离家出走,都被朱四抓回,拳脚相加,并扬言郑春莲再跑就砸断她的双腿,还要杀她娘家人。郑春莲惧怕朱四的淫威,只好逆来顺受,但对朱四的所作所为看在眼里恨在心上。 暂且不表朱四妻子,再说朱四,高五,张三这几个恶人。他们吃罢午饭,朱四命令妻子把桌撤下,看看天色尚早,就躺在炕上睡了一觉。睡到太阳偏西,他们三人穿戴廷挡,各把自己平时的作案工具,iàn ju等拿上,朱四又找出一条dà á袋,卷成一捆和iàn ju等物一起装进一个布袋里。三人便离开朱四家,抄小路向毛家窝铺走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章 绑票 (二) 再说六点子,他自打早晨和张玉密谋后回到家中,就在自己的院子里假装收拾东西,时不时观察孙老大家中的情况。他看见孙老大早晨领着老伴和女儿上山干活,中午吃饭时回来,下午又去干活,到了晚上又见孙老大和他老伴领着女儿回到家中,六点子见了便放下心来。他让他老伴做了点饭吃了后,就打发他老伴到西厢房去睡觉。 六点子走出家门,到孙老大门前转了转,见孙老大已把大门关好,又侧耳听一听孙老大家的动静,回到自家院中,关好大门,又把自家的破木梯子搬过来,见不结实的横橕又用麻绳绑了绑,又找出平时作案用的镐把,杀猪刀之类,一切准备妥当,单等朱四c高五c张三他们几人来到行动。 到了三更时分,朱四c高五c张三悄悄地来到了六点子家的h一u én,门没有上闩,几个人轻轻地推开门进到院中。六点子已在院中接应,几个贼人进的屋内,六点子点上煤油灯,几个人坐在炕上便详细的分了分工。 到了夜深人静,六点子悄悄地从h一u én出院顺着孙老大的房后转到大门前,顺着门缝向院中观看,一点动静也没有,窗户上也没有灯光,断定他们已经入睡,又向周围看了看,见没有任何动静,只能听到远远的有几声狗吠声。 六点子又从孙老大的房西绕了回去,对那几个恶人说:“到时候了,我们马上行动吧。”几个恶人找出头套戴在头上,只露着两只眼睛,朱四拿上一根镐把,腋下挟着他从家带来的dà á袋,高五拿着事先准备的火把(就是用木棍头上缠上破布,破布上用麻油浸透,用时用火柴一点)手上又拿上一把杀猪刀。张三腰间别着一把杀猪刀,到院中扛起六点子事先准备好的梯子,顺着h一u én走出院外,来到孙老大的房后。 张三把梯子竖到孙老大的后院墙上,悄悄地爬上墙头,向院里望了望,见没什么动静,就蹑手蹑脚的上了墙头,又把梯子拽上去,绪到院内。张三又顺着梯子爬下,走到孙老大院子的h一u én,见门上闩,没有上锁。张三轻轻地把门闩拉开,敞开门,朱四和高五走进门来,见二门子碍事,就摘了下来,一人扛一扇,仍到北井一扇,仍到北大沟一扇,又返回院内。孙老大养着一条大黄狗,夜间在南大门洞里趴着。因为几个贼人是从h一u én进的院,先前没让大黄狗发现,但几个贼人顺着西山花墙向房前一走,大黄狗发现了,狂叫着向几个贼人扑来,高五见了手举火把棍子向大黄狗打去,大黄狗狂叫着向后倒退。朱四和张三趁势隐蔽在房子的墙角处。 孙老大一家人正在熟睡,忽听大黄狗“汪汪汪”地狂叫,又好像有人在打狗的声音。孙老大一跃而起,急忙穿衣,并大声问道:“谁呀,谁呀?”只听见大黄狗向前扑咬的声音,并没有人答话。孙老大心想:“不好,准是进来贼啦。”穿好衣服急忙下地,到门后抄起看门用的木根打开屋门,见一人手拿木棍正在打狗,孙老大高声喊喝:“你要干什么?你是谁?”说着手举木棍向高五奔了过去。朱四见了,一个箭步冲到孙老大身后,举起镐把,照着孙老大头上就是一棍,孙老大便噗通一声趴在地上,晕倒过去。 高五划了根火柴点燃了火把,照大黄狗一晃,大黄狗吓的狂叫着向大门洞跑去。 屋内的孙老大妻子这时也点上了煤油灯,急忙穿衣,叫着她女儿的名字:“丹丹,快起来。”丹丹也急忙穿衣下地。 朱四和高五见孙老大趴在了地上一动不动,便举着火把窜进屋来,看到丹丹刚从炕上跳到地上,朱四上前一把抓住丹丹的大辫子,把丹丹的两只胳膊向后一扭,丹丹大声喊道:“你们干什么,强盗,放开我!”高五上去就是一个嘴巴,大声喊道:“不准叫喊,再喊就打死你。”说着朱四从腰间掏出麻绳,把丹丹的双手捆住,丹丹一个弱女子哪挣扎的了。高五又到手巾杆上拽下一条毛巾蒙住了丹丹的眼睛。丹丹的母亲见了,跪在炕上,双手做揖,口中连连喊道:“大爷呀,饶命吧,放了我的女儿吧,你们行行好吧,你们可不能这样啊。”朱四他们哪管那些,又从炕上的被子上扯下一条布来,缠在丹丹的嘴上,朱四用麻袋把丹丹从头上向下一套,像拎小鸡似的把丹丹拎起,扛在肩上,向门外奔去。丹丹妈妈只穿了件上衣,还没来的急穿裤子,看见把女儿扛走,也顾不上许多。下地猛扑过去拽住朱四的裤腿,口中喊着:“大爷啊,行行好吧,放了我的女儿吧,大爷啊!”张三见状上前一把推开丹丹妈妈,左手抓住头发,右手用杀猪刀顶住她的前胸,大声喝道:“喊什么喊,再喊我就捅死你!告诉你,你听好了,三天之内,准备200大洋给我们送去,便放了你的女儿,要是不送大洋,我们就杀了你女儿,或者卖到窑子去!”说着用力一推,丹丹妈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口中苦苦求饶,张三转身要走,又回过头来恶狠狠的的说:“你听好了,不准报官,你们如果报官,我们先杀了你的女儿,再来杀了你们两个儿子和你!”说完便飞起一脚把丹丹妈妈蹄翻在地,直奔门外而去。 丹丹妈妈这时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吭,爬着追到门口,哭喊着招呼着:“丹丹,丹丹,我的女儿啊。”哭了几声,才想起自己还没穿裤子,站起来跑进屋内穿上裤子,正想向外去追,张三又闯进屋来,一把把丹丹妈摁在炕上,把杀猪刀背放在丹丹妈妈的脖子上,左手抓住丹丹妈妈的头发吼道:“你嚷什么嚷,再嚷我就杀了你!”说着又拽起蒙头钻进被窝里,吓得哆哆嗦嗦她两个儿子的被子,用尖刀指着她两个儿子对丹丹妈说:“你必须准备200大洋,三天内送到一肯中草帽子山上,否则你的女儿活不成,你的两个儿子也别想活命!”丹丹妈妈吓的连连求饶,张三又说:“老老实实上炕待着,不准乱动,听见没有!”丹丹妈妈现在是吓的魂不附体,哪敢再动,只能答应:“听见了,听见了。”张三见丹丹妈已被吓住,“喷”的一口把油灯吹灭,屋内一片漆黑,张三便抽身走出门外,忽然想起六点子家的梯子还在孙老大的后院墙上立着。便走过去,扛起梯子,悄悄的顺着六点子家的h一u én进去,把梯子放到院中,走出门外,回身把门关好,又反锁了,这才走到大沟沿上,把两个手指伸进嘴里,打了一声口哨,便顺着西边的小河向朱四他们追去。 再说这六点子。他和高五,朱四c张三一起从他家出来,帮助张三立梯子上墙头,看见他们把孙老大的h一u én打开,他不便进去,已防被孙老大认出。他就直奔张玉门前,在张玉的墙外观察动静,然后就隐藏在黑暗之中,向他家的方向观察。先听见狗叫,又看见火光,到后来听见一声口哨,知道朱四c高五c张三他们已经得手,便走到张玉的大门口前,拍了三声巴掌,然后向张玉的h一u én走去。 再说这张玉,自打六点子早上和他说有大姑娘玩,从心里就痒痒的抓耳挠腮,总觉得这一天的时间比每天长了许多。好不容易盼到了晚上,吃罢晚饭,他就对老婆说:“今天晚上我有点事,你自己去西屋睡吧。”他老婆早就知道张玉是个色鬼,仗着有钱有势,经常沾花惹草。一听丈夫说晚上有事,就知道没什么好事,就问道:“一个大晚上的有什么事啊?”张玉瞪了他老婆一眼说道:“老娘们家家的问什么问,总是有事,让你去西屋你就去得了,磨叽什么!”张玉老婆惧怕张玉的淫威,只能忍气吞声,不敢再问,憋着一肚子气到西屋睡觉去了。 张玉把被褥铺好,也没tu一 yi,躺在炕上想着美事,越想心中越痒,总觉得时间过得慢。到了半夜,听见门外拍了三巴掌,这是六点子早晨和他定好的暗号,张玉一听心中欢喜,急忙从炕上爬起来,穿鞋下地,悄悄的把屋门打开,蹑手蹑脚出得屋来,回身又把屋门关上,蹑手蹑脚走到院子的h一u én,把门闩轻轻拉开,打开个门缝,钻出门来,见六点子站在门旁黑暗之处,张玉又回身把h一u én关好,在门外上了锁,和六点子一起走下他们墙西的河沟,向西洼奔去。 六点子和张玉一边走着,低声对张玉说:“大哥,我告诉你,到那以后,你千万不要说话,只管玩你的,以免被那丫头听出你的声来,认出你是谁,你尽管玩你的就是,可千万不要出声。”张玉说:“照这样说,这个姑娘认识我,她到底是谁呀?”六点子说:“你先不用问,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保证是个漂亮大姑娘。”两个贼人边说边急匆匆的向西洼走去。 再说朱四,高五,张三几个贼人,扛着丹丹一直向西,过一条河,又过一个小山梁来到西洼的大沟沿上,朱四把丹丹放下。这都是六点子他们几个人事先安排好的地方。此地距孙老大家不足一公里。这里距村子虽然不算太远,但西面是一条大沟,东面是一山梁,山梁的西坡又长着一些树毛子,非常荒凉,很少有人到这个地方来。当时又是庄稼茂棵的时候,又是漆黑的深夜,根本没人到此,所以这几个贼人就选择了这个闭静之处。 朱四把装丹丹的麻袋敞开,把丹丹从麻袋中拽出来放到草丛中,就去解丹丹的裤子,被高五拉住,拽到一边底声对朱四说:“四哥先不要动手,得先让张玉甲长玩头一下,这都说好了,我们还得让张玉甲长给办事呢,好保证我们安全无事。”朱四这才暂且罢手。 不一会张玉和六点子也来到了,朱四指了指地上躺着的丹丹,因为天黑,丹丹又蒙着双眼和嘴,张玉也看不清是谁,张玉看了看用绳子绑着的丹丹和躺着的草地,把六点子拽到一边说道:“这草地怎么能行,还不得把膝盖磨破。”六点子说:“好办,我有办法。”说完就叫张三和高五拿着尖刀到高粱地里砍两抱高粱青稞,找一平整的土地上铺好,又把装丹丹的麻袋铺上,朱四和高五把丹丹抬起来放到麻袋上,高五和张三就把丹丹的裤子脱了下来。开始丹丹还踹了高五两脚,怎奈张三,高五一人拽着一条大腿,朱四用脚踩着丹丹的辫子,丹丹的双手又用绳子绑着,这时丹丹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吭,用布和毛巾蒙住双眼和嘴,连喊叫都不可能,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任由张玉这个畜生,糟踏。张玉玩完了,六点子c朱四c张三这几个恶魔轮流,糟踏了一遍。六点子把张玉叫到一边,低声问张玉:“大哥怎么样,兄弟没骗你吧,是不是让你吃的第一口?”张玉得意的说:“不错,这丫头是个处女。”六点子又向张玉跟前凑了凑低声说:“你知道这丫头是谁吗?”张玉说:“我正想问你,她到底是谁呀?”“她就是我们西院孙老大的女儿丹丹。”六点子鬼密的说。张玉一听还有些惊讶说道:“原来是丹丹,你怎么把她弄来,常言道:“兔子不吃窝边草呢,你这么做,如果让孙老大知道,那还得了,我们不得吃官司吗?”六点子说:“大哥你不用害怕,我们都想好啦,只要你按着我们说的去做,保证万无一失。再说,我这么做最主要还是为了大哥您呀。”张玉说:“你怎么是为了我呢?”六点子狡诈的笑了笑说道:“我不这样做你能玩上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吗?还有,你不是想着要孙老大的地吗,今年春天你要用地换,他都不换给你,这次让他上赶着卖给你,你可用最低的价钱得到他的地,今晚你又尝了头一口,这不都是为了你吗?只要你按着我说的去做,保证没事。”张玉说:“真要让孙老大知道了,他去报官怎么办?”六点子说:“不会的,现在他的女儿在我们手里,张三已明确的告诉孙老大的老婆,不许她报官,如果他们报官,不但杀了他的女儿,还要杀了他的两个儿子,让他们三天之内送200大洋到一肯中草帽山,就现在的社会,他敢报官吗?”张玉说:“那这事怎么收场?”六点子说:“你不用慌,明天一早,孙老大保证去找你,你就让他抓紧张罗钱,他上哪张罗200大洋啊,他就得卖地给你,他如果不卖给你,你就说不给他管这事,他死逼着也得卖,你不就可用最低的价钱买到他的地吗,他一共五六十亩地,你最多给他150块大洋,他钱不够就得卖房,卖粮。你再把他的房子给我留下,总计让他凑够200大洋,他肯定还要让你给送钱,我们得到钱就把他的女儿放回去,孙老大没了地也没了房,不出几日他就得搬出毛家窝铺。他们一走,他的地是你的了,他的房不就是我的了。你得了地,我得了房,其不是两全其美。”到如今张玉已钻进了六点子他们设的圈套,这也是他自己畜牲的本质。听六点子这么一说,也是满心欢喜,便说道:“既然如此,我得马上回去,一旦现在孙老大就去找我,我不在家,不就露了马脚了吗。”六点子说:“也是,我刚才听朱四说孙老大手举木棍想打高五,被朱四一棍打倒在地,他们走时还在他们院中躺着呢,不知伤的怎样,闹不好这时醒过来了,我也得马上回去,说不定孙老大会叫我呢。”张玉说:“对,这都说不准,我们马上走吧。”六点子又走到丹丹跟前,见朱四,张三,高五还不停的丹丹,六点子把朱四拉到一边,轻声说:“我和张甲长回去了,你们要看好这丫头,也要注点意,不要把她弄死,明天早上,如果看这不安全,你们就把她弄到姜家窝铺梁西二道沟的松树地去,不要被人发现,只要孙老大把钱拿上,我们就把他女儿放回去,到时候我到二道沟去找你们。”朱四答应一声说:“好吧,你们去吧。”六点子和张玉便快步向家走去。 先不说几个恶人的残暴恶行,再说这孙老大一家。 孙老大的妻子被张三等人吓的坐在炕上不敢动弹,只是低声哭泣,两个儿子吓的蒙着被子不敢吭声。 再说这孙老大被朱四一闷棍打昏在地,不知在地上躺了多久,方才慢慢苏醒过来,用手摸了摸,好像是土地,慢慢睁开双眼,迷迷糊糊看见好像有墙和房子,在往上看,看见满天的星辰。他家的大黄狗不停地围着他转,时不时的还用舌头添着孙老大的手和脸。孙老大心想我这是在哪呀,为什么躺在这呢?自家的大黄狗怎么也在身边。又觉得头像针扎一样疼痛,还嗡嗡作响。摸了摸黏黏糊糊好像是血,强挣扎着坐起来,仔细一看,“呀”,这不是在自家的院子里吗?又隐约听到屋内妻子的哭声,这才猛然想起先前的事情,我这是被人打昏了。强挣扎着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走到屋内,两手握着屋门框问道:“老婆,这是怎么啦?”孙老大的老伴一听是孙老大回来了,便“哇”的一声放声大哭,边哭边说:“你怎么才回来呀,你干啥去啦,怎么到这时才回来呀?”孙老大叫着丹丹的名字说:“丹丹,快点上灯。”孙老大妻子哭着说:“还叫丹丹呢,丹丹被几个强人抢走啦,快救救她吧。”孙老大一听,脑袋“嗡”的一声,气的差点晕倒。急忙转身向门外奔去,跑到大门口,见大门还好好的关着。大黄狗见了主人,摇着尾巴,上前舔着孙老大的手。孙老大见状,知道这伙强盗定是从h一u én走的,急转身跑向h一u én。一见h一u én四敞大开,连门都不见了,跑出门外见四周漆黑一片,除了远处有几声狗叫声,就是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哪还有个人影呀,孙老大便大声呼喊“丹丹,丹丹啊!”因为他的房西就是河沟,孙老大的喊声从西沟沿挡回了回音,又引起了村里的狗叫,并没有丹丹的回音。孙老大知道,这黑灯瞎火,谁知这伙强盗把丹丹弄到哪里去了,暂时是找不到了。又围着自家的院子找了一圈,又到小河边找了一回,连个人影也没有。便托着沉重的身体从h一u én回到家中,进屋点上煤油灯,看了看痛哭欲绝的妻子,又看了看两个刚刚从被窝露出脑袋的儿子,泪水刷刷地流下来。他的妻子这时才发现丈夫的头上流着鲜血,脸上,脖子上都是血,上前抓住丈夫的胳膊哭着说:“你也被他们打坏了。”急忙下地,打开柜子,找出点新棉花和布条,为孙老大擦了擦脸上的鲜血,看见孙老大头上被打的一寸多长的血口子,用棉花擦了擦伤口,血还在不停的向外流,就到外屋找来荞麦面粉,摄起一把摁在头上的伤口上,又摁了些棉花,用布条缠好,才把血止住。又烧了点热水,为孙老大洗去脸上,脖子上的鲜血,这才把孙老大扶到炕上,攥着孙老大的手哭着说:“老头子啊,这可怎么办啊?”孙老大气得浑身发抖,哆哆嗦嗦地说:“不行,我们要报官,抓住这伙恶贼,找回丹丹。”孙老大的妻子忙说:“不能啊,他们走的时候还告诉我,让咱们不要报官,要是报官,他们不但杀了丹丹,还要杀了咱们的两个儿子呢。”孙老大一听,气的是咬碎钢牙,捶胸顿足的说道:“这些狗娘养的恶贼,真是不让人活啊!”孙老大妻子又想起了那个贼人的话,忙对孙老大说:“对啦,他们还说让我们准备200大洋,三天之内送到一肯中草帽子山上去,就把丹丹放回来,如若不送,就把丹丹杀掉,或者卖到窑子去。我们快想想办法吧。”孙老大一听说要200大洋,气的是暴跳如雷,骂道:“这些王八羔操的恶贼,真是往死里整咱们啊,我们上哪弄200大洋去啊!”孙老大妻子说:“我们就是倒房子卖到,也要救丹丹啊!”孙老大听老伴这样一说急忙说道:“对,我明天早上就去找张玉甲长,看他有没有办法,不然的话我们就把地卖了,让他把丹丹救回来。”说话间天已亮了,孙老大站起身向门外走去。 再说恶霸地主甲长张玉,了丹丹后和六点子一起向家中急走,来到村口时,两人站住脚,隐约听到女人的哭啼声,知道是孙老大的妻子在哭,并没有其它动静,侧耳听了听孙老大方向的动静。听了一会,六点子又再次嘱咐张玉说:“大哥,你可千万按我说的去办。”张玉说:“兄弟放心,我按你说的去做就是。”说完,两人分手各自从自家的h一u én悄悄回到家中。 张玉躺在炕上还在回味着丹丹的情景,心中美滋滋的,也有一些后怕,但觉得事已至此,也只能一不做二不休,只能按六点子的话去做。另外也觉得自己不但享受了男女ji qg,又能得到自己朝思暮想的土地,便盘算着怎样用最低的价钱拿到孙老大的土地,越想心里越得意,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在恶贼张玉做美梦的时候,忽听有人叫门,张玉心中一惊便醒了过来,知道是孙老大前来找自己,看看天也亮了,便慢慢腾腾的起了床。 给张玉扛长工的赵凤起,一早起床,就挑起水桶,正想为张玉老婆向水缸中挑水。刚把水桶挑在肩上,忽听有人在大门外喊:“张甲长在家吗?”赵凤起挑着水桶急走几步来到大门口把大门打开,一看是孙老大,头上还缠着布条。因为赵凤起给张玉扛长工已有几个年头,对毛家窝铺的人都认识,和孙老大更熟,在地里干活,几乎天天见面,休息时还在一起唠嗑。因为都是穷苦人,互相之间都谈得来。今天一见孙老大这个样子,很是吃惊问道:“孙大哥你这是怎么啦?”孙老大眼含热泪沙哑的说:“赵老弟不必问了,我问你张甲长可在家?”赵凤起说:“在家呢,你找他?”孙老大说:“你快给我通报一声,我有急事找他。”赵凤起见孙老大着急的样子,也不便多问,急忙把水桶放下,急走几步来到张玉窗前问道:“张大叔起床了吗?”张玉应声道:“起来了。”“孙海有事找您。”赵凤起忙说。张玉说:“是吗,让他屋里来吧。”赵凤起急忙来到大门口对孙老大说:“张甲长让你上屋呢。”孙老大一听,急忙向张玉屋内奔去。 张玉慢条斯理的穿上衣服正下地穿鞋,见孙老大急急忙忙来到屋内,张玉一见,假装惊讶的说:“你这是怎么啦,头上咋还缠着布条?”孙老大见到张玉,上前抓住张玉的手,哽咽着说:“张甲长啊,你快救救我们吧。”张玉假装糊涂,说道:“怎么回事,不用着急,慢慢说。”孙老大哭着对张玉说:“张大哥啊,你快想想办法救救我们家丹丹吧,昨天夜里我们家闯进几个恶人把丹丹给抓走啦,您见多识广,朋友多,快救救我的孩子吧!”张玉听了,装作非常惊讶的样子说:“竟有这等事,你不用着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详细的和我说说,上炕坐下说。” 孙老大被张玉推到炕沿上坐下,便把昨晚的事情对张玉说了一遍。最后说:“他们临走时对我老伴说,让我们拿200大洋去赎人,不然就要杀了丹丹啊,张大哥呀,你快想个办法救救我们丹丹吧。”张玉一见孙老大着急的样子故意说道:“竟有这等事,那你快去报官吧,让官家给你找一找啊。”说完瞅着孙老大,孙老大急切的说:“不能报官啊,他们说来,如果报官,他们不但杀了丹丹,还要杀了我们全家人呢,大哥呀,我只能依靠您啦,您快想想办法吧,我求您啦。”说完就要下跪,张玉假惺惺地上前扶住说道:“不必如此,我给你想想办法就是。”孙老大现在是泪流满面,哀求张玉说:“张大哥呀,你快抓紧想想办法吧,时间长了,我们丹丹不准被他们糟蹋成啥样呢。”张玉也假装着急的样子,装作想了想shēn y着说:“这事你不报官,就得拿钱啊,他们说和你要200大洋,你有那么多钱吗?”孙老大叹了口气说:“我哪有那么多钱啊,慢说200大洋,就是两块大洋我也没有啊。”张玉接着问:“那你一不报官,二没有大洋,那你想咋办呢?”孙老大说:“我现在虽然没有大洋,但我还有几十亩土地,还有房子,我就是把地和房子卖了也要救我的丹丹啊。”张玉一听孙老大说出卖房卖地,正中下怀。张玉贼眼珠子一转,假装关心的样子说道:“你卖了地,卖了房怎么生活呀?”孙老大叹了口气说:“现在救孩子要紧,管不了那么多了,大哥呀,我知道大哥你见多识广,朋友又多,麻烦您托您的朋友打听打听我们丹丹的下落,告诉他们不要伤害我们丹丹,我就是倒房子卖地,也要把钱凑够给他们送去,大哥您快想想法吧。”张玉装模作样的说:“我倒有几个朋友,不知他们知不知道啊,要么你在家张罗钱,我今天上午去托人给你打听打听。”孙老大忙说:“那可好了,大哥你真是个好人,你就辛苦一趟,如果打听到丹丹的下落,救回丹丹,我一辈子都忘不了您啊。”张玉听孙老大这么一说,心中有了数,但又仔细一想,孙老大卖地,但不知他要卖多少钱一亩,又要卖给谁,想到这张玉又说:“那你说卖地,你有多少地能卖呀?”孙老大说:“我家一共55亩土地。”张玉紧接着问:“那你打算卖多少钱一亩?”孙老大叹了口气说:“现在我的地里长着庄稼,我也不知能卖多少钱,只要能凑够200大洋,把孩子赎回来就行了。”张玉眼珠转了转说道:“那你就在家打听打听,看谁能买你的地,如果没人买,你就给我留着,特别是看谁能买你的地,又能把你的丹丹赎回来就更好了。”说完用眼角瞟着孙老大,孙老大一听张玉的话中有话,觉得张玉有心要他的地,如果把地卖给别人,张玉还不想给管,想到这里,孙老大马上说:“如果张大哥你有意留下我的地,那就更好了,价钱你看着给,只要能救出丹丹就行了。”张玉一听孙老大的话,心中想到,我还不能太露骨了,不要让他看出破绽,便假惺惺的说:“这是哪里话,如果有人给你高价,你还是卖给别人,我现在有1000多亩地,买不买都行,只要有人花高价钱买你的地,又能把丹丹救回来,岂不更好,我还省得跑腿费心。”孙老大一听马上说道:“张大哥,我就依靠您了,这事您不管,我还能求谁去呀,别人也管不了这事呀,您就快去给我打听打听吧,卖地的事我也全靠您了。”张玉这时才一块石头落了地,知道孙老大已经进入了他们设下的圈套,便说道:“那好吧,你也不必着急,我吃完早饭就去找我的朋友,尽我最大的能力,想办法把你家丹丹救出来。”孙老大一听张玉这么说,急忙上前抓住张玉的手是千恩万谢。张玉假装兼虚,连说:“应该的,应该的,你就回家等着吧,我马上就动身去找我的朋友。”孙老大听张玉说的确切,便起身下地,临走时又叮嘱张玉千万要抓紧时间。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章 绑票(三) 先不说孙老大回家等侯消息,单说这张玉。他吃完早饭,特意打扮打扮,骑上他的毛驴,故意顺着村子里向南走,驴脖子上的串铃叮叮啷啷的响着,孙老大在家门前见了,向张玉恭了恭手,张玉瞅了瞅孙老大,摆了摆手,又打了毛驴一鞭子,小毛驴一路小跑向南走去。 本来绑票的事就是六点子等人,也包括张玉在内这伙恶人干的,张玉故意卖关子,假装骑着毛驴向南走,他走出村子,直奔西沟通往宁营子的大道,串过西沟村,便奔小路一直向二道沟走去,这都是六点子提前安排好的,让张玉上二道沟接头。 张玉来到二道沟的沟沿上,从毛驴身上下来,向四周看了看。这时六点子c朱四c高五c张三四个贼人正在二道沟的松树林中,老远就听见铃声响亮,知道是张玉来了。六点子向朱四c高五c张三指了指沟头里躺着的丹丹,试意让他们看好她。六点子从树林中钻出来,见张玉走在沟沿上,从毛驴身上跳下,六点子迎了上去,低声问张玉说:“大哥来了,孙老大去找您啦?”张玉也压低声音说:“找了,今天一大早他就去找我,他说倒房子卖地也要凑齐200大洋,你预料的一点也不错。”六点子得意的笑了笑说:“那还能错了,那你把地买了?”张玉说:“还没买呢,我来就是和你商量,看都买他啥东西,怎样才能逼迫他搬出毛家窝铺。”六点子说:“这还不好办吗,你把他的地价压低些,他一共五c六十亩地,你最多给他150块大洋,他钱不够就得卖房c卖粮,让他房无一间c地无一垄,又没粮食,他不搬家还能在这过吗?”张玉又说:“他的地都在长条子地c头节地,都是好地,给他钱少,怕他不干,他卖给别人怎么办?”六点了说:“大哥你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呢,他若不卖给你,你就说他把地卖给谁,就让谁来赎他的女儿,你就不管了,他敢不卖给你吗。”张玉听了,一拍大腿说:“对,就这以办,我现在就回去,把他的地和房买到手,让他把大洋给你们送来,你们可要放了他的女儿呀。”六点子说:“那当然,我们要的是钱,他把钱送来,保证放了他的女儿。”张玉说:“那好吧,天也不早了,我马上回去。”六点子点了点头,张玉骑上毛驴,告别六点子,向家中走去。 再说孙老大从张玉家出来,无精打彩,两条腿沉重的像灌铅,一脚深一脚浅的走到家中,他的妻子问道:“怎么样?”孙老大叹了口气说:“张玉倒答应给管了,就是得张罗这200大洋啊,没钱是不行啊。”他妻子说:“那怎么办啊?”孙老大“嗨”了一声说道:“我们还能有啥办法呀,只能卖地c卖房,可现在急等下呛谁肯花200大洋买地买房啊,咱们这个村除张玉以外,也没有能拿得出200大洋的户啊。”他妻子说:“咱们村于广志怎么样,他不也挺有钱的吗?”孙老大说:“他虽然也有点钱,但他能不能买地,就说不好了,另外我听张玉的话中有意买咱家的地,但他肯定给不多少钱,他说如果有人给高价买咱家的地,就让我卖给他人。他又说看谁买咱家的地又能赎回丹丹,他就省心了,也不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孙老大妻子说:“张玉如果买地倒还行了,真要他不买,我们又不找人去卖,岂不耽误时间,你快去问问于广志吧,他如果能买就卖给他,快凑够钱,把丹丹救回来呀,你快去吧。”孙老大听妻子这么一说,也觉得有道理,顾不得多想,便立刻出门去找于广志。 再说这于广志,他家也有200多亩土地,五间小瓦房,四间厢房,二亩多地的院子,四面围墙三米多高,大门楼,黑漆大门,家中有车,有马,长年雇着长工,在毛家窝铺也算有钱的人家。此人是个吝啬鬼,扎一针都带不出血来,又好小便宜,上回书中说过,曾打发给他扛活的人偷过爷爷家的高梁。 这天于广志正坐在炕上抽烟,听见有人叫门,他就打发伙计去开门,因为都是一个村子的人,都认识。孙老大见伙计打开大门,就问道:“于老爷子在家吗?”伙计答道:“在家,你找他呀?”孙老大说:“奥,我找他有事。”伙计见孙老大头上缠着布条,还有鲜血渗出,惊讶的问道:“孙大哥,你的头怎么啦?”孙老大见问说道:“你别问了,我有急事找于老爷子。”说着就直奔于广志的上房。 于广志见孙老大头上缠着布条走进院子,就急忙下地迎出门来,问道:“老大你这是怎么啦,头上缠着布,受伤了。”孙老大叹了一口气说:“你不用问了,我有事找你。”于广志见孙老大着急的样子忙说:“快进屋,有话慢慢说。”于广志把孙老大让进屋内,让孙老大上炕坐,孙老大坐在炕沿上,就迫不急待的说:“老于大哥,你买地不?我想把我的地卖了,急等用钱,你买不买?”于广志一听此话,很是惊讶,忙问道:“你过的好好的,怎么要卖地呀?”孙老大说:“你不用多问,你就说你买还是不买?”于广志又问道:“现在庄稼长的都很好,你卖地也得等收完秋再卖呀,现在怎么就卖地呢?是不是你受伤了,急着医治,还是怎么了?”孙老大着急,但觉得自己女儿让贼人绑了票,说出来觉得寒碜,让别人知道,以后怎么嫁人,还觉得不能说,就急着说道:“你不用问了,你就说你买还是不买?”于广志觉得孙老大要钱是有急用,就问道:“那你的地多少钱一亩啊?”孙老大说:“我的地都是好地,现在又有庄嫁长着,每亩地你给我五块大洋就行了。”于广志一听五块大洋一亩地,觉得也不贵,但是自己没有多少大洋钱啊,就说道:“按说你这地5块大洋一亩也不算贵,但是,我现在手里也就还有四c五拾块大洋,也买不了你五c六十亩地啊。”孙老大一听他才四c五拾块大洋,便说道:“你四c五拾块大洋才能买十来亩地,你能不能借一借,把我的地都买下,或者买四十亩也行,只要够200大洋就行了。”于广志一听这话,说道:“那到行,我去借借看,只是一两天内恐怕难凑齐,能不能缓几日?”孙老大说道:“那不行,我今天就得用,那样吧,你如果今天中午能凑齐200大洋,我可以卖给你50亩地,每亩才四块大洋,你能不能办得到?”于广志一听200大洋能买50亩地,觉得可太便宜了,便说道:“我去借借看,如果借得到我就买了。”孙老大说:“那你可得抓紧,最晚不能过今天中午。”于广志说:“我尽力吧。”孙老大又叮嘱一番,便辞别于广志回到家中。 孙老大的妻子在家如坐针毡,急得走里走外,忽看孙老大回来了,急忙迎上去问道:“怎么样?”孙老大“嗨”了一声说道:“他倒有心思买,就是没有现洋,他说他去借,不知借到借不到啊。”孙老大一边和妻子说着,心里是七上八下,急得只在地上打转,他老伴也一个劲的掉眼泪。 再说这张玉和六点子接完头,又骑着毛驴绕到西沟,又从村子南头进了村庄,故意打了毛驴一鞭子,小毛驴一路小跑。孙老大正在家中走里走外的急的没办法,忽听串铃响亮,知道是张玉回来了,急忙奔出院子,向张玉迎了上去。 孙老大见到张玉就像见到了救星,强装笑脸问道:“张大哥回来了,打听到了吗?”张玉慢条斯里的说:“你先不用忙,咱们回家再说吧。”孙老大说:“那您上我们家吧。”张玉说:“还是上我们家吧,上你们家你老伴在跟前有些话不好说。”孙老大说:“好吧。”只得跟随张玉到了张玉家。 张玉进院把毛驴拴在石槽上,和孙老大一起走进屋内,张玉假献殷勤,拿起条帚扫了扫炕让孙老大上炕坐,现在孙老大心急如焚,哪还有心思上炕坐,急切问张玉道:“大哥你快告诉我,你可打听到丹丹的下落?”张玉故意卖关子,慢条斯里让孙老大着急,说道:“你不用着急,听我慢慢地说。”孙老大急的在地上直打转,搓着双手急切的说:“大哥你快告诉我吧,都把我急死了。”这时张玉才说:“你不用着急了,我给你打听到了。”孙老大急问:“现在在哪?”张玉说:“我费了好大的劲,托了好几个朋友才打听到,这可不是一般人干的呀,是老喜字的分支干的,多亏你没报官啊,你要是报了官,官家不单拿他们没办法,他们就得把丹丹糟蹋够了以后再卖到窑子去,还得杀了你们全家呀,你算做对了。你把钱张罗的怎么样了?”孙老大一听是老喜字干的,吓出了一身冷汗。因为当时在我们这个地区最大的土匪头子就是老喜字,当时的官府都怕他三分,何况我们小小的老百姓。所以张玉故意拿老喜字吓唬孙老大,让他更得依靠他张玉来救丹丹了。孙老大一听也确实吓的浑身颤抖,忙对张玉说:“大哥呀,你快想想办法吧,救救我们全家吧。”张玉见孙老大被吓的样子,心中暗喜,就又问了一遍:“那你把钱张罗够了没有啊?”孙老大说:“我上哪张罗那么多钱啊,今天上午我找了几家看谁能买我们的地,但都没有现钱,就是于广志说是借借看,也不知他借到借不到啊。”张玉一听孙老大要把地卖给于广志,心中不快,立马把脸拉了下来,生硬的说:“那好啊,即然于广志要买你的地,能给你大洋钱,你就让于广志把丹丹救回来吧,我倒省心了。”说完就有送客的表情流露出来,孙老大一听,急忙说道:“张大哥,不能啊,于广志他救不了我们丹丹啊,他也没定下买不买地,我是怕你不买地才找他的,如果大哥您愿买地是再好不过了,只要你能把丹丹救出来,地的价钱你随便给,大哥呀,你可不能不管呀,你行行好,救救我们全家吧。”孙老大说着就要下跪。张玉见孙老大着急的样子,心里说道:“你还敢和我耍小聪明,好大的胆子。”但嘴里确假装慈悲,上前抓住孙老大的手说道:“你这是干啥呀,不必如此,我哪能不管呢,咱们慢慢想办法吗。”说着就假装亲近地拉着孙老大的手往炕上推,孙老大这时能有什么办法呢,只能一个劲的给张玉说好话。张玉这时才把话转到正题上,问道:“那你的地到底打算怎么卖呀?”到这时孙老大还能说什么,自己的女儿在贼人手里,恨不能马上救出来,只能一个劲的对张玉说:“大哥呀,你不用问我怎么卖,只要能救出我家丹丹,你说咋着就咋着。”张玉慢条斯里的说:“按说我买地不买地都行,我看你也真是着急,谁让咱们是乡里乡亲呢,我也不能见死不救啊,只是,你的地如果贵了我不买,但我也不少给你,你一共55亩地,我给你150块大洋,如果你同意我就留下,你不同意,你就看谁给你钱多,你就卖给谁。”孙老大一听55亩地张玉才给150块大洋,给的价钱低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贼人要200大洋,这些地才150块,还缺50块大洋呢,便对张玉说:“大哥你说你给我150块大洋,那些贼人要200大洋,还缺50块大洋,大哥你说我该怎么办啊?”说着用祈求的目光看着张玉,张玉听孙老大这么说,便说道:“我给的不少了,至于还缺50块大洋,你就得再想想办法了,你可得抓紧啊,他们说现在丹丹还很安全,如果再拖一天两天的,那可就没准了。”孙老大现在是心如刀绞,狠了狠心,立马说道:“大哥,我还有两亩地的房身地,间房子,我都给你,你就抓紧时间把丹丹救出来吧。”张玉装模做样的说:“我要你的房子和房身有什么用啊,我现在有房子好几十间,我和儿子还住不过来呢。”孙老大一听张玉这么说,急得上前抓住张玉的手说:“大哥呀,我没有别的办法了,我就这些家底啦,我还有几石粮食都给你,你就行行好,救救我们吧。”说着老泪横流。张玉一听,目的已经全部达到,便假装慈悲说道:“行啦,即然你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就给你这200大洋,救救你们丹丹吧,我这个人心肠软,经不住这些,但是我这个人办事该一是一该二是二,为了把事办的清楚,不留后患,我们之间得写个契约,省得过后空口无凭,有个反悔啥的,就不好了。”孙老大心急如焚,恨不能马上把自己的女儿救回来,张玉说啥就答应啥。张玉看孙老大都答应了,便下地从西屋柜上拿过笔墨纸砚,放上炕桌,张玉亲自执笔,先写了地契。价钱写55亩地总价款150块大洋,又写了房契,价款是30块大洋,剩下的20大洋,是两石高粱,1石谷子,总计200大洋。写完后念给孙老大听。孙老大也读过几年私塾,张玉写的时候他都看见了,因为心急,就对张玉说:“大哥你就不必念了,我签字划押就是。”说完就在地契c房契上的卖方名下用颤抖的手签了字,又摁上手印。张玉这时是满心欢喜,便下地从柜子中取出早已准备好的200块大洋,一共四卷,用牛皮纸卷着,每卷50块大洋。张玉把大洋放到桌上,对孙老大说:“这是200大洋,你当面点清,马上给他们送去吧。”孙老大这时是心如刀绞,立刻说道:“我也不数了,我也不知往哪里送,还烦劳大哥您再跑一趟,替我给他们送去吧,你替我求求他们接到这200大洋,快把我的女儿放回来吧,大哥呀。”张玉假装为难的说:“送钱还得我再去一趟?”孙老大哀求着说:“大哥呀,您替我送去吧,你的朋友多,说话办事都比我好使,我求求您了。”张玉这才说:“好吧,俗话说‘shā rén杀个死,救人救人活’吗,我就好人做到底了。”孙老大一听张玉愿去,马上说道:“谢谢大哥了,只要他们接到钱立马把我女儿放回来,我这辈子也忘不了大哥您的救命之恩啊。”张玉说:“好吧,你就回家等着吧,我吃完午饭就去再求求我的朋友,让他们帮忙,把钱送去,快把丹丹放回来。”孙老大说:“谢谢大哥了,你快点去吧,都急死我了。”张玉说:“你也不必客气,你就回去等着吧。”孙老大便抱拳做了个揖,辞别张玉迈着沉重的脚步,恍恍惚惚地回到家中。 张玉从桌子上拿起两份契约,用手弹了弹,心中别提多高兴了,轻轻地把两张契约叠了几折,小心翼翼的放进柜子里,这才把200大洋装进衣兜里,他老伴端上饭菜,张玉吃了口饭,到院中牵出他的那头毛驴,出了大门,单手按着驴背一面腿骑上毛驴,又串过村子一直向南,顺着上午走的路,一路小跑来到二道沟。六点子c高五c张三c朱四还在那等着呢,听到铃声响亮,知道张玉来了,六点子和高五急忙从树林子出来,张玉从驴背上跳下,对六点子等摆了摆手,六点子,高五走到跟前,见张玉喜形于色,就知道事情办的差不多了。 六点子拍了拍张玉的肩膀笑着说:“看大哥的样子,大洋到手了。噢,不是地到手了。”张玉笑着说:“事办成了。”说着从怀里掏出大洋递给六点子。 六点子一看这四卷大洋钱很是惊喜,他从来也没见过这么多大洋钱啊。急忙接到手中,笑着对张玉说:“大哥,我们这回干的不错吧,你得了你想要的地,我也得了房,弟兄们还得了大洋钱,在这个世界上,就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真是无毒不丈夫啊。”他又想了想说:“大哥,我看你还是先把大洋钱拿回去好好保存,我们今晚就把他的丫头送回去,等孙老大搬走了,我们再做商议。”张玉说道:“这大洋还是给你们吧,我拿着不合适吧。”六点子说:“有什么不合适的,你拿着我们还不放心吗,你回去就告诉孙老大,今天晚上就把他的女儿送回去,让他在家好生等待,不准他干出什么傻事,你最好看着他点,以免他做出过急的事就麻烦了。”张玉说:“还是你想的周到,你放心,我会办好的。”说着张玉又把大洋钱装进衣兜里,又对六点子说:“你可和你那几个弟兄说好了,今晚可要把丹丹送回去啊,不要让我在当中做难。”六点子说:“你就放心吧,我的朋友都听我的,保证今晚就送回去。”说完,六点子又和张玉定下时间,暗号等,张玉就骑上毛驴向家中走去。 再说孙老大心事重重,心中就向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沈重的心情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从张玉家出来,深一脚浅一脚的回到家中,敞开大门看了看自家的房子,又到库房看了看仓子里的高梁和谷子,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从仓库出来,仰天长叹,心内在呐喊着:“苍天啊,这是什么世道啊!我好端端的一个家,一夜之间就家破人亡啊,老天爷啊,我该怎么办啊?”气的他是浑身发抖。就在这时,给张玉扛长工的赵风起赶着车来到他家大门口,孙老大知道,这是张玉让人来拉粮食的。孙老大拖着沉重的身子把大门打开,赵凤起把车赶到院中,对孙老大说:“孙大哥,你家发生了什么事,怎么现在就把粮食卖给张玉呢?”孙老大“嗨”了一声,说道:“兄弟你不用问了,日后你们都会知道的,粮食在西厢房里,你去装吧。”赵凤起说:“那你也得量一量啊,我听张玉说是两石高粱,一石谷子。”孙老大说:“我的粮食有数,也就两石多一点高粱,谷子也就一石,多也多不了多少,量不量都无所为了。”赵凤起说:“大哥你还是量一量吧,我回去也好和张东家交差。”孙老大见赵凤起这么说就说道:“好吧。”就和赵凤起走到库房,用半斗量着高粱和谷子,装进赵凤起带来的麻袋和口袋里,量完后,高梁还剩两斗多,谷子还差半斗不够一石,孙老大说:“赵凤起啊,你就回去和张玉说吧,谷子就这么多了,差半斗我多给他半斗高粱。”赵凤起说:“你不用给高粱了,我回去就说够了不就完了吗,你把粮食都卖了,你们好几口人的吃饭问题怎么办啊?”孙老大叹了口气说:“走一步说一步吧。”赵凤起见孙老大这种情况,心中也非常不是滋味,知道孙老大家一定出了什么大事,但也不便多问,虽然看着孙老大可怜,但也没有办法,只能把粮食装上车,向张玉家赶去。 孙老大见赵凤起把粮拉走了,心如刀绞,看了看空空的粮仓,又看了看这个库房,向上房走去,进屋见老伴坐在炕上泣哭,眼泪也止不住夺眶而出。他老伴见丈夫回来了,急忙问道:“怎么样了?”孙老大强把眼泪止住,说:“钱是够了,张玉拿着200大洋去救丹丹了,可咱们的地和房都没了。”说到这泪水又止不住向外流,他怕被老伴见了,就扭头又走到院中,擦了擦眼泪,坐在西厢房南山花头的鸡窝上,一遍又一遍的看着几辈子老祖宗留下的房子和院子,又焦急的想着自己的女儿丹丹,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这时在什么地方,在遭受着多么大的灾难。虽然把地和房子卖了,又卖了全家的口粮,地主张玉给了200大洋,丹丹能不能被救回来呢,越想心里越难受,越想越觉得这次被害好像有什么阴谋。想着想着忽然想起今年春天,张玉曾要和他换地,他没有换给他,难道这里面是他张玉在做鬼吗。另外,为什么东院的六点子今天也不见踪影,今天上午看见他老婆,他老婆还故意躲着我,越想越觉得这事肯定与他们有关。想到这就想去东院问一下六点子干啥去了,就站起身向门外走去。 孙老大出了院门向西看了看太阳,日头已快落下西山。又想起自己的女儿,不知她现在如何,身在何处,张玉是否能把女儿救出。正想迈开沉重的脚步去六点子家,忽听村子南头串铃响亮,由远而近。就顺着铃声向南望去,见张玉骑着毛驴向村子走来。张玉在远处也见到了孙老大,故意打了毛驴一鞭子,毛驴迈开四蹄向这边奔来,孙老大不顾一切的迎了上去。见到张玉劈头就问:“张大哥回来了,我女儿丹丹呢?”张玉从驴背上跳下,瞅了瞅孙老大说道:“你这回就放心吧,你在这等一会,我把毛驴送回去,就来和你详细说明。”张玉说着就牵着毛驴向他自己家走去。 孙老大不便跟随,焦急的站在路边等候。张玉主要是要把大洋送回家中,在怀里揣着,怕被孙老大看出来。 张玉回到家中,把毛驴拴在石槽上,走到屋内,从怀中掏出200大洋,打开柜子放了进去,把柜锁好。从炕上拿起笤帚走到院中,扫了扫身上的尘土,他的老婆见张玉回来了问道:“你今天又干啥去来,这时才回来?”张玉看了看他老婆,没有正面回答,说道:“我今天晚上不在家吃饭了。”他老婆用白眼珠子看了看张玉,一声没吭,一甩袖子向西厢房走去。 张玉进屋把笤帚放到炕上,又从柜上拿了两瓶白酒,走出家门向孙老大家的方向走来。 孙老大站在道边焦急的等着,眼睛死死盯着张玉家的大门口。太阳已经落山了,张玉才慢慢腾腾的从他家门口出来,向孙老大走来。孙老大急忙迎了上去,张玉对孙老大说:“走,上你们家,我把详细情况告诉你。”孙老大恨不得马上知道结果,急切的问道:“他们说什么时间把丹丹送回来?”张玉确不着急,慢条斯理的说:“你不用着急,到你们家,我再详细对你说。”一边说着来到了孙老大的家中。 张玉和孙老大来到孙老大家中。孙老大的老伴一见张玉来了,就像见到了救星,急忙下地迎接。张玉进屋把酒放到柜上,也不客气,直接坐在炕上,对孙老大说:“老大啊,我今天晚上就在你们家吃饭,我带来两瓶酒,咱们喝两盅。”孙老大硬着头皮说:“大哥在我家吃饭是瞧的起我。”说着就让他老伴做饭,但心中着急,就又问道:“大哥啊,你快告诉我吧,他们啥时把丹丹送回来呀?”,张玉这时才说:“你不用着急了,我又托了我的几个朋友,他们把大洋送给了劫匪,他们才答应今天晚上就把丹丹送回来,你就放心吧。”孙老大一听说今天晚上就把丹丹送回来,心中才落了点实。但丹丹一时不回来,他就不会放心。张玉又假惺惺地说:“我今天为什么要在你家吃顿饭,第一,丹丹今天保证能回来。第二,我觉得你们从昨天到现在可能都没吃饭吧,我今晚特意陪你们吃点饭,我是看你们可怜啊。”孙老大一听丹丹今晚能回来,张玉又这样说只能一个劲的说好话,向张玉表示感谢。孙老大老伴一听今晚丹丹就会被送回来。心中也敞亮了许多,做了点小米饭,切了点腊肉炖了点白菜,粉条,放上炕桌,孙老大强装笑脸,硬着头皮陪着张玉喝起酒来。 张玉今晚要在孙老大家吃饭有他的用意,他是稳住孙老大,看着孙老大,已免六点子他们送丹丹时,怕孙老大躲在暗处下黑手,闹不好还会暴露事情的真像。所以他喝酒时故意慢条斯理,一盅酒要抿三四回才干,边喝酒还编造了一些他救丹丹的难处。对孙老大说他求了多少朋友,他的朋友又费了多大的劲,和劫匪说了多少好话,把大洋钱送给他们,他们才答应今晚把丹丹送回来,编了好多瞎话。又告诉孙老大今晚一定在家里好生等待,不要出屋。孙老大满口答应,张玉又假惺惺地说:“我今天特意陪着你,说说话,以免你太着急了。”孙老大的心急得都快跳出来了,哪有心思喝酒。但耐于面子,只好耐着性子陪着张玉。都到了十点多钟了,好不容易张玉才说:“不喝酒了,吃饭。”孙老大的老伴端上小米饭,张玉慢慢的吃了一碗饭,孙老大免强吃了半碗饭。等张玉吃完饭了,孙老大让他老伴把桌子撤下,张玉坐在炕上仍然让孙老大陪着说话。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章 绑票(四) 再说六点子c高五,等张玉骑着毛驴走后,回到松树林中,见到朱四和张三。六点子把张玉带200大洋来的情况说了一遍。朱四c张三一听说张玉把200大洋拿来了,立马狂喜起来。张三没等六点子说完,就急着说道:“六哥,快拿来我们开开眼。”六点子说:“我让张玉把大洋拿回去了。”朱四听说让张玉把大洋拿回去了,不高兴的说:“六哥,怎么让他拿回去了,我们现在分一分多好。”六点子说:“我们现在还不能分,我是让张玉拿回去暂时保管一两天,等孙老大搬走了,这事才安全,到那时我们好好庆祝一番,再把大洋一分,岂不更好。”朱四c张三c高五听了,都觉得有道理,也就不说什么了。六点子说:“我今天从家中带来几块发面和咸菜,你们就将就着吃一口,等天黑以后,夜深人静时就把他丫头送回去,她已经一天多没吃没喝了,不要把她弄死,你们听见了吗?”朱四说:“六哥说的对,你放心回去吧,我们今夜就把她送回去。”六点子想了想说:“我不回去了,我和你们一起把她送回去。”说着六点子也坐下来和他们几个贼人一起吃起了发面。 到了半夜时分,六点子招呼着那几个贼人行动。那几个贼人到这时还又把丹丹了一回。朱四从缠在丹丹嘴上的那块破布撕下一条子,擦了擦丹丹下体的和鲜血,给丹丹把裤子穿上,又把丹丹装进麻袋里,朱四拎起来扛在肩上,向孙老大家奔去。高五c张三c六点子在后面跟着,不一会来到了毛家窝铺村口。朱四把丹丹放下,把六点子拽到一边,低声说:“咱们把这丫头送到哪去呀?”六点子说:“你们先在这等一会,我先到他家门前看看动静,我和他是邻居,就是让他看见了他也不能怀疑我什么,如果没什么动静我来招呼你们。”朱四说:“好吧,你快去快回。” 六点子顺着西面的河沟悄悄绕到孙老大房后,蹑手蹑脚走到孙老大的h一u én。因为孙老大的h一u én的门已经被朱四c高五给扔到井里和后面的大沟里,h一u én口只挡了几捆高粱秸。六点子在h一u én两手把着门框,侧耳听了听,隐约听到张玉的说话声。六点子又悄悄绕过孙老大后院,来到孙老大的前门,顺门缝向院里望了望,屋内点着灯,又听到张玉和孙老大的说话声,知道张玉已把孙老大牵制在屋里,便转身向村口走去。 六点子来到朱四面前,悄悄告诉他孙老大家中情况,就又让朱四扛起丹丹来到孙老大的大门前,把丹丹靠着大门西边的墙根放下。六点子悄悄进了自家大门,藏在门后观察动静。张三又把两个手指放到嘴里打一声口哨,和朱四c高五顺西面的河沟向南走去。 张玉正和孙老大坐在炕上说话,忽听大门外一声口哨响,知道是六点子他们把丹丹送回来了,这都是六点子和张玉白天定的暗号。孙老大一家人也听到了哨声,张玉说:“回来了,他们可能把丹丹送回来了。”孙老大从炕沿跳到地上,不顾一切的向大门奔去,张玉也紧跟其后,故意高声喊道:“老大慢点,小心!”明着是在喊孙老大,其实是在暗试六点子等贼人告诉他们孙老大去了。孙老大的老伴也紧紧跟了出来。孙老大急忙打开大门奔出院外,向四周望了望,不见一点动静,也没见到一个人影。因为天黑,也看不见丹丹在哪,便大声喊叫:“丹丹,丹丹啊!你在哪啊?”喊了几声也没有一点回音,孙老大老伴也向四外看了看,回身看见门西墙根有个黑影,就奔了过去,走到跟前,就认出了是自己的女儿,蹲下身子口中喊着:“丹丹,丹丹!”一把抓住丹丹的肩膀,发现丹丹被绑着双手,眼睛被毛巾缠着,嘴也用布条缠着。孙老大也跑了过来,上去解开丹丹蒙着眼的毛巾和缠在嘴上的布条,又解开绑着双手的麻绳,口中喊着:“丹丹,丹丹!”现在的丹丹如同僵尸一般,口中只有shēn y之声,并不开口说话,孙老大抱起丹丹就向院里奔去。张玉见状,说了声:“对了,快把丹丹抱屋里去吧,我也走了。”孙老大根本就没有听见张玉在说什么。张玉便鞋底抹油溜回家中不提。 孙老大抱着丹丹进了院子,他老伴看见张玉走了,进院关上大门。孙老大抱着丹丹进屋把丹丹放到炕上,老大老伴上炕把丹丹紧紧地搂在怀里,一边哭着一边叫着:“丹丹,丹丹你说话呀,丹丹啊,呜c呜一一一一一一一一”孙老大老伴哭着喊着把丹丹越搂越紧,唯恐再被贼人抢走。 丹丹在这一天两宿的时间里,被朱四c张三c高五c张玉c六点子等几个贼人糟蹋的不成样子。嘴唇干裂c两眼呆直,蓬头垢面,呆呆的瞅着她的母亲,就像不认识似的。她母亲一声连一声的呼唤着:“丹丹c丹丹,我是你妈呀,你不认识我了,你怎么了丹丹?丹丹!”孙老大端上一碗温开水递给老伴,他老伴把水端到丹丹嘴边,丹丹把一碗温水咕噜咕噜喝了下去,这时丹丹才缓过神来,一头扎在他妈妈的怀里:“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边哭边说:“妈呀,我不活了,妈呀,这么长时间你们咋不去找我呀:妈呀,哇”他的妈也哭着说:“丹丹啊,你爸这一天都没闲着啊,都在想办法找你呀,我们卖了房c卖了地,又卖了粮才凑够救你的钱呀,丹丹啊,这群该天杀的牲口,把我的女儿糟蹋成这样啊,又把我们全家害的房无一间地无一垄,让我们咋活呀,老天爷呀。”孙老大在地上也是锤胸顿足,气的是暴跳如雷,但也没有办法,只是破口大骂。 丹丹抱着母亲哭了许久,抬起头来看看她的母亲,哭着对她妈说:“妈呀,我没脸活了,我被他们糟蹋了,让我死了吧,妈妈呀。哇”他妈把丹丹紧紧的搂在怀中,哭着说:“孩子,不能啊,我们在这住不了啦,你爸说来,我们投奔你二叔去,他们在大板住,离这好几百里,我们离开这个鬼地方。”丹丹“呜c呜”地哭着,瞅瞅泪流满面的妈妈说:“妈,你把剪子给我找来。”丹丹妈一听,把丹丹搂的更紧了,说:“孩子,你要剪子干什么,你不能离开妈呀,妈妈不能没有你呀。”丹丹擦了擦眼泪说:“妈呀,我也离不开你呀,上我二叔那去,我就不死了,你把剪子拿来,把我的辫子剪掉,从此以后我再也不要这该死的辫子啦。”丹丹妈看着心疼的女儿说:“你剪辫子干啥呀,你这辫子可是你十几年才养起来的啊。”丹丹愤怒的说:“早知如此,我就不该养这该死的辫子,要不叫他们抓住我这辫子,我就是撞也要和他们拼个你死我活,都是这该死的辫子惹的祸。”丹丹妈听女儿这么说,眼泪花花的顺着脸颊向下流,滴在丹丹的脸上,丹丹妈又用手擦着丹丹的脸哭哭泣泣的说:“女儿啊,你就是没这辫子,也斗不过那群畜牲啊,他们凶恶的很,他们死不出好死来,早晚得天打雷劈。”说到这忽然想起丹丹已经一天多没吃东西了,就扶摸着丹丹的头说:“孩子,别哭了,你回来就好,妈给你端饭去,你都饿坏了。”丹丹说:“妈呀,我不饿,我不想吃东西,你快把我的辫子剪了吧。”丹丹妈说:“孩子,剪辫子不用着急,妈给你端饭来,你把饭吃了,妈再给你剪。”孙老大站在地上说:“你不用下地了,我去端饭吧。”说着到锅里把饭菜端来,又端来一碗小米米汤,丹丹哪有心思吃饭啊,他妈好说歹说丹丹才喝了几口米汤,饭菜都没有吃。丹丹妈心疼的又紧紧的把丹丹搂在怀里哭了起来。 孙老大一家直到天亮都没有睡好觉。第二天一大早,孙老大就早早起来,走到院中,又仔细看了看房子和院子,把自家的破木车从车棚中推了出来,向车轴上抹了些麻油,又把车箱的木板钉了钉,把松动的地方又用木寨夹了夹,又从库房里拿出牛套c驴套都拴在车上,又筛了几筛子草喂喂牲口。他家的大黄狗摇着尾巴跟在孙老大的身后寸步不离,好像大黄狗知道主人要搬家似的,为恐把它丢在家里,摇着尾巴,时不时的还用舌头舔着孙老大的衣服。孙老大看了看大黄狗,心中有说不出的滋味。用手拍了拍大黄狗的脑门,心里说:“我最忠实的爱犬啊,你放心,我走到哪里都要把你带到哪里,我不会扔下你不管的。”丹丹妈起来拿柴做饭,丹丹起床后洗了把脸,从柜上拿起剪刀照着镜子,一狠心就把自己养了十几年的大辫子从根剪了下来,一甩手扔在了地上。丹丹妈看见了,上前捡起辫子,看了看蓬头散发的女儿,心疼的“呜,呜”的哭了起来。孙老大听见老伴的哭声,不知又发生什么事,急忙走进屋来,看见眼前的这个情景,不觉心中一酸也落下泪来,但他仔细一想也对,便擦了擦眼泪说道:“女儿做的对,不要那该死的辫子,我们去找你二叔,还要走好几百里路,这个世道路上不知还要出什么事情,留着辫子更不方便。”丹丹说:“妈呀,你把我的头剪成我弟弟的样子吧,我也要当男人,不再做这该死的女人了。”孙老大对老伴说:“丹丹说的对,你就把他的头发剪成狗蛋(他大儿子的小名)那样的头,再把我的衣服找出来给她换上,我们走路时方便些。”丹丹妈哭着把丹丹剪下来的辫子缠成一团,用一块布包好放到柜上,叹了口气,愤愤的说:“这是什么世道啊,真不让人活啊!”擦了擦眼泪,放上炕桌,端上饭来招呼着:“丹丹,先吃饭吧,吃完饭我再为你剪头发。”孙老大也坐在炕上,招呼着说:“孩子们都上炕吃饭,我们还得好好活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只要我不死,就非报此仇!”一家人听孙老大这么说,才都上炕坐下来吃了点饭。 吃完早饭,孙老大又走到院中做搬家的准备。丹丹妈给丹丹洗了洗头,用剪刀把丹丹的头发一点一点的剪了下来,逐渐剪的就像一个大小伙子。剪完后又从柜子里找出孙老大的白大线小袿和一条青色单裤让丹丹换上。这时再看丹丹,完全改变了原来美丽的少女形像,完全就是一个男子汉了。丹丹照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的模样,心中是又气又恨,气的是那些万恶的畜牲把自己害成这样,恨的是自己为什么不早把自己打扮成现在的男人模样。在心中暗下决心,只要自己还活着就一定想办法报此仇,这辈子不报此仇就不还女儿装。 丹丹一边照镜子看着自己,一边回想着那些贼人糟蹋自己的情景,觉得那几个人为什么都不说话,肯定这些贼人中有认识的人,那究竟是谁呢?丹丹努力回想着那几个人的一举一动,虽然那几个人在他跟前都没有说话,但有一人曾咳嗽一声,也就是第一个他的人,好像他的咳嗽声在哪听过,有些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是谁。正在这时,他的母亲说:“丹丹,别在照了,心中挺不好受的,快上炕休息一会吧,说不准今天下午或者明天我们就要走了。”丹丹听母亲这么一说,才把镜子放到柜上,上炕躺下休息,但心里总是打消不了那一天多噩梦般的阴影。孙老大把家里的东西能拿的都敛在一起,一些坛坛罐罐该扔的扔,该砸的砸,摔的摔。在院中“砰”“砰”“啪”“啪”山响,因为孙老大心中有气,堵着气砸得分外响亮。六点子在他们院中听得明白,就猫哭耗子假慈悲,走到孙老大门前说道:“孙大哥,你干啥呢?怎么把那些挺好的坛子c缸都砸了?”孙老大家中的大黄狗听见了,狂叫着向六点子扑去,吓得六点子急忙跑回他家大门口。孙老大骂道:“畜生,叫什么叫,滚回来。”大黄狗,听主人叫它,便摇着尾巴跑了回来。其实孙老大不单是骂大黄狗,也在骂那些像六点子这样狼心狗肺的贼人。六点子见大黄狗被孙老大喊回去了,又恬不知耻的走过来对孙老大说:“孙大哥,你这是在干啥呀?为什么把这些好好的东西都砸了呢?”孙老大抬眼瞅了瞅六点子,气愤的说:“我的家都没了,还要这些坛坛罐罐又有何用,砸了倒也痛快。”六点子假装惊讶的说道:“你这是说的哪里话?好端端的家怎么就没了?”孙老大用犀利的目光看着六点子,半天才说:“我的家怎么没了?六弟难道还不知道吗?”六点子见孙老大这么一说,很是吃惊,心中暗想:‘难道他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又硬着头皮说:“大哥说哪里话,我哪能知道。”孙老大又瞅了瞅六点子说道:“你既然现在不知,以后你就会知道了。”一边说着一边拾掇着一些破烂东西。六点子讨了个没趣,支支吾吾的说了几句不相干的话灰溜溜的走了。 孙老大看着六点子的背影,心中暗想:“你六点子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你们都等着,我若弄清事情真相,我绝饶不了你们。” 孙老大老伴在屋里打开柜子,把一些衣服被子等细软物品都拿出来放到炕上,一件件叠好,整整齐齐的用被单包上捆到一起。坐在炕上,看着柜柜箱箱和柜上放着的川银镜c茶坛c掸瓶。这些物件都是自己爹妈陪送自己的嫁妆,已陪伴自己二十几年了,每天都精心的擦洗,二十几年心爱的茶坛,掸瓶连一块瓷也没碰过,这次要搬出几百里路,这些心爱的东西还能拿着吗?能拿得了吗?看着这些心中一酸,便哭了起来。丹丹见他母亲这样伤心,上前抱住母亲,也哭了起来,边哭边对他妈说:“妈呀,都怨女儿无能,连累了你们呀。”丹丹妈听女儿这么说更伤心的放声大哭,把女儿紧紧的搂在怀里,边哭边说道:“我懂事的孩子,怎么是你连累我们呢?都怨这万恶的社会,怨那些伤天害理,该天杀的畜牲啊,我们要走,马上走,走的远远的,离开这个鬼地方。”孙老大在院中听到屋内老伴儿和丹丹的哭声,急忙走到屋里,看见老伴儿和女儿这个样子,心疼的说:“丹丹啊,你们娘俩别哭了,哭又有何用呢?今天你们娘几个上你姥姥家看看,我们明天就走,告诉你舅舅套个车来,把咱们拿不了的东西都拉到你姥姥家去,特别是你妈最喜欢的茶坛c掸瓶c川银镜,还有这几节柜,都让你舅拉走,我们以后如果有个出头之日,我们再和你舅要回来。我们明天早晨起早走,你二叔在大板过得还可以,那边比咱们这边太平些,只要我们还活着,我一定弄清到底是谁害的我们。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世道,咋也不能老这样,我们会有出头之日的。”丹丹和他母亲听到孙老大这么一说,都止住了哭声,换了件衣服,又从院外找回两个不懂事的儿子,娘四个一起向丹丹姥姥家走去。 孙老大见妻子和孩子们走了,自己就又到院子和厢房拾掇东西,把能拿的尽量都拿上,不能拿的,能给他舅家的也都敛在一起,有些不值得拿的就扔到一边。 孙老大一面收拾着东西,心中也在暗想着被害的情况,总觉得此事与张玉c六点子都有关系。 快到中午了,东西也收拾的差不多了,心想:“明天就要走了,找谁说说话呢?我走后肯定在这个村子里,都在说我们的闲话,在闲话中就能听出事情的原因,得找一个可靠的人聊一聊,一旦以后有机会回来,我也能打听出点什么,好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真要是张玉c六点子干的,我非宰了他们不可。”他反复想了想,觉得只有我父亲李景文才是一个可靠的人。他知道几年来,我父亲被张玉害的最苦了,三番两次,被抓劳工,差点儿就要了父亲的命,多亏父亲有志转,不然的话这时还不一定活在世上。他觉得父亲这个人胸怀坦荡,光明磊落,爱憎分明,嫉恶如仇,他心想:“我们被害的事和他说说,他一定会同情我们,我托他给观察一下我们走后的动静,他不会不给办,我一定弄出事情的真相。”孙老大想着,搁下手中的活计来到父亲家。 这天父亲正好在家,见孙老大在门前招呼,就迎出门来,见到孙老大说道:“孙大叔来了,快进屋吧。”孙老大说:“老三,你在家呢?没上山干活去呀?”父亲说:“没去,山上现在没啥活了。”孙老大和父亲说着话往屋内走。父亲见孙老大头上戴个帽子,帽子边缘露出缠在头上的白布条,又看见孙老大脸色不好,就问道:“大叔,你这是怎么了?受伤了?”孙老大说:“到屋里我再详细和你说吧” 父亲把孙老大领到屋里,我母亲见孙老大来了,也打了一声招呼,端上茶水,拿上烟盒。孙老大坐在炕沿上,拿起烟纸,到烟盒里捏了捏碎烟,卷了颗烟,父亲划了根火柴,给他把烟点着。孙老大说:“我从早到现在还没抽上颗烟呢,老三啊,叔有件事想麻烦你。”父亲说:“什么麻烦不麻烦,你有什么事就尽管说。”孙老大叹了口气说:“老三啊,我明天就搬走了,今天特意找你说说心里话。”父亲一听孙老大说要搬家,很是惊讶,问道:“为什么要搬家呀?”孙老大说:“这话我就跟你一个人说,我没对任何人讲,我知道你这个人心好,所以我和你说说。我们家前天夜里进去四五个贼人,把我打晕,把我家丹丹给绑了去,他们和我要二百大洋钱,并扬言不给钱,就把我们丹丹送给ri běn人,或者卖到窑子去,我没办法,昨天早晨我求甲长张玉,求他给想想办法,他假惺惺的说让我报官,我能报官吗?我的孩子在他们手里。再说现在报官能给管吗?我不报官,张玉说不报官就得按贼人说的去做,拿钱赎人。我哪有那么多钱啊,我只能卖地。你可知道我的地都是长条子地c头节地,那可都是好地呀,现在又长着庄稼。我要卖给于广志,五十亩地他就给200大洋,他都觉得不贵,可他张玉听说我卖给于广志他就生气了。他说:‘让我卖给谁地让我找谁管去,他就不给我管了。’我没办法只能卖给张玉,我55亩地他才给我150块大洋,价格低不说,贼人和我要200大洋,还差50大洋呢。我没有办法,又把我的房身和房子卖给了他,他又给了三十块大洋,还差二十块大洋,我又把我家唯一的两石高粱,一石谷子卖给了他。我的全部家产,就算都卖给他了,他才答应给200大洋。我求他给人送去,昨天深夜,那些贼人才把丹丹送回来,一天两宿的光景,他们把我的丹丹差点给害死啊!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阴谋,现在我家被害的事就张玉知道。今天早晨六点子看我砸东西,到我们家院中打了个照,我看他的表情也不太对劲儿。我觉得我家被害与这两个人有关系,所以我今天来就是麻烦你在我走后,这个村子一定对我们家被害的事有一些谈论,麻烦你给我观察着点,看他们这两个人怎么个表情,有朝一日我能回来,我也能知道事情的真相,我就是死也死个明白。”父亲听到这里肺都要气炸了,说到:“这些畜牲,怎么这么没有人性,竟干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你头上的伤就是他们打的吧?”孙老大说:“可不是吧,我当时是太冲动了,我看见一个人,在院中用棍子打狗,我冲出去想问个明白,哪想到暗处还藏着贼人,等我快走到打狗人跟前时,我的头被重重地击了一下,我就啥也不知道了。现在我还觉得后悔,我当时为什么要出屋呢?中了他们的奸计了。”父亲听到这些心中是又气又恨,也觉得这事肯定与张玉有关。对孙老大说:“张玉这人我最了解了,他的心毒如蛇蝎,狠如豺狼,是个可恶之人,很可能干出这些丧尽天良的事,但是我考虑他不能亲自去干,很可能是他在背后预谋,真是太可恨了,但是现在ri běn鬼子,占领着我们中国,烧,杀抢掠,到处残害我们中国人民,根本不拿我们中国人当人看,当地像张玉这样的hàn jiān走狗c勾结di piliu ángc土匪恶霸祸害百姓,这正是ri běn鬼子愿意看到的,你就是知道,害你们的人就是张玉c六点子,你又能怎样?现在是打不了官司,告不了状,现在的社会是太黑暗了,有冤无处申,有仇不能报啊,凭我们个人的力量是报不了此仇啊。”孙老大说:“我现在就是没有实际把握,如果真是他们干的,我坚决饶不了他们。”父亲说:“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啊?”孙老大说:“我兄弟在大板那边,现在过得还算可以,我现在是房无一间地无一垄,在这是过不下去了,我也在这住够了,特别是挨着六点子这样的人住。我没少送给他东西啊,但是他是个没良心的人,我觉得这次就是他想霸占我的房身和房子,张玉是想要我的地。因为今年春天张玉就要和我换长条子的地,我没换给他,所以我觉得他们是合起伙来害我。我先到我兄弟那住些日子,等我把老婆孩子安排好以后我就回来看看,麻烦你费点心,听听人们都说些什么,特别是张玉和六点子,看他们都有哪些表现,我拜托你了。”父亲说:“你放心吧,到时候我会如实告诉你的,但是你去大板要走好几百里路,现在的社会,你拉家带眷的路上可要多加小心啊。你把粮食都卖了,钱也没了,怎么走啊,我给你拿点小米吧。”说着就走到东厢房用口袋装大半口袋小米,孙老大也跟随父亲一起从屋中出来,见父亲给装了那么多小米上前抓住父亲的手,心酸的掉下了眼泪。父亲说:“你一路多加小心,晚上早些住店,早上也不要早起,尽量在白天走路,黑夜不安全。”孙老大擦了擦眼泪,对父亲说:“谢谢你老三,我有朝一日一定回来看你,你也要多加小心,张玉c六点子,这伙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他们前天绑架了我的孩子,索要了二百大洋,明天或者后天他们有可能砸民火抢劫,你也要注意啊。”父亲说:“我会小心的,你放心吧。”说着父亲把小米帮孙老大扛在肩上,孙老大眼含热泪,紧紧的握了握父亲的手,父亲见状心一酸,眼圈也红了。孙老大肩扛小米向他家中走去。父亲望着孙老大的背影,心中暗想:“多好的人啊,竟被害成这样。”直到孙老大走进胡同,才扭头回到家中。 孙老大扛着小米走到家中,把小米放下,看看太阳已是中午了,这时肚子也咕咕响了,到院中拿了些柴,填到灶台内,划根火柴点着火,做了点小米饭,也没做菜,就着咸菜c葱蘸酱吃了口饭,又到院中收拾东西去了。 再说孙老大的老伴和孩子们来到丹丹姥姥家,丹丹姥姥看女儿带着孩子们回来了,心中很高兴。看见丹丹妈身边还站着个大小伙子就问:“这男孩是谁呀?”丹丹看见她姥姥不认识她了,上前抱住就哭了起来,边哭边说:“姥姥,我是丹丹啊。”丹丹姥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心中大惊,忙问道:“丹丹怎么了?怎么把你的大辫子剪掉了?为啥呀?”丹丹妈也哭了,边哭边说:“妈呀,我们被贼人害了,明天我们就要搬走了。”丹丹姥姥一听吃惊的说:“到底是咋回事呀?快进屋慢慢说。”丹丹舅舅也迎出门来看见他姐姐和外甥女这种情况忙劝说着。走到屋内,丹丹姥姥把女儿和外甥们让到炕上,急着问丹丹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丹丹妈妈把家中发生的事,简短的向母亲叙说一遍,丹丹姥姥一听,气得差点儿背过气去,口中骂道:“这群畜牲,天打雷劈的东西,怎么把我女儿家害成这样啊,这可咋办啊。”丹丹舅舅听后也气得是咬牙切齿,恨不能抓住那些畜牲碎尸万段!但在那黑暗的社会里,平民百姓能有什么办法呀,只是捶胸顿足。丹丹妈把孙老大的意思告诉他母亲和弟弟,让他兄弟抓紧套车去他家拉东西,丹丹姥姥一看时间紧急,忙拿柴做饭。擀了点儿荞面条,荷包了几个鸡蛋,劝着丹丹妈和几个孩子吃了点饭,丹丹姥姥哭着对丹丹妈说:“丫头啊,你们这次去大板,我们相隔这么远,不知啥时才能再见面啊,我都六七十岁的人了,不知咱们还能不能再见面啊?”说着就泣不成声。丹丹和他母亲上前抱住老人一起放声大哭,情景别提有多惨了。哭罢多时,丹丹舅舅从院中走进屋来说道:“妈c姐不要哭了,我已经把车套上了,我们走吧。”这时,他们娘几个才强忍住哭声,恋恋不舍的松开手,走到院中坐上车。丹丹姥姥又哭着走到车前,抓着丹丹妈和丹丹的手舍不得撒开。丹丹妈和丹丹又从车上下来,抱住老人痛哭起来。丹丹姥姥边哭边说:“孩子们啊,我们这次分别,以后还能见面吗?你们这一走就是好几百里,你们有空可回来看看我呀,我想你们啊。”丹丹擦了擦眼泪说:“姥姥你放心,我一定回来看您,我还要找那些强盗报仇。”丹丹舅舅上前相劝,方才罢了,丹丹妈和丹丹才恋恋不舍的松开攥着老人的手,重新上车,向老人家摆着手,洒泪而别。 丹丹的姥姥家就是梁东下窝铺的,距毛家窝铺五六里路,丹丹舅舅赶着马车,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孙老大见他们回来了,打开大门,丹丹舅舅把车赶到院中和孙老大寒宣了几句,孙老大指着院中的一堆东西说:“你把这些东西都拉到你们家去,还有屋里的柜和xiāng zic掸瓶c茶坛,我们明天就走了,不知啥时能回来,你要好生保管,有朝一日我们要回来,你再给我们,要是不回来,这些东西就送给你们了。”丹丹舅舅说道:“姐夫说哪里话,你们一定会回来的,你们到大板以后,把家安顿好了,一定要捎信过来,以免妈妈我们挂念,这些东西,我暂时拉回,你放心,我一定好生保管,等着你们回来。你这次去大板路途遥远,我看你套那头牛恐怕走得太慢,就把我们驾辕的这匹骡子套上驾辕吧,我套那头牛回去,你看是不是好些。”孙老大说:“不用了,我们那头牛拉车不比你们家的骡子慢,我套它去天义卸煤,都是当天打来回,算起来一天也走120多里路。我们去大板,五六百里路有个四五天也就到了,你的车套的都是骡马,我把辕骡子牵走,你以后干活也不方便,再说我就套这头牛和毛驴上路,也不显那么乍眼,就这么着吧。”孙老大和他小舅子一边说着话一边向车上装东西。破家值万贯,给他小舅子整整装了满满一车,又把一些细软的东西和喂牲畜的草装了两草袋子,都装在孙老大的车上。太阳已快落山了,孙老大老伴做了点饭,吃完饭后丹丹舅舅告别姐姐c姐夫,赶着车回家去了。 第二天鸡叫三遍,孙老大一家就早早起床,孙老大老伴蒸了满满一锅窝头,一家五口,就着咸菜糊乱吃了一口,剩下的窝头,用布袋装好拿到车上,孙老大把铁锅从灶台上拔起装在车上。老大的老伴和小儿子也上车坐好。孙老大又走到房西划根火柴把那堆柴点着了,一时火光冲天,照得满院火红。他家的大黄狗摇着尾巴,跟在孙老大身后,一步也不离,好像它也知道孙老大一家要搬走似的,就怕把它丢在家中不管,时不时的还摇着尾巴,舔舔老大的手。孙老大拍了拍大黄狗的头,心里在说:“走吧,我们一起走吧。”孙老大指了指车上,大黄狗就像懂老大的意思,一窜就蹦到车上,紧挨老大的老伴趴在草袋子上。孙老大又就着火光看了看陪伴自己多年的院子和房子,看了看漆黑的天空,长叹一声,把牙一咬,拿起鞭子赶起牛车上路了。一家人伤心的看着离去的祖产,哭哭泣泣,悲悲切切,这情景真是太惨了,有诗为证: 凄惨惨,凄惨惨, 被害就在一夜间。 宝贝女儿被绑架, 索去二百大洋钱。 没了房,没了地, 失尽粮食好几石。 几代家产被害尽, 背井离乡把家搬。 日寇铁蹄踏中国, 亡国之人苦熬煎。 雾蒙蒙,路漫漫, 乌云遮日不见天。 万恶社会多黑暗, 好人受气坏人欢。 有冤无处去投诉, 苦苦挣扎在世间。 穷人何时得解放, 除恶斩魔把身翻。 民盼救星早日来, 杀尽日寇把国还。 要知以后还有哪些事且看下文。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章 第二桩惨案、砸民火《一》 书接上回,孙老大一家被贼人所害,背井离乡举家搬走,昼行夜宿,经过六天五夜,艰难的来到大板,找到他的二弟,把一家安置好不提。 再说六点子在那天夜里,正在睡梦中,忽听呼呼作响,猛然惊醒,睁眼向窗户上一看,见有火光照在窗上,红光一片,心想不好着火了,一骨碌从炕上爬起来,慌忙穿好衣服,下地开门走到院中,才发现是孙老大的院中着起了大火。便悄悄搬过木梯子,立在与孙老大院子相隔的伙墙上,偷偷的踩着梯子上了墙头,向孙老大院中观看。看见孙老大西山花墙跟的柴垛着起了大火,照在四外的榆树上一片光亮,就着火光看见孙老大院中全是砸的乱七八糟的坛坛罐罐,砸碎的缸碴子c瓦盆碴子散落满地。屋门四敞大开,不见一点动静和人影。再向大门口望去,见门也是敞开着,一个新车印从院中伸向院外。六点子全明白了,这是孙老大举家搬走了,他心中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心中暗想:“这下你孙老大的院子,房子可就是我的了。”心中很是得意。从梯子上下来,想要去孙老大院中看个究竟,但他做贼心虚,特别是昨天早上被孙老大含沙射影的几句话,他就觉得他害人的事情好像孙老大知道了内情。心中暗想:“现在我不能去,一旦孙老大藏在暗处,我不就吃亏了,不能去。”想到此处,六点子又回到屋内,躺在炕上,想着怎样分那二百大洋。 天亮了,六点子从炕上爬起来,他老伴做熟了饭,六点子胡乱吃了一口,背起粪筐,手拿粪叉出了院门。首先来到孙老大的大门口,向院中望了望,故意大声喊道:“孙大哥在家吗?”见没有动静,又接着喊道:“家里有人吗?”喊了两声,没人回答,这才小心翼翼的走进院中。先到厢房门口向里看了看,又走到上房屋内,东屋西屋看了看,又走到西山花墙边,见原来的柴垛变成一堆灰,有的地方还冒着烟。又到院子里的各个地方看了看,确信孙老大全家已经搬走,就急不可待的向张玉家走去。 张玉这天起的比较早,正在屋内洗脸,听见大门外六点子喊:“张大哥在家吗?”张玉急忙擦了把脸迎出门来,见到六点子说道:“兄弟来了,快进屋。”六点子答应着,走到张玉跟前,转身指了指孙老大家的方向,张玉会意的说:“到屋内说话。” 六点子和张玉来到屋内,诡秘的说道:“孙老大一家搬走了。”张玉说:“是吗?到底是走了,你六点子算的真准啊。”六点子得意的说:“这都在我的预料之中。”又往张玉跟前凑了凑,低声说:“大哥,今天上午我的那几个朋友肯定要来,我们得好好庆祝一下,你先给我几块大洋,我去买点酒肉菜,我们得好好喝一顿。”张玉说:“是得喝一顿,需要几块钱?”六点子说:“你先给我五块大洋吧,我这就去集市上买。”张玉下地打开柜子,拿出五块大洋递给六点子,六点子接过大洋,又对张玉说:“大哥,你在家等着,我的那几个朋友如果来了,我中午过来找你。”说完下地赶集去了。 再说张三c高五c朱四这三个贼人,那天深夜把丹丹送到孙老大家门口发了个暗号,顺着孙老大西面的小河沟向南走去。当走到烧锅店和五家之间的路上,忽听前面好像有脚步的’嚓,嚓’声,这三个贼人顺势藏在路边的高粱地里。就听有两个人一边走路还低声说着话。三个贼人见那两个人走到跟前,猛的从高粱地窜出,手举木棍大喝道:“不准动,把钱拿出来!”那两个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声,吓得魂飞魄散,连声说:“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张三手持杀猪刀走到二rén iàn前,用刀顶住一人的胸膛喝道:“把钱拿出来!”那人吓得哆哆嗦嗦,只喊好汉饶命,又不自觉的从腰间掏出几块钱来,哆哆嗦嗦的递给张三说:“大爷,我就这几块钱都给你,不要伤害我的性命。”张三接过钱来,在手上掂了掂,说道:“就这么点儿,都拿出来!”那人结结巴巴的说:“大爷呀,我就这么多呀,都给你了,大爷饶命啊。”朱四和高五手拿木棍逼着另一个人,那个人也从腰间掏了掏,掏出几个零钱,递给了朱四,朱四大怒,举起木棍照那个人的后背狠狠的砸了一棍。那人向前趔趄一下,差点没趴下。朱四上前採住那人的脖领喝道:“给不给钱?不给钱今天就要了你的命!”那人吓得忙从裤腰间解下一个包裹,哆哆嗦嗦的递给朱四说:“好汉饶命,钱都在这儿呢,全给你们。”朱四接过包裹,用手掂了两下,看了高五一眼,喝道:“早拿出来不就得啦,省得我们费事,滚!”那两个人一听,急忙向路北的方向逃命去了。 朱四c高五c张三劫了钱财,便来到张三家中,东方已露出了鱼肚白。因为张三就光棍一条,他一走就是铁将军把门。张三把锁打开,三人来到屋内,张三点上煤油灯,朱四把路上抢来的包裹放在炕上,打开一看,包内有十几元钱,和一些零碎钱,还有一个油纸包。把油纸包打开一看,原来是大烟土,足有拳头大小。三个人一看乐坏了,原来路上截的那两个人是贩卖大烟土的。张三一看很后悔,他觉得给他钱的那人身上肯定还有黑货,怎么就不好好搜搜他的身呢?这几个贼人一看,抢到了大烟,精神头马上就来了,一宿的疲倦和劳累都烟消云散。张三马上找出大烟枪,点上大烟灯,朱四爬到炕上首先就抽起大烟来。朱四抽了一阵子,又交给了高五,高五抽了一阵子又交给张三。这几个人抽过大烟后,精神头就足了,特别是张三,兴奋的简直是手舞足蹈,也从腰间掏出他从路上劫的几块钱,‘啪’的一声拍在炕上,对朱四和高五说:“二位哥哥,你们说我们哥几个的运气是不是真的来了,我们刚从毛家窝铺和六哥搞了一把,不但得了大洋钱,还玩了大姑娘,在回来的路上,又有人给我们送钱送黑货。