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扣王爷》 第 1 章 ------------------------------------------------------- 本书由www.biqugedu.com【风追烟花雨】整理上传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如不慎该资源侵犯了您的权利,请麻烦通知我及时删除,谢谢! -------------------------------------------------------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iqugedu.com--- 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相思扣王爷》作者:巫灵 内容简介 这十年来是她陪他走过丧父之痛,熬过练武的辛苦, 彼此朝夕相伴,默契好到不用明说就能明白对方的想法, 而他对她的感情,早已不再只是一般师兄妹那么简单, 所以看到别的男人向她求亲,他会忍不住吃味; 当皇帝召他回国都,他明知师父会反对也坚持要带她同行; 听到她开口要求他去娶别的女人, 他再也按捺不住对她的感情,逼她正视他的心意!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当初的一时心软,拗不过她的再三请求, 答应她代替他上战场,竟会害她在某次出兵时战死沙场, 失去挚爱的剧痛,使得原本温和儒雅的他变得狠绝冷酷, 他戴上从她尸身上摘下的鬼面具,誓言活捉死敌,以血祭亡妻, 岂料三年后他居然遇到死而复生的她,但她却不识得他, 甚至还换了个身份,成了死敌的亲妹妹…… 楔子 风狂扬,卷起滚滚黄沙,一具身穿银色战甲、黑色衣袍的残破尸身,孤单地倒在战场一角,像被人丢弃的破布娃娃。 尸身脸戴骇人的鬼面具,身中多箭,刀伤无数,几乎没一处是完好的,连日来风沙的吹拂,将上头覆上一层黄土,令人……目不忍睹。 他脚步缓慢地来到尸身旁,虽然力持镇定,但那微晃的身形,还是隐约透露出这三日来的心力jiāo瘁。 他跪在尸身旁,几乎无法承受眼前的事实,呆愣许久,终于伸出不住颤抖的手,将覆盖在尸身上的鬼面具揭开,看清面具下的容貌。 那是一张女人沉睡的面容,她的样貌并不美艳,没什么特别,只能算是清秀,但在他眼里,她却是最美的、最美的存在…… 师兄是主帅,那我就是师兄的副将,师兄负责绞尽脑汁出谋划策,上战场杀敌这种不必动脑,只需要动手的小差事,当然是jiāo给师妹我啦,咱们肯定可以合作无间,所向披靡! 你是女的,怎能上战场? 谁说女人不能上战场?啧,原来师兄也瞧不起女人,不相信我的实力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我不是不相信你的实力,我只是担心你女人的身分会被其它人看轻。 他们看轻女人,到最后倒霉的会是自己!我已经想好了,到时我就戴个鬼面具,先吓敌人一吓,然后趁他们还没回过神来之际,将他们打个落花流水,只要第一战大胜,不论敌军我军,都再也没人敢小看我这个女人了。 他紧咬牙关,紧闭双眼,她开朗激昂的嗓音还回dàng在他脑海里,但此刻,心却像被人硬生生撕成两半,痛不yù生。 当初不该答应她的,不该答应让她跟来边境、不该答应让她率兵出征、不该让她成为声名大噪的鬼将,就算拒绝会让她失望,也总比现在好,他现在……连拒绝她的机会都没有了。 这次出战,他明明感到非常不安,他明明想阻止她的,为什么他没有坚持到最后,还是任由她从眼前离去? 是他的错,都是他的错,但他现在想挽回,也已经来不及了…… 于曼,咱们成亲吧。 嗄?你……你说什么? 咱们成亲。 ……成什么? 安于曼,你别再装傻了,你是我今生唯一的妻,除了你之外,我不想也不会再娶其它女人。 他们已经相约白首了呀,上苍怎能如此狠心,在此刻夺去她的xìng命,让他满怀的希望破碎,此生此世,再也无法和她成为夫妻…… 他好恨,恨上苍、恨杀了她的席广,更恨他自己,他是罪魁祸首,他原谅不了自己,也饶不了席广,不甘心事情就这么结束! 跟随而来的士兵们看到他跪在尸身旁,久久不发一语,也跟着跪了下来,哽咽的劝道,「王爷,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吧……」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他悲不可抑地狂笑出声,心越痛,他的笑声就越狂,像是要把心头所有的悲愤全都发泄出来一般。 「王……王爷?」士兵们第一次瞧见他们温文儒雅的王爷如此失控,不禁担心她的死带给他太过强烈的打击,会将他给击垮。 笑声渐息,他原本温和的眼眸瞬间被仇恨染上凌厉的冷意,一身儒雅之气也被浓烈的肃杀气息给吞噬,像是彻底变了一个人,那改变太过明显,让人不寒而栗。 「席广,就算必须双手沾满鲜血,我也要活捉你,血祭我妻!」 而在杀了席广之后,他也会自杀,好到九泉之下寻找她,既然生不能结为夫妻,那他们就到黄泉做对鬼夫妻吧。 他拿起她的鬼面具,戴在自己脸上,将俊逸的样貌遮住,接替她,成为沙场上的鬼将。 面具后,两道泪痕无声滑落,除了他之外,没有人知道…… 第一章 三年后,西邵边城「罗城」里。 一名姑娘脚步微跛地在街道上奔跑,她长得非常平凡,穿着打扮也很简单,是个不会受人注目的寻常姑娘,她心急的在人群中急速穿梭,接连撞到不少人,却依旧没停下脚步,像是火烧屁股。 「哎呀,搞什么鬼,走路没长眼呀你!」 「急什么急,莫名其妙!」 「对不起、对不起,我有急事,真的对不起!」她还是快速跑着,脚步完全没有放缓。 「璎儿,等等我呀!」另一名样貌甜美的姑娘苦苦追赶在后,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但席璎根本顾不得后头的思蓉,只想尽快出城,到城外的军营里,好确认大哥的情况。 她和思蓉刚从西邵国都来到罗城,本以为能在罗城的府邸里见到大哥,没想到却听到管事说,东、西邵边境最近战火又起,大哥和手下被东邵军队包夹,随时都有可能丧命。 西邵和东邵原本同是一个大邵国,只因二十多年前朝中外戚夺权,才分裂成现今依旧由大邵皇室掌政的东邵,和由外戚建立起新政权的西邵,两国边疆连年争战不休,目前西邵边境的主帅是她大哥威远将军席广,而东邵的主帅则是延陵王东方毓。 席璎跑出罗城,来到西邵军营前,跑了那么长一段路,也没见她体力耗尽,她以前来过军营几次,所以守门士兵知道她是将军的妹妹,便放她进营了,况且她奔跑的速度之快,士兵就算想拦也拦不住。 她一进到军营,恰巧碰上李元准备带轻骑出营,她赶紧拦住他,「李副将,请等等!」 「席姑娘,你怎么来了?」李元一脸讶异。 「我大哥呢?他真的被东邵军包夹了?」 李元脸色难看的点点头,「我正要带人去接应将军。」 但到底能不能顺利帮将军脱困,他也没有把握,这三年来,延陵王的攻势越来越凌厉,要不是延陵王执意要活捉将军,让将军逮到机会逃了好几回,恐怕将军早就战死沙场了。 「李副将,也让我去吧,求求你!」 「什么?这……」 「既然我知道了,我就无法坐视不管,你让我跟吧,我不会添麻烦的,真的!」她心急的恳求,就怕李元不答应。 李元暗自斟酌,他曾和席璎比划过,知道她武功高强,而且和他相比毫不逊色,让他既讶异又震惊,现在是非常时刻,如果有她帮忙,或许将军脱困的机会会比较高,眼下他已经顾虑不了那么多了,如何把将军安全地救出来才是当务之急。 「好吧,你要跟就来吧。」 「李副将,多谢了!」席璎欣喜的漾起笑容。 她以最快的速度穿上战甲,戴上头盔,随便挑了一把剑便跳上马,随着李元的轻骑队冲出军营,急急往战场奔去。 她驭马的姿态熟练,骑术高超,跟在李元身旁冲在最前头,后头其它士兵们讶异不已,没想到她一个姑娘家竟有如此了得的身手。 轻骑队快速来到席广被包夹的砾原上,席璎远远就看到席广和数十名士兵被东邵军围住,正在做困兽之斗,席广在中央和一名戴着鬼面具的人缠斗,两人之间刀光剑影,杀得难分难舍。 席璎瞧着戴鬼面具的那个人,身穿银色战甲,战甲之下是一身黑衣,挥剑姿态猛烈狠戾,毫不留情,浑身散发出一股强烈的肃杀之气,让人印象深刻又忍不住忌惮。 他就是传说中的东邵延陵王?她之前曾经见过西邵士兵在谈论到延陵王时,露出非常恐惧的表情,此刻亲眼一见,终于明白他们会害怕不是没有理由的。 此时延陵王和席广同时猛力挥剑,两剑相击,席广的剑却断了,延陵王趁势朝席广的头砍下去,瞧得席璎心急不已。 「不住手!」 「锵」的一声,延陵王的剑身被及时飞shè过来的银手镯给打偏,席广惊险的躲过这一击,延陵王眼神狠戾地瞧向手镯飞来之处,却见轻骑队突围闯入,扰乱他们的包围阵型。 「将军,快!」李元和部下们杀出一个缺口,正是脱逃的好机会。 席广反应迅速的转身就跑,延陵王立即策马追上,不打算轻易放过他,「想走,没这么容易!」 他再度挥出长剑,没想到突然有把剑从旁横chā而来,硬生生挡下这一击,让席广顺利与他拉开距离。 啧,好痛!席璎忍不住咬牙切齿,持剑那只手的虎口被震得又痛又麻,几乎快要握不住剑了,光这一jiāo手,她就知道延陵王的武功绝对在她之上,而且深不可测。 延陵王恼怒的再次挥击,目标是她的脖子,任何想阻挡他擒拿席广的碍事者都该死! 席璎心惊的瞧着长剑逼近,那速度之快她根本无法反击,只能勉力提剑死命挡下,还被剑击的力道震得连人带马后退了好几步。 「璎儿」席广震惊的回头大喊,不懂她为什么会出现在战场上,「快回来,别恋战!」 她也不想恋战呀,但延陵王似乎把她当成迁怒的对象,非要她死不可。 「别想逃!」 延陵王不打算放过她,长剑凌厉刺出,冷厉的眼眸却在这时看到她半掩在头盔下的样貌,顿时惊愕一愣,脑袋瞬间一片空白。 「锵!」 下一刻,他的剑被她回剑击飞,斜斜chā在远处的地上,但他似乎没有意识到,依旧震惊的看着她半掩的面容,发不出任何声音。 席璎错愕的看着被她击飞的剑,她本以为自己毫无胜算的,没想到情势会突然逆转。 「璎儿」 大哥的叫唤猛地拉回她的神智,她赶紧趁延陵王呆愣之际策马往回奔驰,和大哥会合,一同顺利杀出东邵军的围捕。 马匹狂奔,卷起滚滚黄沙,席璎虽然才刚死里逃生,紧张的情绪暂时无法平复下来,但她还是忍不住回头遥望,望向那个一身杀气的可怕男人。 而他,依旧停留在原地,没有追赶他们,虽然她看不到他真正的面容,但她感觉得出来,他似乎同样也在瞧着她,一直一直……瞧着她。 好奇怪的感觉,那张鬼面具也给她一种奇怪的熟悉感,好像……自己很早以前便见过似的。 这怎么可能,她是第一次见到延陵王呀,她摇摇头,不再多想,跟着其它人快速撤离这个危险之地,先保住xìng命要紧。 回到西邵军营后,席广连喘口气都没有,便一把抓住刚脱下战甲的席璎,气急败坏的将她拉入自己的营帐里。 「啊大哥,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会儿呀?我」 「少唆,你随我过来就是。」 席璎无奈的瘪嘴,她知道自己又要听训了,但他们才刚死里逃生,有必要如此急着训话吗,反正她又跑不了。 一进到营帐里,在帐内焦急等待的思蓉看到他们俩平安归来,终于放下心中大石,漾起开心的笑,「席大哥,太好了,你没事。」 「思蓉,果然连你也来了。」席广看到思蓉出现,心中虽然一喜,但他此刻怒火高涨,很难给她什么好脸色,「我不是要你和璎儿乖乖的待在国都内,别来罗城,你们两个为什么都不听话」 思蓉是席广五年前偶然救下的,她为了要报恩,主动说要做他的丫鬟,打死不退,坚持要跟着他,他在无可奈何之下只好收了她,后来便让她跟在席璎身旁照看着。 「大哥,不关思蓉的事,是我硬要来罗城,思蓉挡不了,只能无奈的跟着我。」席璎赶紧替一脸难过的思蓉说话。 她大多时候是住在国都的将军府里,但府内除了她之外,就是仆从,她一个人住简直无聊极了,所以便三不五时往边城跑,不管大哥骂了她多少次,她还是照来不误。 「你很爱把所有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啊!」席广转身怒瞪着席璎,开始把怒火对准她,「是谁准你上战场的?你难道不知道这有多危险吗」 「你身陷危险,不知何时才能脱困,要我在营里等消息,我办不到。」席璎无畏的回答。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咱们俩都无法脱身,席家就无后了。」 他们席家代代从军,已过世的父亲当年也是赫赫有名的将军,二十多年前大邵国分裂时,父亲被情势所逼,不得不投靠西邵,而席广也追随父亲的脚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 章 成为西邵将军,妹妹也是巾帼不让须眉,要不是他极力阻止,她早就跟着他上战场大显身手了。 「但事实上,我顺利帮大哥脱困了,不是吗?」 席广顿时觉得头好痛,她就是怎么讲都讲不听,「你……」 「将军。」此时李元也进到营帐里,「是属下擅自作主让席姑娘跟来的,将军要怪,就怪属下吧。」 「不,大哥,你要怪就全怪到我头上吧,就算李副将不答应,我也会想办法冲到战场上去的。」李元帮了她,她可不想害他受军法处置。 「不,将军,属下的确有错,请将军责罚。」 「大哥,你绝不能治李副将的罪,问题在我,不在李副将身上!」 「你们……」席广这下子头更痛了,他们完全不明白他发火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东方毓注意到她了吗?他极力避免她上战场,甚至逼她回西邵国都居住,就是不希望让东方毓有机会知道她的存在。 但今日一战,东方毓很有可能已经起疑心了,她虽然戴着头盔,遮住一半的面容,还是难保不会被认出来,所以他必须尽快将璎儿赶回国都去,但这又是一个难题,她要是没有玩尽兴,绝不可能甘心回去的。 依他对东方毓的了解,东方毓深思熟虑,在有周详的规划前,不会轻举妄动,所以就算怀疑她的存在,短时间内应该还不会有任何动作,他只能暗中加强罗城守备,想办法在最短的时间内,让璎儿不起疑心的回国都去,不能让璎儿再有机会见到东方毓。 思蓉看着兄妹俩一直僵持不下,气氛异常凝重,她眼眶一红,自责的落下泪来,「呜……其实罪魁祸首是我,如果不是我阻止不了璎儿来罗城,也不会发生这些事,怪我吧,全都怪我……呜呜呜……」 席广一听到她的哭声,不是头痛,而是头皮发麻,他最不会哄哭得梨花带雨的姑娘了,「思蓉你……你别哭呀。」 「呜……席大哥,都是我不好,你怪我吧……怪我吧……」 「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这也不是你的错,别哭,一直哭很伤身的……」 他堂堂一个威远将军,什么都不怕,最怕的就是姑娘家落泪呀,他的怒火都被她的泪水给浇熄了,早已无心理会责不责罚的事,只想着该如何哄住思蓉的泪,别让她再继续哭下去。 眼见大哥的心思全转移到思蓉身上,席璎暗暗松了口气,果然带思蓉来是对的,大哥的罩门就只有她,屡试不爽。 席璎暗暗偷笑,和李元互看一眼,一同无声地退出营帐,留席广一人在帐内好好安抚佳人。 来到外头后,席璎立刻对李元躬身答谢,「李副将,感谢你的帮助。」 「不,是我要感谢你的帮忙才是,如果没有你,咱们恐怕无法这么轻易协助将军脱困。」李元这是肺腑之言,她敢一人独挡气势惊人的延陵王,这可不是任何人都办得到的。 「哈哈,咱们就不必再继续谢来谢去了,幸好这次有惊无险。」 「是呀……」李元也跟着扬起笑,对于她开朗率直的xìng子,不但欣赏,也有着不曾说出口的好感。 两人又寒暄了一会儿之后,李元便离开去忙其它事情,而席璎继续在席广的营帐外头等待,不知道大哥什么时候才能搞定思蓉。 听着帐内断断续续传出来的啜泣声和手足无措的安抚声,席璎不自觉漾起一抹欣慰的笑,思蓉喜欢大哥,而大哥也对思蓉有意思,她带思蓉过来,其实有一半的原因是希望能替他们制造相处的机会。 「大哥这个慢郎中,都已经二十八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要成家?人家思蓉也二十多了,都耗在大哥身上,女人的青春可是很有限的。」 对于大哥和思蓉,她乐见其成,甚至希望能早点见到他们成亲,但一想到同样独身的自己,她的心头却出现一种怅然空洞的奇怪感觉,原本的笑容也渐渐没了,多了一抹微不可见的惆怅。 属于她的良人在哪?她找不到,所以心始终空了一块,每当夜深人静时,总会倍感寂寞…… 自从在战场上和延陵王jiāo过手后,席璎就对这个人非常好奇,因此她一个人偷偷离开罗城的将军府,想到市井间去探探消息。 这里是西邵领地,平常人是不太可能大方谈论敌军将领的事情,她也不会笨到去问大哥,然后讨来一顿骂,所以她决定去找说书人,说书人为了四处讨生活,知道的事情可不比其它人少,虽然多少会加油添醋,但有总比没有好。 她来到一处有说书人的茶楼,要了一间雅间,jiāo代小二待台上的说书人说完今日的故事后,请他至雅间一趟。 留着八字胡的中年说书人来到雅间,有些困惑的瞧着她,「姑娘召见,不知有何事指教?」 「当然有事,我想请你私下讲个故事给我听听。」 「你想听什么故事?」 「和东邵延陵王有关的故事。」 说书人闻言脸色一变,显然有所顾忌,「这里是西邵,我才不」 席璎不等他说完,立刻把一锭银子塞到他手中,笑道,「当然了,我不会让你白说的,不知这样够不够?」 「够、够、当然够!」说书人一看到银两,眼睛都亮了,他在茶楼说书好几个月也赚不到十两银的打赏呀,「姑娘,你想知道东邵延陵王什么事?」 「只要和他有关的事我都想知道。」 说书人思考了一会,才又开口,「那我就从头说起吧,话说东邵延陵王,是现今东邵皇帝的侄子,听说他长得俊美非凡,一身儒雅之气,就像块温润无瑕的白玉,让人一见便被他的翩翩丰采给……」 「等等,你应该没有搞错人吧?我想听的是那个在沙场上令人闻风丧胆的鬼将延陵王耶。」席璎微蹙起眉,不要告诉她这世上有两个延陵王。 「姑娘,这你就有所不知啦,」说书人得意的笑着,「延陵王之所以会变成可怕的鬼将,其实是有原因的。」 「是吗?什么原因?」 「其实三年前的鬼将,并不是延陵王,而是延陵王身边的一位副将,叫做安于曼。」 安于曼?席璎的眉又蹙了起来,她怎么觉得这个名字似乎非常熟悉? 「说起安于曼,她也是一代奇女子,第一次带兵出征便一鸣惊人,身手非常了得,因为她总是戴着一张吓人的鬼面具,所以便有了‘鬼将’的封号。」 听起来这个安于曼和她还挺像的呢,都是女中豪杰,不过她倒是挺羡慕安于曼的,因为延陵王愿意让她上战场,但大哥却禁止她这么做。 「但是三年前安于曼在战场上意外身亡,从那个时候开始,延陵王就突然变了xìng子,代替安于曼成为另一个鬼将,从手不染血到亲自上战场杀敌,也就是你所说的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鬼将延陵王。」 「所以他是为了安于曼而xìng情大变的?为什么?」 「因为延陵王是个痴情种呀。」说书人不胜唏嘘,「他和安于曼互相倾心,甚至已经论及婚嫁了,所以安于曼一死,延陵王也崩溃了,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再娶妻,甚至以鳏夫自居,为安于曼孤身一人,就算他们根本不曾真正结为夫妻。」 听到这里,席璎的心头蓦地一阵揪痛,没想到她竟会替延陵王感到哀伤,只因她觉得延陵王为安于曼这么做……很傻。 人死不能复生,他还在等什么?就算等到白发三千,他也等不到安于曼回来,不是吗? 「造化弄人,只能说他们有缘无分,缘分尽了,就不得不分开……」 说书人之后又说了些什么,席璎已经无心再听,她的脑袋里满是沙场上那个戴着鬼面具的身影,久久无法释怀。 现在回想起来,她跟大哥离开前回首一瞥,见到他的身影时,他那静立与她对望的模样,带有浓浓的苍凉萧瑟,看起来好孤独。 为什么她会有这种感受,像是不必他开口说话,她就能够感受到他的心情似的。 是错觉吧,她根本不认识他,怎么可能有办法感知他的心意…… 结束和说书人的jiāo谈后,席璎离开茶楼,打算回将军府,知道她想知道的事情,她不但一点也不觉得兴奋,心里反倒沉甸甸的,像是被块大石压着,又沉又闷。 她脚步微跛的走着,有些漫不经心,以致于前方地上有块不算小的石头,她也没注意到,就这么踩了下去。 「哎呀」 「小心!」 席璎本以为自己就要跌个狗吃屎,没想到突然有一双手从身后抓住她的臂膀,稳住她的身子,没让她在大庭广众下丢脸。 她吓了一跳,不懂自己为什么会恍神到这种程度,待回过神来后,她赶紧转过身,答谢拉了她一把的男子,「多谢公子相助,我」 当她瞧见他的样貌时瞬间呆愣住,连话都忘记说,嘴巴张得大大的,傻傻的望着他。 他有着异常秀美俊逸的五官,组合成一张可谓倾国倾城的绝美面容,乌黑的长发垂散在两肩,微风一吹,柔软的发丝随风飘飞,更衬出他的飘逸出尘,就像是天仙下凡。 他身穿洁白锦衣,上头有着刺绣云纹,全身上下散发着温润柔和之气,让她觉得自己像是瞧见一朵白净无瑕的莲花,独自在黑夜中绽放,散发着银白光芒,纯洁美丽又高雅。 她的心扑通扑通地狂跳,因他的丰采而痴迷,舍不得将视线从他的脸上移开,而他也紧盯着她,同样看得痴了,两人都很有默契地不发一语,彷佛舍不得打破此刻的气氛,想就这么看着对方直到天荒地老。 不知过了多久,他率先回过神来,隐隐激动的开口,「于」 「璎儿!」 席璎猛一回神,转过身,就见思蓉朝她跑过来,还一脸气呼呼的模样。 糟!她是偷偷从府里溜出来的,如果让大哥知道,肯定又要被碎念一顿,她得想办法请思蓉帮她保密才行。 她又转回身,想询问白衣天仙美男子的姓名时,却发现人早已消失无踪,没有任何声息,她不禁又错愕的愣住,难道她刚才是出现幻觉,要不然人离开了她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璎儿!」思蓉终于来到席璎身边,气呼呼的道,「席大哥不是要你乖乖待在府里别乱跑,你怎么还是跑出来了,害我找你找得急死了!」 席璎抓住思蓉双肩,心急的问,「思蓉,你有没有看到、有没有看到?」 「看到什么?」 「刚刚有个白衣天仙美男子站在我身旁,你有看到吧?」 「距离太远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天仙美男子,但身穿白衣倒是真的。」她老实回答,那白衣男子瞬间就从席璎身旁消失,速度之快,也让她挺讶异的。 「所以并不是我的幻觉,是真的喽?」席璎突然笑开了嘴,好开心好开心,就只因为确认了刚才并不是她的幻觉,而是真的有白衣天仙美男子的存在。 她又转身瞧向那人消失的方向,心房突然涨满莫名的悸动喜悦,让她有种说不出的满足甜蜜,好想……好想再见他一面。 她似乎曾经见过他,对他有种无比熟悉的好感,但她如果真的见过他,怎么可能会对他没印象?他的俊美,就算只看一眼就能让人留下深刻的印象,绝对不可能忘掉的呀! 「他到底是谁?」席璎喃喃自语,一脸痴迷沉醉。 思蓉瞧着席璎恍惚沉醉的模样,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白衣天仙美男子?她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一个不可能出现在罗城的危险人物。 不行,她得告诉席大哥才行,让席大哥先有所防范,要不然……恐怕会出大事的啊…… 第二章 他永远记得,和她的初次见面并不怎么美好。 他娘因为生他难产早逝,而他十二岁这一年,身为东邵延陵王的爹因为思念娘亲过深,积忧成疾,也抛下他离开人世。 在爹离世之前已有吩咐,将他送上忘忧山,向隐居在山里的奇人安尘子拜师学艺,希望能借由学艺的忙碌让他早点抛去丧亲之痛。 所以等到爹下葬后没多久,皇帝叔父让他承袭了延陵王的爵位,便依照爹的遗命,派人将他送到忘忧山,让他向安尘子拜师学艺。 骤失仅有的至亲,他很空洞、很茫然,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东邵国都的,当他回过神来时,人已经在忘忧山脚下,上山的路非常狭窄,马车上不去,他只能在护卫的陪伴下徒步上山。 安尘子住的地方很简单,就是一间盖在山林里的朴实木屋,屋前屋后用简单的竹篱笆围起来,轻风一吹,四周的树林沙沙作响,遗世而独立。 他进到屋里,己有一位头发半白、身穿灰色长衫的老人在等待他了,老人居高临下的瞧着他好一会,才开口问道,「你就是阿庆的儿子东方毓?」 早在东方毓上山前,皇帝便事先派人送消息上忘忧山,所以安尘子已经知道东方庆病逝,他的儿子要来拜师学艺。 「是。」东方毓平板着嗓音回答。 安尘子轻叹一声,阿庆和他是忘年之jiāo,所以看到和阿庆有着相似样貌的东方毓出现,他不禁有些感慨,孩子还这么小,阿庆却已经离开尘世,人世无常,他们再也见不到面了。 安尘子拍拍他的头,轻声安慰,「你就好好在这住下来吧,我会代你爹好好照顾你的,正好也让小曼多一个伴。」 小曼是谁?