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苏桕》 第 1 章 ------------------------------------------------------- 本书由www.biqugedu.com【忘了吗?】整理上传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如不慎该资源侵犯了您的权利,请麻烦通知我及时删除,谢谢! -------------------------------------------------------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iqugedu.com--- 【坑爹小萌物】整理 本书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不得做商业用途!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重生苏桕 作者:深夜码字君 【文案】 竹马是朵小娇花, 可当苏桕以为他会一直长在自己的花圃里时, 他却在光天化日里被人挖走, 只留下花圃中大喇喇敞开的小土坑。 苏桕以为她仍旧有机会将这朵小娇花重新种进她的花圃只要她用尽办法, 可直到她死后重生, 方才惊觉也许真正的失去就是不论你丢掉多少底线原则或骄傲也都没办法再重新拥有。 背景:现代架空 女主重生 日更 内容标签: 前世今生 yīn差阳错 重生 现代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苏桕 ┃ 配角:林青沅殷放 ┃ 其它: ======================================================= ☆、第一章 这是第三天。 苏桕重生的第三天 她从殷放的车上下来,听见殷放对她说:“桕桕,别跟姚念念一般见识,我就压根儿看不上她,没那必要。” 姚念念是谁,苏桕这会儿哪里记得,她就回答说:“懒得计较,你该回哪回哪吧。”说完连一个眼神都没给殷放就转身进了身后的公寓楼。 殷放盯着那个少女离开的背影,还有她在烈日下那头光泽柔软的短发微微出神,他觉得苏桕还是苏桕,可又仿佛有什么不同,但他啊,老早就被这个小青梅惯坏了。 他的这颗小青梅后来永远主动围在他身边,殷放从不担心她会走,也习惯了不用花费什么心思在她身上,所以这时又哪里会察觉到,究竟是哪里有什么了。 苏桕租的的是学校附近的老式公寓,每一层两户人家,门对着门。 她住在四楼,走到门口拿出钥匙的时候,刚好林青沅从对门走出来。在苏桕看来,林青沅是极少出门的或者说也许这个地方只是他的住所之一,他其实并不常常住在这里也说不定。 可奇怪的是,苏桕也从来都是难得难得才到这里住上一回,却偏偏总能遇见林青沅。一个照面或是擦肩。 她从前不知道这其中的各种瓜葛,只以为这世上总有许多离奇的缘分和猝不及防的偶遇。 却不知道那些巧合其实说不定都是其他人费尽心思花了不知道多少时间和精力最后才终于换来的。 一直到很多年后到今天,她看见林青沅手里提着的垃圾袋时才隐约明白了什么。 说起来,这也是林青沅曾经教过她的。 比如,如何揣摩别人的微笑背后是不是深藏恶意,又怎么判断那些人看着你的眼睛极尽真诚说出的话是真或假,隐藏动作别具的含义诸如此类。但她那时总意会不到,只不知这个时候怎么又突然间通透起来。 这一刻,是林青沅提着那个空dàngdàng的垃圾袋即将和苏桕擦肩而过时,他突然听见身后的少女出声叫住他:“林青沅。” 是同他为数不多听见的那几次一般清朗的少女的声音,让林青沅要迈下楼梯的脚步就此停住。 而苏桕是一开口就后悔,她瞧见林青沅回过头来看她,不发一言又分明在询问她喊住他的原因。 这个人脸上这时既没有不耐,也没有欣忭。同她记忆里哪个时候的林青沅比起来竟然都无甚区别,戴一张无懈可击的面具,掩盖住内里所有不为人知的情绪或其他。 不可思议的是,这副面孔竟让苏桕觉得分外亲切。 是了,她死后回到七年之前。对她笑得每一个人,拥有的每一件东西,都属于七年前的她。熟悉的感觉要从太遥远的记忆中去挖掘出来,然后才十分缓慢的传达给她。 只有林青沅这个人,这张脸,在脑海中清晰如昨。 兴许是因为她从十七层的高楼坠落到平地上,头破血流,身下艳丽的鲜红在被骄阳似火烤灼到滚烫的地面上温暖的淌开时,朦朦胧胧看见的就是这张脸。 那时,这张脸上原本覆盖着的那张无懈可击的面具在一瞬间皲裂开来,他脸上的面无表情全变成慌乱无措,眼里映满成片成片的猩红和让人一眼就能记得住的绝望惊惶。 林青沅就见苏桕盯着他,眼中流露无数追忆和伤情。他不是第一天认识这个姑娘,知道这不是属于她的神情。 但他惯是寡言,也明白有些不该问的话一旦问出来也许就会要一个素来坦诚的人不得不开口说谎。 这是一件不好的事。 而苏桕也并没有让林青沅等太久,她下意识的伸出一根食指挑了挑洒在额前挡住眼睛的碎发,然后说:“没什么。”说完不等他反应就闪身进了公寓。 林青沅只来得及看见她说话时上扬的唇角和眉目间流转的张扬肆意确认苏桕还是苏桕无疑,然后就听见防盗门被关上发出“砰”的一声。 他就回过身,提着垃圾袋一步一步的朝下走,转过楼梯每一个拐角,到楼下的垃圾桶旁,将垃圾袋扔到不可回收一类,然后重又上楼,开门,合上,发出“砰”的响声。 林青沅,这个青年二十出头,是Y大心理学系的高材生 ,主修人格心理学。在Y大几乎没有不知道他的人,但他被众所周知的原因不是因为奖学金拿到手软,也不是因为频繁出入各种心理学讲座,更不是因为他的导师对他最为严苛也最为看重他。 而是因为他有一张好看的脸,轮廓柔和,眉目间像沁着汩汩流水,有安宁静谧之感。看上去明明是极好相处的人,但事实上林清沅私下里寡言沉默说不上难相处但也和好相处不搭边就是了。 苏桕,是他为大四毕业论文《共同心理现象在每个人身上所表现出的差异xìng》寻找的指定观察对象之一。 那时苏桕还是Y大企管系的大二学生,林青沅大四。 而现在,苏桕也已经大四。林青沅的毕业论文更是早就完成了,可他仍旧留意这个少女的动向,按部就班的接近她,试图入侵她的生活。 这个人目的明确,但又谨守原则顺其自然。他总绷着一张脸,吓退无数前赴后继的姑娘,一副淡泊人事,超脱世外的模样。 如果不是他顶着这副面皮,亲口对苏桕说:“我喜欢你,和我在一起。” 那苏桕恐怕重生十次,也看不透这个人更不会知道这件事。 忘了说,苏桕前世就是霸道任xìng的无法无天没有半点温柔可言。不是林青沅喜欢的那一卦,或者说在没有遇见苏桕之前,林青沅也不知道他会放到心上的是这样的少女。 苏桕一直背靠防盗门,直到听见对面传来开锁声,随后是门被关上发出的“砰”的响声。她这时才踩着深紫色的地毯一步步走到客厅中央的沙发上坐下。 这个公寓,她还记得,极简的风格,每一个角落都铺陈着柔软的地毯,满眼满眼的深紫色。她那时很喜欢,因为这些全部出自殷放之手。 殷放的爸妈都是学设计出身,不等他长大,就扔下这个儿子穿越千山万水满世界的追寻设计灵感。殷放从小就缺人管教后来又被苏桕带的不务正业,没个正行,可在设计上却得天独厚,有没边的灵感和精准独到的眼光。 说实话苏桕觉得这些东西半点不应该和殷放那副痞样联系到一起才对,可它们偏偏就属于殷放。 就好像她妈妈在后来无数次对她说,她和殷放两个人都这样霸道半点不能退让,不适合在一起。可她偏偏要学别人说,强扭的瓜不甜,但扭下来我也很开心。 到后来,真的扭下来吃进去以后她才发现也许她是错的。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求收藏好咩~ 另外不考据不考据不考据 后文中所涉及到的所有专业领域极其内容都是编的 现在的话固定在晚上10:00整更新如果有变动会说明。 ☆、第二章 如果说殷放是一场特大的暴风雨。 那苏桕就是手已执伞仍旧浑身湿透。 她和殷放的故事并不复杂,开始不,过程不,结局也不。可全部连到一起,苏桕就怎么也想不明白,后来究竟是什么让局面变成那样难以收拾。 她只是爱一个人从一而终罢了,何必要让一身疼痛无以复加头破血流回到过去,这样惨痛又带有传奇色彩的一生成为最响亮的耳光,让她清醒也告诉她或许不该爱这个人。 殷放的父母都是浪漫主义的推崇者,他们志趣相投又活的极端潇洒而肆意,永远在穿越千山跋山涉水追寻灵感的路上。也因此殷放很小就被送到私立的幼儿园,过着全年寄宿的生活。 等到假期的时候会被接到苏桕家里,苏桕的父母和殷放的爸妈算是至jiāo。古人云: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不是没有道理的。 为什么这样说,因为苏桕的父母虽然没有远渡重洋,去到千里之外。但却是实打实的工作狂,女儿那么可爱,对没错,但哪有工作当务之急。 明天还是可以看到可爱的女儿,哪一天都能亲亲抱抱举高高。但今天的工作假如放到明天也许就不必再做了。苏桕早上上学时,他们早就去了公司。傍晚下学时,他们又还未归家。夜里睡觉时,他们也许正在某一栋写字楼里加班加点。 是同在一个屋檐,但真正碰面的次数却寥寥无几。等到他们终于忙完,那个抱着洋娃娃软嘟嘟的小娃娃,已经长成离经叛道的少女苏桕。 苏桕每天都跟保姆刘阿姨一起生活,刘阿姨是一个温柔的人,她照顾这个少女的生活起居每天接送苏桕放学。但她也只能为苏桕做这些,而无法给予那个抱着洋娃娃的苏桕内心所渴望的那种关怀。 那个小娃娃渴望像其他小女孩那样,每天放学冲到幼儿园门口就可以奔进爸爸的怀里,回家以后还能得到妈妈温柔的亲亲。她那时还十分年幼,不知道这些不同从何而来,或者她会想是不是她不够乖巧,所以才没有得到和其他人一样的东西。 因为幼儿园的老师都说女孩儿应该乖巧懂事温柔,她不是所以不被那样对待。 苏桕就开始变得乖巧懂事又温柔,她早起站在小板凳上请刘阿姨教她做早餐,帮妈妈整理梳妆台,可她那样做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刘阿姨,妈妈说这不是她该做的事情,照顾她的换成了另外一个胖胖的大婶,一板一眼还不爱笑,总是对她说:“小姐,不可以”。 左一句不可以。 右一句不可以。 苏桕想原来乖巧懂事温柔换不来任何她想要的东西。 她变成了幼儿园里的混世小魔王,欺负男同学,收小弟称霸一园,也不再同其他小朋友分享她的玩具和零食,那些扎着羊角辫软绵绵的小姑娘全都绕着她走。 殷放就是在那一年的夏天被苏桕的妈妈领到她面前,这是个帅气的小男孩,同她很久以前喜欢的洋娃娃一样眉眼精致,面无表情。 可殷放又并不和他脸上表现出的那样一脸冷漠不容接近,相反他时常讨好苏桕,粘着苏桕,连晚上睡觉也要抱着枕头站在她床边可怜巴巴的看着她。 但苏桕不爱看他那一副软趴趴好拿捏的模样,也不喜欢这个小跟班,可殷放却偏偏赖上她。 殷放不再住在寄宿学校,他转去了苏桕的幼儿园,同她一起上学,晚上还和她睡在一张床上,抱苏桕的玩具熊,盖苏桕的被子。 赶都赶不走。 后来,苏桕渐渐习惯这朵赖着她的小娇花,他们也渐渐长大。离奇的是苏桕虽然热爱惹是生非但却大包大揽霸占每一科目的全年级第一,而殷放则刚好就是学渣中的扛把子。 这对青梅竹马的日常就是,学霸苏桕整天带着学渣殷放惹是生非泡吧喝酒逃课抽烟,那些不该做或不能做的事苏桕都偏要带着殷放去尝试一遍。 而等到了考试周,苏桕则又会一反常态的抓着殷放开始临时抱佛脚。美其名曰,学霸苏桕的小弟也一定不能太差。那时对于殷放来说,这就是最头疼的事。 殷放整天跟着苏桕,从幼儿园到高中,从腼腆的小nǎi泡变成同样霸道无法无天的混小子。 苏桕严格来说算不上是一个少女,她五官虽然清朗明媚,但眉目间却半点没有属于少女的柔婉娇憨。一头清爽的短发长度不过耳,衣柜里没有一件裙子,清一色的白T牛仔裤运动装。要是说起打架说不定两个殷放也放不倒一个她,论起惹是生非更是无人能出其右。 她只懂洒然随心所yù的生活哪里懂爱情。 直到苏桕高三的那一年,迎来人生当中第一次被表白。那个少年叫做张仰仰,苏桕是认得他的。 张仰仰的爸爸是z市市长,而他妈妈则是出了名的美食家,餐饮界的巨头。苏桕家本来不差,她爸妈都是工作狂,事业心又极重,两个人一人管一家公司,忙得不可开jiāo偏偏还乐在其中。也因此,不说其他,苏桕是从来不缺钱花的。 但假如是和张仰仰作比较,那就是有钱和豪门的区别。 除此之外,苏桕和张仰仰之间还有一段特殊的渊源。 最好的学校总是不约而同,张仰仰幼儿园的时候就是个哭包,那时最常欺负他的就是苏桕。 之后小学初中高中,两人一直都是校友。虽然并不在一个班级,也没有过其他jiāo集,至多就是转角时的偶遇和相隔老远张仰仰单方面的凝望。但这并不妨碍每一次的全年级第一都是苏桕,第二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 章 都是张仰仰。 可以说,这些年张仰仰几乎一直活在苏桕的yīn影之下,被这个少女强压一头。 张仰仰小时候虽然是个圆圆的哭包,长大后却是十足绅士又矜贵的少年,要无数花季少女倾慕思念明恋暗恋。而他的那帮损友则常常玩笑说:张仰仰,你那排名万年第二永远被苏桕碾压,这不快毕业了估摸着也没有翻盘的机会了。不如就把苏桕拿下,这么多年了怎么着都得有一头压住她吧。 可没有人知道的是,张仰仰是真的心慕苏桕久矣。 他是在高考最后一科考完走出考场以后挡在苏桕面前,对这个满脸都挂满不满分明嫌弃他挡道的少女说:“苏桕,这次高考如果我总分超过你,不如就给我一次机会做我女朋友吧。” 苏桕是惯不懂得婉拒的,她素来坦诚又直白。或者说任xìng,压根儿不在意别人怎么想会不会难过受伤诸如此类。 她比张仰仰矮上一个头,头顶那时又是艳阳高照。张仰仰就看见面前这个少女仰着头,微眯着眼嘲讽他:“超过我,不可能。” 然后就越过他,搭着殷放十分开心的走了。 张仰仰说话时并没有刻意避开周围的同学甚至没有压低声音,于是他和苏桕之间的这两句对白就像长了翅膀,很快在这片方寸之地的校园内传遍。 引来一片哄笑,善意或恶意。 张仰仰自然不会在意这些,说白了吧,他早就习惯了被苏桕的yīn影笼罩。偏偏还欣赏这个少女的聪颖,喜欢她的豁达坦白。至于她嘴巴里说出的话语嘲讽,神情轻慢,放dàng不羁,到他眼里就全变成可爱。 可他不在意,却不代表没人在意。 在后来某天,苏桕领着殷放拿了成绩单回去的路上,被一群小混混堵了。他们目的明确,就是要教训苏桕,殷放只要在一旁乖乖呆着就没他什么事儿。 但殷放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呢,他和这个少女可是一床被子到大的情谊。 苏桕可以挑两个殷放,却不能挑一群恶棍。很快就没有还手之力,但她哪里怕挨揍,毕竟这个少女惯是喜欢惹是生非,少不了有被教训的时候。 可从前也从来没有出现这样以寡敌众的局面,现在这种一面倒的局势在苏桕看来就是单方面的送人头是要被按在地上打啊。 但这时那个在她眼里软趴趴的小nǎi包,却把她压在身下,代替她被打的鼻青脸肿,断胳膊断腿。还安慰她说:小爷玉树临风破相了也没什么大事,你本来就长得丑破相了就更嫁不出去了。 要是往前殷放这样说,苏桕必定怼回去,怼回去还是轻,约莫得再按着殷放一顿揍,让他伤上加伤才好。 可独独那一次苏桕沉默了,她突然意识到殷放不再是原来那朵粘巴巴软趴趴的男娇花了,他是真的长成玉树临风的少年,足以挡在她面前。 那一次的一顿胖揍,最后虽然没有落到苏桕身上,可那大概是苏桕吃过的最大的一个亏。 最重要的是,原本深埋在她心里独属于少女的悸动在那一天抽出新绿,又在后来开出花来。 但不巧的是,她是开窍了可殷放却没有。 ☆、第三章 可尽管殷放没有开窍,但这对苏桕而言也并没有太大的影响。殷放是她的小弟啊,她要自己的小弟做男朋友难道还要经过小弟的允许吗。 当然不用。 苏桕将这朵曾经的小娇花按在病床上,逼迫他答应所有的不平等条约。 苏桕问:“成绩单你看了吗。” 殷放被压在这个少女身下,脸色通红,他回答:“还没看就被按着一顿胖揍。” 苏桕满意的笑笑:“那如果你考的没我好就做我男朋友吧。” 殷放:“???” 最后殷放当然是(被)答应了。 他们的关系从小弟和老大变成男朋友和女朋友,但在殷放心里苏桕依旧是他的老大。 苏桕没说不准他多瞄别的女孩子一眼,可假如殷放的视线多在其他女孩子身上逗留几秒,他的老大就会很不开心。 殷放后来也分不清楚他是不想他的的女朋友不开心,还是怕他的老大会觉得不高兴。 但苏桕又和殷放不同,她心里那点悸动抽出新绿之后便像路遇春天开始疯狂生长。她是素来霸道,懒得管别人怎么想。却不愿意看见别人对殷放指指点点,说殷放吃软饭,说殷放是小白脸,说殷放倒贴。 太多不堪入耳的罪名被灌到殷放身上,苏桕不愿意那样。 她没有对这个仍旧把她当做老大的男朋友说任何事,包括她的喜欢或者说,是爱? 但她开始为殷放改变,她围着殷放转,做殷放喜欢的事,甚至倒贴殷放,这都不是苏桕会做的事可她就是做了。 她的小弟殷放感动的要以身相许,苏桕就敞开怀抱接受。 他们从小就睡一张床,到小娇花长大后也如是。苏桕的爸妈发现这件事时先是震惊后来又觉得也行吧。 殷放真的没什么好的,就一混小子。但他们家的女儿他们还不了解吗,也没什么好,还爱惹是生非,不能受一点气,霸道的不得了。指不定有没有人愿意要呢,所有这样也行吧。 但其实小娇花殷放和他的老大之间真的纯洁的不能再纯洁了。 毕竟苏桕只教过殷放抽烟喝酒泡吧逃课,没有教他怎么撩妹约pào乱搞男女关系。殷放后来虽然渐渐适应了男朋友这个角色,可他做人家小弟的时候不敢动老大半根手指头。 他做人家男朋友的时候也同样不敢亵渎这个少女啊,殷放最多只敢伸手抱抱苏桕,连亲她一下都是不敢的。 这就让苏桕很不满,她质问殷放难道我有dú吗,你躲什么躲。 那个之前还说自己玉树临风的少年一下子又变回从前那朵小娇花,红着一张看似冷漠的脸,半天说不出话来。 苏桕这时候当然是喜欢殷放的,所以她甚至不介意殷放这时这副软趴趴黏答答的小娇花的模样。她揪住这个站在她面前看起来异常高大的少年的领口,将他拉到自己面前。殷放不敢挣扎,就看见那个少女泛着柔软光泽的唇瓣一点点朝他靠近,直到苏桕吻上来。 是漆黑的夜晚,可殷放心里却春光漫天像要开出满山遍野的花来。风起时则暖香馥郁,美好的不成样子。 苏桕也没想过这朵小娇花有一天会变成另外一幅模样,她以为她知道的殷放就是全部的殷放,但不是,殷放还有其他的模样。 他坐在暗沉沉又暧昧的灯光里,怀里揽着和她不一样的少女,身段妖娆,五官明丽。殷放还是她小弟的时候就曾说过喜欢的是那样的姑娘。 那时,苏桕觉得她胸腔里的整颗心都在颤抖。她不知道这种感觉叫做害怕还是愤怒,她应该是会不分场合的把殷放揪出来先打一顿消消气再说其他的事。 可面前这个陌生的殷放让苏桕不敢那样做。 她害怕她那样做以后,殷放不是和从前一样乖乖认错而是头也不回,再也不回头。 她年幼的时候试着做一个乖巧温柔懂事的女孩希望可以奔向爸爸的怀抱,得到妈妈的亲亲。 但苏桕那时没有成功。 可那又是太遥远之前的事情了,她如今早就记不得。 所以这一次,苏桕才又试图去做一个温柔懂事体贴的少女希望可以让殷放回头。 殷放不是喜欢那样的姑娘? 她本来不是的,但那也没关系。如果殷放喜欢,她也可以是。 这大约就叫做卑微,可苏桕那时哪里会在意这件事。她只知道这朵种在她花圃里的小娇花,在她不知道的夜里,被其他人挖走了。 她发现时就只看见泥土里那个被挖开的小坑,它就那样敞开在柔软的月色里。让苏桕那颗柔软的心也破成一个大洞,然后,那些来自外界不知名的酸楚和晦涩就一个劲的从那个破掉的大洞里涌进来,它们不断的在苏桕心里穿梭流窜,可偏偏那个破掉的大洞却怎么也填不满。 但即使苏桕变成她以为殷放会喜欢的模样,可直到最后也没能将她失去的那朵小娇花重新种进自己的花圃。 她隐约明白,也许真正的失去就是不论你丢掉多少底线原则或骄傲也都没办法再重新拥有。 为什么说是最后,因为后来,苏桕死了。 再也没有机会紧紧扒着那朵小娇花不放,他最后是定居在哪一片花圃,花圃的主人是否同她一样爱他? 这些苏桕都不知道。 殷放后来是酒吧的常客,但这和苏桕那时带他去泡吧的场景又不一样。曾经的小娇花看见任何人贴上来,男或女都避之唯恐不及。 而后来的殷放坐在那个灯红酒绿的世界里,同一些陌生的面孔举杯换盏,他脸上那时甚至挂着慵懒的笑意。 那一天,苏桕就是出现在这个酒吧。可殷放那个时候早已经习惯了这个少女三五不时就来堵上他一回。他是真的习惯了,所有当苏桕出现时,殷放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她。 而苏桕呢,她也想过要放弃这个这时全用冷漠对待她的人。可是只要一想起那个把她压在身下代替她被打的鼻青脸肿,还偏偏要顶着那张鼻青脸肿的脸。说自己玉树临风的少年,她的心就隐隐颤抖。 苏桕不能再更明白自己的心意了,她是不愿意,也不能把这个少年让给其他任何人。 所以她知道自己变得不像自己又如何呢,她依旧追逐在殷放身后,就算这时殷放甚至懒得同她说话,还无视她的每一次出现。 他们曾经不是这样的,苏桕看着殷放离开的背影这样想。 也就是那一次,是他们最后一次照面。苏桕不是千杯不醉,但也不至于一杯就倒。 那天她只是觉得心酸无以复加随意喝了一口端在手里的鸡尾酒,准备压压惊,今儿个就暂时不再跟着殷放了。 可就是那一口,把苏桕喝倒了。她再醒来时,是躺在酒店的房间里。浴室传来朦胧的水声,那扇半磨砂的移门上还映着一个男人的身影。 她不知道喝进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个时候还头重脚轻,思绪混乱。可尽管如此也明白这种情况下应该先离开才对,但苏桕刚从床上站起来,浴室的门就被打开。 走出来的是一个围着浴巾的陌生男人,苏桕不认得这个男人,对方却认得她。 那个人脸上是不怀好意的笑,他的视线就在那个少女身上留连,还朝她一步步靠近,对她说:“殷放有什么好的,你看他只会害了你,不如你乖乖的我还会怜香惜玉也说不定。” 苏桕那时身上软绵绵,脑子里也是一团浆糊,只是下意识的一步步往后退,一直退到阳台边边的栏杆旁,退无可退为止。 那个陌生男人很轻易就拽住了这个少女的手腕,苏桕她这时哪有半点平日里的那种彪悍,她的挣扎抗拒怒骂叫喊全都柔弱的像是yù拒还迎。 那个男人将她圈在怀里,半靠在栏杆上。他十分悠哉完全不急着对苏桕做什么。 因为比起占有这个少女的身体,白启更想做的事是羞辱苏桕,是能让她感到痛苦。让她仿佛总是高高扬着的下巴在他面前低下来,想看她眼里的倨傲消失,希望那双明亮的眼睛里有盈盈水光全淌满乞求,让她悔不当初,明白不该做那样的事情。 可这个少女看向她的眼里却只有陌生和敌意,没有半点惧怕同其他,显然早就忘了他这个人。 白启怒极反笑,他将手伸进这个少女的口袋,拿出她的手机,点开通讯录,找到殷放的号码,然后在苏桕耳边轻轻说:“不如我们打个赌?” “我替你发个短信给殷放,告诉他你现在的处境。你猜,他会不会来救你。”他这样说。说完不等苏桕回答,一手将她乱扭的身体禁锢在怀里,另外一只手很快编辑好短信。发送成功后还放到苏桕面前让她确认,要她看清楚短信从已送达变作已读。 殷放会不会来呢,也许会也许不会吧。 苏桕之前也玩过这样的把戏,然后又在殷放冲进房间之后一脸雀跃的对他说:“殷放,你不是说你不喜欢我了,那你为什么要来,你明明就爱我。” 那个思绪混乱手脚发软的少女想,假使这时殷放来了她也没有那时的底气言之凿凿的去说殷放爱她。 而假使殷放没有来,她也不愿意对自己说是因为殷放不再爱她,不再在意和她有关的事情。 苏桕宁愿承认是她自己散漫造作要去学别人做放羊的孩子,如果最后被狼咬死,那算她活该,算她咎由自取。 但不管殷放来不来,苏桕她从来都不是轻易服软的人。她挣扎抗拒即使毫无用处,直到推搡间被那个陌生男人失手推下阳台。 而事实是,直到那时,苏桕也没能等来那个玉树临风叫做殷放的少年。 殷放是不爱她了吧,苏桕在那一瞬间这样想。 这时还是白天,她就在这种天光大亮里从十七楼摔下来皮开ròu绽头破血流。 不仅如此,她心里那个事关殷放斑驳陆离的梦也同样在那一刻摔成支离破碎的模样。 那种早些年抽出新绿又在之后开出花来的悸动如何盛放了,就如何在这一次的遍地鲜血淋漓中枯萎腐烂。 殷放有没有爱过她,苏桕是到死也不知道的。但至少她总算弄清楚一件事,总之这时的殷放是不爱她的。 不爱。 ☆、第四章 次日,林青沅还没出门就听见外面有来来往往的人声传来。 他打开门,对面的防盗门这时正大开。里面陆陆续续有人抬着家具走出来,然后又扛着往楼下而去,这就让林青沅微微皱眉。 因为有件事别人或许不知道,可林青沅自己却再清楚不过。这个地方是他大学在读期间租住的房子,苏桕是后来才搬过来。他那时刚好在准备毕业论文,发现对门住着的那个少女颇为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 章 趣,出于就近原则,才把苏桕当做观察对象。 但那是最开始,后来林青沅毕业,在市中心开了一家属于他自己的私人诊所。那里距离他现在居住的这个地方有约莫一个半小时的车程,他每天横跨小半个城赶去诊所,下班后又花费更多的时间穿越拥挤的车流和人头攒动,回到这里。 多得是办法让他不必每天这样来来去去大费周章,可他偏偏不那样做,不就是因为苏桕仍旧住在这里吗。 林青沅这时以为苏桕这副阵仗是要搬走,他便想假如立马跟着搬去其他地方就显得太过刻意了。那个姑娘缺心眼归缺心眼,总归不算傻。 可如果不跟过去,他又已经习惯了要把这个少女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为什么?因为林青沅他喜欢苏桕,又在察觉到喜欢这个少女以后,就开始伺机趁虚而入。 他知道苏桕有个青梅竹马的小男朋友,如果他们一直如此融洽便罢了。假如不是那样,林青沅就想着,要把这朵他中意的玫瑰从属于殷放的那块土里挖出来,种到他眼下,日日赏玩共白头长相守。 他看见苏桕,就像看见自己春天里种下的种子,期待她生根发芽,也期待她枝繁叶茂开出花来。 林青沅这时就倚在门边,然后状似十分随意的问正搬着床头柜往楼下走的小哥说:“对门搬家?” 那个小哥搬着床头柜头也不回的往楼下走,林青沅听见他回答:“我们是二手家具jiāo易市场的,这是业主要卖的东西,至于搬不搬家不清楚。” 他在门口站了一小会,等到终于不再有人进进出出往外搬东西的时候。才走到对面,屈指叩了叩门,听见苏桕在里面很大声的回答:“进来。” 林青沅走进去,发现铺满房间的地毯全部已经移走,露出原本被掩盖在下面白色的瓷砖。那上面印着从窗外照进来的阳光,泛出成片的冷光。 整个客厅空dàngdàng一片,连墙角原本放着的花盆都被搬得精空。他一直走到卧室,苏桕这时正蹲在地上整理一些零碎的杂物,项链首饰口红零食铺的满地都是,她不知道以什么为标准在进行着分类,分好就扔到一边放着的几个纸箱里。 听见有脚步声由远及近,苏桕抬头扫了一眼但很快就又低下头继续认真的分门别类。 林青沅就见这个少女十分随意的扫了他一眼,然后就又低下头认真的整理起东西,一边还对他说:“门口那两个箱子已经装好了,帮我用胶带封起来。” 她那样说,语气竟十分熟稔。假如不是这栋房子里现在只有林青沅和苏桕,他几乎要认为地上蹲着的那个少女其实是在同别人说话。 林青沅没有皱眉,脸上仍旧是那副淡淡容易让人产生无数种温和错觉的表情。 可他心里却盛满疑惑,但苏桕低着头,神色如常,又和往前他总是观察的少女无甚区别。 而苏桕呢,她半天没见林青沅动作,那个青年杵在那边就跟她房间中央的那根柱子没什么差别。她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对面前盯着她的人说:“不是说了帮我封一下箱子。” 她的语气还是那种装满理所当然的熟稔,同方才一样。 但林青沅这时既没有按苏桕说的去帮她封箱子,也没有问她是要搬家还是什么,这本来才是他敲门走进来想要知道的事。 苏桕就见他逆着光站在她面前,轮廓有些模糊。然后他那张好看的薄唇轻启,说出的话却让人侧目。 林青沅说:“女孩子独居的话最好随手关门,如果敲门的人完全不相熟最好请他在外面说话,不要因为对方表面上看起来如何或是风评怎样就轻率随意毫无警惕之心。” 苏桕一愣,林青沅从前也总用这副正儿八经的态度教诲她这个,或是对她说那个不行如何如何,但却从没对她说过这种话,哪怕是类似的也不曾有过。 可她转念一想,大抵是因为她从前对人都太过跋扈的原因,所以林青沅那时是根本就不担心她会在这方面吃亏。 她这样想着就笑了笑,不等林青沅反应就拉着他往门外走。一直把他拉到门外,苏桕才松手。然后吊儿郎当的半倚在门框上挑了挑眉问:“林先生找我是什么事。” 林青沅就站在门外,身姿笔挺,一丝不苟的回答:“不知道方不方便进屋谈。” 苏桕一笑:“还是不了吧,有个朋友劝诫我说如果敲门的人完全不相熟最好请他在外面说话,不要因为对方表面上看起来如何或是风评怎样就轻率随意毫无警惕之心。” 到这里林青沅就没有再接下去,苏桕听见那个青年夸奖她说:“就是这样。” 是夸奖吧,即使语气没什么波澜起伏,因为苏桕曾见过林青沅夸奖他家的那条小母狗,是和这时一模一样的调调。 角色扮演结束之后,苏桕就侧过身不再挡着门。 林青沅走进去,拿了放在架子上的透明胶带开始封箱子,他略略扫了一眼是一箱子连衣裙,吊牌都还连在上面。 他是知道的,苏桕从不穿裙子。 但林青沅不知道的是这些全是殷放送给苏桕的。 前世是直到殷放头也不回的离开时,苏桕才想起这些年积攒起来的裙子包包项链耳环。但她穿了又如何,殷放后来可是连一眼都不再看她。 一直到她的短发及至肩头,看起来也像个温婉的姑娘时,都是如此。 但这一世,她是真的不会穿了。 林青沅不知道也看不穿她在以什么为标准分类,但其实并不复杂,无非就是殷放送的,同她自己的。 这期间,苏桕面前的青年一直保持缄默,直到将她说的那些箱子一个个全部封好。才抬头问她:“要搬去哪?” 苏桕踢了踢她面前那一堆已经封好的箱子,漫不经心的说:“你问箱子还是我。” “我是问箱子和你。”林青沅听后这样回答。 这就让苏桕突然萌生出一个在此之前不曾有过的想法。 她就十分为难的回答:“这边要重新装修,等装修好也还得过一段时间才能住进来。想想真是好麻烦,搬进搬出。” 苏桕这样说,但藏在她声音里的为难十分虚假又造作。完全是豆腐渣的工程,一点考量都经不住,更遑论这时她面前的人是林青沅。 她其实也能更走心一点的,那样看起来应该会更逼真。但因为林青沅总能看穿她,至少后来是那样,她就觉得逼不逼真也没什么要紧。 可这次林青沅却好像一点也没看出这种造作的为难,只问:“之前的装修不喜欢了?” 苏桕听后沉默了一小会儿,打量了一番已经空掉的房子,才意有所指的说:“不打算喜欢了,想尝试一下其他的样子。” 顿了顿很快接道:“不如暂时让我住你家?等这边好了我就搬回来。” 林青沅既没有拒绝也没有立刻答应,只是看向苏桕的眼神第一次变得有些复杂。 苏桕假装一无所知,还对他笑了笑。她也不觉得十分忐忑,假如林青沅拒绝那也没什么。 就在苏桕这样想时,听见林青沅回答:“可以,反正有一间房一直空着。” 在他答应后,苏桕就十分主动的把行礼搬去对门,期间还指挥林青沅将那些封好的箱子搬进搬出。可等到只剩下的最后几个大箱子时,她却又坚持非要自己搬出去。 那几个剩下的箱子里也包括那一箱连衣裙,林青沅就站在门口看着这个少女一趟趟将那几个大箱子搬到过道里边儿。 刚好是搬到最后一个箱子时,有个穿着顺丰工作服的小哥从楼下走上来,在正弯腰放箱子的少女面前站定然后说:“苏小姐是吧,是您打电话预约上门取件的吗?” 苏桕听见声音才直起腰,对面前的小哥说:“对,地址已经在网上填过了,到付件,就这三个箱子,谢谢。” 她只将这些箱子放到门外,然后就站到过道里看顺丰的小哥一趟趟把这个三个箱子取走。 对,她不会再要殷放。从她死后重生睁开眼的那一刻起就不能更确定了,但苏桕却是在重生后的第四天才真正决定也放殷放自由。 她将那些深入骨髓的刻骨铭心一点点从身体之后中剔除出来以后,才发现这些事真正开始做的时候并不像她以为的那样会让天崩地裂,风云变色。 没有什么不是吗,只是不必再等一个即将转身又永远不会回头的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晚好 ☆、第五章 苏桕这时正十分惬意的躺在林青沅家的沙发上看他喂狗。 哦,就是那条曾被林青沅夸奖过的小母狗,但此时,它还只是一条黑逡逡的小nǎi狗,瞳孔微微泛蓝,毛色漆黑,微卷又杂乱。 对面着深灰色衬衫的青年正用修长的手指拆开淡绿色的yào盒,然后从里面取出一根棉签。苏桕趴在沙发上问:“它生病了?” 林青沅低着头:“有一点感冒。” 闻言,苏桕玩味的扫了一眼那张方桌上排排站的瓶瓶罐罐狗粮nǎi粉,取笑说:“你这付阵仗倒像是养了个孩子。” 林青沅低头不语,抓住小nǎi狗的两条后腿,无视它的挣扎然后在苏桕饱含不可思议的视线下,将棉签塞进了它尾巴下面某个不可描述的地方。轻轻转了转,然后取出来放进一旁装着透明液体的玻璃管当中稀释。 小nǎi狗呜咽了两声,湿漉漉的眼睛盯着林青沅。那个青年就轻轻摸了摸它的狗头,安抚道:“湄湄乖。”语气意外的温柔。 湄湄就顺着林青沅的动作在他掌心蹭来蹭去,丝毫不计较刚刚被bào菊这件事。林青沅这时才看向苏桕回答她说:“不都一样,决定好要豢养谁,就要对谁的人生负责,狗也是。” 苏桕不知为何总觉得林青沅这句话意有所指,但她一时之间又不能明白。就从沙发上爬起来盘腿坐好,对林青沅说:“狗给我玩玩。” 林青沅就一手抓住湄湄两条前腿,一手拖住它的小屁股将她放进苏桕怀里。苏桕一边摸湄湄的耳朵,一边对它说:“我帮你作证,林青沅可是说了会对你的狗生负责的。” 一旁,林青沅不置可否,十分认真的帮湄湄泡狗粮。就是这样普通的事,他做起来也总带几分庄严的味道,好似重要的不得了。 湄湄十分粘人,林青沅虽然对她也好,但很少抱它也不陪它玩儿。可苏桕不一样,她和生病的湄湄一样好动又充满活力,一个人一只狗在沙发上闹腾的十分开心。 很快湄湄就不再喜欢围着林青沅的裤脚转悠,它开始窝在这个少女怀里或者脚边。就在湄湄歪着脑袋快要睡过去的时候,门外传来殷放的声音还有连续不断的敲门声。 但苏桕依旧抱着湄湄躺在沙发上不动如山,还安抚似的挠挠它的下巴,湄湄就趴在她肚子上重新闭上眼睛。 林青沅这时是终于可以确定,这个少女的反常必然是由于殷放了。 但他不仅不在意还乐见其成。 苏桕听见林青沅问她:“我记得他有你家的钥匙。” 那个少女听后睁开眼睛看向他:“所以你其实总在偷窥我。” 林青沅沉默,这个少女就回答说:“早上刚换了锁。” 她说话时垂着眼,一只手轻轻的摸湄湄的耳朵,唇角微弯,仿佛那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 而外边殷放敲了许久的门,里面却迟迟无人应声。他着急的不得了,担心苏桕是出了什么事,不然她没有理由不接电话,换门锁又不应门。 他实在没办法的时候,站到林青沅家门口,按响了门铃。 听见门铃声,林青沅抬脚朝门口走去。未及,便听那个仍旧躺在沙发上的少女开口说:“别说见过我,就说不知道。” 她说话时敛了笑,眼皮都不曾抬一下,只注视着湄湄,仿佛那才是她的毕生梦想。 林青沅没有说话,甚至脚步未停。他打开门,殷放正站在外面。 殷放和苏桕一样,都是认得林青沅的,但这时也就仅限于认得。他看见林青沅开门便问:“学长打扰了,请问你今天有见过住在你对门的那个女孩子吗?” 他说话时脸上是少有的严肃而不是平日里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林青沅就回答说:“见过,她让我转告你明天会和你联系。” 殷放听林青沅说见过,微微松了口气。又追问:“你知道她去哪了吗,是跟什么人一起离开的。” 林青沅听见里头湄湄叫了一声,微微皱眉,然后回答:“她一个人走的。” 见此,殷放便没再追问,只说:“谢谢。”然后就转身一步步朝楼下走去。 林青沅刚刚把门关上,苏桕就从沙发上爬起来站到他面前。 她比林青沅矮上半个头,这时站在他面前没有半点气势如虹的模样,她自己似乎也发现了,到嘴边的气势汹汹说出口时就只余下不满:“我什么时候说过明天会和他联系?” 林青沅是第一次和苏桕站的这么近,这个少女发顶柔软落在他眼前,她脸上的不满,眼里的退让,甚至头顶几根zhà起的呆毛全让林青沅沦陷。是的,沦陷。 就像一直摆在玻璃橱窗里面让某个少年觊觎的玩具,有一天终于被从橱窗里面拿出来放到他面前。他的心想触碰,手指也是。 但苏桕并没有看出什么,事实上林青沅脸上几乎永远是这副表情,如果他这副面孔下隐藏了什么秘密的话,假如他自己不说,那么你永远无法得知。 但就是因为如此,苏桕面对林青沅时才最容易一再退让。 你看,她甚至不敢真的大声同他说话。单单就这副神情足以让她想要落荒而逃。那个少女终于败下阵来,她摆摆手,十分泄气的说:“算了算了。” 然后就又抱起湄湄重新躺回沙发上。 她闭着眼睛,能听见林青沅迈步时衣料发出的摩挲声和他几不可闻的脚步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 章 。苏桕知道,他正朝她走来。她身旁的沙发凹陷下去,应该是有人在这个地方坐下来。 林青沅就问这个假寐的少女:“《肖申克的救赎》中有一段提到一个叫做波顿的犯人,他在牢房中时养了一只鸽子,从1945-1953,我计算了一下中间是有8年。” 苏桕仍旧闭着眼:“说这个干嘛。” “你该看过这本书的,你知道后来那只鸽子怎样了吗?”林青沅这样问。 苏桕确实看过这本书,她睁开眼睛看向林青沅:“最后波顿出狱,也放这只鸽子自由。但那只鸽子姿态漂亮的飞走,后来却在肖申克监狱的运动场上被人发现,书里描写时是说‘有只小鸟像一堆脏床单般软趴趴的瘫在那里,看起来饿坏了。’” 她这样回答,然后又问:“然后呢,你想告诉我什么?” 林青沅摸了摸蜷在苏桕肚子上兀自睡在沉沉梦中的湄湄,回答说:“如果要放你的鸽子自由,在此之前,也该先告诉他。” 作者有话要说:  我想说从明天开始不是10点更新,而是12点前。尽量早更,这样。因为我本来还是个有存稿的人,但仿佛我和luǒ更有着千丝万缕的命定联系,我也感到很绝望。 不出意外的话这本是短篇。 出现意外的话会稍微长一点20万左右那样。 ☆、第六章 林青沅告诉苏桕:如果要放你的鸽子自由,在此之前,也该先告诉他。 就是这句话让苏桕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了一晚,但她哪里知道林青沅这一次绕那么大一个圈子并不真的要教诲她什么,仅仅只是希望她亲口和殷放说清楚,斩断他们之间的联系罢了。 这样他才能名正言顺的去chā手她的生活啊。 可苏桕不知道,她还觉得这是个十分博大精深的问题。她前半夜先问自己她和殷放谁才是那只鸽子。后半夜又问自己,告诉那只鸽子就真的有用吗,前世殷放也告诉过她,甚至不止一遍。 可她的下场仍旧不算好,如果她不是死了,也许到现在都还在那块叫做殷放的运动场上不知死活也说不定。 所以她才整个晚上都辗转难眠。 等天微微透亮时,苏桕终于从枕头下边拿了手机,她给殷放发了一个短信,约他在学校附近他们常去的那间酒吧见面。 上午,林青沅把苏桕送到学校附近之后就掉头去了市中心的私人诊所,他这次没有给苏桕任何建议,只说快结束的时候打电话给他,过来接她。 苏桕下车后一直低着头沿路边的林荫道快步往前走,这一片她太熟了,路边的香樟,地上的青石板,甚至是吊桥流水围栏。她这时才惊觉和殷放有关的东西可以清理掉,但她和殷放去过太多的地方,一起做过太多事,她仍旧能看见殷放的影子,在某个街头或是转角。 这就像个梦魇,没多可怕但却十分磨人。 到了酒吧门口,苏桕刚准备进去,就被人拦住。她一抬头,见是个看起来还没成年的小姑娘就没打算理会,绕过她往里面走去。 但对方却不打算就这样被她绕过去,那个姑娘重又跑到苏桕面前,挡住她的去路。还扬着下巴对她说:“我有事想跟你谈谈。” 苏桕一笑,这才想起面前的人是谁。 姚念念见苏桕这副模样就笃定她是在嘲笑自己,是了他们全部都常常嘲笑她。姚念念就是殷放后边儿的小尾巴,盲目崇拜殷放那个混小子。她知道殷放喜欢苏桕,就什么好的坏的都去学她。 刚好姚念念觉得苏桕身上也没什么好的,就把这个少女打架惹事抽烟泡吧的本身学了个遍。 前世是殷放一个老早就把姚念念赶跑了,至少从不准她在苏桕面前出现。 苏桕从前见到了这姑娘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没看见,殷放不会喜欢这样的少女,她那时就是这样想。 殷放会喜欢的应该是后来那个总和他出双入对的姑娘,是那种模样的女孩,好身段儿,身上全是成熟细腻的柔情味道。苏桕还记得,那个姑娘叫做连菀。 说来好笑,苏桕那时笃定殷放不会看上姚念念,但却从来没有反省一下那殷放是喜欢她什么呢。 