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如梦梦如霜》 正文 楔子 浮生一梦梦成殇,多情总薄凉。 “世间的情爱,不过是一缕轻烟,风过了,烟便散了,须臾得很!” 倘若如斯所言,眼底放宽,又怎会来得那么些怨女痴男? 一个痴痴地恋,一个傻傻地念,可叹终是福薄缘浅,敌不过无情的老天! 浮生一梦,她与他,为爱倾尽所有,不曾想,偏又梦断此生! ――引子 序言 若是无缘, 今生又何必让你我在最美的年华里遇见? 若是有缘, 那段执执痴念的爱恋, 到最后, 又怎会归于尘烟? 我们爱得那么努力, 却终不敌命运那惨烈的一笔。 浮生一梦,梦断浮生。 从此, 繁华似锦似这般处处开遍于我只是过眼, 白驹过隙的韶华于我也只是云烟。 我放下了天地, 唯独却放不下你。 奈何桥边, 我撑着伞, 愿等你永世永年! 楔子 溟海纳天下百川,波浪滔滔,海水呈现出一片碧蓝色。 溟海是天下灵力最为富集之处,海底之中衍生了一群以蛇魔兽为首的魔族。 蛇魔兽具有九颗硕大的脑袋,每个脑袋上皆缀有一张血盆大口,他有一条七尺粗的尾巴,他一挥尾巴便可以在溟海之中搅起滔天的海浪,轻而易举地催毁掉岸上的大片树木花草。他丑陋的脑袋上稀稀疏疏地挂着一绺金黄色的头发,他的眼睛是碧蓝色的,他的鼻子像是一个巨大的三角形,他的鼻孔很大,可以从中喷泄出连绵不绝的海水。 自从蛇魔兽成为众魔之首后,溟海中的小魔皆俯首归顺,他们对蛇魔兽死心塌地,对蛇魔兽唯命是从。 溟海的海心有一大片陆地,比陆地名唤通州大陆。通州大陆上树木青郁,花蕊吐香,物产丰饶,是一块极为难得的宝地。 通州大陆上生存着一群具有灵力的人,他们的祖先乃是女娲娘娘亲手捏出来的小泥人所化,因为沾染了女娲娘娘的大地之气,所以他们以及他们的后代子孙,皆具有凡人所不具备的灵力。他们的长相与凡人无异,但寿命却长达千岁有余。通州大陆上的人长得极为缓慢,他们在一百岁之时方才成年。 通州大陆上的人极为虔诚地供奉着女娲娘娘,通过岁月的变迁,这片大陆上最终出现了六国一部落的局面。 蛇魔兽对通州大陆觊觎已久,他做梦都想将整片通州大陆归为自己的领地。蛇魔兽的九颗脑袋日夜盘算着怎样理直气壮地向通州大陆上那群愚蠢的寿命不过千年有余的人挑起战争,在九颗脑袋想爆八颗之时,他灵光乍现,尾巴一扫,计上心来。 于是,在某日,蛇魔兽便派自己手下最为忠心耿耿且魔力超凡的大将军飞龙去通州大陆上肆意撒野,借此去激怒通州大陆上的人。 飞龙大将军以自己黑蛇的真身,顺着海风,向通州大陆上掀起巨大的海浪。海水不断地袭上海心的陆地,以巨大的力量击垮了大陆沿岸的建筑,并将无辜的渔民卷入溟海之中。 但是,飞龙大将军还是太轻敌了当他还在溟海之中为自己的壮举而高兴地卷着海浪在溟海之中打滚时,一位白发苍苍的渔夫用一把猎鱼用的两股叉叉中了他的腰,于是,他还没有来得及收敛住自己那放肆的笑容时,便感觉到了一种钻心噬骨的痛,狂虐的笑顿时僵在了脸上,血与泪齐飞。 飞龙大将军恼羞成怒,他张开血盆大口,恶狠狠地便向着伤他的老头扑去。他本想一口将伤他的老头吞入腹中,但岸上的人却齐刷刷地亮出两股叉向他示威。望着那一个又一个直闪寒光的两股叉,飞龙大将军嚣张的火焰顿时便被岸上的人狠狠地扑灭了。他一下子便怂了,于是,他“嗷”地一声咆哮,识时务不吃眼前亏的好汉便带着一路的血迹,连滚带爬地跑到蛇魔兽面前告状去了。 见飞龙大将军如此狼狈地回到魔宫,蛇魔兽心头一惊,随后,他又暗自窃喜,现在,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进犯通州大陆了。 