他虽觉得困惑,却无心询问,一颗心依旧空洞,无所适从。 「后头总共有三间房,最里面那间是空着的,以后你就住在那吧。」 「是。」 「你累了吧?赶紧进房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 章 息,等你的心情平复下来之后,咱们再来谈拜师学艺之事。」他知道东方毓还没走出丧父之痛,得再给他一点时间。 「是?」 东方毓向安尘子躬身行完礼之后,便照着他所说的,来到最里面的这间房。 推开房门,里头只有简单的床被、桌椅和柜子,桌椅没有灰尘,显然已经事先打扫过,枕被虽然看起来有些旧,但很干净,闻起来还有阳光晒过的清爽香味。 他将抱在怀中的包袱放到床上,坐在床边,茫然的瞧着这一间陌生的房间,心情有些沉重。 从现在开始,他就要在这全然陌生的地方生活,未来会如何,他不知道,只能被动的接受。 「咿……」 房门突然发出轻微声响,引起他的注意,他转过头,才发现门边站着一个小女娃,正张着一双好奇的大眼偷看他。 她看起来大约只有九岁,长相很平凡。但漾笑的表情带有甜甜的暖意,很讨人喜欢。 小于曼大刺刺地来到他面前,毫不客气地瞧着他好一会,笑容加深,「大哥哥,你长得真好看。」 他和山下村庄那些粗鲁的哥哥们长得真不一样,又斯文又好看,顺眼极了。 他沉默的瞧着她,她该不会就是安尘子刚才提到的小曼吧? 为什么这偏僻的山里会有比他年纪还要小的女娃,难道也是被父母送上山来学艺的? 「师父说,你要住下来陪我昵,我终于有伴了,咱们往后可以一块玩耍哦!」 他没有回答她,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心情和她玩耍,他上忘忧山,可不是来玩的,而是来拜师学艺的,虽然此时此刻他根本就没有心情学艺,只觉得心好沉好沉,只想好好大哭一场。 但他始终哭不出来,沉重的情绪一直纠结在心口,不上不下的,让他连呼吸也觉得困难…… 他就这么在忘忧山上住下,日子一天天过去,安尘子始终没有向他提及学艺之事,只吩咐他跟着这个叫安于曼的小女娃,不能让她在山中走丢或出意外受伤。 他竟然变成小女娃的nǎi妈?虽然满心不愿,但还是只能照师父的话做,不管她去哪里,他都沉默的跟在她身后,看顾着她。 她每日都在山中到处跑,偶尔会偷跑下山,和山脚下小村庄的孩子们玩在一块,她总有耗不尽的活力,脸上始终洋溢着笑容,像是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悲伤痛苦。 说实话,她的笑容,对此刻的他来说,很碍眼。 「大哥哥,你为什么就是不笑呢?」 这一目,安于曼在自家小屋前盖起一座小土窑,土窑内正闷着地瓜,她等地瓜熟等得很无聊,就开始在东方毓身旁绕呀绕的,从他身上找乐趣,想知道他为什么一直都不笑。 算算他来山上也有半个月了,但他不只沉默、话少,连点笑容都没有,她随便说个笑话,师父都能被逗得哈哈大笑,偏偏他连嘴角也没有扯动过一下。 「我笑不出来。」东方毓照实回答。 「为什么笑不出来?」 「就是笑不出来。」他微蹙起眉头,他就是不想笑,就是不觉得有什么事情好笑的,难道这样也不行吗? 「笑很简单呀!」她伸出两手食指,推离他两边的嘴角,「像这样……」 「别碰我!」 他下意识地抬手将她的小手挥开,没想到力道太大,害她整个人狼狈的往后倒,一屁股跌坐在地,「哎呀!好痛……」 「你……」他原本恼她没规矩,但一见她跌倒,反倒有些心虚,不过是她有错在先,不能怪他会有这种反应,他便压下那一点心虚感,反倒冷着表情斥责她,「如果你不随意碰我,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安于曼揉揉跌疼的小屁股,不哭也不怒,反倒朝他伸出手,「拉我起来。」 「什么?你……」她不气,他反而更生气了,他都已经摆明不喜欢她死缠烂打,她到底是真不懂,还是故意装不懂气他? 安于曼不理会他难得露出的恼怒模样,手还是伸得长长的。 「大哥哥,快点拉我起来嘛。」 「我懒得理你!」他干脆转身进到屋里,来个眼不见为净,也不管师父要他得时时刻刻跟着她的命令了。 安于曼看他冲进屋里,再也见不到身影后,才自讨没趣地拍拍屁股站起来,忍不住叨念,「师父jiāo给我的任务实在是太难了啦……」 师父要她想办法亲近他,让他快乐一些,别老是这样闷闷不乐的,她很努力的带他到处去玩,想让他开心起来,结果她自己是玩得很快乐啦,而他却始终冷冷的在一旁看着,根本就不屑和她玩在一块。 「唉,小丫头,难为你了。」安尘子像一阵风似的出现在安于曼身旁,这两个孩子刚才的互动他都看在限里,东方毓始终是排拒她的,将自己的心房紧紧关起,不让任何人靠近。 他之所以不让东方毓一上山便开始习武,是担心这个孩子人过郁闷压抑,这样习武很容易就会走偏,所以才希望等他走出丧父之痛后再开始教他。 他要小曼试着开导东方毓,心想两个孩子年纪相近,应该比较容易说上话,结果这半个月看下来,他只能说成效不彰。 「师父,大哥哥到底为什么不笑?」安于曼仰起头来瞧着师父,小脸尽是困惑不解。 「他不是说他笑不出来。」 「为什么笑不出来?总该有个理由呀。」她就是一直搞不懂他为什么不笑,如果知道他不笑的原因,或许事情会好办许多也不一定。 安尘子本来不想将东方毓丧父的事情告诉她,就怕她听了会触景伤情,但他又觉得或许告诉她,让她以过来人的心情去开导他,才能真正卸下他的心防。 或许是环境使然,小曼年纪虽小,心境却比同年龄的孩子成熟不少,也很聪明伶俐,所以他才会将开导东方毓的任务jiāo给她,他相信她办得到的。 安于曼看到师父低头沉思,像是在考虑到底要不要讲,她干脆拉着他的衣摆,开始娇声撒娇,「师父,你说嘛说嘛说嘛……」 「呵呵呵……好好好,师父说就是了。」安尘子伸手将她抱起,缓缓说道,「其实呀他和小曼一样,都是……」 凉爽的风吹起,树林沙沙作响,安尘子低沉的嗓音飘扬在风中,替怀中的小女娃解开她心中的困惑…… 夜己深,但东方毓却始终睡不着。 他一直很介意下午不小心推倒安于曼的事,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拉下脸向她道歉,本以为她会向师父告状,结果她不但没有,用晚膳时还像往常般笑嘻嘻的,像是两人之间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争执。 他感到很闷,如果她生气的对他吼叫一番,或打他几下,他反倒会舒坦一些。 「叩叩叩!」 宁静的夜里突然传来敲门声,吓了他一跳,虽然纳闷这么晚了到底是谁会来敲门,又想要做什么,他还是起身下床,将房门打开。 一开门,门外的小女娃随即对他漾起大大的笑容,精神似乎还非常好。 他困惑的微蹙起眉,「你怎么还不睡,跑来敲我的房门做什么?」 安于曼也不管他到底欢不欢迎她,迳自走进他房里,还帮他关起房门,像是把这里当成自己的房间一样,「我睡不着,你也睡不着,咱们俩正好可以作伴。」 哪里好了,他一点都不觉得好!「你快点回你自己的房」他都还没吼完,就见她推开窗户,准备要爬出去。 「大哥哥,陪我出去玩。」 「什么?现在?」他真不敢相信,外头一片漆黑,而且他们是在山上,这个时候出去多危险啊! 「对呀,就是现在。」她不等他答应,便身手俐落地率先爬出窗外,像只野猴子一样。 「喂,等等!」他冲到窗户边,犹豫了一下,还是担心她的安危,只能跟着爬出去。 安于曼从小就在山里玩耍,就算在夜里走山路也难不倒她,不过东方毓才来没多久,在夜里走山路对他来说简直就像瞎子走路,一不小心就会被地上的石子或树根给绊倒。 他辛苦的跟在她身后,根本就不知道安于曼到底要去哪儿,要是此时跟丢了,他肯定会在山中迷路,连怎么回去都不晓得。 他们俩在yīn暗的树林中行走,不知道走了多久,两个人才走出树林,来到一处开阔的高崖边,此处没有高大树木的遮挡,只要抬头仰望,便能看见满天灿烂的星斗。 一旁还有一间小木屋,屋前放着一张长凳子,屋旁有一片竹林,竹叶上挂着为数不少的铃铛,轻风一吹,清脆的叮当声响此起彼落,替宁静的夜增添几许热闹。 安于曼率先来到凳子前,将长凳子上的灰尘拍了拍,自己先一屁股坐下,才朝东方毓挥挥手,「大哥哥,快来这里坐吧。」 东方毓喘吁吁的来到她面前,突然有股想掐住她脖子的冲动,她夜里不睡,就这么跑出来,难道都不晓得会有多危险吗? 但看着她天真自然的笑靥,他真的认为她根本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问题,况且她也已经野惯了,他念她肯定没有任何效果。 他无奈的坐到她身旁,趁机休息喘气,她则兴致勃勃的拉着他的衣袖,另一只手指着夜空中的星子,「我告诉你哦,那一颗是我爹,那一颗是我娘,哥哥姐姐、祖父祖母全都在上头。」 「什么意思??他困惑的瞪着她,天空中那些全都是星子,哪时候变成她的家人了? 「师父说的,如果我想念爹娘,就抬头看星子,因为他们都在上头看着我、保护着我哦!」 东方毓错愕的一愣,马上猜到师父为什么会这么说,「你的爹娘……不在了?」 「应该吧。」她笑笑的看着星空,早已不再难过。 她只知道她是被师父从山谷中抱回来养育的,师父对当年发现到她的经过,并没有多谈,只说她的家人可能是在山路中遇袭,马车滚落山谷,他是听到山谷中有奇怪的婴儿哭声,才过去查看。而那时除了尚在襁褓中的她以外,其他人都已断气,他只好将其他人就近掩埋,把唯一存活下来的她带回山中养育。 「当我第一次偷跑下山,看到村子里和我一样大的小孩都有爹娘,就我没有时感到很难过。后来师父寻到我,我在他怀里边哭边吵着说也要爹娘,但师父生不出爹娘给我,我就日日哭,醒来哭、吃完饭哭,哭到眼睛差点都要瞎了。」 他的心隐隐激dàng着,他本以为她是被家人送上山习武的,没想到她是个孤儿,连自己的亲生爹娘都没见过,境遇比他要凄惨许多,但她却每天都能快快乐乐、无忧无虑的生活,这是为什么? 「然后有一日,师父突然把我带来这儿,指着星空说,我的爹娘虽然不在人世,但他们却在上头时时刻刻保护着我,而师父终有一日也会到上头保护我,要我不必难过。我只是比他们慢一会儿上去,总有一天,我还是会上去和他们团聚的。」 她依旧带着微笑,又说道,「听到四周叮叮当当的声音了吗?当时的我听了就哭着说,你们都在上头,却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我一个人在这里还是很孤单、很寂寞,那怎么办?结果师父就在竹叶上系铃铛,说这些叮叮当当的声响就是爹娘在和我说话,要我别难过、好好听师父的话。」 听着听着,她的泪渐渐停了,虽然还是无法立刻接受自己没有爹娘的事实,但她想,她还有师父呀,她并不是一个人,还是有人疼爱她的。 后来,师父就在这里帮她盖了一间小屋,她每次只要难过、不开心时,就会来这里和天上的爹娘说说话,听着叮叮当当的声响,好像真的有人在回应她,而且是很多很多人在关心她,她也就渐渐不觉得那么孤独了。 「所以你的爹娘也在上头看着你哦!」她朝他甜甜笑着,「看到你这么不开心,你在天上的爹娘也会很难过的,快快笑一个吧。」 和她相比,他显然幸福多了,虽然他一出生就没了娘,但他还有疼爱他的爹和他一同度过了十二个年头。但她却出生没多久就失去爹娘的陪伴,甚至连爹娘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小小如她,都可以坚强面对自己是孤儿的事实,为什么他就不行,为什么他就是振作不起来? 他努力的想扬起嘴角,但他发现自己还是做不到,他的心还是很沉、很闷、很难受,「但我很难过,我笑不出来。」 她偏头想了想,才回答,「那就先把难过哭出来,之后就可以笑了呀。」 他本想说他也哭不出来,但她却先一步有了动作,轻抱住他,用小小的手在他的背上轻拍,小大人似的说着,「哭完了,难过也离开了,你不是一个人,还有师父,还有我哦……」 他没料到她会有这种举动,一时间反应不过来,错愕的呆愣着,任由她环住他,她小小的身子轻靠在他胸膛上,给了他属于她的温暖。顿时之间,他心口的郁闷高墙像是被融化了一角,再也压抑不了这段时日以来的难过与悲痛,一次全都bào发出来。 他靠在她纤瘦的肩上,先是默默的流着泪,之后泪水越掉越急,终于忍不住抱着她痛哭,无所顾忌的好好哭个够。 他不该再难过下去了,他必须坚强起来,今晚就让他好好的大哭一场,哭完之后,他就会振作起来了。 他会让在天上的爹娘不再担心他,就算只剩下他一个人,他也会好好的活下去。 况且他现在不是一个人,他还有师父,还有她! 她继续在他耳边说着,一遍又一遍,直到他停止哭泣为止,「你听,叮叮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 章 当,很热闹的,咱们并不孤单,有许多人陪伴哦……」 轻风继续吹,铃铛声不绝于耳,天上的星子仍在闪烁,那一闪一闪的样子像是在对他们微笑,默默的守护着他们。 暗中跟来的安尘子始终隐身在竹林里,在听到东方毓的哭卢之后,他终于舒展双眉,心中的大石也跟着放下了。 他不动声色的转身离去,就让这两个小家伙尽情的在这小火地里释放情绪,相信等哭完之后,从明日起,就是个全新的开始.不会再被过往所羁绊了。 隔日一早,安尘子起床之后,逐一推开两个孩子的房门,却赫然发现房里空dàngdàng的,他们俩居然彻夜未归,难道在山里迷路了? 不可能,小曼那个丫头从小在山里乱跑,是不可能会迷路的,他本以为他们俩在那一处小木屋发泄完情绪就会回来,便放心入睡,没想到他失算了。 难道他们在山中突然遇到什么无法预料的危险?越想越担心、越想越不对劲,他赶紧往崖边的木屋寻去,希望那两个小家伙千万不要有事才好。 结果他一路担心的来到崖边小屋,在看到木屋前的景象时,忍不住错愕的瞪大双眼,简直不敢相信。 这两个小家伙居然并肩坐在长凳上,背靠着木屋墙壁,头互相依靠在一起,就这么睡在户外,连天亮了都不知道。 他真不知该气还是该笑,这样也能睡,还真是服了他们了! 「小家伙,该醒来了!」 「嗯……」两个小家伙迷迷糊糊的半睁开眼,还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只觉得好累,全身酸痛。 「快起来、快起来,睡在户外,也不怕受寒吗?后面的屋子是做什么用的,让你们好看的吗?」安尘子好气又好笑的道,他可不想一次照顾两个病娃娃,那肯定麻烦死了。 两个人慢吞吞的站起来,哈欠连连,终于想起昨晚东方毓哭完之后,他们就天南地北的聊着天,聊着聊着就不小心睡着了。 「哈啾!」安于曼率先打了一个大喷嚏,鼻水都流出来了。 「哈啾!」东方毓也跟着打喷嚏,头有点晕晕的,该不会真的受寒了吧? 一听到两个小家伙一前一后打喷嚏,安尘子就头皮发麻,不希望恶梦成真,真得照顾两个病恹恹小家伙,「快,回去了,真受不了你们,回去之后我赶紧煎yào给你们喝了祛寒:下回别再做这种蠢事了!」 「喔……」他们俩乖乖的迈开步伐,跟在安尘子身后离开崖边小屋。 原本走在前头的安于曼,突然转身朝东方毓伸出手,还漾起灿烂的笑容,经过一夜畅谈,他们俩的jiāo情已经变得不一样,原本的隔阂也解开了。 她虽然叫安尘子师父,但她根本就没有拜师学艺,只是因为安尘子不想被她叫爹,所以才要她唤他师父。 但既然东方毓要拜师学艺,她也要,两个人一起学比较有伴,他们俩已经说好了,她当师妹,他当师兄,要开开心心的一同努力。 东方毓瞧着她小小的掌心,终于扬起久违的笑容,毫不犹豫地握住她的手,对她敞开心防,很开心能有她相伴。 和她jiāo握的掌心传来一阵舒服的暖意,温暖着他的手,也温暖了他原本孤独寂寞的心,让他永难忘怀…… 第三章 十年后,忘忧山脚的小村庄里。 寂静的夜,透露出一股不寻常的诡异气氛,远方偶尔传来几声狗吠,除此之外静悄悄的,全村的人都己入睡。 十多名穿着夜行衣的盗贼此时无声地来到村庄里,道路两侧不是农家就是农田,每一户的距离都很远。 他们是最近一个月出现、专门盗取谷物的盗贼,他们将盗取来的谷物卖到其他县城里,好换取银两。 这附近已经有好几个农村被他们洗劫过,损失惨重,但县府人力不足,管理的农村又多不胜数,根本不可能每个村子都派兵巡逻,才让这一群谷物大盗猖狂的到处洗劫,连连犯案。 一行人走到一半,带头的盗贼突然停下脚步,后头的小喽也跟着停下来,这座村庄太过安静,安静到很不寻常,反倒让盗贼头头起了疑心,觉得其中肯定有鬼! 「老大,怎么了?」后头的小喽哕问。 「这村子恐怕有诈,咱们快撤。」 「可恶盗贼,哪里跑!」 一道高亢的女声顿时在黑暗中响起,前方随即亮起火光,只见居然有无数头牛将路给堵住,一名年轻的姑娘坐在最前头的牛背上;气势惊人的发号施令,「水牛阵,冲呀!」 一听到命令,村人们马上挥鞭抽打牛屁股,牛群们哞叫出声,在村人们的驾驭下,直朝着盗贼冲了过去。 盗贼们见情况不对,转头要撤退,没想到身后的路早已被另一群拿着火把及铁耙的村民们堵住,「冲呀,绝不能让这群盗贼给跑了!」 腹背受敌的盗贼们只能选择往右边的一条小路跑,没想到小路的岔路也埋伏了不少村人,像是一支军队似的朝他们冲过来,非常有纪律,他们只能再往没被村人堵住的唯一一个方向跑,但后头追赶的牛群声越来越靠近,他们吓得腿都软了。 「今晚你们一个都别想逃!」牛背上的女子怒喝出声。 他们没命的埋头往前冲,突然之间,所有人脚一踩空,全掉进一个大坑洞里,摔成一团,哀号声此起彼落。 「哎呀,痛……」 「痛死我了,救命呀……」 「别压着我,我快被压死了……」 村人们纷纷围到大坑洞边,看到落入陷阱的盗贼们,纷纷开心的欢呼,这阵子村民们分批守夜,终于等到盗贼出现,之前排练好久的擒贼阵势也顺利派上用场,将这群盗贼一网打尽。 「喔喔喔太好了!」’ 「看你们要怎么偷咱们辛苦种出来的谷物,等着吃牢饭吧!」 欢呼声响彻云霄,大家都把注意为放在掉入坑洞内的盗贼身上,所以没有注意到狡猾的盗贼头头躲在一旁的稻草堆后,再趁机快速跑进竹林当中。 他刚才逃跑的时候跑在最后面,一听到前头的伙伴们陆续发出哀号声,就知道事情不对,赶紧躲到一旁,幸好他够机灵,要不然也会跟着掉进坑里。 他在竹林内奔跑,庆幸自己逃得够快,没想到突然有一抹白色身影飞快如电,一瞬间便挡在他面前,吓得他赶紧停下脚步。 「你、你是谁?」盗贼头头恐惧不已的问,他从没见过身手这么好的人,难道是……鬼魅? 「我的名字,你没有资格知道。」白衣男子表情冷淡,看不出任何情绪。 话音刚落,白衣男子只是轻轻一挥衣袖,盗贼头头立刻翻身摔倒在地,只来得及哀号一声,随即昏死过去。 「师兄!」刚才坐在牛背上的女子正是安于曼,她一听到竹林内有异样声响,便追了过来,「原来这里还有一条漏网之鱼,真不愧是师兄,想从你手中逃走,简直比登天还难呀!」 安于曼一出现,东方毓原本冷淡的神情瞬间变得柔和,他笑着拍拍她的头,「油嘴滑舌。」 「我是说真的,哪是油嘴滑舌!」她也跟着笑道。 「好了,废话少说,咱们的工作还没做完昵,得把这些人全都送到官府,事情才算真正告一段落。」 他们将盗贼头头拎回村里,村人们动作迅速地将盗贼们全都捆绑起来,连夜起程,押送到官府去,等村人们回来,一夜已过,已是隔天日正当中之时。 村民开心的在村中的大广场举行庆祝宴会,家家户户都拿出好几道菜,村长更是贡献出自己珍藏多年的好酒,让大家可以尽情享乐。 安于曼和东方毓当然也受邀其中,他们俩被村民们团团围住,争着向他们敬酒道谢,简直把两人当作神一样崇拜。 「安姑娘,真是多亏了你和方公子。」村长对着安于曼感激的道,「如果没有二位的帮助,咱们或许也会变成受害的村庄之一呀。」 「别这么说,如果村民们不够团结,咱们也没办法帮忙呀。」 安于曼谦虚的回答,和一旁的东方毓相视一笑。 东方在东绍是皇族姓氏,所以东方毓对外一律自称自己姓方,不想泄露自己的身份。 安于曼从小就在这座村庄里玩耍,认识不少好朋友,一听到村民们忧心忡忡讨论盗贼的事,担心自己也会成为下一个受害者,她当然无法坐视不管,决定要和他们一同抵抗盗贼。 但该怎么抵抗,个xìng直率的她想不出什么完美的计策,只好央求东方毓帮忙,他文韬武略,是师父的得意高徒,心思又缜密,在想计谋这方面,和他相比,她可真是望尘莫及。 她一开口要求帮忙,他马上就答应了,还想了一套「瓮中捉鳌」的计谋,并且帮忙训练村民们如何抵御盗贼,本来村民们不相信能够靠自己的力量抓住盗贼,但经过他的训练之后,他们也渐渐开始有信心,终于顺利地将盗贼抓住。 他将这十年在山中所学的完美展现在这一次的行动当中,将原本松散的村民训练成足以保护自己家园的战士,说实话,不只村民崇拜他,连她也崇拜死他了。 庆祝持续进行,安于曼和东方毓也渐渐被热情的村民拉开,其中一名和安于曼差不多年岁的男子逮到机会,马上将她拉至一旁,想和她单独说说话,「于曼,你过来一下。」 「阿青,怎么了?」阿青是和她从小玩到大的同伴,两人就像好哥儿们一样。 阿青瞧了不远处的东方毓一眼;他正被一群仰慕他的姑娘们团团圈住,暂时离不开。 「于曼,我问你一件事,你要老实回答我。」 「什么事这么神秘?」安于曼困惑不解的轻蹙眉头。 「你和方公子除了师兄妹的关系之外,还有……其他的吗?」 「什么其他的呀?」安于曼笑着拍了阿青的肩膀一记,「有什么问题明明白白的说呀,干么拐弯抹角、别别扭扭的,像个姑娘家一样!」 「喂,轻一点,你的力道可不轻呀。」阿青一被激,当然豁出去的问,「你喜欢你师兄吗?我指的是男女之间那种喜欢哦,你别搞错。」 他发现每回安于曼下山来,方公子都会跟随在旁,他对她的照顾,总让他觉得两人之间的关系没有那么单纯,肯定还有什么才是。 「呃?」她的心慌乱一跳,但很快便掩去那不一样的情绪,爽朗的笑答,「你在想什么,他就只是我师兄,怎么,我和师兄感情好,你吃味了?」 他们没发觉东方毓的视线始终注意着他们这边,一副随时准备靠过来的样子。 「所以你……只把他当成师兄而已?」阿青不确定的再问一次。 「是呀,你还有什么问题?」 他的脸一红,深吸一口气,终于鼓起勇气说道,「于曼,你愿意嫁给我吗?」 「嗄?」安于曼瞬间呆愣住,她是不是听错了? 她和阿青从小到大就只是单纯的好玩伴,没想到他却突然向她求亲,这是怎么一回事? 「于曼,你都已经十九了,我也到了该成家的年纪,其实我对你一直都……」 阿青正想伸手握住安于曼的手,没想到东方毓不知何时己来到他们身旁,突地拉了她一把,恰巧避过阿青的手。 他脸上保持着温煦笑意,轻声说道:「于曼,时候不早了,咱们该起程回山上去了。」 「喔,对耶,咱们该回去了。」安于曼笑看着阿青,假装他刚才什么都没说过,「下次再聊吧!」 「于曼……」求亲失败,阿青只能眼睁睁看着安于曼和东方毓一起离开,yù哭无泪。 两人离开小村庄,走在山路上,安于曼忍不住拍拍胸口,感到有些庆幸,「师兄,你刚才来得真是时候,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应付阿青的问题呢!」 她只把阿青当成好哥儿们,对于他的求亲,她只能拒绝,却又怕伤到他的心,只好暂时装傻,能拖多久算多久。 「他向你求亲,难道你不高兴?」东方毓走在她前头,虽然他极力压抑自已的情绪,但声音听起来还是有一丝气闷。 「我怎么高兴得起来,我和他」安于曼突然停顿下来,察觉到他口气中的不悦,有些疑惑地问,「师兄,你怎么了?」 「我没事。」他矢口否认。 「真的?」她迈开步伐追上他的脚步,瞧见他明显没了笑容的侧脸,「师兄,你在不开心?」 这可奇了,师兄平时脾气都很好的,鲜少动怒,这会儿居然因为有人向她求亲而感到不悦。 他为什么不悦?安于曼心头隐隐悸动着,难道他是在吃醋吗?她真想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我为什么要不开心,」他再度扬起笑容,食指曲起轻敲她的额头,不希望她追问下去,「别胡思乱想。」 他的确是不开心,她明明知道阿青想牵她的手,她却没有避开的打算,要不是他拉了她一把,早就被阿青那个家伙给得逞了。 他无法眼睁睁看着别人对她有非分之想,甚至想要占她的便宜,或许她xìng子大刺刺的,不在乎这些,可不表示他也不在乎。 「谁说我胡思乱想了,你肯定在不开心。」她来到他面前,倒着走上山,不死心的继续逼问,「说吧说吧,你为什么不开心?」 「我已经说了,我没有不开心。」 「我可是和你相处了十年的同门师妹,你开不开心,难道我会看不出来?」 「你真的多心了。」反正他抵死不认就是。 「师兄,你……哎呀!」 安于曼一不小心被山路上的石子给绊倒,眼看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 章 个人就要直接向后倒去,东方毓赶紧伸手拉住她,「于曼,小心!」 他抓住她的手一使力,就将她安稳的护在自己怀里,连根毛都没伤到,但他还是担心的问,「怎么了?有没有伤到哪?」 「呵呵……吓唬你的,谁教你就是不肯说实话。」她在他怀里轻笑出声,笑看着他紧张的神情,「好歹我功夫也不差,哪这么容易被绊倒’,要是让师父知道,肯定笑掉他的大牙。」 东方毓原本担忧的表情一愣,明白她是在要他之后,感到又好气又好笑,「你这个胡闹的丫头!」。 「哈哈哈……是你太容易上当了。」她跳离他的胸膛,先一步往山上街去,东方毓也紧追在后,和她在山里玩起追逐游戏。 