她这样想着就问:“殷放在里面?” 姚念念一听见殷放的名字扬着的下巴就低下来,连带着说话的声音也变得呐呐不知所措,她对苏桕说:“我是跟他在后边儿偷偷来的,我就是想跟你说几句话。” 她这样说,但已经做好被苏桕拒绝的准备,可那没关系。这次如果被拒绝了,她可以下一次再来找苏桕。 但她面前的这个少女却朝她道:“过来。” 姚念念先是一愣,接着就十分欢快的小跑着跟上苏桕。是你准备给自己十次机会把这个游戏打通关,但却意外的顺利,只一次全过,那种心情。 苏桕走到过道边边的角落就停下,斜倚着墙看向姚念念的神情颇有几分玩味,直看得姚念念心里发毛,然后才开口:“想说什么,说吧。” 姚念念听苏桕这样说,就十分不客气的开口说了。她总是这样的,毫不掩饰又直白,是十分坦诚的女孩。 “我很喜欢殷放,你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然后,苏桕就听见姚念念这样对她说。要是搁从前她大概会转身就走,无他,姚念念说了这一句她都已经能猜到下一句话她会说出些什么了。 可这次苏桕的耐心出奇的好,她问姚念念:“什么机会,说说看?” 姚念念见她好像并不生气,就回答:“你不要总管着殷放,他上哪都跟着他了,其实我觉得要不是你总霸住他不放,他也会喜欢我的。” 苏桕听后有一瞬间怔忪,这句话她简直无法反驳。对,后来殷放也是这样说:要不是你一直缠着我,我们根本就不会在一起,现在这段关系该结束了。 就是这句话,哪怕是现在想起来都还很扎心。 是的,没有错。后来是她一直缠着殷放没有错,所以才会没有人记得,最最开始的时候是殷放非要扒着她不放的,苏桕那时从来没想过要和殷放怎样,那种使命感是后来不知不觉就有的。 姚念念见苏桕不说话就继续说:“你不要和我争,看看他最后会不会和我在一起。” 苏桕越过姚念念的肩头,看见殷放正朝这边走过来,他似乎也听到姚念念说的话,和姚念念一样,看着她,等她回答。 然后,苏桕就在这两个人不同的注目礼下,轻笑一声,对姚念念说:“好,我就不再缠着他,不再跟你争,至于他会不会和你在一起。”到这里苏桕就停下来,不再往下说。 她心里轻嘲,即使在一起了又怎样呢?最后还不是会被迟来的对的人所代替,就像个笑话。你没做过这个笑话,是永远无法想象这里面暗含多少嘲讽的。 苏桕比姚念念高上一点儿,这时昏暗的过道里她还能看清楚姚念念白生生的脸,上面摆着的全是期待和跃跃yù试,她接着苏桕的话说:“我知道,他会不会和我在一起就看我的了,谢谢你。” 而殷放的心情显然和姚念念是天南海北的不同,他以为苏桕会拒绝,用轻慢又嘲弄的语气告诉姚念念:我的东西,凭什么给你。这是苏桕从前最经常说的话。 这一次,她本来也该这样说。 苏桕注意到殷放在陈杂的灯光里被照的晦暗不明的脸色,俯身到姚念念耳边轻轻说了句什么。姚念念就十分愉快的点头,离开时还和殷放打了个招呼。 这时舞台中央的吉他手刚好一曲弹完,底下的观众发出激烈的欢呼声。殷放没听清姚念念说的是明天见还是玩开心,他也不在意。 他就站在原地等苏桕从那个几乎全部被笼罩在yīn影当中的角落里走出来,心里有一瞬间竟觉得微微惶恐。 别人只知道这个正朝他走过来的少女霸道独占yù强,总大包大揽所有和他有关的事情。但少有人知道殷放暗地里解决了多少对这个少女蠢蠢yù动的人。 他对苏桕从来都是没有任何理由的虔诚。 苏桕这时面无异色的走过来,她好像忘了自己方才说过什么话,搭着殷放的肩膀走到他们之前总呆的那个位置,然后就趴在桌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喝酒。 这是学校附近的酒吧,并不多少混乱。台上唱歌的是不算出名的乐团,底下全是年轻充满朝气的面孔,在昏沉的灯光下,响彻酒吧的音乐声里摇摆。 说不清是青春还是颓废或者兼而有之。 殷放坐在一旁脸色出奇的难看,他视线不知道落在哪里,难得的沉默。苏桕就端了一杯酒举到殷放面前:“来,喝一杯。” 殷放转过头,却不接,终于还是问道:“姚念念走的时候你跟她说了什么?” 苏桕一笑,微眯着眼靠进身后的沙发里,十分惬意的回答:“喝啊,把我喝趴了我就告诉你。” 殷放听后接过她手里的酒杯,但却没有立刻往嘴里灌而是说:“20杯,我喝完你告诉我。”他一向是这样的,一边陪着苏桕折腾,听她的话,一边也记得这个少女是需要他维护照顾的女朋友。 殷放不总这样体贴,但他就是像这样的,温情有,还有十分不明显的迁就和柔情,那个少女也曾经都能领会,以为这就是爱情甜蜜和琐碎的全部。 苏桕勾唇笑了笑凑到殷放面前,对他说:“你说了算我说了算?” 她说话时有让人迷醉的酒的味道朝殷放扑过来,殷放微微别开脸:“忘记烂醉之后是什么感觉了吗。” 苏桕却不理会他,端了桌上一杯酒一饮而尽。然后将空杯子倒扣在桌上,重新端了一盏。见此,殷放只好也从桌上拿了一杯一口喝干。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今晚的苏桕让殷放觉得有些陌生,她原本是锋芒毕露的人现在却无意识的收敛下来。 终于,在殷放不知道陪着灌了多少杯酒以后,苏桕总算趴在酒桌上不再动弹。她一直是喝不过殷放的,早就单挑过。 殷放伸手想摸摸这个少女微微泛红的侧脸,还没挨到却被苏桕一手拍开。她这时又好像清醒过来,歪在椅子上说:“我告诉你我和姚念念说了什么。” 她笑了笑,抬头去看殷放的脸:“我告诉她我今天会跟你分手,跟你喝最后一次酒。” ☆、第七章 苏桕这时的意识还没有完全模糊,她还有几分清醒。至少,能看清殷放脸上的一点错愕和猝不及防。 殷放捏着手里的酒杯,不知道是该喝掉还是该放下。他怀疑自己已经喝醉了,因为苏桕的声音穿过这里的陈杂和喧嚣灌进他耳朵里,明明该朦胧又不真切的,可他听来却那样清晰。他想,大约是幻听也说不定。 苏桕撑着桌子站起来,身体微微晃了一下。殷放想去扶她,却又被那个少女用手挡开。 这是第二次了,殷放想。他就跟着那个扶着墙壁一步步朝外走的少女同样朝外走去,等站到外面裹狭着一阵阵燥热的风里时,殷放的思绪才开阔起来。 刚刚苏桕是说:我告诉她我今天会跟你分手,跟你喝最后一次酒。 不是幻听。 他就觉得明明是炎炎夏日却周身寒冷,连周围扑面而来的暖风都带着那种凛冽的寒意。 殷放大阔步上前,握住苏桕的手腕,那个本来就步履蹒跚的少女就一头撞进他怀里。殷放这时又觉得自己太过粗鲁,他扶着苏桕的肩膀,微微倾身问道:“有没有撞疼?” 苏桕抬起头来,看他的眼神却陌生。 殷放只见她皱着眉,然后就在猝不及防间被那个少女远远推开,他还听见那个少女用十分恶劣的态度对他说:“分手了,我不纠缠你了,你就离我远远的,不要再来靠近。” 殷放一滞,这一次没有嘈杂的背景,他清清楚楚的听见苏桕说的这句话了。但殷放不知道这一切是为什么,他只感到痛苦。 他试图上前,可又却步。 苏桕听见他问:“为什么,因为姚念念吗?我说过我不会喜欢她的,要是你介意我以后再也不跟她说话了好不好。” 但那个少女却回答:“不是因为姚念念。” 她这样说时垂着头,那副丧气的模样实在让殷放感到害怕。 因为太陌生了,苏桕应该一直是骄傲的,她该扬着头,永远在笑,张扬又明媚,那才是苏桕。 而不是他面前这个。 殷放又问:“那是为什么,你告诉我,我都可以改。” 苏桕听后轻笑出声,她和殷放大约真的是同一种人。你看,不论是谁放走谁,剩下的一个都势必死缠烂打一番,追根究竟到底。 “你不会懂的。”殷放听见站在他面前的少女这样回答他。他就沉默下来,然后看见苏桕掏出手机,很熟练的播出一串号码,是在拨号盘上一个数字一个数字的按出去,而不是在通讯录里面点一下就好的那种,仿佛早就烂熟于心。 殷放垂在身侧的拳头微微握紧,他不知道苏桕是把谁的号码记得这样熟。殷放印象中苏桕是不喜欢记号码的,他强迫这个少女背他的号码应急,可后来直到苏桕的手机真的弄丢了也没能背住。 她这个时候是打给谁呢。 殷放盯着她,听见那个少女在电话接通后后对着手机说:“来接我。”之后很快挂断。 是苏桕式命令句型,以前只对殷放说过。 她现在又在对谁说? 苏桕从上衣口袋抽出一根烟,点燃。递到嘴边的时候莫名勾了勾唇,是极其清浅的笑痕又像是缅怀,然后就将烟灭了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 殷放看着她问:“怎么不抽了。” 苏桕就换回那副散漫吊儿郎当的神情,语气倒是颇为认真,她回答殷放:“林青沅总说女孩子不要抽烟,刚刚突然想起来,就不抽了。” 林青沅,殷放是知道的,是住在苏桕对门的学长,昨天还替她传过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 章 他突然明白了什么,问苏桕:“刚刚你是给他打电话。” 是陈述句,而殷放面前的少女也没有否认,她点了点头。 殷放就朝她走过来,只隔一步的时候又停下:“所以是因为林青沅。” 苏桕沉默片刻,又否认:“也不是。” 她说完兀自笑了笑,声音里全是说不出的嘲讽。 为什么呢,苏桕大概永远都没办法回答殷放的这个问题。 她和殷放一起长大,除却爱情她对他也还是不同的,但可惜的是,这种不同已经改变不了任何事,任何。因为即使这一世还没有真的发生什么,可殷放他曾经给苏桕带来过灾难。 是的,这场灾难已经过去了。但它存在过,最最重要的是它带来的绝望和痛苦却不单单只是存在过,它仍旧存在。 苏桕决定要放下这个人如果不能也要用尽办法放下,她为什么不会再要殷放。 就像她当初用尽办法想要再将这朵小娇花重新种进她的花圃一样,原因,是没办法诉诸于口的。 殷放当然不能看透苏桕的内心,但他能够看见这个少女神情里的散漫和声音里的嘲讽,他突然感到心底翻腾压不住的酸楚。 “不是因为他,可你记得他的号码,还记得他说的话同劝诫。是不是我不能理解你,那个林青沅就可以。” 殷放的话听到苏桕那里,就像是一声声的质问。 但苏桕不打算回应,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刚好这时,她看见林青沅的车远远开过来,然后在稍远一点的地方停下,有人打开车门从里面迈出来,又一步步朝向她来。 她就对殷放说:“我也不知道,但我以后会和他在一起。”她说这句话时眼里朦胧,但口齿清晰,神色也异常清醒。 可殷放却回避这个问题,他对苏桕说:“你喝醉了我先送你回去,这件事明天再说。” “不用送我回去了,从今天开始。”但那个少女这样回答,她说话时视线还越过殷放看向他身后。 林青沅看见苏桕在同殷放说什么所有并没有走过来,而是站在稍远的地方等她。 这时殷放顺着苏桕的视线望过去,恰好林青沅也刚好朝他们望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文怎么本本冷成这个样子我的妈 我准备改个笔名叫冷君君,酷吗 ☆、第八章 殷放看见林青沅就转头朝林青沅走去。 但被苏桕叫住,她问:“又想打架?” 殷放停住,他背对着这个少女,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殷放可不是就想打架吗,他不能打苏桕,难道还不能揍服那个chā足别人感情的入侵者吗? 但苏桕的声音又让他硬生生止步。 对面正走过来的那个青年穿着深灰色的衬衫,他脸上全是深沉沉的缄默,看起来同他衣服的颜色一样沉稳出类拔萃。 殷放的拳头就松了松,他感到有些泄气,苏桕是不是嫌弃他幼稚了,是不是觉得他只会打架闹事一事无成了。 所以她才想要和别人在一起。 假如他这个时候动手,那个姑娘是不是会对他更加失望呢。 如果是,那打赢了又怎样。 苏桕就看见殷放的身体不再紧紧绷住,他的肩膀在一瞬间垮下来,便越过他朝林青沅走去。 殷放看着,他这时只能看着。他觉得苏桕同他的距离,正随着那辆驶离的车变得越远更远,仿佛再也追不上。 这件事是在今天突然发生,像天灾人祸还来得毫无预兆。 殷放的拳头握紧又松开,松开又紧握。他心里盘亘的是一种十分复杂的感情,疼痛和埋怨混杂在一起,怎么也分不出胜负。 苏桕坐在林青沅车里,这时天还没黑,是敞亮的白昼,她也仍旧是微醺意识不能更加清醒。 这幅场景苏桕同样觉得熟悉。 她后来总尾随殷放去酒吧,有时喝的烂醉有时半梦半醒,最后总是被林青沅带走的,他开的甚至是同一辆车。 林青沅大概是个念旧的人。 苏桕这样想时,她身旁这个她原本以为正十分认真在开车的人突然开口说:“你说波顿的鸽子是因为不知道自己已经自由了才饿得奄奄一息还是因为波顿离开才难过的奄奄一息。” 苏桕靠在椅背上,侧过头看林青沅的脸,她想她大概是永远不会懂林青沅话里那些不为人知的隐喻了。就回答说:“我怎么会懂一只鸽子。” 林青沅又问:“那你希望殷放是哪一种。” “后面一种吧。” “为什么?”他又问。 苏桕就回答:“你难道听说有人因为难过而死去吗,只有人因为难过去死罢了,但殷放又不是那种人,所以难过仅仅只能让他感到痛苦。可假如我给他自由,他却不知道那是自由的话结果却会更坏。” 会更坏,会因为不撞南墙不回头而撞得头破血流。 到这里,林青沅就没再问下去。 等到了小区,林青沅停好车准备下车的时候,却被副驾驶上闭着眼睛假寐的少女握住手腕。林青沅回头,苏桕仍旧闭着眼,但她的声音清晰的传来,她说:“林青沅,不如和我在一起吧。” 林青沅听后重新坐回驾驶座,他这时的神色毫无变化。苏桕听见他说:“原来你才是波顿的鸽子。” 那个少女听后睁开眼,她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苏桕早在最开始时就想过这个问题,但她没能想明白,后来又觉得不重要,她这时就像在浮浮沉沉的大海之中一个溺水的人,面前只摆着一个救生圈,是林青沅。 她不管,她要这个救生圈。 林青沅在沉默半响后才开口说:“决定好豢养谁就要对谁的人生负责,我知道湄湄的一切才决定豢养她。” 苏桕一笑:“总是拐弯抹角的说话累不累,不如你问我为什么突然和殷放分手又为什么突然说要和你在一起。” 林青沅还没应声,那个少女又接着道:“如果你说出的话能和你的脸一样柔和清朗,而不总要人费经心思揣测,会更招人喜欢。” 林青沅就从善如流道:“为什么突然和殷放分手又为什么突然说要和我在一起。” 苏桕就回答:“因为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殷放不要我了,说不要就不要一点征兆都没有,我多不甘心都没有用,” “所以,我当然不能等着他不要我,我要甩了他在他开口说不要我之前。” “但你对我很好,可我一直对你很不好,我利用你伤害你在需要你的时候又引诱你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我那样对你你也没有怪我,可后来我死的很惨。” “我醒过来以后就不想要殷放了,我想和你在一起我不喜欢你只是因为在梦里时你对我很好。” 苏桕说完林青沅很长一段时间都保持着缄默,直到她转过头,注视着林青沅那张此时仍旧半点表情也无的面孔问:“林青沅,殷放变了那你会变吗?” 林青沅看向苏桕,他开始以为苏桕没有醉,但这时又觉得苏桕是醉了的,她大约只是醉酒时看起来就一副清醒的模样。他这样想就觉得哄哄这个醉鬼也不妨,就回答:“不会。” 苏桕就问:“那你对我说的话还算数吗?” “算数。” 苏桕:“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吗” 林青沅 :... 是了,林青沅不会记得。因为他这时还不曾答应苏桕什么,但他眼里的那个醉鬼却不会体谅这个难处就是了。 她开始胡搅蛮缠不停的念:“没关系,殷放骗了我,你再骗我。你们说的时候都信誓旦旦只不过后来忘记了罢了。” 林青沅这时毫无办法,只能哄她说:“你告诉我我说过什么答应过你什么,我一定不会再忘记,他们还算数只是我暂时想不起,桕桕乖再告诉我一次。” 他的语气同哄湄湄时是如出一辙的温柔。 苏桕当然没有醉,但她并不打算拆穿自己,她对林青沅说:“好啊,你一直对我这么好。我就给你一次机会再告诉你一遍,但我不会告诉你第二次。” “林青沅你要记住,不然我就不要你了我说出的话都是算数的。” “我从前说要和殷放永远在一起,后来一直到死都没放弃他。我昨天说要给殷放自由,今天就亲口告诉他放他自由了。” “所以我现在对你说的话也都是算数的。” 她喋喋不休,像醉后胡言乱语像疯魔词不达意。 林青沅的神色变得愈发复杂起来。 他不知道这是苏桕的梦境还是蛰伏在她心里的梦魇。 作者有话要说:  好的 在这个安静 恩 寂寥的夜晚 我要写一波感谢致辞 感谢我不离不弃的小天使五令同学因为你我才没有被冻死 然后感谢我的新棉袄谁说我没有昵称和阿团虽然是夏天但活在冬天里的君君依旧需要棉袄啊 谢谢谁说我没有昵称的营养液啊第一次收到营养液虽然我不知道那是干啥的 然后是我的基友 我有两个基友经常给我投雷 还有不知道在不在的圆圆还有还有那些匿名的点击 谢谢 鞠躬 最后番外正在酝酿中,等还有几个主要人物出场之后就会放出来。 另外这一更算是昨天的 也就是7.8的。 ☆、第九章 殷放揽着连菀离开酒吧时神色疏淡不曾回头再看一眼。 他知道这时一定有人视线灼灼盯住他的后背不放,就好像他知道这一定是苏桕最后一次用这副神色张望他了。 过了今天,那个这时正坐在吧台上眼睁睁目送他离开的姑娘一定会彻底对他失望吧。 她会对他失望透顶,不会再缠着他,和除了他以外的人过这一生。 连菀见殷放神色不定便轻轻挽住他的手臂挨着他身侧安慰说:“白启会有分寸的,等这件事过后,就听我的话安安心心的停下来治疗好不好。” 殷放听后不置一词,他一直都在积极的配合所有治疗不是吗。看着身体中的力量一点点被剥离,感受到死亡一天天/朝他逼近。 垂死挣扎的感觉委实不好过。 可是, 他的桕桕还在拼命的挽回他啊,希望有一天他可以回头看看她。 殷放其实并不像苏桕以为的那样,一眼也不再看她。殷放只是偷偷的看她罢了,他知道苏桕留长了原本只到耳际的短发,也知道她穿了他送的裙子,知道她现在看起来就像个十足温婉的少女。 可恰恰是这些成为所有痛苦不堪言的日子里,最让殷放感到痛楚、恐惧、绝望的事。 殷放这时坐在酒店大堂的沙发上,连菀陪坐在一侧。她看着这个坐在他身侧的大男孩,神情说不出的复杂。连菀记得不久之前殷放还是个只会打架闹事的混小子,他有一张天生冷漠的脸,但其实热情洋溢充满张力。 可他此时不是了,他这时的心大概同他的脸庞一样全是黑压压让人莫可逼视的冷漠,只有提起那个叫做苏桕的少女时才流露出一点点的温情。 殷放一直看着门外,等到白启半抱着昏迷的苏桕进到酒店时,他几乎是下意识的从沙发上坐起来。连菀想要拦住他,但殷放却自己跌坐回沙发里。 “怎么了,是不是腿又抽筋了。”连菀这时的声音里全装满关切还隐隐藏着几分紧张。 但她见殷放沉着脸不说话,视线紧紧盯着那个被白启揽着一步步朝电梯去的少女时又觉得出离愤怒,觉得恨铁不成钢。 她冷声道:“自己都快没命了,她就那么重要?” 可殷放仍旧不说话,他扶着连菀的手臂站起来后便又想追上去。但他身后传来连菀的声音:“你不是要她恨你忘了你对你失望透顶吗?你现在过去,那么多人看着,保不准她之后就能查出来今天的事还有之前的全他妈是你策划的一场闹剧,到时候你做的所有事就全都白费了。殷放,你还有时间再重新布局吗?” 殷放听后果然停住,他现在和苏桕的距离十米不到,但又比任何时候都来的遥远来的可望而不可及。他低头看了一眼身侧微颤的指尖,神色间全是灰败。连菀说的他当然明白,他只是想再抱一抱苏桕,是最后一次了,一定是最后一次了。 他知道,就像他知道他很快就会消失,亲眼目睹自己的死亡一样。 连菀也注意到殷放这时脸上的颓然和绝望,她觉得愤怒又觉得无力。她想也许那个在深夜里发出隐忍破碎呐喊声的殷放不是她眼前的殷放,那个殷放坚毅又从容。可这个呢,轻易就泄露出他心底的恐惧同绝望。 连菀见他这副模样,说出的话就满是嘲讽意味:“这么放不下,不如你过去。我不拦着你,你去告诉她一切,然后让她陪你共度最后的时光好了。反正她还年轻,以后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拿来忘记你。” 闻言,殷放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成拳但又很快松开。连菀就见他迈步朝外走去,她以为殷放真的要照她说的去做,急急地追上去。但没走两步,连菀又停了下来。她突然想,好像那样也没什么不好。 她一直想要把殷放抢过来,希望有一天可以趾高气扬的站在苏桕面前。但事情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她追求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呢?她的趾高气扬又有什么意义呢? 连菀停住了,她不再试图阻止殷放做任何事。可殷放并没有朝电梯去,他走到酒店外面,站在天光大亮里,静默如谜。 共度剩下的时光,听起来是很浪漫又悲壮的事。殷放这样想。但他害怕真的到了那一天以后,那个少女的眼泪和笑容都会让他内疚的恨不得早早地就孤独的死掉。 肌萎缩侧索硬化(ALS)也叫运动神经元病(MND)或者渐冻症,得了这种病的人被称为渐冻人。他们会意识清晰地看着自己的身体渐渐冰封,先是手脚,再舌头,直至吞咽困难,呼吸衰竭。 连菀的爸爸是殷放的主治医生,他告诉连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 章 种病只能减缓,不能逆转。殷放也许活不过三年,他想做什么就让他去做。 殷放想做什么呢? 他最不放心的无非就是苏桕罢了,他怕那个向来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的少女因为他尝遍这世上绝望的味道,再也不能是原来的苏桕。 他希望苏桕对他失望透顶,在那之后就找一个地方独自等待死亡逼近。 太平洋也许就很不错,书里说那是一个没有记忆温暖的地方。 殷放的手机在他裤兜里震了一下,他这时正站在那家酒店门口抽烟。他站着不动,连菀就提醒他:“应该是白启发来的短信,你把手机拿出来打开看一下让苏桕知道你看过了。” 殷放仍旧不动,他不想看。他甚至都能想象出苏桕这时那副绝望又抗拒的模样,他想他这次大概真的会伤透她的心。 这不是殷放想要的,但他又毫无办法。当你面对渐渐被冰封的生命时会如何,许多报道渐冻人的文章上都有这一问。 殷放在拿到诊断书的那一刻,心里响起的却是另外一种声音。不要再盯着这张诊断书了,也不要再想着一天天走向死亡承受生命和力量被剥离是什么滋味儿了,好好想想前面二十年你费尽心思拐来的姑娘该怎么办吧。 你强硬的闯进去,现在又强行走出来。 连菀见殷放兀自出神却不动作推了推他:“快点看短信。” 殷放犹豫了一下,突然想起苏桕总是吊儿郎当的教育他:“喂喂喂,殷放你知不知道,书上说过优柔寡断的人最后注定什么也得不到。你是个大男人不要总是婆婆妈妈的,你亲不亲我?你不亲我可就去亲别人了。” 这时他绷紧的唇角微微软了软,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递给连菀。连菀将短信打开后又将手机放回殷放手里,殷放五指微微收紧,将那台手机紧紧握在掌心里。 似乎那样,就能把什么留住一般,但分明是徒劳,全部是。 又过了一小会,连菀开口对殷放说:“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按照连菀同白启说好的,让苏桕看过短信之后,再过一会就放她走。而殷放呢,他发了短信给林青沅,他知道林青沅一定会来。他还知道苏桕虽然不像个女孩子却沉迷英雄救美的戏码无法自拔。 他那时知道张仰仰在教室门口对苏桕表白,觉得整个世界都被危机感包围。这个一直和他同吃同睡的少女是他的,是属于殷放的,不能再属于第二个人了。 殷放想他是了解苏桕的。你看,他只是挨了一顿揍,就让他的老大心甘情愿的做了他的女朋友。 那帮混混是殷放叫来的,但这恐怕将要成为一个再也没人会知晓的秘密了。 殷放知道林青沅喜欢苏桕,所以愿意给他这个英雄救美的机会。 他走到酒店门口,朝17楼远远望过去。他想,那个不能再属于第二个人的少女终于也要在今天拱手让人了。 可殷放刚一抬头,就有什么从天上掉下来砸到地上,就砸在距离殷放十米不到的地方。 以至于殷放甚至不用走过去都能知道那个此时倒在血泊之中头破血流皮开ròu绽的人是谁。 或者说他根本不敢走过去。 他的手心汗湿,视线模糊。不知道是因为阳光太过耀眼,还是不远处流了一地的鲜血太过刺目。 殷放看了一眼手机。 那里面有一条来自苏桕的短信,显示已读。 他猛地转过身朝酒店里面跑去,神情慌张,步履急切。殷放不停的按电梯,但那上面的数字变动十分缓慢让他觉得度日如年,殷放就拔腿朝楼梯跑去。 他着急慌乱迫切的不得了,就好像十七楼的某个房间还有人正在等着他那般。 但没有了。 应该是没有了的。 他们亲眼看着那个少女掉下来了。 她身上的血留的满地都是,就淌在他们眼前,触目又惊心。 连菀在后边儿不停的喊殷放的名字,但她前面那个青年发了疯似得往前跑就仿佛被与世隔绝,给不了她一点回应。 连菀突然想起什么,拿起手机给白启打电话,电话一接通,她就劈头盖脸的骂道:“白启你个神经病,说了看完短信就放她走,你发什么疯,把她从十七楼推下来!” 那边白启声音里却半点慌乱不露:“臭□□,管住你的嘴,这事儿还不是因为你!那会你不是说只要我追到苏桕就陪老子睡吗,结果我去给她表白那臭娘们在校门口就二话不说把我给揍了,让我的脸往哪搁,我不过是想教训教训她,是她自己掉下去的。” 连菀还没说话,白启冷笑了一声:“说起来这次迷晕她的yào还是你给我的,别想把脏水往我身上泼,识相点。” 接着电话很快被挂断,连菀脸色有一瞬间的苍白。但她很快镇定下来,进了电梯,去17楼找殷放。 (番外完)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因为这几天白天上班比较忙。然后碰巧晚上要上课就耽误了更新。这一更算昨天的。 ☆、第十章 风雨飘摇的月夜,有个留着齐肩短发的少女站在瓢泼大雨当中。 她的头发被雨打湿,路灯下的影子也被雨打湿。 林青沅就在这时撑着伞走出来,但他没有走过去,而是静静的看着这个站在雨中注视远方的少女。 苏桕直到睁开眼,才看清梦里那个面目模糊的少女。那张面孔凭空在她脑海当中一点点变成无比清晰的模样,眉眼也意外的让人熟悉,分明是她自己。 她从床上爬起来洗了把冷水脸,走出房间的时候发现林青沅已经离去多时,屋子里只剩下脚边粘人的湄湄,还有桌上尚带余温的早餐。 她昨天十分肯定自己没有喝醉,但林青沅那副十足温柔的模样必定是以为她喝醉了的,不然他该还是顶那副面无表情的脸孔才对。 但苏桕不知道的是,林青沅并不是一大早就去上班,严格来说他是落荒而逃。 这件事要追溯到昨天。昨晚说到后来苏桕就靠在椅背上睡着了。因为她醒着时实在太过难缠了,林青沅唯恐把她吵醒,就十分小心的把她从狭小的车厢里抱出来,步伐平稳的一步步上到四楼,轻声的开门,终于成功将这个睡着的少女放到床上,在没有吵醒她的前提下。 林青沅松了口气,刚想站起来。却听见苏桕闭着眼睛,喊他的名字。 他想清醒的人会说谎喝醉的人也可能是借酒装疯。但睡着的人呢,他们说的话是不是有更大的可能是发自内心。 林青沅鬼使神差的低下头,又在距离这个少女唇角一厘米的地方停下来。她口中这时仍旧念念有词几不可闻,但因为距离十分近,林青沅能够清晰的听到那些温声呢喃期盼眷恋。 苏桕在沉沉梦中时仍旧记挂着她醒时说的那些话,她这时又在说:“林青沅,和我在一起。” 那个青年听到后唇角就浮上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笑痕。他的身体脱离意识的主导,在他惊觉自己的行为之前就微微倾身,便有温暧带着湿意的吻落到那张正喊着他名字的樱唇上边儿。 那时,湄湄就蹲在床边看林青沅偷亲那个少女,它歪着头,微微泛蓝的瞳孔里全是懵懂。 但湄湄只是一条狗罢了,它既无法说话也无法泄露林青沅的秘密。 可林青沅余光瞥到湄湄时,就无端端的心虚到不得了。 他直起上半身,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兀自熟睡的少女,站起来走到门外,又将门轻轻合上,第二天一个老早就驱车离开。 苏桕吃过早饭就拿起手机给林青沅打电话,她觉得她要么不说,既然已经开口,就要用最快的速度把林青沅拿下,不给他半点迟疑的机会才好。 她知道林青沅有自己的诊所,在几年之后会小有名气。还知道林青沅有一个漂亮的女助理叫做傅萝,一直跟在他身边。 林青沅的手机振动时刚好是跟他预约好的病人打开门走进来的那一刻,他向来守时又严谨,这个电话不该接的, 但他看见来电提示犹豫了一秒钟就喊了傅萝过来,然后握着手机到休息室接电话。 电话一接通,苏桕就说:“林青沅,我昨天说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 林青沅知道苏桕指的是和不和她在一起那件事。 苏桕也不知道林青沅会不会答应,但还是那句话。林青沅答应就最好了,如果不答应她也不介意,因为最后她总会要他答应的。 林青沅这时站在窗前,他面前是宽广的蓝天,天上是形状各异的白云层层叠叠的堆积到一起,看起来波诡云谲。 他回答说:“等湄湄长大,如果你还这样想,再来对我说这句话。” 苏桕对这个答案说不上满意,她向来不喜欢模棱两可的东西,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她就问林青沅:“这和湄湄有什么关系。” 电话对面林青沅笑了笑又好像没有,苏桕不确定,她只听见林青沅说话的声音:“这当然和湄湄没有关系,我是要再给你一点时间。” 之后,不等苏桕再说什么,林青沅就说:“我还有点事这件事就这样说好,你下午有课记得去学校。” 苏桕应了声好然后就挂了电话。 是了,林青沅总是喜欢给她一点时间,让她走出来或者让她走进去。只可惜之前她还没来及走出来再走进去就早早挂了。 等苏桕冲过澡,给湄湄泡好nǎi粉狗粮准备出门的时候已经是正午,是一天当中日头最烈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些反感这样的天气。 她甚至不想站到那样的阳光下,那种热度总会让她回忆起一些不好的东西。 她在防盗门前站了一分钟,突然觉得自己这副模样有些搞笑。这时苏桕才放下对烈日的成见打开门走出去,但外面却站着一个让她有着更深更深成见的人。 殷放站在过道里边儿神色冷漠,额头沁着一层薄汗。是了,这天气确实燥热又沉闷。 苏桕大抵知道殷放是在等她,但她也不知道该用哪一副面孔来面对这个还什么都没有对她做过的殷放。 冷嘲热讽或者出离愤怒? 而殷放呢,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回想起来他甚至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一切是怎样发生的,但他见苏桕很长一段时间都只顶着一副极其复杂的神色注视他不发一言。就开口说:“桕桕,不要闹脾气了好不好,如果我哪里做错了,你告诉我我都改。你原谅我好不好。” 苏桕一笑,这哪能是殷放嘴里说出来的话,她就随口问了句:“乔昂那个傻小子教你这样来跟我说的?” 殷放神色间有一丝为难,确实是乔昂对他说:女人嘛,不都靠哄。你就这么说,桕哥绝对就不忍心再为难你了,她那么喜欢你,你肯定做了什么,服个软这次过了可得夹紧尾巴做人。 可殷放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但不管怎样苏桕终于笑了他心里就微微松了松:“桕桕你知道我没有乔昂会哄女孩子,但只要你说我都会放在心上的,你原谅我好不好。” 殷放这时就开口一个原谅闭口另一个原谅,苏桕笑了,他就更加坚定也许乔昂的哄字诀能奏效也说不定。 但他很快发现并不是,那个姑娘又沉了脸。 然后殷放就听见苏桕对他说:“你没有做错什么,所以也不需要我原谅。我下午还有课呢,别耽误我时间了。” 说完苏桕就越过他一步步朝楼梯往下走,殷放不懂她话里的意思,只追上去说:“我送你我送你。” 作者有话要说:  我对我的存稿箱很失望他居然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把我的500字乱七八糟的短小君暴露给我的小天使们了【摊手】 ☆、第十一章 苏桕站在小区门口拦出租,殷放驱车过来停到她面前,又摇下车窗对她笑:“上来,我送你。” 但那个皱着眉头站在大太阳下边的少女并没有理会他,而是转身走到另外一面的空地上。 殷放握住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但他很快就来不及沉郁或疑惑。他看见苏桕朝正远远开过来的出租招手,就立马从车上跳下来,跟在苏桕身后钻进了那辆出租车。 殷放以为苏桕会让他麻溜滚下去,但没有。她靠在车壁上假寐,似乎对他跟进来这件事毫不在意。她的默许让殷放松了一口气,但她的反常又让殷放提心吊胆。 苏桕的心思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难猜过,这件事简直快把殷放逼疯了。 没过一会儿,出租车就在Y大门口停下。苏桕下车,殷放就沉默着跟在这个少女身后。他十分鸵鸟的想,只要苏桕不撵他走,他就假装什么也不知道。如果她一直沉默不再提起那天晚上的事情就更好了,他权当不知晓,没发生,听不到。 这样的沉默一直延续到Y大的女生宿舍门口才散去。 隔老远,殷放就看见女生宿舍楼四楼的阳台上拉了一条鲜红的横幅,上面写着五个字。是工工整整的印刷体,但殷放却觉得那几个字挂在半空当中嚣张的不得了,他那张原本看起来就总带三分冷漠的面孔就变得更加森冷起来。 但苏桕是个不喜欢戴眼镜的半睁眼瞎,这时还离得不算太近,她看不清也没有发现这场正离她越来越近的闹剧。 一直走到近前,她才看见四楼挂着的那块横幅。红底黑字,是写:苏桕,我爱你! 苏桕挑了挑眉,她印象中是有这么一件事的。说起来这算是上辈子加上这辈子唯一一个大张旗鼓来向她表白的人了,所以哪怕最后收场不是太愉快,但雁过留痕总是在她心里落下了一点残影。 甚至因为旧事重演,她这时微微生出几分恍若隔世的不真实感。她想着,这一次就不动手打人了。 宿舍楼下已经聚集了一小波围观准备看热闹的同学,其中还混杂了表白者的友军。清一色的红底短T,背上印着和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 章 楼横幅上一样的内容,很容易就能分辨的出。 苏桕印象中的画面已经太遥远也模糊,她只是隐约记得这件事罢了。早就忘了这个大张旗鼓跟他表白的人是谁更不记得他的模样。 所以当她看见白启手捧玫瑰从拥挤的人群中走出来时,瞳孔有一瞬间微微放大。 白启就在苏桕这片刻的失神间走到她面前,他就长了一张风流倜傥的脸,专门诓骗不谙世事的怀春少女。一副潇洒十足的贵公子做派举手投足间全是装出来的温柔谦恭。他把花递到苏桕面前,然后说:“我是艺术系的白启,关注学妹很久了,不知道能不能做个朋友。” 苏桕一笑,她最讨厌的男人就是这一种没有之一也难怪前世白启会挨揍。白启前世也是这个时候在这里拦住苏桕,说的是一模一样的话。苏桕那时是懒得理他,可白启却不知道要知难而退,非要惹上这根刺头,最后当着一大群人的面被苏桕胖揍了一顿,真真面子里子丢了个彻底。 但苏桕这时又是另外一种心情,她那时认不得那个围着浴巾的陌生男人因为她记得这场闹剧却哪里记得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白启。 可那个把她从十七楼推下来的围着浴巾的陌生男人就太让人印象深刻了,以至于苏桕看见白启的第一眼就十分肯定。 白启就是那个把她从十七楼推下来的人。她微微眯了眯眼,朝白启笑得意味深长:“我是企管系的苏桕,久仰学长大名,不知道学长想要和我做哪一种朋友?” 闻言,白启得意的笑了笑,他还以为连菀嘴巴里的这个女人是有多难搞,不也就这样。苏桕就听见他说:“99朵玫瑰代表长长久久的爱,不知道学妹愿不愿意收下。” 他这话辅一说完,苏桕还没说什么,殷放却沉不住气了。本来他和苏桕的问题还没有解决,他不想跳出来刷存在感,万一弄巧成拙就不好玩了。可他又实在看不过去白启这副恶心人的嘴脸,艺术系谁不知道白启就是个泼皮无赖花花公子还一无是处,居然敢来挖他的墙角。 殷放就赶在苏桕伸手打算去接之前一把将白启手里的玫瑰抢了过来,扬了扬眉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又说:“她愿不愿意收先不说,你来搞这一出经过我的同意了?” 白启立时就怂了,无他,要是说白启是艺术系里出了名的泼皮无赖花花公子,那殷放就是艺术系里顶半边天的混小子,挑事打架从不怕闹大,但他还是强撑道:“我是仰慕学妹,当然是征求学妹的意见,跟你有什么关系。” 殷放听后脸色更加yīn沉,他刚想拎这个泼皮到隐蔽的地方探讨一下这件事跟他之间的关系。伸出的手却被苏桕挡住,他还听见这个少女说:“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管了。” 殷放一咽,是了,向来都是苏桕管他的事。 苏桕对着殷放是连天的冷漠,转头看向白启时又变回那副捉摸不透的笑脸迎人:“听说适不适合做朋友吃顿饭就能清楚了,不如明天学长有空的话我们约个饭?” 白启一听,一扫之前的郁色,应道:“好,那明天我在宿舍楼下等你。” 苏桕仍旧望着他笑:“好。” 白启走后,周围看热闹的人慢慢也就散了。苏桕望了望头顶被香樟树繁茂枝干所挡住的烈日,颇为愉悦的勾了勾唇角。 殷放也没有真正做什么伤害苏桕的事,他只是不理她,告诉她不爱她罢了。 但有人却实实在在要了她的命。 既然有缘重逢,不如再玩一次好了。 苏桕这样想时眉眼含笑,却在奔腾的热浪里无端端涌出寒意。可殷放没有注意到,因为这个混小子这时正心乱如麻呢,他过了一小会儿才踌躇道:“就算分手了,我们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林青沅那个人还勉强可以,但白启他就是个混球,女朋友不知道换了多少个,没有责任心人品那玩意儿根本就没有,你就选那种人?” 苏桕听后,就顶着那副惯是轻慢的神色随口回答:“就算我们一起长大,我做什么事跟什么人在一起也轮不到你来干涉。” 是再轻描淡写不过的语气,却让殷放那颗滚烫的心沉进冰山大川。他不是在意苏桕的散漫,因为苏桕她就是那样的,向来很少顾及别人的感受。 尤其是不相关的人。 让他的心渐渐沉没的原因是,这一刻对苏桕来说他仿佛就是那些不想关的人。 他低着头回答说:“我知道了,我以后不会再管你的事。但白启就是彻头彻尾的流氓,你不要和他走太近。” 殷放说完,就大步离开,他走出被香樟笼罩的绿荫,去到炎炎烈日底下,然后渐渐消失在苏桕的视线中。 直到这时苏桕才收回视线。 她当然明白殷放的受伤,也看得到他眼里的迷惑和痛苦。就是这样的路她走过一遭不能更有发言权了。她还会想,也许这时的殷放是爱她的也说不定,但可惜的是她已经不爱殷放,也已经不再渴望得到殷放的爱了。 苏桕一笑,转身踏进女生公寓,而她身后那些干燥炎热都随着那扇被合上的玻璃门如数褪去。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占比小但也是男主诶= =泪目 ☆、第十二章 许是和4这个数字有着莫大的缘分,苏桕校外租住的公寓在四楼,校内分配到的宿舍也在四楼。 这时宿舍门虚掩,苏桕抬手叩了叩门。听见里面有人答:“谁啊!” 应声的是卿。 她推开门:“是我。” 卿这时正趴在镜子前边儿化妆,她手里拿着一排口红,似乎十分苦恼不知道该选哪一只才好。直到听见身后的脚步声才忙里偷闲抬眼扫向镜子里正朝她走来的短发少女。 “臭小子,舍得回来了?” “是啊小姐姐,我回来了。”苏桕说话时微微勾唇。 她记得那天去酒吧找殷放前还接到卿的电话,卿那时是恶声恶气的问她:“臭小子,又去找殷放那个渣男了?能不能行了我说你就算了吧回来吧成不成算我求你了。” 苏桕是回答:“知道了小姐姐,今天我会早点回去的。”她的小姐姐那时大约也不知道这个臭小子会就那样死在外面吧。曾经替她打架,帮她解决那些难缠的追求者,又在她失恋的时候跟她一起数落对方是多么的没眼光。这件事一定让她难过又害怕,还会让她哭花脸上昂贵的妆面。 卿这会儿也不挑口红了,她上下扫了苏桕一眼,然后就怪声怪气的嘲讽她:“啧~笑得春情dàng漾啊,怎么?得手了把你那朵小娇花吃到嘴里了?” 苏桕扫了一眼靠墙放着的三个大箱子,避而不答:“还喜欢吗?” 