蛇魔兽召集众魔将,并且将飞龙大将军摆在了最为显眼的位置。众魔将见飞龙大将军被通州大陆上的人伤成了这样,简直就是丢尽了他们身为魔族的尊严,不由得便坚定了讨伐通州大陆的信念。 蛇魔兽将飞龙大将军的功绩夸了又夸,将通州大陆上那群下贱又愚蠢的人骂了又骂。最后,魔族上下齐心,打着为魔族雪耻的旗号进犯通州大陆。 蛇魔兽带领着手下的虾兵蟹将,肆意地凌虐着通州大陆上的人。看到通州大陆上这群对魔族进犯却毫无招架之力的弱小人类,蛇魔兽狂笑不止,凭借这样势不可挡的力量,相信不出三日,他便可以坐拥整个通州大陆了。 在灾难面前,六国国君统一战线,携手抗魔。但是,杀魔将容易,诛蛇魔兽便难了。于是乎,为了通州大陆上的黎民百姓,紫离国的大祭司便携着上古神器索因珠提前出关了。 身着一袭白袍的大祭司与蛇魔兽大战了六天六夜,凭借索因珠的强大力量,大祭司成功地斩下了蛇魔兽的三颗头颅。蛇魔兽的血溅染了大祭司的白袍。 蛇魔兽痛得仰天长啸,他用巨大的尾巴向着大祭司扫去,面无一点波澜的大祭司一一灵巧地躲过。 大祭司用索因珠将诸魔逼退到了溟海之中,并将他们封印在了溟海海底。最后,大祭司灵力耗尽,化为立于溟海之上的一尊石像,永永远远地镇守诸魔。 大祭司不惜以牺牲自己为代价,去换取黎民百姓的平安,这令通州大陆上的苍生感动得涕流不止,他们为大祭司建立了供奉的庙宇,以此去感念大祭司的恩德。 此一战之后,琼生c柬远c绍澜c迷音c秦谷五国,纷纷推崇紫离国国君为通州共主。泅氏部落的首领,顺应大势所趋,带领族民依附灵力超强的紫离国,将自己部落所在的领土,划归进了紫离国的版图。 三十年之后,紫离国新任大祭司司空即位,他不仅受到国君的器重,并且手中握了重权,深得民心。 紫离国之所以能够稳坐通州共主的位子,而其他五国不敢轻易放肆,皆是因为五国国君畏惧灵力超强而又拥有上古神器索因珠的大祭司。 但其实,除了紫离国国君c大祭司以及十位长老外,无人知道索因珠的灵力已经随着前任大祭司化为石像而消失,此时的上古神器,只是一颗散发着淡紫色光芒,并且只能供人赏玩的珠子罢了。 大祭司翻遍古籍寻找恢复索因珠灵力的方法。三百年后,他终于找到了。 在国君的应允下,大祭司在紫离国设立了玄机门,并招揽了一些灵力超强的能人异士,专门寻找能够恢复索因珠灵力的六样神物――安魄珠c上阳珠c伏魔珠c涂松珠c辟邪珠c血珠。 而在恢复索因珠灵力的这条道路上,正邪不断地交锋,一场爱恨情仇,也就此拉开了帷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章、相国府的寿宴 整个通州大陆,灵力最强的,当属紫离国,但是,人口数量最多的,当属绍澜国。 自从魔族被封在溟海海底之日起,通州大陆便恢复了平安祥和的景象,绍澜国举国上下发展育人大计,子孙一代又一代地出世,人口实力迅速壮大,这令其他四国不敢小觑,当然,除了紫离国。 绍澜国的老君主,如今已经有九百一十七岁的高龄,为了体现自己身为君主心系臣子的风度,更为了让终日缠绵于病榻之上的自己沾上点喜气,于是,在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他兴奋地拍了一下大腿,郑重地做出了一个决定――为自己的左膀右臂相国大人,庆贺五百岁的生辰。 要知道,这些年,若不是没有贤惠又聪慧的相国大人倾力相助,他非得被糟心的国事给活活愁死不可,所以,对于这位相国大人,绍澜国的老君主实在是尊重得厉害。他觉得,于情于理,相国府的寿宴都得大办特办不可,趁机,他也可以显摆一下绍澜国的国力。 