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宠》 第 1 章 ------------------------------------------------------- 本书由www.biqugedu.com【唯美爱情】整理上传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如不慎该资源侵犯了您的权利,请麻烦通知我及时删除,谢谢! -------------------------------------------------------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iqugedu.com--- 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天下第一宠》作者:朱轻【完结】 【内容简介】 他的媳fù儿,既娇又憨,撒娇时总带着点小刁蛮; 她的大丈夫,又又悍,宠她时总有那么点霸气。 十五岁那年,徐妃宜定了亲,却传她未嫁夫先死, 就这样成了众人口中的望门寡。七年后,哪晓得, 她那位有缘无分的未婚夫,不但改名换姓, 还摇身一变成了有权有势的常胜大将军。 为此,徐妃宜找上门,她想问他, 她与他尚有婚约,他为什么丢下她一走了之? 乌烈向来不近女色,更不用说哪里来的未婚妻, 这女人以为赏了他一巴掌还可以走人吗? 既然她自称是他的未婚妻,索xìng将她逮回军营, 她问他为什么,他只冷冷回了两个字,算账! 【出版日期】2015/03/05 【出版社名称】喵喵屋 【书系及编号】脸红红BR776 第一章 这一年,是徐妃宜守寡的第七个年头。 康隆二十年,十五岁的徐妃宜与二十三岁的林书浣定亲,才子佳人、般配无匹;次年,林书浣在成亲前受征入伍。同年腊月,林书浣在洵吾之战的战场上失踪,尸骨难寻。 未嫁夫先死,徐妃宜就这样成望门寡了。 照理说,望门而寡的女人通常会被认为命硬、克夫,以致难以再蘸重嫁,不过平阳城民风强悍,也不甚保守,更何况徐妃宜温柔恬静,又生得貌美,所以这些年也有不少人上门提亲,可徐妃宜却不愿再嫁,执意要为为林书浣守贞。 她守寡没多久,一户孙姓人家迁居到了平阳城。 孙家当家人孙兴金因着侄儿在上京做武官的缘由,自打一搬来就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短短五年,便已娶了七房姨娘。他搬来不久后就看上了徐妃宜,日日来府上骚扰,不过因为自家老娘嫌弃徐妃宜望门而寡不吉利,所以他除了骚扰之外,也没能真的把她强娶回去。 在徐妃宜守寡的第七年冬天,孙老夫人去世,孙兴金就此肆无忌惮起来,他用尽了各种下作无赖的手段来威逼徐家下嫁女儿,将徐家搅得是鸡犬不宁,没有一日安生日子可过。 这种状况,一直维持到了次年的春天。半个多月之前,城中又兴传起林书浣未死的消息,有刚刚归乡的伤兵说在战场上见到了林书浣,他不仅没死,反而成了忠武将军,只不过因为九死一生而落了残疾,变得腿瘸眼瞎丑陋不堪。然而这个传言流传没多久,徐妃宜便应下了与孙兴金的婚事…… 那晚大雪纷飞,孙兴金正携了一众流氓在徐府滋事。 始终不肯露面的徐妃宜忽然出现在他们面前,她身着一袭素白织锦皮毛斗篷傲然立于雪中,以白纱覆面,星空雪夜之下犹如清艳仙子,周身的矜傲之气释开,美得不可方物。 在孙兴金贪婪龌龊的目光中,徐妃宜清冷开口,“若是你肯,就半年后再来娶我。” 孙兴金一听就拉下了脸,半年?他只恨不得现在就把她拉回去洞房,怎么还会等半年? 然而还没等他拒绝,就见徐妃宜手上银光一现,一把匕首不知何时已经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几乎是同时,孙兴金在雪白的颈间看到了一抹触目惊心的红。 “若是不肯,那你今晚就可以把我的尸首带回去。” 这女人可真下的了手! 她的举动吓住了孙兴金。稍作权衡之后,他便答应了她的条件。 因为就算自己不答应,他也没把握半年内可以得到这个女人,毕竟徐家不是小门小户,他虽然隔三差五就来滋事,但却也不敢真的下狠手。 倒不如就再等上半年,反正平阳城就那么大,他就不信这个女人还会翻出什么花样来。于是心一横,点了头,“好,半年就半年!” “这半年内,不许再踏入徐府半步。” “这……”孙兴金眼珠一转,“我不来,你要是跑了怎么办?” “即便我能跑,我这全府上下的人也跑不了。” 孙兴金觉得她说的有理,不让进府那他就派人在府外守着,左右也不能让他们跑了。 “好,我答应你。” “若是食言,那么今日之约便就此作废!” “不过我要知道,为什么一定要等半年?” 孙兴金狐疑道,这女人出了名的聪明,他可不想被骗了。 “我的脸上长了一种斑,要治疗半年才能痊愈。” 孙兴金恍悟,怪不得她脸上戴着白纱。 “难道你想娶一个脸上生斑的妻子过门?” 他才不想!他看上的不就是徐妃宜的美貌,不过…… “生斑了?你没骗我?” 徐妃宜冷笑,“我若想骗你,大可直接说这斑永远也好不了。何必只说半年?” 孙兴金似乎是信了。 徐妃宜说:“还有疑惑吗?若是没有,就请你即刻离开徐府。” 孙兴金带人离开之后,徐妃宜手一松,抵在颈间的匕首当啷一声掉到地上…… 当晚,婢女问春帮她上好了yào便杵在一边,凝视着她脸上光洁如初、毫无斑痕的肌肤,一副yù言又止的样子。 “想问什么就问吧。” 徐妃宜透过铜镜端详着自己颈上的纱布,目光一转,从镜中对上了问春的目光。 “小姐,奴婢不明白,您何苦答应?若是抵死不从,他其实也没办法。” “徐府上下这么多人,不能总为了我去忍受这份纠缠。” “那您为什么又让他等上半年?”其实早半年、晚半年,不都是要嫁的吗? “因为我要利用这半年的时间,去找一个人。” 问春立刻就想到了是谁,“难道……您要去找林少爷?” 徐妃宜点头,“是。” “小姐,那只是个传言而已,没人知道他到底是不是还活着啊。” 徐妃宜的笑容里掺杂了一丝苦涩与恍惚,“正是因为这样,我才会等七年。”透过铜镜看了眼问春摸不着头脑的样子,轻轻一叹,“你不会懂的。” 没有人知道林书浣是不是还活着,没有人见过他的尸体,所以他们说他还活着;没有人见过他的本人,所以他们说他已经死了。 徐妃宜是喜欢林书浣的,但却没有喜欢到可以为他终生不嫁的地步,之所以等到现在,多半是因为她脑中根深蒂固的女德观念,她觉得自己既然嫁给了林书浣,那便是他的人,只要他还有一丝存活的希望,她就不能再嫁。 七年了,正是这一丝希望拴住了徐妃宜。 年复一年的春夏秋冬,她越等就被拴得越紧。她总是在想,已经守了这么多年了,如果现在放弃,万一林书浣回来了呢?那么她之前的等待不都成了徒劳和笑话?一晃眼已经过去七年,徐妃宜疲倦了,因为等待,也因为孙兴金的纠缠,所以当前不久又传来林书浣未死的消息之后,她的脑子里忽然闪现了一个很疯狂的念头。 她要去找他,不管是生是死,她要一个结果。 这一次的传言比之前的都要具体、真实,他们说他正扎营在玉阳关外,他们说他统领着恭州军的前锋队伍虎卫军,他们说他被封为忠武将军…… 虽说林家听到消息后已经派人去打听了,可徐妃宜不想再继续等待了,她要利用这半年亲自找回所有的答案。 徐妃宜应下孙兴金的提亲,也是为了切断自己的后路。 不管结果如何,她都该给这七年作个了断。 “可如果孙兴金发现您走了……” “他应该明白,若是踏进徐府一步,那么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我便是死,也不会嫁给他。”徐妃宜从镜台前起身,转而面向问春,“他自会明白利害关系,大概只会派人在外面守着,我们只要小心些,想要脱身并不难。” 问春问:“那您打算如何脱身?” 徐妃宜显得胸有成竹,“灵山寺的方丈是爹的故友,他已经答应帮我脱身。” 问春好奇道:“那您谎称自己生了斑也是……” 徐妃宜淡笑不语,并没有回答她。 次日,徐妃宜答应下嫁孙兴金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同时传开的,还有她脸上生斑的事情。自那之后接连一个月,她再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均是以白纱覆面。而孙兴金也没有再去徐府寻衅滋事,只不过遣了两个小喽,日日门神似地杵在徐家门口。 康隆二十八年的春天,梅蕊初开,软淡的香气缱绻在春寒中,牵生出百转的暖香,然而灵山寺内却是一派肃穆静谧,大殿之上的佛像端的是宝相庄严。殿下双手合十、面覆白纱的女子便是徐妃宜,她跪得端正,月白色的裙裾铺散在蒲团之上,彷若座上莲。 一个多月来,徐妃宜每天的这个时辰都会到灵山寺上香。 片刻之后,一个小僧人从殿后走出来,对她拱手一揖,“女施主,方丈有请。” 徐妃宜这才轻抬水眸,对着小僧人颔首示意,继而双手微垂挽了罗裙起身。 一直静立在旁边的问春立刻走上前,一臂挂着竹篮,一臂挽住了自己小姐,主仆二人很快就随着小僧人消失在殿侧的帘幕后。 大约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她们才又出现。 这一次徐妃宜始终低着头,时不时用手去摸脸上的白纱,问春扶着她离开大雄宝殿,徐妃宜的裙裾蹭过大雄宝殿的门坎,轻盈得好像她脸上的面纱拂过脸颊,模糊了面容。她二人拾阶而下,沿着原路回家,就像以往的一个多月一样。 不过这次不同的是,在古塘边的一个岔路口上,她们停了下来。 打扮成徐妃宜的问春捂着面纱,担忧道:“小姐,我有点怕……” “怕什么?”一身布衣短衫的徐妃宜本尊安抚道:“现在大家都知道我的脸长了斑,未来的这段时日里,你只消时不时地带着面纱出府逛逛就可以了。经过这一个月的铺陈,应该没人会怀疑你。”风平浪静了一个多月,那两个被孙兴金派来的看门狗也松乏了许多。 “可是……”问春还是有些不放心。 “好了,没时间了,说得太多难免令人起疑。” 徐妃宜挽好了臂上的竹篮,“爹、娘亲那里,只好由你向他们解释了。” 问春也不敢有什么动作,只是用眼睛巴巴地望着徐妃宜,“小姐,那您自己小心啊。” 徐妃宜嫣然一笑,“我很快就回来。” 言罢她整理好表情,垂首福了福身,然后头也不抬地朝相反的方向离开。 与问春分开之后,徐妃宜径自来到了码头,她始终都没敢抬头,往船夫怀里塞了些碎银子之后,就埋头钻进了乌篷船。 坐稳了之后,徐妃宜才掀开舱内小窗上的帘子,悄悄地朝外扫了一眼,在确认码头旁没有危险人物之后,终于长吁了一口气。 这时船夫以竿支岸,用力地一推。 伴随着他高昂地呼喝声,乌篷船摇摇晃晃地离了岸,“开船。” 徐妃宜放下小帘,低头将竹篮里的碎花布掀开,拿出了里面早就预备好的小包袱。她将包袱捂在怀中,墨丸一般的黑眸中浮现了些许的期待,而那始终不曾舒展的秀眉间却又拢着一丝畏惧,计划了一个多月,她终于逃出来了。 她要去玉阳关,只为了寻找一个结果。 虽说她不知道前面到底有什么在等待着自己。 二十天后,玉阳关外。 荒原上风沙弥漫,恭州军与安北军的猩红战旗在狂风中猎猎作响。 恭州军前,身高八尺的悍将乌烈身着一袭玄青战袍,单手持缰、长刀倒提,胯下的战马在不安地低声嘶鸣着。须臾过后,头盔后那双清凛的鹰眸豁然睁开。 乌烈猛地抡起长刀,凌空一劈,“杀!” 震天动地的吼声相继自军中涌出,霎时间战鼓擂响、万箭齐飞! 乌烈长腿用力一夹,率先策马冲向敌军。 在他身后蠢蠢yù动的恭州军也如同铁色潮水,气势汹汹地朝对方掩杀而去,两军很快就杀在一起,彷若两股异色的大浪,顿时将荒原淹没,怒吼声、哀号声与风沙纠缠jiāo织,卷成一股邪风狰狞地涌向天空,惹得风云色变、乌云翻涌。 将与士皆是杀得红了眼,不知天地为何物。 不知过了多久,乌云中倏的闪过闪电,继而惊雷阵阵,一场不合时节的大雨瓢泼而下。 最终安北军兵败如山,恭州军遣了一支队伍乘胜追击剿清残兵,另一支留下清理战场。乌烈策马伫立在雨中,长刀上的鲜血被雨水冲成了一股股血流。 他凝视着安北军落荒而逃的方向,静默片刻后忽地啐出一口血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 章 用力地将头盔扒下来,接着狠狠地朝天上一扔,喉咙中涌出响过雷声的咆哮。 “啊!” 将士们也是士气大振,纷纷拔声呼应,“将军、将军!” “将军!” “将军!” 乌烈垂下手臂,沾满血迹地俊脸上浮出一抹狷狂的笑来。 片刻后,他长腿一扫,利落地翻身下马。 同样是满身血污的副将走上前,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迎面飞来的一个胸甲堵住了嘴,接着又是一个接一个的甲片地朝他飞来,击得他连退了几步。 好不容站稳了脚跟后,副将抱着满怀的甲,看向自家浑身上下脱得只剩红色内袍的主帅,“将军?” “jiāo给你了。” 丢给他这么一句话后,乌烈便提着长刀离开了。 大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不消片刻乌云便尽数散去,锋芒重现的阳光洒向大地,驱散大雨溅起的水雾。穿过荒原之后是一片树林,朝着正南方向再走上百余里便是恭州军安营扎寨的地方,乌烈走到一汪清湖前,将长刀扎在一旁,接着大剌剌地将上袍脱了下来…… 时值阳春三月,林子内一片郁郁葱葱,与荒原上的空旷辽阔截然不同。 经过一场大雨的冲洗,林中更显生机。 灌木丛微微晃动,叶上的水珠滚着日光,透shè出温润的光芒。 然而下一瞬,这滴水珠倏地滚落,矮木被一双素手拨开,一个狼狈的女人从后面钻了出来。她浑身湿透,原本裹着乌发的头巾被大雨冲掉,发髻也要掉不掉地垂在脑后。 长途跋涉二十天,徐妃宜已然筋疲力尽。 起初的那段时日她倒是觉得还好,毕竟身上带足了盘缠,一路上有吃有喝有住,并不觉得辛苦。 不过离玉阳关越近,环境就变得越恶劣,她觉得每靠近一步,那充满血气的战争味道就越浓郁。就几个时辰之前,徐妃宜甚至觉得自己已经听到了打仗的声音。她吓得想要逃,可却一直在这树林里绕来绕去,无论如何都走不出去…… 从灌木后钻出来后,徐妃宜看到了一棵很眼熟的大树。 眼前的这棵树上被刻了一个十字,这正是她一个时辰前刻上去的。 又绕回来了,徐妃宜有些恼,忍不住将手里的包袱狠狠地丢出去,她出不去了吗?刚刚那个山中的樵夫明明告诉她恭州军营在这附近的,为什么她就找不到?难道他们把军营扎在了什么世外桃源不成! 徐妃宜站在原地生了会闷气,不过最终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垂头丧气地走上一个小滑坡,俯身将包袱拾了起来。此刻她站在一个斜坡上,坡下是一汪湖水,一个时辰前她才途经过这里,还去那湖中舀了点水来喝。 但此刻,那湖边多了个人。 她先是惊住,继而一喜,然后拽着包袱跑下斜坡。 那是个身高八尺的伟岸男人,现下正抱胸而卧,头下枕着一块石头。走近之后,徐妃宜才发现他的脸上盖了片不知名的硕大树叶,让人看不到五官。于是她探究的目光就情不自禁地向下滑去,男人的身体硬朗壮硕得彷若一块巨石,每一块肌ròu都雕琢得恰到好处,他宽肩阔背、健腰长腿,丰硕的胸肌下面便是纹理清晰的腹肌…… 这是徐妃宜第一次看到成熟男人的身体。她不受控制地看着他远古战神般的身体,脑中居然闪过了漂亮两个字…… 这个男人的身体,真的很漂亮啊。 美中不足的是有几道血ròu外翻的伤口分布在他的肌ròu上,显得触目惊心。 很快,徐妃宜就回过神,接着俏脸便红了起来,太不知羞了!她连忙挪开了目光,暗暗斥责自己怎么可以盯着一个陌生男人的身体看,更何况对方还受了伤,徐妃宜连忙凑到湖边,用双手舀了些湖水拂到脸上,试图驱散粉颊上火辣辣的热度。 冷静下来之后,她才又回到男人身边蹲下。 他昏了还是死了?徐妃宜管住眼睛不再去看他的身体,而是盯着那片遮着脸的树叶看。 如果他死了,那么树叶下的脸会不会很恐怖?可就算是很恐怖,她也不得不确认一下,因为毕竟这个男人是她能走出这片树林的唯一希望了,他或许就是恭州军的一员也说不定。 徐妃宜鼓足了勇气,朝那片碍事的叶子伸出手去…… 第二章 这时,一双大手陡然袭来扼住徐宜妃的皓腕,仅接着便是一阵天旋地转,她感觉到胸口被人狠狠一压,似乎能将她胸腔里的空气悉数挤走,当她回神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偎进这男人的怀中。那片叶子飘然落下,男人清凛的鹰眸瞬间摄住她的目光。 徐妃宜在看见他的瞬间便愣住了。 眼前男人的五官英俊深刻,眸如鹰隼、鼻若弯勾、唇薄似翼,最令人印象深刻便是那双凌厉如刃的剑眉,锐气十足,在他的脸上划出了一抹轻狂。 他黑了,也壮了,不过徐妃宜却仍能认出他来。 徐妃宜怔怔地望着他,目光中蕴着惊讶、狂喜、委屈……各种情绪纠结在心头,绕得她心如乱麻。她没想到事情进展得这么顺利,居然在找到军营前就遇到了他!徐妃宜该开心的,可她却发觉自己的喉咙哽得厉害,根本笑不出来。 她怎么不笑呢? 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她等了整整七年的未婚夫啊,她终于找到他了……他没有死,他活得好好的,没有瘸、没有瞎,一如当年那么英俊。徐妃宜觉得自己被他压着的胸口好疼,牵扯着心都跟着疼了起来,那种疼漫进她的眼眸,勾出了泪花。 林书浣,是你,真的是你。 徐妃宜又哭又笑,“书浣……”若不是手被他压着,她真想去摸摸他的脸。 迟来七年的泪水终于涌了出来,从知道林书浣下落不明到现在,她从没为他掉过一滴泪,因为她觉得如果自己哭了,那么林书浣就真的死了、真的回不来了。见到他之后,徐妃宜终于明白自己的等待也不全是因为那一线希望和守旧的女德观念。 七年可能太久了,久到她已经忘了那份被林书浣勾出的心动。 封存在心底多年的情感重新涌上心头,掺杂着她苦等七年的委屈,辛酸又苦涩。 乌烈原本是很不悦的,刚刚打完一仗,好不容易找个清静地方想要睡一觉,结果却被这个女人给扰了。可此刻看着她弥漫在笑容上的泪水,他竟觉得心头一酸,铁腕下意识地松了松。 这时,原本看着她又哭又笑的女人一下子扑上来搂住了他的脖子。乌烈能感觉到她湿润的小脸紧贴在自己的颈间,蹭得他心头又酥又痒。 “书浣,你居然还活着。” 书浣?书浣是谁?乌烈眉头打结,心中明白该把她推开,可他的身体却似乎拒绝这样做。女人柔软的娇躯紧紧地贴着他的肌ròu,玲珑的曲线与他严丝合缝地契合着。她的衣服都湿透了,脸也湿、头发也湿,任何一处都是又湿又冷,但乌烈却觉得自己的心烫了起来。他下意识地吸了口气,原本想要推开她的大手却不自觉地搂住了她的腰。 感受到他的动作,怀中的女人偎得更紧。 乌烈感觉到伤口被她压得有些疼,又被她的衣料搔得有些痒,那又疼又痒的感觉也袭上心头。 这种奇怪又舒服的感觉唤起了乌烈的防御意识,他用尽自己所有的意志力将怀中的女人推开,然而还未开口,那双原本揽着他脖子的小手便抚上了他略显瘦削的脸颊。 乌烈又顿住了,他们的眼神jiāo织在一起,纠缠出复杂又难解的情愫。 “书浣,我好想你。”徐妃宜用发颤的小手勾勒着他脸上的线条,真实的触感让她确认这并不是自己的幻觉。她惊喜得暂时抛开了矜持,好像在这一瞬间又变成了那个十五岁的少女,急切又热忱地捧上自己的思念。 书浣,我好想你,乌烈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彷佛被人揪了一下似的,那感觉难以形容。 可他明明不认识眼前这个女人,也不知道他口中所说的书浣是谁啊!乌烈的理智在叫嚣着,但目光却无法从这个女人的脸上挪开,晶莹的泪珠儿从她墨丸般澄澈的眸子里漫出,与水珠jiāo融,沿着她陶瓷般的肌肤、嫣红润泽的唇瓣滚落,划出一道道让人心疼的水痕。 乌烈情不自禁地靠近她,看着她瞳中的自己越发清晰起来。 他们越靠越近,在鼻尖顶到一起的时候,徐妃宜轻轻一颤,就像那叶上的露珠一样。 乌烈觉得有些呼吸困难,好像口鼻中的空气被她吸走了似的,他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目光微垂,落到她轻启的红唇上,接着鬼使神差地吻了下去。那柔软的触感令他的大脑有瞬间的放空,铁臂下意识地收紧,将她狠狠地揉进胸膛,重重地吻着她。 徐妃宜想要闪躲,但在反抗之前,身子已经软了下去。 身下的草地柔软,身上的躯体坚硬,徐妃宜被夹在中间,几乎要被他的吻融化。 她的心又酸又胀,彷佛被什么东西撑满了。 