是不是我们要发大财啊,真是天助我也。我看我们还得找几个朋友,要是能弄到大枪就更好了,我们也学学老喜字,干他几件大买卖岂不更好。”高五也接下话茬说:“张三老弟说的对,我们是应该干点大买卖,我有个朋友在三座店村公所当自卫团员,他们手中有枪,我去找找他,看他能否和我们一起入伙,如果他能和我们一起干,我们就可以找那些大户人家干,也能多要些钱财,省得我们整天小打小闹,弄不到多少钱,也不够我们花的。”朱四说:“高五,你说的是小北沟的韩鬼子吧。”高五说:“正是他,你也认识啊。”朱四说:“认识。”高五说:“我觉得他行,我们如果找他,他不会不入伙。”朱四说:“韩鬼子是有名的大烟鬼,只要让他扎上大烟,他什么都敢干。”高五说:“我们现在就去找他,我们这儿有现成的大烟,让他来扎上两针,他保证来入伙。”张三说:“我现在就去集市上买几斤猪肉,几斤白酒,再买上点米面回来,今天中午你就把他找来,我们好酒好菜招待他,再给他扎上点儿大烟,他保证同意入伙。”几个贼人一拍即合。高五去找韩鬼子,张三去市场买酒肉米面,朱四没啥事儿。便躺到炕上呼呼大睡。 高五三步并作两步,快步来到三座店村公所,村公所门前有两个荷枪实弹的自卫团员在站岗,高五走到站岗人跟前问道:“这位兄弟,请问韩非在吗?”站岗人见问,答道:“他在院里。”高五又说道:“我能进去找他吗?”站岗人说:“所长正在开会,不许闲人进入,你找韩非有什么事?”高五说:“韩非是我兄弟,我有重要事找他,请给个方便吧。”站岗人说:“那你在这等着,我喊他一声吧。”说着就走进村公所院里。不一会儿,韩鬼子就和站岗人一起走了出来,韩鬼子一看是高五,走上前去说道:“怎么是你啊高五,找我有什么事吗?”高五拉了韩非一把,走到一边悄悄的对韩非说:“我有几个朋友,好结交天下好汉,我和他们谈到你,他们很想见见你,不知你愿不愿意去?”韩鬼子和高五是臭味相投的人,听说高五的朋友要见他,说道:“他们在哪儿,什么时间去。”高五说:“他们现在就在一肯中张三家中,你要愿去最好今天中午,那里今天我的朋友准备了酒肉,还有黑货等着你呢。”韩非本来就是个大烟鬼,一听说有黑货等着他,他立刻答应说:“好,我这就和所长请个假,和你一起去。”高五说:“那太好了,你快去吧,我在外面等你。”韩非急忙跑到院里,低声把所长从会议室叫出来,向所长撒了个谎,说他妈病重,得马上回去,所长信以为真,就给了他两天的假。韩非跑出村公所,和高五一起向一肯中走去。 高五和韩非一路小跑,来到张三家,已是下午一点多钟。张三和朱四把猪肉炖粉条,白米饭做好,一看高五领着韩非来了,都像见到了亲爹,显得非常亲近,急忙跑出门外相迎张三上前抓住韩非的手说:“这就是韩老弟吧,早闻大名,快快有请。”拉着韩非的手走进屋内。张三放上炕桌,用瓦盆儿盛了一盆猪肉炖粉条,又拿上烧酒,几个人就喝起酒来。 这几个贼人每人倒上半碗白酒,张三鬼机灵,先说到:“今天我们又多了一个好朋友,为韩老弟的到来,我们干了这碗酒。”几个人,把酒碗高高举起,“铛”的一声,四人的酒碗碰到一起,“干c干”,四个人一仰脖子,一饮而尽。张三又拿起筷子招呼着:“吃肉c吃肉,我们现在不就是梁山好汉的日子吗?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来来吃肉c吃肉。”几个人你一块肉c他一块肉的吃了起来。高五接下话茬说道:“韩非你说这酒这肉是怎么来的?”韩非用筷子夹了一大块猪肉放在嘴里,细细的咀嚼着说道:“真香啊,好久没吃到这么香的猪肉了,高五兄真会开玩笑,这猪肉是张老兄特意为我买的呗。”高五说:“你咋也知道水浒传吧,晁盖c无用和赤发鬼刘唐c白胜c阮氏三雄劫皇杠,上梁山不就是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吗?我们要象他们那样。这肉,这酒就是我们昨天夜里劫来的,吃完饭还有好东西等着你呢。”朱四,这时发话了:“韩老弟呀,我们要成大事,就少你这样的人才呀,今天你要是和我们一起干,我们就如虎添翼,我们将成大事。”张三也随和着说些奉承话。这时韩非有些飘飘然,不知天高地厚了,便一拍大腿说道:“几位哥哥,你们就说吧,让兄弟我干啥?我韩非在所不辞。”这几个贼人越喝疯劲越足,各个是张牙舞爪。高五说道:“韩老弟不用着急,我们吃完饭再做商议。”这几个贼人,你一杯我一盏,又猜拳行令,个个喝的是脸红脖子粗。张三见大家都喝得差不多了就说道:“我看酒就喝到这儿吧,我们该吃饭了。”韩非也说:“对,吃点饭吧。”韩非早就想着大烟呢,见张三这么一说,马上说:“对,吃饭,吃饭。”张三从锅里盛上白米饭,几个人狼吞虎咽,不一会儿,便酒足饭饱。 张三把饭桌撤下,高五从靠墙的被子里,掏出那个油纸包,张三拿出烟枪和大烟灯。韩非是个大烟鬼,见到这些东西,就像蚊子见了血,立马盯了上去。高五从油纸包中,用指甲尅了一小块大烟放到一块毛头纸上,韩非也不客气,拿起大烟枪就抽了起来,张三见状,趁热打铁,凑到韩非跟前说道:“怎么样过瘾不?”“太过瘾了,你们在哪弄的这么好的东西?”韩非一边深深的吸着烟雾,一边慢条斯理的说。张三神秘的说:“这好东西,也是昨天夜里从路上劫来的,我们现在就是缺少硬家伙,要是有硬家伙,我们整天都能像今天这样,要吃有吃,要喝有喝,要抽有抽啊,可以说就能要啥有啥。”韩非吸着大烟,吞云吐雾,躺在床上,简直就要成仙了,听张三说缺少硬家伙,顺嘴说:“什么硬家伙,缺硬家伙找老弟我呀?有老弟我在,什么硬家伙弄不来呀。”这时高五一听,马上拍马屁似的说道:“还是韩老弟仗义,够朋友,那你能弄到快抢吗?”韩非一听,心中激灵一下,马上坐了起来说:“什么,快枪?”“是啊,我们要是有几杆快枪,我们不就成了草头王了吗。这年头,不就要啥有啥吗。你能弄到吗?”张三接着韩非的话茬说。韩非放下大烟枪说:“枪倒是有,我每天都扛着它,可这枪是村公所的,我们白天站岗时就背着,回家时就得交回去,不能往外拿呀。”高五说:“那这枪是谁管呢?”韩非说:“是我们的副所长,下了岗就得把枪交给他,平时拿不出来呀。”高五想了想说:“你们那个副所长姓啥?他有什么爱好吗?”韩非说:“他也姓张,和我一样,就是好抽两口黑货。”高五一听高兴的说:“好呀,那就好办,你今天就拿点黑货去,给他送上点儿,你和他一起抽,扎都行,只要他扎上你给他的大烟。你再告诉他,这大烟就是你和我们从大烟贩子那抢来的,然后你再和他说,如果有枪我们就能弄到更多的钱财和大烟土,他要是能把枪借给我们用用,抢到的钱财和大烟土可分给他一大部分,我觉得他不会不同意。”韩非一听,觉得有道理说道:“那我今天回去,明天我就找他,你们能给我先拿上点大烟吗?”朱四说:“没问题,只要兄弟你能弄到枪支,往后这东西,不就有的是。”说着就从被子里,掏出那个油纸包对韩非说:“你看见了吧,这就是从大烟贩子手中抢来的,如果有了枪,这东西不就触手可得。”又对张三说:“张三,拿个刀来。”张三从炕席下面,抽出杀猪刀递给朱四,朱四从油纸上的大烟块儿上切下一块儿,足有半两多重,放在张三铺在炕上的毛头纸上对韩非说:“这块儿大烟土是送给张副所长的,他见到这块儿大烟,他不会不借给你枪。”朱四又从大烟块儿中,割下杏核那么大一块给韩非说:“这块是你和那个张所长一起享用的,你送给他的那块儿大烟,你先别往外漏,等你求他借枪时你再送上那块大烟,并且告诉他,我们抢到大烟会更多的送给他,我觉得他不会不借给你。”韩非见到这些大烟喜出望外,满口答应。把大烟包好后小心翼翼的揣在怀中。这时韩非是酒足饭饱,又过足了大烟瘾,站起身来向高五c朱四c张三抱拳说道:“承蒙各位兄长的厚爱,这么看得起我,我韩非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请各位兄长放心,我这次回去想啥办法也要把枪弄到手,一定帮各位哥哥干一番大事。我就不久留了,告辞。”张三说道:“全靠兄弟你了,弄到枪以后给我们送个信儿,我们好目测大的目标。”韩非说:“一定,一定。”说着韩非走出门外,回身向朱四等几个贼人摆摆手,扬长而去。 朱四c高五c张三,送走韩非回到屋内,更是欣喜若狂,各个乐的是手舞足蹈,简直不知天高地厚了。高五说:“我们这下真的借到枪支,就可对那些大户人家下手了,明天我们上毛家窝铺,咋也得把那二百大洋分一分,顺便告诉六点子我们弄枪的事儿,也和他商量商量下步行动吧。”朱四c张三都同意。此时天已黑了,几个贼人抽了一会大烟就在张三家住了下来。 再说六点子,拿着钱到集市上买了十斤猪肉,十斤白酒五斤粉条,二十斤白米,又买了点青菜,搭一个便车回到家中,刚走到大门口就见张三c朱四c高五,在他院中说话。这几个人见六点子回来了,就迎出门外。张三上前接过六点子手中的猪肉粉条,笑嘻嘻的说:“六哥今天是大伺候啊。”六点子也笑着说:“今天就是要好好餐一顿,让你嫂子把猪肉粉条炖上,我去把张甲长请来,今天我们来他个一醉方休。”说着又把大米,白酒,青菜递给高五,扭头去找张玉。 张玉正焦急的在家等候,快到中午了,从炕上下地走到院中,见六点子走到大门前,张玉快走几步给六点子打开大门,两人一起走到屋内。六点子坐在炕沿上对张玉说:“我的那几个朋友来了,在我们家等着呢,咱们商量一下那二百大洋的分法。”张玉说:“你打算怎么分?”六点子说:“我想咱们就平分吧,你也算一份,咱们五个人,平均每人四十大洋,今天我从你那拿了五块算我的,你看怎么样?”张玉觉得还有自己的份儿,当然是满心欢喜,但还假装谦虚的说:“那行吗?你们四人分吧,我就不要了吧。”六点子说:“那不行,你给我们办了多大的事儿,哪能没有你的,我觉得我们那几个朋友也不能不同意,走吧,上我那去,我们今天好好喝一顿。”张玉很是高兴,从柜子里拿出那些大洋钱,跟随六点子来到他家中。 这几个贼人见张玉来了,真像见到了亲爹,都迎出屋门,上赶着和张玉打招呼。六点子老伴已炖好了猪肉粉条,放上炕桌,拿上烧酒,几个贼人就喝起酒来。 几个贼人你一杯我一盏边吃边喝,喝到兴头上,又划起拳来,个个喝的是面红耳赤。张玉看喝的都差不多了,从腰间拿出大洋钱放在桌上说道:“诸位,这是孙老大给我的大洋,请各位点一点,今天早上六老弟拿五块买酒买肉,这些是195块,你们点一点吧”。六点子紧跟着说道:“张大哥把大洋拿来了,我们分一分,我们这次买卖是我们五个人联合做的,就按五五平分,你们看行不行?”张三抢先说道:“那有什么不行,五个人二百块大洋,平均每人40块。”朱四c高五也都同意,张玉还假装谦虚说道:“我那份就不用给了吧,我也没干什么。”这几个贼人到讲起了江湖义气,齐声说:“那怎么行?我们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没有张大哥的怎么行?”六点子拿过大洋说道:“我给你们分一分吧。”说着把大洋包打开,放到炕上,四十块一摞,分成四摞,最后剩35块六点子说:“这35块就是我的了,今天中午就算我请大家了,说着就一摞一摞的分给张玉c高五c朱四c张三。张玉又假装大方的说:“给你五块大洋,今天中午,算我请大家的”。六点子说:“你拿着,我还得给你点儿呢”。说着从自己的大洋中拿出十块大洋给张玉说:“这十块大洋我给你,就算我买孙老大的房子的。”张玉还假装推脱,最后接到手中说道:“既然六弟让我拿着,我就不客气了。”张三说:“我们这次在张大哥的帮助下,做的是天衣无缝啊,张大哥虽然花了点钱,但得了好几十亩地和粮食,六哥得了房身和房子,我们也得了好几十块大洋,我们还得想想办法,再做几桩大买卖。前天我们回去,高五哥又联系到一位朋友,是三座店村公所的自卫团员,他叫韩非,他说他能弄到枪支,如果真把枪弄到手,我们就可对那些有钱的大户动手了。”六点子一听能弄到枪很是高兴,说道:“真要能弄到枪就好了,我们方圆几十里就有不少有钱的户,我们都可对他们下手。”几个贼人把大洋揣在怀里,又重新喝起酒来,你一杯他一盏都喝高了,个个是大话连篇。朱四c高五说三座店哪个村哪个户有钱,有大烟。张三说一肯中高杖子c十八台c八家等,谁家有钱有车有马等等,议论的不亦乐乎。张玉看大家都喝多了说道:“我不喝了,你们还喝吗?”。这几个贼人才觉得是喝多了,都说:“不喝了”。六点子让他老伴儿端上米饭,这几个人狼吞虎咽吃完了饭。张玉首先回家去了,张三c朱四c高五拿到了大洋钱也各奔自己家中而去。 第二天六点子就迫不及待的找了几个人把孙老大的院子c屋子收拾干净,又把他家和孙老大的伙墙上扒了一个门,又把孙老大家的h一u én儿从大沟和井里找了回来,上到门框上,一切收拾妥当,就和他老婆搬进孙老大的正房居住。 这些贼人自从得了孙老大的大洋钱,又劫道得了钱财和大烟,得到了甜头,拿着大洋钱吃喝嫖赌抽,隔三差五就聚在一起,打家劫舍,更加猖狂了。 再说韩非,那天从张三家吃c喝c抽c玩了一回,拿着朱四给他的大烟回到村公所,当天晚上就迫不及待的找到那个张副所长。这个副所长本来就是个大烟鬼,韩非一说弄到点儿大烟和他一起享用,立刻跟随韩非找地方抽了起来。两个人抽了一阵,过足了大烟瘾,韩非还留了个心眼儿,约他第二天再来抽,那个副所长是求之不得。 第二天晚上天还没黑,张副所长就找韩非,韩非又领着他来到昨天抽大烟的地方过了把大烟瘾,抽完后,韩非问道:“张所长,你说我这黑货从哪里得来的?”张副所长说:“我正想问你呢,你从哪弄的大烟?”韩非说:“这是我的几位朋友给我的,他们说是从大烟贩子那儿抢来的,现在我那几位朋友就是没有枪,如果有枪,这东西有的是,他们说如果能借到枪,可把抢来的东西,分给借枪的人一大部分呢。”张副所长一听就动了心,说道:“他们真是那么说的吗?”韩非观察到张所长已经动了心,韩非便从怀中掏出那包大烟对张所长说:“张所长,你看这是什么?”张所长把纸包接到手打开一看,眼睛立马瞪得像铜铃,“呀”的一声说道:“难道说这些也都是你的朋友给你的?”韩非说:“正是,张所长,您如果到时候能把枪借给我用用,这东西我们就有的是”。张所长说:“啥时候用?”韩非说:“现在还定不下来,等我的朋友打听到有钱的户他们告诉我,我们就去收拾他。小门小户用不着,我们只是夜里用,白天就拿回来,张所长您看是不是能把枪借给我们用用?”张所长是个大烟鬼,听说能弄到大烟便满口答应,并嘱咐说:“这枪借可是借,可不能弄丢或弄坏,更不能打死人命,夜里借去,白天必须还回来。”韩非说:“那是自然,张所长你就放心好了,用枪的时候我必须去,枪不离我手,保证出不了问题。”张所长说:“那好吧,弄到大烟别忘了我。”韩非说:“保证忘不了你,放心吧。”两个人便把借枪的事定了下来。 过不几天,韩非就把张所长答应借枪的事告诉了高五,高五又通知了张三,朱四和六点子。 自从韩非和朱四等几个贼人一起入伙,又能弄到枪,就更加肆无忌惮,方圆百里让他们弄得是鸡犬不宁,对老百姓是明抢明夺。一肯中西南角有个小村庄居住着四户人家,平时过得还算够吃够用,这几家也都姓张,张三死皮赖脸和他们论自家。张三就经常领着朱四c高五c韩非c六点子到这几家光临,要吃c要喝c要钱。因为这几家离村子较远,又惧怕这伙贼人,只能是强装笑脸要什么给什么。有时这伙人打家劫舍不管黑夜c白天,他们就轮番到这几家。就是深夜十二点也砸开门,让他们做饭就得做饭,没菜就得杀鸡宰羊,不到两个月时间把这几家都折腾穷了,这几家看日子没法过了,都举家搬走了。 说话间已到了1942年的农历十月末,家家都打完场,粮食入库,六点子得了孙老大的房子,得了大洋,又和朱四等一起打家劫舍,得到一些钱财,在村里是耀武扬威,真不知自己吃几碗干饭了。 有一天上午,七老太爷李士春,在大街上看见六点子正和几个同乡说话,七老太爷也凑了过去,听到六点子说他花了多少钱,买了孙老大的房子,还打算买地买车买马等等。正和几个乡邻吹牛。七老太爷依仗是六点子的远房叔叔,就对六点子说:“六子现在发财了,既然你发财了,把欠我的一石多小米,还我吧。”六点子一听,把脸刷的一下拉了下来,很不痛快的说:“七老爷子这是磕碜我六点子呀,我欠你的那点小米,我早晚会还你的,你就等着吧。”七老太爷又说道:“欠的时间可不短了,已经好几年了,你现在又买房又要买地,欠我这么点小米还不还吗?”六点子一听,更生气了,愤愤的说道:“好吧,我过两天还你,你好好等着吧!”说完扭头回家去了。因为七老太爷当时在本村辈份是最大的,在一起说话的都是他的侄子和孙子,我父亲也在场,看见六点子气冲冲的走了,父亲就对七老太爷说:“七爷爷,你怎么和他要账,他不再找你麻烦就不错了,看他这样你快加点小心吧。”七老太爷说:“今年夏天他又到我家借米,我们也没米了,没借给他,他就抓了我家一只大母鸡走了,你们说这六点子叫什么东西!” 真不出父亲所料,过了不几天,七老太爷家真的就出事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章 砸民火《二》 这一天,朱四等几个贼人又来找六点子,中午在六点子家吃饭。在酒桌上六点子就对这些贼人说:“我们村七老爷子家今年的收成不错,他家100多亩地能打十几石粮食,他家这几年就攒了不少钱,我听说他们家还有黑货,我看我们是不是和他要点。”几个贼人一听有钱有粮,还有黑货,哪能不同意。张三心眼子多就问了:“七老爷子不和你是一家子吗?我们弄他家合适吗?”六点子说:“什么一家子不一家子的,他瞧不起我,总看我不顺眼,我要给他点颜色看看,不过他家有三个年轻的小伙子,我们得让韩非借杆枪来吓唬着他们,否则我们不好得手”。高五说:“他家什么情况?”六点子就把七老太爷家的情况向他们介绍了一番,又让张三假扮叫花子,到七老太爷家查看地形。 第二天,张三穿了一身破烂衣裳,拖拉着一双露脚趾头的旧布鞋,手拿打狗棍,背着个破钱搭子,根据六点子的指点来到七老爷子家大门口。从破钱搭子里拿出两块儿马肩胛骨,一边敲着一边唱:“打骨板听我言,财神来到你门前,你家金钱花不完。又买车又买马,你家金银满地洒。又买地又买牛,你家金钱满地流。今天我来送财神,你家财喜都进门。种地能得大元宝,媳妇生个大胖小。东家若偿我几文钱,你家金钱花不完。若是赏我饭一口,东家能活九十九”。张三的敛片子嘴一边唱着,一边向院子深处凑过来,边唱边向四面观看。七老太爷听见张三的唱声从屋里出来。七老太爷的三号孙子,小名三林子也在家,看见张三唱着进了院,也从屋里跑了出来,七老太爷叫住三林子说:“你去厢房两碗米给他让他走。”三林子走进厢房,拿了个半升子到米缸了两碗小米,走到张三跟前说:“别唱了,给你小米,拿着快走吧。”张三见三林子拿来了小米,笑着对三林子说:“谢谢少东家”。说着从肩上拿下破钱搭子,撑开钱搭子一头的口袋口,让三林子把米倒了进去,张三又把钱搭子背在肩上,为了对七老太爷家了解得更清楚,他又接着唱了起来:“谢谢东家赏我粮,东家真是好心肠。送我米把德造,恭喜财神天天到。东路财神送福禄,功名利禄少不了。西路财神送平安,身体健康心得安。南路财神送好运,吉祥如意怀中温。北路财神送欢乐,快乐开心无烦恼。中路财神送如意,幸福甜蜜更逍遥。打鼓板,听我云,恩赐金银聚宝盆。财神到你家里来,年年岁岁发大财,天天送你金元宝,时时刻刻都不少,分分都有黄金到,四季为你把财招,一一一一一一”。张三边唱边溜达着向院中四处观看,看看院墙哪儿高哪块矮,上房几间厢房在哪?都牢牢记在心中。七老太爷见这个叫花子得到小米还不走,还在不停的唱,就不耐烦的说:“行了行了,米也给你了,走吧走吧。”三林子更不耐烦了,推着张三狠狠的说:“走c走,快走!”这时七老太爷的大孙子李景才,二号孙子李景德,听到张三老在院中唱,也都从自己的房中出来,和三林子一起向外面推着张三,边推边说:“走吧c走吧。”张三这时把七老太爷家里的情况也基本掌握,把七老太爷家的三个年轻人也都看见了,都住哪个房子也掌握了,便说道:“好好,我这就走,这就走”。说着就从七老太爷家出来,又假装到别人家唱了一会儿,唱了好几家才离开了毛家窝铺。 到了夜深人静,张三悄悄来到六点子家,朱四c高五也在。张三便把白天到七老太爷家查看的情况向他们说了一遍,最后说:“他家的院墙很高,西南面门西的墙比较矮点,但也有六七尺高,三个年轻人分三个屋居住,老大和老爷子住一个房子,老二住他们西面的房子里,老爷子可能和老三住在一起,老大老二看上去都很老实,就是老三看上去脾气不好,我在他家院中多待了一会儿,他好像还要揍我,我看我们得把韩非叫上,让他带上枪,不然我们不好得手。高五说:“那好办,我明天就去找他,定个时间,我们哪天动手,我们一起来”。六点子说:“今天是10月20,还有点儿月亮地,我们就定在10月26夜里,你们看怎样?”朱四c高五c张三听了都同意,便连夜从六点子家出来,各行其是。 再说七老太爷李士春,上回书中交待他是我们李家祖辈从山东老家搬过来的第四代,亲叔兄弟七个,李士春是最小的。1879年出生,由于从祖辈起都是老实忠厚的庄稼人,以种地为生,七老太爷更是勤劳节俭,省吃俭用,从祖辈继承下百十亩良田,他自己通过几年的积攒又治买了三十多亩土地,两亩多地的院子,分前后两等院子。正房六间,分东西两处,每处三间,东厢房五间,西厢房五间,有碾房c磨房,院子四周用泥土垛成两米多高的围墙,大门口向南开,院子东北角有一小门通往东面的场院。他生有一个儿子名叫李春山,十八岁时,取本村于家的姑娘为妻,可结婚后不足一年媳妇就得病去世。当年冬天又娶石柱子洼村米家窝铺老柴家的姑娘为妻,生下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是头大的名叫李玉珠,小名兰儿。1942年春出嫁到石柱子洼村老房家。大儿子李景才,二儿子李景德,三儿子小名三林子。到1942年,李景才已结婚,并且生下一个女儿一个儿子。李景德也在春季结了婚,64岁的七老太爷现在就有三个孙子,两房孙媳妇,一个重孙女,一个重孙子,全家是十多口人,四世同堂。又耕种着130多亩土地,春种秋收,不但够吃够用,还略有盈余,这一年收成又好,又娶了二号孙媳妇,又得了个重孙子,一家十多口人过的是其乐融融。 俗话说的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想。在那万恶的旧社会,哪有老百姓的好日子过。七老太爷家刚过的像那么回事儿,这不又让六点子这伙贼人想上了。 再说朱四c张三c高五c韩非四个贼人,10月26日深夜,如期来到六点子家。韩非扛着大枪,一进屋六点子上前把韩非手中的大枪接过来,用手掂了掂,上下摸着说:“真弄到这家伙了,真是太好了,我们有了他,就要成草头王了,”说着又把大枪递给了韩非。对朱四c张三c高五说:“都准备好了吗?”朱四说:“都准备好了,”说着拿起木棍和头套。张三c高五也拿出了杀猪刀和头套。六点子说:“我准备了几条口袋和麻袋,他们认识我,我不能进院,张三对他们家的地形比较熟,就让张三先跳墙进他们院把大门打开,你们再进去,七老爷子可能住在他们上房东间屋里,你们先奔上房东屋窗户,他们家的窗户我知道,都是木头做的,用木棍一砸就烂,你们从窗户进去,只要把七老爷子控制住,他的几个孙子就不敢妄动,一切都是七老爷子管着,只要把七老爷子zhi fu,要啥他都得给。我套个驴车,在七老爷子家东南的路上等着你们,你们到他家把值钱的东西,粮食等值钱的东西尽管拿,拿的越多越好,我在大道上接应你们,你们看咋样?”朱四等四个人都同意六点子的计划,都把头套带上,拿好作案工具,在张三的带领下悄悄向七老爷子家走去。 再回来说七老太爷,这天深夜,七老太爷在炕上睡的正香,忽听院子里扑通一声,把七老太爷惊醒,并且听见好像有人砸大门的串棱杆子(旧社会的社会黑暗,土匪横行,农村家家为了防贼,把大门插shàng én闩,再上一个横杆儿,横杆两头,串在两边带眼儿的木桩里,再用木楔子砸紧),七老太爷一听不好,急忙从炕上爬起来穿衣,他的三号孙子三林子和七老太爷在一个炕上睡觉(七老太太早年去世),七老太爷边穿衣服边叫着:“三林子c三林子快起来,外面好像进来贼了”。三林子睁开眼,还有些不太相信,揉了揉眼,还懒得起来,这时院中的高五c张三就点起了火把,照得窗户火亮。三林子没顾的穿衣,披上棉袄,急忙跳下地。靠北墙柜头的墙角立着个扎枪,三林子到那把扎枪拿到手,回转身要上炕,这时窗户已被朱四用木棍砸烂(旧社会农村的窗户是两层,都是用木头做的,外面的那层是封窗子,四边是一个木框,里面是用两公分见方的木楞打的方格,糊上毛头纸。里面那层窗是双扇的,也叫呱嗒嘴窗户,上下两扇,四个边是四五公分见方的木框,里面也是两公分见方的木楞打的小方格,糊上毛头纸),所以朱四用木棍三两下就砸烂了整个窗户,立刻变成没有任何遮挡的大洞。张三用火把一照,屋内的一切一目了然。韩非手端大枪,看见三林子手拿扎枪正要上炕,韩非心想不好,如果让这小子把窗户把住,我们就很难入内,韩非没敢多想,顺过大枪对准三林子前胸,就扣动了扳机,只听’啪’的一声响,三林子哼都没哼,顺着炕沿就趴在地上,鲜血从他的前胸后背喷了出来。朱四一跃上了窗台,躬身跳进屋内。这时七老太爷刚好穿好衣服,朱四上前一把揪住七老太爷的脖领,顺势按倒在炕上,从腰间掏出麻绳,把七老太爷的双手背在后面绑了起来。七老太爷大声喝道:“你们干什么,强盗!”。朱四把七老太爷像拎个小鸡似的拎起,啪啪就是两个耳光,喝道:“叫什么叫,再叫打死你,快把钱拿出来,不然杀了你们全家”。七老爷子说:“没有钱啊,你们这是干什么?你们打死人啦!”高五手拿火把照着亮,张三和韩非也从窗户跳了进来,从炕上往地上一跳,正踩在三林子身上,差点没绊倒,两脚又踩在三林子流出的鲜血上,又差点儿没撞在门框上。张三打着火把,韩非手端大枪直奔七老太爷的对面屋。这时,李景才和他的妻子,还有七奶奶都听到有贼,都起来穿好了衣服,见张三手拿杀猪刀举着火把,韩非端着大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他们,李景才和家人哪见过这个,吓得不敢乱动。七奶奶拿起被子包起孩子,围坐在墙旮旯,一动也不敢动。两个孩子吓得‘哇,哇’直哭。张三用尖刀指着他们喝道:“不许动,动就杀了你们。”韩非一枪把子把柜锁砸开,打开柜盖,把柜里的东西一件件拿了出来,三节柜全翻遍,值钱的打成包背在身上,不值钱的扔在地上,张三用杀猪刀逼着李景才说:“把钱拿出来,不然杀了你,”李景才哪见过这阵势,吓得直哆嗦,结结巴巴的说:“我哪有钱啊,没钱啊。”张三也知他不当家,喝道:“真的没钱?好好在炕上待着,不许乱动,乱动我杀了你们全家!”说着就和韩非退出屋外,把外屋门打开,直奔西边李景德门前,这时李景德夫妻也已起床,刚打开屋门,韩非,张三已奔到面前,韩非用枪顶着李景德的胸膛,大声喝道:“不许动!转过脸去!”李景德哪敢不转。韩非又用枪口顶着李景德的后背喝道:“进屋去!”李景德只得被韩非用枪顶着,走到屋内,韩非又命令道:“上炕爬到炕上不许动!”李景德只能趴在炕上不敢动弹。李景德妻子见状拿起被子蒙在身上,坐在炕旮旯不敢动弹。张三打开柜子,三节柜上下翻了个遍,该拿的拿该扔的扔,又翻了翻,没翻出多少钱,看看炕上的被子c褥子是新的,就用杀猪刀逼着李景德说:“起来把被子叠好”。李景德只能把被子和褥子从妻子身上拿下来叠好。张三上去把叠好的被子卷在一起,夹在腋下,又命令道:“你们好生在炕上待着,不许乱动,不许出屋,如果你们敢出这个屋就打死你们!”说着和韩非一起背起东西退出屋外。 这时候,朱四c高五把七老太爷从炕上拽到地下,连打带踢,逼着向七老太爷要钱,要大烟。那个年代像七老太爷这样的家庭,也就有点儿粮食,又刚刚给李景德娶了媳妇,哪还有多少钱啊?家里就有几张赶羊卷,和一些零钱,在柜里都让朱四他们搜出去了,哪还有多少钱?但朱四他们不信,狠狠的打着七老爷子的耳光逼着要。还把七老太爷家的铁锅拔下来,把七老太爷驾到锅腔内,要用火烤,七老太爷也急了,他看见他的三号孙子被他们一枪打翻在地不知死活,又百般折磨他,又打又踢,便破口大骂:“你们这伙强盗,你们这些畜生,强盗!”随后又高喊:“来人啊,救命啊,快来人啊,”这时就听村子里也有人喊了起来:“抓贼呀!抓贼呀!七老爷子家里来贼了!”朱四他们一听不敢久留,他们也知道打死了人命,也有些害怕,觉得再逼七老太爷也无济于事,朱四便放下七老太爷,急忙奔向库房,朱四见有一口袋黄豆,上去背了起来,高五用口袋灌了一口袋谷子背在身上,韩非c张三在李景才c李景德两个屋内,划拉了一些细软的东西背在身上,又到库房,拎了些杂粮之类,打一声口哨,一齐奔出大门,来到六点子车前,把东西放在车上。六点子说:“就这些东西?还去吗?”朱四说:“不能去了,村子里有人喊了,可能打死人了,我们快走吧”。说着熄灭了火把,六点子赶起驴车急匆匆向南面大道逃去。 再说村子里是谁在喊抓贼呢?让我再向大家慢慢讲来。 我父亲当年三十来岁,正当年轻。父亲家离七老太爷家不足二百米。父亲家住在村子中间,七老太爷家住在村子的东南角。那天夜里,父亲在家睡觉。半夜时分忽听一声枪响,父亲急忙从炕上坐了起来,对母亲说:“是哪里枪响?有贼吧?”母亲也醒了说:“是枪声吗?”父亲说:“肯定是枪声,好像在东南方向”。母亲说:“那你快起来,到外面看看,要多加小心啊!”父亲急忙穿好衣服,下地到外屋门后拿起一根木棍(那个社会不太平,家家都有所防备,都在家中准备木棍,扎枪,铁锹,镐头之类东西防身),轻轻的打开房门,见七老太爷家的院子里有火亮,照在院子周围的树上都是亮的,又隐约听到七老太爷家中有叫骂声和喊声。父亲搬过一个凳子,立在院墙根儿,扒着墙头向七老太爷家观望,看见七老太爷家院中好像有人打着火把,忽明忽暗,又听见有人大声呵斥,知道是七老太爷家进去贼了。父亲又向四周看了看,心想怎么办?去救吧自己身单力孤,贼人又有枪支。正急的没有办法,又听见七老太爷喊救命,也听见我们后院,五爷爷家的门响了一下,父亲就壮着胆子大声喊道:“抓贼啊!抓贼呀!七老爷子家来贼啦!”五爷爷李春林刚从屋内出来,听见父亲这么一喊,也在他们院中喊道:“快起来抓贼啦!抓贼啦!七老爷子家来贼啦”紧接着十爷爷李春财,大叔李景三,四叔李景瑞等就都起来了,打开大门,集聚在父亲家的大门前,手里都拿着铁锹,锄头木棍之类的应手家伙在向七老太爷家看。见有人举着火把从七老太爷家大门出去,向村子东南奔去。七老太爷家变得一片漆黑,又听见七老太爷在院子里大声喊:“救命啊!快来人啊!救命啊!”这时全村的男人几乎都起来了,有人也打起了火把,手里拿着木棍,镐头,锄头等应手的‘u qi’,父亲对五爷爷说:“咱们去看看吧”,五爷爷胆子大,脾气也暴,说道:“走,咱们都去!”五爷爷和父亲在前,大部分人都跟着去,边走边喊:“抓贼啦,抓贼啦!”走到七老太爷门前,看见大门四敞大开,在向院里一看,七老太爷还被绑着双手在院中喊人。这些人齐呼啦跑进院内,父亲上前解开七老太爷身上的绳子,七老太爷哭着说:“老三啊,你们快上屋里看看三林子吧,他被枪打了,不知死活呀。”父亲一听便和五爷爷c四叔c大叔等一起举着火把走进屋内,用火把一照,见三林子赤条条爬在炕沿根地上,地上流了好大一滩血,被人踩得满地都是,父亲上前叫着:“三林子c三林子!”三林子一动不动,父亲俯下身子摸了摸三林子的鼻子,已经没了气息,又拽过胳膊摸了摸,也没有脉搏,又看到三林子的右腰背上有一枪眼,还向外冒着血泡,父亲站起身来对五爷爷说:“三林子已经不行了,看起来是被枪打死的”。五爷爷说:“再看看打到哪儿了”,父亲又蹲下身子仔细的看了看,见三林子的前胸流出的血最多,因为三林子趴着看不见,父亲用手一摸,三林子的前胸上部索子骨下有一枪眼,鲜血是从那儿流出的。这时七奶奶从西屋跑了过来,一看他儿子趴在血泊之中,上前抱着三林子的头放声大哭,边哭边叨咕着:“三林子啊,我的儿子啊,这些该死的强盗啊,我们和你们有什么仇啊?这么狠心把我儿子打死,我的儿啊!哇哇”。七老太爷也奔了过来,蹲在三林子的尸体旁,摸着三林子哭着说:“林子啊,你死的好惨啊,爷爷一定给你报仇啊,这些天打雷劈的强盗,我和你们有什么深仇大恨啊,你们就这样狠啊?三林子,我的孙子啊,呜呜”。七老太爷老泪横流,抚摸着三林子的尸体,气的是浑身打颤,众人都落下泪来。父亲和五爷爷忙着上前相劝。大婶子c二婶子也跑了过来,拽着她们的婆婆边哭边劝。因为七爷爷李春山一年前因病去世,现在三林子又被贼人打死,七奶奶哭的是死去活来。父亲见这样下去也不行,忙叫几位叔叔把七奶奶抬到西屋炕上,让大婶子和二婶子照顾着。父亲又对七老太爷说:“七爷爷也别哭了,哭也没用了,我们还是想办法安排后事吧,三林子不能白死,我们还是报官吧,出了这么大的事,官家不能不管”,五爷爷说:“对,我们写份诉状上诉,让官家来捉拿凶犯,给三林子报仇。”七老太爷见众人都这么说,才止住哭声,悲悲切切的说:“那就快给林子擦擦身上的血,穿上衣服吧。”父亲说:“我们先不要动三林子,要保护好现场,先用个单子什么的,给他盖上吧,要是官家给管,他们咋也得来看看现场。”七老太爷听了上炕把三林子铺的褥子扯过来给三林子盖在身上。 天亮了,众人陆续散去,就剩四《十》爷爷c五爷爷和几位叔叔。父亲让七老太爷找来纸笔,对七老太爷说:“这份状纸得先给八肯中村公所吧,八肯中村公所可能再向上反映,我们就先给村公所写一份吧。”七老太爷说:“这些事,我哪里知道,你对这些事明白,你该咋办就咋办吧,一切都依靠你了。”父亲说:“这样的事我也没经过,我们先到村公所,看他们咋说吧。”父亲拿过纸笔,起草了一份诉状,诉状是这样写的: 尊敬的八肯中村公所: 我是毛家窝铺村民李士春,昨天深夜,有一伙强贼跳墙进入我家,手持大枪,尖刀木棍等凶器,砸烂我家门窗,用大枪打死我三号孙子三林子。他今年才十八岁,又把我用麻绳捆绑起来,严刑拷打,拳打脚踢,抢去xiàn j二百余元,被褥衣物等细软物品多件,黄豆c谷子等粮食数斗。村民李士春叩请村公所长官为我做主,缉拿凶犯,为我屈死的孙子三林子报仇,也为民除害,保一方平安。 申诉人:李士春 民国31年10月27日 父亲草写完诉状念给七老太爷听,然后问道:“七爷爷,你看还有哪些要求需要写的?我再写上。”七老太爷说:“我还有啥要求啊?只要能抓住凶手为三林子报仇雪恨就行了。”父亲叹了口气说:“当今社会,我是看透了,真要是他们能给管就不错了,弄不好还得花钱啊。”七老太爷说:“我们都被贼人害成这样了,官府还让我们花钱。”父亲说:“我是这么看,等我们到村公所再说吧。”父亲说完就跑回家中。母亲见了父亲问道:“七老爷子家发生啥事儿了?”父亲说:“嗨,别说了,三林子被贼用枪打死了,从前胸打进去的子弹从后背打出,是个穿膛子,又抢去不少东西,这叫什么社会呀!”母亲问:“那怎么办啊?”父亲说:“我写了一份诉状,马上去八肯中村公所看看吧,看他们管不管,这个社会,真要不给管也没办法。”说着找出毛笔和一张毛头纸研好墨把诉状抄在毛头纸上。母亲做好了早饭,父亲吃了一口,把诉状揣在怀里,又急忙来到七老太爷家。 七老太爷家现在的人逐渐就多了,左邻右舍都前来帮忙,亲朋好友也都听说了,都来帮忙为三林子准备后事,买东西的买东西做饭的做饭。张玉也来了,还假装问这问那,张玉明知此事是六点子等人干的,故意卖关子。父亲见了张玉说道:“表叔来了,我们正要去找你呢,你是当地父母官,七老爷子家出了这么大的事,你看咋办啊?”张玉见父亲这么问他,说道:“报官啊,应该报官。”父亲说:“如果报官还得表叔您领着我们去啊,我们老百姓知道啥呀?”张玉shēn y半响说:“我去倒是行,不过我今天还有点儿事儿。”父亲说:“表叔是我们的一家之长,你如果不去怎么行呢?你的事再大也比不上这人命关天的事吧,请表叔和我们一起去一趟吧。”七老太爷也求张玉说:“张甲长啊,你看我们家出这么大的事,你就行行好和我们去报官吧,我们三林子不能白死啊,我求你了!”张玉见众人都在看着他,他没办法,只好答应,说道:“那我就和你们去一趟吧,那也得写一份诉状啊。”父亲从怀中掏出诉状说:“诉状我写了一份,正准备让表叔过目呢,你看看是否能行。”张玉接过去看了看说:“行,写的挺好。”这时六点子也来了,见了七老太爷,假装惊讶的说:“七叔,我刚听说三林子被贼人打死了。”七老太爷明知此事与六点子有关,看见六点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便没好气的说:“也不知哪个坏了砸碎的王八种找人打死了三林子,我要抓到他非扒了他的皮,就是抓不到他,他也死不出好死。”六点子一听七老太爷这些话,跟前又围着很多人,便支支吾吾的说:“这些贼,也忒可恨了,要钱就要钱呗,怎么把人打死呢?叫他妈什么东西。”他又看见众人都在注视着他,又补充说道:“要抓住他们扒了他们的皮,把他们千刀万剐。”很多人都对六点子有怀疑,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六点子在院中转了转,又假装关心的样子到屋里看看三林子,其实他是看三林子到底死没死,确认三林子已死,假装同情的说:“多可怜啊,瞎个年轻啊。”大家谁也不搭理他,他见待下去也无趣,就抽空灰溜溜的走了。 到上午8点多钟了,七老太爷对父亲说:“老三啊,你看咱们都让谁去八肯中村公所啊?”父亲说:“尽量多去几个人,七爷爷您去,让李景才也去,李景德在家张罗家里的事。”父亲又转向五爷爷李春林,对他说:“五叔,您也去吧。”李春林说:“我去,让老十也去,李景瑞也去,李凤瑶呢?让他也去吧。”不知张玉啥时候溜了。父亲说:“张甲长呢?他怎么走了?他做甲长的咋也得去啊?”李春林说:“我们走吧,到张玉家找他去。” 这样七老太爷李士春c五爷爷李春林c十爷爷李春才c十二爷爷李凤瑶c大叔李景才c四叔李景瑞和我父亲李景文一行七人来到张玉门前。父亲招呼道:“表叔在家吗?”张玉老伴儿从屋里出来,也没往外走,站在屋门口大声说道:“他先出去办点儿事儿,他让你们先走吧,他一会回来就去。”父亲听了非常生气,扭头对五爷爷说:“我们走,他爱去不去!”五爷爷李春林也很生气说道:“这是什么甲长,本村村民出了这么大的事,他都不当回事,倒先办自己的事去了,我们自己去,走!” 就这样,一行七人来到八肯中村公所,因为父亲两次被抓劳工都来过村公所,就领着七老爷子他们,直奔所长办公室而来。王所长正在办公室坐着,一看来了这七八个人,都带着既悲伤又愤怒的表情就问道:“你们是哪个甲的人,干什么来了?”父亲上前一步说道:“王所长,我们是毛家窝铺的,我们是来报官的。”王所长一听说道:“报官?出了什么事?”父亲指着七老太爷说:“王所长,这是我七爷爷,他叫李士春,昨天夜里有伙强贼,跳墙进入他家院子,手持大枪c木棍c尖刀等凶器,砸烂他家门窗,用大枪打死了他的三号孙子三林子,抢走不少财物,请王所长为我们做主,缉拿凶犯,为民除害,为冤死的三林子报仇。”这时,七老太爷也走上前,眼含热泪对王所长说:“所长啊,你可得给我们做主啊,我给你跪下了,我求你了。”说着就双膝跪倒在地,王所长说:“起来,起来,现在不行这个。”父亲和五爷爷上前扶起了七老太爷,七老太爷现在是泣不成声,擦一把鼻涕擦一把泪的。王所长见状问道:“你们甲长张玉怎么没来?”父亲说:“他说一会儿来。”王所长又问:“你们写诉状了吗?”父亲从前怀口袋里掏出诉状递给了王所长,王所长接过诉状看了看说:“这些日子咱们这个地方出了不少打家劫舍的事,我们也正在追查,可这人命关天的事,我们也管不了啊,得上报县衙才行。”父亲说:“那就劳烦王所长费心费力,为我们向上报一报吧,我们这些老百姓也找不到哪是县衙大门呀,就烦劳王所长了。”王所长说:“我们给你们往上报一报倒是行,可我们村公所,是个清水衙门,哪来的那笔钱啊?你们真的要上报就得拿钱来呀?”七老太爷一听,真不出我父亲所说还得拿钱,再说上报还不一定能抓住凶犯。就对王所长说:“王所长啊,我家昨天夜里有点钱,都被强盗抢去了,又打死了我的孙子,我们哪还有钱啊,王所长,我们没有钱啊。”王所长一听不高兴的说:“现在这个社会没钱怎么行啊?没钱还想办事!”七老太爷一听王所长这么说,心想:这是什么世道啊,我们被强盗害成这样,报官还得花钱,就问:“王所长,那得多少钱啊?”王所长说:“你们知道这伙贼是谁吗?”七老太爷说:“我们上哪儿知道去呀?他们都用黑布蒙着脸,也看不清他们是谁呀!”王所长说:“这不结了,你们又不知道这伙贼是哪儿的?他们都是谁?报到官府,官府就得派人查,不知查到什么地方,也不知查到什么时候,你们说得多少人力财力啊!钱少肯定是办不了的,要是有钱就先拿100大洋,没钱就先拿三石小米来吧!”七老太爷一听当时就吓得连忙说道:“我们不报了,不报了,走吧,我们回去吧,我们就认倒霉吧!”说完就哭着出了所长办公室。五爷爷他们也生气的跟了出去,父亲见七老太爷出去了,就对王所长说:“王所长,七老爷子家确实拿不出钱来,但是他的孙子被贼人打死,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啊,这事如果官家再不管,这还有王法吗?再说这事如果不了了之,那这伙强盗,不就更得寸进尺,更加肆无忌惮了吗?我们这个地方还能太平吗?他们昨天打死一人,明天他们可能就会打死两人c三人甚至更多,王所长为了保我们一方平安,让老百姓过个太平日子,您还是费点心,给向上报一报吧。这份诉状就给您留下吧,王所长,我替我们七老爷子和乡民们求您了。”王所长见父亲这样说就勉强把诉状留下说道:“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就给你们往上报一报,上头给不给管我就说不准了。”父亲说:“那我就替我们七老爷子和乡亲们,谢谢您了,您也不要生我们七老爷子的气,他也是没办法,他也是太难过了,王所长,您不要往心里去。”王所长不高兴的说:“没事,你们甲长也没来,你回去告诉他让他去看看。”我父亲说:“好吧,我回去告诉他。”说完也走出王所长的办公室。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章 砸民火 《三》 再说张玉干什么去了呢?他知道七老太爷家出这种事,跟六点子有关。在夏天庆祝得到孙老大钱财和房子的酒桌上,六点子喝多了酒,就扬言说:“七老爷子瞧不起我,我和他借点米他都不借,等着,不等哪天我非给他点儿颜色看看。”张玉心想这次真要是六点子他们干的,七老爷子要报官,要是真追查下来这还了得,一旦把六点子抓起来,他张玉是不是也要在孙老大被害的事上被揭穿了。张玉越想越害怕,他又看到六点子去七老爷子家,听到七老爷子说的那些话,好像七老爷子也知道是六点子干的,连乡亲们的目光都说明这一点。张玉越是这么想越是害怕,所以他见六点子抽空走了,他也找了个借口回到家中。他知道七老爷子去八肯中村公所告状,非找他不可,他就告诉他老伴说:“一会儿七老爷子来找我,你就告诉他们,让他们先走,我办点事儿回来就去,别说我在家。”所以父亲和七老太爷找他时他老伴说他去办事,其实他就在家中。 张玉在家看见父亲和七老太爷这伙人,向八肯中走去。他就偷偷的从他们h一u én出来,顺着他们西面的河沟来到六点子家的h一u én,正好六点子家的h一u én没有关,他就悄悄的进了院子。这时六点子在家,见张玉从h一u én进来,知道是为七老爷子家的事来的,就把张玉让到屋里。张玉急切的问:“六弟,我问你,七老爷子家的事你知道不?”六点子见张玉这么问,觉得张玉都是他们一伙儿的,也没必要隐瞒实情。说道:“知道,我就想要他们的钱和粮食,哪成想他们就把人给打死了,七老爷子他们咋着了?”张玉说:“我正是为这事来找你的,他们已经去八肯中村公所告状了,我也得去,不去他们要怀疑的,这人命关天的事没准告上去真的要追查下来,看七老爷子的说话表情对你是有怀疑了,真要是追查下来,你可千万不能承认啊。我看你还是躲几天吧,听听动静,没事你再回来,反正他们也没有什么证据,我在家和村公所给你挡着点儿,有什么情况我再找你。”六点子听张玉这么一说就像张玉一抱拳说:“多谢大哥了。”张玉又说:“我不能久留,我得马上追他们去,以免他们怀疑。”说完,张玉辞别六点子,又奔h一u én顺河沟回到自己家,到驴圈牵上他的毛驴走出院子,一面腿骑在驴背上,一溜小跑向八肯中村公所追来。 再说七老太爷和父亲一行人从村公所出来,刚拐到村公所北墙角,见张玉骑着毛驴来到了。这些人就停住脚步,张玉来到跟前从毛驴身上下来问道:“你们怎么走了?咋着了?”七老太爷见张玉甲长来了上前说道:“张甲长,你可来了,我们见到王所长了,他说这人命关天的事他们管不了,还得上报,要上报就得我们拿钱,我们都被害成这样了,哪还有钱往外拿啊,张甲长你来得正好,你快去和王所长说说吧,给管管我们的事吧,我们家三林子不能白死啊!”张玉说:“好吧,你们先等我一会儿,我去见见王所长。”说完,张玉牵着毛驴走进了村公所。 张玉见到王所长点头哈腰,王所长把张玉让到屋内坐下,问道:“你怎么才来?怎么没和你的村民一起来呀?”张玉说:“王所长,我有点事,让他们等我一会儿,他们着急就先来了。王所长,这事你也知道啦,你看怎么办啊?”王所长瞅了瞅张玉问道:“他们没和你说吗?”张玉说:“他们只是一知半解的说说,是不是李老爷子不愿出钱呀?”王所长说:“按理说这人命关天的事也应该管一管,但现在这个时期兵荒马乱的,我自身都难保,哪还有闲心管这些事,再说要管也得钱啊,刚才我一提钱的事,你们村的李老爷子就急了,扭头走了,我又有什么办法啊?”张玉一听王所长这些话,心中高兴,马上说道:“是啊,现在这个世道没法管了,李老爷子是个小气鬼,你就给他抓到凶手,他也不会出一分钱,没有钱怎么管啊?”说完飘着眼瞅着王所长的表情,王所长说:“你来得正好,你就和他们一起回去,你到他们家把出事的现场看一看,再让李老爷子把出事的经过说一说,都记录下来,一半天给我拿来,我们不上报,一旦有人反映到上边去,上边来人查,我们也有个交代。”张玉一听,如得圣旨,急忙说道:“好好,我一定按你说的去办。”王所长说:“那你就马上回去吧,一半天把情况给我送来。”张玉如获重负。辞别了王所长来到七老太爷和父亲一行人跟前,装腔作势的说:“行了,我在王所长面前好个为你们求情,他才答应给管了,让我领你们回去把现场调查清楚,下午报给他,他再向上报告,让上头抓紧时间来追查凶犯。”七老太爷信以为真说道:“谢谢张甲长了,你说一句话比我们说十句都强啊,真要抓到凶犯为三林子报了仇,我这辈子也忘不了你呀!”张玉假装谦虚的说:“谁让我们是乡亲呢,应该的,应该的,我们马上走吧。”父亲知道张玉的为人,根本不相信他的鬼话。 七老太爷一行人来到家中,亲朋好友都围将上来问这问那,张玉抢先说道:“八肯中村公所所长说了,让我把现场查看清楚,记录下来,下午就报给他,他向上级报告,凶犯肯定跑不了。”说着话,来到七老太爷家的窗前。张玉又吩咐说:“来,大家闪一闪,李景文你去找纸笔来,我们好好记录一下。”张玉咋咋呼呼,好像对此事高度负责似的。众人都闪在一旁,父亲找来纸和笔,从窗户被砸烂的程度,三林子的枪伤从何处打进,又从何处打出,地上流了多少鲜血,三林子趴着的地方c姿势,三林子的年龄,砸坏了几把铁锁,抢走了多少钱多少衣服,被子褥子,粮食等等,一一记录下来,又让七老太爷叙说当夜强盗行凶的情景,父亲整整写了满满一张毛头纸。张玉又让七老太爷和父亲都签上名字,还让七老太爷摁上手印,假装把事情做得非常认真细致。然后把父亲写的这张毛头纸拿过去,小心翼翼的叠成几,揣在怀中。对七老太爷说:“行了,我们都记录清楚了,你们把三林子该埋就埋了吧,我下午就把这个记录,送到八肯中村公所,你们就等着吧。”说完就要走,七老太爷非常感激的说:“多谢张甲长了,您先别走啊,咋也得吃了饭再走吧。”张玉假装同情的样子说:“不吃饭了,你们也挺难过的,我这心里也不好受,哪还能吃下饭啊!你们快给三林子准备后事吧,我早点回去,下午好老早给村公所送去。”七老太爷还拉了半天,见张玉执意要走,七老太爷才不强留。张玉摆了摆手,火急火燎的回家去了。 张玉走了,父亲找几个兄弟把三林子身上的鲜血擦洗干净,又给他穿好了衣服,七手八脚的把三林子抬到新打的棺材里入了殓。棺材是用给七老太爷准备的棺材板儿打的,在家放了一天,第二天就草草的埋葬了,正是: 日寇铁蹄踏中华, 抢掠乱烧杀。 di piliu áng与恶霸, 狼狈为奸把人杀。 国破家亡民遭难, 鬼子hàn jiān是一家。 有冤无处去申诉, 饥寒交迫苦挣扎。 民盼救星早来到, 除妖斩魔把贼杀。 鬼子hàn jiān全杀尽, 还我民族大中华。 几句打油诗说罢,再说这张玉为什么火烧火燎连饭都没吃就忙着回家呢,原来他是想尽早和六点子接头,怕六点子真的躲了起来,让李老爷子怀疑反倒弄巧成拙。 再说这六点子自从张玉走后,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又着急又害怕,特别是张玉说七老太爷已怀疑上他要去告状,又说让他躲一躲。他想这些年来,除了张三c朱四等几位同伙,别的哪还有什么亲戚朋友和他来往?能走到哪里去?又一想,不行,我得等张玉他们去八肯中回来听听信再说。 六点子在院中走里走外,如坐针毡。到了中午见张玉骑着毛驴回来了,后面不远处跟着七老爷子等一行人。张玉先到他自己家大门口,让伙计把驴牵到院中,他又回转身和七老太爷等一起去了七老太爷家。六点子也想去看看,但还有点儿不敢,因为不知他们到村公所到底都说了什么,村公所又怎么来处理这桩惨案,他就没敢去。 过了大概半个多时辰,六点子见张玉独自一人回家了。他就迫不及待的从h一u én出来,顺后面的河沟奔张玉家的h一u én。一推门没关,六点子也没打招呼就直奔张玉的上房。见到张玉迫不及待的问道:“张大哥回来了,村公所怎么说的?”张玉瞅了瞅六点子,假装生气的说道:“六子啊,这次你可把我吓一跳啊,这人命关天可非同小可,你们是怎么搞的?怎么把人给打死了?多亏李老爷子是个小气鬼,不肯出钱,我又在王所长面前把这个案子揽了过来,让我来查此案,不然的话你六子就栽了。”说着从怀中掏出在七老太爷家中调查的记录对六点子说:“这不,我都查了,都记在这上面了。”六点子看看说道:“大哥,你可得救救我呀!”张玉笑了笑说:“你放心吧,没事,我还不护着你吗?这都是些面子活,应付应付上头,你也不必躲了,大大方方的在家待着,躲出去反而不好。”六点子一听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两手一抱拳,说道:“谢谢大哥了,我这辈子也忘不了您的大恩大德,我将涌泉相报。”张玉说:“都是兄弟嘛,不必如此,以后别忘了我就行了。”六点子一拍大腿:“大哥你放心,我六点子保证忘不了您的大恩。” 从此以后六点子这伙贼人更是肆无忌惮,忘乎所以,到处打家劫舍,明抢明夺,方圆百里的地界是鸡犬不宁,人心惶惶。特别是像于广志这样的土财主更是吓得不行,整天夜里连觉都不敢睡,整宿整宿的坐在炕上趴在猫道口(窗户的右下角留一个小洞,上一布帘,小猫顺道口来回出进)向外看着,还让他儿子整天守在他的身边。 有一天,正赶上他家的大白毛发情,在他家院墙上狂叫,于广志越听越瘆得慌,越听越觉得不像是猫叫,又趴着毛道向外看,正看见他家的大白猫‘噌’的一下上了墙头。于广志本来就胆战心惊,一看院墙上来了一个白呼呼的东西,吓得大叫他儿子的名字说:“快起来!快起来!来贼了!来贼了!”他儿子一听,忙从炕上爬起来,问他爹说:“在哪儿呢?在哪儿呢?”于广志指着院子说:“来了,来了,他们头上都蒙着白头巾,你快看,他们正趴在墙头往里看呢。”他儿子听了顺猫道往外观看,见一黑猫正在墙上撵着那个白猫来回跑呢!对于广志说:“爹啊,不是贼,是咱家的大白猫。”于广志还是半信半疑,还坐在炕上,不敢睡觉。 就这样,于广志连怕带累又整宿整宿的不睡觉,不到半个月就一命呜呼了,就像这样的事情不胜枚举。 六点子这伙强盗在疯狂作案的同时,也在步步向灭亡迈进。 到了1943年的11月,六点子又看上我们村上营子地主毛振海了,他知道毛振海是我们村数一数二的财主,种着四五百亩土地,还种过大烟,家里有钱。 在一天中午,朱四,高五,张三又来到了六点子家,他们把几天抢来的财物,带来一部分给了六点子。在吃午饭时,几个人研究下一个作案目标,六点子说:“我们上营子毛振海有钱有粮有黑货,他也是个土财主,种着四五百亩地,又种着大烟,家里肯定存有钱财,黑货也少不了,我看我们找个时机干他一家伙,保证能弄到些钱财和黑货。”朱四问道:“他家有没有枪?”六点子说:“没听说他家有枪,可这个人脾气不太好,还有两个给他扛活的,我们得把韩非找来,让他拿着枪,用枪来吓唬着,不然我们很难得手。”高五说:“我去找韩非,他肯定能来。”六点子又说:“这次得和韩非说一声,拿大枪主要是吓唬着他们,尽量别shā rén,上次杀了三林子,多亏张玉大哥给护着,不然就麻烦了。”高五说:“我尽量和他说说,我们要的是钱不是人命。”六点子又说:“那咱们定个日子吧。”高五说:“定什么日子啊,我把韩非找来,咱们就干呗。”朱四也说:“高五说的对,下午高五就去找韩非,看他明天能不能来,如果能来,明天晚上咱们就干!”几个贼人一拍即合。 高五下午就火急火燎到三座店村公所找到了韩非,韩非听高五说毛振海种过大烟,家中肯定存有不少黑货,就立刻答应第二天晚上去。 高五第二天一早就找到朱四和张三,告诉他们韩非答应晚上就来,到张三家聚齐。他们三人来到张三家吃了中午饭,张三让朱四和高五在他家等着韩非,他又去毛振海家查看地形去了。 再说韩非听高五说毛家窝铺毛振海特别有钱,因为种过大烟,家中存有很多黑货,这个大烟鬼一听就是垂涎三尺,又想到会马上动手,简直是欣喜若狂,只恨天长。好不容易熬到晚上下岗,就急不可待的跑到张副所长的办公室,压低声音说:“张所长,今天晚上我们几个朋友要去一家大财主家做事,让我借枪和他们干一场,可借我大枪用用。”张所长不高兴的说:“你又说什么大财主,上次你不也说大财主吗?怎么什么也没弄来?我还听说打死人了,是不是你干的?你已借过几次了,才给我弄了多少钱财和黑货,弄的那点黑货都不够我三天用的,不能再借了!”韩非急忙解释说:“张所长,上几回都是些小门小户,没有弄清楚,没得到多少东西,这次可不同上几次,这次是毛家窝铺有名的大财主,他叫毛振海,哪年都种着一亩多地的大烟,良田四五百亩,他家可是存着不少黑货呀,我如果借不到枪,我那几个朋友也不敢去,不去可就得不到黑货呀?”张所长是个大烟鬼,一听这次要抢的是存有不少黑货的大财主,就心动了,对韩非说:“这回你说的可是真的?”韩非说:“全是真的,你把枪借给我,我们弄到黑货一定给您多弄些来。”张所长说:“既然如此,我就再信你一回,但有两点:一不能打死人命,二必须给我带回斤八两的黑货回来,如若不然我可对你不客气。”韩非马上说:“所长你放心,我保证按您说的做。”张所长说:“好吧,那你就去枪库拿一支吧,说着从裤腰带上解下枪库钥匙递给韩非。” 韩非两手捧着接过钥匙,急忙跑到枪库打开门,从中挑一颗比较新的枪背在肩上,回身锁好门,来到张所长跟前把钥匙还给张所长,对张所长说:“张所长,我这就走了,你明天早晨就等好消息吧。”张所长说:“去吧,别忘了我对你说的话。”韩非答应着把枪装在一条提前准备好的布袋里,用布条缠好扛在肩上,告别了张所长,急急忙忙向一肯中奔去。 朱四c高五在张三家等到六点多钟,冬天的天也黑了很长时间了,见韩非还不到,两人是走里走外。正在这时,见韩非风风火火的从大门进来,朱四c高五立马迎了出去,高五对韩非说:“韩非啊你可来了,急死我们了,你不要进屋了,张三已经去了一下午了,我们快走吧!”韩非一听,扭头和朱四c高五向毛家窝铺奔去。 再说张三又用上了敛片子嘴的伎俩,把自己又装扮一番,来到毛振海家的大门前,高声唱了起来。 毛振海这天出门没在家,他的老伴儿听到大门外唱的好听,就让伙计小胖出门看个究竟。小胖走到大门口,打开院门向外观看,张三见门打开,就像小胖深施一礼,双手抱拳说道:“小兄弟,不知你家东家贵姓大名,府门建的这样气派,一定是家趁万贯日进斗金,我这过路之人,又累又饿又渴,求小兄弟和东家说一声,赏我一碗半碗剩饭,一杯半杯凉茶。”小胖一看是个要饭的就说道:“你等着,我去厨房给你要点儿来。”小胖说完扭头进了院门。张三本来不是为了要饭,就紧跟小胖进了院门,同时向四外张望。见院墙足有八尺,是用泥土垛成,上面用茬子顿的墙头帽。再往院里看,上房五间,瓦着小瓦,东厢房四间,西厢房四间,南头两间是马圈,马圈南是猪圈,猪圈墙不高,和院墙相连,大门洞两边左碾房右磨房,上房东间窗前用铁锁链拴着一条大黑狗,见张三进院便向前扑着狂叫,挣的锁链嘎嘎作响,毛振海老伴听见大黑狗这样狂叫,就从上房屋内走出来喊了一声大黑狗,大黑狗立马不叫了,又向大门口观看,见一瘦猴般的人站在那里四处张望,仔细打量见那人头戴一顶破布棉帽,身穿青布棉袄青布棉裤,脚上穿一双旧棉鞋,腰间系一条青布带子,背着个破钱搭子,左手拿一根六尺左右的竹竿,站在那里向院子的四周张望。就大声问小胖说:“大门口站的是什么人?”小胖从厨房拿着两个窝头,端着一碗水出来对毛振海老伴说:“四奶奶,是一个过路的,他说他饿了渴了要点东西吃,要口水喝,我这不给他拿了两个窝头。”毛振海老伴说:“哦,快给他送去吧,打发他走。”小胖答应一声走到张三面前,把窝头和水递给张三。张三先做了个揖说声:“谢谢兄弟。”接过小胖递过来的窝头和水碗,一扬脖子,咕噜噜把水喝了下去,又咬了一口窝头,边咀嚼着边对小胖说:“小兄弟刚才说话的,可是你们东家夫人?”小胖说:“是,行了水也喝了,拿着窝头快走吧!”张三为了进一步了解毛振海家的情况,又说道:“小兄弟,你先不要撵我走,我受你们赏水赏饭的恩赐,不能白吃白喝,我会看阴阳二宅,也会看面相。刚才我看你们东家夫rén iàn色发暗,近日可能有不好的兆头,我有办法化解,能为她驱凶化吉,烦劳兄弟进去禀报一声。”小胖将信将疑说道:“你说的可是真的?”“千真万确,你尽管禀报就是。”张三坚决的说。小胖说:“那你等着。”便跑到上房门前对毛振海老伴说:“四奶奶,门口那个人吃了我送的窝头,喝了我给他的水,他说他会看面相,能逢凶化吉,他还说他看你面色发暗,近日可能有事,您是否愿意让他给看看?”毛振海老伴本来就迷信,近日眼皮总在跳,听小胖这么一说就说道:“让他前来看看吧。”小胖走到门口就把张三领进院子。张三走到毛振海老伴儿跟前,恭身一礼说道:“这位夫人心肠好,赏茶赏饭与我这过路之人,无以回报,我有看阴阳二宅看面相的一技之长,我给夫人看看,说的对您就按我说的去做,说的不对算我白说。”毛振海老伴说:“你说吧,我听着。”张三说:“我看夫人的脸色有点发暗,最近可能睡不好觉,吃饭也不香,有时眼皮可能还会跳两下,最近可能破点小财,不过我有办法化解。”毛振海老伴一听张三说的还真靠谱,就问道:“你有什么办法说来我听听。”张三说:“好办,你这些小毛病就是因为你家的这条大黑狗。你们想啊,你们上房的东间是东家居住的卧室,你们把这一畜牲拴在这窗下,一有动静它就叫,你能睡好觉吗?再说他又拉又尿臭气熏天,把东家的福气运气都搅了,本来是紫气东来,让这畜牲的臭气一搅就变成了晦气。你们说你们办什么事还能顺利吗?”毛振海老伴一听,觉得对呀,就问道:“那要把它拴在哪合适呢?”张三仔细看了看院子的四周,指了指西厢房南头的马圈说道:“你们应该把这条大黑狗拴在马圈的门口,一方面骡马,驴牛是畜牲,狗也是畜牲,把它们都拴在一起,对你们就没有妨碍了,又能在马圈门口看着骡马,不被贼人牵走,你们说是不是更好?”毛振海老伴一听张三的话,觉得很有道理,说道:“你说的有点道理。”立刻招呼小胖说:“你马上把狗牵到马圈门口栓好,把这里的狗粪狗尿都清理干净。”小胖答应一声就把狗牵到了马圈门口去了。毛振海老伴问张三说:“还有什么?”张三说:“我能到你们的库房和猪圈看一看吗?”毛振海的老伴儿也没多想就答应了。就领着张三走到东厢房装粮食的库房门口,打开房门让张三看,张三不慌不忙走到库房门口,向库房内看了看说道:“怨不得你们发这么大的财,这库房的设置相当合理,真是大囤满,小囤流啊,很好很好。”又问毛振海老伴说:“我能到你家猪圈看看吗?”毛振海老伴见张三连声赞赏和奉承,更是喜不自禁,哪能不同意。便指了指猪圈。张三会意,走到猪圈跟前,看了看猪圈的墙和院墙相接之处心中有了数。又看了看猪圈棚,这棚是从马圈的山花墙上,斜着盖的一个棚。张三假装惊讶的说:“你家猪圈的位置倒还可以,就是这个棚不能和马圈相接,斜着下来这不好,管你家走下坡路啊,俗话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看这个猪圈棚是不是从大房子斜着向下?这个不好啊!”毛振海老伴一听,觉得也有点儿道理,就说:“那这个猪圈棚子应该怎么搭呢!”张三说:“这个好办,你们把这个棚,从西墙头上顺下来就好了。”毛振海老伴说:“这倒也可以,你看还有哪方面有不妥的地方?”张三这时把毛振海家的情况,也基本了解的差不多了,连声说:“没有了,没有了,其他方面都很好,天也不早了,我也该走了。”毛振海的老伴儿被张三一阵忽悠,听信了他的鬼话。哪知张三打的什么鬼主意,从心里还很感激。便叫了一声:“小胖,你到厨房,半升小米给这位先生。”小胖听了到厨房了半升小米走到张三跟前,张三连声道谢。从肩上拿下钱搭子把小米装了进去背在肩上,双手抱拳,对毛振海老伴说了声“谢谢夫人,”回转身朝门洞走去。到了门口又看了看大门的设置,回身摆了摆手顺门前的大道向西而去。张三一边走着心中暗自高兴,觉得不但把毛振海家的地形,库房的情况摸清了,又把他家耐事的大黑狗从东家的窗前牵走,还得了半升小米,越想心中越是得意,从毛家窝铺绕到西洼,看看天黑就向六点子家走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章 砸民火《四》 再说六点子,自从昨天中午和朱四等商定要抢劫毛振海,他在家就坐立不安,总觉着要发生什么事,他就做了充分的准备,先到河沟砍了一棵七八公分粗,顺顺溜溜的小榆树,去掉外皮锯成两米多长的凶器,用手掂了掂觉得非常得心应手,又把头套拿出来,开线的地方又用线缝了缝,又准备了一条口袋,一条麻袋等,一切准备妥当。到了晚上刚吃完晚饭,见张三悄悄从h一u én进来,六点子低声问道:“怎么样?朱四他们准备啥时动手?”张三没有及时回答,拽着六点子来到屋内,把钱搭子放到柜上。六点子把他老伴儿支到西屋,张三便把高五找韩非,他到毛振海家打探等事对六点子说了一遍。六点子非常高兴,说道:“张三真有你的,还没吃饭吧!锅里还有剩饭,我去给你盛来吃。”说着就给张三盛上一碗饭。张三边吃边说:“朱四他们一会儿就到,我们看看顺哪走啊?”六点子说:“从我家h一u én出去,顺大沟一直向北,到上营子去西梁的大道往东一拐就到毛振海家。”张三说:“那就好了。”张三吃完饭,两个贼人便和衣躺到炕上等待。 到了深夜十点左右,朱四,韩非和高五来到六点子院外。朱四拍了三声手掌,六点子听见暗号起来打开h一u én,迎进几个贼人。张三见人已到齐,就把他去毛振海家打探的情况简短的说了一遍,六点子说:“你们来的正好,我们准备准备就走吧,还按老办法行动。” 几个贼人戴上头套,手拿大枪,尖刀,木棍等凶器和火把口袋之类,蹑手蹑脚,顺六点子h一u én出来,直奔毛振海家的院外。张三从院外量对一下院内猪圈墙的位置,对朱四说:“就在这上墙吧。”朱四蹲下身子,张三踩着朱四的肩头,朱四扛着张三站起身来,张三悄悄爬上毛振海家大墙。因为天冷,毛振海家的大黑狗躲进马圈睡觉,竟没有发现张三。张三悄悄从墙头溜到院内的猪圈墙上,又悄悄的下了地,蹑手蹑脚来到大门口拉开门闩,又一摸,见上面有一铁链,一头固定在西扇门的门带上,另一头挂在东扇门的门带铁环上,锁着一个大铃铛锁。张三早有准备,从腰间掏出,对准铃铛锁下面的小孔向上一捅,大铁锁就被打开了。张三轻轻把大门推开一条缝,几个贼人顺门缝进了院子,张三指了指上房东间,意思是东家居住在那间屋内,又指了指东厢房,意思告诉那是库房。几个人就向院内走,不知是谁脚下踢到一个什么东西,‘哐’的一声惊醒了马圈熟睡的大黑狗,从马圈中跑了出来。它发现大门口进来了几个陌生人,狂叫着向几个贼人扑去。有人问,这大黑狗不是锁在马圈门口吗?怎么向大门口扑来呢?让我慢慢讲来。 得从毛振海说起。今天白天他出门办点事,晚上回到家中,在吃晚饭时他就问老伴儿说:“怎么把大黑狗拴在马圈门口了?”他老伴儿就把下午张三到他家的事告诉了毛振海,并且说:“这个过路人说的还很有道理,我就让小胖把黑狗拴在那去了,咱这窗下也干净干净。”毛振海听后问道:“这人长得啥样?”他老伴说:“瘦瘦的,个子不高,眼睛不大不过很有神,眼珠子在眼眶里滴溜溜乱转,不断的看我们院子的各个角落。不过他说的有些道理,不像是装的。”毛振海听后觉得有些蹊跷,说道:“这个人是一个要饭的?我听说下营子李老爷子家被抢,又打死了人的头两天,就曾有一人到他家要过饭,不两天他家就出事了。我看这个要饭的不一般,我们要多加小心才是。”毛振海把饭碗中的饭吃净,放下碗筷,就到院中看了看拴在马圈的大黑狗。又走到大门口把大门关好上好门闩,又用大铃铛锁把门锁上,又到库房找出一根锄杠,找出一把旧杀猪刀用磨石把刀尖磨得锋利一些,按在锄杠上,做了个锋利的扎枪。拿在手里掂了掂觉得还算应手。提着扎枪走到小胖和另一个长工的房间。见他俩正在吃饭,就对他们说:“最近咱们这块不太平,我今天出门又听说有的地方被砸了民火,还有人在路上被抢,土匪很是猖狂啊,夜里睡觉都精神着点儿,把锄头c铁锹c扁担都放在屋里,一旦有事,你们好有个应手家伙。”小胖和另一长工点头答应,毛振海又走到大黑狗跟前儿,把大黑狗脖子上的铁链解了下来,把狗撒到院中。 毛振海把院中的事安排妥当,回屋躺到炕上,怎么也睡不着,特别是白天听到有地方又被偷被抢,更睡不着了,翻来覆去在炕上烙饼。到了半夜,忽听大黑狗冲到大门口狂叫,心想不好,一跃从炕上起来,急忙穿好衣服下地,拿起晚上做好的扎枪,打开屋门一看,有几个人正打着狗向这边奔来,两手紧握扎枪大喝道:“什么人!干什么!”朱四c韩非等并不答话径直奔了过来,毛振海一看大喊道:“来贼啦!来贼啦!抓贼呀!”韩非在前面端着大枪大喝道:“喊什么!再喊崩了你!”说着举起大枪照毛振海头顶上开了一枪。毛振海一听枪响,心想不好这贼有枪,急忙向黑暗处躲避,韩非哪肯放过,高喊:“站住!再不站住就打死你!”毛振海心慌只顾往前跑,韩非后边紧追。毛振海慌不择路跑到东南角的墙旮旯,再往前跑不了了,他就急了,一回身把手中的扎枪向韩非腹部刺去,韩非追得急,又是漆黑的深夜,韩非也没注意到毛振海刺过来的扎枪,只听’噗’的一声,扎枪不偏不倚正刺中韩非的肚脐眼儿。韩非“妈呀”一声,翻倒在地。把大枪也扔到了一边。毛振海一看刺中贼人,心中害怕,抽出扎枪,躲到黑暗之处藏了起来。韩非缩卷着身子,两手捂着肚子嗷嗷直叫。这时六点子c张三c高五已经奔到上房,库房,点着火把抢着东西。朱四在韩非身后,看见韩非趴在地上嚎叫,急忙上前问道:“怎么了,怎么了?”韩非shēn y着说:“四哥救我。”朱四上前抱着韩非,六点子c高五也听见韩非不是好叫,也急忙从屋内跑出。打着火把向韩非一照,看见韩非两手捂着肚子,鲜血从他的手指缝中流出,都害怕了,哪还有心再抢东西。朱四抱起韩非就向门口跑去。高五到地上捡起大枪也跟了出来。六点子c张三怕再受伤害,也奔出门外。西厢房里的长工和小胖在屋里大喊:“抓贼呀!抓贼呀!”张三手拿火把跑出门外,看见门西有一堆茬子,就把火把扔在茬子堆上,一时火光冲天。几个贼人,直奔西面的河沟向南跑去。 毛振海在黑暗处看得清楚,见几个贼人都落荒而逃。又观察了一会儿确信贼人都走了,悄悄从黑暗处出来,走到门口看了看柴堆,火烧的已不可救,又怕贼人返回,急忙把大门关上上了锁,急忙跑到屋内看老伴去了。 单说朱四抱着韩非,六点子等后面跟着,急匆匆来到六点子家的h一u én。六点子让张三在外面放哨,打开门锁,朱四抱着韩非来到六点子屋内,点上煤油灯把韩非放到炕上,朱四一屁股坐在炕沿上累的是大汗淋漓。高五上前解开韩非的衣扣裤带,发现韩非肚脐眼儿处,有一刀口还不停的向外冒着血泡。六点子急忙从柜子里找出些新棉花,为韩非擦了擦肚子上的鲜血,见刀口一寸多宽,肚皮的肉,向外翻翻着。韩非这时有气无力的shēn y着,嘴里不停的哀求着:“几位哥哥一定要救救我啊,疼死我了。”几个贼rén iàn面相关,都束手无策。高五说:“我听说用鸡皮把伤口蒙上就能止血,也能愈合伤口,我们何不试试?”六点子说:“那好办,我去杀鸡。”说着就到院中的鸡窝里抓出一只母鸡杀了,烧了一锅开水,把小鸡的毛屠戮干净,把鸡胸脯上的皮扒下来贴在韩非的伤口上,用棉花摁上,外面缠上布条,血暂时是不向外流了。六点子说:“我家也不是久留之地,一旦明天毛振海报了官,上面追查下来那还了得,我们还得找个大夫给他治一治呀!”这时张三从外面走了进来说道:“六哥说的对,这里离毛振海家太近。那么着吧,先把韩老弟抬到我那去吧,我那离这远点儿,就是查他们也查不到。”几个贼人都同意。 六点子从院中找来两根木杆,修理修理绑了个简单的担架,上面铺一条褥子,把韩非抬到担架上,四个贼人抬着韩非走了半宿,来到张三家,天都亮了。 韩非的伤不单单是捅破了肚皮,肚子里的肠子也被捅破,肚皮外的伤口用鸡皮蒙上,肚子里的粪便c鲜血掺在一起就发酵了,整个肚子胀得像个大皮球。疼的韩非鬼哭狼嚎。几个贼人急得团团转,但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眼看着韩非从乱叫到不叫,不到中午韩非就一命呜呼了。这个罪大恶极,杀害三林子的凶手,在杀害三林子后活了不足一个月,就是这样的可耻下场。 韩非死了,大枪就落到高五c朱四等人的手里。在韩非死后暂时消停了几天。可是他们是狗改不了吃屎,几个贼人就又操起了旧业。 1943年的春节过后,高五在敖汉有两个朋友来找他说:“敖汉有一个姓冯的大户很是有钱,家中开着好几个商铺,近日从外地进一批货物,主要是绫罗绸缎,各种布批,花大洋好几千块。把货物拉回后大量向外pi fā,每天进钱无数。”高五一听心有所动,就问他两个朋友:“他家都有什么人,是否雇有家丁?是否有枪有炮的?”那两人为了让高五放心的去作案,就说到:“他家就有几个看家护院的,没听说有枪,冯老板很老实,从不得罪人,有时还对穷人施舍点财物。”高五说:“没有枪就好办,我们有枪,只要枪一响他们就麻爪,我和我几个朋友商量一下,如果去,我们后天就去,你们先回家等着。”那两个贼人暂且回家。 高五马不停蹄的去找朱四c张三。三个人又来到六点子家,把敖汉的两个贼人说的事情向六点子做了介绍。六点子一听要发大财了,哪有不同意之理。几个人急不可待,准备了一些作案工具,第二天就向敖汉奔去。 再说这敖汉大户冯老财主,当时已七十挂零,五个儿子七个孙子,两个重孙子,家中是祖孙四代。冯老财主从清朝时期就经商。敖汉c赤峰c朝阳都有他们的商铺,经营着各种糕点c米面c粮油,各种布匹c百货c日用杂品等。每天的收入上千元,利润可观。冯老板讲诚信c买卖公平c童叟不欺,在当地的人缘很好。特别是对那些老弱病残的穷苦人,还经常救济他们。但当地也有些无赖,经常到冯老板的商铺赊账,欠账不还。日久天长冯老板就干脆不赊给那些无赖,所以,也就得罪了那些人。就像高五那两个朋友就是其中之一。所以他们就怀恨在心,总想千方百计的害冯老板。这些人也不干好事,经常做些偷抢之事,也就结识了高五。冯老板家中老少二十多口,又顾着大掌柜c二掌柜c销货员c糕点师傅。为了防止被盗被抢,也雇了几名看家护院的家丁。这几个家丁都有些功夫,会些拳脚,舞枪弄棒都会几招,平时冯老板也和他们一起练习拳脚,对他们都很好,所以,他们也很卖力,多年来从没人敢动他们。 高五c朱四c张三c六点子经过一天半的步行,来到敖汉已是中午。高五的两个朋友正等得着急,见高五领着几个人来了,手中都拿着棍棒c尖刀等凶器,高五还扛着一杆大枪。虽然为了遮人耳目,大枪是用破布包裹,但明眼人一看就认得出来。那两个贼人喜出望外,中午特意买来猪肉粉条,又灌了一桶白酒招待这几个人。在酒桌上高五把张三c朱四c六点子给他的两个朋友做了介绍,那两个贼人也把冯老板家的情况大致做了介绍,并商量下午踩点,晚上行动。 几个贼人吃完午饭休息了一会儿,下午3点多钟,在当地两个贼人的指点下,朱四c高五等人来到冯老板的院外仔细观瞧。只见一个好大的庄院,坐落在敖汉的中心地段,房子坐北向南,前面是从东到西的一条大街,门面一溜十间瓦房,分成两个商铺,东面五间卖的是绫罗绸缎c各种布匹,花c红c绿被面儿,褥面c棉花等。西面五间卖的是米面粮油,靠西头还卖些锅碗瓢盆儿c日用杂品。买东西的人络绎不绝,站栏柜的卖货员满脸笑容,对这几个人打着招呼,问他们都买啥东西,要看看什么。几个贼人哪里是在买东西,支支吾吾在门店里转了一圈,又来到屋外,走到院子的西面,是一个小胡同,冯老板家的院墙是青砖砌成,高一丈有余,用小瓦瓦着墙脊,院内靠北也是十间大瓦房,前出狼牙后出厦,前面的明柱都是用一尺多粗的果松加工而成。刷着油漆,画着各种花鸟鱼虫,门窗都是落地的隔扇,都是用实木雕刻而成。冯老板和他老伴住在东间,大儿子儿媳,和他住对面屋,二儿子c三儿子c四儿子c五儿子分别住在西面的几间房子里。大一点的孙子孙女分别住在各个商铺的宿舍里。七间东厢房,北头五间是库房,南头挨门面房的一间是家丁的宿舍,第二间是门洞,黑漆大门,门外是从南到北的大道,道东道南也有不少商铺,有两个也是冯老板开的。这冯老板可算得上是敖汉当地的第一大户。 几个贼人溜溜哒哒在冯老板的院子外面转了一圈儿。为了不被冯家怀疑,他们又到其他地方也都转了转,又回到当地贼人的家中作了细致的安排。 到了晚上,夜深人静之时,朱四等四人和当地的两个共计六人,头戴青色布套,手拿棍棒尖刀,高五扛着大枪来到冯老板家的西院墙外。听听没有动静,打了两等人梯,当地的两人在下,把朱四用肩膀扛起,张三又踩着他们的大腿,爬到朱四的肩头,悄悄的从墙头探出脑袋向院内观看,见一点动静也没有,就爬上墙头,又拉着朱四的手,把他也拽了上去,两人见院里靠墙是一溜抱厦,就爬到抱厦的房顶,顺着房檐溜到地平。两人蹑手蹑脚来到大门口,悄悄的把门闩拉开,门上也锁有大铃铛锁,但哪能难住张三,他用轻轻一捅,大铃铛锁就被打开。朱四和张三合力轻轻的推开一扇大门,竟然没有发出一点动静,这也是这些贼人多年练出来的轻功。六点子c高五和那两个当地人顺着大门开处悄悄的进了院子,直奔上房。张三又拿出他的看门绝招,用刀尖儿伸进门缝轻轻地拨开门闩,当把门打开的一刹那,屋内竟铃声大震。原来冯老板为防贼人盗窃,把门的顶端安上了机关,门一开就会拽响屋内的铃铛。冯老板听见铃声急问:“谁!”随后又喊他的大儿子。几个贼人冲进外屋,里屋还有一道门,这门也是关着的,怎么推也推不开。冯老板一听是来了强盗,就对着窗户大喊:“来贼啦快来人啊!”在门房居住的家丁听见冯老板喊有贼,急忙起来手拿棍棒冲了过来。那两个当地的贼人知道冯老板家的家丁非常了得,不敢蛮干,溜着墙根向大门口逃去。高五一见端起大枪,向来人开了一枪,但由于天黑,高五的枪法也不咋地,没打着任何人,等他拉开大枪栓准备上子弹的同时,那几个家丁已冲到跟前,高五见势不妙,用枪把子招架着就向大门口跑去。朱四凶狠,手拿木棍就和几个家丁打了起来。六点子也从屋内跑了出来,手拿那根榆木棍,上来给朱四助战。但是,他们只是有几份蛮力,也没任何功夫,天又黑,地形又不熟,哪是冯老板家丁的对手。几个回合下来就败下阵来,朱四见打他不过,虚晃一招跳出圈外,直奔大门口而逃。六点子一见心中发慌,想逃也逃不掉了,被冯老板的家丁一棍打在膝盖上,就听“咔吧”一声,六点子的膝盖粉碎。六点子“哎呀”一声翻倒在地,他必定是贼人,有贼人的凶劲,顺势一滚,滚在一边大喊:“朱四兄弟快来救我!”朱四刚跑到门口听见六点子喊他,心想:“不好,六点子要被拿住那还了得。”急忙转回身来,大喝一声,举起棍棒向家丁打去。家丁一见此人来势凶猛,急忙向旁边一闪。朱四上前拎起六点子就向大门口奔去,家丁哪肯放过,后面紧追不舍。朱四虽然力大无穷,必定他腋下夹着六点子,跑的有点慢,家丁几步赶上,轮起木棒向朱四头上打来,朱四急忙向旁边一闪脑袋躲过了木棍,但这一棍就狠狠的砸在朱四的右肩上,只听“咔”的一声,朱四的肩胛骨就粉碎了,朱四的这只胳膊正挟着六点子,六点子也就’噗通’一声掉在地上,朱四向前趔趄了好几步险些趴下,紧咬牙关跑出门外,向黑暗处逃去。家丁见朱四跑了也不追赶。另外两个家丁见六点子趴在了地上,一齐上前摁住,从头上把头套拽了下来,抹双肩拢二臂,绑了起来。 再说朱四咬着牙,强忍剧痛跑出院门,正撞见在黑暗处等候的高五,朱四用颤抖的声音说:“快向后面开枪,他们追来了。”高五说:“就剩三发子弹了。”高五端着大枪向后面看,没发现有人追来。朱四说:“六点子被他们抓住了,我的右肩也被他们打坏了,五弟快给我看看。”高五见朱四用左手托着右手痛苦不堪的样子,知道伤得不轻,便上前扶住说:“四哥,这不是久留之地,我们得找一个僻静之处再说。”说着,搀扶着朱四向一胡同走去。 再说张三干什么去了?