在国君的安排下,一大堆人在大清早就进入了相国府,包揽下准备寿宴的囊括大大小小的所有的事务。要知道,今日相国过寿,五国皆会派使者前来,为了给绍澜国长脸,于是国君便下令,这场寿宴,要极尽奢华,往死里奢华。这虽然让素爱节俭的相国很无奈,但他只能顺从国君的意愿,任由着国君派来的人,将他的家往死里糟蹋! 一柱香的时间过后,相国府红气冲天,浓烈艳丽得如血般的红绸,只差将相国府整个吞并。 相国大人抚着额头,望着眼前的一切,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脑袋上的青筋不受控制地直跳。更出乎意料的是,此次寿宴的负责人左太史大人,打从一进入相国府,就皱着眉头嫌弃相国大人家穷酸,简直就是在丢绍澜国的脸面,于是,为了漂亮地完成国君交给他的任务,为了使这场宴会足以闪瞎五国使臣的眼,左太史大人居然将皇宫内的金瓶子金筷子金盘子运到了相国府,那金灿灿的器具,堆了满满的一车。 在看到这些之后,相国大人脑袋上的青筋,跳的更欢快了。这哪里是在为他庆寿,明明就是在为他添堵嘛,他两袖清风地廉洁了那么多年,现在,肯定会因为这场变态奢华的寿宴而遭人非议,名声肯定不保啊!想到这里,相国大人直叹气。 大大小小的官员从绍澜国的各地赶来,他们挤满了相国府的院子。迫不得已,一向冷着一张脸但又无比仁慈的相国大人,便下了一道逐客令,将品阶低的小官,纷纷从府里赶了出去。 小官们可怜巴巴地望了一眼相国,本想此次多少得到相国的一些提携,结果马屁还没有来得及拍,千里迢迢风尘仆仆赶来的他们,甚至还没有坐一下相国府的凳子喝一口相国府的茶,便被他们最最亲爱的相国大人给不留情面地赶了出去。于是,那些小官们只能乖乖的放下贺礼,一路发着牢骚,老老实实地从哪里来,再回到哪里去。 离相国府不远的一座茶楼上,一容貌矫好无双的女子正在把玩着手中的青丝扇。女子身着一袭青衣,头发简单地挽着,上面插着一枝铃兰玉簪。虽然女子的打扮极尽朴素,但她的身上透露着一种难以掩藏的高贵之气。她的脸上未施半点粉黛,却依旧美得不成样子,就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仙子。 女子手中的青丝扇,是由青玉做的扇骨,青丝绣的青竹扇面,看起来很是精致,尤其是配得上美人清冷脱尘的高贵气质。 女子用青丝扇一下又一下地扣打着桌面。 这时,一身着灰蓝色绸布衣服的男子出现在了女子的身后,手中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他匆忙赶来,刚站稳脚跟,便喘着粗气说:“主人,你何必非要去凑那热闹呢,咱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 女子抿了一口茶,淡淡地说:“怕什么,休要再劝我,今日这热闹,我是凑定了!” 主仆二人离开茶馆,一前一后地向着相国府所在的方向处走着。 相国府内,头戴金冠c脖子上缠了一圈又一圈镶着珠宝的金链子的国君,坐镇在正席席位上,他冲着五位来使客客气气地笑着。 五位来使被相国府内富丽堂皇的金灿灿的摆设晃痛了双眼,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一向以穷酸著称于通州大陆的绍澜国,一个相国府居然会奢华成这样,他们实在不敢想象,绍澜国的王廷又会是怎样一副奢华到人神共愤的模样渍渍,这得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啊! 