安于曼先回到小木屋前,却赫然发现木屋前站着二女四男,唯一的一名女子非常年轻漂亮,而安于曼一见到那名女子,原本的好心情瞬间被打坏,忍不住皱起眉头。 是德平郡主恭嫦娟,她怎么又来了? 最近这几年,恭嫦娟曾来山上探望过东方毓几次,她的身份也不简单,听说她爹和东方毓的爹东方庆是好友,他们本想帮孩子们订下娃娃亲,但因后来东方庆不幸病逝,东方毓被送上山学艺,这件事情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恭嫦娟看到安于曼出现,也没给她好脸色瞧,但当东方毓紧接着也回到木屋后,她的脸色马上一变,开心的漾起美丽笑容.「王爷!」 「德平郡主?」东方毓停下脚步,讶异的看着她以及一旁四名像使者的男子,「你们怎么会上山来?」 「上山来,当然就是有事情喽。」 恭嫦娟欣喜的来到东方毓身边,还轻拉住他的衣袖,很明显在宣示主权,这个举动让安于曼感到非常的……碍眼! 恭嫦娟每回上山来,都没什么好事,这次肯定也不例外。 东方毓要下山回东邵国部了? 「啧,果然没好事……」 安于曼一个人坐在崖边小屋前的长凳上,这些年来有他的陪伴,她已经很少来这里了,但现在她的心情实在烦闷到不行。 和恭嫦娟一同前来的那四名使者,正是来传达皇上的旨意,希望东方毓能够下山回去。 虽说东方毓在山上已经待了十年,今年也二十二了,该学的东西都学得差不多,是时候该离开了,但她不希望他离开,她知道他一下山,她的心也会跟着空了一块,她光想就觉得难受。 你喜欢你师兄吗?我指的是男女之间那种喜欢哦,你别搞错。 你在想什么?他就只是我师兄,怎么,我和师兄感情好,你吃味了? 所以你……只把他当成师兄而已? 是呀……她对阿青说了谎,她当然喜欢师兄,而且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只是……她不敢承认。 她知道村里有许多姑娘偷偷倾慕他,而她也同样恋慕着他,她不知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便将他给牢牢放在心上的。 起初她只觉得他真好看,而且学什么东西都快,能够有这么好看又聪明的师兄真是幸福,等到她发现自己对他的情感从崇拜转成迷恋时,她的一颗心已经完全陷下去,来不及收回了。 或许是两人从小便朝夕相处,所以她才会对他日久生情,但她却不敢让师兄知道,因为自从恭嫦娟出现后,原本天真乐观的她瞬间明白了什么叫做自卑。 恭嫦娟长得漂亮,和东方毓郎才女貌,而且她还是个郡主,和东方毓的家世相当,而她只是个什么都没有的孤女,就连长相也非常平凡。 那时她才意识到,东方毓是王爷,和她是不同世界的人,他总有一日会离开忘忧山,回去当他的王爷,迎娶和他身份相当的女子作王妃,而那一位王妃,很有可能就是恭嫦娟。 而她呢?她只会是他的师妹,不会有其他的可能,她根本就配不上他。 她甚至偷偷韵希望过,师兄永远不要下山,永远不要回国都去,就陪着她一直隐居在忘忧山里吧。 只可惜,现在她的梦该醒了,因为他刚才已经决定要离开,再过几日就会动身了…… 「于曼。」东方毓见她出门之后便迟迟没有回来,便凭着直觉寻到崖边小屋,果然发现她的身影,「郡主已经跟使者先下山了,你不必再不开心的窝在这里了。」 他知道她不喜欢见到恭嫦娟,总会刻意避开,等到恭嫦娟离去后才会现身。 「谁说我不开心了?」她的嘴翘得半天高,根本就是在睁眼说瞎话。 东方毓失笑的摇摇头,经过这十年的相处,她的xìng子难道他还不清楚?她就是因为不开心,才会一个人躲到这里来呀!他迈开步伐想要靠近,「于曼……」 「我真的没事!」她察觉到他的动作,立刻从长凳上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才转过身对他漾起笑容。「师兄,你放心下山吧,别对我和师父有任何牵挂,只要记得偶尔回来看看咱们,这样就够了。」 她得要成熟一点,不能再自私的希望他永远不要离开,他本来就不属于这里,他终于要回到真正属于自己的地方,她应该要为他开心才是。 但她却笑得好勉强、好僵硬,因为她真的开心不起来,心正前所未有的隐隐抽痛着。 这一次分别,他们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再相见?这种事情没人可以保证,或许很有可能再也不会见面了…… 她的强颜欢笑让东方毓的心头突然一阵刺痛,他向来舍不得见她失落,舍不得让她难过。 他从使者那里知道,皇上想jiāo派任务给他,所以才会召他回京,虽然他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任务,但他也明白,并不适合将她带在身边,不是怕她给自己添什么麻烦,而是怕如果任务有危险,他会无法顾及她,甚至会连累她。 但看着她明漫失落难过的模样,他却无法理智的面对即将分别的事实,他多么想自私的将她带在身边,因为他不希望她难过,他要她重展笑颜。 冲动的私心压过理智的劝阻,他还是朝她伸出手,不顾一切的开口,「于曼,和我一起下山吧。」 「呃?你说什么?」她不敢置信的瞪大眼。 「和我一起下山,」他对她扬起温柔的笑容,「你不是因为要和我分别所以不开心?那就跟着我一同下山,咱们继续在一起。」 她没想过他会这么说,原本沉闷的心情瞬间变得兴奋激动,好想马上冲过去握住他的手,就怕他反悔,却又有些顾忌,「但是……师父会答应让我离开吗?」 师父从小养育她到大,就跟她的爹一样,女儿要离开,当爹的肯定会不开心,甚至会好好教训要拐走自己女儿的浑小子一顿也不一定。 她和师兄毕竟不同,师兄离开是理所当然,没有什么问题,但她就不一样了,师父肯定会说话的。 「只要你想跟着我,我就会想办法说服师父,让师父答应你跟我一起下山。」 他也觉得师父不会轻易放人,不过他有办法让师父答应的。 只要她点个头,他会让她如愿的,想尽办法都会让她如愿。 在东方毓的保证下,安于曼终于漾起发自内心的灿烂笑颜,不再犹豫的紧紧握住他的手,告诉他自己的答案,她不想和他分开,他去哪里,她就跟到哪里。 就算两人之间不会有结果,能够陪伴在他身边,她也该满足,不能再贪心了。 不贪心……很难呀,但就算难,她也会努力克制自己,努力珍惜着这个机会,绝不轻易放手…… 三日之后,安尘子臭着一张脸,站在门口目送东方毓和安于曼一同下山。 果然,安尘子一听到一手拉拔长大的安于曼要跟着东方毓下山便颇有微词,是万般的心不甘情不愿才同意她离开。 但师兄到底是怎么说服师父的,他没有说,她也完全不清楚,反正结果就是她顺利地和师兄一同下山了! 她跟着他一同回到繁华的国都,并住进他已经十年没有回来过的延陵王府,王府一直有总管打理一切,所以和十年前他离开时没什么两样。 她被当成贵客安顿在王府的客房内,第一次住在如此华丽舒服的地方,她真的很不习惯,一连失眠了好几日,才渐渐适应那张柔软的大床,终于能够一夜好眠。 而皇帝并没有在东方毓一回到国都便马上召他入宫议事,等到他回来半个月之后,认为他已经得到充分的休息,才派人召他入宫。 东方毓一大清早就起身漱洗,他换上一袭白色暗云纹的锦衣,腰配墨绿色黑纹腰带,并佩上有黄色挂穗的上等翠玉,打扮虽然简单,气质却飘逸出尘,不光是女的,就连男的也会忍不住被他吸引。 「哇……师兄,我不得不说,你真是好看得让人嫉妒呀!」安于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靠在窗边,大胆的直盯着他瞧,一点都不害臊,「真是太过分了,为什么我和你在一起十年,却完全没有分到你任何一丁点的气质,到现在还是平凡无奇的野丫头一个?」 他在山上时,只穿着简单的白色布衣,气质便己出众不凡,现在一身锦衣,更多了一股贵族之气,果然不傀是皇族出身的大人物。 东方毓没料到她从窗外正大光明的偷看,不由得好气又好笑的瞪她一眼,走到窗边敲了她的脑袋一记,「别胡闹。」 「说你好看,你害羞了?」她笑着调侃。 「你呀,嘴皮子迟早会被人给缝起来。」他奈何不了她,或许该说是纵容她的,他乐于见她始终都是如此快乐,甚至有些调皮的模样,「你乖一点,我去去就回。」 东方毓离开房间,坐上总管已经备好的马车,起程前往东邵皇宫。那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以红漆为底,绘上金色的繁复图纹,建构出一座又一座华美的亭台楼阁,在阳光之下闪耀着灿烂光芒。 东方毓来到议事房内,皇帝旱己在议事房里等候多时了,他对坐在龙椅上的皇帝下跪行礼,「微臣东方毓,参见皇上。」 「毓儿,起来吧,不用这么拘谨。」皇帝吩咐一旁的太监,「赐坐。」 「谢皇上。」东方毓落坐之后,马上询问,「不知皇上召微臣前来,所为何事?」虽然皇帝态度亲切,但他仍恭敬的执君臣之礼。 「毓儿,朕考虑了很久,打算派你到边境去,负责抵御西邵的进攻。」皇帝开门见山的道。 东方毓讶异的微挑眉,「为什么?边境不是已有叶将军驻守?」 「叶将军年事已高,朕早有撤换的打算,另外,朕的主要用意是要你到边境立战功,有了战功,便容易取得朝臣及百姓们的认可,以后……对你有好处。」 皇帝和皇后没有生下任何子嗣,虽然后富有其他妃嫔,但也同样没有怀上龙种。 对于将来继承皇位的人选,皇帝决定从子侄辈里寻找有能力的人继位,他看中的第一人选就是东方毓。 东方毓虽然看似温文谦逊,但皇帝很清楚,他文韬武略,心思缜密,只是还没有机会展现,要是有能让他发挥的空问,必定会一鸣惊人。 况且他的父亲东方庆当年也是出色的将才,所以皇帝相信虎父无犬子,青出于蓝更胜于蓝,东方毓一定不会是个普通角色。 而他若想让东方毓继位,就得让东方毓从现在开始累积威望,其中最好的方式就是派他去边境,负责抵御西邵的进犯,他也可以从中试探东方毓的真正实力,是不是如他所想的一样,有办法继承皇位。 东方毓听懂皇帝的暗示,皇帝丢给他的其实是一个考验,如果他通过考验,东邵的江山将来就是他的,他会成为东邵的皇帝。 但他一点也不开心,对于东邵江山,他完全不感兴趣,更不喜欢带兵征战。 东、西邵本是一家;两国的百姓也曾经都是大邵国的子民,在上位的人为了争权夺势才会导致战争,但受害的都是可怜的百姓,百姓们何其无辜呢? 他不愿见两国百姓因此受苦,可皇上此刻却丢给他一个这么大的难题,要他亲自带兵作战。 皇帝见东方毓沉默犹豫,他也没有马上逼他做出抉择,倒是提起另外一件事,「对了,毓儿年纪也不小,是时候该成家了,不知毓儿有对象了吗?」 东方毓马上回过神来,「皇上,婚姻之事,微臣并不着急。? 「说不着急,就是没有了。」皇帝淡淡一笑,「毓儿觉得德平郡主如何?」 他知道当年他们俩差一点就订了娃娃亲,恭嫦娟身家背景雄厚,为了拉拢恭家,才会赐给恭嫦娟郡主的身份,如果恭嫦娟能够嫁入皇家,对皇室更是有绝对的助益,而他也知道,恭嫦娟对东方毓有意思。 「郡主美丽无双,微臣匹配不起。」东方毓婉转的拒绝。 「毓儿,你太过谦虚了,朕倒觉得你和德平郡主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除了你之外,恐怕再无第二个男人配得上德平郡主了。」 东方毓暗自苦恼,他对恭嫦娟无意,始终只把她当成爹的故友之女,没有其他的感觉,如果皇帝硬要乱点鸳鸯谱,他该如何是好? 他与皇上虽是叔侄关系,但皇上毕竟是皇上,向来没人敢顶撞,如果他接连拒绝这两件事,皇上说不定会生气,这对他来说很危险,所以他势必得答应其中一件事,不能让皇上颜面尽失,这样他也暂时还有其他退路可走。 斟酌过后,东方毓才回答,「既然皇上要派微臣到边境,还是不宜在此时谈论微臣的婚事,毕竟此次一去,不知道会在边境停留多久。」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愿意去边境了?」皇帝点点头,暂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 章 愿意不再谈论他的婚姻大事,「毓儿,朕对你的期望很高,你可别让朕失望。」 「微臣自当尽力而为。」 「很好,那朕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离开议事房后,东方毓才轻叹出声,对于皇帝jiāo给他的这个难题,他只感到异常棘手,得小心应付才行。 第四章 东方毓回到延陵王府后,就将自己关在书房里,独自一人看着书册。 安于曼非常清楚他的习惯,他要是一个人窝在书房里,就是有让他心烦的事,和他在山上时一样,只要心烦,便一个人待在房里看兵书,想借此冷静下来,理出个头绪来。 她大概猜得出来他在心烦什么,他刚回府时,她便问过他今日被召入宫的原因,皇帝命他驻守边境,负责和西邵之间的战事,这就是他在心烦的事情。 她这个师兄呀,虽说文武双全,但就是心地太好,不愿见百姓因为战乱而受苦,所以宁愿隐藏自己的实力,当个闲散王爷。 就像他帮村民抓盗贼一样,他一直叮咛村民以保护好自身安全为优先,抓不抓得到盗贼是其次,而他设下的陷阱也以尽量不会危害到盗贼xìng命为主要考量。 但现在的情势已经由不得他选择,他是非战不可了。 晚膳之后没多久,安于曼便提着一大壶酒来到书房外敲门,「师兄,我可以进去吗?」 「进来吧。」 她推开门走进去,笑嘻嘻的来到他面前,「师兄,咱们好久没一块喝酒了,我在王府的酒窖内发现好东西,咱们俩一块分了它吧。」 东方毓将看到一半的书册阖起,微勾起一抹淡笑,「你哪时变得这么贪杯了,还去酒窖寻酒?」 「反正我在王府也没事做,就到处走走看看,一不小心就发现了好东西。」她从一旁拉来一张椅子坐下,替两人倒了第一杯酒,自己先举起酒杯,「来吧,今晚咱们就来个不醉不归。」 东方毓心里正闷得慌,的确需要放松一下,她来找他喝酒正好,他便拿起酒杯和她轻碰,「不醉不归。」 两人豪气的饮尽第一杯酒,安于曼再次把酒斟满,他们就这样接连喝下好几杯,她本是希望东方毓喝点酒后心情多少能放松一点,只不过他的眉心还是紧锁着,想必心里还是挂记着那件事。 他从不对人说心事,总是搁在心里闷着,闷久可是会闷出病的。 她瞧着还有半杯酒的酒杯,心想该如何起头,引出他的心事来,「师兄,如果我现在和你下棋,你能赢我吗?」 他不懂她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还是答道,「当然能赢。」 他们俩的棋艺,他高她不少,就算喝了酒,他也不可能输给她,除非他是故意想让她赢。 「那如果我要你不输我,你能吗?」 「当然能。」 「那……如果我要你不输不赢,故意和局给我,你能吗?」 东方毓一愣,终于明白她提出下棋的真正意义所在,内心隐隐震撼着。 她居然看透他的心思,像是和他心意相通,不必他开口,她就明白他的喜怒哀乐为的是哪椿。 安于曼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经明白她的弦外之音了,「所以说,非战不可,也是可以选择如何战的,不是吗?」 如果他真的不希望两国百姓因为战事而受苦,他可以选择巧妙的让两方军队都不赢不输,维持一个平衡,但这么做,比打赢或打输都要困难许多,不是普通人能办得到的。 但她相信,如果他想这么做,他就绝对可以办得到。 「于曼,你不当军师,真是可惜。」经她这么一提点,他心头一块沉重的大石突然落下,笑容也变得真挚,深深庆幸有她的陪伴。 「我才当不了军师,我顶多只能起个头,但要想出通盘计划,实现这个目标,我可没那么缜密又细心的脑袋,而且呀……其实我更想当的是另外一个。」 「什么?」 「当师兄的大将!」她兴高采烈的道,「师兄是主帅,那我就是师兄的副将,师兄负责绞尽脑汁出谋划策,上战场杀敌这种不必动脑,只需要动手的小差事,当然是jiāo给师妹我啦,咱们肯定可以合作无间,所向披靡!」 他不想伤害两国百姓,当然也不希望两国士兵因此伤亡,但打仗互有死伤在所难免,与其让他亲上战场面对这些事,她倒宁愿代替他手染鲜血,让他能够好过些。 「你是女的,怎能上战场?」他轻蹙起眉,战场无情,随时都有可能丢了xìng命,他一点都不希望她有任何危险。 「谁说女人不能上战场?」她的小脸马上皱起,「啧,原来师兄也瞧不起女人,不相信我的实力?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东方毓不由得失笑,「我不是不相信你的实力,我只是担心你女人的身份会被其他人看轻。」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但真正的原因是,他根本就不希望她上战场涉险,虽说她的武功不差,实力不容小觑,但他就是无法忍受她有可能因此而受伤。 「他们看轻女人,到最后倒楣的会是自己!」她自信满满的道,「我已经想好了,到时我就戴个鬼面具,先吓敌人一吓,然后趁他们还没回过神来之际,将他们打个落花流水,只要第一战大胜,不论敌军我军,都再也没人敢小看我这个女人了。」 「于曼……」他还是试图阻止。 「好嘛,师兄,答应我啦!」她不死心地继续游说,「我不想在你这里白吃白住,什么事情都没做,就让我尽一点心力吧,要不然我真的很过意不去。」 「你并不需要觉得过意不去,我不介意多养你一个。」 「为什么?就因为我是你师妹?」亲兄弟也得明算帐呀,更何况她只是他的师妹,连半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一提到这个问题,东方毓便勾起一抹非常温柔的微笑,眸中蕴含着始终没有说出口的情意,「这个理由,难道还不够吗?」 他之所以会让她跟在自己身旁,除了她是他的师妹外,其实还有另一个最主要的原因他喜欢她的笑容、她的率xìng、她的陪伴,只要有她在身旁,他的心灵就能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及祥和,那是其他人无法给他的。 是她陪他走出丧父之痛,陪着他一同熬过习武的辛苦,有她在就有欢笑,所以他在山上学艺的日子虽然辛苦,却也有不少愉快的回忆,而那些回忆,都是她给他的。 他们俩互相扶持走过这十年的光yīn,他对她所萌生的情感,早己不是普通师兄妹情谊那么简单,他喜欢她,希望把她留在自己身边,无论他要去哪里,他都希望只要一抬眼就能看见她在身旁。 所以一听到阿青对她求亲,他就忍不住吃味,刻意搞破坏,她想要随他一同下山,他便想尽办法说服师父,只希望能够达到目的,满足自己的私心。 「阿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徒儿知道。」 「啧,你还真敢提,居然有那个胆子向我提出带小曼下山的要求。」 「师父,徒儿知道师父将师妹当成自己的女儿疼爱,所以舍不得她下山,但就算是亲生女儿,也总有嫁人分别的时候,不是吗?」 「那又如何?我就是要当个不讲理的爹,霸着女儿不放手,你又能奈我何?」 「师父,您应该听过一句话吧,女大不中留,况且留来留去,很有可能会留成仇的。」 「师父,您也知道师妹的xìng子,她就像一只到处飞翔的小雀鸟,若永远将她关在这座山里,她不会快乐的。」 「师父,要不然咱们让师妹自己决定吧,看师妹是要继续留在山上,还是想随徒儿下山去见见世面。」 「……见见世面?说的真好听,话都给你说完了,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其实你想拐走我一手拉拔长大的女儿!」’ 一想起师父几乎要抓狂的表情,东方毓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他的确是拐走了师父最疼爱的女儿,但也要这个女儿愿意被他拐才行呀! 但他就是知道,她绝对会愿意跟他走,没有任何犹豫…… 安于曼察觉到他的笑容暗藏着某种说不出的情绪,有别于平常时的温文笑意,好奇不已,「师兄,你到底在笑什么?快告诉我。」 「我哪有笑什么?」他故意装傻。 「别装傻,你一定瞒了我什么事,说啦,快说啦……」 他才不会告诉她,她是被他刻意拐来的,气得师父吹胡子瞪眼睛,大叹女大不中留。 而在拐到手之后,他就不打算再放开她了,不管谁来抢,他都不会放手! 最后,东方毓还是抵挡不过安于曼的缠功加上再三哀求,让她一同跟来边城。 对于她亲自上战场的事,他始终反对,但她仿佛不知道什么叫死心,一而再、再而三的游说他,存心考验他的耐xìng。 「只要一次、一次就好!」 她一直这么哀求着,最终他还是心软了,舍不得见她失望的表情,便顺着她了。 但就这么一次,让她在战场上大放异彩后,他便再也阻止不了她…… 杀声震天的战场上,西邵威远将军席广正带着主翼部队冲锋陷阵,他驻守边境多年,从没遇过这么奇怪的事情。 无论他和东邵对战多少次,他打不赢,却也输不了,两方的战况从之前的互有消长,到现在呈现微妙的僵局状态。 而这奇怪的改变,都是从东邵的主帅换成延陵王东方毓才开始的! 「将军,东邵的鬼将出现了!」一旁的部属指着从右前方突然出现的东邵军队喊道。 席广转眼望过去,就见东邵军最前头披着银色战甲、身穿黑衣、脸戴鬼面具的将领,那张鬼面具一出现,西邵的士兵就忍不住战颤心惊,完全不敢小看。 那是延陵王最得力的助手,鬼将安于曼,自从她出场的第一战大败西邵军队后,鬼将之名便不历而走。 延陵王从不亲自上战场,只在军帐中运筹帷幄,布下战术,而鬼将安于曼则完美的执行延陵王的战术,两人合作无间。 听说延陵王的武功更甚安于曼,却不亲自出马,只派安于曼来,那是因为延陵王认为,派出安于曼和其他副将对付西邵军便绰绰有余,不必他动手。 席广哪忍得下被延陵王看轻的这口气,这是他第一次和安于曼正式jiāo锋,说什么他都不会放过她,「就让我亲自来领教领教东邵的鬼将到底有多厉害!」 席广骑马带着军队气势惊人的冲过去,和安于曼带领的军队打了起来,安于曼第一次和席广jiāo手,对席广的好身手感到新鲜,觉得终于遇到一个能让她认真拿出实力应付的敌手了。 「果然不愧是西邵的威远将军,」安于曼和席广jiāo手已近三十招,两人却始终未分出胜负,铿锵剑击声猛烈不断,「想打赢你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真希望每回都能和你大打一场。」 「你也不遑多让。」席广在和她正式jiāo手后,才明白她实力惊人,「谁输谁赢,没有比到最后,还是未知数。」 「只可惜恐怕没办法和你比到尽兴才收手。」 「什么意思?」 安于曼没再多说,继续猛烈出招,席广一招招的挡下,两人战得激烈,都没露出半点破绽。 席广一直觉得安于曼刚才的话有异,一边和她对招,一边分神思考是不是有什么陷阱,却在这时赫然发现她左手手背上有一块小小的梅花形红色胎记,他忍不住讶异。 他一边抵挡她的攻势,一边急切的问,「你今年是不是十九?」 「呃?」安于曼错愕的微顿,马上回过神来,继续和他对招,「哈哈,怎么堂堂西邵的威远将军竟然在战场上问我的年纪,该不会是对我一见倾心吧?」 「你是不是六月初七生的?」 安于曼再一顿,原本嘻笑的语气变得有些恼怒,「少罗唆,这些事情你不需要知道!」 「你」 安于曼瞬间猛一使力,在两剑相jiāo时将席广给震得后退好几步,紧接着吹起一记响亮的口哨,东邵军队一听到暗号便不再恋战,马上掉头就跑,就连安于曼也一样。 西邵士兵本想追击,席广却赶紧大喊,「别追,这是声东击西之计,他们这回的主要目标根本不是这里。」 他终于明白刚才安于曼所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了,她的这一路军队只是幌子,为的是要拖延他的速度,等达到目的,便马上撤退。 「该死!」他瞧着迅速远离的安于曼的背影,恼怒之中又带着一抹震惊,只因她手上那个眼熟的梅花形胎记,还有她刚才明显讶异的反应。 「她……该不会是……」 安于曼带领手下回到东邵军营,摘下鬼面具,跳下马,将马匹jiāo给其他士兵之后,便若有所思的往主帅营帐走去。 她摸着胸口,在衣裳底下暗藏着一块她从小戴到大,几乎不曾离过身的金锁片。 那块金锁片上刻着她的生辰八字,所以师父在捡到她后才会知道她的年纪,而不是随便把捡到她的日子当成她的生辰。 她狐疑地喃喃自语道:「他为什么会知道……」 她今年十九,这件事情如果真的想打听,其实是打听得出来的,所以就算席广知道,也没什么大不了,但为什么连只有师父和师兄知道的生辰,他也说得出来? 「太奇怪了……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她百思不解,直到进了主帅营帐,才暂时抛开这个疑问,免得东方毓见她皱起眉头,肯定又要问她怎么了。 此时东方毓正和其他将士在用大片绢布绘成的边境地形图前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 章 论,就算在军营里,他还是不改一身白衣装扮,湿得飘逸出尘,非常显眼。 东方毓一发现她进到营帐内,便对她扬起笑,「于曼,回来了。」 「你们继续谈吧,不必管我。」她迳自找了个位子乖乖坐下。 这是师兄特别订下的规定,只要战事一结束,她就得马上来他的营帐报到,说到底,师兄就是不放心她,非得见到她安然无恙的回来才能安心。 