张三是个机灵鬼,他一见大事不妙,就躲进一墙角处,趁朱四c六点子和家丁混战之际溜出门外,在黑暗中观察动静。六点子被捉,朱四受伤他都看的一清二楚。后来见高五c朱四走进胡同,他觉得不帮一把也说不过去,就在后面紧走几步赶上高五。高五问张三:“刚才哪里去了?”张三编了起瞎话,并且说:“四哥c五哥我们得马上快走,六哥已被他们拿住,他们必然要送到官府,六哥一旦把我们都供了出去,官府必然要捉拿我们,我们应找一僻静地方躲几天才是。”朱四说:“你说的对,我又受伤了,我们快走吧。”高五和张三搀扶着朱四向宁城方向走去。 先不说朱四他们,再表一表六点子,他被冯老板的家丁拿住,被五花大绑吊在院中的杏树上,这帮家丁知道贼人手中有枪,也不敢追赶,见这伙贼人都逃出院门,就急忙把大门紧闭,又怕这伙贼人前来救人,都暂且躲在黑暗处,听着动静。 天快亮了,冯老板也不见那些贼人前来救人,就命令他的儿子们把家丁都召集在院中。六点子被吊在杏树上,开始还嗷嗷直叫,后来也叫唤不出来了,冯老板走到六点子跟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子?哪里人氏?为什么要前来害我?”六点子咬着牙一声不吭。有一个家丁见了,气得怒目圆瞪,拿起一根木棍朝六点子的断腿狠狠的打了下去。六点子“哎呀”一声就昏过去了。另一名家丁到屋里拎出一桶冷水,舀起一瓢向六点子的脸上一泼,六点子机灵一下醒了过来,嘴里哼哼着。家丁问道:“快点说!你叫啥,哪里的人,不说还打你这条断腿。“再看六点子大汗淋漓,鼻子流的老长,那条断腿让家丁打了一棍,骨头碴子都扎破了皮肉,鲜血从裤腿子里流到脚上,又流到地上好大一滩,疼的六点子不得不把一切作恶的事情和盘说出。冯老板让他的儿子从屋内取出笔墨纸砚,冯老板亲自执笔,把六点子交代的一切,清清楚楚的记录下来,又念给六点子听。问六点子是不是真的,六点子到这时也不得不承认了,一个劲的点头称是。冯老板这才命令家丁把六点子放下来,六点子躺在地上像个死狗。冯老板又让家丁解开他身上的绑绳,让六点子在记录上摁上手印儿。这时太阳高照,冯老板命令他的大儿子和二儿子,拿着六点子交待的供词和一份诉状到县衙报官。官府的官员见已抓到了贼人,又有他亲代的罪恶证据,便派了一辆马车到冯老板家把六点子拉到敖汉大牢。经过审问,六点子把几年来的打砸抢等罪恶行径全都交代了,官府又派人到六点子家抄家。那时官府就是为了钱,不管抓住什么样的人,首先就是要钱,有钱的送上钱财什么事都好办,可六点子家根本没有钱。因为六点子不务正业,靠打砸抢弄些钱财,他都吃喝嫖赌抽挥霍一空,哪还有什么钱财。官府见搜不出什么钱财,就逼他老婆出去张罗,他老婆上哪儿张罗去呀!本家当户对六点子的所作所为恨之入骨,谁还肯为他出钱?有些亲戚早就远远的躲着他,更没人管。抄家的官员和衙役扫兴而归,并通知宁城县衙捉拿朱四等人。敖汉牢房的官员见六点子家没有钱送上,他们哪有闲钱养活六点子呀,因为他罪大恶极,放又不能放,关在死牢里。开始一天三顿高粱馇子稀粥,改为一天两顿,后又改为一顿,饿的六点子皮包骨。他的那条断腿官府更没钱给他医治,整天流脓流血,不到一个月六点子就死在了牢房中。官府派人到他家中让去收尸,他老婆也无能为力,求本家兄弟也没人管,官府派人把六点子的尸体拉到乱葬岗喂了野狗,这也是做恶人的下场。 再表一表朱四被张三c高五搀扶着费了好大的劲,走了一宿,第二天上午来到了朱四家。朱四媳妇一看朱四这个熊样,解恨的说:“怎么啦?被人打伤了吧,我觉得快了吗!”朱四一听气得破口大骂。并且怒吼着让他媳妇做饭烧水,他媳妇觉得张三c高五在跟前不得不做,高五和张三还劝说道:“嫂子,四哥右肩受了重伤,你还是请个大夫给他治一治吧。”朱四媳妇说道:“你们都是他的朋友,平时你们有事没事总是来找你四哥,这次你们把你四哥叫去被人打坏了,你们不管了,我一个妇道人家怎么管。”高五c张三忙说:“我们也管,但总是不如嫂子你在四哥身边时间长啊。”说着,两人连饭都没吃,就支支吾吾地走了。 开始朱四媳妇还给朱四做饭烧水包扎伤口,但朱四胳膊的伤太严重了,肩甲骨粉碎,骨头扎破了皮肉,整天流着浓血。那时也没什么消炎药。伤势一天比一天严重,疼的朱四整天鬼哭狼嚎。他媳妇成了他的出气筒,稍有不顺就破口大骂,有时还用他的那个左手打他媳妇。有一天他媳妇真是忍无可忍,趁朱四熟睡时,收拾收拾一些细软离家出走了。等朱四醒来招呼他媳妇,怎么招呼也不见动静。强支撑着从炕上爬起来,屋里屋外找了个遍也没找到,他才意识到他老婆可能逃走了,气得他暴跳如雷,破口大骂,但也为时已晚。从此,朱四有粮做不了饭,喝点水都的弄一小瓶栓上麻绳,用他左手续到井里,一小瓶一小瓶的提上来喝。那时的粮食都是用碾子或者石磨碾成米面。朱四是一个伤体,走路都费劲,有粮也磨不出米面来。他的哥们谁都不和他来往,更别说帮助他了。他饿得没办法,只能把玉米粒子,高粱粒子放到锅里煮着吃,整天吃的不如猪狗,他的肩伤一天比一天严重,又没人给他擦洗包扎,整天流着浓血,整个屋子都臭气熏天,苍蝇围着它是嗡嗡直叫。慢慢的朱四就从炕上起不来了,连叫唤的力气都没有了,不几天就死在了他家炕上。过了好长时间,高五c张三前来看他,才发现朱四在他家炕上死了,全身爬满了蛆虫,脸上身上的皮肉所剩无几,有的地方都露出了白骨,满屋都是臭味。高五c张三捂着鼻子还恶心的直吐。高五扯过一条被子和张三合力包上朱四的尸骨,用麻绳捆绑着,像埋死猪似的找一树坑埋了,这也是罪大恶极朱四的可耻下场。 后来听说张三因调戏人家媳妇,被打断了双腿,扔到一个枯井里,活活饿死。高五拿着那杆破枪,投奔了ri běn鬼子,当了hàn jiān。解放后被新中国枪决。这就是这些作恶多端,横行一时的恶贼的可耻下场,正是: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好逸恶劳,贪图享乐。不务正业,打砸抢盗。 残害百姓,祸国殃民。横行一时,不能一世。 做恶多端,可耻下场。人所不齿,遗臭万年。 要知父亲又讲了哪些事,且看下文。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章 第三桩惨案、 负心汉杀妻《一》 上回书中交代七老太爷有一孙女,名叫李玉珠,小名兰儿。一九二四年出生。这个女孩从小就招人喜欢,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双眼皮,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的会说话,团圆脸,高鼻梁,粉红的小嘴微微一笑露出几颗银白的小牙,两条眉毛像月牙,弯弯的挂在两眼之上,不用画不用描。乌黑的头发黑中发亮,梳成一条小辫子。苗条的身材,五六岁的时候就比同龄女孩都高一些,还心灵手巧,学啥像啥。她的姥姥家是石柱子洼村米家窝铺老柴家,她的舅舅柴成功和她的舅母都非常喜欢她,她的母亲也经常领着她回娘家玩 米家窝铺有一财主姓房名金生,和柴成功是邻居,两家相隔不足五十米,房金生四十多岁喜得一子,取名房春明,小名明明。房金生两口子爱如掌上明珠。因为家中有钱,明明长到六岁时,房金生就请了一名私塾先生,一对一的教明明读书识字。明明从小就聪明伶俐,长得也很帅,高挑的身材,浓眉大眼,鼻直口方,国字脸。童年时在后脑勺上留一老毛,梳着一个小辫。比李玉珠大一岁。每次李玉珠去她舅舅家时都和房春明一起玩耍,踢毽子,跳方格,捉迷藏,玩的特别开心。房金生也很喜欢李玉珠这个小孩。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一晃到了一九四一年,李玉珠就是十八岁的大姑娘了,俗话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李玉珠从小就长得美貌如花,到了这个年龄,长得就更好看了,苗条的身材不胖不瘦,头上梳着一条大辫子,黝黑发亮,圆圆的脸蛋白里透红,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会说话,谁见到她都夸她长得美如唐朝的杨贵妃。每次和她母亲到他舅舅家,他的舅舅c舅母都喜欢得不得了。 再说这房春明,读了十二年的私塾,从三字经c百家姓,千字文,读到,唐诗c宋词等学了个遍。因此写一手好字,吟诗作对写文章样样精通,在十里八乡算是最有文化的人了。因为从小就经常和李玉珠在一起玩耍,两人很是和得来。房春明更是看中了李玉珠的长相,所以他就缠着他的爹妈要娶李玉珠为妻。房春明的爹妈也相中了李玉珠,就多次请李玉珠的舅舅柴成功到家中喝酒,求他为儿子保这个媒。柴成功也觉得房金生的儿子很有出息,就同意为他们保这个媒。 有一天李玉珠的母亲来到舅舅家,柴成功就把房金生想娶李玉珠做她的儿媳,对她母亲说了。因为玉珠的母亲对房金生家了解,特别对房春明的印象也不错,很是同意这门亲事。当时是七老太爷当家,必须得七老太爷同意才行,让他哥哥亲自到家和七老太爷说亲才行。 有一天柴成功来到七老太爷家提亲,七老太爷对房家不了解,问这问那,柴成功就把房金生家有多少亩土地,多少只羊,多少间房子,房春明又读了多少年书,不但字写得好,文章写的也好,很有出息等向七老太爷把房家夸了一通。七老太爷听了也很同意。 一九四一年秋就选了个好日子给李玉珠和房春明订了亲。 一九四二年春在柴成功的撮合下择了个良辰吉日就给李玉珠和房春明完了婚。婚后小两口很是恩爱。李玉珠勤快能干,一切家务都包在自己身上,几口人夏天的单衣,冬天的棉衣棉鞋,袜子,被褥都是她一针一线亲手做的,每天洗衣做饭,喂猪喂鸡一时不闲。房春明对学习也很勤奋,有时小两口手拉手到地里看长工们干活,晚上房春明学习写字,作诗写文章到深夜,李玉珠在他身边陪伴,为房春明博灯研墨。有时房春明也教李玉珠写字。到了秋天打完场,比往年多打了好几石粮。李玉珠又主张着把正房瓦上小瓦,院墙墩上墙头帽。把房金生两口子乐得合不拢嘴。一九四二年的冬天,房春明的学业已经结束,他的父亲又花钱给房春明在八肯中村公所找了一份文书的差事。 一九四三年初春,因房春明的字写得好,文章写得也好,被当时平泉县衙的一个局长看中,在农历的二月末调到平泉县衙当差。房春明的父母和李玉珠都非常高兴。房金生见儿子这么有出息,为房家争了光,特意为儿子买了一匹枣红马。因为当时也没有qi chē,从家到平泉上班二百来里路的路程,没有脚力怎么行。所以就托人从北部草原牧民手中买回了一匹杆子吗,这匹马皮毛好,通身紫红发亮,白头心,四个白蹄,身高五尺,从头到尾一丈有余。这匹马是有名的雪里站。这匹马还特别温顺,不管大人小孩,谁牵它都行,谁骑它都行。这匹马脚步快,房春明骑着它去平泉县衙,二百里路程半天就到,房春明也经常骑着马送李玉珠回娘家,乡亲们看了都非常羡慕,都夸李玉珠找了一个好男人。 房春明刚开始去平泉当差,全家人都高兴的不得了,特别是他的妻子李玉珠更是乐的合不拢嘴。干起活来都不觉得累,一切家务都自己来做,对她的公婆更是伺候有加。把他的公婆乐的不得了。因为和房春明的感情好,每个月房春明都骑马回家三c四趟,最多也没超过十天就回家一趟,但过了两个多月,房春明回家的次数就少了,有时候一个月都不回趟家。 这一天房春明无精打采的回来了,李玉珠把他接迎到院子里,接过马来拴在石槽上,又添上草料。 晚上吃完晚饭,房春明到妻子屋内睡觉,也是无精打采,对李玉珠也是冷冷落落。李玉珠就问房春明为什么这么多天才回来,他说县衙的工作忙没时间回来。但对男人的了解莫过于敏感的妻子。李玉珠就察觉不对劲,就问房春明到底是怎么回事,房春明用身体不舒c工作太忙等谎言骗他妻子,但李玉珠哪能相信,就直言问他是否外面有了女人,房春明哪肯承认,你一言我一语两人就打了起来。 房金生两口子也觉得房春明近日不对劲,就把他儿子叫到一边审问,房春明还谎称县衙忙,工作累等骗他父母。第二天一早就支支吾吾的走了。到底是怎么回事,让我慢慢讲来。 平泉县街有一位局长姓贾名凤轩。这个局长就是到八肯中村公所看中房春明的字和文章,并且把房春明调到县衙的那个局长。贾凤轩五十多岁。三十多岁时喜得一女,小名凤儿,大名贾春兰,从小聪明伶俐,长的也好看,贾凤轩夫妻非常喜爱,因为他们夫妻结婚十多年也没生个孩子,三十多岁得了个女儿,视为掌上明珠,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举在头顶怕吓着。从小娇生惯养,女儿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要什么就买什么。漫漫长大了,贾凤轩就时常领到县衙去玩,所以他女儿对县衙很熟,贾凤轩的同事们也都认识她。 到了1943年,贾凤儿就已17岁了,长的就越发好看了,瓜子脸尖下颏,白里透红的脸蛋,水灵灵的大眼睛,长睫毛,弯弯的柳叶眉,高挺的鼻梁,粉红的小嘴一笑露出几颗洁白的银牙,乌黑发亮的头发,有时披肩,有时候梳成一条大辫子。一米七左右的身条,不胖不瘦,特别是她胸前的双峰和后翘的臀部,显得非常xg gǎn。家里又有钱,穿的是花枝招展。在平泉街里也是数一数二的ěi nu。但这个女孩在他父母的娇惯下,比较叛逆,放荡不羁,整天和一些男孩混在一起,贾凤轩这时也管不了她,只能由她女儿到处疯。 房春明到平泉县衙当差,因为他的文章和字写的好,在县衙里做一个文书,是贾凤轩手下。 房春明到县衙工作,开始为县衙抄写了几份文件,开会时写了几副条幅,贾局长看后非常满意。贾局长为了看看房春明的文章,特意给了他一份写文章的任务,为他开会写一份发言稿,他把发言稿的提纲交给房春明,让他在两天内写出。房春明觉得自己刚到县衙当差,局长就给了他这么一份重要任务,是对自己的信任。更觉的贾局长对自己有知遇之恩。就努力发挥出自己的才学,起早贪黑,认真按时的完成了任务。 贾局长接过房春明抄写的发言稿,从头到尾看了一遍,非常满意,觉得这篇发言稿写得太好了,语言精练,突出重点,很有哲理,而且字写的龙飞凤舞,工整有力,美观大方。从此后贾局长对房春明更是刮目相看。 过了一段时间贾局长又让房春明写了几幅唐诗条幅,贾局长越看越觉得房春明的字写的太好了。他就想了“我何不让我的女儿跟房春明学习写字呢,一方面让女儿学习学习书法,另一方面也省得她到处乱跑,让人说三道四。”想到这他就来到房春明办公室,对房春明说:“房i shu,你的字写得很好,我的女儿也读过几天书,但字写得不好,我想让她跟你学习写字,你看行吗?”房春明刚到县衙两三个月,贾局长又是他的上司也算恩人,对她女儿也不了解。一听局长要让他女儿跟自己学写字,哪有不同意之理。说道:“贾局长还说啥行不行,只要您不嫌我的字写的不好,就快让您女儿跟我共同学习吧。”贾局长很是高兴。 贾凤轩晚上下班回到家中,对他老伴说:“县衙新来一名文书叫房春明,毛笔字写得才好呢,我想让凤儿跟他学习写字,让她学到一技之长,也省得她到处乱跑。”他老伴听了很高兴。 快吃晚饭了,凤儿才从外面回来,贾凤轩把她叫到跟前,说道:“凤儿啊,县衙新来了个文书,字写得特别好,爸想让你去跟他学习书法,也跟人家学习学习写文章,以后也能干点啥,你如果同意,明天爸爸就领你去。”凤儿一听让她学习写字,把头摇的像拨浪鼓,跳着脚跟他爹嚷道:“不去不去,就是不去。”贾凤轩怎么说,凤儿就是不同意,气得贾凤轩大发雷霆,但也毫无办法。 晚上贾凤轩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吃晚饭,凤儿妈问贾凤轩说:“你说那个房春明的字写得好,真的吗?”贾凤轩说:“写的太好了,我们县衙里上上下下大小官员,没有人能赶上他的,他不但字写得好,文章写的也好,要不然我怎么让凤儿去跟他学习写字呢?”他老伴又问:“这房春明多大年龄,读了几年书,为什么就那么有才呢?”贾凤轩说:“此人年龄不大,今年也就二十岁左右,不但有才学,小伙子长得也很帅,既文雅又有礼貌,说话还和气。”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凤儿原来本想这房春明准是个老私塾先生,是个老夫子,糟老头子。刚才一听她爹说房春明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帅小伙,马上就心花怒放。但为了掩盖自己的真实想法,就对她爹说道:“既然你把房春明夸的那么好,什么文章啊,字啊写的都好,那我明天就去跟他学学,看看他到底有没有真才实学。”贾凤轩一听乐坏了,说道:“你这就对了嘛,这才是我的好女儿,我看准的事情那还有错,我女儿今天算是懂事了,明天早上就跟爸爸一起去,到那好好向房先生学习,将来也做个女才子。”凤儿说:“只要像爸爸说的那样,我就一定好好学。”就这样把凤儿学写字的事就定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凤儿老早就起床,特意梳洗打扮一番,挑最漂亮的衣服穿了一身。本来凤儿长得就漂亮,这一打扮简直是太美了,贾凤轩夫妻见了乐的合不拢嘴。凤儿妈跨女儿说:“看我女儿多漂亮,简直就是貂蝉重生啊。”把凤儿夸得更加飘飘然了。 贾凤轩领着女儿来到县衙,直奔房春明的房间。房春明正坐在办公桌前写字,看见贾局长领着个美丽少女进得屋来,便站起身来说道:“贾局长来了,请坐。”凤儿见房春明浓眉大眼,鼻直口方,白净的国字脸,高挑的身材,不胖不瘦,未曾说话面带笑容。对他爹毕恭毕敬,彬彬有礼。一下子就吸引住了,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房春明。把房春明看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就对贾局长说:“贾局长,这是您的宝贝女儿吧?”贾局长说:“正是,房春明,今天我把女儿交给你了,你可要好好地教教她,我这个女儿不太听话,你要耐心的教育她,开导她,让她把字写好。”又转过身来对凤儿说:“凤儿啊,这就是房先生,你看看人家的字写得多好啊,你要听话,好好向房先生学啊。”凤儿撒娇似的走到房春明身边说:“房大哥长的可真帅啊,你可得好好教我啊,从今天起,你可就是我的小帅哥了。”贾局长生气的说:“你怎么这么没大没小,要管房文书叫老师,不能叫大哥。”凤儿也生气撒娇的说:“不吗,我就叫哥哥,他也大不了我几岁,不叫哥哥叫啥。”房春明笑着说:“叫大哥就叫大哥,叫啥都一样。”贾局长见房春明这么说,没再说什么,又嘱咐女儿几句话,便上班去了。 从这天起,凤儿是天天打扮的美貌如花,吃完早饭就跟随她爹到房春明办公室来。头几天房春明教她写毛笔字,她还假装应付着写,还算守规矩,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凤儿就对房春明嬉皮笑脸,有时故意用语言挑逗,写字时故意说自己不会写,让房春明抓着她的手写,甚至拿着纸和笔找房春明,让他手把手地教,顺势坐在房春明的大腿上。房春明碍于贾局长的面子,对凤儿说:“凤儿啊,不要这样,让别人看见不好。”凤儿才不管这些,把嘴一噘说道:“我才不管呢,我喜欢你抱着我写。”房春明没办法,只好抱着她抓着她的手一个字一个字的教她。这个凤儿是个美丽风流的女子,哪是为了学写字,就是看房春明长得帅,千方百计的想办法缠着房春明,引诱房春明,想要得到他。 说话间就到了农历的六月,有一天凤儿见房春明去遛马,缠着房春明说啥也要去,房春明没办法,只能领着她。凤儿还非要骑马,房春明就把她扶到马背上,房春明牵着马,从平泉街里走到街外,来到乡间小路上。房春明要牵马回县衙,凤儿说啥也不干,对房春明说:“刚骑马走这么几步也不过瘾啊,我得骑着马跑才过瘾呢。”房春明说:“凤儿啊,骑着马跑可不是闹着玩的,一旦你骑不住,从马背上摔下来,那还了得。”凤儿说:“小帅哥,你不会也上来吗,你抱着我跑,我不就摔不下去啦。”房春明一听忙说:“那可不行,要是让你爹看见,不打断我的腿啊。”凤儿在马上把嘴一撅说道:“不吗,我都不怕你怕啥呀,我就让你上来抱着我,否则我就自己骑着跑。”房春明也耐不住风儿的死缠硬磨,也怕她真的自己骑马跑了,一旦摔着,怎么向他爹交代。只好也上了马,抱着凤儿一马双跨。凤儿把马缰绳一提,顺着庄稼地边上的小路向前跑去。 这匹雪里站马腾开四蹄向前飞奔,凤儿提着马缰绳还不停的“驾,驾”的喊叫,一直跑了五六里路,来到一树林边上,凤儿见一面是树林,一面是大片齐腰深的高粱地,见周围没有人。便勒住马缰绳,这马才停了下来,一动不动的站在树林边上。凤儿从马背上转过身来,双手搂住房春明的脖子,嬉皮笑脸的说:“房哥你可真好,我希望你天天这样搂着我,”房春明也正是风华正茂的年龄,在凤儿的缠磨下,已二十几天没回家了,被这美丽xg gǎn的少女脸对脸的搂着,特别是凤儿胸前的双峰,软软的贴在房春明的前胸,凤儿还故意的摩擦着,哪还受的了,就顺势把嘴凑到凤儿的脸上亲了一口。这下不要紧,凤儿便抱住房春明的头,和房春明嘴对嘴的亲在了一起。因为是盛夏,两个人穿得都很单薄,上面嘴对嘴的亲着,身体在不断地摩擦着,两个人的手从上向下摸着对方,后来都摸到对方的敏感之处,就再也忍受不了啦,急忙从马背上跳下来,手牵着手走进高粱地,亟不可待的脱得一丝不挂。凤儿本不是处女,曾多次和别的男孩鬼混过,在方面很有经验,开始看见高粱地垄沟尽土,站立着就抱着房春明玩了起来,玩一会凤儿觉得不过瘾,凤儿又四肢着地玩起了后位势,玩的凤儿迭起,浪水四溅。两个人就顾不了地上的土了,把两人脱下的衣服铺在地上,两人躺在衣服上,一会男上女下,一会女上男下,变着各种姿势的玩,玩的凤儿浪声浪气的shēn y不断,玩的房春明汗流浃背,直泄深宫。地里的高粱被踹断了好几棵。 房春明和凤儿两人在高粱地如胶似漆的过后,互相搂抱着躺在地上,回味着的快感。凤儿搂着房春明的脖子,欲兴未尽,不断地亲着房春明的脸。房春明这时却有些后悔和后怕。后悔的是,一时冲动竟和凤儿干了这种苟且之事,怎么对得起和自己青梅竹马,恩恩爱爱,贤惠孝顺的妻子。怕的是被凤儿这种女人缠住,以后怎么收场,特别是凤儿和自己勾搭成奸,被凤儿的爹贾局长知道,后果不堪设想。 过了一会凤儿说话了:“房哥,我现在已是你的人了,你能娶我为妻吗?”房春明一听倒吸了一口凉气,刚才和凤儿的快感立马消失的无影无踪,无奈的说:“凤儿啊,我是个有妻室的人,怎么还能娶你呢。”凤儿一听不高兴的说:“那我不管,我把我最好的青春都献给你啦,你必须娶我。”房春明自知理亏,结结巴巴哀求着说:“凤儿啊,今天我也是太冲动了,对不起,我已结婚一年多了,我的妻子又贤惠又孝顺又能干,对我的爹妈可好了,我娶你她怎么办啊?”凤儿听了这些话,气的是二目圆睁,“噌”的一下坐了起来,大声说道:“你的妻子贤惠,难道我就不贤惠吗?我如果不爱你,我今天能和你干这事吗?我不管你妻子啥样,反正你今天已把我占有了,我的终身就托付给你了,你必须娶我,不娶我就是不行!”房春明这时是两手捧刺猬,仍不了撂不下。没办法,只好哄着凤儿说:”好,好,我娶你,娶你,别生气了,走吧,天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上班了。”两个人从地上把衣服拿起来抖了抖上面的土,穿在身上。凤儿不放心,又问道:“你真的娶我吗”房春明只能说:“真娶你。”凤儿又说:“那好,拉钩。”房春明没办法,只好伸出手来,两人的小拇指勾在一起,凤儿说:“咱俩一起说。”房春明按照凤儿的指令一起说:“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两人拉完勾,凤儿还要一马双跨。走了一段路,快到街里了,房春明怕让人看见不好,就下了马,让凤儿自己骑马他牵着回到县衙。 从那天起,凤儿对房春明更加肆无忌惮,天天缠着房春明,明着是跟房春明学习写字,暗着有机会就和房春明做苟且之事。房春明要回家看望爹妈和妻子,凤儿说啥不让。就这样一连一个多月,房春明也没回家。 再说房春明的妻子李玉珠,自打房春明被调到平泉县衙当差,整天怀着喜悦的心情在家里忙里忙外,洗衣做饭,喂猪喂鸡,做针线,伺候公婆一时不闲,因为他的公婆年岁已高,行动不便,每天早晨起来第一件事就是为公婆倒尿盆,烧洗脸水,请示公婆吃啥饭。对公婆是捧碗来捧碗去,每天晚上要烧好洗脚水亲自为婆婆洗脚。家里种着好几百亩地,哪块地种啥,上多少农家肥,什么时间种,都是玉珠安排。家里还养着两头猪,好几十只羊,都是李玉珠经营。家里家外都是一把好手。所以她的公婆非常喜欢玉珠。见人就夸奖自己的儿媳又孝顺又能干。最近见儿子一个多月都没回来,房金生两口子非常着急和挂念,就托人给儿子捎口信,让儿子抽空回家看看。 房春明得知父母挂念,就对凤儿说:“凤儿啊,我一个多月没回家了,我的父母很是挂念,我的父母岁数都大了,我咋也得回家看看他们啊。”凤儿虽美丽风流,但心狠手辣,无度。因为家中条件好,整天是吃喝玩乐,无所事事,天天缠着房春明寻欢作乐。一听房春明要回家,哪能愿意,就把嘴一噘说:“不准你回家,啥是你想你爹妈啦,是不是又想你老婆啦?”房春明说:“有你在我身边陪伴,我哪能想我老婆,我真的是想我的爹妈了,我爹妈也想我,你就让我回家看看吧,我的妻子管不管到可以,我的爹妈咋也不能不管呀。”凤儿想了想说:“你回家可以,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房春明说:“你说吧。只要你放我回家,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凤儿说:“那好,你回去必须休了你老婆,娶我为妻。”房春明一听,面露难色,shēn y了半天没敢答应。凤儿一见大怒,恶狠狠的说:“姓房的你敢骗我,你到现在还恋着你的老婆,你真没良心!”说完竟要呕吐,急忙跑到门口,把着门框干呕了几口,房春明见状,急忙走上前扶住凤儿的胳膊问道:“怎么啦?怎么啦?”凤儿擦了擦嘴,两眼瞪着房春明说:“你装什么糊涂,我这个样子不都是你干的好事吗?”房春明这时方才明白,心中大惊,喃喃地说:“莫非你怀孕了不成?”凤儿傲慢地说:“难道不是吗?我现在已怀了你的孩子,你看怎么办吧。”房春明一听慌了手脚,头上的汗立刻冒了出来。他知道如果凤儿真的怀了他的孩子,贾局长能饶了他吗。贾局长把女儿交给他,字没学好,倒怀了他的孩子,这还了得。房春明现在觉得就像大难临头,一时不知所措,便哀求凤儿说:“凤儿啊,你可不能把你怀孕的事告诉你爸呀,你爸爸如果知道你怀了我的孩子,不得杀了我呀。”凤儿狠狠的说:“你现在装什么熊,这事还不好办吗!”房春明一听凤儿说好办,马上问道:“好办,你说咋办啊?”凤儿两手叉腰傲慢的说:“你修了你老婆,娶了我不就解决了吗。”房春明这时是悔青了肠子,急的他是大汗淋漓,在地上直打转。凤儿见房春明还在迟疑不决,气得暴跳如雷,跺着脚的说:“你如果不休了你老婆娶我,我就把我怀孕的事告诉我爹,告你qiáng jiān我,把你打入大牢!”说完扭头向门外冲去,房春明急忙跑上前抓住凤儿的胳膊,苦苦哀求着说:“凤儿,我听你的还不行吗,我回去就休了我老婆,娶你还不行吗?”凤儿仰着头说:“你说的是真心话吗?”房春明只能说:“是真心话。”凤儿说:“那好,你现在就回去,休了你老婆,不然的话,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房春明点头哈腰的说:“我听你的,回去一定按你说的办。”到这时凤儿才勉强答应让房春明回家。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章 负心汉杀妻《二》 房春明和贾局长请了两天假,吃完午饭,骑马向家中走,一边走着心里在想“回家怎么办呢,真的休了自己的结发妻子李玉珠吗?和李玉珠结婚一年多了,感情是那么的好,就因为凤儿就休了她,心中是真的舍不得呀,一年多来二人恩恩爱爱,现在自己又不在家,父母年岁以高,家中的一切家务,农活都是她操持,特别是对父母是那样的孝顺,休了她怎么开这个口啊,父母能答应吗?”越想心中越难受,越想越觉得自己对不起李玉珠,越想心中越愧疚。猛然又想起了凤儿,立刻有些胆战心惊。心里说:“如果不休了李玉珠娶凤儿,自己的前途不但成为泡影,贾局长知道了,不杀了他也得进大牢啊。”房春明想到这些,虽然骑在马背上汗珠却从头上向下滚。现在才真正感到后悔,觉得自己太不应该图一时之欢,惹出这么大的麻烦。被凤儿死贴硬缠,向赖年糕似的粘上,扔不掉甩不掉,特别是凤儿又怀上了自己的孩子,怎么办?怎么办?内心反复的问着自己。现在的房春明心乱如麻,真真正正感悟到‘一失足成千古恨’这句名言的真理。 房春明骑着马向家里走着,心中七上八下,忐忑不安。不知不觉来到八肯中地界。距家不远了,从马背上下来,牵着马慢慢的走着,心中砰砰直跳,心想‘要到家了怎么面对父母和妻子啊’一想到凤儿那凶神恶煞的样子,浑身就在发抖,又一想‘不行,我必须的休了李玉珠娶凤儿,不然我就彻底完了,但是,休妻子李玉珠用什么理由呢?’越想越觉得不好开口。最后在他心目中邪恶的念头战胜了良心,从心目中做出了一个既无情又恶毒的计划。 房春明又重新上马,无精打采的向家中走。因为马脖子上挂着串铃。快走到米家窝铺村口,他的妻子李玉珠就听到了串铃声,知道是丈夫回来了,高兴的从屋里迎了出来,见房春明骑马走到家门口,急忙上前笑着说道:“春明你回来了,累了吧。”说着上前牵住马缰绳。房春明翻身下马,见妻子问话,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便从妻子手中夺过马缰绳向院中走去。李玉珠见房春明这样对她,很是惊讶,心中很不是滋味,心想:“房春明今天这是怎么了,莫不是路上遇到什么不高兴的事了,还是在县衙工作不顺心,还是累了,饿了。”想到这又急走几步,问丈夫说:“你一定是累了,饿了吧,我给你做饭去。”说着就去拿柴点火做饭。 房春明的父亲母亲见儿子回来了,很是高兴。房春明把马拴在石槽上,直奔他父母的房间,他爹房金生问他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才回来,房春明就用工作忙上司不给假等借口唐塞过去。她母亲说道:“明明啊,工作再忙也得抽空回来看看啊,都急死妈妈啦。”房春明撒谎道:“县衙这些日子忙得很,请不下假来,我这次回来还是我们局长特批的呢,要不然还回不来。”说话间,他的妻子李玉珠已做好了饭菜,是做了几碗面条,炒了几个鸡蛋,又炒了一盘韭菜粉条。李玉珠把炕桌放到婆婆的炕上,端上面条,炒菜对房春明说:“快点吃吧,你一定是饿了。”又转向她的公婆说道:“爸妈也一起吃吧,我特意多做了两碗,你们一起吃吧。”她婆婆说:“明明啊,你这些天不在家,可苦了你媳妇了,我的身体不好,她每天都细心的照顾我,照顾你爸爸,家里的一切事都是她在操持,洗衣做饭喂猪喂鸡,下地拔苗除草,整天忙里忙外一时不闲,你可说了个好媳妇啊。”房春明听他母亲这么说,心中也觉得很对不起妻子的,但一想起凤儿那凶神恶煞的样子,又怀着自己的孩子,必须按自己的计划去做,便冷冷地说:“她好什么好,也就那一把死活计,还会干啥。”房春明说着头也不抬,几口把碗里的面条吃光。冷冷的对李玉珠说:“吃完啦,拾掇碗吧!”李玉珠听丈夫这么对婆婆说,对自己又是这样冰冷的态度,眼泪夺眶而出。也不知何故,只能忍气吞声,晚饭也没吃,把丈夫c公婆吃饭的碗筷收拾下去,回到自己屋内,偷偷的落泪。 已经很晚了,房春明还在他父母屋内说话,不回妻子房间睡觉,他母亲三番五次催他去睡,房春明才不得不走到妻子房间。这时李玉珠早已睡下,房春明连衣服都不脱,到被垛上拽下一床被子,和衣而卧。 李玉珠虽然躺在被子里,并没睡着。心中在想,这次丈夫回来为什么对自己冷若冰霜,心中很是难过。又见房春明在她母亲屋内说话,迟迟不过来睡觉。心中更不好受。 快半夜了才见丈夫走进屋来,气冲冲的和衣而卧,更是伤心至极,眼泪止不住向下直淌。心想:“我哪点对不住你们房家,你为什么这样对我?”想到这就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擦了擦眼泪问道:“房春明,你怎么了?你今天回来对我冷冷落落,说话也没有好言语,到底怎么了?”房春明见妻子发问,自己知道没有任何理由这样,就冷冷的说:“咋也不咋地,我就是累了,睡觉!”李玉珠听房春明这样说,也生气的说:“你累了,累了就对我这样吗?你一走一个多月不回家,我在家忙里忙外,你累呀还是我累啊?你累了就这样对我吗?我看你是有外心了,是不是外面有女人了?”李玉珠越说越生气。房春明自知理亏,见妻子说出了自己的心病,就强词夺理,也大声说道:“你胡说!我外面有人了,我看你外面才有人了呢!”李玉珠一听肺都要气炸了。上去拽开房春明的被子,大声说道:“你起来,把话给我说清楚,到底谁外面有人了!”房春明也坐了起来大声说:“你!就是你!”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两口子就打了起来。 房春明的父母听见了,急忙跑了过来。李玉珠见公婆过来了,觉得来了救星,就哭着对婆婆说:“妈呀,你看你儿子今天是咋啦,一进门就对我气冲冲的,您说说,我哪点做的不对,他回来竟这样对我,我不明白呀,妈呀。”说着抓住婆婆的手‘呜呜’地哭了起来。房春明的妈妈知道儿媳又贤惠,又孝顺,又能干,没有任何过错。而自己的儿子这次回来和以前判若两人。往次回来都是欢天喜地,小两口恩恩爱爱,有说有笑,每次间隔不足十天就回来一趟,这次一个多月才回来,竟然对他妻子如此冷漠,也觉得不对劲。就骂道:“该死的明明啊,你这是做什么孽啊,玉珠对我们那么孝顺,又能干,你不在家,你爸我们岁数都大了,这个家全靠她了,你一个多月都不回来,今天回来了,你又这么胡闹,你跟我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房春明见母亲也生气了,也知自己做的不对,但他哪能承认,对他母亲说:“妈呀,我啥事都没有,就是有点累了,你不要听她的,你也不要生气了,你快去睡觉去吧。”说着就下地推着他母亲回到父母房间。 房春明安慰好爹妈,又走到自己房间,照样和衣而卧,李玉珠也气的躺在炕上没有理他。 第二天一早,李玉珠照样起来做熟了早饭,房春明起来胡乱吃了一口饭,就对他爹说道,“爸,县衙很忙,我不能在家久留,我上午就走了。”房金生看了看儿媳,见李玉珠眼角挂着泪痕,悲伤的样子,问房春明:“春明啊,你这次回来和以往不大一样啊,你跟爹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房春明见父亲问他,说道:“爸爸,啥事没有,她李玉珠就是故意找茬,不要理她,她爱咋的咋的。”李玉珠一听气的浑身发抖,哭着说道:“你胡说,我怎么找茬了,你回来就看我不顺眼,我接到你大门外,你理都不理我,我看你在外面一定是有相好的了,是哪个狐狸精把你迷住了,什么工作忙,都是瞎说!” 房春明看妻子揭穿了事情的真相,就恼羞成怒,窜上前去就给了李玉珠一个耳光,狠狠的说:“你胡说八道,你给我滚,我不要你了,你马上就滚回你娘家去!”李玉珠一听擦了一把眼泪,大声说道:“你让我滚,你想让我给你心上人倒地方,你休想,你个忘恩负义的人,我死也死在你们房家。”房金生两口子一看儿子和儿媳妇打了起来,急忙上前劝说,李玉珠委屈地抓着婆婆的手说:“妈呀,你老说句公道话,我李玉珠自打进你们家门,我哪点做的不对,他房春明这样对我,今天还无故的打我,你们说他房春明还是个人吗?”她婆婆上去就给房春明一巴掌,骂道:“小畜生,你今天这是干啥呀,好好的一个家,你是不想好好过呀,你给我说,到底是咋回事?”房春明知道自己没有任何理由如此,但是惧怕贾局长的官威,更惧怕凤儿的淫威,不休了妻子娶凤儿没法向凤儿交代,所以他硬着头皮说道:“妈,你不用管,我就是不想要她了,让她滚!”他妈一听气的一头向房春明撞了过去,被房春明双手抓住,她母亲用手捶打着房春明的前胸,哭着说:“你这个畜牲啊,你敢休你媳妇!这么好的媳妇,你想不要,你敢!除非你把我打死。”说着就向房春明身上扑打着,用头撞着。房金生骂他的儿子没有人性。房春明这时是气急败坏,一把把他母亲推倒在炕沿上,风风火火向屋外奔去。李玉珠那肯放过,追到院中一把拽住房春明的衣服,大声说道:“你别走,你给我说清楚!到底谁外面有人拉?你说!”房春明回身狠狠的把李玉珠推倒在地,到马圈牵上马走出门外,翻身上马,鞭子一挥扬长而去。 房金生也从屋内追出门外,用拐杖指着房春明大声骂道:“畜牲,畜生啊!”李玉珠坐在地上好久没有起来,见房春明扬长而去,心中像打碎了五味瓶,不知是什么滋味。就‘呜,呜’地哭了起来。她的婆婆知道儿媳委屈,急忙走到儿媳跟前,蹲下身来抓住儿媳的手哭着说:“玉珠啊,今天委屈你了,我也不知今天春明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究竟这是为了啥呀。不行,明天让你爹去找他,非让他回来给你赔礼道欠,这个小没良心的。玉珠啊,起来吧,地凉啊,我的好媳妇。”说着扶起玉珠,婆媳俩哭着回到屋内。 房春明骑着马向平泉县衙走着,心里也很愧疚,本想回家以后用冷落,生硬的态度把李玉珠逼回娘家,也好为休了她找到借口。没想到李玉珠竟没有上套,还惹得父母不满,这还怎么休了她啊。怎么办,我回县衙怎么向凤儿交代啊。她知道我没休了妻子,不知她会怎么闹腾呢。一旦让贾局长知道凤儿怀了自己的孩子,那可就完了。越想越后悔,越想越后怕。真是老鼠进风箱,两头受气啊。现在才知道自己干了一件天大的蠢事,钻进贾局长和凤儿设下的圈套,真是悔青了肠子啊。房春明骑着马边走边想着这些烦心事,不知不觉已来到了平泉。走到县衙门口下了马,牵着马走到院内,把马拴在槽头上,无精打采的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凤儿正在他办公室的椅子上坐着,一见房春明回来了,满心欢喜,上前抓住房春明的手说:“你回来了,怎么这么快啊?定是把你老婆赶走了吧?”房春明没好气的说:“哪那么容易,我们必定是结发夫妻呀。”房春明为什么对凤儿这样说呢?在这一路上,房春明翻来覆去的想,想到和李玉珠结婚后的恩爱感情,今天又看到李玉珠委屈悲伤的样子,觉得自己有些太绝情了,必定人心都是肉长的。所以一见到凤儿那不可一世的样子,也有点不耐烦了,也想用这样的语言来试探凤儿。但凤儿是个什么人,哪吃房春明这一套。立马推开房春明,二目圆睁,指着房春明骂道:“好你个不要脸的房春明!你把我糟蹋了,让我怀了你的孩子,还说什么你们是结发夫妻,我这就告诉我爹去,让我爹杀了你这个没良心的!”说完扭头就向门外冲去。房春明一看不好,后面紧追,办公室门外是五层石头台阶。凤儿冲到门口,房春明在后面一把拽住凤儿的衣角,凤儿用力一甩,房春明没有抓住,凤儿脚下正好滑在石头台阶的沿上,脚下一崴,就听‘啪’的一声,凤儿脑袋朝下顺着五层台阶狠狠地摔了下去。 凤儿这一摔可不得了了,好半天都没喘上气来。房春明也吓坏了。急忙跑下石阶,抱起凤儿的头,大声呼唤着:“凤儿,凤儿!”凤儿满脸是血,好半天才shēn y着:“哎吆,哎吆,我的腰啊。”房春明慢慢的把凤儿扶着坐了起来,凤儿闭着双眼,有气无力的shēn y着。房春明一个劲地问:“凤儿你没事吧?凤儿,凤儿。”凤儿一手掐着腰一手捂着肚子,‘哎吆,哎吆’的叫个不停。房春明不知所措,只是不停的给凤儿擦着脸上的血。凤儿脸上的血是从鼻子流出来的,一直流个不停,房春明急忙跑到屋内,拿出一张宣纸,边撕边给凤儿擦血。凤儿这时缓过点神来,两眼瞪着房春明恨恨地说:“你还不快去找我爹,让我死在这啊!”房春明只得答应,急忙跑到贾局长办公室。见贾局长正坐在办公桌前写着什么,也顾不得报告就急切地说:“贾局长,不好了,凤儿摔着了,你快去看看吧。”贾局长一听大惊,急忙问:“在哪摔的?”“就在我办公室门前的台阶上。”房春明说。贾局长一听,急忙跑到凤儿跟前,见凤儿一手掐腰一手捂着肚子,鼻子还在向外流血,问道:“凤儿,摔得重不重,用不用去找大夫?”凤儿一见她爹来了,‘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边哭边对她爹说:“爸爸,我的肚子疼。”贾局长一听说道:“快去看大夫吧。”回身对房春明说:“你快去找车,把凤儿送中药堂。”房春明答应一声跑出县衙,在大街上叫来一个人力车,把凤儿从台阶上抱起来放到车上,贾局长也坐在凤儿身边,对拉车人说:“快点,去中药堂。”驾车人拉起黄包车就向门外跑去。 到了中药堂门口,贾局长下了车,房春明背起凤儿走进中药堂。中药堂的老先生正给一个病人看病,见到县衙的贾局长领着个年轻人,身背凤儿来到跟前,急忙站起身来向贾局长一抱拳,问道:“贾局长,这是怎么了,您的千金受伤了?”贾局长说:“宋老兄您快给我女儿瞧瞧,她刚才在县衙石阶上摔了一跤,她说她肚子疼,是不是把哪摔坏了。” 宋老先生60多岁了,从医多年,是平泉有名的神医,他医术高明,在平泉地界治好了不少疑难杂症,病人只要让他一号脉,就能基本确诊病人得了什么病,大多数病人都能药到病除。宋老先生和贾局长是多年的老朋友,他见贾局长的女儿用手捂着小肚子,疼得她豆大的汗珠从头上向下直淌。指了指桌子旁边的凳子让凤儿坐下。房春明把凤儿放到凳子上,凤儿把手伸给宋老先生。宋老先生把三个手指向凤儿的手腕上一搭,顿时皱起了眉头。又让凤儿换了一只手,又摸了摸脉,瞅了瞅身边的人,站起身来对贾局长说:“贾局长,到屋里说话。”说完走进了里屋,贾局长紧随其后。宋老先生让贾局长坐在炕上,随手把门关好,悄悄对贾局长说:“贾局长,我冒昧的问您的女儿可结婚否?”贾局长说:“没有,现在还没对象呢。”宋老先生惊讶的说:“贾局长啊,您女儿的病我可直言?”贾局长听宋老先生这几句问话,心中已明白是怎么回事,但现在女儿肚子疼得厉害,救命要紧,也顾不了什么脸面了,说道:“宋老先生,难道我女儿她c”后面的话难以启齿,就没有说出。宋老先生知道贾局长已明白了他女儿得的是什么病,点了点头说:“凭我多年的看病经验,您的女儿已怀孕两个多月,是被摔得要流产啊,您是想保留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是不保留啊?”贾局长羞的是满面通红,叹了一口气说:“这是我家门不幸啊,宋老先生,我女儿还没订婚,就未婚先孕,说来磕碜啊,但是既然发生了,就顺其自然吧。您说吧,怎样让我女儿身体不受影响,就怎么办。我听您的。”宋老先生说:“那当然是保住孩子,对您女儿的身体有好处,但据我摸她的脉相好像比较困难了。这样吧,我开两副汤药,您马上拿回去煎好了给她服上,如果今天晚饭前她不见红,就有希望保住孩子,如果见了红可能就保不住了。吃完这两副药后再来看看,我再给她调理一下药方,不管保住保不住孩子,您女儿的身体要紧,一定要好生调养,不要留下后遗症。”贾局长皱着眉头,羞愧地说:“就依您宋老先生,但我有个请求,这事您可千万为我保密啊,不能对任何人讲,不然我丢不起这个人啊。”宋老先生说:“放心,放心,贾局长,您就不嘱咐我,我也决不对任何人讲,这是我们从医的规矩,不然,我就不叫您到里屋来说了。但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贾局长说:“您说,我洗耳恭听。”宋老先生说:“您的女儿是不是和刚才来的那个小伙子好上了?这孩子是不是他的?”贾局长一听宋老先生这些话,方才恍然大悟,点了点头说道:“有可能吧。”宋老先生也点了点头说:“我看那个小伙子不错,您就应该让他们两个有qg rén终成眷属吗,多好的一对呀,他们两人走到一起不就啥都解决了吗。”贾局长听宋老先生这么一说,觉得很有道理,心中立刻敞亮了许多,笑着说道:“谢谢宋老先生的提醒,到时我请您喝喜酒。”说话间宋老先生已把药方开好,站起身来对贾局长说:“这是我给您女儿开的药方,您马上抓上药回家为您女儿煎好服上,千万不能耽误了。”贾局长说声:“谢谢宋先生。”回身走出屋门,到药房抓好药,又和凤儿一起做人力车向家中走去。 走到县衙门口,贾局长对房春明说:“春明你去你办公室拿上笔墨纸砚,多拿几张宣纸,凤儿病了,让她在家写写字。”房春明信以为真,答应一声,跑到办公室,拿上笔墨纸砚,跑着追到贾局长家。 到了贾局长家门口,贾局长让房春明把凤儿背到屋内放到床上。贾凤轩的妻子见凤儿这个样子很是吃惊。急忙走上前扶着凤儿问道:“凤儿啊,这是怎么了?”凤儿见到母亲更伤心了,上去搂住她母亲的脖子,‘呜c呜’地哭了起来。 因为房春明近几个月和凤儿如胶似漆,凤儿经常带房春明回家,房春明也经常给凤儿母亲买些水果,糕点等礼物,去看望凤儿的妈,所以凤儿的母亲也特别喜欢房春明。背地里也曾和贾凤轩说:“如果女儿能找房春明这样一个女婿该多好。可惜房春明已有了妻室。”贾凤轩也有所想法。 凤儿的母亲今天见女儿如此模样,就转过脸问房春明说:“春明啊,这到底是咋的了,凤儿的脸上怎么有血啊?”方春明解释说:“伯母,凤儿是不小心从台阶上摔了一跤,就摔成这个样子。”凤儿母亲埋怨凤儿说:“凤儿啊,你也不小啦,怎么就这样不小心啊!”凤儿把眼一瞪,怒视着房春明狠狠地说:“都怨他!不叫他我才摔不着呢!”贾局长听凤儿这么说,怒视着房春明大声问道:“房春明,到底怎么回事,如实讲来!”房春明见瞒不住了,吓的六神无主,两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用手打着自己的脸说:“贾局长您惩罚我吧,都怨我,我不是人。”一边说着自己打了自己两个嘴巴。凤儿妈这时也明白了分。转过身问凤儿说:“你们俩到底是咋回事?”凤儿这时肚子又疼得厉害,双手捂着肚子‘哎吆,哎吆’个不停。贾凤轩这才想起给凤儿买的药。急忙对妻子说:“你不用问了,快去给凤儿煎药。”凤儿妈急忙拿起草药包去了厨房。 房春明跪在地上不敢起来。贾凤轩气得暴跳如雷,骂道:“好你个房春明,我把女儿交给你,你不好好教她写字,你竟敢把他糟蹋了,并且怀了你的孩子,你好大的胆!”说着就拍案而起,拉开桌子抽屉,从中拿出sh一u qiāng,用枪口顶着房春明的头顶,大声喝道:“我今天一枪崩了你!”房春明这时吓得是魂飞魄散,六神无主,趴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哀求道:“贾局长饶命啊,我已经和凤儿说好了,休了我老婆娶凤儿为妻,我昨天回家就是打算休我老婆的,不信你问凤儿。”贾局长明知此事的发生也不全怪房春明,自己的女儿是个啥样的人他是心知肚明。就转向凤儿问道:“凤儿他说的是真的吗?”凤儿这时也有些害怕,急忙说道:“爸爸,我俩是这样商量的,可他昨天回去,并没有休了她老婆。”贾局长又问房春明:“你是不是在骗凤儿,你说!”房春明哆哆嗦嗦的说:“贾局长,我和我媳妇结婚已经一年多了,哪能说休就休得了啊,这事得给我时间,我一定想办法休了我老婆,如果您愿意把凤儿嫁给我,我一定娶凤儿为妻。”贾局长说:“你说的可是心里话?”房春明说:“我是真心的,我若骗您,您就枪毙了我。”凤儿妈也都听到了他们屋内的对话,急忙走到屋内,上前扶起房春明,对贾凤轩说:“你看你这是干啥呀,吓坏了孩子。”贾凤轩把枪‘啪’的一声放在桌子上,用犀利的目光怒视着房春明,大声问道:“我问你,你说的是真心话吗?不是欺骗凤儿?”房春明拍着自己的胸脯说:“我保证对凤儿好,我会对凤儿负责的。”贾凤轩又问凤儿说:“凤儿,你愿意嫁给他吗”凤儿没好意思说,只是点了点头。这时贾凤轩也把气消了一大半。对房春明说:“既然是这样你打算什么时候休了你老婆把凤儿娶了?”房春明也安定了许多,看了看贾凤轩说:“贾局长,我一定用最短的时间把事办了。”贾凤轩接着说:“你的胆子可真大呀,让凤儿怀孕都两三个月了,还瞒着,能瞒得住吗?你还说用最短的时间,凤儿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我问你,最短的时间是多长时间?”房春明想了想说:“贾局长,我昨天回家本打算把我老婆气走,我不旦骂了她还打了她,但她说死也死在我们房家。我的爹妈也把我骂了。因为我老婆对我爹妈特别孝顺。我是想马上就休了我老婆,可我爹妈这一关不好过呀。”凤儿一听,从床上蹦了起来,指着房春明说:“你不用找理由,你必须在一个月内休了你老婆,不然我就死在你面前。”贾凤轩见女儿说出这么坚决的话,知道女儿是铁了心要嫁房春明了,但也不能让女儿腆着肚子在家丢人现眼。就用严厉的口气问道:“房春明,你听见没有,凤儿对你是多么的痴情,那你真的愿意娶凤儿为妻吗?”房春明只能硬着头皮说:“我愿意,只是”“只是什么?只是你家里有老婆?既然你愿意娶凤儿为妻,就得休了你老婆。凤儿说的对,她已怀了你的孩子,所以你必须在一个月内休了你老婆,把凤儿娶回家。”贾凤轩打断房春明的话说。房春明低着头说:“贾局长您放心,我保证按您说的办。”“那好,你把笔墨纸砚拿来,”贾凤轩接着说:“你给我详细的写一份保zhèng shu,要从哪天喜欢的凤儿开始,怎么让凤儿怀的孕,在今年的哪月哪日前休了你老婆,哪天把凤儿娶回家,以后怎样对待凤儿,详细的写清楚,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心喜欢凤儿,如果有半点欺骗凤儿的心,我就对你不客气!去写吧。”房春明不敢怠慢,把从办公室拿来的笔墨纸砚拿到桌上,把宣纸拿出一张叠了叠,鋪到桌上。贾局长也把砚台里倒上水,亲自给房春明研起墨来。 房春明现在就像个受审的犯人,按照贾凤轩的指示从与凤儿好上那天写起,并且保证在1943年7月末前休了妻子李玉珠,娶凤儿为妻。婚后怎么对凤儿好,一定对凤儿负责等,整整写了一张三尺宣纸。写完后拿给贾凤轩看。 贾凤轩接过房春明写的保zhèng shu,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点了点头说:“房春明你真不愧是个才子,连保zhèng shu都写的这么好,但我还是不放心。我问你,现在到7月末还不足20天,你用什么办法休了你老婆?”房春明说:“我也想好了,我老婆要是实在不同意离开我,我就是让她死也死在7月末前,把凤儿娶回去。”“好,这可是你说的,我就等这一天了。”贾凤轩说着把房春明写的保zhèng shu整整齐齐的叠了几,放在桌上,用手拍了拍,对房春明说:“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啊,你今天写的是很好,像是真心话,就看你的实际行动了。你真要是能够在7月末前把事办成,以后你的前途就包在我身上了。”“谢谢贾局长。”房春明迫不及待的说。 这时凤儿的药已煎好。凤儿妈端在凤儿面前说:“凤儿啊,快喝了吧,可不能耽误了。”凤儿这时也高兴了,接过母亲递过来的药,‘咕噜,咕噜’喝了下去。凤儿妈又转身对房春明说:“春明啊,你既然答应娶凤儿了,咱们可就是一家人了,还站着干啥,还不坐下,我去做饭,今天就别走了,吃了饭就陪陪凤儿吧,要好好照顾她,保住孩子要紧。”贾凤轩这时气也消了,笑了笑对房春明说:“行了,春明,快坐下吧,今天晚上咱们爷俩好好喝两盅。”房春明这时受宠若惊,也如获重负,战战兢兢的坐在了沙发上。 凤儿妈做熟了饭,特意炒了几个菜,端到客厅的圆桌上。贾凤轩把房春明拉到桌前坐下,把别人送给他最好的白酒从柜子里拿出来,亲自给房春明倒上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又亲自给房春明端起来。房春明不好意思的站起身来双手接过酒杯,毕恭毕敬地说:“贾局长,这多不好意思,让您给我倒酒,谢谢您。”贾局长瞅了瞅房春明说:“怎么还叫我局长?”房春明心内一惊,试探着说:“对,我应该叫您伯父。”贾凤轩说:“暂时叫我伯父也可以,实际我不已经是你的岳父了吗?从今天起,在县衙你叫我局长,在家里叫伯父,岳父都行。”房春明没敢正面回答,只是点了点头。贾凤轩也端起酒杯说道:“春明啊,咱们爷俩干此一杯,我正式认了你这个女婿,你可不能辜负了我的一片心啊,更不能辜负了风儿对你的一片痴情啊。”房春明举起酒杯激动地说:“请伯父放心,我会好好对凤儿的。”贾凤轩满意地说:“好,我相信你。”说完举起酒杯和房春明的酒杯碰了一下,各自一饮而尽。 凤儿妈也走了过来,要给房春明倒酒。房春明急忙端起酒壶给凤儿妈满上一杯酒,又给贾凤轩满上一杯酒,又给他们端过去,郑重的说道:“伯父伯母,我敬您们二老一杯,我向您们保证,在7月末前一定把风儿娶过去,我会对她负责的,您们就放心吧。”贾凤轩夫妇听了房春明的这些话,满心欢喜,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凤儿吃了宋老先生的药还真好了,肚子也不疼了,身上的擦伤也好了。房春明天天伺候她,又给她父亲写了保zhèng shu,凤儿高兴得不得了。更对房春明肆无忌惮。整天对房春明死缠硬磨,逼着房春明抓紧时间休了李玉珠。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章 负心汉杀妻《三》 房春明和贾局长请了两天假,吃完午饭,骑马向家中走,一边走着心里在想“回家怎么办呢,真的休了自己的结发妻子李玉珠吗?和李玉珠结婚一年多了,感情是那么的好,就因为凤儿就休了她,心中是真的舍不得呀,一年多来二人恩恩爱爱,现在自己又不在家,父母年岁以高,家中的一切家务,农活都是她操持,特别是对父母是那样的孝顺,休了她怎么开这个口啊,父母能答应吗?”越想心中越难受,越想越觉得自己对不起李玉珠,越想心中越愧疚。猛然又想起了凤儿,立刻有些胆战心惊。心里说:“如果不休了李玉珠娶凤儿,自己的前途不但成为泡影,贾局长知道了,不杀了他也得进大牢啊。”房春明想到这些,虽然骑在马背上汗珠却从头上向下滚。现在才真正感到后悔,觉得自己太不应该图一时之欢,惹出这么大的麻烦。被凤儿死贴硬缠,向赖年糕似的粘上,扔不掉甩不掉,特别是凤儿又怀上了自己的孩子,怎么办?怎么办?内心反复的问着自己。现在的房春明心乱如麻,真真正正感悟到‘一失足成千古恨’这句名言的真理。 房春明骑着马向家里走着,心中七上八下,忐忑不安。不知不觉来到八肯中地界。距家不远了,从马背上下来,牵着马慢慢的走着,心中砰砰直跳,心想‘要到家了怎么面对父母和妻子啊’一想到凤儿那凶神恶煞的样子,浑身就在发抖,又一想‘不行,我必须的休了李玉珠娶凤儿,不然我就彻底完了,但是,休妻子李玉珠用什么理由呢?’越想越觉得不好开口。最后在他心目中邪恶的念头战胜了良心,从心目中做出了一个既无情又恶毒的计划。 房春明又重新上马,无精打采的向家中走。因为马脖子上挂着串铃。快走到米家窝铺村口,他的妻子李玉珠就听到了串铃声,知道是丈夫回来了,高兴的从屋里迎了出来,见房春明骑马走到家门口,急忙上前笑着说道:“春明你回来了,累了吧。”说着上前牵住马缰绳。房春明翻身下马,见妻子问话,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便从妻子手中夺过马缰绳向院中走去。李玉珠见房春明这样对她,很是惊讶,心中很不是滋味,心想:“房春明今天这是怎么了,莫不是路上遇到什么不高兴的事了,还是在县衙工作不顺心,还是累了,饿了。”想到这又急走几步,问丈夫说:“你一定是累了,饿了吧,我给你做饭去。”说着就去拿柴点火做饭。 房春明的父亲母亲见儿子回来了,很是高兴。房春明把马拴在石槽上,直奔他父母的房间,他爹房金生问他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才回来,房春明就用工作忙上司不给假等借口唐塞过去。她母亲说道:“明明啊,工作再忙也得抽空回来看看啊,都急死妈妈啦。”房春明撒谎道:“县衙这些日子忙得很,请不下假来,我这次回来还是我们局长特批的呢,要不然还回不来。”说话间,他的妻子李玉珠已做好了饭菜,是做了几碗面条,炒了几个鸡蛋,又炒了一盘韭菜粉条。李玉珠把炕桌放到婆婆的炕上,端上面条,炒菜对房春明说:“快点吃吧,你一定是饿了。”又转向她的公婆说道:“爸妈也一起吃吧,我特意多做了两碗,你们一起吃吧。”她婆婆说:“明明啊,你这些天不在家,可苦了你媳妇了,我的身体不好,她每天都细心的照顾我,照顾你爸爸,家里的一切事都是她在操持,洗衣做饭喂猪喂鸡,下地拔苗除草,整天忙里忙外一时不闲,你可说了个好媳妇啊。”房春明听他母亲这么说,心中也觉得很对不起妻子的,但一想起凤儿那凶神恶煞的样子,又怀着自己的孩子,必须按自己的计划去做,便冷冷地说:“她好什么好,也就那一把死活计,还会干啥。”房春明说着头也不抬,几口把碗里的面条吃光。冷冷的对李玉珠说:“吃完啦,拾掇碗吧!”李玉珠听丈夫这么对婆婆说,对自己又是这样冰冷的态度,眼泪夺眶而出。也不知何故,只能忍气吞声,晚饭也没吃,把丈夫c公婆吃饭的碗筷收拾下去,回到自己屋内,偷偷的落泪。 已经很晚了,房春明还在他父母屋内说话,不回妻子房间睡觉,他母亲三番五次催他去睡,房春明才不得不走到妻子房间。这时李玉珠早已睡下,房春明连衣服都不脱,到被垛上拽下一床被子,和衣而卧。 李玉珠虽然躺在被子里,并没睡着。心中在想,这次丈夫回来为什么对自己冷若冰霜,心中很是难过。又见房春明在她母亲屋内说话,迟迟不过来睡觉。心中更不好受。 快半夜了才见丈夫走进屋来,气冲冲的和衣而卧,更是伤心至极,眼泪止不住向下直淌。心想:“我哪点对不住你们房家,你为什么这样对我?”想到这就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擦了擦眼泪问道:“房春明,你怎么了?你今天回来对我冷冷落落,说话也没有好言语,到底怎么了?”房春明见妻子发问,自己知道没有任何理由这样,就冷冷的说:“咋也不咋地,我就是累了,睡觉!”李玉珠听房春明这样说,也生气的说:“你累了,累了就对我这样吗?你一走一个多月不回家,我在家忙里忙外,你累呀还是我累啊?你累了就这样对我吗?我看你是有外心了,是不是外面有女人了?”李玉珠越说越生气。房春明自知理亏,见妻子说出了自己的心病,就强词夺理,也大声说道:“你胡说!我外面有人了,我看你外面才有人了呢!”李玉珠一听肺都要气炸了。上去拽开房春明的被子,大声说道:“你起来,把话给我说清楚,到底谁外面有人了!”房春明也坐了起来大声说:“你!就是你!”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两口子就打了起来。 房春明的父母听见了,急忙跑了过来。李玉珠见公婆过来了,觉得来了救星,就哭着对婆婆说:“妈呀,你看你儿子今天是咋啦,一进门就对我气冲冲的,您说说,我哪点做的不对,他回来竟这样对我,我不明白呀,妈呀。”说着抓住婆婆的手‘呜呜’地哭了起来。房春明的妈妈知道儿媳又贤惠,又孝顺,又能干,没有任何过错。而自己的儿子这次回来和以前判若两人。往次回来都是欢天喜地,小两口恩恩爱爱,有说有笑,每次间隔不足十天就回来一趟,这次一个多月才回来,竟然对他妻子如此冷漠,也觉得不对劲。就骂道:“该死的明明啊,你这是做什么孽啊,玉珠对我们那么孝顺,又能干,你不在家,你爸我们岁数都大了,这个家全靠她了,你一个多月都不回来,今天回来了,你又这么胡闹,你跟我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房春明见母亲也生气了,也知自己做的不对,但他哪能承认,对他母亲说:“妈呀,我啥事都没有,就是有点累了,你不要听她的,你也不要生气了,你快去睡觉去吧。”说着就下地推着他母亲回到父母房间。 房春明安慰好爹妈,又走到自己房间,照样和衣而卧,李玉珠也气的躺在炕上没有理他。 第二天一早,李玉珠照样起来做熟了早饭,房春明起来胡乱吃了一口饭,就对他爹说道,“爸,县衙很忙,我不能在家久留,我上午就走了。”房金生看了看儿媳,见李玉珠眼角挂着泪痕,悲伤的样子,问房春明:“春明啊,你这次回来和以往不大一样啊,你跟爹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房春明见父亲问他,说道:“爸爸,啥事没有,她李玉珠就是故意找茬,不要理她,她爱咋的咋的。”李玉珠一听气的浑身发抖,哭着说道:“你胡说,我怎么找茬了,你回来就看我不顺眼,我接到你大门外,你理都不理我,我看你在外面一定是有相好的了,是哪个狐狸精把你迷住了,什么工作忙,都是瞎说!” 房春明看妻子揭穿了事情的真相,就恼羞成怒,窜上前去就给了李玉珠一个耳光,狠狠的说:“你胡说八道,你给我滚,我不要你了,你马上就滚回你娘家去!”李玉珠一听擦了一把眼泪,大声说道:“你让我滚,你想让我给你心上人倒地方,你休想,你个忘恩负义的人,我死也死在你们房家。”房金生两口子一看儿子和儿媳妇打了起来,急忙上前劝说,李玉珠委屈地抓着婆婆的手说:“妈呀,你老说句公道话,我李玉珠自打进你们家门,我哪点做的不对,他房春明这样对我,今天还无故的打我,你们说他房春明还是个人吗?”她婆婆上去就给房春明一巴掌,骂道:“小畜生,你今天这是干啥呀,好好的一个家,你是不想好好过呀,你给我说,到底是咋回事?”房春明知道自己没有任何理由如此,但是惧怕贾局长的官威,更惧怕凤儿的淫威,不休了妻子娶凤儿没法向凤儿交代,所以他硬着头皮说道:“妈,你不用管,我就是不想要她了,让她滚!”他妈一听气的一头向房春明撞了过去,被房春明双手抓住,她母亲用手捶打着房春明的前胸,哭着说:“你这个畜牲啊,你敢休你媳妇!这么好的媳妇,你想不要,你敢!除非你把我打死。”说着就向房春明身上扑打着,用头撞着。房金生骂他的儿子没有人性。房春明这时是气急败坏,一把把他母亲推倒在炕沿上,风风火火向屋外奔去。李玉珠那肯放过,追到院中一把拽住房春明的衣服,大声说道:“你别走,你给我说清楚!到底谁外面有人拉?你说!”房春明回身狠狠的把李玉珠推倒在地,到马圈牵上马走出门外,翻身上马,鞭子一挥扬长而去。 房金生也从屋内追出门外,用拐杖指着房春明大声骂道:“畜牲,畜生啊!”李玉珠坐在地上好久没有起来,见房春明扬长而去,心中像打碎了五味瓶,不知是什么滋味。就‘呜,呜’地哭了起来。她的婆婆知道儿媳委屈,急忙走到儿媳跟前,蹲下身来抓住儿媳的手哭着说:“玉珠啊,今天委屈你了,我也不知今天春明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究竟这是为了啥呀。不行,明天让你爹去找他,非让他回来给你赔礼道欠,这个小没良心的。玉珠啊,起来吧,地凉啊,我的好媳妇。”说着扶起玉珠,婆媳俩哭着回到屋内。 房春明骑着马向平泉县衙走着,心里也很愧疚,本想回家以后用冷落,生硬的态度把李玉珠逼回娘家,也好为休了她找到借口。没想到李玉珠竟没有上套,还惹得父母不满,这还怎么休了她啊。怎么办,我回县衙怎么向凤儿交代啊。她知道我没休了妻子,不知她会怎么闹腾呢。一旦让贾局长知道凤儿怀了自己的孩子,那可就完了。越想越后悔,越想越后怕。真是老鼠进风箱,两头受气啊。现在才知道自己干了一件天大的蠢事,钻进贾局长和凤儿设下的圈套,真是悔青了肠子啊。房春明骑着马边走边想着这些烦心事,不知不觉已来到了平泉。走到县衙门口下了马,牵着马走到院内,把马拴在槽头上,无精打采的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凤儿正在他办公室的椅子上坐着,一见房春明回来了,满心欢喜,上前抓住房春明的手说:“你回来了,怎么这么快啊?定是把你老婆赶走了吧?”房春明没好气的说:“哪那么容易,我们必定是结发夫妻呀。”房春明为什么对凤儿这样说呢?在这一路上,房春明翻来覆去的想,想到和李玉珠结婚后的恩爱感情,今天又看到李玉珠委屈悲伤的样子,觉得自己有些太绝情了,必定人心都是肉长的。所以一见到凤儿那不可一世的样子,也有点不耐烦了,也想用这样的语言来试探凤儿。但凤儿是个什么人,哪吃房春明这一套。立马推开房春明,二目圆睁,指着房春明骂道:“好你个不要脸的房春明!你把我糟蹋了,让我怀了你的孩子,还说什么你们是结发夫妻,我这就告诉我爹去,让我爹杀了你这个没良心的!”说完扭头就向门外冲去。房春明一看不好,后面紧追,办公室门外是五层石头台阶。凤儿冲到门口,房春明在后面一把拽住凤儿的衣角,凤儿用力一甩,房春明没有抓住,凤儿脚下正好滑在石头台阶的沿上,脚下一崴,就听‘啪’的一声,凤儿脑袋朝下顺着五层台阶狠狠地摔了下去。 凤儿这一摔可不得了了,好半天都没喘上气来。房春明也吓坏了。急忙跑下石阶,抱起凤儿的头,大声呼唤着:“凤儿,凤儿!”凤儿满脸是血,好半天才shēn y着:“哎吆,哎吆,我的腰啊。”房春明慢慢的把凤儿扶着坐了起来,凤儿闭着双眼,有气无力的shēn y着。房春明一个劲地问:“凤儿你没事吧?凤儿,凤儿。”凤儿一手掐着腰一手捂着肚子,‘哎吆,哎吆’的叫个不停。房春明不知所措,只是不停的给凤儿擦着脸上的血。凤儿脸上的血是从鼻子流出来的,一直流个不停,房春明急忙跑到屋内,拿出一张宣纸,边撕边给凤儿擦血。凤儿这时缓过点神来,两眼瞪着房春明恨恨地说:“你还不快去找我爹,让我死在这啊!”房春明只得答应,急忙跑到贾局长办公室。见贾局长正坐在办公桌前写着什么,也顾不得报告就急切地说:“贾局长,不好了,凤儿摔着了,你快去看看吧。”贾局长一听大惊,急忙问:“在哪摔的?”“就在我办公室门前的台阶上。”房春明说。贾局长一听,急忙跑到凤儿跟前,见凤儿一手掐腰一手捂着肚子,鼻子还在向外流血,问道:“凤儿,摔得重不重,用不用去找大夫?”凤儿一见她爹来了,‘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边哭边对她爹说:“爸爸,我的肚子疼。”贾局长一听说道:“快去看大夫吧。”回身对房春明说:“你快去找车,把凤儿送中药堂。”房春明答应一声跑出县衙,在大街上叫来一个人力车,把凤儿从台阶上抱起来放到车上,贾局长也坐在凤儿身边,对拉车人说:“快点,去中药堂。”驾车人拉起黄包车就向门外跑去。 到了中药堂门口,贾局长下了车,房春明背起凤儿走进中药堂。中药堂的老先生正给一个病人看病,见到县衙的贾局长领着个年轻人,身背凤儿来到跟前,急忙站起身来向贾局长一抱拳,问道:“贾局长,这是怎么了,您的千金受伤了?”贾局长说:“宋老兄您快给我女儿瞧瞧,她刚才在县衙石阶上摔了一跤,她说她肚子疼,是不是把哪摔坏了。” 宋老先生60多岁了,从医多年,是平泉有名的神医,他医术高明,在平泉地界治好了不少疑难杂症,病人只要让他一号脉,就能基本确诊病人得了什么病,大多数病人都能药到病除。宋老先生和贾局长是多年的老朋友,他见贾局长的女儿用手捂着小肚子,疼得她豆大的汗珠从头上向下直淌。指了指桌子旁边的凳子让凤儿坐下。房春明把凤儿放到凳子上,凤儿把手伸给宋老先生。宋老先生把三个手指向凤儿的手腕上一搭,顿时皱起了眉头。又让凤儿换了一只手,又摸了摸脉,瞅了瞅身边的人,站起身来对贾局长说:“贾局长,到屋里说话。”说完走进了里屋,贾局长紧随其后。宋老先生让贾局长坐在炕上,随手把门关好,悄悄对贾局长说:“贾局长,我冒昧的问您的女儿可结婚否?”贾局长说:“没有,现在还没对象呢。”宋老先生惊讶的说:“贾局长啊,您女儿的病我可直言?”贾局长听宋老先生这几句问话,心中已明白是怎么回事,但现在女儿肚子疼得厉害,救命要紧,也顾不了什么脸面了,说道:“宋老先生,难道我女儿她c”后面的话难以启齿,就没有说出。宋老先生知道贾局长已明白了他女儿得的是什么病,点了点头说:“凭我多年的看病经验,您的女儿已怀孕两个多月,是被摔得要流产啊,您是想保留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是不保留啊?”贾局长羞的是满面通红,叹了一口气说:“这是我家门不幸啊,宋老先生,我女儿还没订婚,就未婚先孕,说来磕碜啊,但是既然发生了,就顺其自然吧。您说吧,怎样让我女儿身体不受影响,就怎么办。我听您的。”宋老先生说:“那当然是保住孩子,对您女儿的身体有好处,但据我摸她的脉相好像比较困难了。这样吧,我开两副汤药,您马上拿回去煎好了给她服上,如果今天晚饭前她不见红,就有希望保住孩子,如果见了红可能就保不住了。吃完这两副药后再来看看,我再给她调理一下药方,不管保住保不住孩子,您女儿的身体要紧,一定要好生调养,不要留下后遗症。”贾局长皱着眉头,羞愧地说:“就依您宋老先生,但我有个请求,这事您可千万为我保密啊,不能对任何人讲,不然我丢不起这个人啊。”宋老先生说:“放心,放心,贾局长,您就不嘱咐我,我也决不对任何人讲,这是我们从医的规矩,不然,我就不叫您到里屋来说了。但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贾局长说:“您说,我洗耳恭听。”宋老先生说:“您的女儿是不是和刚才来的那个小伙子好上了?这孩子是不是他的?”贾局长一听宋老先生这些话,方才恍然大悟,点了点头说道:“有可能吧。”宋老先生也点了点头说:“我看那个小伙子不错,您就应该让他们两个有qg rén终成眷属吗,多好的一对呀,他们两人走到一起不就啥都解决了吗。”贾局长听宋老先生这么一说,觉得很有道理,心中立刻敞亮了许多,笑着说道:“谢谢宋老先生的提醒,到时我请您喝喜酒。”说话间宋老先生已把药方开好,站起身来对贾局长说:“这是我给您女儿开的药方,您马上抓上药回家为您女儿煎好服上,千万不能耽误了。”贾局长说声:“谢谢宋先生。”回身走出屋门,到药房抓好药,又和凤儿一起做人力车向家中走去。 走到县衙门口,贾局长对房春明说:“春明你去你办公室拿上笔墨纸砚,多拿几张宣纸,凤儿病了,让她在家写写字。”房春明信以为真,答应一声,跑到办公室,拿上笔墨纸砚,跑着追到贾局长家。 到了贾局长家门口,贾局长让房春明把凤儿背到屋内放到床上。贾凤轩的妻子见凤儿这个样子很是吃惊。急忙走上前扶着凤儿问道:“凤儿啊,这是怎么了?”凤儿见到母亲更伤心了,上去搂住她母亲的脖子,‘呜c呜’地哭了起来。 因为房春明近几个月和凤儿如胶似漆,凤儿经常带房春明回家,房春明也经常给凤儿母亲买些水果,糕点等礼物,去看望凤儿的妈,所以凤儿的母亲也特别喜欢房春明。背地里也曾和贾凤轩说:“如果女儿能找房春明这样一个女婿该多好。可惜房春明已有了妻室。”贾凤轩也有所想法。 凤儿的母亲今天见女儿如此模样,就转过脸问房春明说:“春明啊,这到底是咋的了,凤儿的脸上怎么有血啊?”方春明解释说:“伯母,凤儿是不小心从台阶上摔了一跤,就摔成这个样子。”凤儿母亲埋怨凤儿说:“凤儿啊,你也不小啦,怎么就这样不小心啊!”凤儿把眼一瞪,怒视着房春明狠狠地说:“都怨他!不叫他我才摔不着呢!”贾局长听凤儿这么说,怒视着房春明大声问道:“房春明,到底怎么回事,如实讲来!”房春明见瞒不住了,吓的六神无主,两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用手打着自己的脸说:“贾局长您惩罚我吧,都怨我,我不是人。”一边说着自己打了自己两个嘴巴。凤儿妈这时也明白了分。转过身问凤儿说:“你们俩到底是咋回事?”凤儿这时肚子又疼得厉害,双手捂着肚子‘哎吆,哎吆’个不停。贾凤轩这才想起给凤儿买的药。急忙对妻子说:“你不用问了,快去给凤儿煎药。”凤儿妈急忙拿起草药包去了厨房。 房春明跪在地上不敢起来。贾凤轩气得暴跳如雷,骂道:“好你个房春明,我把女儿交给你,你不好好教她写字,你竟敢把他糟蹋了,并且怀了你的孩子,你好大的胆!”说着就拍案而起,拉开桌子抽屉,从中拿出sh一u qiāng,用枪口顶着房春明的头顶,大声喝道:“我今天一枪崩了你!”房春明这时吓得是魂飞魄散,六神无主,趴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哀求道:“贾局长饶命啊,我已经和凤儿说好了,休了我老婆娶凤儿为妻,我昨天回家就是打算休我老婆的,不信你问凤儿。”贾局长明知此事的发生也不全怪房春明,自己的女儿是个啥样的人他是心知肚明。就转向凤儿问道:“凤儿他说的是真的吗?”凤儿这时也有些害怕,急忙说道:“爸爸,我俩是这样商量的,可他昨天回去,并没有休了她老婆。”贾局长又问房春明:“你是不是在骗凤儿,你说!”房春明哆哆嗦嗦的说:“贾局长,我和我媳妇结婚已经一年多了,哪能说休就休得了啊,这事得给我时间,我一定想办法休了我老婆,如果您愿意把凤儿嫁给我,我一定娶凤儿为妻。”贾局长说:“你说的可是心里话?”房春明说:“我是真心的,我若骗您,您就枪毙了我。”凤儿妈也都听到了他们屋内的对话,急忙走到屋内,上前扶起房春明,对贾凤轩说:“你看你这是干啥呀,吓坏了孩子。”贾凤轩把枪‘啪’的一声放在桌子上,用犀利的目光怒视着房春明,大声问道:“我问你,你说的是真心话吗?不是欺骗凤儿?”房春明拍着自己的胸脯说:“我保证对凤儿好,我会对凤儿负责的。”贾凤轩又问凤儿说:“凤儿,你愿意嫁给他吗”凤儿没好意思说,只是点了点头。这时贾凤轩也把气消了一大半。对房春明说:“既然是这样你打算什么时候休了你老婆把凤儿娶了?”房春明也安定了许多,看了看贾凤轩说:“贾局长,我一定用最短的时间把事办了。”贾凤轩接着说:“你的胆子可真大呀,让凤儿怀孕都两三个月了,还瞒着,能瞒得住吗?你还说用最短的时间,凤儿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我问你,最短的时间是多长时间?”房春明想了想说:“贾局长,我昨天回家本打算把我老婆气走,我不旦骂了她还打了她,但她说死也死在我们房家。我的爹妈也把我骂了。因为我老婆对我爹妈特别孝顺。我是想马上就休了我老婆,可我爹妈这一关不好过呀。”凤儿一听,从床上蹦了起来,指着房春明说:“你不用找理由,你必须在一个月内休了你老婆,不然我就死在你面前。”贾凤轩见女儿说出这么坚决的话,知道女儿是铁了心要嫁房春明了,但也不能让女儿腆着肚子在家丢人现眼。就用严厉的口气问道:“房春明,你听见没有,凤儿对你是多么的痴情,那你真的愿意娶凤儿为妻吗?”房春明只能硬着头皮说:“我愿意,只是”“只是什么?只是你家里有老婆?既然你愿意娶凤儿为妻,就得休了你老婆。凤儿说的对,她已怀了你的孩子,所以你必须在一个月内休了你老婆,把凤儿娶回家。”贾凤轩打断房春明的话说。房春明低着头说:“贾局长您放心,我保证按您说的办。”“那好,你把笔墨纸砚拿来,”贾凤轩接着说:“你给我详细的写一份保zhèng shu,要从哪天喜欢的凤儿开始,怎么让凤儿怀的孕,在今年的哪月哪日前休了你老婆,哪天把凤儿娶回家,以后怎样对待凤儿,详细的写清楚,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心喜欢凤儿,如果有半点欺骗凤儿的心,我就对你不客气!去写吧。”房春明不敢怠慢,把从办公室拿来的笔墨纸砚拿到桌上,把宣纸拿出一张叠了叠,鋪到桌上。贾局长也把砚台里倒上水,亲自给房春明研起墨来。 房春明现在就像个受审的犯人,按照贾凤轩的指示从与凤儿好上那天写起,并且保证在1943年7月末前休了妻子李玉珠,娶凤儿为妻。婚后怎么对凤儿好,一定对凤儿负责等,整整写了一张三尺宣纸。写完后拿给贾凤轩看。 贾凤轩接过房春明写的保zhèng shu,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点了点头说:“房春明你真不愧是个才子,连保zhèng shu都写的这么好,但我还是不放心。我问你,现在到7月末还不足20天,你用什么办法休了你老婆?”房春明说:“我也想好了,我老婆要是实在不同意离开我,我就是让她死也死在7月末前,把凤儿娶回去。”“好,这可是你说的,我就等这一天了。”贾凤轩说着把房春明写的保zhèng shu整整齐齐的叠了几,放在桌上,用手拍了拍,对房春明说:“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啊,你今天写的是很好,像是真心话,就看你的实际行动了。你真要是能够在7月末前把事办成,以后你的前途就包在我身上了。”“谢谢贾局长。”房春明迫不及待的说。 这时凤儿的药已煎好。凤儿妈端在凤儿面前说:“凤儿啊,快喝了吧,可不能耽误了。”凤儿这时也高兴了,接过母亲递过来的药,‘咕噜,咕噜’喝了下去。凤儿妈又转身对房春明说:“春明啊,你既然答应娶凤儿了,咱们可就是一家人了,还站着干啥,还不坐下,我去做饭,今天就别走了,吃了饭就陪陪凤儿吧,要好好照顾她,保住孩子要紧。”