五位来使将相国好一番恭奉,毕竟,搜刮了那么多的民脂民膏,还能在通州大陆上盛传廉洁的清名,对内还有没有引起民愤,除了他绍澜国的相国大人,估计也是没谁了! 在经过好一番的客套之后,五位来使放下贺礼便匆匆回国了,他们迫不及待地要赶回去向自己的国君回禀绍澜国败絮其外实则金玉其内的富丽情况。 来使走后,宴席之上的国君龙心大悦,先前,五国的国君为了维系邦交,纷纷派自己的女儿和亲,唯独不肯将自己的女儿嫁到绍澜国,对此,他们说:“吾国公主自幼便娇生惯养,四体不勤,比不得绍澜国的公主,能手提肩挑,安于清贫”总之,就是在委婉地嫌弃他们绍澜国穷!这次,绍澜国的国君总算是在五国挽回了颜面,这令他禁不住眉毛上都挂满了笑。 国后见国君如此喜悦,于是便趁机对国君说:“陛下,相国的掌上明珠如今也已年过百岁,我们的洛儿也是时候该成家了,你看他们二人站在一起,是何等地般配啊!今日,我们不妨喜上加喜,早日定下洛儿和颜儿的婚事,也好成全了他们这对有情的鸳鸯啊!”国后用长袖掩着口笑,眼睛时不时地瞟一眼丘洛和害羞得已脸上泛起红晕的上官昔颜。 大臣们纷纷向相国表示祝贺,国君拍手呼了一声“好”,随后痛快而又利落地定下了二人的婚事,遣星辰司速觅佳期。 欢乐的气氛还没有冷却,忽有一身着褐色衣服的下人来报:“府外有一姑娘,她自称上官雨桐,并说并说是相国府的大小姐!” 相国惊了,相国夫人惊了,在座的所有人,都惊了。 国君不解地问:“怎么,相国大人另有一女?寡人竟不知!快,快传进来看看,看看这大小姐是否也如二小姐般温良贤淑。” 在下人的带领下,上官雨桐缓缓而又优雅地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相国夫人眉头皱了又皱,眼前的这位青衣女子,竟是她的女儿!一百年前,她亲手将自己的女儿交给了鬼医王穷荒,一百年后,她做梦都没有想到,上官雨桐居然又回到了相国府,并且,还是完好无损地回来了。 “你是雨桐?”相国夫人一脸震惊。 “想必是桐儿离家太久了,母亲竟然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识得了!桐儿回来了,母亲难道就没有什么事情要向桐儿说吗?”上官雨桐微微笑着,眼睛死死地盯着相国夫人。 国君望着眼前这个惊艳四座而又清丽脱尘的女子,疑惑地问:“你既身为吾绍澜国相国的千金,为何寡人从未听说过你,甚至,就连你上官家的族谱之中,也未曾有过你的名字?” 上官雨桐苦笑道:“这个,说到底,还是要请教母亲才是!” 一场宴席下来,众人皆对相国突然冒出来的这个女儿的谈吐,大加赞赏并钦佩不已。绍澜国以知书达礼著称的第一美女上官昔颜,也生生地被这个从天而降的姐姐,在各方面都狠狠地压了下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王宫赴宴 上官雨桐成功地入住了相国府,不过,住的却不是她先前所住的屋子,而只是相国府内供客人居住的一处僻静的厢房。 望着眼前这些与她的记忆之中大有差池的景物,上官雨桐不由得感慨起来,这应该就是所谓的物非人非事事非了吧! 上官雨桐所住的那间厢房,年久失修,破旧得厉害,尽管在她入住之前,已有仆人仔细清扫过,但是在房梁之上,仍旧有厚厚的布满灰尘的蛛网存在,看起来,凄惨清冷得不成样子。 看到上官雨桐所住的地方,孟川跳着脚抱怨。 上官雨桐却只是浅浅地一笑,极其豁达地道:“无妨,比起当初在穷荒手下过的日子来,这倒也算是享受了。” 相国夫人有意躲避上官雨桐,上官雨桐一面在棋盘中落着棋子,一面冷冷地说:“我还没有决定要不要原谅她,现如今,她倒是怪起我来了!” 