东方毓又和众将士们讨论了一会儿,其他人才陆续离开,等到帐内只剩他们两人后,东方毓立刻来到她面前,「见到席广了?觉得他如何?」 「是个颇有实力的对手,不容小觑。」她真心的称赞着。 其实这一次能和席广jiāo手,可是她求了好久师兄才答应的,要不然师兄原本是派她带领别路军队,根本遇不到席广。 「难得听你如此称赞一个人。」东方毓淡淡一笑,心中却有着其他想法。 既然她这么看好席广的实力,那就表示让她和席广jiāo手会有非常大的危险,为了她的安全着想,将来能避开就尽量避开。 他已经无法阻止她上战场了,他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想办法让她安然归来,不让她揽下危险的任务。 「因为他真的是个好对手呀。」安于曼意犹未尽的道,「师兄,以后让我和席广有多点jiāo手的机会吧,这一回我都还没打过瘾呢,我真想再和他多战几回!」 「瞧你兴奋的,将来的事谁都说不准,到时候看情况再说吧。」他委婉的不给她肯定答覆。 安于曼一听就知道这是推托之辞,马上没好气的嘟起嘴,「师兄,有时候你真是令人不得不讨厌。」 不要紧,反正她的缠功、磨功都了得,总会逼他再度点头答应的。 「丫头,别太得寸进尺。」他拍拍她的头顶,不恼她的埋怨,只担心她的好战终究会替她带来灾祸。 但只要有他在,他就会用尽一切办法,绝不让这种事情发生! 东邵的边城是大仑城,每当两方战事稍歇,安于曼就会跟着东方毓住在大仑城里的延陵王府,日子倒也过得轻松惬意。 不知不觉间,她和东方毓来到边城也已有半年时间,之间都不曾回过国都。 「咦?王府前怎会多了这么多辆马车?」 安于曼刚从外头要回王府,没想到就被停在王府门前的一长排马车给挡住去路,她看仆人从马车上陆陆续续搬东西入府,那种感觉看起来就像是有谁搬来王府住一样。 「奇怪,会有谁来边境的王府?」她一边纳闷,一边走进大门。 看着府里的奴仆忙碌的来回穿梭,像是如临大敌,安于曼禁不住好奇,随手拦下其中一名丫鬟,困惑的问,「是谁来了?」 「安姑娘,是德平都主来了,听说她要在王府住上一阵子。」 「嘎?德平郡主?」那个女人竟然追到边城来了? 她不用想也知道,恭嫦娟特地来到大仑城,目的就是东方毓,要不然边城的生活环境比国都简朴单调许多,像恭嫦娟那样的金枝玉叶,怎么可能主动来到这,恐怕住没两日就会受不了离开的。 原来门外那一长排马车载的都是恭嫦娟特地从国都带来的东西,看来恭嫦娟这回可是斗志高昂,准备充足,没住到把东方毓变成她的人,她是不会甘心回国都去的。 「啧,这个女人,还真是不死心……」安于曼一边碎念,一边继续往里头走,想到得暂时和恭嫦娟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她就浑身不自在。 她来到前厅外,就见恭嫦娟和东方毓都在厅里,相隔半年不见,恭嫦娟似乎难掩欣喜,直对着东方毓说东说西的。 「王爷,半年不见,您还是像从前一样玉树临风,丰采依旧。」 「哪里,倒是郡主变得更漂亮了。」东方毓客气的回答。 师兄未免也太客套了吧!安于曼一昕,身上的鸡皮疙瘩立刻掉满地。 「真的吗?」恭嫦娟开心的摸着自己泛红的脸蛋,「王爷太客气了,肯定只是哄我开心罢了。」 知道就好!安于曼忍不住轻哼一声。 「对了王爷,此次前来叨扰,应该不会对王爷造成困扰吧?」 「郡主请尽管安心住下,不必担心。」 他能不答应、能不接受吗?她可是带着皇上的口谕来的,要他暂时照顾来作客的她,由此可知皇上还是没放弃替他们俩牵红线。 但他只会将她当成客人对待,如果她希望能借由朝夕相处让他对她产生任何不同的特殊情感,那是不可能的。 他本就对恭嫦娟无意,无论她再怎么努力、用尽所有办法,这样的结果还是不会有任何改变。 东方毓抬眼就见到站在厅外的安于曼,原本客气的淡笑真诚了许多,眸光也温柔不少,「于曼,怎么不进来?」 「我不好意思打扰郡主和你的久别重逢嘛!」她本来不想进去的,但既然都被发现了;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堆起笑脸走向两人,「郡主,好久不见。」 恭嫦娟有些勉强地扯扯唇角,要不是东方毓也在,她才懒得给这个什么师妹好脸色看呢! 「郡主如果想在大仑城逛逛,我可以帮忙带路,我知道城里不少好玩及好吃的地方,只是不晓得合不合郡主的口味就是了。」安子曼不想让恭嫦娟有太多机会靠近东方毓,所以她宁愿自己牺牲一点。 「多谢你的好意,不过咱们俩也没什么jiāo情,我不好意思麻烦你,如果真想出去走走,我会请王爷陪我的。」恭嫦娟心中暗骂她多事,才不上当,笑着瞧向东方毓,「王爷,可以吧?」 东方毓暗暗皱眉,却无法拒绝,「当然。」 「多谢王爷。」恭嫦娟笑得更是灿烂美丽了。 安于曼心口一窒,看来恭嫦娟这次可是有备而来,不打算在她面前装客气,说什么都要缠住东方毓不可。 「既然不需要我帮忙,那我也乐得轻松。」安于曼笑着转身离开,「不打扰郡主和王爷叙旧了。」 「于曼……」 东方毓本想追出去,没想到恭嫦娟却在这时身子一软,直接往他的怀中倒去。 「哎呀……」 「郡主,怎么了?」他不得不伸手扶住她。 「可能是路途遥远,身子有点累了。」恭嫦娟一抓住他的手就没打算再放开,「可能要劳烦王爷扶我回客房了。」’ 东方毓眉一蹙,并不怎么乐意,但碍于她是贵客,不能得罪,所以就算明知她是故意的,也只能按捺住内心的不悦,「郡主还有力气走吗?」 「走一会儿倒还没什么问题,不过恐怕得请王爷扶着我走。」 「那咱们就走吧。」 恭嫦娟如愿被东方毓亲自护送回房,暗略窃喜,她这回过来,可是把所有的羞耻心都给抛下,打定主意非得缠着他、将他得到手才肯罢休。 谁都别想来阻止她得到东方毓,碍眼的安于曼又算得了什么,她绝对要让安于曼滚到一边去,没法子来捣乱! 第五章 一切就如安于曼所预料的,恭嫦娟来到王爷府后,就想尽各种办法缠着东方毓不放,让她很不是滋味。 但她不是滋味又如何?人家是郡主、是贵客,她根本就奈何不了人家。 「安姑娘,请留步。」 这一目,东方毓有事不在王爷府,恭嫦娟倒是主动拦下正要回房的安于曼,安于曼讶异的停下脚步,还以为恭嫦娟恨不得水远都不要见到她昵! 「郡主,有事吗?」 「可以谈谈吗?」 「你想谈什么?」安于曼可不觉得两人之间有什么好谈的。 「在外头不好谈,请你来我房问,我让丫鬟泡上从国都带过来的上好茶叶,咱们一边品茗,一边谈谈吧。」恭嫦娟淡淡一笑。 她到底在搞什么鬼?安于曼挑起眉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决定和她耗耗。 安于曼跟着恭嫦娟回到客房,坐在花厅里,丫鬟没多久便将泡好的茶及茶点端上桌,静静在一旁等候差遗。 恭嫦娟姿态优雅的轻啜一口茶,「安姑娘,请别客气,这罐茶叶还是皇后赐给我的,错过这一次,恐怕之后就喝不到了。」 「说实话,我对皇后赐给你的茶有多名贵多好喝,一点兴趣也没有。」安于曼开门见山的道,「还是请郡主直接明说,到底想和我谈些什么事。」 「好吧,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恭嫦娟放下手中茶盏,「我要你找机会帮我劝劝王爷,址他点头答应婚事。」 「什么婚事?」安于曼的心中突然有股不好的预感。 「就是我和王爷的婚事。」 果然!她的胸口瞬问漫起一股很不好受的酸意,表面却故作轻松的笑,「这种事情怎么归到我头上来了?王爷要娶谁、不娶谁,岂是我一句话就能改变的?」 要她开口劝喜欢的人娶别的女人?除非她疯了,要不然想得美! 「如果你是真心为王爷着想、希望王爷好的话,最好赶快想办法劝一劝他,免得王爷一错再错。」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应该不知道,皇上曾经向王爷提过和我的婚事吧?」 安于曼皱起眉头,为什么师兄没告诉过她?「他拒绝了?」 「他并没有正面拒绝,而是找其他理由将这件事拖着,但几个月前,皇上又再次派人传口讯来试探他,看他改变心意了没,他依旧没有答应。」恭嫦娟仔细瞧着安于曼的反应,「他这么做非常不智,你应该明白吧?」 的确,如果皇上真想将恭嫦娟嫁给师兄,只要圣旨一下,师兄不接受都不行,但皇上却是以试探的方式希望师兄自己点头,算是给师兄很大的面子了,但师兄却连番拒绝,饶是皇上再有肚量,也是会被惹恼的。 恭嫦娟继续说道,「皇上很看重王爷,将来甚至很有可能将皇位传给王爷,所以待在王爷身旁的女人,也得要有足以匹配的家世背景,将来才能担当起一国之母的重任。?’ 她和东方毓从小就见过面,但那时候她还小,不懂得男女之情,所以对爹想帮她和他订下娃娃亲的事情没有任何想法。 等到她十五岁,到了适婚年纪,皇上曾问过她对婚事的看法,但她早己许久没见到东方毓,也不知自己到底该不该答应这门婚事。 之后皇上要她上山见见东方毓,等见过面后再决定也不迟,结果这么一见,她就被他一身暖若春风的儒雅之气给深深虏获了心魂,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能见到他。 他俊美非凡,玉树临风,举手投足优雅出尘,像是天上谪仙人,就算是自认美丽无双的她也被他所吸引,芳心隐隐悸动,决定非他不嫁。 为了接近他,她放下郡主的身段,亲自上山见他多次,希望能得到他的青睐,结果他竟然婉拒了两人的婚事,大大伤了她的心。 安于曼心头酸涩,隐约又多了几分刺痛感,恭嫦娟这么说,摆明了是在暗指她根本没有待在东方毓身边的资格。 她没有任何家世背景,只是个身世不详的孤儿,他如果真想当皇帝,她对他一点帮助也没有,更别说想坐到皇后这个位置了。 「皇上和皇后早已将我当成将来新皇后的不二人选,娶了我,王爷未来的前途将不可限量,但如果王爷再三拒绝皇上的好意安排,皇上可能会开始冷落他、打压他,王爷的处境只会越来越艰难,到最后恐怕连即将到手的皇位也会失去,你说,这样值得吗?」 安于曼当然知道不值得,但要她因此而劝师兄娶恭嫦娟,她……还是做不到。 她没有那么大的肚量能够潇洒的将他拱手让人,除非是他自己决定要娶恭嫦娟,那她……无话可说。 「安姑娘,王爷是你非常重视的人吧?既然如此,你又怎么忍心眼睁睁看着王爷自毁前程呢?」恭嫦娟轻叹一声,「我此次过来,是为了王爷好,希望他能答应婚事,别再和皇上作对,但我一个人的力量有限,如果你是真的为他着想,就请你帮帮我吧。」 其实她早就怀疑东方毓迟迟不肯答应婚事的主要原因就是为了安于曼,她这阵子住在王府,发现只要安于曼一出现,东方毓的眼神便会不由自主地飘向她,要不是自己故意黏着他不放,他早就直接去找她了。 这让她更加肯定自己的假设东方毓对安于曼有情,安于曼也对东方毓有意!如果她能想办法逼安于曼不得不站在她这一边,和她一起游说东方毓,或许真的有机会让东方毓点头答应婚事。 她很不甘心,难道她会比不上安于曼这个再平凡不过的女人吗?从小到大,她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所以东方毓当然也不能例外! 恭嫦娟连番晓以大义,这得安于曼左右为难,她如果不帮,就是害了东方毓,但如果帮了,苦的……可是她自己呀! 她到底该怎么做才好?她好挣扎、好犹豫,真希望自己能够更自私一些,或许她的心此刻就不会这么煎熬痛苦了。 「安姑娘,你的答案呢?」 「我……让我再思考一段时间……」她无法立即做出抉择,只能暂时逃避,「等我想清楚,我会告诉你的。」 「那好,我等你。」恭嫦娟得意的勾起笑,她有预感,这回她是赢定了! 东方毓发现,安于曼很明显的在躲着他。 除了公事非得见面jiāo谈不可之外,她能躲多远就躲多远,总是有诸多借口离开,像是他是什么dú蛇猛兽,只要多待在他身边一会儿,她就会被他的dú牙给咬一口似的。 他很不满,他的忍耐已经快到极限了,她要是再这样继续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 章 着他,他可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将她硬绑在自己身边,让她哪里也逃不了! 这一夜,圆月高挂夜空,他故意说自己有事不会回来,然后在夜深之时,悄悄回到王府,希望能够逮到人。 果然,安于曼以为他不会回来,便放心的待在王府,她一个人拿着酒壶,坐在花园的凉亭内,喝酒解闷,自言自语,都已经大半夜了,还不回房休息。 他隐身在暗处的梁柱后,眉头始终紧紧皱着,她最近的言行举止太过反常,他很担心,却又不知道该拿她如何是好。 他知道她心里不愉快,但他又何尝开心得起来?她的情绪牵动着他的情感,左右着他的心绪,让他这阵子也跟着不好受。 她有心事,却闷着不说,到底有什么事情无法告诉他?这么多年来,他们彼此信任,难道还不足以让她对他坦承心事? 眼看夜越来越深,她却始终没有回房的意思,东方毓终于忍不住,从暗处走出来,打算阻止她继续独自喝闷酒。 安于曼听到背后传来脚步声,先是吓得身子一震,心想现在跑也太慢了,干脆不逃了,也不回头,只是闷着声道,「你今晚不是不回来了?」 「如果知道我会回来,你又打算躲得不见踪影了,是吗?」 「……」她心虚的没回答,算是默认。 「于曼,酒喝多了会伤身。」他走到她身旁,迳自抽走她手中的酒壶,坐到她身边,「我帮你把剩下的解决掉吧。」 「嗄?」她看着他直接以壶就口,难得以如此潇洒的姿态喝酒,有一瞬间忍不往看呆了,下一刻却莫名害羞起来。 她也是直接以壶就口,难道他……他就不避嫌,就不怕吃了她的……她的…… 东方毓将剩下的酒喝了泰半,暂时停下,就见她直盯着他的脸瞧,眼睛连眨都没眨,「怎么了?」 「没……没事,酒还我。」她赶紧将酒壶抢回来,偏眼不再瞧他,免得让他看出她的害羞。她又喝了一口酒,也顾不得这酒壶两人都喝过,沾染上彼此的唾沫,像是隔着酒壶相吻,反正他都不在乎了,她又何必在乎这么多! 他已经不想再继续和她耗下去,直接挑明道,「你为什么要躲我?我哪里惹你不快了?」 「我没有躲你,你也没有惹我不快。」她脸不红气不喘的睁眼说瞎话。 「于曼,看着我。」他将她的身子扳向自己,不再放任她逃避,语气难得强硬,「你骗不了我,瞎子都看得出来,你在躲我。」 「我没」 「你有!为什么要躲我?有什么话不能讲的,非得这么做不可?」 他强硬的态度也激起她的怒气,抑或是酒意让她压抑不了自己的脾气,再也无法忍耐,反正这件事搁在她心里,已经扰得她烦不胜烦,她叉何必再自我折磨,既然他这么想知道,那就让他知道,她也可以早日解脱! 「好呀,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她控制不了自己又怨又冲的口气,「你赶紧娶了恭嫦娟吧,别再一直拒绝人家了。」 闻言,东方毓的神色微变,难掩讶异,「你怎么会知道?」 他一直不愿意让她知道,就怕她会难受,也没必要用这件他绝不会答应的事困扰她,没想到瞒了这么久,她还是知道了…… 肯定是恭嫦娟那个女人,他真没料到,恭嫦娟会将脑筋动到她身上! 「我怎么知道的并不重要,要紧的是,你不该再拒绝,你这么做,只会让自己的处境越来越艰难。」 呵,她发现,只要说出最困难的第一句话,接下来似乎就不成问题了,反正她只要照着恭嫦娟说过的话再说一次就好,别管自己真正的想法到底是什么。 因为重要的不是她怎么想,而是怎么做才是对他最好的呀……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需要你替我担心。」他有些气闷的回道。 她居然要他娶别的女人?亏她说的出口,难道她一点都不在乎他娶别的女人为妻吗?她都不会感到心痛难过? 不,他不相信她对他无情,她心里肯定是有他的,要不然她也不会心甘情愿跟着他下山,一路追随到大仑城来,几乎与他寸步不离。 「我当然要替你担心,你可是我师兄耶!」她故作豪爽的拍拍他肩膀,「况且你都已经二十二,老大不小了,早就该娶妻生子,眼前正有一个好对象,人不仅长得漂亮,家世又好,和你根本就是绝配,你到底还在磨蹭什么?」 是呀,人家不仅长得漂亮,家世又好,哪像她,她什么都没有,根本就配不上他…… 「我心里早已有人了。」东方毓越听越火,干脆回道。 「你心里有人?」她先是一顿,之后却轻笑出声,「哈哈哈……你的借口真烂,我都跟在你身边,怎会不清楚你到底有没有喜欢的姑」 她错愕的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因为东方毓竟毫无顶警地俯身吻住她的唇,吓得她完完全全呆愣住,根本不晓得该如何反应。 她现在是在作梦吗?还是她已经喝醉了,才会出现他吻她的幻觉? 眼前这个人真是师兄吗?她的师兄……并不是会趁机轻薄姑娘家的人呀…… 四片唇瓣静静地贴合了好一会儿,东方毓才缓缓移开自己的唇,低声道,「这样,你明白了吗?」 他本不想如此冲动,就怕吓坏了她,fH'f出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再不让她明白他的心意,下一回她不矢¨道又会替哪个女人说亲,将他推给其他女人! 他的心早已容不下其他女人,除了她之外,他谁都不要,谁都看不上眼。 她瞪大双眼,呆愣了好半晌,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气虚的回道,「……不明白。」 他的眸光一黯,连嗓音也变得更低哑,「那我只好让你更明白一点了。」 话才说完,他再度吻上她的唇,这次不像方才只是单纯轻吻管她,而是刻意含住她的唇,大胆的挑逗她,带给她比刚才更强烈的刺激。 她……她要昏了,唇上的柔腻含吻比洒更醉人心魂,她完全无力抵抗,只能任由他品尝她,像是将她当成一道甜美的佳肴,怎么吃都吃不腻似的。 她慢慢闭上双眼,放纵自己任由他一而再、再而三的亲密厮磨,她全身酥软无力,要不是他的双臂牢牢扣着她的腰,或许她晕已全身瘫软的跌坐在地了。 「于曼,张开嘴。」 他低哑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带有浓浓的蛊惑意味,她听话的轻启双唇,他的气息便强势的侵入,和她的jiāo缠在一起。 他的吻越来越深,紧紧占住她的唇舌不放,她的心也像被他紧紧抓住一般,因他而神魂颠倒。 她什么都不想管了……他要,她就给他,全都给他…… 「东方毓!」 恭嫦娟愤怒的叫喊声瞬间打破两人之间嗳昧旖旎的气氛,东方毓不得不暂时离开令他留恋不已的粉唇,转身瞧向恭嫦娟。 恭嫦娟愤怒的全身颤抖,「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故意吻一个一点女人味都没有的安于曼,也不肯对我的百般示好有任何一丁点回应,你是刻意拿她来羞辱我吗?」 她也躲在暗处偷看好一会儿了,没想到会让她撞见两人相吻的画面,高傲的她怎么可能忍受这样的屈辱!她会比安于曼差?她怎样都吞不下这口气! 「这不是羞辱,只是让你认清事实。」东方毓决定不再隐瞒,直接表明心意,「我喜欢的女人是于曼,你是没有机会的,你还是趁早死心吧。」 「她根本就不配!」 恭嫦娟怒不可遏的声音,震醒了仍在迷茫中的安于曼,她这才意识到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居然忘我的沉醉在东方毓的吻里? 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种难以收拾的状况?这下该怎么办…… 「她配不配,由不得你来说。」东方毓的嗓音顿时变沉冷,不容恭嫦娟如此羞辱自己心爱的女人,「德平郡主,请别再说出不合你身份的低劣言语,要不然本王可能无法再让你继续留在这里。」 「你以为我真希罕?」恭嫦娟早已气得理智尽失,什么都不顾了,「本郡主也不想再待在这,被你和安于曼联手羞辱!」 丢下话,她立刻转身离去,打算天一亮就离开大仑城,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再也不想委屈自己留下来了。 她也是有自尊的,她已经为了他忍了不少气,她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她才不允许他一直糟蹋她! 酒壶落地的碎裂声也在同一时间响起,东方毓转回头,才发现安于曼像是逃命似的离开凉亭,脚一蹬就跳上墙沿,没多久便消失无踪。 「于曼?」他看着她消失的背影,忍不住懊恼,他果然还是太过冲动,吓到她了。 如果是平常,没有十拿九稳的胜算,他是绝对不会轻易出手的,但一遇上她,他就是很容易沉不住气,才会在这个时刻将两人之间的关系给搞砸。 但既然他都已经将话说出口,他就会想办法让她接受他、面对他,而不是像只缩头岛龟一样躲着他,不敢正视自己的感情。 他相信她对他也是有情的,他的感觉不会错的! 隔日一早,恭嫦娟果真气呼呼的坐上马车,离开大仑城,似乎此处是什么不干净的地方,再多待一会儿都会令她感到厌恶不已。 东方毓才尤心理会恭嫦娟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他心急的走遍大仑城内安于曼经常去的地方,找了好久却还是找不到人,她不知道躲到哪去了。 安于曼根本没离开王府,只不过她躲在一个东方毓完全料想不到的地方他的书房。 「唉……事情怎会变成这样……」 时已午后,安于曼躲在一排排书架的最里头,坐在墙角,不断的咳声叹气,真希望时光能够倒回,昨晚的事情不曾发生过。 她知道师兄不是那种会刻意作戏给人看的人,所以他既然吻了她,就表示他真的喜欢她,对她是认真的。 她从来不敢妄想有一天他会喜欢上她,因为她很清楚,他和她的身份有如云泥之别,她根本就高攀不上他。 但他竟然当着恭嫦娟的面说喜欢她,而且他的态度如此坚定、毫不犹豫,难道他就从没想过,她只够格当他的师妹,她其实一点也配不上他吗? 他能喜欢她,她很开心、真的很开心,但随之而来的却是自卑的酸涩,想要却不敢要的挣扎无奈…… 「唉……」她再度重叹出声,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但也不能就这样躲着他一辈子吧。 她叹完气,马上敏锐的察觉到书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仔细听着,发现脚步声突然在书房门前停了下来,吓得她心一紧,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 别进来、别进来、别进来!她在心中不断祈祷着,但某种不好的预感顿时冒出,她恐怕要被发现了。 安静了好一会儿,她没再听到任何声响,怎知就在这个时候,书房的门突然被打开了,脚步声进到书房里,她更是提心吊胆,怕不好的预感就要成真了。 怎么办?逃是不逃?她瞧向一旁紧闭的窗户,思量自己能够成功逃离的机会到底有多少? 走没几步,脚步声又停了下来,像是在斟酌该往哪个方向走,接着,脚步声开始往她躲的地方慢慢逼近,天啦!简直心有灵犀到令她错愕的地步。 不管了,先逃再说!她瞬间站起身,打开窗户,抬起脚就要跳出去。 「于曼!」东方毓一听到开窗户的声音,飞快地冲到书架最深处,动作快速地从她身侧抱住她的腰,顺利拦截到她。 「啊哎呀!」 他冲过来的速度太快,扑向她的力道太强,害她被他撞得往后倒,后脑勺狠狠撞到地,痛得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于曼?」他从她的身上撑起身子,担心的揉着她的后脑勺,「还好吗?要不要紧?」 他可是找她找得都快急疯了,才会不顾一切地要拦下她,就怕让她溜走,他不知道又得耗上多少时间才能找到她。 她早已顾不得痛,挣扎着想从他身下逃离,「只要你放开我,让我走,我就不要紧。」 「不行,你不能走。」他也顾不了两人此刻的姿势有多暖昧,双手分别紧扣住她两手手腕,压制在她身侧,「于曼,咱们得好好谈谈。」 她脸色羞红,这样的姿势让她的气势就矮他不知道多少截,怎么谈肯定都是她输呀!「咱们俩没什么好谈的。」 他不理会她,执意要说,「于曼,我喜欢你,别躲着我。」 他果然还是说了!她偏过头,故意不看他,强逼自己违背心意的回答,「可我不喜欢你。」 「于曼,除非你敢直视我的眼睛说出这句话,要不然,我绝不相信。」 她懊恼的叹了口气,终于认命的转回头,直视他的双眼,知道自己想骗也骗不了他,「是,就算我也喜欢你,那又如何?咱们俩根本就不该在一起。」 「为什么?你总该给我一个可以让我信服的理由。」 「还能为什么?你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将来极有可能成为东邵皇帝,而我只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根本就配不上你。」 他到底知不知道这么这她很残忍?要她承认自己的卑贱是件多么痛苦的事。 「于曼,你真傻。」他也忍不住轻叹一声,心疼的瞅着她,「我从来就不在乎你的身份,我喜欢的是你的人,难道你喜欢我,是因为我的身份高贵吗?」 她顿时哑口无言,她当然也是同样爱着他这个人,自始至终就和他的身份一点关系也没有。 