贾凤轩这时气也消了,笑了笑对房春明说:“行了,春明,快坐下吧,今天晚上咱们爷俩好好喝两盅。”房春明这时受宠若惊,也如获重负,战战兢兢的坐在了沙发上。 凤儿妈做熟了饭,特意炒了几个菜,端到客厅的圆桌上。贾凤轩把房春明拉到桌前坐下,把别人送给他最好的白酒从柜子里拿出来,亲自给房春明倒上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又亲自给房春明端起来。房春明不好意思的站起身来双手接过酒杯,毕恭毕敬地说:“贾局长,这多不好意思,让您给我倒酒,谢谢您。”贾局长瞅了瞅房春明说:“怎么还叫我局长?”房春明心内一惊,试探着说:“对,我应该叫您伯父。”贾凤轩说:“暂时叫我伯父也可以,实际我不已经是你的岳父了吗?从今天起,在县衙你叫我局长,在家里叫伯父,岳父都行。”房春明没敢正面回答,只是点了点头。贾凤轩也端起酒杯说道:“春明啊,咱们爷俩干此一杯,我正式认了你这个女婿,你可不能辜负了我的一片心啊,更不能辜负了风儿对你的一片痴情啊。”房春明举起酒杯激动地说:“请伯父放心,我会好好对凤儿的。”贾凤轩满意地说:“好,我相信你。”说完举起酒杯和房春明的酒杯碰了一下,各自一饮而尽。 凤儿妈也走了过来,要给房春明倒酒。房春明急忙端起酒壶给凤儿妈满上一杯酒,又给贾凤轩满上一杯酒,又给他们端过去,郑重的说道:“伯父伯母,我敬您们二老一杯,我向您们保证,在7月末前一定把风儿娶过去,我会对她负责的,您们就放心吧。”贾凤轩夫妇听了房春明的这些话,满心欢喜,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凤儿吃了宋老先生的药还真好了,肚子也不疼了,身上的擦伤也好了。房春明天天伺候她,又给她父亲写了保zhèng shu,凤儿高兴得不得了。更对房春明肆无忌惮。整天对房春明死缠硬磨,逼着房春明抓紧时间休了李玉珠。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章 负心汉杀妻《四》 房春明快马加鞭,一个多时辰就来到七老太爷大门前,翻身下马,高声喊道:“谁在家呢?开门!”李景德正和他母亲c大嫂,姐姐李玉珠在炕上说话,忽听有人叫门。上回书中交代,七老太爷家是两等院子,大门离住宅有五六十米,所以房春明在大门外叫门,屋内听不太清。李景德母亲就让李景德去开门。李景德打开大门一看,是姐夫房春明,说道:“姐夫啊,你怎么又回来了,快进院吧。”房春明说:“景德啊,我不进院了,我刚才走得匆忙忘记把这盒药给你姐了。”说着从怀里掏出那个精致的小木盒递给李景德说:“这盒药是专治心口疼的,是我托人从东洋买来的,你告诉你姐,她吃完李老先生的药,如果心口不疼了,这药就先不要吃,如果还疼就让她在妈的面前把这药吃了,这药一定管用。你告诉她,千万要一口喝下,喝了这药她的病就会好的。”李景德接过药盒,听房春明说完,说道:“姐夫你进屋亲自和我姐说不更好吗?”房春明说:“不用了,我很忙我这就得走了,你告诉她就行了。”说完急忙扭头翻身上马,一溜烟似的向平泉方向奔去。 李景德目送房春明远去,手拿小木盒回到屋内,见姐姐李玉珠,母亲和大嫂坐在炕上闲谈,就把药盒放到炕上说:“姐,你看这是什么?”李玉珠一看惊讶地说:“你在哪弄的?这么好看。”上前把木盒拿在手里又说:“刚才门外有人叫门,我听着怎么向你姐夫的声音?”李景德说:”正是我姐夫,他说他走得匆忙,忘了把这盒药给你留下了,特意又返回来的。他说这盒药是他专门托人从东洋买来的呢。”玉珠的母亲也凑上前来,看见这个精致的小木盒说:“玉珠啊,你刚才还说房春明在外面有女人了,要休了你。看这药盒,就知道这药肯定贱不了,他都走了又返回给你送来,对你多好啊,可不能胡思乱想了。快打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药?”李玉珠手拿小木盒仔细打量。木盒是古铜色的,长方形,长有四寸,宽有两寸多,厚也有两寸。盒盖的四角雕刻着四个蝙蝠,中间雕刻着一个圆形篆体福字,福字周边雕刻着一圈万字条纹,盒的背面写着一个金色福字。打开盒盖,一个青花瓷小瓶用金huáng sè的绸布镶嵌在盒内。李玉珠小心翼翼的把小药瓶从盒内取出,仔细端详。小瓶的正面画着青花山水。小瓶的背面是两句诗词‘松高竹挺芳草绿,山清水秀荷花红。’瓶颈上用红色绸布条打个蝴蝶结,瓶口用软木塞塞着,瓶塞周边用石蜡封着。李玉珠轻轻摇了摇,里面装的好像是药水,又放到鼻子前闻了闻,多少有点刺鼻的味道。又看了看那个木盒,里面用黄绸布镶着。玉珠看完这个药瓶和药盒说道:“这药瓶倒是很精致的,但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药。”玉珠妈从玉珠手中拿过药瓶,也仔细地端详了一番,口中一个劲的啧啧称赞,说道:“这小瓶真好看。玉珠啊可别胡思乱想了,快把药瓶放到盒子里,可别打坏了。”李玉珠把药瓶接过去,小心翼翼的放进盒子里。李景德说:“对了,我姐夫还说如果你吃了李老先生的药,心口疼好了,这药就先不要吃,如果不好就让你在妈面前吃了这瓶药,心口疼的病就好了。”李玉珠说:“怎么还让我在妈面前吃?”李景德说:“这我倒没问。”玉珠妈说:“这药肯定不怎么好吃,准是让我看着,怕你吃不下。快放起来吧,先吃上营子李老先生开的草药,如果吃了药心口不疼了,就先不吃这瓶药,看来这瓶药准是挺贵的。”说着就从炕上下了地,从李玉珠手中接过药盒放到柜子里。 李玉珠三天就把李老先生的药吃完了,心口疼真的好了许多,但还时不时的间隔性的疼痛。又过了几天,到了农历八月初一。李玉珠早晨起床就觉得心口阵阵作痛。等她妈和两位弟媳做熟了饭,放上炕桌,一家九口围坐在一起吃饭。,李玉珠就是没有食欲,强忍着心口的疼痛,勉强吃了几口饭就放下了筷子坐在炕头上,双手捂着心口,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下来。玉珠妈见状,急忙下地把小米米汤放到锅里热了热,给女儿端了上来说:“玉珠啊,心口又疼了吧,先喝点热米汤暖暖心口。”玉珠接过米汤碗喝了几口米汤说:“妈你快吃饭吧,我坐一会,一会可能会好的。”玉珠妈说:“这可怎么好,已吃了三付汤药了,心口疼还是不好,这可怎么办啊。”李景德在地上站着,端着饭碗吃饭,见姐姐心口疼得厉害,说:“我姐夫不是给拿来一瓶药吗,何不把它吃了,我姐夫不是说那瓶药是从东洋买回来的吗,肯定管用。”玉珠妈一听说:“对呀,一会如果心口还疼,就把那瓶药吃了,我们快吃饭吧。”全家人急忙把饭吃完。 玉珠妈和玉珠的两个弟媳急忙把碗筷,饭桌收拾下去,又把屋子也都整理了一番。玉珠的母亲和两个弟媳都围坐在炕上看着李玉珠。玉珠妈一会给女儿捶捶背,一会给女儿揉揉肚子。可玉珠的心口还是不断的疼。玉珠妈问玉珠说:“要不把那瓶药吃上?”李玉珠双手捂着肚子说:“吃上吧,看那瓶药管不管用,这个破病真顽固。”玉珠妈下地打开柜子,从柜里拿出那个精致的小木盒递给了李玉珠。 李玉珠接过小木盒,打开盒盖,从里面拿出药瓶,又仔细地看了看说:“妈,你把剪子拿来。”玉珠妈从柜上把剪子拿来递给李玉珠。玉珠拿剪子把瓶塞周边的石蜡刮掉,用剪子口咬住那个软木塞往外一撬,软木塞就被撬了出来。一股刺鼻的味道立刻从瓶子里喷出,还很呛眼。玉珠立刻用瓶塞堵住瓶口,说道:“这药怎么这个味啊,真难闻,还呛眼呢。我可喝不下去。”玉珠妈说:“药还有好味,这药肯定有劲。恨病吃苦药吗,这么一小瓶药一闭眼就喝了,喝了病就好了,省的老疼,多遭罪啊。我拿水去。”说着就走到外屋从锅里舀一碗温水端了上来。 李玉珠又重新把药瓶盖打开,刺鼻的味道又喷了出来,玉珠又赶紧把瓶塞盖上,对她母亲说:“妈,我觉得这药的味道不对劲,咋这么呛人啊。”玉珠妈说:”洋药可能就这个味,要不然,房春明怎么说让你在我面前喝呢,就怕你闻到这个味不敢吃。喝了吧,喝了这瓶药你的心口疼可能就好了。”可怜这善良的妈妈呀,还把那个狼心狗肺,丧尽天良,认贼为父的恶魔女婿当做好人,百般信任,一个劲的劝说女儿把药喝了。玉珠见母亲这么说就又把药瓶塞拔下,闭上双眼,一仰脖把药倒进嘴里,刚咽下一半就立刻把另一半从鼻子和嘴里喷了出来,“妈呀,妈呀”的叫了两声,‘咣当’一下趴在了炕上打滚,从嘴里,鼻子里向外喷着白沫。鼻子,嘴唇和沾上白沫的脸上顿时烧起了血泡。玉珠两手抓住炕席,乱抓乱挠,把炕席都抓碎了。玉珠妈,和屋内的弟媳,弟弟们见状都吓坏了。玉珠妈上前抱住玉珠急问:“怎么了?怎么了?”玉珠根本说不出话来。玉珠妈向玉珠脸上一看,满脸满嘴,鼻子都是白沫和血泡,两只眼睛瞪得溜圆,就象要从眼眶中鼓出来,气也喘不上来了,把脸憋得象猪肝,青紫的吓人。玉珠妈根本抱不住她,玉珠的双手双脚乱抓乱蹬。玉珠妈哭着喊着:“玉珠,玉珠啊。”玉珠好像听见了妈妈的叫声,一把抓住妈妈的胳膊,死死地攥着,两眼瞪着妈妈,好像有多少冤屈要向妈妈诉说,但一个字也吐不出来。眼泪从瞪大的眼睛里挤了出来,抓着妈妈的手不断地颤抖着,哆嗦着,但攥的是越来越紧。坚持不到十几分钟的时间,玉珠的两手一松,身子一挺,两腿一蹬,离开了人世。 玉珠的母亲抱着玉珠的头嚎啕大哭,边哭边叨咕着说:“玉珠啊玉珠,是妈害了你啊,我咋就不听你的,相信房春明那个rén iàn兽心的人啊,没想到这丧尽天良的房春明真害我女儿啊,我还糊涂着个心眼子,让玉珠吃了他送的毒药啊,玉珠啊玉珠,让妈和你一块去吧,老天爷呀!哇哇”哭的是悲悲惨惨,玉珠的两个弟媳和弟弟们见到这突如其来的惨景也都大哭起来,哭的是天昏地暗,悲声震天。 村里的人突然听到七老太爷家哭声震天,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我父亲和母亲在家也听到了哭声,急忙跑出院外,向七老太爷家观看。四叔李景瑞和四婶,五叔李景志,六叔李景龙,四《十》爷爷李春财,五爷爷李春林等也都从院中跑了出来。大家七嘴八舌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父亲对大家说:“七爷爷家这是怎么了,又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哭啊?我们快去看看吧。”说着就和大家一起向七老太爷家跑去。 大家刚进院门,七老太爷哭着跑了出来,上前抓住父亲的手说:“老三啊,可不得了啦,我家玉珠让房春明给药死啦,你快去看看吧,这可咋办呀。”父亲和乡亲们一听大惊。父亲问道:“怎么药死的,玉珠不是前两天回来了吗?”七老太爷说:“是在家呢,回来三四天了,那天房春明把玉珠送回来的,吃完午饭他就走了,下午他又回来给玉珠送一盒药来,说是专治心口疼的,今天早上玉珠的心口疼又犯了,她妈把那盒药让玉珠吃了,刚吃下去就把玉珠药死了,你们快去看看吧!”说完就泣不成声。父亲和乡亲们一听急忙奔到屋内,看见玉珠妈抱着玉珠哭的是死去活来。父亲第一个进的屋,看见玉珠瞪着两只眼睛,面色青紫,鼻子,嘴唇全是血泡,根本看不出是玉珠那俊俏秀气的面庞,非常吓人,父亲吃惊的问道:“房春明给玉珠喝的这是什么药啊,怎么这么厉害。“李景德到炕旮旯拿过那个青花瓷小瓶说:“就是这个瓶装的药。”说完就要向地上摔,父亲急忙上前拉住说:“不要摔,留着有用。“李景德哭着说:都让它把我姐药死了,还留着它干啥。“父亲问:“这个瓶子是你姐夫拿来的吗?”李景德说:“可不是吗,那天他都走了,下午又送来的,说是治心口疼的洋药,哪知这是毒药啊。”父亲说:“那更不能摔了,你姐不能白死,我们要找房春明算帐,这个瓶子就是证据,你哪能摔呢。”李景德一听这才把举着瓶子的手放下,说:“三哥说的对,还有那个盒子,是装这个瓶子的。”说着从柜上拿过那个盒子,大家一看都觉得很惊奇,父亲让李景德把瓶子装进盒子里,告诉李景德好生保管。 整个屋子挤满了人,父亲和乡亲们看见玉珠这凄惨的样子,都悲痛的哭了起来,有的不忍心看下去,哭着跑出屋外,父亲擦擦眼泪对大家说:“我们也不能只是哭泣,哭又有何用,这房春明也太狠毒了,对自己的妻子下这么狠的手,玉珠不能白死,我们要让房春明偿命。”大家也都说:“对,非让他偿命,抓住他非打死他。”在场的亲戚朋友们都气的火冒三丈,悲愤交加,特别是五爷爷李春林,气的是暴跳如雷,骂道:“房春明这个狗杂种,他咋就这么狠,我们找他去,抓住他非把他千刀万剐,让他给玉珠偿命。”大家悲愤万分,个个摩拳擦掌。父亲见大家义愤填膺,对大家说:“玉珠不能白死,我们都回家安排一下,一会套上车拉着玉珠去米家窝铺找他们房家去,我们多去些人。但冤有头债有主,玉珠是房春明害死的,他有可能不在家,我们一定找到他,这笔血债要让他用血来还。”又对李景德说:“李景德你把房春明送的那个毒药瓶拿好了,免得到时他不认账。”乡亲们听父亲这么一说,都回家安排去了。 父亲让李景财和李景德套上马车。玉珠妈抱着玉珠哭的昏了过去。大家七手八脚把玉珠妈抬到另一间屋子里,又打又扎,好半天才苏醒过来。父亲和几个弟兄把玉珠的尸体抬到车上,发现玉珠的裤子里流了好多鲜血,裤裆内还有一堆血淋淋,黏糊糊的东西,我母亲和几位妯娌上前查看,是玉珠肚子里的孩子从玉珠的肚子里流了出来,我母亲和几个妯娌把玉珠裤子里那堆血淋淋的东西收了出来,我母亲心细,找一木棍拨开肉膜,里面的孩子已长chéng rén形,还是个男孩,父亲看见说:“这房春明也太不是人了,玉珠还怀着他的儿子,他还对玉珠下此毒手,真是丧尽天良啊。”说着让几位婶子把孩子用破布包好,放在玉珠尸体旁边。玉珠妈苏醒过来,像疯子一般从屋内跑出,扑到玉珠的尸体上边哭边叨咕着说:“玉珠,玉珠啊,让妈和你一块去吧,你死了我也不活了,哇哇”父亲又让他两个儿媳和几位婶子们强把玉珠妈拽着,搀扶着,拖拖拉拉抬到屋内。父亲赶起马车急忙出了院门,招呼着李家的男人和乡邻们,向米家窝铺奔去。 父亲赶着马车拉着玉珠的尸体和四c五十名乡亲们浩浩荡荡,不一会就来到石柱子洼村口。乡亲们气得咬牙切齿。有的人就提出到房春明家,见到谁就打死谁,把房子也给他们烧了。父亲听了觉得乡亲们的想法有些过分。就对大家说:“玉珠是被房春明害死的,现在房春明可能还在平泉,我知道他们家的情况,他们家现在可能就他爹和她妈老两口子在家。玉珠活着时对公婆很孝顺,她公婆对她也很好。另外房春明的爹妈都六十多岁了。玉珠被房春明害死,我们是又气又恨,但还是要理智一点,不能做出过激之事,一旦弄出人命,我们没给玉珠报仇申冤,我们再搭上几口子不值。房春明在平泉县衙当差,有钱有势,玉珠又是在娘家死的,我看我们应先给玉珠舅舅送个信,让他舅舅们也出出面,尽量让房春明回来,把事情弄明白,看他房春明是不是故意害死的玉珠。我们今天到他们家,怎么折腾他们家都行,可千万不要对他爹妈下死手,不能闹出人命。”五爷爷李春林说:“老三说得对,先找找玉珠的舅舅,玉珠和房春明成亲就是她舅舅的媒人,我们这次不揍死他爹,也得好好折腾折腾他们,要不他们也不知我们李家的厉害。”一路上大家是七嘴八舌,怎么说的都有。因为米家窝铺房春明家距毛家窝铺不足四公里,不一会就来到房春明家大门口。父亲让李景才去找他舅舅柴成功。 房春明家的大门关着,乡亲们就上前‘噹,噹’的踹门并大声骂道:“开门!家里还有喘气的吗?出来,快出来!” 房春明的父亲房金生两口子正坐在炕上,商量收秋的事,忽听门外人喊马叫,闹闹哄哄,骂骂咧咧。还有人‘噹,噹’的砸门,不知出了什么事。急忙拄着拐杖走到门口,敞开大门一看,门外黑压压站着四五十人,还赶着一辆马车,车上好像还躺着个人,吓得不知所措。哆哆嗦嗦的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五爷爷李春林上前抓住房金生的袄领子骂道:“你这个老杂种,房春明呢?你还问我们干什么,你到车前看看吧。”说着就是两个大嘴巴。房春明的母亲急忙上前拦住问道:“你们这是干啥呀?为什么打人?”“干什么,你倒车前看看,我们玉珠被房春明给害死啦!”七老太爷愤怒的说。房春明母亲一听急忙跑到车前,掀开盖在玉珠身上的被子一看,吓得“妈呀”一声坐在了地上,两手拍着大腿嚎啕大哭,边哭边叨咕着说:“玉珠啊这是怎么啦,前两天还好好的,咋就死得这么惨啊,玉珠啊玉珠,你这是咋死的呀,你对妈说呀,哇哇”玉珠的舅舅柴成功和她的表哥柴秉文听说玉珠被害,急忙跑了过来,到车前一看玉珠的惨状,都非常吃惊。父亲上前问房金生说:“房春明在家吗?”房金生说:“他不在家,那天他送玉珠回娘家,他就没回来。”乡亲们义愤填膺,有人说:“他不在家,先把玉珠抬到他们炕上去。”大家一声吆喝,七手八脚从车上抬起玉珠的尸体放在了房春明家的炕上。有两个年轻人拿起一些烧纸上房就压在了屋顶上。院子里也放上烧纸和干柴,用火点着。一时火光冲天,大哭小叫。 玉珠的表哥柴秉文把父亲拉到一边问道:“玉珠到底是怎么死的?”父亲说:“我听李景德说,是房春明送去的一瓶洋药,玉珠今天早上心口疼犯了,喝下那瓶洋药就死了。”柴秉文说:“得让房春明回来才能知道事情的真相。玉珠和房春明结婚后一直都很好,没听说他们生气呀,怎么就出这事了呢?”父亲说:”让他爹马上找人去把房春明找回来,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竟对玉珠下这么狠的毒手,真要是房春明故意干的,一定让他偿命。”柴秉文走到墙根,见到被吓得哆哆嗦嗦的房金生说:“房大叔你也不要害怕,你要马上找人把房春明找回来,要给李家有个交代,不然人家是不会罢休的。事既然出了,总得解决。现在已是中午了,你应马上找人给他们安排伙食。”房金生一一答应。李景德又从车上拿起包玉珠孩子的包裹,对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房春明母亲说:“你看看你儿子干的好事,不但害死了玉珠,连他自己的儿子都害死了。”说着就拎到屋里放在玉珠的身边,又走到房金生面前,把房春明送的那个毒药盒从怀中掏出来,打开盒盖,从中拿出药瓶对房金生说:“你闻闻这就是房春明毒死我姐姐的毒药。”说完递到房金生鼻子下面,让房金生闻。 房金生看到玉珠的惨状,又闻到药瓶刺鼻的味道,悲痛万分。他知道儿子近些日子特别反常,害死儿媳可能是事实。他恨自己这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儿子,从小花钱供他熟读诗书,现在竟变成个shā rén者,把自己这么好的儿媳给杀害了,可怜儿媳还怀着房家的亲骨肉啊。儿子真要做了这shā rén之事,他也太不是人了,对儿子也没有什么希望了。从内心更可怜孝顺能干的儿媳。他走到院中正在燃烧的烧纸堆前跪了下来,向烧纸堆磕了三个头,哭着说:“儿媳呀,你死的好惨啊,真要是方春明这个不孝的孽障害死了你,不但你娘家人不饶他,我都饶不了他,让他给你偿命。”房金生这样说,第一是他的真心话,二是做给老李家人看的。他说完后站起身来走到七老太爷跟前,抓着七老太爷的手说:“大叔您放心,我马上派人到平泉把房春明找回来,如果真是他害死了玉珠,我就把他交给你们,杀刮存留任你们选。你们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说完又走到给他们扛长工的刘姓人跟前说:“你找几个人把猪圈的那两口猪杀了,再杀两只羊伺候李家亲戚。”又打发人通知他家亲戚朋友前来帮忙。李家人看到房金生这些行动,气都消了一半,又看到房春明的母亲哭的死去活来,也有所感动。都停下手来不再闹腾了。玉珠的舅舅也帮忙说和。房金生找到房春明的姐夫,对他说:”你去平泉把房春明找回来,看他有什么话说。”房春明的姐夫套上马车直奔平泉而去。 再说房春明那天把那盒毒药送到七老太爷家,并且把让玉珠怎么吃的恶毒计划婉转的告诉了李景德,怕被玉珠听见出来见他,慌忙骑马跑到平泉县衙。凤儿见房春明回来了,走到房春明面前,第一句话就问道:“你回来了,把那盒药给你老婆喝了吗?”房春明看了凤儿一眼没好气的说:“喝啦,都死啦。”凤儿瞅了瞅房春明的表情,生气的说:“不对,你又在骗我!”“你就消停点吧,我心烦着呢。”房春明不耐烦地说。凤儿把嘴一噘说:“我不管,你如果再骗我,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扭头走进她爹为她准备的书房。 房春明把马拴好,来到自己办公室,他的心总是绰绰不安。玉珠的影子始终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躺到床上闭上眼睛,回想起童年时期,玉珠和自己在一起玩耍,跳方格c踢毽子c捉迷藏。也曾教玉珠读书识字,玉珠也曾拿着舅舅给的糖果送给他吃。长到十四五岁的时候,他们二人就有相恋之意,但当时的风俗习惯,两人只能敬而远之,暗自相恋。十岁时多次托柴家人为己说媒,最终把玉珠娶在家中。婚后二人是多么的恩爱。玉珠是那么贤惠,对老人那么孝顺,又那么能干。房春明躺在床上把玉珠从小到大到结婚,多少年的情景像diàn yg一样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又想到和凤儿的不正当关系,发展到给自己恩爱的妻子下毒,真要玉珠把毒药喝了,那是多么可怕的情景,想到这些,房春明从床上一跃而起,睁大眼睛看着窗外不敢再想下去。 天黑了,房春明也没去食堂吃晚饭,独自躺在床上瞪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凤儿从门外走了进来,看见房春明躺在床上发呆,便凑到房春明的身边也躺了下来,用手搂着房春明的脖子说:“春明,你刚才的话是真的吗?真把药送给你老婆了吗?她如果喝了药死了,我们就可以结婚了,你不高兴吗?”房春明的心乱如麻,哪还能听凤儿说这些,一把推开凤儿生气的说:“你说的倒轻巧,我老婆如果真喝了你们给的毒药死了,她的娘家人能饶过我吗,我还不得坐大牢啊!”凤儿见房春明这样对她,气的是火冒三丈,‘噌’的从床上起来,指着房春明的鼻子骂道:“好你个瘪犊子房春明,你心里还装着你老婆,这次又在骗我,我饶不了你,”说完用拳头狠狠地向房春明的肩膀捶了两下,扭头甩门而去,回家告状去了。 房春明这一夜就像躺在热鏊子上,翻来覆去的烙饼,一会坐起来,一会又躺下。玉珠那文雅c温顺c俊俏的面容总是在他眼前挥来荡去。猛然又想起李老先生给玉珠看病时说的话”恭喜你啊,你妻子怀孕了,最少也有三个多月了,凭我多年的经验,我摸她的脉象还是个男孩呢,你就要当爸爸了。”房春明想到这些,一跃从床上坐起来,心想:”不行,我得回家,不能让玉珠喝那瓶毒药。”但向窗外看,伸手不见五指,怎么回去呀,就又躺了下来,心中盘算:“明天一早,我就回去,把那瓶药要回来,决不能让玉珠喝下去。”想到这,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房春明刚起床,贾凤轩就来到房春明的办公室。贾凤轩为什么这么早就来找房春明呢,因为昨天晚上凤儿哭哭泣泣对她爹说房春明欺负她,说房春明这次又在骗她,根本没打算和他老婆离婚,更没把他们送的毒药给他老婆,让她爹找房春明算账。贾凤轩一听也很生气,所以一早就来找房春明。贾凤轩怒气冲冲一进屋就问:“春明,你这次回家把事情办得咋样了?”房春明见贾凤轩没有好脸色,知道凤儿昨晚告了他的黑状,也知道贾凤轩问的事情就是玉珠的事,答道:“我照您的吩咐把那盒药给了我的妻子,并且我把她送回了娘家,她能不能吃那个药我就不知道了。”贾凤轩用异样的目光瞅了瞅房春明说:“凤儿的肚子可一天比一天大了,你可不能让我在众rén iàn前丢脸啊,你真的把那盒药给你老婆啦?”房春明坚定的说:“给了,真的给了。”贾凤轩又说:“你老婆如果喝了那瓶药,你也不必害怕,一切有我呢,如果不喝你打算怎么办?”房春明见贾凤轩咄咄紧逼,也有些不快,说道:“我已说了,你们给的药我已给了我老婆,她真的要是喝了被毒死了,还不知他们李家饶不饶呢!”贾凤轩见房春明如此说,知道房春明真的是把药给了他媳妇,便安慰的说:“春明你放心,我心中有数,真要是你老婆在他娘家出了问题,就怕他们李家不闹,闹得越厉害,我们越好办,到时我和你去处理,你不用担心,耐心的等着吧。”刚要转身走又转身说道:“对了,你回去这两天,有几个文件没有写出来,还有几件需要抄写,你吃完饭,到我办公室把那些稿件取过来,抓紧抄写,上头催着要呢。”说完就走出房春明的办公室。 房春明听了贾凤轩的这些话,一屁股坐在床上,回家的念头被打消了,想回也回不去了。这个时候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但已悔之晚矣。坐在床上是又悔又怕,一怕玉珠真吃了贾凤轩父女给的毒药死于非命,还害了自己的孩子。二怕玉珠没吃那瓶药,贾凤轩父女能放过他吗,自己的前程又怎样安排。急得他是坐卧不安。强打精神到贾凤轩那把稿件拿来,但怎么也写不下去,写得东西也丢三落四,驴唇不对马嘴,慌乱中忙了两天,交上去的稿件几次被退了回来,还引起上司的不满。这时的房春明心乱如麻,没有一点头绪,真称得上是惶惶不可终日。 到了第四天的傍晚房春明的姐夫急匆匆来找他,一进门就火急火燎的说:“春明啊,不好了,你媳妇出事了,说是被你下毒害死的,他们李家去了不少人,到你们家大闹,还把咱爸打了,这到底是咋回事啊,你快回去看看吧。”房春明一听脑袋翁的一下,吓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半天没说出话来,豆大的汗珠从头上滚落下来。他姐夫见房春明如此模样,催促着说道:“春明你倒是说话呀,到底是咋回事,你得回去解决呀。”房春明用拳头砸着桌子,哭哭唧唧的说:“我这是作孽啊,这可咋办啊。”说完趴在桌子上’呜,呜’的哭了起来。他姐夫看房春明这个怂样,已知害死他媳妇就是房春明干的,就大声问道:“你为什么这么干啊,玉珠是多么好的媳妇,又能干又孝顺,长得还好看,你这是为什么啊?你这是在作孽啊!”说着就给房春明一拳。 房春明被他姐夫打一拳,方才清醒,站起身来对他姐夫说:“姐夫,你先在这坐一会,我到外面去一趟马上回来。”说完就跑到贾凤轩办公室,急切地说:“贾局长不好了,我媳妇把那瓶药喝了,被毒死了,他们李家去了不少人,正在我们家闹呢,把我爹也打坏了,这可咋办啊?”贾凤轩胸有成竹地说:“你媳妇死了,好啊,他们李家到你们家闹事去了,好,就怕他们不闹,闹得越大越好。春明你不用害怕,我和你一块去,到那一切事情你都听我的就行了。你先回你办公室等我,我一会就去找你。”贾凤轩说完收拾一下办公桌上的东西,急忙回到家中。 贾凤轩回家把房春明妻子被毒死的消息告诉了凤儿和他老婆,就急匆匆来到房春明办公室。见到房春明姐夫,问了一遍李家人在房春明家都做了些什么。房春明的姐夫把李家去了多少人,又打,又砸,又烧,还打坏了他爹等,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贾凤轩故弄玄虚的说:“这还了的,我和你们一起回去,好好治治他们李家,还没王法了呢,他们家姑娘在娘家死了,我们还没找他们要人呢,他们还到你们家闹事,哪有这个理,走!”说完就和房春明一起到马棚牵出马来,走到县衙大门外翻身上马,跟随房春明姐夫的马车向房春明家的方向奔去。 房春明和贾凤轩骑着马,房春明的姐夫赶着马车,一路小跑,走到甸子太阳已落下山去。贾凤轩对房春明说:“这天马上就要黑了,这里离你们家还有一百多里路,我们今天就不往前走了,找一车店住下,明天早晨再走。”房春明说:“我们今天不回去,他们李家要是等不了,还不得逼我爹呀,甚至再打我爹,把我爹打坏了怎么办,我们还是走吧。”贾凤轩说:“不能走,这黑灯瞎火的,我们就这么冒冒失失的去了,我们会吃亏的,听我的吧,咱们先住下,我就怕他们李家闹得不大,他们闹得越大我们越好办。你看前面不就有个车店吗,我们住下再说。”房春明现在是身不由己,贾凤轩说啥就是啥,一点也不敢反驳。三个人就住进了车店,并且住的是单间。吃完晚饭,贾凤轩把他怎么处理玉珠死亡的恶毒计划向房春明和他姐夫做了仔细的安排。又从怀里掏出一百块大洋递给房春明,并且告诉他怎么办。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章 负心汉杀妻《五》 父亲和乡亲们等到天黑,也不见房春明回来,也知道这里距平泉一百十里路,房春明的姐夫虽然赶着马车,一下午的时间连去带回也回不来,就让房金生吩咐人找地方住了下来。 八月初二的中午,房春明的姐夫赶着马车回来了,车上还坐着两名自卫团员,身上还背着大枪。李家人立刻围了上去,问房春明为啥没回来,他姐夫说:“他回来了,在八肯中村公所呢。”“他去村公所干啥,他杀了人害怕了!不行,必须让他回来!”众人七嘴八舌的对他姐夫大喊。那两名自卫团员从车上跳下来,横眉立目地说:“喊什么喊!你们谁是李家主事的,赶紧跟我们到村公所去一趟,我们所长有话要问!”七老太爷走上前说:“我是玉珠的爷爷,我们玉珠被房春明给害死了,他房春明吓得不敢回来,让我们去村公所干啥?”其中一名自卫团员大声说:“少废话,让你们去你们就去得了,问什么问,到那就知道啦!”父亲一听觉得不对劲,心想肯定是房春明恶人先告状,他房春明依仗自己在平泉县衙干事,有权有势,先到村公所告了李家的状。想到这就走到玉珠的表哥柴秉文跟前,对他说:“大哥,我看这房春明是恶人先告状,他知道回来没什么好说的,先到村公所告了我们,我们得有个思想准备。”柴秉文说:“对,他们让我们去,我们都去,到那看他怎么说。”父亲说:“对,我们和我七爷爷一起去。我七爷爷老实巴交的,玉珠被害死了,到村公所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们去帮帮他吧。”说着就走到七老太爷和自卫团员跟前,对两个自卫团员说:“二位兄弟,你们不了解事情的真相,老爷子的孙女是房春明的媳妇,她昨天早晨吃了房春明送的药被毒死了,现在就在他们西屋炕上躺着呢。死的那叫惨啊。你们到屋里看看就知道了,那是惨不忍睹啊。所以老爷子的心情你们应该理解。所长不让我们去我们还要去告他房春明呢,正好我们和老爷子一起去。”两个自卫团员都是年轻人,一听父亲这么说,也想到屋内看个究竟,两个人相互交换个眼色,就向屋内走。父亲急忙走到他们二人前面。走到屋内就把玉珠身上盖着的被子掀开。那两个自卫团员一看玉珠瞪着两眼,嘴都被毒药烧的全是血泡,脸色青紫。吓得两个自卫团员“妈呀”一声跑出屋外,其中一人跑到墙根就干呕了两口。父亲也跟出屋外,对他们说:“你们看见了吧,我妹子死得多惨啊,这都是房春明下毒害死的呀,你们说我们能不找他房春明算账吗?自古道‘shā rén偿命,欠债还钱’他房春明杀了人,还恶人先告状,倒搭我们一耙,这叫什么理呀。”其中一名自卫团员说:“人死的是挺惨的,可这事我们说的也不算,我们只是尊照所长的指令办事,你们有理去村公所说吧,我们也好回去交差。”父亲听了觉得他说的也在理。就对七老太爷说:“我们到村公所去,大家都去,看他房春明说啥。”众人听了呼号一声,浩浩荡荡向八肯中村公所奔去。 老李家的人和一些亲戚朋友,在加上看热闹的人,总计也有二百多人,一起来到八肯中村公所,被站岗的自卫团员拦住。跟随大家一起来的那两个自卫团员对大家说:“你们先在门外等一会,我们进去通报一声,让你们进,你们再进去。”说完把门打开一条缝,二人侧着身子挤进门内,又把大门关上。 过了一会,那两个自卫团员打开门出来,大声说道:“你们李家谁是主事的,所长让你们进去,最多进去五个人,其余的人在门外等着。”这时李家人不干了,齐声喊道:“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你们在保护shā rén犯!走!都进去!”说着一拥而进。有些看热闹的人也都跟着进了院,整个村公所院内黑压压一片。自卫团队长张登科一看,急忙命令自卫团员集合,手端大枪,有的枪口还上着ci dā一,站成一排,挡在所长办公室门前。张登科大声喝道:“你们要干什么!再敢放肆我们就开枪了!”随后命令一个自卫团员说:“你去把会议室打开,李家主事的到会议室等候,其余闲杂人等都出去!再要闹事我们就不客气了!”说完端起大枪朝天上放了一枪。 那些自卫团员用大枪威胁着,逼着七老太爷,李景财,李景德,五爷爷李春林,父亲和柴秉文等主要人员,总计三十多人被逼进了会议室。其余人员都被赶出村公所院门。自卫团员把大门紧闭上了锁。会议室门口也站着两个荷枪实弹的自卫团员。 父亲走到柴秉文跟前,对他说:“大哥,一会他们肯定要让七老爷子去,我看咱们两个得跟他一起去,不然这事说不明白。”柴秉文说:“行,我去。”父亲又把李景德叫到跟前说:“景德,一会他们要叫我们前去,你把那天房春明送药的经过详细说明,再把你手中那盒毒药当着所长的面打开,让他们闻闻这瓶毒药的味道。这个药瓶就是证据。你一定要说明白,不要害怕,看他房春明还有何话讲。”正在这时门被打开,有人在门外喊:“谁叫李士春?所长叫你!”七老太爷岁数又大,玉珠被害心中悲痛,又折腾了两天一宿,连口水也没喝。来到村公所,又受到不公正的待遇,被那些如狼似虎的自卫团员关进这监狱般的屋子里,身体有些支持不住。一听所长叫他,浑身哆嗦得不得了,站都站不住了。父亲一见拽了一把柴秉文说:“快,咱们搀着老爷子一起去。”说着上前扶起七老太爷,柴秉文也上前和父亲一起搀扶着七老太爷出了会议室,其余的人也要去,被自卫团员拦住。 父亲和柴秉文搀扶着七老太爷来到王所长办公室门前,推开门进屋一看,王所长坐在正面的椅子上,前面放着办公桌。靠西墙放着两把椅子,靠里面的椅子上坐着房春明,外面的椅子上坐着个西装革履的人,此人就是贾凤轩。七老太爷见房春明若无其事的坐在椅子上,气得浑身颤抖,指着房春明骂道:“房春明你个畜生,狗杂种!你给玉珠送的什么药,害死了玉珠,你说!你说!你为什么要害死她?你给我孙女偿命!”说着就要上前捶打房春明,被父亲和柴秉文拽住。王所长‘噌’的站了起来,大声喝道:“放肆!你要干什么!到这还在撒野,来人!把他给我绑起来!”话音刚落,从门外闯进两个人来,父亲一看正是坐着房春明姐夫的车,去米家窝铺并且看过玉珠惨死面容的那两个人,进屋就要对七老太爷动手,父亲生气的大喊一声:“慢着,王所长,老爷子的孙女被人给害死啦,你不问青红皂白就要对老爷子动手,这是为什么?”王所长认识父亲,因父亲两次被抓劳工,父亲都设法逃脱,和王所长有一面之交。王所长见父亲当横,说道:“你是李景文吧,这事与你有关系吗?”“有,怎么没有,李玉珠是我èi èi,昨天喝了房春明送的药被毒死了,你说我们能不找房春明问个明白吗?我妹子玉珠死的那叫惨啊,你是没看到啊,你不信问问这两位弟兄,他们刚才看见来。”父亲说完指了指刚进屋的两个自卫团员。王所长看了一眼房春明,问那两个自卫团员说:“你们看见了?是被药死的吗?”其中一个自卫团员说:“看见了,死的是挺惨的,脸色青紫,瞪着两个眼睛,挺吓人,也很惨。”王所长扭头问房春明说:“春明,你真给你媳妇送药来?”房春明站起身惊恐地说:“我给玉珠送的是治心口疼的药,也不是毒药啊。”七老太爷愤怒的说:“你说什么?不是毒药?玉珠喝下去就说不出话来,鼻子嘴全被烧出血泡,连气都喘不上来,把脸憋的青紫,不到一袋烟的功夫就死了,你还说不是毒药?”父亲接着说:“房春明你说不是毒药?药瓶子我们已经拿来了,大家看一看,闻一闻就知道是不是毒药。”柴秉文也说到:“房春明你说送的是治心口疼的药,为什么把玉珠给毒死了?”房春明这时理亏词穷,一时哑口无言。贾凤轩坐不住了,说道:“你们说把房春明送的药瓶拿来了,现在哪里?”父亲说:“就在李景德手里,你们让他拿来看看便知。”王所长一听,吩咐两个自卫团员说:“去,把李景德叫来。”两个自卫团员答应一声出去了,不一会李景德走进屋来,王所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我叫李景德。”李景德答道。王所长又问:“房春明是给你姐送治心口疼的药来吗?”李景德说:“什么治心口疼的药,是毒药。”说着从衣兜里掏出那个精致的小木盒,打开盒盖,从里面拿出那个青花瓷的小药瓶,放到王所长的办公桌上,顿时从瓶子里放出刺鼻的味道,父亲说:”王所长,你闻到了吧,就是这瓶药毒死了我èi èi李玉珠。”房春明也坐不住了,强词夺理的说:“不可能,这瓶药是治心口疼的药,怎么变成这个味道了,肯定这里面有鬼。”父亲说:“房春明,这里面是有鬼,这鬼是不是你搞得,你说!”房春明见父亲说出了真相,吓得嘴都有些哆嗦,说道:“我没有,我没有。”贾凤轩一见要露馅,慌忙站起来说道:“你们把房春明看的太可怕了吧,他一个文弱书生,能做出那种事吗?我和他相处快一年了,我最了解他,胆小怕事,哪能做出杀妻之事。我也多次听他讲,他们夫妻从小青梅竹马,恩恩爱爱,他能做毒害他妻子的事吗?不可能,你们搞错了,我问你们,房春明给你们这瓶药是不是封着的?”李景德说:“瓶嘴上塞一木塞,上面打着蜡。”“这不结了,我听房春明说来,这盒药是专门托人从东洋买的,花了十块大洋呢,怎么就变成毒药了呢,不可能。”贾凤轩说完回转身问房春明说:“春明,是不是?”房春明答道:“是,我托人从东洋买的,是专门治心口疼的药。”贾凤轩又说:“这不结了,你们听见了吧,你家姑娘在你家死了,人家房家还没找你们要人呢,你们可到好,聚众闹事,我听说还把房春明的爸爸打坏了,这是犯罪。”父亲听到这听不下去了,问道:“这位先生,你是房春明的什么人,你听谁说我们把他爹打坏了?”“他姐夫说的,这还有假吗?你们今天来了多少人,你们这些人到房春明家又打c又砸c又烧,还打坏了人,这还了得,这也就是在王所长这,要是在平泉县衙,早把你们抓起来问罪了。”贾凤轩强词夺理,又用话敲打王所长。王所长听了,指着贾凤轩说:“这位就是平泉县的贾局长,是房春明的上司,他最了解房春明了。你们李家死了人,心情悲痛,可以理解,但不能闹事啊,还打坏了人,这是犯罪行为,是不能宽容的。”父亲一听反驳道:“王所长,你不能只听一面之词。房春明送药是事实,我妹子喝了他送的药被毒死了也是事实吧,你为什么不治他的罪,只听他们的?他们说我们打坏了他爹,你为什么不把他爹找来看看,到底打坏没有,尽听他们胡说呢?”王所长听父亲这么说,问道:“照你们这样说,你们没打房春明的爹?”父亲说:“你们把他爹找来,不就清楚了吗?”贾凤轩一听父亲说的很坚决,觉得房春明姐夫说的话不可信,一旦房春明父亲没被打,真的叫来对他们不利。这个老狐狸马上把话锋一转,拉着官腔说:“行了行了,都是亲戚吗,你们李家死了人,心情是可以理解的,但也不能说害死你家姑娘就是房春明啊,虽然他给了一瓶药,但房春明说是治心口疼的洋药,你们说你家姑娘喝了这瓶药死的,究竟是真是假,谁能证明,是吧,假如真的是喝了这瓶药死的,那是不是这瓶药在东洋装瓶时就出错了呢?要是那样你们就得去找东洋人了,这官司你们就得和东洋人去打了,你们打得了吗?现在是你说你的理,他说他的理,谁能判断到底是喝啥药死的,谁也判不清。”说完又转身问王所长说:“王所长,您说是吧?”王所长见贾局长问他,便连溜带舔的说:“还是贾局长分析的对,我看这样吧,你们不要把问题搞得太复杂,你们如果听我们的。死的人也活不了啦,天挺热的,抓紧时间埋了,入土为安吗,各过各的日子,从此不再纠缠对方。亲戚还是好亲戚吗。如果你们任何一方觉得不行,你们就自行解决,想打官司你们就上告。但有一条不许闹事,谁再闹事,依法论处。你们听见了吗?”房春明迫不及待的说:“我同意,我不上诉。”七老太爷一听就地摊坐在地上,两手拍着地哭着说:“我那可怜的玉珠啊,你死的屈啊,爷爷为你报不了仇,伸不了冤啊,‘呜,呜’”房春明这时猫哭耗子假慈悲,急忙站起身来,走到七老太爷跟前跪在地上,抓住七老太爷的手说:“爷爷,玉珠死的是不明不白,我也很伤心啊,爷爷您不要哭了,这是村公所,要哭,咱们回家哭吧。”贾凤轩也上前假充好人,站起来说道:“行了,行了,都是误会,快起来吧,别再折腾了,回去处理后事吧。”七老太爷看了看房春明说:”房春明你真的没下毒?”房春明说:“爷爷,我和玉珠结婚后,恩恩爱爱,从来也没生过气,你们还不知道吗,我怎么会下毒害她呢,有可能都是那瓶洋药害的呀,您放心,我回去后一定好好查一查,问问给我买药的人,到底从哪给我买的这个洋药,查出来我绝饶不了他。”房春明的一番鬼话,蒙骗了心地善良的七老太爷,问道:“房春明,你说的是真的吗?”房春明说:“是真的,您就放心吧。”父亲看了看柴秉文,拽了一把他的衣角,两个人走出屋外,找一僻静地方,父亲对柴秉文说:“大哥,这事你看咋办啊?”柴秉文摇了摇头说:“不好办啊。”父亲说:“现在这个社会是他们有权有势人的天下,官官相护,黑白颠倒,不讲道理,打官司我们也打不过他们,七老爷子那么大岁数了,也经不起折腾,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看把他叫出来问问他的意见吧。”柴秉文点头答应。 父亲又走进所长办公室,七老太爷已被房春明和李景德搀扶起来,父亲对七老太爷说:“七爷爷咱们到外面去。”七老太爷和李景德跟随父亲出了屋门,来到柴秉文跟前,父亲问七老太爷说:”七爷爷你说这事咋办啊?”七老太爷哆哆嗦嗦的说:“还能咋办啊,我们也斗不过他们,房春明也不承认下毒,看样子他可能真不是故意的。”父亲说:“他能承认吗,又有一个什么局长给他撑腰,村公所长也帮他们说话,这个社会哪有我们老百姓说话的地方,你还上告吗?”七老太爷说:“不告了,不告了,我们哪有钱上告啊,不告了。”父亲见七老太爷连说不告了,说道:“我看也不能告了,他们有权有势又有钱,我们告也告不了他们,但我们也得和房春明提两个条件:一是对玉珠给予厚葬,二是对您们家要给予经济赔偿。”柴秉文说:“对,他房春明给玉珠偿不了命,也让他房家出点血。”父亲说:“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事情的真相早晚会闹清的,这社会咋也不能老这样黑暗。”父亲虽然这样说,但心里极度愤恨。柴秉文听父亲这样说,也说道:“李景文说得对,我们现在只能这样了,老爷子你进屋要向房春明提这两个要求。”七老太爷点头答应。 七老太爷,父亲,柴秉文和李景德四人又回到屋内。房春明和贾凤轩进了里屋,王所长还在办公桌前坐着。七老太爷对王所长说:“王所长,房春明呢?”王所长向里屋喊道:“房春明,老爷子叫你。”房春明从里屋出来,贾凤轩也跟了出来。房春明上前抓住七老太爷的手说:“爷爷,您叫我?”七老太爷说:“春明啊,既然你说你没下毒,要找那个给你买药的人查明原因,你就好好查吧,查出下毒的人,一定让他给玉珠偿命。现在我对你有两个要求。”房春明说:“爷爷您有什么要求您就说吧。”七老太爷哆哆嗦嗦的说:“你和玉珠夫妻一场,现在她死了,你要好好发送发送她吧。,”说完这句话就“呜,呜”地哭了起来,下面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了。房春明一听七老太爷这么说,马上答应道:“行,行,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发送。”贾凤轩也随和着说:“老爷子还是个明白人,不用您说,春明也会好好发送他妻子的,您就不用担心了。那我们就走吧。”父亲一听气愤的说:“慢着,老爷子还有话没说完呢。”七老太爷哭着指了指父亲说:“老三,你说吧。”“好,那我就说了。”父亲接着说:“房春明,你也是读书人,又在县衙当差,什么事你不懂,玉珠是喝了你送的药被毒死的,这药不管是谁装的,你房春明都难逃其咎。今天老爷子原谅了你,向你提两个要求,你要知趣。刚才老爷子提了一件,还有一件。老爷子孙女的惨死,给老爷子,特别是玉珠的妈妈,造成特大的伤痛。现在玉珠的妈妈在家哭的是死去活来,你要在精神上和经济上给予赔偿。”老奸巨猾的贾凤轩急忙站起身来说:“房春明已经说了,对他妻子给予厚葬。赔偿的事情吗,我看就免了吧。房春明发送他妻子要花不少钱,要说安慰吗,也可以给一点,但不叫什么赔偿。这些都好说,你们两家协商。关键是马上得把死者安葬了,入土为安吗。天气炎热,不能长期存放啊。王所长,您说呢?”贾凤轩见李家人有所让步,想趁热打铁,让王所长逼迫李家人尽快解决了事。王所长也知道贾凤轩的用意,见贾凤轩问他,就说道:“行了,行了,李老爷子,房春明都已经答应了,你们就快回去安排后事吧。在经济上房春明能给多少,你们自己商量,这要看你们两家的感情了。你说呢老爷子?”到这时七老太爷已经都支持不住了,虽然李景德始终搀扶着他,已经都站立不稳了,父亲也上前架住七老太爷的胳膊。柴秉文一看这样的情景,生气的说道:“这就看房春明的良心了,咱们走吧,再这样下去,老爷子的命也没了。走!”父亲见老爷子这样,也不能再说什么了。就和李景德架着七老太爷出了所长办公室,招呼着李家人回到了房春明家。 房春明做贼心虚,害怕回家被李家人惩处,要求王所长给与保护。贾凤轩说:“王所长会派人保护你的,我也去,你不要害怕。”王所长在贾局长面前当然要献殷勤了,特别是房春明上午来的时候又送给他一百块大洋,他哪能不尽心尽力。命令自卫团队长张登科带领十名自卫团员,身背大枪跟随贾凤轩,房春明一起回到家中。 房春明的父亲房金生还算有点良心,见李家人和儿子都回来了,要安排玉珠的后事。主动把为自己准备的松木棺材,让伙计们从棚子里抬出来,又打法人请来失亡会,在院中搭起灵棚,又买来布匹棉花,从里到外给玉珠换上新衣。贾凤轩亲自指挥,让人把玉珠的尸体从屋里的炕上抬出来,装进棺材入殓。当要盖棺材天时,父亲上前拦住。大声说道:“慢着,房春明和玉珠夫妻一场,玉珠马上就要入殓了,房春明咋也得看他媳妇一眼吧。”房春明耐于面子,不得不看。慢腾腾走到棺材前两手把着棺材帮刚俯下身子。父亲上前猛地掀开盖在玉珠脸上的绸布。玉珠那恐怖的面孔一下子暴露出来。青紫的脸上瞪着双眼,像在怒视着房春明,更像在向他索命。吓得房春明“妈呀”一声倒退了好几步。父亲愤怒地指着玉珠的尸体说:“房春明,你看见了吧,玉珠死的多惨啊!她就是喝了你送的什么洋药就变成这个样子啦!你说,害玉珠这样惨死的人,他的良心何在,他的良心何在啊!简直是禽兽不如啊!”说完看见李景德在身后,父亲又问李景德说:“李景德,你姐肚子里的孩子呢?”李景德说:“还在屋里。”“快去把他拿来,也让房春明看看。”父亲大声说。李景德转身跑到屋内,把包着玉珠孩子那血淋淋的包拎了过来,放在房春明面前,用手指着对房春明说:“你看看吧,这就是你的儿子!”房春明一看倒吸了一口冷气。父亲又接着说:“房春明,你的那瓶洋药不但害死了你的妻子,连你的儿子都害死啦!这个丧尽天良的恶人,就是现在逃脱了,以后也不得好死!”这时的房春明从精神上已经彻底崩溃了,‘扑通’一声跪倒在装玉珠尸体的棺材头前,趴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贾凤轩看得真切,怕房春明一时挺不住,说出事情的真相。急忙把两个自卫团员叫到跟前说:“你们两个快去把房春明拽到屋里去,把棺材天盖上。”两个自卫团员答应一声,跑到房春明跟前,拽起房春明向屋里走去。父亲一看他们要来硬的,急忙把玉珠的头正当正当,又把绸布盖在玉珠的脸上。上来几个自卫团员和房家的亲属,强行盖上了棺材天。 房春明看到玉珠的惨状,吓得他是胆战心惊。玉珠那恐怖的面孔始终在大脑中挥之不去,总觉得玉珠是在向他索命。坐在他爹的炕上,心中忐忑不安。他爹也没有好脸色。他妈始终是哭哭啼啼。房春明觉得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但后悔已经太晚了。为了减轻自己的罪责,他想起了李家人要求的赔偿。对他爹说:“爸爸,玉珠死的是太惨了,他们李家还能放过我们,我们给他们些补偿吧。”房金生没好气的说:“当然得给了,咱们地里的庄稼都是玉珠经营着种的,马上就该收割了,我们现在也顾不上啦,东洼那二十亩高粱就让他们李家收了吧,算是我们给他们的补偿吧。玉珠也死了,咱们家也没人张罗了,我和你妈还不知哪天死呢。”房春明到现在才彻底明白,自己一步走错,遗恨终生,本来是和和美美的幸福家庭,竟被自己的行为弄得是家破人亡,妻死儿丧。坐在炕上抱头痛哭。 到了第三天,贾凤轩指挥着自卫团员和房家的亲属强行把玉珠的尸体埋葬了。 人在做事天在看。罪恶深重的人总没有好下场。房春明和贾凤轩父女害死了玉珠,在那万恶的旧社会,他们倚仗有权有势又有钱,没被严惩,但下场也是很惨的。 房春明埋葬了玉珠,给七老太爷家一石谷子和二十亩地的高粱。家中的事情啥都没管,就被贾凤轩催着回到平泉县衙。 凤儿听说房春明的妻子已死,并且在她爹的操纵下,都已处理妥当。满心欢喜,催促她爹早日为她和房春明成婚。贾凤轩也是迫不及待。在玉珠死后的第八天,也就是农历的八月初十,就为凤儿和房春明订了婚。 订婚那天中午,贾凤轩的亲友和同事都前来祝贺。贾凤轩大摆宴席,四五桌的人直喝到下午两点才散。凤儿也喝了几杯酒,借着酒劲,非逼着房春明和她骑马到大街上去张扬。房春明无奈,从马棚内牵出枣红马,把凤儿扶到马背上。凤儿非让房春明也上马,一马双跨,在平泉街里招摇过市。凤儿还嫌马走得慢,从房春明手中夺过马鞭,照马屁股上就是一鞭。枣红马腾开四蹄向前奔去。冲出平泉街里,顺着庄稼地边上的小道,又向凤儿和房春明初次寻欢的地方奔去。高粱都已成熟,还没有收割。凤儿和房春明骑在马背上,观看着这成片成片的庄稼,回想着两人初次寻欢的情景,别提多高兴了。凤儿又加了一鞭,枣红马向前飞奔。突然草丛中一只受惊的野兔‘噌’的一跃从马前飞奔而过。枣红马受此一惊,两个前蹄抬起,长嘶一声,猛的向旁边一闪。这下可不得了啦,把凤儿和房春明从马背上腾空掀起,‘啪’的一声,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一拳头大的石头正硌在凤儿的腰间,凤儿当时就昏厥过去。房春明好半天才从地上爬起来,看见凤儿仰面朝天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面色惨白嘴角上还流着血。房春明上前抱起凤儿的头,大声呼喊:“凤儿,凤儿!”又用手指掐凤儿的人中。好半天凤儿才缓过这口气来。左手捂着肚子,右手掐着腰,上气不接下气的“哎吆,哎吆”的直叫。房春明给凤儿摁摁腰,又摁摁肚子,不知怎么做才好。对凤儿说:“凤儿,这可咋办啊?”凤儿闭着双眼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不停的哼哼。房春明想把凤儿抱起来,把手向凤儿的屁股下一伸,觉得湿漉漉的,把手抽出来一看是血,惊恐地说:“不好,你肚子里的孩子。”凤儿“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房春明慌了,嘴里叨咕着“怎么办,怎么办啊。”这时凤儿又昏厥过去。房春明这时才大声喊道:“来人啊!来人啊!救命啊!”不远处有一对夫妻正在地里薅小豆,忽听有人喊救命。就站起身跑了过来。房春明见来了人急切地说:“好心的大哥大嫂,快救救我们吧,我媳妇被摔坏了。”那对夫妇走到跟前,一看到凤儿认识,说道:“这不是贾局长的大xiǎ一 jiě吗,这是怎么了?”房春明说:“正是贾凤儿,他摔坏了,求你们给他爹送个信,让她爹快来救她,我求求你们了。”那位大哥说:“从这到县衙有七八里路,我们走着得啥时候到啊,那匹马不是你的吗,你快骑马去找吧,我们二人在这看着她,你放心就行。”房春明觉得他说的有道理,说道:“那就拜托了,我谢谢你们。”那位大嫂走上前来扶住凤儿。房春明抽身站起,向二位夫妻一抱拳说声:”谢谢了。”便骑上马直奔县衙而去。房春明快马加鞭很快来到县衙,都没顾得上栓马,直奔贾凤轩办公室,见到贾凤轩急切地说:“伯父不好了,凤儿骑马摔着了,孩子可能不保。”贾凤轩一听气得暴跳如雷说道:“在哪呢?”房春明说:“在城外。”贾凤轩大声说:“还不快去找车!”房春明跑到门外找了一辆人力车。贾凤轩也骑着马和房春明一起来到凤儿身边,凤儿这时也苏醒过来了,见到贾凤轩放声大哭。贾凤轩一看,凤儿的裤子上全是鲜血,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流产了。房春明和拉车人等七手八脚把凤儿抬上人力车,拉到宋老先生中药堂。 虽然经过宋老先生的精心调治,凤儿的命是保住了,可孩子没了,腰也摔伤了,落下了病根,整天腰疼腿疼,变得面黄肌瘦,没有一点精神,整天用药陪着。也失去了原来那美丽的容颜,又失去了生育能力。房春明也就绝了后。 在表一表房春明的父母。自从玉珠被害以后,他的母亲看到孝顺,能干的儿媳死的那么惨,面孔那么恐怖。又是悲伤,又是害怕,还恨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整天以泪洗面,一下子就病倒了,竟然一病不起。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一命呜呼了。房春明的父亲见儿媳惨死,老伴也撒手而去,儿子又不孝。心中又悲,又气,又恨。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好,不到百日也含恨而死。房春明把家中所有的土地都卖了,才把给凤儿治病,发送玉珠,发送他爹妈花的钱抹平,变成了一个穷光蛋。本来一个好好的家庭,被房春明这个忘恩负义,丧尽天良的畜生搞的是家破人亡,断子绝孙。 正是: 人生在世要检点,杂花野草不要沾。 坐怀不乱真君子,一生以免若祸端。 一旦思想存杂念,阴风邪气就要钻。 圣贤之书他白念,父母恩情抛一边。 浪女负心汉,搅在一起更阴险。 杀妻灭子良心丧,家破人亡后悔晚。 本应该:儿孙满堂成正果, 却造成:断子绝孙破了产。 人在做事天在看,得逞一时不算完。 君子报仇别说晚,恶人总会把命还。 要知房春明,贾凤轩等恶人的下场如何,后面书中有所交代,请看下文。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章 八、大爷被骗 老叔被害 《一》大爷被骗 前回书中交代,我大爷李景耀十八岁就去凌源买卖家当卖货员,因为大爷童年时期读了几年私塾,有点文化,又老实忠厚,对工作兢兢业业,扎扎实实,东家很喜欢他。特别是大掌柜更是看中大爷的诚实肯干,就多次在东家面前说大爷的好话。二十岁那年就让大爷为东家的一个商铺管账,负责商铺的一切货物购进cxiā一 sh一u工作,所以在凌源街里认识了不少人,在商业界交了不少朋友。 我老太太娘家侄子李占云继承了他父亲的医药技术和产业,在家开了个药铺。经常到凌源大药铺采购中草药。 1943年冬的一天,大爷正在商铺里忙,老太太开药铺的这个娘家侄子李占云,来到大爷所在的商铺。大爷见了,站起身来笑着说:“表叔来了,啥时来的?”李占云说:“我昨天来的,来这采购些中草药。”大爷说:“进屋里坐吧。”李占云说:“不上屋了,表侄我有一事想求你。”大爷说:“表叔有什么事,您尽管说,我能帮上忙的一定帮您。”李占云说:“我在东边白掌柜的中药堂采购些中草药,我看他的药材价格比较便宜,我就多选了些,我的钱没带够,你能借我点钱吗?”当时大爷在那个商铺虽然管账,但东家给的工钱并不多。大爷就问道:“您需要多少钱,少来少去的我能帮您,多了我没有。”李占云说:“我选了200多块钱的草药,我带了100块钱,还差100块钱。”大爷说:“那么多我可没有。”李占云说:“你在这么大的商铺管事,这商铺不有的是钱吗,你先借给我,我下次来采购药材,我就还你了。”大爷说:“那可不行,这商铺是东家的,我哪能随便把他们的钱向外借呀,我要借出去,被东家知道了,那还了得,我的饭碗打了不说,说不定还的吃官司。”李占云一听很不满意,脸色立马就拉了下来,说道:“这么点事你都不给表叔帮忙。”大爷为难地说:“这不是我不给您帮这个忙,我一个月挣不了几个钱,我手里只有个十块八块的,你要一百块钱我真的没有,您再到别的地方想想办法吧。”李占云生气的说:“好吧,我再去想想办法。”说着就气冲冲地走了。 过了不到一个时辰,李占云又返了回来,对大爷说:“表侄,我又和中药堂的老板说了不少好话,他答应能赊给我些中草药,但得找个担保的,我和他说让你给担保,他一听说是你,立刻就答应了,表侄你就给表叔担个保吧。我绝不让你做憋子,过两天我就把钱给他送来。”大爷听了觉得和李占云是实在亲戚,担个保,也就是证明一下李占云跑不了,下次他再来采购药材就把钱还了,就没有多想就答应了。 大爷把手中的活计放下,对伙计们说了一声便跟随李占云来到中药堂。 中药堂的白掌柜和大爷很熟,见李占云领着大爷来了,主动和大爷打招呼,对大爷说:“原来这李先生和你是亲戚,他今天在我这采购了不少中草药,他的钱不够,说下次来还,有你给我担保我就放心了。你在他的欠条上签个字,担个保,我就把药给他了。”大爷拿过欠条一看,上面写着欠中药堂草药款120元,(原来李占云听白掌柜能赊给他,他就又选了不少草药)大爷手拿欠条对李占云说:“表叔,这位白掌柜好心好意把药赊给你了,你下次可一定要还给人家,他也不容易,也都是给东家干事的,还不上钱他也没法向东家交待。”李占云拍着胸脯说:“表侄你放心,用不了几天我就来把钱还上,还能卷你的面子嘛,再说人家白掌柜给我这么大的面子,不还人家钱那也不叫人啊,你就放心吧,用不了几天我就把钱还上。”大爷听李占云信誓旦旦,把欠条放在药铺的蓝柜上,在担保处签上自己的名字。药铺的白掌柜把欠条收了起来。大爷对白掌柜说:“白掌柜谢谢您了,您可帮了我表叔大忙了,真的谢谢您。”白掌柜说:“没事,只要他下次来把钱还上就行了,这也不算什么。”大爷又对李占云嘱咐了几句话就回到了商铺。 过了一个多月,白掌柜匆匆忙忙来找大爷,对大爷说:“李掌柜,你那个亲戚李占云赊的药钱到现在还没还呢,时间太长了,你得给他捎个信,让他快来把钱还上,让东家知道了,我的饭碗就砸了。”大爷听了觉得这李占云也太不讲究了,人家白掌柜好心好意赊给你那么多钱的药材,这么长时间还不来还钱,也太不叫事了,就对白掌柜说:“他还没还你呢,真对不起,白老兄你不用着急,我马上给他们捎信,让他们马上来还。”白掌柜说:“对了,你快捎个信吧,时间太长了,不然我都不来找你。”大爷又说了不少欠意的话,白掌柜又千叮咛万嘱咐,这才走了。大爷认识的人多,家乡的人也经常去凌源,大爷就托人给李占云捎信,但是李占云就是不去还钱。 又过了十几天,白掌柜又来找大爷,对大爷说:“李掌柜,你给李占云捎信没有,他到现在也没来还钱,我现在都急死了,一旦让东家知道我赊出那么多钱的药,我马上走人不说,还要吃官司啊”大爷一听非常生气,觉得这李占云太不办事了,这么长时间还不来还钱,捎信也不来还,就对白掌柜说:“白掌柜你不用着急,我今天就回去找他们,一定把钱给你要来,就是要不来我也要替他们还你,你放心吧。” 白掌柜走了,大爷和东家请了两天假,坐着牛老板卸煤的大车到铁匠营子,又走了30多里路,到家都快半夜了。 第二天一早大爷就去找李占云,李占云见大爷shàng én来了,知道是给药铺要钱来了,脸子拉得很长,大爷开门见山地说:“表叔,您在凌源赊的药材款怎么到现在还没还人家,白掌柜都找我两次了,他也是给东家干事的,你这么长时间不还钱,让他们东家知道,白掌柜的饭碗都保不住,你快把他们的钱还了吧。”李占云没好气的说:“哪有钱啊,你也知道,咱们这个地方都穷,病人看病吃药都花不起钱,大多数都赊着,我把赊出去的钱要上来就给他,你对他们说吧。”大爷说:“你啥时间能把赊出去的钱要回来呀,人家白掌柜可等不急呀。”李占云拉拉着脸说:“那也没办法,我现在是没有钱。”大爷又说:“表叔你这就不对了,你在白掌柜那赊药材时是怎么说的,到现在咋就不算数了,人家白掌柜好心好意赊给你,咱们可不能对不起人家,你还是张罗张罗把钱还了吧。”李占云没好气的说:“没钱啊,你告诉他吧,我啥时有钱我就去还他。”大爷好说歹说,他就是不给,把大爷气的毫无办法,只好生气回到家中。见到奶奶就对奶奶说:“上营子李占云我表叔真不叫人,在凌源赊人家白掌柜120块钱的药钱,都快两个月了,也不还人家,白掌柜都找我两次了,我给他们担的保,我今天去要钱,他不但不给,那脸拉拉的真不好看,我下午就得走了,你们在家和他要要吧,我回去想想办法给白掌柜把钱还上,不然白掌柜的饭碗就砸了。”奶奶说:“你怎么就不长记性,他们李家非常不讲究,你忘啦,老三那年赊给李凤鸣年纸,老三和他要钱,他不但不给钱还得罪了他,他几次三番害老三。我看他们就想赖账,那么多钱你怎么还啊。”大爷说:“那天他去找我,我想他李占云和咱们是表亲,他和我借钱,我没有,后来他让我给他担个保,我想他咋也不能不还,没想到他真的不还,这个李占云也太不叫人了。”奶奶说:“我过两天再去要要吧,能要上来更好,要不上来就认倒霉吧,谁让你给担保来,也不能让人家白掌柜把饭碗丢了。”大爷说:“我回去先想想办法吧”说完就辞别了奶奶回凌源了。 又过了两天奶奶亲自到李占云家给白掌柜要钱,李占云不但不给钱还不说好听的,把奶奶气的和他评理,左邻右舍都前来相劝,奶奶就把李占云去凌源采购草药,他钱不够,他让我大爷担保,人家药铺才赊给他120块钱的药材,人家白老板是冒着被砸饭碗的风险,他李占云当时说的比唱的都好听,现在和他要他都不给,向乡亲们说了,乡亲们都对李占云的所作所为很是不满,在一边议论纷纷,都说李占云太不讲究了,有的还说李占云看病太黑,药价太贵等。李占云见大家都在议论他,他觉得面子过不去,就对奶奶说:“那你就把我们家的那匹二马子牵去吧。”奶奶说:“这可是你说的,我一个老婆子能牵了那么烈性的马吗,我这就回家找人来牵,你可不能反悔。”奶奶说完就走回家中,让我二爷爷去李占云家牵马。 二爷爷到李占云家牵马,李占云说啥也不给,还说了些不在行的,二爷爷生了一肚子气,也没牵回马来。 这几天正赶上我姥姥家有点事,父亲和母亲去了大城子姥姥家,等父亲和母亲回来后,奶奶把大爷和李占云要账的事对我父亲说了,父亲说:“我大哥怎么给他们担保,我前年赊给李凤鸣年纸,李凤鸣不但不给钱,还差点要了我的命,他们李家有李凤鸣那样的坏人从中作梗,这钱还能要回来,算了吧,就认倒霉吧,和他们要他们不给,还要生气,不如不要,但不能让我大哥作难,看咱家还有多少钱,明天我给我大哥送去,把人家药铺的钱还了,钱是人挣的,犯不着和他们这种人生气。”父亲把家里的钱都拿出来,总计才40块钱,奶奶在大明城后种一小菜园,赶集卖菜攒了20块钱,加一起总计60 元。父亲第二天给大爷送到凌源。父亲对大爷说:“李占云欠的药钱是要不回来了,你既然给人家担保就不能让人家药铺掌柜的作难,他李占云不仁,我们不能不义,这是60块钱,你先把这些给药铺送去,不够再想想别的办法。”大爷说:“这都是我没看透他们的险恶用心,上了他们的当,我再和我们东家借借吧,既然白掌柜信任我,咱们不能做出对不起白掌柜的事。” 大爷和东家借了50 块钱,他自己有10块钱,加上父亲送去的60元,才凑够120元,大爷给白掌柜还上了药款,把那张欠条赎了回来。 大爷在那家商铺做事一个月的工钱才十多块钱,借东家的钱,东家扣了大爷五个月的工钱。 父亲为了弄清李占云为什么不还药钱,也去和李占云要过两次,一分钱也没要回来。李占云的儿子和父亲在一起念过书,关系不错,他偷偷地对父亲说:“这些药钱我爹本打算去还来,李凤鸣也不知咋听说我爹赊的药是你家大哥担的保,他不让我爹去还,还说我姑奶奶那时拿过我们家的大包袱。”父亲说:“你们可不要听李凤鸣胡说八道,他是什么人你们还不知道吗,这钱给不给我也没什么关系,不给我也穷不哪去,我早就猜透你爹不还钱是李凤鸣从中做坏,我把事情弄明白就行了,你爹给不给钱,让他看着办吧。”这就是大爷被骗的全部经过。 正是: 天可度来地可量,唯有人心不可防。 用着你时装笑脸,花言巧语喜眉扬。 把你钱财骗到手,翻过脸来把你伤。 人生在世要谨慎,遇上事情细思量。 交人交心是真理,酒肉朋友莫来往。 害人之心不能有,防人之心永不忘。 要知父亲家又发生哪些事,请看下文。 《二》老叔被害 上回书中交代,父亲家仅有的一点积蓄给李占云还了账,父亲又东取西借,张罗了些本钱,把自家的破木车修理修理,又到四龙煤矿拉煤到天义去卖,两天一趟,起早贪黑干了一个腊月和一个正月,才挣几十块钱添补家用。 到了1944年我二大爷又去地主家扛长工,父亲和老叔在家种地,农闲时做点小买卖,父亲有时拉几车煤去卖,赚点运费。到了这年农历的三月末,父亲和老叔把家里的庄稼地种完,暂时就没有什么农活了,父亲就把家里的农活交给老叔管理,父亲又把家里的破木车修理修理,套上自己家的白马和一头毛驴,又和二爷爷家借了一头毛驴,从四龙煤矿拉煤,到天义去卖,两天一趟,哪趟也能挣个三块两块的,好填补家用。因为好不容易积攒下的几十块钱,被坏人骗去,家里没有钱怎么行。父亲就是这样宁可自己吃苦受累,也不做对不起别人的事。父亲的心胸就是这么开阔,从不把钱看得那么重,也多次遭到小人的算计。 常言道‘福不双至祸不单行’。到了农历五月中旬,老叔又患上了重病。他浑身发烧,鼻子流血不止,用棉花把鼻子堵上,鲜血就从嘴里往外流,按现在医学上讲可能是鼻钮。那时的医疗条件太差,根本不知是什么病。父亲赶着车跑到石柱子洼找来马先生,他说老叔得了汗病,(当时的一种传染病)。老叔失血过多,脸色苍白,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马先生给开了几副汤药,又用土办法给老叔止鼻血,就是用新棉花搓成条捻子,粘上棉花烧的灰,顺鼻孔塞进去,又用小土块把两个耳朵堵上,还别说鼻血还真不流了,也不知是这个方法止住了血,还是老叔身上的血剩的少了,当时是真的止住了血。老婶又把马先生开的草药煎好,给老叔服上。但是老叔的病还不见轻。 老叔的鼻子虽然止住了血,但是浑身还在发烧,脸色苍白,身上没有一点力气。那年老叔才25岁,正当年轻,但病的他走路都打晃。父亲又跑到大明找来当地比较出名的陈姓老先生给老叔治病,陈姓老先生问问病情又号号脉,开了几副中草药,老叔吃了后病情有所好转。 有一天中午,老婶怀抱着不满两个月大的三姐,到院外和几位妯娌说话,人们都知道老叔得了病,都关心的问候。 我们村的后街有父亲的一位远房兄弟,名叫李玉,此人不务正业,年纪虽然不大却染上了毒瘾,把家里折腾穷得叮当响,有点钱就买大烟扎。这天他见老婶和几位妯娌说话,他也凑了过来,问老婶说:“七嫂子,我听说七哥得病了,好点了吗?”老婶说:“鼻子流血倒是止住了,就是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走路都打晃。”李玉说:“那还不好办吗,扎上一针大烟就好了。”当时老婶也年轻,对毒品的危害性也不了解,就问道:“真的吗?那你就给他扎上一针吧,多少钱我给你。”李玉说:“好说,我回家去拿。”说着就跑回家拿来了大烟针和一些用具。 老婶领着李玉来到家中。老叔已病了好几天,浑身难受还没力气,恨不得马上把病治好,一听李玉说扎上一针大烟就好了,也就同意了。李玉让老婶烧点开水,他从一个纸包中拿出一点大烟,用点开水化了化,又用棉子纸过过滤,就给老叔扎了半针。老婶给李玉两块钱。 因为大烟是毒品,对身体有麻醉和兴奋作用,老叔扎了这半针大烟,觉得身上也有劲了,也舒服了不少。 过了不到一天,老叔又觉得身上没劲,并且觉得比不扎大烟之前还难受。老婶说:“要不再把李玉找来,再扎上一针?”老叔说:“行,你去把他找来再扎一针吧。” 老婶又把李玉找来。老叔问李玉说:“李玉,昨天你给我扎一针大烟,当时觉得我的病真的好了不少,但是今天怎么觉得还不如不扎之前呢?”李玉说:“那是你昨天扎的少,今天我给你多扎点,保正你的病就好了。”说着又打开他的那个破布包,从中拿出大烟针,棉子纸和大烟,对老叔说:“昨天我给你扎的是两块钱的,今天我给你扎四块钱的,保证就把你的病治好了。”说着又用开水化开大烟,用大烟针满满的抽了一针大烟水,给老叔往胳膊上扎。 李玉给老叔扎的大烟针还没从老叔的胳膊上拔下来,老叔就晕倒了,李玉慌忙拔出大烟针,慌慌张张的对老婶说:“快拿个枕头给他枕上,他可能是晕针了。”李玉嘴上这么说是骗老婶,他知道可能是这针大烟把老叔打晕了,闹不好要出人命。李玉慌忙把大烟针和其他工具包在破布里,对老婶说:“你好好照顾他吧,我走了。”说着就急忙下地,老婶说:“多少钱啊,我给你。”李玉说:“这次是四块钱的,你就给三块吧,我告诉你,我给七哥扎大烟的事你可不能告诉三哥(我父亲)啊,让他知道是你找我给七哥扎大烟,他可绕不了你呀。”老婶答应着给了他三块钱,李玉慌慌张张的走了。 到了晚上九点多钟,父亲赶着车从天义卸煤回来,把马和毛驴从车上卸下来栓到石槽上,填上草料,进屋首先问母亲说:“你白天去看景祥来吗?今天好点吗?”母亲说:“我下午去看他,他正躺在炕上睡觉呢,看样子睡得挺香的,我问他老婶,他老婶说中午吃完饭就睡觉了”父亲又问:“不知他吃没吃汤药,我算记着我给他抓的中药明天还有一副,如果管用,明天我去卸煤再给他抓几副。”因为太晚了父亲就没能去看望老叔。 父亲吃完晚饭就睡觉了。到了后半夜,突然听老婶在她们屋内哭喊着:“景祥!景祥,你醒醒啊,景祥!”老婶边喊还‘呜呜’的哭着。父亲和母亲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哭喊声,很吃惊。急忙起床,穿好衣服跑到老叔房间,见老婶抱着老叔的头放声大哭,父亲急问“怎么啦,怎么啦!”老婶哭着说:“三哥你快看看吧,景祥好像没气了。”父亲急忙上前观看,见老叔口吐白沫,两眼紧闭。父亲招呼着:“景祥,景祥。”老叔一点反应也没有,父亲把手放在老叔的鼻子上,一点气息都没有了。又拽过手来一模,脉搏也没了,老叔已去世多时了。父亲拍着老叔的肩膀放声大哭。四叔四婶,五叔五婶,六叔六婶都听到哭声急忙起床前来看望,见此情景都伤心的哭了起来。 哭罢多时,几个弟兄七手八脚的把老叔从炕上抬到地上,放到门板上。 老婶既悲痛又害怕,她知道李玉给老叔扎大烟,把老叔害死了,又是自己让李玉来扎的,又想起李玉临走时嘱咐的话,吓得六神无主,对李玉给老叔扎大烟,害死了老叔的事始终没敢说。 老叔病了四五天就突然去世,父亲又派人到大明城后,把爷爷奶奶接了回来。爷爷奶奶回来见自己的老儿子突然死了,悲痛欲绝,奶奶哭得死去活来。父亲母亲和叔叔婶子们边哭边劝。父亲又张罗着给老叔买打棺材的木料,伺候乡亲们的伙食,又请来失亡会,在家放了三天,把老叔埋葬在南洼子坟茔地。 老叔死了,那时老叔的女儿(我三姐)出生不到两个月,奶奶怕老婶一人在家孤单,就没再去大明城后,和老婶一起在家看孩子。 又过了一个月,老叔烧过五七,有一天上午老婶把孩子交给奶奶,对奶奶说她要回家看看,奶奶信以为真,就自己一人在家看着才三个月的孩子。 到了下午也不见老婶回来,那时也没有奶粉之类,奶奶就轧了点小米面,放在锅里炒熟,又煮成糊糊,喂了喂孩子。 到了下午太阳都要落山了,也不见老婶回来。因为老叔去世,地里的庄稼又得管理,父亲这一天上山产地,晚上回来,看见奶奶抱着孩子在院里转,就问奶奶说:“您怎么抱着孩子在这转,他老婶呢?”奶奶说:“他早晨就回她娘家了,把孩子扔在家一天了,到现在还不回来,咋的了。”父亲一听觉得不对劲,就到马圈牵出马来,套上车来到龙衣当老婶的娘家。老婶的娘家爹从家中出来告诉父亲说:“他已改嫁了,今天上午就接走了。”父亲一听觉得不可思议。对老婶他爹说:“大叔,她改嫁咋还偷偷摸摸的,谁给他当的介绍人啊?”老婶的爹说:“我们也不知道。”父亲说:“她要改嫁,我们也不拦她,也犯不着偷偷地走啊,她的孩子才三个月呀,就扔下不管啦,他咋就这么心狠啊。”她娘家爹说:“我们也觉得不可思议,看他的样子好像害怕什么,你也不必着急,我们慢慢了解了解,他既然改嫁了,也没办法,你们就多受累吧,把他的孩子好生养着吧。”父亲说:“那好吧,她要嫁人有什么办法,只是可怜他的孩子,两个月没了爹,这又见不到妈,真是太可怜了。”父亲说完就赶着车回到家中。 父亲回到家把老婶嫁人的事对奶奶一说,奶奶生气地说:“这媳妇的心太狠了,自己这么小的孩子就扔下不管啦。没事,她不管我管,明天我就把孩子抱着去大明城后,我一定把孩子抚养chéng rén,给景祥留下这个后代。”说着抱着孩子哭了起来。 第二天奶奶就抱着孩子去了大明城后。 老婶为什么不辞而别嫁了人呢,我详细的向广大读者讲一讲。 这得从李玉说起。 李玉那天给老叔李景祥扎一针大烟,大烟针没拔出来,老叔就昏迷过去,他害怕了,怕老婶说出是他给老叔扎大烟的事,就急忙嘱咐老婶千万不要对我父亲说,就急忙下地走了。 第二天一早他听见我们家的方向大放悲声,知道老叔可能被他那一针大烟害死了,他心想不好,要吃人命官司,连早饭都没顾上吃,就和他老伴说:“我昨天给李景祥七哥扎一针大烟,可能出事了,我得出去躲几天,你在家打听着点,看看三哥他们是不是找我,要是没什么动静,就到他姥姥家找我,我得马上走了。”说着就急忙走出家门,没敢从街里走,顺东梁的小路跑了。 等埋葬了老叔,烧过头七,李玉的老伴见父亲没有找他们,就到娘家对李玉说:“七哥已葬埋,三哥他们没找咱们,也没什么动静,我看没事,你回去吧。”李玉一听没事,就和他的老伴回到家中。 李玉在家呆了几天,见没什么动静,但是他做贼心虚,怕老婶哪天说漏了嘴,把他害死老叔的事说出,那还了得。他转念一想:“我何不把七嫂子从他们家弄走,不就没事了吗。”想到这他就又来到他岳父家。 李玉岳父家是牟家营子的,姓牟。他有一大舅哥头一年死了老婆,正想续贤。 李玉首先找到他大舅哥,对他大舅哥说:“大哥,我有个嫂子,刚死了丈夫,今年才二十三四岁,他们才结婚一年多,大哥你如果肯出钱,我可以把她给你说来,钱少是不行。”他大舅哥说:“你嫂子长的怎么样?”李玉说:“我嫂子可好了,要不我说你得多花点钱呢,钱少肯定说不来。”李玉是个大烟鬼,他想把老婶从李家弄走,一是怕暴露他害死老叔的真相,二是想让老婶改嫁到他大舅哥家,从中得些钱财,好为自己多买些大烟扎,这都是大烟鬼的丑恶伎俩。 李玉的大舅哥年近30岁了,一听说老婶才二十三c四岁,又能干又贤惠,哪能不同意,就问李玉说:“那得多少钱啊?”李玉心想:“我得多要些钱,回去给七嫂子点,我落下点好买黑货。”就对他大舅哥说:“人家才二十多岁,你都快三十了,你出钱少了人家肯定不干,你最少也得出150块钱,或者拿四石小米,我保证能给你娶来。”他大舅哥说:“150块太多了,这些钱都能娶个大姑娘了,100块吧。”李玉说:“100块可能不行,你再多出20块吧,我七嫂子比大姑娘都强。”他大舅哥想了想说:“那倒也行,但不知人家愿不愿意,哪天我们见个面,互相了解了解不是更好。”李玉说:“好办,你今天就跟我去,到那我想办法让你们见面,保证能成。” 李玉在他大舅哥家吃了午饭,就和他大舅哥来到李玉家中。 李玉让他妻子打听老婶是否在家,他妻子说:“七嫂子可能回娘家了,昨天七哥烧的三七,七嫂子在坟前哭昏过去了,今天早上我见她抱着孩子回娘家了。”李玉一拍大腿说:“真是天助我也,大哥,我们正好去她娘家,你到那先不要露面,我去找我七嫂子,我叫你,你再和我七嫂子见面。”说着两人就奔龙衣当而去。 李玉和他大舅哥不一会就来到老婶的娘家龙衣当。这龙衣当在我们家的东南方向,距我们家也就五里路,李玉和他大舅哥不一会就到了,李玉让他大舅哥在村口等候,他自己来到老婶的娘家门前叫门。老婶的兄弟出来开门,李玉见了说:“兄弟,我是毛家窝铺的,我找我七嫂子有事,你把他叫出来,我有话和她说。”老婶兄弟说:“你说的是我姐吗?”“是吧,就是毛家窝铺李景祥媳妇”李玉说。老婶兄弟一听说:“你等着我去叫她。”老婶的兄弟进屋对老婶说:“姐,毛家窝铺有个人叫你,说有话和你说。”老婶说:“他长的啥样?”她兄弟说:“个子不高,瘦瘦的,脸色发黑,两腮深陷,像个大烟鬼。”老婶一听就知道是李玉来了。 几天来,老婶正为老叔被李玉一针大烟扎死,吓的是提心吊胆,就怕此事让李家人知道,特别是怕让我父亲知道。二十多天也不见李玉的踪影,今天一听李玉来找她,就急忙把孩子放到炕上,让她兄弟看着。走出家门一看,正是李玉,老婶问道:“李玉你这些天跑到哪里去了,一直见不到你,找我干啥?”李玉说:“这些天我躲着来,我七哥被我一针大烟扎死,你没和三哥说吧?”老婶说:“我哪敢说呀。”李玉说:“那就对了,你要是说出去,让三哥他们知道,不得打死你呀,我看你不能老在他们家了,没有不透风的墙,一旦让三哥他们知道咱俩都活不成啊,就是不被他们打死,也得吃官司啊。”那时的一个农村妇女,啥也不懂。老婶本来就为这事害怕,又很愧疚。