孟川从石凳上跳了起来,无比气愤地说:“主人,要不我今夜便动手拆了这相国府,也好替你出口恶气!” 上官雨桐一面用细长白静的手指夹了一枚棋子,一面淡淡地说:“何必呢!她躲我,一是怕不知该如何面对我,二是”上官雨桐欲言又止。 “二是什么?”急性子孟川连忙问道。 “二嘛,二是当初她把我送给穷荒,现在我又回到了这里,她怕我是为了寻她讨要旧帐,更怕因为我,便得罪了鬼医王穷荒。”上官雨桐缓缓地说道。 在相国府中,上官雨桐每天都靠自己与自己下棋来打发无聊的时间。相国夫人从不主动见她,她也从不主动去找相国夫人讨没趣。日子就这样平平静静地连过了三天。 元宵节那日,国君邀请各位臣子携家眷入王宫赏花灯。作为奇女子,上官雨桐更是被国君点名。 上官雨桐c上官昔颜c相国夫人c上官锐,四人坐在同一辆马车之中,马车上挂了四串铃铛,随着车身的颠簸,清脆的叮当声如乐曲般悦耳地响着。 上官锐如今二十五岁,仍旧是一副无邪的孩童的模样。今日,他穿了一件绣着金丝的深蓝色的衣服,浑身上下都显露出一种袭人的贵气。上官锐热情地拉着上官雨桐的手,稚嫩的小脸上闪现出激动的神情,他和上官雨桐一样,都有一双漆黑干净的眸子。上官锐对着上官雨桐笑着说:“那日姐姐回府,我不巧得了一场大病,没机缘逢着姐姐,前几日也因身子没有好利索,不想将风寒传给姐姐,故拖到今日才向姐姐问安,姐姐不会怨恨小弟吧?” 上官锐小小年纪,便如此具有人情味,他所说的这番话,令上官雨桐大受感动,她的心头涌起了一层又一层的暖流,她温柔地笑着说:“怎会!”因为,和冷酷的母亲比起来,上官锐好歹心中还念着她,她又怎么会有理由去怨恨他呢? 上官昔颜冷冷地瞥了一眼上官雨桐,十分不悦地说:“锐弟,今日怎么竟比往日话多了那么许多!” 上官锐嘟着小嘴,不情愿地冲上官昔颜嚷道:“锐儿见了雨桐姐姐,喜不自胜,难道你不希望雨桐姐姐回来吗?” 上官昔颜大怒,上官锐居然为了这个凭空冒出来的上官雨桐,竟有胆量和她顶嘴了。上官昔颜用手指指着上官锐,“你” “好了,都给我住口,成何体统!”相国夫人及时堵住了两人的口,逼得上官昔颜将那已经涌上喉咙的话,又生生地给咽了下去。 上官昔颜从未受过这样的委屈,她越想越气,在看到上官雨桐对着她似看热闹般浅笑后,她的心中顿时便燃起滔滔怒火,对上官雨桐的恨意,禁不住又骤翻了几倍。 王宫之中,处处皆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灯,看起来花花绿绿,很是惹眼。 女子们皆浓妆艳抹,生怕自己在灯会上被他人给狠狠地比了下去。但相较于那些施粉黛c头顶一大堆金银珠宝的浑身散发出浓烈胭脂气味的女人来说,上官雨桐就像是出水的芙蓉一样,美得清丽自然,令人赏心悦目。 上官昔颜为今日的装扮,可谓是费尽了心思,俗话说得好:“女为悦己者容。”上官昔颜如此费尽心力地去打扮,是为了丘洛,当然,身为绍澜国第一美女,她更是要时时刻刻都保持好自己美丽的姿容。她穿着鹅黄色的绸缎衣服,头发上插着一枝粉白色的牡丹,牡丹上垂着两根长长的粉红色的丝带,看起来大有雍容华贵的绰约风姿。但是,她足以艳压群芳,唯独却压不住上官雨桐。 上官雨桐穿着水青色的纱裙,乌黑的秀发之上,随便地插了一枝水青色的铃兰玉簪,美丽得像是不沾染半点红尘俗世的仙子。她一亮相,所有的少年公子,皆像采花的蜜蜂一样,围着她团团转。这让昔日里一向是众公子关注的焦点的上官昔颜,内心十分不爽,这个上官雨桐一出现,什么都变了,母亲终日里闷闷不乐满腹心事,父亲整天都板着一张脸,上官锐这个与自己一道一同长大的笨蛋,也弃了她去黏着上官雨桐一想到这些,上官昔颜便气愤得直跺脚。 