然而当徐妃宜的手臂下意识地揽住乌烈的脖颈,并将柔软的身体贴上来时,他却猛地睁开了眸子,混沌着情yù的眸中挣扎出一丝理智,这一切都发生得太莫名其妙了!身为一军主将,他素来克制隐忍,因为他很明白,在战场上,哪怕是瞬间的失控都可能会换来死亡。可此时此刻,他却因为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失去了理智…… 乌烈目光一凛,终于从这醉人的唇齿缠绵中抽身,黏腻在一起的唇瓣被迫分离时,还引得他一阵喘息。乌烈咬牙吞下喘息,半是迷恋、半是警惕地看着身下红唇微张的女人,她的唇被自己吻得发红,眼眸水汪汪的,看起来温顺又无害。 徐妃宜看着他,迷茫的目光中含有一丝期待。 他还没有说话。他会说什么?说他也想自己了吗? 在徐妃宜期待的目光里,乌烈轻启薄唇,他的声音冷得几乎割疼了她。 “你是谁?” 树林深处,清水湖旁。 身高八尺的战将以长刀支地,他披头散发、打着赤膊,伤口中淌出的血迹在纠结的肌ròu上勾出道道红痕,彷佛妖冶的图腾。而在战将面前,一个浑身湿透的狼狈女人跌坐在地上,因为刚刚的一番折腾,摇摇yù坠的发髻已经散下来,濡湿的黑发绸缎般披在肩头。 徐妃宜仰视着他,似乎还没有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明明前一刻他们还沦陷在重逢的喜悦中相拥着、亲吻着,为什么下一刻他就狠狠地推开了她?徐妃宜甚至还来不及怨他的杳无音讯、怨他的久战不回,就又被抛进另一个疑团里。她雾茫茫的眸子里溢满了迷茫与受伤,小手下意识地揪紧身下的绿草,“书浣?” 乌烈猛地提刀,闪着寒光的长刃劈开空气、袭向她的面门! 她的瞳孔骤然一缩,恐惧瞬间弥散!不过汹涌的杀气却在鼻尖半寸前戛然而止。徐妃宜屏息看着近在眼前的刀刃,又顺着笔直地刀柄向上看去,乌烈单手持刀,满身的戾气几乎要点燃了周围的空气。他的眼底,燃着令人心惊的敌意与警惕。 为什么这个女人一直叫他书浣? 心头奇异的感觉令乌烈莫名的焦躁。他稳下心神发问:“书浣是谁?你又是谁?” 身处利刃下的恐惧被瞬间愕然取代。 徐妃宜霍地抬眼,喉头一哽,“你……” 乌烈剑眉拢起,腕上发力,“不要再让我问第三遍。” 徐妃宜怔怔地看了他一会儿,眸中有无数情绪划过,他的警惕、他的冷漠好像是一层冰,迅速将她炽热的喜悦冰冻。那颗热忱的心一下子冷了下来,须臾之后又被一股火焰燎热,烧红了她的眼。须臾过后,徐妃宜冷笑,“我是徐妃宜。你不认识了吗?” 徐妃宜?在他现有的记忆中,根本不存在这个名字。 对于这个一出现就令他失控的陌生女人,乌烈充满了敌意,并且下意识地排斥着心头涌出的奇怪感觉。他沉着脸,“一介村fù,本将军如何会认识?”手中长刀的银光将他的目光映得更加冰冷,“你从何而来,接近本将军是何居心?” “现在才装作不认识,未免太晚了些。” 徐妃宜垂头轻笑起来,湿漉漉的衣衫黏在肌肤上,那湿冷的感觉似乎都能渗到骨头里去,冰得她心头阵阵发冷,如果他一开始就这样说,自己或许还会怀疑是不是认错了人。可方的那个吻……若是不认识,又怎么会吻她?又怎么会露出那样的神色? 他的说辞,真是虚伪又拙劣! 其实这样的结果她也是曾假设过的,若是林书浣真的成了大将军,那他七年不归的理由很可能是他自己不想回来。鲤鱼跃成了蛟龙,又怎么会甘心再回到那小小池塘?不过他的吻让徐妃宜瞬间摒弃了这个念头,当他把自己紧紧拥入怀中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没有白等他。 但现在看来,自己真是可笑至极。 徐妃宜抬袖,用力地蹭了蹭自己的唇,接着抬起另一只手扶住了眼前的长刃。 乌烈怔住,腕力松懈的瞬间,眼前的女人已经藉此机会拨开他的刀站了起来,这是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 章 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他居然又失神了一次,而这个女人居然有胆子拨开他的刀!刚刚驻留了片刻的冷静与理智又瞬间瓦解,乌烈狂躁地将长刀chā到地里,刀柄微颤,可见用力之大。 徐妃宜还没站稳,就见乌烈风一样刮过来,将她整个人都卷了起来。 乌烈单手揪住她胸前的衣裳,将这个只到他胸口那么高的女人提起来与自己平视。 “你到底是谁?” 不对劲,很不对劲!这个女人一定有问题! 徐妃宜吓了一跳,小手下意识地扶住堵在胸前的那双大手,悬空的双腿开始乱蹬,愤怒地尖叫:“不要明知故问,我是谁,你不知道吗?好,我告诉你,我是徐妃宜、徐妃宜!是那个差点与你成亲,结果却在平阳城里苦等了你七年的徐妃宜!记起来了吗?大将军。” “胡言乱语!本将军根本不认识你,又怎么和你成亲?”乌烈大喝,“说话颠三倒四、漏洞百出,真真是疯癫至极!” 听他如是说,徐妃宜也失控了,“对,我就是疯癫了,不然怎会傻得等你七年,你知道我这七年是怎么过的吗?你……我真的好傻!” 她拚命地去拍打那个揪着自己的大掌,可他的臂、他的拳都硬得像是铁,直打得她小手生疼,疼得她眼泪都出来了,最后徐妃宜没了力气,索xìng握着他的婴儿腿般粗壮的小臂哭了起来,徐妃宜……我是徐妃宜,你怎么可以装作不认识我? 委屈如洪水一样从她凉透的心底涌了出来。 她想要装得镇定一点,想要装得洒脱一点,反正这一次来并没有真的抱有什么希望。自己不就是想要一个结果吗?现在她得到了,还有什么好委屈的?没人逼她等待七年,甚至连她都搞不清楚自己究竟为什么会等他! “我等了你那么久……” 徐妃宜忽然抬起头,泪水伴着动作甩落。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她的眼泪再一次哭疼了乌烈的心。 那些呼喝、那些咆哮像是一下子被封在口中,乌烈紧抿着唇,似乎在忍耐着什么。 “我为什么要来,为什么,还不如……就当你死了……” 她不断地挣扎,胸前的丰腴夹着乌烈的拳头蹭来蹭去。 乌烈看着她梨花带雨的小脸儿,脑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突地断掉了,他忽然屈臂将徐妃宜拉近,当她柔软的身体撞过来的瞬间,狠狠地堵住了那张不断涌出咒骂与哽咽的红唇。 他从刚才起就一直想这么做。 徐妃宜的咒骂被他的吻噎回去,变成了声声呜咽。她这一次远不如刚刚那般温顺,一双小手不断地捶打着乌烈的肩膀,离地的双腿不老实地踹来踹去。 不过她的反抗根本没有对这个山一样的男子产生什么影响,他的吻热辣依旧,吮得她无法呼吸,紧接着乌烈的另一只大手也贴过来,按在她的腰间。徐妃宜感觉到他的手臂越收越紧,好像要把自己揉进他的身体一般! 乌烈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 从军七年,这是他第一次失控,第一次不管不顾地想要做一件事。 这个女人可疑、狼狈又疯癫,还浑身上下都湿淋淋的,毫无诱人一说!但她的唇却是该死的柔软,让他吻过一次之后就像是中了dú一样,想要一吻再吻,想要得到更多……乌烈发狠般搅弄着她的舌,一阵又酥又热的潮气涌上小腹。 他的yù望硬邦邦地支了起来。 不过徐妃宜并未察觉,仍旧疯狂地挣扎,踹动的膝盖几次都撞到那里。 乌烈被她踢得发疼,松开她的唇后咬牙切齿地想要威胁,“你……” 可徐妃宜前一瞬从他的吻中脱身,下一刻就猛地扬起小手用力地甩给他一个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乌烈愣住了。 徐妃宜恼得俏脸涨红,清黑的眸子里燃着灼人的火焰。 她扬手还要再打,但刚一抬手就被乌烈迅速接住,继而被反剪到身后,但徐妃宜怎会就此罢休,那只没有被钳制住的小手立刻反应迅速地甩了出去。 又是啪的一声响。 连续被掌掴两次的震惊令乌烈骤然松手,徐妃宜就此跌落到地上,摔得哀吟了一声。 “你!” 徐妃宜的小手似乎也燃了火,在乌烈瘦削俊朗的脸上烙下了两个红掌痕。 yù火和怒火瞬间烧在了一起,几乎要从他的鹰眸里喷出来! 徐妃宜捂着自己摔疼的胳膊想要爬起来,可这时那周身滚着怒火的男人却又弯腰试图对她伸出dú手!徐妃宜惊慌之下从手边摸起来一件东西,然后在他凑近的瞬间用尽全力地对着他的脸拍了过去!乌烈眼前一黑,大手便失了准头。 徐妃宜藉此机会迅捷地从他身下逃走。 乌烈将脸上的东西扒下来一看,竟是刚刚自己脱下来的内袍上衫!他再一抬头,却只见近处的灌木一阵乱颤,而那女人却已经消失!乌烈狠狠地将上杉丢进湖中,一件半干的衣服竟瞬间溅出了一大片水花,内力可见一斑。紧接着,他也冲进了灌木丛。 不过没追几步,乌烈就停了下来。 不能追!这个女人奇怪又可疑,居然能让自己如此失控,说不定会什么狐媚妖术,他就此追过去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事!可是脸上的灼痛却又令他怒不可遏……乌烈紧握铁拳,拳面因为用力而泛着青白,妖女! 最好不要再让他碰到! 恭州军营。 现下乌烈才刚洗过澡,只着了一件雪丝长裤,筋ròu健壮的胸膛上jiāo缠着几道纱布,更衬着肌ròu如铜。他盘膝端坐在将军榻上,湿发披散、乌眸虚阖。 时过须臾,乌烈睁开了眼,“军医何在?” 帐外亲兵立即道:“回将军,军医一直在帐外候着。” 乌烈沉声道:“传。” 帐外亲兵,“喏。” 话音方落,却是有两个男人掀帘而入。 为首的男子细眉长目、姿容丰雅,唤作裴良,是营内第一谋士;另一个鬓发虚白、青衫落拓,唤作云生,是营内军医。两人一进帐便先瞧了瞧自己主帅,而后对视一眼,裴良先笑吟吟地开了口,“行军多年,殊然倒是第一次见大哥一日二传云生。”殊然是他的小字。 他这话并不假,若不是受了致命伤,乌烈是不会传云生来瞧病的,而他又素来皮糙ròu厚,所以营中的军医等同于一份闲职。但今天倒是奇了,乌烈刚从战场上回来就传云生来看了一次,这不过半个时辰,就又把云生叫来了,可是……裴良不着痕迹地将乌烈打量了一番。 可是他看起来依然是虎背熊腰、面色如常,并无不妥啊。 乌烈横他一眼,“多话!” 裴良一笑,拱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乌烈转而看向云生,认真地说:“来,瞧瞧我的嘴。” 云生和裴良顿时愣住,他们没有听错吧?瞧嘴?难道将军这一仗打得还伤到了嘴? 乌烈见云生没有反应,不耐烦地拧眉,“还不过来!” 云生提着yào箱行至榻前,略有些尴尬地弯下腰对着乌烈的唇瓣端详了一阵,看了半晌过后又伸出拇指按了几下,检查完毕之后他直起腰,一本正经地说:“色泽正常、弹xìng适中。” 裴良真想喷出一口老血。 乌烈眉心的结始终没有打开,“无碍?” 云生点头,“无碍。” 乌烈狐疑地伸手捏住自己的下唇,思忖了半刻后问:“没中dú?” 云生又摇了摇头,“没有。” 半个时辰前,他让云生来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五脏,最终也是证明了他的心肺什么事都没有。 乌烈放下手,脸色没有丝毫的好转,既然心脏没事,那他刚才为什么心口揪得难受?既然嘴唇无dú,那他刚才为什么会魔怔了似的去吻那个女人?其实他也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很可笑,但他却又实在找不出合适的理由来解释自己刚刚的行为。 他摆手,“没事了,你下去吧。” 云生回道:“喏。”他安静地离开,就像从没出现过一样。 坐在一旁的裴良看了看乌烈,忍了半天终是没忍住,“大哥,谁让你的嘴中dú了?” 嘴要怎么中dú啊?裴良的脸上闪过了一丝促狭。 乌烈没理会他,片刻后好像又想到了什么,倏尔道:“云生回来!” 半尺都没走出去的云生当即又掀开帐帘走了进来。 乌烈盯着他,“再来瞧瞧我的头。” 裴良点了点头,看这样子好像就是脑子有问题。 云生一听这话立刻肃容,提着yào箱又走到榻前。他手脚利落地翻开yào箱,接着又抖出一卷银针,修长的指从针上迅速一扫,头也不抬地问:“将军的旧疾又发作了?” 乌烈不语,一面任由云生对着自己的头折腾,一面陷入了回忆。 关于这头上的伤,还要从多年前说起,七年前,他在一个叫作乌秀的种族部落中醒来。他忘记了自己是谁、忘记了自己从何而来,族人说他是族中圣子,在一场部落之战中身受重伤,一截箭簇赫然chā在他的后脑,幸得兽神庇佑才存活了下来。 不过幸存下来之后,他的记忆却始终没能恢复。于是他就成为了乌秀族的圣子乌烈,据说是族中三大神兽之一烈虎兽神的转世,受尽族人推崇。一年之后,乌秀族被西齐朝廷招降,乌烈几经辗转后来到恭州军。 七年之后,乌烈成为恭州刺史,进号忠武将军,率“虎卫军”。 而那枚箭簇如今还留在他的头颅中…… 第三章 在乌烈出神的当下,云生已经重新拢袖站好,“状似无碍,不知将军如何不适?” 乌烈有些失神地摸了摸头,云生曾说只要好生照养,这伤便不会再危及xìng命,可是那因为这箭簇而消失的记忆,却不会再回来了。 其实乌烈也是有过怀疑的,因为族人只说他是族中圣子、兽神转世,却鲜少提及他的过往,翻来覆去地说他无父无母,被族长抚养,chéng rén之后便一直为族而战……可乌烈总觉得奇怪,但又说不上有哪里奇怪。 再之后他忙于征战,渐渐地也就不再多想了。 不过方那女人的一番话却勾起了乌烈的回忆,若说她是jiān细,可她所说的每句话却又和军情无关;若说她是来勾引自己的,可她却又打了自己落荒而逃。再加上他的心肺无碍、唇上又没dú,就证明这女人又并没有什么妖术。那么她所说的那些话…… 乌烈沉吟:“倒也没有不适,就是感觉有些怪。” 云生不解,“何处怪?” 乌烈脸色凝重地抬眼看向他,“既是感觉,本将军又怎知在何处,只是……”他的目光又越过云生,似乎是在回想着那感觉,“只是会做出一些有悖于常理的事,有那么一瞬,身体是不受意识控制的,但做过之后,又觉得这些事在很久之前的某时、某地,我是做过的。” 裴良听得云里雾里。 不过云生似乎从他混乱的话语中听出了关键,“将军今日可是遇到了什么人,什么事?” 乌烈目光一凛,“军医何以一问?” 云生沉着道:“但凡失忆之症,多是……”之后便是一套医术理论。 乌烈只听了几句便打断他,“不要掉书袋!说得易懂点。” 云生想了一想,就换了种方式给乌烈解释了一遍。他虽然还是半懂不懂,不过和今天发生的事稍作联系,却也是明白了大半,他所做的那些有悖常理却又感到熟悉的事,应该是和他缺失的那些记忆有关。人的身体记忆和意识记忆是有所分离的,所以有些事,他忘了,可身体却还记得,进而做出一些他无法理解的行为。 也就是说,他的身体记忆被唤醒了? 可这七年来,他从没有过这种感觉。难道说族人骗了他?他不是圣子,也不是转世,而是那个女人的未婚夫婿?可族人为什么要骗他?而那个女人的说辞也真的可信吗?乌烈的思绪混乱如麻,看来需要好好调查一番之后才能下结论了。 乌烈轻叹,抬手挥了挥。 云生再次退了出去。 乌烈垂着眼,“你也走。” “别啊,大哥,我可是有事才来的。”裴良戏还没有看够,怎么舍得走? 乌烈眼都没抬,“有屁快放。” 裴良仍是笑吟吟的,“才刚看到天相有变,估摸着不时便会有风暴来袭,所以……” 乌烈眉心一颤,“风暴?” 裴良点头,“殊然方才瞧着谷上的云层渐密渐低,天际微现紫光。加之近日来气候诡谲,阳春时节却频频落雨,又是骤落忽停的,看样子大约是该来一场风暴了。” 乌烈又问:“都打点好了?” “已经分派下去了,各营各队都作好了抵御风暴的准备。”见乌烈略点了头,裴良才继续笑道:“玉阳关天相古怪,地势却好,虽说贼老天不只一次和咱们作对,倒也没太大危险。不过再往前行就是幽王谷了,幸亏没人在那里扎营,虽然那地方平素里看起来景秀山翠的,可是一入了夜就变得凶险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 章 比,要是再遇上了风暴……” 乌烈稍稍舒展的剑眉又忽然拧了起来,“裴良。” 裴良顿住,“嗯?” 乌烈睁开眼,似乎在思忖着什么,“平阳城……在哪里?” 他隐约记得,那个女人说她就是从平阳城来的。 裴良一愣,想了想后说:“平阳城?大约是津北界内吧。” “离这多远?” “这个我也拿不准,至多一个月的路程。” “途径哪里?” 他这是拿自己当活地图了啊!裴良叫苦不迭,却还是绞尽脑汁地开始想出了几个地方。 乌烈听到一半打断他,“可途径幽王谷?” 裴良有些奇怪,“大哥忘了吗?玉阳关以北统共就有四条通路,咱们虎卫军作前锋,鹰、犬、鲛三戴维军各占一支,而另一条便是幽王谷,因为地势险峻,所以不论是咱们,还是敌军,都没有人在那驻守……” 原本盘膝坐着的乌烈已经将腿垂了下来。 其实他已经想到了,因为犹豫不决才会又和裴良废了这么多话,只为给自己思考的时间。 乌烈的双手支在大腿上,眉宇间已经笼上了些急躁,“幽王谷离这有多远的脚程?” “快马加鞭的话……” “徒步。”乌烈纠正,看那女人的狼狈样子,不像是有坐骑的样子。 “徒步的话大约要一个多时辰。” 乌烈紧咬牙根,他不知道那女人来的时候有没有经过幽王谷,可若是离开时选择了那条路……届时再遇到风暴来袭,她多半是有死无生!仔细算算,他们已经分开快一个时辰,女人的脚程慢,从这走到幽王谷大约也要两个时辰,如果现在追出去,说不定还来得及…… 他真的要去救这个掌掴他的女人? 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她不能死,这女人说不定真和自己那段空白的记忆有关! 裴良打量了一下他,“大哥,你问这些……” 话没说完,就见乌烈倏地站了起来! 救便救吧!掌掴之仇未报,可不能就让她这么死了! 裴良眼顿觉一阵风自眼前刮过。当视野重新清晰之后帐中哪里还有乌烈的身影,只剩下那微晃的帐帘和轻摆的勾衣架。裴良揉揉眼,起身之后便听得咯当一声响,那原本架着虎刀的木头架子在案上晃dàng了几下,而后便倒了下来,虎长刀是将军从不离身的兵器。 此刻携刀而出,可是将有不测发生? 裴良脸色一沉,快步走出营账,“大哥!” 彼时乌烈已然飞身上马,长袍未系,露出膛上铜鼓般的胸肌。 “风暴将至,你要去哪儿?” 回答他的却是战马刺耳的嘶鸣,白毛乌蹄、高健强壮的战马名曰帝乌,现下被乌烈愤然一勒,竟是被勒得马口溢血、双蹄高扬!裴良追过去几步想要开口,却见帝乌的前蹄重重落地,继而踏着地上未干的雨水绝尘而去。 一个时辰之前。 高耸光滑的峡谷之间,夹着一条狭长的河流,彷佛天地间的一道豁口。 徐妃宜站在一个山丘上向下遥望,只见河流旁林立着兽皮制成的军帐,营地四面皆有士兵戍守。她定睛瞧了瞧,勉强可以看见他们军衣上绣着的那个“恭”字,看来这里就是她苦苦寻找的恭州军营了。 说来也奇怪,方她急着找人,却无论如何也走不出那片诡异的树林,可在遇到了林书浣,紧接着又落荒而逃之后,她反而横冲直撞地绕了出来,还很幸运地找到了恭州军营。然,时移世易,找没找到恭州军营,对她已经毫无意义了。 她已经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 徐妃宜凄然一笑,在哨兵发现自己之前又闪身躲进了林子中去。 那一丝始终勾着她的希望终是破灭了。徐妃宜心中的林书浣已死,他已经在七年前死在了那场洵吾之战中,如今活着的是那个声名大噪的薄情将军。接下来她所要做的就是回到平阳城,亲手将自己铸就的守贞牌坊敲碎,然后去做孙兴金的八姨太。 玉阳关的天气是出了名的至妖至怪。 忽而黄沙漫天、忽而惊雷阵阵、忽而雨过天晴,现下却又倏尔刮起了大风。 徐妃宜离开军营不过半盏茶的时间,方还如水洗般湛蓝的天空忽然就变了颜色,灰中透出一股古怪的紫蓝色,黑压压地堆积在天际,一点点地向前弥漫,看得人心生怯意。这股强风却又与早时的风沙不同,又湿又冷,还夹杂着些许风雨yù来的草腥气,扑进徐妃宜还有些潮湿的衣裳里,冷得她止不住地寒颤。 这……这就是报应! 徐妃宜顶着强风艰难地前行,心中不断地咒骂自己一意孤行、认人不清,若她早一些放下执念另嫁他人,或许现在早就过上了平静安稳的生活,何苦会被孙兴金纠缠,又何苦跑来这里受这份苦楚!她气得抽气,却不料一口冷风瞬间灌进口鼻。 本来憋着一口气屏息前行的徐妃宜骤然泄力。 她顿时被风扑得连连后退,接着两脚一绊重重地跌坐在地上。徐妃宜连忙伸手撑地,可上身仍旧顺着惯力前倾了一下,已经捂在地上的小手猛地向前一搓!她吃痛地呻吟了一声,接着将手掌翻过来,一道半掌长的伤口血ròu模糊地横在她柔嫩的手心里。 徐妃宜看着那皮开ròu绽、黑中泛红的伤口,瞬间疼得滚出泪来。 