因为老叔和老婶虽然结婚才一年多,两人的感情还是比较好的,她本想让老叔的病早日康复,没想到竟害死了老叔,他从心里又愧疚又害怕,刚才听李玉这么一吓唬,更害怕了。说道:“那咋办啊?”李玉说:“七嫂你还年轻,咋也不能现在就守寡吧,你不如趁早改嫁吧,以免夜长梦多呀。”老婶想了想说:“就是改嫁也得等你七哥烧完三纸节啊,现在他尸骨未寒,我就改嫁,让人家也笑话呀。”李玉说:“你还管那些呢,真要让三哥他们知道是你找我给七哥扎大烟,害死了我七哥,他们不让你偿命啊,那天又是你让我给我七哥多扎点,才药死了我七哥,他们知道还能饶你。这事可不能迟疑了,你改嫁了,他们就是知道了也没事了。”老婶越听越害怕,说道:“我就是改嫁,现在哪有那么合适的呀。”李玉说:“我早就给你选好了,他就是牟营子的,姓牟,我们还是亲戚,他去年死了老婆,今年才二十六岁,小伙长的不比我七哥差,家里过得也比你们现在过得好,你嫁过去保证吃穿不愁,我今天把他领来了,你们见个面?”老婶说:“你都把他领来啦。”李玉见老婶被吓的有意改嫁,已经上了自己的圈套。就大声招呼:“大哥,大哥。”李玉的大舅哥听到叫声,就从村头走了过来,老婶还有些害羞,扭头想进院,李玉上前一把拽住,对老婶说:“七嫂你可得想好了,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我这可都是为你好啊。”说话间,李玉的大舅哥已到跟前,主动问李玉说:“这就是你说的你七嫂子吧。”李玉说:“对,是我七嫂。”李玉又对老婶说:“这就是我说的牟大哥,七嫂,我不骗你吧。”李玉的大舅哥长的倒还可以,再一打扮,又穿上件新衣服,还不算丑。老婶见了觉得还算可以,对李玉说:“既然今天都见面了,我咋也得和我爸妈商量商量。”李玉说“你可得抓紧啊,你去商量吧,我们在这等着。”老婶进屋去了。 李玉和他大舅哥在门外等了一会,老婶的兄弟从院中出来,对李玉说:“我姐姐说了,我爸没在家,你们先回去听信。”李玉也没再追问,和他大舅哥向李玉家中走,李玉问道:“大哥你看咋样?”他大舅哥说:“行,但不知人家愿不愿意。”李玉说:“没问题,你明天把钱拿来,凭我这三寸不烂之舌,保证给你说成。”他大舅哥说:“好吧,我明天就把钱拿来。”说完就各自回家去了。 第二天上午,李玉的大舅哥拿着100块钱给李玉送来,李玉说:“大哥,不是说好是120块钱吗,怎么才拿100块来?”他大舅哥说:“我现在就张罗这么多,你放心,接人时再给你20 块。”李玉把100块钱揣在怀里,说:“大哥,你在我们家先待着,我去龙衣当把钱给我七嫂送去。”李玉说完,就去龙衣当找老婶。 再说老婶那天被李玉的鬼话吓坏了,越想越觉得是自己害死了老叔,越想越害怕。她母亲见女儿心事重重,就对女儿说:“女儿啊,人死不能复生,你得把心放宽点啊,你还年轻,也不能老守着,有合适的再找个人家吧。”老婶听她母亲这么说,就说道:“孩子她爹刚死,我改嫁不合适吧。”她母亲说:“只要有合适的,改嫁有什么不合适的。”老婶说:“倒有个人给我介绍一个,昨天他还来过呢。”她母亲说:“哪的人,多大岁数,家里怎么样。”老婶说:“介绍人说他今年26岁,家中过得挺好的。”“人长得咋样?”她母亲问。老婶说:“人长得不算胖,中等个,倒还不丑。”她母亲说:“如果你愿意,咋不行啊,早晚也得找一个。”老婶和她母亲正在炕上谈论着,忽听李玉在门外招呼:“七嫂子,七嫂子!”老婶一听是李玉,就对她母亲说:“就是这个人给我介绍的,他又来了。”老婶母亲说:“快让他上屋里来,我问问他。” 老婶走到大门口把门打开,问道:“你怎么又来了?”李玉说:“我大哥昨天看到你很是满意,他让我来下聘礼来了。”老婶说:“这也太快了吧。”李玉说:“七嫂,这事越快越好,免得夜长梦多,你还不趁三哥他们不知道,快点离开他们,让他们知道七哥死的真相,你想走都走不了啦。”老婶本来害怕,听李玉这么一说,更加胆战心惊,就说:“你屋里坐吧,我母亲想问问你。” 李玉跟随老婶走进屋来,见到老婶的母亲,主动打招呼说:“这是大婶子吧,多富态的人啊。”老婶母亲问道:“我听说你要给我丫头找个男人,他是哪的人啊,家里过得啥样,你详细的说说。”李玉就放开他的两片子嘴,把他大舅哥家里怎么有钱,种着多少亩土地,家中有车有马,还顾着长工,他大舅子又怎么能干,又怎么会过日子等,花言巧语夸了一通。并且说:“我和他也是亲戚,他们家可比我七哥他们家强多了,我七嫂子到那啥都不用干,擎着享福,您老就放心吧。”说着从衣兜里掏出60块钱放到炕上,说道:“这些钱是我大哥拿来的聘礼,你们先收下,有什么要求你们尽管提。”那个年代贫苦人家没有钱,老婶的母亲一见到这60块钱,觉得这个姓牟的像个有钱的。当时就问老婶说:“女儿呀,我看行,你就答应了吧。”老婶心中本来害怕,也想马上离开李家,听母亲这么一说,就点头答应了。 又过了十几天,李玉又到他大舅哥家,对他大舅哥说:“你的抓紧啊,最好现在就把我七嫂接过来,一旦我七嫂变了心,就不好办了。”他大舅哥说:“那也不能太急了吧,她男人才死一个多月,让你们老李家也说呀。”李玉说:“管不了那么多呀,这事还不能让我七哥他们家知道,如果他们家知道了,怕是不让我七嫂改嫁呢,就是让她改嫁,他们也得要钱,你还得多破费。你不是还欠20块钱吗,你再多给点,咋也得给我七嫂买几件衣服,行李啥的,打发她乐呵了,这事就好办。我七哥再过两天就烧五七,烧过五七咱们就把我七嫂接过来。”他大舅哥说:“那也得查个日子啊。”李玉说:“你要查日子就马上查,越快越好”他大舅哥点头答应。 老叔六月初十烧五七,老婶在老叔坟前哭的死去活来,我母亲和几位婶子都好言相劝,方才罢了。 六月十二这天老婶要回娘家,奶奶说:“你抱着孩子回去吧,在你娘家多住几天。”老婶说:“不用,我回去看看,一会就回来,娘你就受点累给我看一会孩子吧。”说着就走了。 老婶为什么要回去呢,这都是李玉暗地里安排的。李玉这天也背着他大舅哥买的被面c褥面和几件做衣服的布料,还有几斤棉花去了老婶的娘家。见到老婶说:“我七哥也烧过五七了,我大哥已定下日子,这个月十六你们就结婚,这是他们拿来的被面和褥面,做行李的棉花,还有几件做衣服的布料,可好看了,你准备准备,十六那天她们套车来接你。”老婶一听说:“这也太急了吧,你七哥才烧过五七,让人家也笑话呀。”李玉说:“你还考虑那么多呢,你还不老早离开他们家,晚了你就走不了啦。你不知道我七哥是你让我给他扎大烟扎死的吗,你还等什么。”老婶一听又害怕了,说:“那我的孩子呢?”李玉说:“孩子你也不能要,让我大娘拉巴着吧,你要孩子他们能让你走吗。”老婶说:“我怎么舍得呀。”李玉说:“你自己的命都要保不住了,还考虑孩子呢,我大娘给你拉巴着,孩子还吃亏了。”老婶现在被李玉的鬼话吓得是六神无主,颤抖着说:“那我咋离开他们家呀?”李玉说:“好办,我都给你安排好了,十六那天早晨,你就和今天一样,把孩子交给我大娘,你就说回娘家看看,一会就回去,可千万不要露出马脚。我们套着车在南洼子通西沟的大道上等你,你可不能哭哭啼啼的,被他们看出来你就走不了啦。”老婶现在是六神无主,只能听李玉的。 十六那天早晨,老婶和往天一样,照样起来做饭。等吃完早饭,把碗筷收拾下去,又对奶奶说:“娘,我今天还得回娘家一趟,一会就回来,您就受点累再给我看着孩子吧。”奶奶说:“去吧,快去快回,孩子还小,没有奶总是哭。”老婶说:“是,我尽量早点回来。”说着到炕上抱起孩子,仔细的看了看,又到孩子的脸上亲了一口,双手把孩子交给了奶奶,老婶强忍住泪水,到柜上拿起早已准备好的一个布包,匆忙奔出家门。 老婶走出家门,径直走到南洼子老叔坟前,双膝跪倒,从包中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烧纸和香表,划根火柴点燃,放声大哭,边哭边叨咕着:“景祥啊,我对不住你啊,是我害死了你啊,我也想让你的病快好,没想到确把你害死了,我该死啊,你不要怪罪我,我还年轻,我没办法,我又走一步了,你保佑着我们的女儿吧,我死我活你不要管,就保佑着我俩的女儿,长大chéng rén吧,景祥啊,我该死啊,呜。。。。。。。。呜,。。。。。。”,老婶两手拍打着老叔坟前的土地。越哭越伤心。 老叔的坟离通往西沟的大道不足200米,李玉和他大舅哥正赶着车在大道上等候,看见老婶趴在老叔坟前痛哭,急忙跑了过来,上前好言相劝,李玉拽着老婶的胳膊边拽边说:“七嫂子,你现在可不能这样啊,你还年轻,以后还要好好活着啊,你好好活着才能对得起我七哥的在天之灵,事已至此咱们上车走吧。”老婶趴地上磕了三个响头,站起身来,看了看老叔那个孤独的小坟包,转身跟着李玉和他的大舅哥来到车旁,又转身看了看不远处老叔的坟头,擦了擦眼泪上车走了。 老叔的死对父亲的打击太大了,几年来为了撑起这个贫穷的家,父亲他们哥四个不怕吃苦受累,千方百计的为这一家人的生活拼搏。大爷十八岁就去凌源给买卖家当杂工,二大爷常年为地主扛活,父亲和老叔在家种地。上回书中交代过,农闲时做点小买卖,有时父亲把家里的农活交给老叔,自己赶着车起早贪黑到四龙煤矿拉煤到天义去卖,赚些运费填补家用。几年来还清了十几石米的外债。曾遭到ri běn鬼子和国民党反动派的迫害,又几次遭到地主恶霸c地皮无赖的陷害,苦苦挣扎在水深火热的社会中。老叔的死,父亲失去了手足,失去了帮手,父亲伤心至极。老婶又扔下不满三个月的孩子不辞而别,把心都伤透了。总觉得老婶的突然改嫁有些蹊跷。就暗地里了解。首先打听到老婶那天和几位妯娌说话,曾让李玉给老叔扎大烟的事,老叔死前的中午有人又见到过李玉去过老叔家。父亲又打听到老婶改嫁的男人是李玉的大舅哥。就知道老叔的死跟李玉有关。 有一天父亲打听到老婶回了娘家,父亲就去龙衣当老婶的娘家找她,老婶一见到父亲就知父亲找她的原因。父亲见到老婶和蔼的说:“他老婶,我来找你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知道景祥到底是怎么死的,你也不必害怕,我知道景祥你们虽然结婚才一年,但是你们俩的感情是很好的,景祥的死因我也有所了解,是李玉害死的,我就想知道事情的经过,你能告诉三哥吗?”老婶听父亲说出老叔的死因,觉得再也瞒不住了,就‘呜c呜’地哭了起来。老婶的娘家爹说:“她三哥呀,我也听她说来,是李玉给李景祥扎大烟来,她也看景祥太难受了,才让李玉给扎的大烟。”说到这转过脸对老婶说:“丫头啊,你三哥来了,你就把当时的情况向你三哥说说吧,你三哥也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害怕啥呀,说说吧。”老婶这才擦了擦眼泪,把老叔被李玉扎大烟害死的全部经过原原本本地向父亲说了一遍,说完就趴到柜上哭了起来。父亲听完后,打了一个‘嗨’声说:“这大烟鬼真害人啊。行啦,我知道你也是为了景祥,虽然他是被扎大烟扎死的,你也不是故意的,我不怪你,怨就怨这个社会吧。”老婶听了父亲说的这些话,觉得没有怪罪她的意思,就擦擦眼泪说:“李玉这个大烟鬼太恶了,是他吓唬我,不让我说,要是说了我就得给景祥偿命,他还骗我,说他大舅子家怎么有钱,都是骗人的。他大舅子娶我花了130块钱,他才给了我们60块,他从中落下六七十块钱。他大舅子那些钱大部分都是借的,他家根本没有多少钱,我被他是害惨了。三哥,我现在也不怕了,你们该咋办就咋办吧。”父亲听了老婶的这些话,又是生气,又觉得老婶也很可怜。说道:“事已至此还能咋办,你也是受害者呀,恨就恨李玉那个大烟鬼,这大烟真是害人啊。”父亲说完这些话,站起身来辞别了老婶的一家人,回到家中。 父亲知道了老叔被李玉害死的全部经过,但在那ri běn帝国主义统治下的黑暗社会,打不得官司告不得状,特别是经过七老太爷家的两次官司,更能证明那个社会根本没有老百姓说理的地方。也知道老叔的死,都是老婶的无知和当时泛滥的毒品造成的,能把老婶和李玉怎么着,就是把李玉送进大牢又有何用。父亲想到这些只能忍气吞声,从内心痛恨那黑暗社会。 正是: 前辈经历辑书中,亲朋好友细观听。 汲取经验与教训,好人坏人要认清。 特别可恨瘾君子,看他做些啥事情。 同胞兄弟他敢害,亲爹亲娘也都坑。 为得钱财啥都干,坑绷拐骗带行凶。 瘾君害人又害己,家趁万贯也吸穷。 牢记当年亡国恨,珍惜今日幸福生。 这是作者真心话,广大读者要慎行。 要知父亲又遇到那些事,请看下文。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章 九、 参加革命当财粮 感谢救星** 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了个,他为人民谋幸福,他是人民大救星。 ,向太阳,照到哪里哪里亮,哪里有了,哪里人民得解放。 父亲和广大受苦受难的人民天天想的c夜夜盼的救星来了! 上回书中交代,父亲把老叔被害的经过已了解清楚,但也没什么办法,死去的已经死了,出走的也走了。在那会你的社会里有什么办法。活着的人还得过呀。 1944年的秋天,父亲见家里的庄稼不该收割,也没有其它的农活可干,就把自家的花轱辘车整理好,套上自家的枣红马驾辕,又借老爷爷家的一头毛驴和自家的驴拉长套,到四龙煤矿拉煤,到天义去卖。起早贪黑,两天一趟。在八月上旬的一天傍晚,父亲赶着花轱辘车从天义卸煤回来,走在路上看到西山上的日头落下山去,出现了一片光辉灿烂的晚霞,半边天空火红一片。父亲的心情格外敞亮。他心中在想‘日落西山会出现这样的景色,这是一个好的兆头啊。’又仔细一想‘落日,对了,是不是小ri běn要完蛋了,早就听说全国人民都在抗日,一定是小ri běn被打败了,我们可以见到晴天了。’父亲坐在车上边走边观察着晚霞的美景,期盼着ri běn侵略者的灭亡。这也是父亲多年的遭难,在心里太恨ri běn鬼子和那个暗无天日的社会了。 父亲赶着车走到九头山下赵家洼子北的山路上,忽然从九头山上的岩石后面跑出一位身穿灰色军装,手中还拿着长枪的年轻人,大步流星向父亲跑来。父亲一见,心中一惊,心想不好,我遇到劫匪了。但那人跑到父亲车前,和蔼可亲的对父亲说:“老乡快停下。”父亲忙从车上跳下来,把马车停住。那位年轻人轻声说:“你别往前走啦,前面危险。”父亲说:“我要赶车回家,我不往前走,我往哪里走啊。”那位年轻人向四周看了看,对父亲说:“你从哪里来?”父亲说:“我从天义卸煤回来”那人又问:“你在路上看没看见ri běn鬼子的qi chē和军队?”父亲说:“我没看见。”那人又问:“你到哪里去?”父亲指了指家乡的方向说:“我顺八肯中方向回毛家窝铺。”那年轻人又说:“那好,你快跟我走。”就见他走到车前,拉着前边拉长套毛驴的缰绳,拐到一条小路上,顺这条小路拐过一个小山包,走了足有二里之遥,那个青年人才撒开缰绳,对父亲说:“好啦,前面你可以拐到原路上去,要快走,这里一会要打仗的,危险。”父亲听他这么一说,便跳到车上,快马加鞭往家中赶。刚刚走到八肯中草房一带,就听从大明方向有qi chē的马达声响,由远而近。大概qi chē走到赵家洼子一带,就听轰轰的几声爆炸声,父亲回头一看,浓烟滚滚,紧接着枪声大震,砰砰啪啪,就像除夕之夜的鞭炮声。又听见有人嗷嗷惨叫。父亲又抽了辕马几鞭子,马车便一路小跑,回到家中还能隐约听到九头山方向的爆炸声和枪声。 父亲把马车赶到院中,卸下牲口拴在石槽上,填上草料,走进屋来。母亲正在做晚饭,父亲对母亲说:“好悬啊。”母亲问:“怎么了?”父亲说:“你到院里听听。”母亲见父亲这样说,就从屋里走到院中,仔细一听,听见九头山方向,炮声c枪声还在不停的响着。就问父亲这是怎么回事,父亲就把赵家洼子北,九头山下遇到的事情向母亲说了一遍。母亲说:“听这枪炮的响声是在打仗,是谁和谁打仗呢?”父亲说:“我在九头山下见到的那个穿灰军装的人,不像国民党的军人,他还问我看没看见ri běn鬼子的qi chē和军队,莫非他们是打鬼子的军队,真要是打ri běn鬼子的军队可就好了,我们就有救星了。”父亲和母亲在院中听了一会,听见枪声和炮声逐渐的稀少了,父亲和母亲边议论边猜测着,进屋吃完晚饭,一宿无话。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父亲就起床了,母亲也起床做饭,那时去四龙拉煤都是起早。父亲这天还和往常一样,吃完早饭,就套上车,刚把大门打开,向外一看,有不少人都坐在墙根休息。仔细一看,这些人都怀抱长枪,有的打着瞌睡,再仔细看,他们都穿着昨天在九头山下见到的那个青年人一样的灰色军装,有新有旧,有的还打着补丁,这些人见父亲打开大门向他们观望,有几个人就站了起来。父亲因昨天见到过这样的军人,就大着胆子上前问道:“你们怎么在这墙根睡觉,快屋里坐吧。”其中一人见父亲这么说就和蔼的说道:“老乡,就不打扰了,一会天亮了,我们再打扰吧。”父亲见他们这样说,觉得他们是怕夜里老百姓正在睡觉,怕打扰到老百姓休息,才在外面墙根睡觉。心想这是一支什么队伍,怎么这样疼爱老百姓呢?多少年来,兵匪一家,欺压百姓,到老百姓家非抢即夺,弄得鸡飞狗跳。老百姓见到当兵的就远远的躲避,从来也没见过这么好的军队呀。想到这些就大着胆子说:“你们快进屋休息吧。”说话间东方已放亮,那个当兵的向院中看了看,就见院中套着马车,就问父亲说:“你这是套上车要去哪里?”父亲说:“我想去四龙拉煤。”那人立刻说:“你今天可不要去了,那里可能要打仗,危险,老乡,我劝你今天就不要去了。”父亲一听这话可信,就说:“那我听你的,今天就不去了,你们快到屋里休息吧,我家还有几间空房。”说着父亲就走到车前卸下拉长套的毛驴,那人也跟着父亲走到车前熟练的卸下驾辕的枣红马,父亲紧招呼说:“你快歇着吧,我自己来。”那人也把马栓在石槽上,和父亲一起走到屋中,看见母亲正在灶前烧火,又看见大哥李治平(3岁)大姐李桂兰(1岁)还在炕上睡觉,就对父亲说:“打扰了,真不好意思。”父亲说:“不打扰,没事。”那人又问父亲说:“你刚才说有几间客房可让我看看吗?”父亲说:“可以。”父亲就领着他到我们家有炕的空房中观看,一共是三铺炕,那人看了说:“很好,一会我们的人就到你们家休息,老乡打扰了。”父亲说:“没什么,不客气,。”那人便出了院们。 这时天已大亮,刚才跟着父亲进屋的人领着十八个人来到我们家,每间屋住六个人,那些人把背上的背包放到炕上,有的走到院中挑起水桶去挑水,有的拿起扫帚就扫院子,还有的抱柴烧炕。边抱柴还对父亲说:“我们暂时先烧你家的柴,一会我们去山上捡。”父亲说:“可不用,烧烧炕是应该的,哪能还用你们去捡啊。”父亲看到这些心中非常高兴,心想:“这不正是我们天天盼望的队伍吗,这才是我们老百姓自己的队伍啊!” 这时听见一年龄比较大的人对刚才跟父亲进院的人说:“李连长,今早的饭在那里做呀?”父亲听见那人问在哪做饭,就迎了上去,对李连长说:“我家有大一点的铁锅,可以借给你们做饭用。”连长一听满心欢喜,父亲就把他们领到我们粉房,连长一看我们家漏粉的大铁锅,高兴的说:“好大的锅呀,我们做这一锅米饭就够我们全连的人吃了。”父亲就忙着把锅前锅后的杂物搬走,又帮着他们抱柴点火,这时父亲已和这些军人融为一体,成了一家人。 父亲一边给他们烧火,一边问做饭的师傅说:“你们是什么队伍,为什么对老百姓这么好?”做饭的师傅说:“你还不知道吧,我们是领导的八路军,我们是抗日的队伍,我们在的领导下,要把ri běn鬼子从中国赶出去,推翻伪满政府,打倒国民党反动派及hàn jiān走狗,建立新中国,让我们中国人民不再受压迫c受剥削,都能有饭吃c有衣穿,都能过上好日子。”父亲听了心中乐开了花。便对那个师傅说:“我们可把你们盼来了,你们是我们的救星啊,你们怎么今天才来啊,你们要是早来二年,我们家也就不受ri běn鬼子那么大的残害了。”那个师傅边向锅里放着米边问父亲怎么回事。父亲说:“我们今天做饭的这个房子,这口大锅就是我们前年冬天开粉房漏粉用的。说来话长啊。”父亲便把当年发生的事和他说了一遍。接着又说:“你们要是早来二年杀了这群ri běn鬼子和伪军,我们家何苦遭此大难,你们来了,这下可好了,我们真的有救了,也能给我们报仇雪恨了。”那个师傅一听父亲的诉说,便对父亲说:“这回我们就给你们报仇了,用不了两天,小城子县衙内的ri běn鬼子和hàn jiān走狗就会被我们全部消灭。”父亲一听忙问:“是真的吗”那人笑着说:“过两天你就看到了”父亲听到这里,心里乐的蹦了高,心情就别提多高兴了。 原来八路军对小城子伪满政府的战斗进攻昨天就打响了,驻扎在我们村的这支队伍就是父亲昨天遇到的那支八路军。他们昨天在九头山下赵家洼子北设下埋伏,在两山之间的交通要道,也就是我父亲昨天被那青年拦下的道路前面埋下地雷,阻击从叶柏寿方向前来增援小城子伪满政府的日军和伪军,父亲刚从小道绕过小山包,走到八肯中草房,那伙ri běn鬼子和伪军就开着两辆qi chē,拉着枪支弹药和四五十号人走到八路军的埋伏圈。前面的qi chē被炸翻,八路军从九头山上的岩石后面,向鬼子的卡车开火,打的这些鬼子抱头鼠窜,有些鬼子和伪军从车上滚下来,趴在qi chē底下负隅顽抗,八路军居高临下,一颗颗手榴弹仍在鬼子和伪军的身边爆炸,炸的这些鬼子和伪军尸骨横飞,哭爹喊娘,打了一个多小时,八路军全部歼灭了这伙前来增援的鬼子和伪军,八路军无一人伤亡,并缴获了大量的战利品。这支打了胜仗的军队又在九头山上等了半宿,见没有鬼子和伪军再敢前来增援,后半夜才来到我们村和石柱子洼村,我们下营子(现在是毛家窝铺一队)住的是一个连,连长就是今早来我们家的李连长。 再说八路军攻打小城子伪政府,战斗打的非常惨烈,ri běn鬼子和伪军总计一千多人,他们借政府西面的高地和县政府的高墙,负隅顽抗。双方各有伤亡,ri běn鬼子见从叶柏寿派的援军未到,又调来一架飞机对八路军进行轰炸和扫射,八路军就架起机枪,在敌机又调头俯冲的瞬间,打中飞机的飞行员,飞机一头栽在伪政府西面的山头上。那时八路军的u qi落后,没有坦克装甲车之类的重型u qi,对装备精良的ri běn鬼子和伪军在u qi上处于劣势,攻了两天两夜没能攻下。但八路军有勇敢的战士和精明的指战员,最主要的还有广大百姓的大力支持。老百姓看到八路军几次进攻受阻,都打不掉敌人的碉堡和炮楼,敌人的机枪在炮楼和碉堡的枪眼中喷着火舌,罪恶的子弹挡住了八路军进攻的道路,老百姓就用自家的牛毛毡子用冷水浸泡,三张毡子叠在一起,足有二寸多厚,又钉在二寸多厚的木板上立在推车前面,八路军推着用牛毛毡子制作的“装甲车”向县政府的炮楼c碉堡进攻。效果很好,鬼子的子弹打不透这“装甲车”。八路军攻到这几个炮楼和碉堡跟前,用炸药包炸掉了这几个顽固的堡垒,攻进县衙消灭了县衙大院里的ri běn鬼子和hàn jiān,活捉了那天坤渡河沿指挥shā rén的ri běn鬼子军官和李万树等几个没死的走狗,八路军通过三天三夜的艰苦战斗,全部消灭和俘虏了这群长期欺压百姓cshā rén不眨眼的恶魔。宁城解放了,全县人民敲起锣鼓c扭起秧歌欢天喜地的庆祝。父亲听到这个大好消息,更是乐得合不拢嘴,心中在高兴的呐喊:“我们的救星c八路军你给我们报仇了。” 又过了几天,平泉也解放了,在平泉成立了新政府,宁城县分了九个区,八肯中归八区管,区政府设在八里罕,区政府有一个副区长叫李梦贤,带领工作队来到八肯中地区发动群众开展农村斗争,宣传党的方针政策,建立农会组织,组建民兵队伍,打土豪,分田地,搞土改革命。 我们村也成立了农会,农会主任就是地主原甲长张玉的本家,副主任是孙家窝铺的光棍汉贾珠,这贾珠也和张玉是亲属,八路军刚来,这贾珠等农会成员对党的政策不懂,又有地主张玉的教唆,他们趁区政府工作队回八区汇报工作之际,开了个假斗争。他们也把全村的青年组织起来,也不管那di piliu áng,只要和他们臭味相投他们都要,说是打土豪分田地,实际是借着这个机会公报私仇。放着张玉c毛振海等骑在人民头上作威作福的大地主他们不批斗,尽挑捡着向我父亲家这样家中有几十亩土地,刚有口饭吃的户,他们把这些户的xiāng zic柜子c缸缸c罐罐都拉到农会上,他们又在张玉的指使下把家里穷的叮当响,吃不上穿不上,没办法秋天偷地主点庄稼,没柴烧砍地主家几棵小树的人抓起来,说是这样的人就是恶霸,我们村有个叫老十三的光混汉,一个人平时没吃没烧,可能偷过地主家的庄稼和什么东西,他们就把他当恶霸抓了起来。我们村有个破落地主子弟,姓于,排行老六,他爷爷那辈儿是地主,家里很有钱,也有几百亩地,到了他爹那辈儿就不过日子了,抽大烟c扎大烟,没钱买大烟就卖地,不几年就折腾穷了,这于六更是吃喝嫖赌,无事不干,连个媳妇也说不上,光棍一条,也是整天耍钱闹鬼的。因为家里穷,也被选上了民兵,这回可得勺子了,他和老十三因赌钱输了不给打过死架,这次农会把老十三抓起来,这于六可有报仇的机会了,白天斗争老十三一天,到了晚上于六主动报名,晚上他一人值班,说是看着老十三。等其他民兵走了以后,这于六把老十三的棉袄扒下来,用小细绳把老十花大绑,吊到一棵杏树上,用竹条狠狠的抽打,把老十三打的鬼哭狼嚎,浑身都是血口子,他打累了,上屋里歇着,烧着炕,烧着火取暖,这时已到了十月份,天寒地冻,老十三光着膀子,被吊在杏树上,浑身又疼又冷,他就哀求于六说:“六侄子你行行好吧,快让我上屋暖和暖和吧,要把我冻死啦。”(当营子老十三比于六大一辈)于六子心狠手辣,坏主意多,他听老十三老喊到屋里暖和暖和,就到院里抱进一大堆木头,把烧炕的灶火架起木头烧了起来,他怕把炕席煲着了,就把炕席从炕上卷了起来,露着土炕,到外面把老十三从杏树上卸了下来,推到屋里,让老十三躺在炕头上说:“这回让你暖和暖和。”他把老十三的双脚用绳子绑上,顺窗眼把绳子拉到窗台外,绳子的另一头栓上双磙子,把老十三的两只手也绑上,把绳子栓在下门槛子上。就这样,老十三只能死挺挺的光着膀子仰面朝天的躺着,一动也不能动。老十三刚躺下时,身体在外面冻僵了,还不知道烫,但于六在灶里架着木头火,呼呼的着的很旺,不一会老十三就挺不住了,想翻身还翻不了,更别说向边上挪了,煲的老十三是嗷嗷直叫,又哀求于六把他放到外面凉快凉快,于六狠狠的说:“在外面你怕冷,到屋里你又说热,你怎么就没有好时候,在炕上躺着吧。”又煲了好一会,老十三先前还嗷嗷叫,后来不叫了,于六见煲的差不多了,就进屋把绑老十三双手双脚的绳子解开,老十三这时自己是起不来了,于六上前把他拽起,见整个脊背煲的血淋淋的血泡,有的血泡已破,留着浓血,这时于六也害怕了,他给老十三穿上棉袄,用绳子绑上双手,连拖带拽的把老十三牵到杏树下,栓在杏树上冻了起来。这老十三被于六连打带冻和热炕煲,不到半宿就一命呜呼了。于六在屋里坐了好一会,见听不到老十三的动静,他到外面一看,老十三已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于六上前一摸鼻子,一点气都没有了,于六也有些害怕,但他鬼点子多,他把绑老十三的绳子解开,把绳子拴在杏树上面的树杈上,绳子下端系了个套,把老十三抱起来,把绳子套在老十三的脖子上,一撒手,做了个老十三上吊自杀的假象,他偷偷的回家去了。 第二天早晨,于六故意晚去了一会,就听有人喊:“快来人啊,老十三上吊了。”这时于六才跑过去,和那个民兵把老十三从树上放下来,并跑去向农会副主任贾珠报告说:“贾主任不好啦,我回家吃饭的功夫老十三上吊死啦。”贾珠说:“没事,他老十三是死有余辜,是畏罪自杀,他死了也不行,要把他的尸体拉到农会上去,对这样的坏人要暴尸街头。”这样于六等人就把老十三的尸体拉到农会上。 农会这天是高搭法台,要召开审判大会,召集全村人到农会开会,父亲也去啦,看见他们把老十三的尸体放在法台下面,又把老十三的哥哥和他哥哥的两个儿子五花大绑推到台上,民兵都拿着镐把c棍棒站在两旁,农会副主任贾珠主持会场,农会主任坐在法台中央,贾珠向台下的人们喊话说:“广大的贫下中农同胞们,今天我们召开斗争大会,斗争恶霸,土豪和他的两个儿子,你们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报冤,你们不要怕,我们要给他斩草除根,老十三已经畏罪自杀啦,你们也看见啦,他的尸体就在下面。”贾珠喊完后地主张玉就急不可待的登上法台,高声说李偷了他家多少高粱,多少谷子,还偷了多少树,他的儿子打死过他家的大公鸡等等。 再说这区政府的工作人员,在我们村下乡的负责人叫王左,还有个叫孟兆兴的,他们回区政府汇报完工作,今天一早就骑马来到毛家窝铺。他们把马栓在他们住宿的地方,就有人对他们说农会在召开斗争大会,就急忙跑了过来。正看见地主张玉在台上大放厥词,又看见台上还绑着三个人,地上还躺着个尸体。就知道这些人开了假斗争,急忙上台。这时又见贾珠还喊着让人们上台告状。王左上前照贾珠屁股上就是一脚,就把贾珠从台上踢到了台下。大声喝道:“你们开的什么斗争,恶霸地主上台告状,把贫苦百姓绑起来斗争。”并命令民兵们马上把李和他的儿子解开绑绳。王左又站在台上向广大群众说:“老乡们,他们今天开的是假斗争,是错误的,我们党的政策是依靠贫农下中农,团结中农户,打击欺压百姓c剥削人民c作恶多端的恶霸地主和为非作歹祸害乡邻的土匪,进行土地改革,打土豪分田地,让我们大家都有地种c有饭吃c有衣穿,大家今天都回去,哪天我们再召集大家前来开会,现在散会。”王左说完,就问旁边的民兵台下的死尸是怎么回事,都说老十三上吊自杀,王左听后就命令农会主任弄口棺材把老十三埋葬,这时地主张玉一看大事不好,脚底抹油,溜了。 王左和孟兆兴回到农会,农会的张主任和贾主任也回到了农会,王左就问他们二人拉到农会的柜柜c箱箱c罐罐c缸缸的都是谁家的,张主任和贾主任就把这个车是谁家的,那个马是谁家的等等汇报给王左听。这些东西没有一样是地主的,就吩咐他们二人说:“下午你们组织民兵把拉来的这些东西都给人家送回去,一件也不能少,少了你们二人赔偿。”拉我父亲家的东西也一样不少的用我们的花轱辘车,套着我们家的枣红马和毛驴如数的送了回来。 话说我们村开假斗争,于六害死了老十三,多亏他耍了阴谋诡计,做了老十三上吊自杀的假象,那个时代各项法律法规还不健全,政府也没有深咎,就是把地主张玉给自己预备的松木棺材拉到农会上,把老十三装在棺材里埋了。 工作组的王左组长又召开了全村的贫下中农代表会议,对原农会主任c副主任全部罢免,让代表们重新选出农会的班子成员,通过大家充分讨论,大家一致同意毛明远为农会主任,刘普林为副主任兼武委会主任,选我父亲当财粮,又选了一名妇女主任。这样就把新农会的班子成员定了下来。 第二天上午,王左和孟兆兴就找新当选的班子成员谈话,王左先把主任毛明远和武委会主任刘普林找去谈话,宣传了党的政策,哪些人是斗争对象,哪些人是团结对象,怎样分土地,等党的政策交代清楚,又总结了上次开假斗争的错误,因为父亲是中农户,王左为了重新了解父亲的家庭情况,就问毛主任和刘主任说:“李景文这次在贫下中农的代表会上被选上了财粮,我对他家的情况还不十分了解,我听听你们二人的意见。”刘主任首先说:“没事,我了解李景文的家庭情况,他家虽然有几十亩土地,有口饭吃,那是他自己挣来的,没剥削人,连个耪青的都没雇过,也没有历史问题。”毛主任也说:“我也知道,李景文一点问题也没有。”刘普林主任又说:“选他是行,就怕他不干呢。”王左说:“为什么他不干啊?”刘主任又说:“我听说前二年张玉甲长不愿意干了,想让李景文替他,李景文硬是不干,把张玉气的还抓他劳工来。”王左一听这话对父亲更有信心了,就说:“别看让他当甲长他不干,那是旧社会,现在解放了,他还能不愿意干?走,咱们四个去找他,做做他的工作。”说着四人就站起身向父亲家走来。 这天父亲正在家向屋内搬农会送回来的东西,见政府工作队王组长c孟兆兴和毛明远c刘普林来啦,就放下手中的活,把他们四人迎到屋中,这王左实实在在,也不客气,脱鞋上了炕里,并招呼其他三人也都上炕。父亲赶忙烧水沏茶,父亲不知他们来是为了何事,便边倒水边说:“你们几位今天怎么这么闲在,有空光临寒舍。”王左说:“我们今天不但来,今天中午还要在你们家吃饭,你愿意吗?”父亲笑着答道:“那是求之不得,你们几位能在我家吃饭,那可是真的瞧得起我,你说的是真的吗?”王左也笑了笑说:“那还有假,你还得给我们弄点酒喝呢。”说完哈哈大笑,其他几位也跟着笑了。 父亲见他说的真切,就让母亲准备午饭,自己陪着他们说话,王左不愧是久经考验的党的好干部,有工作经验,有方法,他首先向父亲了解家中的情况,家中几口人c多少土地c这些年都干了些什么。父亲便如实的作了回答。王左话锋一转又对父亲做起检讨来,对父亲说:“前些日子我们的工作不到位,对党的政策宣传的不够,也没有严格的征求群众的意见,用人不当,让坏人钻了空子,开了假斗争,酿成大错,还整出了人命,你们也受了委屈,把你家的东西还拉到农会上,你们是中农成分,又没有剥削人,是我们团结的对象,不应该受到批斗,更不应该分你家的东西。今天来,首先向你赔礼道歉。”父亲听他这么一说,感动的是热泪盈眶,急忙说道:“没事c没事,拉去的东西都给我送回来了。”王左又问:“送回来的东西少了没有?如果少了,我们按价赔偿。”父亲忙说:“不少c不少,都送回来了。”说话间母亲已做好了饭,那时也没有大米白面,就是捞的小米饭,家里有猪肉c粉条,又买了几块豆腐,炖了两大盆,放上桌子,又拿上白酒,父亲就陪着他们喝起酒来。这时王左边喝酒边把话题一转,举起酒杯对父亲说:“来,咱们两个碰一杯,我还有个重要的事情对你讲,不知你是否同意。”父亲一听,觉得政府官员上赶着和自己碰酒,哪能不同意,急忙举起酒杯说:“同意,同意,政府领导和我碰酒我再不同意,那就不识抬举了。”说完就和王左举杯相撞,把酒一干而尽,王左也把酒干了,便笑着说:“李景文,这可是你说的,同意了,我说出来你可不行驳回了。”毛主任c刘主任和孟兆兴一听王左这么说也都乐了。父亲看到这些,心想上当了,不知他要说什么就问道:“不知领导要对我说什么,我洗耳恭听。”王左打趣的说:“你不用害怕,好事!我现在正式向你宣布,在全村贫下中农代表的一致拥护下,经过我们的进一步考核,还有毛主任c刘主任的大力推荐,李景文同志正式选为毛家窝铺村的财粮,下午就正式走马上任。”父亲一听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们四人今天来的主要目的就是让自己当村上的财粮,父亲便说:“谢谢领导和二位叔叔(当营子赁着毛明远c刘普林比父亲大一辈儿)的信任,只怕我文化水平低,能力差,无法胜任,辜负了各位的一片好心。”刘普林主任说:“李景文,你可别谦虚了,你要干不了,咱毛家窝铺就没有人能干啦。”毛明远主任也说:“你干吧,你有文化,算子又好,你不干谁干啊,全村这么多户,土地上万亩,就这平分土地,就得个好人啊,你不要推辞了。”父亲别看旧社会地主张玉让他当甲长他不干,但现在不同啦,八路军一来,父亲就看透c八路军才真正是救国救民的救星,又通过王左他们说的党的方针政策是深得人心,政府让自己当村上的财粮,是瞧得起自己,是对自己的信任,哪能不干,就爽快的答应了。王左c孟兆兴c毛主任c刘主任很是高兴,中午也喝了不少酒,但都没喝醉,吃了点饭父亲就和他们一起到村农会走马上任,当了毛家窝铺村的财粮。 为什么王左和二位村主任让父亲当财粮那么重视呢?那个年代有文化的人少,全村也没有几个识字的,而且有几个有文化的人还都是地主c富农,政府对他们不信任也不能用,再就是有历史问题的,就是有文化也不能用,向父亲这样又有文化,又没有历史问题,爱憎分明,积极向上的人很少,所以他们对父亲很信任,也很重视。 那时在农会工作是一分钱不挣,用父亲的话说就是吃自己家饭,耽误自己家的功夫,为全村百姓办事,就是真正的为人民fu u。但父亲是一点怨言也没有,而且是兢兢业业c扎扎实实和两个村主任一起把从地主斗出来的东西,一笔一笔的登记,给最困难的贫下中农分下去,还保证分的公平合理,广大的贫下中农都非常满意。刚开始时由于热河省委书记李云昌的极左思想要把地主c富农扫地出门,不给房子c不给土地,父亲就对工作队的王左说:“地主c富农也是人,他们大人孩子也得活着啊,你把他们都扫地出门,他们上哪住,吃什么,咋也不能把他们饿死吧。”当时王左也觉得父亲说的有道理,就和毛主任c刘主任商量,经过他们的同意,也给地主c富农留下住的房子,也给他们留了一部分土地,让他们把大部分土地都拿出来,分给贫下中农。 但就这平分土地可麻烦啦,父亲和毛主任c刘主任还有从各组抽出来的人员,一块地一块地的丈量,长是多少弓,宽是多少弓,哪块地多少垄,长垄多少,短垄多少,每块地每条垄都留下了父亲的足迹。其他农会人员白天量完地就没事啦,父亲晚上还得把白天一天丈量的土地的亩数c垄数算出来,把哪块地多少亩,多少垄都算清楚记录在册,不管是就地主c富农拿出的土地进行丈量,贫下中农的地也得丈量,因为得算出全村有多少亩土地,多少口人,按人口平均分配,工作量太大了,父亲白天丈量一天,晚上算半宿,眼睛熬红啦,满嘴起大泡,父亲一天工也不耽误,从不叫苦c叫累,从1944年的腊月一直干到1945年的谷雨时节。俗话说:“清明忙种麦,谷雨种大田。”该种地啦,地还没有丈量完,为了不耽误农时父亲就给工作队提了个宝贵的建议,父亲对王左组长说:“现在看全村的土地如果打乱重分,就要影响农时,老百姓会有意见,除地主c富农户先不让他们种地,极少数中农户比平分土地多余的部分土地,让他们拿出来,剩下的就让他们现在马上种地,我们再把地主c富农手中拿出的土地,分一c二c三等,再给按平分土地不够的农民分下去,缺多少补多少。地有好有坏,有远有近,垄头有长有短,硬往下分,群众可能有意见,我们把每块地的亩数都已算出来,每三亩做个阄,让分到地的人自己去抓阄,抓到哪个算哪个,缺个一亩二亩的,再用中农户拿出的零碎地补齐,这样既不耽误种地,又能让分到土地的人满意。”王左组长和农会主任采纳了父亲这个平分土地的建议,就告诉广大农户先种着自己原有的土地。该种地的种地,该分地的分地,分到贫下中农手的土地,他们也都及时的种上啦,就这样地也分光啦,老百姓也把地种的差不多啦,一点也没耽误。老百姓非常满意。最不满意的就是我们家,因为父亲整天忙于大家的事,我们家确耽误了种地。左邻右舍的也都前来帮忙,几天的功夫也就种完了,全村的地也就都种完了。 周边的邻村可就麻烦啦,一个是他们没有丈量土地的速度,二来他们都打算打乱重分。老百姓意见纷纷,地分的好啦,分的赖啦。有的还和村干部干架,所以谁的地也种不成,我们村的地都种完啦,其它村的地还没有开犁。区政府的李梦贤就让这几个村前来学习毛家窝铺村的经验,回去按父亲分地的方法也痛痛快快的把地分了下去,但误了农时,春苗没有出齐,到秋也减了产。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章 十、人民拥护受到表奖 恶人告状自取灭亡 话分两头,再说一说这地主张玉,自从那天开假斗争,他首当其冲上台告状。当看见区政府工作队的王左组长上台把他表弟贾珠副主任从台上一脚踢到台下,又听王左在台上讲:“你们搞得什么斗争,这是假斗争!地主老财上台告状,斗争穷苦人民,你们这是胡闹!”后来又听王左宣传党的政策是打土豪分田地,要把恶霸地主的土地拿出来,把他们剥削人民的不义之财拿出来,分给穷苦人民。这张玉越听越害怕,就急忙跑回家中,让他老婆把家里的现大洋装在钱搭子里c大烟等值钱的东西从柜子里拿出来,装在口袋里,他告诉他老婆说:“我得躲一躲啦,家里我给你留点钱,你多保重,我到瓦房丫头家待几天,看看形势再说。”他就急忙把钱搭子和口袋搭在他的小毛驴背上,骑上毛驴向瓦房跑去。 当天晚上,贾珠就跑到张玉家中。他见表哥张玉不在家,就问他表嫂子说:“我表哥呢?”他表嫂说:“你表哥说要出去躲几天,走啦,农会那边什么情况?”贾珠说:“大事不好,他们说我们开的是假斗争,说我表哥上台告状是恶霸地主上台告穷人的状,你们家又是地主,又是伪政府的甲长,应该是斗争对象,把我这个农会副主任也给撸啦,我看表哥走就对了在家非得把他整死不可,你也不能在家啦,干脆你今晚就跟我走吧,如果在家明天他们开斗争大会,抓不到我表哥,就得把你抓去。”张玉老婆一听,可吓坏了,也没有多想,就急忙把家里张玉给她留下的钱装衣兜里,又把她的衣服c绸缎等打成包,让贾珠背在身上,到驴圈牵出一头驴,贾珠说:“你得把能拿的贵重东西都拿上,要不明天都得让农会给你拉走,分给那些穷小子。”张玉老婆很听话,就把她的金银首饰等划拉划拉也装上,又拿了一袋大米,一袋白面给毛驴搭在身上,贾珠看装得差不多了,就领着张玉老婆直接奔他家去了。 贾珠是个光棍汉,见他表哥张玉跑了,正好给他倒出霸占张玉老婆和他家财产的机会,所以他就让张玉老婆把值钱的东西都装上,连同张玉的老婆一起接到他家,当天晚上他就连威胁带恐吓的了他的表嫂。 张玉是毛家窝铺的头号地主,当然要受到斗争,受到惩罚。但他和她老婆都跑了,就把他的兄弟和儿子抓去,把他家的东西全部拉到农会上给穷苦人分了,把他的土地也都归农会进行分配。农会组织民兵到处抓张玉也没抓到,就问他兄弟和儿子,都说不知道,因他兄弟和他儿子和张玉已分家另过。农会就把他兄弟和他的儿子放了回去。 这贾珠为了长期霸占张玉的老婆,他就三天两头到瓦房去见张玉,对张玉说:“你可不能回去呀,你要回去他们非把你打死不可,郝家店的王甲长被农会抓去,挑了脚筋,流血而死。西沟陈四被农会抓去,和他要现大洋,要大烟,他不交,让农会把他枪毙啦,你要回去也得让他们把你打死。”吓得张玉惶惶不可终日,吃不下饭,睡不好觉,在他丫头家待了一个多月就得了稀屎痨(就是急性胃肠炎)没过几日就一命呜呼了,张玉的老婆就正式和贾珠过起了日子。 表完罪大恶极的恶霸地主张玉的可耻下场,再说说被张玉c六点子等土匪恶霸残害的房无一间,地无一垄,流离他乡的孙海,《孙老大》。 一九四五年正月初六,父亲刚吃完早饭。因为是春节,早饭也晚点,大概是九点多钟。忽听门外有人招呼:“老三在家吗?”父亲对母亲说:“我听着像孙大叔的声音。”母亲说:“可能是,快去开门。”父亲急忙跑到大门前把门打开,一见孙老大身穿皮袄皮裤,头戴狗皮帽子,身背一个包裹站在门前。父亲上前抓住孙老大的手说:“孙大叔,你啥时回来的。”孙老大笑着说:“我回来好几天了,在我们岳母家来。”父亲说:“快到屋里坐。”孙老大也不推辞,和父亲一起来到屋内,把身上的包裹放到柜上,摘下狗皮帽子坐到了炕上。母亲拿上茶水,烟盒,花生瓜子,父亲也坐到炕上和孙老大说起话来。 父亲问孙老大说:“孙大叔,您那年被贼人所害,你搬到大板,这几年生活的可好?”孙老大说:“我们那天起早逃往大板,昼行夜宿,走了六天五宿,艰难地到我二弟家,我二弟收留了我们全家,我和我大儿子为牧主放羊,每月挣二斗粮,我家你婶子和我家丹丹为他人缝补,洗衣,干点零活也能挣点,勉强糊口度日。现在好啦,那也解放了,我家丹丹被那次残害以后,对地主,恶霸恨之入骨,积极参加了革命,当上了我们嘎查的妇救会主任你,也和嘎查的一名民兵连长订了婚,她们二人和工作队一起,带领广大农牧民打土豪分田地,分牛羊,受到广大农牧民的拥护。我们家也分到二十多亩土地,三十多只羊,四头牛,两匹马。现在生活的很好,比原来好的太多了。最主要的是我们现在当了家做了主,不再受剥削,受压迫了,我们终于不再受气了。”父亲说:“是啊,是救了我们,我们才有今天。”孙老大说:“是啊,八路军赶走了ri běn鬼子,打败了国民党反动派,我们才有出头之日。那天我们被害,我来找你说话,你那天说的很对,靠我们自己是很难报仇雪恨。现在好了,我的仇可以报了。我这次回来就是要把我们被害的真凶找出来,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那年我们走了以后,村里的人都是怎么议论的,张玉,六点子都咋样了?”父亲说:“张玉和六点子都死了,都没有好下场。你们家被害不出你的所料,正是张玉和六点子他们那伙人干的,糟蹋你家丹丹的第一个人就是张玉,他们在你们走后,把他们的罪恶行径当作笑谈,在人们中间炫耀,那些难听的话我在您面前说不出口,说的太难听了。”(那些难听的话在我们村至今还有人当笑话说,‘六点子等贼人扛着孙老大18岁的大姑娘向西洼走,张玉在后面大喊:“等我一会,头一下是我的。”这难听的话当时父亲没有说出口。)孙老大气愤的说:“张玉,六点子这些狗杂种太不是人了。我家丹丹过后回想,也知道是张玉他们干的,因为丹丹那天被抓去,那几个人都不说话,就听有人咳嗽一声,丹丹当时没想起是谁,也曾听到两次串铃声,过后她都想起来了,咳嗽声正是张玉,串铃声不也是张玉驴脖子上的串铃吗。这个狗杂种,把我们家害的太惨了。”孙老大说到这气的是头上青筋暴露,义愤填膺。父亲也生气的说道:“张玉和六点子也没得好死。土改时张玉知道他罪孽深重,吓的得了稀屎劳而死,他的老婆也跟了别人。六点子也在敖汉砸民火被抓,被打断了一条腿,送进大牢,在大牢里一天才给一碗红高粱稀粥,饿的他骨瘦如柴,被打断的腿都烂了,不到一个月就死了,他家里也没人管,扔到山上喂了野狗。这就是六点子的下场。六点子在大牢里把他所做的罪恶都说了,当时来了几个狱卒抄了他们的家,还告诉七老爷子,他家被砸民火,三林子被打死也是六点子找人干的。”孙老大没等父亲说完就问道:“你说三林子被六点子打死了?”父亲接着说:“奥,您还不知道吧。就在你们搬走的那年冬天,六点子在我们大墙外吹牛,七老爷子听见了,和六点子要账,六点子当时就恼了,过不几天六点子找来他的同伙,夜间fān qiáng进到七老爷子家,用大枪打死了三林子,还抢去不少钱粮,找官府他们也不管,特别是甲长张玉护着他,当时也没找到凶手。也是六点子在敖汉被抓,他挺刑不过才说出来的。来抄六点子家的那几个狱卒,到七老爷子家说是抓住凶手了,和七老爷子要去不少钱。你们没在家,如果在家,他们也得让你们花钱。伪满政府那些官员太了,就是为了钱,根本不管老百姓的死活啊。”孙老大气愤的说:“六点子真是丧尽天良啊,连你们本家他都不放过,他真是个没良心的豺狼啊,我也没少借给他东西,他一点都没还,我从来没和他要过,他还把我害得那么惨。真是个狼心狗肺的人。”父亲说:“作恶多端的人害人害己,都没有好下场。现在好了,我们都翻了身做了主,没人敢再欺负我们。”孙老大说:“行了,我终于把害我们的人找到了,他们也没得好死,也算为我报仇了。”说着就从炕上下了地,到柜上把它拿来的包裹拿起放到炕上,对父亲说:“老三啊,大叔这次回来也没啥给你拿的,这是熟好的几张羊皮,你做一件皮袄穿吧,大叔知道你经常赶车,冬天穿件皮袄要暖和得多。”孙老大说着把包裹打开,从中拿出三张羊皮,铺到炕上。羊毛洁白,抓一把软软的。父亲说:“大板到这好几百里,你还给我拿这么多羊皮,多不好意思。”孙老大说:“这是我们家自己的,春节前我杀了几只羊,给你拿来这几张羊皮,就是太远,我还想给你拿点羊肉来。”父亲说:“这得多少钱啊,我给你点钱吧,咱们这买都买不到这么好的羊皮。”孙老大说:“你说啥呢,我最困难的时候你给我拿那么多小米,真是救了我们一家人的命啊,这几张羊皮算什么,你做一件大一点的皮袄,冬天赶车穿暖和。”父亲说:“你太客气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谢谢孙大叔。”说着父亲把几张羊皮放到柜上,又坐在炕上和孙老大亲切的谈论起来。 孙老大把他们去大板后的经过和解放后怎么分田地,分牛羊。丹丹怎样参加革命,怎样和她的男朋友一起恶霸等滔滔不绝的向父亲说了很多。他还说:“我家丹丹对张玉,六点子恨之入骨,说啥要回来向政府揭发他们的罪行,因为她工作太忙,让我先回来看看。既然张玉,六点子都死了,也算为她报仇雪恨了。”父亲说:“是啊,恶人都得到了可耻的下场。咱们村刚解放时还开了假斗争。张玉的表兄弟贾珠当上农会副主任,真正的地主恶霸他不斗,把老十三和他哥哥都抓起来,说啥要给他们斩草除根,老十三被他们整死了,张玉上台告状,工作队队长发现不对头,把贾珠从台上一脚踢到台下,张玉一看事情不妙,逃到他女儿家,贾珠霸占了他的老婆。贾珠为了长期和他老婆同居,三天两头去他女儿家恐吓张玉,把张玉吓得惶惶不可终日,不到一个月就被吓的得了稀屎劳死了,他的一切家产都分给了广大贫苦乡亲。”孙老大听了解恨的说:“他张玉作恶多端,终于得到了报应,没得好死,他老婆也成了别人的。该!”父亲见孙老大这时才有点高兴样,就问道:“孙大叔,这些恶人都死了,也给我们报了仇,你们搬回来吧,我向村农会反映一下,把你们的房子要回来,还能分给你们土地和牲畜。”孙老大说:“不回来了,这个地方我是住够了,我在大板已落了户,也分到了房子和土地,还分到了牛羊,那边比这边好过,谢谢你,还惦记着我。”说话间到了中午。母亲做好了饭菜,孙老大又和父亲喝了点酒。吃罢午饭,孙老大对父亲说:“你什么时间有空,到我们大板看看,看看那里的大草原,再看看那里成群的牛羊,比咱们这可好多了。”父亲说:“有时间我一定去看望你们,你们有时间也常回来看看。”孙老大下地抓住父亲的手说:“老三啊,你真是个好人啊,谢谢你,我啥时都忘不了你,我就走了,有时间我再回来。”父亲也不能挽留,送到大门外。孙老大又和父亲紧紧地握了握手,恋恋不舍地告别了父亲,向他岳母家走去。父亲望着孙老大的背影,心里在说:“多好的人啊,真是个有良心的人。现在好了,搬到好地方去了,过上了好日子,这也是好人有好报啊。”父亲见孙老大走远了,才转身回到家中。 表完孙老大因祸得福。再把话题转回来。因为我父亲工作积极,又有方法,办事公平合理,大公无私,得到了广大父老乡亲的佩服和爱戴,被评为八肯中地区的先进农会干部,在区政府召开的表扬先进农会干部的会议上,受到了政府的表奖,还得了一支金星钢笔。父亲是爱不释手,整天放在上衣的口袋里,笔挎露在外面,更显得父亲格外精神。这可气坏了一个人,他不是别人,就是处处想办法陷害父亲的表兄弟李凤鸣。 那时政府工作队下乡,在老百姓家轮着吃饭。有一天政府工作队的王左组长和孟兆兴轮到李凤鸣家吃饭。李凤鸣特意让他老婆炒了两个菜,又拿上烧酒,李凤鸣陪着王左和孟兆兴吃饭。在吃饭时,李凤鸣对王左说:“我看李景文不是好美呢,他还被选上先进干部啦,他都应该受到批斗。”王左一听李凤鸣这么说,就问:“他为什么应该受到批斗?”李凤鸣说:“你们都不知道他的历史,别看他家没顾过扛活的,好像没剥削过人,他在凌源有大买卖,家里可有钱了,前二年据说还买了枪,ri běn人还和他要过枪呢,因为他和在伪政府当jg chá的赵连玉是亲戚,花了钱他才躲了过去,据说他们家还有胶车呢!他都没往外交。”王左一听李凤鸣这么说,就问李凤鸣:“你说的是真的吗?”李凤鸣说:“别人不知道,我和李景文是表兄弟,我还不知道,那是千真万确。”王左一听,李凤鸣说的和真的一样,觉得这事可非同小可,就对李凤鸣说:“你反应的情况很重要,我们一定认真调查,如果属实,我们不但不让他当村上的财粮,还得处分他呢。”说话间他们就吃完了饭,王左和孟兆兴回到农会。正好刘普林主任也在农会上,王左就问刘主任说:“李景文在凌源有大买卖吗?”刘主任说:“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王左说:“你先不要问谁说的,你就如实说李景文在凌源是不是有大买卖。”刘主任说:“我没听说过,他前二年就是从凌源开回来点年纸c天地c灶王之类到集市上卖,没听说他在凌源有什么大买卖,他要是在凌源有大买卖,他还犯得上从凌源背着年纸步行到咱们这集市上卖啊,那是不可能的。”王左听刘主任这么说,也觉得有道理,但李凤鸣反应的情况很重要,也不能掉以轻心,就展开了对父亲的调查。 真金不怕火炼,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俗话说的好:“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政府工作队通过几天的群众调查,对李凤鸣反映父亲的情况给予否定。群众倒反映出李凤鸣的问题。 这一天王左组长召开农会班子会议,在会上,王左就问父亲是否在凌源有大买卖,是否买过枪支。这都是子虚乌有的事。父亲一听就知道是李凤鸣在捏造事实,陷害自己,就生气的说:“这是谁说的?是不是李凤鸣又在信口雌黄,他在旧社会就用这恶毒的伎俩挑动别人到ri běnjg chá家里告我的黑状,说我有买卖c有钱c有枪支,差点没要了我的命,现在他又用这恶毒的手段来陷害我,你们可以到凌源去调查,向父老乡亲调查,你们就会彻底清楚事情的真相了,我今天就离开农会,啥时你们调查清楚了,证明我李景文没问题了我再来上班。”说着站起身就要走,毛主任和刘主任忙站起来把父亲拉住。王左也过来拍了拍父亲的肩膀说:“你不要生气,我们都调查清楚了,今天才和你说的,如果你真的有事,我们能和你说嘛,坐下,坐下咱们还有事情要讨论呢。”说着王左就让父亲坐下,又接着说:“通过最近的调查,李景文的问题被彻底的查清了,根本没有的事,是有些人捏造事实,陷害李景文,李景文你就放心吧。但有不少老百姓反映,李凤鸣到有点事,有的群众反映说前年冬天,ri běn鬼子和伪军骑马追一名八路军战士,追到李凤鸣家门外,这名八路军战士也骑着马,看实在跑不了啦,躲在李凤鸣家,把战马栓在李凤鸣家的石槽上,这名八路军战士顺李凤鸣西面的大沟向西沟方向跑去。ri běn鬼子追到李凤鸣家门外,见八路军没了踪影,就挨家搜,李凤鸣怕连累自己,主动把八路军的战马交给了ri běn鬼子,又告诉ri běn鬼子说八路军是顺着大沟向西沟方向跑啦,ri běn鬼子还伸出大拇指夸李凤鸣是大大的良民,就骑马向八路军逃跑的方向追了去,不知追上没有。你们几位农会干部都在,你们谁知道此事?”对于这件事父亲还真不知道,就说:“这件事我不知道,他虽然陷害我,但我不知道的事情不能乱说。” 父亲不知此事,是因为父亲是在下营子居住,距李凤鸣家二里之遥,毛主任和刘主任都和李凤鸣相隔不远,都听说过此事。他们俩都说李凤鸣确有此事。王左说:“要真的有这种事,我们得把李凤鸣找来问个明白,这可不是小事,这是hàn jiān行为,他出卖了八路军的战马,说不定这名八路军也让ri běn鬼子给杀害了。今天下午,就组织民兵把李凤鸣找来,让他交代此事。” 当天下午,工作队的王左组长和农会主任就把全村十多名民兵积极分子召集起来,王左给他们布置了任务,让其中一名民兵去叫李凤鸣。我父亲见真的要找李凤鸣交代问题,就对王左组长说:“王组长,李凤鸣和我有过节,我还是回避一下吧。”王左说:“那可不行,审问李凤鸣你得记录呢,不用回避。”父亲说:“李凤鸣告我,没能告成,好像我打击报复整他似的,我在这不好吧。”王左说:“李景文你考虑的太多了,你怕什么,又不是你告的他,他有没有问题是他自己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再说农会上会记录的除了你以外,还有别人吗?你不记录谁记录。”说着就把记录本交给了父亲,并且嘱咐父亲要把审问李凤鸣的一切问答要记录清楚,一句也不能落下,李凤鸣真有问题的话,这个记录还要记入档案。父亲听王组长这么说,就坐在办公桌前,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政府奖励的那支金星牌钢笔,放到记录本上。 那个民兵去找李凤鸣,说政府王组长叫他到农会去一趟,李凤鸣一听王左组长叫他,心想:“准是我告李景文的事。”心中高兴,就痛痛快快的跟着那个民兵来到农会。 李凤鸣来到农会门口,见有四名民兵手拿红缨枪和棍棒站在农会门外。走进农会办公室,看见王组长坐在办公桌前,我父亲坐在王组长对桌的椅子上,桌上放着本子,本子上面放着父亲天天挎在上衣口袋里的金星牌钢笔,又见农会的毛主任c刘主任都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严肃的看着他,心里发毛,就想找个地方坐下。王左说:“李凤鸣你来啦?”李凤鸣马上说:“来啦,王组长你找我什么事呀?”王组长指了指北墙根放着的长凳说:“你先坐下,我们今天找你来,是向你了解点情况,你要解放思想,不要有包袱,你要如实的讲。”李凤鸣一听觉得不对劲,就问道:“不知问我何事?”王组长说:“就是你自己的事,你把你这几年都干了些什么如实向我们说清,要实事求是,不要隐瞒,我们党的政策是坦白从宽c抗拒从严,有问题向政府交待清楚,争取政府和人民的宽大处理。如果有问题你自己不交待,一旦我们查出来,那可要从严惩处,你听明白了吗?”李凤鸣一听王左的这番话,头上的汗珠立马就冒了出来,因为他做贼心虚,又见我父亲在办公桌前记录,心中暗想这准是李景文把我告啦。岂不知他是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腑,我的父亲是光明磊落之人,哪能做那些鬼鬼祟祟c偷偷摸摸之事。可李凤鸣是心怀叵测之人,就怀疑别人也和他一样,所以他就竟往我父亲身上想,就说啦:“我有什么事呀,不就是1942年冬天我卖李景文年纸没给钱吗?”父亲一听马上说:“你不要说欠我钱的事,欠我那点钱我也不要了,我不但不要,我还得好好谢谢你呢,要不叫你三番两次陷害我,给我折腾出不少钱,我现在可能是地主了。我还能坐在这吗?你不要往我身上想,我没那么小人见识。”李凤鸣见父亲这么说,心里又犯嘀咕啦,心想他们问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呢?因为李凤鸣这一生也没干过什么好事,整天不是算计这个,就是要祸害那个,欺软怕硬,尽做那些踹尿窝窝的事。所以他也不知应该说什么。就东一耙子西一扫帚的说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不但避重就轻,还像挤牙膏,一会说点这个,一会说点那个,天都快黑啦,还没交待正事。王左看李凤鸣不说正经事就来气啦,用命令的口气指着李凤鸣说:“你站起来!”李凤鸣一听慌忙站起来,王左又说:“立正站着!我看你是不想交待你的问题,尽说些什么?你自己做的事情还不知道吗?老实说!”这下可把李凤鸣吓坏啦,他战战兢兢的说:“我也没啥事呀,就是前年冬天大双庙有个姓霍的人来到我们家说是要发展红枪会组织,说这红枪会神通广大,还能强身健体,练好了刀枪不入,还能撒豆成兵,发展大了还能当高官,甚至还能当皇帝。我就找了几个人在我们家练了几天,但是他们连饭钱都不给,我就不干了。别的我也没啥事呀。”王左说:“你这还算交待了一个问题,但是你还有更严重的问题没有交待!我刚才已把党的政策都向你说清楚啦,你再狡滑抵赖就对你不客气!”李凤鸣这时真的害怕了,但他还是往父亲身上想,就把那年他怎么挑唆李广林去赵大马棒家告我父亲的黑状,让他们和我父亲要枪,不交出枪来就把父亲交给ri běn鬼子等说了一遍。父亲心里想:“你不说我早就知道是你干的,李广林早就和我说了。”王左听到李凤鸣说到这些,觉得李凤鸣也太坏了,他欠人家的钱不给,还挑唆别人陷害人。现在又拿这事陷害李景文,多亏我没相信,要是我鲁莽的信了李凤鸣的鬼话,其不酿成大错。就生气的说:“你这些破事,谁都知道,还用你说,你怎么就不交待主要问题,难道说你还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吗?我给你提个醒,就是前年冬天,是不是有个八路军往你家藏过什么东西?”李凤鸣一听这话吓得是魂飞魄散,惊恐万分,结结巴巴的说:“前年冬天是有个当兵的骑着马让ri běn鬼子追的没地方跑啦,跑到我们家,把马栓在我们家驴圈的石槽上,告诉我就说这匹马是我们家的,不要说是他的,他就急忙顺我们家房西大沟向南跑啦,不一会来了ri běn兵到我家把这匹马搜出来牵走啦,别的事我就不知道了。”王左一听噌的一下站了起来,瞪着李凤鸣说:“是ri běn鬼子搜出来的吗?我看不给你点厉害你是不说实话,来人,把李凤鸣给我绑起来!”从屋外走进来两个民兵找来绳子就把李凤鸣小绑了起来。 李凤鸣这时是六神无主c胆战心惊,豆大的汗珠从头上滚落下来,猫着腰,低着头还抵赖的说:“是他们搜出来的。”王左说:“既然是他们搜出来的,为什么ri běn鬼子伸出大拇指夸你是大大的良民?说!”李凤鸣一听,觉得这事政府都了解清楚了,再也赖不掉了,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说:“王组长饶命啊,那也是我怕连累了我们全家,我怕一旦被ri běn鬼子搜出来杀了我们全家呀,所以我才把马牵出去交给的ri běn人啊,我也是没办法呀,请政府原谅我吧。”王左一看这李凤鸣才说了实话,气的踢了李凤鸣两脚,命令说:“起来!接着往下交待。”李凤鸣这才站起来,现在看李凤鸣已是大汗淋漓,鼻涕流的老长,有一个民兵拿起一块报纸给他擦了擦鼻涕。王左又说:“你往下说吧!”李凤鸣定了定神,心想:“我向ri běn人告诉了八路军跑的方向,不知ri běn人追上那个八路军没有,如果追上把那人杀了,我可就没命啦,这是坚决不能说的。”李凤鸣想到这就说:“就这些呀,别的我也没什么事啦。”王左说:“你还想抵赖是不是?我们已经都调查清楚啦,这是给你个坦白从宽的机会,就看你知不知趣,我告诉你,那天ri běn鬼子追的那个人就是我们八路军的通信员,他就把马栓在你们家吗?还放你们家什么东西来?你对ri běn鬼子又说了些什么?你怎么就不说实话呢,你还是如实交待吧。”李凤鸣是铁了心不交待告诉ri běn鬼子八路军跑的方向这一问题。王组长他们又逼问了好长时间,李凤鸣就是死不交代。这时天已经黑了,那时没有电灯,农会也没有关押犯人的地方。王左就让民兵把李凤鸣的绑绳解开,对李凤鸣说:“再给你个机会,今天你先回去,好好想一想,想好了明天再来交待。”就命令两名民兵把李凤鸣送了回去。又吩咐在农会的民兵今晚要轮流在李凤鸣大门外把守,不要让李凤鸣跑了。 李凤鸣回到家中,他老婆见他垂头丧气的样子,就问他怎么回事,李凤鸣沮丧的说:“王左他们下户调查李景文,也不知道谁把我告了,前年冬天我把八路军的战马交给了ri běn人,又告诉了ri běn人八路军跑的方向,工作队都知道了,这下可完了,闹不好要杀我的头啊。”他老婆一听,也非常害怕,就说:“那怎么办啊?”李凤鸣说:“我今天夜里得想办法逃出去,你在家给我打听着动静。”他老婆说:“你上哪去呀?”李凤鸣说:“跑到哪算哪吧”李凤鸣和他老婆商量着又从柜里拿出点钱来,揣在怀里,晚饭也没有吃,衣服也没脱,就躺到炕上假装睡觉。李凤鸣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到了半夜他悄悄地爬起来,对他老婆说:“我走啦,你多保重”他老婆也要起床,李凤鸣说:“你不用起来,在炕上躺着吧。”他老婆就没有起床。 李凤鸣偷偷的走到院中,忽听大门外有人说话,就悄悄走到大门口,偷偷地听着门外的人说:“李凤鸣这回可完了,他向ri běn鬼子告诉八路军逃跑的方向,说不定那个八路军让ri běn鬼子杀了呢,如果真的被ri běn鬼子杀了,李凤鸣就是hàn jiān得被抓起来,闹不好就得被枪毙。”李凤鸣一听是白天看着他的几个民兵在说话,又听要把他枪毙,顿时吓得魂不附体。心想完了,跑也跑不了啦,明天再让他们抓去,我不说也不行啦,说了也是个死。急的李凤鸣在院中来回打转,怎么想也没有活路,越想越害怕,一直转了半宿,看看东方已放亮,觉得自己又要被抓到农会上去了,心想怎么着也是个死,不如自己死了算啦,就向他们西厢房走去。 他们家西厢房是四间,南头那间是驴圈,挨着驴圈是放草的草屋子,北头两间是库房,库房屋内从脊檩向下横着栓一根挂谷种用的木杆。李凤鸣走进库房,从墙上摘下撇绳,拿着绳子的一头向杆子上一扔,绳子搭在木杆上,他又把绳子系了个套,从墙角搬过五扎子(四条腿的方凳)李凤鸣上了五扎子又把绳子紧了紧,心一横,把头伸进绳套里,把五扎子一踹,五扎子‘咣当’一声倒了,可怜这一生竟整人害人的李凤鸣就成了吊死鬼。 天亮了,李凤鸣老婆起来做饭,手拿水瓢到库房舀米,推开房门刚进屋,忽然看见一人吊在木杆上,舌头向外耷拉着,两眼暴凸在眼眶外,吓得她‘妈呀’一声把水瓢扔在地上,后退了好几步。再仔细一看,竟是她的丈夫李凤鸣。这就扑上前去抱住李凤鸣的大腿放声大哭起来。在大门外看守的两名民兵听见哭声,忙推门,门是闩着的,敲了两下也没人开,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跳墙进院,打开大门两名民兵走到西厢房门口,看见李凤鸣吊在木杆上,他老婆抱着李凤鸣的大腿嚎啕大哭,两个民兵急忙上前,把李凤鸣抱起,解开他脖颈上的绳子,两个民兵把李凤鸣的尸体抬到院中,摸了摸李凤鸣的鼻子,已是一点气息也没有,他的舌头在嘴外耷拉着,两眼还暴凸在眼眶外,非常吓人。两个民兵见李凤鸣已死旧成了,就到农会报告去了。正是: 多行不义必自毙,总想害人必害己。 搬起石头砸了脚,告人黑状反告己。 搬弄是非陷害人,死后舌头擂出嘴。 好人总是有好报,恶人一命归了西。 要知父亲又经历哪些事,请看下文。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章 群众拥护再任财粮 负心汉悔恨自尽亡 到了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全国一片欢腾,基层政府也进行了改革,成立了乡镇,农会改为村,各村重新划分,我们毛家窝铺村四个村民组划分到西沟村,石柱子洼村成立了一个村,把葛家窝铺c窦家窝铺c米家窝铺都归石柱子洼村管辖。村干部也重新选举,西沟村原来八个村民组,再加上毛家窝铺四个村民小组,总计十二个村民组。由于我父亲几年的工作积极肯干,大公无私,村民都非常拥护,政府也很信任,父亲又被当选为西沟村的财粮,原西沟村的农会主任韩玉还是村委会党支部书记兼村主任,毛明远担任副主任,刘普林任武委会主任,原来西沟村的财粮被选为村民组长。 父亲虽然是村上的财粮,担任的工作却不少,乡政府召开的大会小会都得父亲去参加,回村后再把会议精神传达给大家,有时开会开到半夜才回家。 西沟村由于原来平分土地时,工作没做到位,不少村民有意见,村民和村民之间的矛盾也不少,父亲就和村书记主任到有矛盾的地块重新丈量,有的还要重新进行分配,由于村民之间因为土地而发生的矛盾已四五年之久,很难解决,但父亲办事大公无私,办事公平合理,又有方法,经过一段时间的重新丈量土地,耐心调解,都给他们化解了矛盾使他们和好如初,受到广大村民的好评。 1950年末全国范围内开展了镇反运功,又名镇压运动。是1950年12月至1951年10月在全国范围内进行的清查和镇压分子的政治运动。镇反的对象集中在土匪,恶霸,特务,反动党团骨干分子和反动道会门头子等五方面的分子。农村和城市一样也积极地开展起来。 1950年12月初,八肯中乡政府召开村干部动员大会。父亲代表西沟村出席会议,石柱子洼村党支部书记柴秉文代表石柱子洼村出席会议。在会议室两人的座位挨着。开会时党的领导宣传了这次运动的方针政策c目的和镇压对象。父亲听到这些就悄悄地问柴秉文说:“大哥,这次运动是清查镇压反动党团骨干,你们村的房春明不是从平泉回来了吗,他现在干啥呢?”柴秉文说:“他现在啥也没干,就和他小老婆两个人在家。他爹妈死后,把家都折腾穷了。解放后他领着他小老婆回来,农会分给他两口人的地,他小老婆有病,整天弯着个腰,经常吃药。房春明从小就读书,也不会种地,两口人的地,一年下来也就够他们两口子吃的,连给他老婆看病的钱都没有。”父亲说:“解放后他也没向政府交待我妹子李玉珠是怎么被他毒死的?”柴秉文说:“他是土改以后才回来的,这二年也没什么运动,对玉珠的死也就没有追究。”父亲说:“这次镇反运动他不正是镇反对象吗?第一他在伪满政府干过事。第二个四三年他下毒害死了李玉珠,这次是不是得让他说说到底是给玉珠下的什么毒,把玉珠害的那么惨。”柴秉文说:“对,我回去就找他,让他必须把怎么害死的玉珠,为什么害玉珠的原因交待清楚,玉珠死的是太惨了。”父亲说:“解放前,他房春明有权有势又有钱,社会又黑暗,我们告不了他,现在我们翻身了,玉珠的死因也应该弄个水落石出了,玉珠不能白死啊。”柴秉文说:“是,我回去就找他,非让他把害死玉珠的事情交代清楚,真要是他故意下毒害死的玉珠,非让政府法办他,为玉珠报仇。”父亲说:“那我就等你的消息了。” 乡政府开了一天的会,乡政府给各村下达了任务,必须把土改漏掉的土匪,恶霸,特别是解放前为伪满政府做事的人,一定要查清楚,绝不能漏掉一个。因为当时全国刚解放,中华人民共和国刚刚成立,有些敌特人员还在国内搞破坏hu一 d一ng,一定要在这次运动中把他们都挖出来,不能让他们兴风作浪。各村参会人员都得上台发言,写保zhèng shu,场面非常热烈。 散会后,各村都召开村干部和党团员会议,对可疑人员进行摸排,调查,询问。 石柱子洼村党支部书记柴秉文,回村以后,第二天就召开党团员和积极分子会议,向大家宣传党的政策,这次运动的目的和镇反对象。有的人也提到了房春明和其他的可疑人员。柴秉文对大家说:“房春明是咱们村这次运动的主要镇反对象,他解放前在伪满政府当差,一定知道不少国民党败走后遗留人员的情况,必须让他交代清楚。另外他第一个媳妇,大家可能都知道,是毛家窝铺李家的名叫李玉珠,那是多好的人啊,被房春明毒害而死,当时他有权有势,还有个什么局长为他撑腰,八肯中村公所的王所长也官官相护,让他脱逃了。现在解放了,必须让他说清楚,大家说是不是。”大家都异口同声地说:“应该让他偿命。” 第二天晚上,柴秉文就组织民兵和积极分子开会,让民兵把房春明叫到村部。房春明一进屋看到满屋的人都怒目注视着他,吓得他战战兢兢。刚一进屋就有积极分子大声喝道:“房春明你老实的站在前面,听柴书记训话!”房春明站立在众人前面,看了看一排排坐着的积极分子和两边站立着的民兵,心中忐忑不安,脸色煞白,两腿直哆嗦。柴秉文说:“房春明,你知道今天找你是什么事吗?”房春明吓得结结巴巴地说:“我不知道是什么事,请柴书记对我明言。”柴秉文首先把当前的形势和这次镇反运动的政策向房春明讲了一遍,然后说道:“房春明,你在伪满政府做事好几年,都做了哪些对不起人民的事,你要如实的向大家说明白,不要隐瞒,你要知道党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也是个读书人,什么事你都清楚。首先你把你在平泉县衙做事时都做了那些坏事,实事求是的交待清楚,再把解放时伪满县衙内还漏掉那些反动分子,乡政府揭发,才能得到宽大处理。你听明白了吗?”房春明低着头说:“听明白了。”柴秉文说:“那好,你就向广大群众交待吧。”房春明这时是丈二和尚莫不着头脑,不知要说什么,就胆却的问道:“是让我说在平泉县衙的事吗?”“先交待你在平泉县衙时都做了那些坏事!”一积极分子喝道。房春明想了想说:“我在平泉县衙做了一名文书,主要是上传下达,抄写文件,一切都是我们局长说了算,他让我干啥我干啥。再就是写一写条幅,标语什么的,没有干对不起人民的事啊。”有人问:“你们局长是谁?”房春明说:“他是贾凤轩。”那人又问:“他现在干啥呢,他又给你交代了多少事让你干?说!”房春明说:“他已经死了。”“咋死的?”那人又问。房春明说:“他作恶多端,解放时他伙同伪县长王绍堂等官员负隅顽抗,被解放军活捉。在1945年冬和王绍堂一起被枪毙了。”柴秉文说:“你说的贾凤轩是不是你媳妇被毒死时来的那个人?”房春明说:“是,就是他。”柴秉文一听心中有数,又问道:“你和他是什么关系?”房春明想了想说:“我和他是上下级关系”柴秉文又问:“你们俩仅仅是上下级关系吗?”方春明想隐瞒事情的真相,支支吾吾的说:“我们就是上下级关系。”有人大声喝道:“你不老实,就上下级关系吗?他为什么那么关心你?你说!”这时有人喊起了口号,‘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执迷不悟,死路一条!’大家都跟着喊,整个屋里震耳欲聋。房春明吓得魂飞魄散,两腿发抖,豆大的汗珠从头上滚落下来,猫着腰不吭声。有两个民兵走上前来拳打脚踢,摁着房春明的头,大声喝道:“你老实交待,你还想脱逃吗?你别做梦了,把你的问题彻底向人民交代清楚,才是你的唯一出路!快说!”房春明此时是六神无主,但他知道,贾凤轩是他岳父的事打死也不能说,要是说了,自己就是的亲属,自己也得被扣上分子的帽子,更是镇压的对象了。另外要是说贾凤轩是他岳父,李玉珠的死不就真相大白了吗。所以房春明紧咬牙关,不管人们对他怎样折腾,他都硬着头皮就是不承认。批斗会整整开了半宿,把房春明折腾的筋疲力尽,大汗淋漓。柴秉文看时间已晚,房春明死不承认,就暂时把他放了回去。 第二天柴秉文又召开党员会议,让大家出主意,想办法,怎么才能让房春明开口。有的提出把他小老婆找来问问,因为听说他小老婆也姓贾,贾凤轩是不是她爹。柴秉文说:“这也是个办法,房春明不说,看他老婆说不说。”就派两个民兵把房春明老婆贾凤儿叫到村部。柴秉文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贾凤儿说:“我叫贾春兰。”“贾凤轩是你的父亲?”柴秉文紧接着问。贾凤儿没加思索答道:“是。”随后又改口说:“不是。”因为昨天晚上房春明半夜回家曾对她说:“这回咱俩完了,现在全国开展镇反运动,咱们村拿我们做典型,他们折腾了我半宿,问我你爹和我是什么关系,我就说是上下级关系,现在他们还不知道他就是你爹,一旦他们问你,你可不能承认啊。”凤儿点头答应。但今天在村部,柴秉文一问,她心中一慌就承认了,在反口也无济于事。柴秉文冷笑一声说:“是就是吗,为何藏着瞒着,瞒是瞒不住的。我们党的政策就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要如实的说,到底是,还是不是!”贾凤儿一看瞒不住了,就说道:“贾凤轩是我爹,房春明怕受连累,所以不敢承认,”柴秉文说:“这就对了吗,行了,既然你承认了,你就没事了,可以回去了,你告诉房春明,让他来一趟。” 贾凤儿回到家中,房春明问凤儿说:“他们叫你都问了些啥?”贾凤儿说:“就问我爸爸是不是贾凤轩。”房春明说:“你承认了吗?”贾凤儿说:“不承认不行啊,他们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不承认也不行啊。”房春明一听,一下瘫坐在炕沿上,喃喃地说:“完了,完了,这下可完了。”贾凤儿说:“对了,他们让你去呢,我看你也承认了吧。”房春明说:“你都承认了,我不承认也不行啊,这下咱俩的命难保啊。”房春明说完,迈着沉重的脚步去了村部。 房春明走进村部一看,都是村上的党员干部,就低着头对柴秉文说:“柴书记你找我?”柴秉文说:“房春明,你知道找你干啥吗?”房春明说:“我知道,就是贾凤轩的事,我昨天没承认他是我岳父,我错了,我承认,我认罪。”柴秉文又说道:“你也是读书人,啥不明白,纸还能包住火了,早晚要露馅。党的政策也向你交待清楚了,你应该明白自己现在应该怎么做。我们也不逼你,你回去把你在平泉县衙当差时,贾凤轩都让你干过哪些坏事,特别是平泉解放时他都让你干了些什么。还有你先那个媳妇李玉珠是怎么死的,你给她下的什么毒,这毒药是怎么来的,你要详细的写清楚,明天给我们交上来,要实事求是,不要隐瞒,争取宽大处理。你听明白了吗?”房春明做贼心虚,一听柴秉文让他把李玉珠之死写清楚,脑袋当时就嗡的一下,吓得差点坐在地上,两腿哆嗦得不行,柴秉文后面的话他都没有听清。哆哆嗦嗦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柴秉文见了又大声说:“房春明你听见我说的话吗?”房春明激灵一下,忙说:“听见了,听见了。”柴秉文说:“那好,你要如实的写,把问题交代清楚,争取政府对你的宽大处理,你可以走了。”房春明向柴秉文鞠了一躬,转身走出村部。 房春明步履蹒跚的走到家中,看凤儿正在吃饭,心中不知是啥滋味,不知是恨还是怕。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凤儿好半天没说话。凤儿见房春明呆呆的样子问道:“怎么了春明?他们又打你了?”房春明摇了摇头,眼泪却流了下来,嘴里不停的说:“完了,这回是真完了。”凤儿不知房春明为什么这么说,问道:“春明,到底是怎么了,你到说呀?”房春明一个劲地摇头,叹了一口气说:“这回是真完了,他们知道你是贾凤轩的女儿,就知道杀死我前妻李玉珠的事了,他们让我把下毒的事写出来,明天交给他们,你说我咋写啊,咋写咱们俩也难逃一死啊。”凤儿一听也吓了一跳,但凤儿不同房春明,他眼珠一转对房春明说:“他们让你写你就写,怕啥,我爹已死,你把一切事都往我爹身上推吗,害死你老婆也确实是他干的,我们还有什么事。”