「难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 章 身份高贵的人,就没有爱你的资格?如果真是如此,那我宁愿抛弃王爷的身份,只要你愿意接受我。」 「不,你不能这么做……」 「为什么不能?如果顶着王爷的头衔就不能爱自己想爱的女人,只能被逼着娶一个没有感情的女人,与其过得如此痛苦,倒不如什么都不要,当个寻常老百姓都比当王爷快活。」 她不值得他这么做呀!但她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深深被他的痴情所感动,眼眶忍不住泛红,泪水开始积聚。 她真的可以不顾两人的身份差距,放胆接受他的爱吗?她好挣扎、好犹豫……如果她不是孤儿,有一个可以和他匹配的家世,不知道该有多好! 「于曼,你真的希望看我过得如此痛苦吗?」他看得出来她在挣扎,继续试图用真心软化她,「没有你,我还拥有什么?你早已将我的心占得满满的,如果你执意要离我而去,那我的心……恐怕也会跟着死去……」 「别这么傻……」 「但我已经傻定了,怎么办?」他无奈的苦笑,「我唯一的活路只有你呀,你还不懂吗?」 她多希望自己不懂,这样她就不会因为他的苦笑而心疼、被他的真心所牵绊而无法狠下心来。 她也不想离开他呀,她也好想一直待在他身旁;和他形影相依,寸步不离。 心酸的泪终于忍不住滚滚滑落,再也难以抑制,他不忍的松开扣住她的手,转而轻轻抹去她的泪,柔声哄着,「别哭,别哭了……」 他何曾见她哭过?就算当年练武再辛苦,他也设见她掉过一滴泪,结果他却让坚强无比的她哭了。 他真该死,他不该惹她哭的,他的心好疼…… 他俯下身,轻柔的吻去她眼角的泪珠,将对她的珍惜融入吻里,让她能够感受到他的心意。 她伸手环住他的颈项,决定豁出去了,她就算配不上他又如何,反正她不贪求任何名分,她只希望能留在他身边,能够时常伴着他,这样就够了。 就算得当他永远见不得光的女人,那也不要紧,只要他心里始终有她,她此生就别无所求了。 她主动环抱他的举动对他来说无疑是一种极大的鼓励,他欣喜的和她四目相对,想要趁机素求承诺,「于曼,答应我,无论如何都别离开我。」 她终于破涕为笑,对他漾起好灿烂、好甜美的笑容,「我答应你。」 她主动吻上他的唇,学他昨晚那样,将自己的丁香小舌滑进他嘴里,大胆的和他jiāo缠着,让他既讶异又难以抗拒。 既然都已经决定豁出去了,那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她喜欢他,想成为他的女人,她的身子渴望他,希望能够得到他更多的疼宠、爱抚。 两人吻得浓烈火热,谁都舍不得停下来,但这样还不够,她的小手缓缓探入他的衣襟,抚上他炽热的胸膛,心也跟着兴奋的跳动着。 「于曼……」他好不容易才暂时克制住自己的yù/望,微放开她的唇,嗓音异常低哑,「咱们在书房……」 「我想要你马上抱我。」她的手还是没有停止,反而更加放肆。 「地板硬,我怕你会不好受。」虽然地上铺了地毯,但毕竟还是不像床榻那么柔软,她会不舒服的,他舍不得。 她拉下他的脖子,再度覆上他的唇,「真正让我不好受的……是你呀……」 他听懂了她话里的暗示,眸光一黯,抛开内心所有顾虑,尽情和她在这半开放却又隐密的地方缠绵起来。 两人衣衫凌乱,黑与白的衣裳jiāo织缠绕在一起,摆dàng拉扯,不曾间断。 安静的书房内,书架的最深处,时而流逸出的轻喘呻吟伴随着暖昧的欢爱气息逐渐在书房里蔓延开来,久久无法停止…… 第六章 安于曼不知道睡了多久,当她醒来时,发现自己早已不在书房,而是在东方毓的房里,房内烛火摇曳,显然已经入夜了。 她困意犹深的坐起身,只感到全身酸痛不已,难受得眉头直打结,「没想到欢爱比打仗还累……」 突地感觉胸前一阵凉意,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竟全身赤luǒ。 她一羞,赶紧把被子拉高包住自己,但又想到自己全身都被他看透、摸透了,再这样遮掩似乎也没什么意义。 她摸摸自己的肩臂,本以为身上会湿黏黏的,没想到却异常干爽,像是早已有人帮她将欢爱后的湿汗给温柔拭去。 一想到是谁帮她擦拭身子,她的脸蛋忍不住泛起艳红,心头喜孜孜的,嘴角也高高的翘起。 对于自己怎么会躺到东方毓的床上,她可是一点印象也没有,真的睡昏头了,但……怎么只有她一人,东方毓呢? 「咿」 正当安于曼困惑之际,东方毓恰巧端着晚膳推门进房,看到她已经醒来坐在床上,便扬起温煦的笑容,「饿了吗?我帮你拿晚膳过来了。」 她的发丝凌乱的披散在两侧,再配上嫣红的颊色、困意犹存的朦胧眸光,看起来无比的诱人美丽。 他难道一点都不累吗?她看他衣着整齐,脸上还挂着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无边笑意,感到很不平,为什么自己累得半死,他却像没事一样? 他在床边坐下,将托盘放在自己腿上,打算亲自喂她,「要是还困,就吃完再睡,免得半夜肚子饿。」 安于曼也就不客气的让堂堂王爷喂她吃饭,开心得很,两人没再多说话,但源源不绝的情意早已在彼此jiāo会的眸光间静静流转。 用完膳之后,安于曼的确又困了,她舒适的直接倒回他的床上,也没想过要回自己的房间睡,反正他若真想让她回去,就不会将她抱进他的房里了。 两人生米煮成熟饭已是事实,既然他都不怕让其他人知道他们俩的关系已经改变,她又替他担心些什么? 背后传来了的脱衣声,没多久,男人也跟着躺上床,隔着一层薄薄的单衣将她环在怀里,她光luǒ的背轻靠着他的胸膛,属于他的温暖包覆着她,让她舒服得困意渐深,脑袋也开始昏昏沉沉的。 而东方毓却一点困意也没有,脑中不断想着一件事,「于曼,咱们成亲吧。」 「嗄?」她的瞌睡虫瞬间被他的话给吓得全部跑光,她立刻翻过身来看着他,「你……你说什么?」 「咱们成亲。」他对她温柔的笑着,轻啄红唇。 他当然要给自己深爱的女人一个名分,他的王妃之位,只为她一人而留。 「……成什么?」她还是傻愣愣的瞪着他。 他顿时气结,她还真是会破坏气氛,「安于曼,你别再装傻了,你是我今生唯一的妻,除了你之外,我不想也不会再娶其他女人。」 「但……你是王爷……」 连她都明白,王爷娶妻,还娶个什么身家背景都没有的孤女,皇帝要不干涉都不可能,她就不相信他不懂,只要消息传出去,皇帝肯定不允,会想尽办法阻止的。 「皇上那边,我自会想办法处理,你不必担心,你只要开开心心等着当我的王妃就好。」 虽然他现在还想不到有什么好方法能让皇上点头答应,但他早已打定主意,此生非她不娶,为了她,他就算绞尽脑汁也一定会想出一个好方法,能够如愿和她双宿双飞。 她感动的又红了眼眶,她知道这非常困难,皇帝会答应的机会微乎其微,但他只要有这份心意,不管她到底能不能顺利嫁给他,她都已经非常开心了。 只要他们两心相许,不离不弃,就算没有王妃的名号,对她来说真的没关系的。 「怎么又哭了?」他心疼的吻去她眼角即将滑落的泪水,爱怜的哄着,「你一哭我的心就犯疼呀。」 「花言巧语。」她眼泛泪光的笑着。 「是真心真意。」他一边吻、一边哄,「于曼,嫁给我,快说好。」 「好。」她满心欢喜的回答,不管这事到底能不能成真。 .他的心一暖,犹不餍足的贪求着,「再一次。」 「好。」 「再一次。」 「好。」 「说爱我。」 她笑得更加灿烂甜美,额抵着他的,以无比柔情的嗓音说道,「毓,我爱你,好爱好爱你……」 她的毓呀,只爱她一人、只属于她一个人的毓…… 幸福的日子开始在大仑城里生根、萌芽,甜甜密密的缠绕起来。 东方毓和安于曼朝夕相处,出双入对,眼中只有彼此,在这批天高皇帝远,暂时管不着他们,对两人来说倒是再好不过了。 或许他们就久居在大仑城,别回国都去,逍遥自在的做一对冲仙眷侣…… 「左边那边多挂一点……右边那边也多挂一些,要是铃铛不够,再去多买一点就是了。」 远远的,东方毓在回廊上就见到安于曼在花园里指挥着好儿名丫鬟做事,她正站在一座凉亭前,凉亭两旁各种了两丛竹子,而丫鬟们正照着她的指示在竹叶上绑铃铛,那景象还真是熟悉。 他无声的走到她后头,堂而皇之的将她给搂入自己的怀里,将下巴靠在她的肩头,完全不掩饰两人之间的亲密,「在做什么?嗯?」 她笑睨他一眼,完全没有要他放手的打算,因为她喜欢被他泉密拥抱的温暖舒服感,「你不是有眼睛,难道没看到?」 铃铛也差不多都挂好了,丫鬟们便识相的忍着笑,赶紧退开,不打扰他们俩「新婚燕尔」。 「是看到了,不过我不懂你的意思,难道你这一阵子不开心?」 她摇摇头,轻轻往后依偎着他,漾起柔美的笑,「我很开心。」 「那为什么还要在竹叶上挂铃铛?」在山上时,她只有不开心了才会去挂了铃铛的小木屋那里。 「因为我想师父,也怀念以前我们在山上的日子。」 在山上的那十年是她最无忧无虑的时光,她本来还不觉得有什么,等到下山后她才明白,能不问世事的待在山里,没有任何世俗羁绊,是多么自在幸福。 所以她才会一时兴起,要丫鬟们在竹叶上挂铃铛,好一解思乡之情。 原来她是在想念山上的日子,他微微缩紧环住她的双臂,在她耳旁柔声低喃,「找个日子,咱们一同回山上看师父吧。」 「好呀。」她也有此打算,她本来还想,如果他没空回去,她自已走这一趟也不要紧。 「顺便也能告诉师父咱们俩之间的事。」他轻笑出声,师父要魁知道他们俩已经互许终身,还生米煮成熟饭,恐怕要暴跳如雷了。 「那你的皮可得绷紧点了,小心师父在气得把你轰出门前先扒下你一层皮。」 她也跟着笑出声来。 他轻轻啄吻着她的脸颊,很有闲情逸致的跟她调情,一点都不担心害怕,「有你在,师父会手下留情的。」 「你就不怕我跟师父一起对付你?」这么有把握?她故意闹他。 「你舍得吗?」 她当然……舍不得呀!她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反正你吃定我就是了。」 他再度轻笑出声,「为什么我觉得真正被吃定的人,其实是我才对?」 他的心已经满满的都是她,她的喜怒哀乐全都会牵动着他的情绪,所以真正被吃定的人其实是他呀! 但他一点都不在意被她吃定,甚至是心甘情愿的把自己的心jiāo给她掌握,任由她搓圆捏扁都不要紧。 「哪有?明明就是我被你给吃」 「王爷!」此时一名下人突然杀风景的急急闯进花园里,焦急的道,「有紧急军情传来!」 「什么?」东方毓和安于曼两人对望一眼,原本的柔情密意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沉重凝肃的神情。 看来这一阵子,他们有得忙了! 边境的战事又起,东方毓和安于曼马上赶到军营和其他将领们会合,一进入警备状态,他们便各自在军营内忙碌着,很难得才有空闲时间能够好好温存。 主帅营帐内,看着眼前的边境地形图,东方毓的心忽地没来由的一阵猛烈抽痛,他忍不住捂着胸口闷哼一声,「唔。」 「王爷,怎么了?」一旁的将士看他似乎身体有恙,关心的问。 他扯开淡笑,「我没事,不要紧。」 没多久,疼痛感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却是奇怪的不安感,而且越来越强烈,好像有什么非常不好的事即将发生。 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种不安感?他心惊的瞧着地形图,仔细回想刚才的布局配兵是不是有任何不妥之处,还是有什么他没注意到的破绽。 他不能出任何差错,只要他一出差错,牺牲的便是东邵的士兵们,也会让安于曼陷入险境,他冒不起这个险。 所以到底是哪里有问题?所有的安排应该都没有问题才是,那为什么他还是感到心慌不已? 这太不寻常了,连安于曼第一次上战场他也没有如此心惊胆跳过,那种感觉就好像……她将会一去不回…… 「不……不会的!」东方毓立刻离开主帅营帐,焦躁的想要将即将出征的安于曼给拦下来。 他在军营中快速行走,终于在军营门口看到在队伍最前方正准备上马的安于曼,他心急的大喊出声,「于曼!」 「呃?」她讶异的瞧着东方毓脸色难看的冲向她,「毓,怎么了?」 她平常出战也没见他来送行呀,怎么今日特别奇怪,而且脸色特别凝重,连贯有的凑笑都不见了? 「于曼……」他哑着嗓音,不知道该用什么理由将她留下来,他不该将心中不好的预感说出来,因为这会扰乱军心士气,其他人也就罢了,他身为主帅,是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 章 该犯这种错误的。 而且如果他真的没有任何理由便临阵换将,她肯定会恼他,其他士兵也会充满困惑,同样是非常不智的决定。 他到底该怎么办才好?但他的心真的很不安、很不安…… 等了好一会儿他还是没说话,她虽然很担心他,但出发在即,也没时间和他好好谈谈,「时辰已到,我该走了。」 见她转身要上马,他突然紧握住她的手,经过一番天人jiāo战,却还是说不出半句话。 别走、别走!不管是不是他多心,他都不想冒这个险…… 她知道他在担心她,但却不懂他在担心什么,只能回握住他的手,对他漾起甜美的笑容,安抚道,「等我回来。」 她抽回手,俐落的翻身上马,戴上鬼面具,英姿勃发的高喊,「出发!」 「是!」士兵们气势高昂的附和。 东方毓站在原地,静静目送着安于曼带兵离开,掌心失去属于她的温暖,很快便被风给吹冷了,再也感受不到她的温度。 希望真的只是他多心了,不会有事的,她会回来的,一定会…… 但他的心神不宁在安于曼离去后却越来越严重,几乎是坐立难安了。 到底怎么了?他坐在营帐里困扰的抚着额,始终无法平心静气,甚至还有一种亲自上战场的冲动,希望能亲眼确认安于曼的安好。 不,他不该自己吓自己,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她很快就会平安的回到他身边,就像往常一样…… 「王爷!」一名士兵突然急急闯入,表情看起来非常凝重,「前线来报,安副将她……」 「她怎么了?」东方毓紧张的马上从椅子上弹起身。 「安副将不知为何突然擅离阵前,追着一名西邵士兵离去,目前下落不明!」 「怎么会这样?」他震惊不已,心在此刻瞬间变得异常紧绷,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再去探,有任何消息立刻回报!」 「遵命!」士兵领命便迅速离开营帐。 他心惊胆颤,就怕不好的预感成真,双手紧握成拳,努力压抑自己的冲动,等待进一步的消息传回来。 她为什么会擅离阵前?照理来说,她是不会这么做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两个时辰后,士兵再度来报,「王爷!」 「怎么样,有安副将的行踪了吗?」他的口气难掩焦急。 士兵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好说,「有几名士兵追着安副将离去,其中一名回来了,但他……身受重伤,正在军医帐里……」 不等士兵把话说完,东方毓随即冲出营帐,以最快的速受来到军医帐里,想要从回来的士兵口中问出安于曼的消息。 军医正在为腰侧中了一剑的士兵止血上yào,那士兵一看到东方毓,也不管伤口还没处理好,便下榻跪在东方毓面前,「王爷……」 东方毓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稳住语气,嗓音微哑的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为什么只有你回来?安副将呢?」 「安副将突然追着一名西邵士兵离去,还对他大喊「席广」,咱们紧追在后,没想到安副将中了埋伏,连人带马掉入大坑当中,然后……然后又有好几名埋伏在暗处的西邵士兵冲出来,抓起已经昏过去的安副将,咱们就和他们打了起来,只有我一个人突围回来找救兵,其他人还在试图救回安副将……」 他不敢说席广武艺高强,他们根本就不是对手,其他人恐怕也抢不回安副将,甚至不知道有没有命可以回来…… 「席广……」她怎么会遇到席广?他派给她的那一路是不会遇到席广的,他刻意不让两人有再度jiāo手的机会,为什么又会出现今日的状况? 东方毓脸色惨白的呆愣在原地,震惊到久久都说不出话来,军医看了看情况,扶起受伤的士兵,继续帮士兵包扎伤口。 军医花了一点时间才帮士兵处理好伤口,此时东方毓依旧站在原处,没有任何反应,他第一次看到东方毓失了心魂的模样,也不知该如何劝慰,却在不经意间发现他身上有些异样他纯白的袖口似乎沾染到点点红痕,军医仔细一看,惊讶的开口,「王爷,请松开您的手……」 东方毓这时才回过神来,原本失神的瞳眸终于慢慢恢复清明,他抬起自己的双手一看,才明白为什么军医看起来如此担心。 原来他的指尖不知何时早已陷入自己的掌心里,渗出斑斑血迹,他慢慢松开指头,掌心早已血ròu模糊,触目惊心。 军医赶紧拿来伤yào和布条,「我马上替王爷包……」 「不必了。」他神情木然的回答,转身回到主帅营帐继续筹待。 只要她的死讯没传回来,他就相信她还活着,只要她的尸身不被找到,他就相信她还活着,她一定还活着! 她要他等她回来,他等、他一定等,一定会等到她回来为止! 战报陆续传来,却不再有安于曼的消息,东方毓表面上冷静的面对战况,一颗心却揪得越来越紧,苍白的脸色也始终没有恢复。 一日之后,两方战事停歇,但没有安于曼的消息,他也不曾阖眼休息,甚至连一颗米粒都吞不下去。 第二日清点伤亡士兵时,依旧没有安于曼的行踪,他不敢放松心情,睁眼到天直到第三日,他终于等到消息了,但这消息却不是他所期望的。 「王爷!」士兵冲进营帐内,看着神色明显憔悴的东方毓,迟迟无法将刚得到的消息说出口。 东方毓坐在椅子上,三日未阖眼,眼里早已布满血丝,异常酸涩,但他还是强打起精神,「怎么了?」 士兵犹豫再三,终于还是开了口,「有消息传来,战场上新发现了一具尸身,尸身上……覆着鬼面具……」 东方毓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冲出营帐,难掩激动的喊着,「尸身在哪?我要亲眼瞧见!」 只是覆着鬼面具而己,说不定面具之下的面容根本不是于曼,是他们误认了! 他立即翻身上马,没有戴任何护具,只想马上见到那具尸身,士兵只好赶紧领着他奔驰出营,后头还跟着一队士兵保护他的安全。 一行人策马狂奔,没多久就来到发现尸身的地方,东方毓随即跳下马,看着就躺在前方约十步之遥的孤独人影,全身不由自主的发寒,心弦紧紧纠结在一起,随时都有可能绷断。 他脚步缓慢地来到尸身旁,虽然力持镇定,但那微晃的身形,还是隐约透露出这三日来的心力jiāo瘁。 他跪在尸身旁,几乎无法承受眼前的事实,呆愣许久,终于一伸出不住颤抖的手,将覆盖在尸身上的鬼面具揭开,看清面具下的容貌。 是安于曼,她闭着双眼,就像只是静静的沉睡着,随时都有可能醒来,但她早已没了呼吸,全身冰凉,他想欺骗自己都没办法,她……真的已经死了。 紧缩到极致的心弦顿时绷断,震碎了他的心房,难以忍受的强烈痛楚从心口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像是快窒息一般难受。 当初不该答应她的,不该答应让她跟来边境、不该答应让她率兵出征、不该让她成为声名大噪的鬼将,就算拒绝会让她失望,也总比现在好,他现在……连拒绝她的机会都没有了。 这次出战,他明明感到非常不安,他明明想阻止她的,为什么他没有坚持到最后,还是任由她从眼前离去,错失掉最后的机会? 是他的错,都是他的错,但他现在想挽回,也已经来不及了…… 他们已经相约白首了呀,上苍怎能如此狠心,在此刻夺去她的xìng命,让他满怀的希望破碎,此生此世,再也无法和她成为夫妻…… 他好恨,恨上苍、恨杀了她的席广,更恨他自己,他是罪魁祸首,他原谅不了自己,也饶不了席广,不甘心事情就这么结束! 跟随而来的士兵们看到他跪在尸身旁,久久不发一语,也跟着跪了下来,哽咽的劝道,「王爷,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吧……」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他悲不可抑地狂笑出声,心越痛,他的笑声就越狂,像是要把心头所有的悲愤全都发泄出来一般。 「王……王爷?」士兵们第一次瞧见他们温文儒雅的王爷如此失控,不禁担心她的死带给他太过强烈的打击,会将他给击垮。 笑声渐息,他原本温和的眼眸瞬间被仇恨染上凌厉的冷意,一身儒雅之气也被浓烈的肃杀气息给吞噬,像是彻底变了一个人,那改变太过明显,让人不寒而栗。 没了于曼,他的心也跟着死去,没了于曼,他在这个世上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但他还不能死,他必须活下来,再痛苦也要活着,因为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等着他去做,他要帮于曼报仇。 就算为了报仇,他必须变成鬼,他也无所捉惧,在所不惜! 他紧握住伤痕累累的掌心,早已感觉不到疼痛,愤恨的咬牙立誓,「席广,就算必须双手沾满鲜血,我也要活捉你,血祭我妻!」 第七章 他的心已跟着安于曼死去,这三年来像行尸走ròu,痛苦的独活,唯一支撑他的信念就是报仇,不达目的他誓不罢休! 但几日前在战场上的一瞥,却让他已死的心又猛烈跳动超来,那头盔下的容颜,正是他朝思暮想的于曼呀,他绝对不会看错的! 难道这世上有第二个安于曼?为什么她会和席广在一起? 他越想越不对劲,非得搞清楚那个女人的来历不可。 夜已深,东方毓坐在西邵罗城的一间客栈里,丝毫没有睡意,正等着探子回报。 他带人偷偷潜入罗城,不顾危险,就是想要查清楚那个女人的身份,他昨日在街上遇到她,终于看清她的面容,一颗心激动得几乎无法控制,要不是有人出来坏事,他差点就要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她长得和安于曼几乎一模一样,只是比于曼更多了些女儿家的柔气,她和于曼一样会武,举手投足间都带有于曼的影子,要说是于曼死而复生,就算这只是一场骗局,他也会心甘情愿的中计。 她真的太像于曼了,像到让他又出现一丝冀望,多么希望三年前的一切全是一场恶梦,醒来后,就又会回归正常…… 等了好一会儿,身穿黑衣的采子终于安静无声地出现在房内,对着东方毓躬身行礼,「王爷。」 「查到什么了,快说。」他已经等得焦躁难安了。 「那位姑娘叫席璎,是席广的妹妹。」 「妹妹?席广哪时多出一个妹妹了?」 「咱们暗中调查的结果,席璎是三年前突然出现的,来历成谜,但席广对这个妹妹保护得很,不常让她露面。」 三年前?东方毓皱起眉头,席璎出现和于曼战死沙场的时间点如此吻合,两人又长得一模一样,太多的巧合凑在一起,他直觉这其中必有蹊跷。 「除此之外,你还有查到什么特别的事情?」 探子旋即道:「席广身旁还有一位叫做思蓉的姑娘,属下怀疑她的身份不简单。」 「为什么?」 「她很有可能是「千变门」门主失踪的孙女。」 创立千变门的吕易精于易容、武术、医术、dú术,而且个xìng喜怒不定,会救人亦会害人,完全凭喜好做事,这也是为什么众人会认为千变门亦正亦邪的原因。 吕易虽然收了不少徒弟,但门下的徒弟大多只熟悉一样功夫,资质较好的顶多两样,唯独吕易的孙女天资聪颖,尽得吕易的真传,无人能出其右,只可惜她的身子骨不适合习武,只有武术这一样没有学到。 大约五年前,吕易病重,本想将门主之位传给孙女,却引来他的徒弟们内斗夺位,吕易的孙女也在此时失去踪影,而今千变门因内斗元气大伤,早已没落。 而探子之所以怀疑思蓉正是消失的吕易的孙女,是因为那女孩正是叫做「吕思蓉」,而席广身边的这位思蓉行事也极为低调,即使是席广身边的亲信,也没人知道她的来历。 一听到思蓉很有可能会易容,东方毓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该不会三年前席广要思蓉偷天换日,将假的尸身易容成安于曼的模样,而把真的于曼留在西邵? 他们的确是有机会动手脚的,席广要是真要于曼死,大可在战场上直接杀死她,为什么又要先将她掳走,三日后才将她的尸身丢回战场? 他越想越不对劲,努力图想三年前有什么事情是他没注意到的,于曼的尸身已经火化,想从尸身上寻找任何蛛丝马迹已不可能,他只能靠着残存记忆,试图找出更多线索…… 「对了,金锁片,当年于曼的遗物中,并没有她贴身戴着的金锁片!」当年的他太过悲痛,根本无心理会这些小细节,直到此刻才终于想起,那具尸身上头并没有挂着于曼几乎不离身的金锁片。 所以于曼很有可能还活着?但于曼为什么认不出他来?还有,席广留下她的目的又是什么? 他的心因为这个假设而无法抑制地又开始激动起来,看来他得想办法接近席璎,寻找她就是于曼的证据。 如果她真是于曼,他无论如何都会将她抢回来,让她再也离不开他! 「席璎,你再敢偷跑出府,你就死定了!」 大哥愤怒的咆哮声虽言犹在耳,但安分没几日,席璎还是受不了的翻墙偷溜出府,凭她的身手,除非席广亲自出马,要不然其他人就算想拦也拦不住。 