她捧着自己的手瘫坐在地上,手心的钝痛像是一把钩子,将心头萦绕着的委屈与埋怨一股脑地勾了出来,为什么连老天都要和她作对! 徐妃宜自小衣食无忧,虽说xìng格刚强,不像其他女子那般娇气,但到底也是个弱女子。她因为一份疯狂的执念而背井离乡,在这二十天内吃尽了苦头,但她从没掉过泪、叫过屈,因为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 可今天她才知道自己所选的根本是条死路…… 徐妃宜疼得浑身发抖,可是头顶上乌云密布,周围又是狂风大作,她连抱膝痛哭的机会都没有,只能抹干眼泪爬起来继续走。 她在来程时曾偶遇一支队伍在扎营训练,发现该营的将军并非是林书浣之后就打算离开,结果却被哨兵发现,好一顿盘问之后才将她放走,若是按原路返回,免不了又要遇到那支队伍……现在的徐妃宜心烦意乱,不想看到任何和军队有关的人,所以临时换了个方向离开。 天色变得愈发昏暗,边际的紫云以可见的速度漫过天空。 不知过了多久,徐妃宜感觉到周围起了雾,白茫茫的一片,越积越浓令她看不清前路。当行至白雾深处时,一个峡谷好像刚刚才拔地而起似的,突兀地出现在徐妃宜的眼前。透过浓雾,隐约可见谷中怪石嶙峋、峰峦迭嶂,彷若一条巨龙劈山而卧,神秘莫测。 徐妃宜并没有多作犹豫便走了进去。 她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浓雾之中…… 幽王谷前狂风大作,却始终没有将浓雾吹散。 天边的紫云已经漫过山谷,龙形闪电自云层间蹿过,一场风暴不时将至。 昏天黑地之间,一人一骑忽然冲过浓雾飞奔而来,马蹄声由远及近,紧接着又被风啸声掩过。健马上的男子衣袂翻飞,披散的黑发在狂风中灵动如蛇,有生命一般在他脸侧飞扬。乌烈似箭般自雾中飞过,毫不犹豫地闯进那片山谷之中。 进了幽王谷,乌烈不得不放慢了速度。 谷内千曲百折,曲径如走蛇。再加上浓雾滚滚,想要找人更是难上加难! 而此时,徐妃宜已经被风吹得筋疲力尽,双脚似有千斤重,每走一步都艰难万分,她气喘吁吁地扶着石壁,刚一抬头就被远处的情景吓得双腿发软,只见天边的狂风呈柱状,贯穿天地,打着旋地席卷而来,风柱所到之处,皆是树飞石走,好不骇人! 那……那是什么东西? 徐妃宜怕得六神无主,竟是呆在原地一动都不能动了。眼看着风柱迅速袭来,俨然已经逼近幽王谷!就在她扶着石壁即将瘫坐下来之前,一双大手忽然自雾中劈出,利落地卡着她的腰将她捞了起来!天旋地转之后,四肢无力的她撞进了一个怀抱。 乌烈将她捂在怀中,猛然一勒,迅速掉转马头向后奔去。 徐妃宜感觉到自己的脸贴在一个人的胸膛上,有力的心跳透过衣料敲击着她的侧脸。恐惧至极的她根本顾不上探究对方是谁,只是下意识地紧搂着那人,浑身都在发颤,耳边的风声彷佛巨兽呜咽,原本夹带着的零星雨点变得越发密集。 不多时,便又有大雨随风泼下。 马上,两个人很快就浑身湿透。 徐妃宜头都不敢抬,只感觉到卡在自己腰间的手臂越扣越紧,然后在某个瞬间猛然一收,胯下的骏马也在霎时间扬蹄嘶鸣。乌烈抱着徐妃宜翻身下马,一手紧持刀搂着她、一手拽着帝乌,用最快的速度闪到一旁的石洞里去。 徐妃宜紧闭着眼,感觉到耳畔的风声似是小了些。 当那个人想要放下她的时候,徐妃宜睁开了眼,下意识地拉紧他的衣衫,似是不想让他离开。睁开眸子之后,却见乌烈湿漉漉的俊脸呈现在自己眼前。她一愣,下意识地松开了手,可大脑却是一片空白的,当真是被刚才那一幕吓傻了。 在她愣怔的目光中,乌烈兀自走到石洞里的一块巨石旁,挽起袖子、弯下腰,低吼了一声之后将那块巨石抱了起来!徐妃宜清晰地看到乌烈手臂上的肌ròu在那一瞬间猛地胀起!他将那块巨石搬到石洞口,砰的一声,巨石将洞口堵得严严实实。 风声顿时又小了一些。 乌烈双手撑在巨石上轻喘,缓过神来之后才转过身,朝角落里的徐妃宜走去。 她抱膝而坐,小脸好像浸了水般苍白。准确的说,不只是脸,她浑身上下都被雨水浸透了。乌烈走到她面前蹲下,一只手搭在膝盖上,鹰眸迅速地从她身上扫过,在确认她没有受伤之后才略放下心,可是一颗心刚刚落地,便又被怒火给抛了起来。 “混账!” 徐妃宜被吓得打了个激灵。 下一刻,她顿时觉得下巴一痛,紧接着整个人都被捏着下颚扯过去,下颚被乌烈狠狠地捏着,她红唇被迫张开,齿间逸出吃痛的呻吟。 乌烈燃着愤怒的大脸近在眼前,“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擅闯幽王谷的?脚程竟是这样快,本将军快马加鞭都没能拦下你来。”他逼近,凶神恶煞得让徐妃宜以为他可能下一秒就会把自己给生吞,“这么急于求死?想死大可以来找我,本将军成全了你!” 徐妃宜被他吼得脖子一缩,表情更加呆滞。 乌烈怒气腾腾地瞪着她,他一路飞驰,本以为可以拦下她的,可谁曾想在这样恶劣的坏境下,这个女人竟还能走得那么快!她看起来柔柔弱弱、身上统共没有几两ròu,到底是怎样抵御那狂风的?现在可倒好,人没拦下,他自己却也和她一起困在这幽王谷里了!虽说入谷不深,但想要出去的话肯定也要等到风暴停歇。也不知营中将士准备得如何…… 他也真真是疯魔了,怎的就抛下了一营的将士来找这个疯女人! 正懊恼着,却见徐妃宜似是缓过了神,开始轻微地挣扎起来,因为被捏着下巴所以说不出话,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些许倔强、愤然拨开她眼底的恐惧透了出来。乌烈浓眉一拧,她似乎还有怨气?他大手一松,倒想看看她能说出什么来。 没了钳制之后,徐妃宜猛地伸手推了乌烈一把。 “你……”乌烈长眸一瞠,“不知好歹!方若是没有我,你……” “若是没有你,我根本就不会困在这!”徐妃宜打断他,起身想从他眼前逃走,可刚走了几步就脚软得险些跌倒,她身子一歪扶住了石壁,结果蹭到了手心,疼得她瞬间将手弹了回来。徐妃宜紧咬着银牙,硬生生地将眼泪憋回去,喉咙哽咽得又胀又疼。 可恶……太可恶了! 她攥着受伤的手,又用手背揉了揉自己酸胀的下巴,原来她怎么没有发现,林书浣的力气居然这么大,而且他居然用那双搬石头的大手来捏她的下巴,痛死她了! 乌烈站起来,“你要干什么?” 徐妃宜踉踉跄跄地走到巨石旁,哽咽令她的声音有些变调,“你不是不认识我吗?我要做什么与你有什么关系?”她用那只没受伤的手用力地抵在巨石上,拚尽全力地推,“我……我这就出去……不再、不再碍大将军的眼。” “别发疯了!” 乌烈大步靠近,“你以为没有我,自己能活着走出幽王谷?” 他yīn着脸,伸出大手想要把她拽回来。 她两脚用力地蹬在地上,整个人都在打斜,“我便是死,也要离你远远的,不用你来帮!” 乌烈闻言一顿,继而火大地伸手扣住她的肩膀,将她的身子扳了过来,“死?掌掴将军是重罪,岂能容你就这样一死了之!”他可不能白白挨那两个耳光!掌下的女子还yù挣扎,两只小手挥个不停,可无奈她个子太小、乌烈手臂又太长,所以无论她怎么挥也挥不到。 徐妃宜恼得俏脸通红,张口y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 章 骂,“你……” 第四章 这时,石洞之外忽而传来一阵轰隆声,徐宜妃顿时消了声。 两人静默片刻,紧接着感觉到一阵地震山摇,整个石洞都跟着晃动起来,骇人的狂啸声自洞外刮过,徐妃宜吓得汗毛坚起,顿时闭上眼扑到乌烈的怀里,只恨不得把脸埋到他的胸膛下面去。乌烈抱紧她蹲下来,迅速自洞口闪开,躲到了石洞里面去。 徐妃宜紧紧地揪着他潮湿的衣襟,筛糠般颤抖。 很久之后,震颤感才弱下来,令人生畏的啸声离去,只留下哗哗雨声。 两人紧紧依偎的姿势令乌烈很是受用,方才徐妃宜扑到他怀里的动作也诡异地浇灭了他的怒火。他俯首看了眼埋在自己胸前的那颗小脑袋,莫名地心生愉悦,夫,他不以为这个胆敢掌掴自己的女人有多大的胆子,其实也不过如此。 徐妃宜悄悄地从他怀中抬头…… 乌烈一凛,忽然全身猛颤!徐妃宜误码率以为又地震了,连忙把头埋了回去。他诡计得逞,忍不住例嘴笑了起来,搂了好一会儿之后她又想探头,于是乌烈连忙再颤,吓得徐妃宜继续紧搂着他不放……但故技重施了几次之后,她便是再怕也该识破他的鬼心思了。当他再一次虎躯一震的时候,她没有被吓到,反而挣扎了起来。 乌烈拧眉,干脆直接把她的头又按回去。 被他这样紧搂着不放,徐妃宜猛然想到了晌午时他对自己做的事,于是不仅有些羞恼,在他怀中奋力地扭动了起来,“你……你又想要做什么?下流胚……放开我!” 乌烈的好心情瞬间覆灭,忍不住将她从怀里拉出来,“你敢再说一次!” 徐妃宜持续扭动,“我……” 乌烈眉头打结,“方也不知是谁往我的怀里钻!如今倒还反咬了一口,说你不知好歹真真是没有冤了你。”香玉在怀的好兴致又被破坏,他不禁动气,“初见时我亲了,你不也没有拒绝?现下装什么贞洁烈女。” 这个女人真是要把他惹恼了。 一会儿让他气一会儿又让他悦,乌烈这样一个头脑简单的大老粗,怎能习惯这种忽好忽坏的心境,他总觉得自己是在被这个女人牵着走,可他又拿她没办法。现下倒好,这个女人不仅敢打他,还敢如此出言不逊,他堂堂忠武将军,何时被人当成过下流胚! 于是一时气急,乌烈说了重话。 他的话令徐妃宜脸色骤变,彷佛被人抽了个耳光般,他怎么敢这样说她?当时她没有拒绝他的吻、他的拥抱,是因为还她将他当成自己的未婚夫婿,她为他守贞七年,可如今他却用这种话来嘲讽她!真是、真是……徐妃宜气得浑身发抖,忍不住抬起手朝他的脸甩去! 乌烈这次怎会让她成功,他大掌一挡,徐妃宜手便拍在他的铁壁上。 徐妃宜顿时尖叫了一声,被火烧到似的将手弹了回来! 乌烈见她垂首攥着自己的细腕,那只手抖个不停,一滴滴泪珠子接连坠到那光洁的手背上。差点又被掌掴的盛怒又变成了疑惑,“你怎么了?”见她不答,他便不耐烦地将她的手腕扯了过来,然后翻开一看,顿时脸色微变,“受伤了怎么不吭声?” 徐妃宜喉头哽着一口气说不出话来,只想要把手抽回去。 乌烈不肯放手,只见那道血口子横过半个手掌,黑中泛红,又因为泡了水而透出些白。徐妃宜用力抽了几次都没把手抽出来,最终只能泄气地任他抓着自己,心头的懊恼、愤怒与委屈jiāo织成一张网,紧紧地束着她的心脏,将她的眼泪全都挤了出来。徐妃宜忍不住了,终是低着头哭了起来,因为湿寒侵体,她的呜咽声中还夹着轻咳,看起来好不可怜。乌烈放开手,心头又闪过那熟悉的揪痛感,“行了,小伤而已,哭什么哭。” 徐妃宜不理他,用力地将手抽了回来。 下一瞬,耳畔忽然响起衣帛撕裂的声音。她不禁抬眼,只见乌烈从湿淋淋的长衫上撕下一条布料来,接着攥在手心一拧,竟还能拧出些雨水来。而后他又探来大手攥住她,徐妃宜刚yù挣扎,便听乌烈低喝了一声,“别乱动!” 徐妃宜吓了一跳,任他将自己的手拉过去。 她白嫩的柔荑在那满是粗茧的手掌中更显小巧,徐妃宜略有些诧异地看着乌烈小心地捧着她的小手,另一只手捏着湿布条,轻轻地擦拭着她手心进而的伤口。因为沾了水而略显冷硬的布条蹭过她皮ròu翻开的伤口,令她痛得抽气,小手下意识地用力一缩。 乌烈顿时停了动作,然后俯首在她的伤口上吹了吹气。 炽热的呼吸拂过徐妃宜的伤口,痛中含痒,徐妃宜抬眼看着他垂首帮自己清理伤口的样子,一股委屈又涌了出来,既然都装作不认识她了,还关心她的伤口做什么!他当吹上几口气就能拂开自己的怒火?虽是这么想,但眼泪还是不受控制地涌出来。 她咬着下唇,泪水流得无声无息。 布条再度落下,徐妃宜忍不住带着哭腔呻吟了一声。 乌烈头也没抬地说:“刚才打我的时候不是很嚣张?现在倒知道疼了?” 徐妃宜哽住,狠狠地瞪了他一会儿,而后别开脸,伸直了手臂不动了。 之后直到乌烈将伤口彻底清干净,她都没再吭过一声。 低着头的乌烈忍不住勾出了些笑来,真没想到这小女人还真有几分倔劲。清理好了之后他抬起头,本想夸她几句的,但一抬眼就瞧见她杏眼通红,一面瞪着自己一面扑簌簌地落泪,眼底的委屈与控诉几乎就要随着泪水漫出来,直接流到乌烈的心坎里去。 被她如此盯着看,乌烈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若是想要做薄情郎、陈世美,那何不做到底?何必又来救她、又来招惹她?徐妃宜心如乱麻,因他的无情而生气,因自己的痴傻委屈,而在刚才,却又开始因他的保护而心动。她真是觉得好难过,又想狠狠地捶打他,却也想就这样扑到他的怀里去。 顷刻,徐妃宜好像是破功般哭了出来,“林书浣……” 又是林书浣。她哭着叫出这个名字的时候,乌烈竟然觉得心口一痛。 徐妃宜不禁前倾身子,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揪住乌烈的衣摆,水盈盈的眸子里浮出些许期期艾艾的希冀,“你……为什么装作不认识我?你告诉我,为什么?” 七年前他们的两情相悦不是假的,徐妃宜不信林书浣会变得那么无情。若他现在认错或者说出自己的苦衷,那她会原谅他的。只要他给自己一个理由……哪怕是个谎言。 乌烈垂首,看到那揪着自己衣摆的小手用力到颤抖。 他眉头紧锁,并没有说话,而是又从衣袂上撕下一条,“我先帮你把伤口包一下。” 徐妃宜攥住那个探过来想给她包扎的大手,转而拉至胸前,“我不要包扎!你告诉我……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我们不该这样的……我们……”她几乎泣不成声,“林书浣……你说你会平安归来,然后娶我进门,一生煮酒烹茶、齐眉举案,你忘了是不是?可我却没忘,我等了你七年,你不能就这样离开我,我不要……不要!” 乌烈感觉到手上一热,那是徐妃宜的眼泪落了下来。 她不断地摇着头,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我不要,我不要这样……” 乌烈始终没有说话,他看着徐妃宜在自己的沉默中崩溃,她到后面已经说不出话来,无助地低下头,将额头抵在乌烈的大手上。她的眼泪自他的拳面上淌过,缓缓渗入指缝。 乌烈的心口像是堵上了什么东西,郁结地难受。他啼牙看着徐妃宜,终是忍不住用力地将她揽入怀中,他的心彷佛被她的哭声揉碎了。 “我不要……” 徐妃宜抽噎着、呢喃着。 乌烈的眼眶也跟着红了起来,虽说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对不起。” 徐妃宜身子颤,伸手环住了他的腰,哭声更大。 乌烈的喉头酸得厉害,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好似从齿间挤出,“对不起,我忘记了你。”他伸手勾起她的下巴,用修长的指蹭去她脸上的泪,可却如何都蹭不干净,那湿热的温度几乎烫疼了乌烈的心,令他忍不住低头,吻住了她湿润的眼。 泪水在他的亲吻下落得更快。 徐妃宜心动不已,忍不住主动勾住他的脖子,“那你……现在记起我了吗?” 这一刻,不管他说出什么理由来,徐妃宜都会既往不咎。只要他还记得她、只要他心里有她,即使他们最终无法走到一起,她都不在乎。只要他能让自己明白,他没有辜负这七年。然而在她的红唇即将贴上去的时候,乌烈却闪开了。 “我记不起你。” 徐妃宜一愣,仿若被人浇了盆冷水,“什么?” 乌烈看着她,“因为我失忆了。” 时以入夜,石洞外残余的那些光亮也没有了。 洞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这样的环境下,乌烈和徐妃宜终于将事情说清楚了。 徐妃宜知道原来乌烈并不是故意装作不认识自己,而是在七年前就失了忆。而乌烈也暂且相信徐妃宜并不是jiān细、妖女,而是从平阳城来玉阳关寻夫的。 “那个乌秀族的人,为什么要骗你?” 这是在乌烈说明了自己现在的身份之后,徐妃宜脱口而问的第一句话。 乌烈觉得有些好笑,“我怎么能确定,骗我的不是你?” 自从石洞里的光线消失之后,乌烈便觉得终于找回了本我。因为看不清徐妃宜的脸,所以那些萦绕在心头的古怪情绪也就消失了。通过好不容易回归的理智思考过后,对于徐妃宜的说辞,乌烈选择暂时相信六七分。不过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徐妃宜就沉默了。是啊,她凭什么让他相信自己呢? 照林书浣……不,现在应该叫他乌烈了。照乌烈所说,七年前他是在乌秀族醒来的,这个种族给了他新生、给了他未来,同时还给了他一个虚拟的过去。徐妃宜可以肯定他们在说谎,他怎么可能是乌秀族的圣子?还说他一直为种族而战?简直是荒廖! 他可是平阳城内的第一才子林书浣啊! 虽说他骨骼惊奇、幼时好武,但在chéng rén之后便弃武从文,开始专心钻研诗书。在那个素来重武抑文、满眼都是壮汉莽夫的平阳城里,徐妃宜正是因为看中了他的文采才与之定亲的。所以说他怎么可能会如乌秀族人所说,是一个身经百战的种族英雄?但徐妃宜心里再明白也没有用,势单力薄的她根本不可瞬间推翻已经在他脑中根深蒂固的认识。 徐妃宜不被信任,又不知该如何解释,于是就兀自生起了闷气。 即便是失忆了,他也不能把自己忘得如此干净吧?而且还xìng格变化那么大。徐妃宜之前只顾着气他不认自己,竟都没发觉他已经和七年前完全不同了。现在的他轻狂、粗野,不只力气大了,连身材都比原来壮了一圈不只。如今得悉真相,徐妃宜竟有一种乌烈把林书浣的身体给占据了的感觉……她知道这种想法很莫名其妙,但还是忍不住去生他的气。 于是之后无论乌烈怎么问她,她都不开口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黑暗中传来了她的喷嚏声。乌烈又道:“很冷?” 徐妃宜没有理会他。 石洞里yīn潮无比,根本生不起火,加之两人衣衫浸yín,到了晚上简直是湿冷入骨。乌烈如此身强力壮都难免觉得冷,更何况是一个女人。但不知道徐妃宜又犯了什么毛病,自己连问几次都不开口,这次又碰了壁之后,他也沉下脸不言语了。 洞外的雨已经停了,残留下叮咚余响。 乌烈背靠着石壁,曲起一脚,手臂搭在膝盖上,迷迷糊糊地快要睡着。 这时,不远处的徐妃宜忽然低声开口,“那我怎么又能确定,你是不是真的失忆了?” 乌烈反应了一会儿之后才明白她是在接着自己方的话说。他并没有睁开眼,因为困顿而声音沙哑、略显不耐,“本将军向来光明磊落,记得就是记得,不记得就是不记得,何须装模作样给你看?再者说,若我没有失忆却不想娶你,把你轰走了便是,哪里会费这些力气。” 也不知是不是冻得浑身麻痹的缘故,向来伶俐的徐妃宜竟不知如何反驳他。 乌烈继续说:“至于你话中真假,我一查便知。若所言不虚,我自会对你负责。” 徐妃宜抱紧了自己的手臂,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安心,对她负责?若他永远都不会恢复记忆,若他永远都只能是乌烈,若他再也没办法变回来的林书浣了,那她该怎么办?懊恼地将头埋进臂弯,徐妃宜的思绪彷佛是被寒冷冻住了似的,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于是就那么抱着膝盖、埋着头,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洞外雨声轻响,洞内只剩下乌烈的呼声。 后半夜,乌烈的呼声停了停,因为感觉到大腿上似乎压着东西。他不舒服地动了动,困顿地掀开眼皮之后,眼前还是一片漆黑,于是忍不住伸手向下一探,直接就搭上了一个软软的地方,好软,是什么?他试探xìng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 章 地捏了捏,结果听到一声微弱的呻吟。 乌烈又把眼睛睁开了,手向上一挪,果然摸到了一张小脸。 他轻轻一叹,忍不住将不知何时挪过来的徐妃宜拉到怀里,然后抱着她继续睡了。 翌日清晨,澄澈的阳光被石洞缝隙切断,细碎地洒进石洞。 乌烈仍旧倚靠在石壁上,怀里抱着徐妃宜,后半夜还套在身上的长衫不知何时已经被脱下来,将怀中的女人裹得严丝合缝。她蜷缩在乌烈的怀中安稳地睡着,侧脸贴着他缠有横带的坚硬胸膛,三千青丝尽数彷佛绸缎一样披散在两人身上。 洞外云移光易,原本洒在地上的光斑倏地跳到乌烈的眼皮上,他眉心一颤,缓缓转醒。被生生地冻了半夜,乌烈只觉得浑身不舒服。 他身上的绷带湿了又干,有干涸的血迹自白纱布上透出来,火种般烧得他浑身发烫。乌烈缓了缓神,低头瞧见怀中的女人时,顿觉那股火气一路烧到了脑子里去。 天色已经大亮,他可以清晰地看到徐妃宜的脸。 她的肤若白瓷、唇若丹蔻、眉若青黛,虽说经过多天的跋涉,她的翠眉已薄、胭脂已淡,但仍旧是含清带丽,格外漂亮。