房春明说:“你说得轻巧,他们能信吗。”凤儿说:“你写写看嘛,混过去再说。”房春明想了想说:“也只能如此了。” 房春明拿过了纸和笔,把纸铺到桌上,开始写解放前他在平泉县衙当差的经过和所作的差事,但写到怎么给李玉珠下毒时就写不下去了。开始写玉珠的死是贾凤轩下的毒,但仔细一想,那瓶毒药是自己亲自送给李家的。他又想起了父亲在八肯中村公所对他说的话:“不管这毒药是谁装的,你房春明都难逃其咎。”又想起玉珠死得惨状,特别是李玉珠那双恐怖的大眼,觉得是在向他索命。怎能写得下去。房春明写了一篇觉得不行,团成一团扔到地上重写,但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房春明绞尽脑汁也难圆其说,写的总是驴唇不对马嘴,前言不搭后语。写了扔,扔了写。扔的纸团满地。中午饭也没吃,写了一下午也没写清楚。这时的房春明精神已经崩溃了,咋想也觉得没有活路。他把笔一扔躺在炕上,大脑中又过起了diàn yg,首先想到的就是李玉珠躺在棺材里瞪着双眼怒视着他的情景,心里在说:“玉珠啊,你死的屈啊,是我一步走错害死了你啊,我该死,我到阴间去给你赔罪吧,你能宽容我吗?我去找你,不管你容下容不下我,我就是当牛做马也要去给你赔罪。”想到这些他从炕上坐了起来,看看风儿,她自己正在外屋吃晚饭呢。吃的是荞面条荷包蛋。房春明这时也觉得饿了,才想起自己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站起身走到外屋一看,不要说荷包蛋了,荞面条也没了,就剩点面汤了。房春明的心是拔凉拔凉的,眼泪差点从眼里掉下来。房春明心里说:“凤儿啊凤儿,你的心咋这么狠啊。真应了那句古语‘仙鹤顶上血,蜜蜂肚里针,歹毒不过妇人心啊。’房春明扭头又进了里屋,躺在了炕上。 贾凤儿为什么这样对待房春明呢?上回书中交代过,凤儿是个自私自利,利欲熏心,心狠手辣,好吃懒做的人。原来她死皮赖脸嫁给房春明,一是看上房春明的长相,二是看房春明有才华,在伪县衙有前途,三是房春明当时家里有钱,骑着大马有吃有喝。可现在不行了,ri běn鬼子滚蛋了,伪满政府倒台了,房春明也变成了穷光蛋,虽有满腹经纶,但没用武之地,农会分给点土地,他都不会种,吃顿荞面条都是奢望,所以她就逐渐看不上房春明了。有好吃的自己吃,有点钱还得给自己买药。房春明只能忍气吞声。这次都到了生死关头,凤儿还这样对他。房春明这时对凤儿是恨之入骨。心想:“这次我是活不了了,我也不能活下去了,我死也不能自己死,要让她贾凤儿陪着我死,不叫她我能到这个地步吗?”房春明在这个时候更加想念贤妻李玉珠了,在她都病得起不来炕时还要下地给自己做饭,现在我都到生死关头了,况且一天都没吃东西了,风儿却只顾她自己,连饭都不让我吃。房春明觉得自己太混了。想到这些就又从炕上坐了起来,下地拿起了毛笔,把最好的宣纸拿过一张铺到桌子上,提笔写道: 玉断不能相连,珠碎怎能复原, 恩爱早成泡影,妻我阴阳两间。 房春明想了想又写道: 我应罪该万死,无颜活在人间。 这就追你而去,望你把我收敛。 来世当牛做马,为你赔罪报冤。 你我恶人所害,方才明白已晚。 已经酿成大祸,妻死儿亡破产。 我就投井自尽,不再偷生人间。 房春明写到这里,看这张宣纸上还有一块地方,又写了‘李玉珠恩妻呀’几个字,后面画了个大大的感叹号。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后悔的无地自容。趴到写过的宣纸上‘呜c呜’地哭了起来。贾凤儿听到哭声,端着煤油灯走进屋来。房春明一见急忙擦了擦眼泪,把写好的这张宣纸叠了起来,揣在怀里。对凤儿说:“凤儿啊,我们活不了啦,我们死吧,自己不死也得让他们折腾死,或者被政府枪毙,还不如我们自己死呢。”凤儿见房春明这个怂样,就说道:“死吧,你怎么死?”房春明说:“我想好了,我跳井死,你咋死啊?”风儿想了想说:“我喝毒药死,你先那个老婆不是被药死了嘛,我也喝药死,那屋柜底下不是有耗子药吗,我这就去把他喝了。”说着就走到对面屋把耗子药拿来,给房春明看了看,就去了外屋。 贾凤儿在外屋抹黑鼓捣了半天,端上两半碗似红糖颜色的水,放到柜上,问房春明说:“房春明,这是耗子药,咱俩喝了一快死吧。”房春明看了看说:“我说了,我跳井死,你喝吧。”风儿蔑视的看了看房春明,到柜上又端起一个碗来,一仰脖‘咕噜噜’喝了下去,故意把碗往地上一摔,躺到炕上等死。房春明在凳子上坐了一会,见凤儿真的喝了耗子药,躺在炕上一动不动。站起身来走到院中的井沿边,把鞋脱下放在身边,两条腿耷拉在井口里,看了看老祖宗留下的房子,又仰起头看了看满天的星辰,两眼一闭,把心一横,脑袋朝下栽进了井里。这个被人利用,既聪明又愚蠢,既心软又丧尽天良的负心汉,就是这个下场。 贾凤儿并没有死,她喝的不是耗子药,是红糖水,她见房春明那个怂样,是用红糖水试一下房春明,没想到他没喝,自己喝了躺在炕上睡着了。等她醒来见房春明没在屋里,就急忙走到院中的大井旁边,就着星光看见房春明的一双鞋在井沿上,知道房春明是真的跳了井。就坐在井沿边嚎啕大哭。乡亲们在睡梦中突然听到哭声,就从炕上爬起来,跑到房春明家,听凤儿说房春明跳井了。就打着灯笼找绳子的,搬梯子的,大家七手八脚把梯子续到井里,下去两个人捞了好半天才把房春明捞了上来,但早已溺水身亡。 天亮了,村书记柴秉文带领民兵到房春明家搜了一遍,发现房春明写的十几页交代材料和房春明扔在地上的纸团,又从房春明的衣兜里搜出他写的忏悔词,虽然被水浸泡,但晾干后还清晰可见。拿到村部,经过大家的认真查看研究,知道李玉珠得死,真凶是贾凤轩,从犯是房春明。在房春明写的材料上只字未提贾凤儿。又把贾凤儿叫到村部,怎么审问风儿就是说不知道。又见房春明已死,凤儿又是个病歪歪的女子,也就没再追究。房春明杀妻的案子也算水落石出。 过了不几天乡政府召开汇报会,柴秉文见到父亲就把房春明之死告诉了父亲,父亲说:“我妹子李玉珠在九泉之下总算瞑目了。” 表完房春明和贾凤轩的下场,再把话题转回来。 由于父亲一心扑在村委会的工作上,村上的工作干得是井井有条,但家中的农活却耽误的不成样子,因为解放以后平分了土地,父亲就和我二大爷分家另过,我老叔在1943年秋天就因病去世,我老婶扔下三个月大的女儿(我的三姐)改嫁到牟营子老牟家,爷爷奶奶又抱着我三姐去了大明城后,我们家就是父亲母亲c大哥c大姐c二姐,我二哥1949年刚出生,最大的我大哥才十来岁,家里的农活根本忙不过来,地里的草都比庄稼还高。我二大爷看见我们家的庄稼荒成那个样子,有时过来帮忙耘一耘。我又在1953年出生,家里的人口多啦,但没有劳动力。我母亲从小就遭受磨难,又是小脚,身体也不好。到了1954年冬,父亲看家中实在是忙不过来啦,这才辞去村财粮的职务,回家务农。 父亲在解放以后,投身革命担任农会c村委会的财粮工作,在一分钱不挣的情况下兢兢业业c扎扎实实的干了整整十年。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章 母亲的境遇 姥爷的奇冤 我的父亲是干一行爱一行,专一行,他认准的东西说干就干。1954年冬,父亲辞去村财粮的职务回家务农,看家里的孩子多,依靠农业的收入是满足不了一家人的生活所需,他就张罗着找个木匠打花轱辘车,打了一个月,车打的很好。父亲又买来一头草huáng sè骡子和家里原来的一头毛驴拉车,去四龙拉煤往天义卖,起早贪黑两天一趟,一冬天卸煤赚的钱比一年的农业收入还多。但干了不到两年,1957年全国成立了人民公社,把一家一户的土地c牲畜c大车及一切农具都入了社。成立生产队搞供给制,成立食堂。在生产队干活的到食堂吃饭,不干活的也一样吃饭。打击了农民的积极性,从1959年到1961年又连续遭受三年的自然灾害,闹了全国性的灾荒,人们没有粮食吃,每个人一天才分二两粮食,肉c蛋c菜更是一丁点也没有。把人们饿的把树上的树叶都捋光充饥,谷子不去皮还得掺上糠用碾子轧成细面熬粥喝,蒸出的窝窝头都不成个,用手一拿就散了。地里的苣荬菜都挖光了,荞麦花c王玉糊c玉米秸人们都用来充饥。父亲母亲疼我们这些儿女,让我们吃含粮食多一点的干粮和粥,他们确用糠菜充饥。把父亲饿的连一挑子水都挑不动。钱也不顶用,一挑子干白菜,就得好几十元钱,那还买不到。多亏了1961年实行了自留地,每口人分四分c五分的土地,由各家自己耕种,到秋天打下了粮食,人们才逐渐有了点粮食吃。 我的父亲在生产队赶过车,放过羊c修过红山水库c钓鱼台水库c打虎石水库c甸子灌渠,生产队里什么脏活累活都干过。特别是我们村在四龙建一个小煤矿,小队的社员到小煤矿干活,八小时一班,三班倒,煤矿井上干活的,每人每班挣十分工,补助三角钱。井下干活的每人每天补助八角钱,挣十分工。(当时十分工好年景最多值五角钱,不好的年景十分工才值几分钱)父亲在冬天农闲时就去小煤矿干活,在井上推磨车,早晨起早拿着两个干粮和咸菜走十多里路,到煤矿推一天磨车,中午吃口干粮和咸菜,晚上下班,还得走十多里路回家,累得父亲晚上睡觉直打咳声。母亲看父亲累的那样,劝父亲休息两天,父亲为了我们这个家能还上口粮款,一天工都舍不得耽误。 1966年在全国内发动了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被c两个集团利用。c等人为了抢班夺权,排除异己,他们用卑鄙的手段,莫须有的罪名,打倒了c罗瑞卿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c政治家c军事家。集团c集团拉大旗做虎皮,打着拥护主席的幌子,倒行逆施,尽搞篡改马克思主义c思想的勾当。发动群众斗群众,砸烂了公c检c法,各地都打着“革命无罪,造反有理”的旗号,搞派性斗争,张贴大字报,互相指责甚至谩骂。学校也搞起了停课闹革命,搞全国性的大串联,红卫兵坐火车不花钱,到哪吃哪c住哪不用花一分钱。农村也搞起了什么红色革命,把各家的土院墙用沙泥横着抹一长条裙带,用红漆写上语录,用油毡纸刷上红漆,用黄漆写上语录,钉上木框和腿,立在大街小巷两旁,用谷草扎两个草人,弄得非常难看,立在十字路口上,用来丑化主席和主席。还说什么要从革命队伍中揪出混进革命队伍的地c富c反c坏c右分子,挖什么内人党。有些坏人趁机兴风作浪,公报私仇,我们村在土改时搞假斗争打死人的光棍于六c周洪君c李凤起等人,他们又把土改搞假斗争的那一套搬了出来,今天整这个,明天整那个,就好像全村就他们是好人,别人都是坏人似得。天天晚上召开群众大会,进行批斗,把整个村子弄得乌烟瘴气。 因为父亲是从旧社会过来的人,解放后又当了十多年村上的财粮,父亲工作又认真,不徇私情,不可避免的得罪了一些小人。父亲有一远房叔叔就是在父亲当财粮时,上级下来几个给贫困户补助的指标,父亲的这个远房叔叔觉得父亲是村上的财粮,就找父亲让把他家评成贫困户,也得些救济粮。那时全村比父亲这个远房叔叔困难的户多啦,他根本不符合条件,父亲就没有给他这个贫困指标。不巧不成书,偏在这时父亲的这个远房叔叔的老伴熬杏核子粥,边扬边尝,让杏核子粥药死了(说是熬杏核子粥锅内熬着,得用瓢扬够一百下,才不药人,父亲的这个婶子边扬边尝,尝多了就药死啦)这下我父亲算是得罪了他的这个远房叔叔。还有于六等人,他们趁这文化大革命的机会,给我父亲总结黑材料,编造事实。特别是于六,他又把假斗争的手段搬出来,说我父亲不应该是中农成份,是土改漏掉的富农,应该给父亲扣上富农分子的帽子,把我两个在城里工作的哥哥都整回来,归他们管制。还说父亲在旧社会就有胶车c有大烟c有现大洋等,把这些莫须有的罪名扣在了父亲的头上,召开群众大会,让我父亲交待。俗话说的好“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们”我父亲也是刚正不阿,光明磊落,胸怀坦荡之人,哪怕他们这些跳梁小丑。就义正词严的说:“我李景文有什么事,旧社会我没有任何历史问题,我受ri běn鬼子和国民党反动派的迫害比任何人都多,年轻的不知道,上岁数的哪个不知道,旧社会我都被ri běn鬼子折腾穷啦,没过一天好日子,我还有什么现大洋c大烟啊,有人还说我有胶车,我要有胶车还能赶着花轱辘车卸煤吗,胶车也不是怀揣腰掖的东西,我要有我能把它藏到哪去,土改时有些人就说我们是富农,开了假斗争,区政府的王政委说没顾过活,没剥削人就不能是地主富农,我们不但没有顾过活,我二哥还常年给地主扛活,受别人的剥削,我们那时虽然有几十亩土地,但土改平分土地时,我们家11口人每口人分土地八亩,我们应该得土地88亩,解放前我们才75亩地,土改时我们还进了13亩土地呢,我们怎么是富农了呢?解放以后,1944年至1946年,国民党的中央军和八路军来回对拉着打仗,中央军有时也打过来见着农会干部就杀,我冒着被杀头的危险,一分钱不挣当了十年村干部,尽为人民fu u啦,我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吧!”周洪君见父亲义正辞严,越说越有劲,就忙打断父亲的话说:“你当了几年村干部还报苦呢,c比你的功劳大不大呀,照样被打倒。你还说你二哥给地主扛活受人剥削,我看你们那是搞副业。大家不要听他李景文的,都要揭发他的历史问题,知道啥说啥,不要怕。”广大群众都不知声,于六c李凤起等人看群众不说话,就让我父亲上会场前面站着,低头弯腰,拳打脚踢折腾了半宿才散会。 这周洪君c于六c李凤起等人看在本小队没有人说我父亲的坏话,就伙同上营子的几个积极分子,在1968年的农历腊月初七,把我父亲和后院的我七爷爷c八爷爷,还有三队的刘景玉我大叔等四人,一起关进大队三间破土房里。窗上的玻璃都打的七零八落,四面透风,那可是三九天啊,俗话说腊七腊八冻死俩仨,我父亲正是在这天寒地冻的腊月初七被抓的,这可能都是于六出的坏主意,他们是想要我父亲等四人的命啊。 我父亲他们四人白天挨一天冻,到了晚上他们召开全村的积干民兵会,让父亲低头c弯腰,拳打脚踢,我父亲根本没有问题,向他们交代什么,他们见我父亲和刘大叔不按他们的指令说,就把四条腿的板凳,一头架在我父亲和脖子上,另一头架在刘大叔的脖子上,李凤起c于六等人把一搬一块的上百斤的大煤抬起放在凳子上,压的父亲和刘大叔两手着地,他们还不让,用脚狠狠的踢父亲和刘大叔的胳膊,把父亲和刘大叔最后压的趴在了地上起不来。他们才肯罢手。开会的时候屋里生着火炉子,散会以后,他们又用冷水把炉火全都浇灭,把父亲和在一起关押的几个人冻的坐在凳子上背靠背的取暖。 我那年16岁,一天三顿饭我给父亲送,我看父亲被冻的哆哆嗦嗦,回家和我母亲说啦。腊月二十的那天早晨,母亲让我把我们家一件破皮袄给父亲拿去,被周洪君看见,他恶狠狠地说:“还给他拿皮袄来,让他来享福来啦,给他扔出去!”说着就拎起那件皮袄扔出了屋外。当时我心如刀割,眼泪夺眶而出,又是恨,又是气,父亲见状,小声对我说:“他们既然不让,你就把皮袄拿回去吧,不用着急,会好的。”父亲还怕母亲在家着急,嘱咐我,让我回家告诉我母亲就说父亲在大队挺好的,让我母亲千万不要着急。 那个年代,家庭都很困难,我的母亲整天是以泪洗面,怕我父亲吃硬了对胃不好,就把玉米面c高粱面用箩筛成细面做汤,有时熬点小米粥,让我给父亲送去。父亲怕母亲担心,我哪顿送去的饭都是强往肚里咽,怕剩下饭拿回去让母亲担心。总是不断的嘱咐我,让我告诉母亲说他没事,让母亲不用挂念。 我的父亲在大队身心受尽折磨和摧残,但是他对党和人民的信任从没产生过动摇。和父亲同在一起关押的刘大叔觉得实在受不了挨打c受冻的折磨,就对父亲说:“三哥,咱们不能活了,我们不被他们打死,也得冻死呀,不如想办法死了算了,可别受这个罪啦。”说着两眼的泪水直往下流,我父亲看了看刘大叔,和蔼的对他说:“兄弟呀,我们不能就这么死呀,我们就这么死了,算啥呀,不明不白的,我们没有问题怕啥呀,他们只要不把我们整死,我们就好好地活着,总有一天,我们会被洗清的,我觉得不会冤枉好人,现在这么搞,是个别人干的,我们一定要活下去,等待平反的那一天。” 快过年了,到了腊月二十八。于六c周洪君等人看也榨不出什么油来,才把我父亲和刘景玉大叔c七爷爷李春阳c八爷爷李春和放回了家。 我父亲被放回来啦,我和父亲c母亲和我弟弟抱头痛哭一场。父亲说:“不要哭啦,会好的。”大年三十,于六c李凤起等人还让我父亲去饲养所扫院子,连年都不让我们过好。 虽然父亲没被扣上富农分子帽子,但那几年在生产队总是受气,小队有什么脏活累活都让父亲去干,如挑大粪c和大粪c翻牲畜圈。有一回小队的辕马被车辕子砸断了腿,有个兽医说能接上,把马腿用板子绑上,吊在村公所的厂棚里,黑夜就让父亲去看着,只能在一个破车棚子上躺着睡一会,整整看了一个月,那马腿也没接上,最后把马杀了。那几年我父亲受尽了常人难以忍受的折磨和摧残。 我本身也受到了打击,我从9岁上学读书,在父亲和母亲的教育和影响下,学习刻苦成绩突出,从一年级到初中都是我们班的班长。但1966年搞起了文化大革命,从1966年到1968年学校根本不上课,搞停课闹革命耽误了二年多,1970年初中毕业,我的kǎ一 shi成绩名列前茅,但受家庭和维成份论的影响,学习成绩再好也没用,我们村五名初中毕业生,高中只能要两名,其中一名五七战士子弟无条件升高中,剩我们四个要一个,我们家是中农成分,文化大革命又挨整,我的学习成绩虽好,但那时说什么‘宁要无产阶级的草,也不要资产阶级的苗’。得先让贫下中农的子女上高中,所以连高中都没让我上,我的远大理想也就此破灭。我的班主任李德老师看我没上高中很是可惜,那时乡政府正好找搞测查的人,我们老师就和乡政府的领导推荐让我去搞了二年测查,每月工资29元,后来又在王素云老师的推荐下,当了六年民办教师,后来又到供销社参加工作,这是我在文化大革命中的经历。 1971年摔死在蒙古的温都尔汉。1976年我们党粉碎了四人帮集团,实现了拨乱反正,结束了‘文化大革命’那场灾难,审查解决了全国一大批重大冤假错案,洗清了强加在我们家的不白之冤,党和政府给我父亲平反昭雪,并根据父亲受的伤害定了残,发给残疾证,给了一定的补偿。 我觉得我父亲的一生是只有奉献,没有索取的一生,他爱憎分明,意志坚定,对所有的事情都看的清楚。旧社会地主张玉让父亲当甲长,还给俸禄,父亲恨ri běn鬼子c恨国民党反动派和hàn jiān走狗,不愿当亡国奴,他说啥也不当那个伪甲长。1944年解放后,他看c八路军才是救国救民的救星,冒着被国民党反动派杀头的危险,在一分钱不挣的情况下,心甘情愿的当了十年农会干部。在家庭里,他宁可自己吃苦受累,也供我们读书,那时候在生产队,是以劳动工分向家中带口粮,父亲一天工都不舍得耽误,一年360天能挣3600多工分,那时每天在生产队耪一天地才挣10分工,他就有时搞夜战,加班加点的干。冬天大多数人都猫冬,可父亲还套着轧地轴给生产队轧地,为的是多挣点工分,也舍不得让我们耽误一天功课,所以我们哥四个都通过读书参加了工作。 1978年,在天义工作的大哥给我父亲找了一个到红卫旅社打更的工作,父亲才离开了农村。 在红卫旅社打更也是兢兢业业,扎扎实实,公司经理和红卫旅社的经理很满意。旅客有时候落下东西就走啦,父亲就认真给他保管,有的一年多再来住旅社,父亲都给他,旅客也都赞赏父亲拾金不昧的精神。 父亲也是一个闲不住的人,什么事都自力更生,从不和我们要。1984年他辞去旅社打更的工作,就炒葵花籽c蒸豆包,开面包推着小车在天义街里叫卖。那时我们也很困难,有时给他点钱,他都推脱说:“不用给,我有钱花。”我得父亲c母亲对我们的贡献也太大了,我们哥四个十三c四个孩子都是我母亲和父亲带大,都八十多岁了还为我们带孩子。 2013年,我父亲刚好100虚岁,很多人都很羡慕,看见他100岁身体还很好,都很惊奇,宁城县电视台的记者也前来采访,并且在宁城县电视台播放了好几天,全县人民都在电视上看见父亲100岁,身体还很好,还在有条有理的讲话,很是称赞。宁城县老年体协也把父亲的健康情况做了采访,并上报全国老年体协。在2013年10月为父亲颁发了健康老人的奖牌和zhèng shu。赤峰红山晚报的记者也前来采访,在2013年的3月7日的红山晚报上发表了“百岁老人还能骑三轮车遛弯”的报道,很多人看后都很惊奇,不少亲朋好友c父老乡亲更是称赞。近二年每逢父亲的寿诞之日,都前来祝贺,问父亲的长寿秘诀是什么,父亲总是笑着回答他们说:“我长寿的原因主要有两条,一条是现在我赶上了好社会,我这一生经历了前中华民国,ri běn鬼子统治下的满洲国和领导的新中国。国民党和ri běn鬼子统治时期,人民受压迫,受剥削,吃苦受累没有一天好日子。现在多好啊,当了家做了主,吃得好c住得好c穿得好,想吃啥有啥,真是享福了。第二条就是我有几个好儿女,他们孝顺,对我伺候有佳,从不惹我生气,笑一笑十年少,愁一愁白了头,我天天乐乐呵呵的能不长寿吗?,另外我也总结了四句话,就是‘酒色财气一堵墙,人人都在里面藏,谁能从中跳过去,不是神仙也寿长。’你们说对不对。”说完总是乐的合不拢嘴。 我觉的我的父亲长寿,最主要的原因是父亲那开阔的胸怀,从不斤斤计较的性格和不贪财,不惧恶的品质,遇到什么艰难困苦都不着急,尽往好处想,往远处想,不钻牛角尖,不管遇到多大的难事,都能料的开,不急不恼c不怒,在我的记忆中从没见父亲发过脾气,他在生活上也不挑剔,粗茶淡饭c不抽烟c不喝酒c热爱劳动,每天都坚持锻炼,100岁了还骑三轮车满大街遛,谁见到他都夸他是老寿星。 2014年8月4日,农历的七月初九下午四点,我的父亲因病医治无效与世长辞,享年100周岁。 我父亲一生的坎坷经历,说到这也就结束了,写的不好,啰啰嗦嗦,但我觉得我父亲的一生是平凡而伟大的一生,他机智勇敢,不畏c爱憎分明c光明磊落c胸怀坦荡c吃苦爱劳c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精神和品质,是我们每一位晚辈学习的榜样,也值得我们一代一代的传承下去。 我的父亲是干一行爱一行,专一行,他认准的东西说干就干。1954年冬,父亲辞去村财粮的职务回家务农,看家里的孩子多,依靠农业的收入是满足不了一家人的生活所需,他就张罗着找个木匠打花轱辘车,打了一个月,车打的很好。父亲又买来一头草huáng sè骡子和家里原来的一头毛驴拉车,去四龙拉煤往天义卖,起早贪黑两天一趟,一冬天卸煤赚的钱比一年的农业收入还多。但干了不到两年,1957年全国成立了人民公社,把一家一户的土地c牲畜c大车及一切农具都入了社。成立生产队搞供给制,成立食堂。在生产队干活的到食堂吃饭,不干活的也一样吃饭。打击了农民的积极性,从1959年到1961年又连续遭受三年的自然灾害,闹了全国性的灾荒,人们没有粮食吃,每个人一天才分二两粮食,肉c蛋c菜更是一丁点也没有。把人们饿的把树上的树叶都捋光充饥,谷子不去皮还得掺上糠用碾子轧成细面熬粥喝,蒸出的窝窝头都不成个,用手一拿就散了。地里的苣荬菜都挖光了,荞麦花c王玉糊c玉米秸人们都用来充饥。父亲母亲疼我们这些儿女,让我们吃含粮食多一点的干粮和粥,他们确用糠菜充饥。把父亲饿的连一挑子水都挑不动。钱也不顶用,一挑子干白菜,就得好几十元钱,那还买不到。多亏了1961年实行了自留地,每口人分四分c五分的土地,由各家自己耕种,到秋天打下了粮食,人们才逐渐有了点粮食吃。 我的父亲在生产队赶过车,放过羊c修过红山水库c钓鱼台水库c打虎石水库c甸子灌渠,生产队里什么脏活累活都干过。特别是我们村在四龙建一个小煤矿,小队的社员到小煤矿干活,八小时一班,三班倒,煤矿井上干活的,每人每班挣十分工,补助三角钱。井下干活的每人每天补助八角钱,挣十分工。(当时十分工好年景最多值五角钱,不好的年景十分工才值几分钱)父亲在冬天农闲时就去小煤矿干活,在井上推磨车,早晨起早拿着两个干粮和咸菜走十多里路,到煤矿推一天磨车,中午吃口干粮和咸菜,晚上下班,还得走十多里路回家,累得父亲晚上睡觉直打咳声。母亲看父亲累的那样,劝父亲休息两天,父亲为了我们这个家能还上口粮款,一天工都舍不得耽误。 1966年在全国内发动了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被c两个集团利用。c等人为了抢班夺权,排除异己,他们用卑鄙的手段,莫须有的罪名,打倒了c罗瑞卿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c政治家c军事家。集团c集团拉大旗做虎皮,打着拥护主席的幌子,倒行逆施,尽搞篡改马克思主义c思想的勾当。发动群众斗群众,砸烂了公c检c法,各地都打着“革命无罪,造反有理”的旗号,搞派性斗争,张贴大字报,互相指责甚至谩骂。学校也搞起了停课闹革命,搞全国性的大串联,红卫兵坐火车不花钱,到哪吃哪c住哪不用花一分钱。农村也搞起了什么红色革命,把各家的土院墙用沙泥横着抹一长条裙带,用红漆写上语录,用油毡纸刷上红漆,用黄漆写上语录,钉上木框和腿,立在大街小巷两旁,用谷草扎两个草人,弄得非常难看,立在十字路口上,用来丑化主席和主席。还说什么要从革命队伍中揪出混进革命队伍的地c富c反c坏c右分子,挖什么内人党。有些坏人趁机兴风作浪,公报私仇,我们村在土改时搞假斗争打死人的光棍于六c周洪君c李凤起等人,他们又把土改搞假斗争的那一套搬了出来,今天整这个,明天整那个,就好像全村就他们是好人,别人都是坏人似得。天天晚上召开群众大会,进行批斗,把整个村子弄得乌烟瘴气。 因为父亲是从旧社会过来的人,解放后又当了十多年村上的财粮,父亲工作又认真,不徇私情,不可避免的得罪了一些小人。父亲有一远房叔叔就是在父亲当财粮时,上级下来几个给贫困户补助的指标,父亲的这个远房叔叔觉得父亲是村上的财粮,就找父亲让把他家评成贫困户,也得些救济粮。那时全村比父亲这个远房叔叔困难的户多啦,他根本不符合条件,父亲就没有给他这个贫困指标。不巧不成书,偏在这时父亲的这个远房叔叔的老伴熬杏核子粥,边扬边尝,让杏核子粥药死了(说是熬杏核子粥锅内熬着,得用瓢扬够一百下,才不药人,父亲的这个婶子边扬边尝,尝多了就药死啦)这下我父亲算是得罪了他的这个远房叔叔。还有于六等人,他们趁这文化大革命的机会,给我父亲总结黑材料,编造事实。特别是于六,他又把假斗争的手段搬出来,说我父亲不应该是中农成份,是土改漏掉的富农,应该给父亲扣上富农分子的帽子,把我两个在城里工作的哥哥都整回来,归他们管制。还说父亲在旧社会就有胶车c有大烟c有现大洋等,把这些莫须有的罪名扣在了父亲的头上,召开群众大会,让我父亲交待。俗话说的好“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们”我父亲也是刚正不阿,光明磊落,胸怀坦荡之人,哪怕他们这些跳梁小丑。就义正词严的说:“我李景文有什么事,旧社会我没有任何历史问题,我受ri běn鬼子和国民党反动派的迫害比任何人都多,年轻的不知道,上岁数的哪个不知道,旧社会我都被ri běn鬼子折腾穷啦,没过一天好日子,我还有什么现大洋c大烟啊,有人还说我有胶车,我要有胶车还能赶着花轱辘车卸煤吗,胶车也不是怀揣腰掖的东西,我要有我能把它藏到哪去,土改时有些人就说我们是富农,开了假斗争,区政府的王政委说没顾过活,没剥削人就不能是地主富农,我们不但没有顾过活,我二哥还常年给地主扛活,受别人的剥削,我们那时虽然有几十亩土地,但土改平分土地时,我们家11口人每口人分土地八亩,我们应该得土地88亩,解放前我们才75亩地,土改时我们还进了13亩土地呢,我们怎么是富农了呢?解放以后,1944年至1946年,国民党的中央军和八路军来回对拉着打仗,中央军有时也打过来见着农会干部就杀,我冒着被杀头的危险,一分钱不挣当了十年村干部,尽为人民fu u啦,我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吧!”周洪君见父亲义正辞严,越说越有劲,就忙打断父亲的话说:“你当了几年村干部还报苦呢,c比你的功劳大不大呀,照样被打倒。你还说你二哥给地主扛活受人剥削,我看你们那是搞副业。大家不要听他李景文的,都要揭发他的历史问题,知道啥说啥,不要怕。”广大群众都不知声,于六c李凤起等人看群众不说话,就让我父亲上会场前面站着,低头弯腰,拳打脚踢折腾了半宿才散会。 这周洪君c于六c李凤起等人看在本小队没有人说我父亲的坏话,就伙同上营子的几个积极分子,在1968年的农历腊月初七,把我父亲和后院的我七爷爷c八爷爷,还有三队的刘景玉我大叔等四人,一起关进大队三间破土房里。窗上的玻璃都打的七零八落,四面透风,那可是三九天啊,俗话说腊七腊八冻死俩仨,我父亲正是在这天寒地冻的腊月初七被抓的,这可能都是于六出的坏主意,他们是想要我父亲等四人的命啊。 我父亲他们四人白天挨一天冻,到了晚上他们召开全村的积干民兵会,让父亲低头c弯腰,拳打脚踢,我父亲根本没有问题,向他们交代什么,他们见我父亲和刘大叔不按他们的指令说,就把四条腿的板凳,一头架在我父亲和脖子上,另一头架在刘大叔的脖子上,李凤起c于六等人把一搬一块的上百斤的大煤抬起放在凳子上,压的父亲和刘大叔两手着地,他们还不让,用脚狠狠的踢父亲和刘大叔的胳膊,把父亲和刘大叔最后压的趴在了地上起不来。他们才肯罢手。开会的时候屋里生着火炉子,散会以后,他们又用冷水把炉火全都浇灭,把父亲和在一起关押的几个人冻的坐在凳子上背靠背的取暖。 我那年16岁,一天三顿饭我给父亲送,我看父亲被冻的哆哆嗦嗦,回家和我母亲说啦。腊月二十的那天早晨,母亲让我把我们家一件破皮袄给父亲拿去,被周洪君看见,他恶狠狠地说:“还给他拿皮袄来,让他来享福来啦,给他扔出去!”说着就拎起那件皮袄扔出了屋外。当时我心如刀割,眼泪夺眶而出,又是恨,又是气,父亲见状,小声对我说:“他们既然不让,你就把皮袄拿回去吧,不用着急,会好的。”父亲还怕母亲在家着急,嘱咐我,让我回家告诉我母亲就说父亲在大队挺好的,让我母亲千万不要着急。 那个年代,家庭都很困难,我的母亲整天是以泪洗面,怕我父亲吃硬了对胃不好,就把玉米面c高粱面用箩筛成细面做汤,有时熬点小米粥,让我给父亲送去。父亲怕母亲担心,我哪顿送去的饭都是强往肚里咽,怕剩下饭拿回去让母亲担心。总是不断的嘱咐我,让我告诉母亲说他没事,让母亲不用挂念。 我的父亲在大队身心受尽折磨和摧残,但是他对党和人民的信任从没产生过动摇。和父亲同在一起关押的刘大叔觉得实在受不了挨打c受冻的折磨,就对父亲说:“三哥,咱们不能活了,我们不被他们打死,也得冻死呀,不如想办法死了算了,可别受这个罪啦。”说着两眼的泪水直往下流,我父亲看了看刘大叔,和蔼的对他说:“兄弟呀,我们不能就这么死呀,我们就这么死了,算啥呀,不明不白的,我们没有问题怕啥呀,他们只要不把我们整死,我们就好好地活着,总有一天,我们会被洗清的,我觉得不会冤枉好人,现在这么搞,是个别人干的,我们一定要活下去,等待平反的那一天。” 快过年了,到了腊月二十八。于六c周洪君等人看也榨不出什么油来,才把我父亲和刘景玉大叔c七爷爷李春阳c八爷爷李春和放回了家。 我父亲被放回来啦,我和父亲c母亲和我弟弟抱头痛哭一场。父亲说:“不要哭啦,会好的。”大年三十,于六c李凤起等人还让我父亲去饲养所扫院子,连年都不让我们过好。 虽然父亲没被扣上富农分子帽子,但那几年在生产队总是受气,小队有什么脏活累活都让父亲去干,如挑大粪c和大粪c翻牲畜圈。有一回小队的辕马被车辕子砸断了腿,有个兽医说能接上,把马腿用板子绑上,吊在村公所的厂棚里,黑夜就让父亲去看着,只能在一个破车棚子上躺着睡一会,整整看了一个月,那马腿也没接上,最后把马杀了。那几年我父亲受尽了常人难以忍受的折磨和摧残。 我本身也受到了打击,我从9岁上学读书,在父亲和母亲的教育和影响下,学习刻苦成绩突出,从一年级到初中都是我们班的班长。但1966年搞起了文化大革命,从1966年到1968年学校根本不上课,搞停课闹革命耽误了二年多,1970年初中毕业,我的kǎ一 shi成绩名列前茅,但受家庭和维成份论的影响,学习成绩再好也没用,我们村五名初中毕业生,高中只能要两名,其中一名五七战士子弟无条件升高中,剩我们四个要一个,我们家是中农成分,文化大革命又挨整,我的学习成绩虽好,但那时说什么‘宁要无产阶级的草,也不要资产阶级的苗’。得先让贫下中农的子女上高中,所以连高中都没让我上,我的远大理想也就此破灭。我的班主任李德老师看我没上高中很是可惜,那时乡政府正好找搞测查的人,我们老师就和乡政府的领导推荐让我去搞了二年测查,每月工资29元,后来又在王素云老师的推荐下,当了六年民办教师,后来又到供销社参加工作,这是我在文化大革命中的经历。 1971年摔死在蒙古的温都尔汉。1976年我们党粉碎了四人帮集团,实现了拨乱反正,结束了‘文化大革命’那场灾难,审查解决了全国一大批重大冤假错案,洗清了强加在我们家的不白之冤,党和政府给我父亲平反昭雪,并根据父亲受的伤害定了残,发给残疾证,给了一定的补偿。 我觉得我父亲的一生是只有奉献,没有索取的一生,他爱憎分明,意志坚定,对所有的事情都看的清楚。旧社会地主张玉让父亲当甲长,还给俸禄,父亲恨ri běn鬼子c恨国民党反动派和hàn jiān走狗,不愿当亡国奴,他说啥也不当那个伪甲长。1944年解放后,他看c八路军才是救国救民的救星,冒着被国民党反动派杀头的危险,在一分钱不挣的情况下,心甘情愿的当了十年农会干部。在家庭里,他宁可自己吃苦受累,也供我们读书,那时候在生产队,是以劳动工分向家中带口粮,父亲一天工都不舍得耽误,一年360天能挣3600多工分,那时每天在生产队耪一天地才挣10分工,他就有时搞夜战,加班加点的干。冬天大多数人都猫冬,可父亲还套着轧地轴给生产队轧地,为的是多挣点工分,也舍不得让我们耽误一天功课,所以我们哥四个都通过读书参加了工作。 1978年,在天义工作的大哥给我父亲找了一个到红卫旅社打更的工作,父亲才离开了农村。 在红卫旅社打更也是兢兢业业,扎扎实实,公司经理和红卫旅社的经理很满意。旅客有时候落下东西就走啦,父亲就认真给他保管,有的一年多再来住旅社,父亲都给他,旅客也都赞赏父亲拾金不昧的精神。 父亲也是一个闲不住的人,什么事都自力更生,从不和我们要。1984年他辞去旅社打更的工作,就炒葵花籽c蒸豆包,开面包推着小车在天义街里叫卖。那时我们也很困难,有时给他点钱,他都推脱说:“不用给,我有钱花。”我得父亲c母亲对我们的贡献也太大了,我们哥四个十三c四个孩子都是我母亲和父亲带大,都八十多岁了还为我们带孩子。 2013年,我父亲刚好100虚岁,很多人都很羡慕,看见他100岁身体还很好,都很惊奇,宁城县电视台的记者也前来采访,并且在宁城县电视台播放了好几天,全县人民都在电视上看见父亲100岁,身体还很好,还在有条有理的讲话,很是称赞。宁城县老年体协也把父亲的健康情况做了采访,并上报全国老年体协。在2013年10月为父亲颁发了健康老人的奖牌和zhèng shu。赤峰红山晚报的记者也前来采访,在2013年的3月7日的红山晚报上发表了“百岁老人还能骑三轮车遛弯”的报道,很多人看后都很惊奇,不少亲朋好友c父老乡亲更是称赞。近二年每逢父亲的寿诞之日,都前来祝贺,问父亲的长寿秘诀是什么,父亲总是笑着回答他们说:“我长寿的原因主要有两条,一条是现在我赶上了好社会,我这一生经历了前中华民国,ri běn鬼子统治下的满洲国和领导的新中国。国民党和ri běn鬼子统治时期,人民受压迫,受剥削,吃苦受累没有一天好日子。现在多好啊,当了家做了主,吃得好c住得好c穿得好,想吃啥有啥,真是享福了。第二条就是我有几个好儿女,他们孝顺,对我伺候有佳,从不惹我生气,笑一笑十年少,愁一愁白了头,我天天乐乐呵呵的能不长寿吗?,另外我也总结了四句话,就是‘酒色财气一堵墙,人人都在里面藏,谁能从中跳过去,不是神仙也寿长。’你们说对不对。”说完总是乐的合不拢嘴。 我觉的我的父亲长寿,最主要的原因是父亲那开阔的胸怀,从不斤斤计较的性格和不贪财,不惧恶的品质,遇到什么艰难困苦都不着急,尽往好处想,往远处想,不钻牛角尖,不管遇到多大的难事,都能料的开,不急不恼c不怒,在我的记忆中从没见父亲发过脾气,他在生活上也不挑剔,粗茶淡饭c不抽烟c不喝酒c热爱劳动,每天都坚持锻炼,100岁了还骑三轮车满大街遛,谁见到他都夸他是老寿星。 2014年8月4日,农历的七月初九下午四点,我的父亲因病医治无效与世长辞,享年100周岁。 我父亲一生的坎坷经历,说到这也就结束了,写的不好,啰啰嗦嗦,但我觉得我父亲的一生是平凡而伟大的一生,他机智勇敢,不畏c爱憎分明c光明磊落c胸怀坦荡c吃苦爱劳c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精神和品质,是我们每一位晚辈学习的榜样,也值得我们一代一代的传承下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6章 姥爷在王府的处境 我姥爷1890年出生在宁城县大城子镇西五家村一个普通的农民家中。幼年时因为家中哥们多,八岁那年就到大城子寺当了几年喇嘛。姥爷从小就爱习武,在寺不愿跟喇嘛念经,就愿与和尚练拳踢腿c舞枪弄棒,练就了一身好武艺,身体也很健壮。16岁那年贡桑诺尔布王爷组建骑兵队,姥爷就报名当了兵。姥爷当兵以后,苦练杀敌本领,无论是骑马c射击c还是徒手擒拿,都是骑兵队里的尖兵,很受王爷的爱戴,20岁那年就被任命为四品带刀护卫兼任骑兵队副队长。 1921年北部边境动乱,大城子王府接到上级命令,汉罗扎布王爷就派姥爷率领本部去北部边境振守边关。姥爷在北部边境和侵略者打过仗,负过伤。由于他机智勇敢,枪法又好,在部队晋升为骑兵队队长。姥姥去世四年,在姥爷的一再要求下在1927年才调回到大城子王府当差,当时被任命王府的骑兵队队长,在大城子王府也算是一个人物。但他是一个刚毅的人,性格豪爽,办事刚正不阿,对好人不欺,对恶人不惧。虽然在王府当官,从不仗势欺人,在当地的人缘很好。但当时是前中华民国,刚刚推翻了清朝政府的统治,各级政府还没有走向正轨,大城子王府还是原来的汉罗扎布王爷临时管辖,王府下设几个局,主要有度支局,(主管财政),教育局,jg chá署,警务科等。那时的社会黑暗,国家贫穷,民不聊生,官府的官员tān u,官员之间勾心斗角。我姥爷对这些非常反感,对官府那些乌起码黑的事情也看不惯,也从不参与,一心专正的操练他的人马。姥爷也非常爱抢,枪法也好,真是天上能打飞鸟c地上能打走兽。母亲常和我们讲姥爷为了练好抢法,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特别是在漆黑的夜晚,还要点上几柱香,站在离香火百步以外用枪打香火,还能百发百中。所以王府的汉罗扎布王爷很是看重姥爷,就让他在骑兵队中当一名教官,后又任命姥爷为王府骑兵队队长。 当年是前中华民国,民国政府在建国元年(1912年)发布规定,王府的王爷汉罗扎布还是晋多罗郡王,统管喀喇沁中旗,有些王府旧臣也随之任职。到1929年,原来在王府当值的王绍堂任民国政府保安队队长,白运升(化名)由原来的教育局局长调任度支局局长,姥爷还是王府的骑兵队队长。 先说大城子王府中的度支局局长白运升,1896年出生,蒙古族,也是原王爷府的旧臣,跟王爷是世袭亲属,他母亲是王爷的堂妹,他妻子又是王爷家族的姑娘,他的亲èi èi又嫁到王爷家族第十一代孙宝大爷做媳妇,是汉罗扎布王爷的心腹之人。此人身才修长,比较瘦,眼睛不大但很有神,高鼻梁,瓜子脸,嘴不算大,鼻子下留着八字胡,头戴八块西瓜帽,身穿长衫,足下经常穿一双布靴。此人在外表上看起来文质彬彬,帅气十足,但内心非常狡诈,做事手段惨忍,又贪财又好色,谁家要有个漂亮女人,让他看上,就难逃他手。 在王府当差的有一个姓吴的,名子叫吴长顺,因为原来在姥爷部下当兵,是个扛大旗的,人们都管他叫吴大旗。这人是个官迷,削尖了脑袋往guān chǎng上钻,二十几岁就钻上一个保安队副队长的官职。 这吴长顺出生在大城子镇西五家村,蒙古族。他父亲清朝政府时在王府为官,清朝政府灭亡后回家务农,但是他们家庭条件好,他家有一千多亩土地,多数都租给农户,年年秋后收租子。吴长顺是他父亲的独生子,此人黑瘦黑瘦的,瓜子脸倒长着,肿眼泡,蛤蟆嘴,朝天鼻子,个子不高可恼袋不小,头上几根头发梳成一綹,向一边抿着,这长相真是气死《水浒传》中的武大郎,丑似《白眉大侠》中的方书安。他从小娇生惯养,他的父母对他是惟命是从,虽然长相不雅,却娶了个如花似玉的妻子,真是好汉无好妻,丑男娶ěi nu。 再说吴长顺的妻子,是一个西大山上的一户穷人家的女儿,姓秦名玉梅,她生得眉清目秀,白晶晶的瓜子脸,尖下颏,水灵灵的大眼睛会说话,鼻如悬胆,口似樱桃,满头黑发向后梳成一条大辫子,身材苗条,未曾说话面带微笑,真是人见人爱。就是这样一个美丽少女,就因为家中贫穷,15岁那年经人介绍到吴长顺家当使唤丫头。 那年吴长顺还在大城子学校念书,他比秦玉梅大两岁,从打秦玉梅到他家那天起,吴长顺就看上了秦玉梅,几次催他父亲要娶秦玉梅做媳妇,可他父亲觉得自己的儿子娶个使唤丫头为妻,还不太甘心,总想给儿子娶个门当户对的媳妇,但是自己的儿子相貌丑陋,有权有势又有钱家的xiǎ一 jiě根本看不上吴长顺。但也经不住儿子的纠缠,也看中了秦玉梅的长相,也就答应了。秦玉梅虽然没看上吴长顺的尊容,但吴家有钱有势,有吃有穿,也就同意了。秦玉梅的父母更是不用说,那个年代西大山上贫苦人家的女儿找一个吴长顺这样的家庭,真是太荣幸了。在秦玉梅17岁那年,双方父母择个良辰吉日就给吴长顺和秦玉梅两人拜堂成了亲。第二年吴长顺就不念书了,经他父亲托人为吴长顺在王府找了份差事,当了几天扛大旗的兵,因为他有点文化,又很会投机钻营,拍马屁,所以干了两年就当上了保安队副队长。 那时王爷府的王爷就知作威作福,王府的各项事宜他都交给他的心腹白运升和王绍堂掌管。他们二人对王府的一切事宜也是说一不二,有些事情他们二人就说了算,所以王府的大小官员都怕他们二人。 吴长顺是个好拍马屁的人,经常请白运升和王绍堂到家喝酒,白局长早就对吴长顺的妻子垂涎三尺,就是没有机会得手。 1934年农历七月初的一天晚上,吴长顺又请白局长家中吃饭喝酒,白局长大喜,觉得又有机会见到吴长顺的美貌妻子啦。特意梳妆打扮了一番,跟随吴长顺来到他家中,见到吴长顺的妻子满脸赔笑,主动拉关系,打进步,吴长顺的妻子秦玉梅对白局长也有好感,因为哪次白局长前来喝酒都对自己很好,有时还给自己买些小首饰之类的东西,虽然白局长年近四旬,但长相帅气,又是局长,比自己那个丑八怪丈夫强多了,所以对白局长更加殷勤。 这次秦玉梅特意多炒了两个菜,忙前忙后伺候丈夫和白局长喝酒。酒过三循菜过五味,秦玉梅也上前敬酒。白局长满心欢喜,凡是秦玉梅满的酒,来者不拒,满多少喝多少,并且还让秦玉梅陪着喝。两个人你一杯我一盏,时不时的眉来眼去,吴长顺见状心中不快,但惧怕白局长的官威,又是自己请他前来喝酒,虽然心中不快,也不敢说什么。喝着喝着,白局长就有些醉了,对秦玉梅更是肆无忌惮,拉拉扯扯,秦玉梅不但不反对,还借机向白局长卖弄风骚,眉来眼去。白运升是个色鬼,也不管吴长顺还在跟前,便拉过秦玉梅就亲了一口,吴长顺再也看不下去,强忍心中怒火,婉转的说:“白局长喝醉了,我们就不喝啦。”说完瞪了妻子一眼,叫她把桌撤走。白局长见状心中不快,但也觉得这事也不好发火,就借着台阶下驴,便也说道:“是啊,喝多啦,喝多啦。”便从炕上下了地,踉踉跄跄回家去了。 白局长回到家中,心里总想着吴长顺的妻子,他觉得吴的妻子对自己也有暧昧之情,但是怎么得手呢?越想心中越痒的难受,恨不得立马就把吴妻搂在怀中,但又想起吴长顺今天晚上的举动,他是既怕又恨,怕的是如果哪一天吴妻真的投入到自己的怀抱,吴队长能饶我吗。恨的是这么个如花似玉的ěi nu,竟然是吴长顺这个丑鬼的妻子,即有吴长顺在,自己就很难得手。想到这就狠下心来,一不做二不休,非把吴长顺除掉不可。 再说这吴长顺,那天请白局长喝酒,看到自己的妻子和白局长眉来眼去,心中怨恨,等白局长走后,便对妻子秦玉梅破口大骂,秦玉梅虽然对丈夫的谩骂有些怨恨,但还是强装笑脸,对丈夫说:“你不要多想,我这不都是为了你吗,他白局长必定是你的顶头上司,我就是满心不乐意,也得强装笑脸相陪啊,你请他喝酒不就为了讨好他吗?我如果对他冷冷淡淡,不是卷了你的面子吗,我也就是逢场作戏罢了,你生的哪门子气呢?”吴长顺听妻子这么说,也觉得在理,暂且作罢。 第二天早晨吴长顺家的猪从家里跑出院门,他的妻子秦玉梅没发现,中午吴长顺下班回家发现圈里的猪不见了,就和他妻子出门去找,但找了一中午也没找到,就知是有人给藏了起来。吴长顺就借题发挥,站在门前破口大骂。要说事有凑巧,白局长家离吴长顺家有200多米,吴长顺家的猪竟跑到白局长家,被白局长家的佣人给圈了起来,吴长顺在家里的门前破口大骂,骂的是狗血喷头,白局长虽然常在王府居住,这天中午正赶上回家看看,听到吴长顺破口大骂,又看到两个佣人嘀嘀咕咕,就问怎么回事,两个佣人见瞒不住了,就把藏猪的事告诉了白局长,白局长又听吴长顺在骂:“谁藏我家的猪他全家人都不得好死,藏我家猪的人不是好种。哪天被我找到我非杀了你全家。”吴长顺嘴里爹妈的骂的是非常难听。白局长觉得这吴长顺是在指桑骂槐,借题发挥,是对他那天在吴长顺家喝酒的故意发泄,是在故意磕碜他白运升。从内心更加恨吴长顺。 自那天起,白局长对吴长顺是恨之入骨,而且每时每刻都在惦记着吴的妻子,越是惦念吴妻,越看吴长顺不顺眼,总想哪天把这个绊脚石搬掉。 再表一表姥爷和白运升c王绍堂之间的关系。姥爷是当兵出身,守过边疆,打过仗,负过伤,性格刚毅,不会阿谀奉迎,更不会溜须拍马。也对白运升c王绍堂这些骑在老百姓头上作威作福,tān u的狗官看不惯,所以和白局长的关系是水火不容。但姥爷在王府的官职小,比白局长c王队长(后升为警务科长)小一级,他们是统治喀喇沁中旗王府的全权代表,而姥爷只不过是统领一百多人,六十几匹战马的所谓骑兵队的队长。白运升独揽王府的财经大权,王府每年通过苛捐杂税,吃拿卡要等手段,不少搜刮老百姓的钱财,但都被白运升,王绍堂等这些狗官中饱私囊,吃喝玩乐,tān u浪费,挥霍一空。根本不顾国家的安危,老百姓的死活。姥爷对此是看在眼里气在心上。所以就和白运升c王绍堂等人经常产生矛盾,因为姥爷有抢,枪法又好,又管着百十人的队伍,白局长对姥爷是又恨又怕,姥爷也对白局长的所作所为非常气愤,特别是白局长经常克扣骑兵队的军饷,更别提给姥爷的骑兵队添置枪支弹药,战马粮草。一百多人的队伍,才八十多支破抢,有的还扛着打散弹的hu一 yà一枪。姥爷守过边疆和侵略者打过仗,知道ri běn人已占领中国的东北三省,对全中国是虎视眈眈,时刻都有可能大举侵略全中国,觉得自己是一名军人,又是王府的骑兵队长,时刻都有保卫祖国的义务和责任,但觉得军队的装备太差了。就和白局长讨要军饷,要求扩充军队,添置枪支弹药,战马粮草等军用物资。白局长不但不给,还说了些不在行的。当时就把姥爷气的和白局长顶撞起来,姥爷又是豹子脾气,也不惧怕白局长,当场就把白局长骂了。从那时起姥爷就和白局长结下了怨恨。 姥爷和保安队长(后升为警务科长)王绍堂的关系也和白局长一样,也是水火不容。但是官大一品压死人,姥爷也经常受他们的气,姥爷还不服。所以他们对姥爷都是又怕又恨,但平常他们也不敢太得罪姥爷。王绍堂也是一个心狠手辣之人,非常狡诈,他和白局长是铁哥们,二人狼狈为奸,无事不干,姥爷和他们根本不是一路人,所以就看着他们不顺眼,动辄就和他们顶撞。王绍堂比白运升还狡猾,他知道姥爷的脾气,不正面和姥爷顶撞,尽千方百计在暗地里整姥爷。就在白局长去吴长顺家喝酒的那两天,八里罕,甸子,三座店等地连续发生打家劫舍(那时叫砸民火)入室抢劫的事情,各地都纷纷到王府告状。按理说这都是王府警务科所管之事,王绍堂贪生怕死,他就让姥爷带领队伍去剿匪。姥爷就和王绍堂说:“这都应该是你们警务科的事,怎么让我们去呢?”王绍堂见姥爷这么说心中不快,就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剿匪的事不正是你们应该做的吗,你马上带领你的人去一趟。”姥爷又说:“去到可以,但你看那几只破抢能剿匪吗。”说着就让小兵到枪库把枪搬来,姥爷拿起一支锈迹斑斑的枪对王绍堂说:“你看这破枪连大栓都拉不开还剿匪呢,早就该添置枪支弹药,可我要求几次都不给,这样能剿匪吗?”王绍堂到不觉得抢破,他认为姥爷是故意找借口不愿去,就用命令的口气说:“让你去你就去得啦,哪有那么多借口。”姥爷一听王绍堂在不讲理,就反驳道:“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这种破枪怎么打仗。”王绍堂向来是说一不二,王府上上下下哪个敢顶撞他,见姥爷竟敢不听他的指挥,心中怨恨,他心想:‘好你个魏老四(姥爷兄弟五个姥爷排行老四)竟敢顶撞与我,我岂能容你。’但眼下正是用人之际,虽然心中恼怒,也不好发作,便转换笑脸说:“魏队长啊,你看咱们现在就这样的装备,有什么办法呢,以后我们一定想办法增加装备,但眼下好几处地方都前来报案,王爷命令我们去查,我们就是走走形式也得走啊,你就去吧。”姥爷听王科长这么说也就没说什么,就领着五十几个兵,骑上他的大黑马到告状的地方去了。但王绍堂的心里却对姥爷产生了怨恨。 话分两头,再说这白运升总想把吴长顺除掉,好霸占吴长顺美丽的妻子,但怎么除掉他呢,急的他在屋里直打转,正在这一筹莫展之时,忽然看见姥爷带领一班人马从外面进得府中,这正是姥爷剿匪回来。白运升见了,心中便产生出一箭三雕的毒计来,要知是何毒计,听我慢慢讲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7章 三、色胆包天夜除情敌 话说白运升白局长,他不但有文化,从小就好舞枪弄棒,也特别爱抢,枪法也不错,也曾和姥爷一起比过枪法,虽每次比赛都比不过姥爷,但也能打中百分之九十五以上。他当上度支局局长后,为了护身就买了一把手枪,要说也巧,他手中的枪和姥爷的手枪都是一样的德国造毛瑟20响盒子,打一种子弹,在平时,白运升的子弹不够玩了,就和姥爷要,所以他非常清楚姥爷手中的枪。 白运升总想要害吴长顺,总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和方法,这一天见到姥爷就计上心来。 这天晚上白运升吃完晚饭,在王府中的办公室里坐立不安,心想:‘吴长顺的妻子真是太美了,什么时候把她弄到手呢,有吴长顺在,我就很难得手,我必须把吴除掉,但怎么下手呢?’白运生急的在地上来回走着打转,顺门口向外望去,看见王绍堂在他办公室门前走动,便出门走到王绍堂面前说:“王科长还没睡呢”王绍堂见白运升来到面前发问,就回答说:“还没呢,你也出来遛遛。”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了起来。王绍堂见白局长没有睡意,就说:“我看你也不困,我还有一坛好酒,下午我一个朋友送来几斤狗肉,正好咱俩进屋喝点?”白运升一听说有酒有狗肉,满心欢喜,便答道:“真的,我正馋了呢。”二人便走进王绍堂的卧室,王绍堂拿出狗肉和烧酒,二人就喝了起来。 二人边喝边聊,聊来聊去就聊到姥爷身上,王绍堂说:“魏队长说你不给他军饷,不添置枪支弹药,战马草料等。我这次让他去剿匪他硬是不去,我好说歹说他才不得不去,我看这魏队长真是可恶,竟敢不听咱们的指挥。”白运升一听就说:“咱们得想想办法,整治他一下,灭灭他的威风。”两人真是臭味相投,狼狈为奸。 白运升和王绍堂一边喝酒,一边谈论着怎么想办法整治姥爷,说话间就到了深夜,一坛烧酒二人也喝完了,狗肉也所剩无几,白运升和王绍堂都有些醉意,白运升对王绍堂说:“时间不早了,我该睡觉去了。”王绍堂也不挽留,白运升就出得屋门,直奔自己的卧室而来。刚走到自己的卧室门口,忽听大门响处走进一个人来,白运升心想:‘这么晚了谁又上王府来呢’便快步迎了上去,就着月色看见一个小保安从门外走来,便问道:“这么晚了你干什么呢?”小保安见白局长问话马上答道:“白局长啊,吴队长让我到他办公室取东西,所以我来了。”白运升又问:“取什么东西?”“他说床上被子底下有一包裹,让我给他拿去。”小保安答道。白运升打算除掉吴长顺,霸占他美丽的妻子,正没有机会,心想得问一下吴长顺现在在哪,在干什么,便问道:“吴队长干啥呢?”小保安没敢直说,便支支吾吾地说:“他说他要去老宋家也不干啥,我不太清楚。”白运升一听,心中大喜,便对小保安说:“好了,你快去吧。”小保安这才到吴长顺办公室拿上东西给吴长顺送去。 再说这吴长顺这天晚上干啥去了,他又让小保安到王府拿啥东西呢?让我细细的讲来。 别看吴长顺人长的不怎么样,但他吃喝嫖赌,五毒俱全。这天晚上吃完晚饭,觉得手有些痒,就对妻子秦玉梅说:“我今晚到宋祥家玩一会,你可要给我留门啊。”秦玉梅虽然对丈夫的所作所为不满,但惧怕丈夫的淫威,也只能逆来顺受,便答应一声,把丈夫送走,关上房门上炕睡觉不提。 单说这吴长顺匆忙来到宋祥家,正看见五六个人在炕上围在一起,每个人手里拿着四张牌九(一种赌博工具)口中都在说:“大c大c大”这牌九赌钱赌的是大小点,还有皇上,王爷等,四张牌前后配对,前一对后一对的配牌,皇上赢王爷,王爷赢对子,对子赢九点,九点赢八点以此类推。几个赌徒正在炕上吆五喝六地赌得正欢,见王府保安队副队长吴长顺进得屋来,因为都是多少年在一起赌博的赌友,都很熟,便招呼道:“吴队长快来,快来。”吴长顺干啥来了,正是为赌钱而来,也不推辞,便挤上炕来,用眼看了看这几个人,都认识,其中就有上回书中说的那个小保安,也是他的手下,没用多说,抓起牌九就赌了起来。这牌九有推的有压的,推的是一个人,叫庄,其他人压钱,庄家把牌码好给压钱的人发牌,每人手中四张牌,分前两张后两张配对,这得懂行的,不懂行的有时会配错了叫乌龙,好牌配乌龙也就输了。吴长顺觉得自己钱大,赌小了不过瘾,上炕坐下就当起庄来,他一个人推五个人压。今天也怪,吴长顺的点不好,总是输得多赢得少,到深夜十点多钟,就把身上带的钱输个尽光。他还不服气,就让自己的手下那个小保安到他办公室去取,这才被白运升看见,引来了杀身之祸。 再说这白运升在王府院中遇到小保安,得知吴长顺到宋家,准是赌钱去了,心中欢喜,心想:‘这是多好的机会呀,多少天来心中惦念的美人不就要到手了吗。’想到这,回到屋里,脱去长衫,换上紧衣,脱去高筒靴,换上薄底快靴,腰中扎一布带,又擦了擦手枪,把子弹上膛,按上保险,别在腰中,围上头巾,戴上眼镜。有人要问,黑夜带什么眼镜呢,因为这天是七月十五,明月当空,照的大地如同白昼,也为了不让别人看出自己的身份。打扮妥当,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是夜间十点四十分,觉得这时吴长顺保正在宋家赌钱,正好给自己腾出空来,马上就要得到朝思暮想的美人,越想心中越痒,就着酒劲,便抽身越墙离开了府门,直奔吴长顺家而去。 吴长顺家住大城子王府的西边,离王府也就二里之遥,白运升就着月色,健步如飞,不一会就来到了吴长顺的门外。 吴长顺的家,房子和院落是靠山向,西面北面都是高山,上房是靠山西厢房,还有南北两面房子,大门朝东,门前是一条不足一丈的大道,道东是吴长顺家的菜园子,菜园子四周垒有四尺多高的小墙。因为吴长顺多次请白运升来他家喝酒,所以白运升对他家是了如指掌,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吴长顺大门前,轻轻推门,门竟然没有上闩,便轻轻推门进的院中,见屋内没有点灯,就蹑手蹑脚走到屋门前,用手轻轻一推,推不开,门是上闩的,见门推不开,便悄悄的走到窗前,正要扣窗招呼秦氏,忽听远处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白运升心中一惊,这不是吴长顺的声音吗,只听吴长顺一边往家中走,一边嘟囔着骂道:“他妈的,今天老子的时运怎么这么不好,都他妈的输了,那些王八羔的都给我赢去了,真他妈的晦气。”一边骂一边向家中走来,白运升一听不得了,心想:‘吴长顺这不是回来了吗,真他妈的晦气,到嘴的鸭子又飞啦。’不觉心中怨恨,急忙走出院门,又回身把门轻轻关好,这时吴长顺已走到他家南墙角,白运升一看这小子挡住了自己回家的路,就急忙越过东边菜园子的小墙,猫着腰藏在小墙内,扒着墙头向外观看,见吴长顺直奔家门而来,眼看就要来到跟前,白运升色胆包天,心想:‘这不正是除掉吴长顺的大好时机吗。不如就一不作二不休,杀了他算了。’说时迟那时快,看看四处无人,从腰间拔出手枪,打开保险,这时吴长顺已到他家门前,距白运升相隔不足两米,白运升抬手举枪,对准吴长顺的太阳穴扣动了扳机,只听“啪”的一声枪响,吴长顺应声倒地,可怜这个一贯投机钻营,溜须拍马的保安副队长吴长顺做梦也没有想到竟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了自己请吃请喝,送礼行贿,最最崇敬的上司手中。 白运升见打死了吴长顺,觉得此地不能久留,翻身从小墙内跳到大道上,溜着墙根回到了王府,悄悄地走进自己的卧室睡觉去了。 再说这吴长顺的妻子秦玉梅一觉醒来,天已快亮了,发现自己的丈夫还没有回来,心中骂道:‘这个丑鬼,今晚又和那个小妖精鬼混去了,一夜未归。’想到这里,心中怨恨,看看天已快亮了,就起床穿衣,正在这时,忽听外面有人喊了起来“不得了啦,快来人那,吴队长被人打死啦!”秦玉梅不听则已,一听心中大惊,觉得夜间在睡梦中好像听到一声枪响,莫不是真的吧。就急忙奔出房门,到得院外,看见吴长顺趴在血泊之中,脑浆流了一地,惨不忍睹,便哇的一声,扑到吴长顺身上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嘴中叨咕:“这是哪个该天杀的杀了我丈夫啊,我们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啊,你竟这么残忍的杀死我丈夫呀!哇哇”嚎嚎啕啕,哭的非常凄惨。哭了一会,左邻右舍也都纷纷赶来观看,看到这种惨状,个个都啧啧感叹,这时有人说话了:“别哭啦,哭有什么用啊,还不马上去报官啊!”秦玉梅听了。止住哭声站起身来,便疯了一般向王府跑去。正是: 淫贼色胆大如天,想得美人啥都干。 绞尽脑汁阴谋耍,朋友情谊抛一边。 请吃请喝与送礼,不如你的美心肝。 色狼心狠手又辣,情敌一命归阴间。 要知后事,且看下文。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8章 四、取悦美人嫁祸他人 白运升杀了吴长顺,回到王府,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中也有些害怕,暗暗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一宿也没睡好觉。 天刚亮,白运升还没起床,就听王府大门外又哭又喊:“白局长啊,你可得给我做主啊,白局长!”秦玉梅为什么总喊白局长呢,在秦玉梅的心目中,吴长顺活着的时候经常请白运升喝酒,而且白局长每次到她家喝酒都对她很好,白局长又是王爷府的红人,所以秦玉梅认为只有白局长才能为她做主。 白局长听到喊声,知道是秦玉梅前来告状,急忙穿好衣服,下床迎出院来。见秦玉梅披头散发,泪流满面,口尊白局长为她做主。白运升假装不知什么事,忙上前抓住秦玉梅的手说:“怎么啦,怎么啦?”“白局长你可得给我做主啊。”秦玉梅边哭边说。白局长忙献殷勤,用手扶着秦玉梅说:“不要着急,有天大的事有我为你做主,什么事,上屋里慢慢说。”“白局长啊,我丈夫昨晚不知让那个该天杀的给打死啦,你快去看看吧。”秦玉梅哭着哭着就昏倒在白运升的怀里。 白运升假装惊讶,说道:“这还了得,快去报告给王科长,我们马上前去查看。”白局长叫来王府的侍女,妈子等人把秦玉梅搀扶到白运升妻子的房中。(这也是白运升私自在王府给家属安排的私宅) 这时王绍堂也听见这边哭哭嚷嚷,正要出门询问,忽见一保安上前报告,说吴队长昨晚被人打死,他老婆前来告状。正说着白局长也奔王科长这边而来,假装着急的样子对王绍堂说:“我们快去看看吧,吴副队长被人打死啦。”王科长也不敢怠慢,急忙进屋穿戴整齐和白局长一起带领保安人员和王府的一干人等,呼啦啦直奔吴长顺的门前而来,到吴长顺尸体跟前,看见吴长顺趴在血泊之中,脑浆流了一地。惨不忍睹。王科长指挥保安c仵作上前查看。仵作上的前来,把吴长顺从头到脚查看一遍,又把吴长顺的尸体翻将过来,仔仔细细查看完后,上前报告:“报告王科长,吴队长是被枪打死的,只一枪毙命,子弹正打在吴队长的太阳穴上,脑浆都流了一地,死了大概有三个时辰。”白运升马上上前问道:“是什么抢打的?”“好像是手枪打的。”仵作答道。白局长马上命令道:“好好查找周边,看是否找到弹壳和弹头。”白运升假装认真地说。仵作和保安在大道上满地找,但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因为白运升是从道东菜园子小墙里开的枪,在大道上哪能找到弹壳。白运升又对仵作说:“你看吴队长头上的枪伤,子弹是从何方向打的?”仵作又到吴长顺尸体前仔细查看,看他在地上趴着的姿势,头部子弹进,出的方向,又看了看这个地形,便对王科长和白局长报告说:“子弹应该是从东面打的,吴队长从南向北走,子弹是从他的右太阳穴打进去的,这不是从东面打的吗。”白运升急忙夸赞道:“分析得有道理,那就是凶手是在菜园子方向开的枪。”便命令道:“你们到菜园子找一找,看能不能找到子弹壳,好有利破案。”一杆人等听白局长这样指挥,就齐呼啦跳进菜园子,白运升也跳了进去。白运升让找子弹壳有两个目的;一是找到子弹壳才能嫁祸与人。二来让这么多人进菜园子把自己昨天晚上的脚印踩没啦,自己又跳进菜园子踩上新脚印也理所当然,以免留有后患,其用心极其险恶。 白运升就是从菜园子开的枪,子弹壳肯定就留在菜园子里,不一会就有一个眼尖的保安找到了,呈到白局长面前,白运升指了指王科长,意思是给王绍堂科长,那个保安会意,便递给了王绍堂,王绍堂接过子弹壳看了看,他认识这子弹壳就是白局长和姥爷用的德国造毛瑟二十响盒子抢的子弹,便瞅了瞅白运升,白运升也会意的点了点头。可王绍堂和白运升的想法是不一样的,王绍堂瞅白运升是说这子弹壳不正是你白局长和魏队长所用的枪打的子弹吗,而白运升点头的意思是你看这子弹不正是魏队长的枪打的吗。 他们二人怎么想暂且不提,单说这白运升见目的已经达到,就对王绍堂王科长说:“我看今天也只能查到这了。”王科长也觉得再查也查不出什么更重要的线索,就命令几个保安说:“把吴队长的尸体看好,等破案后安葬,我们先回去。”一挥手就带领一干人等回到了王府。 再说秦玉梅被王府中的丫头c妈子扶到白运升妻子房中,又打,又扎c又掐人中,方得缓过气来,便嚎啕大哭起来,哭了一阵心中暗想:‘是什么人打死了丈夫呢?也没听丈夫说得罪过什么人啊,有什么深仇大恨对丈夫下此狠手呢?’左思右想不得其解。 正在秦玉梅左思右想时,看到白运升和王绍堂带领一干人等从大门外走了进来,她就不顾一切的从屋内冲了出去,上前抓住白局长得手,边哭边说让白局长为她做主,严惩凶手。白运升借机抓住秦玉梅的手,一口一个弟妹的叫着,好言好语相劝,并且向秦玉梅保证,请她放心,此事包在他白运升的身上,一定为她报仇雪恨,秦玉梅听后万分感激。白运升让婆子c丫头门把秦玉梅安置在客房中,并嘱咐要认真伺候,不得慢待。 白局长安顿好秦玉梅,就快步走到王科长的办公室。见王科长正坐在椅子上想着什么,桌子上摆着从吴长顺菜园子找到的杀害吴长顺的子弹壳,见白局长进得屋来,便让他坐下,白运升假装非常震惊的样子,对王绍堂说:“这也太残忍了,我们一定要查出凶手,为吴队长报仇。”王绍堂手里摆弄着那个弹壳,问道:“白局长,你看这案子该怎么查呢?”白局长见问,正中自己下怀,就往王绍堂跟前凑了凑,小声说道:“王科长,我有个看法不知当讲不当讲。”王绍堂说道:“有什么不当讲的,快说就是。”白运升神秘地说:“你看你手中的弹壳是不是和我用的德国造毛瑟手枪的子弹是一样的。”王绍堂见白局长这么说,觉得白局长咋这么说呢,这不是给他自己找麻烦吗?但当时找到这个子弹壳时,王科长看到后就已经看出是白运升用的抢所打的子弹。但王科长没有说,这时见白局长这么说便说道:“我也看出来啦,正是。”白局长故意说:“你不能怀疑是我杀的吴队长吧。”王绍堂说:“哪里的话,我能怀疑你吗。”白运升说:“你也怀疑不上我,昨天晚上咱俩是在一起喝酒来,喝到十点多钟我才回房睡觉,这你是知道的。”白运升说这些话是首先给王科长打一下预防针,让王科长坚定不再怀疑他白运升的决心。王绍堂见白局长这么一说也就说道:“正是,咱俩喝酒喝到十点多钟才睡觉,这我还能不知道吗,你不要多想,我们还是想一想其他方面吧。怎样才能查出杀人凶手。”白局长见王科长这么一说,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便更大胆的说:“和我用一样抢的还有一个人,你应该知道吧。”王科长当然知道就说:“魏队长也用的是毛瑟盒子枪。”白运升又说:“你看吴长顺头上的伤,子弹正中他的太阳穴,这样的枪法,在咱们这个地方只有魏队长,剩下还没听说有这样的高人,我看这杀人案十有就是他干的。”说完瞅着王科长的脸。王科长见白局长这么一分析,觉得也有些道理,但又觉得魏队长和吴长顺无冤无仇,他杀吴长顺也没有道理呀,就对白局长说:“你分析的也有可能,但我觉得魏队长和吴长顺也没有什么冤仇,他为什么要杀吴长顺呢?”这时白运升便把他自己的所作所为嫁祸在姥爷身上,便添油加醋的说姥爷怎么看上吴长顺的妻子,被吴长顺看出来,还骂过姥爷等瞎编了一通。王绍堂一听立马拍案而起说道:“竟有这等事,那这杀人案就是他魏队长干的无疑。我们要立刻把他缉拿归案。”白运升慌忙摆手说:“你不要着急,这只是咱们的分析而已,不要打草惊蛇,还的慢慢调查,查清后再抓不迟。”白局长为什么又这么说呢?他有他的打算,如果现在就把姥爷抓了,吴长顺被杀的那天晚上姥爷一旦不在家,或者有人给姥爷证明姥爷没有作案时间,把案给否了,他白运升不就危险了吗。所以他要慢慢的来,根据情况的发展再作决定,你说这白运升是多麽狡诈。王科长见白局长这么一说也觉得这人命关天的大案,不能草率从事。就问白局长说:“那你说这案子该怎麽办?”白运升见王绍堂已经进入了自己的破案圈套,就又往王科长面前凑了凑,如此这般的献上破案的毒计。要知是什么毒计,且看下文。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9章 五、献毒计按插心腹 耍阴谋美人到手 大城子王爷府设有公堂,就坐落在王爷府的后院里,每次发生大案时,都到公堂之上进行审讯。看这公堂,前面摆着桌案,桌前放着太师椅,桌上放着惊堂木,笔墨纸砚,两旁摆着几个长条板凳,开会时就把长凳横着摆过来,审犯人时就摆放两旁,公堂后面摆着各种刑具,有老虎凳,夹棍,十字架,绳索,手铐脚镣,墙上挂着打人皮鞭,烙铁,竹签等,更显得公堂十分阴瘆,威严。 白运升和王绍堂密谋以后,王绍堂说:“此案非同小可,我们要向王爷汇报,要争得王爷的同意,我们方可执行。”白运升说:“你说得对,我们现在就去和王爷汇报。”二人说完就起身来到王爷卧室。 汉罗扎布王爷自从清朝政府灭亡后,就对王府的事情不太管,虽然当时民国政府还委任他为喀喇沁中旗王,因为他的身体不好,近二年来王府的一切事宜他都交给白运升和王绍堂管理。今天上午也听人报告说保安队副队长吴长顺被人打死,又听说白局长和王科长已着手调查此事,就没多问。正坐在太师椅上由两名宫女捶打着大腿和肩部。有一伺女报告说:“白局长和王科长求见。”王爷说:“快让他们进来。”白运升和王绍堂见到王爷,深施一礼,首先向王爷请安。王爷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让他们二人坐下,说道:“你们二人来得正好,我听说吴长顺被人打死了,你们去调查了吗?到底是怎么死的?”白运升上前一步,说道:“王爷,我们二人来就是给您汇报此案的,今天我和王科长听说吴长顺被打死了,就带领王府的大小官员前去查看,吴长顺死的太惨了,一枪打在他的太阳穴上,脑浆都打出来了,真是惨不忍睹啊,凶手太残忍了,我们经过认真查找,在他家的菜园子里找到了打死吴长顺的子弹壳,根据子弹壳已经证明打死吴长顺所用的枪是德国毛瑟手枪,王爷,当前用这样手枪的人可不多呀。”王爷想了想说:“是啊,这样的手枪在我们这个地区还很少见,你们就按这个线索好好查清,一定要把凶手找到,绝不能让这样的凶手在我们眼皮底下逃脱,这个凶手也太胆大妄为了,竟敢杀害王府的官员,这还得了。”白运升依仗是王爷的直系亲属,又是王爷的红人,又往王爷跟前凑了凑,压低声音说:“王爷,这个案子经过我和王科长的调查和分析,有可能就是我们王府的人干的。还有可能是您手下的爱将。”“咱们王府的人干的?他是谁?”王爷一听说是王府内的人干的,惊讶的问。白运升狡诈得很,见王爷问是谁干的,立马回过头来看了看王绍堂。王绍堂见白运升看他,就走上前一步说道:“王爷,吴长顺的死是一枪打在太阳穴上而死,这简直是神抢啊,这样的枪法还有谁啊,而且用的枪又是毛瑟手枪,白局长我们俩分析是不是魏队长干的,他用的就是毛瑟手枪。”王绍堂说到这两眼瞅着王爷。因为魏队长(我的姥爷)也是王爷的爱将,又曾是王爷的护卫,王爷对姥爷的武功也非常赏识,前几年王爷又亲自派姥爷执行上级的命令,带领本部人马岛北部镇守边关。王绍堂是知道的。王爷一听说杀死吴长顺的案子是姥爷干的,摇了摇头说:“不可能,魏队长和吴长顺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杀他呢?”白运升一看王爷不相信他们的鬼话,就又把他对王绍堂说姥爷的那些慌话向王爷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王爷一听说道:“竟有这等事,你们可要查清楚,决不能冤枉了好人。”白运升立刻说:“那是,那是,我们没有实际证据和把握,绝不能定他的罪,但是如果真是他干的我们应该怎么办?”王爷想了想说:“自古来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不管是谁杀死了吴长顺,都得判他重罪。不过不能冤枉了好人,放过真凶。”白运升和王绍堂都点头说是。白运升见自己的目的已达到,就迫不及待地说:“王爷还有什么指示,如果没有,我们就去办案了。”王爷说:“去吧,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破案,抓住真凶向我报告。”王绍堂和白运升齐声说:“是,请王爷放心。”白王二人说完,向王爷深打一躬,退出了王爷的卧室。 王绍堂科长按白运升的计划,当天下午召集王府各科室的大小头目和保安人员到公堂开会。王科长坐在太师椅上,白局长也来了,他坐在王科长的旁边。王科长向下面的大小官员打量一下,清了清嗓子严肃的说:“今天我们召开王府大小官员开会,大家也清楚,昨天晚上保安队的副队长吴长顺被人杀害,手段非常残忍,这样的杀人大案,在我们王府跟前发生,我觉得非常震惊,凶手真是胆大妄为,穷凶极恶,我们要认真查找线索,缉拿真凶,决不能让这样残忍的凶手逍遥法外。”一边说着一边查看下面这些人的表情。整个大堂死一般的寂静,大部分人都低着头,不敢直视。王科长又特意瞅了瞅在会场中间坐着的姥爷。见姥爷没有低头,而是端坐在凳子上看着王科长和白局长。白运升在前面也在暗暗的观察着姥爷,他见姥爷端坐在凳子上,非常镇定地直视着前方。因为白运升做贼心虚,他看见姥爷就像在鄙视自己,心内有些发毛,心想:“难道这魏队长已经看透了我的打算吗?”心里直打鼓。就听王科长又继续说:“我们已找到一些线索(指子弹壳),凶手可能就在我们附近,也可能就在我们这些人中,我们一定认真查找真凶,用最短的时间破案。谁有可靠线索及时报上来,我们请示王爷,还要重重有赏。”随后便吩咐各科室人员分头行动,各尽其责,不得有误。 散会后,白运升就急忙走进客房,见到秦玉梅,见她正坐在床上哭泣,便走上前劝说道:“弟妹不必过与悲伤,此事我已吩咐下去,一定找出凶手为你报仇雪恨。”秦玉梅心中悲伤,看见白局长进得屋来,忙要下床,白局长忙上前把她推到床上,秦玉梅又听白局长说一定为她报仇雪恨,心中万分感激,便说道:“全靠局长大人做主。”秦玉梅说着就哭了起来。白运升忙凑到秦玉梅身边讨好的说:“弟妹不必这样悲伤,你现在身体不好,先在这住两天,你家里的事情不用担心,吴队长的后事我已安排好了,在你家门前搭起了灵棚,请了寺的喇嘛为他超度,等三天后再好好安葬,你家的一切事情都包在我身上,你的亲友前来也有人接待伺候,你现在身体这样,就不必回去了。”白局长一方面讨好秦氏,另一方面想把秦氏留在自己府中,献上百般的殷勤,恨不得马上把秦玉梅弄到手。秦玉梅听白局长为她想的这么周到,心中感激的不知说啥好了。 白局长安顿好秦玉梅后,便来到王科长办公室,见王科长正在桌前写着什么,上前说道:“老弟忙着呢?”王绍堂见白局长进得屋来,便放下手中笔和白局长谈论起来。 白运升这次来有他的目的,他凑到王科长身边说:“王科长,我看你自己也太忙了,你的副队长又死了,这个案子很重要,我看再选一个副队长吧,好替你分担点工作,你看如何?”王科长也想过这个问题,就顺便问道:“行倒是行,可选谁呢?”白运升早有打算,他有个心腹之人,名叫徐万虎,此人和白运升臭味相投,心狠手辣,并善于拍马屁。他就在白局长手下当一名杂役,白局长说一不二,毕恭毕敬,专投白局长所好。这次吴队长一死,白局长正好提拔他,一来补上了这个缺,二来让他督办此案,自己的目的也就能够达到。所以白局长就对王科长说:“你看我们局徐万虎怎样?”平时徐万虎对王绍堂也是像对白局长一样,溜溜舔舔,毕恭毕敬,王绍堂当然对徐万虎也有好感,白王二人一拍即合,就定了下来。 光阴似箭,一晃过了三天,王科长和白局长又召开会议,这次会议两个内容,一是让大家汇报三天来的破案情况,二来是吴队长死啦,空出的位子总得有人补上。 会议开始,王科长问各个小组对吴队长之死一案查找的怎么样了,大家都说还没有头绪。王科长看大家都一筹莫展,便发话道:“既然大家几天来没有查出真凶,我们今天成立一个专案组,专门办理此案,下面我宣布一下专案组的人员名单。”说着拿出白局长他们俩早已商量好的人员,宣布道:“吴队长已死,这个副队长有徐万虎担任,吴队长的这个案子就有徐万虎全权负责,从今天起你们大家都要听从他的指挥,大家一定要齐心协力,认真调查,给你们半个月的时间必破此案,如果那个偷机呆工,影响破案,一定严惩不贷。”王科长说完,又把王四,张三等分到专案组。分完后,王科长又争求白局长的意见,白局长见自己的目的已达到,就摆了摆手没说什么。 散会后,白运升把徐万虎叫到自己的办公室,徐万虎欣喜若狂。白局长让徐万虎坐下,用威胁带引诱的话说:“万虎啊,这次委你重任,我可是在王科长面前为你说了不少好话,你才当选的这个保安队副队长,你可不能辜负我一片苦心啊,必须在近短的时间内破了此案,抓住真凶,为吴队长报仇。”徐万虎受宠若惊,便点头哈腰的说:“请局长放心,一定不负局长的重托,定破此案,为局长争光。”白局长见状心中暗喜,说道:“那你就快去吧,抓紧组织,查找线索,尽早破案。另外你暗中打听一下,吴队长死的那天晚上魏队长在家没有,如果在家,他在干什么,千万要打听准确,不得有误。”徐万虎一听,心中纳闷,心想:‘难道说白局长在怀疑魏队长吗?不对呀,’便对白局长说:“魏队长和我下去调查案子时,我听魏队长说过,他那天晚上在赵连升家喝酒,他和赵连升还听见抢声来呢。”白局长一听,心内一惊,心想:‘多亏那天没按王科长的意思去抓魏队长,要是那天抓了魏队长,赵连升给他一证明,事情不就坏了吗,我得赶快想办法了却此事。’徐万虎见白运升在那呆呆地想着什么,便说道:“白局长您还有事吗?”白局长见问,这才回过神来,便对徐万虎说:“这件事只不过是魏队长自己说的,也不一定,你和任何人都不能说,你如果说了你可就麻烦大了。”徐万虎忙说:“是,请局长放心,我绝对不和任何人讲。”白局长说:“那好,你快去吧,抓紧组织查找线索,尽早破案。”徐万虎答应声“是”,便倒退着出了房门。 