卿这个时候才想起那几个箱子,说起来她收快递那会儿就想打电话问苏桕了。不过拆着拆着就忘了这回事,苏桕这时主动提起,她就说:“早该给我了,你都不用攒着发霉吗?简直暴餮天物啊,不过话说回来,你不一直宝贝的很,突然送给我是不是有什么企图?” 她这样说时,看向苏桕的神情就变得更加怪异了。这些东西她向苏桕要过不止一回两回,但从来也没想过苏桕会真的拿出来。 闻言,苏桕似笑非笑的瞥了她一眼:“能有什么企图,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好歹也是Y大的校花。你呢,一个除了xìng别其他都更接近男人的物种,难保不会突然觊觎起我的美貌。” 苏桕被逗笑,连声说:“对对对没错,你就当做是我觊觎你的美貌好了。” 但这时,卿却不再用那副怪异的神色打量苏桕,而是一本正经的问:“臭小子,你到底有什么事在瞒着你的小姐姐?” 她这样问,苏桕也觉得没什么好隐瞒,反正这件事总会在他们这个圈子里人尽皆知,或早或晚。就说:“你前边儿问我要的时候,我就回答过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答应拿出来喽。” 卿沉默了一会儿,她当然记得。苏桕是说:要有一天我跟殷放掰了,我就全部装好快递给你,不过运费你自己出。 所以当收到这个到付件的时候,这句话有一瞬间曾在卿脑海当中响起。只是,很快就被她否决。 苏桕见她面上犹疑不定,就笑说:“小姐姐,你是存疑还是不记得了。” “你跟殷放真的掰了?那个渣男!”卿这下是彻底不再流连那一排口红,她开始时还放在手里把玩,这时全部扔进了抽屉里。顿了顿,又觉得那样还不够决绝,就从抽屉里翻出来都扔进靠墙的箱子里,说道:“不行,渣男的东西得烧了,晦气。” 苏桕见她还跑去衣柜准备把挂好的衣服抱出来扔进箱子里头,生怕这三个箱子真的会变成地上的一摊灰烬,就阻止道:“别啊,那里面可都是你喜欢的限量版。口红首饰不说,就那一箱子连衣裙全是殷放自己设计的,真正的独一无二,你以前不是说哪天拿到了要穿出去把妹?” 说到这个,卿就犹豫了,她抱了满怀的衣服站在箱子面前,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她是真的很喜欢啊,毕竟这里面哪一样拿出来都能满足她的少女心。 可卿想苏桕被甩了,她必须要用行动来表示她的立场才对。是了,在她眼里假如苏桕和殷放掰了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殷放那个渣男终于嫌弃这个半点没有女人味又毫无少女感的臭小子了。 但苏桕并不知道这件事。她同样不知道的是,这时在她的小姐姐眼里,她微弯的唇角是强颜欢笑,轻描淡写的语气全聚满不为人知的落落寡合,连她漆黑的瞳孔在卿眼里都装了悲伤逆流成河呢。 可她不知道,她要是知道大约会夸一夸这个戏精。 苏桕看见卿脸上十分明显的‘没错我很舍不得但我必须那样做’的神情,心里都快笑疯了,但她仍旧先欣赏了一会儿,才开口解释说:“我可没说殷放是渣男。” 而这时,卿都已经把那三个箱子里的东西全都原封不动的扔回去了,正翻箱倒柜的找打火机。 苏桕说:“我可没说殷放是渣男。” 卿就停下不动了,她皱着眉头教育苏桕:“得了吧,别那么死心眼了成不。你不是要这么苦情吧,被抛弃了还要替他说话一边还去苦苦的挽回他,苏桕你别是这种人。” 她可不就是那种人。 苏桕这样想着,一边弯身捡起落在地上的一只口红,大约是卿手里一条漏网之鱼。 可卿见了却一把夺过来反手就扔回了箱子里,接着义正言辞的对她说:“渣男就不要留恋了,虽然你没有女人味但就这张脸而言还是相当不错的,你可以选择把妹也可以选择培养一下女人味然后再去钓男人,相信你的小姐姐。” 卿这样说,因为她私心里其实是觉得殷放移情别恋还是有那么一点情有可原的不是那么那么不可饶恕,但前提是她不认识苏桕的话。 苏桕见卿说话的神情语气都十分郑重,就扫了一眼镜子里正坐在靠背椅上的她自己附和道:“确实是没什么女人味。” 卿点点头。苏桕又接道:“但这个和殷放没关系,是我说要掰的。” 她说完,就见她的小姐姐脸上全是来不及掩饰的不可置信。苏桕挑了挑眉,调侃道:“怎么你这副表情是觉得只有我被甩的份不该我甩殷放,还是想骂我是渣女。” “哪能哪能,甩的好。你们本来也不适合。”卿随口说道,她不是真的如她所说那般想,而是觉得就算是苏桕甩了殷放,也一定是因为殷放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 事实上,这样想的不仅仅是卿还有许多其他的人。 ☆、第十三章 卿这会儿已经脑补完一出隐忍又苦情的大戏。内容差不多是殷放移情妖艳贱货,她们家的臭小子就忍痛割爱,为了成全殷放的幸福含泪离去,背影萧条,形容憔悴。 她觉得这剧情简直让人潸然泪下。 可苏桕却瘫在她那张好几大千的靠背按摩椅上,神态惬意,放松自如。半点没她以为的那种潸然,好像这个仿佛有史以来最燥热最窒闷的夏天里,有空调和躺椅就算实现了毕生梦想似的。 苏桕闭着眼都能感受到来自她小姐姐的那种充满关怀以及爱意的含情脉脉的注视,她就睁开眼问:“想什么呢?” 卿仍旧肆意打量躺在她面前的这个少女,她甚至怀疑苏桕是不是已经顶着这副平静的面皮决定要去烧死那对狗男女了。 她这样想着,就换了一种十分谄媚的语气蹲到按摩椅旁说:“桕哥,你饿不饿?渴不渴?想不想吃冰棍?需不需要特殊服务?” 苏桕一听,神情又变成似笑非笑。卿平时张口闭口都是喊她臭小子,有求于她了就桕哥桕哥一声声叫得亲热到不行。她搭在扶手上边儿的手就移到她小姐姐的脑门上,摸了摸她秀丽乌黑的长头发。 “小姐姐,你说话的时候能不能不要和林青沅一样非要走上山路十八弯,让你桕哥猜来猜去。直接一点行吗,我都会答应你的。” 卿一听,轻咳一声清了清嗓门,然后说:“不是说无微不至的关怀更容易让人敞开心扉吗,你感受到来自你小姐姐无微不至的关怀了吗,准备好敞开心扉了吗?” 苏桕这时指间正圈着一缕垂在她手边上的头发把玩,听卿那样说点了点头,准备好听这个戏精的长篇大论。 说起来卿和她也是南辕北辙两种人,但偏偏意外的臭味相投。以至于到了大学之后遇见没多久就不能再合拍的狼狈为jiān到一起。 四年时间也足够他们对彼此多少有那么一点了解,卿大约就是那种可以从一句话里脑补出十年恩怨情仇的姑娘。 她这时居高临下的站在苏桕面前,阳光从她身后照过来,在苏桕身上打下一片yīn影。她脸庞背光身后敞亮。苏桕微微眯了眯眼,生出无限错觉,包括庄严和神圣。 但这种庄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 章 和神圣在卿开口的那一刹那就碎了满地。 “好了,既然你已经准备好敞开心扉。那我们就开始进入问答环节,我问你答。期间你无权保持沉默也不能说谎,懂了吗?” 苏桕撇了撇嘴:“又是霸王条款。” 卿就大喊:“啊!什么!听不见!” 她这样说完,抬起手看了看手表很快接道:“好了,半小时之后我还有个约会。我们抓紧时间,我问完请在五秒之内作答。” 苏桕沉默。 卿继续说:“你和殷放谁提的分手。” 苏桕垂着头:“我。” “过失方是谁。” “和平分手。” “啧,和平分手什么鬼。你们可是青梅竹马啊,倦怠期都不知道过去多少年了这会儿来搞和平分手了。是觉得好玩还是要赶时髦?” 卿这样说,然后就听见那个半躺在按摩椅上边的少女仰头对着天花板说:“那就算是我吧,我打算移情别恋所以提前和殷放分手把身旁的位置空出来。” 她说完就看向卿,唇角微微翘起。 这一次,卿才真正从那里头看出无限怅惘同怅然若失,她忽然觉得不该深扒这个问题,只需要给到无微不至的关怀就好了。 卿就试图转移这个她好不容易才掰过来的话题,转而问道:“啧,看上谁了,小姐姐给你参谋参谋。” “林青沅。”然后,她听见苏桕这样回答,毫不犹豫没有半点存疑。 卿听后,那双杏眼当中聚起炙热的光,比外头照进来的阳光还要明亮。但那簇光又很快黯淡下来,连她的声音也变得低沉不复方才清亮:“林青沅可是根难啃的骨头。” 苏桕抬眼。是了,她差点忘了,那些她陪卿数落的人里边儿,就有林青沅一个。 而且林青沅无疑是那里头被数落的最惨,让卿觉得最没眼光的那个了。 卿见苏桕视线朝她扫过来,就上下又认真看了苏桕两个来回。半响才说:“你可别误会,我就从来没看上过林青沅。不过你要能把林青沅拿下我就...” “你就怎样?”苏桕笑。 “你想怎样就怎样!”卿顿了顿又说:“我跟你讲,林青沅这个人,我可是专门为他做了两个月时间的攻略啊。不过他太太不解风情了,也太难接近了。别说攻略了,我愣是没能跟他说上两句话。” 苏桕点头:“确实不解风情难以接近。” 卿见苏桕若有所思的模样好像还挺认真,就安慰她说:“不过有一点就是,他对谁都是一副态度,至少不会嫌弃你不像个女孩子。你看殷放他是喜欢你没有错,但他送你的都是些啥,那些鸡汤文里边儿不都写,你应该和一个能够包容你的人在一起,而不是选择一个试图改变你的人对吧。” 苏桕不语,但她的小姐姐却分明被她自己说服,她觉得她刚刚讲出来的那番话真是太有道理了,然后又觉得林青沅好像真的很不错诶,适合苏桕。 她就更加雀跃的的说:“那个攻略我还没用过呢,在我U盘里边,等下我发你。” 苏桕存疑:“靠谱吗?” 卿:“便宜你了好不好,你知道我当时多认真吗,我高考那会儿也没那时一半认真,懂不?” 接着苏桕还没答话,卿瞄了一眼手表:“不说了不说了,我要迟到了,我男朋友估计快到了我先走了。” 然后是仓促的脚步,凌乱的翻箱倒柜声,最后房门被合上,发出“咔哒”的落锁声。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第十四章 卿走后,苏桕歪在按摩椅上一个不注意就睡过去了,一直到外头高悬的艳阳也终于归家不见踪影时都还未醒。 这是难得的好眠,因为苏桕重生之后总会在陷入睡梦间时徘徊到前世的零星片段当中。说不上痛苦难当,但让她觉得疲惫又不胜其扰。所有当手机铃声响起,打扰到这个躺在宁静午后中正好眠的少女时,苏桕的内心是相当暴躁的。 这直接反应到她说话时的语气上:“什么事?” 林青沅没握手机的另外一只手中指就在方向盘上边轻扣,发出:“哒..哒哒..哒..哒哒..”的声响。 他很容易就听出摆在苏桕声音里那些明显的排斥同抗拒,还带着一点初醒时的朦胧。就回答说:“来接你回家。”他说话时左手握着手机,右手在腿上的镉绿色笔记本上写着什么。 卿手上有一份关于林青沅的攻略,她花了两个月的时间,之后戛然而止。 而林青沅手上则有一份关于苏桕的事无巨细,他已经花了两年时间,也许还会久下去。 电话那一端,苏桕一愣。她一直都说得上是居无定所,今天却有人说是接她回家。她就问林青沅:“你现在在哪里。” 林青沅合上笔记本,右手覆在上边儿,视线朝向窗外,嘴里回答:“Y大门口。” 之后那边很快挂断了电话。 林青沅放下手机,翻到刚刚写过的那一页,上面是写: ‘2017.7.16 有起床气的女孩。’ 笔墨横姿,力透纸背。 他唇角微微翘起,像是发现了什么新的有趣的东西。 苏桕很快就到了Y大门口,他直奔林青沅所在的地方,打开车门时还夹带外边儿翻滚的热浪。她抽了几张面纸盖到脸上,纸张被潮湿的汗水浸湿,就那样湿巴巴的贴在她脸上。车里空调吹出来的冷风刮到上边儿,只一瞬间就要人清醒。 林青沅不置一词,他们租的是学校附近的公寓,几分钟就到小区楼下。下车的时候,苏桕问:“诶,怎么想起要去接我的。” 林青沅走在苏桕前边儿,这时正一步步朝楼上走,他没有回答而是问:“明天约了人吃饭?” 苏桕挑眉:“你怎么知道?” 林青沅拿出钥匙开门,苏桕听见他说:“殷放来找过我。” 防盗门一打开,就见湄湄蹲在门里头儿,它那张灰不溜秋的狗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屁股上那根短尾巴摇的欢快。 苏桕没有接林青沅的话,而是一把拎起湄湄坐到沙发上,问湄湄:“湄湄饿不饿,饿了对不对。对。” 她说完就去了旁边属于湄湄的方桌旁给它泡nǎi粉和狗粮。 林青沅就明白苏桕是不想提殷放。 他弯身摸了摸湄湄在他裤脚边蹭来蹭去的狗头然后站起来进了厨房。 吃过晚饭苏桕负责洗碗,她本来可以心安理得的吃林青沅做的饭也让他收拾桌子洗她的碗。但她想起亏欠林青沅许多,就想着帮他收拾桌子洗他的碗。 林青沅回到书房,翻开镉绿色的笔记本。在有起床气的女孩下边补充道‘不是很挑食,会洗碗。’ 他执笔的神色再认真不过,仿佛是在写一则关于某个讲座的报告而不是一个隐蔽的属于他的秘密。 苏桕洗完澡就拎着湄湄回了房间,她把落地窗前的窗帘拉的严严实实,确定外边儿的星光月光灯光哪一样也照不进来以后才关上灯躺到床上。 她夜里睡觉时见不得一点光,要在漆黑的室内才能入睡。 但苏桕很快发现她到了另外一块地方,她不明白她明明刚刚还在睡觉,但怎么突然到了这里。她是站在一个光线低迷又昏暗的室内,有比之前房间里头大上许多的落地窗。窗帘没有拉,因此有漫天星光透过玻璃照进来。 她突然听见哪里传来低沉的喘息,隐忍压抑的呻/吟,就无知无觉的朝声源走过去,隐约看见床上朦胧暧昧的剪影,她想上前却被地上倒了一地的酒瓶绊倒。 这时,这个在梦里跌倒的少女终于在现实当中清醒,她睁开眼才惊觉这又是一场梦。 苏桕从床上坐起来,站到地上,在黑暗当中摸索前进。直到打开房门外面才透进来一点光,没走几步就站到了林青沅的房间门口。 她的手放到门把上,但迟迟没有动作。 除了她死去的那个夜晚,她印象当中最让她记忆深刻的另外一个沉沉黑夜便是方才梦境当中的那晚了。 那天她要林青沅来陪她喝酒,还告诉林青沅如果他不来她就会去找别人。苏桕现在想,她那时可真是不像话,她去找别人假如之后吃了什么闷亏难不成还能拿来威胁林青沅吗,这些说到底不都是她的事,她的锅。 可林青沅来了,在被苏桕戏弄,被她放了不知道多少回鸽子以后依旧招之即来。 但苏桕她是别有目的啊,她并不是要喝酒而是要一个她完全可以把控的人来陪她演一场戏而已。 为了更逼真她还在酒里加了一点点助兴的yào。 她发短信给殷放,说她才是被下了yào的人。 如她所愿,殷放来了。她就在殷放冲进房间之后一脸雀跃的对他说:“殷放,你不是说你不喜欢我了,那你为什么要来,你明明就爱我。” 林青沅是那么通透的人,他对这个少女是意乱情迷和毫不设防。是苏桕的话第一次让他觉得自己活的也不是那么淡泊洒然,而是像个笑话。 苏桕握着门把的手紧了紧但也只是紧了紧仍旧没有动作,她那时从没回头看过林青沅,这时站在离林青沅一门之隔的地方却觉得如芒在背。 后来她开心的跟着殷放走了,却发现殷放并不是一个人,门外还站着一个连菀。就是那个好身段儿,身上全是成熟细腻的柔情味道的叫做连菀的姑娘。 连菀的声音同她的人一般娇矜,她对苏桕视而不见,只不满的埋怨殷放:“这么着急做什么不就在隔壁几步路罢了。”然后就挽住殷放接着说:“回去吧,说了是幺蛾子你偏不信。” 苏桕这时全没刚才的自信,她站在门口看着殷放被连菀挽住,又看着他们一起进到另外一个房间里头。 她脑海里还回dàng着连菀方才说的话,还有她打着旋儿上扬的尾音。 苏桕这时才觉得自己过分,觉得自己同殷放一样残忍,觉得她对林青沅做了不好的事,可这世上哪有人的感受会和另外一个人相同。 这时yào效还没有过,但对于林青沅而言身体上的煎熬是其次,他总算明白纠缠是不分有没有意义的。 不管是哪一种纠缠不清都是一样的,一样的可笑。 但那个刚刚被连菀刺激过的少女却又回来撩拨他,如果他不愿意就用武力镇压。 苏桕还是想错了,她以为自己点的火自己负责就好。但她哪里知道她纾解了林青沅身体上的yù望,却也给他带来了另外一种形式的砰然重击。。 她那时不懂,也不介意林青沅之后就人间蒸发,反正本来也只是她睡了林青沅,而不是林青沅占了她什么便宜。 ☆、第十五章 苏桕在门口站的这一小会儿,外边就酝酿出一场暴风雨。 那些闷煞人的炙热全部被雨打湿,蒸腾出一股燥热的味道,但很快又被这场暴雨浇熄。 她轻轻的转动门把,然后小心翼翼的打开门。因为害怕发出一点声音就能把林青沅惊醒,所以脱下鞋赤着脚走进那个房间。 她踩在被空调吹的凉透的瓷砖上边儿,一步步朝靠在窗边的圆床而去。脚步声同风声混杂在一起几乎听不见,像踏在雨上。 林青沅的睡相同他这个人极其类似,不是像他为人处世时那种严苛,而是单他那张脸带给人的那种温和错觉。 他闭着眼,仰面躺着,两只手摆在脑袋两侧。轮廓清朗,月色下的五官愈显柔和,就这副模样看起来意外的可爱。 苏桕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又抬起来,但在距离林青沅头发两厘米的地方停下。有三个字她在回来以后第一次遇见林青沅时,就该对他说的。可苏桕又担心她说出来以后如果被询问原因会答不出所以然,才扔下一句没什么就落荒而逃。 她犯了错又用枉顾他人意愿的方法纠错那甚至不如一句没用的道歉来的让人熨帖。 哪怕现在的林青沅还不是那个林青沅,苏桕也仍旧想把那句于事无补的对不起说出来。 这样,她心里会好过一点。对,哪怕于事无补也要说出来只为了她自己好过一点罢了,她没有变过,哪怕她觉得自己过分,也没有为谁变过。 林青沅其实在苏桕走进来的前一刻就已经在雨水拍打窗面的声音当中转醒,他喜欢独居因为极其容易被惊醒。 再加上湄湄最初那几天总在外面叫唤的厉害,林青沅甚至会在半夜被吵醒之后坐到沙发里陪上它一会儿,这就让他最近的睡眠状况变得更加差劲。 所以他知道有人打开了那扇门,甚至在苏桕没走上前来时就看清是这个少女在朝他一步步走来。 林青沅觉得苏桕这时站在这里是那样突兀,也许就像出现在海底的飞鸟又或者是穿梭在彩虹间的游鱼? 总之她的出现那样不合时宜。 他等了半天这个少女也未见动作,就在他思考是继续假寐还是睁开眼划开苏桕此时所见到的假象时,终于听见她轻轻说了一句对不起,飘在雨里含混不清,林青沅不知道这是在对谁说。 也就是这时外面有汽车的远光灯穿过重重雨幕又穿过被打湿的玻璃照进这个房间,也照亮林青沅原本被黑夜遮盖模糊不清的脸。 苏桕就看见这个应该是睡着了的人睫毛微微动了动,她那张原本还正酝酿虔诚歉意的脸上这时就挂上一种分外恶劣的笑容。 林青沅从前可不这样坏,明明醒了还偏偏装睡。苏桕就想要戏弄一下这个还不和七年之后那个林青沅一样,对她百依百顺事事以她为先的青年。 那辆划开黑夜连同真相的车已经驶离,房间内又变成漆黑一片。苏桕既不离开也不再发出声音,整个世界这时仿佛只余一片雨声,衬的周围的空气越发寂静,这竟让林青沅感到有一丝紧张。 这种感觉就好像你穿了前男友几百年以前送的某一件衣服出门时,有一瞬间思索起假如在茫茫人海几亿人口当中和他偶遇,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 章 看见你身上的这件衣服会不会以为你还有什么旧情难忘。然后,就真的在下班回家的地铁上遇见这位前男友一样。 巧合到让人心惊又诧异。 林青沅则是有一瞬间在想也许苏桕想要夜袭,这是一个没多正经的想法,他但凡多一秒时间去思索就能立刻把它否决掉,也许还会觉得荒谬。 可没有这一秒,恰逢这个想法从他脑海中窜过的同时,他听见雨滴落到地上的声音里突兀的夹杂进另外一种声音。 是衣物间轻微的摩挲声。 然后这种摩挲声被无限放大,甚至盖过外面满世界的雨水落地声,变得震耳yù聋。 他摆在脑袋两侧的手因为紧张微微动了动,他无意识要握拳又止住。林青沅如果这时醒来,苏桕会停下所有原本想要做的事情吧,包括他觉得荒谬不可能发生的夜袭? 但他没有,他几乎完全下意识的决定继续假寐。 苏桕这次注意到了林青沅枕头边上微动的手指,她唇角扬起的弧度变得更加饱满,甚至露出了脸颊两边浅浅的梨涡。 她原本穿了一件棉质的纯白色T恤,及膝。这大概是她前半生里穿过的唯一一种裙子,叫做睡裙。而在林青沅听到的那种震耳yù聋的摩挲声消失时,这个站在他床前的少女就变成了赤条条的模样。她肤色白皙在月光下氤氲出柔和的暖光,手臂和脖颈有轻微的色差。rǔ/房呈水滴形,相较于其他地方更加白皙一点,颇有欺霜胜雪之感。rǔ/头是淡粉色,略微有些可爱但并不那么饱满。小腹上有明显的马甲线,再往下是笔直的双腿,纤细修长,加到一起也说不上是多么让人血脉偾张的美景。 但林青沅闭着眼,被无边夜色所掩盖的脸庞上却已经泛起薄红。 他根本不肖亲眼看见,单单知道苏桕这时也许衣不蔽体就已经足够他心头滚烫无所适从了。 他还能感知到他身侧的床榻微微凹陷,甚至能够被传递到来自这个少女身上一点点温润的热度哪怕明明苏桕这时只是靠近他而没有真正的触碰到他。 但也许是因为目不能视,总之他觉得身体其他感观的敏锐度仿佛经由什么被无限倍的扩大,甚至远远超出他原本的认知范围。 苏桕这时只着一条棉质内裤,她早就睡过林青沅了啊。而这次也不过是想逗逗他,所以她那里会脸红,她只一心想着该怎么惩罚一个装睡的人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晚安 ☆、第十六章 苏桕确定林青沅这时一定是醒着。不仅醒着,他也许还已经完全洞悉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了也说不定。 然后,她的动作就变得更加收敛而小心翼翼,速度也变成极其缓慢那样。 这一切都让床上躺着的人愈发感到煎熬,而这正是苏桕想要的。 她侧躺到林青沅身旁,掀开他身上盖着的薄被。一只手撑着脸,另外一只则移到他胸口,一颗一颗去解他睡衣上的扣子。 她在黑暗中摸索着解扣子时,脸上始终都摆着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不知道是觉得好玩,还是因着马上就能借机嘲讽这个装睡不愿醒的人了。 很快睡衣的扣子就全部被解开,露出一小片胸膛,肌理分明,硬朗阳刚。苏桕的手指在上边滞留了几秒,然后又慢慢移到林清沅的睡裤上边。 她的食指刚要探进林青沅的裤腰,手就被猛地握住,不是很用力但也没办法随意挣脱。非要形容一下的话大约就是隐忍又克制,克制又疯狂。 苏桕就听见林青沅说:“好了,不要闹了。” 到这里,这场无声的对峙才堪堪结束。 林青沅仍旧闭着眼,但他却不再装睡,他的声音是同他握住这个少女的力道同样的隐忍克制和疯狂,但这种疯狂是隐xìng的,除了林青沅自己再无人知晓便是。 苏桕手上的动作应声而停,或者说不得不停。 林青沅仿佛听见她轻笑出声,然后对他说:“不好意思,吵醒你了。”声音里全藏满了得逞后的促狭还带着一丝愉悦? 他这时就意识到这个坏透了的姑娘大约早就识破他,就如同他也在最开始时就知道是苏桕打开门又走进来那般。 可她却不点破,或许就等着这一刻。 而事实也正如林青沅所想,苏桕确实是在等这一刻,最重要的是她等到了。 林青沅是寡言而非不善言辞,但这一刻他也是真的词穷。 ‘不好意思,吵醒你了。’在这时的语境下该如何接,几乎成了林青沅心里的世纪xìng难题,无法攻破的堡垒。 “...” 他不说话,苏桕便靠上来说:“醒了就不要闭着眼了。” 她的声音皎若明月但动作又全然不是那回事。她胸前的柔软隔着林青沅的睡衣贴在他身侧,然后整个人都得寸进尺的向上攀附,直到全部压在林青沅身上为止。 林青沅没有睁眼,没有说话,甚至没有动手阻止苏桕越轨的行为。 他不敢睁眼,无话可说,还怕触碰到不能触碰的的东西。 苏桕本来只是想戏弄一下林青沅罢了,但林青沅这副不说不听不看的态度让她一下就强行变了初衷。林青沅不听苏桕就偏想要他听,他不说她就非要他开口不可,他不看那她就一定想办法要他睁开眼睛。 她趴在林青沅身上,两只手绕到他颈侧圈住他的脖颈,然后俯身在他耳边轻轻说:“这么说你是不打算拒绝我了。” 她说这句话时又和她平时说话不是一种腔调,这里边儿全是诱人沉沦的暧昧低迷,铺陈出一条朦胧开阔的暗巷,不论选择从哪一个方向迈步都会被厚重的高墙所阻隔,最终只能通往为yù望攻陷暗潮汹涌的深渊啊。 林青沅这时垂在身侧床榻上的手微微动了动又偃旗息鼓,到他嘴边的话也如是。 可苏桕却不允他一直以沉默来对应。 “林青沅,你要是再不睁开眼睛我就把你的裤子也脱了,你没有能力反抗我的。”苏桕这样说。 林青沅闭着眼都能感到她话里那种扑面而来的得意,就仿佛能欺负一个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武力值不如她的人是一件多么光荣的事一样。 这让林青沅觉得有些好笑,以至于他睁开眼说话时语气里都染上几分笑意:“所以现在,你该从我身上下来。苏桕,这不是女孩子该做的事情。” 不要喝那么多酒,这不是女孩子该做的事情。 不要抽烟,这不是女孩子该做的事情。 不要...这不是女孩子该做的事情。 总之,苏桕真是受够了林青沅总用这些关于女孩子的教条来约束她。在她看来,这就好像古人用三从四德去束缚所有高门贵女同小家碧玉一样。 是让人气愤的,是不公平的,是要站起来反抗的。 她就直起身,变成跨坐在林青沅身上。与此同时,这个少女不着片缕的上半身也暴露在这片月色里,闯到林青沅视线当中,让他避之不及。 她还保持这个居高临下的姿势神情倨傲的对林青沅说:“别以为我先开口说的要和你在一起,以后就什么都得听你的” 苏桕这样说,然后不满的皱了皱眉,神情里没半点局促。仿佛这个未着寸缕跨坐在林青沅身上的不是她,真正的她是站在受人朝拜的高台上那般居高临下那般神情甚笃。 之后,她不等林青沅回答就又接着道:“林青沅,你嘴巴里总道义lún理一堆,那你说人是不是也不该说谎。 可你嘴上说这不是我该做的事情,暗示我要拒绝我,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看我的眼神十分很非常的温柔? 也许如果你是个女孩子这种视线就被叫做含情脉脉或yù拒还迎。 所以林青沅,说谎是不对的。 我们不是应该遵从自己的内心吗。 还有,不要试图欺骗你爱的人。 否则,你后来的某一天里可能会后悔也说不定。” 林青沅还没来得及消化苏桕嘴巴里边儿不停冒出来的歪理,就被堵住了嘴。 那是属于一个少女柔软的唇瓣,像春天的花,飘满芬芳的气息。柔软,甜美,值得用上所有好的形容词。 苏桕完全是本能的朝林青沅吻下去,为什么说是本能。因为,这个体位和这时被她压着的人让苏桕仿佛在一瞬间回到了另外一个夜晚。 那是一个属于她和林青沅的夜晚。 她有些怀念那个林青沅了,那个不管能不能都愿意替她分担些什么的林青沅。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独自背负一个秘密和说不上沉重也谈不上美好的过去,孤立无援,孤独,不是没人可以诉说,但没必要讲,讲出来也没人能懂。 这些寂寥又让人烦躁的境况。 所以潜意识主导行为,她本能的吻下去,想要更加靠近林青沅一点, 是了,这能稍微让她心里熨帖一点,有一种踩在地上的真实感。 她也许是在想,如果心灵上的距离无法极速缩短,那就用ròu体。 她选择吻下去,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吻上这个她并不喜欢但能给她无数安全感的林青沅。 林青沅的嘴唇微微有些干燥,带着一股属于他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让人迷昧眷恋。 苏桕的吻没什么技巧可言,她觉得林青沅的嘴唇像在空调吹出来的冷风里失了水分,就沿着他的唇角一点点的舔舐。直到她觉得不再那样干燥以后,就试探xìng的将舌头探进林青沅的口腔。 林青沅无法否认的是他既抗拒这件事又无法遏制的感到沉迷。 但他已经不那样局促,只手心微微汗湿,是因为和他喜欢的这个少女真正相濡以沫而感到些微紧张。 这一切反应到苏桕那边就是林青沅既没有迎和也没有拒绝。 苏桕一边亲吻他,一边将林青沅身上那件敞开的睡衣从他身上扒下来。然后又直起身,用刚刚剥下来的战利品绑住林青沅的双手,再将他被绑住的双手推到他头顶,还朝他得意的笑:“真乖,虽然反抗也是没有用的。” 林青沅手腕动了动,那件系不紧的睡衣就微微松散开来,事情显然和他预想的完全脱轨。他在这片朦胧的月光里注视这个头发松软五官俏丽的少女,在她又要吻下来的时候微微侧了侧脸,那个吻就落到他脸侧。 苏桕便听见林青沅对她说:“我想你需要一个心理医生。” “你觉得我有心理障碍?”苏桕趴在林青沅颈侧说道。 林青沅就回答:“也许,还需要一些资料然后进行评估最后才能初步确诊。” 他这样说,那个趴在他颈侧的少女就低低的笑开:“林青沅,我确实需要一个心理医生没有错。” “可我不是已经给自己找好了吗?” “你不就是Y大最天赋出众的心理学高材生,你的导师可曾经夸下海口,说假以时日,昆虫届的达尔文,物理学的爱因斯坦,心理学界的林青沅。” “不过我不需要你给我确诊什么,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只是站在另外一个人的yīn影下边儿太久不知道怎么走出来罢了,只有你能帮我,可你愿不愿意?” 作者有话要说:  诶,我先致歉。 本来说好要日更但有很多不可抗因素导致我最近经常隔日更那样 我知道也没有几个人等我更新 但我想为我违背约定这件事给某些人一个解释 我没有更但不代表我没有花时间写 我可能花了很长时间但很卡我就会不更新 我文章很多缺陷但我对自己的要求还是比较严格那样 如果我自己都觉得今天这一章写的很垃圾就会不想发了 因为是luǒ更所以一旦这样这一天就会断更 还有就是有时候确实有一些事情忙到很晚那样 我还是会很努力避免这些 啊 就这样 我嗦了点 晚安呦~ ☆、第十七章 我只是站在另外一个人的yīn影下边儿太久,不知道怎么走出来罢了。只有你能帮我,可你愿不愿意? 苏桕说话时的声调平平没多少起伏,可后边儿微微上扬的尾音里却像是潜伏了数不清的无奈沉重,听在林青沅耳朵里,就让他心里滋生出几分矜恤。 就像总扰人清梦,让林青沅也会有一瞬恨不得要扔到窗外边儿去的湄湄有一天突然生病了一样。他就不会再想着湄湄的调皮和不懂事,而是觉得该对湄湄更好给她更多更多无微不至的关怀才对。 如果它拉肚子还想吹空调,喜欢把肚子贴在被空调吹得冰凉的瓷砖上。也不该把它关在外面,让它进来好了,给它穿件衣服就可以了不是吗。 林青沅也对这样的自己颇感挫败,他就对苏桕说:“我可以答应你任何事,在任何时候都站在你这边。但是苏桕,你心里藏了什么秘密呢。” 苏桕听后心里得意面上却不显,她就想林青沅哪怕不是七年后的林青沅也还是会对她好,会为了她退让。 可她还是先出言嘲讽:“你想空手套白狼吗,一定是你为我做了我要求的事情以后,我才会告诉你。” 她这副一点不愿吃亏的模样反而让林青沅放松下来,他的手从那团睡衣里抽出来摸摸了苏桕柔软的发顶:“那就先答应你的要求,然后你再告诉我。” “你不怕我空手套白狼?”苏桕又问。 林青沅的手从苏桕脑门上移开,但那种柔软的触感还缠绕在他指间。苏桕不是空手套白狼的人,不仅如此,这个少女说出来的话全都异常算数,她一直都对此格外偏执。 但林青沅才不是因为这样就轻易允诺,只不过有些事在两年前的夏天就早有定论。 他回答说:“我相信你。” 苏桕听后挑眉一笑,眉目眼角全淌满清媚动人。她脸上这时笑容邪肆顾盼之间有惑人的风韵流转其中。 大约就是传说中的女人味? 苏桕从前没有的,这时也许是靠胸前欺霜胜雪暴露在清辉辉月光中属于少女的柔软体征所加持而产生的某种buff。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 章 “我一定不辜负你的信任。”她说,然后很快接道:“我只是想睡你,你不用迎合我只要不拒绝就好了。然后我就告诉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她一边说,又用那件明知绑不紧的睡衣重新缠住林青沅的双手。 让她意外的是林青沅并没有表现出抗拒。 哪怕他眼里也不是真的有苏桕说的什么无声的邀请和yù拒还迎,但他也没有开口拒绝。 苏桕原本的计划是和林青沅在一起,现在变成和林青沅睡在一起。 她还用对她来说已经温柔的不得了的声音告诉林青沅:“我会很温柔的。”她说完就看见林青沅平静的闭上了眼睛,一副任她施为的模样。 苏桕微微惊异于林青沅的配合,但她想或许是因为有良辰美景加持也说不定。 总之这个夜晚,她成功睡到了林青沅。 这个少女除掉嘴皮子,真正开始撩拨人的时候就生涩拙劣毫无技巧可言。她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做好准备,就十分强硬的保持女上男下的姿势坐了下去。之后中枢神经就接收到从身体某处传来的痛感。 这种撕裂般的痛楚苏桕并不陌生,同她前世和林青沅在一起时如出一辙。不同的是,前世的林青沅哪怕是被下了yào也真的半点没有迎合苏桕,离开的时候也隐忍又决绝,仿佛真正结合到一起的只是ròu体也只有ròu体。 但这时的林青沅又那样不同,哪怕苏桕说了只要他不拒绝就好。 可事实上,在他们唇舌接触的那一刹那,林青沅整个人就变得温柔到不可思议。所以哪怕苏桕只感知到痛楚而没有一点点的欢愉。但那种像空调里吹出来的冷风一样弥漫在这个房间里无处不在的温柔,就已经让她觉得熨帖到不行。 以至于第二天苏桕完全没有什么娇弱无力,精神不振之类的后遗症。她走出林青沅的房间时就像昨夜临幸完宠妃的帝王,满脸餍足志得意满。 苏桕洗过澡从原本属于她的那个房间出来后,林青沅已经做好早餐。她看了看手表:“你怎么还没去上班。” 林青沅素来就严苛守时,哪怕没有人关心他们的老板是不是准时来上班。 “你不是约了白启吃饭,我送你去学校之后再去上班。”林青沅说话间早餐已经摆上桌。 苏桕很自觉的坐下来,喝了一口碗里白花花看起来很有食yù的粥,接着才说:“我会告诉你那个你想知道的秘密,但不会具体到和某个人吃饭的原因。” 林青沅就说:“我没有问你和白启吃饭的原因,我只是说送你过去。” 苏桕侧头瞥了林青沅一眼,他正安静的喝粥,像个兵临城下还端着碗一脸从容的昏君。 “你该有一点危机感的,你难道不想问问,为什么我昨天还说要和你在一起,今天又去和别人吃饭了吗?” 林青沅夹了一筷子黄瓜进苏桕碗里,唇角微微翘起。他不常常笑的,所以苏桕有一瞬间以为是她刚刚讲了一个笑话。 “我还没这个立场过问你的事,更何况即使我真的有了危机感,也不会花时间去问你,我更愿意先解决掉这个危机。” 苏桕夹起碗里的黄瓜放进嘴里:“我会让你有立场的。” 她这样说,打算今天和白启吃完饭就把他的东西全都搬到林青沅房间,入侵他的私人空间,分享他的床,霸占这个人,直到他愿意chā手她的所有事,非她不可。 林青沅不知道苏桕这时内心的想法,他安静的喝着粥,偶尔给苏桕夹菜,不能更体贴了,可苏桕眼里他仍旧是那个兵临城下还端着碗一脸从容间或给别人夹菜的昏君。 她其实霸道惯了,最烦别人过问她的事。可林青沅真的不闻不问,她也觉得烦,怎样才能让他管管她的事呢。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 评论的话随意吧愿意的话吱一声让我知道我不是一个人也不是两个人不是三个人是好几个人= =【摊手】 ☆、第十八章 林青沅是说没有立场管苏桕的事。 但他从前是送她到校门口,今天却亲自把苏桕送进学校。而白启这时已经等在女生宿舍楼下,40度的高温他站在树荫下边儿也已经大汗淋漓。 林青沅原本不认得白启的,但殷放太过积极,他恨不得能把白启祖上十八代做过的烂事都整合到一起放去林青沅面前,以此来证明白启是假绅士真垃圾,苏桕一定要远离他。 想到这个林青沅侧头看了看走在边上的苏桕,唇角微微翘起。 苏桕余光瞥到林青沅上扬的唇角,问:“什么事情这么开心?” 林青沅不答,只说:“过去吧,他在等你了。” 苏桕听后便头也不回的从林青沅的伞下冲进炎炎烈日里,林青沅的态度让她有些生气但她又告诉自己不能生他的气。 白启见苏桕走过来,便拿出他惯是喜欢摆在脸上的那副笑容,然后对她说:“是不是热坏了,我的车就停在门口,吃饭的位置也订好了,等下就不热了。” 他一边笑还一边十分自来熟的去揽苏桕的肩膀,这就让苏桕想起那时他们在阳台上争执之前,白启也是这样朝她笑。 她并不避让,白启的手就落到她肩膀上,带一点黏腻的汗湿。苏桕觉得不适,但她想到之后要做的事就又忍下来:“那快走吧,我最怕热了。” 林清沅这时撑着伞还没有走远,他行走在炙热的几乎让人觉得周身都像要起火的滚滚热浪中,却恣意的宛如闲庭信步一般。 苏桕和白启从他旁边经过又很快超前,林青沅视线同那个紧紧盯住他的少女汇聚时甚至朝她微微一笑。 这一笑让苏桕觉得浑身更加不舒服,天气更加炎热,内心越发暴躁,她原本只想惩罚一下白启,这时又想出一个更加激烈同刺激的游戏。 白启自然不知道苏桕内心分明已经是战乱四起全装满bào dòng的硝烟,正驱使她去做些恶劣的事情。 只听得她突然问:“我听说你和连菀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 白启听见连菀的名字微微有些紧张,他唯恐苏桕是知道些什么才出口试探。咽了咽口水回答说:“是啊,不过我们虽然从小就认识但关系不怎么样。” 苏桕不置可否,少顷又说:“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 白启一听,下意识的问道:“放心了是什么意思?” 苏桕就顶着烈日微微仰头朝他笑道:“没什么,只是我和连菀有些过节,想教训教训她。如果你和她关系很好的话,我会有些顾虑。” 白启这才放下心来,他和连菀确实一起长大,他从小就喜欢连菀,可连菀却连看他一眼也懒得。最让他愤愤不平的是,连菀到后来竟然看上了殷放。在白启眼中,他是个坏胚子没有错但殷放难道就是个什么好东西了? 所有他答应连菀来追苏桕,一方面是因为连菀允诺成功了的话至少陪他一个晚上。再来就是想要证明他没有什么不如殷放的,殷放不是喜欢苏桕,那他就把苏桕抢过来。 连菀大抵就是这个坏胚子心里头的白月光罢,只是不知道假如真的让白启得手他又还会不会记挂了。 苏桕见白启那副若有所思又强装若无其事的神情,朝白启笑得就愈发意味深长。她不再说话,上了白启的车,坐在同外面的那种炎热窒闷截然不同的世界里沉默不发一言。 林青沅看着那辆载着苏桕绝尘而去的车驶离消失,正准备上车。就看见殷放站在不远处的树荫下边儿。他们视线jiāo汇,殷放就朝他走过来。 殷放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他走到林青沅车前然后打开门坐进了副驾驶,动作自然的就仿佛他们其实是相jiāo多年的好友。 林青沅就也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座,车里早前的冷气已经散尽,剩下的全是比外边更窒闷的热潮。 殷放轻轻碰了碰停在汽车仪表台上那架迷你的纸飞机,林青沅就听见他说:“她的特殊待遇所有不同好像都已经彻底从我身上转让给你了。” 林青沅发动引擎,朝位于市中心的诊所而去。他大约明白殷放的意思但也不全明白,就回答说:“就从这架纸飞机看出来吗?” 殷放笑了笑,然后说:“乔昂告诉我桕桕把这些年我送她的东西全部给了卿。” “她说过的哪一天我们掰了,才会把那些她用不到的东西送给其他人。” 殷放这样说,接着又注视着这时正孤零零躺在他掌心里的那架纸飞机说:“我从小就一个人生活,和所有不被父母关怀的小孩一样渴望那种骨ròu亲情和疼爱,但我的父母喜欢跋山涉水远渡重洋。苏桕就替我叠纸飞机,说有一天要带我漂洋过海飞越千山万水,可现在她的纸飞机停在了其他地方。” 林青沅这时才正视起那架用口香糖外边儿那张薄纸叠出的纸飞机,就仿佛它真的能带谁漂洋过海飞越千山万水一样。 殷放却在这时说:“我之前就告诉过你不要让她接近白启。” “我不会左右她的决定,假如是你的意思你应该亲自告诉她。”林青沅这样回答。 “我说什么她都不会听的,如果是你就不一样。” 林青沅笑了笑,他想苏桕想做的事谁说她也是不会听的,但他没有对殷放说这些而是回答:“你该相信她,她有她的用意也会保护好自己。” 殷放张口yù言,他想说不是的,不是那样。这和相不相信没关系,是就该护着她啊,就像知道她不会打不过别人也该挡在她面前一样。 因为,苏桕她曾经就希望他这样做。 但他想苏桕变了,不再喜欢他所以就不再希望别人这样做了也说不定便作罢。 他就说:“前面路口停车吧。” ☆、第十九章 林青沅将车停在殷放说的那个路口,等他下车后便驱车离开。 殷放慢悠悠的走在马路边上,一边拿出手机发了个微信给乔昂:来吧,该给某些人一点教训了。 乔昂很快回复:早该这样了,哪里见。 殷放:桕桕学校附近租的公寓门口。 乔昂:好嘞。 殷放将手机放回口袋,然后就朝那个他走过无数次的方向而去。他走的不快像是相当悠哉每一步都迈的极稳,但这和林青沅的那种闲庭信步般的恣意又不一样。殷放他满头大汗,眉头紧蹙似乎厌恶极了头顶的大太阳。可他脚步不紧不慢,迈出的每一步里都分明装满犹疑。 当我们留不住自己所爱之人的时候,是该潇洒放手,还是要拼命追逐呢。 