昨天她衣衫浸湿、格外狼狈时都不掩天资,更何况现在……困意散去,那种奇异的感觉又袭上心头。身体上的困乏令乌烈的意志力变得薄弱起来。 在理智回归之前,他已经对着徐妃宜的唇吻了下去。 柔软的触感令乌烈忍不住在她的唇边叹息,他缓慢地吸吮着她、勾弄着她,火烧火燎的心已然软成一片,两片唇似乎是黏在了一起,不想有片刻的分离,徐缓的动作并未吵醒唇下的女人,他缓缓将她压到地上,炽热的手掌在她纤细的腰肢上抚摸。 徐妃宜恍若置身于梦境,眼睫轻颤,生涩地回应。 她的反应如同火种,烧沸了乌烈蠢蠢yù动的热潮,他压紧她,用力地吸吮、抚摸,唇齿间勾出的暧昧银丝因为彼此的喘息而颤抖、绷断,他在她柔软又敏感的娇躯上蠕动着,那件原本裹着徐妃宜的外衫在两人的摩擦间滑落。 乌烈逐渐加重的动作终于弄醒了徐妃宜。 她一睁开眼,便感觉到自己的小舌被乌烈卷着,吻得啧啧有声。徐妃宜想要抗拒,结果却换来乌烈更粗狂的对待,他用力地吸吮着她的唇、她的舌,勇猛得好像是一头已经饥饿多日的野兽,在察觉到猎物转醒后,便迫不及待地想要在她反抗前将其吞入腹中。他一臂紧紧地搂着她,另一只手从腰际上移,粗暴地扯开她的侧襟。 徐妃宜感觉到他滚烫的掌心从侧面钻了进来,隔着亵衣覆上了她的柔软,用力一捏,她yù发出吃痛的惊呼,结果逸出唇的却是不成句的酥软呻吟,暧昧的热度从他的掌下传进她的身体,烫软了她的抵抗。徐妃宜在他的抚摸下变得四肢发软,一声叹息自喉中涌出,“嗯……” 她令人头皮酥麻的叹息,和那撑了他满手的柔软,令乌烈残余的理智铿然断裂。他分开徐妃宜纤长的腿将壮躯挤入,然后托住她的腰臀,利落地从地上爬起来,紧接着便将她顶到石壁上重重地吻,将她的双腿环在自己腰间保持平衡之后,乌烈便腾出了一双大手,利落地将徐妃宜的衣衫直接扯开,然后将胸膛挤了上去。 背后的石壁冰凉,而面前的胸膛又滚烫。 徐妃宜彷佛置身于水火之间,被那忽冷忽热的感觉折磨得无法思考。然而当乌烈急躁的大手想要剥开她的亵裤时,钻进私处的凉意令徐妃宜瞬间清醒过来。 她推着乌烈的肩膀躲开他的吻,“不……不行!” 乌烈哪里还能听得进她的抗议,他托着她一转身,虎背贴上石壁,双臂掐着徐妃宜的腰向下按了按,让她用最敏感、温热的地方磨擦着他的yù望、感受着他的硬度。大手托着她一下一下向下撞,他的yù望仿若烧烫了的铁棍,几乎透过布料埋进她的花穴。他的呼吸变得沉重不堪,透过激吻呼进徐妃宜口中,差点又要将她的理智燎断。 一股诡异的酥麻感自腹间烧起,一路燃到她的大脑。 乌烈已经按捺不住,一手托着她,一手将她亵裤扯下,滚烫的yù望迫不及待地顶了上去。 没有了布料的阻隔,私处传来的灼人热度令两人同时一哼。徐妃宜努力地缩紧身体,似乎想要逃避那陌生的感觉,可腰被乌烈掐着、双腿又因环着他的腰而被顶在他的臀和石壁之间不能动弹,她根本无处可逃,只能紧搂着他的脖子,用颤抖来表达自己的无助。乌烈的唇凑到她的耳边,混乱滚烫的呼吸烧得她头皮发麻。 意乱情迷之下,他脱口道:“妃儿……” 徐妃宜浑身一颤,接着用受伤的小手捧住他的脸,“你叫我什么?再叫一次。” 乌烈闷哼了一声,忽然伸手揽下她的脖子吻上去。 徐妃宜任他疯狂地吻着自己,她睁着水气盈盈的眼儿,在那狂风暴雨般强烈的热吻中断断续续地问:“你、你想起了什么是不是……你是谁?告诉我,你是谁?” 乌烈一手绕到后面托高她的臀,一手扬起自己的yù望。 他仰首吻着她,在深深地抵进那紧窒穴口的同时,边喘边说:“我当然是乌烈了。” 那将徐妃宜的理智笼罩的浓雾倏尔散去了。 乌烈?对,他是乌烈!既不是林书浣,她又怎么可以和他……徐妃宜顿时回神,惊慌地按着他的肩膀将身体上提,不让那硬邦邦的东西侵犯自己,“乌、乌烈!我们不能这样!”那片抵着自己的柔软忽而消失,乌烈不悦地掐紧她的纤腰,“既是我的未婚妻,又有什么不能?” 他用掌心揉擦着她臀上的腰窝,撩拨间透出安抚,“乖,别乱动,我疼你……”而此时的徐妃宜已是理智回笼,无论如何也不会跟他继续了。 她的身子冷硬了下来,开始不断地挣扎,“不……不行,你放我下来!我们才见面一天!” 乌烈拧眉,“一天?你不是等了我七年?” 徐妃宜头摇得如波浪鼓,“我等的是林书浣,不是你乌烈!” 乌烈有些恼了,捏着她的下巴将那张小脸拉下来,“林书浣已死!在事情查清之前,我只能是乌烈。不管你等的是谁,如今既在我怀里,哪还有你说不的道理!”说完便发了狠似地吻上去,令一只手环着她的腰往下一压,自己那浑圆硕大的顶端顿时埋进去一点。 徐妃宜如遭雷击,也顾不得手上的疼,不停地拍打着他的肩。 但乌烈的力气太大了,她不仅挣扎不开,连言语都被他的吻狠狠地堵了回去,当身下那根铁棍似的yù望又往里顶了一些的时候,她的恐惧已然是到了极致,慌不择路地用手攥住了他的耳朵,然后捧着他的头用力地朝后面的石壁一撞! 第五章 “啊!”猛虎般的咆哮声忽然自洞中横出! 犹如电击的剧痛自后脑的某处弥漫开来,乌烈长啸过后便松开了抱着徐妃宜的铁臂。跌在地上的徐妃宜也顾不上疼痛,连忙裹好衣衫躲到角落里,然后捂着耳,又惊又慌地看着乌烈,刚刚他那一声怒吼几乎震破了她的耳膜,一个人怎么会发出那么恐怖的声音?徐妃宜被吓到了,生怕下一刻发怒的乌烈会扑过来吃了她。 但乌烈并没有如她所料那般扑过来。 重击之后,他将头垂了下来,然后徐徐地跪在地上,接着又往前一扑,轰然倒地。几乎是同时,徐妃宜便后悔了,她怎么能这么冲动,对乌烈下狠手!那石壁这么坚硬,说不定会撞死人的!她还没在角落蹲好便又扑了过去,连忙去拉他,“乌、乌烈,你醒一醒……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徐妃宜拽他不动,于是就倾过去扳住他那边的肩膀,用力地往上搬,“你……你千万不要有事……” 昏过去的乌烈重得就像座山。 徐妃宜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在将他翻过来的同时自己也顺势摔在地上。 乌烈仰面躺着,胸前的白色纱布脏得发灰,上面深色的血迹刺痛了徐妃宜的眼,愧疚、恐疚、恐惧、慌张如潮水般从心中涌出,化作眼泪滚滚落下,她怎么可以这样对这个带着伤出来救她的男人?她爬起来伏到乌烈的胸前,用手去摸他的脸,“不要死啊,乌烈……别死。”而这时,在石洞角落里安静了一晚上的帝乌马也凑了过来。 它先是打了个响鼻,然后垂下头,用马脸去拱了拱乌烈,似是呼唤、似是道别。 这幅场景简直要令徐妃宜崩溃,她腿软地跌坐下来,忍不住伸手住自己的唇,压抑的哭声断断续续地从指缝间逸出,不会的,不会的,他那么强壮,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死呢? 徐妃宜不断地摇头,接着又跪起身,颤巍巍地对着他的脸伸出手。 就在她的指头差一点就要凑到乌烈鼻下的时候…… 一双大手陡然袭来,稳准地扼住了她的手腕!徐妃宜抽了口冷气,目光一抬,正撞上乌烈的目光。她怔住了,眼睫微颤,一滴泪无意识地滑落,“乌……乌烈。”喜悦拨开惊恐的浓雾探出头来,徐妃宜唇角抖了抖,继而上扬,“你没死、没死!” 乌烈的脸色又青又白,眼眶赤红。 徐妃宜被他的样子吓到,收敛笑容,“你没事吧?对不起,我……” 乌烈闭了闭眼,额头上的青筋都绷了起来,似乎在竭力忍耐着痛苦,徐妃宜看着他因为痛苦而变得有些狰狞的面容,一句话都不敢多说,他看起来好像很痛。刚才撞的那一下竟是有如此威力?在她担忧不已的时候,乌烈终于有了动作。 他冷着脸伸手摸过身旁的那件长衫。 嘶啦一声裂帛声响,乌烈又扯下来一块布条,接着把那件长衫扔给她,“换上。” 徐妃宜一愣,“为什么?” 乌烈紧咬着牙着,匀了匀气之后又挤出一个字来,“换。”言罢又阖上了眼。 看了眼他紧闭的双阵,徐妃宜虽然满头雾水,但还是没有多话,乖乖地脱掉衣裙、换上长衫,乌烈的衣服对她来说过分宽大,虽然被他接连撕了几块布料下来,但参差不齐的衣袂仍是将将蹭过她的脚踩。徐妃宜挽了挽那长得仿若戏服的衣袖,“换好了。” 乌烈这才又把眼睛睁开,他扶着石壁起身,身躯微晃。 “过来。” 徐妃宜犹豫了一下,缓步走过去。 乌烈扳着她的肩将她转了过去,然后大手利落地捞起她的青丝,笨拙却又迅速地绾起来盘到她的发顶,紧接着他抽过那段刚撕下来的布裹住徐妃宜的头发,仔细地打结绑好。他的动作一气呵成,方还长发披肩、香肩半露的女子转眼间就成了个清瘦少年。 乌烈苍白着脸看了看她,又把自己的战靴脱下来丢过去。 徐妃宜会意,立即将自己脚上的绣花鞋换了下来。变装完毕之后,她仍旧没明白乌烈到底要做什么,不过她惊慌又心虚,因为方才做错了事所以又不敢出声询问。 在她迷茫的目光中,乌烈已经走到了石洞口,他扶着石头轻喘了几下,继而张开双臂扣住巨石,然后乍然发力,被纱布裹着的大块肌ròu在他难忍的闷哼声中猛地胀大,青筋凸于其上。徐妃宜一如昨天那般,愕然地看着他将巨石搬开。 巨石轰然落地的瞬间,乌烈也脱力般向前一倾。 徐妃宜吓了一跳,连忙凑过去想要扶住他,不过在她赶到之前,乌烈就已经站稳了。她停在了原地,看着乌烈火自她面前走过,然后将帝乌牵到洞口外,紧接着拽住马鞍飞身上马。徐妃宜忍不住上前了一步,然后又胆怯地停下了步了,他要走了是不是?他要把自己一个人丢在幽王谷吗?一定是的,他被自己激怒了。 乌烈侧转马首,横立在洞口前。 他赤脚踩着马铠,灰白纱布将他肌ròu磊然的线条勾勒,这副赤足白裤的装扮,竟没有丝毫折损他的英气,端的是宽肩阔背、英武无双,仿若无甲而战的天神将士。 徐妃宜见他满脸不耐地对自己勾了勾手,反应了片刻之后才跑过去。当看到端坐马上的男人对自己伸出手来的时候,徐妃宜毫不犹豫地将柔荑放了上去,接着整个人便被拽上了马。 继而一声呼哨自耳边响起,帝乌顿时飞奔起来。 日光下的幽王谷雾气尽散,竟不像昨晚那般恐怖,虽说仍是劈地摩天、磅神奇,但却也步步有景,举目成趣。因为入谷不深,加之帝乌一路飞奔,两人很快就出了幽王谷。不过谷外却是饱受昨日风暴的摧残,入目皆是一片狼籍。 徐妃宜被乌烈圈在怀中,并无心观察风景。 “你……你要带我去哪儿?” 乌烈的声音自头顶上传来,“军营。” 军营不容女眷,所以他才会让自己变装的吧?虽说乌烈将自己带回军营是意料之中的事,但对于刚才的事,乌烈却绝口不提,这让徐妃宜心头忐忑,毕竟以他张扬粗莽的xìng格来看,自己弄伤了他,他绝不会轻易罢休的。于是她多问了一句…… “去军营做什么?” 乌烈默然,片刻之后咬牙切齿的两个字令徐妃宜浑身一寒。 “算账!” 帝乌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 章 骑千里,很快就将乌烈与徐妃宜带回了恭州军营。 恭州军虽说扎营在深谷中,但也难免受到昨晚的风暴波及,现在也是一片混乱,不过将士们也在副将与校尉的安排下井然有序地进行清理、整顿。而在这种情况下,主帅一夜未归可是件大事,不过为了安抚军心,裴良暂时将此事压了下来,幸好第二日乌烈就回来了。 这一路上,徐妃宜始终揣揣不安,甚至开始考虑要不要再次逃跑。 乌烈刚刚那两个字说得凶狠非常,显然是很气自己弄伤了他的头。不过转念一想,徐妃宜又打消了逃跑的念头,她这七年来不怕流言蜚语、不怕地痞流氓,当然也不会怕!自小到大,她虽说是大家闺秀,但因出身武门,所以也不失坚强果敢,温柔却绝不懦弱。更何况她向来固执、倔强,在乌烈对她表示怀疑的时候就下定决心要留下来。 不管是他是不是林书浣,亦不管他们的结果会如何。 徐妃宜千里迢迢而来,就算是离开,也不能让被人当作是骗子!更何况做人总是要讲理的,虽说自己下手略重,可他不是也没有大碍吗?再说了,若不是他轻薄自己,她也不会慌不择路地出此下策! 打定了主意之后,徐妃宜便不那么紧张了,一心想着若是乌烈发难于她,那她就和他摆事实、讲道理。可谁知到了军营之后,她却并没有和他讲道理的机会…… 到了恭州营后,乌烈率先翻身下马,然后对她张开手,“下来。” 徐妃宜揪紧了缰绳起身,“我能自己下马。” 言罢抬腿扫过马背,但还未落地便被乌烈拦腰抱住!继而顿觉眼前一花,当她再回神时整个人已经被他打横夹在了腋下!徐妃宜立刻将满腹的计策抛开,蹬腿挣扎,“你、你这是干什么!我自己能走……快、快放手!” “闭嘴,从现在起你叫徐飞。” 乌烈夹着她走进军营,“若是让别人知道了你是女人,我也保不了你。” 这是自刚才以来他所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不过语速很慢,腔调古怪,似乎在忍耐着什么。 帝乌的嘶鸣声早已经惊动了营中将士,一见是自家主帅,将士们纷纷出来相迎。 “将军回来了!” 乌烈大步走向主帅营长,“都散了,继续整顿军营!裴良何在?” 一众将士纷纷散开,只有一人追了上来,“大哥!”看了看乌烈的行头与臂弯里夹着的清秀少年,饶是营中第一谋士也难免犯了胡涂,此人是谁?怎么穿着将军离开时穿着的衣服?裴良满腹疑窦地尾随着乌烈入了帐,“大哥,这是……” 乌烈一进帐便站定了。 被他一路夹进营账的徐妃宜已是羞恼得满脸通红,不过碍于还有外人在场,她也不放便玩命挣扎,只能暗暗使劲,像条鱼一样在他手臂下扭来扭去。可无论她明着使劲还是暗地发力,乌烈却都纹丝不动,石像一般杵在营账中央。 “裴良。” “在,大哥。” “这人是我在山里捉来的,将人留在将军帐里,好生看着,不要让人跑掉。” 徐妃宜听完之后很不满意,她是山里捉来的?看好了?怎生把她说得好像是猎来的宠物! 站在后面的裴良应了声,他看着徐妃宜乱蹬的双腿,心中生疑,大哥这话说得可真奇怪,把他放在将军帐里,那他自己盯着不就完了? “去把云生叫来。我……” 一句话未完,乌烈便横着身子倾斜下去,砰的一声木桩似地直挺挺地栽在地上,不动弹了。 徐妃宜不仅被他夹着摔了下去,还被他似有千斤重的身体狠狠一压,顿时就被摔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闷闷地尖叫出声!不过很快,压在她身上的重物就被拨开了,徐妃宜还没来得及松了口气,就听到那年轻男人的大吼声。 “大哥!” “快传军医来,快!” 转眼间,乌烈已经昏迷五日了。 那天他昏倒之后,徐妃宜才从军医的口中得知他之所以七年来都没能恢复记忆,是因为脑子里还留着一枚箭簇没有取出。而在石洞里,她的那一撞恰恰磕中他后脑上的旧伤。云生说乌烈的状况很危险,后脑已经出了血,若是那枚箭族因为这一撞而挪动,哪怕是再前进半寸,就都有可能要了乌烈的命。 “在那种情况下……” 在审视过乌烈的情况后,军医云生曾说:“将军竟还能骑马回来,真是个奇迹。” 徐妃宜自然知道云生所说的是那种情况是什么,乌烈的头里埋着一枚箭族,他为此险些丧命,那道旧伤肯定是他致命的软助。而她却偏偏把他的弱点往石壁上撞……每每思至此,她就会觉得百爪挠心,愧疚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她笼罩,郁结得无法呼吸。 他当时肯定痛死了吧?怪不得脸色会那样苍白。 乌烈到底是依凭着多大的忍耐力,才能在那种情况之下搬开了洞口巨石,又一路策马飞奔回军营的?最重要的是,自己把他害成了那样,可他却还是忍着剧痛那帮她换了衣服、绑了头发,走进军营的时候还不忘叮嘱她不要曝露自己女子的身份。徐妃宜不敢想象,这个男人到底拥有多么强大的力量,居然可以一路忍到了营账中才晕倒。 都怪她,乌烈才会不得不忍受那非人的疼痛。 徐妃宜想着想着,便又开始垂泪,如果他真有什么不测的话…… 而这时,帐上布窗的帘子被掀开了一条缝。 裴良观察着徐妃宜的一举一动,轻声对身旁的人说:“他说人叫徐飞?” “是。” “没再说别的?” “嗯,什么都不肯说。” 裴良放下了帘子,脸色有些凝重,“到底是哪蹦出来的?” “军师,要把人关起来吗?末将觉得将军的伤一定与他脱不了关系。” 若是真有关系,大哥何不把他关到牢车里,抑或是直接处死?更何况……从这个人被乌烈带进军营时,他就注意到了此人的清秀容貌和纤纤身量,就算是个少年,那他长得也太过精致了。这满营的大老粗看不出来,可他裴良却不是傻的,于是他稍加留心,果然很快就发现了她耳上扎过耳环的痕迹,竟是个女人?这下他就更奇怪了。 他追随着乌烈已有五年之久,从没见他带女人来营地。 而且这个女人,对大哥的事也颇为上心。 在得知乌烈病情危急之后,她的心急如焚不是装出来的。而且这五天来,她日日守在乌烈的床头,照料得细致入微,而方那副伤心yù绝的模样也着实令人侧目,看来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并不寻常。裴良权衡了一下,“就让他在营里住着吧,衣食供应也不要缺。” “可是军师……” “行了,照我说的去做。” 那人不甘心地闭嘴,继而又说:“将军的yào也要煎好了,还是您送进去?”裴良摇头,“不,让炊务兵送进去,别多待,把yào放下就退出来。” 那人满脸地不解,但仍旧拱手道:“喏。” 第六章 正如裴良所嘱咐的,炊务兵将yào放下就离开了。 穿着宽大军衣的徐妃宜开始给乌烈喂yào,可昏迷中的他却不甚配合,他本能地抗拒着,一勺yào总是吐出半勺来,转眼间碗中的yào已经见了底,但他喝下去的却没多少,全都顺着唇角流了出来。 徐妃宜心焦万分,急得本就蓄在眸中的眼泪终是落了下来,“喝下去、喝下去啊,你不喝,病怎么能好!” “乌烈……吞下去,你不能有事,外面还有那么多将士需要你,你若是出了事……” 距离上一次jiāo战才过去五天,下一次的战争还不知何时会来。他们现在身处沙场,随时都会有危险发生,如果这时乌烈出了事,那这支虎卫军就注定不战而败了!徐妃宜越想,眼圈就红得越厉害,都怪她,为什么要去撞乌烈的头呢?如果她知道他的头颅里还残余着一枚箭族的话,她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她怎么那么蠢?怎么可以去怪他? 知道真相之后,她非但没有去关心他七年前是如何受得伤,反而还责怪他! 徐妃宜总是觉得自己过去的七年很难过,可乌烈呢?身为一个没有了记忆的人,他的七年又是怎么过的?他一定过得很糟糕,要不然他的身上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伤?之前她都没有看到,除了新伤口之外,乌烈那精壮结实的身躯上还有很多颜色深浅不一的疤痕。徐妃宜的泪一滴接着一滴地滑下来,落进yào碗,引起一片细小涟漪。 “都是我不好……”徐妃宜用力地捧着yào碗,“我早就该出来寻你的……” 乌烈又将yào吐了出来,她只好凑过去伏在他身上,一面抽噎一面用袖子擦拭着他的唇。徐妃宜看了眼碗中残留的yào,接着将yào碗凑到唇边喝了一大口,然后凑过去贴住乌烈的唇,将苦滤的yào什漉到他的口中。渡过之后她起身仔细地看,见他喉结微滚之后终于松了口气。 他终于把yào吞了! 徐妃宜又哭又笑,再喝一口,然后贴上去。她的睫毛微颤,泪珠儿不受控制地滴下来,滑进两人相贴的唇间,添了一分苦涩,乌烈的唇瓣那么薄、那么冷,根本不见当初强吻她时的火热。徐妃宜不禁想到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的吻换来了自己愤怒的掌掴。其实她本来还怀疑,如果乌烈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为什么那天会吻她? 但云生的说辞又证明了乌烈确实失忆了。 那么只能说乌烈还没有完全把她忘掉,虽说忘记了她的名字、她的脸、她的声音,可他还记得喜欢她的感觉,他记得如何吻她、如何拥抱她、如何对她好,一切都和七年前一样。而自己呢?在发觉他xìng格大变后,竟还有了一丝的动摇。 徐妃宜觉得自己很过分,她以为守贞七年就是爱了吗?其实她根本不懂爱。乌烈受了那么重的伤,他的脑子里甚至还留着枚箭族,他把所有的事都忘得干干净净,可他却没有忘掉对她的感觉。他是这样的好,可徐妃宜竟是现在才发觉。 她贴着乌烈的唇,哭着去吻他。 如果时间能够倒退的话,她一定不会拒绝他,一定不会…… 徐妃宜边吻边哭,最后索xìng就那么贴着他的唇不动弹了,泪水不断地从乌烈的唇缝间淌进去,逐渐令那冰冷的唇瓣恢复了热度。乌烈的唇缓缓张开,长舌自徐妃宜的唇上滑过。徐妃宜浑身一颤,下意识地想要起身,可忽然压在背上的大手却阻止了她的动作。 她的唇又重重跌下去,被乌烈吮入口中。 徐妃宜被乌烈按在胸膛上狠狠地吻,yào汁的苦与泪水的咸弥漫在两人的舌尖,丝丝漫漫地纠缠出了些许甘甜。