思蓉真讨厌,不管她费了多少唇舌,请思蓉别告诉大哥她离府的事,思蓉还是全都告诉大哥了,害她又被狠狠的骂了一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 章 不过大哥也真奇怪,之前她来罗城,大哥也不会特别禁止她出府,任由她在罗城内到处走动,但这回却特别反常,非常坚持蜃她乖乖待在府里别乱跑,简直把她当成囚犯一样关着。 「啧,我要是会听话的乖乖留在府里就不叫席璎了。」 她满怀期待的来到几目前和白衣男子巧遇的巷道里,希望能再见他一面,没问到他的名字,她怎么想怎么扼腕,甚至连觉都睡不好,满脑子想的都只有他。 他会出现吗?既然他们都在罗城,又恰巧在这里相遇,那就表示两个人有缘,那她应该还是有机会可以见到他吧,只是不晓得得等到什么时候就是了…… 「哎呀,姑娘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呢!」 闻言,席璎转身一瞧,就见到四个地痞流氓对她扬起不怀好虑的笑,慢慢朝她逼近,可能看她落单,又是个姑娘家,以为好欺负吧。 席璎暗自冷哼,她可不是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他们想要欺负她,最后倒楣的可是他们自已。 带头的流氓来到席璎面前,非常无赖的说道,「姑娘,怎么一个人出来呢,这太危险了,不过别担心,只要你给咱们一些保护费,咱们绝对将你平安送回家,一根寒毛都不会少。」 「很抱歉得让你失望了,我身上并没有银两可以给你。」席璎淡淡一笑,就算有,她也不会给。 「姑娘出门怎么可能不带银两,这种话拿来骗三岁娃儿都不会信。」 席璎将双手摊开,毫不畏惧的道,「要不,你们大可以搜搜看。」 带头流氓双眼微眯,没想列席璎一点都不怕他们,但她到底是真不怕,还是只是在虚张声势? 一旁的流氓没想那么多,顿时扯开yín笑,有姑娘家主动愿意让他们搜身兼吃豆腐,这种好事当然不能错过,「嘿,那就让哥哥我来搜吧!」 席璎瞧着流氓的手不知羞耻的向她袭来,双眸一冷,正打算一出手好好教训他一顿,没想到另一道白色身影突然从她背后现身,动作比她更快,直接挥袖甩向流氓,那力道之强,让流氓被甩飞了好一段距离才重重摔到地上,痛叫出声。 她惊讶的回头一望,顿时欣喜的漾起笑容,激动不已。 是白衣天仙美男子!他真的出现了! 东方毓伸出手,将她搂入自己怀里,以保护者的姿态冷睨着流氓,「这位姑娘有我护送回家,就不劳你们费心了。」 席璎瞧着他搂着自己的手,脸一红,心狂跳,女儿家的娇羞尽现,她和他非亲非故的,不该让他如此靠近,但她却舍不得叫他把手放开,甚至难掩开心,好喜欢被他护在怀中的感觉。 好温暖、好安心、好……怀念…… 带头流氓瞧着东方毓那令人冻入骨髓的眼神,便明白他不是个好惹的角色,不敢再继续招惹,识相的带着手下离开,「咱们走。」 东方毓的双眸紧盯着他们离去,直到再也见不到他们的身影,他凌厉的眼眸一眨,才恢复成温润柔和的目光,身上的杀气也全数收起,关心的瞧着怀中的人儿,「你还好吧?」 他日日都在席广的将军府附近徘徊,就是希望能等到接近她的机会,天可怜见,终于让他等到和她相见的机会。 「呃?」她瞧他瞧得傻了,在他问话之际才回过神来,笑着掩饰自己的失态,「啊哈哈……我好得很,没事没事。」 「那就好。」他温柔一笑,却在这时瞥见她左手背上的梅花形胎记,心头一震,只能努力压抑着胸中的激动,就怕会吓着她。 真的是她?她是他的于曼!他越来越可以肯定,他的于曼没有死,这一切全都是席广的计谋,故意让他以为予曼已经战死沙场了! 席璎继续傻笑着,他的笑容让她有种如沐春风的舒适感,还有种迷人的微醺,她觉得自己的身子似乎变得轻飘飘、陶陶然,都快拜倒在他的笑容之下了。 东方毓努力压抑着情绪,笑问,「我的样貌真有那么好笑?」 「嗄?」惨,她又不小心失态了,她赶紧解释,「不是不是,是你长得太好看,我一不小心……就看得入迷了。」 他脸上温柔的笑容没变,激动的心绪渐渐平复下来后,眸中却闪过一抹忧伤,内心充满着无法说出口的惆怅。 她不认得他了,为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席璎朝他躬身答谢,「感谢公子接连两次相救,让我请公子上茶楼喝杯茶,算是表达一点小小的谢意吧。」 他的于曼呀……他很想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想太快和她分开,她的提议正合他的意。「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席璎带着东方毓到附近一间颇负盛名的茶楼里,这间茶楼总共有三层楼,一楼是宽敞的大厅,二、三楼的中间则是天井,让坐在二、三楼雅座的客人不只能瞧见一楼的人,也能听到一楼说书先生说的故事。 两人在二楼窗边的雅座落坐之后,席璎便点了好几样点心及一壶上等好茶,脸上始终漾着甜笑,显然心情很好。 没想到白衣天仙美男子愿意和她上茶楼呢,她非得把握这个大好机会认识他,才下枉她冒着被大哥骂的风险偷跑出来。 「我叫席璎,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东方毓犹豫了一会才回答,「敝姓方。」 他望着她,得非常努力才有办法压抑内心又逐渐勃发的激动,这三年来,他从来不曾忘记过她,他想她想得好苦呀…… 他相信,她就是他的于曼,他不相信这世上会有两个不同的人会有一样的容貌,就连身上的胎记也一样,况且探子回报给他的消息,让他有充分的理由猜测,三年前的那具尸身,是席广命令思蓉易容成她的样子,刻意用来欺骗他的。 而她不认得他,很有可能是失忆,并且被席广编造的新身份所哄骗,才会以为自己是席广的妹妹,所以他也无法确定若自己此刻将从前的事情告诉她,她会不会觉得他是一派胡言,所以只能选择按兵不动,以免打草惊蛇。 能知道她还活得好好的,他死寂已久的心终于渐渐活过来了,其他的事可以慢慢来,不急于一时。 「原来是方公子。」席璎点点头,见他有所保留,她也礼貌的不再继续追问下去,免得他对她产生不好的印象,「真是凑巧,接连两次都遇到方公子,该不会方公子就住在这附近吧?」 如果能问出他的住处,那她就可以时常去找他,虽然这么做一点都没有姑娘家该有的矜持,但她可管不了这么多,她就是想见他。 一遇到他,她心中原本少的那一块就像被填满许多甜滋滋的蜜糖,终于有了完整的感觉,她相信他就是她等待已久的良人,所以她当然得好好把握机会,别让他溜走。 错过他,她一定会后悔死的,她脑海中一直有这么一个声音在提醒她,每见他一次,那声音就更强烈且坚定,让她深信不疑。 东方毓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刻意将话题转移到她身上,「对了,你的脚……」 「喔,你是说我走路会一拐一拐的吗?」她不怎么介意的回答,「三年前曾经受过伤,伤虽然好了,却还是留下一点后遗」 话还没说完,她却突然停顿住,才想到自己这样一拐一拐的总是会引人侧目,她并不在意别人怎么看她,但一面对他,她却不得不在意了起来,「你……介意吗?」 「不介意。」他没有任何迟疑的回答。 「那就好。」心头的担忧一放下,她又漾起灿烂无比的笑颜,对他的好感更加浓厚。 他回以温柔的笑,但心头却是异常苦涩。他并不介意,但他心疼呀!她到底受了多严重的伤,才会留下无法根治的后遗症? 如果他在她身边,他才不会让她受到任何一丁点伤害,但就算他此刻再如何懊悔,也无法改变事实。 这三年来她过得如何,又为什么会忘了他,还莫名成为席广的妹妹?他好想知道,更想让她尽快回到自己身边,两人别再分开了…… 席璎瞧着他带笑的眼眸,却突然觉得他的笑容中带着一股浓浓的哀伤,她说不出来为什么,但她就是知道,他的心似乎很……很苦。 没来由的,她好像也被他的哀伤感染似的,心也跟着隐隐抽痛,她好想知道他到底是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你……」 她正准备问出口,怎知他倏地伸出手,抚上她的脸颊,异常珍惜的轻抚着,她讶异着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却不打算阻止。 「真好……你还活着……」 她不懂他为什么会这么说,但那微带着沙哑的嗓音听得她仃些难过,心头的抽痛也更加严重。 他怎么了?别难过,别再难过了…… 「该死!别碰我妹子!」 席广的怒吼突然从一楼传上来,吓了席璎好大一跳,她紧张的转头一看,就见席广带了一大堆士兵出现在一楼,一副正准备冲上来的气怒模样。 他发那么大脾气做什么,她又没有做坏事,有必要带士兵来逮她回去吗? 东方毓一见到席广,眼眸瞬间转冷,知道席广是冲着他来的,他不能再留下来了,于是当机立断起身握住席璎的手,想带她离开。 「放手!」一枝竹筷瞬间飞shè向东方毓的手背,因他缩手得快而chā在窗框上,但也在他手上留下一道血痕,他愤恨的咬着牙,还是不放弃要带席璎走。 「席姑娘,请你跟我一起离开。」 他潜入罗城的唯一目的就是要带她走,不管用什么手段,他揶要达成目的,否则他绝不离去! 「璎儿,快离开他!」 席广既震惊又愤怒,当思蓉提醒他要提防一个白衣男子时,他就有不好的预感,就怕思蓉见到的那名白衣男子是东方毓,没想到还真让他给料中了。 好个东方毓,竟敢直接上西邵来劫人,简直就是不要命了! 席广立刻带着士兵冲上楼,这时保护东方毓的诸多暗卫也从窗外跳进来,和席广的人马在楼梯间大打出手,茶楼内的客人们惊吓得尖叫逃窜,顿时一片混乱。 眼看大哥就要冲上来了,席璎虽然不懂大哥为什么要攻击东方毓,还是心急的劝道,「方公子,你们快走!」 「我要你随我一道走。」他紧抓住她的手不肯放,压根顾不得自己的行踪暴露会带来什么样的危险。 「东方毓,别想带走她,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席广在楼梯上大声咆哮。 「东方毓?」席璎浑身一震,不敢置信的瞪着他,「你……是东邵延陵王?」 那个在沙场上让她忌惮的鬼面延陵王,竟然就是眼前这个温文美男子?这怎么可能? 他不是姓方?东方……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如果他真的是东邵延陵王,那就是西邵的敌人,他想带她走,到底存的是什么居心?难怪大哥对他的出现会如此愤怒震惊,席璎的心一阵抽痛,不得不面对这个令她难过的事实,她对他就算再有好感,也不可能跟他走,成为西邵的叛徒。 她奋力甩开他的手,终于做出抉择。 东方毓不死心,再度抓住她的手腕,不让她退离他身边,「席姑娘!」 「你放手!」 席璎狠下心,用另一只手袭向他前胸,和他大打出手,他不想伤害她,所以只是挡下她的攻势,并没有回击。 「你何必对我留情?尽管放马过来!」 她暗暗心惊,不管她出什么招,他都能够轻易挡下,好像对她的武功招式了若指掌。 不对,或许应该说,他和她所用的招式是一样的,所以他很清楚她每一招的弱点在哪,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破解。 为什么?除非师出同门,要不然不可能这样! 东方毓也察觉出她的武功和他是同一路的,他又惊又喜,她就是他的于曼,肯定不会错的! 他逮到她出招的细微破绽,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伸手往她的腰间一揽,将她卷往自己怀里,紧紧扣住她的腰,不让她再妄动分毫。 席璎试着挣扎,却发现他扣得死紧,她几乎动弹不得,「你」 突地,他挥袖捂住她的口鼻,一股奇怪的香味从他的袖口散出,她紧蹙起眉,随即感觉到一阵强烈的昏眩,紧接着全身虚软无力,就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该死,是迷香? 他对上她埋怨的眼神,无奈的苦笑,「我不会伤害你,我只是逼不得已。」他也不想用这么卑鄙的招数,但情势所逼,他不得不用,要不然她是不会乖乖跟他离开的。 她无力再挣扎,身子一软,不甘心的闭上眼倒在他怀中,完全失去意识。 东方毓将她打横抱起,准备带她跳窗离去。 「东方毓,站住!」席广被东方毓的护卫们给挡在楼梯问。根本无法靠近,只能焦急的大喊,「把璎儿还给我,她是我妹子!」 「她不是什么席璎,也不是你妹子,她是我的妻子安于曼。」 东方毓居高临下冷睨着他,愤恨不已的道:「席广,咱们俩之间的帐还没算清,别以为我会放过你,我定要你付出应有的代价!」 但在这之前,他得先把人带回东邵,想办法让她想起他,想起和他共同jiāo织的过往,恢复成他所认识的安于曼。 他的妻呀……失而复得的妻呀,这一回,他绝不会再让她离开他身边了! 东方毓紧抱着席璎,在护卫的保护下迅速离开茶楼,扬长而去。等确定主子安全离开后,挡住席广及士兵的其他护卫们才接着撤退,此时席广就算想追也已错失机会,再也追不上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2 章 席广看着一团混乱的茶楼,知道现在再追也于事无补,非常愤怒不甘。「该死!」 第八章 恍恍惚惚,昏昏沉沉,席璎费了好一番力气才从昏睡中苏醒过来,逐渐恢复意识。 「醒了?」 温暖的掌心轻覆上她的脸颊,那抚摸的力道好轻柔、好舒服,让她下意识缓缓闭上眼,贪恋着颊上传来的无边温柔,差点又睡去。 但随即理智回笼,她努力抵挡睡意,强逼自己睁开眼,瞧向坐在床边的男人,他的笑容温煦如春阳,眸中尽是深浓情意,仿佛眼里只瞧得见她一人,心里只放得下她一人。 原来是他……方……不对,他是东邵延陵王东方毓! 席璎突然惊醒,霍地从床上坐起身,瞪着他,「你……」 「别激动,有话慢慢说。」他伸手替她拢好微敞的衣襟,动作熟练自然,像是早己做过无数次。 她低下头一看,才发现自己此刻身上只剩一件单衣,她又羞又恼的拉起被子盖住自己,气势顿时一弱,「这里是哪里?」 「我在东邵边城大仑城里的府邸。」 她果然被带到东邵,大哥肯定急死了,她非得想办法回去不可。 他看她紧蹙起眉,马上猜到她在想什么,便说道,「我不会让你再回西邵,从今以后,你就随着我住在这里。」 「为什么?我是西邵人,我根本就不该留在这里。」 「你错了,以前你一直都和我住在东邵,你和我一样,都是在东邵长大的东邵人,直到三年前」 「什么?这怎么可能?」 「你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吗?」东方毓眼神忧伤的唤道,「于曼……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你想起我?」 她那不再信任他的眼神让他非常受伤,他明明已经夺回她的人,但她的心却是疏远、排斥他的,教他怎能不沮丧? 他们曾经无比亲密过,甚至心意相通呀,结果这一切全被席广给毁了,扼杀了他们原本幸福的日子。 「我不是什么安于曼,况且她不是已经死了吗?」她越听越糊涂,甚至怀疑他是不是神智错乱了。 「我本来也以为于曼已经死了……」他再度抚上她的脸蛋,「但你的出现让我万分震惊和错愕,因为你长得和于曼一样,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甚至连手上的胎记也一模一样……」 在战场上见到她,他一度以为是自己韵幻觉,不敢置信,他冒险潜入罗城,就是要确认这件事,也终于让他发现被刻意隐瞒的事实。 他的于曼并没有死,只不过失去记忆,并且换了一个身份,成为席广的妹妹席璎。 「不只样貌和胎记,你的嗓音、个xìng,甚至是所用的武功招式,都和于曼一模一样,只是你们的名字不同、身份不同,还有……你忘了我的存在……」 席璎越听越讶异,一时间无法反应。 「你不是席璎,不是席广的妹妹,而是我来过门的妻子安于曼,我不知道席广为什么要在那次jiāo战中动手脚,让我以为你已经死了,但你确确实实是安于曼,我绝不会认错的。」 她用力吞了好几口口水,费了好大的劲才勉强自己开口,「可、可是……」 可是什么?她的脑袋突然一片空白,什么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她要再度否认自己是安于曼吗?但她发现……自己似乎开始有点犹豫。 她犹豫什么?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但她此刻却觉得好困惑。 甚至有种奇怪的感觉,搞不懂自己到底是席璎还是他口中的安于曼…… 「于曼,你还记得三年前所发生过的事情吗?」 她脸色一变,哑口无言,因为她的确什么都不记得了,当时她从昏迷中醒来,除了身上有伤之外,记忆一片空白,所有关于她的事情,都是事后大哥告诉她的。 大哥说她遇袭受了伤,失去了记忆,但大哥是真的把她当妹妹看待呀,如果她真的是安于曼,大哥为什么要说她是他的妹妹,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她想不透,所以也不敢确定,大哥和东方毓到底是谁在骗她…… 「于曼,你果然都下记得了吧?」东方毓无奈的苦笑,「不要紧,我会陪着你,帮助你恢复记忆,直到你全都想起来为止。」 他引领着她环视房间一圈,「这是你当年所住的房问,自从你离开后,里头的摆设就不曾改变过,你可有熟悉感?」 有,她不得不承认,身处在这个房间里,她一点都不觉得不习惯,甚至隐隐知道不远处的柜子内,每一格都放了些什么东西。 这样的认知让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不得不开始相信东方毓的话,她或许真的很有可能就是他说的那个安于曼。 「于曼,会冷吗?」东方毓察觉到她在发抖,马上伸手将她拥入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 她傻愣愣的依偎在他怀里,不做任何反抗,难以忽略的熟悉感又袭上她心头,让她舍不得离开他的胸膛。 好怀念的感觉……她的身子很熟悉这样的拥抱,这自然真实的反应,绝对不会是假的…… 「于曼,你放心,在你想起我之前,我不会强迫你接受我的。」他在她耳边柔声说道。 这久违的拥抱,慢慢填满了他孤寂三年的心,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欣慰,久久都不想放开她。 只要她在东邵,他的心就安了,在他的地盘里,没人可以抢走她,就连席广都不行! 他可以等,等她逐渐想起他,漫长痛苦、寂寞煎熬的一千多个日子他都可以撑过去,再没有什么是他忍不了的了…… 席璎在东方毓的府邸里暂时住下,他并没有限制她的行动,她在府里可以自由走动,如果她想出府,他也会陪她,绝不让她落单。 东方毓的身手她早已经领教过,他如果不想让她回西邵,她能够顺利回去的机会根本就是微乎其微,况且就算他无法陪伴在她身边,还是有其他护卫暗中跟着她,所以她只能暂时放弃这个念头,等过一阵子再说。 然而,无论她走到府邸的哪一处,似曾相识的熟悉感都会缠绕着她,让她不得不相信,自己曾经住在这里好一段时间。 脑海里似乎有什么画面若隐若现,自从来到东邵后,她就经常这样,好像想起了什么,却又什么都没想起来,只觉得后脑隐隐胀痛…… 「于曼。」 入夜之后,席璎一个人待在房里,东方毓却带着一小罐不知是什么的东西及布条走进来,她一看到他出现,顿时变得警戒,别怪她没给他好脸色瞧,毕竟她现在的处境和被软禁没什么两样,况且她也还不认为自己真的是安于曼。 他看着她的眼神太过炽热,蕴含着数不尽的情意,但那全是给「安于曼」的:现在的她,只觉得自己是安于曼的替身,所以他对她的好,让她感到很不舒坦,难以消受。 心酸酸的,像是在嫉妒,她也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嫉妒安于曼,她的心很矛盾,连她都搞不懂自已到底在想什么…… 「都已经入夜了,你来做什么?」 对于她疏离冷淡的语气,东方毓就算再怎么心痛,脸上还是保持着微笑,相信自己总有一日能重新得到她的笑容。 「我带了yào过来,希望能对你的伤势有所帮助。」 「我并没有受伤。」 「怎么没有?」他挽住她的手,将她拉到一旁的软榻上坐下,「你坐吧,我帮你擦yào。」 他到底想做什么?她搞不懂他,也拒绝不了他,只能照着他的话做。 他将yào罐和布条放在一旁,蹲下身来,亲自帮她脱去右脚的鞋子,她吓得猛然缩回脚,却被他给紧紧抓住,「别动,我不会伤害你的。」 「你……你到底想做什么?」她瞬间羞红了脸,那可是她的脚呀! 「反正绝对不会是害你的事情。」他淡淡一笑,难得看到她这种害羞的表情。 他继续脱下她的袜套,一点都不觉得堂堂王爷纡尊降贵做这种事有什么好丢脸的,反正房里只有他们俩,没其他人看到,况且为了她,他死都无所惧怕了,难道还会在意这点小事? 接着他打开一旁的罐子,罐子里装着墨绿色透明的膏状物,他用手指挖起一些,小心翼翼地涂在她的脚踩上,每个动作都万分轻柔。 yào一擦上她的脚踩,就有一股沁凉渗入皮肤里,说不出的舒服,她继续害羞的看着他握着她的脚,替她细心上yào,那温柔似水的动作,要她不动心都难。 「这是宫中珍藏的名贵膏yào墨云膏,治各种跌打损伤都非常有效,我不知道对你脚踝的旧疾有没有用,反正就试试看,不会有害处的。」他温声解释。 「……喔。」她气弱的回答,心儿怦怦的狂跳着,难掩悸动。 她本就对他有好感,要不是碍于两人身份对立,她会欣然接慢他对她的好,但现在的情况真是尴尬极了,她要不要接受都是个问题。 上好yào,他再用布条将她的脚踝包裹起来,然后重新帮她穿蚓袜套及鞋子。 等到他终于放开她的脚;她立刻把脚缩起来,羞赧的开口,「谢谢。」 「对我不必这么客气。」他瞧了窗外的星空一眼,突然提议,「今晚天气不错,咱们出去看看吧。」 「啊?看什……咦?」 她话都还没说完,他就突然将她从软榻上打横抱起,吓了她一跳,紧接着他便抱着她跳出窗户,再一跃而上,两人便上了屋顶。’ 他轻柔小心地让她在屋顶上坐好,之后坐到她身旁,抬头瞧着满天的灿烂星子,「小时候咱们俩在山里时,如果睡不着,都会一同聊夭看星星,一直聊到夜深了,终于困了,才会各自回房睡觉。」 她看着他的侧脸,内心隐隐感到不舍,他是用什么样的心情和她说这些话的? 他……真的把她当成安于曼,一点都不怀疑自己有可能认错? 他对安于曼太过执着,执着到她不得不怀疑,如果她不是安于曼,他的希望破碎,他不知道还有没有办法再一次承受打击? 他真的很傻,傻得令人心疼…… 在王爷府里闲来没事,席璎就会到处乱逛,她这个人本就静不下来,耍她一直待在房里不出来走动走动,简直就像是要她的命一样难受。 「这旁边的竹子怎么挂满了铃铛?」 席璎走在花园里,不经意来到凉亭前,微风轻轻一吹,四周便叮叮当当的响着,好不热闹。 跟随在旁的丫鬟回道,「奴婢不是很清楚,因为在奴婢来之前,这里就已经挂满铃铛了。」 她到王府才一年,所以不曾见过安于曼,但她听其他资历较深的丫鬟们说过,席姑娘长得非常神似安于曼,难怪王爷会不顺一切将席姑娘给掳回来,小心翼翼地藏在王爷府里。 席璎不确定自己到底是不是安于曼,所以她不要丫鬟们唤她安姑娘,而东方毓也没有阻止她这么做,因此在王爷府里,大家还是当她是席璎,除了东方毓之外。 席璎进到凉亭内坐了下来,看着石桌上有着明显放置东西的细微痕迹,显然有人经常在这,「这是你们王爷的嗜好?你们王爷常坐在这?」 「是。」丫鬟点点头,这一点她倒是知道。 「他坐在这都在干什么?单纯听风吹过铃铛的声音?」 「这奴婢就不清楚了,因为王爷每回待在这座凉亭里,一待就是好几个时辰,而且不让任何人靠近。」 「为什么不让任何人靠近?」 丫鬟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听说王爷会对着小竹林喃喃自语,或许该说……他会在凉亭内,对着安姑娘说话。」 这些全是她从其他资深丫鬟那边听来的,王爷平时还算正常,但是只要一上战场,气质大变,像是被战鬼附身一样可怕,而王爷只要一坐在这亭子里,就会像是失了魂魄,一直对着早已不在世上的女人说话。 他这是心病,连从宫中过来的御医也无可奈何,只说除非他自己走出来,要不然谁也救不了他,而他自己也明白,却情愿被心病给折磨着,仿佛永远走不出来也不要紧。 师父说的,如果我想念爹娘,就抬头看星子,因为他们都在上头看着我、保护着我哦! 听到四周叮叮当当的声音了吗?当时的我听了就哭着说,你们都在上头,却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我一个人在这里还是很孤单、很寂寞,那怎么办?结果师父就在竹叶上系铃铛,说这些叮叮当当的声响就是爹娘在和我说话,要我别难过、好好听师父的话。 你听,叮叮当当,很热闹的,咱们并不孤单,有许多人陪伴哦…… 小女娃娇嫩的嗓音顿时在席璎脑海中回响着,她有些发疼的抱着头,心也莫名跟着痛了起来,鼻头忍不住酸涩,难过得几乎要落下泪来。 她居然懂得他在想什么,他的悲伤、寂寞,无人可以倾诉,只能让自己被竹林的铃铛声包围,幻想着自己并不孤独,幻想着安于曼还在他身边徘徊不去,好一解他的相思之苦。 