目前为止,殷放心里还并没有得出十分明朗的答案。 等殷放终于头顶烈日走到那栋老式公寓门口的时候,乔昂已经蹲在树荫下边儿等着他了。 但来的不只有乔昂,乔昂身边还蹲着一个容貌艳丽的少女。 卿一见殷放走过来就怪声怪气的说:“啧,殷放哥哥你来啦,怎么样是不是热坏了快来树荫下边乘乘凉。” 殷放听后什么也没说,往乔昂边上一站,视线落在前方开阔的马路上。 乔昂吐掉嘴里叼的小野花,笑嘻嘻的揽过卿:“我哥们难过着呢,你就别给他添堵了。” 殷放这时才将视线转回来,问乔昂:“你们两什么时候搞在一起了?” 乔昂是个花花公子,卿则是撩汉界里的杠把子。可这两个人认识少说也有三年光景了,从来没有一点苗头,也难怪殷放会有此一问。 卿不是一般的女孩子,她虽然扬言在外绝对不吃窝边草。而这时又分明生生吞了离兔子窝最近的一株还被当场抓包,但就算是这样打脸她也没有半点尴尬和恼羞成怒,依旧对殷放冷嘲热讽:“我两什么时候搞在一起你就别费心了我求你了成不,还想不想把苏桕追回来了,能不能让我省点心。” 乔昂听后深以为然:“是啊,趁现在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赶紧的把桕哥追回来,可别便宜了白启那个混球。” 他刚说完,卿一掌就拍他脑门上。 乔昂吃痛,转头朝向卿时又是那副笑嘻嘻讨打的模样:“手疼不?我哪说错了你说就成,动手干嘛,累不累疼不疼?” 殷放别过头,他有些后悔把乔昂喊过来。教训一下白启,他一个人也绰绰有余了。 卿挥开一直往她边上凑的乔昂,十分嫌弃的回答:“得了吧你离我远点,苏桕会看上白启?你怎么不想想她没事干嘛往白启身边凑,往谁边上凑不好?” 然后乔昂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回答:“难道不是因为除了殷放没哪个男人敢招惹她,除了白启那个瞎...” 乔昂话没说完,又被卿一顿打:“你才瞎你全家就你一个瞎的不能行。” 卿这时是真的生气,下手就完全不知轻一下比一下重。乔昂全部接住,似乎还乐在其中,不忘继续贫嘴:“哪能哪能,我视力倍儿棒。你离我50米开外,我就能一眼瞅见你在人群里闪闪发光你信不信。” 卿觉得没意思懒得理他蹲到殷放那一边,状似随意又十分认真的说:“殷放我告诉你,我帮你是因为我觉得苏桕一定还喜欢你。” 殷放就说:“我也喜欢她。” 他说话时视线又飘向辽远的地方,其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苏桕是不是还喜欢他了。 但他没有说出来,因为殷放也需要有人来告诉他苏桕还是喜欢他的,就用像卿这时这种十分笃定的语气就很好。 乔昂跟着卿蹲过来,半个身子都暴露在树荫之外受烈日烤灼:“那你说桕哥干啥和白启去吃饭,难道不是看上那个混球了?” 卿往里让了让:“你的好哥们有没有告诉过你有个E杯的xìng感尤物追了他好几个月了?” 乔昂听后看向殷放的视线就变得不可描述,他觉得自己get到了这件事的症结所在,分分钟化身江户川柯南:“原来是这样,所有桕哥知道了?吃醋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 章 卿冷笑了一声:“殷放,你说追你的人那么多,偏偏这一个你藏着掖着?你知不知道有一个词叫做yù盖弥彰,努力久了都会累的,苏桕她也会。你是不是从来不觉得她对你来说那么重要,你只是习惯了和她在一起。” 殷放皱了皱眉。 卿就继续说:“一直到她突然之间就抛弃你了,你才发现是非她不可?” 殷放没有办法否认这件事,但他也没有承认。他确实没有想过苏桕对他有多重要是不是非她不可,他也确实习惯了和苏桕在一起,他们一直没有分开过。 他也确实是在苏桕那样决绝的说分手之后才意识到原来非她不可。 他就说:“因为桕桕曾经问我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我那时随口答了几句。后来连菀出现了,她太像了,和我告诉苏桕的那种女孩子太雷同了,我不敢让她知道,我怕她对我说你不是就喜欢那样的,你等到了就不要再来靠近我。” 可苏桕后来还是对他说了,说分手了,我不纠缠你了,你就离我远远的,不要再来靠近。 有那么多分手时可以说的台词和话术,然而苏桕说的偏偏就是殷放曾经设想过的那一句。 卿突然问道:“所以你有对苏桕说过喜欢她吗?对她说过爱她吗?有告诉她,她不是你喜欢的那一种姑娘,但她就是你这么多年唯一喜欢过的一个人吗?” 殷放摇了摇头。 卿站起来,神情颇有些无奈:“对,很多很多人说过,说出来的不一定是真的,行动比语言更动人。但是殷放,有些事你不说出来也许一辈子都没办法让别人知道的,你想什么难不成全要人自个儿去猜?而且你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你连一句喜欢也没说过实在是吝啬啊,我要是苏桕我早跟你掰了。” 她话音刚落,乔昂就抱着肚子蹲在地上笑得前仰后合,浮夸的很,活像谁刚刚给了他的肚皮一拳。 半响他才止住笑,正经脸对卿说:“别说喜欢了,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殷放他连亲桕哥一下都不敢。上回我们玩真心话大冒险,殷放输了要和桕哥法式深吻,结果僵持了三秒钟他跑了你知道吗,后来还是桕哥出去追的他,你指望他说喜欢啊爱啊,哈哈哈哈哈哈...” 乔昂没说完,就兀自大笑起来。 卿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她刚准备苦口婆心语重心长的来给殷放做一个阶段xìng指导,就听见殷放说:“他们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 想 说 求 收 藏 ~ 晚安 ☆、第二十章 白启那辆车远远开过来,卿就拽着殷放和乔昂躲到停在公寓门口的一辆面包车后边儿。 头顶没有任何遮蔽,像顶着一大片火山,有源源不断的热潮疯涌而来。不消片刻,三个人就全变成一副大汗淋漓的模样。 白启十分绅士的下车替苏桕开车门,又亲自送她上楼。 乔昂推了推殷放:“学着点,人虽然是个混球,但好歹披了一张绅士的皮子。你呢,每次把人撂这自个儿就跑没影。” 殷放还没回应,乔昂又十分激动的压低声音问:“诶,所以我们等会怎么教训他。” “等会你呆着别动,我过去就行。” 卿也附和:“对,没你什么事儿别过去添乱。” 怎么会是添乱呢,他可是殷放的友军啊。乔昂想反驳,却在卿视线灼灼中偃旗息鼓。 没过几分钟,白启就从楼上走下来。他看见他刚刚开过来的那辆车旁正靠着一个人,便是殷放无疑。 他走过去,昂首阔步,像只的胜利的蛐蛐儿。他试图用这副得意的模样来激怒殷放,这样做没什么好处,白启自然也知道,但他就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看见殷放气急败坏的样子。 但殷放这时沉着脸站在这片燥热的空气里,活像个纯天然冷气制造机,除此之外,他脸上就不再有其他表情。 白启在距离殷放一步开外的地方停住,他一手chā在裤兜里,面上则摆出一副嘲讽的神情:“我还以为你女朋友是只母老虎,一直挺同情你的。不过没想到她只是外表跋扈了点,事实上很有些可爱。像朵玫瑰花,带刺的那种。” 殷放漆黑的眼睛映着火热的日光,他当然知道苏桕可爱。但这份夸赞经由白启说出来,就显得不那么美妙了。 他一个跨步上前,白启还没反应过来,下巴上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这一拳几乎打的白启下巴脱臼,也让他脸上原本的嘲讽神情在慌乱间仓惶散却只余惊疑不定。 殷放活动了一下手指,才蹙着眉头警告白启:“不要用你的嘴巴说夸赞她的话。” 白启下巴上传来惊痛,但殷放的神情轻蔑才更加让他感到愤怒。他朝殷放挥拳,却轻而易举的被殷放捉住。 殷放这时才是真正的神情轻蔑,他保持着那个握住白启拳头的姿势,脸上的笑容让人脊背发凉:“如果她愿意让你靠近,你就有权靠近她。但如果你敢在她身上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脱臼的就不仅仅是下巴了。” 就在这时乔昂站在楼道口愉快的吹了声口哨,殷放视线转过去,就看见苏桕卿还有乔昂并肩而立,站在楼道里边,阳光照不见的yīn影处。 殷放这时还握着白启向他挥来的拳头,他不断告诉自己应该把视线留给白启这个混球才对。他要警告他的话还有好几句,刚刚才说了一句而已,但又按耐不住的望向烈日尽头站在yīn影处的那个少女。 殷放就朝着苏桕在的那个方向对白启说:“等下我松手你乖乖的滚,不然你什么都不用做,我也帮你在医院躺够半年。还有,记住我刚刚说的话。” 白启虽然愤懑不平,但他确实打不过殷放的。他就生生忍下这口气,等着有一天能加倍从殷放身上拿回来。 白启离开的速度比来时更快。他走后,卿便一掌拍在乔昂肩膀上说:“对了乔昂,我们走的时候是不是衣服忘记收了,我听说今天会下雨,我们赶紧回去收衣服吧。” 乔昂不记得什么衣服也不知道到底会不会下雨,但他习惯xìng的去附和卿:“对对对,该走了。” 苏桕就看见那两个刚刚死活说有事要和她一起沐浴在阳光下才能愉快的谈论的人钻进了出租车,几秒之内就离开了他们口中磅礴温暖让人充满谈话yù的烈日。 殷放快步走到苏桕面前,他不知道这时该说些什么事才能让苏桕开心,才能让事情有些转圜的余地,他还没想明白就下意识的对苏桕说:“桕桕,你热不热,我们上去吧。” 殷放脸上身上都挂着汗,浸透薄薄的黑色棉质短袖。他脸上的神情不是刚才揍白启时的那种让人不寒而栗相反挂满了忐忑。 但这些都不足以让苏桕心软了,好像从某一刻起,突然就变成了这样。所以她非但没有顺着殷放的话答应他的要求,还戳破这副和平的假象,就像戳破这个夏天里最后一袋冰块一样,它们全掉在地上,蒸腾成热空气。 殷放就听见他面前的少女挂着比任何时候都温煦的笑意,但说出的话又比任何时候都来的凛冽:“上去?去哪,我现在住在林青沅家,他是个洁癖的人,不喜欢别人随便进出他的领域。” 苏桕没有说谎,林青沅确实不喜欢。但大家都知道这并不是真正的理由,所以她甚至没有等殷放回答就转身沿着楼梯往上去。 殷放站在原地:“我知道强迫你留下来是不对的,可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接下来没有你的日子。” 是了,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接下来没有你的日子。同样的话苏桕也曾经对殷放说过,她脚步顿了顿,笑着转过身。 殷放继续说:“苏桕,我们从来没有分开过。我告诉自己要尊重你也尊重你的选择,但我怎么也不明白你为什么可以这么狠心又决绝。你知不知道,你说分手的时候眼里甚至没有半点挣扎的神色,那一刻我都怀疑,你还是不是苏桕。” 殷放,我们从来没有分开过。 殷放,我也想尊重你想尊重你的选择。但我不懂,为什么突然之间就变成了这样。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让我觉得很陌生,我有时甚至在想,你到底是不是殷放。 苏桕从不想着要逃避过去,但她同样不想直面这些过去。但殷放却无意识的一次次帮她回忆起,她第一次失态大喊:“你闭嘴,你不准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今天我要先睡了 ☆、第二十一章 那个正站在二楼楼梯转弯的地方,仿佛高高在上俯视着殷放的少女突然间的歇斯底里,让殷放有些懵圈。他局促的站在一楼的楼梯上,脚步顿住,声音静止。 苏桕则沿着刚刚往上的楼梯又一步步走下来,她靠近殷放,站在比他高一阶的楼梯上几乎和他脸贴着脸,她看着殷放的眼睛,像能看透他漆黑的瞳孔里边儿装满的所有东西。 殷放听见苏桕问:“你为什么动手打白启?”她靠的极近,连呼吸都近在咫尺。 殷放没有立刻回答,苏桕就退开一步然后对他说:“你在思考是该对我说实话还是该对我说谎。” 她语气笃定的很。 殷放的心思被说穿,但他仍旧下意识的想要去掩饰,就很快回答说:“因为他靠近你让我很生气。” 苏桕一笑:“你很生气?所以只打了一拳?” “我怕我下手重了你会生气。”殷放急急的辩解,说完又觉得有些沮丧。 苏桕却说:“我不会生气的,你把他打残了才好呢。” 她这样说时脸上不再挂着那副散漫的神情,眼睛却亮的出奇。殷放当然不会知道这句话的诱因,但他能理解这句话至少说明苏桕不仅看不上白启还对他嗤之以鼻,单这一点就足够殷放感到高兴了。 殷放就说:“那我以后见他一次打一次。” 他这样说完又觉得哪里不对,有些迟疑的问:“所以你答应和白启吃饭是为了让我生气,因为我没有告诉你连菀的事情。” 苏桕一愣,她一直只知道连菀是后来某一天突然就出现在殷放身边的,却原来这么早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认得了。难为她,还从不知晓。 苏桕脸上就又堆满嘲讽,她重复道:“连菀?” 殷放见此垂下了头,像极了做错事的孩子。他想,卿说的没错他不该瞒着苏桕的,不论出于什么原因都不应该。 他就一五一十的jiāo代说:“连菀是艺术系的系花,小我一届。经常会找我讨论一些设计方面的问题,她很有天赋,总有别出心裁的创意.我也愿意给她一些建议,但是桕桕我一开始真的不知道她喜欢我,我...” 殷放说着语气就急切起来,他是想说我喜欢的是你,我知道她想追我之后就避着她了。 但殷放话没说完就被苏桕打断,那个少女依旧神情嘲讽,但说出的话却云淡风轻。殷放倒宁可苏桕也说些同她表情一般十足嘲讽的话好了,而不是这副全不在意的模样。 苏桕是说:“打住,我不想知道这些。殷放,我停下来不是为了听你说这些,而是为了告诉你,我们分手了你懂吗,连菀追你你答不答应怎么处理是你的事情,不用跟我报备。我和白启吃饭我是为了什么跟他吃饭也不需要你去管,你不用去打他,当然你可以打他但不要是因为我。” 殷放张了张嘴,又没了把话说完的勇气,他的那句喜欢又咽了回去,他就说:“我非要管!” 就好像他们还小的时候苏桕讨厌被殷放粘着,那个还是小nǎi泡的殷放就梗着脖子怯弱又强硬的大声说:“我就要跟着你!” 好像大点声会更有理似得。 苏桕还小的时候就对这种做法毫无招架之力,现在也如是。她背过身,企图单方面的结束这场谈话。 殷放却把那个转身要走的少女一把拉住,苏桕毫无防备,脚崴了一下身体就直直的往下倒。 殷放只是想拉住她不让她走罢了,却不知道这样仓促的举动让苏桕身体失去平衡摔下了楼,他想接住那个少女,但那样大的冲击力撞击进他怀里,他非但没能接住苏桕,还抱着她一起滚下了楼梯。 索xìng他们这时候就站在一楼,没滚几下就到了底。 苏桕被殷放压在怀里,到底后就被他压在身下。她有些不耐的说:“起开。” 殷放本来是想起来,他还想关怀一下苏桕有没有受伤。但苏桕脸上的不耐让他有一瞬的失控,他不仅没有起开,还对着那张盛满厌烦的脸吻下去,好像这样就能让一切删档重来似得。 殷放的唇刚刚贴到苏桕,就被那个少女一把推开。他滚到旁边的的空地上,刚好能被外边炽热的光线照shè到。 苏桕右脚崴了,坐起来时因为是右脚着力就又一屁股坐回地下。殷放爬起来想去扶她,却被迎面而来的一个耳光扇的懵圈。 他伸出的手就顿住,但他很快又重新伸手去把苏桕扶了起来。 苏桕站好后就扶着扶梯重新一步步往上,只她刚刚扇过殷放耳光的手掌止不住的颤抖,又因为唯恐被人发现,紧握成拳。 苏桕是不留指甲的,所有无论握的多紧,她的指甲都不会嵌到掌心,更不会流血,但奇怪的是她却能感到疼痛。 到二楼转弯的地方,她才微微松了松拳头,对这时正垂头立在yīn影当中的殷放说:“我说过分手了,就不要再靠近我。不是试探,也不是yù拒还迎,更不是因为你有所隐瞒而想出的惩罚你的办法。殷放你知道的,我从不用任何委婉的方式去试探和伤害你。” 她这样说,然后就是真正的离开了。殷放听见那个少女的脚步声由近及远又慢慢消失,他突然狂奔上楼,终于在四楼的地方追上了苏桕。但他不敢再伸手去拉她,就站在转弯能够看见苏桕的地方说:“但我不会放弃的,我会一直纠缠你。就和从前一样,直到你重新和我在一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2 章 ” 苏桕拿出钥匙开门。 殷放又说:“你知不知道高三拿成绩单那天,那帮堵住我们说要打你的人,不是张仰仰找来的,也不是其他人,是我。” 苏桕拿钥匙的手顿了顿,她有些意外或者说是啼笑皆非,但这件事在这种时候实在算不上重要了。 她没听殷放继续说后边的事儿,打开林青沅家的门,走进去,就看见湄湄蹲在里面,苏桕也蹲下来。 她笑了笑,摸了摸湄湄温顺的脑袋。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第二十二章 苏桕把湄湄从地上抱起来,湄湄就十分开心的趴到那个少女胸口,那里软绵绵的像能成就湄湄的毕生梦想。 苏桕先给湄湄泡了nǎi粉和狗粮,然后又按照她的计划把另外一个房间里边儿属于她的东西全部搬到林青沅房间。 这个少女瘸着腿,在房间里穿梭来穿梭去。 分走林青沅半个衣柜,把她的枕头放到那张属于林青沅的圆床上。当这一切全部弄好,她进浴室冲了个澡,然后就躺倒在床上。 林青沅回来时,湄湄已经吃饱挺着圆滚滚的肚子在她的迷你圆床上边呼呼大睡。他先是敲了敲苏桕的房门,半天没人应声,然后才推门进他自己的房间。 房门甫一打开,扑面而来的全是空调吹出来的冷气,然后林青沅就看见在他那张床上裹成春卷的苏桕。 他走进去,踩到门口新铺的灰色地毯上,视线扫过多出来的梳妆台,窗台上的盆栽。然后径直走到床边,那个少女正睁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 林青沅问:“在想什么。” 苏桕才看向他,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进枕头下面掏出来一本隔绿色的笔记本。相当厚的一本,她躺在床上翻开来念道:“2015.4.21 替阿黄撑伞的少女。” 到这里她就停住,因为这一整页就只写了这一句话。苏桕是知道林青沅这个习惯的,他偶尔会写日记,通常都是以这种极其简短的形式,每一天的内容不论多少都必定占据一整页纸。 林青沅那时是回答,假如有一天被其他人看到了也不至于真的暴露什么秘密。是了,除了他自己大概很少有人会懂这里边儿的内在含义。 就连苏桕第一次翻开这本笔记本的时候也并没有把这个替阿黄撑伞的少女同她自己联想到一起。 林青沅除了最开始看见那本笔记本的时候神情微动,再往后苏桕就再不能从他的脸上窥探到什么,那个少女就继续说:“2015年,原来你一直暗恋我啊。” 她笑的眉眼弯弯,往床的另外一边拱了拱然后拍了拍空着的另外一侧:“别客气我们躺下聊聊。” 林青沅不动,还没收了苏桕仍旧拎在手里的那本隔绿色笔记本,然后面无表情的合上放到一旁的床头柜上。 这让苏桕有一瞬的怔忪,她想林青沅会不会生气了。就解释说:“我搬东西过来的时候无意间看见的,我不知道是你的日记本,我就只看了第一页,真的。” 她说话的模样有几分心虚,见此林青沅就微微勾了勾唇,然后说:“是吗。” 苏桕躺在床上看着林青沅十分诚恳的点了点头,她真的是无意间看见的,只不过那是前世的事情。这一次却绝非偶然,是她特地找出来的无疑。 但有一件事苏桕没有说谎,那就是她确实只看过第一页的内容。她就强调说:“你要相信我,我保证在知道是你的日记本以后就没有往后翻了。” 林青沅就说:“我相信你。” 那个少女就接道:“既然你相信我,那你躺下。” 林青沅就躺下,然后她身旁那个姑娘就在一边光明正大的窃喜。苏桕她就喜欢这样总是对她一再退让的林青沅,哪怕只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况且这一次,她也不需要林青沅再为她大动干戈了。 林青沅躺好后,苏桕将他的一条胳膊拉平,之后自发躺好,脑袋枕在他的手臂上。然后才开口说:“你不是想知道藏在我心里的秘密,我答应过要告诉你。” 林青沅听后侧过头看苏桕,那个少女也转过头回望他:“所以在我告诉你之前,先要证明我对你说的是真话。而不是为了搪塞你,胡编乱造的谎话。” 林青沅大约觉得她这副认真的模样十分有趣,就问:“你要怎么证明。” 这句话又招来苏桕的不满,她小声说:“你应该说不用证明我相信你的。” 她皱着眉,仿佛这是一件多重要的事。但她很快又回答林青沅:“对,我想了很久才想到要怎么证明。” 林青沅这时仍旧用那双洞若观火的星眸注视她。 苏桕就在那样的视线下缓缓开口:“我就给你讲一下你和那个替阿黄撑伞的少女的故事吧。” 她这样说。 林青沅神色微动,回答说:“好。” 严格来说这是属于林青沅一个人的故事,并没有其他人知道,也包括那个替阿黄撑伞的少女。但恰恰是由于只有林青沅一个人知晓,所以才能拿出来作为某种证明。 那是林青沅第一次注意到苏桕。 在此之前,哪怕他们已经做了将近一年的邻居,可林青沅甚至不知道对面住的那个人是男是女。 那天,林青沅从他的导师陈教授那边拿到了他的毕业论文题目《共同心理现象在每个人身上所表现出的差异xìng》。 陈教授将那个装着题目的文件袋jiāo给林青沅时脸上挂的全是满意又熨帖的微笑,面前这个可以说是他这些年来最满意的学生没有之一,他相信林青沅会jiāo给他一份令人满意的答卷。 林青沅告别陈教授后就从学校步行回公寓,路上却突然下起暴雨。说起来这场雨来的极为蹊跷,那时天上明明艳阳高照却宛若银河破了个大洞,河水全部倒灌下来,雨大的出奇。 路上那些原本行走的人都各自找地方避雨,苏桕明明有伞也和一群路人挤在公jiāo站牌下边,那时林青沅就站在她身旁。 苏桕拿着伞不安分的东张西望,林青沅就想这个姑娘大约是怕被雨打湿裤脚。 可这个想法甫一窜过林青沅脑海,他又看见苏桕撑开伞迈步朝雨里走去。 公jiāo站牌一边儿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一只流浪狗,它似乎也想避避雨,可又不敢轻易接近人群,就站在边边上,身上的毛被雨打的湿透。 林青沅看见那个姑娘撑着伞靠近已经变成落水狗的阿黄,她替阿黄打伞自己的肩膀却被大雨打湿。但苏桕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些,她对着这时蹲在她伞下的落水狗阿黄说:“阿黄看不出你这么浪漫,喜欢站在烈日下淋大雨。” 阿黄不明所以的摇了摇尾巴,脑袋轻轻的蹭苏桕的裤脚,林青沅第一次从一只狗的脸上看出柔和眷恋。 但他又想也许那只是一种情感谬误。 可那一整天,伞烈日阳光和温柔都在林青沅脑海中徘徊不去。 苏桕说完这个故事顿了顿,补充道:“如果我问你,你后来为什么总是格外关注我。你是不是要回答‘我那个时候就是觉得怎么会这么傻,后来遇到就会多看两眼。’” 林青沅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这个问题,他有些心惊。苏桕说的那个故事是以男主视角,她甚至说出了林青沅那时内心深处的想法,详细到包括他脑海中一闪而逝的念头。 他不能更确定了,他没有和任何人分享过对这件事的观感。 苏桕注意到林青沅这时看她的眼神费解,主动开口说:“我告诉过你的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殷放背叛了我我才不要他。你对我好,不能再好了,好到哪怕我已经醒过来了也不能忘记这种好,所以我才纠缠你,这就是我的秘密。” 这是林青沅第二次听苏桕说,她曾经做了一个梦。 她第一次说时喝了点酒,林青沅以为那不过是这个醉鬼胡诌的,可她现在分明十分清醒,让林青沅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 他说:“苏桕,你可以决定自己的任何事,唯独不能活在自己的梦里。” “为什么?”林青沅听见枕在他胳膊上的少女这样问。 “梦是虚幻的东西,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讲这是人的主观臆造出来的东西,如果你沉迷其中也许有一天就再也走不出来了。” 他这样回答,苏桕却说:“那么林青沅,我刚刚对你说的这个故事呢,是不是真的。这是你亲口告诉我的,你不能够更清楚我有没有其他的渠道可以知道这件事。也不能够更清楚,现在躺在我旁边的这个你有没有对我说过这件事。” 苏桕这时的声音沉静的可怕。而林青沅就在这样的沉静里得出答案,没有,也没有。 除了他没有第二个人可以告诉苏桕这些事。 可他从来没有对苏桕说过这件事。 他眉头紧蹙,是遇到了难题。 苏桕却一掌按在林青沅眉间,试图抚平那些起伏的褶皱,动作说不上温柔简直粗鲁。她说:“其实梦境真不真也不重要,是你非要知道我才告诉你。但是你是不用知道这些的,你只要知道我以后赖定你了就足够了,还有就是上回我重复过的你答应我的事你要做到。” 林青沅沉默了半晌才回答:“好。” 然后在苏桕以为他不会再说话的时候,又听见林青沅的声音,他问:“那么是谁让你在梦里死的很惨。” 苏桕一滞,然后一个翻身跨坐在林青沅身上,十分严肃的回答:“你难道不该想着怎么让我开心,为什么要问是谁害我死的那么惨。” 林青沅大约觉得颇为有理,他果然不再问。 苏桕就重又躺回去,她安静的躺在林青沅怀里,这种感觉陌生的很,她从来不曾这样乖顺,对方也不曾这样温柔外露过。 也许是因为这时他们之间还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林青沅也没有开始为她做任何事。 苏桕虽然怀念那个林青沅,但这时又开始不希望这个正抱着她的人有一天变回她最开始遇到的那个林青沅。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的评论和收藏~ 谢谢某只小棉袄~ ☆、第二十三章 夜里,苏桕睡得并不安稳。她闭着眼,身体陷入沉睡,意识又异常清醒,甚至能够接收到右脚踝处传来的轻微的痛感。 随着夜深,这种疼痛感又渐渐消失。 然后苏桕就发现,她好像又回到了那些纠缠殷放,每天歇斯底里的过去。她被困在那具身体里,无论怎样呐喊都无人回应。 苏桕记得那一天大约是她第一次和连菀单独见面的日子。她不知道这又是一场梦,还是真正又回到了那个时间点。 这时她和连菀正面对面安静的坐着咖啡厅里,外面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和室内流淌着的大提琴声jiāo织到一起,宛若一场盛大的会晤。 说实话,苏桕一点也不想待在这里,因为连菀接下来要说的每一句话她都再清楚不过了。最最重要的是,她一点儿也没有兴趣再听第二遍。 可这时,她的身体仿佛一座无形的囚牢把她禁锢在里边儿。她既无法脱离也无法主导这具身体的行为,只能透过那双属于她的眼睛打量连菀同外面的世界。 然后她就看见连菀那张描绘的十分精致的红唇轻启,对她说:“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见过面的,就在你和殷放常去的那个酒吧。” 苏桕那时当然是不记得的,于是她就听见现在主导着这具身体的另外一个她回答连菀说:“不好意思,不记得了。” 连菀一滞,然后又是得体的笑:“那没关系,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好了,我...” 她话没说完,就被那个正坐在她面前漫不经心搅拌着咖啡的少女打断。 “没哪个必要,你有事就说是什么事,不论你是谁都不会影响到我的决定和回答。”她说话时低着头,连余光都没有分给连菀。 这让连菀挂在唇边的微笑几乎维持不下去,她从来都是人群里众星捧月的存在啊,有人奉承她围着她转,也有人妒忌她远远的避开或是言语嘲讽。 却从来没有人这样赤/luǒ/luǒ的轻视她就是了。于是连菀接下来说话的语气就不再是之前那种温声细语,而是带着得意又趾高气扬。 她先是轻笑了一声,然后才开口说:“苏桕,你知道这个世界上哪一种人最可悲吗?” 连菀这样问,但根本没指望苏桕回答,她自己接下去道:“我觉得莫过于你爱的人不再爱你,但这件事你却要从别人口中得知。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也许你甚至不配他亲口和你道别,结束你们这段关系。” 那个正搅拌着咖啡的苏桕听后手上的动作微顿,这时她才抬起头看连菀:“所以你是想要表达什么?” 连菀勾了勾唇:“我想你明白的,你只是不愿意面对。” 她说完就看见苏桕站起来:“假如你要说的就是这些模棱两可的废话,我觉得这次的谈话差不多可以结束了。” 苏桕这样说,然后转身就朝外走。而那个这时正藏在她身体里的,同样叫做苏桕的少女却垂下了头颅。大约包括连菀在内的所有人都觉得她是强装倨傲,觉得她的笃定和自信里一定都装着满满的存疑和不确信。 但只有苏桕自己知道,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发自内心。她是真的相信殷放,不会随便听信别人的传言,更不会用那些尚且真假不知的东西去质疑殷放或者说去质疑他们之间的感情。 可事实上呢,事实上苏桕后来变成了一个大笑话。有多大,就是大到连她自己也那样觉得。 殷放他辜负的不仅仅是来自一个姑娘的喜欢,还有那个和他一起长大全心全意毫无保留的信任着他的苏桕。 苏桕刚走出店门,连菀就从后边儿追出来。她踩着高跟鞋挡在那个少女面前:“你不相信我也没关系,你大可以自己去问殷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3 章 但不知道你们之间的情分还够不够他再搭理你一回。” 对此,苏桕当然嗤之以鼻。她首先不相信连菀说的任何一个字,其次她觉得那朵小娇花哪怕真的移情别恋,也会因为答应过要永远陪着她而把那份对别人的喜欢烂在肚子里一辈子。殷放不会背叛她的,更何况是以连菀嘴巴里说出来那种不堪的形式。 苏桕坐上了回学校的出租车,她拿出手机给殷放打了个电话,接通前的彩铃漫长的像流水侵蚀岩石一样。 可一直到这段漫长的彩铃也终于结束,电话却始终没有接通。 那个苏桕就将手机扔回包里,然后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而她身体里那个少女此刻却正讪笑自己原来是那么的缺心眼儿。 她知道,就是从这一天起,殷放就真的没再搭理过她,同连菀说的一样。 苏桕很想告诉这个正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的她自己,不要不相信,也不要再对殷放围追堵截死缠烂打。 因为结局就是殷放从前没有说过爱她喜欢她,后来直到她从十七楼摔下来,仓促的替这段纠葛画上句号也一直没有亲口说过不爱她不喜欢她。 他只是不理她,从头至尾。然后,用一次又一次的漠视来教会她绝望,就是这样而已。 太没有意思了,这个已经知道结局的一生苏桕实在不想要再体验一遭。 可苏桕不能,她没有任何办法让那个这时正主宰这具身体的少女知道一切。 她只能以这种无比沉默的形式存在,然后再一次的看着自己同殷放纠缠不清。 殷放总避开苏桕,但难免也有被她逮住的时候。 那一次是苏桕拜托卿威逼乔昂说出殷放的所在,乔昂是个重色轻友的家伙,苏桕不知道那个过程是怎样的,反正她最后知道了殷放的下落就是。 殷放看见苏桕出现似乎并不意外,因为他脸上没有半点错愕,眼里亦如是,就仿佛早就知道她要来。那一圈里有好些人都是认得苏桕的,他们识趣的避开,甚至连带着连菀也一起被拉走。 苏桕笑了笑,好整以暇的等着她自己开口。 然后就听见那个站在殷放面前的少女说:“殷放,我们从来没有分开过。” “殷放,我也想尊重你,想尊重你的选择。但我不懂,为什么突然之间就变成了这样。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让我觉得很陌生,我有时甚至在想,你到底是不是殷放。” 殷放就回答说:“我当然是。” 他这样说时低着头,苏桕能看见他微微上扬的唇角和略长盖住前额的碎发,他的手指正按在桌上的酒杯边沿,轻轻的摩挲。 那个苏桕沉默的注视他,殷放过了一小会又问:“还有什么想说的吗,今天你可以都说,以后就不要追在我后边儿了。” 这句话让苏桕哑口无言。 殷放就说:“那么苏桕,再见了。” 他这样说,声音里带着疲惫。 那个站在殷放背后的少女这时又不急着追上去了,她站在原地因为殷放声音里的疲惫而心惊。 她想,她是不是错了,好聚好散就可以,不一定非要答案不可,或许答案更加残忍呢? 假如是那样,是不是不如趁早放弃也好。 苏桕就这样看着这个身陷困局迷惘的不得了的少女沉默不发一言,她一步一步走出那个酒吧,往来时的路回头。 中途下起了瓢泼大雨,树木摇曳的枝干在漆黑的风里发出凄厉的颤抖声。苏桕仍旧在这场飘风急雨里不紧不慢的前行,她似乎不明白潮湿的大雨会打湿她的头发和肩膀。 会让她生病,感冒,流鼻涕也说不定。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第二十四章 等那个少女终于回到学校附近的那所公寓时,那具承载苏桕两个灵魂的身体已经淋的透湿。 好在那个被锁在里边的苏桕毫无知觉,她还十分开心。老实说她一点点也不想看见殷放,更不想看见那个连菀。 她心里正乐,就看见她自己走上楼的同时,林青沅从对门走出来。他手里还提着垃圾袋,这个场面让苏桕觉得十分亲切,她这时又认为自己相当的明智,没有在毕业之后搬去其他的地方。 假如不是不能说话,苏桕真想好好嘲讽林青沅一番,是什么垃圾这么重要一定非要在这种电闪雷鸣的深夜里扔出去不可。在那之后,她还想进林青沅的屋子见见长大后的湄湄。 可并不能。 苏桕就看见林青沅脚步顿了顿又朝楼下走,而她自己拿出钥匙打开门走了进去。关上门,又躺倒在沙发上。 苏桕还注意到那把开锁的钥匙仍旧孤零零的chā在门锁上边儿,没有人去拔。 她百无聊赖,只能看着天花板发呆。窗外仍旧下着大雨,间或有汽车的灯光照进来,投shè到惨白的墙壁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以后,她在嘈杂的雨声中捕捉到一种不一样的声音。 是钥匙碰撞,还有开锁时会发出的轻微的金属撞击声。 但这时这具身体真正的主人却已经陷入昏睡毫无意识。 苏桕看见那扇防盗门被打开,她并不担心,反正在摔下十七楼之前她一直活得好好的,身体倍儿棒。 可让她意外的是,走进来的那个人竟然是林青沅。 林青沅朝她走过来,又在沙发旁蹲下,苏桕甚至能在这样的黑夜里看清他长长的睫毛投shè到眼睑下的yīn影。他先是伸手摸了摸苏桕的额头,然后就将这个昏沉沉意识不清的少女一把从沙发上抱起来,朝外走去。 这时,林青沅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脚下却飞快。 整个过程中,苏桕始终注视着林青沅的脸,她记忆中并不存在这一幕,那天她醒来就在医院,她也一直都不知道到底是怎样去到那里的,直到这一刻。 她坐在林青沅的副驾驶上边儿,窗外是呼呼的风声和雨声jiāo杂。这大概是林青沅从拿驾照到现在为止开过最快的车了吧,苏桕笑了笑。 到了医院,林青沅替苏桕挂了急诊。测过体温后她就被放到病床上,漂亮的小护士替苏桕扎完针就被林青沅冷淡的神色吓退。 这时,安静的病房内就只躺着苏桕一个病人。林青沅则站在她床旁边,看着玻璃瓶内透明的液体一点一点流淌进她的身体。 “不知道你能不能听见我说的话。”林青沅突然开口说,他的声音低沉在漫天的雨声里并不显得突兀,却吓了苏桕一跳。 她差点以为林青沅是透过这幅皮囊看见了藏在里边儿的另外一个她了。 林青沅在床旁的椅子上坐下来,还伸出一只手握住苏桕盖在薄毯下边儿的手指,他接着说:“但我只会告诉你一次,不论你能不能听见。” 苏桕看着他,睁大了眼睛。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开始对林青沅的任何秘密都充满期待。 可后来,当她完完整整的知道那个秘密以后又后悔的不得了。 “殷放是我的病人。”林青沅这样说时蹙了蹙眉,然后才接道:“而我接下来说的东西都涉及他的隐私和病情,不论你有没有听见,一旦说出来我就不再有资格做一名心理医生。” 而那个这时正睁大眼睛的少女甫一听见这件事同殷放有关,就不再有兴趣。更何况告诉她这个秘密竟要林青沅付出那样的代价,苏桕不愿意。 她急的堵住了自己的耳朵,然后又惊觉该堵住的是林青沅的嘴巴才对。 可她不能,她只能看着林青沅那张好看的薄唇轻启,听见他说:“苏桕,其实不论是出于职业cāo守和私心我想我都不该告诉你。”他笑了笑,又说:“但你太轴了,我就不太忍心你总为了这个真相奔波。所以,我给你一个知道这件事的机会,用我的毕生梦想作jiāo换,就当是我送给那个替阿黄撑伞的少女的礼物。” 苏桕才不要林青沅拿毕生梦想去jiāo换一个没用秘密,她在这具身体中抗拒的大喊,可说出口的却全是无声的歇斯底里。 她第一次知道无能为力原来就是这样一种境况。 最后,苏桕她还是听见了林青沅想要告诉她的事。 林青沅说殷放曾经来找过他。还说:“我快要死了,但我觉得我病得最严重的地方不是身体,而是我的心。我放不下桕桕,有时甚至想着让她跟我一起死。”他那样说,唇边挂着苦涩的笑。话里本来全是怨dú的意思,但他的神情语气却让人觉得全充斥着无声的失魂落魄。 林青沅说完还问那个依旧躺在床上毫无知觉的少女:“所以苏桕,殷放是爱你的。只不过他没有时间了,才想要把你远远推开,不知道这个答案能不能让你感到开心。” “但我想不会,你一定希望殷放是真的移情别恋而不是怀揣着这样一个苦衷对不对,所有如果你听不到我今天告诉你的这些事也好。” 他说完替苏桕掖了掖毛毯一角,又伸手轻轻触了触那个少女柔软干燥的发顶。然后,才迈步朝外走去。 谁也不知道,这个在外头张扬跋扈风评并不如何还总爱打架惹事的少女在林青沅心里也是一个温柔的姑娘。 不是举止温婉轻声慢语的那种温柔,是她站在雨中打着伞低头说话时的模样。 她如果知道了,一定会比现在更加更加难过吧。 林青沅出门前关掉了病房中最后一盏灯,整个房间就陷入浑浊的黑暗里。苏桕向来是夜里见光不得眠,这一刻却觉得包围她的沉沉黑暗是那样可怕,但她来不及害怕,就同床上意识不醒的少女一道昏睡过去。 这时,这个夜晚才真正安静下来。 而另外一边此刻已经是天光大亮的白昼。 卿来不及震惊苏桕前几天才说看上林青沅,这会儿怎么都已经跟林青沅同居了这件事。她全部的心思都已经被其他事情占据,她第22次问林青沅:“医生真的没说什么毛病,就这样平白无故的醒不来?” 林青沅注视着那个仿佛只是睡着了却怎么也叫不醒的姑娘回答说:“医生说身体状况没有异常,昏睡也许只是太累了。” 他语气态度都极其耐心,似乎卿问的只是第二遍而不是第二十二遍。加上那副给人无数种温和错觉的面孔加持,让卿也略微觉得不好意思起来了。 她讪笑一身,然后才说:“不好意思我好像问太多遍了,我只是有些紧张想多确认几遍。” 林青沅唇角微微绷起,紧张的又怎么会只有卿一个人呢。 他难得笑了笑说:“时间不早了,你先去吃饭吧。如果她醒了,我会打电话给你。” 卿看了看这时坐在床边的林青沅,微微点了点头。颇有些唏嘘,曾经的高岭之花,有一天竟然也变成这样无限柔情。虽然没有外露却无形又无处不在,这个世界真是奇妙啊,她想。 她这样想着,便识趣的拉开门准备避避风头不再做特大号的电灯泡,可卿刚一拉开门就被迎面冲进来的乔昂撞得一个踉跄。 她还没来得及骂人,就听见乔昂急切的朝她喊:“卿,你快跟我来,殷放来的路上出车祸了!” 卿听完脑子乱成一片,这一个还没醒,那一个又出事。但她来不及一个头两个大,就被乔昂拖出了病房。 ☆、第二十五章 三天后 苏桕醒来时,发现自己是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而林青沅则坐在床旁的椅子上边儿,他一只手正握着苏桕盖在薄毯下边儿的手指。 苏桕有一瞬间分不清这是在什么时候,又是在那里。是过去,梦里,还是现实。 林青沅这时正低着头用手机回复傅萝的邮件。也因此,他最先注意到的不是苏桕睁开的眼睛而是他掌心里微微动弹的那个少女软绵绵的手指。 他的右手五指下意识的收紧,将那个少女微动的指尖紧紧握住在掌心。然后才敢抬头去看病床上那个已经足足三天三夜不曾张开眼睛的姑娘。 要知道,这短短三天每一瞬的流逝都在林青沅心里堆积出一点点绝望,这时那些绝望已经堆作山丘,拔地而起压在他心头。但林青沅又不敢露怯半分,他唯恐这个世界窥探到他的秘密再给予他深深的恶意。 