这个毫无章法、全凭本能的吻很快就结束了,乌烈松开了徐妃宜,有些轻喘,显然是还没有什么力气。徐妃宜从他胸前抬头,唇与眸都红彤彤的。 她定定地看着乌烈,胸口因为激动而有些起伏。 “你……你……” 徐妃宜揪紧了他胸前的衣服,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乌烈冷着脸看向帐顶,“本将军真是差点被你弄死了!我告诉你,不要想跑,我……”话音未落,徐妃宜就已经揪着他的衣服又吻了上去。 她的吻青涩又笨拙,技巧不足却热情有余,丁香小舌胡乱地在他的唇上肆虐,可终究是羞于再进一步,只在外面扫来扫去,扫得乌烈心痒难耐,却硬是忍着没作回应,不过在徐妃宜吻得舌根酸痛,打算停止的时候,他却忽而探出长舌,将她酸软的小舌拖入口中。乌烈单手搂着她翻过身,抬起长腿将她紧紧夹住。 徐妃宜躺在他的臂弯里,用双臂环住他的脖子,舌尖难得配合的勾弄,结果每动一下,就会换来乌烈更加强烈的吸吮、搅动…… 她不晓得乌烈算不算是个很会吻的人,七年前,他的吻就像是蜻蜒点水,风一样轻柔地蹭过她的心坎,撩起阵阵甜蜜。而现在,他的吻热烈得好像烈火烹油,吮去了她所有的理智,令她颤抖发热,一股难以言喻的酥麻感自脚底一直躐到头顶心。 乌烈半压着她,yù望在亲吻中变得越发滚烫、坚挺。 他原本游刃有余的动作已经沾满了急切与混乱,完全乱掉章法地去抚摸、揉弄着她的每一寸,胯下的yù望已经支了起来,有意无意地蹭过徐妃宜的腿根,炽热的温度透过衣衫烫的她浑身发抖。在亲吻的间隙,乌烈勉强找回了自己的理智,唇齿分离间勾出了一道暧昧的银丝,在两人炽热、混乱的呼吸之下颤颤巍巍。 徐妃宜下意识地伸出小舌将银丝勾断。这个无意识的动作引得乌烈小腹一胀,忍不住又低头重重地吻了她一下,然后才抬起头,望着她的水眸,“我睡了多久?” 她被他吻得粉面含春,一双眸子含笑含娇,丝毫不见往日的清冷模样,“五天。” 乌烈看了看她嫣红的唇,“知道为什么带你回来吗?” 徐妃宜点头,“你要找我算账。” 乌烈收紧搂着她的手臂,两人的脸凑得只有半指之隔,“不逃?” 徐妃宜又摇摇头。 “不想,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 章 是不能?” “不想。” 乌烈薄唇微勾,苍白瘦削的俊脸上竟闪过邪恶,“理由呢?” 徐妃宜水汪汪的眸子一颤,继而垂下来,有些害羞地咬住下唇,“因为……你在这里。” “嗯?” 徐妃宜轻掀眼睫,“你在这里,我便不走。” 乌烈微有一愣,心弦彷佛被狠狠地拨弄般颤抖。他眼底的温柔被警惕压制着,“五天前你并非如此。告诉我,是什么改变了你?是不知道袭击主帅该当何罪?还是不知道……” 乌烈将长腿挤到她的腿间,声音又低几分,“我会用什么样的方式和你算账?” 徐妃宜想告诉他是因为自己知道错了,但却又说不出口。 见她犹豫不决的样子,乌烈忽然说:“不要说了。”在徐妃宜疑惑抬眼的时候,他将唇凑过去,在若即若离的边沿,每说一句话两人的唇就难免碰一下,“不管理由是什么,你都跑不掉了。”不管她是出于什么理由忽然变得配合起来,乌烈都选择忽略。 如果知道理由后会影响现在他所要做的事,那么他宁可不要知道。 哪怕这只是昏睡之中的一场梦,他也要把梦作到底。 乌烈重新吻住徐妃宜的唇,那一吻漫长而柔绵,犹如在经历了沧海桑田、风云变化之后终于得到了自己真正想要的。掐在她腰际的大手缓缓上移,指尖灵活地绕住偏带,将那宽宽大大的军衣解开,继而熟练地探入,捧住浅色肚兜下那令人着迷的柔软。 徐妃宜羞得伸手去挡,可他却从下面用力地一扯。 柔滑的绸缎从手下抽离,引来徐妃宜的一阵惊呼。她的娇躯完全曝露在他火热的目光下,剔透又颤栗,犹如叶上露珠。她的雪rǔ丰腴柔软、腰肢纤纤似柳、小腹平滑如镜…… 看着徐妃宜,乌烈觉得自己浑身的肌ròu都绷紧了,体内的yù火烧得更盛,燎得他又胀又痛。她用细臂挡在胸前,羞得浑身泛红。 徐妃宜环胸的动作只能将将盖住那嫣红的珠粒,而那两团柔软却被她挤在一处,压出了魅惑的沟壑,视觉效果好得惊人。乌烈忍住几乎要破体而出的yù望,拉起她的小手按到身侧,修长的指划过她手心上的绷带,声音沙哑又蛊惑,“还疼吗?” 她又羞又怕,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摇了摇头。 乌烈用胸膛磨蹭着她的身体,按着她细腕的大手沿着她的手臂,一路滑下,动作轻如羽毛,撩得心弦颤动,连同着娇躯也开始发抖。徐妃宜感觉身体里好像也有一只手,从小腹摸上来,然后狠狠地抓了下她的心。那感觉酸软胀痛,但当那只手不抓的时候,又空落得难受。 她情不自禁地弓起娇躯,而这时乌烈的大手也滑下来,顺势抓住了她的雪rǔ。 熟悉的酸软感又袭来,徐妃宜竟耐不住呻吟了一声。 听着她的呻吟,乌烈再也克制不住,失控地吻下去,压抑的情yù终于bào发出来,他胡乱地扯开自己的衣带,扒下长裤便将那已经硬如铁棍的yù望顶上去。他用力地压着徐妃宜,甚至顾不上去脱掉她的亵裤,就那么忘情地又疯狂地顶弄着她。 徐妃宜的裤子上已经染上一片水渍,不知道是谁的。 她无助地呻吟起来,身下最柔软私密的地方被他那么粗鲁地顶着,却是又痛又舒服,身体里的那双无形的手也肆虐起来,好像把她的心脏掐出了水来,滴滴答答地从那私密之处淌出去……水分淌出,徐妃宜觉得自己好像变得干涸而空虚。 纤细的长腿不自觉地环住他的腰,似乎在渴望更多。 这个催情的动作令乌烈动作猛然加重,紧接着便是一声闷吼…… 徐妃宜似乎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下身一热,继而传来滑腻的湿度。她看了看忽然埋首在自己身上不动弹的乌烈,稍稍缓神之后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她虽说未经世事,但对男女欢爱还是有些了解的。看样子他是…… 她俏脸通红,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片刻后,乌烈才抬起身,看了眼徐妃宜身上那一大片白浊,脸色极其难看,简直比那天撞墙之后还要难看!徐妃宜见他脸色这么不好,顿时就抛开了羞意,“是不是头又疼了?怎么脸色那么难看?”肯定是又头疼了!他刚刚转醒就做这么激烈的事,不头疼才怪! 徐妃宜又开始后悔,好端端地干嘛去吻他、去惹火呢? 她拢好了衣袂连忙起身,“我去找军医。” 乌烈似乎还没有从刚刚的打击中缓神,他怎么会那么快?没道理的啊! 徐妃宜坐好之后却感觉到腿间冷,看了眼之后又烧红了脸,“我先去换条裤子……”她从乌烈身上爬过去,然后坐到榻边。然而她鞋子刚穿子一只的时候,一直坐在榻上言不发的乌烈忽然扑上来,将背对着的徐妃宜拦腰放倒,然后就这样从后面紧搂着她。 “我太久没做了才会这样。” 乌烈沉沉的嗓音自徐妃宜的身后响起,满是不悦,“再来。” 徐妃宜眸子一瞠,再、再来?她挣扎了一下,“可你的头……” 乌烈不由分说地剥下了她的亵裤,用自己仍然坚挺的yù望顶着她的臀,饱满浑圆的茎头上一片湿滑,在她的肌肤上蹭出了温热的湿痕。他搂紧了徐妃宜磨蹭,才shè过一次的阳物很快就勃然待发,竟比刚才还要粗壮了几分。他半是炫耀、半是证明地顶了徐妃宜。“我很好,你瞧。” 已经理智回笼的徐妃宜怎禁得住这般挑逗,立刻就羞得想要逃。 “你才醒过来,还是先……先找军医来……啊!” 说话间,乌烈已经将顶端埋了进去。 徐妃宜顿时浑身僵住连,身体从头顶开始一寸寸地麻下去。 乌烈将胳胜探到她的脖子下面,另一只手绕到前面扯开她松松的衣衫,将她的腰按在自己的小腹上,掌心暧昧地摩挲着她的腹。当他的大手一路往上重新握住那团柔软的时候,徐妃宜拦下了他的大手,“你的头不痛吗?我们还是、还是……” 乌烈任由她拉着自己的手,“痛。” 徐妃宜紧张起来,不禁扭过头,看向从后面抱着自己的乌烈,“痛得厉害吗?要不……”脑袋里存着一枚箭簇,又接连昏迷了五天,要说他现在不痛才是假的。可偏偏乌烈最不怕的就是痛,若是怕疼,他又怎会仅仅入征七年变成了忠武将军?乌烈顺势勾住了徐妃宜的下巴,“从幽王谷到军营这一路我都忍得,现下再忍上个把时辰不成问题。” 徐妃宜一愣,接着脸上迅速闪过红霞,个……个把时辰? 乌烈向上顶了顶,顺着她滑腻的穴口又前进了几寸,“你也忍忍。” 徐妃宜还没反应过来乌烈让她忍什么,就感觉到身下的硬物一下子捅了进来,他的唇同时贴过来,长舌勾走了她所有的尖叫。徐妃宜痛得抓住乌烈垫在她头下的大手,他反握住她,另一只手探入她的腿间,按住那已然挺立的花蒂,她轻吟了声,花瓣似的穴口微有一缩,夹得乌烈也跟着闷哼,忍不住继续向里顶去…… 她挣开了他的唇,惊呼道:“痛……” 乌烈把手指塞到她的口中,继而又是一顶,将yù望埋到最深,几乎要将她撕裂的胀痛感伴随着--股难以言喻的酥麻感从身体的最深处钻上来,闪电般击中她,徐妃宜下意识地合上齿关,贝齿陷入乌烈的皮肤,咬出了血珠。乌烈任由她咬着自己,健腰失控般地向上顶弄着,他的唇紧贴在徐妃宜的耳畔,因为过分情动而微微颤抖,“我陪你一起痛。” 他再也顾不上许多,开始掐着她的腰飞速地上顶。 徐妃宜无助地揪起衣角咬住,被身体里燃烧着的陌生感觉烫得眼前发黑,她的上半身已经趴在了榻上,但腰臀却被后面的乌烈搂着,他疯狂地抽送着、撞击着,他们的身体不断碰撞着,撞击声与暧昧的水声混杂在一起,彷佛最撩人的催情yào,掀起了徐妃宜身体深处的yù望,汹涌如潮的快感将她的理智打得支离破碎。 崩溃的呻吟声从紧咬着衣角的唇间涌出。 乌烈目光一闪,迅速翻身压住她,粗鲁地将她扯着衣角的手拉起,反剪到背后,速度骤然放缓,但每一下都很用力,几乎把她喉咙里的诱人呻吟全都撞了出来,没有了障碍物的阻隔,她的呻吟清晰得令乌烈发狂。他小腹发胀,忍不住又抱着她跪了起来。 他们半跪在床榻上,身体前后相贴。 乌烈一手勾过她的下巴吻着她,另一只手夹在她退间放肆揉弄,有力的腰则是在她背后飞速撞击,他肌ròu纠结的小腹撞得徐妃宜娇臀发红,甜蜜的爱液在他的动作下飞溅而出,徐妃宜慌乱地用手反按住他的腰,强大的快感令她恐惧,想要把乌烈推开,却舍不得。暧昧的动作令乌烈动作更重,又快又狠地将徐妃宜丢上巅峰。 她浑身痉挛,在他的胸前绷直了身子。 高潮过后,徐妃宜软绵绵地倒了下去,乌烈跟着贴过来,抱着她躺了下来。徐妃宜气喘吁吁地瘫在他胸膛上,似乎全然不觉两人的身体还连一起。当她马上就要陷入黑暗的时候,下身的硬物轻轻一顶,又将她顶得清醒了过来。 “别睡,还没有结束。” 大病初愈后的一时纵情,令乌烈又多在榻上躺了几天。 他本来对徐妃宜这个女人憋了一肚子火,因为她掌掴自己在前、撞他旧伤在后,其中任何一项都是该论军法处置的大罪。其实那日他大可以就把她丢在幽王谷里,反正若是没有他的帮助,徐妃宜多半是走不出去的。可乌烈又觉得不甘心,一心想要把她带回军营亲自处置,所以才会强忍着剧痛,并且不顾军规将她带了回去,打算好好地和她算算账!其实他所谓的“算账”就是要把徐妃宜拉上床。 乌烈是一个很坦率直接的人,喜欢就要得到,讨厌就要抛开,从不掩饰自己的好恶。起先排斥徐妃宜,是因为摸不清她的来路,而在石洞的那一晚他已经信了她大半,防备削弱之后,想要得到的yù望便更强烈了。不过他没想到的是事情居然会进行得这么顺利,自己才刚醒来,徐妃宜就贴过来主动找他把“帐”算清了…… 不仅如此,她整个人也像是转了xìng。 现在的徐妃宜完全不见初见时的逃避与反抗,变得……乌烈也不知该如何形容她,若说她温柔娴静,可她扮起男装来却得心应手,吃穿用度皆与士兵无异也从不抱怨,不娇气也不做作,那般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随xìng洒脱完全和温柔二字不搭。 可若说她男子气重,在照顾他的时候,她却又体贴入微、事无巨细,偶尔还会露出点女儿家的娇态,令人爱不释手。 乌烈枕着单臂,看着帐顶轻笑。 他现在越来越相信徐妃宜这女人的话了,若不是旧识,他怎么会对她有这么强烈的熟悉感?从第一次见面起,他就莫名地想要接近她,之后接连做出一连串有违常理的事。在前不久两人真正有了肌肤之亲后,他就更离不开徐妃宜,只恨不得天天见到她才好。 正出神着,帐外传来了通报声,“将军,方大人求见。” 乌烈翻身坐起,“传。” 一个清俊男子掀帘而入,进来之后便在帐中央跪下行礼,“参见将军。” 来者名唤方弋,是乌烈的家中将,此次征战并未随军,而是留守在恭州负责监督军事。不过几日前,乌烈传书于他,让他亲自去乌秀族调查自己失忆的事情。如今他只身前来,应当是调查出些眉目了。 luǒ着上身的乌烈从榻上起身,顺手扯起勾衣架上的长衫斗蓬般披在身上,绣着暗纹的衣襟蹭过他胸膛上已经结咖的伤口。他赤脚走到方弋面前,一撩衣袍,于将军椅上坐下,宽臂一架,端的是气势十足,“起来吧。” 方弋敛衣起身,“谢将军。” 乌烈摆手,“现下只有你我兄弟二人,宗丞随意便是。” 他是乌烈的家中将,又是他的拜把兄弟,关系自然亲厚非常,而宗丞便是方弋的小字。方弋虽然身着一袭略显简朴的蓝色长衫,却丝毫不减损那清俊面庞中的灵气英武,他身姿修长、高鼻深目,虽不如乌烈宽肩阔背,却也是结实精瘦,俨然是一副少年郎将的得意模样,听乌烈所言之后,他唇角微勾,“喏,大哥。” 乌烈微倾着上身,“可是查出什么来了?!” 方弋道:“诚如大哥所嘱,小弟乔装打扮混入乌秀族,经过多方打探,还真查出些古怪来。” 乌烈显然被勾起了兴趣,“说说。” 方弋长身玉立,娓娓道来。其实他所查出的大部分事情都是乌烈所了解的,乌秀族素以善战骁勇著名,不过族小人稀、历史短暂,唯一被人所熟知的便是创族传说,相传百余年前,烈虎、威蛇、星牛三头神兽落入凡间,化身为人与乌女结合诞下乌秀族人,并且制定礼仪、划分尊卑,逐步创造了乌秀一族。这便是创族传说。 乌烈点头,“这个我知道。” 方弋又说:“那大哥可知道灭族传说?” 乌烈脸色稍变,“灭族?” 方弋继续说:“十数年前,族中负责占卜的大司预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 章 ,康隆二十一年将有灭顶之灾降临乌秀族,唯有创世兽神的转世才能化灾为吉。” 乌烈沉吟道:“而我就是兽神转世。” 族人反复地告诉他,他是烈虎兽神的转世、族中的圣子。 方弋接话道:“正是,而且……” 乌烈似乎猜到了他要说什么,抢言道:“而且康隆二十一年,正是我受伤的那一年。”方弋点头,“不仅如此。江湖上还有传言,早些年就有乌秀族人在江湖行走寻人,小弟揣测他们寻找的便是兽神的转世。”他对上乌烈的目光,提出质疑,“若大哥你是兽神转世,又一直在族中生活,那他们又为何还去寻人呢?” 乌烈亦是想到了这一层,果然有古怪。 他的剑眉拧成结,眼底有怒意波动,“你可去找大司问过?” 方弋,“找过,不过大司三年前已死,他唯一的儿子也离开了乌秀族,下落不明。”乌烈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吐出去,“去找。” 方弋拱手,“喏。” 乌烈阖上眼叹道:“若真如我所想的那样……他们为何要骗我? 第七章 山谷之下,丝带般狭长的绿水湖畔旁军帐林立。 徐妃宜坐在湖边,臀下垫着一块石头,眼前是一炉一锅,锅里面熬着乌烈的yào。她一手托着香腮,另一只手执着蒲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掮着火,黑凌凌的眸子望着那锅炉之间的火焰,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 出神片刻后,她忽而痴笑了起来,她和乌烈间的关系怎的就变成这样了呢?半月前,她还因为他的绝情而伤心yù绝。而如今,他们却已经……却已经…… 徐妃宜白皙的脸颊上闪过红云。 其实从她与乌烈重逢到两人从石洞离开,不过才经历了一日之久。可这短短一日,徐妃宜的情绪却是变了几变、反复无常,偶然的重逢让她明白了自己原也是对林书浣用情颇深,这七年的等待并非是因为恪守fù德,而之后乌烈的态度又让她伤心不已、怪他绝情;再之后知晓了真相后,她又厌他xìng情大变、已经不再是当初的林书浣。 可当他受伤昏迷之后,徐妃宜对他的感情又不一样了。 他的强壮、他的隐忍,还有他那非比寻常的力量都令她心动,他可以在骇人的风暴前将她救走,还可以徒手搬起千斤重的巨石。乌烈有着林书浣没有的坚韧与强大,可他的硬朗之中又不乏柔情……徐妃宜张开手心,掌上的那道伤痕令她想起乌烈对着自己手心吹气的模样。 她的笑容里泛出了些许的甜蜜。 乌烈或许真的和当年的林书浣不一样了,他不再是才子,却也不是莽夫,而是……英雄。 徐妃宜觉得自己好像又变成了当年那个十五岁的少女,心口的花窦悄然锭开,丝丝柔柔的甜蜜从花蕊间弥漫开来,将她的整颗心都裹了起来,她将巾布搭在锅盖上,起身掀开盖子看了看。重新坐回到石头上之后,徐妃宜的笑容却又淡了下来。 她可是与那孙兴金还有半年之约呢…… 现在父母肯定已经知道自己远赴玉阳关及让问春假扮自己的事了。她离家将已月余,家人一定担心得要命,所以在乌烈醒来之后,她第一时间就给家里写了封信报平安,并叮嘱问春若是孙兴金又有什么动作一定要写信给她,经过这几日大约信也该寄到了吧? 也不知道情况如何,孙兴金是否又去徐府滋事了? 现在自己与乌烈已有了肌肤之亲,平阳城的婚事铁定是不成了。可如果半年后乌烈还是没有完全相信自己,抑或是战事未完不能和她回平阳城,那么……事情败露之后孙兴金绝不会善罢罢休,那徐府中人免不了又要被她连累。徐妃宜忽然又犯了愁,幽幽一叹。又过了几刻,锅中的yào便熬好了。 徐妃宜盛yào入碗,接着将白瓷碗放入盘中,端好了往将军主帐走去。 行至半路时,有几句议论飘进的耳中。 “祁门子?什么鬼东西,名字这么怪。” “怪是怪些,却矜贵得紧,可是咱们将军的汤yào里,最重要的一味呢。” “既然这么重要,何不采上一筐以备所用?” “若真这么简单,那咱们还急什么?祁门子以根茎入yào,虽不难寻,却贵在新鲜,采摘后超过一日还不入yào便就失了yào力,所以军医才日日都遣人到处找,可这几日后山的祁门子已经被摘得差不多了,现下还不知该如哪里找了。” “哎,那可是……” 两人的声音渐行渐远,逐渐消失。 祁门子?徐妃宜倒是从医术上了解过这味yào材,竟不知还是这汤yào必不可少的一味。她并未深思,端yào走到主帐前面,对着帐外亲兵欠身行礼。 因为乌烈表现得对徐妃宜格外亲厚,所以营中的将士也对她颇为客气,再加上徐妃宜所扮的“徐飞”秀眉绿鬓、皓齿红唇,漂亮得让人想不喜欢都难。亲兵一见徐妃宜便笑了起来,轻声问候,“徐小弟又来送yào了啊。将军正在见客,容我通报一声。” 徐妃宜,“劳烦大哥。” 亲兵小步凑到帐外,扬声道:“将军,喝yào的时辰到了。” 帐内正与方弋说话的乌烈顿时脸色一亮。 如今徐妃宜专门负责帐内侍奉,每日送yào送饭都是她的活,他立刻道:“进来。” 在他飘着笑意的目光里,徐妃宜端着yào走进来,灰色军衣架在她单薄清瘦的娇躯上更显得宽大,她长袖高挽,露出一截纤细的小臂。再瞧她的脸,未施脂粉、素面朝天,却仍是清丽有佳,乌发用布条绑在发顶上,可一支木簪却拢不住那三千青丝,有几缕钻出垂下,贴在她修长的脖颈上。虽是一副少年模样,但还是清秀得让乌烈挪不开目光。 她本是满脸笑意,但见到帐内还有外人之后,便垂首敛笑,小步行至将军座下,高举起放yào的托盘,压低了嗓音道:“请将军用yào。” 乌烈忍下笑意,“嗯,把yào端过来。” 徐妃宜悄悄抬头,挤了挤眼睛,过去做什么?旁边有人! 乌烈皱鼻,有人又如何?过来! 徐妃宜无奈地走上前去,低着头将托盘放到旁边的桌案上,然后端起yào碗递上去。乌烈抬手接过,趁机攥住她托着碗的玉手。 徐妃宜一惊,连忙抽了手,满脸通红地站到一边。 乌烈笑了笑,转而看向方弋,“宗丞,你暂且在营中休息一晚,明日再启程。”方弋拱手一揖,“喏,宗丞告退。” 他前脚退下,乌烈后脚就一把将徐妃宜搂了过来,让她坐到自己的大腿上。 徐妃宜惊呼一声,连忙双手托住yào碗,“小心yào!” 乌烈利落地将碗夺过来,稳稳托住,碗中的yào汁一dàng,不过并未溅出分毫。 他一手托着碗,一手搂着她,“胆子大了,敢对我使眼色?” 亲昵的姿态令徐妃宜心速加快,瞧着乌烈近在眼前的俊脸,她强掩住心悦的笑意,微峨红唇,水润的黑眸望着他,“前几日你是如何答应我的……”见乌烈忽然仰头开始喝yào,她顿了顿,通过剔透的白瓷看到那褐色yào汁快要见底的时候,才又开口,“帐内有人时不能动手动脚的,难不成你想背上龙阳断袖的……” 乌烈放下碗,直接就对着她的唇吻上去。 