吴长顺被打死三天已过,白运升又来到客房,秦玉梅马上下床迎接,白局长摆了摆手说:“你不用客气,我看吴队长已死三天了,现在天气又热,我看先把吴队长安葬了吧。”秦玉梅马上说:“凶手抓到啦?”“还没抓到,但你放心,用不了多久一定会抓到凶手的。”白局长说。秦玉梅也觉得白局长说的有道理,觉得有这个大局长亲自办案,凶手一定能抓到。就对白局长说:“既然如此,下葬就下葬吧,我得回去看他最后一眼。”说着就下得床来,白局长忙上前拦住说:“你还去看啥呀,我都安排好了。”秦玉梅虽然和吴长顺没有什么感情,但毕竟在一起生活了这麽多年,吴长顺又死了,觉得大面上也得过得去,就执意要回去看看,白局长也觉得不让她去,也说不过去,也就作罢。 秦玉梅从王府出来,白运升让婆子丫头紧紧跟随其后,白局长也带领一干人等来到吴长顺的灵前,秦玉梅抬头观看,自家的门左边高塔蓆棚,棚的上沿用青布拉一横眉,用白纸写着“沉痛悼念吴长顺队长”几个大字,灵棚之内是一口上好的棺材,里面装着吴长顺的尸体,两班失亡会吹吹打打揍着哀乐,十几名喇嘛坐在棺材头两旁,双手合十呵呵咧咧地念着藏经,在超度吴长顺之灵。两保安扛着长枪站立在灵棚两边好不气派。秦玉梅扑倒在棺材头上,放声大哭,亲朋好友上前相劝,方才哭罢,白局长为了讨好秦玉梅,亲自指挥,招来二十四名年青体壮的小伙子,绑了二十四扛,从灵棚塔出装着吴长顺尸体的棺材,绑到扛上,一声呼号抬了起来,吹吹打打,前呼后拥,场面非同一般,秦玉梅和吴长顺的亲友看到这些都非常感激白局长。 安葬了吴长顺。白运升又松了一口气,觉的这个秦玉梅已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便策划着怎样让秦玉梅投入到自己的怀抱。 又过了一个星期,也就是吴长顺烧过头七,吴长顺的亲友都该走了,吴长顺和秦玉梅虽结婚好几年,但也没生个一男半女,吴长顺的父母也在头二年去世,秦玉梅的父母见女婿已死,就想把女儿接回家去居住,但秦玉梅舍不得自家财产,就不同意回去,她的父母也拗不过她,因家里就要秋收,不能多住,也就走了,临走时还嘱咐女儿千万要多加小心,晚上找一个女人和自己作伴,秦玉梅点头答应,父母走后家中也就只剩秦玉梅一人了。 这天下午,白运升觉得吴长顺的亲友都应该走了,也知秦玉梅家中情况,便假装关心的样子,带领两个随从来到秦玉梅家。 秦玉梅正孤苦一人在家,又寂寞又害怕,忽然见白局长带人前来,马上迎了出去,。白运升假装非常关心的样子问这问那,秦玉梅对这个局长就更加感激。 白局长这次来秦玉梅家最主要的是看秦玉梅家还有何人,也想把秦玉梅接到王府去住,借机向秦玉梅献殷勤,讨秦玉梅喜欢,当他看到就秦玉梅一人在家,心中暗喜,也就没提想把她接到王府去住的话,对秦玉梅说了些安慰的话后,就带领两个随从走了。秦玉梅送走了白局长,回到屋里,心里想到丈夫死了,亲友们也各自回家,就剩自己孤苦伶仃,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就眼下自己顶着这个大院,怎么住啊,父母临走时让我暂时找个作伴的女人,可眼下去找谁呢?找东院刘大嫂,不行,她有了孩子,有丈夫,不能来,找刘大妈吧,看他能不能来。想到这里就壮着胆子去刘大妈家叫门。刘大妈见是吴长顺的妻子,就让到屋里,秦玉梅就把来意向刘大妈说啦,但刘大妈说她儿媳妇有病,没人看孩子,就没有答应。秦玉梅第一个就碰了钉子。又到王大娘家求她让她17岁的女儿和自己作两天伴,王大妈到没说什么,可她的女儿不敢去。又跑了两家都推托不是这事就是那事都推托没有来。秦玉梅没有办法,只能孤单一人回到家中,看见太阳已落西山,只能大门上锁,屋门上闩,晚饭也没有吃,倒在炕上哭泣起来。 要说这左邻右舍为什么就这麽无情,连吴长顺的妻子找个作伴的都不去。这里有两个原因,第一,吴长顺活着时,他吃喝嫖赌,五毒俱全,依仗自己当一名王府的保安副队长,仗势欺人,横行乡里,看上不看下,从不把父老乡亲看在眼里,左邻右舍的人他还经常欺负,吴长顺活着时,乡亲们都惧怕他的淫威,但他死啦谁还来帮他的妻子啊。第二,吴长顺是夜间被枪打死的,而且死在他家门口,吴长顺死后全村的人都非常震惊,那个年代兵荒马乱,土匪横行,又在本村发生了惨不忍睹的枪杀大案,家家户户都胆战心惊,每天晚上太阳还没下山,家家户户就大门上锁,屋门上闩,都不敢出门,谁还敢到被枪杀的吴长顺家去作伴啊。就这两点,你说这秦玉梅还能找到作伴的吗。这也警示后人,无论你多富有,无论你官多大,树高也离不开根,也别忘了父母,兄弟姐妹,别忘了父老乡亲。更不能做恶,作恶的人就一时得逞,以后也必得报应,没有好下场。 再说这白运升,到了晚上,吃完晚饭,他就象热锅上的蚂蚁,心急火燎,抓耳挠腮,总觉得时间过的慢,好不容易熬到夜深人静,他又脱去长衫,换上夜行衣,轻装扮,蹑手蹑脚地溜出了王府,直奔秦玉梅的家。 白运升快步如飞,不一会就来到秦玉梅的门前,用手推门推不开,这次门是上锁的。因为平时白运升经常锻炼,身子又轻,只见他把身子一纵跃上墙头,翻身进院,来到秦玉梅的窗前,轻声喊道:“弟妹开门。”秦玉梅正在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忽听有人窗前叫弟妹,心中害怕,便胆却的问道:“谁呀?”“我是白运升,我怕你一人害怕,前来看望。”白运升轻声说。秦玉梅也听出是白局长的声音。因为几天来白局长“无微不至”的关怀,已把秦玉梅感化的不得了,这么晚了还来关心,也不多想,急忙穿衣下地开门,秦玉梅开门一看,白局长竟是一人,而且是夜行者的打扮,便惊讶的“你”的一声,白运升马上上前推着秦玉梅进屋,并说:“你不要害怕,我是来看你的。”便回手把门关好。白运升便拉着秦玉梅的手走进里屋。白运升并不着急,还假装问寒问暖,装作十分关心的样子。但秦玉梅已对白运升的来意心知肚明。因为秦玉梅对白运升早有好感,又经过这次灾难,白运升对她的关心和照顾,更是恩重如山。她又觉得丈夫已死,自己今后能靠何人,如果眼前这个人真的喜欢自己,那不是天大的造化吗。秦玉梅想到这里就殷勤地把白运升拉到炕上,一头扎在白运升的怀里。正是: 妖艳女人是祸根,勾去色狼歹毒心。 色胆包天杀情敌,阴谋诡计用的真。 尸骨未寒婬贼搂,如胶似漆两逞心。 丑妻近地家中宝,无能别娶俊女人。 这一夜,白运升和秦玉梅这对婬夫婬妇的风流之事,说来恶心,不必言表,要知后事,且看下文。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0章 六、威胁利诱收买证人 姥爷受害惨遭酷刑 白运升从那天起,几乎每天夜里都到秦玉梅家中幽会,两人如胶似漆,无比快活,秦玉梅也觉得有了依靠。但几天下来,并不见白局长说破案的事,心中暗想:‘听说打死吴长顺的子弹是和白局长的枪用的子弹是一样的,莫不是因为我,吴长顺就死在这白运升之手。’秦玉梅想到这,心里激灵一下,便紧张起来。白运升正搂着秦玉梅,忽然觉得秦玉梅的身体激灵一下,心中纳闷,就问:“你怎么了?”秦玉梅见问,不好明言,便说:“我的那个死鬼已被人打死这么多天了,我怎麽不见你说起破案的事呢?”白运升见问,说道:“这个杀人大案哪能那么好破,正查着呢。”秦玉梅壮了壮胆说道:“那我怎麽听说菜园子里找到的子弹壳和你所用手枪打得是一样的子弹呢?”白运升一听这话,心中也激灵一下,心想:‘不好,这不是秦玉梅已怀疑上我了吗,这还了得,我必须尽快找人给吴长顺抵命,否则事情就要败露。’白运升想到这里,就用威胁的语气说:“难道你怀疑是我杀的吴队长不成。”秦玉梅说:“我哪敢。”白运升说道:“和我用一样枪的人还有一个。”“他是谁?”秦玉梅迫不及待的问,白运升说:“他就是我们王府骑兵队长魏永祥。”秦玉梅也曾听丈夫说起过我姥爷,因为我姥爷性格刚毅,好打抱不平,对看不惯的事就想管一管。吴长顺活着时当一名保安队副队长,有时仗势欺人。曾有一次吴长顺无辜欺负一个老实人,被姥爷看见,便当面把吴长顺讯斥一顿,所以吴长顺对姥爷也有怨恨,这事秦玉梅也略知一二。听白运升这么一说,她便把一切仇恨都记在姥爷头上,就催着白运升说:“那你为什么还不把他抓起来?”白运升说:“你不用忙,会抓的。”这对狗男女你一言我一语说了一会,看看天色要亮,白运升不敢久留,便亲了一口秦玉梅的脸,匆忙穿好衣服,趁着夜色回到王府。 再说这徐万虎自打当上这个保安队副队长,督办吴长顺的案子是非常认真,整天带领手下的保安人员到处追查,凡有一点值得怀疑的人都不放过,几天的功夫就抓来四个嫌疑人。这些人都没有杀人,能承认杀人吗。他们就私立公堂,利用各种刑具苦苦相逼,但都没有什么进展,谁也不承认,就把抓来的人都关在一个牢房里。 白运升从秦玉梅那里悄悄回到王府,左思右想觉得这个案子,不能再这样拖下去了。上班后就把徐万虎叫到自己的办公室,询问道:“吴队长的案子已经过了十多天了吧,你办的怎么样了,凶手抓到没有?”徐万虎答道:“抓了几个人,但都不承认,也没有确凿的证据,所以还没定案。”白运升说:“你都抓的谁呀?”徐万虎个个报上名来,白运升又说:“我看杀死吴队长的子弹壳像是德国毛瑟手枪用的子弹,你抓的人谁用这种抢?”徐万虎说:“他们谁都没用过。”白运升又问道:“你知道谁用这样的枪吗?”徐万虎和我姥爷同在王府当差,哪能不知姥爷用的枪,便说道:“咱们王府除了您用这种抢外就是魏队长,别人我还没见用过这种枪,我觉得魏队长不能杀吴队长吧。”白运升一听大怒道:“怨不得你这么多天破不了案,你有这种想法还能破案吗?谁都有作案的可能,用这种枪的就他魏队长和我,杀死吴队长的不是他,难道说是我吗?”徐万虎见惹恼了白局长,这还了得,急忙说道:“我马上去办。”白运升见把此案引到了姥爷的身上,就命令道:“限你三天破案,破不了案我拿你是问。”徐万虎连连承是,便退出白局长的办公室。 徐万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心中暗想:‘今天白局长是怎么啦,为什么对自己发这么大的火呢?莫不是自己几天的办案不利,辜负了局长的期望,看样子白局长对魏队长有怀疑。’但仔细一想:‘自己和魏队长多少年在一起做事,对魏队长是比较了解得,他不会做这种惨无人道的暗杀之事,再说也没听说魏队长和吴队长有什么仇恨啊,为什么在吴队长家菜园子找到的子弹壳是魏队长和白局长用的枪打的是一样的子弹呢?’又仔细一想,想到几天来白局长对吴队长的妻子的殷勤样,猛然想到莫不是白局长看上了吴长顺的妻子杀了吴。徐万虎不敢想下去,但觉得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魏队长就难逃一劫了。想到这,觉得此案非同小可,但又想到白局长对自己的信任和好处,白局长又把自己提拔成保安队副队长,自己得为白局长效劳。虽然上书交待这徐万虎是心狠手辣之人,但有时也有善良之处。他觉得要是听白局长的,把魏队长抓起来,白局长那倒能交差,但却冤枉了魏队长,必定自己和魏队长同朝为官这么多年,多少也有些感情,左思右想没什么好办法。 正在这时,有一个保安进屋报告说:“报告队长,你让我们追查的那个姓张的嫌疑犯跑啦,没有抓到。”徐万虎一听说跑啦,心中一动,变摆了摆手说:“知道啦,下去吧。”保安转身走了。 徐万虎听保安报告说张跑啦,心中一动,心想:‘对呀,我何不让魏队长跑呢,他跑啦,我抓不到他,不就能向白局长交差吗,也救了魏队长。’想到这,就匆忙写一纸条,揉成一团,装进口袋。 再说姥爷每天早上八点按时上班。这一天姥爷吃完早饭来到王府门前,一进大门就撞见保安队副队长徐万虎。徐万虎见姥爷来啦,便说:“魏队长来啦。”“来啦”姥爷回答道。徐万虎向四周看了看,四周无人,就从上衣口袋中掏出纸团塞进姥爷的手上说:“看后烧掉。”姥爷见徐万虎这样神神秘秘,心中纳闷,觉得怎么回事,刚想问个明白,徐万虎已经匆匆离去。 姥爷走到自己的办公室内,打开纸团一看,见上面写道:“老兄快跑吴案怀疑到你头上。”姥爷不看则以,一看大惊。心想这个杀人大案怎么怀疑到我的头上呢?百思不得其解。但也知道徐万虎是专案组的督管,看来怀疑我是真的了,这个杀人大案非同小可,他让我跑,我往哪里跑啊,我跑啦不证明吴长顺是我杀的,是畏罪潜逃吗。我就是跑啦,老婆孩子怎么办啊。那年舅舅16 岁,我母亲14岁,续姥姥生了个女儿才不满两岁。 姥爷的性格刚烈,脾气暴躁,不信邪,也没考虑到人心险恶和这个案件的利害关系,心想:‘我又没杀人,他们怀疑是怀疑,他们能让我这无辜之人给他尝命不成。再说吴长顺被打死那天晚上我在赵连升家喝酒,枪响时赵连升和我还喝酒呢,赵连升和我都听见枪声来,赵连升也能给我作证。’想到这些就决心不走,看看再说。就划根火柴把字条烧了。 徐万虎觉得姥爷看到字条一定会跑,但到了中午,竟看见姥爷大摇大摆的回家啦。心中忐忑不安,心想:‘莫不是魏队长没看我的字条,不对吧,我塞到他的手里,他哪有不看之理,还是另有原因,下午再跑,不管怎样,等等再说。’ 已到中午,白局长还不见动静,又看到姥爷若无其事的回家了,心想:‘这徐万虎怎么还不动手呢?难道说他要等到晚上不成,不行,我的催催他,否侧让魏队长听到风声怎么办,我怎么向秦玉梅交待,’想到这里他便打发差人去叫徐万虎。 徐万虎见白局长叫他,就知是为了魏队长之事,只得硬着头皮来到白局长办公室。一进屋见白局长阴沉着脸,头也没抬,眼皮塌塌着,半天没之声,徐万虎明知是怎么回事,也洋做不知说道:“局长找我?”白局长没好气的“啊”了一声,便阴阳怪气的说:“你把案给破啦?”徐万虎一听此话不是好话,但也硬着头皮说:“还没有。”白局长说道:“既然没有破案为什么还不抓紧,难道还让我去给你破案不成。”徐万虎急忙说:“小人不敢,马上就办,马上就办。”“好,不抓紧破案,让嫌疑犯跑了,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白局长没好气的说。 徐万虎这时也觉得此案必须得按白局长的指令去办,否则对自己不利。俗话说得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不能为了一个魏队长断送了自己的前程。想到这便狡猾地凑到白局长跟前小声说道:“白局长,我正为此事发愁呢,你想那魏队长身强力壮不说,就他手里那把枪,就怕我抓他不成,我死在他手倒算不了什么,恐对白局长您不利。”白局长一听心想:‘这徐万虎闹了半天是惧怕魏队长手中的那把枪,也觉得徐万虎说的不是没有道理,魏队长参军多年,又在东北打过仗,枪法好,脾气暴,真要惹脑了他,那还了得。’想到这,便和徐万虎密谋起来c 再说我姥爷中午回到家中,把上午徐万虎给纸条的事和续姥姥说了,姥姥说:“既然如此你还是躲躲吧。”姥爷说:“不能躲,我又没杀人,跑啥呀,这时跑啦不就说明我是杀人犯吗,没杀人跑什么,再说,我如果跑啦,他们给我扣个畏罪潜逃的帽子,到处抓我,我在外面也过着惶惶不安的日子,你们在家就更惨了,我成了杀人犯,你们就成了杀人犯的家属,把家给抄个干干净净,还三天两头来找你们的麻烦,你们的日子怎么过呀,你说我能跑吗。再说,吴长顺被打死的那天晚上,我在赵连升家喝酒,我们俩都听见枪声来,赵连升也能给我作证,俗话说‘没有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我不怕,我到要看看他们能把我怎样。”我母亲当年14岁,姥爷和姥姥说这些话时,我母亲也在场,姥爷的话我母亲听的是清清楚楚,我母亲也怕姥爷有事,上前劝姥爷说:“爸爸,你还是躲躲吧,他们打您怎么办。”姥爷说:“爹爹又没杀人,他们打我作甚,放心吧。”我母亲说:“你可要多加小心啊。”全家人都很担心。 姥爷吃完中午饭,到了上班的时间,姥爷习惯的穿好军装,系好腰带,把盒子枪装在枪匣内,斜挎在肩上,头戴大盖军帽,脚穿高筒皮靴,看上去威风凛凛,临走时和姥姥c我母亲摆了摆手,便直奔王府而去 白运升和徐万虎定下毒计,白运升急忙跑到王科长办公室,如此这般的说了些什么,王科长和白局长是穿一条裤子的人,白局长怎么说,王科长就怎么应承,白局长最后说:“那咱们就这么办?”王科长说:“很好。”说完两人各自准备去了。 王绍堂c白运升c徐万虎c三人吃罢午饭,王绍堂来到白运升的办公室,徐万虎调来一帮打手,埋伏在白运升的卧室和办公室房后,单等姥爷来上班,。 姥爷来到王府,刚到自己办公室,就有个小兵报告,姥爷问:“何事?”小兵说:“王科长和白局长叫你到白局长办公室。”姥爷一听他们二人叫他,就想;‘定是有关吴队长案子之事,正好我要把此事说个清楚。’想到这就站起身来向白局长办公室走去。 姥爷来到白局长办公室,看见白局长正坐在桌前拆卸手枪,王绍堂站在一旁观看。白运升见姥爷进得屋来,便笑着说:“魏队长快来,你看我这手枪出点毛病,我刚刚拆开,你给我看看。”因为姥爷用的枪和白运升用的是一样的枪,以前白运升还经常和姥爷一起比拆装枪的技能。姥爷也没多想,上前查看。白运升又说:“你带着枪呢吗?”姥爷说:“带着呢。”白运升说:“拿来我看看。”姥爷也没多想,把枪从抢匣中拿出,递给了白运升。白运升把抢接到手,立刻把子弹退出,把弹夹卸下,站起身来,大声喊喝:“魏永祥,你好大胆。”说时迟那时快,从屋里屋外冲出十多名壮汉,向姥爷扑来,姥爷一见知道中计,猛一挥拳打倒一名壮汉,但总因寡不敌众。这些人如狼似虎,抓肩的抓肩,抱腿的抱腿,把姥爷搬倒在地,抹双肩,拢二臂,五花大绑。姥爷怒目圆睁,高声喊道:“白运升你为何抓我?难道你要害我不成。”白运升冷笑一声说道:“我害你,姓魏的,你杀了人还说什么我害你!”姥爷说:“你血口喷人,你凭什么说我杀人?”白运升说:“你还嘴硬,把他带到大堂上去!”这些走狗推推搡搡,把姥爷推到大堂之上,见各种刑具摆放齐全,两个刽子手架着姥爷被绑着的双肩,来到堂前,想把姥爷摁跪下,姥爷焉能下跪,两人摁了半天,姥爷就是不跪,又上来几个刽子手一起把姥爷摁倒在地,王绍堂和白运升坐在堂前。王绍堂拿起惊堂木,‘啪’的一声拍在桌上,高声喝道:“魏永祥,快把怎样杀害的吴队长从实招来。”姥爷本就豹子脾气,哪受过这个,便破口大骂:“你们这些狗官,我与你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们为什么就这样不分青红皂白,血口喷人,我和那吴长顺一无仇二无恨,我杀他作甚!吴长顺被杀那晚我在赵连升家喝酒,枪响时我和赵连升还在他们炕上坐着喝酒,他和我都听见枪声来,你们问赵连升便知我的清白!”姥爷义正辞严,奋力抗争。但白运升冷笑道:“既然你说吴队长被杀的那天晚上你和赵连升在一起喝酒,那我们马上把赵连升找来,你敢和他对证吗?”“有啥不敢,你们赶快把他找来,一问便知!”姥爷愤愤的答道。 白运升早已设下毒计,哪能怕姥爷的这一招,便命令手下去找赵连升。可那天赵连升偏偏不在家,不一会那个手下回来,走到王绍堂和白运升跟前说赵连升不在家,白运升不等王绍堂开口,便大声说道:“魏永祥既然这么说,那好,”对一班衙役命令道:“先把他押入大牢,明天把赵连升找来对证,看他还有何話讲。”姥爷不知赵连升不在家,就大声喝道:“为什么要拖到明天!赵连升家离这不到二里,为什么不马上找来对证?”白运升心中有鬼,哪容姥爷分说,就强行命令把姥爷押进大牢。 他们给姥爷戴上手铐脚镣,押入大牢,并且用铁链锁在铁柱上,生怕姥爷逃跑。姥爷到这时才有所醒悟,心想:‘这纯粹是白运升抓我当替罪羊啊。’没有不透风的墙,几天来白运升对吴长顺老婆的所作所为,大街小巷的人都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姥爷开始还不相信,近两天经过细心观察,才有所相信。心想:‘今天他们抓我,不让我说话,还不去找证人,这吴长顺得死不明摆着是白运升杀的吗,那天在吴长顺家菜园子找到的子弹壳不正是白运升的枪打的子弹壳吗,这是奸夫害亲夫,抓我当替罪羊啊。’姥爷想到这些知道这次是在劫难逃了。 有人要问,白运升不是要陷害姥爷吗,为什么姥爷说让他找赵连升作证,白运升就痛痛快快答应去找呢?又说白运升已设下毒计,话分两头,让我慢慢讲来。 先说赵连升是何许人也,他是大城子镇西五家村的一个破落地主,从小父母娇声惯养,靠祖父给他留下的家产过日子,家中有几百亩良田,自己也不耕种,全部租给农户,到秋后收取租金,自己从不干活,整天游手好闲,吃喝玩乐,无所事事,依靠祖宗留下的财产和每年收取的租金,生活过得倒挺舒适。此人从小就胆小怕事,又是个墙头草,哪面风硬那面倒,还是个势利眼,专门交接那些当官的,黑道上的,也就是对自己有用的人,不管黑道白道。并且见钱眼开,认钱不认人,一头是钱一头是他爹,他是认钱不认爹的手,因为家里有点钱,对王府的大小官员也是溜溜舔舔,王府的大小官员对他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因为他家和姥爷家相隔不远,也算是邻居。赵连升对姥爷是又敬又怕,敬的是姥爷的为人,怕的是姥爷的脾气。吴长顺死的那天晚上,他请姥爷去喝酒,姥爷不去,是他强拉硬拽,姥爷看他是真心实意,也觉得邻里之间,如果强不去也过意不去,所以才去他家喝的酒,这也是几年来头一次到他家喝酒。所以赵连升特意让他老伴多炒了几个菜。赵连升和姥爷边喝酒边说话,直到深夜,白运升枪杀吴长顺的枪声,赵连升和姥爷都听见来。因为吴长顺家在赵连升家西边,离赵连升家有一里多地,枪声听起来不算太大,姥爷是当兵出身,对枪声比较敏感,对赵连升说:“这深更半夜怎么有人打枪,好像在这西边。”赵连升说:“是枪声吗,是不是有人放鞭炮。”姥爷说:“不是鞭炮,肯定是枪声。”两人边喝酒边议论,但也没太当回事。姥爷看时间不早了,又和赵连升划了几拳,喝了几杯酒,吃了点饭就辞别赵连升一家人回家睡觉。 白运升也非常了解赵连升,因为赵连升势利眼,整天巴结当官的,他知道白局长是掌管王府财经大权的局长,又是王爷的世袭亲属,一些苛捐杂税都是白局长说了算,也想在白局长身上得点什么好处,比如说王府摊派的各种花销,各种苛捐杂税,他都想通过白局长少掏点。所以对白局长不是请就是敬,还经常给白局长送礼。白局长有时也确实照顾过他。白运升和赵连升可算是酒肉朋友。所以那天徐万虎无意之中说出吴长顺死的那天晚上,姥爷在赵连升家喝酒的消息,白运升一听,心中暗想:‘这得堵住赵连升的嘴,不然到时赵连升真的做起证来,自己的阴谋就露馅了。’当天晚上,白运升便把自己的心腹找来,让他悄悄的到赵连升家,把他请来喝酒。赵连升见白局长请他喝酒,觉得十分荣幸,急忙穿戴整齐,就跟随来人悄悄的到了白局长家。白运升迎出家门,拉着赵连升的手亲亲热热的走进屋里。屋内是一客厅,中间放着圆桌,圆桌周围放着六把红木椅子,白运升把赵连升拉到椅子上坐下,亲自为赵连升沏茶倒水,赵连升受宠若惊,慌忙站起身来,连声道谢。白运升上前扶他坐下,特意让厨房师傅多炒几个菜,拿来上等好酒,白运升亲自给赵连升斟上,赵连升这时被白运升感激的不知说啥是好,便和白运升你一杯我一盏的喝了起来。两个人边喝边聊,聊着聊着就聊到吴长顺的案子上来,白运升故意问赵连升说:“赵老兄,你看这杀死吴长顺的人是谁呀?”赵连升摇了摇头说:“这人命关天的事,我哪里知道。”白局长两眼盯着赵连升,故作神秘地说:“我听说吴长顺是你杀的呢?”赵连升一听,当时吓得就把筷子掉在了地上,结结巴巴地说:“谁说的,我可没杀人,我可没杀人。”赵连升说着,豆大的汗珠就从头上滚落下来。白运升一见,心中暗喜,又目不转睛的盯着赵连升说:“若不是你杀的吴长顺,那就是魏队长杀的啦?”赵连升一听,觉得白局长说的话中有话,便想到:‘吴长顺被杀那天,魏队长在我们家喝酒,我们两个正好在一起,我们两个还听到枪声来,他们怀疑我杀了吴长顺那是天大的冤枉,魏队长也和我一样,我得向白局长说个明白。’赵连升想到这,便把吴长顺被打死的那天晚上,姥爷在他家喝酒,一直喝到深夜十一点多钟,枪声响时他和姥爷都听见来。最后又说:“白局长,我说的可是千真万确的,你不信你去问魏队长。”白运升阴险的瞅着赵连升,看他哆哆嗦嗦的样子,说道:“赵老兄,你可知道,我们那天在吴队长家菜园子找到的,打死吴队长的子弹壳就是魏队长的枪打的,所以怀疑到魏队长,经过我们调查,了解到那天晚上魏队长在你家喝酒,我们就问魏队长,他说在你家喝酒不假,并没说听到枪声,莫不是你那天晚上把魏队长用酒灌醉,偷了魏队长的枪去杀了吴长顺吧?”说着用那犀利的眼光瞪着赵连升。赵连升一听白局长这话,又看见白局长那凶恶的样子,早就吓得魂飞魄散,两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说:“白局长饶命,我可没杀人啊。”白运升见此情景,心中大喜,便上前扶起赵连升说:“老兄不必害怕,因为咱们是好朋友,我是为了救你才把你找来的,这个案子非同小可,你要想活命,你必须按我说的去办,否则你的小命休也。”随后便狡猾的凑到赵连升的耳边,让赵连升如此这般的说了一遍,最后说道:“你只有按我说的话去做,你才能活命,否则你可就没命了。”赵连升听白局长这么一说,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口中说道:“白局长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再生的父母,我一定按你说的去办就是。”白运升忙上前扶起赵连升,说道:“不必如此,谁让咱们是好朋友呢,起来起来。”白运升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酒也不喝了,吃了点饭,白局长又从怀里掏出十块现大洋来,对赵连升说:“我听说你家嫂子近日身体不好,拿回去给嫂子买点补品。”赵连升哪敢收白局长的钱,连连说道“不用c不用。”白运升见状,假装生气地说:“这是给嫂子买补品的,一点小意思让你拿着,你拿着就是。”赵连升看白局长生气的样子,再若不拿,也过意不去,便把钱接在手中连连道谢,临走时,白运升又嘱咐道:“今天晚上的事,你千万不要和任何人讲,就连你家嫂子也不能知道。”赵连升点头哈腰的说:“白局长放心,我保证不说。”便辞别了白运升,悄悄的回家了。 说完白运升通过威胁利诱堵住了赵连升的嘴,再说姥爷被锁进大牢,不给饭吃,不给水喝,姥爷脾气暴躁,哪受得了这些,便破口大骂,骂了足有半宿,嗓子骂哑了,口骂干了,方可罢休。一宿时间满嘴起了一圈大泡,眼睛布满了血丝。 到了第二天早上九点多钟,牢房中来了两个狱卒,把姥爷的锁链打开,架起姥爷的双臂,连拉带拽到得大堂之上。姥爷看见王绍堂c白运升坐在堂前,两边站着两班衙役,手中拿着棍棒,两名狱卒把姥爷推到堂前,按着姥爷喝道:“跪下”。姥爷焉能给这些狗官下跪?怒目圆睁,破口大骂,两个狱卒,把姥爷按跪下,姥爷挣扎着站起来,两班衙役见状,忙拿夹棍上来压在姥爷的腿肚子上,夹棍两头各压上一人,可怜的姥爷再也站不起来了。 今天是白运升亲自审案。他举起惊堂木“啪”的一声,重重的拍在桌上,喝道:“魏永祥,你把杀死吴队长的经过如实招来”。姥爷两眼冒光瞪着白运升说:“你血口喷人,为什么不敢让赵连升前来作证,”白运升冷笑一声说:“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不死心,来人,把赵连升带上来。”只见大门开处,两个衙役,手里拿着木棍,推着赵连升进得门来。姥爷一看赵连升来了,觉得来了救星,立马说道:“赵兄你可来了,你得给我证明,吴长顺被打死的那天夜里,我是不是在你家喝酒。”赵连升进得门来见姥爷被压在大堂之上,戴着手铐脚镣,跪在那里,腿肚子上压着木棍,木棍两头各压一人。两个衙役按着姥爷的双臂,屋内凶神恶煞的衙役,手拿棍棒站立两旁。白运升c王绍堂坐在堂前,赵连升哪见过这阵势,又见白运升两眼瞪着自己,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腿肚子转筋。见姥爷问他,他才回过神来,哆嗦着说:“是在我家喝酒。”姥爷又问:“枪响之时你我是不是在你家炕上都听见来?”赵连升瞅了瞅姥爷又瞅了瞅白运升,见白运升恶狠狠的瞅着自己,心中害怕,结结巴巴的说:“那天是我请你喝酒,可枪响之前你就走了,已离开我家多时了,魏队长啊,你可不能牵连上我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姥爷听到这些话脑袋嗡的一声,气的差点背过气去,怒目圆睁,半天没说出话来。白运升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马上将赵连升推出大堂,向姥爷喝道:“魏永祥你还有何话说?还不如实招来!” 俗话说‘好人死在证人手,’这话一点不假。姥爷这时就是浑身是嘴也难以辩解。最后的一线希望,也彻底破灭了。姥爷这时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便知自己是必死无疑了。两眼放光狠狠的瞅着白运升骂道:“你妈白运升你好狠毒,你为了霸占吴长顺的老婆,杀死了吴长顺,嫁祸于我。你竟收买赵连升作伪证,我就是做鬼也饶不了你这个恶贼!”白运升见姥爷揭穿了他的杀人真相,更加气急败坏的叫道:“你胡说八道,不动大刑你是不招!大刑伺候!”两班衙役凶神恶煞一般,七手八脚上前把姥爷抬起,按在老虎凳上,上身绑在柱子上,大腿绑在凳子上,打开扣在姥爷脚上的脚镣,两个衙役用木楞撬起姥爷的小腿,向姥爷的脚后跟处塞砖,还用板子打着姥爷的耳光。因为姥爷总是大骂白运升,白运升也站起来嚎叫着:“招不招!招不招!”姥爷二目圆睁,瞪着白云生,咬碎银牙,横下心来,是破口大骂。 刽子手们向姥爷脚下塞一块砖,见姥爷不招,又塞一块,姥爷还是不招。刽子手就用木楞用力撬姥爷的小腿,只听撬的姥爷大腿的筋骨嘎嘎作响,豆大的汗珠从姥爷的脸上滚落下来。就这样一直塞了五快转,姥爷大叫一声昏了过去。 刽子手们见姥爷昏死过去,白运升命令衙役泼水。有一衙役拎起满满的一桶冷水,没头盖脸的向姥爷泼下。姥爷激灵一下,口中呻吟。现在的姥爷已经被这些豺狼折磨得昏昏沉沉,神志不清了。 这些恶棍把姥爷泼醒,问姥爷招不招。姥爷就是瞪大眼睛,咬着牙,一声不吭。他们见老虎凳不见效,治服不了姥爷,就用竹签子向姥爷的手指中桶,把姥爷折磨得死去活来。就这样,姥爷被折磨的一次次昏厥,一次又一次的被泼醒。一种刑具用完,见姥爷不招,就换另一种刑具。姥爷就是宁死不屈。 白运升本打算用重刑,姥爷会挺刑不过,屈打成招,好了结此案,好向自己的心肝宝贝秦玉梅交差。没想到姥爷是个硬汉,宁死不屈。让他的阴谋落了空。看看天色已过晌,姥爷也快被折磨死了,白运升就命刽子手把姥爷拖入大牢。 再说姥爷上班那天下午,姥姥和我母亲c我舅舅在家。到了晚上不见姥爷回来,姥姥和我母亲就叫舅舅去王府打听。舅舅到王府门前。见大门紧闭,院里死一样的静。叫了几声门,也没人答应。只有门外两边的石狮子瞪着两只眼睛,蹲在那里,张着大嘴好像在说,‘快去救你的爹爹吧。’ 舅舅在门外等了一会,又转了一圈,也不见有人从王府出来。看看没有希望,就回家向姥姥和我母亲说没打听着。我母亲当时是心如刀绞,恨不能飞到王府去找姥爷。可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又是小脚,哪有那本事啊。一家四口坐在炕上猜测着姥爷的吉凶,一宿都没睡好觉。 第二天一早,刚吃完饭,我母亲就催着舅舅快去王府打听姥爷。舅舅急忙跑到王府,见大门仍然关着,门外多了两个站岗的兵。也都是姥爷的部下。舅舅上前问姥爷去哪里了,两个当兵的严肃的说不知道。舅舅要进王府大院,被两个当兵的挡住,不让进。并且说:“你不用打听啦,过两天就知道啦。”舅舅无奈,只好回家。 再说白运升指挥这帮刽子手,一上午用尽各种刑具,也没能让姥爷屈服,把姥爷又关进大牢。白运升草草的吃完午饭,来到王绍堂办公室,打算和王绍堂商量一下,看下一步怎么来审姥爷,王绍堂说:“我看对魏永祥用这么重的刑他都不承认杀人,是不是真的冤枉了他”白运升见王绍堂这么说,马上说道:“他绝对不冤枉,你看找到的子弹壳是他抢打的,他说在赵连升家喝酒时听见枪声,找来赵连升一问,正是魏永祥从赵连升家走了以后,赵连升才听到的枪声,这人证物证都明确说明,吴队长就是他魏永祥杀的无疑,你还不知道前些日子吴队长骂过魏永祥,魏永祥当时就要把吴队长处死。吴队长是他魏永祥杀的没错。” 白运升怕王科长为姥爷翻案,又编了一些瞎话来骗取王科长的坚定立场。王绍堂一听白运升的这些话也就没再说什么。白运升就要求下午召开专案组会议,王绍堂同意。 下午两点多钟,白运升打发徐万虎把他的几个心腹都叫到大堂上开会,白运升问大家有什么办法让姥爷招供,其中一个心腹姓王,人们都叫他王四,也是上午刑讯姥爷时最卖力的打手,站起来说:“我就不相信他魏永祥是钢筋铁骨,今天晚上再用重刑,我就不信他不招。”王绍堂说:“上午的刑已用的够重的啦,他都没招,再用刑也未必让他招认。”王四说:“科长放心,今天晚上,你就把他交给我,我非让他招供不可。”白运升不等王绍堂开口,就马上对王四说:“我看也只能如此,今天晚上就把这个案子交给你啦。”王绍堂又补重一点说:“但有一点,不能把人治死,没有口供,把人整死,我也无法向王爷交待。”王四说:“王科长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这些丧尽天良的刽子手c豺狼恶棍,经过密谋,定下下一步的罪恶行动。 到了夜晚,夜深人静。王府内,在白局长面前夸下海口的王四和刽子手们,又把姥爷拖到公堂上,用尽各种刑具,姥爷现在已没有骂人的力气了,只是瞪着血红的眼睛,瞪着他们这群恶棍。那个夸下海口的王八蛋,见各种刑具用尽,也没达到他罪恶的目的。就又想出一个坏招,在地上划出两米长,一米宽的方框,四个角上各砸一个铁撅子,把姥爷身上的血衣脱下,命令刽子手把姥爷摁在方框内趴着,手和脚各绑在四个角上的铁撅子上。姥爷浑身上下一丝不挂,一点也动不得。王四命令刽子手,用皮鞭再蘸上盐水狠狠的抽打姥爷。一边打一边喊:“你招不招!再不招就打死你!快招!快招!”可怜的姥爷呀,被他们打的是皮开肉绽,鲜血淋漓。姥爷现在已被折磨得神志不清,昏昏沉沉,只有喘息之声。两个刽子手打累了,又换两个,轮番抽打姥爷,姥爷的皮肉,鲜血溅到墙上,顶棚上,地上到处都是,打姥爷的皮鞭也粘上一层皮肉,刽子手用手一撸就是一个皮肉模糊的肉蛋。姥爷浑身上下血肉模糊,姥爷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宁死不屈。 这群刽子手把姥爷折磨的死去活来,不知昏死多少次,又用冷水泼醒多少次。王四见他最后一招,姥爷也没有招认,再看看姥爷趴在地上血肉模糊,一动不动,快被打死了。这才命令刽子手住手,又把姥爷拖进大牢。 姥爷被抓的第三天早晨,王绍堂派人到姥爷家送信,让家人给姥爷送饭。姥姥,母亲和舅舅听说让给姥爷送饭,就问来人怎么回事,来人说:“你们到那就知道了。”姥姥,母亲和舅舅一听,知道是凶多吉少。忙做了点饭让舅舅送去,母亲也要去,舅舅说:“我先去看看是怎么回事,你再去不迟。”母亲说啥要去,舅舅拗她不过,只得领着母亲,挎着盛饭的竹篮来到王府。看见门前站岗的就问:“我爹在哪?”“在大牢里”一个士兵答道。母亲和舅舅一听,急忙向大牢跑去。 牢门上着锁,有狱卒在外看守,看见两个孩子前来送饭,便打开牢门让母亲和舅舅进去。牢内还关押着前两天抓来的几个冤枉人。姥爷被推到北墙角处,在地上的稻草上躺着。因被那群刽子手折磨的不成样子,辔头散发,肿胀的脸上血肉模糊,身上的衣服也被血染红,母亲和舅舅怎能认得出来,左看右看找不到姥爷在哪,站在牢门口东张西望。狱卒看见后喊道:“魏永祥,你孩子给你送饭来啦。” 姥爷这时还昏昏沉沉地躺在地上,忽听狱卒喊:“孩子来啦”立刻清醒过来,但浑身疼得动弹不得,强用力抬起头向牢门望去,见两个孩子直挺挺地站在牢门口不知所措。就知孩子们是不认识爹爹了。便强打精神,呻吟着说:“孩子,爹在这呢。”母亲和舅舅听到声音忙跑过去,见姥爷被打得如此莫样。双双跪在姥爷面前放声大哭,边哭边说:“爸爸啊,这是怎么啦,他们为什么这样折磨你呀,竟把你打成这样。”姥爷吃力的抚摸着母亲和舅舅,有气无力的说:”孩子,不要哭,哭有何用,马上回家,让你老叔c老姑他们来,让你妈找出红伤药,可能在东节柜里,让你姑姑他们拿来给我敷在身上,只要我不死,这仇我一定要报,听话,快点回去!”母亲哭着说:“我不回去,我要和你在一起,我要为你报仇!”舅舅也气得浑身发抖。姥爷见两个孩子这样,就生气地说:“听话,马上回去,按我说的去做。”这时一个狱卒喊道:“走吧!走吧!时间不早啦!”母亲听了,一切仇恨都记在这个狱卒身上,便站起来向狱卒扑去。恨不能吃了他的肉,喝了他的血,两只小手向狱卒扑打着。但因年龄小,身体又弱,又是小脚,没打几下,就被狱卒抓住双手连拉带拽地拖出牢门。姥爷见状立刻叫舅舅马上领着母亲回家。舅舅虽然也是满腔怒火,但也没处发泄,也怕母亲吃亏,就瞅瞅姥爷站起身来,走出牢门,拉着母亲跑回家中。 姥爷16 岁就当了兵,1921年被派往东北边疆,在抗击侵略者的战斗中负过伤,姥爷的一个战友用很好的红伤药为姥爷治好伤,那个战友和姥爷分别时,特意送给姥爷一包红伤药,姥爷从东北调回来时带回家中,交给姥姥保管。 再说舅舅拉着母亲的手跑回家中,急忙告诉姥姥,又找来母亲的老叔,(也就是我的老姥爷)老姑(我的姑姥姥)拿上红伤药,直奔王府大牢。老姥爷c姑姥姥见到姥爷被折磨的如此惨状,止不住落下泪来。看看姥爷浑身上下的伤,想敷红伤药都无从下手。姑姥姥忙跑回家中找了些纱布黄表之类,把纱布放在锅里用高温消了毒,又用火烤干。拿着这些东西又急忙跑到牢房,给姥爷浑身上下敷上红伤药,用纱布缠缚。姥爷对老姥爷说:“老弟,白运升杀了人,嫁祸于我,他这是要我的命啊,你回去马上托人写份诉状为我申冤。”老姥爷点头答应。姥爷又嘱咐舅舅和母亲说:“你们要好好保重自己,真要是他们把我整死了,你们也不要做傻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总有说理的地方,要想办法为我申冤报仇。”舅舅和母亲一边听一边哭。这时狱卒看姥爷浑身缠满纱布,红伤药也上好啦,就催促老姥爷c姑姥姥母亲和舅舅马上离开。这些亲人虽恋恋不舍,但也没有办法,只好洒泪而别。 从那天起,舅舅天天给姥爷送饭,母亲也非要去,舅舅无奈有时也领着母亲,看见姥爷的伤一天比一天好起来。要知后事且看下文。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1章 七、设毒计故意放人 又过了五六天的光景,这一天早晨,舅舅又给姥爷送饭。姥爷把舅舅叫到跟前,低声对舅舅说:“这几天他们没什么动静,我觉得他们又有什么阴谋,你们要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拿到你老叔家,家里还有点钱都把它藏起来,以防万一。”舅舅听了点头答应。 舅舅忙回到家中,遵照姥爷得吩咐,把值钱的东西搬到老姥爷家。让姥姥把钱都找出来,舅舅找个比较安全的地方藏了起来。 再说这白运升见那天用重刑,百般折磨姥爷,见姥爷宁死不屈,自己也是束手无策。眼看自己的阴谋就要落空。心想:‘怎么办呢,再用重刑也是徒劳,那天差点把他整死,他都不认。也不能把他整死,如果不明不白的把人整死了,老魏家必然上诉,纠缠起来对自己不利。’因为白运升做贼心虚,左思右想没有什么好办法。 又过了两天,白运升觉得老这样拖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得想个主意啊。就把徐万虎,王四等心腹找来商议。这几天徐万虎也在为难,难的是他知道姥爷被抓是冤枉的,又通过几次用重刑,把姥爷折磨的惨不忍睹。从内心也觉得有些内疚。另外前几天还抓来好几个嫌疑人,虽然没有向姥爷那样用重刑,但也受了不少折磨,也都没承认。徐万虎也心知肚明,这些人都是冤枉的。但抓人容易放人难。无辜的把人抓来,又没有真凭实据,不定个什么罪就把人放了,案还没破。哪方面也不好交代。正在为难,有人前来说:“白局长有请。”徐万虎立刻起身,跟随来人来到白局长的密室。 徐万虎来到屋里,看见王四等几个人也坐在屋里。白运升见人已到齐,说到:“吴队长一案,到现在已二十多天了,抓的杀人犯魏永祥死不招认,没有口供无法定案。今天把大家找来,看你们还有什么好办法。”刽子手王四站起身来,恶狠狠地说:“今天晚上再给他用大刑,我就不信,他不招认。”白运升摆了摆手说:“不能再那样了,用重刑对魏永祥是没有什么作用啦,得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徐万虎想了想说:“白局长,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白运升说:“快说”徐万虎就把自己的计划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遍,白运升听后满心欢喜,连声说:“妙计,妙计,就这么办。”说完就吩咐大家各自去准备。 这天又到了深夜。姥爷和那几个牢友正在地上睡觉,忽听牢房的后院墙有响动,好像有人在刨墙。几个人就凑了过去。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小声说话:“快啦,快啦。”不一会见后墙被拆出一个洞,有一人把头探进来,悄悄地说:“不要怕,我是来救你们的,快从这个洞钻出去,快跑吧。”几个人被关在牢房已十几天啦,受尽了折磨,一看有人来救,哪个不想快点逃出去呀。姥爷看了看来救的人,不认识。心想:‘这白运升又想出什么鬼花招。’但又一想:‘出去也好,我要真能逃出去,等我的伤好了我先杀他白运升,把他的丑恶阴谋揭穿,我就是死了也死个明白。’想到这也就和几个牢友一起顺那人挖的墙洞钻了出去。姥爷的伤重,又带着手铐脚镣,走起路来非常艰难。那几个牢友就搀着姥爷一步一步的向后山走去。 有人要问,牢房被人挖个洞,人能钻出去,那院墙怎么过的呢?原来这个牢房的后墙是临街,牢房的后墙就是院墙,所以后墙打开就是大道了。 大城子王府北是五龙山,它是由五道岭从西向东蜿蜒而行,沟沟岔岔遍布山脚。姥爷和几个牢友拖拖拉拉,翻过一道岭,走到一个沟头里,你帮我,我帮你,用石头把手铐脚镣砸开。大家商议说:“我们不能都在一起走,分开跑吧”谁都想快点逃离这个危险的地方,就各奔东西逃命去了。 此时就剩姥爷一人。虽然几天来伤势有所好转,但因那些刽子手给姥爷用的是重型,虽然没把姥爷的腿撬断,但大腿的筋骨也受到重创,走起路来还很费力。姥爷想:“我们逃出大牢,是白运升耍的花招,还是真有人救我们呢?如果是白运升故意让人放的后面肯定有人跟随,我得多加小心”姥爷虽身负重伤,但多少年在战场上和敌人拼杀,都没有怕过,也经历过多少夜战,有了不少的经验。这天又是阴天,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姥爷就着天黑,从这个沟头滚到那个沟岔。要说这人不该死总有救,姥爷正要从另一个沟头往上爬,忽听上面有动静,姥爷就势躲在一棵榆树毛子底下。这棵榆树长着很大的树冠,正好把姥爷盖在下面,外面根本看不见。姥爷藏在下面,就听沟沿上两人在说话:“刚才看见他们都往这边走了,这么一会怎么都不见了。”“我们再好好找一找。”听见有好几个人在沟沿上面,来回走了好几趟。又过了好一会,姥爷听听没有动静。就悄悄的从树下钻出来,向四外看了看,仔细的听一听,心想:“这帮恶棍走了,我上哪去呢?回家,不能。”想来想去,想起从前有一好友,就住在大成子北面,离大城子也就六,七里路。有个村庄叫播棒沟。这个村有个朋友姓陆名永祥,和姥爷的名字就差个姓,姥爷叫魏永祥,他叫陆永祥,两人平时相交甚密。姥爷心想:“我何不到他那暂避一时。”想到这,姥爷就咬着牙,一瘸一拐的向陆永祥家走去。 大城子王府西面是鸡冠子山,鸡冠子山前是坤渡河的发源地,坤渡河水长年从王府门前流过。王府北面是五龙山,五龙山北是松树台沟,松树台沟东北过一个小山梁就是播棒沟。距离大城子王府不足七里路。但是,姥爷伤势严重,几天来被浑身的伤疼的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身体虚弱,一瘸一拐,深一脚,浅一脚的,翻过一个小山,过了一道沟,艰难地来到陆永祥家,天已蒙蒙亮了。 这个陆永祥也是个穷苦人家。三间小土房,北面靠山,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院墙不高,一个用小树编成的大门。姥爷来到门前,四下看看无人,就从条子门的缝中伸进手去,把顶着门的木棍拿开。推门进了院子。这时姥爷已经累得筋疲力尽,好不容易走到窗前,用微弱的声音叫了声“永祥老弟,”就瘫坐在地上。 屋内的陆永祥和妻子儿女都住在一起。忽听窗外有人招呼自己。就急忙起床,穿好衣服下地开门,走到窗前,看见一人坐在地上,头上脸上缠满纱布,纱布上都是鲜血,吓了一跳。便问道:“你是谁呀?这是怎么啦?”姥爷见陆永祥发问,知道他已认不出自己了。便强打精神站起身来说:“老弟快救我。”陆永祥虽看不出姥爷的模样,但细听声音,觉得这么耳熟啊。姥爷见他发愣,便说:“我是魏四啊。”陆永祥一听大惊,“哎呀”一声,上前抓住姥爷的手说:“你这是怎么啦,为什么这样啊?”姥爷摆了摆手轻声说:“兄弟,不必多问,快找一闭静之处,把我藏起来,以后我慢慢和你说。”陆永祥急忙把姥爷扶到屋里,叫起了老婆孩子,姥爷忙说:“你家可有我藏身之处?”陆永祥想了想说:“我家房后有一地窖。”姥爷说:“也只能如此了。” 这时天已放亮,陆永祥不敢怠慢,扶着姥爷来到房后,让姥爷进了地窖,陆永祥又把地窖上面盖上盖,上面又胡乱放些树枝和干柴。陆永祥见看不出什么破绽,回到屋内,对老婆孩子说:“这人是我的好朋友,谁问你们也不能说”老婆孩子都一一点头答应。 再说这王府,天还没亮,就有一狱卒发现牢房中的嫌疑犯都跑了,马上跑去报告。徐万虎心中明白,听了报告,就假装不知。立即组织人员四处搜查,并高声说道:“你们各组人员分头去查,首先到犯人的家里找,看是否跑回家中去了。”王四首当其冲,带领四c五个人到姥爷家去搜。 这天早晨,天还没亮,姥姥c舅舅和母亲因为心里挂念着姥爷整宿都睡不好觉,天还没亮就起床,盼着近早给姥爷送饭。忽听门外人声嘈杂,有人“哐!哐!”地砸门。并且高声喊喝:“开门!开门!”舅舅急忙下地穿鞋跑去开门。大门刚一打开,几个人端着枪,如狼似虎地闯进院来,没头没脑地劈头就问:“你爹呢?”舅舅一愣说:“我爹不是在牢房吗。”“他昨天夜里跑啦!”那人说着推开舅舅直奔上房而来。进屋一看姥爷不在,又房前屋后,旮旮旯旯找了个遍。也没找到姥爷。就又进屋翻箱倒柜,又拿又抢,凡是值钱的东西一扫而光,不值钱的扔个满地。院子里的柴垛也都用刺刀挑个乱七八糟。屋里屋外被这伙强盗,翻得一片狼藉。王四带领这几个人看没找到姥爷,东西也划拉得差不多了,便对舅舅说:“你爹要是回来马上报告!”说完就大一包小一包的背着走了。 这一天白运升c王绍堂让整个王府中的人员,无论是当兵的,保安,狱卒等大小官员全部出动。对各村各寨,大街小巷,旮旯胡同搜查个遍,又画影图形,方圆百里到处张贴,并贴出告示悬赏缉拿。发现姥爷主动报告的,赏现洋100块,抓住姥爷送王府的赏现洋300块,并且命令一班衙役如果发现姥爷可就地打死。 这样一来,方圆百里都认为杀死吴长顺的杀人犯就是姥爷。知道根底的觉得姥爷是冤枉的,不知道根底的就认为姥爷就是杀人犯了,而且是畏罪潜逃。姥爷他们跑的夜里,白运升就派王四带领两个刽子手暗地埋伏,想当天夜里就把姥爷打死,就因为天黑,姥爷又有所防备,也是老天保佑,在姥爷和几个牢友分手后,几个人四散而逃,王四他们抓了两个牢友,竟没抓到姥爷,姥爷才逃过一劫。白运升见王四他们没有抓到姥爷,心中怨恨,把王四狠狠的骂了一顿,然后派人到处张贴告示,给姥爷扣上一个畏罪潜逃,杀人犯的罪名也达到了白运升的罪恶目的。 王府的全班衙役在王绍堂,白运升的指挥下,到各村各寨搜了两天,和姥爷一起跑的牢友,又有两个人被抓了回来,也给他们定个畏罪潜逃的罪名,逼着他们家用钱来赎人,不给钱就判刑。徐万虎也派人到松树台沟,播棒沟,白鹤沟,樱桃沟,大小城子三座店等地都搜查了一遍,也到姥爷躲藏的陆永祥家搜过,但没有搜到。 姥爷藏在陆永祥家的地窖里已三天了,姥爷把自己怎样遇害,白运升怎样和吴长顺老婆鬼混,是白云生杀死吴长顺,嫁祸于姥爷,又怎样把他抓进大牢,怎样用重刑逼供,又有人挖墙窟窿,怎么逃出大牢,向陆永祥详细说了一遍。陆永祥听后,把肺都要气炸了,说:“白运升这个狗杂种怎么这么狠毒,真是毒如蛇蝎呀!”但白运升是局长,又是王爷的亲戚,有钱有势,平民百姓是拿他没有办法,干生气,没有办法为姥爷鸣冤。 姥爷在陆永祥家地窖里躲了三天了,心想:“我老在这躲着也不是长久之计,自己身上又没钱,陆永祥家又很穷,他连自己家老婆孩子吃饭的问题还解决不了呢,哪能再来养活我,再说身上的伤还不太好,怎么办呢?”到了晚上,陆永祥又端着热乎乎的小米粥给姥爷送来,姥爷把陆永祥叫到跟前说:“陆老弟,你敢不敢到我家去一趟?”“干啥?”陆永祥问,姥爷说:“你去我家,一是给我家人送个信,就说我很好,叫他们不必挂念,第二你到我家拿点钱,我家你嫂子手中还有点钱,你把它拿来,为我买点吃的,我们家里可能还有红伤药,你把它拿来给我换换药,我的伤好点才能行走。我老在你家地窖里藏着也不是个办法呀,你敢去吗?”“有什么不敢的,我去就是。”陆永祥说。姥爷又说:“那你可千万小心呀。”陆永祥说:“你放心好啦,今天夜里我就去。你就放心吧。” 王四等人到姥爷家搜了一次又一次,也没有找到姥爷,但每来一次就抢走些东西,不值钱的东西就乱扔,舅舅c母亲和他们往回夺,他们还非打即骂。活像一群土匪恶棍,等这些恶狼走后,舅舅和母亲还的整理一番。虽然这两天受尽了欺负,但听说姥爷从牢房逃了出去,母亲c舅舅和姥姥的心还好受些。但不知姥爷的下落,倒担起心来。母亲幼小的心灵在想:“爹爹到哪去了呢?可千万藏好呀,可不能再让他们抓住啊。爹爹已经从牢房逃出三天多了,也不给家里捎个信来,究竟去哪儿了。”到了晚上,姥姥,舅舅和母亲坐在炕上猜侧着,直到深夜还没睡觉。 忽听有人在窗外悄悄地说:“嫂子,给我开门。”舅舅忙爬到窗台小声问:“谁呀?”“我是你陆叔,快开门。”母亲腿快,一听是陆叔叫门,知道可能是姥爷的事,忙跳到地上去开门。 陆永祥进得屋来,也没上炕,急急忙忙的说:“嫂子,快把红伤药找来。”姥姥问:“你四哥在你那?”陆永祥指了指窗外,悄悄地说:“不要多问,四哥叫我来拿红伤药和钱,他一切都好,你们放心就是。”姥姥忙下地,到灶王爷的香炉里把红伤药找了出来,递给陆永祥,舅舅又到西厢房的马圈,在石槽下面把藏得100多块钱拿来,递给陆永祥。陆永祥把钱和红伤药揣在怀里,对姥姥,舅舅和母亲说:“你们就放心吧,我一定照顾好我四哥,你们也要保重,我不能久留,这就走了。”说完就急匆匆的出门走了。 陆永祥趂着夜色一路小跑来到家中,急忙下到地窖里,点上松树亮子,姥爷见了很高兴。陆永祥把去姥姥家的经过,姥姥,舅舅和母亲的情况向姥爷叙说一遍。从怀里掏出红伤药和钱想递给姥爷,姥爷说:“都拿来啦,你不用给我,这钱,从明天起你买点粮食和菜,咱们好吃饭,你快把红伤药给我换上吧。” 陆永祥借着松树亮子的光,从姥爷的头上身上向下揭纱布,由于鲜血的粘连,很难揭,有的地方一揭还向外流着鲜血,疼的姥爷豆大的汗珠从脸上,头上向下直淌。陆永祥一看,不行,就又从窖中爬出,到屋里烧点开水,灌了两瓶子,又拿了一个瓦盆,进入窖中,把开水倒在瓦盆里,用揭下来的纱布蘸上热水,敷在姥爷身上揭不下来的纱布上。就这样一边用热水洇敷着,一边往下揭纱布。好不容易才把缠在姥爷头上,身上的纱布揭下。因为陆永祥家里穷,也没有纱布和新布条之类,只能把这些揭下来的纱布从窖中拿上来,陆永详吩咐他老伴洗干净,又用锅蒸一蒸,从锅中取出凉干,陆永祥又用家里给他爹上坟剩下的黑纸,擦干姥爷身上的浓血,又把红伤药敷在伤处,再用凉干的纱布重新缠好,姥爷这时才觉得轻松了许多,两个人整整一宿没睡。 第二天,陆永祥用从姥爷家拿来的钱买了点粮食和蔬菜,又把自家养的老母鸡杀了,为姥爷做了一顿可口的饭菜,给姥爷送到地窖里,这次姥爷吃的比较开心,十几天来也算吃的第一顿饱饭。 八月初九是瓦房集市,陆永祥背上一个祖传下来的破钱搭子去赶集。到集市上买了点豆腐c白菜,看看有卖烧饼的,陆永祥心想:“何不买上几个给魏老兄吃呢,也好给他补补身子。”就走到烧饼铺前问:“这烧饼多少钱一个?“叁毛钱两个”卖烧饼的老板抬头一看认识,又说道:“陆老弟呀,买烧饼啊?”给我拿二十个。”陆永祥说着从怀里掏出钱来递给卖烧饼的老板,这老板接过钱来心中纳闷,心想:‘这陆永祥从来没有买过烧饼啊,今天这是怎么啦,一下买了二十个烧饼,他发财啦。’心中想着,便十个一包,用纸包好两包烧饼,递给了陆永祥,结完账,陆永祥把烧饼放在破钱搭子里,拎起白菜c豆腐,直奔家来。 陆永祥到家把白菜放在屋里,把豆腐放在案板上,又拿出一个烧饼一掰两半,分给自己的两个孩子。两个孩子从来都没有吃过烧饼,用黝黑的小手接过烧饼,满脸笑容的吃了起来。陆永祥拎起钱搭子出得屋来,见四周无人,走到房后,搬开树枝,柴草,掀开窖门,下到窖里,把从集市买的烧饼递给姥爷说:“快吃吧,都饿了吧。”姥爷见陆永祥买来了烧饼,便拿起一个狼吞虎咽地吃起来,边吃边说:“你从哪买的烧饼?”“从瓦房集市上”陆永祥说。姥爷又问;“没人看见吧?”“没人,就卖烧饼的白老板知道,”陆永祥回答,姥爷又说:“你可千万小心才是,真要让白运升的人知道了,可不是闹着玩的,我的性命不保不要紧,就怕又连累了老弟你呀。”陆永祥说;“老兄,你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再说那天陆永祥到姥姥家取走钱和红伤药,母亲和舅舅得知姥爷的下落,满心欢喜,第二天早晨天还没亮,母亲就催舅舅去找老姥爷,看下一步该怎么办。 舅舅来到老姥爷家,老姥爷刚刚起床,见舅舅急匆匆进得屋来,便问舅舅有什么事,舅舅就把陆永祥来家的情况说了一遍。老姥爷听了也满心欢喜,舅舅就问老姥爷该怎么办,老姥爷想了想说:“不用着急,现在你爹在陆永祥家还是比较安全地,你可不能轻举妄动,已免被王府的人发现,咱们现在就是装不知道,你可千万不能去呀。”舅舅点头说是。 舅舅从老姥爷家回来,把老姥爷的想法告诉了母亲,母亲恨不能立刻飞到姥爷身边去伺候姥爷,可自己身单力孤,走又走不动,心如刀绞,不觉落下泪来,姥姥和舅舅见了便好言相劝。 再说老姥爷,自打那天到王府大牢探望姥爷,看见姥爷受的委屈和酷刑,心如刀绞,特别是姥爷又拜托他要为姥爷伸冤报仇。但我们一个贫民百姓,怎能告得了当时王府的狗官呢,左思右想没有办法。正在为难之时听说姥爷逃出了大牢,这又听侄儿说姥爷在陆永祥家,也就比较放心了。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咱们再表一表白运升等人,经过几天的追捕,张贴告示,仍然没有抓到姥爷,但大街小巷,上上下下,方圆百里都认为是姥爷杀死了吴长顺,并且畏罪潜逃。已达到了白运升嫁祸于人的罪恶目的。但是抓不到姥爷,这也是白运升的一块心病。姥爷只要活着,不等哪一天就会戳穿他的罪恶阴谋。所以一天抓不到姥爷,他的心就得不到安宁。 眼看就要过八月节了,白运升觉得这可能是抓捕姥爷一个机会,就把徐万虎,王四等心腹召集在一起密谋,白运升说:“万虎啊,那天你出主意不是说魏永祥的伤重,跑不了,结果跑了,你又说就是他跑也跑不多远,用不了几天就能抓到,现在几天啦?”徐万虎算了算说道:“七天啦,”“这么多天怎么还没有抓到?难道说他插翅飞了不成”白运升用眼死死的盯着徐万虎说,徐万虎见白运升如此着急,马上说道:“局长放心,他跑不了。”白运升命令道:“现在上头也知道魏永祥杀死了吴队长,并且命令我们,一旦发现魏永祥的踪迹立即逮捕,他如果反抗可就地处决。抓住或者打死魏永祥者赏大洋500块,有功者还要嘉奖,你们就按我说的吩咐下去,马上八月节就要来到,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他有可能在这个时间和家中联系,你们可一定抓住这个时机,把魏永祥抓住或者处决!”“是”徐万虎,王四等人齐声答应。 重奖之下必有勇夫,徐万虎,王四等人从白运升密室出来,个个都摩拳擦掌,个个分头行动,有的主动请缨,到姥爷家各个亲属家中搜查。有得到个个车店c旅店c饭店等地查访。 单说这恶毒打手王四,就是那晚用重刑折磨姥爷的刽子手,他的鬼点子多,他专门到集市上,饭店里糕点铺里打探。 这一天正是八月十四,因八月十五中秋节,所以八月十四也是瓦房集市。这王四带领几个衙役身穿便服来到集市上,这瞅瞅那看看,看是否有可疑的地方。并且拿着一沓悬赏通缉令,到处张贴。 到了中午时分,王四领着两个衙役来到白老板的烧饼铺前。白老板也认识王四,知道他是王府的人,急忙上前献殷勤,一边打着招呼,一边从烧饼炉上捡了两个热乎乎的烧饼说:“王老弟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小铺光临,这是刚出炉的烧饼,请老弟就热品尝。”王四说:“我今天不是来吃烧饼的,有一要事询问。”因为这王四经常到个个饭店c糕点铺c烧饼铺等地光顾,白吃白喝,临走时还要拿上些,这些老板是敢怒不敢言,这次白老板一听王四说不是来吃烧饼的,心想那是为了何事?心中还有些不安起来。便胆胆处处的问道:“不知王老弟要问何事?”王四从一个衙役手中拿过一张通缉令指着姥爷的照片说:“你这几天见到这个人没有?”白老板凑上前来仔细观看,摇摇头说:“没看见。”王四说:“如果看见此人及时报告。”并且指了指通缉令上写的悬赏金额说:“看见了吗,这上面写得清清楚楚,如果看见此人上报有功者,赏大洋500块,这可是发财的好机会啊。”白老板一看赏500块大洋,这可是我几年才能挣到的钱啊。心中一动,想了想说道:“如果提供线索也能给赏钱吗?”“那当然了,这上面不都写着呢吗,你自己好好看看吧。”王四说着便把通缉令递给白老板一张。 白老板拿过来看了看,上面写着只要向王府提供有价值的线索就能得到100块现洋,白老板觉得比自己半年做烧饼赚的还多,心有所动,便一下想起陆永祥这几天来了两次,每次都买十个,二十个烧饼,可以说他哪有钱买烧饼吃,为什么近几天有钱买烧饼,而且还不少买,是不是这魏永祥在他家里藏着,让他给买烧饼吃呢?白老板想到这,便对王四说:“我虽然没见到通缉令上的魏永祥,但我发现个蹊跷之事,可能与此人有关。”“什么事?”王四急忙问到。白老板便把陆永祥几天来买烧饼的事说了一遍。王四一听,心中暗喜,说道:“你提供的这个线索很重要,魏永祥真要是在他家,我们抓到此人,你可就立功了。”白老板说:“那可别忘了给我赏钱啊。”王四说:“那是自然,一定会给的。”说完,王四抓起两个烧饼急匆匆地走了。王四听到这个消息,心中大喜。急忙吩咐两个衙役如此这般。两个衙役领会,又回到集市上。王四急忙回到王府向白运升汇报。白运升一听急忙说:“那你怎么不马上派人去抓。”王四说:“局长不要着急,我们现在虽然猜测魏永祥可能藏在陆永祥家,但不知他把魏永祥藏在何处,我们就这样去搜,也不一定搜着,我看我们得放长线钓大鱼,得摸清魏永祥藏身的地方,我们再下手不迟。”白运升觉得王四说的有道理,就吩咐王四马上部署,王四答应着回去部署去了。 再说这陆永祥几天来对姥爷照顾的无微不至,八月十五这天见给姥爷买的烧饼要吃完了,觉得今天又是中秋节。就又背上破钱搭子到瓦房去赶集。到集市上买了点粉条,又买了二斤猪肉,又买了三斤白面,然后又到白老板烧饼铺来买烧饼。白老板见陆永祥又来买烧饼,十分高兴,便远接近迎,分外殷勤,笑眯眯地说:“陆老弟发财了,今天买多少?”陆永祥见状觉得有些不对劲,心想:‘这白老板今天是怎么啦,莫不是看出什么破绽不成。’心中这么想着,但照样买了二十个烧饼,装进破钱搭子里,背在肩上,又拎起猪肉,粉条向家中走去。 陆永祥走着走着,猛一回头,发现有两个人鬼鬼祟祟地在较远的地方跟随。那两个人发现陆永祥回头看,二人假装站下说话,陆永祥心中一惊,心想:“我这是露了马脚了,后面有人跟踪。’陆永祥假装不知,大步流星地继续向前走。不时地回首观看,发现那二人在自己走快时,他们也快走。自己走慢时,他们也慢走。知道事情不妙。心想:‘怎么把他们甩掉呢?’边走边想主意。 陆永祥没有直接回家,故意向播棒沟后山走去,并且加快脚步,一路小跑, 播棒沟后山是一个小山梁,过去小山梁就是水泉沟。这个地区山多沟也多。陆永祥从小就生活在这里,对这里的地形非常熟悉。紧走几步上了山梁,回头偷看那两个人已落的远了,但还气喘吁吁地紧追。陆永祥过了小山梁,趂那二人看不见的一刹那,来了个急转弯,便藏在梁下的一个沟头里。 小沟头的沟沿上长着不少小榆树毛子,还长着不少扎萌棵。陆永祥藏在里面外面很难发现。 不一会,就听有脚步声响,陆永祥知道是那两个人跟上来了,顺着小沟头上面的小路向北走去。陆永祥等了一会见没什么动静,刚想从沟头里出来,忽听有人说话,仔细一听,又是那两个人回来了。边走边说:“哪去了呢?怎么过这个小山梁就不见了呢?莫非藏在什么地方啦,咱俩找找看。”两人说着就奔沟头而来,站在沟沿上东张西望,多亏这些榆树毛子和扎萌棵长的密,陆永祥又伪装了一番,这两个人竟没发现。在这个地方转了两圈,又到其它沟里转了转,看看是找不到了,便向陆永祥家方向走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2章 八、逃亡路上惨遭杀害 书接上回,陆永祥赶集给姥爷买烧饼,被人跟踪,急中生智,藏在沟头里,虽然没被发现,但也吓出了一身冷汗,心想:“好悬呀,差点就葬送了我四哥的性命,不行,我得想个办法,把四哥救出去。”想到这里,陆永祥悄悄地从沟里爬出来,顺着沟沿向那两个人走的方向望去。见那两个人交头接耳,边走边说。不时地还回头向四周张望。先前是那两个人跟踪陆永祥,这会是陆永祥跟踪那两个人。因为陆永祥地形熟,尽走低洼之处,所以那两个人根本就没发现陆永祥在跟踪他们。 陆永祥远远的跟踪那两个人,发现他们俩又来到陆永祥的家门口转了一圈,扒着墙头向院里望了望,见两个孩子在院中玩耍,并没有可疑之处。两人又在墙外猫了一会,见没什么动静,就站起来向大城子方向走去。 陆永祥并没有回家,他躲在一隐秘的地方观察着家中的情况。等到天黑后,也没发现可疑的人前来。这才悄悄地从自家后山跳进院中,急忙下到地窖里,把白天发生的事情向姥爷说了一遍,又对姥爷说:“我看此事已经败露,这地窖也不安全了,得马上转移。”姥爷说:“上哪去呢?”陆永祥说:“离此地十里,西北处不是有个三棱山吗,山中有一洞,你可到那暂避一时,待风平浪静后再做打算。”姥爷也知这三棱山,但不知有个洞,姥爷说:“现在看也只有如此了。”陆永祥说:“那咱们马上动身,明天他们可能就来搜查,这个地方是藏不住了。”陆永祥说完,扶姥爷上得窖来,陆永祥让姥爷先等一等,他把在集市上买的猪肉,粉条送到屋里,把在集市上买的烧饼拿出两个和原来剩的三个,共计五个烧饼用纸包好揣在怀里,把破钱搭子里剩下的18个烧饼让他老伴放到柜子里,嘱咐他老伴说:“如果有人前来搜查,问我干啥去啦,你就说孩子有病,我去瓦房请大夫,他们要问烧饼的事,你就说是给孩子买的,其它的问你什么你都说不知道。你听清了吗?”他老伴点了点头说:“听清了。”陆永祥急忙从手巾杆上扯下条毛巾,把案板上剩的几个高粱面窝头包上,拎起来走出屋门,又仔细的向墙外听一听,见没什么动静,这才来到自家房后。怕被王府的人看见,不敢从大门走,搀扶着姥爷向后院墙根走去。 姥爷经过这十来天的调养和治疗,皮外伤已基本痊愈,就是腿还不好,刽子手们给姥爷上老虎凳时伤到了筋骨,走起路来很吃力。陆永祥家是依山而建,院子的后墙,在院子看是一丈多高的墙,其实就是把山脚下挖成立陡的山崖。陆永祥找出一个木梯子,竖立在山崖上,搀扶着姥爷上了后山,就着月色顺着一条山间小路直奔三棱山而去。 这三棱山高耸入云,地势险要,它坐落在群山峻岭之中,站在险要的山顶上向四周望去,苍翠的群山重重叠叠,宛如海上起伏的波涛,汹涌澎湃,雄伟壮丽。它的西面是鸡冠子山,这座山山峰陡峭,山峦起伏,远远望去就像雄鸡的红冠趴距在雄鸡的头上,此山依此得名。传说很早以前,大城子一代毒蝎横行,残害百姓,忽有一天早晨就听轰隆隆一声巨响,大地颤动雄鸡长鸣,在群山之间冒出一高大的山峰,蜿蜒起伏,就像雄鸡头上的硕大鸡冠,从此以后这里毒蝎就销声灭迹了。这是个神话不必深信。南面是五龙山,是由五道山岭从鸡冠子山向东延伸,就像五条巨龙趴卧在那里。东面是望宝山,原名王八盖子山,此山像一个硕大的乌龟趴卧在那里,一条长长的脖子伸向东边的坤渡河。相传此山原是平地,也是忽有一天山崩地裂,从平地冒出一个平顶山来,远远望去,像一巨大的乌龟。在清朝康熙年间,此山又出现一个怪现象,每天夜里像一乌龟在叫。人们白天看这山就高出一米开外,天天如此,连续十日有余,在看这山比原来高出足有三丈,再看这山向东伸的王八脖子也粗了不少,人们议论纷纷,不知何故。正在这时,康熙微服私访来到小城子驸马府看望御妹,走到这个山前,听说此山如此奇怪,更有传言说这是天上的神龟下界,要在人间兴风作浪。康熙来在驸马府,下令在此山上修一白塔镇压。王爷得令吩咐下去,不几天就把白塔建成,康熙皇帝亲自到塔前祭奉。从此每天晚上都能听见乌龟的惨叫声,连叫三天三夜从此风平浪静,这山再也不长了。这也是民间传说,也是老人们说给孩童的神话,不必当真。三棱山北面是金马山,传说很早以前,金马山下的沟里,常常有一匹金黄色的马驹出没,看见它的人,想上前抓它,它就会跑到山上去,谁也抓不到它,后来就把这座山叫金马山,把山下的这条沟叫金马驹子沟。这都是传说。 单说这三棱山,它的形状就像一个三棱巨塔屹立在那里。高耸入云,山是由三道岺组成,西南,正北,东南,各有一道岺,从山的中间向三个方向伸出,山崖陡峭,怪石丛生,当年的松柏树长满山岗,郁郁葱葱,有千年古松,百年翠柏,屹立在山崖上,它那蜿蜓粗壮的根系紧紧镶嵌在山崖的缝隙里。山的半腰有一天然溶洞,洞深一丈六尺,洞内最高处足有七尺,洞口狭小,人只能爬着才能进去,洞内有一泉眼,清澈的山水从泉眼中涌出,直奔洞口外的山崖。夜晚听起来哗啦哗啦的响,就像那美妙的音乐。c 陆永祥搀扶着姥爷翻过一道山梁,又过了几道沟,趟过几条小河,顺着山间唯一一条小路,把着山上的岩石,抓着路边的小树,一步一曲,连跪带爬的来到了山腰的洞口。陆永祥说:“可到了,咱们今晚就在这躲一宿,明天我下山打探消息,看情况咱们再作决定。”姥爷因为腿伤,现在是累的筋疲力尽,大汗淋漓,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听陆永祥这么一说,只能点点头。 这天正是八月十五中秋节,明月当空,照的大地一片雪白。姥爷和陆永祥在这崇山峻岭之中,坐在山崖上,观看这奇山美景,姥爷不觉落下泪来,心想祖国这么多的大好河山竟被白运升等狗官管辖,竟没有我戎马一生,久战沙场,出生入死,报效祖国,胸怀大志的魏永祥立足之地。遭到白运升这个淫贼的陷害,背着杀人犯的罪名,东躲西藏,有苦无处诉,有冤无处申,拖着这被摧残的伤体,半夜三更,躲在这荒无人烟的山洞里,有家不能回,亲人不能相见。越想越觉得心如刀绞,浑身颤抖,陆永祥看见姥爷这种情景,不觉有些心酸,便马上安慰说:“四哥不必伤心,不有那么一句话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只要你好好的活下去,冤一定能申,仇一定能报,天已很凉,我们到洞中休息吧。”姥爷方才止住眼泪,在陆永祥的帮助下,很吃力的爬到洞中,找一平摊的石头上躺下休息。 再说这白云升八月十五之前没有抓到姥爷心急火燎,中秋节也没有过好,每次去幽会秦玉梅,秦氏都催他抓姥爷,他本来就心虚,抓不到姥爷,总觉得他的心肝秦氏老在怀疑自己,所以他恨不得马上抓住姥爷,才能了却这块罪恶的心病。 八月十六一大早,白运升吃完早饭,就急忙把徐万虎,王四叫到自己密室,首先问王四说:“你的那个线索怎么样了?”王四说:“我正在派人多方面跟踪监视,如发现确切的藏身之处立刻进行抓捕。”王四又想了想说:“昨天上午,我派两个人在瓦房白老板烧饼铺蹲守,二人回来报告,说陆永祥又去烧饼铺买烧饼,还是买了二十个,他们在后面跟随,陆永祥并没有回家,而是往勃棒沟的后山去了,并且到后山的沟岔处就不见了,他俩在那找了好一阵也没有找到,就急忙回来报告,我今天在多派些人到陆永祥家和北山等地仔细搜查,保证在几天之内抓到魏永祥。”白运升听后对徐万虎说:“徐万虎也要协助王四,多派些人,扩大搜索范围,抓紧时间,对你们下属人员吩咐下去,在哪见到魏永祥就地枪决,对打死魏永祥的人要重赏,你们马上去部署吧。”“是”徐万虎c王四答应一声,各自召集各自的爪牙,亟不可待地行动起来。 再说这陆永祥和姥爷在这冰冷的山洞中的石头上躺了半宿,也没睡好觉。天还不亮,路永祥就告别了姥爷,急匆匆下山,就着夜色潜回家中。他的妻子见陆永祥回来啦问道:“你昨夜一宿未归,到哪里去了?”陆永祥说:“你不要多问,我来问你,昨天夜里可有人到咱家搜查?”他妻子说:“搜查倒是没有,就是昨天白天看见两个人贼头贼脑的老在咱们院外向院里张望,不时地还到村子周围转,弄得鸡飞狗跳,全村都不得安宁。晚上到没听见什么动静。”陆永祥听了便说到:“今天他们有可能到咱家搜查,不管他们怎么闹,问你话时,你可千万都说不知道,他们没有证据,也不会把我们怎样。”他妻子说:“那是自然,你只管放心,我什么都不说就是了。”说话间叫起了两个孩子,妻子烧火做饭,陆永祥到后院把窖上窖下整理了一番。 到了上午八点多钟,就见一队人马,荷枪实弹,气势汹汹,直奔勃棒沟而来。进的村庄首先来到陆永祥家,大声吆喝:“开门!开门!”陆永祥不慌不忙,来到条子门前,挪走顶门杠,把大门打开,这群人手端刺刀,呼啦啦涌进院来,带头的正是王四。他见到陆永祥,不用分说,上前就是两个耳光,掏出手枪,枪口顶在陆永祥的脑门上,大喝道:“陆永祥,你把魏四藏在哪啦,从实招来,如若不说,我枪毙了你!”陆永祥假装害怕,急忙说道:“大人饶命,小人冤枉,我不曾见到过魏四,我怎能藏他。”“那我来问你,你这些日子为什么买那么多的烧饼,都给谁吃啦?说!”陆永祥早有准备,昨天买回的烧饼,昨晚给姥爷拿两个,剩下的也没给姥爷带到山上,而是给他妻子放在柜子里,以防万一,见到王四问烧饼之事,便答道:“我家的两个孩子,最近都得了病,我想给孩子补补身体,就卖了点山货,换回几个烧饼给孩子吃,不信你们到屋里看看我昨天买的烧饼还没舍得给孩子们吃呢!”这时陆永祥的妻子在屋里听的明白,急忙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烧饼一掰两半,递给两个孩子,轻声对孩子说:“你们躺下装病,慢慢吃先不要吃尽。”外面的王四听陆永祥这么说,就走进屋来,一看两个孩子正躺在炕上手里拿着烧饼在啃。心里犯了嘀咕,“莫不是这情报有误。”但还不死心,大声命令陆永祥妻子说:“家里还有烧饼吗?都拿出来我看!”陆永祥的妻子不慌不忙,打开柜子,从柜子拿出两纸包,放在炕上。王四数了数,一共十七个,觉得也对,现在一个孩子一个,少那个说不定是陆永祥和老伴吃了。但王四还不死心,就翻箱倒柜把一些破棉花c破被套c破烂衣袜扔了满地,又命令手下房前房后,犄角旮旯搜查个遍。这次他们也找到了后院的土窖。但陆永祥今早都做了手脚,特意又把窖里埋的土豆翻一遍,窖里尽是他自己的脚印,根本就看不出有人在里面住过的痕迹。王四见没有找到姥爷,也没找到确凿的证据,就又恶狠狠的对陆永祥说:“有人举报,你窝藏了魏四,你到底藏没藏?”“没有啊,我连见都没见过他,我怎么能藏他呢,这是天大的冤枉。”陆永祥辩解道。王四又说:“如果你藏了此人,你不说,以后查明,可要小心你的脑袋!从今天起,你如果发现魏四,要及时上报,不得隐藏,听到没有?”“听到啦,听到啦。”陆永祥急忙点头答应,王四见没有查到确凿的证据,暂时也不能抓陆永祥,就带领一队人马到其它家庭搜查去了。 从这天起,陆永祥就发现有不明身份的人始终在村子周围转,一连两天没敢出门。陆永祥心中惦念着姥爷,虽然那天晚上上山时给姥爷带了些干粮,但这两天也应吃的差不多了,再不去送饭,姥爷就得挨饿,怎么办呢,急的陆永祥团团转。 再说姥爷在山洞中躲了两天,不见陆永祥前来。心中暗想,莫不是这陆老弟为了我吃了官司,让他们给抓起来了,还是其它原因,心中忐忑不安。 这王四手下有一保安姓白,蒙古族,名叫白音戛。这人就住在大城子西五家村,和姥爷家相隔不足百米。这人是个势利小人,认钱不认人,几天来也跟随王四到处搜查,到处抢夺财物,那天到姥爷家,还拿了姥爷家不少东西,舅舅和母亲都认得他,还骂了他一顿,他更是怀恨在心。因他从小在大城子长大,对大城子周围的地缘地貌比较了解。他也知道大城子北有个三棱山,山中有个洞,虽然没去过,但听说过。那天听到陆永祥买烧饼,两人跟踪,跟丢了的情况,他就想到这三棱山。但当时没有把握,也就没有说出。这两天到陆永祥家又搜查了两遍,没有搜到,他就想借此机会向上司献点殷勤,如果在三棱山抓到姥爷,他也能得到奖赏,发一笔小财。就把自己的想法和猜测说给了王四。王四听了大喜说:“你说的对,我看十有魏四就藏在那里,今晚咱们就行动,千万别走漏了风声。” 这天已是农历八月十八日了,陆永祥再也耐不住了。等到晚上九点多钟,大半个月亮出来一杆多高就着微弱的月光,怀揣干粮和烧饼,从自家后墙直接上山,悄悄地奔三棱山而来。走着走着,忽听前面有人说话,仔细一听吓出一身冷汗,就听那人说:“先派去的人这时都到了吧?”另一人说:“应该到了。”“真要是藏在那里他这次是插翅难逃了。”陆永祥听到这两个人的谈话,心如刀割,心想:‘不好,这是王府的人,难道他们知道我四哥藏的地方了,他们这不正往山洞的方向走呢吗,我手无寸铁,怎么救我四哥呀?’这时陆永祥恨不能生双翅飞到姥爷身边,拉着姥爷逃命,但自己是人不是神。又不敢出声,只能悄悄地跟在这几个人的后面,因这三棱山陡峭,这条山路是去山洞的唯一小路,没有地方能绕过去。陆永祥急的心都快跳出来啦。悄悄跟在那些人后面往前走。 说话间已来到三棱山上。离洞口不远,陆永祥就着月光,从树空中向洞口方向望去,洞口不远处有两个人,躲在一颗松树后边,手里端着枪,枪上的刺刀在月光下不时还闪着寒光。正在这时,忽见姥爷从洞口钻了出来,爬出洞口站起身来,伸了伸腰,望了望东面的月牙,长叹了一口气。说时迟那时快,两个端着刺刀的人几个箭步窜到姥爷跟前,大喝一声:“不许动。”姥爷一见泰然自若,说道:“好小子,找到这来啦。”其中那个白音戛端起大枪对准了姥爷。姥爷并不害怕,因为姥爷都认识他们,指了指白音戛说:“白音戛,我们远无仇近无恨,邻里之间住着,你难道不知道我是冤枉的吗?”白音戛说:“咱们爷俩(同村住着,他管姥爷叫四叔)到无冤无仇,但这是命令,我只能执行命令啦。”话音刚落,白音戛就扣动了扳机,“啪”的一声枪响,那罪恶的子弹打在姥爷的膝盖上,白音戛随后又开了一枪,可怜的姥爷竟这样含冤倒在了血泊之中,临死也瞪着两只大眼睛,直直地望着天空,好像在大声喊着:“老天不公啊!” 陆永祥就在离姥爷死的不远处,看的是真真切切c清清楚楚,泪水夺眶而出,心都要碎了,跪在地上悄悄地落泪,又不敢出声。又看到那几个人走到姥爷的尸体前,用脚踢了踢,确认姥爷真的死了,方才招呼一声,都下山去了。 陆永祥又在原地等了好一阵,确信这些豺狼已经走远,并且没有留下人看守,站起身来,三步并作两步,急忙跑到姥爷的尸体前,抱起姥爷的头痛哭起来,边哭边说:“四哥呀,是我害了你呀,我不该让你藏在这个洞里呀,四哥我对不住你呀。”哭的是昏昏沉沉,迷迷糊糊,不知哭了多久,方才止住哭声,心想:“我这样哭也没有什么用啊,再哭也哭不活我四哥了。”站起身来,把姥爷的尸体平放在地上,又把两条腿顺当一下,也没有敢再挪动,跪在地上向姥爷磕了三个响头,这才下山去了。 八月十九的早晨,母亲c舅舅和姥姥刚吃完早饭,就听有人砸门,并且大声吆喝:“开门,开门!”舅舅忙出去把门打开,见是两个当兵的扛着枪站在门外,见舅舅打开门,就说:“你爹在三棱山上死啦,你们去收尸吧!”说完扭头走了。 舅舅一听说姥爷死啦,心中大惊,急忙哭着跑进屋来,向姥姥和母亲报告,母亲听了大哭起来,姥姥舅舅放声大哭。 老姥爷家就住在姥爷家的后院,忽听姥姥c舅舅c母亲哭成一团,急忙跑来讯问。舅舅边哭边把两个当兵的前来报信的事说了一遍。老姥爷听了也落下泪来。但哭有何用,老姥爷擦干眼泪对舅舅说:“先不要哭,把跟前的亲戚找几个到三棱山看看再说。” 