但还好,苏桕终于醒过来了,连带着那座压在他心上沉重的山丘也跟着不翼而飞。 林青沅脸上第一次出现类似于呆滞的神情,而不是那种处变不惊像假面遮住他真正的内心。 苏桕见他这副神情,就将在过去,是梦境,或现实全抛诸脑后。她调侃林青沅:“攥的这么紧干什么,担心我不见了吗?” 她笑,一副恬不知耻的模样。 可林青沅却异常诚实,苏桕听见他回答:“对。”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像许久不曾说过话。苏桕这时才注意到对方眉间隐有倦色,那张好看的薄唇这时也变得十分干燥半点光泽也无。 她就想起那个梦,也想起站在黑夜里昏暗的灯光下同她说话的林青沅。 苏桕当然好奇那个梦的真假,也关心殷放的境况,可她最先开口问的却是:“林青沅,你的毕生梦想是什么?” 林青沅似乎没想到苏桕会突然问起这个,他有片刻怔忪,然后才回答说:“我从前希望成为举世瞩目的心理医生。” 他说这话时语气十分低沉,像是回忆起什么不好的遭遇。紧接着苏桕就听见那个仍旧紧紧把她的手指握在掌心的青年说:“因为我母亲是得抑郁症死的,我一直希望有一天可以治好其他人的母亲,替这个世界挽留住他们。但...” 苏桕看向他,问:“但什么?” 林青沅垂下眼回望那个这时睁大眼睛瞳孔里全倒映着他身影的少女回答说:“但我现在的毕生梦想是你,希望所有时间都如同这一刻,你心无旁骛眼里都装满了我。” 林青沅说:但我现在的毕生梦想是你,希望所有时间都如同这一刻,你心无旁骛眼里都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4 章 满了我。 他的声音毫无起伏,神色也恢复成那种处变不惊,就仿佛在同他的某一位病人确认下一次的复诊时间没什么区别,但苏桕却被林青沅这副冷着脸说情话的模样迷倒了。她腆着脸说:“林青沅,你再说一次。” 但她说完仍满室寂静,可苏桕依旧不死心,她又说:“我在想是不是我听错了,你刚刚是不是承认喜欢我了,要是是的话你就亲我一下。要是不是的话你就亲我一下。” 这一次林青沅没有全当听不见,他唇角微微翘起。那张丰神俊朗现在变成苏桕眼里最好看的面孔就朝那个少女一点点靠近,却在近在咫尺的时候被乔昂夸张的大喊声打断:“苏桕没想到你是这种人,殷放因为你现在就剩下半口气,你却在这边儿和别人卿卿我我!” 他刚说完,后脑勺就挨了卿一巴掌:“一边去儿,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乔昂立时就蔫了,乖乖退到一旁给他们家老佛爷让路。 林青沅则重新坐回到旁边的椅子上,他距离苏桕最近,也最先注意到她脸上的不自然,在听见殷放这两个字的时候。 他就说:“殷放在来医院看你的路上出了车祸。不严重,但和你一样毫无原因的陷入昏睡,就在隔壁病房你可以去看他。” 苏桕蹙了蹙眉:“死不了就好。” 她话一落音,乔昂就气得不行,跳出来说:“我怎么觉得你说话这么无耻呢?我...” 卿一巴掌盖在乔昂那张嘴上,反正她现在站面前这对CP坚定不移,黑也站白也站。她堵住乔昂的嘴巴:“你会不会说话,要不会滚去隔壁。” 乔昂这次是真的气愤,他没像往常一样腆着脸在卿面前卖好而是真的头也不回的去了隔壁。 卿这时才说:“你爸妈来看过你,但公司有事急着回去了,让我转告你他们来过。” 苏桕点了点头当作回答。 林青沅这时站起来,却被苏桕一把拽住衣角,听见她问:“你去哪儿?” “我去叫医生再过来给你检查一下顺便替你买份粥。”他这样回答,那个少女才松了手。 林青沅走后,卿爬上苏桕的床盘腿坐到另外一边儿,她先是问:“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苏桕摇了摇头,心里却开始寻思那个漫长的不得了的梦里林青沅说的那番话到底是由她潜意识臆想出来的还是当初真正发生了的呢。 她全神贯注但很快思绪就被卿的声音打断,卿说:“乔昂说话一向口无遮拦,你就当他放屁。” 苏桕一笑,回答:“乔昂说的没毛病啊。”她这时的声音疏朗,像是从不介怀。 可卿却不买她的帐:“得了吧,你敢说你没不高兴?”她话里的不信任像是煮沸的开水全争先恐后的涌出来,毕竟苏桕可从来都不是什么宽容大度的姑娘。 然后,卿面前那个从来都不宽容大度的姑娘就挑了挑眉,她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而是说:“那你帮我个忙我就不生他的气,也不找机会让他吃苦头后悔得罪我怎么样。” 闻言,卿语带嘲讽:“还跟我谈起条件来了。” 苏桕笑:“那帮不帮了。” 卿意味深长的看了那个少女一眼,说起来她总觉得这个坐在她面前的姑娘有哪里变得不同,但她想也许是因为高岭之花林青沅的原因也说不定,就说:“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帮你一回,说吧什么事情。” “给殷放安排一个全身检查,不是常规的体检,需要详细到每一个器官的检测。一项都不能漏,反正能查的都查一遍。如果没问题,就再针对医学史上的各种疑难杂症依次排除一遍,确定他很健康。”苏桕这样说。 林青沅只告诉她殷放说他快要死了,却没有告诉苏桕具体是什么原因。 她想这世上没有谁能未卜先知,假如殷放真的那样说过那他一定是生病了。 而她不希望殷放有事,不论是哪一种时候。 她又开口说:“要悄悄的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乔昂也不可以。小姐姐我知道你爷爷是这所医院上一任院长,能帮到你,我想要尽可能快的知道结果。” 卿听后一巴掌拍过去然后又轻轻的落在苏桕脑门上,典型的雷声大雨点小。苏桕听见她说:“连你小姐姐的家底也敢查。” “我发誓我是偶然得知的。”苏桕信誓旦旦的说谎。 “偶然?多偶然?”卿这样说,然后又问:“给殷放做全身检查做什么,难道你梦见他的绝症了?” 苏桕一滞,她难道要回答差也差不多? 卿看见她这副表情就语重心长的拍了拍苏桕的肩膀,摇头叹息:“女人啊你的名字叫口是心非。” 苏桕笑笑反驳:“我说了死不了就好,哪里口是心非了。” 卿懒得理她,一个仰倒,头枕在苏桕腿上开始玩消消乐。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一般更新时间是凌晨十二点左右甚至会到一点 因为我十一点半的时候看见最后一章多了几个点击也许你们有人刷新了? 所有说明一下 如果能早我也想早但我的笔名仿佛是一个魔咒我也很绝望啊可以第二天早上来看 日更一般 晚安少女们~ ☆、第二十六章 没过多久,林青沅就拎着一份打包好的粥走进病房,卿则识趣的离开去办刚刚答应苏桕的事儿。 苏桕伸手去摸林青沅手里提的袋子,林青沅则避开她把粥放到一旁的床头柜上。微微弯身解被服务员打成死结的塑料袋,然后将盒子里的粥分出来倒进碗里确定温度适宜才放到苏桕手中。 可那个少女却捧着碗望他,仿佛心里在想这个时候你难道不该一勺一勺吹凉了喂我吗,虽然她没有开口说话。 林青沅不置一词,只将一次xìng勺子放进她正捧着的碗里。 苏桕撇了撇嘴,她想林青沅也做不出那种事,最重要的是她自己同样做不来。这样想着她就认命的拿起浮在粥上边儿的一次xìng勺子,一口一口的往嘴巴里塞。 她还没吃饱,病房外就传来轻微的叩门声。 苏桕抬起头看林青沅,正巧这时房门被从外边打开。白启只是礼貌xìng的敲了敲门并没有准备等谁允许才走进来,他手里捧着一大束玫瑰,不像是来看望病人,俨然是一副追求者的姿态。 对,只是姿态。 苏桕一笑,对白启说:“随便坐。”她脸色这时有些苍白,但唇边的笑意却肆意热烈,仿佛因为这个推门走进来的人而高兴至极。 事实上,苏桕也确实高兴至极,她可没有打算这么轻易就放过白启,不论那个梦是真还是假。 是了,她可以放殷放自由往前就算她咎由自取吧。但,独独不会放过白启,或者还有连菀也说不定。 可白启只看见苏桕脸上浮着的笑意却看不到她眼底暗藏的其他东西,他就像没看见林青沅的存在一般,将带来的玫瑰花chā/进一旁的花瓶里,还转头旁若无人的问苏桕:“喜欢吗,这是花店最鲜艳开的最盛的玫瑰,就像你一样。” 苏桕微微勾唇:“是挺漂亮。”她这样说,视线就落在那捧玫瑰上。那些骄矜的花儿这时挤在窄小的瓶口,因为被粗鲁的对待,最外面一层沾着露水的花瓣全部掉落下来,有几瓣正落在苏桕刚刚还捧着的粥碗当中,她皱了皱眉。 白启将花摆好就十分自觉的坐到苏桕床旁边林青沅刚刚坐过的位置上,他对这个少女嘘寒问暖像恨不能把心都掏出来剖开让苏桕看看里面全装满的对她的关切。苏桕则拎了几片落在床单上边儿的玫瑰花瓣把玩间或答上一两句让这场尬聊得以继续下去,林青沅就靠在窗台边边冷眼旁观比任何时候都沉默。 直到苏桕打了第一个哈欠,这场尬聊才得以结束。 白启这时几乎忘了这个病房当中还有着除了他和苏桕以外的第三个人存在,直到听见林青沅的声音:“医生规定的半个小时探视时间已经到了。” 他说话时正倚窗望外,苏桕看不见林青沅的脸却知道他必定是一副冷淡到不行的模样。 白启这才起身同苏桕道别:“那我明天再来看你。” 苏桕笑眯眯的回答:“好。” 他背过身,走出病房后面上就变成轻佻又得意。白启这时觉得什么带刺的玫瑰不过尔尔,最难搞的女人还不是连菀。 碰巧这时连菀也从殷放的病房中走出来,两个人刚好在走廊撞见。白启吹了声口哨:“真是巧了。” 这一层是重症病房,这声显然愉悦又轻佻的口哨声引来不少人侧目。 而连菀就最是讨厌白启这副刻意引人注目的模样,她压低声音说:“离我远点。” 白启却凑得更近:“我可是为了你才去招惹的苏桕,怎么,想过河拆桥。” 听到苏桕的名字,连菀的脸色就变得更加难看。她觉得那个女人就是个扫把星,只要殷放跟她沾边就一定没什么好事。 “当然不,我说过的话还算数,但前提是你得有这个本事。”连菀顿了顿又说:“要是成了记得做干净点不要指望我给你擦屁股。” 白启笑了笑:“都说最dúfù人心真是没错。” 连菀冷声回答:“没人逼着你做。” “对啊,但yù望驱使我去做,谁让我做梦都想尝尝你的味道。”白启俯身在连菀耳边轻声说,声音暧昧言语放dàng,嘴唇堪堪擦到连菀的耳垂边边,视线还十分露骨的在她胸前流连。 连菀扬起手还没落到白启脸侧,手腕就被一把捉住:“装什么清高,我可也没逼着你做。”白启这样说,另外一只手还十分不规矩的在连菀身上暧昧的摩挲,这时他的语气又软下来:“所以这也是你情我愿的不是吗,连菀你要知道只有我会帮你并且替你保守这个秘密,只要你乖乖的。” 连菀咬了咬唇,白启说的没错,她找不到第二个更合适的人来帮她做这件事了。更何况,那朵号称十分难以接近的玫瑰似乎还真看得上白启这堆牛粪。 那他们能凑作堆就不能再好了。 而这时那朵十分难以接近的还没吃饱的玫瑰正央求林青沅给她重新买一份粥。 但可惜惨遭拒绝。 苏桕本来有一千种方法能让林青沅最后不得不答应她。 可林青沅说:“遵医嘱,这两天都不能吃太多。”苏桕从他原本那种冷淡的调调里边儿捕捉到一点点无奈,这就让她不得不将那无数种方法重新揣回兜里。 是了,她要对林青沅好一点,要顺着他,以后还要把他养在家里让他做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阔少爷。 所以,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喽。 然后,那个偃旗息鼓的少女就百无聊赖的半靠在枕头上望着天花板发呆。白启在时苏桕觉得睁着眼睛都能睡过去,现在他走了瞌睡虫就仿佛也被打包干净一块儿带走了似的。 这时天色擦黑,林青沅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当然,苏桕也不打算让林青沅走。这个少女的体贴就止步于分一半的病床让他一起睡,但是,是绝对绝对不会放他回家休息的。 苏桕突然开口问:“林青沅,你说白启是喜欢我什么?” “你觉得是白启喜欢你吗。”林青沅这样回答。 苏桕一笑:“你吃醋了吗?” 林青沅不说话,她又问:“那你说他如果不喜欢我为什么要追我?” 林青沅朝那捧chā在花瓶里的玫瑰看了一眼,他发现那里头儿甚至没有装水:“你心里没有答案吗?” “我当然有答案,但你不是心理医生吗?你是不是需要具备比一般人更轻易揣测出别人内心真实的想法,以及抽丝剥茧的能力。然后,才能更好的胜任这份工作,我是在考察你的工作能力。” 苏桕说的冠冕堂皇,但其实不过是想确认她心里那个答案的准确xìng罢了。 可林青沅却说:“所以那个在梦里害你死的很惨的人是白启。”这句话仍旧是用他那种波澜不惊的语气说出来,可林青沅脸上却分明是笃定的神情。 这让苏桕感到震惊,她想林青沅大约能猜到她的别有用心却不知道他能这样一针见血。接着,她十分坦白的回答:“完全正确,可惜没有奖励。” 林青沅似乎对她的坦白颇为讶异,眉头微挑。苏桕看见他脸上那一瞬的不同往常只但笑不语,因为她的秘密在林青沅面前既不是一定要说出来也不是非要守口如瓶。 她可以说的也可以不说。 林青沅伸手按了按苏桕的发顶,他告诉这个少女:“你不是说我不该关心是谁害你死的那么惨,而是该想着以后怎么让你高兴。 苏桕,其实这才是对的。” 后来,苏桕想也许她该听林青沅的话不要执着于过去,也不要为了某种真相奔波。因为有时我们追逐的这个真相也许未必是自己能够承受的起的。 而她放过的也或许不是白启而是她自己。 不过当时的苏桕无从得知就是了。 所有,她用十分强硬的语气回答林青沅:“我是希望你帮我,但不是非要。我不会停下来,至少现在不打算。” 林青沅就说:“白启不是告诉你答案了吗,你就像这捧玫瑰,是他送给别人的礼物。一旦送出去,他就不会管再这捧花的花期长短无所谓它开的是不是依旧盛极一时,他甚至不会给它浇水。” 是了,苏桕也这样想。她遇见白启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查了和白启有瓜葛的人,这里面有一个人让她觉得相当有意思,就是那个叫做连菀的姑娘。 苏桕只是怀疑罢了,白启本来就喜欢到处拈花惹草,也许撞上她是意外也说不定呢。 可他这次未免太过耐心了,就仿佛专门腾出时间挑选最鲜艳开的最盛的玫瑰要拿来送给别人一样。 苏桕才想,也许那捧玫瑰真正的主人就是连菀也说不定。 但她不急着下定论,她对白启也有足够的耐心。她想答案就如同那些被河流吞噬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5 章 生命一样,时间一到总会浮出水面。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第二十七章 这一晚,诚如苏桕所言,她分了一半的病床给林青沅。 那个少女小小一只蜷缩在林青沅怀里边儿,她几乎一个人霸占了整张病床。而那个抱着她的青年就堪堪睡在床沿边边上,老实讲这甚至不如躺在医院提供的那种可折叠的椅子上边儿来的舒服。 但有些人就是这样的,他们甘之如饴还尚不自知。 这一边是鸳鸯梦里jiāo颈而眠。 隔壁的病房当中,殷放也终于在这个寂静的夜里从一场冗长的梦中转醒。这时只有乔昂守在他床边,但乔昂睡得人事不知,压根不知道他守着的这个病人已经清醒过来。 殷放这时坐在病床上一动不动,他正陷在一个诡异的漩涡里,一会儿浮出水面,一会儿又被整个卷入其中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应该是坐在一片黑暗当中的,可他眼前又分明全是黏稠骇人的猩红,让他却步胆寒不知所措。 等到殷放垂在身侧的拳头终于不再紧紧握住开始呈现一种放松的姿态时,他才是真正的意识清醒。 他无比清醒的意识到那个同苏桕分手后对她死缠烂打,然后在赶来医院的路上出车祸的殷放是他。那个一点点布局想把苏桕远远推开,一次一次伤害她给她带来灾难最后还让她从十七楼掉下来身体摔得稀烂的殷放也是他。 殷放在漆黑的夜里根本无法被看清的瞳孔里就聚满不可置信同惊惧。 他起身穿好鞋朝外走,没注意踢到床脚的垃圾桶,那里边还装着白天乔昂笨手笨脚摔烂的瓷碗,发出清脆的响声,但在殷放耳朵里zhà成轰鸣,在寂静的夜里回dàng,辽远而悲伤像是无人能懂的哀乐。 乔昂这时才从梦中惊醒,他张开眼睛时还带着一点初醒的迷蒙,但很快就被杵在眼前的黑影吓得不能再清醒,差点从椅子上趴到地上。 等他终于意识到这个黑影是殷放时,才心有余悸的打开灯。 虽然是这样,殷放总算醒了这让乔昂十分雀跃,他凑过去撞了撞殷放的肩膀打趣说:“可算是活了,我都打算明天走人放你在医院自生自灭了,陪了你这些天可算对兄弟仁至义尽了吧。” 但殷放却没有对这种雀跃作出回应,他只问:“桕桕呢?”这三个字在他舌尖转了又转才终于得以说出口被乔昂听进耳朵里。因为殷放不确定,他不停的问自己,还有没有资格这样喊苏桕,他觉得他甚至不配喊苏桕的名字。 乔昂听殷放提起苏桕就有些气闷,他想起白天的事儿还想起因为这个和卿冷战半天,就有些不耐的回答:“人比你好多了死不了,就在出门右转隔壁病房” 殷放听后没有半点犹疑的迈步朝外走,乔昂懒得管这一摊子的烂事朝他喊:“明儿个一早我有事儿就得走,你这边卿都安排好了我到时会来接你出院。” 然后就倒回那把椅子上,在亮得刺眼的日光灯下边儿蒙头大睡。 殷放甫一出门,走廊上的声控灯便应声亮起。 他出门后右转站到隔壁病房门前,但殷放又不敢继续靠近,只透过房门上那一小块透明的玻璃窥视里边儿的一片漆黑,他甚至看不清苏桕的影子,可他知道那个他心心念念的姑娘就好好的躺在里边儿。 这样就好。 而不是躺在炎炎烈日里淌开一地的血泊之中血ròu模糊。 殷放从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一直站到第二天朦胧的晨光微熹,他害怕撞见苏桕从里边走出来,才转身回了那间属于他的病房。 他当然也想亲眼看一看那个少女鲜活的站在他面前,但殷放害怕面对另外一种可能。 就是那个突然之间转变如此之大的苏桕是不是就是从那场灾难中走出来的苏桕呢。 如果是,她的决绝毫不犹豫和眼里哪怕一点点挣扎的神色都没有,这些才就都有了不能更合理的原因,可殷放根本不敢面对这个问题。 他回去时乔昂已经离开,这间空旷的单人病房就显得愈加空旷。殷放刚刚躺回病床就听见门把转动的声音,他下意识的闭上眼睛,而走进来的就是苏桕,映证他最不详的那种预感。 苏桕早上醒时林青沅就不知道去了哪里,她收到卿发来的简讯,殷放的全身检查已经做过但确切的结果还需要一点时间才能够出来。 她并不知道殷放已经醒来,只觉得该来看看就走进来。 殷放额头贴着纱布眼底是影影绰绰的青灰,这副模样委实算得上憔悴了。她就对着这个她以为并没有意识的人说:“所有人都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你也不知道。这样也很好,还是不要像梦里那样了,你就继续做你的混小子不好吗。” 她的声音很轻,仿佛在怕惊扰谁。却像一记重锤,砸的殷放呼吸心跳一窒,连同他的心存侥幸也一并被砸烂。 殷放脑海中就又响起“砰”的一声,像有什么又从高空坠落。他猛地睁开眼,握住苏桕的手腕。那个少女要离开的脚步就顿住,她回头眼里微微亮了亮:“醒了还装死。” 是责怪还有无意外漏的一点欢喜。 是了,她记得所有事可仍会挂怀他。 殷放心里就涌出泛滥成灾的愧疚和钝痛jiāo织,像火山bào发又路遇洪水满世界都只剩下一片萧瑟狼藉。 他看着苏桕目不转睛,但坦白从宽这个念头只在殷放脑海中一闪而逝就立刻被他否决。这听起来很美妙对不对,可殷放想,假如有朝一日苏桕知道他就是那个曾经带给她灾难的人而不是她嘴巴里的那个什么也不知道的混小子,真的到了那个时候,那个少女大约会没有半点留恋的彻彻底底的撇下他,更别说挂怀。 他就在这时决定只做那个和苏桕分手又在来医院的路上出车祸的殷放,只是这样没有其他。 殷放紧紧握着那个少女的手腕,然后问她:“桕桕,卿说你突然昏迷不醒,现在呢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他蹙着眉,声音里藏着急切。 殷放想,他这时该说的话就是这一句才对,没有别的。 苏桕刚想回答,就有护士端着托盘推门走进来,林青沅则远远站在门口。这时她的手腕还被殷放紧紧抓住,苏桕对上林青沅的视线下意识的把手抽回来背到身后。 完了才察觉这大约就叫yù盖弥彰。 林青沅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他也没有走进来。但就是那样才叫苏桕更忐忑,谁知道他顶着那副平静的面皮到底误会了些什么。 那个漂亮的小护士昨天也给苏桕扎过针,她见殷放醒了笑眯眯的问:“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的,一会主治医生会过来做具体的检查,没什么问题留院观察几天就能出院了。” 她笑时露出尖尖的小虎牙,仿佛因为这个帅气的小哥哥仍旧青春朝气得以充满活力的走出这个重症病房而发自内心的感到高兴,可爱的不得了。 苏桕就趁这会功夫小跑到林青沅身边,她还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这会却像只活泼的兔子急着讨主人欢喜。 林青沅也不问什么,牵着她回病房。 苏桕以为那刚刚的事就算揭过,可林青沅却突然问:“还想和我在一起吗?” 苏桕睁大眼睛,虽然林青沅也算表白过,他们也已经是不清白的睡过关系,但毕竟林青沅口头上可从来没给过她什么名分。 她就假装矜持的问:“不等湄湄长大了?” 苏桕以为林青沅该回答:不等了。 但他却只是重复:“是我在问你想不想。” 那个少女沉默了片刻还是决定不拿乔:“想啊,但你又不愿意喽。” 苏桕这样回答,语气里还是有显而易见的调侃在。 可对方回答时神情和声音却是和她截然不同的那种异常郑重其事:“苏桕,假如我们在一起,那以后你的纸飞机就只能停在我的汽车仪表台上明白吗?” 苏桕听后玩味一笑:“看来你背着我和殷放往来不少。” 林青沅难得避而不答:“还有,不要靠近殷放,你们连普通朋友也不能做。” 还是那种郑重其事的模样。 苏桕眯了眯眼,男朋友吃醋也摆出一副义正言辞的神色,仿佛是在研究什么伪命题,算不算毛病。 她虽然这样想,心里却真高兴以后可以有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对林青沅好一点,顺着他,把他养在家里让他做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阔少爷。她高兴到忘了想一想她哪怕是不去靠近殷放,可殷放呢,会不会如她所愿不来靠近她。 所以苏桕是这样回答林青沅的,她笑着说:“好,我就答应你。以后只在你的车上叠纸飞机,不靠近殷放,也不和他做朋友。” 这个少女说话时面朝着大开的玻璃窗,林青沅能看见外边太阳光照在她脸上,在她眼里那片澄澈的湖泊当中投shè进一点点碎金。 林青沅就伸手摸了摸苏桕的脑袋,脸上顶着他弯身摸湄湄时那种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  我放在文案了但也许你们会看不到 就是白天显示更新都是修文 修错字之类的 内容不会大修不需要重新看 只有凌晨的更新是更新 今天看见一句话故事本身才是主角而不是说故事的人 我这样说会很中二吗我有时候是相信故事里的人也有属于他们的命运的 我不是他们的上帝只是经由我说出来但不由我决定 我说这个是因为今天愚妄说不知道站哪一对cp 话说我站林青沅你们呢 我知道五令一定和我是同盟【剪刀手】 晚安~ ☆、第二十八章 这天正午在苏桕的强烈要求下,林青沅不得不提前替她办了出院手续。本来遵医嘱,她和殷放都还需要留院再观察上一周。 但苏桕不愿意,所以她和林青沅就顶着一天中最最炙热的太阳走出住院部的大楼往停车场而去。 扑面而来的空气燥热,可远比满是消dú水味道的病房来得惬意的多。 苏桕临上车前抬头望了望头顶的骄阳似火,又被刺眼的阳光照耀的不得不低下头来。她真想快点度过这个装满了耐人寻味际遇的夏天,哪怕立马就得遭遇疾风劲雪的冬天也好,就仿佛有什么能和这个夏天一道儿被迈过去似得。 她靠在副驾驶座上这样想,然后拨了拨汽车仪表台上的制冷装置说:“真希望这个夏天快一点过去。” 林青沅瞥见那架仍旧停在原处的纸飞机顺口回道:“你不是怕冷的很。” 苏桕就转头意味深长的看他:“我记得你往前从来没主动跟我说过一句话,所以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琐事的。” 林青沅左脚把离合器踩到底,挂一档汽车平稳起步。他目视前方,神情严谨,苏桕就想着这个问题大约是得不到回答了。 但她这时又听见林青沅开口说:“一到冬天你的垃圾袋里边儿至少有三分之二的位置是被用过的暖宝宝占据,我猜测你大约是很怕冷。” 他说是猜测,语气却温和又笃定。苏桕想这也许是属于林青沅特殊的谦虚方式? 但她仍旧开口表示对这种行为的不耻:“所以也许你翻过我的垃圾袋?” 林青沅纠正她:“我只是碰巧用眼睛研究过它们。” 苏桕一笑:“你怎么不说你的眼睛研究过小区楼下垃圾桶里边儿所有的垃圾,就说那是你特殊的癖好,这样的话会更真实一点。” 林青沅就不再说话。 他当然不可能去翻苏桕的垃圾袋,只是他的眼睛对和这个少女有关的一切格外关注罢了,事实上林青沅知道的还远远不止这些。 等待红灯的间隙,苏桕想起什么突然说:“今天送我回家吧。” 林青沅嗯了一声表示听到。 他的反应太过干脆利落让苏桕不得不把这句话拓展开来:“是我爹和我妈家,不是咱家。” 林青沅被她嘴巴里那句咱家逗乐,接着苏桕就听见一声短暂低沉的轻笑。 对方回答:“我知道,是碧云园的别墅群,不是学校附近的公寓。” 对于林青沅十分准确的说出她老窝地址这件事苏桕已经能做到处变不惊,她回想起刚刚随口说的那句咱家,突然间觉得十字路口漫长的红灯倒计时看起来也变得安宁又祥和。 她就对驾驶座上那位青年说:“林青沅,我们以后重新盖一所房子吧。不用很高,两层楼就好。分成三块区域,前边建4间平房,客厅厨房湄湄的房间还有一个就做客房好了。平房上边做成天台,第二块区域建两块围墙做成院子,上面种能越过墙头的爬山虎,还能把平房和后边要建的两层楼房衔接到一块,围墙上可以留一个拱形偏门,里边建一座楼梯通向天台,院子里挖一口井,都种你喜欢的花好不好,后边儿的小楼,一层建成图书室,搜罗所有你想要的书,二楼做卧室和婴儿房,我们还有我们的孩子就住在里边儿。” 苏桕说完时,恰好十字路口的红灯由红转绿,汽车重新恢复行使。 这一次苏桕以为林青沅总会回答,可事实上直到车子在碧云园的别墅群前边儿停下,她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可这个少女也没有再一次重申,要求林青沅必须允诺她什么。 风转水转,风水轮流转,她准备好了的。 林青沅下车替这个少女打开车门,伸手把她从里头儿牵出来。 苏桕朝他笑笑转身朝碧云园深处而去,可那个牵住她的青年始终站在原地。他既不同她一起往里走,也不放开她的手。 苏桕就转过身挑眉望他,仿佛在说要么送我进去要么赶紧撒手。 林青沅这时才朝前迈了一步站在苏桕面前,他两只手移到她肩膀的位置,然后弯身吻上那个少女因为错愕微张的唇。 他的唇凉凉的还有些干燥,苏桕下意识的伸出舌头舔了舔。又因为想起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又众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6 章 睽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这不是一个缠绵悱恻的吻,甚至短暂的让苏桕没能体会到什么暧昧羁绊。但林青沅却看见这个一头短发站在烈日下的少女,脸上漫起薄红漆黑的瞳孔正望向他像会发光,他猜苏桕自己大约并未察觉。 “回去吧。”林青沅这时说。 苏桕看见他那张看似温和的脸上还挂着没散去的郑重其事,突然想到了能拿来描述刚刚那个吻的形容词。 那大约是一个认真的吻。 像极了在某张合约上边盖上的属于某个人的私印。 她没有问一问林青沅这是不是等同于对她之前说的那番话的回答,因为这个少女觉得心照不宣似乎也算是一种情趣。 苏桕就面朝着林青沅一步一步倒着往后退,遥望他的眼里似含碧波清澈透亮,里头全装满波光粼粼的笑意。直到后面有车远远开过来,林青沅就不得不追上去重新牵住那个不好好走路的少女。他牵着这个低着头唇角上扬眼里也一定淌满得意的姑娘朝着她一开始去的方向走,如苏桕所愿。 等到了苏桕的老窝,林青沅才停下来:“进去吧。” 苏桕看着他:“不进去坐坐?” 林青沅却说:“似乎今天时机不太合适。”他这样说时仍旧牵着那个少女的手,视线则越过她的肩膀落在她身后, 苏桕回头。 殷放这时正站在铁栅栏后的院子里。 他也正远远的朝他们看,视线落在那两只在烈日下jiāo握的手上边儿。 作者有话要说:  甜吗 甜吗 甜吗 ☆、第二十九章 苏桕并不愿意深究殷放这时的神情复杂,她笑着回答林青沅:“那就下次吧,反正今天我爹和我妈也不在。” 林青沅摸了摸她的脑门回答说好。 这个的动作和她刚刚看到殷放站在花圃中央的画面加到一块儿在苏桕脑海中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化学反应,接着她问了一个相当有趣的问题:“林青沅,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长头发的还是短头发。” 她的声音不大,却在寂静的暖风当中飘出很远。 殷放和林青沅几乎是同时皱了皱眉。 殷放他是想起那个长发及至肩头,脚踝处裙摆摇曳,身姿窈窕,连眉目都变得温婉的少女苏桕。 林青沅则蹙眉问道:“为什么问这个。” 苏桕一笑:“作为你的女朋友,也许我心情好的时候可以照顾一下你的喜好。” 她仅仅只是随口回答,而并非真正的答案。因为如果不这样讲,她就只能告诉林青沅是这个问题自己要脱口而出的。 虽然是这样但苏桕问过后便下意识的去想象了一下,林青沅是会喜欢哪一种姑娘。然后她脑海中很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傅萝。傅萝是个Ecup的xìng感女郎,纤细的腰肢喜欢把自己打扮得很职业,半身包臀裙大长腿,最重要的是她和林青沅还有着共同的追求。 他们研究心理学从事心理学致力于心理学。 连菀也有Ecup,但那个姑娘在苏桕看来没有哪怕一点点和傅萝相提并论的资格。 结论就是,傅萝她可是个很优秀的姑娘。 那个少女的思绪还在绕着傅萝团团转,但很快就被那个站在她面前的青年打断,他用一种严肃口吻回答说:“你说的那种应该是一种模板式的欣赏,很多类似的人都可以嵌入。那种喜欢和牵连到女朋友的喜欢是不一样的,你不需要给我惊喜,哪怕是一时兴起也不需要把自己嵌套到那种模板当中去。” 翻译一下就是,你不需要改变什么,我喜欢的就是你这样的。 该是简明扼要的,可偏偏到林青沅嘴巴里就演变成教导式的长篇大论。好在苏桕也早就习惯,她捏了捏林青沅握着她的手掌:“那我进去了你走吧,过两天我就回家陪你和湄湄。” 直到林青沅走出很远,在苏桕视线中聚成一个小黑点,她才推开铁栅栏朝里走。殷放这时仍旧站在之前的位置,似乎连风吹过他头顶发梢飘起的距离都没有改变过。 那个少女途径他身旁很快又同他擦肩而过,殷放这时已经能够理解这种冷漠也知晓了这一切的来源。可他又不明白,明明之前在病房的时候,这个少女的声音还曾因为他醒来流露出藏不住的欢喜。 但这时她甚至没有询问一句他后边复诊的情况。 而苏桕当然是不会问的了,原因是她已经得到了来自另外一个人的十分确切的答复。 苏桕进客厅时,赵阿姨正在客厅里边儿擦地板。赵阿姨就是那个一板一眼还不爱笑,总对苏桕说‘小姐,不可以。’左一句不可以右一句不可以的胖胖的大婶。 她承包这栋别墅的大小杂事,绝不让别人chā/进哪怕一片指甲盖儿。 苏桕猜这是赵阿姨今天第三次擦客厅的地板。她就走过去说:“赵阿姨,家里一天也没什么人,你每天擦两次地板就可以早上一次晚上一次,不需要上午三次下午三次,你不累吗?” 苏桕鲜少主动同她说话,这让那位正可劲二擦地板的胖胖的大婶有些受宠若惊,她很快从那桶已经有些浑浊的水里熟练的将抹布搓洗干净又绞干然后抬起头说:“小姐,我不累。” 苏桕也不多说,走到沙发旁边从茶几上捞了一个苹果啃了一口就躺到沙发上。 那位半跪在地板上重复同一个动作的赵阿姨就听见苏桕说:“家里没人有洁癖用不着那么辛苦。”还伴随着“咔擦”“咔擦”啃苹果的声音。 赵阿姨没有说话,但那天之后,她每天擦两次地板,早上一次,晚上一次。 苏桕从前不喜欢这位大婶,她只闷头干活年幼时言语上还对她颇为苛刻,哪里也比不上在她之前的那位刘阿姨。 但后来,她和殷放圈子里那些玩得来的朋友都厌烦了那种周而复始的戏码,哪怕苏桕纠缠的并不是他们而是殷放。 就连她爹和她妈也觉得这件事可以结束了。 只有这个总是对她说不可以的胖胖的大婶,一直都告诉她是殷放不好辜负了他们家小姐。 晚上赵阿姨做了很多菜,因为对于这栋别墅来说苏桕和殷放都算是稀客。于是哪怕铺着小碎花桌布的大大的圆桌上就只坐了他们两个人,可五花八门的菜式仍旧摆了满满一桌。 苏桕安静的吃饭,右手边摆着手机,她偶尔会停下筷子叼在嘴巴里边儿回消息。 这时她正越过摆在面前的红烧基围虾去夹后边那盘洋葱炒鱿鱼里边儿的洋葱,当筷子抵达目的地时,苏桕放在右手边的手机轻轻的震了一下。 殷放就看见那个少女的手分分钟缩了回去,她把筷子叼在嘴巴里,然后视线在手机屏幕上边扫了一眼,两根食指在键盘上敲来敲去,回消息的模样十分认真。 是林青沅说:湄湄好像很想你,趴在你的床脚不肯走。 苏桕回:告诉湄湄我很快就会回去的。 她打完最后一个字,发现碗里多了一双筷子,夹进来几片洋葱。苏桕还没有抬头,就听见殷放的声音:“我记得你以前不喜欢吃洋葱,但凡有一点那盘菜就不会再吃了,吃饭的时候也没有看手机的习惯。” 殷放没有说的是那时候苏桕的各种社jiāo软件也都不设置任何提示音或是弹窗,她相当得意的说过因为我要秒回的人几乎时时刻刻在我面前啊,我不需要那些。 所以大约做人有时候还是不要太张扬太得意,你的快乐假如大的让上帝看不过去的话,他也许会忍不住同你开玩笑。 苏桕没有说谢谢也没有嫌恶的把那几片洋葱挑出去,她放下筷子站起来说:“但我现在喜欢。” 神情平静的可怕。 尤其是在殷放知道这个少女同他一样经历过所有一切以后,她这副表情看起来就愈发让殷放觉得恐慌。 他想书上说的没错掩盖在风平浪静下边的滔天巨浪也许才更加可怕,因为你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出现,淹没这一切。 苏桕没了继续吃饭的兴趣,拿了手机准备去楼上给林青沅打个电话。殷放见她要走下意识的伸手拉住苏桕的手腕:“你只吃了一点点。” 苏桕回头,然后才用力的甩开殷放。 “和你没有关系。” 她的声音听起来好似这只是一场十分普通的谈话,但她的动作激烈又仿佛不是那样。 “你和林青沅在一起了?”殷放突然问,他本来不该提但那个少女如同他所想停住脚步。 “不是很显而易见的事情,我会和妈妈说我们的事情。”苏桕回答。 可殷放却没有接话,而是说:“可是桕桕,你不喜欢林青沅。” 苏桕一笑:“我现在很喜欢他,觉得和他在一起很开心。而且,我决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改变。” 殷放看着她不说话,脸上分明挂着不信任。苏桕自然不在意殷放对她是不是信任,但她突然想起有一件事好像还没有告诉过殷放,就说:“也许你说的没错,我可能还算不上喜欢林青沅,我是说可能,因为我这件事我不是非常确定。但我很肯定的是,我现在喜欢的人一定不是你,我发誓这句话是真的。” 苏桕没有说的是,不仅不喜欢,她还十分反感见到殷放。不是讨厌或者恨,这是一种迟来的厌倦,假如可以她真想把殷放从这个家里赶出去,从她的整个世界赶出去。 最好此生不相见。 但很可惜就是了,她没有资格赶殷放走。因为这里几乎也算是殷放的家,她爹还打算往后要殷放继承他的衣钵呢。 苏桕这样想,就听见殷放说:“爸爸不会答应的。” “当然,我爹不会答应我们分开,也不会答应我和林青沅在一起。”那个少女这样说时唇边挂着浅浅的笑,然后那种浅笑又蓦然消失,她继续道:“但和你分开的是我,和林青沅在一起的也是我。” 之后苏桕就一步步迈上楼梯又消失在转角。 殷放重新坐回桌前,苏桕往前最喜欢赵阿姨做的红烧基围虾,可今天那盘菜就摆在她面前,但她甚至没有朝它伸过筷子。 上一世的这一段日子是他们两订婚的时间,可以说是水到渠成很快就敲定了。只是这一次,苏桕才不会和殷放订婚。但这个少女不知道的是,他们之所以这么默契的在这个时间回到这里,不仅仅是因为她记得,还因为殷放也记得这个日子。 最重要的是殷放他不希望这件事被改变。 所以才也提前回到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第三十章 回到房间,苏桕决定先不给林青沅打电话。她坐到电脑桌前打开那台不知道多久没有开过机的台式电脑。开机后登陆邮箱将卿中午时候发来的邮件重新打开看了一遍。 苏桕收到后第一时间就已经打开看过,这时又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重新认认真真的看完第二遍。 她十分仔细的确定好这份诊断书,不能更全面的检查报告是在表明殷放身体状况好得不得了以后,就把这封邮件从邮箱当中永久删除。 她没觉得失落也不觉得如释重负,但十分肯定这样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电脑屏幕转回开机页,苏桕在桌面新建了一个Microsoft Office Word 文档,重命名为策划书。 前世他爹打算好把公司jiāo给殷放,而她妈则早早就准备好甩锅给唯一的女儿。恰好苏桕对继承这份家业也说不上排斥,听从她母亲的建议研读Y大企管系,主修经济管理和企业管理兼顾市场营销。 毕业后正式入驻她妈妈的公司,是个彻头彻尾的空降兵,不存在什么从基层做起,她进去时就顶着明晃晃总裁女儿的头衔坐着高管的位置。 而这显然是难以服众的,所以哪怕没有人敢给总裁的女儿小鞋穿,但也没人真正看的起这种裙带关系。直到那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新老员工们jiāo上来的营销方案,活动策划无一例外被苏桕批的一无是处,才让事情真正变成群情激奋。 这个模式大约就像朝堂底下无足轻重同德高望重的大臣们联名一同上奏,弹劾老皇帝一无是处只懂惹是生非的小儿子一样。 苏桕那时就是面临这样的处境,而她的母亲顾女士则乐的看她把一切弄得鸡飞狗跳。 但这个素来张扬锋芒毕露,一点也不爱收敛的少女也并没有教顾女士失望就是了。她用独属于她的那种招摇的方式,摆平了这一切。 苏桕最擅长的领域是市场营销和策划,而在所谓的管理面她则更乐于用能力和职务迫使别人去服从,做法霸道又强硬。 她针对谈判以及活动方案及策划,给那群在职场奔波多年的精英们上了别开生面的一课。说起来她那副稚嫩的模样实在不适合坐在那个位置,那上面坐着的该是一个警觉深沉又不乏圆滑的人,这个姑娘终归太年轻了她甚至不懂怎么打人一棍子再给人以枣子。 可偏偏又没人能质疑她的能力出众和后台强硬,因为当所有人都觉得这个项目但凡可以被构成的策划方案都早已经有人做出来了的时候,从苏桕手里头出来的策划书仍旧能让人耳目一新。再加上一个总对自己女儿谜之自信的顾女士,大约就是只要有需要苏桕就完全可横着走。 但这时被她重命名的这个叫做策划书的文档又和那一种策划书说不上有什么具体的联系,因为它既不和市场营销挂钩也不以盈利为目的。 只是这份策划同样需要具备敏锐的洞察力缜密的逻辑关系处理能力以及对完整事件的串联和认知。哪怕它的存在,只仅仅为了了结和某几个人的因果。 苏桕写完这份策划书后,滚动条滑了滑界面重又回到顶部。她视线盯着不停闪动的光标停顿了两秒钟后,将殷放这两个字选中,按了delete键。 第一行相关人物的数量就从四个变成了三个人。 殷放并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已经被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7 章 某个地方删除,不再出现在苏桕所规划的未来内,既不是她要爱的人,也不是她必须要报复的人。 他这时正站在和苏桕一门之隔的地方,手里握着的是这扇被从里边儿锁上的房门的备用钥匙。他其实一直都有,但这是第一次需要拿出来使用。 他听见电脑成功关机的提示声,还有玻璃窗落锁窗帘被拉上的声音。 