他的舌尖上还残存着yào汁的苦涩,混着唾汁灌入她口中,苦得她皱起了小脸,连忙用手去推他,可乌烈却紧搂着她不放,直到口中的涩意被徐妃宜唇齿间的茶香余甘冲散后才松口。 他贪心地又舔了舔她的唇瓣,“又吃了蜜?好甜。” 徐妃宜脸一红,“军营里哪来的蜜?” 乌烈将碗随手搁下,大手不怀好意地探到她的腿间,重重一捏,“怎的没有?这里都是。” 徐妃宜下意识地夹住腿,小手慌乱地去拽他,“青天白日的,你别乱来!而……而且军医说了,你要好生修养。”虽说军医三令五申他要静养,可乌烈却充耳不闻,三日里有两日半都要拉着她折腾。徐妃宜无兵无灾都觉得疲累,可他这个病人却总像是不觉累似的。她将乌烈不断作乱的大手拉起来捂在怀里,“别、别闹了!” 乌烈果然没再乱动,任由她将自己的手捂在胸前。 徐妃宜红着脸轻喘着,“你……” 乌烈拧眉,“你?忘了我吩咐的了?” 徐妃宜怔了怔,脸上的红晕更多了一层。 几日前乌烈便警告她不许再叫自己书浣,也不许叫自己将军,更不许直呼自己为“你”,而是要称他为吉郎。 徐妃宜饱读诗书,自己知道在某些种族中,女子都会称自己的情郎为吉郎,以表现情人间的亲昵。虽说两人已有肌肤之亲,可让她如此唤他,徐妃宜还是觉得羞怯。 见她犹豫不决,乌烈压在她胸上的手一动,握住她浑圆的酥胸,“叫一声给我听听。” 徐妃宜垂首不答。 乌烈隔着衣服极准地摸上她胸前的那点,恶劣地一捏,“叫。” 徐妃宜顿时觉得胸前一痛,继而那又酥又痛的感觉再次袭来。她惊呼了一声,生怕乌烈还会做些更过分的事,于是连忙捏着他的手道:“吉……吉郎。” 乌烈满意地勾唇,“何事?” 徐妃宜不语,似怒似嗔地瞧着他,眸中水波dàng漾。 乌烈看着她笑,忍不住低不头,在她唇上印上一记又快又重的吻。徐妃宜表情一呆,还没来得及缓神,他就又吻了一下,紧接着又是一下,小鸡琢米似的,吻得迅速又响亮。看着孩子般对着她吻个不停的乌烈,徐妃宜忍不住噗一笑,小手一抬,住他又要落下来的唇。 她捂着他的嘴,弯月般的眸子里漾着笑,“吉郎,头还疼吗?” 听她这样叫他,乌烈只感觉心里跟开了花似的,贴在她掌心里的唇勾起来,“嗯。” 徐妃宜睨着他,“真的?” 乌烈扒下她的手,“自然。今日痛得格外厉害。”言罢把头凑过去,“不信你瞧。” 徐妃宜将信将疑地捧住他的头,仔细地端详着那裹着纱布的地方,乌烈顺势把头埋得更近了些,一只手悄无声息地去拉她的衣带,“不只是伤口,这一圈都在隐隐作痛,难受得紧。” “一圈都痛?莫不是伤口溃烂蔓延了?” 因为衣衫宽大松垮,所以徐妃宜并未发觉乌烈的动作,“这么难受怎么不早说呢,我……” 颈间一热,她瞬间噤了声。 埋首在她身前的乌烈不老实地吻着她的脖子,大手也已经拨开了她的衣服,隔着肚兜抚了上去。徐妃宜顿时回神,双手压在他肩上往外推,“又骗人!下次若真是头疼了,看谁还会信你!”他吻得她脖颈发痒,责怪的声音里竟还带了几分笑意。 乌烈顺着她的脖子吻上去,寻到她的唇含住。 徐妃宜被他吻得浑身发热,挡在他肩上的小手也变得yù拒还羞起来,她身上的宽衣大敞,裹在浅色肚兜下的雪肤如玉,柔滑的触感令乌烈爱下释手。 他忍不住又将头埋下来,从她的颈间一路吻下,来到被他捧住的雪rǔ前面,隔着肚兜张口含住,坐在他大腿上的徐妃宜嘤咛了一声,挡着他肩膀的手情不自禁地环住他的脖子,娇躯微仰,宽衣又滑落几分,露出香肩大半。 乌烈用唇齿舔弄着她的雪rǔ,大手将她垂着的腿也勾起来架在自己的大腿上,之后又将手探到她的腿间,抚上那最为温热的一处。 徐妃宜身上最敏感的两处落到他的唇上和手上,很快就失了力气。 乌烈从她的亵裤间摸出了一丝湿润,他眸色转浓,忍不住拉开她的裤子探进去,长指抚上那不断沁出汁液的花穴,慢慢地探入,借着爱液的润滑抽动、勾弄,通顺了之后便又加了一根手指。紧窒的甬道在他的指下越来越热、越来越湿,滑液顺着他的手指漫出。 徐妃宜情不自禁地挺起腰肢迎合着他的动作,呻吟声犹如汁液涌出。 乌烈抬起头,咬住她的唇瓣问:“舒服吗?!” 徐妃宜舒服地小声哼哼,手臂将他揽得更紧。他的手指被她小嘴般的花穴紧紧吸吮着,修长的指尖触到了一块凸起的ròu壁,乌烈狠狠顶上去,再用拇指按住她挺立的花蒂……徐妃宜如遭电击般弹起腰身,可怖的快感弥漫上来,她紧咬着的牙关骤然一松,“啊!” 乌烈及时地吻上去,截回她的放声娇吟,免得被别人听到。 她无措地咬住他的唇,在他逐渐加快的速度中被灭顶的快感席卷,潮水般的感觉自体内涌出,化作大片汁液顺着他的大手涌了出来。徐妃宜娇躯紧绷,水葱般的指甲几乎掐进他的肌ròu。乌烈抽出大手,将满手晶莹的湿润悉数抹到她的肚兜上。 “酸书生们总说,女人以水而成,这话果然不错。” 徐妃宜无力地睁开眼,雪rǔ随着他的轻喘而上下起伏。她似乎还未从高潮的余温中回神,脸颊粉润、眼阵半,说不出的娇、言不尽的媚。 乌烈用手指蹭过她的脸颊,动作是难得的轻缓温柔,但说出口的话却格外粗朴,“你……很好看。” 她揽着他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 章 脖子,将娇软无力地娇躯挂在他身上。 “就没有点好听的话了吗?” 乌烈摇头,“头疼,想不出。” 徐妃宜偏着头苦笑,“那么多书,真真是白读了。” 乌烈沉下脸佯怒,将唇贴在她的耳畔,“不会读书又怎样?”她叉开腿,一把撩开自己的衣袂,接着拉过徐妃宜的小手按在自己坚挺的yù望上,“不是照样让你舒服?” 徐妃宜脸如火烧,想把手抽回来。 乌烈压着她的手,舌尖划过她的脸颊,“来,我疼你。” 他腻在徐妃宜耳畔嘀咕,暧昧的情话令她羞怯难当,忍不住将脸埋进他的颈窝。乌烈沉沉地笑,将手架到她的腿间,刚打算将她抱到榻上去,便听得帐外传来一声大喝。 “报!” 乌烈动作一僵,火大地从徐妃宜的脸畔抬头,“一会儿再报!” 外头的传信兵没了声音。 徐妃宜当即松开手,手忙脚乱地拢好自己的衣服。 乌烈捉住她的手,不悦道:“不理他,我们继续。” 徐妃宜忙道:“军事要紧。” 乌烈像是呕气似的不放手,因为yù火难抒而郁结得要命。 徐妃宜瞧了瞧他憋火的样子,犹豫片刻后复而环住他的脖子,轻悄悄地凑到他的耳边,软玉呢喃,“我一会儿再来找你,好不好?”她顿了一顿,声音又弱了几分,“吉郎。”说完从他耳侧抬头,羞得不敢抬眼,红霞一路漫到了玉颈上。 乌烈神色动容,默然看着她。 片刻后,他忽然勾过徐妃宜的下巴重重一吻,将她吮得四肢瘫软后才松口,贴着她的唇瓣低语,浑厚嗓音中压制着的闷哼声彰显了他呼之yù出的yù望,热辣得令人面红耳赤,“我很快就结束,你就在帐外等着,不要走远。” 徐妃宜轻轻地点了点头。 紧接着乌烈大手一松。徐妃宜从他帐中离开,连忙将自己的衣服系好,又整了整发髻。乌烈的目光裹着她,话却是对帐外信兵说的,“何事?” 传信兵道:“关外传来军报!” 徐妃宜拉好了衣服,又伸手抚了抚头发,确认无虞后对着乌烈点了点头。 乌烈道:“进来说。” 传信兵捧着军报快步走入营账。 徐妃宜整理了表情,一本正经地拱手,“徐飞告退。” 乌烈应允,目光却一直追着徐妃宜,直到帐帘落下之后才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 军报是从驻守冥江的鲛卫军处传来的。 传信兵离开之后,乌烈当即传来军中诸谋士、副将进帐商议。时过戌时,便又是一封军报送来,竟是说有探子来报,安北军已经顺江而下,不时便要抵达冥江。敌军此番驾船十数艘,一船千人、声势浩大,若是任其抢滩登岸,必将又是一场生死之战!鲛卫军的主帅怕与之不敌,便传来军报向乌烈求援。 乌烈当机立断,立刻整军出发! 恭州营内燃起了无数火把,黑暗中的火焰犹如鬼火,撩着满军士气直逼墨色苍穹。乌烈的壮躯上贯一副锦绣黄金甲,铁盔后眼眸亮如明镜,映着营中簇簇火光。他立于于帝乌马上,声音浑厚如钟,“沙场无情,战则胜、不战则败;军规难违,进者生、退者死!”乌烈手中长刀圈转,在黑夜中划出一抹锋利的刀花,继而狠然劈下,“恭州儿郎们,此一战生死不论、全心御敌,定要斩下贼将头颅,以祭我军将士亡魂!” 他紧咬着牙根,狠心猛勒缰绳,挥刀向前,“出发!” 全营将士如潮水般杀出,气势汹汹,宛若黑夜中的火龙,蜿蜒而去。 直到行军的队伍已经远得瞧不见了,远远跟在后头的徐妃宜才停下了步子,战事来得这样突然,他们竟是连一句话都来不及说。明明数个时辰之前,他还在自己的耳畔呢喃着暧昧的情话,还让她守在帐外不要走远……徐妃宜捂着胸口,小手情不自禁地揪紧了衣衫,那股力道似乎漫进身体,也跟着揪紧了她的心。 七年之前,他也是这样离开的。 只不过那时的他被迫入征、形容沮丧,可现在他却成了一军主将、威武无匹。乌烈出征前的那一番话,说得徐妃宜都跟着心情激dàng起来,情不自禁涌起来的崇拜与爱慕涨满了她的心房,可看着乌烈率军离去,满满的情感中又泛出了酸楚。 他伤势未愈,此番大战可千万不要出事才好…… 一战数日,虎卫军迟迟不还。 徐妃宜整日坐立不安,生怕乌烈又像七年前那般一战不归。她成日虔心祷告,同时又努力让自己忙碌起来,生怕一静下来就会胡思乱想。徐妃宜这几日发疯般想念乌烈,几日来所堆积的触骨思念竟比之前七年的还要多。所以她不敢有一刻清闲,主动帮着留守的将士照料军营,不仅将将军帐收拾得一尘不染,还把营中清扫、下厨之事全部包揽。 第八章 这一日,冥江战场还是没有消息传来。 徐妃宜抱着一盆衣服打算去湖边清洗,忽然听到留守的兵役在营中嘀咕。 “将军又不在,却还要咱们日日去寻yào,真是麻烦!” “大军归期未定,军医也是想让咱们有个准备,以免将军哪一日旧伤复发而归,咱们却拿不出yào来……行了,左右留守军营无事,你便去寻吧。” “若是那么好寻,我就不抱怨了!” “这倒是,如今玉阳关的祁门子都要被咱们摘尽了。” “依我看啊,寻来也是没用,这一战危机重重,将军又是带伤上阵,恐怕……” “将军吉人天相,自然战无不胜!” 徐妃宜脑袋一热,忍不住打断了那人的话头。 乌烈不会有事的,她才不许他们乱嚼这些不吉利的舌根。 那二人看到徐妃宜后均是一愣,负责寻yào的那人脸色讪讪,另一人倒是笑了笑,“徐兄弟说得是,我们自然也是希望将军全胜而归。”他侧身搡了下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趁着天色尚早还不快去寻yào?再磨蹭下去,晚饭时分可都回不来了!” 徐妃宜沉着脸上前一步,“我去采yào。” “你?”寻yào的那人面露讥诮,“你认识祁门子长什么样吗?” 徐妃宜看着他轻轻一笑,“祁门子,绿茎红花,花筒呈线形桶状,枝叶向外翻卷,雄蕊伸出,茎苦实甘,xìng喜yīn湿环境。”她洋洋洒洒地说完,黑眸中又浮起些许倔强与挑衅,再怎么说她也是平阳城的第一才女,自诩博学广识,无论如何也不会被他一介兵役给难住。 “我说的对吗?”见对方不语,她不由分说地将木盆塞给他。 “唉,你……” “两个大哥放心,若是采错了yào,我自会去找将军领罚!” 说话间,徐妃宜已经离开了他们的视线。 如今乌烈安危未卜,没有办法去战场的她只能在这里为他做力所能及的事情,寻yào,自然就是其中一件。若是之前她就知道的话,决计不会让这种不靠谱的小兵去帮乌烈找yào,就算他带伤上阵又如何?乌烈武功超群、力大无穷,以一人力就足以抵挡千军万马,他是不会有事的!徐妃宜攥紧了拳头,高挽衣袖踏上了寻yào之路。 次日黎明,安北军鸣金收兵,撤回到冥江北岸。 恭州军前锋队虎卫军连同水军鲛卫军杀敌十万,恭州军大获全胜,将敌人杀得片甲不留。乌烈没在冥江久留,清点了伤亡人数与兵器折损之后便收兵,携着大军井然有序地沿冥江下游撤退。当他们沿原路回到扎营处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 不过回了营,乌烈却也未立刻闲下来。他先是安顿了伤兵与俘虏,接着又在河边为死去的弟兄举行了告祭仪式,然后又和众将在议事帐里分析了一下如今的战况。 如此一番忙碌,时过晌午之后才有了片刻闲暇。 而此时乌烈甚至连战袍都未来得及脱下,浑身浴血,连头发都被血污腻在了一处。帐中终于清静下来之后,他长吁了一口气,底气十足地对着帐外道:“徐飞呢?快叫他来!”他已经回来了这么久,徐妃宜怎么还不出现?自己又打了个大胜仗,一定要好好和她炫耀。帐外亲兵应了一声,领命而去。 须臾之后,帐外亲兵带了个人来,却不是徐妃宜,“禀将军,军医求见。” 乌烈正在拆裹着头的绑额,朝外撇了眼,“传。” 云生依旧是轻衣缓袍,施施然而来,似乎完全没有被那数日的征战所影响到。 乌烈将绑额扯下来,露出里面扎眼的白色绷带。他心不在焉地问:“何事?” 云生有些无奈,“将军,你受伤了。” 乌烈低头看了眼狼狈的自己,无所谓地一笑,“都是小伤,一会儿让徐飞来给我收拾。”他满身是血,也不知道哪些是自己的、哪些是敌人的,若是要细细检查恐怕得脱了铠甲才能知道,可脱铠甲这件事,他不是比较想留给徐妃宜。 所以眼下唯一曝露在外面的只有掌侧的那道刀痕。 乌烈侧过手掌,将伤口凑到嘴里吮了吮算作消dú,然后拿起刚扯下来的绑额随意地一裹。 而这时,云生也提着yào箱走上前,垂手而立,“那我帮你检查一下头伤。” 乌烈没有吭声,算是默许。他重重地坐下,庞大的身躯压得椅子一晃。 云生缓步走到他身边,将yào箱放到一边,然后帮他把绷带拆下。 乌烈阖上眼,迟了片刻的困顿疲倦终于涌上来,压得人眼皮发沉,他不禁伸手捏住鼻梁按了按,满脸的干涸血迹盖住了他的苍白脸色,其实征战多年,他负伤无数,其中犹以头伤为最重。若说疼,他身上没有不疼的地方,可乌烈偏偏皮糙ròu厚,石头块似的不会痛也不会痒,每每打了胜仗归来,他只觉得血液沸腾,更是不觉得疼了。 云生没检查出什么不妥,只为他换了yào,重新绑了纱布。 他多年行医却也没见过乌烈这样的人,他的脑袋里可是装了一枚箭簇啊!第一次能够幸存已属奇迹,没想到第二次受到撞击竟也能撑过来,紧接着又带伤征战仍旧无碍,饶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云生也不禁要感叹他的幸运,抑或是说他的强大。 若说他刀qiāng不入,都不算过分。 云生整理yào箱的时候,乌烈睁开眼睛对着帐外吼了一嗓子,“徐飞呢?去没去叫!当我的话是放屁吗!” 这时,一个兵役颤巍巍地走进来,然后扑通跪在了帐中央。 乌烈微有一愣,怒道:“当我傻了不是?这是徐飞吗!” 帐中跪趴的人浑身都在抖。 乌烈反应了一下之后终觉不妥,沉下脸问:“徐飞呢?” 那人伏在地上,“徐飞他……他……” 乌烈横眉,猛然喝斥:“快说!” 那人一抖,立刻道:“昨日他、他说要为将军去寻yào,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乌烈诚然站起,“什么?” 云生面露疑色,忍不住chā话,“哪一味yào?” “祁、祁门子……” “是谁让她去的?我不是留了专门寻yào的人吗?” 乌烈看过来,目光如炬,“你知道?” 云生将事情有关祁门子这味yào的事从头到尾都说了遍。 乌烈越听脸色越难看,甲胃下的胸膛上下起伏着,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张口,“来人。” 亲兵立刻撩帘而入,“末将在!” 乌烈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却像是野兽发狂前的沉静,“拨出一队替补军。半数去搜索所有长着祁门子的地方,另外半数……沿着离开玉阳关的四条通路找。”他侧转过身,凝眸看着那个抖如筛糠的兵役,“至于你,还有那个寻yào的。自领军棍百杖,若是人寻不来……”他顿了一顿,眼中迸出杀气,“立斩。” 那人浑身骤然一颤,他满脸惊慌地抬起头,片刻之后才回神大喊:“将军饶命!” 乌烈别过头,“拉下去。” 立刻有两个亲兵走进来,将他架起来往外拖。 他的求饶声渐小,“将军……是徐飞他自己一定要去寻yào的……是他……” 乌烈的脸色在他的叫喊声中越发难看,他自然知道她是自己走的,可他现在想要知道她到底是去为自己采yào,还是逃了。乌烈心中一直存疑,但却始终不肯正视这个题,他过分地沉迷在两人的关系中,不想去窥视其中任何的不合理之处。可现在徐妃宜不见了,他不得不去揣测,前几日的温柔会不会是徐妃宜假装的? 难道她是故意令自己放松警惕,然后方便她脱逃? 不,她为什么要逃?她不是来寻夫的吗?乌烈越想越混乱,后脑的伤口都开始隐隐作痛。 一旁的云生又多问了一句:“只派一支替补队去寻人,会不会太少?” 乌烈只是摇了摇头,没有答话,他只恨不得派出全营的人去找人,可眼下是在危机四伏的战场,他不可能遣出太多兵力去找人,只能顾全大局。乌烈长舒了一口气,似乎是累极,丝毫不见方才大胜归来的意气风发,他的腿有些软,于是又站了站才又有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 章 作。 虽然事情还未确定,但仅是怀疑她可能骗了自己,他就气得浑身发软。 乌烈去木架上取下虎长刀,铁腕一转,大步离开主帐。 派出去的人兵分四路,一路循着祁门子所在的地方找,另三路沿着离开玉阳关的通路搜。 乌烈则是单qiāng匹马,只身一人再探幽王谷。可是他从谷头找到谷尾都没瞧见徐妃宜的身影,从她离开军营到现在已过六、七个时辰,若她真有心逃走,那也早就离开玉阳关的地界了。就在他打算去玉阳关界外继续找的时候,便见一骑遥遥追来,“将军、将军!” 他当即掉转马头,待得那人凑近时大声问:“找到了?” 信报应是。 可还未等他多说就见乌烈已经自眼前一阵风似的刮过,“还不带路!” 在赶过去的路上,乌烈得知他们是从魔卫军的辖地内找到徐妃宜的。魔卫军扎营于三大通路之一,与虎、犬、鲛三军同属恭州军,专责偷袭。他们几军的扎营地都是相距不远的,徐妃宜怎么会走了那么久才走到那里?而之后信报又说,他们找到徐妃宜时,她正被几个鹰卫军的人纠缠着。 纠缠? 乌烈瞬间明白了这两个字底层的意思,顿时怒火猛躐,“怎么处置的?” 信报立刻说:“已经绑了。” 乌烈腿下用力,帝乌跑得更快,“可回营了?” 信报有些吃力地追上,迎着大风道:“没有,压在原地了!” 对方毕竟是鹰卫军的人,两军虽同属一脉,却又平起平坐、各自为政,所以没得到将军的命令,他们并不敢轻易处置了友军的人。乌烈自然也明白这一层,他将唇抿成了一条线,薄如刀刃。尾随其后的信报略作犹豫,又道:“将军,还有一事。” 徐了纠缠还有别的?乌烈十分暴躁,“说!” 信报道:“徐飞她……竟是女儿身。”因为拚死抵抗着那两人的纠缠,徐妃宜裹着青丝的布带被扯下来,瞧她青丝披肩的样子,他们几人再傻也该看出些什么来了,怪不得他们一直觉得徐飞漂亮得过分,原来她是女儿身啊! 乌烈下巴一绷,没有接话。 略过了半炷香的时间,两人便一前一后地赶到了目的地。 乌烈远远地就瞧见了徐妃宜。 她坐在一块巨石上面,三千青丝如瀑布般披散在身上,遮住她套在军衣里的单薄身子。另外还有两个将士守在她身后,面前还跪着两个,均是反绑着双手。乌烈在帝乌停下之前就飞身下马,足尖一点朝他们飞来,倒提的长刀在地上划出长长的痕迹,刺耳的声响引得几人侧目。徐妃宜看到他之后立刻站了起来,狼狈的小脸上闪过惊喜,小步迎着他走去。 乌烈动作极快,飞到徐妃宜已经先一步扑到他的怀里。 乌烈被她撞得一愣,下意识地收紧手臂,她乌发间溢出的淡淡香气令他的愤怒稍减,思之不见的思念浮上心头,令他忍不住深吸一口气,“你……”他喉结一滚,神色稍稍清明,心一横又将她从怀中拉了出来,汹涌着愤怒、不安的黑眸锁住她的小脸儿,“你是不是逃了?” 四目相对,乌烈的怒火竟是又散了那么几分,只想着把她搂进怀里狠狠地吻。 果然,一见到徐妃宜,他所有的情绪都变得奇怪了起来,乌烈压抑着吻她的yù望,咬紧了牙根,心虚似的补充了一句,“不准说谎,否则军法伺候。”他要凶一点!就像对待其他犯人一样,在弄清楚事实,他不可以再被她的外形所迷惑了。 他一定要知道,这女人是不是对他虚情假意。 徐妃宜眨眨眼,“逃?我为什么要逃?” 乌烈咬牙,“我也想知道!” 徐妃宜被他吼得怔了怔,“你在乱说什么呢?我哪里逃了,只是去采yào了而已。” 乌烈眉头打结,“采yào会用上一天一夜吗?” 徐妃宜秀眉微蹙,“后山的祁门子都被采光了,我不得不去别的地方找,然后就迷了路。” 乌烈眉心略展,目光变得柔和,“真的?” 徐妃宜沉下脸,轻咬着下唇睨着他,“你在怀疑我?” 见到他平安之后涌起的喜悦逐渐散去,化作一丝委屈,这几日她辗转反侧、食不下咽,好不容易见到他,结果却被他不明不白地吼了一顿。