他的用情之深,让她不得不痛心,她真不敢想像,没有安于曼的这三年来,他到底是怎么熬过去的? 「席姑娘,你怎么了?」丫鬟看她突然落下泪来,吓得手足无措,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席璎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掩面痛哭失声,吓坏的丫鬟只好赶紧跑去找救兵,不敢耽搁。 没多久,东方毓迅速冲到花园里,担心万分的来到她身旁,「于曼,怎么了?」 他蹲下身,捧住她的脸蛋,心疼的抹着她脸上汹涌的泪,他从没看过她哭得如此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3 章 心,一颗心紧揪着,焦急得不得了。 「于曼,到底怎么了?告诉我,我才好帮你解决呀。」 她痛心的迎向他的双眸,「如果我真的不是安于曼,你怎么办?」 她舍不得他再让自己陷入痛苦的思念当中,她不希望他再被过往的感情羁绊住,无法从中挣脱出来。 他好傻,她不要他再继续傻下去了,她好希望他能够彻底解脱…… 「你在担心我吗?」他反倒开心的扬起笑,「于曼,你的心里果然还是有我,虽然丧失记忆,但你的心还是记得我的,还是怜惜我的……」 他已经派人送信到东邵皇宫,希望能请御医过来一趟,看看她的头是不是曾经受了什么伤,才会不记得他。 她的问题根本就没有答案,因为他深信她就是于曼,不会有她认为的如果。 他不会再孤独的,他的心也重新有了依靠,这一次,他不会再让意外将他们俩分开的。 他将她轻轻拥入怀里,柔声哄着,「于曼,别哭了,别哭……」 她没有反抗,只是静静地依偎着他,却还是止不住泪。对于他的痴情,她越来越不舍,越来越放不下心,甚至开始犹豫,自己到底要不要回西邵。 该怎么办才好?她的心又痛又挣扎,忍不住伸手回抱住他,与他紧紧相依…… 席璎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在东方毓怀里哭到睡着,等她再次睁开眼,人已经躺在床上,窗外夕阳的金黄光芒照映入房,带来一室灿烂。 她坐起身,不禁害羞的微红起脸蛋,她怎会在他面前如此失态,连被他抱回房里都没有任何感觉? 或许是因为他的怀抱很温暖、很熟悉,让她非常安心,不知不觉就对他卸下心防了…… 离开房间,她想去找他,却不知道此刻的他人在哪里,恰巧眼前走过一名丫鬟,她唤住丫鬟,「知不知道你们王爷现在在哪?」 「王爷他在书房里。」丫鬟恭敬的回答。 「我知道了,谢谢。」 她知道书房在哪里,便自己一个人往书房的方向走去,没有任何人跟随。 然而她才一来到书房,便听到房内有谈话声,而且谈话的内容让她非常讶异 「席广主动叫战,要我将人还回去?他明知不可能,还敢来挑衅,当真是不想活了!」 她心惊的瞪大双眼,仔细聆听书房内的谈话。大哥主动叫战? 「王爷,咱们要应战吗?」 「当然要应,他不想活,我就成全他,在战场上把这些年来的帐做个了结,永绝后患。」 「王爷的意思是……不活捉席广了?」 「已经没有活捉的必要,这一回,我要让席广葬身沙场,不再对他手下留情!」 不行,不能让他杀了大哥!席璎瞬间冒出一身冷汗,内心深处有个强烈的声音大声的吼着,要是杀了大哥,情况会不堪设想,会变得万分糟糕! 她一定得想办法阻止这一切,不能让东方毓杀了大哥,造成无法挽回的局面。 但到底该如何阻止?她忍不住苦恼,感到异常棘手…… 她离开书房,又回到房里,焦急的苦思对策,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绊住东方毓,不能让他和大哥互相残杀。 没过多久,外头的天色已全然暗下,丫鬟们将晚膳端到她房间的花厅里,因为不管东方毓再怎么忙碌,每天都会腾出时间和她一同用膳,以拉近两人的距离。 花厅里,桌上的晚膳菜肴都是席璎爱吃的,她不曾和他们说过她爱吃什么,但厨子就是知道。 不,应该说是东方毓对她的喜好了若指掌,桌上的菜色,都是东方毓特别吩咐厨子准备的。 但今晚席璎面对满桌菜色却一点胃口也没有,只是满怀心事的发着愣,迟迟没有动筷。 东方毓就坐在她身旁,她没动筷,他也没吃半口,「于曼,怎么了?」 「呃?没事。」席璎终于回过神来,笑得很勉强,「咱们快吃吧。」 她现在怎么可能有心情用膳,东方毓和大哥jiāo战在即,她却想不出任何可以阻止的方法,急都快急死了。 东方毓在她面前还是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模样,始终气定神闲,肯定是打算隐瞒她,不让她知道。 她到底该怎么办才好?要是再想不出办法来,或许就会来不及了…… 东方毓瞧她虽然拿起筷子,却还是没有夹菜,他干脆夹起一块切得薄薄的蒜泥白ròu,凑到她嘴边,「于曼,张开嘴。」 「啊?」席璎没心思想太多,就这么听话地吃进他喂过来的ròu片,等吃到嘴里才惊觉他的举动有多亲密,顿时羞红了脸,吐出来不是,吞下去也不是。 他还真是……真是不害臊,幸好此刻花厅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要不然她真不知道该拿什么脸去见其他人。 「快吞下去呀。」东方毓温文的微笑,故意忽略她害羞的神情,「既然你心不在焉,那就由我来喂你吧,接下来你想吃什么?」 她随意咬了咬,便赶紧把ròu片吞下去,「不必了,我可以自己……」 「开阳白菜。」他不理会她的阻止,又夹了一口菜,趁她开口说话的空档喂进去。 她瞪大双眼,他肯定是故意的,非得逗得她更羞窘不可! 眼看着他又要夹起另一道菜,她赶紧抓住他的手,吞下嘴里的菜,才有办法开口说话,「够了,我又不是三岁娃儿,还需要人喂,你不觉得害臊,我都感到丢脸了!」 「咱们俩什么样亲密的事没做过,只是喂你吃顿饭而已,有什么好害臊的。」 他嘴角的笑痕又更深了些,话语暖昧。 所以到底是亲密到何种程度?席璎脸上的潮红更加明显,她问不出口,只好低下头努力吃饭,不敢再发愣恍神。 可恶、可恶、可恶!他仗着她什么都不记得,就可以乱说一通,逼她就范,反正她横竖也不知道他所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被骗也是活该。 可是……他和安于曼都已经到论及婚嫁的程度,所以他们到底只是牵牵小手、亲亲小嘴,还是该做的不该做的全都做完了? 不对不对,她想这个做什么!不想了,全都忘掉,认真吃饭、认真吃饭…… 东方毓看着她低头害羞的猛扒饭,感到好笑,她这样的反应真可爱。 没想到她也学会姑娘家的娇羞了,从前的她可是个大胆丫头,有时大胆到连他都招架不住。 直到她终于用完膳,他将一小盅人参鸡汤移到她面前,「这鸡汤是我吩咐厨子特地为你熬的,帮你补身子,要喝得一滴不剩。」 「我已经吃不下了。」她闻到浓浓的人参味就忍不住皱起眉头。 他也不再开口劝说,非常干脆的拿起汤匙,作势又要喂她。 她的头皮马上一阵发麻,赶紧抢过他汤匙,「好好好,我自己来总可以了吧?」 席璎在他的监视下,只能万般无奈地将鸡汤一口口喝下,越喝两道细眉就皱得越紧,王府的人参大概不用钱吧,汤中的人参昧又浓又重,把其他味道都给盖过去了。 好不容易喝完汤,她重重吁了一口气,没好气的瞪着他,「这样你该满意了吧?」 「别恼我,我是为了你好。」他柔声哄着。 「哼,少来了!」她不领情的轻哼,这时才注意到他的饭根本就没动过,「我都吃完了,你怎么连半口都没吃?」 「我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吃了就好。」 这话是什么意思? 原本清楚的意识瞬间变得模糊,一股沉重的睡意也同时袭向她,她此时才察觉不对劲,她……又被下迷yào了? 该死!她又着了他的道,她怎么就是这么笨,不懂得对他设防。才会让他有下yào的机会! 到底是什么东西?该不会是那盅用人参味掩饰其他味道的鸡汤吧? 「东方……毓……」 东方毓一伸出手,就将全身虚软倒下的席璎给拥入怀里,他抱起她,将她抱到床上。 「于曼,原谅我。」 他知道她听到他和属下在书房内的谈话,也明白她今晚的心不在焉是在苦恼该如何阻止他,所以他只能先发制人,不让她有阻止自己的机会。 因为和席广之间的仇,他是一定要算的! 席璎在他怀中虚弱挣扎着,但迷yào的效力越来越强,快将她的意识完全冲散,就连挣扎也越来越无力。 「不……你不能……这么对我……」 她不能昏、绝不能昏,但她抗拒不了,急得都快哭了。 他不能杀了大哥,要不然他们俩都会后悔一辈子的! 他轻柔的将她放在床上,此时她的意识涣散,那半阖的双眼微闪着泪光,看起来既伤心又无助。 「睡吧,好好睡上一觉,等你醒来后,一切都会结束的。」他俯下身,在她额上落下轻轻一吻。 他会努力在她醒来之前让战事结束,之后他们就能够双宿双飞,再也没人能拆散他们。 不行……不能杀了大哥……她没有力气张嘴说话,只能任由迷yào带走她最后一丝理智,双眼无力的闭上,陷入一片黑暗当中。 而在一片黑暗里,一幕幕熟悉的影像也在这时从黑暗深处逐渐浮现出来,越冒越多、越来越清晰…… 第九章 事发那一日,东方毓突然想留下她的异常举动,让安于曼就算带兵离开军营后还是记挂着他的状况。 但她只记挂了一会,便专心带着士兵们冲锋陷阵,暂时将他那不安的表情给抛在脑后,不去多想,免得出任何差错。 她得好好保护自己,不只是为了她自己,也是为了毓,她现在不能只为自己而活,还得为他而活,不能有任何莽撞的行为。 如果能快点结束战事,她就能回去好好问他怎么了,所以她必须专心,必须精准的速战速决,避免任何耽搁。 「安于曼,接招!」 一名身穿普通兵甲的西邵士兵突然骑马朝她冲了过来,安于曼马上挥剑抵御,并不因为对方只是个小兵而有所轻忽。 两人只对了三招,她就发现这位小兵身手真好,她仔细瞧着小兵的样貌,不由得讶异,「席广?」 怎么会是他?据他们得到的消息,他不该在此处的,而且他竟然穿着普通士兵的战甲,混在西邵士兵里,要不是她曾经和他对过招,她也认不出他来。 席广并没有用尽全力和安于曼对招,他和她对打的目的,只是想绊住她的行动,和她说话,「你想知道我为什么知道你的年纪与生辰吗?」 「呃?」她一讶,猜测他是在刻意设陷阱让她跳,她不会上当的,「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并不想知道。」 「你想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吗?」 她再度一愣,他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些事?他肯定是想要动摇她的心志!「这不关你的事!」 席广还是不放弃,继续说道,「你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成为孤儿吗?你想知道是谁害你有家归不得,甚至是家破人亡吗?」 「住口!」 安于曼猛力挥剑?不想被他影响,席广驭马后退,避开她愤怒的一击。 他知道她已经被他的话动摇了心志,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 「安于曼,想知道答案,除非你有办法抓到我。」 他丢下话,立刻转身撤退,安于曼明知这是他刻意设下的陷阱,她的手还是控制不了的拉起缰绳,追了上去。 「席广,你给我站住!」 他到底知道些什么?她非得逼他说出来不可,要是他什么都说不出来,她可饶不了他! 「安副将!」和安于曼搭配领兵的另一位部将见状赶紧下令道:「快,快跟上去!」 安于曼紧迫着前方的席广,两人渐渐脱离主要战场,背后跟上的几名东邵士兵也紧追不舍,就怕跟丢了。 席广引诱他们奔驰在杂草丛生的莽原上,突然之间,席广竟然控驭马匹高高一跃,像是在跳过水塘,但眼前根本就没有任何障碍物。 当安于曼意识到不对劲时已经来不及停下来了,她只能赶紧对着后头追过来的士兵大喊,「有陷阱,别过来!」 「安副将」 土地骤然一陷,后头的士兵只能眼睁睁看着安于曼连人带马掉入又深又广的坑洞中,尘沙漫天扬起,开始风云变色…… 当她从昏厥中再度恢复知觉时,她只感到全身异常的疼痛,像是有火在体内烧灼,痛得她频冒冷汗。 她挣扎了好一会儿,终于从昏沉中苏醒,但全身的痛楚却依旧没有减缓,她还是痛得几乎无法动弹。 她到底怎么了?她只记得自己连人带马跌入坑洞中,之后就没有任何印象了,身上的疼痛恐怕就是跌入坑洞时所受的伤。 她勉强偏过头,察看自己究竟身处何方,只见自己躺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 「你醒了?」同在房里的思蓉一听到安于曼的痛苦呻吟声,便赶紧靠到床边,「你受了不少伤,别乱动,免得伤势更加严重。」 安于曼激动地抓住她的手,「这里是哪里?我又为什么会在这?」 「这……」思蓉沉默了,犹豫着不知该不该回答她这个问题。 她们现在在西邵的罗城,这里是席广的威远将军府,要是她讲出来,安于曼恐怕会不顾伤势,就算用爬的也要离去。 「思蓉,」席广此时突然进到房里,「她的状况好些了吗?她已经整整昏迷五日了。」 安于曼错愕的瞧着他,「席广?怎么会是你?」 「你可终于醒了。」席广欣喜的来到床旁,好不容易终于等到她苏醒,他有好多话想对她说,只是一时间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4 章 过兴奋,反倒什么都说不出来了,「我……」 「你把我抓来到底想干什么?」安于曼愤怒的瞪着他,「要杀要剐随便你,既然我已落在你手里,技不如人,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我是不会杀你的。」 「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呀!」他终于说出口了,语气难掩激动,「我是你的哥哥,亲哥哥!」 她错愕的瞪大双眼,「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手上的胎记,你的年岁生辰,还有你身上的金锁片,在在都证明你是我从小失散的妹妹,你姓席,叫做席璎。」 当年大邵国分裂成东、西邵时,曾有一段时间的混乱,他的父亲本是大邵国将军,当然是效忠大邵皇室,也就是分裂后的东邵,但东邵内却有人陷害他,说他和西邵挂钩,逼得他不得不逃离东邵,转而投靠西邵。 当年逃跑时,席父让妻子带着还在襁褓中的女儿及女眷们先一步撤往西邵,他和儿子及男眷们最后才走,但没想到席父带着儿子顺利逃到西邵后,却发现妻子和女儿并没有来到西邵。 后来才知道她们在途中遇难了,下落不明,恐怕凶多吉少,席父虽然之后曾多次偷偷潜回东邵寻找她们母女,却一无所获。 这么多年来,她们始终没有出现,席广和父亲从犹抱着一丝希望到最后心灰意冷,只能当她们俩已死。 只是没想到十九年后,安于曼出现了,席广在战场上见到安于曼手背上的胎记时,就认出她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妹妹,打定主意无论如何都要将她带回西邵,不能让她再继续为东邵卖命。 因为就是东邵皇族害他们家破人亡的,他恨东邵皇族,东邵皇族和他们席家有不共戴天之仇呀! 安于曼傻愣愣的听着席广述说当年离散的经过,久久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席广对于东邵皇族的恨,她感受不到,因为她对当年的事情根本就没印象,她从小快快乐乐的长大,从来就没有恨过自己为什么会变成孤儿。 因为她有师父疼惜、有师兄宠爱,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对她来说反倒是件好事。 因此她根本无法接受席广要她背叛东邵、背叛东方毓,她办不到! 她就叫安于曼,不是什么席璎,是安、于、曼! 「别下床呀!」 安于曼不顾思蓉的阻止,激动的从床上挣扎起身,她的右脚才一踩到地,一股锥心的刺痛就从脚踝直传到脑门,她忍不住痛,跌桃在地。 「你脚踝扭伤得非常严重,别再轻举妄动了。」思蓉担心的查释她的伤势,安于曼身上的伤全是她处理的,所以她非常清楚伤势的严重xìng。 「让我走,我要离开!」安于曼继续死命挣扎。 「这里是西邵,你已经回不了东邵了!」席广紧抓住她的双臂,逼她面对事实,「况且大家都认为安于曼已经死了,从今以后,你就恢复席璎的身份,回到席家来吧。」 「为什么大家会认为我已经死了?你到底做了什么?」她不敢置信的瞪着他。 反正她迟早会知道,席广也不打算隐瞒,「他们在战场上找到伪装成你的尸身,当然认为你已经死了。」 席广这次的计划能够成功,思蓉功不可没,如果没有思蓉的巧手,照着安于曼的样貌做出一张几可乱真的人皮面具,贴在早已准备好的尸身上,也无法顺利骗过东方毓。 思蓉正是千变门门主吕易的孙女,她不想接任门主之位,而其他的师兄们忌惮她的存在,于是派人追杀她,不会武功的她才会落难被席广所救,从此便芳心暗许,甘愿跟在他身旁。 「你卑鄙!」安于曼还是死命挣扎,「我要回去,我不要待在这,还有人在等我回去!」 她如果不回去,毓怎么办?她不能让毓真的以为她死了,他会痛不yù生呀! 席广紧抓住安于曼不放,情急的瞧向思蓉,「思蓉,快帮我想办法!」 「喔,好。」 思蓉拿出金针一扎,安于曼顿时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便立刻昏倒在席广怀里。。 席广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却开始苦恼起来,不知该如何让她放弃安于曼的身分,放弃回东邵的念头,「思蓉,你有办法吗?」 思蓉想了一会才回答,「我可以封住她脑门上的穴道,让她忘了所有事情,这样你想让她重新以席璎的身份过活,可能会比较容易些。」 「真的?」席广欣喜的再问,「那会有什么后遗症吗?」 「是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只是如果受到刺激,被封住的穴道很有可能会再度打开,她就会重新想起以前的事,只有这一点需要特别注意。」 「那好,就这么办,让她将过往属于安于曼的记忆全都忘掉,以席璎的身份重新开始在西邵生活吧。」 「嗯。」思蓉点点头,只要能帮上席广,让席广重视她的存在,她就很开心、很满足了,就算她的心里其实有一丝丝愧疚不安,对安于曼感到有些抱歉…… 席璎猛然从昏迷中挣扎转醒,冷汗遍流满身,昏眩感依旧存在,但她却不敢再闭上双眼,就怕又会陷入沉睡。 她知道自己体内的yàoxìng还没退,随时都有可能再度昏过去,所以她得想办法让自己保持清醒才行。 她踉跄的跌下床,顾不得一身的虚弱疼痛,挣扎着来到桌前,将桌上的茶壶往地上一摔,刺耳的碎裂声响起,茶壶应声破裂。 她趴倒在地,捡起最大的一块碎片,狠狠chā向自己的大腿,让强烈的疼痛驱赶她的昏意,终于勉强能够保持清醒。 她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她当了十九年的安于曼,在失去记忆之后,重新以席璎的身份活着,她身上流着席家人的血,席家和东邵皇族有着陈年旧恨,但这依旧阻止不了她爱上东方毓的事实。 怎么办?一边是她至亲大哥,一边是她最爱的男人,她夹在中间,真的是左右为难。 房外的丫鬟听到房里传出不寻常的声响,赶忙进房,没想到席璎这么快就醒来了,照理来说,她不该这么快就清醒的。 「席姑娘?」丫鬟来到席璎身边,发现她竟然伤了自己,担心的蹲下查看,「你还好吗?奴婢马上去唤大夫」 席璎紧抓住丫鬟的手,不让她离开,「告诉我,我昏睡了多久?」 「这……」 「快告诉我!」 「已……已有两日。」她被席璎惊人的气势给吓到,只能老实回答。 「那王爷呢?他和西邵将军战得如何了?」她继续问道。 「听说还没结席姑娘,你要到哪去呀?」 席璎奋力站超身,不顾身子的虚弱及脚上的疼痛,硬是冲出房,她一定得去阻止东方毓和席广互相厮杀不可。 他们谁都不能死!趁现在还有转圜余地时,她得赶紧到战场上去阻止他们,要不然她会后悔一辈子的。 「席姑娘!」东方毓临走前特地吩咐留下来看着她的侍卫瞬间出现,挡住她的去路,「请席姑娘回房,静待王爷归来。」 席璎将chā在脚上的碎片拔起,转而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威胁道,「你们是想让东方毓回来见到我的尸体吗?」 侍卫心一惊,没想到她会以死要胁,「席姑娘,请三思……」 「快让开!要不然我可不敢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侍卫犹豫再三,还是只能让路,就怕她真做出什么傻事。 一没了阻碍,席璎便以最快的速度来到马厩,牵出一匹马,策马狂奔离府。 她一定要赶上,她不能失去他们任何一个! 她一路急赶,不顾危险的闯入战局,两方军队厮杀得正猛烈,她心急的寻找东方毓和席广的身影,希望能用最快的速度找到他们。 到底在哪里?快点出现、快出现吧! 突然间,一张熟悉的鬼面具映入她眼帘,她终于发现前方不远处那激烈打斗的两人,东方毓和席广都像是豁出xìng命似的攻击对方,身上尽显杀气,招招致命。 没有人敢靠近他们,就怕被他们对打的攻势波及到,此刻的两人早已杀红了眼,谁想chā手,就要先有非死即伤的觉悟。 但席璎顾不了这么多,她立即策马冲了过去。 此时席广一个失手,瞬间居于劣势,东方毓见机不可失,锐利宝剑直往他的心脏刺过去,「席广,纳命来!」 「不住手!」 席璎奋力飞身扑过去,抱住在马上的席广,两人一同滚到地上。 东方毓看清来人之后,错愕的硬是收回手,免得误伤了她,「于曼,你怎么来了?」 她不是应该还在王府内昏睡的吗?是谁让她来的? 「璎儿?」席广又惊又喜,没想到能再见到她。 席璎跪在席广面前,用自己的身子保护大哥,「毓,你不能杀他!」 「为什么?」 「因为他是我大哥,他是我的亲大哥!」 「你说什么?」东方毓不敢置信,「你别被他给骗了,他」 「他没有骗我,这一切都是真的,以前的事我全都想起来了,包括他为什么会想尽办法将我带到西邵,包括我的身世。」 席广心一惊,所以她连之前身为安于曼时的记忆都想起来了,知道自己曾和东方毓相爱过? 东方毓紧握着剑,原本打算杀死席广的念头开始动摇了,如果席广真是她的亲哥哥,他杀了席广,他要如何和她在一起? 席广发现东方毓有一丝犹豫,牙一咬,将预藏在袖中的短刀趁机shè向他。 东方毓慢了一会儿才察觉到席广的小动作,但已经来不及躲开shè向自己胸口的短刀,只能举起左臂抵挡,让短刀直接chā迸他的臂上,「晤!」 「毓?」席璎震惊的起身冲向他。 「璎儿,回来!」席广伸臂想要阻止她。 「放开于曼!」东方毓将手中的剑抛出去,回敬席广一记,同样让他的手臂受了伤。 「大哥?」席璎停在两人之间,左右为难,她现在到底该护谁才好? 席广顿时改变态度,不再恋战,带伤跳上马匹准备撤离,「璎儿,我会等你主动回来的。」 席璎瞧着席广快速离去,百思不解他话中的意思,直到背后传来东方毓痛苦的闷哼声,她赶紧转过身,上前查看他的情况,「毓,你怎么了?」 他受的伤和大哥差不多,应该不怎么碍事才是,为什么他会如此痛苦? 东方毓封住自己左手的经脉,却还是抵挡不了麻痹感快速蔓延,他的意识逐渐变得模糊,「该死的……席广……」 接着他身子一软,从马背上跌了下来,席璎心惊的紧抱着他跌坐在地,才没有让他摔伤,「毓?别吓我呀,毓」 她看着他受伤流血的手臂,猛然倒抽一口气,因为他流出来的血……是黑的! 短刃上抹了dú,他中dú了! 席璎赶紧带着半昏半醒的东方毓离开战场,回到东邵军营眠其中有一些将士们还认得她的样貌,看到她带着东方毓回来,尤不万分错愕,那表情就像是大白天见鬼一样。 其中一人吓得伸手指着她,连舌头都打结了,「你……安……安……」 「先别管我,王爷受伤中dú了,快叫军医过来!」 他们猛然回过神来,一个人赶紧去唤军医,其他人就帮她把东方毓抬到主帅营帐里。 他们将东方毓扶上榻躺好,东方毓始终挣扎着不想昏去,紧抓着最后一点意识不放,「于曼……」 「我在这里。」她靠在榻边,让他紧抓着她的手。 「于曼……别走……」 她柔声的哄着,「好,我不走,我就在这陪着你。」 「军医来了!」 军医急急冲入帐内,二话不说,马上诊治东方毓臂上的刀伤,他一看到黑血,双眉紧紧蹙起,感到万分棘手。 军医动作俐落的处理好伤口,便急着闯一旁的席璎,「你知道王爷中的是什么dú吗?」 「如果不知道王爷中的是什么dú,我就无法帮王爷解dú,现在只能暂时延缓dúxìng蔓延至心脉,如果不尽快解dú,王爷的xìng命将会下保!」 席璎心一凉,嗓音微颤的问,「那……能帮王爷延缓多久时间?」 「长则十几日,短则……五日左右。」 「五日……」 璎儿,我会等你主动回来的! 原来大哥是这个意思,大哥要她主动回到西邵去,好换回毓的一条命,如果她不回去,就不知道毓中的是什么dú,那么毓就必死无疑。 