老姥爷c三姥爷c舅舅和几个亲属一共二十几人,母亲说啥也要去,被老姥爷连说带劝,母亲才没有去。 这些人到三棱山一看。姥爷直挺挺躺在血泊之中,舅舅见了跑上前去,扑通一声跪在姥爷的尸体旁,抱着姥爷的头放声大哭。其他亲友也都落泪。哭了一会,亲属们说:“不要哭啦,赶快安排后事吧。”大家七手八脚,砍了几棵小树,绑了一个担架,把姥爷的尸体抬到担架上,顺着山间小路把姥爷的尸体抬到家中。母亲见了扑上前去,抱住姥爷的尸体放声大哭,边哭边说:“爸爸呀,你死的好惨啊,我一定给你报仇雪恨啊,爸爸,你能不能再睁开眼看看我呀!”哭的昏天黑地,过路的人见了都落下泪来。母亲的性格刚烈,和姥爷的脾气有所相似,气性又大,哭着哭着就背过气去了。老姥爷c舅舅和老姥姥c姑姥姥都急忙把母亲抬到屋里,又扎c又打c又掐人中,母亲好半天才缓过这口气来,还挣扎着要到外面看姥爷,被几个舅母c姑姥姥c老姥姥抱住了。这时亲朋好友都张罗着买了一口棺材,草草的把姥爷安葬了。 可怜姥爷戎马一生,为保国家久战沙场,胸有大志,壮志未酬,被淫贼所害,可真是千古奇冤。临死之时还瞪着双眼,真正是死不瞑目,被害那年姥爷才四十五岁。正是: 戎马一生威名杨,精忠报国练神枪。 祖国安危心中挂,遵照王命保边疆。 出生入死杀敌寇,个人安危抛一旁。 勇往直前沙场战,身经百战负过伤。 闲人造谣妻先故,失去年幼大儿郎。 壮志未酬遭陷害,反成淫贼替罪羊。 百般酷刑全受尽,三棱山上把命丧。 血海深仇何年报,忠孝子女来担当。 要知老爷的血海深仇何时能报,且看下文。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3章 九、舅舅、母亲的复仇路 《一》 为报仇甘愿当兵 写诉状上告鸣冤 可怜的姥爷呀,戎马一生,为了保卫祖国,十六岁当兵,镇守边疆,久经沙场,胸有大志,苦练神枪。却壮志未酬。姥姥遭人造谣中伤,撇下两儿一女失去那年轻的生命。四舅又在八岁那年落井而死。姥姥死后五年,姥爷才离开边疆回到家乡。受王爷汉罗扎布的重托,教练兵马,尽职尽责,为祖国着想率领王府的骑兵队,苦练杀敌本领。可在那黑暗的社会里,恶人掌权,贼人当道,空有大志,无处施展。却又遭到淫贼的陷害,受尽人间最残酷的折磨,又被扣上杀人犯的罪名,最后被奸人所杀,这真是千古奇冤啊!这天大的冤屈何时能伸,这血海深仇何日能报。母亲和舅舅那幼小的心灵受到极大的创伤。他们兄妹二人哭干了眼泪,埋葬了姥爷的尸体,兄妹二人悲愤万分,立志不为姥爷报仇雪恨誓不为人。 可那年舅舅才16岁,母亲才14岁,续姥姥生的女儿才几个月大。家里的钱花光了,值钱的东西也没有了,藏在老姥爷家的那几件东西,在发送姥爷时也都变卖了,还欠下不少外债。续姥姥看日子没法过下去,就抱着自己生的女儿改嫁到八肯中草房老郝家,到那又生了三男两女(这都是后话)。这样家中就剩下母亲和舅舅兄妹二人相依为命,老姥爷和三姥爷看两个孩子没法过,想把母亲和舅舅接过去,可他们两家也不富裕。舅舅和母亲别看年龄小,就是有志气,谁接他们都不去,就兄妹二人在一起过。三姥爷和老姥爷没办法,就给两个孩子张罗些粮食等生活用品,兄妹二人暂时艰难的生活着。 别看舅舅和母亲年纪小,就是有志气。母亲学着在家做家务,舅舅下地干活。老姥爷c老姥姥c姑姥姥等亲人也不断的帮助,又艰难地生活了两年,经人介绍舅舅和舅母结了婚。 随着年龄的增长,舅舅和母亲为姥爷报仇的心更加急切。姥爷被折磨的惨状时刻都在折磨着舅舅和母亲的心。在那万恶的旧社会,慢说是两个孩子,就是成年人又有什么办法呢。兄妹二人只能偷偷的哭泣。 1937年的冬天,官府征兵,舅舅得知后,和母亲,舅母商量,要去当兵。母亲当年十七岁,因为给姥爷报仇心切,思想单纯,想的简单,觉得舅舅去当兵,手中有枪,就能打死白运升,能给姥爷报仇雪恨,所以舅舅要去当兵,母亲和舅母当时就同意了。 第二天舅舅和舅母告诉一声就去报了名。当时说是征兵,实际上谁都不想当兵。官府没办法就各家派兵。只要谁家有当兵年龄的青年,就派你去当兵。官府看舅舅主动要去当兵,那是一百个成,当时就发给军装当了兵。 舅舅当兵走啦,家中就母亲和舅母两个人生活。过了不几个月,舅舅被分配到小城子警察署当了一名警察。大城子和小城子相隔十多里路,三天两头,舅舅都能回家照看,生活的还可以。但母亲总惦记着给姥爷伸冤,就问舅舅怎么为姥爷报仇。舅舅说:“报仇的事不那么容易,白运升现在又升为旗长了,小城子警察署都是他的下属,我也曾向我的上司探讨过,署长说:‘爹爹的案子上上下下都知道,特别是爹爹从大牢中逃跑后,都说他是畏罪潜逃。除非赵连升,徐万虎等知道真相的人,良心发现,能够站出来为爹爹作证。现在白运升是旗长,他们能给爹爹作证吗。所以现在看来,想要给爹爹翻案是不容易。”母亲一听就急忙说:“那怎么办,难道爹爹就白死不成,要不然你把枪拿来给我,我去打死那个狗官,为爹爹报仇。”舅舅忙说:“不能胡来,你一个女孩子家,就是有枪你能用吗?你没打死他,他倒要打死你啦,常言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仇我们一定要报,再想想别的办法,我们要从长计议。”母亲又说:“要不我们就请人写份诉状告他?”舅舅说:“我也打听过了。要告他在这是告不成了,得到平泉去告,我现在还脱不开身,等我能请到一个能写好诉状的人,好好地写份诉状,拿到平泉去告他。”母亲说:“那你可要抓紧啊,爹爹都屈死三四年了,怎么也得给爹爹伸冤,此仇不报誓不罢休。”舅舅说:“那是自然,要不我去当兵干啥,不就是要给爹爹报仇吗,我一定想办法,非报此仇不可。”兄妹俩就这报仇之事,不知谈论多少次,可总是一筹莫展。 光阴似箭,一晃到了一九三七年,母亲的一个远方二哥,也就是我的二舅。当时也给王府办事。这一天他骑着毛驴到毛家窝铺为王府收租子,在我们外院六爷爷家吃午饭。因为六奶奶和我老姥姥是姐妹。二舅吃完午饭,就和六爷爷六奶奶闲说话,提起我姥爷怎么屈死,家中就剩舅舅c舅母和母亲过日子,生活很艰苦,现在母亲也十八虚岁了,也该找一个合适的人嫁了。正说话间,父亲的大叔李凤瑶到六爷爷家串门,听到二舅和六爷爷六奶奶说要给母亲找人家说亲,李凤瑶就说:“我有个侄儿今年二十一c二岁,有文化c又聪明c又能干,家庭过的也不错,从小读书。夏天在家务农,秋收以后,就到凌源作买卖,小日子过的很红火。你们看给他提一提怎样。”二舅听了后问道:“他家住在哪里?”大爷爷李凤瑶说:“他家就住在这前院。”说着用手指了指。二舅听了就从炕上下了地,走到院中向我们院观看。当时我们家人口多,二爷爷,老爷爷和爷爷老哥三都在一起过,二亩多地的院子,四门斗房子,正房和厢房都苫着草。那时瓦瓦的房子只有大财主才瓦的起,中等户都用谷草把房顶苫上,夏天防雨,冬天防寒。当时也算不错的房子啦。二舅听大爷爷说父亲有文化,又会作买卖,家中还有二百多亩土地,觉得不错,当时就要看一看父亲。大爷爷忙跑到父亲家,看见父亲正在院中拾掇院中的杂物,就和父亲说:“你先不要拾掇啦,马上到屋里换件衣服,打扮打扮,大城子老魏家来个人收租子,说他有个妹子很好,有人给咱们这边提亲,想打听打听。我就把你和他说啦,他现在就要看看你。你马上打扮一下,到你六婶家。”正说着,二舅已从六奶奶家出来,因为前后院,出了院门走几步就到了我们家大门口。就已看见了父亲。六奶奶在他身后跟着,看见了父亲就指给二舅说:“刚才我小叔子说的那个人就是他,他叫李景文。”说话间就来到了院中,父亲也没来的及去屋中打扮,但是二舅见了父亲,第一眼就觉得印象不错。二舅又走到父亲跟前,上下打量。父亲也知道这个人就是大爷爷说的大城子的,就主动和二舅说话,先问了一声好,看六奶奶在后面跟着,知道这个人可能和六奶奶沾亲,就问六奶奶说:“六婶,这是谁呀,我应该怎么称呼?”六奶奶说这是大城子我老妹夫的侄子,你应该叫什么呢?”父亲马上说:“那就是两姨哥了。”虽口对二舅说“表哥好,什么时间来的,到屋里坐吧。”二舅看父亲即聪明又伶俐,说话干脆,不卑不亢,又有礼貌,心中欢喜。也正好想到屋里屋外好好看看,听父亲说叫他屋里坐,正合心意。就在父亲,六奶奶c大爷爷等人的簇拥下,走进屋里。二舅见屋里很干净,炕稍垛着被子垛,炕上铺着一领苇席,地下靠北墙三节红堂柜,柜上靠墙立着川银镜(过去的一块大镜子下面镶着木坐)镜子两边摆放着茶坛,掸瓶,梳头匣子。西面墙上挂着一副山水画,看上去非常壮观。整个屋内的悬挂摆设都显的文雅舒适。父亲马上端上茶来,二舅坐在炕沿上喝了几口茶,又说了些家常里短的话,便下地要走。因刚吃完午饭,也不便久留,父亲就跟着走到院中。二舅慢步走着,边走边向院中的四外打量,看见正房五间,东西两厢也是五间,倒坐子是四间,一个大门洞,其中一间是碾房。西厢房还有石磨,真是碾,磨具全。二舅一看满心欢喜。心想这不正是我要给大妹子找的婆家吗。心中有了数,就又回到六奶奶家。又问一些父亲家的基本情况,就直言不讳的对六奶奶把话说明,让六奶奶捎个话,让父亲找人前去提亲就是。六奶奶听了满心欢喜,说道:“那就拜托你了,我们一定按你说的去办。”二舅也满口答应,下地要走,六奶奶知道二舅公务在身,不便久留。二舅到院中牵上毛驴又到其它地方收租子去了。 二舅又到八肯中,石柱子等地收了两天租子,才骑着毛驴回到家中。首先到老姥爷家,把他到父亲家看的经过说了一遍。老姥爷见二舅说父亲家怎么好,父亲又怎么聪明能干,又有文化,老姥爷也很满意。当时就去找母亲说提亲之事,母亲觉得姥爷的仇还没有报,就不愿出嫁。但由老姥爷,老姥姥做主,再说母亲和哥哥嫂子住在一起也不方便,生活的也很困难。在老姥爷,老姥姥的劝说下,母亲又听说父亲有文化,又有头脑,长的又精神,也就答应了。第二年(1938年)农历三月,父亲和母亲结了婚。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姥爷屈死已经八年了,我们穷苦人一没钱,二没权,害死姥爷的人又是当时旗政府的旗长,是喀喇沁中旗的最高长官。可想而知,要想报仇比登天还难。当时舅舅和母亲都年轻,思想单纯,觉得舅舅当上兵就能报仇。舅舅当上兵后,又经过这几年的磨难,才知道当上兵也不能轻而易举的为姥爷报仇。 到了1940年的夏天,舅舅被派到平泉傅作义部队当兵,舅母也要跟着舅舅去,临走时,母亲回娘家送他们,对舅舅说:“这次你到平泉当兵了,可千万想办法向平泉政府投诉,为爹爹报仇啊。”舅舅说:“仇是一定要报的,你就放心吧,我到平泉安排好后,就托人写诉状告他,你在家要多保重,妹夫对你怎样?”母亲说:“很好”舅舅说:“那我就放心啦。”母亲在娘家住了两天,舅舅和母亲洒泪而别,跟随部队走了。 当时舅舅在部队是个副连长,到了平泉,部队安定了以后,舅舅第一件事就是托人写诉状。舅舅打听到平泉当地有一个很有名旺的私塾先生,姓王,人们都称他王老先生,舅舅便前去拜访。舅舅见到王老先生,把姥爷的冤屈,怎么被白运升陷害,怎么受折磨,白运升他们又怎么设毒计把牢房挖开一个洞,故意让姥爷他们逃走。又给姥爷扣上畏罪潜逃的罪名,最后被活活打死在三棱山上。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老先生听后,觉得案情重大,又觉得这案子想翻过来也太难了。就问舅舅说:“你爹的案子非同小可,涉案人又是当今喀喇沁旗的旗长,你打这个官司有把握吗?”舅舅说:“我爹戎马一生,曾镇守边疆,为保卫国家久经沙场。和吴长顺一无仇二无恨,我爹能杀他吗?再说吴长顺被打死的那天晚上,我爹在赵连升家喝酒喝到半夜,杀吴长顺的枪响时,赵连升和我爹都听见来。只因为白运升买通了赵连升,赵连升做了伪证,这都是事实。”老先生又问舅舅说:“你家庭富裕吗?”舅舅说:“不富裕。”老先生摇了摇头说:“你这个诉状不是我不愿给你写,根据我多年的经验,你就是把诉状递上去,你一没钱二没权,也是白告啊。”老先生有老先生的想法,第一,他考虑到了姥爷的官司确实不好打,第二,他写了诉状官司打不赢,埋没了他的文才。所以他就劝舅舅不必打这个官司。但舅舅给姥爷报仇心切,非要打这个官司。就向老先生说了不少好话,又给老先生送上几块大洋。老先生看舅舅为父报仇的决心也很是佩服。就把姥爷案子的相关情况与能证明姥爷没有杀人的证人证物都一一记录下来。然后对舅舅说:“你爹的这个案子很复杂,我要认真的根据案情给你写这份诉状,但有一条,你打赢了也不要太高兴,打输了你也不要恼。明天上午你来取状纸就是。”舅舅满心欢喜,再三向老先生表示感谢。便辞别了老先生回到部队。 第二天部队又出操,又训练,舅舅老抽不开身。急的舅舅火烧火燎。好不容易到了中午,其他战友都到伙房吃饭,舅舅连饭也顾不得吃,急忙跑到老先生家拿诉状。 老先生很讲信义,诉状已写好,拿给舅舅看。舅舅接到手中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这诉状写得是太好了,把姥爷的冤情从头到尾写得清清楚楚,证人证物写的明明白白,字是用小楷毛笔写的,写的是即工整又苍劲有力。舅舅看罢满心欢喜。便对老先生说:“你真不愧是平泉的第一文人,写的太好啦。我谢谢您啦”说完,把诉状叠好,装在一个牛皮纸口袋里。回到营房,急忙吃了点饭,回到宿舍,把诉状拿出来,铺在桌子上,找出纸张按着老先生的格式腾抄了一份。又把老先生写的那份诉状叠好装在牛皮纸口袋里,和连长请了半天假,急忙跑到平泉法院,把诉状递了上去,还交了一定数额的诉讼费。可诉状递上去,等了好几天,就像石沉大海没了踪影。舅舅几次去法院打听,法院的人员都说不知道。又过了几天,舅舅又托了一个和法院的人有亲戚的战友去打听,那个战友回来告诉舅舅说:“法院的人说了,你爹的案子早就结啦,不再审啦。”舅舅听后,肺都要气炸了,觉得这个社会是多么黑暗,分明是官官相护,老百姓的冤屈难道就不管了吗?舅舅当时还不信那个邪,非要讨个说法不可。就又按老先生写的诉状抄了一份,又跑到法院递了上去。 又等了一段时间,法院给舅舅来了传票,让舅舅在接到传票十日内到平泉法院。舅舅想这回可能有点希望。接到传票的第二天就和连长请了假,急忙去了法院。平泉法院直接归热河省管辖,但是宁城(当时喀喇沁中旗)和平泉法院都有来往,特别是这白运升旗长,他和平泉法院的一个副院长是把兄弟。舅舅上次一纸诉状告上去,那个副院长看到诉状,写的是状告他的把兄弟白运升,上面写的清清楚楚,句句事实。他觉得非同小可,就偷偷的通知了白运升,白运升知道后,就亲自来到平泉,给他的把兄弟送了不少大洋,让那个副院长给他平息此案。那个副院长得到了钱,况且又是白运升的把兄弟,哪有不偏向的道理,所以第一次舅舅递上的诉状,就被那个副院长给压下了。后来又见舅舅的第二次诉状,觉得在压下不行啦。就把白运升找去密谋,又让白运升把当时给姥爷定罪的黑材料总结一下,报到平泉法院,这才把舅舅叫了去。大家说能有舅舅的好瓜打吗。 舅舅急忙来到法院,见法院大门口两旁各有一个荷枪实弹的兵站岗。站岗的人问明舅舅的来意,一个当兵的进去报告,等了好一会,里面的人才传话让舅舅进去。舅舅到了审判大厅,那个副院长亲自陪审。审判长c书记员一应人等已端坐在大堂之上。审判长问舅舅三番两次上告政府官员,说姥爷是冤枉的,有何证据。舅舅便把当时吴长顺被枪打死时,姥爷还在赵连升家喝酒,赵连升全家人和姥爷都在他家听到枪声。白运升怎么威逼利诱赵连升作伪证,怎么嫁祸姥爷把姥爷无辜抓进大牢,刑讯逼供,怎样用重刑折磨姥爷,又怎么设毒计挖墙窟窿,故意让姥爷等人逃走,又怎么打死的姥爷,详细说了一遍。审判长冷笑一声说:“你说的这些都是瞎说,”又拍了拍桌子上的档案袋说:“你爹的罪证都在这里面,我们都仔细审阅过啦,铁证如山,根本没有什么冤情,你竟三番两次的状告政府官员,要不是看在你现在当兵的份上,应该把你抓起来定个诬告诽谤之罪,今天是最后的终审,不许你再上告,你下堂去吧!”说着把舅舅的状纸扔到了地上。当时也不让舅舅说话,把舅舅气的半天都没缓过神来。等舅舅定了定神再看,这些法官已下堂去了。有两个警察从地上捡起状纸,递给舅舅说:“快拿上你的状纸回去吧!”舅舅又是气又是恨,从警察手中拿过状纸,愤愤的走出大堂。 舅舅回到军营,一头扎在床上,心想:“这天下乌鸦一般黑。到哪都没有说理的地方。怎么办,难道爹爹的屈死就这样完了不成。我当兵为的什么,不就是为了给爹爹报仇雪恨吗?但是当了兵这仇还是报不了啊!看来想要报这个仇,一个得有钱,二个得有权,没钱没权是报不了此仇了。”舅舅怎么想也没有报仇的办法,又想起姥爷在白运升的迫害下,受尽了酷刑,死的那么惨。不觉落下泪来,心里说:“爹爹呀,你的在天之灵给儿子指一条报仇之路吧!否则这仇是报不了啦。”舅舅哭了一会竟睡着了。 要知舅舅下一步咋办,且看下文。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4章 《二》、弃暗投明 英勇杀敌 舅舅有文化,字写的好,很受他们部队的一个团长的赏视。经常让舅舅帮他写材料,抄文件。舅舅又勤快,不长时间被提拔为连长。 那时正是战争年代,舅舅所在的部队是付作义的部队,国共和作时和八路军(后为解放军)一起打击日本侵略者。这期间舅舅对,八路军逐渐有了了解。懂得,八路军才是咱老百姓的队伍,才能推翻蒋家王朝,打倒国民党反动派,赶走日本侵略者,才能给爹爹报仇,得想办法投奔,八路军,不能再给蒋家王朝卖命。 舅舅跟随部队打击日本侵略者,南征北战,到了一九四二年,在一次战斗中负了伤。部队又把他转移到平泉养伤。舅舅给母亲写来一封信,告知他负伤的情况。父亲和母亲抱着不满三岁的大哥去平泉看望。在舅舅的家里,母亲看了舅舅的伤情,不太严重,是腿部中弹,打了一个透眼,骨头伤的不重,只擦了个边,就在家服药养着,父亲和母亲看了才放下心来。 父亲和母亲在舅舅那待了两天,母亲看舅舅的伤情不重,这才问舅舅给姥爷报仇的事,舅舅就从头到尾把怎样写状纸,两次上告,两次未果的经过说了一遍。母亲听后气的浑身打颤。舅舅见了忙说:“妹妹你不用着急,我已有给爹爹报仇的办法啦。”母亲听说有为姥爷报仇的办法忙问:“什么办法?”舅舅说:“我们和日本鬼子打仗时听说有一股八路军,是领导的队伍,专门打日本鬼子和伪军的。听说是咱穷人的队伍,他们也反对国民党政府,并且还听说他们杀富济贫,打土豪分田地,让穷人都过上好日子,我们如果投奔他们,我们的仇不就能报吗,我们在国民党政府是打不赢这场官司啦。”母亲说:“如果真有这样的队伍就好啦,原来你说当兵就能为父报仇,结果兵当了好几年,仇不但没报,还差点把命搭上,这八路军为穷人办事,为穷人打仗是真的吗?”舅舅说:“我也是听说的,部队都不让说,谁要说了,还要严惩,我再慢慢打听,如果真有这样的队伍就好啦,我一定投奔他们,消灭这些狗官,为咱爹爹报仇。”母亲听舅舅这么一说才觉得给姥爷报仇有了希望。 父亲和母亲因家里忙,也不能在那多住,母亲领着大哥和舅舅c舅母留了一张合影,(现在还保留着那张照片)又待了三天就告别了舅舅和舅母回到家中。 舅舅从心里恨国民党反动派,不愿给他们卖命,就借着负伤的由头休息了一年多。 到了一九四五年,日本侵略者无条件投降了,平泉也解放了。舅舅跟随付作义部队转移到了擦哈尔省慰县一代。国民党又发动了内战。舅舅本来就想投奔八路军(那时已改成解放军)哪能再去和解放军打仗呢,所以就整天泡病号,领导他们的一个团长就看舅舅不顺眼,经常批评舅舅。后来又打听到原喀喇沁中旗的旗长被抓住处决了,并开公判大会让老百姓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报冤。舅舅听了心中很是高兴,但后来打听到被处决的喀喇沁旗旗长是原大城子王府的警务科长王绍堂。白运升当时不知什么原因已不是旗长了,他还没得到应有的惩罚。舅舅听后心中怨恨,但身在军营,暂时还投奔不了解放军。 舅舅跟随部队转战了好多地方,但每次和解放军的战斗中都想着怎么投奔解放军。 到了一九四八年的三月,军队又到了察哈尔省慰县一代。国民党的军队是军心涣散,无心战斗,所以国民党军是屡战屡败。舅舅看时机已到,就想办法组织人员起义,投奔解放军。 舅舅所在连队一名副连长名叫邱继安,也是穷苦出身,和舅舅的关系很好,两人在一起经常谈论当时的形势。言谈之中,舅舅也发现邱副连长也对当时的国民党有反感,舅舅就试探地问他“你说我们今后该怎么办。”邱副连长说:“迷茫啊,有什么前途。”舅舅又问:“根据现在的形势,你说和国民党谁能胜利?”邱副连长见舅舅竟问这个问题;瞅了瞅舅舅半天没敢回答,舅舅看出了他的心情,就小声对他说:“这就咱们哥俩,你怎么看就怎么说吗,你还不信任我吗?”邱副连长见舅舅这么说,就放心的和舅舅谈论起来。他也看出国民党的统治已经长不了啦,以后的天下肯定是的天下,因为是为了全国大多数受苦受难的老百姓能过上好日子,老百姓还能不支持他们吗。舅舅见他和自己的意见一致,就趁热打铁,直截了当地和他说:“我们想办法投奔解放军,你看怎样?”邱副连长听了这话有点吃惊。舅舅见他一愣,两眼直直地望着舅舅。舅舅知道他还是对舅舅的话有所怀疑。舅舅就语重心长的对他说:“兄弟,我们都是苦出身,我还和国民党的狗官有杀父之仇,到现在还没有报,这你是知道的,我和你也不止说过一次,我也曾多次上诉,但这些狗官都是官官相护,根本没有咱说话的份,这些年我们也亲眼见到领导的军队才是真正为老百姓办事的军队,他们惩治恶霸,打土豪分田地让老百姓都有饭吃,有衣穿,不受欺压,不受剥削,抓住国民党的狗官,恶霸,让老百姓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报冤。这是一个多么好的队伍啊,我们现在还站在他们的对立面,为国民党反动派卖命,我们不值啊。我想我们要弃暗投明,要想办法投靠解放军,我们才有出头之日,才不能落下不仁c不义c不忠c不孝的下场。兄弟你说对不对呀?”邱副连长见舅舅这么说,心中也有所动,但心有余悸。便对舅舅说:“我们虽是这么看,但我们已在这个队伍里干了多年,和解放军打了不少次仗,我们怎么去投奔他们。再说我们投奔他们,他们能相信我们吗,是不是投奔了他们,他们也会和我们算老账,到那时还不是要杀头的。”舅舅笑道:“不可能,自古以来,哪个朝代也不杀投降者。在小梁子的战斗中,解放军不是向我们喊过话吗,他们优待投向他们的兄弟,他们也是苦出身,我们投奔他们保证错不了。”邱副连长又说:“你说投奔解放军,怎么投奔啊?”舅舅说:“我想,我们要投奔解放军,就带领咱们全连一起投奔,也算我们为解放军做点贡献,我们也算救了我们的弟兄。解放军更能优待我们。你说我们连的几个排长,哪个能听我们的,哪个不听我们的?”邱副连长想了想说:“一排长,三排长可以争取,二排长他爹是国民党的什么官,他不能听我们的。”舅舅说:“我们先找一排长和三排长谈谈,只要这两个排跟着我们就好办,到时候见机行事,二排长如不听,我们就干掉他,你看行不?”舅舅边说边观察着邱副连长的表情。邱副连长也同意舅舅的意见。两人就下一步的计划做了周秘的安排。 第二天上午,舅舅接到团长的命令,让舅舅带领他们连向小五台山进发,阻击解放军东进的路线,晚上五点前必须赶到小五台山西的一个小山头。舅舅问:“就我们一个连去吗?”团长说:“你们连先出发,这个任务很重要,它关系到大局的安危。如果今晚解放军打此经过,你们要不惜一切代价,坚决不能让他们从此过去,我带领部队明天上午去支援你们。”舅舅答应一声离开了团部。 舅舅觉得这是个投奔解放军的大好机会,马上把邱副连长叫来,把团长的命令和他说了一遍。并悄悄对邱副连长说:“这是个投奔解放军的有利时机,你昨天晚上找一排长和三排长了吗?”邱副连长说:“找啦,他们也看出国民党是兔子尾巴长不了,没有任何前途可言。一定会战胜国民党,所以他们也同意投奔解放军,只是觉得没有机会,另外也不知解放军那边能不能容得下咱们,是不是还会追究咱们以前和他们作战的事,所以还有很多顾忌。”舅舅说:“好办,只要他们都有投奔的想法就行,这次是个机会,团长让我们打阻击战,就让我们一个连去,这也是团长故意整我们,他想借解放军的手消灭我们,这也正好给我们投奔解放军的机会,我们不但不打,还投奔他们,他们不会不接纳我们的,这次又是我们连单独行动,这个机会我们决不能放过呀。”邱副连长也觉得舅舅说得有道理,问道:“我们怎么个投奔法呢?”舅舅说:“先不用着急,我们先向小五台山西的地点进发,路上你悄悄的把我们这次要投奔解放军的行动告诉一排长和三排长,二排长由我来对付。”两人说完,就马上集合队伍向小五台山方向进发。 邱副连长带领一排和三排作为前头部队,舅舅带领二排在后边前行。舅舅身边有一心腹姓张名松,今年19岁,是舅舅在1941年的冬天一次行军路上捡到的一个小叫花子。当时天气很冷,张松那年才12岁,身上只穿一件破单裤,露着屁股,上身穿一件只有一只袖子的破棉袄,蹲在一个小土坎下面,冻得哆哆嗦嗦抱成一团。舅舅见了觉得很可怜,就上前询问道:“孩子,这么冷的天,你蹲在这干什么?怎么不回家呀?”小张松见一大兵问话,心中害怕,哆哆嗦嗦地说:“我没有家。”舅舅又问:“你爸爸妈妈呢?”“都被飞机炸死啦。”小张松答道。舅舅一听这是个孤儿,这么冷的天一个没爹没妈的孩子在这么冷的天,没有吃,没有穿,不得冻死吗。又看了看这个孩子,见他小脸冻得通红,头发蓬松浑身打颤,两只小眼珠紧紧地盯着舅舅,好像在说:“你能救救我吗?”舅舅从心里产生怜悯之心。就叫来司务长,问他还有没有剩下的干粮。司务长从粮袋中拿出一个玉米饼子递给了舅舅,舅舅拿过来递给了小张松。小张松已两天没吃东西啦,见到干粮,上前拿在手里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舅舅说:“慢点,不要噎着。”看着孩子几口就把一个玉米饼子吃下去,两个小眼睛还紧盯着舅舅。但吃了这个饼子,小张松已有了几分精神,舅舅见了这种情景,既可怜又心痛。但当时是战争年代,没有办法,就从司务长手中要来两个玉米饼子递给了小张松。这次张松接过干粮并没有吃,眼睛还是紧盯着舅舅。舅舅见状就对小张松说:“快去找一个村庄找个好心人去吧,你一个人在这荒山野岭可不行啊,会把你冻坏的,快去吧。”小张松见舅舅这么说,上前抓住舅舅的手说:“你是个好人,你收下我吧,我愿在你身边伺候你,帮你打仗。”舅舅一听笑了说:“你一个小孩能帮我打仗?不行啊,你还是回家吧,爹妈没了,也有叔叔大爷吧,去找他们,咋也能帮你的,我们是军队,怎么能领着你呢?”但小张松就是不松手,舅舅见这样只能黑着脸说:“你快撒手,不然我生气啦!”说着一甩手从小张松手中拽出,向前追赶部队去了。 小张松见舅舅向前面部队追去,他在后面紧跟着跑。别看小张松年龄小,但跑起路来身轻如燕,在舅舅的身前身后紧缠不放。就这样舅舅走到哪里,小张松就跟到哪里,舅舅见这小孩这样真心,也对这小孩产生好感,就把他留在身边,也给他弄了一身军装,变成了一名小当兵的。 小张松跟着舅舅转战南北,寸步不离,始终把舅舅当作他的救命恩人,成了舅舅最贴心的心腹之人 这次舅舅和邱副连长要投奔解放军,张松更是喜出望外,高兴极了。快走到目的地的时候,舅舅把张松叫到一边说:“张松,这次我们投奔解放军,非同一般,有一重要任务,我想让你去办,你愿意去吗?”张松说:“连长你有什么吩咐只管说,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在所不辞。”舅舅看了看四周,见无别人。就低声对张松说:“我们这次投奔解放军,只有一个人是个障碍,那就是二排长,你一会紧紧跟在他的身边,我们投奔解放军,他如果不服,向我们开枪,你就立刻把他打死,你敢吗?”张松说:“我保证完成任务!”“那就好,一会见机行事。”舅舅吩咐完就随部队前行。 到了晚上五点多钟,舅舅的连队就到达了指定位置。舅舅简单布置一下,一排和三排占领有利地形,舅舅和二排长领着二排来到一个小山沟里,这个位置正是一排和三排当中的位置。舅舅考虑到一旦张松行刺不成,二排长带领二排反抗,也在一排和三排的包围之中,也能把他们消灭。舅舅布置完后,对张松说:“你在这协助二排长,我到一排和三排看看。”“是”张松答应,舅舅便向一排走去。 在表一表这二排长,名叫张成根,他出生在辽宁省朝阳县。他的父亲是朝阳县国民党的县长。他从小娇生惯养,说一不二,他当兵是他自己要当的,他的父母都不同意,但拧不过他,他的父亲没办法,就给当时在朝阳县驻军的一个团长,送了二百大洋给张成根买了一个排长。因为张成根从小娇生惯养,依仗他爹的权势,养成一个专横跋扈,任意妄为,蛮不讲理的恶习。虽然当一名小小的排长,但对他手下的士兵,非打即骂,一不顺心就拿手下的士兵出气。所以他带领的二排士兵没一个说他好的。但都敢怒不敢言。 舅舅回到一排,见邱副连长和一排长在一起说话,他们见舅舅来了,都和舅舅打招呼,舅舅摆了摆手,和他们凑到一起,对他们二人说:“不知解放军来了多少人,是哪个部分的队伍,什么时间到达。”一排长说:“我们是不是派两个人到前面打探一下。”舅舅说:“我看应该去,不但要去,还得和他们取得联系,不然我们的意图他们怎么知道呢?一排长,你身边有没有可靠的人?”一排长说:“有,我们侦查班的李班长和王强就可以,他们有经验,又机智勇敢,和我的关系又好,昨天,我把我们的意图也对他们说啦,他们非常赞成。”舅舅说:“好,你马上把他俩找来。”一排长答应着前去找李班长和王强。 不一会一排长带领李班长和王强来到舅舅面前,舅舅上下打量一下李班长,见他中等身材,年龄也就二十一二岁,很精神,舅舅又看了看王强,见王强三十岁左右,身材魁梧,很是彪悍。一见满心欢喜,面对李班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我叫李刚。”李班长答道。舅舅说:“好名字,是块好钢,你同意我们的意图吗?”“我同意,还很赞成。”舅舅又问:“你为什么赞成?”李刚见问,瞅了瞅他们的排长没有当时回答,一排长说:“小李啊,不要有顾虑,大胆的说吧,我们都是同路人。”李刚见排长这么说,才把他的想法小声说了一遍。 原来这李刚也是苦出身,因为家里穷,十七岁那年就当了兵,已当了四年兵了,因为他聪明,一排长特别喜欢他,就让他当了侦查班的班长,两人也结成了好朋友。昨天一排长第一个就和他说投奔解放军的打算,他听后立刻赞成。他也看出国民党没有多长时间的挣扎,将来中国肯定是的天下,所以他一听说连长和排长要带领他们弃暗投明,他哪能不同意。王强和李刚差不多。人很忠诚,和李刚又是好朋友,他也同意投奔解放军。 舅舅见这两个小伙子非常聪明,当时就同意派他们两人前去联系,就对李刚说:“李班长,有一重要任务要派你们俩个前去完成,你们二人敢去吗?”“连长你就说吧,我们保证完成任务,”李刚坚定的说。舅舅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到李刚面前说:“这是一封很重要的信件,你换上一身农民服装,到前面解放军前来的地方等着,如果看见解放军前来,你就把这封信交给他们,他们让你怎么做,你就听他们的就行,可千万要认清他们是真正的解放军,可不能送错呀。”李刚说:“请连长放心,我们保证完成任务,解放军的样子我是记的一清二楚,保证错不了。”舅舅听了,就放心的说:“那就好,你马上准备一下,快点去吧,不要错过时机。”“是”李刚答应一声就和王强去准备去了。 就说这李刚,他在一排长手下当了几年侦查员,也参加过几次战斗,也经常假办农民c商人,叫花子等完成过几次侦查任务,有一定的侦查经验。一排长带领他和王强回到阵地,李刚又把原来假扮农民的衣服找出来,换下军装。一排长一看很是满意,王强也换了一身便衣,二人就按舅舅指的方向,消失在夜幕之中。 日本鬼子投降以后,蒋介石为了独霸天下c铲除异己c发动了内战。对,解放军进行疯狂的围剿,但是蒋介石打错了算盘。说的好“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国民党反动派长期以来骑在人民头上坐威坐福,欺压百姓,无恶不作。全国人民都反对他们,拥护解放军。国民党军队内部像舅舅这样想投奔的人不在少数。所以中央军被解放军打的是节节败退。当时是付作义的部队在北京一代把守。解放军今天的这支部队就是从陕西战胜中央军的中国人民解放军二十兵团,六十八军的军队。前两天在慰县已西和付作义的一个旅遭遇,国民党的那个旅被解放军打的落荒而逃。解放军乘胜追击,预计今天晚上到明天早晨这段时间来到小五台山西侧。所以付作义部队就命令舅舅的所在团在这里狙击,不让解放军向北京靠拢。走在前面的是六十八军一团,这天是1948年3月23日。部队正排着一条长龙向前走着,忽然小路边上闪出一个农民模样的人来,因为天黑,看不清模样,一连长和警卫员上前盘问,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舅舅派去的李刚。 再说李刚和王强离开一排长,顺着山间小路一直向西北方向走去,大概走了十里之遥,站下听一听,没有什么动静。李刚对王强说:“末不是这个情报有误不成。”王强说:“要不咱俩在这等一等吧。”李刚说:“行,咱们找一隐秘地点先隐蔽起来。”二人便找了一个沟岔,坐在一个冠木丛后休息。 等到后半夜两点左右,李刚和王强听到西北方向有动静,又仔细听来像是脚步声,由远而近,不一会就有一支队伍来到了前边的小路上。只见他们一字排开,顺着山间小路快步地走着。李刚小声对王强说:“这可能就是解放军。”“我们前去看看。”王强也悄悄的说。李刚说:“先不用忙,观察一会再吃。”李刚是怕弄错,不敢冒然前去,就在原地打量这支队伍。他就着夜色,看见这个队伍,穿的军装虽然不整齐,有新有旧,有的还打着补丁,身上背的枪也是五花八门,有长有短,但是队伍整齐,走起路来精神抖擞,健将有力。李刚心想:“这不正是解放军吗,就对王强小声说:“你先在这不动,我前去联系,如果顺利,我叫你你再出去,如果不顺利,你好回去给连长和排长报信。”王强点了点头,李刚站起身来,悄悄地向小路旁靠了过去。 解放军的一个连长姓宋名长青,正急匆匆向前走着,忽听路旁有动静,就端枪问道:“谁”小李刚见问:“就向前走了几步说:“是我。”李刚怕弄错,假装害怕的样子,宋连长见是个农民模样的人就和蔼地说:“老乡不要害怕,你在这干啥呢?”李刚说:“我在等人。”“等什么人?”宋连长问道,李刚说:“我在等中国人民解放军。”宋连长一听觉得这人有来头,就近一步问:“你认识解放军吗?”李刚摇摇头说:“不认识。”宋连长见了,上下打量着李刚,见他是个农民打扮,不像坏人,就说:“我们就是解放军,你找我们干什么?”李刚也确定眼前的这支队伍就是解放军,就说:“我有要事找你们长官说话。”宋连长见李刚这么说,知道可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但为了安全起见,派了两名战士把李刚浑身上下搜了个遍。发现身上没有武器,只是搜出了一封信,李刚指着信说:“我就是给你们送这封信的,你们看了便知道了。”宋连长从战士手中接过信来,但天黑,看不清信中的内容。就问李刚怎么回事,李刚就把舅舅要带领军队投奔解放军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宋连长一听,觉得事情重大,自己作不了主,就急忙带领李刚来到李团长跟前,把手中的信递给了李团长,并把李刚的来意简单的向李团长说了一遍。李团长听后,马上叫警务员拿来蜡烛,用一块篷布遮着光不让外露,团长就着光亮打开信仔细的看了一遍。舅舅在信中是这样写的:“尊敬的中国人民解放军长官,今天我军获悉贵军要从此向北京进发,我团命令我连前来阻击。我是连长魏森,是个穷苦人家出身的人,几年来我耳闻目睹贵军的为人,是真正咱老百姓的队伍。我是和国民党反动派政府有杀父之仇的人,早就想投奔贵军,只是没有机会,这次就我们一个连在此,终于有了机会,我愿带领我们全连的弟兄投奔贵军,希望你们能接纳我们,派人前来接应。”李团长看完信后,觉得舅舅投诚的决心是可以相信的。但为了安全起见,他又让宋连长把李刚叫来,又仔细问明舅舅连队的位置c部署及舅舅这个连长的位置。李刚都个个作了说明,并且把一排和三排两个排长都同意投奔解放军,就是二排长还不知同意不同意。李刚又把二排长的家庭情况大概说了一遍。李团长听后,觉得舅舅投诚是坚定不移的,李团长就着夜色这微弱的光线看了看眼前的地形,再往前走正是两山夹一沟,是一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要所在,心想:‘多亏敌军的这个连长要投诚,不然的话,我们在此可要有一场恶战了。’李团长命令部队停止前进。又命令宋连长和二连长带领部队向舅舅连的位置包围过去。特别要对二排的位置多派些兵力进行包围。说话间天已放亮,李刚说:“我还有个弟兄在那边树丛中。”李团长说:“让他过来”李团长的两个警卫员带领李刚前去把王强也叫了过来,王强把手中的两支手枪交给了警卫员。李团长更加相信舅舅投诚是真的。就亲自带领一个排,让李刚和王强带路前去和舅舅会面。李刚和王强领着李团长拐弯抹角,顺着山间小路走了足有半个小时,东方已放出鱼肚白。李团长问李刚还有多远,李刚指了指前面的小山头说“就在那个位置。”李团长见不到500米的距离,就命令部队停住脚步,占领有利地形。让李刚前去报告,李刚便一路小跑来到舅舅的坑道前。这时舅舅正和邱副连长,一排长焦急的等待,忽见李刚跑步回来,就急切的问:“怎么样?”李刚说:“一切顺利,他们的李团长就在后面不远处,让连长您前去。”舅舅一听,满心欢喜。就让邱副连长在坑道等候,舅舅和一排长,李刚一起来见李团长。 李团长看着李刚向前面走去,不一会又见李刚领着两位身穿军官服装的人下山而来。知道就是他们的连长了。便让两个战士迎了上去。舅舅见了解放军战士,主动把斜挎在肩上的手枪交给了解放军。一排长见舅舅交了抢,他也把枪从腰间掏出,交给了解放军。便和两个解放军一起来到李团长面前。双方见面,李刚机灵,忙对李团长说:“长官,这就是我们的连长。”李刚转过身来,又对舅舅说:“魏连长,这位是解放军的李团长。”舅舅一听是位团长亲自前来,很是感动。上前行了一个军礼,并小声说:“李团长,我们情愿带领我们的连队归顺贵军,望接纳我们。”李团长上前握住舅舅的手,连声说:“欢迎,欢迎。你们这是弃暗投明啊,我们一向是欢迎的。”李团长又上下打量一下舅舅,又问道:“你的士兵都能听你的吗?”舅舅说:“没问题。”指了指一排长说:“这位是我们的一排长,他也十分愿意。”李团长见舅舅这么说,就上前要和一排长握手。一排长马上行了个军礼,和李团长握了握手说:“我们都是中国人,又是苦出身,为什么要内战,我们从心里佩服贵军的所作所为,我们也看透了国民党的末日就要到来,我们是心甘情愿投奔贵军的。”李团长说:“好,我们非常欢迎。”又对舅舅说:“其他的排长怎么样?”舅舅说:“三排长是愿意的,就是二排长可能有些麻烦。”李团长说:“不要紧,我已派我们部队前去,把他们包围啦,不要着急,等天一亮,我们就行动不怕他不投降。”舅舅听后,心中欢喜,觉得这位团长有智有谋,也给自己解决了一个大难题。李团长从那位解放军手中把舅舅的手枪要了过来,亲自给舅舅挎在肩上。这时才仔细打量舅舅。见舅舅中等身材,不胖不瘦,国字脸,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身穿国民党中央军服,腰间系着皮带,又斜挎上这手枪,穿一双黑皮军靴,看上去非常威武。李团长从心中喜欢。李团长又叫那个解放军把一排长的手枪也还给他。就上前拉着舅舅的手走到一平坦的沟沿下。李团长非常亲切的说:“咱们布置一下天亮后的行动,不用客气,我们解放军不像国民党的军队,我们不分官职大小,职位高低,我们都是一样的,国共合作打日本鬼子时,我们不也是战友吗,你们不要有任何想法,你们投奔解放军,证明你们是有理想,有抱负的青年,这条路你们走对啦。”李团长又把天亮后的行动向舅舅说了一遍,舅舅听后很是赞同。李团长看看天还不亮,就又向舅舅和一排长讲了一些的政策和我们党的远大理想,舅舅听后很受感动,进一步证明自己投奔解放军是正确的。 天快亮了,李团长站起身对舅舅说:“天快亮了,我们马上回去部署,你就按我说的办。”舅舅满口答应。 李团长走后,舅舅和一排长,李刚,王强怀着喜悦的心情来到阵地。邱副连长见舅舅和一排长他们回来,问舅舅说:“怎么样?”舅舅说:“很好,一切顺利。”舅舅就按着李团长的指令布署下去,舅舅又把李刚派到二排的阵地去监视二排长。 天已大亮,本来静悄悄的阵地周围,忽然传出解放军的喊话声:“中央军的弟兄们,你们已被包围啦,快投降吧!解放军优待俘虏,我们都是中国人,为什么要自相残杀。同胞们投降吧,国民党就要灭亡啦,不要为他们卖命啦!”舅舅又向个个阵地下达命令,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准开枪。并且首先让一排挂起了白旗。随后三排也挂起了白旗。二排长见自己的队伍被解放军包围,便命令他的士兵向解放军开枪。但只有几个士兵开了枪,其他的士兵都干看着不动。这时李刚从腰间掏出手枪,说时迟那时快,一个箭步上前枪口对准二排长的头大声喝道:“不准动,放下武器,在动就打死你!”小张松上前缴了二排长的枪,二排长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蒙了,急忙喊道:“你们这是干什么!”李刚喝道:“二排长!魏连长已带领一排和三排投奔了解放军,你应看清形势,马上投降,否则我就打死你!”二排长向一排和三排阵地看了看,见他们都挂起了白旗,见大势已去,自己硬抗就会被打死,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就立刻命令他的士兵放下武器,也挂起了白旗。 解放军见了,立刻在四面八方站了起来,欢呼着向舅舅的所在部队围了过来。舅舅命令他的部队都把枪放下,集合在一块比较平坦的地方,接受中国人民解放军对其的受降仪式。解放军也在舅舅方队的周围,站成一排排整齐的队伍。李团长走到舅舅跟前,握了握舅舅的手,转向投降的方队,大声说道:“弟兄们,同胞们,今天你们在魏连长的带领下,弃暗投明,脱离了国民党反动派的统治,投奔了领导下的解放军,你们这是正义之举,明智之举。领导下的中国人民解放军才真正是老百姓的队伍,才能领导全国人民打败国民党反动派,建立新中国,让全国的老百姓过上没有压迫,没有剥削,有吃有穿的好日子。你们今天不叫投降,你们这叫起义。我代表中国人民解放军向你们表示热烈的欢迎!你们将和我们一样成为人民的子弟兵,成为打击国民党反动派,打土豪,分田地,最终成为建立新中国的功臣。对你们以前的过错,都是历史造成的,既往不咎,一笔勾销,请大家放心。希望大家在今后和国民党反动派的战斗中,为我们新中国的建立,英勇杀敌,立下战功!”全军响起热烈的掌声。舅舅摘下斜挎在肩上的手枪,双手举过头,举向李团长。李团长上前抓住舅舅的手说:“魏连长你这是干什么,我不缴你的枪,还是留着打击国民党反动派吧。”舅舅心中非常感动,便把手枪又斜挎在肩上。 起义的仪式结束后,舅舅的部队被改编,舅舅被安排在宋连长的身边当了一名副连长。 当天下午部队就出发了,舅舅从内心感到高兴,心想,我终于找到我朝思暮想c梦寐以求的军队,能够消灭国民党反动派,打倒那些欺压百姓,无恶不作的狗官,终于有给姥爷报仇雪恨的希望了。舅舅投奔中国人民解放军的这天是1948年3月24日,这一天舅舅是终生不忘。 舅舅投奔解放军,受到李团长的信任,任命舅舅为一连的副连长,跟随部队参加了大小战斗一百多次,每次在战斗中舅舅都能想起姥爷的惨死,一切仇恨都放在每一名国民党反动派的身上,所以对敌作战非常勇敢,每次战斗都立下赫赫战功。舅舅说他参加过辽沈战役,平津战役,打过张家口,锦州,长春c遵化c商邱等地,由于打仗勇敢,军工章就得了二十多枚。 全国解放以后,舅舅被分配到北京中国人民解放军二十兵团,六十六军教导大队任军事助教。 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蒋介石为首的国民党反动派的残部逃到了台湾,内战基本结束,舅舅又想起残害姥爷的恶贼白运升,不知他现在是否还活在人世,就千方百计的打听他的下落。但是,寻找了一段时间也没找到他,不知他是死是活,就委托自己的亲戚朋友,下定决心,只要白运升还活在人世,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也要把他找到,一定把他绳之于法,为姥爷报仇雪恨。要知恶贼白运升的下落和他的可耻下场,且看下文。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5章 《三》、恶贼的可耻下场 再表一表罪大恶极的白运升,伪满政府当了几年度支局局长。1939年汉罗扎布王爷病逝,白运升当上喀喇沁旗旗长,死心塌地为日本侵略者卖命,处处与人民为敌。受日本鬼子的指使,到处抓八路军游击队,只要他们怀疑的人就不放过,乱抓乱杀。 1940年冬天他们把西山碾子沟的两名百姓当八路军抓了起来,对其严刑拷打,但这两名百姓根本不是八路军,白运升他们没有证据,用重型残酷折磨这两个人,把他们折磨的死去活来,从他们嘴里也没得到什么情报。后来那些刽子手发现这两名百姓的鞋垫上有红布,就说他们是八路军,是,就拉出去杀害了。对八路军更是千方百计的搜捕杀害。当时八路军在西面山区建立根据地,和日本鬼子和国民党反动派展开游击战,把他们打得焦头烂额,白运升就派他的爪牙和日本鬼子一起进行围剿。一旦被白运升他们得知哪个村住过八路军,他们就对这个村实行日本鬼子的三光政策,杀害了不少无辜百姓,犯下了不可饶恕的滔天罪行。 1943年原伪满政府的保卫科长王绍堂任喀喇沁旗旗长,旗政府设在平泉,宁城地区也归平泉管辖,白运升跟随日本鬼子也到了平泉,专门为日本鬼子效劳,是地地道道的汉奸。 1945年平泉解放了,白运升自知罪恶深重,就跟随国民党军队逃到北京,在王爷的儿子笃多博,笃多吉家藏了一段时间,后来北京也要解放,笃多博c笃多吉要逃往台湾,白运升也要去,笃多博他们不想带他,就给了他200大洋,让他在北京暂住,笃多博,笃多吉他们逃到了台湾。 白运升在北京隐姓埋名,在一个四合院里租了两间房子,和孩子老婆做起了豆腐,白运升整天推着豆腐车走街串巷叫卖。 1948年北京解放了。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全国人民一片欢腾,各级政府也都走向正轨。 我的七舅魏宝生在北京的一个单位工作,1950年春的一天,在上班的路上发现了白运升在大街上卖豆腐,觉得此人面熟,走到近前仔细一看,辨认出了他就是杀害姥爷的淫贼白运升,就向当地公安机关报了案。 公安机关的警察人员换上便衣,来到白运升面前,看他脏兮兮的哪像曾经当过伪满政府的旗长的人,还有点不信。为了不打草惊蛇,当时并没有抓他。 就在这个时候,白运升租住的四合院中,有一位原国民党官员的夫人收到丈夫的来信。她的丈夫已逃往台湾,托人给家里写了一封信,但信是用半明半暗的语言写的,文化浅的人根本看不出写的是什么内容。当时政府对有历史问题人的家属管的比较严,特别对从台湾来往的书信,都要经过公安机关查看,公安局的人员正好用这封信试一试白运升。公安局的人员假扮市民,穿着便衣拿着那封信给四合院的人看,不少人看了都不知道里面写的是什么内容。正在这时,白运升卖豆腐回到四合院,公安局的人拿着那封信向白运升请教,白运升文化好,拿过信来一看就明白了,并念给大家听,公安人员一看确信他就是伪满政府喀喇沁旗旗长白运升,上前就把他抓了起来。 经过审问,白运升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真实身份。在事实面前他不得不交代他在王爷府和伪满政府任职期间所犯下的罪行,政府看他是罪大恶极,便把她关进监狱,关在水牢里。 一九五一年舅舅回家探亲,母亲见到舅舅平安归来,非常高兴。但母亲始终挂念着给姥爷报仇的事,就对舅舅说:“杀死爹爹的白运升现在还活着,还没受到应有的惩处,”舅舅说:“这样的恶棍为什么还活在世上,不行,我一定向政府反映,一定严惩这个恶人,给爹爹报仇。”母亲说:“在那万恶的旧社会,国民党的狗官,官官相护,没有我们说话的地方,现在你们打败了蒋家王朝,建立了新中国,党和政府一定能替我们明冤,为爹爹报仇。”舅舅说:“过两天我回到北京,一定向政府反映爹爹被惨害的情况,党和政府一定会严惩白运升这个恶魔的。”舅舅在家住了几天就回到部队。 舅舅回到北京,就把原来在平泉王老先生为舅舅写的那份诉状找了出来,改一改上面的称呼,关于姥爷怎么被国民党反动政府的白运升陷害,怎么惨遭酷刑,白运升怎么威胁利诱买通赵连升,赵连升做了伪证,白运升又怎么设毒计故意放走姥爷,最终被活活打死等事实经过,一字未改的又抄了一遍。向舅舅所在部队的首长反映,部队的领导非常重视,便把舅舅写的材料转到平泉区政府,当时白运升就被关押在平泉监狱。区政府接到上级传来的关于姥爷冤死的材料,很是重视,派人到大城子镇测底调查。找到赵连升家,赵连升已死,但他的老婆,儿子还在,姥爷当时,也就是吴长顺被打死的那天晚上,姥爷在他家喝酒,不但姥爷和赵连升听见打死吴长顺的枪声,赵连升的老婆,儿子都听见来,赵连升临死时,他的良心觉得内疚,曾对他老婆,儿子说他对不起姥爷,是他被白运升威胁引诱作了伪证,害死了姥爷。所以这次政府人员到他家调查时,他的儿子便原原本本的如实作了证明。第二个证明人徐万虎也没有死,他被关押在宁城监狱里。政府人员接到区政府的调查信函,宁城监狱审讯徐万虎,徐万虎便把白运升怎样和吴长顺老婆,怎样杀害吴长顺,又怎样嫁祸姥爷,他得知白运升要陷害姥爷,先通知姥爷,想让姥爷躲藏,姥爷没有躲藏。白运升又怎么威胁他,又怎么把姥爷抓进牢房,怎么用重刑,姥爷宁死不屈,他怎么设计放走姥爷。他说他放走姥爷有两个目的,一个是确实看见姥爷受冤,遭到重刑看着姥爷可怜,想利用放跑姥爷的方法,真的让姥爷脱离虎口。二是向白运升交差,见姥爷死不承认,吴长顺的案子结不了,他这个专案组长没法向当时阎王一样的白运升交待,所以是他向白运升献计,从牢房后墙挖洞,放走了姥爷,最后在三棱山把姥爷打死等详详细细写了一份证明材料交给了法院。区政府的外调人员拿到这些证据,回到区政府。区政府把这些材料交给平泉法院,平泉法院的领导看到这些证明材料,提审白运升。这时白运升再狡猾,在这事实面前,他也低下他那罪恶的头,终于把怎样陷害姥爷,怎样杀害姥爷的经过彻底交待。区政府和法院把白运升的这些罪恶事实材料上报上一级政府,最后经过层层审批,根据白运升的种种罪行,判处白运升死刑。并根据舅舅的要求,在一九五二年冬至这天,把白运升拉到大城子镇瓦房集市上,高高搭起法台,并通知姥爷家的人,告诉在瓦房集市召开公判大会,审判罪大恶极的白运升。老姥爷,姑姥姥,三姥爷和几个舅舅,舅母,表哥等都去观看。法台前人山人海,有两名警察架着白运升走到台上后面的角落里,白运升带着手铐,脚镣,脖子上挂着大牌子,上写着“罪大恶极汉奸杀人犯,白运升”‘白运升’三个字打着红叉。审判大会主持人,站在台上高声喊道:“罪大恶极汉奸,杀人犯白运升,在伪满政府担任度支局局长,旗长期间,欺压百姓,祸国殃民,残害忠良,妇女,追随国民党反动派,的领导,长期和作对,处处与人民为敌,他为了长期霸占吴长顺之妻杀死吴长顺,又嫁祸他人,是个阴险毒辣;罪大恶极的恶魔,今天我们在此对白运升进行公开审判”随后便大喝道:“把罪犯白运升押上来!”由两名警察押着戴着手铐脚镣的白运升走到前台。白运升脖子上挂着大牌子,低着头。主持人又命令道:“罪犯白运升向人民交代你的罪行!”白运升这时象霜打的茄子低着头,结结巴巴的把怎样与人民为敌怎样欺压百姓,妇女,怎么杀死的吴长顺,又怎样嫁祸于姥爷,又对姥爷用重刑,他想让姥爷屈打成招,对姥爷怎么残酷折磨,见姥爷誓死不屈,最后怎么设毒计让人把牢房后墙挖开,故意放走姥爷,给姥爷扣一个畏罪潜逃的罪名,又怎么杀害了姥爷等,他所犯下的一切罪行彻底向人民交待。到这时,吴长顺被杀一案,才真相大白,姥爷十八年的冤屈才被彻底洗清。广大人民群众才真正认识到白运升的阴险狡诈的罪恶嘴脸。 主持人在台上又对杀人犯白运升高声宣判:“罪大恶极白运升,在伪满政府担任度支局局长,喀喇沁旗旗长期间,死心塌地跟随日本侵略者和国民党反动派,处处与和中国人民为敌,杀害了不少中国人民和爱国人士,是地地道道的汉奸卖国贼,经上级政府批准,判处罪大恶极的杀人犯c汉奸卖国贼白运升死刑!立即执行!”主持人宣布完了之后,几名警察押着淫贼白运升从台上下来,有不少被白运升残害的家属冲上前去,个个都摩拳擦掌,恨不能食其肉喝其血,都高声喊着:“打死他!打死他!”主持人又重新上台高声喊道:“乡亲们,大家不要急,白运升今天就地处决,我们大家要维持好秩序,我们现在就把白运升拉到东边的坤渡河沿上执行枪决,乡亲们可以亲眼看到这个罪大恶极的汉奸,恶贼的可耻下场。”乡亲们听到这些才让出一条路来,几名警察押着淫贼白运升拖拖拉拉向坤渡河沿走,上千名老百姓怀着既解恨又喜悦的心情,在后面跟随。来到坤渡河沿,两名警察把白运升摁跪在地,这时的白运升彻底失去当年的威风,吓得像一条癞皮狗,跪都跪不住了,一名解放军手端长枪,用枪口顶住白运升的后脑勺,扣动了扳机,就听“啪”的一声枪响,这个横行一时,罪大恶极的淫贼白运升得到应有的惩罚。这个残害姥爷的恶贼就是这样的可耻下场。 到这时才给姥爷和多名受害者报了仇,雪了恨。姥爷的在天之灵才得到安息。我母亲得知害死姥爷的恶魔白运升被政府依法严惩,枪毙在瓦房坤渡河沿上,激动的眼泪夺眶而出,马上让父亲给舅舅写信告知这个喜讯。舅舅接到信后请了几天假回到家中,和父亲,母亲及亲人一起到姥爷的坟前祭拜,告知九泉下的姥爷,陷害他的淫贼白运升被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严惩啦,为姥爷报了仇,雪了恨。姥爷的在天之灵可以瞑目了。 舅舅和母亲为姥爷报仇的路,从舅舅19岁当兵到恶贼白运升被处死整整艰难地走了一十五年。是,领导全国人民赶走了日本侵略者,打败了国民党反动派,人民当了家做了主,姥爷的仇才得报,冤才得伸,恶人才得到严惩。,的恩情比天高,比海深。也正是,做人别作恶,作恶必被捉,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得势一时的淫贼白运升还是没能逃脱人民对他的严惩。含冤屈死的姥爷在九泉之下得到安息。 我舅舅魏森,字松林。1918年出生在宁城县大城子镇西五家村。五岁时姥姥去世,十岁时才和姥爷团聚,十六岁时姥爷又被陷害而死,和我母亲相依为命。舅舅为报父仇,十九岁当兵,历尽艰难险阻,在那万恶的旧社会,姥爷的冤屈也没能得到报仇雪恨。1948年投身革命,当上一名中国人民解放军,为了全国人民得解放,身经百战,英勇杀敌,屡建战功。全国解放后。1953年10月19日,舅舅响应党的号招,胸前满戴军功章转业回家务农。1962年春因病医治无效与世长辞。享年四十五岁。 我的母亲1920年农历11月13日出生,3岁丧母,14岁丧父,童年时期的遭遇难于言表。19岁那年,(1938年)和我父亲结婚,婚后生育我们兄弟姐妹六人。大哥1940年农历正月15日出生,毕业于赤峰农牧水利专业学院,1960年参加工作在巴黎酒厂c宁城县政府财贸办c必斯营子供销社c宁城县生产资料公司c宁城县供销联社,因为工作肯干,成绩突出,1984年被调任到内蒙古自治区土产公司,任党委书记c经理。1987年又晋升为内蒙古自治区供销社副主任(副厅级)2000年退休。大姐1942年农历9月12日出生,小学文化,出嫁到元宝山煤矿,姐夫为煤矿工人,姐姐在煤矿组建的建筑队当瓦工,盖房子,盖楼房,垒墙抹灰样样精通。2002年退休。二姐1947年农历正月19日出生,小学文化,出嫁到大城子镇瓦中村,姐夫退转军人,在家务农。二哥1949年农历9月17日出生,毕业于宁城县天义中学,1967年参加工作到宁城县乌兰牧骑c宁城县文化局c体委c宁城县人大任教科文卫主任(正科级)在宁城县的音乐c文艺方面比较有名,吹打弹拉唱样样精通,2009年退休,退休后在北京又获得北京文艺之家造福社区文化达人。为社区的文艺队做着贡献。四弟1960年农历3月11日出生,毕业于赤峰音乐学院,本科,1982年参加工作到宁城县八里罕中学当教师,一年后调到宁城县教育局职教中心任教师,在宁城县文艺界,教育界做了不少贡献,也谱写了不少歌颂党和人民的歌曲。我1953年农历9月17日出生,毕业于宁城县八肯中初中,1970年参加工作,当过老师,1979年到八肯销社工作,1994年任八肯销社主任,2013年9月退休。 我们兄弟姐妹六人能够取得小的成就,在社会上为人民做点贡献,是和我母亲的言传身教分不开的。我们从一懂事那天起,母亲就教我们长大怎么做人。时刻教育我们要勤奋学习,热爱劳动,尊老爱幼,让我们长大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那时家里虽然很困难,我的父亲母亲宁可自己吃苦受累也让我们念书。母亲的身体一直不好,又是小脚,一切家务都落在她自己身上,舍不得让我们耽误一天功课,我们的学习成绩好她就乐了。母亲的一生是平凡而伟大的一生,她不但生育c养育了我们兄弟姐妹六个,还为我们的子女吃苦受累,七十多岁还为我们看孩子,为我们分担家务。经常嘱咐我们努力工作,为国家和人民多做贡献。2006年农历7月24日母亲因病医治无效与世长辞,享年87岁。 母亲虽去世多年了,但她那慈祥的面容,勤劳的身影,总是在我的面前浮现;她那吃苦爱劳,勤俭持家,舍己为人的精神永远激励着我,她永远活在我的心里。 这部《前辈的人生》小说,写到此就结束了,书中写的都是父亲,母亲在世时给我讲的老一辈的真实经历,还有我多年经历的实事。在细节上是通过自己的构思编辑而成,不免会有不妥之处,在因自己文化水平有限,不免会出现这样那样的缺点和错误,希望各位亲友和广大读者海涵。最后写上一首打油诗,表一下我写这部小说的初衷: 前辈经历辑书中,坎坎坷坷路不平。 饥寒交迫多艰险,苦苦挣扎水火中。 亲朋好友仔细看,经验教训要记清。 好人坏人请认准,平安顺利绣锦程。 牢记当年亡国恨,珍惜今日幸福生。 团结一心创伟业,和谐稳定祖国兴。 作者:李洪军(治宝顽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6章 舅舅讲的战斗故事 上回书中说舅舅投奔解放军,找到了救星,也看到给姥爷报仇雪恨的希望。所以在与敌人的战斗中非常勇敢,立了不少战功,军功章就得了二十几块。在上回书中没有把舅舅杀敌的战斗情况向广大读者讲述,总觉得不太充分。为了满足大家的要求,在这部书中不留遗憾,下面我把舅舅给我讲的部分战斗故事向大家讲述一下。 我记得在一九五九年冬,舅舅牵着一头灰色毛驴来我们家,吃完晚饭,我们全家人和舅舅围坐在炕上说话。我那年六岁,我挨着舅舅坐在炕头上,抓着舅舅的手,看见舅舅的右手食指有一个疙瘩,我问舅舅说“舅舅,你这个手指为什么长这么大个疙瘩呀?”舅舅伸出那个手指说:“你说我这个手指啊,这是一九四八年和国民党军队打仗做下的疙瘩。”我又问:“你的手指是打仗时被敌人打的吗?”舅舅笑了笑说:“不是,是打敌人打的。”我那时年龄小,幼稚,又问道:“打敌人咋把你的手指打成这样呢?”舅舅说:“这个手指的疙瘩是扣机枪扳机扣的。”我又问:“扣枪机咋还把手指扣出个疙瘩呢?”舅舅说:“扣枪机一时半会是扣不出疙瘩的,一九四八年和一九四九年这二年几乎天天打仗,为了消灭蒋介石的国民党军队,解放全中国,在太原c包头c归绥,张家口,锦州c天津c沈阳等地打了几个打胜仗,消灭了国民党好几百万军队,解放了全中国。蒋介石带领残部逃到台湾。那二年的战斗打的是太惨烈了,舅舅也是九死一生啊。”我说:“舅舅,你能给我讲一个战斗故事好吗?”舅舅见我渴望的样子说:“好吧,我给你讲一次阻击战的故事吧,那次阻击战我一辈子也忘不了啊,那次阻击战我们连一百三十多人就剩下我们五十二人,我最好的战友张松为了救我,被敌人的炮弹炸死了,那年他才二十岁啊。”舅舅说到这眼圈都红了。我母亲给舅舅端来一碗温水。舅舅接过去喝了两口,继续给我们讲起那次阻击战。 舅舅说: 在一九四八年的秋天,地里的庄稼还没成熟,高粱正在晒米,我们部队接到上级命令,让我们团到张家口西南通往大同c太原地区的必经之路,一个编号205的高地阻击敌人。我们连队是我们团的尖刀连,团里有什么硬仗都派我们连提前到达。我们连长姓宋,他带领我们连昼夜兼程,经过两天一夜的急行军来到205高地,高地的东面是从南到北的大道,是从张家口通往大同的必经之路。大道的东面是条小河,小河的东面是208高地,被我们的二连占领。我军得到信息,敌人的一支队伍要从张家口向西靠拢,去支援浽远地区的敌军。上级命令我们团要不惜一切代价,绝不能让敌人从我们阵地前通过。 我们到达目的地,占领有利地形,挖战壕,挖坑道,修筑工事。当时我负责机枪班。我们连有一挺重机枪,三挺轻机枪。机枪手都是我教出来的,重机枪由五人组成,有射手两名,装弹手一名,还有两名搬运子弹的,有时也帮助装子弹。轻机枪由三人组成。我们把机枪分几个点布置。重机枪架到两块比较高的岩石中间,顺着两块岩石中间的缝隙,枪口对准高地下面的大道,居高临下专等敌人顺着这条大道路过时,阻击敌人。我们团长命令我们,要不惜一切代价,一个敌人也不准从我们面前通过。子弹打完了,就用手榴弹,手榴弹打完了,就用刺刀,用枪托c用石头。我们要人在阵地在。一定要打退敌人,保证我们兄弟部队绥远战役的全面胜利。当时我们就知道这场战斗是非常残酷的。 通过上级的情报,第二天早晨拂晓前敌人就能到达。我们连夜把战壕和坑道挖好,重机枪阵地还挖了一个大地洞,以防敌人的炮弹轰炸。我们团的三连在我们北面约一公里的地方把大路挖断,上面用树枝棚上,做一个好大的陷阱,在路上还埋了好多地雷。我们团上千人的部队都埋伏在这个地界,就等敌人钻进来。 第二天早晨天还不亮,我们就听到敌人的汽车c坦克的马达声,轰隆隆的向我们这边开来。可敌人也非常狡猾,边走边打探。因为天黑,我们提前又做了准备,没有被他们发现。他们的先头部队从我们的眼皮底下走了过去。我们就等上级的命令再开打。 当敌人走到埋伏在北面大路两边的三连阵地,有一辆汽车掉进了陷阱里,紧接着友军拉响了埋在大道上的地雷。‘轰轰’的几声巨响。这也是告诉我们开打的信号,我们连长一声令下“打!”。我们的重机枪c轻机枪和战友们手中的大枪一齐向敌人开火,我们居高临下,打的敌人鬼哭狼嚎,人仰马翻。活着的敌人趴在道边的壕沟里向我们开火。敌人的坦克和大炮也向我们开炮。我们依靠战壕和地洞作掩护,开始还能躲过敌人的炮弹。我们重机枪的阵地是敌人坦克打击的重点,一发发炮弹在我们身边爆炸,我们把机枪拖到地洞里,等敌人的第一轮炮打过,我们又把机枪架起,向敌人扫射。忽然有一发炮弹打了过来,我的战友张松一把把我推到地道里,炮弹在张松身边爆炸,我被炮弹炸起的土埋了一身,等我从土里爬出来一看,张松被炸死了,我抱起张松,喊他的名字,可张松已被炸的血肉模糊,体无完肤了。我把他抱到地洞里。张松是我教出来的最好的机枪射手,他又是为了救我而死的。一切仇恨都记在敌人身上,我放下张松的尸体,跑出洞口重新架起机枪。这时敌人正向我们阵地冲来,我瞄准敌人扣动了扳机,几轮点射就把冲在前面的敌人打翻在地,后面的敌人不敢再向前冲,连滚带爬的撤了回去。敌人的第一次冲锋被打了下去,敌人的炮火紧接着就向我们袭来,我们的防空洞被炸塌了,我和两名战友托起机枪躲进战壕,刚进战壕,敌人的炮弹就打了过来,在我们刚才架机枪的地方爆炸,我们如果晚撤两秒钟,舅舅我可能就回不来了,我们的一名装弹手又被炸死了,我们连队的其他阵地也同样遭到轰炸,伤亡惨重,我们看到死去的战友,心情悲愤,人人都要多消灭几个敌人,为战友们报仇。 敌人的炮火停止了,敌人又要向我们的阵地进攻了,我们重新架好机枪,把死去的战友的枪支弹药都集中起来,趴在战壕里紧紧盯着敌人的动向。 不一会,我们看到敌人又从前方和左侧方猫着腰慢慢向我们靠近。我们为了节省子弹,等敌人靠近再打。 敌人离我们越来越近了,他们见我们没有动静,认为我们被他们的炮火打得退了出去,就大着胆子站起身来向我们阵地冲来。宋连长一声令下“打!狠狠地打!”。我们的机枪c步枪一齐向敌人开火。敌人倒下一大片,后面的敌人见势不妙,仓皇撤退。我们就势向敌人一个冲锋,打得敌人连滚带爬退到路边的边沟里,,我们从死去的敌人手中捡起枪支弹药重新回到坑道里。敌人的两次冲锋都被我们打退,在我们的阵地前留下上百具尸体。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7章 舅舅讲的战斗故事《二》 敌人见两次冲锋都没夺取我们的阵地,又重新组织冲锋,这次他们想利用坦克的掩护向我们冲来。前面两辆坦克串着石头空向我们开来,边走边打炮,后面紧跟着手端轻机枪,步枪的敌人。我们一看这次敌人是来狠的了。我们必须要炸掉敌人的坦克,不然敌人就冲到我们的阵地上来了。我们以前炸过敌人的坦克,我在这方面有经验,就顺着战壕来到宋连长跟前,对宋连长说:“我去炸掉敌人见两次冲锋都没夺取我们的阵地,又重新组织冲锋,这次他们想利用坦克的掩护向我们冲来。前面两辆坦克串着石头空向我们开来,边走边打炮,后面紧跟着手端轻机枪,步枪的敌人。我们一看这次敌人是来狠的了。我们必须要炸掉敌人的坦克,不然敌人就冲到我们的阵地上来了。我们以前炸过敌人的坦克,我在这方面有经验,就顺着战壕来到宋连长跟前,对宋连长说:“我去炸掉敌人的坦克。”宋连长说:“你有把握吗?”我说:“有把握,你组织战友给我掩护,我一定炸掉它。”宋连长抓住我的手说:“你要多加小心啊。”我说:“连长你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说完宋连长用力握了握我的手。 我把六颗手榴弹绑在一起,把弹柄的后盖打开,把几颗手榴弹的拉环拧在一起,左手抱着手榴弹,右手拿着手枪,向敌人坦克来的方向绕着石头,猫着腰,奔了过去,当我快到坦克跟前的时候,敌人发现了我,向我开枪,我就地一滚,趴在一块大石头后面,用手枪还击。宋连长也指挥战友们向敌人射击,就在敌人的火力被打下的一刹那,我一跃而起,冲到敌人坦克跟前,把手榴弹的拉环拉下,把那困冒着烟的手榴弹扔到敌人坦克的链轨前面,我又滚到一块大石头后面,就听‘轰’的一声巨响,手榴弹爆炸了,炸起的碎石和土溅了我一身,敌人坦克的链轨被炸碎一大截。坦克就地打了个转,趴在那里不动了。我趁手榴弹炸起的烟尘连跑带滚的回到坑道,架起机枪向坦克后面的敌人扫射,并且让战友们向敌人扔手榴弹。我们居高临下打的敌人死的死伤的伤,剩下的敌人连滚带爬向后撤退。敌人的另一辆坦克已冲到我们阵地南面战壕边上,被宋连长派人用爆破筒炸瘫了。坦克后面的敌人向我们阵地猛冲,我一看不好,把机枪口掉转,对准敌人猛扫,几个点射,把敌人打得趴在地上不敢抬头。宋连长趁势指挥战士向敌人投扔手榴弹,炸的敌人死伤无数。剩下的敌人连滚带爬向后撤退,我们乘胜追击,敌人仓皇向南逃窜。我们缴获轻机枪十一挺,还有不少枪支弹药。 我们的伤亡也很严重,我们连130多人被炮弹炸死20多人,敌人两次冲锋战死了20多人,被打伤炸伤的战士30多人,死伤一半以上。我们在敌人暂时逃离的空间,把死去的战友抬到一边,为伤员包扎伤口,有的重伤员经过包扎抬到比较安全的坑道里,有的战士伤的那叫惨啊,少胳膊少腿的都有,当时我们悲愤交加,但也顾不了许多,我们知道敌人会重新组织向我们反扑过来,战斗会更加残酷,我们趁暂时的平静抢修坑道,把防空洞挖得更深一些。饿了就啃几口干粮,渴了喝几口凉水。到了傍晚,敌人派来两架飞机向我们袭来。首先在我们阵地上空盘旋,随后向我们阵地和东面二连的阵地投下炸弹,。我们躲进坑道和防空洞里,敌人投下的炸弹在我们的阵地上轰轰的爆炸,有的炸弹落在坑道里,我们的战友又有伤亡。敌人的两架飞机轮番轰炸了两遍才飞走,我们从防空洞里钻出来一看,坑道被炸得不成样子,又有十几名战友被炸死了。我们知道敌人又要向我们进攻了。我们急忙把坑道修理一下,把机枪架设好,我们的人员虽然少了,但是我们缴获了十一挺轻机枪,每隔十几米就架起一挺机枪,我们就有一个念头,消灭敌人,为死去的战友报仇,绝不能让敌人占领我们的阵地。 敌人在当天晚上又向我们发起两次冲锋,都被我们打了下去,我们趁天黑,偷偷摸到路边,隐蔽在一片高粱地里,等敌人从路南边又集结起来,我们突然向他们猛烈扫射,打的敌人仓惶向南逃跑,再也没敢回来。 我们的这次阻击战打了一天一夜,打退了向西增援的敌军,为友军浽远之战减轻了压力。上级军团为我们团和我们一连记了二等功,我们团也给我记了一次二等功。 打完这次阻击战,我们的部队经过休整,把死去的战友就地掩埋,把伤员送到后方治疗,又从其他连队调过一部分战士,又招了一些新兵。训练了不足三个星期,又开往西部战区,。打大同c打济宁c归绥c包头。冬天又返回到东部战区,打张家口,打宣化,参加平津战役。这些战斗打的都非常残酷。打死敌人上百万,我们也死了好几十万人。我的这个手指就是在这段时间,和敌人打仗扣扳机扣出的疙瘩,你们说我参加多少战斗吧。 当时我听到这些都有些入迷了。我问舅舅说:“舅舅,你打仗不害怕吗?”舅舅笑了笑说:“怕有什么用,我们打仗那天都死人,从我参加解放军,到全国胜利,身经百战,打死的敌人无数,在我身边死去的战友也有几百人啊,舅舅是命大,只敷过两次轻伤。”舅舅说着把裤腿挽了上来,指着腿肚子上的伤疤说:“这个伤疤就是那次阻击战被敌人打的,就是我去炸敌人坦克向回跑时被敌人打中的,当时我都没觉出疼来,当把敌人的冲锋打退了,才发现我的大腿出血了。那时腿上绑着腿纄。我解开腿纄一看,子弹是从这打进去的,(舅舅指着腿肚子内侧的伤疤)没伤到骨头。宋连长马上叫过卫生员,为我的伤口上药包扎。宋连长让我到防空洞里休息,我坚决不去,又坚持架设机枪打退了敌人的几次冲锋。等敌人逃走了,我才觉得腿疼,走路都走不动了。战友们用担架把我抬到营地。我只休息治疗了三个星期,就又和战友们一起战斗了。”随后舅舅又给我讲打机枪的要领。他说:“打机枪要打一四七,或二五八,瞄准敌人打点射,又节省子弹,又打得准。不能一个点的扣着扳机不放。”我又问:“舅舅你和敌人拼过刺刀吗?”舅舅说:“拼过,拼过好几次呢,我不怕拼刺刀,我从小跟你姥爷学过擒拿,搏斗,散打,拼杀,十八般武艺我都精通,一般的敌人是拼不过我的。全国解放后,一九四九年冬,我们军团举行大比武,为教导大队选拔教员,我还得了个二等奖呢,并选我在68军教导大队当了一名军事助教,一直教到五三年转业。”舅舅给我讲的战斗故事至今仍记忆犹新。 舅舅又给我们讲了怎样收留曾救他,而且为他而死的张松。一边说着一边擦着眼角流出的眼泪。 舅舅说他参加过辽沈战役,平津战役,打过张家口,锦州,长春c遵化c商邱等地,由于打仗勇敢,军工章就得了二十多枚。 全国解放以后,舅舅被分配到北京中国人民解放军二十兵团,六十八军教导大队任军事助教。 敌人的坦克。”宋连长说:“你有把握吗?”我说:“有把握,你组织战友给我掩护,我一定炸掉它。”宋连长抓住我的手说:“你要多加小心啊。”我说:“连长你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说完宋连长用力握了握我的手。 我把六颗手榴弹绑在一起,把弹柄的后盖打开,把几颗手榴弹的拉环拧在一起,左手抱着手榴弹,右手拿着手枪,向敌人坦克来的方向绕着石头,猫着腰,奔了过去,当我快到坦克跟前的时候,敌人发现了我,向我开枪,我就地一滚,趴在一块大石头后面,用手枪还击。宋连长也指挥战友们向敌人射击,就在敌人的火力被打下的一刹那,我一跃而起,冲到敌人坦克跟前,把手榴弹的拉环拉下,把那困冒着烟的手榴弹扔到敌人坦克的链轨前面,我又滚到一块大石头后面,就听‘轰’的一声巨响,手榴弹爆炸了,炸起的碎石和土溅了我一身,敌人坦克的链轨被炸碎一大截。坦克就地打了个转,趴在那里不动了。我趁手榴弹炸起的烟尘连跑带滚的回到坑道,架起机枪向坦克后面的敌人扫射,并且让战友们向敌人扔手榴弹。我们居高临下打的敌人死的死伤的伤,剩下的敌人连滚带爬向后撤退。敌人的另一辆坦克已冲到我们阵地南面战壕边上,被宋连长派人用爆破筒炸瘫了。坦克后面的敌人向我们阵地猛冲,我一看不好,把机枪口掉转,对准敌人猛扫,几个点射,把敌人打得趴在地上不敢抬头。宋连长趁势指挥战士向敌人投扔手榴弹,炸的敌人死伤无数。剩下的敌人连滚带爬向后撤退,我们乘胜追击,敌人仓皇向南逃窜。我们缴获轻机枪十一挺,还有不少枪支弹药。 我们的伤亡也很严重,我们连130多人被炮弹炸死20多人,敌人两次冲锋战死了20多人,被打伤炸伤的战士30多人,死伤一半以上。我们在敌人暂时逃离的空间,把死去的战友抬到一边,为伤员包扎伤口,有的重伤员经过包扎抬到比较安全的坑道里,有的战士伤的那叫惨啊,少胳膊少腿的都有,当时我们悲愤交加,但也顾不了许多,我们知道敌人会重新组织向我们反扑过来,战斗会更加残酷,我们趁暂时的平静抢修坑道,把防空洞挖得更深一些。饿了就啃几口干粮,渴了喝几口凉水。到了傍晚,敌人派来两架飞机向我们袭来。首先在我们阵地上空盘旋,随后向我们阵地和东面二连的阵地投下炸弹,。我们躲进坑道和防空洞里,敌人投下的炸弹在我们的阵地上轰轰的爆炸,有的炸弹落在坑道里,我们的战友又有伤亡。敌人的两架飞机轮番轰炸了两遍才飞走,我们从防空洞里钻出来一看,坑道被炸得不成样子,又有十几名战友被炸死了。我们知道敌人又要向我们进攻了。我们急忙把坑道修理一下,把机枪架设好,我们的人员虽然少了,但是我们缴获了十一挺轻机枪,每隔十几米就架起一挺机枪,我们就有一个念头,消灭敌人,为死去的战友报仇,绝不能让敌人占领我们的阵地。 敌人在当天晚上又向我们发起两次冲锋,都被我们打了下去,我们趁天黑,偷偷摸到路边,隐蔽在一片高粱地里,等敌人从路南边又集结起来,我们突然向他们猛烈扫射,打的敌人仓惶向南逃跑,再也没敢回来。 我们的这次阻击战打了一天一夜,打退了向西增援的敌军,为友军浽远之战减轻了压力。上级军团为我们团和我们一连记了二等功,我们团也给我记了一次二等功。 打完这次阻击战,我们的部队经过休整,把死去的战友就地掩埋,把伤员送到后方治疗,又从其他连队调过一部分战士,又招了一些新兵。训练了不足三个星期,又开往西部战区,。打大同c打济宁c归绥c包头。冬天又返回到东部战区,打张家口,打宣化,参加平津战役。这些战斗打的都非常残酷。打死敌人上百万,我们也死了好几十万人。我的这个手指就是在这段时间,和敌人打仗扣扳机扣出的疙瘩,你们说我参加多少战斗吧。 当时我听到这些都有些入迷了。我问舅舅说:“舅舅,你打仗不害怕吗?”舅舅笑了笑说:“怕有什么用,我们打仗那天都死人,从我参加解放军,到全国胜利,身经百战,打死的敌人无数,在我身边死去的战友也有几百人啊,舅舅是命大,只敷过两次轻伤。”舅舅说着把裤腿挽了上来,指着腿肚子上的伤疤说:“这个伤疤就是那次阻击战被敌人打的,就是我去炸敌人坦克向回跑时被敌人打中的,当时我都没觉出疼来,当把敌人的冲锋打退了,才发现我的大腿出血了。那时腿上绑着腿纄。我解开腿纄一看,子弹是从这打进去的,(舅舅指着腿肚子内侧的伤疤)没伤到骨头。宋连长马上叫过卫生员,为我的伤口上药包扎。宋连长让我到防空洞里休息,我坚决不去,又坚持架设机枪打退了敌人的几次冲锋。等敌人逃走了,我才觉得腿疼,走路都走不动了。战友们用担架把我抬到营地。我只休息治疗了三个星期,就又和战友们一起战斗了。”随后舅舅又给我讲打机枪的要领。他说:“打机枪要打一四七,或二五八,瞄准敌人打点射,又节省子弹,又打得准。不能一个点的扣着扳机不放。”我又问:“舅舅你和敌人拼过刺刀吗?”舅舅说:“拼过,拼过好几次呢,我不怕拼刺刀,我从小跟你姥爷学过擒拿,搏斗,散打,拼杀,十八般武艺我都精通,一般的敌人是拼不过我的。全国解放后,一九四九年冬,我们军团举行大比武,为教导大队选拔教员,我还得了个二等奖呢,并选我在68军教导大队当了一名军事助教,一直教到五三年转业。”舅舅给我讲的战斗故事至今仍记忆犹新。 舅舅又给我们讲了怎样收留曾救他,而且为他而死的张松。一边说着一边擦着眼角流出的眼泪。 舅舅说他参加过辽沈战役,平津战役,打过张家口,锦州,长春c遵化c商邱等地,由于打仗勇敢,军工章就得了二十多枚。 全国解放以后,舅舅被分配到北京中国人民解放军二十兵团,六十八军教导大队任军事助教。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