几日来的思念与担忧,再加上一路寻yào的饥寒jiāo迫、被登徒子纠缠的厌恶恐慌,全都纠缠在一起涌上心头。 乌烈顿了顿,“我……” 徐妃宜瞪着他,忽然从怀里摸出了一样东西,用力地丢到他身上,“这是祁门子,我找了一夜才找到这么几株。这下相信了吗?我逃?有带着祁门子逃的吗?若不是要用来给你入yào,这东西对我来说毫无用外!”她眼红唇颤,在垂泪之前狼狈地低头,看着地面,“现在时效已过,这祁门子也没用了,白白找了一夜……” 她喉头哽咽,倔强地抹了抹眼。 乌烈的胸口被那几株祁门子一砸,竟觉得又酸又痛,胸间的怒意也变成了愧疚与心疼。 “你……找了一夜?”他伸手去拉她,“有没有受伤?” “没有!”徐妃宜甩开他的手,不肯抬头,“我是逃了,逃了一夜!” 瞧她似乎是动了气,乌烈扫了眼站在不远处的人,压低了声音,“好了,我不过是一问。” “一问?”徐妃宜抬头,红着眼瞪他,“你的一问可真凶!” “我哪有?!”乌烈面子上挂不住,有些不悦,“别胡闹。” “你怎么没有?”徐妃宜更气,“你知道这几日我有多担心你?我整天辗转反侧、食不下咽,就盼着你能凯旋归来……可你刚一出现,二话不说就是一顿审讯,说你凶偏还不承信,却说成是我任xìng,哪有你这般不讲理的人?”她说着说着就掉了泪。 徐妃宜狼狈地抬手去擦,可手刚抬起就被人压了下来。 乌烈拽着她的手将她拉到怀里,接着便低头吻了下去,他吻得热辣绵长,似乎是要将这几日的思念都灌到她的口中。徐妃宜扭身挣扎,柔荑砸着他的胸膛、贝齿咬着他的唇舌,却仍旧逃不开他的禁锢,悉数愤怒、委屈与担忧都融化在这个吻中,变成声声呜咽。两人唇瓣分离,呼吸仍然不舍地纠缠。 乌烈垂眸望着她,声音粗嘎,“辗转反侧、食不下咽……真的?” 徐妃宜脸颊红润而濡湿,眸中怒意软成了嗔怪,“假的。” 乌烈咬住她的唇,低笑,“说谎,若早说明白心意,我又如何会疑你?” 徐妃宜脸一红,又挣了一下,“你还说!疑我有理?” 乌烈揉了揉她的腰身作安抚,“说别的。”他轻吻着她,“想不想我?” 徐妃宜望了他一会儿,终是踮起脚尖,抬手环住了他的脖子,轻轻点头,“嗯。”她瞧着他满是血污却不掩英俊的脸,心里涌出了浓浓爱恋,情不自禁地靠近了些,红唇与他的唇仅有半指之隔,“你想我吗?吉郎。” 乌烈搂着她的手臂一紧。 他的眼眸深处已燃起了火焰,低沉的嗓音中掠过一丝粗喘,“嗯。” 两人目光jiāo缠,乌烈眼中的火焰似乎顺着目光燃过来,烧热了徐妃宜的身体。 徐妃宜偏了偏头,“有多想?” 她的眼神令乌烈yù火中烧,忍不住又重重地吻了她一下,继而腻着她的唇说:“我们回去,我来告诉你有多想。”言罢便将徐妃宜打横抱起,然后以两指贴在唇边打了个呼哨,当帝乌马闻声而来之后,伸手将她推到马背上侧坐着,然后大手胡乱在她身上摸了摸。徐妃宜红着脸去挡,“别检查了,我没有受伤。” 乌烈这才放心下来,他牵着帝乌走到几步开外、已然呆若木鸡的几人面前,撇开鹰卫军的那几人不谈,随着乌烈来找人的三名将军真的是下巴都要掉到了地上。徐妃宜原是女儿身的这件事已经够让他们诧异的了,而将军与她亲昵的样子让他们的诧异又翻了几番。 就在他们发愣的瞬间,乌烈已然手腕一翻,二话不说将长刀朝那两人的脖子上砍去!迎面逼来的杀气令他们惨叫出声,几乎已经感觉到那冰凉刀刃贴到了脖子上! 而这时,一道清丽的嗓音急急地穿过强烈的杀气,“慢着!” 长刀在两人脖子的半寸前戛然而止,刃上迸出的寒意令他们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徐妃宜惊魂未定地吞吞口水,“他们并没有把我怎样……罪不至死。” 而傻站在一旁的将士也回过神来,“将军,您若是杀了他们,该如何向鹰卫军jiāo代?”乌烈嗤笑,“jiāo代?本将军做事,想来不须要向任何人jiāo代!”言罢又要举刀! 徐妃宜赶忙伏在马背上,小手按住了他的肩,“吉郎!” 她这一声呼唤有效地令乌烈停下动作,他侧首,见徐妃宜对着自己摇了摇头。 乌烈定睛看了她一会儿,继而拧眉叹息,“便听你的。” 徐妃宜松了口气,露出笑容。 乌烈立刻说:“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徐妃宜的笑容还未来得及敛去,就见眼前闪过了一抹银光,伴随着乌烈的手起刀落,那两人的右臂被齐肩切断,断臂飞出老远,鲜血喷涌而出,他们先是一愣,继而惨叫着倒地。徐妃宜只觉得脸上一热,伸手一抹,竟是那二人溅出的鲜血。 乌烈却用手背蹭了蹭脸上的血,神色漠然地飞身上马。 他搂紧徐妃宜,目光向下扫,警告道:“你们三个,远远地跟着,不许靠近。” 三个将士对视一眼,其中一人问:“那这二人该如何处置?” 乌烈颔首,“既已受罚,放了便是。” 徐妃宜侧坐在马背上,右臂贴着乌烈的胸膛,忍不住频频回头。 乌烈扳过她的小脸儿,“不准看。” 说完吁了吁胯下之马,帝乌打了个响鼻,顿时不快不慢地奔了起来。 第九章 刚一进将军帐,乌烈便将徐妃宜抱住。 乌烈身上的铠甲足有数十斤重,虽说已经很小心地不去压到她,可仅仅是被他这样用力地搂着,她还是会觉得疼,铠甲那么冷,冷得让他的吻都显得不再那么热辣。他搂着她坐在将军榻上,宣泄似地狠狠吻着,直到将她吻得气喘吁吁、唇瓣嫣红才停止。 徐妃宜细喘着,却像是有些心不在焉,似乎还未从刚才的惊吓中回神。 她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自然是被吓得不轻,脸上那血液的余热犹在,但她的心却冷冰冰的,虽说她也很恨那二人轻薄自己,但见他们受此刑罚,也难免不忍。徐妃宜看向乌烈的目光中多了一丝畏惧,虽知他是驰骋沙场、杀敌无数的英雄将军,可见他毫不留情地伤人,这却是第一次。他落刀的时候,甚至没有丝毫的犹豫。 徐妃宜看到了他眼里嗜血的兴奋,这让她有些怕,乌烈就像是灵石铸就的一把刀,他坚韧而强大,不会痛、不会累,还会因为战争而兴奋。而这样一个铁面将军,真的会明白男女之间的情爱吗?之前她觉得乌烈对自己好、在意自己,可那到底只是她的揣测。乌烈到底是怎么想的,她根本不知道。 而她却已经不知不觉地捧上了自己的真心…… 乌烈对她比时的出神不太满意,咬了下她的唇,“在想什么?” 徐妃宜痛得地低呼了一声,侧过脸看他一眼便又垂下目光,静了静之后才开口。 “我在想……你是不是下手太重了?” “原来你在想这个。”乌烈松开她,“胆敢觊觎本将军的女人,原该是死罪的,看在你的面子上才留他们一命。” 他的……女人? 徐妃宜心弦一颤,却并非是心动,与女人相比,她更愿意做他的妻子,而且她也确实是最有资格成为他妻子的人,毕竟两人早已定亲。而且她守贞七年,如今身子已属于乌烈,若他不肯娶她,只让她做他的女人,那自己该如何自处呢? 乌烈并未发觉她的异样,继续说:“更何况,这种人上了战场多半有死无生,只会丢我南齐将士的脸。倒不如断臂回家,说还定还能保了他们一命。” 徐妃宜没再接话,伸手纠缠着自己的发尾,不知在想些什么。 乌烈单臂搂着她,用拇指蹭去她颊上的血,声音放柔,“吓到了?” 徐妃宜摇了摇头。 乌烈岔开了话题,问:“怎么弄得这么狼狈?” 徐妃宜稍回神,“我入夜后在山上迷了路,夜路难行,难免狼狈些。”她攥着发尾打转的手微有一顿,“不过……他们已经知道我是女人的事了,你就这样不管不顾地带我回来,会不会不妥?”从营内一路走来,所有人的表情都是那样诧异。 她知道军规大如天,主帅亦不能随意违背。 “无妨,早晚也要知道的。” 乌烈将手垂下来握住她,微微用力,“下次不许乱跑了,知道吗?” 他掌心的热度令徐妃宜心口一暖,她目光一闪,注意到乌烈大手上裹着的染血布条。 徐妃宜一怔,“你受伤了。”徐徐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2 章 伸出手去将他的大手拉过来捧住,他的手掌宽大、手指修长,每一个指甲都修剪的整整齐齐。可现在他的手好狼狈,满是污泥、血渍,连指缝里都是,无名指的指甲狠狠开裂,看起来就好疼…… 她将他的手翻过来,见他掌心上的厚茧已经磨出血。 这几天来,他是不是根本连刀都没有放下过?徐妃宜忽然心疼起来,一滴泪珠啪的一声落到他的掌心上,在那染血的老茧上晕开。乌烈一惊,抬起那只手勾起徐妃宜的下巴,“怎么哭了?是不是有哪里受伤?还是我身上的铠甲压着你了?到底……” 徐妃宜拉下他的大手摇头,“没……我没受伤。” 乌烈拧眉,“那为什么哭?” 徐妃宜吸了吸鼻子,低头掩去泪水,然后略有些慌神地去摸他的铠甲,“倒是你,还有哪儿受伤了?让我瞧瞧,严不严重?这铠片好重,我怎么……” 乌烈攥住她的小手,“我没事。” 徐妃宜不断摇头,试图挣开他的掌,“怎么会没事?打了那么多天的仗,怎么会没事?”不久前还打算让她伺候自己脱铠甲的乌烈又改变了主意,“真的没事。” 徐妃宜静下来,抬眼默默地看着他。 乌烈真是受不了她这种眼神,沉默了一会儿后还是轻叹着放开手。 徐妃宜立刻帮他把铠甲都脱了下来,每一片甲胃都很重,她不得不依靠乌烈的帮忙。片刻后乌烈身上的铠甲尽除,只留下一身内袍。腥红色的衣衫上绽出一抹抹地暗红,显然是被血汗浸透所致,徐妃宜红着眼,又把他的内袍脱掉。 乌烈试图阻拦,“你……” 徐妃宜拦下他的大手,“让我看看。” 单薄的内袍褪下,露出里面肌ròu分明的身体来,他的宽肩肌ròu纠结、双臂鼓胀如盘石、胸膛上的肌ròu浑圆似铜鼓,然而这具完美如共工再生的身躯之上,却布满了被汗冲散的血水。乌烈端坐在榻上,神色有些不自在,而徐妃宜则是站在他身边,只看了一眼便忍不住住唇哭了起来,她不敢再往下看,只将目光黏在他的肩膀上。 他的双肩上没有刀伤,却有两大块擦痕。 长时间披甲而战,也难怪皮肤会被那坚硬的铠片擦伤。 徐妃宜素白的小手缓缓地抚上他的肩膀,泪水不断自脸尖垂落。乌烈听着她令人心碎的抽噎声有些不知所措,呆愣了片刻之后抓起内袍而套上,然后将徐妃宜拉到自己身边坐下,粗糙的指小心翼翼地去擦她的泪,“好了好了,何至于哭成这样?我没事。” 看着他眼中安抚的笑意,徐妃宜更加哽咽。 自己到底该拿他怎么办?怕不起来,她恨不起来,明知道自己不该那么快jiāo出真心,可她却还是控制不了地去崇拜他、爱慕他、心疼他。徐妃宜的心揪得难受,好像乌烈身上的那一道道伤口都割在了自己身上似的。 她狼狈地抹了抹脸,站起身。 “我……我去找军医给你包扎。” “不用!”乌烈急急地叫住她。 徐妃宜不理他,继续往前走。 乌烈又说:“不用包扎了,都是皮ròu伤,你帮我洗洗就行。” 徐妃宜脚步顿了顿,还有些犹豫。 乌烈解释道:“我现在浑身乏得紧,泡个澡保证百病全消。” 徐妃宜终于转过身,看了他好一会儿之后才点了点头。 半炷香过后,浑身赤luǒ地乌烈已经泡在了木桶里,壮硕庞大的身体令大木桶显得格外窄小,热烫的水将他肌ròu里的酸痛悉数卷走,他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似的,双臂松松地搭在桶边,由着徐妃宜拿着汗巾在自己身上擦擦抹抹。将他身上的血都擦干净之后,她又绕到侧面,开始清洗他满是血垢的乌发。他的头发飘在水面上,因为她的拨弄而微漾,蹭过肌ròu。 乌烈眉心抖了抖,然后缓缓睁开眼。 满是困倦的黑眸中映出了徐妃宜的影子,她衣袖高挽、低眉顺首,被热气蒸得俏脸发红,光洁的额与修长的颈间渗出香汗。被热水蒸的完全放松警惕的乌烈更是禁不住徐妃宜的诱惑了,他的大手忽然攥住了她的手。 徐妃宜一愣,轻掀起眼睫。 乌烈望了她一会儿,终是忍不住哗啦一声从水里站了起来。 徐妃宜愕然,还未来得及抗拒就被那个炽热、湿润的怀抱围住了。乌烈低头寻找她的唇,索吻不成后便恶劣地咬住她的下唇,双臂紧紧地锁住她的挣扎,“老实说,刚才是不是心疼我了?”直接说出这种话来,皮粗ròu厚的乌烈也不禁有些老脸发热。 徐妃宜啐道:“谁心疼你了?不过是被你那样子吓到了。” 乌烈吻着她低笑,“嘴硬。” 他身上的水浸湿了徐妃宜的衣服,湿热的水温在两人的身体上蔓延。 这个吻越来越过火,乌烈的大手不知何时已经探入她的腿间。徐妃宜嘤咛了一声,强撑理智去推他的肩膀,结果越推他靠得越近,令人浑身酥软的醇厚嗓音就在她耳畔响起。她无力地听着他用那总是喊打喊杀的薄唇,说出最直白到令人心颤的情话,“我也心疼你。” 乌烈拉着她的小手向水中探去,徐妃宜的手缩了一下,接着在他的引导下环住那在水中挺起的灼热,下意识地轻轻套弄,她柔软的掌心握着他,严密的缝隙间有温水滑过,那绵柔的快感令乌烈不禁舒服得轻哼起来,大手情不自禁地将她搂得更紧。 他情不自禁地挺动着腰背,大手剥开她湿透的衣衫探了进去,失控地揉搓着她柔软的身体。徐妃宜被他抚得情动,整个人几乎已经隔着木桶贴在他的怀中,胸前的丰腴有意无意地磨蹭着他的胸肌,而水下的小手也加快了速度。乌烈吻着她闷哼出声,忍不住伸手下去攥住她的小手,开始快速地撸动,灼热在她的手心火热胀大,令她几乎一手环之不住。乌烈埋在徐妃宜腿间的手也同时加快了速度。 两人的呼吸越来越乱、越来越热,乌烈狠狠地撸了几下之后按住了徐妃宜的手。 他粗喘着,笑了笑,“再动就不成了。”他暂时松开了徐妃宜,大手撑在木桶边利落地翻了出去,又是哗啦一声响,大片的水渍被他带出来溅到地上。乌烈立刻凑上去托着她的臀把她抱起来,胯下越发直挺的阳物戳着她的私处,“还要留着疼你。” 徐妃宜双腿环住他的腰,娇躯无力地趴在他身上。 下面硬如铁棍的yù望磨蹭着她,令她那具已尝过欢爱滋味的躯体泛出些酸软来。 徐妃宜在他的颈间偏过头,红唇磨蹭着他的皮肤,“吉郎……” 她软软的呢喃像是火种,瞬间将他紧绷的yù望点燃。乌烈几乎等不及抱她上榻,失控地扒下了她的亵裤,就这么抱着她捅了进去,徐妃宜重重一哼,小手更加用力地搂着他。乌烈顺势将臀靠在后面的水桶上,双脚分开借力地向上顶,顶得徐妃宜在他怀中上上下下。 一轮密集又失控的抽顶过后,徐妃宜迅速被他送上高峰。 乌烈粗喘着停下来,搂着她走向将军榻,灼热仍旧埋在她体内。徐妃宜伏在他的肩膀上轻喘,当整个人被放到榻上,紧接着被那壮硕身躯压住的时候,她忍不住又呻吟了一声,迷茫地睁开眼,怔怔地望着她。在她痴迷地眼神中,乌烈忍不住将埋在她体内的灼热探得更深。 徐妃宜的身体难耐地舒展,贝齿更加用力地咬着红唇。 乌烈凑过去,“不要忍着。”他撬开她的齿关,然后开始挺腰运动。 徐妃宜将他的脖子拉得更低,弓起娇躯紧贴着他的身体。紧接着便是一轮又一轮的快感席卷而来,几乎让她窒息。不知过了多久,徐妃宜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意乱情迷之间,她拦着乌烈的脖子问:“吉郎……你为什么会留下我?” 其实她更想问他喜不喜欢她、爱不爱她。 可徐妃宜不敢,即便是在意乱情迷的情况下也不敢。 她怕乌烈会说不,她怕事情会变得不可收拾,然后她会连眼前的温柔都失去。 乌烈并不知她的心意,只是咬着她的耳朵低语,“因为我想要你。” 说完便将重新勃发的灼热重重地挺进。那瞬间,徐妃宜的xià tǐ滚烫,但心却凉了下来。 他仅仅是因为……想要他? 恭州营内,异乎寻常的平表。 众将士全都知道了徐妃宜是女人的事,但却没人敢议论半句。乌烈索xìng给徐妃宜找来了几件女人的衣裳,让她大大方方地穿上在营中行走。可自从身份曝露之后,她就变得很不爱见人,大半的时间都闷在将军帐里,整日恹恹的,丝毫不见前几日的随xìng洒脱。虽说她仍旧尽职地负责“帐内侍奉”,有条不紊地打理着乌烈的起居,不过他还是觉得怪怪的。乌烈是个大老粗,他猜不透女人的心思,只知道徐妃宜表现让他不安。 “你是不是有心事?” “没有啊。”徐妃宜眉目淡淡地看着他,“为什么这么问?” 乌烈问了几次,得到的都是这样的回答,说不烦躁那是假的,可他却又不敢发脾气,生怕像上次那样把她凶哭,而且他也找不到理由乱发脾气,因为徐妃宜表面上一切正常,没有忤逆他也没有不理他。可乌烈就是觉得不对劲,心里像是被猫爪子挠一样的不舒服!于是乌烈便跑到军中第一谋士的营账里讨教。 裴良早就看出来乌烈和徐妃宜的关系非比寻常,所以听完之后先是说了一大串的风凉话。 乌烈忍得额上青筋膨胀,“笑够了?笑够了就说正题!” 裴良正了正色,“殊然愚见,大哥还是传云生来给你看看脑子吧。” 大哥居然把自己叫来讨论一个女人为什么不开心?不是他疯了,就是大哥脑子又出了问题。 乌烈无语。 须臾之后,云生果然出现在了将军帐里。 只不过他的出现是为了给被乌烈揍出内伤来的裴良疗伤…… 当云生为猪头样的裴良包扎好之后,将军椅上正气势汹汹地按着骨节的乌烈又发话了。“裴良,把事情说给云生听,让他给我分析分析。” 裴良捂着开裂的嘴角,仍旧不怕死地说:“大哥,你何不自己说?” 乌烈瞪眼,“嘴疼是不?没被揍够是不是?” 云生眉心一皱,“将军的嘴又中dú了吗?” 裴良忍不住大笑,然后扯痛嘴角,又呜呜地惨叫起来。 乌烈沉默。 须臾之后,云生的头上也多了两个枣。 他和裴良乖乖地坐在一旁的席子上,一个顶着熊猫眼、一个头上顶着枣,认认真真地和乌烈开始讨论徐妃宜为什么不开心的问题,然而他们两个至今也都没有成亲,这方面的经验匮乏得可怜,商量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有用的主意来。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后,云生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xìng,“莫不是徐小姐她……” 乌烈和裴良都瞪圆了眼睛看着他。 云生很是犹豫,“她……” 乌烈一掌拍在将军椅上,“快说!” 云生抬起眼,表情平静,耳根却有些发红,“莫不是徐小姐她月信将至,所以……” 乌烈头一歪,“月信?”他仅存七年的记忆,而这七年来显然不会有人教他什么叫月信。 云生耳根上的红晕已经漫到脸上,“又称癸水。” 乌烈还是没明白,“癸水是什么水?” 云生闭上眼,彻底不想说话了。最后还是裴良看不过去,悄悄地捂着猪头凑到乌烈的身边,然后贴到他身边嘀咕了几句,乌烈听过之后拔身而起,“什么?!”吼完之后又是一阵尴尬,清了清嗓子之后复又坐下去,“嗯,我知道了,你继续说。” 云生道:“女子每逢这几日,总会有些反常。” 乌烈握拳凑到唇边虚咳了几下,边咳边问:“具体说说。” 于是恭州营内的忠武将军与第一谋士,又开始听军医讲有关女子癸水之事了……听完云生的解说之后,乌烈顿时觉得豁然开朗,现在徐妃宜的反常可不就是跟月信将至差不离吗?她的无精打采、神色恍惚、态度冷淡原是因为这个,松了口气的同时,乌烈还觉得庆幸,幸好自己管住了脾气,不然又要委曲徐妃宜了。 “女人的月信,会不会伤身?” “不会,只消稍稍注意即可。” “那需不需要给她喝点yào?” “fù产千金之科,我只是略懂……” “没关系,懂得皮毛就够了。你现在就去配副yào,立刻熬上。” 云生愁眉苦脸地拢袖应是,他好歹也算是个名医,如今竟落得要去给一个女人调制打理月信的中yào了。揣着些许怨气退了几步之后,云生忽然又站定,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将军最好先确认一下徐小姐是月信将至,还是月信已至。” “有什么不同?” “若是月信已至,那最好避免房事。” 言罢,便拱手一揖退出一帐,只留下乌烈与裴良二人,一个忍着笑、一个脸色黑中泛红。 第十章 与此同时,徐妃宜正在帐中写信。 几日前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3 章 收到了问春来信,信里表示家中还算平静,只是爹娘亲很气她不告而别、远赴战场的大胆行为,但因为她迟迟不归,所以愤怒渐渐又变成了担忧,所以收到她的来信后,他们才松了口气。而孙兴金倒是遵守诺言,一直没再去徐府捣乱,只是遣两个狗腿日日守在徐府外,问春隔三差五会带着面纱出去逛一圈,所以他们也并没有起疑。 平阳城一切正常,似乎只等她回去,或者带着林书浣回去了。 若她孤身而归,那就嫁给孙兴金;若是她将林书浣带回,那么大家就一起对付孙兴金。可偏偏眼下的状况却变得不尴不尬,她是找到了林书浣没错,可对方却因为失忆而完全忘记了七年前的事,而她却在不确定他想法的情况下就把自己守了七年的贞cāo献了出去。 她失了心、失了身,换来的却是乌烈说想要她。 仅仅是想要而已吗?那他肯定是想让她留在军营,无名无分地做他的女人。如果她孑然一身、无依无靠,说不定真的会委曲求全。可事实并非如此,她的父母还在平阳城里等着她,不管她寻到了什么,半年之后都是要回去的…… 她该写什么?