没想到大哥竟会如此yīn险.但为了救毓,现在的她根本就没得选择。 「于曼,不准你回去……」东方毓用仅存的力气死抓着她不放,「你曾经答应过我……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我的……」 她没忘,她知道自己曾经答应过他,但此时此刻如果她不违背诺言,他就无法活命了…… 「于曼……不准回去……」 「好,不回去,我不回去。」她只能选择暂时安抚他的情绪,之后再来想办法。 军医离开榻边,「我马上去替王爷煎yào。」 东方毓感到很痛苦,全身发热,像是在沸水里煎熬,不断地喘息,但就算他再痛苦,抓住席璎的手还是不肯放。 她心疼的轻趴在他胸膛上,柔声哄着,「毓,放轻松点……」 他根本不敢放松,因为他很清楚,她只是在哄他,只要他一放手,她就会回到西邵,顺了席广的意。 他好不容易才寻回她的,怎能让她离开?所以他不放手,死也不放手! 但就算他用尽全力想保持清醒,却还是抵挡不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5 章 dúxìng发作,没多久,就连仅存的意识也开始变得涣散。 他不甘心,他不想再度失去她…… 过了好一会儿,军医将刚煎好的yào端入主帅营帐里来,「赶紧让王爷服下,这可以减缓王爷的痛苦,也能暂时抑制dúxìng蔓延。」 只不过此时东方毓已经神智不清了,根本无法自己将yào给服下,席璎马上说道:「让我来吧。」 她接过yào碗,含下一口yào汁,将碗放到一旁,便俯身吻住东方毓的唇,让他慢慢将yào汁吞下去。 她一口一口的喂,费了好一番心力才让他将yào汁完全服下,之后军医捧着空yào碗离去。 过了好半晌,他身上发热的症状减轻了,原本的痛苦神色也缓和下来,不再挣扎,沉沉的睡着。 她将他脸上的汗轻轻拭去,再度趴回他的胸前,听着他平缓稳定的心跳声,眼眶忍不住泛红,强忍着眼泪。 她不要他死,所以她必须离开,就算再痛苦、再不舍,她也别无选择。 只要他们还活着,就能有相见的机会,所以她只能暂时违背对他的承诺,离开他,回到西邵去,替他求得生路。 「毓,对不起……对不起……」她哽咽的低哺,一遍又一遍,希望他苏醒之后能够谅解她。 她相信,他会明白她的痛苦,他会谅解她的。 第十章 趁着东方毓陷入昏睡之际,席璎离开了东邵军营,离开前,她特别提醒他的下属,别让他负伤追去西邵,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将他留住,绝不能让他离开军营半步。 她会想办法以最快的速度查清楚他中的到底是什么dú,好让军医可以尽快替他解dú。 她翻身上马,连夜赶回西邵,一刻都不敢停留,就怕多耽搁一会儿,东方毓的xìng命就多~分危险,她冒不起这样的险。 她回到西邵军营,马上进到席广的营帐,果然见到他早已在里头等待多时,而且思蓉也在。 好不容易等到人,席广满是欣喜,「璎儿,你可终于回来了。」 席璎可笑不出来,她脸色凝重,劈头就问,「大哥,你在那把短刀上到底抹了什么dú,快点告诉我。」 「结果你心心念念的还是他的伤势?」席广恼火了,「他可是东邵皇族,你别忘了,咱们席家」 「咱们席家会家破人亡,又不是他害的,大哥你何必恨所有的东邵皇族?」席璎反驳道。 席广的表情一僵,不甘的回答,「总之,我是不会让你和姓东方的人在一起的!」 席璎不想再浪费时间和大哥吵这个,现在最重要的,是要问出救东方毓的方法,「大哥,我现在已经回来了,你总该告诉我你到底下了什么dú吧,这不就是你的目的?」 「你就算知道下了什么dú也救不了东方毓的。」 「为什么?」 「因为那是思蓉调制出的独门dúyào,除了她以外,没入解得了。」 席璎讶异的瞧向微低下头、不敢和她对上眼的思蓉,她知道思蓉会医术、会易容术,没想到她竟然连下dú都会。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激动的情绪,再度瞧向席广,「那么,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愿意让思蓉救东方毓?」 「我就等你这句话。」席广早就全都计划好了,「我要你嫁人,永远不准再去东邵,也不准再见东方毓。」 他不得不这么做,他们席家是效忠西邵的,席家女儿怎能嫁给东邵皇族?所以他必须想尽办法断了妹妹和东方毓在一起的机会,不能让她再错下去。 「你要我嫁人?有谁会想娶我?」她忍不住失笑,她都已经快二十三了,早已过了适婚年纪,再说除了东方毓之外,她才不心嫁给其他人,如果无法嫁给他,她宁愿独身一辈子! 「谁说没有?我早已帮你寻好了。」 「是谁?」 「李元。」 「你说什么?」她闻言讶异不已,语气顿时激动起来,「大哥,你不能勉强别人」 「谁说我勉强李副将了,李副将一直对你有好感,我向他提了婚事,是他主动答应的,我并没有强迫他。」 「他……一直对我有好感?」她万分错愕,她一直以为李元对她只是惺惺相惜罢了,况且她对他根本就没有任何感觉。 事情怎会变成这样?设想到大哥全都安排好了,就等着她自已往坑里跳,想逃都逃不了。 席璎挣扎了好一会,心一横的说道,「大哥,来不及了,我己经肛东方毓的人了。」 「什么?」席广震惊的瞪大眼,「是什么时候的事?」 「早在三年前我就已经将自己给了他,我已非完璧之身,这样李副将还愿意娶我吗?」 「这……」席广紧皱双眉,这个消息真是让他措手不及。 「无妨,我还是愿意娶席姑娘。」原本在营帐外犹豫着该不该进来的李元,最终还是进来了,「将军,我对将军承诺的婚约还是有效。」 「真的?」席广一喜,这下子席璎的问题就不再是问题了。 「李副将,你为什么要答应?」席璎不敢置信的瞅着他。 李元苦笑,「我只遗憾先认识你的人不是我,我不想错失机会。」 他的确对她有好感,但也没有喜爱到就算她已非完壁之身,他也非她不娶的地步,他在乎的,是娶了她之后所得到的附属利益。 席家在西邵掌握不少兵权,如果他想要更快往上爬、更快得到重用,攀住席家这个梯子,可以让他得偿所愿。 「璎儿,既然李副将都说不介意了,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别忘了,东方毓还等你的一句话救命。」 席璎心一沉,知道自己就算万般不愿也拒绝不了,除非她不想救东方毓。 她想救他呀,所以就算得牺牲自己,她也在所不惜…… 她强忍住悲痛的情绪,低哑着嗓音回答,「好,我嫁。」 「那就三日后在罗城举行婚礼,婚礼一切从简,等婚礼结束后,我就让思蓉去帮东方毓解dú。」 「不行,思蓉得马上出发去东邵,免得他撑不过这几天。」她语气强烈的要求。 「那怎么行!要是这三日之内你反悔,或是东方毓解dú后来破坏婚礼,我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我不会逃,这你大可放心。另外,就算让思蓉马上过去,要她使些小伎俩让东方毓无法及时来破坏婚礼,我想这对思蓉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席广犹豫了_会才瞧向思蓉,「思蓉,有办法吗?」 思蓉点点头,「要拖延他的dú,等婚礼过后再解,不是什么大问题。」 「还有,请大哥别想耍任何花样,如果让思蓉过去,最后还是传来东方毓的死讯,那么西邵将会多一具尸体陪葬。」 她不怕死,只担心没办法救东方毓,所以她不惜拿自己的xìng命作要胁,非得确保东方毓能够顺利解dú才行。 「你」席广虽然气恼,却也只能无奈答应,因为他明白她既然说了就肯定会做到,「你放心吧,思蓉会帮他解dú,绝不会害他。」 「有大哥的保证,那我就放心了,请大哥马上派思蓉出发吧。」不知为何,即使她已答应婚事,席广还是隐隐感到不放心。真要让思蓉先过去吗?他总觉得非常不妥…… 「大哥!」席璎焦急的喊着,她都已经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如果还来不及救东方毓,那她的牺牲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席广犹豫再三,最后心一软,点头答应,「好,我就答应你,让思蓉马上过去,而你立即回到罗城,准备和李副将的婚礼。」 思蓉在将该带的yào材都准备妥当后,骑上马,由席广的两名部将保护,准备起程到东邵去。 席璎在西邵军营门口目送思蓉离去,她一副yù言又止的模样,却始终没有说出话来,只是眉头紧皱,满面愁容。 「璎儿,你……是希望我帮你传什么话给东方毓吗?」最后还是思蓉主动问出口。 她摇摇头,努力挤出一抹笑,「我没有什么话好告诉他的。」 就算有,她也不能讲,她和他之间已经不可能了,讲再多也没有用,只是让彼此更加痛苦罢了。 「对了,思蓉,如果他向你问起任何关于我的消息,你都只能说不知道,也千万别让他知道我要嫁人的事,好吗?」 思蓉点点头,「还有吗?」 「没了,这样就好,路上小心。」 席璎始终保持着笑容,但眼眶却红了,看在思蓉眼里,倒是心有所感,眼睛也跟着酸涩起来。 三年前是她帮席广硬是拆散席璎和东方毓的,三年后,她又要帮席广做同样的事情,她这么做到底对吗? 思蓉始终对席璎感到愧疚,终于忍不住问道,「璎儿,难道你都不恨我吗?」 「我何必恨你?」 「因为……因为我总是帮席大哥……」 「只要能帮心爱的人、为了心爱的人好,要我做什么、牺牲什么,我都愿意,不管那么做对别人是好是坏。我想你也是一样的。」席璎眼神温和的瞧着她,「我可以明白你的心情,所以你这么做,我不怪你。」 如果她和思蓉的身份对调,她也会这么做的,况且她看得出来,思蓉做这些事并不开心,还得独自承受良心的谴责,她又怎么忍心再怪思蓉? 只能怨苍天捉弄人,如果她不是席家人,如果她永远不要知道自己的身世,或许情况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 席璎强忍着眼眶中即将落下的泪水,催促道,「快上路吧,东方毓……就拜托你了。」 思蓉的内心一阵激动,对于席璎的宽容体谅,她有着无限的感激,却说不出口,只能藏在心中。「我会的。」 思蓉策马离去,踏上前去东邵的路途,但她还是忍不住回头遥望了席璎一眼。 她,依旧站在军营前,两行清泪终于从坚强的脸上滚落,说不出的千言万语,只能随着泪珠滴落在地,消失无踪。 思蓉从没看过她落泪,心头蓦地抽痛着,就像是染上她的忧伤,与她一同难受。 她赶紧转回头,内心也做出一个决定,这次不是为了席广,而是为了她始终觉得愧对的席璎…… 东方毓醒了又昏、昏了又醒,难受的程度时而缓和,时而剧烈,让他只能躺在床榻上无力起身。 于曼呢?不知哪一回的短暂苏醒,他就发现于曼不在他身边,只剩下军医在照顾他,他焦急懊恼,知道她一定做了傻事,想去追回她,却又无法控制的陷入昏迷,只能恨自己此刻的无能为力。 为什么还是违背了诺言?他不要她的牺牲,他只要她留在他身边…… 「王爷……」 恍惚之间,耳边传来一道陌生的女嗓,他努力睁开眼,才发现榻旁有两个身影,一个是军医,而另一个女人他不认识。 他强撑着难受的身子,哑着嗓音问,「你是谁?」 「我叫思蓉,是来帮你解dú的。」 东方毓的眼神瞬间变冷,没想到席广的人竟然还敢出现在他面前,愤怒激起他身上残余的力气,他猛地伸出手,猝不及防地掐住她的脖子,「把于曼还给我……还给我!」 「呃?」思蓉没想到他还有力气,喉头一窒,痛苦的挣扎,「唔……」 「王爷」军医赶紧扳开东方毓的手,「她是来帮王爷解dú的,请王爷息怒!」 「滚!肯定是于曼做了什么牺牲,席广才会派她过来,我不要这种施舍,我只要于曼回来!」 「王爷……」 「咳咳咳……」思蓉咳了好一会,心惊胆颤,但她并没有因此退缩,鼓起勇气面对满身杀气的他,「不解dú,你怎么有办法抢回璎儿?」 「你们西邵没这么好心,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假借解dú之名,行dú杀之实!」 「你放心,璎儿拿自己的xìng命作要胁,如果你死了,她也会跟着自尽,咱们将军不会让她死的,我的确是来帮你解dú的。」思蓉表情凝重的说道:「况且,如果再不帮你解dú,西邵那边……就来不及了。」 她快马赶来这里已经花了一日,就算还有两日的时问,帮东方毓解dú后,东方毓的身体势必无法马上康复,有没有体力赶到西邵阻止婚礼,还是个问题呢。 「什么意思?」东方毓双眉紧蹙。 「璎儿要嫁人了。」她非常干脆的回答。 「你说什么?」他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甚至以为是不是自已听错了。 「璎儿在两日后就要被逼着嫁人了,」思蓉异常冷静的说道,「你听好,我可以帮助你抢回她,只要你愿意相信我……」 席璎回到罗城的将军府后,就将自己关在房里,任由府内其他丫鬟们忙碌地准备她和李元的婚礼。 你是我今生唯一的妻。 看来今生她是当不成他的妻了,只能期盼来生了,如果来生他们俩还有缘相见的话。 如果还有来生,她希望能和他门当户对,没有身份的差距,没有立场的对立,就算只是普通的平民老百姓也比现在好。 如果还有来生……真的会有吗?她不敢肯定,也不敢继续想下去。 心头的酸涩刺痛随着婚礼日子的到来越来越强烈,她茫然的瞧着窗外的星月,难受不已,却再也没有掉一滴眼泪。 哭也没用,所以她不哭,是她自己选择这条路的,就得勇敢面对,不能逃避。 不知不觉,三日过去了,她出嫁的日子已到,丫赣们进到她的房间,开始替她梳妆打扮,她表情木然,沉默的坐在妆台前,任由丫鬟们替她打理。 虽是喜事,但将军府内却弥漫着一股异常沉重的气息,就连丫鬟们也脸色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6 章 的帮席璎打扮,没人笑得出来。 「小姐,时辰已到,奴婢帮您盖上盖头吧。」 席璎没有任何反应,丫鬟迳自帮她盖上红盖头后,牵着她的手,领她起身走出房,往大厅的方向前进。 今日的婚礼进行得很低调,只有席广和一些较亲近的下属参加,一身新郎喜服的李元正站在大厅外,等侯丫鬟将席璎牵过来。 等席璎来到大厅外后,丫鬟拿出大红绸缎,让席璎和李元分握两边,接下来就由李元领着新娘进到厅里。 主位上只坐着席广一人,他的脸上也不见喜色,其他观礼的人群分站两旁,厅内静悄悄的,一点喜气都没有。 席璎慢慢跟着李元走到厅里,待他们站定后,耳边就传来令她心痛如绞的声音。 「一拜天地。」 她面朝厅外低下头,眼眶的泪水又开始积聚,她从不敢奢望自己能有成亲的一日,就算当初在东方毓身边时也一样,没想到,她终究还是成亲了,只不过她嫁的却不是自己深爱的人。 「二拜高堂。」 她转身面对坐在主位的席广,继续低头行礼。本以为自己会认命的,但在真正拜堂时她才明白,她还是心有不甘,她还是痛恨这样的安排,但已经来不及了,等一下婚礼就完成了,她想躲也躲不掉。 「夫妻jiāo拜。」 转身面对即将成为自己丈夫的男人,她僵立原地,最后还是强逼自己行礼,跟眶中的泪水也在此刻掉落地面。 她该认命了,她和东方毓终究有缘无分,从今往后,她已是别人的妻,不能再见他,连想他的资格都没有了。 这就是她的命……她的命呀…… 「……于曼,别哭。」 「呃?」 一记非常轻微的柔哄声在耳边响起,席璎难掩震惊,她怎会出现幻觉,好似听见东方毓的声音? 这怎么可能?如果身旁的人真是东方毓,厅内早就一团混乱了,席广又怎么可能默不作声的让他们拜堂完婚? 「送入洞房。」 她继续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男人干脆堂而皇之的挽住她的手,轻拉着她,让她跟上他的脚步离开大厅,消失在大家的视线内。 好不容易举行完婚礼,坐在厅上的席广不但没有松一口气的感觉,反倒异常不安,他很怀疑这么做真能阻止东方毓再夺走妹妹吗?恐怕没这么简单。 他应该要他们成婚后就离开罗城,回到西邵国都,他就不信东方毓连西邵国都都敢闯,那根本就是不要命的举动! 「将军!不好了!」突然有位仆人急急冲入厅内,「李副将他……」 「他怎么了?」 「他昏倒在柴房里!小的刚才要将新的木柴放到柴房里,谁知门一打开,却发现李副将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这怎么可能?」席广错愕的从椅上站起身,「李副将刚刚明明才在这和璎儿完成婚礼,又怎么会」 「将军!」又一个仆人急忙冲入厅里,「李副将他……」 怎么又是李副将?「到底怎么了?快说!」 「李副将和小姐两人喜服都还没换下,就骑着马离开将军府了,咱们想拦都拦不住。」 「什么?」席广看着一前一后来报讯的仆人,很明显将军府里有两个李副将,一个在柴房昏迷不醒,一个刚才和席璎拜了堂,接着立刻带着人离去了。 怎么可能会有两个李副将?其中一个肯定是假冒的,他能瞒过所有人,只有一种可能……易容术! 「该死!」他焦急的命令,「快,赶紧想办法追上离去的李副将和璎儿,绝不能让他们离开罗城,一定要拦下!」 「是!」所有人瞬间动了起来,没想到一场简单的婚礼最后竟出了如此大的意外。 但无论他们再怎么追赶也来不及了,顶着李元的脸皮,穿着喜服的一双人儿顺利离开罗城,往东、西邵的jiāo界奔驰而去,从此下落不明…… 东方毓带着席璎一路向东,回到东邵境内,但他没有带她回东邵军营,也没有回到大仑城内,而是继续向东往其他城镇去。 直到奔驰得够远,西邵的人马短时间内不可能找到他们的行踪,两人才在一间客栈内落脚休息。 两人一进到客房内,东方毓便紧紧的搂住她,难掩激动,「于曼,你终于又回到我身边了!」 幸亏有思蓉的帮忙,帮他易容成李副将的模样,让他可以偷天换日的和她拜堂成亲,并且顺利将她带离西邵。 她是他的,她早已属于他,没有任何人可以拆散他们,不管用任何理由,就算是她的亲大哥也不行! 「毓……」席璎开心的紧紧回抱住他,同样激动不已,「幸好你没事了,我好担心你……」 看到他此刻健健康康的,她终于可以不用再担心牵挂了。她不知道思蓉最后为什么会选择帮助他们,但她很感激思蓉,多亏了她,他们才有机会再在一起。 「于曼,咱们隐居去吧,不管东邵还是西邵,所有恩怨咱们都不要再管了,从此之后,咱们的世界只有彼此,只为彼此而活,好吗?」 既然无论是东邵或西邵都无法允许他们俩相爱相守,那他们干脆抛开世俗的羁绊。 反正只要有她在身边,她就是他的天下、他的所有,没有什么比她还要重要,在他的心里,她是最珍贵的唯一,谁都取代不了。 「好,你去哪里,我就跟你去哪里,再也不管东西邵之间的问题了。」 如果席璎的身份会对两人的相守造成困扰,那她宁愿当回不知道自己身世的安于曼,和他一同双宿双飞,东西邵的恩怨和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他们没有必要为此而分开。 没有任何事情能够阻止他们相爱,就算得排除万难才能在一起,他们还是会紧握住彼此的手,至死都不分开。 得到她的回应,他欣喜的更是缩紧双臂用力拥住她,觉得自己已经得到这世上最幸福的果实,「于曼,我的于曼……」 在寻回她之后,这世上再也没有什么令人闻之丧胆的延陵王,只有深爱着安于曼的东方毓,抛去皇族身份的东方毓。 他一点也不在乎什么荣华富贵、什么功名利禄,只要有她,他就心满意足了。 从此之后,无论到天涯海角,两人都将形影不离,紧紧相随,他们绝对会是羡煞所有人的神仙眷侣,而且绝对不再分开。 他失而复得的妻呀,感谢上苍让他还有重新拥有她的机会,他心中的遗憾已被安抚,此生已圆满了…… 尾声 多年之后,东邵乡间。 「最后,延陵王为了心爱的女人选择放弃大好前程,从此失去踪影,可惜呀可惜,听说皇上一直有意要将皇位传给延陵王的,结果这下子皇上只好另选继位者,就连原本帮他安排的王妃人选德平郡主,也转而指婚给其他皇室贵族……」 一间简朴的饭馆内,掌柜闲着无聊,开始和来用膳的客人们讲起东邵之前闹得沸沸扬扬的延陵王传奇,客人们一边用膳,一边听得津津有味。 饭馆的一角坐着一男一女,还带着一双儿女,他们专注的用膳,完全不理会掌柜到底在讲些什么。 他们身上都穿着青色布衫,看起来像是平民老百姓,但那男子举手投足间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优雅贵气。 他夹起一块鸡ròu,很自然地往女子嘴边送,脸上的笑容非常温柔,「来,吃块鸡ròu吧。」 女子早已习惯他喜欢亲自喂她的「乐趣」,倒也由着他,才不管其他客人有没有在看,脸上也漾着甜蜜幸福的笑容。 「喏,你也吃一块。」接着换她喂他了。 两人之间的浓情蜜意看在两个孩子的眼里,感到万分不解。 为什么他们的爹娘玩了这么多年互相喂食的游戏,就是玩不腻? 这一对兄妹生得异常漂亮,粉妆玉琢,就算身上只穿着简单的布衣,还是掩盖不了他们的灵秀出尘,长大后肯定是男的帅、女的俏。 男孩已经看厌了他们每次用膳时都要将时间耗在「游戏」上,忍不住想捣蛋,刻意嚷道,「娘,我也晤?」 他的话都还来不及说完,男人立即夹了一块鸡ròu堵住他的嘴,逼得他不得不安静。 「嗲泥滴咚咚噎它夸嘞巴,真晡袄哇。」爹你的动作也太快了吧,真不好玩。 女孩娇滴滴的开口,「爹,鸯儿也要。」 「好。」男人微笑着夹了一块鸡ròu,放到女孩面前,让女孩开心的慢慢吃下去,和刚才喂男孩的举动简直天差地远。 「嗲泥扎施天吸……」爹你真是偏心……女孩得意的瞧了男孩一眼,爹知道哥哥是想刻意捣蛋,才会这么对他的,是哥哥自己活该。 女子笑着拍拍儿子的脑袋,「鸳儿,嘴里有东西时别说话,好好吃完。」 男孩只能臭着一张脸,慢慢将口中的鸡ròu吞下,不再捣蛋。 一家人吃饱后便离开饭馆,往附近的忘忧山走去,费了好些时间,才来到深山里的一座竹屋前。 女子像走在自家屋里,自行推开篱笆和屋门,大大方方的走进去,「师父,咱们来了,师父」 「你们又来干什么?」满头白发的安尘子气冲冲的从屋内走出,「一下山就几年都不回来,连点消息都没有,简直忘恩负义,你别以为你们这几年经常出现就能让我消气,没这么简单!」 他虽然头发全白,但身子骨可还是硬朗得很,骂人依旧中气十足,震得屋外树梢的小鸟都给吓飞了。 「师父,咱们知道错了,咱们往后会更常来看您的。」安于曼笑笑的努力讨好师父,毕竟在她心里,师父就像养育她长大的父亲,他的恩情她是永远都不会忘的。 东方毓随后才走进屋里,对安尘子行礼,「师父,别来无恙。」 「哼,你别以为有小曼帮你说话,我就会给你好脸色瞧!你拐小曼下山的这笔帐,我到死都不会忘记!」 「徒儿明白。」东方毓淡笑着回答,也不以为意,师父嘴上虽然不饶人,但心早就软了,他和于曼心知肚明。 在东方毓的背后,两个小家伙一左一右的探出头来,对安尘子漾着灿笑,「师祖爷爷!」 「哎唷,我的两个小心肝,」一见到小娃儿,安尘子表情马上一变,对他们俩慈爱的笑着,「好久没见了,快过来让师祖爷爷瞧瞧,你们又长大了多少!」 两个小家伙马上乖巧的来到安尘子面前,他又搂又抱,开心得不得了,真希望能一直将小孙子留在身边。 「你们这两个大人,我看了就碍眼。」安尘子又板起脸命令他们,「去去去,屋里的水缸没水了,你们俩就负责去把水缸的水给添满。」 「是,师父。」 东方毓和安于曼同声回应,相视一笑,走出屋外,将一双儿女留下来陪伴师父,让他老人家开心开心。 东方毓一手提着水桶,一手牵着安于曼的手,两人漫步在熟悉的山道上,前往附近的溪流取水,这种事情他们当年在山上时经常在做,现在想来,倒是怀念不己。 来到溪边,东方毓拿着水桶汲水时,安于曼突然从后面搂住他的腰,撒娇的在他的背上蹭呀蹭的,东方毓不明所以的问:「怎么了?」 「想问你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真的不后悔为了我抛弃原本可能属于你的皇位?」 她刚才在饭馆里,虽然装作没在听那掌柜讲些什么,但其实她还是听得一清二楚,掌柜惋惜他不爱江山爱美人,甚至有些客人还骂他笨,竟为一个女人抛弃荣华富贵,根本就是得不偿失。 虽然她一直告诉自己不要放在心上,但她还是忍不住在意,就怕他会有遗憾。 东方毓不由得失笑,紧紧握住她环在他腰间的手,温柔却坚定的回答,「我本就无心于皇位,有你,此生已足矣。」 功名富贵易得,知心伴侣难寻呀,孰轻孰重,在他的心里早有定论,有她的陪伴,胜过得到东邵江山,所以他始终不曾后悔过。 他很珍惜现在的日子,两人能够比翼双飞,无所顾忌,这对他来说便是最最珍贵的结果了。 他的此生已无遗憾,未来的日子,他依旧会紧握着她的手,不离不弃,与她比翼双飞直到尽头。 无论是天地的尽头,还是岁月的尽头。 全文完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iqugedu.com--- 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访问小说分享者(风追烟花雨)的书库,阅读更多TA分享的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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