然后直到哪怕侧耳倾听,房间里头也不再传出任何声响的时候,殷放才终于决定不去动用这把钥匙。他想,有些门不是拿对了钥匙,就一定能够打开的。 这一夜异常平静苏桕醒来时就已经是明亮的早晨,她甚至没再做梦,对于她来说这是一件让人身心愉悦的事情。 等这个少女洗漱完毕走下楼时,赵阿姨已经做好了早餐。仍旧摆在圆桌上边,顾女士和她爹苏荇正在看今天早晨的报纸,至于殷放则不见踪影。当然,苏桕也并不关心。 “爸,妈。”苏桕打了声招呼就坐到顾女士身边,她爹嗯了一声连抬头也懒得,顾女士则照例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家养了两个小子。” 苏桕一笑,打诨道:“我爹和您不就是养了两个小子吗?” 顾女士摇摇头,视线重新落到报纸上边。这副模样,显然昭示她几个月才回来一趟的女儿好看程度比不得一份报纸。 苏桕喝了一口软糯糯的皮蛋瘦ròu粥突然怀念起林青沅做的白粥,但她这时又有不得不留下来的理由。 她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这个家里边她和殷放的受重视程度,最后决定还是从顾女士那边开头。顾女士就听见她旁边这个小子说:“妈,你等下晚一会走。” 然后,顾女士才从报纸当中抬头瞥了苏桕一眼,点了点头算作答应。 恰巧这时殷放从外边走出来,他穿着黑色的运动服,脸色泛红沾满薄汗。 苏桕的视线在空中同他jiāo汇又兀自若无其事的别开,殷放则始终盯着这个神色平静的少女,见她转头望向别处才开口说:“爸,妈,我去洗个澡。” 这次换顾女士头也不抬的应声。苏荇则放下报纸,他视线从苏桕身上扫过然后才对殷放说:“你下午去公司一趟,我有事找你谈。” “知道了爸。”殷放回答。 见此,苏桕低下头继续喝粥,准备等她爹走后再去同顾女士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就这样吧我去打了狂犬疫苗完了感觉被睡神附体困得不要不要的 晚安~ 比较短小仓促明天会修一下 ☆、第三十一章 吃过早饭,赵阿姨将摆着的空盘和碗筷一并收走。 而让苏桕意外的是,她爹刚走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顾女士便放下手里的报纸先一步开口:“跟我来书房。” 那副模样分明是早就有话要同苏桕讲,而不是应这个少女所邀特地留下来。 这就让苏桕产生一种微妙的不好的预感,她从椅子上站起来,正对上殷放看向她的视线。殷放这时正站在楼梯上,他那张看似冷漠的面孔和深邃漆黑不带半点笑意的瞳孔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仿佛被笼罩进一种难言的压抑当中。 苏桕十分敏感的察觉到这种不同,但她很快转过身跟在顾女士身后往书房去,但仍能听见身后椅子被拉动,落座后餐具发出的清脆的撞击声。 待苏桕走进书房时,顾女士已经坐在苏荇那张超大的按摩椅上边。她头发高高盘起,露出光洁的额头,见苏桕进来便说:“坐这。” 苏桕便大喇喇的往椅子上边儿一坐。然后她就听见顾女士说:“知道你爹下午让殷放去公司谈什么吗?” 闻言,苏桕心中一凛。 顾女士见她这副模样便清楚不论苏桕前头知晓不知晓现下必定心知肚明,她这时才像个对女儿百般疼宠的母亲,轻抚苏桕柔软的发顶,温声说道:“虽然嫁来嫁去还都是在咱们家,但到底还是有些舍不得。” 这句话十分很非常的耳熟,上一世顾女士这样说后就直接敲定了订婚典礼的时间。是了,那时确实不需要征求苏桕的意见,谁都看得出她不会不愿意。 但此时又分明不同,那个垂着头的少女怔忪间下意识的就回答说:“妈妈你不是说我和殷放不适合吗?” 顾女士一愣:“我什么时候这样说过。” 苏桕这才反应过来,那是她和殷放分开之后很久她妈才说的话,这时还并没有。她就拍了拍脑袋:“啊,也许是我做梦的时候你对我说过,最近睡得不太好,脑子有些乱。” 她这样说,可分明是在搪塞,顾女士哪里能看不出,她就对苏桕说:“你和殷放一起长大,xìng子都霸道的很,按说确实不大适合。但妈妈看得出殷放他对你不一样,他从不用他的霸道对待你,害怕伤害你事事顺着你。” 苏桕垂着头不说话,顾女士曾经说,她和殷放两个人都这样霸道半点不能退让,不适合在一起。现在又说,殷放他对你不一样,他从不用他的霸道对待你,害怕伤害你事事顺着你。 可顾女士说的哪一句话才是对的呢,苏桕这时根本分不清。 因为殷放的好对她来说已经太过久远,哪怕他的霸道真的从不曾拿来对她,苏桕也已经记不起那些被他后来的冷漠所掩埋的细枝末节了。 而他的不好,又早就从十七楼摔下来,变成风里飞扬的尘土和瓦砾无从拼凑和记起。 顾女士视线所及,这个少女柔软的短发,微抿的唇角都让她此时的模样看起来倔强又乖顺。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苏桕才不是觉得有什么少女情怀涩然腼腆,她垂着的头颅只代表抗拒,微微绷着的唇角也只代表抗拒。 顾女士说:“妈妈也放心把你jiāo给殷放,相信他会对你好把你放在最重要的位置。况且我们桕桕不是也喜欢殷放,那就抽时间先把婚定下来。你爹也是这个意思,成家立业,他打算等你们结婚后就把公司的事jiāo给殷放。” 苏桕这才抬起头,顾女士穿着职业套装,头发也梳的一丝不苟。她极少像现在这样满脸温情和柔软,大部分时间都警觉又深沉显得精明干练极了。 她的决策大部分时候都是对的,可她刚刚说完的那番话又让苏桕觉得哪怕是妈妈说的话,也未必总是对的。 就比如殷放会对她好把她放在最重要的位置这一句。 她这样想着就笑着用一副再平常不过的语气告诉顾女士:“但是妈妈,我现在已经不喜欢殷放了,而且我们已经分手了。” 苏桕说这句话时的神情语气就像在同顾女士建议这是这一周第三个喝皮蛋瘦ròu粥的早晨了,明天应该让赵阿姨换一种粥煮时一样平淡毫无波澜。 可即使是这样,顾女士脸上也无法遏制的出现错愕同惊诧,这是让她始料未及的状况。 苏桕赶在顾女士开口之前重复道:“妈妈我现在喜欢的是其他人不是殷放,我们已经分手了我不会和殷放订婚更不要说是结婚。” “是不是殷放有其他喜欢的女孩子了。”顾女士这样说时微微有些迟疑。 苏桕懒懒的瞥了她妈一眼,不答反问:“所以妈妈你希望是哪一种。” 顾女士才说:“你了解你爹的,殷放是他看中的人而你是他女儿。他没道理强迫殷放但会要自己的女儿听话。” 是了,苏桕的爸爸非常看中殷放,不仅仅是因为苏桕喜欢殷放,也不仅仅是因为殷放从小就住在这个家,跟着苏桕喊顾女士妈妈喊苏荇爸爸。最重要的是苏桕他爹的公司就是搞设计的,而殷放则是设计上的全才,他永远不局限于某个领域,有着奇妙的设计天赋和创造力。 这就是苏荇最最看中殷放的地方,也因此他是最希望苏桕和殷放能够早一点结婚的人,但从前这个家里的所有人都对这件事心照不宣和默许,那苏桕她爹的这种极力支持也就只是锦上添花罢。 顾女士的意思是说,假如是殷放不愿意她爹自然没辙,但假如只有她不愿意那她爹很有可能会枉顾这种不愿意。苏桕就回答:“我当然了解我爹,但是妈妈不是也了解我。” 顾女士却似是叹息般念道:“我能不了解你,可你的脾气不就是随你爹。” 苏桕却说:“我会自己去跟我爹说只要妈妈不反对。” 顾女士:“如果我反对呢。” 苏桕一笑:“那我先说服妈妈再去摆平我爹。” 她脸上是那种极端肆意的笑,就仿佛在说只要肯努力愿意花时间那一定什么事都能做成。 顾女士但笑不语,她和苏荇不一样,她对这块从她身上掉下来的ròu总是谜之自信,她的宝贝女儿觉得殷放好那殷放就一定好。如果她觉得有人比殷放更好,那她就认为那个人一定就更好。 顾女士在同苏桕结束书房会谈之后便赶去了公司,对于一个工作狂来说,能把这么多时间腾出来,就已经算是不能更深沉的爱了。 苏桕从书房走出来时,殷放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那副模样分明是在等着她。这个少女突然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仿佛是从那张病床上醒来后殷放身上就发生了这种十分微妙的变化。 他看她的眼神不再充满费解或失落,而是装满几乎压得人喘不上气来的沉重。他说话时也不再像个局促小心翼翼的大男孩,突然之间就变作一个十足稳重的男人模样,嘴巴里边儿吐出的每一个字都仿佛有了特殊用意甚至藏着试探。连同眉宇间承载的那种热情和张力也尽数蜕变成冷淡,举手投足甚至一个背影看起来都是同后来的那个殷放更加相像。 而不是最初的那朵小娇花。 这个想法在苏桕脑海中一闪而逝,让她心惊又觉得荒谬,这个少女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把这个来的突然的第六感或者说是直觉全盘否定。 可事实证明,她该多给自己一点信任的。 殷放就看见这个近来一直对他避之唯恐不及的少女这时一步一步朝他靠近,他唇角微微翘起,说不出是欣忭还是满满几乎能溢出来的嘲讽。 他是后来的殷放啊不是那朵曾经的小娇花,他知道苏桕这时靠近的原因,对她的目的更是再清楚不过。 苏桕在同殷放隔开一小段距离的沙发上坐下,远远看去两个人之间泾渭分明。 殷放因为这时布满他全身的那种无力感而觉得有些生气,他实在不喜欢苏桕对他避之不及的模样,可他又分明没资格感到愤怒。 在这时,他听见身旁这个少女的声音:“下午我爹找你去公司大约是想跟你提我们两订婚的事。” 苏桕这样说,语气十分温和就仿佛她会答应这件事一样。 可殷放转头看她,又分明望见她漆黑的瞳孔中装着一种可怕的东西。这个少女眼里全是抗拒坚决甚至可以说是嫌恶,但也许连她自己都没能察觉到这种微妙的情绪。 殷放十分努力才让他紧紧绷住的嘴角松了松,微微向上弯起,他回答说:“对不起桕桕,这件事我不能答应你。” 他说话时那副冷漠的面孔上是挂着笑的,语气也十分温和。他后来用太厚重的冷漠做盾牌去阻挡苏桕靠近他了,以至于他现在不愿意泄露出哪怕一点点。 苏桕当然明白殷放话里的意思,她竭力克制要求自己不把前世的殷放和面前的他混作一谈,却仍旧感到愤怒。 但她最终还是将胸腔中奔走的怒意按捺下来,苏桕始终还是对曾经那个死缠烂打纠缠殷放的自己抱以同情和怜惜的。 所有才对这个没有伤害过她而是被她放弃的殷放努力的充满耐心,她再开口时又是一副平静的口气:“殷放,这件事已经说开很久了。就算你答应我爹,我爹再来要求我,最后这个婚仍旧定不成的。” 殷放就说:“那你告诉我,那天我躺在病床上时你说的那句‘所有人都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你也不知道。这样也很好,还是不要像梦里那样了’是什么意思。” 他这样问,但苏桕却能清晰的望到他眼中的了然,仿佛在承认他就是明知故问无疑。 但殷放只不过是想要再一次确认他几乎已经板上钉钉的猜测而已,却没能意识到他的眼睛正出卖他,诉说他的秘密。 这时,那个前边儿已经被苏桕全盘否定的念头又一下窜出来。那个少女看向殷放的眼里就全变成意味深长,她回答说:“我只是做了一个荒诞的梦,那句话和那个梦有关放到现实就没什么可讲。” 她这样说时依旧注视着殷放的眼睛,声音温和动听眉目间全是动人的风波漾漾,像是在深海中歌唱,企图引诱渔夫失去方向落入圈套的鲛人少女。 但殷放并没有因此失去方向,他仍记得他想要弄清楚的是什么,就问苏桕:“什么梦。” 苏桕微微勾了勾唇,是了,虽然渔夫没有失去航向也没有落入圈套,但他似乎非要知道那个歌唱的少女究竟是何种面目,因此在十分清醒的状态下也朝她驶去。 她想如果搞清楚这将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 殷放等了许久,才终于听见这个少女的回答:“我梦见你得了重病,隐瞒我和我分手,我那样对你说是因为我那几天昏睡太久人有些糊涂以为自己还没有醒过来。” 她笑了笑,又才接道:“殷放,你可千万不要是这么伟大的人。” 殷放听后莫名松了一口气,他以为苏桕和他一样是重生。然后又庆幸做梦远比重生好,因为如果苏桕不是真正经历过那一切,是不是就意味着还能有挽回的余地。 他这样轻易就被苏桕诓骗,没有丝毫存疑,因为殷放以为那个从十七楼摔下来的少女不会知道的,不会知道他所有冷漠的原因。 可偏偏这个世界总是存在这样多离奇的巧合。 苏桕听见殷放犹疑片刻,问她:“所以你之所以和我分开是因为这个梦?” 他说话时低着头,不再用他的眼睛注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8 章 个少女。 苏桕微微一笑,林青沅说过假如对方始终注视你,又突然别开眼。那么,那个人也许即将要开始对你说谎。 她就答:“对,不论你由于什么原因抛弃了我都是抛弃我不会原谅你。” “所以我在你心里就比不上你做的一个梦?你宁可相信一个荒唐到不能行的梦也不愿意相信一个真真正正站在你面前的人吗?”殷放这样说。 他的语气失落的可以,但他始终没有抬头。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的营养液和评论,话说我的评论要赶超收藏的节奏2333~ 谢谢每天给我评论的某某和某某某 还有诶我今天看我还没开的新文多了两个收藏我猜一个一定是五令对不对~ 还有一个是谁冒个泡好咩~ 最后 我的收藏为什么不动如山我好难过看到这里的小天使把我收了吧【双手合十】 ☆、第三十二章 苏桕最后并没有和殷放谈拢,直到她越过扶疏花影走到别墅外边儿,殷放也没有真正答应拒绝下午苏荇将要说的那件事。他们拐弯抹角的试探对方,企图知悉一些藏在厚重迷雾当中的东西,但仿佛没有人成功。 虽然是这样,可苏桕心里那个原本被她全盘否定的猜测却从一缕清风变作呼啸不止的狂风大作,让她心底平静的湖水掀起翻滚的浪潮久久不曾停止。 直到她坐在出租车上打算回学校附近那所属于她和林青沅公寓时,苏桕还仍旧被那个问题所困扰,她皱眉十分认真的盯着窗外,就好像那些飞速后退的风景能让她突然顿悟似得。 到了公寓门口,她迈步往四楼而去。湄湄听见外边传来声响老早就蹲在防盗门里边儿,见开门的是它的女主人就扑上来又蹭又舔傻得不得了。 林青沅这时并不在家,但这个屋子里却到处都是他的味道,没来由的让人感到熨帖。然后,刚刚那一路上,一直困扰着苏桕的问题,就在这一瞬间迎刃而解。 她心里明明早就有了答案的。 她的策划书上不是写的明明白白吗。 林青沅,白启,连菀。 她要做的两件事。 1.攻略林青沅。 苏桕说过,这一次她不需要林青沅再替她做任何事。虽然是那样,但是,是她不需要,而不是林青沅不愿意。她仍旧要让林青沅像从前一样爱她,喜欢她,顺着她,愿意替她做任何事的,哪怕事实上他什么也不用做。 2.送白启一份让他毕生难忘的礼物,假如连菀后边chā一脚进来就让她把脚留下,如果不是,那苏桕就也不做任何事。 是这样不是吗,殷放的名字不在这上边儿。她只需要好好想想该怎么解决订婚的事情,而不是耗费脑细胞去思索那究竟是曾经的小娇花抑或是那个冷漠的殷放,这件事根本就无关痛痒。 苏桕终于觉得豁然开朗以后,就兴致勃勃的打开冰箱。 她想她可以在林青沅下班之前做好饭,那样他回来就不用再亲自下厨,可以吃现成的饭。他嘴上一定不会说什么,他只会写到那本镉绿色的笔记本上。 苏桕弯了弯唇,她确实没看过,但她后来一直清楚那本笔记本上都会写些什么东西。想到这里,她刚刚还弯成月牙像缀满星光的眼睛又在刹那间黯淡下来。 冰箱里边有冰冻的虾仁和几样蔬菜。 苏桕只煮了粥,做了几样家常小菜。她尝了尝,虽然乏陈可善但也没有太难吃。至少熟了,不会太咸难以入口,也不至于吃坏肚子。 反正她能力有限仅限于此,林青沅大约心里清楚所以才每次都主动去做饭。 苏桕估算了一下,林青沅五点下班,然后大约要开一个半小时的车才能到家。 差不多是六点半。 她知道林青沅之所以没有搬家的原因,所以哪怕她素来不喜欢等人却要等林青沅这么久也不心生丝毫怨怼。 可直到挂在墙上的时钟走过八点,林青沅却仍旧没有回来。 苏桕几次拿起手机,又放回桌上,或许他今天晚上有重要的病人也说不定。 一直到八点半,湄湄最先听见外边的响动,撒开腿跑到防盗门后边儿蹲着,模样乖巧,蹲姿淑女。林青沅开门走进来,湄湄就假模假样的文静的走过去蹭他的裤腿,和在苏桕面前完全不是一副狗样儿。 苏桕被湄湄的蠢样逗乐,但她抬头打量林青沅时又敛了笑,她想她等的这个人今天大约已经吃过饭了。 林青沅这时穿着白色丝质衬衫,质地光滑颜色单一,衬的衣服右边下摆处那滩红酒渍愈发显眼。他不是那样不小心的人,这大约是别人无意打翻酒杯才洒到他身上。 苏桕知道自己不请自来,林青沅和别人吃饭并没有什么错处。可她满心欢喜等到现在,对方却早已经吃过饭,尤其她直觉今天跟林青沅吃饭的一定是个女人。 这些加到一起,就让她有些不爽。她从沙发上坐起来,将视线从林青沅身上收回,然后转身朝卧室走去头也不回。 林青沅甫一进门就看见苏桕躺在沙发上,仿佛是在等他。他今天回来的格外晚,林青沅意识到这个少女约莫是等了他许久。他还没来来得及说话,苏桕就转身离开。 他知道苏桕向来不喜欢等人,大部分时候也都是别人等着她。可当林青沅瞥见桌上摆着的没动过的碗筷餐盘时,又发现他之前以为的原来不是真正的症结所在。 今天是诊所成立的一周年,他晚上是和傅萝一起吃饭。当然,林青沅并不知道苏桕今天会回来,更没想到苏桕会做好饭等他。 他几步迈过去,那个少女也刚好停住在这时转过身。 林青沅说:“吃饭了没有。” 他不是明知故问而是真的关心这件事。但苏桕才不会管林青沅是明知故问或是真的关心,她一步步走过去,到林青沅面前站定。两根手指捏住他的衣领,凑在他肩膀处闻来闻去。 林青沅失笑,一伸手就将这个快贴到他身上的姑娘拉进怀里。又在她抗议之前出声:“你的鼻子能告诉你的我也可以,你想知道什么。” 苏桕松了捏住林青沅领口的手指,手臂环到他脖颈上。她吐纳呼吸间全是属于林青沅的味道,并不存在什么其他女人的香水味,但她仍旧说:“你今天晚上是不是和其他女人一起吃饭了?” 苏桕这样问,然后又吊着林青沅的脖子仰起头看他。林青沅极少说谎,但苏桕一定要看着他的眼睛才能够放心。 她的模样像个正十分认真准备盘查丈夫的妻子。 林青沅看着她的眼睛回答:“对,我今天晚上是跟傅萝一起吃的饭。”他这样说时,浩若星海的眸底全是汩汩流淌的纵容。 仿佛是在表示已经准备好接受这场盘查。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第三十三章 林青沅跟别人的女人一起吃饭,还是和苏桕眼中的头号情敌傅萝一道儿。 所以哪怕苏桕在林青沅这样的视线注视下已经生不起气来,也坚持这件事不能轻易了了。人都会变的,但她不能让林青沅也随随意意就改变。 他说过的话,哪怕是前世说的,哪怕只有苏桕一个人记得,也都要履行。 林青沅就听这个仍旧挂在他身上不肯下来的少女挑眉问他:“你是不是又不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了。” 她这样说,但神情语气既不像质问也没有丝毫怨怼。而是扬眉望向林青沅,明明矮他一头说话时却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 林青沅当然不会忘记在那个布满风声蝉鸣的夜晚里答应苏桕的事,他就回答:“我没不记得。” 苏桕这时才露出笑容,她下巴抵在林青沅肩膀上,因为身高原因不得不踮起脚。虽然维持这个姿势有些费力,但她仍踮着脚凑在林青沅耳边说:“那你说说答应过我什么?” 扑到林青沅耳边的气息温热,这副雷同的境况就在他脑海中同苏桕醉后胡言乱语那天重合到一起,替他回忆起这个姑娘的胡搅蛮缠。 “我答应...”他这样说,然后又在苏桕戏谑的视线里变成yù言又止。 苏桕满怀期待的等林青沅亲口说出来,她还记得前边儿都是她复述,林青沅则照单全收,但他的嘴巴却还从没真正说过那些话。 可林青沅停顿了几秒,苏桕最后听见他说的却是:“我去把饭热一下你吃一点。” 他明明知道苏桕真正想听到的是什么,他能从她漆黑的眼睛里看出来,可他偏偏不说。 苏桕环在林青沅脖颈上的两条手臂慢慢垂下来,她没有步步紧逼,但她的沉默又分明在说假如林青沅不亲口说出来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们这时变成面对面站在室内明亮的暖光里,瞳孔中印着对方的身影,整个屋子里都一片寂静。直到湄湄望着这两个呆呆站着的人,突兀的“汪”了一声,这场无声的对峙才不得不宣告终结。 林青沅屈服于这个少女的异常执着,他笑了笑,将那个还杵在原地的姑娘牵到餐桌前坐好。然后才将那天苏桕絮絮叨叨的ròu麻的长篇大论删减成:“我答应你只对你一个人好,不会看其他的女孩子,不会给她们接近我的机会,也永远不会变心。” 他的口气同那天哄醉鬼苏桕时是一样的温和一样的郑重其事,这就让那个被林青沅按住肩膀,不得不坐在靠背椅上仰头看他的少女生出一种自己又在无理取闹的错觉。 她假装喝醉时胡搅蛮缠便罢,清醒时如果也是这幅模样,苏桕盘算起这样的她把林青沅吓跑的可能xìng会占百分之多少。 可她心里虽然有这样的担忧,但说出的话又明摆着昭示她依旧对有些事念念不忘抓住紧紧不放,林青沅就听见她说:“你可以和傅萝吃饭,但不能总是和她一起,我知道她喜欢你。” 顿了顿这个少女又补充道:“林青沅,我答应过你和殷放连普通朋友也不会做,那你至少要和那些对你有非分之想的人保持距离。” 她这样说,仿佛心里在想你看我也答应了你的条件,不全都是胡搅蛮缠。 闻言,林青沅挑了挑眉,在他眼里傅萝是一个优秀的助手,苏桕说的可能xìng他从没设想过。但他也没有反驳这个少女,而是摸了摸她的脑门回答:“好。” 然后,林青沅面前,这个终于得到某人的承诺的少女漆黑的眸子闪闪发光。 林青沅准备把桌上的菜拿去重新加热,但被那个坐在餐桌上的少女阻止:“我不想吃我做的东西,你煮面条给我吃。” 她一边这样说一边嫌弃的用筷子戳了戳盘子里边儿的虾仁。 林青沅要去端盘子的手就顿住,苏桕听见他说:“厨艺不精还挑剔。”话里话外都是数落的意思,但他唇角却始终微微翘起。 这时他那张总平白无故挂满漫随天际云淡云舒那种假写意的面孔才是真正眉梢眼角露温柔。 苏桕却不以为耻,她跟在林青沅身后进厨房:“谁说自己做饭不好吃嘴巴就不能挑剔了。” 林青沅没有回答,打开冰箱看了看,拿出被苏桕抛弃在角落里的一小块牛ròu两个西红柿,这时才说:“西红柿牛ròu面?” 苏桕皱了皱眉,因为林青沅前世对她才不这样惜字如金。这让她深刻的意识到,她现在就好像一个不断消耗存款却没有进账的人。 攻略林青沅这件事必须立刻马上提上日程才对。 但这时苏桕并不知道要怎样讨好林青沅,只下意识的主张或者嘴巴可以甜一点? 林青沅就听见她回答:“只要是你做的。” 她说话时眼睛弯弯的像月亮,脸颊两边的酒窝偷偷躲在扬起的嘴角旁,仿佛正因为这句ròu麻的话而感到十分手足无措。 可她的主人却丝毫没有这样的忸怩,苏桕十分光明正大的打量那个正给她煮面的青年,觉得在这样的夜晚到来之前耗费再漫长的时间等待也不为过。 因为林青沅值得。 他做的西红柿牛ròu面也值得。 一直到苏桕吃完面,再到他们洗漱完毕躺到同一张床上,白天发生的事苏桕都只字未提。 可她虽然没有提,但那场还没能真正拍板的订婚典礼所带来的yīn云环绕却始终在苏桕心头盘踞不去。 顾女士说的没错,她的脾气有些地方就是随她爹,她难搞她爹也是。 林青沅的手臂随意的摆在一侧,但被苏桕拉过去放平,她就自在的枕在上边儿。 苏桕已经弄明白,林青沅似乎不愿意主动靠近她,至少他从不这样做。可没关系,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苏桕往左边滚了半圈整个人就都贴到林青沅胸前,好在那个青年也并没有拒绝,她就更加明目张胆的伸出一条手臂环住他的腰身,另外一条手臂则妄图从林青沅身下穿过去,将他整个人圈进怀里。 林青沅按住那条不停往他身底下钻的胳膊,然后收了收手臂将苏桕圈进怀里。 神情平静的对那个仍试图乱动的少女说:“睡觉。” 但即使他语气里全装满不容置喙,可在苏桕面前也没有半点威慑力。 苏桕先是问:“林青沅,你说会有两个人做一模一样的梦吗?” “会不会都算不上重要。”林青沅这样回答,他说话的声音低沉但带着能安抚人心的力量。 至少能安抚苏桕。 她也知道那不重要,但如果有人和她一样肯定,能够让她更加确信这件事。 安静了几秒钟后,苏桕又问:“林青沅,要是我妈给你一张支票,要你离我远远的你会收下吗?” 林青沅低下头看苏桕,眼里说不出的意味深长还带一点无奈。 “电视剧里经常会有这种情节,好歹我也算个白富美。” 这个少女躺着的时候胸前的山丘趋于平地,可她说白富美三个字时脸上的神情正经的不得了,没觉得自己说出的话有半点毛病。 她还想说些什么来煽动林青沅回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9 章 ,那个青年却仿佛终于不愿意再忍受她的聒噪,倾身朝她吻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第三十四章 第二天,又是一个明亮的早晨。 林青沅一大早醒来时,卧榻之侧已不见苏桕踪影。据他所知这个姑娘惯是不喜欢早起,谁若惊扰她,她说不定还会有点小脾气。 今日,却破天荒的早起了一回。林青沅看了看手表,这时是上午七点。 他从床上坐起来刚打开衣柜,苏桕就从外边推门进来。那个少女穿着运动服,发梢被汗水浸湿,看见林青沅这时的动作,三步并两步跑上前就拉着他朝外走:“先吃早饭再换衣服。” 林青沅问:“去晨跑了。” 苏桕一笑:“算是吧。”她的回答模棱两可,漆黑的眼睛里像映满朝露晨光,林青沅直觉这个少女嘴巴里的‘算是吧’当中一定还包含了其他东西。 早餐是皮蛋瘦ròu粥加鸡蛋卷饼,林青沅吃早饭的功夫苏桕偷偷的溜回了房间。等他吃完回房换衣服时,那个少女正认真的在叠手里的男士衬衫,旁边还摆着已经折好变成一块方方正正的黑色裤子。 林青沅走过去,苏桕头也不抬的宣布:“以后你每天要穿我拿的衣服。” 她说着又将刚刚叠好的衬衫展开,递到林青沅面前:“今天穿这件。” 林青沅并不知道苏桕暗搓搓的做了些什么,在他看来这都只是小事,苏桕想要怎么折腾他都可以顺着她。 那个少女就如愿以偿的看见林青沅伸手接过,毫无异议的答:“好。” 但当林青沅伸手拿起苏桕递来的那件灰色衬衫时,几乎是立刻就察觉到哪里不同。那上面不是他熟悉的阳光和惯用的洗衣液残留下来的味道,而是一种淡淡的草木香气,仔细辨别的话似乎还能闻到其中夹杂着的睡莲开时吐露的阵阵花香。 苏桕见林青沅手上的动作微顿,便问他:“好闻吗?”然后不等林青沅回答又兀自接道:“我特地早起去商场一个个专柜找,找了很久才找到我觉得满意的味道,有没有那种‘水殿风来暗香满’的感觉。” 林青沅没有用香水的习惯,他知道苏桕也没有,但这个少女这时的模样又像是十分欢喜。 他看着苏桕唇边微微凹陷的酒窝,一边解睡衣的扣子一边回答:“形容的还算贴切。” 苏桕听后,那双清辉潋潋的眼里原本藏满的得逞在这时全部明目张胆的跑出来,也落到林青沅眼中。 她这时才说:“这是三宅一生的男香和女香,我都喷了一点点,只要有人靠近你就能闻到,他们就会知道你已经属于某个人了。” 比如和你朝夕相处的傅萝,苏桕这样想。 闻言林青沅笑了笑,这和他平日里偶尔会露出的那种笑容不同,那更像是在取笑苏桕的这种行为。 苏桕也能看出来,她就问:“你笑什么。” 林青沅不答。 那个少女就异常执着的追问他。 直到林青沅说:“这类似于动物的领地行为,具有领地意识的动物个体或动物群体都占有一定的地盘,它们会在相对固定的时间间隔在其领地范围进行巡视,并在植物上、土地上留下自己独有的气味,例如粪便、尿液等进行领地的边缘的区分。” 他这样说,看着苏桕眼神就仿佛在问所以你这样和湄湄有什么区别。 苏桕却漫不经心的从床上拎起那条裤子,她先是说:“换裤子啊,还是你希望我帮你换。” 等林青沅接过去之后她才说:“但你不能否认这是一个很好的办法,可以在无形之中斩获胜利宣誓主权。” 林青沅换好衣服后,苏桕又凑到他肩膀附近闻来闻去。直到她觉得没问题以后,才一起往楼下去。 让苏桕意外的是,林青沅的车旁边,殷放正站在那里。她绕过殷放就像是这个人并不存在于她眼前,可她还没来得及打开车门,卿就从旁边的车里钻出来,朝她喊:“特地来等你的,你一个眼神也不给就往车里钻,怎么几天不见你是要上天了是吧?” 然后又朝林青沅说:“学长早啊,今天桕桕和我们一起去学校你不用送她了。” 林青沅余光扫了站在旁边的殷放一眼,才对苏桕说:“那你们一起,刚好今天有点事赶时间。” 苏桕作乖乖点头状。 林青沅一走,卿就啧啧有声:“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你就是用这副调调泡到林青沅的?” 她话音刚落,殷放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进了驾驶座,探出窗户朝他们喊:“上车。” 卿十分自觉的绕过副驾驶跑去后边坐好,她的本意是把女朋友专用座副驾驶座腾给苏桕,却见苏桕也钻进后座。 汽车开始平稳的行使,卿大概有约莫十万个为什么一本书那么厚的问题想探知究竟,可碍于殷放的存在不得不憋在心里。 然后,她原本黑屏的手机亮了一下,锁屏页弹窗,是苏桕发来的消息:所以你这是要胳膊肘儿往外拐? 卿飞快的解锁手机,回道:所以你是真的确定要和殷放拜拜了? 苏桕:我已经把林青沅睡了准备对他负责。 卿转头白了苏桕一眼,才在手机上回复:说的你好像和殷放很清白。 苏桕:清清白白。 卿:高岭之花林青沅活好吗? 苏桕认真的思索过后回复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上次你不是说做了林青沅的攻略,发来看看。 卿放下手机,拿过一边的手提包,从夹层里边儿掏出一个U盘,朝苏桕扬了扬神秘一笑。然后又拿起手机:U盘可以给你,但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所以你先回答我活好吗(坏笑.jpg) 苏桕:不要了。 卿叨叨了句没意思,把手机扔到一边,然后轻轻一抛她指尖那一小块U盘就飞进了苏桕怀里。 ☆、第三十五章 到了Y大门口,车刚停稳卿就飞快的拉开车门只一溜烟就不见踪影,意图再明显不过。 苏桕并不在意,只颇感造化弄人。前世卿可是千方百计要她放弃,这时又变成积极的替他们制造机会了。她笑了笑捏着手里那块U盘走下车,心里盘算着这里边儿的东西靠谱的部分能不能达到10%。 如果有,就算很有价值了。 殷放就见她一步步走远头也不回,便大跨步追上去,伸手拉住苏桕垂在身侧的手腕。他十分小心几乎不敢用力,就仿佛他面前的这个少女是被摔碎又粘起的玻璃娃娃,稍有不慎便会碎成一地再也拼凑不起。 因此,苏桕不肖用力便甩开了手腕上的桎梏。 殷放对上她眼里全然的漠视,打了无数遍的腹稿几乎全部重又涌回肚子里,他这时空空如也的手掌微微握紧,半晌才终于开口说:“爸爸已经跟我提过订婚的事了,半个月后订婚典礼。” 苏桕听后只看着他并未作答,殷放却能读懂她漆黑的瞳孔中所表达的东西。 她懒得理他,也知道他会自己把话说完。 “我答应了。”殷放继续道,但他声音里不掺杂半点得偿所愿的喜悦欣忭而是透着漫无边际的疲惫无奈。 苏桕这时才开口:“你答应了?” 她笑了笑又说:“但我可没答应。” 她说完并没有立刻转身就走,而是站在原地。像在等着殷放回答,可殷放沉默许久都不曾说话。 直到苏桕失去耐心终于转过身去的时候,才听见背后传来殷放的声音。 “对,你没有答应。但你如果非要这样,爸爸会让他连小诊所也开不下去。你也许能和他在一起但会让他原本顺遂的人生变得举步维艰。”殷放这样说,苏桕能猜到他这时一定紧紧绷着唇角,因为他吐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好像十分艰难。 但让殷放意外的是苏桕脸上没有浮现出哪怕一点点愤怒的表情,她还笑得相当恶劣。然后,他就听见那个少女回答:“那也很好,你告诉我爹他能让林青沅真的一无所有才好。往后他只要想起为了我究竟付出了什么代价,光光冲这一点约莫也舍不得不要我。” 殷放是真的无言以对,但他仍试图说些什么哪怕毫无用处,因为他知道一旦他沉默下来苏桕就会立刻离开了。 “桕桕,爸爸也是为了你好。”他这样说但似乎自己都觉得毫无说服力。 苏桕这时的声音才变成装满嘲讽,她仿佛被殷放刚刚那句毫无说服力的话激怒:“不要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好,殷放,这句话太沉重了我背不起。” “你知道爸爸为什么非要那样做,去年你替他拿了大奖他不过是想留下以后的每一个奖项。” 而不是你。 苏桕没有说。 殷放就站在骄阳似火里看着她一去不会,他怎么会不知道呢。是了,他知道的。 这个世界,这个家,属于过他的只有这个现在正一去不回的人,但恐怕这即将也要变成只是曾经发生过的事了。 殷放突然惊觉或许他的命运是被无形之中的某些东西cāo控着的哪怕他不惜艰辛也想要掌控自己的人生。 就比如他一厢情愿的为苏桕好,用尽办法和她分开。然后,他们分开。 就比如他终于醒悟不管还能活多久,也想和苏桕一起走过。可那个少女又用尽办法要和他分开。 然后,他们分开。 早上第一节是专业课,在教学楼五楼的多媒体教室上课。苏桕因为和殷放说话的功夫到五楼时已经开课了许久。 她在教室后面瞄了两眼,正准备猫着腰钻进去时看见白启坐在倒数第两排朝她招手,就趁前边老师在黑板上写字的功夫就近跑到白启身边坐下。 苏桕一坐下白启就凑到她旁边小声说:“我知道你一定会来上专业课,特地帮你占了位置。” 他说的没错苏桕确实一定会来上专业课,因为这位专业课的老师十分的有个xìng。假如你缺勤率太高哪怕考试成绩很好,这一科最后也会挂掉。 但白启是怎么知道的苏桕无从得知。她端端正正的坐在倒数第二排,然后在草稿纸上边写了两个字“谢谢。” 白启得到回应更加热情的喋喋不休起来,但苏桕从始至终都没开过口只偶尔在纸上写一两句话当做回应。 这位专业课的老师既不容许学生们翘课自然也不喜欢别人在上课时窃窃私语。 苏桕是知道的,可白启并不清楚。 直到那位蓄着小胡子的男老师朝苏桕他们那边喊:“倒数第二排的那位男同学,你到黑板前来写一下这道题目的答案。” 白启才求救似得看向苏桕,苏桕朝他笑了笑表示自己也没有听。 这时,白启才认命的一步步朝讲台走去。苏桕两指间夹着只钢笔惬意的靠在椅背上,这种程度连出丑都算不上更别提报复了,但偶尔欣赏一下也算有趣。 她身体靠后,视线百无聊赖的落在白启身上又转回来。刚好看见白启放在桌肚里的手机亮了一下,锁屏页弹窗,菀菀:等到苏桕了吗? 苏桕只瞄了一眼就不再看,但她微微上扬的唇角却长久的保持着那个弧度。 白启当然等到她了。 而她,也终于等到连菀了。 下课之后,白启争着帮苏桕拿书,又将矿泉水拧开塞进她手里。那副模样像是假如可以的话,约莫恨不得能连路也替她走了,怕她累着。 简直无微不至。 苏桕一路皱着眉,大部分时候不说话,偶尔才搭理白启一两句。 白启大约觉得时机差不多,开口问她:“听说你要和殷放订婚了。” 苏桕一笑:“是啊,消息穿的可真快。” 这时,她脸上的笑容劈开原本的愁云惨淡来的突兀又不合时宜,让白启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反而不知道该如何问下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存稿箱设错时间了 就没更 不好意思 哭 ☆、第三十六章 苏桕想起刚刚连菀发来的那个短信,几乎能够确定白启和连菀,这两个人十有八/九就是串通一气的。 白启的目的并不好猜,但连菀的就十分明显,她无非就是为了殷放。 那前世呢,苏桕蹙了蹙眉,不知道前世是不是也是连菀撺掇白启迷晕她,带她去了十七楼。然后,她就再也没能走出来。 这一点,她是十分很相当的好奇,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 她这样想时神色带着逼人的冷然,白启犹豫了一下才再开口:“其实我听说你和殷放已经分手了,所以才鼓起勇气向你告白...” 苏桕饶有兴趣的挑了挑眉打断他:“你听说,你听谁说的?” 白启听后面露挣扎,苏桕一笑:“怎么,不能说?” 她这样说,白启才开口:“是连菀告诉我的。” 苏桕听后点了点头,心道这句估摸着是真话。 而白启见她不语,便又接道:“她知道我喜欢你,所以才告诉我你的事,希望你不要介意。” 苏桕捏着矿泉水瓶的手掌微微握紧,塑料瓶因为变形发出轻微的“咔嚓”声。可白启转头看她时,那个少女明丽的五官又恢复成那副平和温煦的模样,仿佛她就是一个这样温和的人。白启听见她问:“殷放告诉她的?” 他就回答:“嗯,他们因为课业的事情走的比较近。” 事实上,白启就是想要让苏桕知道殷放会把很多事都告诉连菀。他的目的达到后,就不再多说点到即止。 而苏桕这时的神情微讪,看在白启眼中就意味着不悦。连菀希望他能在苏桕和殷放正式订婚前搞定苏桕或者搞臭苏桕,总之要让那个婚定不成。 如果他办不到,他们之间的jiāo易便失效。也因此,在白启看来时间是相当紧迫。 苏桕并不知道白启这时正盘算什么,他们都说着口不对心的话也各有各的目的。沿着树荫走了许久,快到图书馆时苏桕才站定面朝白启说:“殷放和连菀那些破事儿我老早就知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0 章 ,我和你走得近也不过是想气气他。但半个月后我和殷放就会订婚了,所以以后你就不用再来找我了,否则的话,我不会对你像现在这么客气的。” 那个少女说话时唇角带笑,就好像利用完别人又一脚踹开是一件相当有趣的事情似得。 白启虽然不是真心巴巴的贴上苏桕,却因为她这副神情语气被气得不轻。但他扮演着的一直是一位绅士,这时就不得不竭力克制以确保不在这种紧要关头破功。 “我不介意你那样对我,而且就算你和殷放订婚。只要你还没有结婚,我就还有接近你的权利不是吗,我们不是聊得很投机,就算做普通朋友也会很愉快啊。”白启微微弯身,因为害怕苏桕连把话说完的机会也不给他,所以语速极快。 但苏桕当然不会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相反她还会给他很多机会,直到他不小心泄露藏在黑暗当中本来应该不为人所知的目的。 白启就听见苏桕回答:“如果是普通朋友的话可以,但前提是你不要有多余的想法。” 她说话时漆黑的瞳孔在阳光下闪着暗光,不等白启回话又接着说:“我和殷放从小一起长大,我们之间容不得任何人chā/进来,你是,连菀也是,你可以替我转告她。” 这个少女神情倨傲说出的话直白的不行半点不和婉转搭边,但白启并不意外。传言当中的苏桕就是如此,她偶尔露出的温煦神色同平和好相处的模样才反而让他觉得意外同惊诧呢。 他顺着苏桕的话回答:“连菀和殷放也只是普通朋友,既然你这样说我也就不强chā/进你们之间,祝你们订婚快乐,到时候可别忘了叫我参加订婚典礼。” 苏桕笑笑说了声好。 白启又说:“作为普通朋友,邀请你在订婚之前出来聚聚你不会不答应吧。” 苏桕等白启提议已经很久,但终于等到之后她又说:“异xìng普通朋友私下单独聚恐怕也不太好。” 这是明晃晃的拒绝,白启就笑笑辩解:“不止我们两,我叫上连菀,你可能对她和殷放之间有些误解。现在你和殷放都要订婚了,那有些事还是说开了的好。” 这时苏桕才颇有些意味深长的回答:“好。” 白启走后,苏桕就进了图书馆。她将从卿那边要来的U盘chā在阅览室机房的电脑上,准备看看卿耗时两个月完成的攻略里边儿究竟有多少含金量。 卿的U盘里边儿真的是空空如也,只躺着一份Word文档,文件名是高岭之花作战计划.docx。 苏桕双击打开。 最前面是一份关于林青沅的详细履历,包括他的年龄身高体重学位院系,甚至是他获得的每一个奖项,参与的著名讲座等等。 可这些苏桕并不是太感兴趣。 她的视线被一行用红色下划线标记的话所吸引:父不详,母亲据说患抑郁症而死。卿还在一旁注解:这朵优秀的高岭之花几乎身世成谜,但我相信越是成谜的背后也许就有这一个越是牛掰的身世。(笑脸.jpg) 苏桕唇角微微上扬,据他所知林青沅确实有着一个牛掰的老爹,但他母亲是患抑郁症而死这件事是这一世林青沅在医院说起时她才知道。 再往下就是卿针对林青沅也许会喜欢和会不喜欢的女孩子的分析和注解,还附带示例和照片。 排在第一个的就是苏桕,用的是她大学入学时的证件照。 第二个是傅萝。 第三个,苏桕有些意外,是连菀的照片。 最后一个是卿自己。 苏桕的照片右下角是一个红色加粗的叉号。注解:男人婆中的典范,这个群体和高岭之花站在一起违和感顿生,排除。 