现今的状况,算是找到了,还是没找到呢? 徐妃宜头疼地用双手住眼睛,想着想着关注点就又围着乌烈的那句话打转了,我想要你。这算是什么?难道他之前的保护、纠缠与关心,就是为了得到她?她又不是一个对象,怎凭他想得到就得到?思至此,徐妃宜不禁有些生气。 正郁结着,帐外传亲兵的行礼声。 “将军。” “嗯。”乌烈草草一答,很快就掀开帐帘大步而入。 他的大手里托着一个碗,秀气的白瓷碗在他的掌中更显得小巧。 因为方那些胡乱的想法,徐妃宜现下看到乌烈便有些懊恼。可当她的目光落到他手中的瓷碗上时,水眸中的不悦即刻被担忧取代。她从案后起身,蹙着秀眉朝他走去,“yào?又头疼了吗?”她走到乌烈面前,“熬yào、端yào的事何不吩咐给别人?” 徐妃宜习惯xìng地想要把碗接过来。 因为前段时间乌烈喝yào时,大多情况下都要由徐妃宜侍奉。 不过这一次乌烈却抬手闪开,另一只手大剌剌地将她拉住,然后牵着她往帐中走,“我什么事都没有,而且这yào也不是给我喝的。”他将徐妃宜按坐在软席上,自己坐到她对面,将碗放到桌上后向前轻轻一推,“给你的。” 徐妃宜一愣,“我没有生病。” 乌烈半伏在桌上,“这是补yào,我见你最近气色不好,特地让云生配的yào。” 徐妃宜将信将疑地看着他。 乌烈有些不悦,“怎么,怕我dú死你?笑话,我想杀谁用得着下dú吗?” 徐妃宜无语,这人真是杀人都杀得理直气壮。 乌烈不耐烦地挥手,“别嗦,快喝!” 徐妃宜倒也觉得他不至于给自己下dú,于是便把yào碗拿了起来,可唇刚贴到碗边就被那滚滚的热气给逼了回来。她皱着脸将碗放回去,摇着头不肯喝,“好烫。” “多事。”乌烈横她一眼,大手一探将yào拿了过来。 徐妃宜怔怔地看着他把碗放到嘴边,鼓起腮帮连吹了好几口气,那褐色的汤汁被他喷出来的气流吹得dàng起涟漪,他、他这是做什么?徐妃宜有些慌乱地垂眼,明明刚才还对他心存怨恨的,可现在却只剩下了悸动,她有些恼,恼自己的没用。 反复吹了数次之后,他抿着碗沿尝了一口。 确认温度适中了之后,乌烈又把碗递回去,“这次没那么不烫了。” 徐妃宜轻咬着下唇,伸手将yào碗接过,顿了一顿之后,便闷不吭声地一口气将yào汁全部喝光,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用这yào的苦来遮住心头的甜。她这一饮而尽的豪迈样子吓了乌烈一跳,他连忙站起身,“喂,我说的是没那么烫!没那么烫也是烫啊,你怎么硬灌?”乌烈刚绕到桌案那头坐下,徐妃宜便灌尽了最后一口,然后放下碗开始咳。 她捂着唇呛咳了几声,感觉到一双大手在用力地抚拍着自己的背,徐妃宜下意识地想要躲,结果却被他顺势搂住。乌烈的大手勾过来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小脸儿扳过去,四目相对后,他的眼底浮现出了心疼与不悦,“你瞧,嘴都红了。” 他用拇指轻轻地蹭了蹭她的唇瓣。 徐妃宜动弹不得,只能别开目光,“我没事。” 乌烈眸色渐浓,声音低了几分,“又红又肿,还说没事。” 徐妃宜觉得下巴上的手稍稍一抬,她被迫仰起头,看到乌烈将脸凑过来。 他匀了匀气,问:“yào苦吗?” 徐妃宜仍是垂着眼,“不苦。” 乌烈的声音显得有些严肃,“不信。”言罢又忽而一笑,“我尝尝。” 说完便将唇贴了上来,灵巧的舌迅速撬开她的齿关探入,轻轻扫过徐妃宜的上颚,勾住她的小舌重重地吸吮,彷佛像要把那上面的苦涩通通吞掉。一吻过后,她果然觉得嘴巴里没那么苦了,反而是舌头麻酥酥的,好像没了知觉似的。 他一手搂着她,一手朝自己的衣襟里摸去。 乌烈很快就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来,接着一面意犹未尽地舔着她的唇,一面举起纸包。徐妃宜想要去看,接着下唇却被他咬着不放,只好含含糊糊地问:“是什么?” “梅子。” “哪来的?”这荒山野林的哪会有梅子吃? “别管。”乌烈将梅子塞到她的怀里,轻轻地啄着她的唇,“吃你的便是。” 本以为这女人会怕苦才特意翻出来的,结果发现她喝yào竟和喝水差不多。他吻着她的唇轻笑,刚打算把大手探下去的时候却又停了停,还有重要的问题没有问,乌烈铁壁松了松,垂下头看着的徐妃宜,“对了,我想问你,你的月……月……” 徐妃宜拧眉,“什么?” 乌烈老脸发热,“月信……” 徐妃宜闻言怔住,不可思议地瞧着他,“你说什么?”她没听错吧?他说的是月信?这时,帐外的通报声救了乌烈一命。 “将军,军师求见!” 乌烈立刻把问题吞回去,松开了徐妃宜,“传。” 裴良脸色凝重地走进来,“大哥。” 乌烈站起来,还在琢磨着刚刚的问题,所以有些心不在焉,“何事?” 裴良不语,只是沉默地看着他。 乌烈看出他脸色不对,绕过案几走到他面前,“出了什么事?” 裴良附到他耳边耳语了几句,接着目光状似不经意一般从徐妃宜的脸上扫过。 乌烈听完之后脸色一沉,直接将裴良扯到军帐外面去了。 不过几天的光yīn,奇怪的人从徐妃宜变成了乌烈。 先是莫名其妙地给她送补yào,接着问她月信,最后又和裴良神神秘秘地离开了。之后的几日他变得十分忙碌,总是和副将、军师们凑在一起议事,可近日明明无仗可打,而最令徐妃宜起疑的就是他平时议事都是在将军帐的,就算是有机密,也是徐妃宜回避。但是最近他却将议事的地点改到了别处。 他到底要干什么? 那些疑点盘旋在徐妃宜的心里,jiāo错、拼接,让她隐约猜到了什么,却始终弄不清晰。 她觉得乌烈最近的古怪是和自己有关的,但始终提不起勇气去调查,生怕查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可她又实在无法忽视乌烈的反常,他明明很忙,可仍是坚持每晚给她送补yào,然后陪她说说话就再去忙,之后便是直到半夜才会再回来。 如此又过了三四日,徐妃宜的疑团终于被解开了。 那天她因为近日心事太多,所以离开军营去附近的林子里转了转,散心回来之后刚巧看到裴良和一个年轻的蓝衣男人神色匆匆地走向营地。徐妃宜当时并未多想,下意识地就悄悄跟了上去。那二人似乎心急如焚,竟没有注意到后面有人跟着。 两人说了几句之后,终于说到了徐妃宜好奇的事。 蓝衣男子,“你先慢点说,愚兄胡涂了。” 裴良缓了缓气,“咱们的傻大哥乌烈,前几日因为一个女人把“鹰卫军”的人砍伤了,一共两个人,各断一臂。”他伸出两个手指,接着无奈地摇头,“我军和“鹰卫军”本就互不所属,对方又向嫉恨咱们战无不胜,所以事出之后对方借题发挥、不依不饶,还一路捅到了上将军那里,请旨要嘛处置大哥,要嘛让大哥把那女人jiāo出来……” 蓝衣男子拧眉,“营中私藏女人,可是重罪。” 裴良道:“说的是呢。” 蓝衣男子问:“那该如何是好?” 裴良摇头,“你还是到营里去问大哥吧,他心意已决,谁都拦不住。” 他无奈地轻叹一声,而后看向蓝衣男子,“我还没来得及问你,怎么从恭州赶到这来了?” 蓝衣男子顿了顿,“前段时间大哥让我调查乌秀族的事,今日终是有了眉目。” 裴良问道:“他调查乌秀族做甚?”不过他立刻又摆了摆手,拉着蓝衣男子加快了脚步,“哎,暂时先管不了这个,一会儿上将军的人就到了,我先带你去找大哥。” 两人快步走下最后一个斜坡,直奔恭州营。 徐妃宜没有再跟,而是呆呆地站在坡上,失神地向下遥望着。那些零星的碎片如今终于在心底拼凑出了真相,只是那些碎片的边角太过锋利,割得徐妃宜心头绞痛,似乎已经淌出了血来,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乌烈这几日这么忙,原来是在考虑着该如何对付鹰卫军。 那汤yào、月信,又是怎么回事? 徐妃宜很快就作出了自己的揣测,乌烈已经决定把她jiāo给敌军,但因为两人关系复杂、又屡屡有肌肤之亲,他怕自己会怀孕,所以才会问她月信的事,而那些“补yào”想必就是避子汤了,她真的没有想到,乌烈竟是如此狠心!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如果他跟自己坦白,那她会主动去鹰卫军承担后果的,可他却…… 她太蠢了,竟会被他骗得团团转! 徐妃宜狠狠地咬唇,泪水却不受控制的淌下,原来那些温柔与关心全是假的!甚至连那句“我想要你”都是假的!他已经不要她了,在自己的安危面前,他选择了放弃她!愤怒仿若一条火龙,从身体深处盘旋而上,直接轰上她的大脑。她想也不想地冲下斜坡,一路飞奔,冲进军营之后甚至赶在了裴良二人前面冲进了乌烈议事的营账。 她唰的一声撩开了帐帘,气势汹汹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帐内站了不少人,乌烈站在帐内高挂的恭州军旗之下,一袭素色将袍,威武又不失俊郎。 徐妃宜的目光越过众人锁住他,继而目不斜视地向他走去。帐内瞬间静了下来,大家都不自觉地为她让出一条路来,目光着她走到乌烈的面前站定。 乌烈本想问她为何擅自闯进来,可一见徐妃宜苍白如纸的脸色便又改变了主意,“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徐妃宜的胸口微微起伏,“乌烈。” 乌烈还未来得及应声,就见徐妃宜高高举起了小手,接着用力一甩! 手起掌落间便是一声脆响! 乌烈的脸纹丝未动,黑阵中滚起怒气,“你……” 徐妃宜抬起另一只手,干脆利落地又给了他第二个耳光! 营账中因为她的第一个耳光而呆滞的人,忽然被这第二个耳光给叫醒了! 有人回过神来,忍不住上前一步,“放肆!” 乌烈抬了抬手示意噤声,但眼睛却始终凝视着徐妃宜,“理由?” 徐妃宜的手在抖,嘴唇苍白、唇缝间却彷佛沁了血,“理由?” 她重复了一遍,接着有些疯癫地笑了起来,“理由?你还敢问我理由?你做了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吗?”眼底红得几乎要出了血,泪珠不断滚出,“乌烈,我只问你一句,于你而言,我到底算什么!”若是换作原来,乌烈早就气得发狂了。 但他此刻却是异常地安静,黑眸里翻涌着沉郁的情愫,“妻子。” 乌烈并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被掮了两个耳光之后说出这话的。 对于徐妃宜,他的感情一直很复杂。因为回忆并没有找回,所以短时间内就对她萌生的疯狂迷恋让他觉得很不安,所以他始终不愿面对他们的关系。可谁承想,“鹰卫军”的刁难,竟让他面对了心底最真实的感受,他爱她、想要她、想和她永远在一起。 他的话令徐妃宜一震,瞳孔涣散了一瞬后又猛地抽紧,“你还在骗我!” 她高高扬手,不过这一次却被乌烈伸手拦下,他拧眉,“我骗你?” 徐妃宜用力地挣了挣手,“我都知道了,你派人去乌秀族调查了对不对?结果如何?你选择相信乌秀族,而不信我对不对?一直以来,我在你眼中都只是个骗子!”她奋力地挣扎,结果身子都扭在一起了也挣脱不开,于是只好更加歇斯底里地大喊:“所以你要放弃我……你要把我jiāo给那个什么见鬼的上将军!” 乌烈皱眉,“你怎么知道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4 章 说话间裴良与方弋二人也已走进帐内,刚巧听到了徐妃宜的那番话。 乌烈的目光扫过去,骇得方弋立刻举手撇清,“不是我说的。” 裴良也连忙附和:“也不是我!” 乌烈狠狠地收回目光,继续看向徐妃宜,轻轻一叹,“你误会了。” 徐妃宜抑制不住地抽噎着,满脸是泪地瞪着他,硬是扯出一抹怪异地冷笑来,“证据确凿,你还说是误会?帮你去调查乌秀族的人就在门边,而上将军的人不时就会来。难道要等我被抓走之后,你才肯承认自己做的事吗?” “你不会被抓走的。” 徐妃宜夸张地笑了笑,“是吗?” 站在门边的裴良似听明白了,有些不忿地说:“徐小姐,你错了,大哥他……” 话说一半,帐外传来亲兵的通报声,“报!将军,上将军的人到了。” 乌烈目不斜视地盯着徐妃宜,闻言后骤然发力将她拉近,贴到她眼前一字一句地说:“乌烈之心意,片刻后自会分明。”说完松开了徐妃宜的手,又深深地几眼,之后便从她身边走过,大步离开营账。帐内的其他人也倾帐而出,转眼间就只剩下徐妃宜了。 他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上将军的人来了,为何没人绑她? 徐妃宜顾不得擦干眼泪便也跟了出去。 营地内聚兵过百,乌泱泱地挤在一处。乌烈站在最中央,徐妃宜被隔在人群之外,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形,她费了好大的力气往里面挤,好不容易瞧见乌烈之后,便听到他对面的那个男子抱拳道:“乌将军,得罪了……来人,把他拿下,上刑!” 话音方落,便冒出两人将乌烈两臂反剪,压跪在地上。 等到刑凳搬出来之后,那二人又将乌烈按倒在刑凳上。早已等在凳旁的人执棍而立,他手中的军棍有男子小臂那般粗,漆成红色,不知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乌烈自始自终都没有反抗,不过当他抬头看到人群前的徐妃宜时,立刻扬声道:“裴良,把她带走!” 徐妃宜顿时回神,颤声道:“怎么回事,你……” 她刚yù上前就被一股力道猛地向后拽去。裴良捂着她的嘴,一路把她拽回到营账里。箝制稍松之后,徐妃宜立刻想要逃,结果又被裴良拽住,“你若是心疼大哥,就别出去!他这么好面子的一个人,却要在全军面前受刑,你这时出去看,是嫌他不够难受吗?” 徐妃宜愣在原地,转而揪住裴良的衣角,“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裴良脸色凝重,讥诮道:“你不是什么都知道了?” 徐妃宜语塞,咬住下唇不主语。 这时耳畔忽而传来外面的喝声,“一!”紧接着便是木棍用力打在ròu体上的闷响声。 徐妃宜瞬间揪紧了自己胸前的衣服,忍不住往前迈了一步。裴良却在这时开口,“其实你知道的也不全错,鹰卫军向上将军揭发了大哥乱伤无辜,私藏女眷两项大罪,但大哥骁勇善战,上将军不忍杀他,所以只让他把你jiāo出去方可罢休,可是……” 她呼吸一呛,“他……不肯吗?” 裴良点了点头,“可这并不是大哥不肯就能解决的,乱伤无辜倒好说,但在军营中私藏女眷可是大罪,更何况鹰卫军一口咬定说你是jiān细。为了保住你,大哥对上将军说你是他未过门的妻子,是来营中探亲的。鹰卫军的人轻薄将军夫人,便也就伤有余辜,所以你的事也就解决了……” “九!” 帐外的报数声仍在继续。 那闷响声每响一次,徐妃宜的心就跟着痛一次,“那他……” 裴良叹气,“毕竟对方折损兵役两名,你即便是探亲,久居军营也不合规矩,所以上将军罚大哥受军棍两百杖,算是给鹰卫军一个jiāo代。”他咬牙听着帐外的行刑声,眼眶亦有些发胀,“不过两百杖……一般人受过这刑,不死也半残了。” 徐妃宜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原来是这样……他竟然护着自己到了如此的地步!调查乌秀族的人是今日才到的,而乌烈竟在此之前就已经对外承认了她未婚妻的身份。原来他根本没有要把自己jiāo出去的打算、原来他根本不曾怀疑自己,可自己竟是完全扭曲了他的意思。而几天前乌烈那么忙,定也是在想办法保全她,即使如此殚精竭虑,可他却从不在她面前表露出分毫。 “二十三!” “二十四!” 徐妃宜再也克制不住,从地上爬了起来,“不要,不要再打了!” 裴良及时揽住她,“军令如山!谁也救不下大哥!” 徐妃宜泣不成声,“那让我去替他受刑……” 裴良用力地将徐妃宜又按回到地上,“你?你连五十杖都扛不过就会咽气了!大哥为的就是护你周全。你去受刑,岂不是让他的心思都白费了!” “二十八!” 徐妃宜浑身发颤,忍不住用手住了耳朵。 她无力地伏在地上,哭得肝肠寸断,她太蠢了,竟看不出乌烈对自己的心意。她疑他、怨他,这段时间一直和他闹别扭,刚刚又连打他两个耳光。乌烈为自己委曲求全,可她却全然不领情……正如裴良刚才所说,乌烈这么好面子、这么强硬的一个人,居然要在全军面前受刑,如此大辱,竟是为了她徐妃宜所受! “三十五……一百二十一……二百!” 报数声停。 而徐妃宜也已经哭得昏了过去。 两军的纠葛终于解决了。 乌烈一声不吭地受了刑,再加上有上将军的命令,所以鹰卫军只好作罢。军棍不比普通廷杖,行刑人都是行军打仗多年的人,每一杖都用了十足十的力气,打在身上,便是挫骨揉筋之痛。可乌烈却不是普通人,连名医云生都觉得他刀qiāng不入,如同盘古转世,连脑袋里chā进箭簇的伤都撑过来,更别说这二百军杖。 诚如大家所望,乌烈果然撑了过来。 虽说仍旧趴在榻上动弹不得,但好歹醒了过来,也退了高热。 乌烈醒来之后,第一眼便瞧见了守在他床畔的徐妃宜。对方见他醒来立刻跪坐下来,将脸凑近,瞪圆了两个红肿如核桃的眼睛看着他,“吉郎,你终于醒了。”说话间,眼泪已如断珠般滚下来,一滴滴地落在乌烈脸畔的榻上。 他开裂的薄唇微微翕动,声音沙哑得厉害,“我睡了多久?” 徐妃宜握住他无力放在身侧的大手,“十三天。” 乌烈点了点头,“比上一次多了……” 徐妃宜又是哭又是笑,“多了八天。” 乌烈动了动,“嗯……我算术向来不好。” 徐妃宜按住他的肩,“别乱动。伤口疼不疼?我去叫军医来给你瞧瞧。” 乌烈连忙道:“不准叫他,我有话和你说。” 半站起来的徐妃宜又跪了下去,“要说什么?” 乌烈的脸侧压在床榻上,俊脸有些走形。即便是这样挤着脸,他却还不忘扬扬眉,“我虽说睡着,但心里明白得很,对于那天发生的事,你有没有想说的?” 徐妃宜一怔,继而伏到他枕畔,“吉郎,是我误会你了。” 乌烈苍白的俊脸上浮现出得意,“还有呢?!” 徐妃宜咬了咬唇,眼中蕴着羞愧,“我不该吼你,更不该打你……” 乌烈满意地点了点头,“那我的心意,你终于明白了?” 徐妃宜抿唇一笑,垂目道:“嗯。” 乌烈等了好一会儿,忍不住不悦道:“那还不过来亲我一下!” 徐妃宜一愣,脸颊飞过红霞,不过却没有凑过去,而是说:“我虽说明白了你的心意,可你真的不后悔吗?方大人还在营中等着,若是你想知道有关乌秀族的事,我可以去……”其实方弋已经将真相告诉了她,他前不久终于找到了那位预言大司的儿子。 从他口中,方弋知道了当年的真相。 原来乌烈受伤那年,正是预言中乌秀族该灭亡的那一年,当时已近年末,族人广寻兽神转世未果,再加上他们与周边几个种族的关系十分紧张,灭族之灾好像不可避免。而这时乌烈凭空出现,人们发现他的那个山涧,正是传说中烈虎兽神下凡的地方!为了留下乌烈,让他心甘情愿地为种族而战,族众长老便藉他失忆之机撒了这个谎。 徐妃宜觉得乌烈有权利知道真相。 可谁知乌烈却说:“我不想知道。” 徐妃宜一愣,“为什么?” 乌烈扯了扯唇,“不论真相如何,我都会娶你。所以我是谁并不重要。” 徐妃宜动容地看着他,忍不住凑过去吻住了他的唇,用香甜的津液润泽了他干裂的嘴唇。不过正吻到兴起的时候,徐妃宜忽然抬起头,“还有一件事……”她把自己与孙兴金半年之约的事说了,之前她一直不敢说,现下却是没有顾忌了。 乌烈大剌剌地说:“那个孙什么,jiāo给我处理。” 他贵为忠武将军,千军万马都解决得了,更何况一个泼皮无赖。 徐妃宜放下心来,笑着凑上红唇,然而就在两人的唇瓣即将贴合,乌烈连嘴都噘起来的时候,她忽然又抬起了头,“还有,之前你给我的yào……还有问我月信什么的,是怎么回事?”如今看来那肯定不是避子汤了,难道真是补yào? 乌烈这才想起这回事。 他忍不住笑起来,把怀疑她癸水将至地事说了出来。 徐妃宜听完之后脸瞬间红透,“什么癸水?你才癸水来了!你、你怎么能和别人说……” 乌烈不耐地伸出大手,一把揪着她的衣领把她拉过来,然后狠狠地咬住她唇,低声咕哝着:“别嗦了!快让我亲几口,完事快叫云生进来,老子的屁股都要疼死了……”说完用力含住她的唇瓣,用最直白的方式宣示着自己的浓浓爱意。 徐妃宜忍不住环住他的脖子,将红唇与爱意一同奉上。 七年的等待、千里的追寻,徐妃宜那颗漂泊不安的心终于在乌烈这里找到了安放之处。 【全文完】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iqugedu.com--- 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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