傅萝的照片旁是个大红色的问号。注解:和高岭之花唯一走的比较近的女xìng,但两个人朝夕相处近四年仿佛也没有擦出什么火苗苗,但不排除地下恋情的可能,存疑。 然后是连菀,连菀照片的右下角是和苏桕同样的红色加粗的叉号。注解:虽然类型和傅萝比较接近,但仅仅限于雷同的Ecup以及细腰长腿,这个群体的姑娘貌美又有女人味,但是心思深沉常常不怀好意。高岭之花是未来心理学界的爱因斯坦,大约一眼就能看穿这种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属于绿茶婊的气息,排除。 最后是卿自己的照片,右下角是一个放大的红色加粗的对勾。注解:这个群体的姑娘善解人意,温柔可人,具备细腰大长腿适中的Ccup,优秀的女朋友人选,和高岭之花站在一起绝对是天造地设郎才女貌,完胜。 到这里才堪堪是这份攻略的冰山一角,但苏桕已经不想再继续往下看。这大约是卿那时候单方面的私人梦想,用通俗一点的话来讲就是一个人的白日梦。 假如非要叫做攻略,攻略一定不服。 U盘安全弹出之后,苏桕就将U盘拔下来放回口袋。她走出阅览室,走到成排的书架当中,准备找几本食谱,或者她可以先抓住林青沅的胃? 如果暂时不能,至少要让林青沅知道她正在为了他不断的努力才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明天会多更一点 ☆、第三十七章 下午没有必修课,苏桕就抱着从图书馆借来的食谱一路走出学校。 她先去超市买了晚上做饭需要的食材,然后又回公寓准备用整个下午来实践食谱上边儿她感兴趣的内容。 到林青沅回来时,餐桌上已经摆的满满当当。 这时湄湄两条细细的前肢搭在凳子腿上,它碗里的nǎi粉和狗粮被冷落,两粒亮晶晶的眼珠全盯着其他地方。 听见外边传来开门声,苏桕才穿着围裙从厨房走出来。她看见林青沅就朝他走过去,手里还拎着没来得及放下的锅铲。 林青沅先是看了看满桌的菜,然后视线就转向那个正穿着围裙的少女。 他走过去,接过苏桕手中的锅铲,摘下她身上的围裙穿到自己身上,什么也不说就进了厨房。苏桕跟在他后边进去,就见他挽起袖子去刷她刚刚没来得及刷完的锅。 她就站在一边儿看林青沅刷锅,这时外边只余一点未落的余晖,隔着窗户照到林青沅身上,没有那种灼热的温度,但却十分耀眼。 如同这个人。 苏桕心中就冒出一个她从前不曾有过的想法,哪怕是林青沅现在对她和前世那个林青沅对待她的方式完全不同,哪怕他现在对着她同对着别人一样惜字如金,这个男人也应该是喜欢她的,或者说爱她也说不定。 她就绕过一旁的水池走到林青沅身后,踮起脚把下巴搁到他肩膀上,又装模作样的在他领口处嗅了嗅才问他说:“今天有人对我的眼光表示赞赏吗?”苏桕这样问,但她其实是想问傅萝有表示从此以后要对有fù之夫退避三尺吗? 林青沅手下动作未停,但苏桕离他极近能看见他这时微微上扬的唇角哪怕是十分不显眼的弧度,这就让她觉得对方仿佛已经看穿了那个被隐藏的问题。 而林青沅接下来说的话则刚好证实了苏桕的猜测。 他说:“傅萝今天下班之后说要占用我两分钟的时间,因此我比正常到家的时间晚了两分钟,你猜她说了什么。” 苏桕两条手臂十分不规矩的爬到林青沅腰侧,她丝毫没有妨碍别人做事的自觉更没有丝毫的危机感,她先是趴在林青沅肩膀上笑问:“难不成她很喜欢我选的香水,问你是哪一种牌子?” 她说这话时语气里满是调侃,接着,仿佛是为了证明这只是一句活跃气氛的玩笑话,很快便接道:“还是她小心翼翼的询问你是不是有了新jiāo的女朋友。” 这一句说来就笃定,林青沅很容易就能分辨出这才是苏桕真正想说的话,也是她最开始的目的。 但可惜的是,事实并不同苏桕想的一样。 林青沅把刷好的锅擦干净摆回一旁的架子上,他将那个趴在他背上的少女拉开脱下身上穿着的围裙,刚转过身苏桕就又正面赖进他怀里。 林青沅不肖去看她,便知道她眼里这时一定明晃晃写着:我想赖着你的时候你就别想甩开我(微笑.jpg) 他就说:“都不是。” “那她说了些什么?” “说她喜欢我,想和我在一起。”林青沅这样回答,但苏桕并没能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因为他说话时的语气就如同在说傅萝说那个香水的味道确实很棒就像是水殿风来暗香满那样。 她怔忪间,又听见林青沅的声音:“我拒绝她了。” 苏桕这才回过神来,她下意识的要开口夸林青沅拒绝的漂亮,林青沅就又说:“但她说她有权利追我。” “那你答应让他追了吗?”这句话苏桕几乎是脱口而出。 林青沅笑而不语,让那个少女觉得这样问大约不太合适她就改口道:“你该告诉她,她有一个无法超越的情敌,你该对她说你爱的是我...” 苏桕原本眉目间就是洒然肆意的张扬,让她说这话时看起来神情甚笃,但她说到这里就顿住,看向林青沅蹙眉问道:“所以你爱我吗?” 她这样问时那种张扬就被暂时收敛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小心翼翼的神情,就像是要迎接一个即将诞生的新生命时那种忐忑。 忐忑,但知道这个新生命必然会降生。 可林青沅又沉默了太长太长的时间,让苏桕那种有些惊喜又忐忑的心情几乎胎死腹中。 她不知道,林青沅对于爱之一字是相当讳莫如深的,他当然也可以轻易说出来,但他又不愿意。 来自破碎的家庭中的个体总对婚姻和爱抱有极大的不确定,哪怕是林青沅也难以免俗。在他眼中爱是悬而又悬的东西,他害怕给任何人承诺,他想如果做不到爱就会变成一件十分可耻的事情。 爱并非只带来甜蜜欢欣,它还像大火,能吞没一切,哪怕侥幸存活,也会留下被火烤灼后无法消除的伤疤。 林青沅的爸爸是个有钱人,因为太过久远,他只记得这一个干枯的形容词能去形容他的父亲。 当然,他印象这样深刻也多亏了周围那些无关紧要的人的指指点点,他们指着一个倒在血泊中的女人,不断说着什么,还教育身旁的妙龄少女,有钱的男人总有着和大部分有钱人一样的通病,比如好色,朝三暮四。 他们明明什么都不知道的,却好像对内情不能更清楚了。把这个悲剧当做一个极好的反面教材告诫自己的孩子不可以这样,顺带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而林青沅,他至始至终都只注视着那一地的鲜血,它们黏稠的淌开,在水泥的映衬下颜色变得更加热烈。 诚如那些人所言,他的父亲应该是一个朝三暮四的男人。 林青沅的母亲生下他以后就患了抑郁症,断断续续时好时坏。那本来是一个极其温婉的女人,但她后来总是会打他,有时候还会用剪刀扎他,可林青沅从来不躲。 因为他知道假如他躲开了,那把剪刀就会刺到他母亲的身上。他不知道那个神情癫狂用剪刀对着他的女人是不是他的母亲,但他想那至少是属于他母亲的身体。 她清醒一点以后就会温柔的抱着他,问是谁打了他,是谁刺伤他。会替他上yào,会轻轻的在他布满淤青和伤痕的手臂上呵气,会温柔的念:痛痛飞。 林青沅以为一个母亲该有的模样她都有的,温柔,充满耐心,宽容,怀抱柔软。 她的脸还生的十分好看,每当她那样温柔的说话时,就让林青沅的心柔软的不像话,哪怕他身上的伤也正是这个抱着他低声细语的人给予的。 你看,爱就是能让人变得这样可怕的东西,它能让人甘之如饴。 林青沅承受所有微不足道的伤口或是那把锈迹斑斑的剪刀都是为了保护那个让他觉得心生柔软的他的母亲,但让他真正失去这个人的也正是他默默承受只字不提的这些。 他的母亲在一次清醒时听见厨房佣人的谈话,她们一边切着嫩生生的颜色喜人的小黄瓜一边愉快的聊天,聊起这栋房子里最dúfù人心的疯女人还有那个可怜的总是伤痕累累的小男孩。 那个生的十分好看,说话从不大声温柔到极致的女人终于知道那个总望着她,喊她妈妈的小男孩,他身上的淤青伤痕,结痂的伤口都是她败她所赐。 她觉得很害怕,她不知道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自己究竟是一副怎样恶dú的嘴脸,连自己的孩子都忍心伤害。 她还想起她询问林青沅时那个小男孩望着她的眼神。 她这时觉得仿佛那把锈迹斑斑的剪刀直直捅进她心里,痛到让她以为只有死了才能够得到解脱,才能摆脱这一切。 她从高楼上一跃而下,在清醒时决定结束这场由她带给林青沅的灾难。 可谁说得准,那会不会变成更加更加巨大的灾难,让有些人终其一生都走不出来。 那个被留下的小男孩纵使早熟也终归尚且年幼,他也怕疼怕受伤怕流血。可当他看见那个倒在血泊之中总温柔的把他抱在怀里的女人时又突然大哭起来。 他这时才像个孩子。 他愿意疼,愿意受伤,再也不害怕流血了。 可属于他母亲的温柔宽和,怀抱柔软,却永远的消失了。 你看,爱让人慷慨赴死还以为是临别时给予别人最好的馈赠。 可谁要这份馈赠,林青沅不想要的,他宁愿选择一直活在原先那种灾难里。 他第一次见到苏桕,就想要去爱她。他喜欢她生机蓬勃的模样,喜欢她不经意流露出来的温柔神色,喜欢他见到的他以为的那种善良。 他觉得苏桕是站在光亮的地方,同她站在一起一定也会被照亮。 现在,苏桕问他:“所以你爱我吗?” 林青沅根本不敢说出来,那个字像蛰伏在黑暗中的凶兽像会突然烧起的大火,它在林青沅心里和灾难毗邻而居,哪怕他再清楚不过,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1 章 实不是那样。 他曾经对苏桕说,她也许需要一个心理医生。 但或许林青沅也需要呢,只是他自己下意识的不去想这个问题。 但苏桕没办法透过林青沅那副温和的面容窥探到他的这种恐惧,因为它们甚至从不出现在他眼中。 她从那个青年的怀抱中退出来,她没有立刻转身,而是又给了他十秒钟的时间回答这个问题,但林青沅仍旧不发一言。 苏桕这时才转身走出厨房,她路过那张摆满菜的餐桌,路过还趴在凳腿儿上的湄湄身旁,打开防盗门毫不犹豫的走出去。 林青沅站在厨房里,他只听见“砰”的一声,听得出刚刚关门的人十分用力。 而苏桕并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样生气,她斜倚在过道的墙壁上,看着左手手腕上的手表计时。计算林青沅会在多久以后才追出来,她打算根据这个来决定她生气的程度。 一直到分针走过一格,五分钟以后。苏桕才听见防盗门被打开的声音,她看见林青沅出来就不满的质问:“五分钟,我要是真的走了五分钟够我跑没影了,你是不是根本不想和我在一起,要是那样你直接告诉我,我马上就走。” 林青沅不语。 苏桕便一下泄了气,她哪能真的走,哪怕林青沅赶她走她也是不会走的。主动走,不存在的。为了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她装作十分不满的推开那个刚好挡住门的青年:“你不说话最厉害对不对?” 然后就又大跨步走进屋。 苏桕前脚刚踏进去就被站在她身后的人一把拉了回去,按在了对面的防盗门上。林青沅那张好看的脸这时就近在迟迟,他挺直的鼻尖几乎贴到她脸上,但苏桕可是睡过林青沅的女人,这种程度根本没办法让她产生脸红的体征。 可林青沅温热的鼻息撒到苏桕脸上,就让她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那个青年这时才终于笑了笑,苏桕听见他说:“如果你一定要听我也可以说。” 苏桕望着那双这时看着她距离她极近极近的眼睛,突然口不对心的回答:“谁说我一定要听,我无所谓听不听,那也不重要,反正你已经答应跟我在一起不能反悔,还有你答应我的事也都要做到。” 然后飞快的补充:“你觉得没问题的话就可以亲我了。” 苏桕这样说,但不认为林青沅会真的那样听话。可他却忽的低头,吻上来。 这个吻是苏桕要求的,但这时对她来说更像是突如其来。她有那么一瞬间就傻不愣登的被林青沅压在防盗门上,他们气息相连,林青沅的呼吸慢慢变得有些急促,握在苏桕肩膀上的手微微用力,他怀里的姑娘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嗯”声。 声音不大,但在空阔的走廊里就显得有些突兀。 苏桕被自己嘴巴里吐出来的娇软的呢喃吓得两腿发软。 ☆、第三十八章 苏桕从前强吻过殷放,后来也不是没有亲过林青沅。 但这时明显不同,因为这次是林青沅主动吻的她。尤其这还是从前世到今生林青沅第一次主动亲她。 这是值得纪念的历史xìng时刻她应该好好表现而不是被自己嘴巴里吐出来的那几个单音节吓得两腿发软。 苏桕意识到这个问题后,原本抵住林青沅的手掌慢慢离开他的胸膛一点一点爬到他脖颈上,她还微微踮起脚试图更贴近林青沅。 这个少女比此时将她圈禁在防盗门同自己身体之间的那个青年矮上些许,就这样远远看过去还颇有些小鸟依人的感觉。 但苏桕她总有天赋生生的破坏掉那种难得难得才光临到她身上的少女感,她环着林青沅的脖颈欺身上前,强行反攻,顺着林青沅正轻轻舔舐她唇角的舌头一路追压过去,最后停在他口腔中作乱。 林青沅的呼吸变得更加急促,苏桕便偷偷的将环在他脖颈上的手收回,一边吻他一边去解他衬衫的扣子。 那个青年意识到这件事时,胸前的扣子已经被解了大半,而苏桕的手则堂而皇之的钻了进去,他隔着衣服按住那个少女正沿着他后背爬去尾椎骨的手指,开口说话时声音喑哑:“这里有摄像头。” “所以你的意思是没有摄像头的话就可以随我为所yù为喽?”苏桕这样说时微微侧头,她先是看见了头顶那个林青沅口中360°无死角的摄像头。视线收回时余光又瞥到正站在三楼同四楼转角连接处的殷放,他站的那个位置,恰好能把刚刚被摄像头窥探到的一切一览无余。 苏桕这时才将手从林青沅衣服里边儿抽出来,垂着头将方才好不容易才单手解开的扣子一颗颗扣回去,心里无限惋惜,面上却已经换回一副冷漠的神色。 她大部分时候都不加掩饰,可自有一副铠甲在殷放出现时加身。 林青沅这时也已经顺着苏桕的视线目及殷放所在,殷放原本脚下踌躇,这时索xìng走上前来。他绷着的那张面孔和平时也没什么两样,但林青沅能看见他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青筋盘亘。 苏桕替林青沅扣好扣子以后仍旧半靠在他身上,还将林青沅垂在一侧的手臂拉起环到自己腰际,她笑眯眯的抬头观察林青沅的反应,对方也刚好垂头看她。 林青沅眼里这时像藏着一片神秘深邃的海域,里边儿翻滚的纵容漫无边际,苏桕也只在这一瞬有幸窥见。 她却像被这种并不附着炙热温度的视线烫到,极其不自然的转头去看殷放,殷放这时也正朝她看,神情复杂。 苏桕面对他时依旧是那种神情冷漠,只她脸侧泛起的这时还未消褪的薄红让这一切看起来仿佛还有什么缓和的余地,但她一开口就让殷放心里没来得及建起的侥幸坍塌一地。 “你来做什么。”那个少女这样说。 殷放神色未动:“来带你回去。” 他紧接着又说:“订婚典礼上面你要穿的礼服已经做好了,带你回去试一下,是我亲手做的你一定会喜欢。” 无疑,这句话是在对苏桕说,可殷放说话时却始终看着林青沅的眼睛。 林青沅沉默,但又不避开殷放的视线。就让殷放觉得他站在那里,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又仿佛他早已笃定自己会稳cāo胜券,剩下就只需要时间施展神奇的魔法让大家都知道这个结果。 苏桕并不在意殷放这时是注视着谁,她也不在意林青沅这副模样是不是等同于事不关己,她回答:“告诉爸爸我不会回去的,如果他执意要办订婚典礼,也可以,但我不会在场。” “为了他?” 苏桕听见殷放这样问。 她就回答:“就算没有他我也不会选你。” 她说完又觉得哪里不对改口道:“但现在就是为了他。” 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转折在这时竟然显得有些可爱,至少一脸冷漠的殷放和神色淡淡永远不会被看穿的林青沅同时笑了笑。 一个似料峭寒风鼓吹起露结为霜,一个如三月春风化而为雨挥之不去。 但殷放很快就收起了这种笑容:“爸爸说你如果不参加订婚典礼就当苏家没有你这个女儿。” 这句话是来自苏荇的最后通牒。 “还有14天,这期间任何时候你想回来都可以。”、 殷放说完就一步步走下楼,他从头至尾也没有替自己说过一句话,哪怕是我爱你,原谅我,和我在一起,就是这样的陈腔滥调毫无新意但没有一句。 他沉默的转身,那个背影在苏桕看来竟有些悲怆。 但林青沅转头看她时,这个少女眉眼弯弯,梨涡浅浅,她也正仰头看他,问说:“你看,我为了你连我妈跟我爹都没要了你却连一句爱我也吝惜,太渣了。” 话虽如此,她又高兴的挽起林青沅的手臂朝屋子里去,嘴里念:“吃饭吃饭好饿。” 林青沅却拉住她,他眉间微微蹙起:“苏桕..”他说道这里又顿住,林青沅这一时语塞他看出苏桕是真的没有半点不高兴,他只是不明白这里面的原因而已。 “想问什么?” 林青沅终于开口说:“为什么这样做。” 苏桕笑了笑,因为她十分开心这个这一世几棍子打不出一声闷响的林青沅终于问了她这个问题。 “我最开始就告诉过你原因了,因为我想和你在一起。” 她接着又说:“你从来没有真正相信我说的话,你还总骗我说你相信我,林青沅你明明只是纵容我。” 这时苏桕还一本正经,但她很快又得意的说:“我就喜欢你这样纵容我,我想留住你所以我才这样做。” “我这样说你能理解吗?” ☆、第三十九章 事实上,林青沅并不能理解。 这时他们已经吃过饭,而苏桕正在卧室的卫生间里边儿洗澡。林青沅一手执笔,隔绿色的笔记本正摊开在他面前,他犹疑许久才落笔写道: 2017.8.19 那个活在我笔下的少女某一天就从字里行间走出来 她变成会做好饭等我 笑起来漆黑的瞳孔里也装满我 喜欢和我亲近 也被湄湄喜欢 而不单单只是我笔下那种生动却单一的模样 我询问过原因 她给出的答案总似是而非每一次都是如此 可即使是这样 我心里竟然也有了答案 到这里,他就放下笔。 林青沅将那本笔记本合上,然后又重新翻开,那摊开的两页纸之间躺着一根细丝带,大部分类似的笔记本里边儿都有,一般作书签用。 接着,他微微弯身打开左手边的抽屉,角落里躺着一枚不起眼的钥匙。 可当它落到林青沅掌心时,又和刚刚躺在抽屉里边时那副堆满灰尘不起眼的模样全然不同。就宛若蒙尘的珠玉被从厚重的妆匣中取出,片刻擦拭即重绽光华。 林青沅将这片薄薄的钥匙穿在躺在笔记本里边的那根细丝带上,然后才重新将它合上。 几乎是与此同时,他听见卫生间里传出苏桕喊他的声音:“林青沅,热水器坏了没水了!” 林青沅听后随手将笔记本塞到旁边的书架上,他走过去停在浴室的玻璃门前:“洗完了吗?” 苏桕在里面回答:“刚洗完头发就没水了。” 林青沅这时视线正落在面前那扇玻璃门上边,映出的大片朦朦胧胧的水汽里。 苏桕在里边听见他说:“你把衣服穿上我进去看看。” 她就大声答:“好。” 过了两分钟,林青沅才又听见那个少女在里边喊:“我好了你进来吧。” 那个青年听后就伸手拉开移门迈步朝里边儿走,他刚踏进去一盆温水卷着潮湿的水汽兜头而下,将他整个人都淋得透湿。 苏桕这时正围着浴巾赤脚站在浴缸上边,手里还拎着方才用来泼水的盆子,见林青沅朝她看歪着头颇有些遗憾的喟叹:“比我想象中的还好骗一些。” 林青沅伸手抹了抹脸,但又有水珠绵延不断的往下流。它们沿着这时软软贴在他额头的发梢往下淌,路过那个青年颈侧最后消失在他的领口处。 苏桕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深感男色惑人,但她又看见林青沅眉头微蹙,那个少女就从这种男色惑人里边儿清醒过来,开始反省起自己是不是玩笑开过头。 这时她手里的塑料盆被她藏去背后,接着又轻飘飘的落进她身后那一浴缸温水中,仿佛这样就能和刚刚兜头而下将林青沅淋得透湿的那盆水撇清关系。 林青沅此时依旧看着苏桕,他神色平常不辨喜怒。那个少女嘴角不自然的动了动然后才朝他讨好的笑笑说:“要不你过来我帮你擦擦头发?” 她这样说就转身去取挂着浴缸边上的毛巾,林青沅本来就一直注意着她脚下。而苏桕大约是忘了自己正踩在滑不溜秋的浴缸上,急转之下没踩稳,结果毛巾没捞到,整个人直挺挺的往地上倒,她吓得失声惊叫。 但空中无一物能够依仗,免她受这场皮ròu之苦,苏桕几乎在电光朝露间准备好承受鼻青脸肿的结局,还想着大约这就叫no zuo no die。 然后就掉进了一个带着湿气的怀抱,虽然说不上软玉温香,但比之冷硬半点不懂温柔的地板来说好的实在不是一星半点了。 尴尬的是,她本来就打着色/诱林青沅的算盘,所以浴巾系的并不紧。是了,她就是想最好走两步会自己掉下来再好不过了,于是这时那条浴巾正如她所愿变成湿哒哒的一坨躺在她脚边。 结果是和想象之中基本一致,但因为过程远不在苏桕意料之内。她背对着林青沅贴在他怀里,那个青年的手正落在她微微有些贫瘠的胸口,这和苏桕计划的暧昧柔情全然不同,不仅不同,她还感受到了来自滑不溜秋的浴缸的深深地恶意。 那个少女就感到有些丧气,她没心情再色/诱林青沅,只想回去卷着被子睡一觉好忘记这件滑稽的事。 林青沅却毫无异状,他的手从苏桕的胸口移开改为扶着她的腰,那个少女听见他问:“有没有碰到哪里?” 他这样说,声音清朗从苏桕耳后传来。 “没有。”苏桕回答,她因为负气声音有些低迷。 紧接着她又说:“我出去了你洗澡吧,衣服已经帮你拿好了,就在洗漱台左手边第二个抽屉里。” 但苏桕想弯身去捡地上的浴巾时,林青沅另外一只手又按住她的肩膀让她动弹不得,她转头想说些什么,但还没来得及说,嘴巴就被堵住。 这个姿势让苏桕觉得脖子有点累,但如果因此打断这个吻她又觉得有些可惜。对没错,她已经不准备色/诱林青沅了,可如果是林青沅投怀送抱就另当别论的。 她刚刚还想着脖子累,林青沅身子侧了侧苏桕就被从这个高难度的动作当中解救出来。那个少女就十分主动的踮了踮脚往那个正低头咬着她下唇的青年身上贴。 林青沅一手扶着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2 章 桕的腰,另外一只手扶着她的后脑勺,将她整个人压在墙壁上,和她气息jiāo缠,苏桕只觉得鼻息之间全是缠绵珍重的味道。 她偷偷睁开眼睛想看看林青沅这时的表情,可对方却像能洞悉她的一举一动,她甫一睁眼,就对上林青沅漆黑的瞳孔。 那个青年唇边略过一抹笑,他微微退开,苏桕听见他说:“你叫我进来就是为了自己出去么。” 他这样问,可他的眼睛里又分明全是了然,就仿佛在说:我知道你想做什么。 ☆、第四十章 可苏桕并没有任何被看穿的窘迫,她直视林青沅的眼睛毫不躲闪,然后说:“本来想放过你的,林青沅。” 林青沅这时距离她极近,他说话时吐出的气息就喷洒在苏桕面前,让那个少女心跳如擂鼓,林青沅微微倾身贴到她耳侧,苏桕听见他回答:“你知不知道很多人习惯于用愤怒去掩饰内里的心虚,他们表现的越愤怒,就代表越心虚。” 苏桕还未答话,那个青年便又说:“你总试图站在主导的位置,企图用这种方法来掩盖你内心的真正的想法,同之前我说的那种人一样,都是借由一种东西去雪藏其他的。” 苏桕听后一滞,林青沅说的没有错。色/诱这种事她做的实在算不上得心应手,这个过程中林青沅一旦表现的比她主动,就会让她觉得紧张局促无所适从,所以她才总表现的那样强势。 但这个少女并不会承认这件事,她两只手从林青沅脖颈上滑到他衣领两侧,然后才开口说:“你看的那些书里难到没有说一句话并不能套在所有人身上?” 她嘴巴上边否认,手下却微微用力,林青沅那件湿透的衬衫便一下被她拉扯开来,rǔ白色的扣子因为这个少女的粗暴对待一颗颗掉落到浴室潮湿的瓷砖上发出并不清脆的撞击声,像慢镜头回放诱人又漫长。 林青沅捉住苏桕正伸向他裤腰的手,握进掌心,他手下一片柔软,心里亦是。苏桕听见他说:“确实不能套用在所有人身上,但你的行为告诉我这个话用来形容你正合适。” 苏桕一开口就想要反驳,林青沅也看出她不会承认。他也没办法要她承认就是了,但他想他至少能让她开不了口去否认这件事。 他抱着怀中柔软的少女,将她压在墙边,倾身吻她,舌头趁机钻进那个少女微张的口中,堵住那些到她嘴边没来得及被说出来的话。 苏桕瞳孔微微放大,她眼里这时全是林青沅放大的面孔。她只一时怔忪,那个青年已经脱去身上所有束缚变成同她一样/一/丝/不/挂。 这时是气候尚且十分炎热的夏日,但室内开了空调,冷气从浴室没关好的移门处争先恐后涌进来,温度适宜并没有那种夏日夜晚的窒闷燥热。可苏桕却觉得那具牢牢禁锢住她和她贴在一起的属于林青沅的躯体,像一团炙热的火,把她团团困住,无处突围。 那个少女下意识的朝身后带着水汽冷冰冰的瓷砖靠近,试图远离几乎能要人融成柔情似水的热源。林青沅却扣住她的双手和她十指jiāo缠,还十分强势的朝她逼近,让她退无可退。 苏桕能感知到脖颈处滚烫的呼吸,像是火光冲天里沸腾的热浪。但她不能看见林青沅微微扬起的唇角,他正因为看穿这个少女柔软的盔甲不自觉的弯唇。 浴室昏暗的灯光下,少女柔软的胴体欺霜胜雪被林青沅紧紧圈在怀中,他动作自然的扶着苏桕的腰,埋在她颈侧亲吻舔舐,又转战胸前,从苏桕手中拿回了完整的主动权。 然后,如他所愿这只张牙舞爪的小野猫这时收起了利爪温顺的像只绵羊,她偎依在林青沅胸口,任他予取予求,神情迷离,漆黑的瞳孔里清明退却被柔情同缱绻填满。 林青沅这时才说:“要我放过你吗?” 他这样问,舌头却沿着那个少女微张的唇缝探进她口中,吸吮舔舐分明不给她机会回答。十指修长落到那个少女胸口,轻轻捏了捏,又低下头来回舔舐。那个少女口中这时又有娇软的呻/吟声偷跑出来,缠绵悱恻的让人心生柔软,然后那种柔软又化作潺潺流水,慢慢会成江河崩涌,只苦于无处宣泄。 折磨的人发疯。 苏桕微眯的眼睛睁大了一些,她只看见那个青年埋首于她胸前漆黑的发顶,她一开口,嗓音又娇又软:“林青沅,你抬起头来。” 这时,那个青年如她所言抬起头来,苏桕才看清这张她说不上朝思暮想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放在心上的面孔。 林青沅那张永远镌刻满温柔的脸这时为情/yù染指,变得十分惑人,苏桕身体里的江河崩涌这一瞬间像是找到了出口,她主动攀上那个青年的肩头,毫无章法的向他索吻,得到回应后又更加变本加厉,但她始终觉得不够。 那个少女修长的双腿不自觉的攀附到林青沅身上,身体也不再闪躲而开始朝他不断贴近,恨不得就这样钻进他心里。那只从林青沅掌心挣脱出来的小手偷偷的伸向林青沅下腹,却被那个青年一把抓住。 苏桕不满的怒视:“这个时候反悔来不及了。”但因为是娇声软语毫无威慑力。 林青沅失笑,他低头亲了亲苏桕的唇角:“回房间。” 苏桕又不乐意:“我不,我要试试在浴室。”她眼神迷离瞳孔里装着浴室的暖光和无限憧憬。 林青沅无法,让步说:“那我去拿避孕套,你等着。” 那个少女却抓住他不放:“不许去。” 她眼里这时像印着澜澜水光和控诉:“如果怀孕了我们就把他生下来。” 这副模样一别苏桕往常那种强势霸道而是像个软软糯糯爱撒娇的孩子,让林青沅说不出拒绝她的话。他温柔的亲了亲这个少女的额角,她自己还十分顽劣呢,问她:“桕桕会是个好妈妈吗?” 苏桕眯了眯眼:“我不知道,但你一定会是个好爸爸,我希望以后都和你在一起,希望我们有一个孩子,还有湄湄,我们一直生活在一起,如果我做不好你也可以教会我对不对。” 她这时又笑了笑:“你总是喜欢教我一些东西不是吗?” 她看他的神情迷离,像在凝望一个遥远的人 苏桕仿佛听见林青沅问:“你爱我吗?” 她就急切的回答:“林青沅,我会爱你我正在爱你。” 林青沅却并没有把这话当真,而是问:“那你是从什么时候起爱上我的。” 苏桕垂下眼不再看他:“从我决定要和你在一起的那一天起。” “苏桕,那你知道什么是爱吗?”他仍然怀抱着她,两具身体炙热紧紧偎依在一起密不可分,但苏桕却明白她这时必须坦诚。 假如她仍旧说谎,她不确定之后这个青年是不是还会给予她信任。 她就回答:“我不知道,但我想对你好觉得一定不能再错过你,余生只要你一起,想和你生儿育女白头偕老,会宽容你会温柔待你哪怕我本来不是这样的人,会试着做一个好母亲,也会全心全意的信任你,对你毫无保留,这样算不算爱你。” 她唯恐这些还不足以打动林青沅,又向他保证:“我不会这样对第二个人。” 可挂在林青沅脸上的温和纵容背后其他的东西,苏桕仍旧无法看穿,她只好说:“你也遇不到第二个我,她们也许比我好,但林青沅你自己知道的你喜欢我心里只有我,你没办法接受她们。” 她以为她得不到答案,事实上也确实没有。 她只得到那个青年的吻,和他的身体,她不自觉的攀附着林青沅,同他一起在这个寂静的夏日夜晚里浮浮沉沉。 她想一定是色令智昏,才让她对林青沅说出这些话。 但苏桕却希望所有的一切都如她所言就好了,除了她以外,林青沅不会喜欢上其他任何人,哪怕她们更爱他也更优秀,那个青年也就在她这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那样就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可能 也许 会 被 ☆、第四十一章 羞耻的浴室play已经过去好多天,林青沅表面上刻板又正经,但无奈他心里有了一个按钮,像为苏桕量身定做。 那个少女假如用那双装满柔情缱绻的眼睛注视他,林青沅心里那个隐蔽的按钮就会被重重的按下去,然后违背自己的内心答应苏桕嘴巴里说出来的任何事。 比如解锁新的play领域新的姿势,那个顽劣的姑娘对一些新鲜又恶趣味的东西总是充满好奇跃跃yù试。 苏桕之前从未萌生通过征服林青沅的身体来征服他这个人那种想法,因为那个青年怎么都不像是色/yù熏心的人啊。 但自从林青沅在浴室主动投怀送抱以后,她又觉得不妨一试然后积极的投身其中,不管有没有用都乐此不疲。 这一天吃完饭,苏桕和林青沅手牵着手出去遛湄湄,他们先是在小区附近中央花园的跑道上转圈圈。这里原先是学校,后来校区新建就改建成公园。夏天的傍晚许多人会来这片遛狗,中间的草坪上还有几个半大的小子摸黑踢足球,运气不好摔跤的话也许会压烂新鲜的狗屎。 这时已经是订婚倒计时里的第十一天,距离苏荇的14天期限失效还有三天时间。但这两个人都十分默契的没有提起这件事,就仿佛他们之间不存在任何阻碍只是一对普通的恋人那样。 但事实上,横亘在他们之间的远远不止这些。 苏桕右手牵着湄湄,左手同林青沅十指相扣,她间或低头瞥一眼他们jiāo握的手,然后动作十分自然的偷看林青沅。 她除了笃定不管林青沅说或不说他都一定喜欢她,除此之外对他的计划想法一无所知。 林青沅对来自苏桕的窥视并非一无所觉,但那个姑娘时常偷看他,光明正大或者偷偷摸摸,几乎让他习以为常。他牵着苏桕在跑道上慢悠悠的走,那个少女却在第三次走过cāo场后边的小树林时带着他走弯路,绕来绕去,绕进树影斑驳的树林里。 林青沅看她的眼里全是不赞同,苏桕就毫不躲闪的看回去:“你不觉得这里人比较少而且比较凉快。” 她这样说还低头问湄湄:“湄湄也喜欢这里对不对。” 湄湄当然不会回答,它走在潮湿松软的泥土上东嗅嗅西闻闻。 苏桕把这种行为理解成欢喜的不得了,她就朝林青沅得意的笑仿佛心里在想我说的总是没错的吧。 林青沅掌心微微紧了紧,苏桕就顺势钻进他怀里,手挣出来圈住他的腰,同他面对面在空阔的土坡上极其缓慢的移动。 远远看去,像是在草坪上旋转的华尔兹,夏日暖风吹过树叶的声音就变成悠长绵远的圆舞曲。 本来是极其曼妙的氛围,该让人感到温暖和熨帖。事实上,这个少女难得的温驯也确实让林青沅心生温暖,大约就像是被打翻的牛nǎi,在心上温柔的淌开,反正就柔软的一塌糊涂。 但这一切在苏桕将那个青年压在粗壮的松针树树干上时,就戛然而止。她的脸埋在林青沅脸侧,垫着脚轻轻的用鼻尖蹭他的耳朵,林青沅试图捉住苏桕在他身上乱窜的小手,手指却被对方反握住。 苏桕抓住林青沅的手指,紧紧攥在掌心,然后拉着他的手放到自己腰侧,她这时听见林青沅压低声音规劝她:“这是在外面不要闹。” 那个少女听后就抬起头看他回答说:“我没有闹啊,我只是希望你抱抱我。” 那双这时注视着林青沅的瞳孔漆黑透亮,像在说你以为我要做什么。林青沅绷着的嘴角微微松动,神情重又变得柔软。 并不是他以为苏桕要做什么,而是如果苏桕要做什么他才真正招架不住。 他手臂微微收紧,就将面前少女柔软的身躯整个揽进怀里。苏桕突然仰头看他:“林青沅,我们结婚吧。” 林青沅并没有表现出怔忪,他像是对苏桕的语出惊人毫不意外。 苏桕等了许久才听见他的声音:“现在还不行。” 那个少女听后皱了皱眉,林青沅就听见苏桕说:“可是我怀孕了,现在不行是要等我大着肚子的时候才行吗?” 这时,林青沅脸上的表情才发生一点微妙的变化,苏桕猜测他大概对她说出的话持保留态度。 林青沅低头替苏桕理了理额际被风吹乱的碎发,动作温柔,他十分在意的问:“真的吗?” 苏桕见他脸上那副比任何时候都要认真的神色,微微挣扎了一下才开口说:“试纸我已经扔掉了嘛,要是你不相信我去垃圾桶找出来给你看。” 她同样是一副认真的神色还言之凿凿。 林青沅低头亲了亲那个少女微微蹙起的眉间,苏桕听见他回答:“我没有不相信你,只是有点意外。” 苏桕一笑:“所以你娶不娶我,打不打算对我负责。”她这样说神色自若,心里却仍有余悸,因为根本没有什么试纸,她只是想逼迫林青沅罢了。 她希望在14天的期限告罄之前,把自己嫁给林青沅,如果他配合,她也不用这样大费周章了。 林青沅却注视着她说:“不是不打算是还没有到时候。”他眼里这时明明只装了这个站在月光下他面前的少女,可他嘴里说出的却是拒绝的话。 苏桕不明白林青沅拒绝的原因,她嘲讽他:“你这就和那些玩弄女人的渣渣嘴巴里面吐出来的推托之词一模一样。” 她绷着嘴角,在林青沅沉默的时候扔掉了手里的牵引绳,掉头往回走。 湄湄并不懂得人类的纠纷同喜怒无常,她拖着长长的牵引绳跟在苏桕身后迈着小短腿狂奔,半道儿上又停下来回头看了一眼那个仍旧站在茂盛松针树下的林青沅,那个青年依旧站在原地,面孔上落满错落的树影,神情看不分明。 这时,湄湄的狗头又转回去,重新撒腿狂奔跟在苏桕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3 章 后跑远。 这一次的遛狗之行就在这种不愉快里拉下帷幕。 苏桕到家之后便坐在沙发上,她有些气闷,看见蹲在她脚边的湄湄之后就愈发气闷。 她家的狗子还晓得要追上来,可她家的男人却只会站在树下沉默,就算那张被yīn影和月光映衬的蒙昧不清的脸庞是哪样清隽绝lún丰神俊朗也都被不能原谅。 ☆、第四十二章 苏桕以为至多十分钟林青沅一定也会回来,但事实上这一整个晚上他都没有回来。 这个少女也就整整一夜不曾合眼。 林青沅为什么要拒绝,这个问题一直盘亘在她脑海当中得不到答案。 他也许不那么喜欢她了?她这样想但很快又自我否决。苏桕认为,如果林青沅不喜欢她了,那么他就不会三番五次让她爬床。 只是,她想了很久都没能想出其他的可能xìng。 这时,苏桕突然想起来那本隔绿色的笔记本,她觉得那上面记录着的某些东西也许能够给她解惑也说不定。 她这才终于抬起埋在林青沅枕头里边儿的脸,顶着脑门上无精打采的呆毛从床上爬起来。 苏桕站到林青沅平时办公的长方形大案前,她先是在桌上扫了一眼,没有。然后,又挨个去翻抽屉,可抽屉里也没有。直到她来来去去把房间翻了个遍,最后才终于在书柜两本书的夹缝里找到林青沅随手塞在里边的笔记本。 找不到时,苏桕一心想要从里面得到答案。当她真正将那本笔记本握在手里时,却又迟疑。 没有人会知道她偷偷窥视到过什么,可苏桕却觉得她手里捧着这本隔绿色的笔记本,就活脱脱像个初初入室捧得赃物的窃贼,被笼罩进一种遮天蔽日的羞耻感和巨大的于心不安当中。 她既因为违背自己的内心而无法心安理得,又因为唯恐有朝一日终将被发现而迟迟不能伸出另外一只手去翻阅它。 最后,苏桕她到底没有去翻开这本笔记本。 她紧紧捏住它的手松了松,脸上的神情也变得不再紧绷,就宛如她放过的不仅仅是一个她想要知道的答案,也是她自己那样。 而就在那本笔记本快要被重新塞回原位的时,那根绑着钥匙的细丝带从不再被紧紧捏住的纸张缝隙间滑落,撞到木质的书架上,发出“叮”的响声。 它在苏桕眼前那段耀眼的阳光里静默的旋转,许久才缓缓停下,静静的悬在那个少女眼前。苏桕两指捏住那片薄薄的钥匙,银色,匙柄是一朵盛开的玫瑰,每一片花瓣都称得上精雕细琢,往下是匙干,打磨的十分光滑就好像从来不曾被使用过又或者是被人日日赏玩,呈现一种十分润泽的金属光感。 苏桕并不知道这个东西的用处,她很快将钥匙塞回笔记本中,放回到书架上。 这一天,哪怕有必修课,苏桕也没有去学校上课。她呆在这个屋子里准备等着林青沅回来,然后再离开。 你如果问她为什么既要等林青沅回来又已经准备好离开,可以在苏桕的策划书里找到答案。 她十指翻飞,Word文档中的字数不断递增。这份策划书不断的被完善,就像是照着某个人的意志不断变得丰满的故事。 但那个少女脸上始终不曾露出笑容,嘲讽的或欢悦的。她面无表情,但不知道那双垂着的眼睛里有没有点缀刻骨的冷漠。 林青沅到家时,窗外shè进来的阳光已经不再热烈,像个日暮薄薄的老人,变得和蔼温和,落到地板上时是那种十分平和的美。 屋子里这时静悄悄的,厨房没有传出油烟机的响声,湄湄的碗里空空如也,客厅的桌上干净的能够照出人影但没有摆一盘菜。 林青沅伸手解了衬衫最上边的两颗扣子,然后才收起脸上那种显而易见的倦色朝卧室走去。 但他打开房门,床上只有一床叠好的被子,他以为该有一颗赌气的春卷圆滚滚的躺在上边但并没有。然后那个青年又注意到,不见的不仅仅是那颗春卷。 同样消失的还有门口新铺的灰色地毯,后来多出来的梳妆台,以及窗台上的盆栽。林青沅想,那个被分走一半的衣柜这时一定也被重新空了出来。 这个房间变回了那种让他熟悉又陌生的模样。 林青沅已经迈进房间的那只脚就收了回来,他轻轻的合上门朝苏桕原先的房间走去。 当他看见那些像是凭空消失的东西这时静静的被摆着这个房间时,始终绷着的唇角便松了松。苏桕的床上装了深灰色的纱幔,这时全部被放下来,一直垂到地面,林青沅不知道里面会不会有他记挂的那个春卷,他一步步走过去。 在伸手去掀纱幔时竟然感到十分紧张。 当重重幔帐被掀开,林青沅才稍稍心安。因为那个生气的春卷还在,她并没有因为同他置气就离开,这让林青沅心底划过一丝异样。 比不上怦然重击那种惨烈让人镌骨铭心,但像阳光下清澈温暖的小溪水,当它从你身边流淌过时,你能感受到这种日光融融的温柔。 他想不论是出于什么原因,苏桕为他去做过许多事,也总尝试着来迁就他。即使大部分时候这个少女仍旧有她自己的主张,她还是会不听他的规劝,也还是会得意的一意孤行。 林青沅知道苏桕这时一定没有睡着,哪怕她闭着眼睛神情静谧,裹成春卷的模样可爱的不像话和醒着的她完全不同。 但他就是知道,非要问原因,可能是默契也可能算直觉。他在床上躺下然后将那圆滚滚的一团连人带被子揽进怀里,整个过程都小心翼翼仿佛生怕惊醒梦中的少女。 苏桕假装睡着,那他就假装不知道她清醒。 可那个应该沉迷梦境的少女却突然开口问:“林青沅,如果我走了你会去找我吗?”她仍旧闭着眼,尽管这样,苏桕也知道有人正注视她,企图看破些什么。 林青沅动了动,将脸埋进那个少女的颈窝。他难得主动亲近苏桕,让这个裹在被子里的少女想伸出手来拥抱他。 那个青年鼻尖蹭在苏桕颈侧的皮肤上,让她觉得有些痒,她刚想动就听见林青沅回答:“会。” ☆、第四十三章 林青沅话音刚落,他怀里边儿的那个春卷就从层层叠叠将她包裹住的被子里扑腾出来,一个翻身跨座到林青沅身上。 “那你爱不爱我,跟不跟我结婚。”她说这话时又变回那副言笑晏晏的模样,就仿佛昨天那个转头就走的苏桕不是她似的。 林青沅的手臂从苏桕的腿下边抽出来,他伸手到她面前,掌心摊开,上面躺着一条项链。或许应该说是毛衣链更确切,因为它的链子比起项链来繁琐许多,上边挂着一个球形的坠子,刻满了镂空的树叶。 苏桕伸手接过来:“送给我的?” 林青沅淡淡的恩了声。 那个少女就颇有兴致的研究起来,链子是铂金的锁扣组成,每七个扣之后是一片银质的小叶子,纹理分明。坠子是球形,直径3-4厘米,显得有些累赘,但胜在匠心独具。 那颗球形挂坠上镂空的叶子层层叠叠铺排在一起,然后连成一片看起来繁复巨丽。球体正中心下方有一块圆圆的空档,里面雕刻成细细的花枝,连根茎上的倒刺都清晰可见,最顶端开出一朵雕刻精巧的玫瑰。 像极了长在某颗荒芜星球上的花朵。 苏桕几乎立刻就联想到那把挂在隔绿色笔记本中的钥匙,当看见坠子和链子连接处那个不起眼的小孔时,她已经确定这大约只是个华丽的妆匣,而里面必定装着更加美丽的东西。 她神色未变,只说:“虽然很花哨但我很喜欢。” 林青沅却扶着那个少女的腰坐起来,这个姿势让他们几乎脸贴着脸,苏桕听见那个青年说:“它有一个名字。” 她就问:“叫什么。” “这条链子虽然款式繁复,但整条链子上只有一朵玫瑰,你知道一朵玫瑰代表什么吗?”林青沅这样回答。 苏桕盯着那朵玫瑰看了半响,然后随口回答:“代表一心一意吗?” 她说话时眉眼含笑,还不忘调侃这时离她近的不得了的那个青年:“你把它送给我是想告诉我你会对我一心一意吗?” 林青沅却回答:“这条链子是我父亲送给我母亲的礼物,它的名字叫..” 苏桕始终认为林青沅对他过世的母亲怀揣着十分特殊的感情,所以当那个青年这样说时她那副玩笑的神色就不自觉的被收敛起来。 可林青沅脸上却是比她更加郑重其事的神情,苏桕就听见他刚刚停顿了一下的那句话之后的内容,他接道:“一生只爱一个人。” 而林青沅没有对苏桕说的是,他父亲曾赠与他母亲许多礼物,这并不只是其中普通的一件。不仅不是,这一样还说得上是所有礼物当中意义最最重大的一件,为他母亲收藏拿一生妥善保管。 这样说,应该十分明了了,那时这是一份求婚礼物。它代表的意义就如同它的名字,一生只爱一个人,是一个男人对妻子最郑重的承诺。 它本该美好的不像话,但可惜被其中一人背弃。 坠子和链子连接的地方有一个小孔,假如把苏桕偶然发现的那把钥匙chā/进去,就能够打开这个球形的挂坠。 它外边儿如同苏桕所说已经足够花哨了,里面则是更大张旗鼓的浮夸。 球形吊坠内侧嵌满大小一致的钻石,铺满整个凹陷的曲面,和镶嵌在里头那个钻戒宛若日月星辰jiāo相辉映。 但林青沅并没有立刻揭开这个秘密,他甚至没有对苏桕说这条链子叫做一生只爱一个人,我把它送给你代表我这一生就只爱你一个人。 他没有这样说,而是告诉苏桕:“后天我带你回你家。” 后天就是订婚典礼的前一夜,林青沅没有再多说什么,苏桕却明白他的意思。她身体往前倾,就趴到林青沅怀里。 苏桕注视着身后灰蒙蒙的幔帐回答林青沅:“好。” 但她心里的打算却和她这时答应的全然不同。 第二天,林青沅醒来时身侧已经没有了那个少女的踪影。只那个球形吊坠孤零零的躺在枕头边上,底下还压着一张字条。 那个青年伸手抽出来,上边写着:林青沅,等我三天,三天后你重新送我一次好不好,不准找我只准等我回来。 而林青沅就如同苏桕以为的一样听话,他给那个少女绝对的自由,让她处理好那些她不希望被知道的事情。 本来他该一直等她的,直到三天之后苏桕自己回来。 可殷放却满世界的在找苏桕,还找到林青沅面前。 而苏桕呢,这个让人遍寻不到的姑娘这时正坐在白启对面。 白启的神情有几分焦躁,他时常抬手看表,然后脸转向苏桕耐心的朝她解释:“我跟连菀说好时间了,她这会大概堵在路上,再等下估计就得到了。” 那个少女听后不在意的笑了笑,她手里举着高脚杯,一步一步朝阳台的方向走,最后停在17楼的落地窗前俯瞰这片大地。 当白启再一次拨打连菀的电话无人接听后,突然听得苏桕出声。他抬眼望去,那个姑娘坐在落地窗前的高脚凳上边,她手举着酒杯姿态肆意,对他说:“不用打了,连菀大约再过半个小时才会到。” 她神情语气皆漫不经心可说出的话分明十分笃定。白启几乎是条件反shè般的反问:“你怎么知道?” 他这样问,那个少女就回答:“因为我和她玩了一个游戏,大约还二十分钟游戏能够结束,然后她花十分钟可以到达我们现在约好见面的这个地方。” “什么游戏?”这一瞬间,那个坐在阳光下,一头短发容颜清媚的少女让白启感到有些害怕。 是了,她的笑容里像深藏刻骨的冷漠,那双好看的眼睛注视着他像在注视着什么肮脏的东西。 但那种感觉很快就消失,刚刚还让他有些害怕的少女脸上这时又变成愁容满面,她皱着眉对白启说:“我想我没有误会连菀,她就是喜欢殷放想方设法的要得到他对不对?” 白启还没来得及辩解那个少女又说:“我知道你接近我是为了帮她,可白启你哪怕帮了连菀也得不到你想要的东西。” ☆、第四十四章 苏桕那样说,让白启觉得好像他和连菀背地里那些不为人知的jiāo易这个少女都已经知道的清清楚楚了。 因此他再开口时便下意识的神情闪躲:“桕桕,你误会了,确实你和殷放快要订婚了。我和连菀都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要说清楚,免得你心里有芥蒂到时影响你和殷放的感情。” 白启这样说,到后半段又言辞恳切起来,仿佛他在说的是什么天大的实话。 苏桕却好像完全没有听到这番恳切的话,她的视线落到窗外极其遥远的地方,白启听见她说:“我刚刚说了,哪怕你帮了连菀也得不到你想要的东西。但我要收回这句话,我应该说你哪怕帮了连菀也未必能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你和她一起长大,应该比我了解她。” 这个少女说话时语速极慢。仿佛生怕白启漏听一个字。然后如苏桕所愿,她嘴巴里吐出来的每一句话都一字一句敲在白启心上。 连菀从来都懂得利用她的优势,柔弱美貌金钱等等,以此来达成她的目的。 但就如苏桕所说,她从来都不是个言而有信的人。 白启怔忪间又听苏桕说:“让我来猜一猜,连菀希望利用你来让我离开殷放。我自愿离开或是我不得不离开,如果你做到了她会给你相应的你想要的东西作为jiāo换对不对?” 苏桕说话时并没有直直的盯视白启,可白启是个坏人没错,但他却不是个善于伪装的坏人。他这时看似平静的坐在沙发上,但他不再闲适的拿着酒杯轻晃,看里面猩红的液体颠来倒去。也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4 章 再总注意手表上指针的转动,不再给连菀打电话,完全无暇顾及她还是不是会来,什么时候才会来来。 他像是遭遇了更棘手的事情,不得放不下手边所有的计划,正襟危坐思虑解决的办法。 苏桕并不打算给白启太多时间思考对策,她将手中的酒杯放到落地窗前的地上,坐回白启面前:“假设我说的成立,那你的计划大约不会成功了。因为我不会要殷放,但在那之前我会让连菀知道她从来没有过机会也不会再有。而你什么也得不到,哪怕连菀是跟我一样重视承诺的人那也没有用了。” 白启这时才抬头望向苏桕,他已经开始犹豫是不是要反水,对他来说能达成目的才重要,帮的是谁从来不是主要的。 但他终究没有说话,苏桕知道他正在等她放出足够的筹码。那个少女就说:“反正你横竖都没有机会了,除非是我给你机会。大约还有20分钟,连菀就会到这里,那时你们之间的游戏就结束了。啊 ,还有就是我跟酒店大堂的经理说过的,我们这边监控现在是开着的,当然他们听不见我们说话,所以我不希望你有什么过激的举动。” “当然,如果我说的事情你觉得很可笑,也可以现在就离开,我对连菀没什么芥蒂,她早晚会明白我的意思。” 她说这话时脸上挂着笑,白启不知怎的就意会了苏桕话里的内在含义。 这个少女分明是在嘲讽连菀,根本没有资格让她心存芥蒂。 白启看了看手表,刚刚的20分钟,现在变成18分钟,他才说:“你怎么知道连菀还有多久会到。” 苏桕听后一笑,脸颊两边的酒窝微微凹陷下去,像是十分乐意同白启分享这件事情的经过:“我为了跟你们玩这个游戏,昨天就回了老宅。早上用殷放的手机发了短信给连菀约她九点半在这附近见面。我和你们是约好十点,我十点到这边之后发短信告诉连菀让她再等我20分钟,如果我没有去就晚上再去找她。她应该十点二十才会离开,然后花十分钟能到到这里。” 她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你打电话给她是不是不是占线就是被直接挂掉,因为她不是在打给这个手机,就是怕自己的电话占线,这个手机主人会联系不到她。” “连菀一定十分好奇,殷放在订婚前一天找她是为了什么事。你说,如果她知道发消息的是我会不会很有趣?” 苏桕这样说,白启能看见锁屏页上来自连菀的7个未接电话。他问:“你打算怎么给我机会。” 苏桕一笑:“首先你得告诉我连菀用什么同你jiāo换的,我才知道该怎么给你机会。” 到这里,她抬手看了看表:“还有15分钟。” 白启这时终于收起了那副十足绅士的神情同语气,他重新拿起酒杯变回那副悠哉的模样:“开始我答应连菀追求你,如果我把你搞定了她就会乖乖的自己爬上我的床。” 苏桕微微点了点头仿佛在说,原来是这样。她又问:“所以现在呢?” “但时间实在紧迫,她不允许你和殷放顺利的订婚,让我约你来这边。她给了我一点致幻剂,让我放在你的酒杯里...” 白启话没说完,苏桕就打断他:“连菀觉得我和你睡那么一次,殷放就不会选我了?”她睁着眼睛说话的模样,像个在研究十万个为什么的孩子,装满了好奇。 白启似乎也并不是很懂,他皱了皱眉:“谁知道呢,连菀说不管殷放还会不会选你,但你一定没脸留在殷放身边了,因为她会让这件事人尽皆知。苏家的大小姐订婚前一天和其他男人鬼混,一定有报纸愿意给一下头条。” 苏桕这才笑笑,似乎对白启的回答颇为满意,她说:“我知道了。” “知道了?”白启反问。 “连菀不是很了解我,连我没脸留在殷放身边也猜得到。我也猜了猜怎么才能让她知道有些事不论再怎么努力都不会成功的,刚好也能够满足你,不如我们试一试看我猜的对不对。” 苏桕这样说,脸上全是意味深长的跃跃yù试。 作者有话要说:  七夕快乐~ ☆、第四十五章 连菀到时,是十点三十二,和苏桕预计的时间差了两分钟,她站在房门口按门铃。门内,那个站在落地窗前远眺的少女听见门铃声响起,突然唇角上扬,原本飘忽不定的视线也从远处收回来,变成兴味盎然。 苏桕转身朝房门去,她打开门,连菀正站在外面,这个姑娘同她记忆中的模样一般无二,好身段儿,全身上下都充斥着成熟细腻的柔情味道。 连菀以为开门的该是白启,因此她望见苏桕时眼底就划过一丝错愕,但她很快又笑着说:“不好意思,路上堵车来晚了。” “没事,来了就好。”苏桕回答。她说话时弯了弯唇,轮廓眉眼在这时都变成格外柔和。看的连菀有一瞬间晃神,她不知道这个素来剑跋扈张连笑起来都嚣张的不得了的苏桕是从什么时候起变成了这副模样。 但连菀并没有问些什么,她也没再深思这个问题。她关心的不该是这些,她应该关心的是她的计划。可她进门后却发现房间里除了苏桕以外空无一人。 苏桕就见连菀视线扫过房间的各个角落然后又转头问她:“嗯?白启呢。”那个姑娘黛眉轻蹙,说话的语气声音皆温柔的不像话。 苏桕笑笑,她还不曾见过这样的连菀。她回答说:“白启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我还以为是你打给他的。” 连菀一滞,紧接着又说:“那我出去给他打个电话,你等我一下。”她这样说,然后就转身朝房门口去。 但她的的手刚刚握到门把,就听见身后传来白启的声音:“一开始是我答应连菀追求你,如果我把你搞定了她就会乖乖的自己爬上我的床。” 连菀几乎是下意识的转身,但白启并不在她身后,站在她身后的只有苏桕。 苏桕姿态闲适的坐在沙发上,手里还把玩着一只录音笔,她顺着连菀望她的视线回望:“刚刚听清楚了吗,要不要再听一遍。” 连菀不语,苏桕就笑着朝她招招手:“不如你坐下好好听,不只这一句还有其他的。假如你不愿意好好听的话,我就只好让愿意好好听的人去听了。” 她话音刚落,连菀就一步步朝沙发走过来,但她走的极慢,仿佛迈的每一步里都夹杂着百般不愿,但又不得不一点一点朝苏桕靠近。那个少女脸上仍是同之前一样的柔和温暧,却让连菀有一瞬觉得毛骨悚然,仿佛她面对着的是一个多么可怕的人。 苏桕只挑了白启说的几句话让连菀听,连菀坐到沙发上后便不曾开口,等那只录音笔里不再传出白启的声音时,她才神情平静的看着苏桕问:“就这些?” 苏桕放下那只录音笔,回说答:“就这些。” 连菀听后神色微微松了松:“这种一面之词能说明什么?” 苏桕仿佛早就知道连菀会这样回答,她笑笑说:“不能证明什么,我当然不指望白启随便说几句话就能让你把端在手里的脏水往自己身上泼。” “但就这几句话就足够你在殷放那里身败名裂了,你说殷放是会相信你还是相信我。” 苏桕一边说一边拿起桌上的红酒瓶,往连菀面前的空酒杯里边倒,猩红的葡萄酒雀跃的涌进高脚杯中,又在快占据酒杯容量的二分之一时,在猝不及防间戛然而止。 连菀盯着面前香气内敛,静止在高脚杯中的红酒问:“你在酒里放了什么。” 苏桕一笑:“放了你本来想让我喝的东西。” 她话音刚落,茶几上摆着的酒杯就全被扫下了桌,暗红色的液体淌了一地,满室皆是馥郁的酒香。 苏桕像是被杂合在一起清脆的玻璃碎裂声吓了一跳,她手里还握着刚刚倒酒的瓶子,少顷才说:“我不会逼你喝的何必浪费好酒,幸好我手里还有,不然等一下你想喝也都没有机会了。” 连菀手掌撑在茶几上,因为愤怒身体微微有些颤抖,苏桕能看见她指腹被碎掉的玻璃扎破,沁出鲜红的血液,她却好像一无所觉。 “我不会喝的,就算你和殷放订婚了又怎么样,你们不是还没有结婚。就算殷放听了又怎么样,他就一定会信你?”连菀这样说,然后脸上的表情重又变的和顺温柔,仿佛刚刚歇斯底里的人才不是她。 苏桕听见她继续道:“殷放他也许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他只是习惯了和你在一起,是你一直不放手。你和殷放一起长大,你该了解殷放的,就算他厌倦了你,也会因为这种习惯不得不把自己和你绑在一起。” 连菀这样说,神情甚笃。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心里有多么的不确定。她不是那种天真到盲目的姑娘,和姚念念不同,她知道殷放绝对不只是习惯了和苏桕在一起,她能从他提起苏桕时热情充满张力的笑容里看出来。 她就是喜欢那样的殷放,希望有一天他说起她时,也会露出这种笑容。 但知道归知道,连菀从来都认为只要她花更多的时间,更有耐心,总会如愿的。哪一种感情是真的不会变呢,时间它最擅长的神奇又古老的魔法,便是教人忘却。 连菀这样想,她脸上的表情就变得更加笃定。可苏桕却丝毫没有要同她争论殷放究竟是喜欢她还是只是习惯她。 她捧着那瓶红酒,对连菀的话置若罔闻,她说:“不如我们玩个游戏。” 连菀显然对这句回答有些讶异,但她还是问:“什么游戏?” 苏桕一笑,她不答反问:“你觉得殷放在意你吗,不是喜欢或不喜欢,是你觉得他在意吗,你在他心里有没有一点分量。” 连菀听后脸上就变成布满嘲讽:“你以为他心里只有你?你知不知道你不跟着他的时候他都是和谁在一起,你知不知道他几乎不瞒着你任何事,但却从来不对你提起我,你说这代表什么?” 她没有直接回答苏桕的问题,但她话里的意思苏桕自然能够意会,连菀觉得殷放当然在意她的,而且绝非一点点。 她顿了顿又说:“更何况,就算他现在不在意我也不介意。因为,总有一天他会在意,会非我不可。苏桕,你觉得你哪里比得上我吗,还是你觉得殷放一直对着你,但永远不会厌倦? ” 连菀说哪怕殷放不在意她也丝毫不介意,这就同苏桕之前的策划相悖。她要在意必须在意。这个游戏才会好玩。可虽然连菀是说的不在意,苏桕也并没有流露半点失望。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有些事犹抱琵琶半遮面是一回事。真正摊开在你面前时,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并不会真的对连菀做什么,她只是打算让那些被掩盖的东西倾巢而出。 她先将红酒瓶放到小几上然后说:“既然你这样想,那应该会对我说的游戏感兴趣。” 苏桕这样说,见连菀望向她便接道:“你和白启的jiāo易是他帮你让我主动或被动离开殷放,然后你陪他一个晚上。我和白启的jiāo易是,他把你们之间的jiāo易告诉我我给他一个睡你的机会。” 苏桕笑笑,点了根烟,递到嘴边时中途折返摁到烟灰缸里。 “这样,你喝了这杯酒,你知道里面放了什么。我会告诉殷放你被人下了yào,也会告诉他你的具体位置。当然,我还会还会告诉他我不希望他来救你。” 连菀这时注视苏桕的神情不再是那种嘲讽轻蔑,变得颇为狰狞。苏桕大抵能猜到那个姑娘是在心里骂她无耻,她视若无睹,继续道:“假如他来了,你不是自诩了解我,那你该知道我眼里向来揉不得一粒沙,我一定不会再和他订婚,以后也不会再见他。假如他没来,你就和白启珍惜春宵一刻。” 连菀没有动。 苏桕便笑着诱哄她:“你不是早就把自己当做筹码和白启做jiāo易了吗,这次只不过换了一种方式罢了。如果殷放哪怕真的有那么一点在意你,也不会因为我不愿意就不管你,还是你觉得他会听我的话。” 苏桕话音刚落,连菀便伸手握住红酒瓶,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这像是一个信号,昭示一场游戏的开始。 ☆、第四十六章 连菀将手中的酒杯放下后便坐回了沙发上,苏桕这时才拿出口袋里属于殷放的手机。但她神色恹恹,并没有注意到那个少女的动作。 苏桕在通讯录里找到她自己的号码,然后拨出去,她按下免提后的那一瞬间电话就被接通。 “桕桕,你在哪。”是殷放的声音。 连菀垂着头也能听出里面的急切。 然后她听见苏桕回答:“我刚刚路过我们之前经常去的那个酒吧,看见连菀被人下了yào,她向我求救,但我没有救她。” “我看见她被白启带进酒店了,就在珠翠绮罗。” 这时连菀有些紧张,如苏桕所说她本来就已经把自己当做筹码,但那时主动权在她手中,现在却不是。而她之所以答应,更多地是想争口气罢了。 然后她听见扬声器里殷放的声音:“桕桕,不要靠近那家酒店,不要进去听到了吗?” 苏桕眉头微挑:“为什么?” 殷放当然不能说,是因为苏桕前世就是从这个酒店的十七楼摔下来。他强装镇定:“没有为什么,桕桕听话。” 苏桕反问:“那连菀呢?” “我叫乔昂去找她,你告诉我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接我?” 殷放听见电话另一端那个少女轻笑的声音。 然后他听见苏桕说:“接我回去参加明天的订婚典礼吗?” 殷放先是沉默,然后又说:“那个可以再商量,你不要动不动就玩消失还留下奇怪的话,现在告诉我你在哪我去接你。” 苏桕留给林青沅的话是:林青沅,等我三天,三天后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5 章 重新送我一次好不好,不准找我只准等我回来。 而她回到老宅又离开时,留给殷放的话是:殷放,是不是人死了就能回到过去。我想回到更久之前,自己把高三那群来堵我的揍服,不让你做那个假英雄。也许,就不会有后来的事。 殷放那个傻小子哪怕重生一世遇到苏桕也没有变得更聪明,他之前看着苏桕摔下来,在他面前悄无声息。没有任何事能比这件事更让他惶恐了,以至于这句奇怪的话让他终日惶惶,非要见到苏桕不可。 苏桕呢,她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觉得殷放变了,但她脑子里盘亘的猜测十分很非常的不可思议。 所以她才想要验证一下。 最后,苏桕没有直接告诉殷放她在哪里而是说:“我可以告诉你我在哪里,但你不能管连菀的事,一点也不能管,哪怕你知道会发生什么糟糕的事也不可以,你能做到吗?” 连菀这时整个人已经昏昏沉沉,但她仍旧努力分辨殷放的声音。她掉进一个糟糕的困局中了不是吗,但那个人的一句话就能解救她。 可没有,可她心里的那个英雄并没有向她伸出援手。殷放比连菀想象中还要果决,还要毫不迟疑,他回答那个少女:“不管,我不管连菀的事。桕桕,你告诉我,你在哪里。” 苏桕这时才说:“我在珠翠绮罗B楼17层,1704号房间。”她这样回答,然后就按了挂断键。 而电话另外一端,殷放手心汗湿,视线模糊,他仿佛又看见不远处流了一地的猩红刺目的鲜血,那些他刻意不去回忆的片段在这时齐齐涌进他脑海,zhà成一片。 苏桕这时才垂眼去看连菀,连菀看见那个少女一步步朝她走来又停在她面前。 她曾经想着有一天会把殷放抢过来,然后趾高气扬的站在苏桕面前。但现在这个趾高气扬的人却并非是她而是另有其人。 可连菀没有说一句话,她觉得心里空了一片像有什么被连根拔起,说不出的无力。她脑海当中有一瞬闪过白启的脸,她就趴在茶几上干呕起来。 但其实苏桕这时并不是趾高气扬的站在连菀面前,她只不过是静静的看着连菀罢了。 绝望是用来描述情感的千万个形容词当中的一个,它永远不会伤及xìng命,只会让胸腔里存放的某样东西遭受怦然重击罢了。 它看起来身形单薄,可最能击溃人心。 苏桕这时就能从连菀身上看到,她驻足欣赏了片刻,然后又迈步朝房门走去。 连菀十分疲惫的抬了抬眼皮,她看见苏桕打开门,门开站着两个男人。他们跟着那个少女走进来,连菀了然的勾了勾唇,可正如苏桕所想,她正被困在某种由殷放制造的绝望当中,无力反抗,也无心反抗。 苏桕领着那两个男人走到连菀面前,然后说:“送连小姐回家。” 那两个青年应了声,便架起连菀朝外走。 连菀也听见苏桕说的话,她没有力气开口,只是十分吃力的抬眼去看那个少女。 苏桕也正看她,确切的说那个少女仿佛就等着她抬眼望过来。连菀听见她说:“你是不是想问我这样大费周章有什么目的?” 苏桕这样说,然后又回答:“我其实没有什么目的,我只是要你很长一段时间都记住殷放没有来而我放过了你。连菀,也许你该谢谢我,帮你走出来。我是不是很善良,你那么多坏心眼我却渡你脱离苦海。” 她这样说,回应她的是连菀脸上嘲讽的笑。 苏桕就说:“你现在当然不会懂,但你总会明白。”她挥了挥手,那两个青年就带着连菀离开了这个房间。 连菀这时只会憎恨苏桕,哪怕这个少女从某种程度上讲放了她一马。可她毁掉了她心里重要的东西,让连菀觉得心里有一个地方的天在某些东西被摧毁的那一刻塌下来了,那些原本被那片天空挡住的洪水就在那一刻全部灌下来,把其他完好的地方也全部击溃。 苏桕看着房门被合上,然后才重新走回落地窗前。她端起先前放在窗前的那杯酒,轻啜一口,然后才自言自语说:“本来不想放过你的..” 然后就没有了下文。 ☆、第四十七章 直到杯子里原本装着的葡萄酒全部流淌进苏桕肚子里时,那个少女才拎起桌上的红酒瓶离开落地窗前。 她朝阳台的方向走,拉开挡住窗外骄阳似火的厚重窗帘,白启正被绑成粽子拴在阳台的围栏上,他正陷在昏睡当中还没有清醒过来,尚不知这个少女已经违背了他们的约定。 苏桕想殷放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赶来这里,她将手中的红酒瓶颠倒过来,里边猩红的液体就沿着窄小的瓶口汹涌而去,争先恐后的淋到白启头上。 白启这时才清醒过来,但他对现在诡异的场景感到吃惊。苏桕答应他的是,让连菀以为他也是被逼无奈。 可现在房间里哪里有连菀的影子,只有那个拎着酒瓶的少女,正站在他面前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白启心里有些惊慌,但他仍试探问道:“你干嘛绑着我,连菀呢?” 苏桕轻轻的将酒瓶放下,然后才说:“连菀?她喝醉了,我找人送她回去了。”苏桕这样说,仿佛这一切都再合理不过,她和白启从不曾有过什么私下里的jiāo易。 这时白启看向那个少女的神情就变得有些狰狞起来,苏桕赶在他开口之前问道:“觉得我面目可憎吗,那就对了。” 白启却又压下怒气,但他的声音里仍有藏不住的愤怒在暗潮汹涌,苏桕听见他说:“你想干什么?” 那个少女就回答:“我只是想让连菀知道有些东西,她老早就失去了,这辈子都不会再拥有,仅此而已。但你呢?我本来也不打算要你的命,可白启你知不知道,你不仅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人渣,还是个十分让我同情的人。因为除了这条烂命,你好像就没有格外重要的东西了,所以我也只好勉强把它要来了。” 苏桕这时脸上波澜不兴,声音却冷得刺骨,让白启在这种艳阳天里生生打了个寒噤。 他这副模样,让那个少女格外满意,她就主动开口说:“从你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几乎就在等着这一刻了。” 她接着又问:“你知道我为什么我要约你来这边见面吗?” 白启这时整个人都被苏桕按住围栏上,他的嘴巴紧紧贴在被阳光烤灼的滚烫的金属栅栏上,根本开不了口说话。 他挣扎着摇了摇头,见此苏桕才十分愉悦的开口:“因为这对我来说是个十分特别的地方,你只有从这里掉下去摔死,才能让我觉得开心。” 她这样说,白启就剧烈的挣扎起来,苏桕按住他的脑袋安抚他说:“你不需要知道我这样做的原因,你只需要去死就好了。” 那个少女的声音干净明澈,但说出的话却要人觉得惊惧jiāo加。 白启这时终于微微挣脱,但很快脑袋又被按住,侧脸紧紧贴在栅栏上。他再开口时是歇斯底里:“你疯了!这里可是十七楼!” 苏桕却不在意的笑笑:“我当然知道这里是几楼,你也是知道的,为了让你上赶着过来这边,我往前花了多少时间同你周旋。” 白启的手掌从麻绳的缝隙中伸出来,紧紧抓着围栏,但他不知道喝进了什么东西,握住围栏的十指虚软无力。他越是紧握就越是无法抓住,他想只要苏桕稍微用力,就能把他从十七楼推下去。 白启这时是真的害怕了,他睁着的双眼里开始聚满惊恐,不得不试图开口阻止她,唯恐苏桕真的发疯。 可他刚要开口说些什么,脑袋却被一把按住,朝向地面的方向。白启这时才看清楚他现在身处的地方距离地面是怎样的高度。他几乎可以想象摔下去会是哪一副惨样,眼球突出,脑浆迸裂,身体摔得稀烂。 他还没来得及害怕就听见这个少女俯身在他耳边轻轻说:“怕不怕,我轻轻用力就能把你推下去。这里可是十七楼,摔下去的话必定是皮开ròu绽头破血流。” 白启的脑袋被按住,苏桕望不见他这时的神情,但他额际青筋暴起,隐隐泛出薄汗。 见此,这个少女十分恶劣的笑笑说:“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摔下去的话很快的就会死透,不会痛很久的。” 这时,白启半个身体都已经悬空在栏杆之外,他不敢挣扎唯恐在争执间摔下去,又因为害怕发不出一点声音,只额际的冷汗大滴大滴的往下掉。 但苏桕却又不动作,她似乎十分享受的观摩着白启害怕的表情,那令她感到愉悦。 正当这时,殷放从外边儿破门而入。他最先望见的就是苏桕,他看见那个少女就站在阳台上身体紧紧挨着围栏,殷放脸上原本因为剧烈奔跑而漫上的通红就在顷刻间退却。 他一个健步上前,却被那个少女阻止:“不准过来,你过来的话我就立刻把他扔下去。”她这样说,一脸冷漠的神情。 殷放的脚步就顿住,他这时才看见白启,可他脸上的紧张仍旧盘桓不去:“桕桕你,不要这样,你把他推下去会毁了你自己的。” 苏桕却望着殷放满不在乎的回答:“我的人生,我高兴怎么样就怎样。”她那副倨傲的模样,就仿佛做的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一般。 殷放明显迟疑了一下,但他很快又说:“那不值得。” “是吗?”苏桕这样回答,她望向殷放的眼里全是意味深长。 殷放这时才说:“更何况我才是罪魁祸首,如果你一定要谁去死才觉得解恨,我去死好不好。苏桕,我从这里跳下去。” 然后他不等苏桕发问便又说:“上辈子是我要白启给你下yào的。” 他本来垂着头,这时又抬眼看苏桕:“但我没有想要伤害你,我只是想让你死心,我不知道白启会把你推下去,我知道是我错了,桕桕对不起。” 但那个少女毫无反应。 殷放的声音就变得越来越低,他眼里只余悲恸,他最后开口问的是:“桕桕,疼不疼,一定很疼吧,我总在想这个问题。” 那个少女听后终于笑了笑,但她的笑声尖锐毫无笑意。她问:“你口口声声说白启是个混球,是个下流呸,要我不要接近他。可你上辈子却亲自把我送到他手里,你不觉得自己可笑吗?还是你要对我说你上辈子不知道白启是什么人。” 殷放张了张嘴,却觉得百口莫辩。但他不敢什么也不说,他怕因为沉默陷入万劫不复当中。 但他忘了,他早已万劫不复。 苏桕听见他说:“我那时也知道白启是什么样的人,但恰恰是因为白启是那样的人才更容易让你相信,过后也不至于怀疑。他那个时候急需用钱几乎走投无路了,我以为他会按照约定的那样做好这件事然后安稳的拿着钱走人,连菀也一再保证。我还想我就守在这么近的地方,不会有事的。我们约定的是看过短信就让你走,我还通知了林青沅,我真的不知道会那样桕桕,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殷放垂着头,脸恨不能贴到地上。他既不敢看苏桕的眼睛,也不敢回忆那时的事情,那一天对他来说同样是残忍的一天。 可他说这些话时又不得不一遍遍去回忆,去告诉苏桕他之所以接受这个弥天大错降生的所有原因,可他说的越多却发现自己错的越发离谱。 他的声音慢慢变成抽泣声,有眼泪在眼眶中转啊转,终于落了下来。 ☆、第四十八章 殷放虽然垂着头,但苏桕知道他那张看起来总是冷漠的脸上这时必定写满慌乱无措,神奇的是她竟然愿意相信殷放说的每一句话。 哪怕里面仍有许多对于苏桕来说未知的谜团,但她不在意了,她是真的不在意了。 然后,殷放就听见那个少女回答:“可那对于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殷放,我的意思是不论当初你那样对我的原因是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你有苦衷或是偏要那样做,明白吗?” 殷放本来就十分犹疑,要不要把他那个给苏桕带来灾难的苦衷说出来。 苏桕那样说,他就觉得是该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再也不提及。但他心里仍有不甘,他问苏桕:“但你那时想要知道的,无论如何都想要知道。” 那个少女按住白启的手微微松了松,白启的身体不可遏制的朝外划出一点,吓得他四肢僵硬,根本不敢动弹一下,他耳边只余被无限放大的风声呼啸,根本无暇去听清属于这个房间里另外两个人匪夷所思的对话。 苏桕这才笑了笑:“对,我曾经拼命的想要知道答案,但不是现在。” 她这样说,然后又像是十分好奇的问道:“既然你都知道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怎么还有脸上来和我说话?” “我不能没有你。”殷放垂着头说,又在那个少女没来得及讪笑之前继续道:“这就是原因。我觉得..” 他话没说完苏桕便接道“你觉得我们重新在一起,对我好一点,更好一点,就能弥补从前对我的亏欠对吗?觉得这是赎罪的唯一方法?” 闻言,殷放有些震惊,他几乎以为苏桕是重生之后点亮了什么能够看透人心的天赋技能。 “殷放,但不能。” 苏桕对着殷放聚满错愕的瞳孔重复道:“殷放,但不能。我从来没有真的觉得恨你,如果你需要被原谅,我也可以原谅你,但发生了的事情是没办法改变的。” 苏桕想说,我现在爱的是林青沅 。但她还没有说,林青沅就出现在她的视线中,那个青年总是一丝不苟的头发被吹的凌乱,看得出他来时十分匆忙。 他用一种复杂的眼神望向苏桕,对那个少女说:“过来。” 苏桕却没有动,而是对林青沅说:“我爱你。” 像要诀别,所以说出本来羞于启齿的话。 林青沅那张好看的脸上眉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6 章 紧蹙,他没有对苏桕说我也爱你,而是告诉她:“我建了一所房子,两层楼高,分成三块区域。前边建了4间平房,作客厅,厨房,湄湄的房间,剩余一个是客房。平房上边做成了天台,第二块区域建了两块围墙做成了院子。围墙下面已经种下了爬山虎,不用多久就能越过墙头。围墙上留了一个拱形偏门,还在里边建了一座通向天台的楼梯,院子里也已经挖好一口井,等你去种我喜欢的花。后边儿的小楼,一层做图书室,但书还没有去买,二楼的卧室和婴儿房都还空着,因为我不知道你想装成什么风格。” 苏桕从一开始就没有真的想要把白启推下去,她不是不敢,而是她很明白白启不值得她付出任何代价。 她会高抬贵手,对白启,也对自己。 告别那场灾难里的所有人,然后和林青沅在一起,过属于他们的生活。 她本来只想用那句我爱你骗一句我也爱你罢了,却不小心骗来了那栋曾经只出现在她嘴巴里的房子。 她就问林青沅:“那你现在可以带我去看看吗?” 林青沅的眉头这时渐渐舒展开来,苏桕听见他回答:“可以。” 那个少女听后,就将白启扔到地上,她弯身俯到白启耳边说:“你那些个烂事我懒得给你捅出去,今天的事你就当做一场噩梦好了,现在梦醒了,乖乖回家。不然的话,下一次,梦见的事情就会变成现实了。” 白启仰躺在地上,他的脸上全是狰狞的恐惧,不知道有没有听清那个少女说的话。苏桕才不敢指望白启会痛改前非,因为他一定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做痛改前非。 但她想他或许会因为恐惧而不得不屈服。 那个少女这才慢慢朝林青沅走过去,但她有些害怕,她怕林青沅翻回来责问她的莽撞和胡闹,所以她刚刚还布满猖獗的脸上这时全变成小心翼翼。 她走到林青沅身旁,讨好的问他:“我可以牵你的手吗?” 这副模样,才真正像个少女。而不是死后重生的苏桕,殷放那颗刚刚放下的心里,就被一种巨大的失落填满,叫他说不出的难过无措。 林青沅没有回答苏桕可以或者不可以,他伸手牵住这个少女,带她一步步离开这栋大楼。 苏桕同那个青年十指相扣,到远远离开珠翠绮罗时,她才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又转头望林青沅。 愿意带她一步步走出灾难的人,从来只有林青沅。 她想放过自己,一定是她为林青沅做的最好的事情了。 而珠翠绮罗十七楼的某个房间内,却仍旧有人没有离开。 殷放重新将房门关好,然后转身一步步朝阳台走去。 他对苏桕说:“桕桕,疼不疼,一定很疼吧,我总在想这个问题。” 但其实,殷放早就有了答案,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耿耿于怀。 前世,苏桕从十七楼摔下去,疼不疼呢?殷放想知道,可没有人能够告诉他。 但他想知道答案啊,太想了。他想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啊,也太想了。 殷放想,只有跳下去才能得到答案。 于是他就跳下去。 而现在呢,他已经知道答案了。可还有一个人同样需要知道,他一步步朝白启走过去,和那个少女不同,殷放无心同白启展开拉锯战,他也并不需要白启感到害怕,他只需要让他也知道那个答案罢了。 所以,白启几乎没来得及惊叫,就被殷放举起来,扔出了围栏,从十七楼的高空急剧落下。 作者有话要说:  一场困局,有人已经走出来,有人没有。 差不多还一章或两章就完结了。 ☆、第四十九章 一个月后,关于殷放的判决才下来。殷放象征xìng的请了一位律师,对所有不利于他的犯罪情节及动机概不否认,最后判处无期徒刑。 同年被诊断为肌萎缩侧索硬化(ALS),也叫运动神经元病(MND)或者渐冻症。 苏桕并不关心殷放为什么要杀白启,她心里隐约明白,但她不愿意去想,她也没有去关注这件事的后续,她将视线放在林青沅身上,她的心也是,好像那样就会被救赎。 但她还是知道了,殷放的审判结果,和殷放的病。 乔昂发来的简讯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没有指责也没有哪怕一句诘难,好像只是单纯的想要告诉她这件事。 苏桕这时正蹲在院子里的花圃前,她手里拿着一把小铲子,准备种一株玫瑰,可这时她又迟疑的停住了动作。 恰好这时林青沅从厨房走出来,他身上还穿着围裙,脸上照旧是沉默和不动声色。他看见苏桕蹲在花坛前不动作,便走过去将那个少女拉起来,拿走她握在掌心里的小铲子,还将她手上沾到的黑色泥土轻轻的抹干净。 苏桕就抬眼望他:“林青沅,我们不种玫瑰了好不好?” 她这样说,林青沅想苏桕一定不知道她这时望着他的眼里装满了的是什么。 那里面聚满了清澈的波光潋滟,无助和我见犹怜。 这个少女从来没有这一种模样的,但她的眼里这时又偏偏装满这些。林青沅知道那些东西出现的原因,他有一瞬间觉得害怕甚至有一瞬间想要退缩。 或许苏桕心里永远会有一个坑,那里曾经种过一朵玫瑰。是了,现在那朵小娇花已经枯萎了,但那个地方再也不可能被填满。 可那只是有一瞬间冲进他脑子里的想法,他很快就忘记这些。 苏桕仰着脸等林青沅回答,林青沅脸上这时就露出十分温和的笑。同他一贯摆着脸上的那种温和不同,那种笑让苏桕觉得像有温热的阳光打在她身上,让原本盘亘在她心里那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消失。 她听见林青沅回答:“我们就种玫瑰没有关系。” 苏桕皱着眉,脸上写满了不情愿。 林青沅就摸了摸她的脑门,他告诉这个站在他和花圃中央的少女:“我们应该给所有的人和事足够的时间,他们会消亡或生长。比如爬山虎越过墙头,比如种进花圃里的种子生根发芽,比如你心里的大火被浇熄。如果你觉得难熬,可以告诉我,我会帮你。假如你一个人可以,那我就等你。” 那个青年这样说,脸上的表情和从前教导她女孩子不可以抽烟要少喝酒时如出一辙。苏桕扁了扁嘴,那些聚在她眼睛里的悬而不落的东西就争先恐后的涌出来。 林青沅是一个温和的人,他面对她的时候就更加充满耐心温柔的不可思议,苏桕一直都知道的。 她因为玫瑰凋零而哭泣,为自己心里空落落的土坑而难过,那里面现在装满了一些远远看不清的东西,但只要她走近,就能够知道,可她不愿意。 她在这个困局里呆的够久够久了,她已经走出来,哪怕有重要的东西没有拿出来,也不会再回头。 她自私的朝另外一个方向奔跑,等时间堆砌直到有一天,空气中渺小的看不见的灰尘将那个被她抛弃的小土坑完全覆盖。 林青沅这时从口袋里掏出那个之前送给苏桕的项链,它圆滚滚躺在那个青年掌心当中,在阳光的照shè下衣以华裳陆离光怪。 苏桕接过来,林青沅又递给她一块钥匙。 那是她曾经见过的,在那本镉绿色笔记本的细丝带上。 “打开,从这里。” 林青沅这样说,苏桕就将钥匙chā/进坠子和项链连接处的锁孔。她听见“咔哒”一声,球形坠子就变成了两半,没有完全打开,只圆滚滚的肚子上出现了一条缝隙,是逡黑的缝隙,但又好像住满了斑驳陆离的东西。 她打开来,球形吊坠内侧嵌满大小一致的钻石,铺满整个凹陷的曲面,和镶嵌在里头那个钻戒宛若日月星辰jiāo相辉映。 林青沅这时才伸手将那玫戒指取出来,他省略了询问苏桕愿不愿意这个步骤,托起那个少女的手将戒指套在她无名指上。 苏桕听见他说:“这枚戒指叫绽放。” 他笑了笑然后说:“即使我们院子里不种玫瑰,这个世界其他地方的玫瑰花也会绽放,你总会看见的。” “苏桕,没有关系。” 安迪.杜佛尼曾经说过太平洋是一个没有记忆温暖的地方。 苏桕和林青沅并没有大张旗鼓的举办婚礼,他们找了一个工作日去民政局领了结婚证,然后轻装简行去了齐华坦尼荷度蜜月,那是太平洋边上的一个小镇。 而殷放呢,殷放在去指定医疗中心的路上离奇失踪,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事实上,殷放恰好也选择了那个地方度过余生。 她记得苏桕说过,太平洋是一个没有记忆温暖的地方。 他也对记忆里的人和事物全部失望透顶,选择一个人面对疾病死亡还有绝望。 苏桕曾说没有人会因为难过而死去,只有人因为难过去死罢了,她还说殷放不是那种人。 是了,殷放确实不是那种人,他不会因为难过而选择去死,但这件事却会让他在将要死去的时候仍旧感到痛楚绝望恐惧难过。 他一个人留在这个困局里,也许到呼吸衰竭的那一刻都没办法再走出去。 完。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一直以来看文的小天使 这条路很孤独我又任xìng 但因为有人等我所以我总想着要回来 这个故事就到这里结束了,短是短了点,但我想写的就这么多。 嗯嗯嗯,不要对我感到失望嘤嘤嘤~ 我有准备开新文 准备撸一个大长篇 30万+吧也许会更长 但要过一段时间我会开,我放一个简介,大家如果感兴趣的话可以收一下,比心~ 不喜欢的话我们或者可以下本约或者下下本~ 或者不知道某一天你们就又和我不期而遇了 【新文文案】《女配她要改正归邪》 注:是改正归邪不是改邪归正哈 穿越成女主修真文中的pào灰女配当如何处之 泠清灼短暂思虑这个问题后就将这件事抛诸脑后 她自己尚且前途未卜却已经先开始计划要怎样拯救书里惨死的大反派 这不是本末倒置 是反派他...实在貌美如花 这是一个一见反派误终身那就一去不回的故事。 女主傻鲛人男主大魔修(注:这里的傻不是指傻白甜而是指傻。) 传送门是《女配她要改正归邪》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iqugedu.com--- 【坑爹小萌物】整理 本书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不得做商业用途!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访问小说分享者(忘了吗?)的书库,阅读更多TA分享的书籍! 地址:http://www.biqugedu.com/u?id=35046 也可以百度搜索或者访问www.biqugedu.com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