先前,上官昔颜从未知道,自己竟还有个没有入族谱的姐姐,那日,上官雨桐出现,她便缠着相国夫人追问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姐姐的身世,相国夫人满面愁容不肯解释,但架不住上官昔颜问得着实殷勤了些,于是,便索性将上官昔颜赶到书房里抄十遍《烈女传》。 上官雨桐也曾去问过相国大人,但相国只是皱着眉头不说话,末了,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声,张口说了句“终究是我们对不住她”。上官昔颜越发地糊涂,她去问乳娘,问管家,但他们都支支吾吾的,也说不出个什么所以然。 对于上官雨桐,上官昔颜充满了警备,她的直觉告诉她,上官雨桐并不仅仅只是她的姐姐那么简单,她的身上,可能会隐藏着令父母亲为难的秘密。 上官昔颜呆呆地立在原地,望着在诸位公子的簇拥下渐行渐远的手中牵着上官锐的上官雨桐,她微微咬着红唇,双手不断地绞弄着那只可怜的鹅黄色的丝帕,用她那称不上聪明的大脑,努力地想着事情。 丘洛的突然出现,令上官昔颜大惊了一下。 丘洛不解地问:“想什么呢?竟会这般出神!” 上官昔颜一面努力思考着,一面对着丘洛无比严肃地道:“洛哥哥,你说,那个上官雨桐,为什么每每我追问她的身世时,父亲母亲都刻意回避着我,就连乳娘和管家,也对我的问题唯恐避之不及。你说,她的身上,会不会隐藏着什么秘密?” 丘洛云淡风轻地说:“此事,相信终有一日,这谜底,自会揭开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天降麻烦 诸位公子争着向上官雨桐大献殷勤。上官雨桐的态度,却始终都是冷冷淡淡的。 上官锐自始至终都牢牢地抓着上官雨桐的手,对于这个碍眼的拖油瓶,诸位公子恨不得将他丢到十万八千里之外去。 在七拐八拐之后,诸位公子仍是紧紧地跟在上官雨桐的身后。上官锐嘟着小嘴,十分不满地说:“雨桐姐姐,他们像讨人厌的苍蝇一样跟着我们,摔都摔不掉!姐姐明明都已经委婉地拒绝过他们了,可他们实在是太不识趣了,仍是死死地追在我们身后,当真是太恬不知耻了!若是我再多长个几十岁,我肯定会将他们全部痛扁一顿,一个都不放过!” 上官雨桐望着一脸正气的上官锐,微微一笑,无比豁达地说:“这倒无妨,既然他们喜欢跟,那就让他们继续跟着好了。” “扑通”一声,将军大人的公子黎越坠入了水中,他在水中不断地挣扎着,身体在深深的湖水里面忽上忽下,就像是被不断按进水中又不断浮起的葫芦一样。黎越不断地呛着水,尽全力呼喊着“救命”。上官雨桐只是淡然地站在湖边,对奋力挣扎的黎越施之以旁观的冷眼。 丘洛与上官昔颜问声后赶来。丘洛二话没说,将黎越一把从水中拎起,又轻松地拖着人踩着水回到岸边。 黎越浑身湿漉漉的,头发乱糟糟地贴在脸上,彼时的翩翩公子,此时竟然狼狈得像是一个笑话。 黎越惊魂尚未定,上官锐挺身上前,往他的屁股上狠狠地揣了一脚。 “锐弟!”上官昔颜的语气之中充满了责备。 上官锐的小脸因为极度气愤而皱巴得不成样子,他理直气壮地对着上官昔颜说:“这个衣冠禽兽觊觎我雨桐姐姐的美貌,令手下支开了那些紧跟在我们身后的人,然后把姐姐引到湖边,我和姐姐蹲在湖边玩水,这混蛋想要趁机把姐姐推入水中去,然后再伺机对姐姐动手动脚,用下作的手段占姐姐的便宜,幸亏姐姐躲得快,不然就让这混蛋得逞了。” 望着说话说得正气凛然头头是道的上官锐,一向以伶牙俐齿著称的上官昔颜,此刻竟然有些词穷! 丘洛命人将黎越带下去好生照料。随后,丘洛紧盯着上官雨桐,缓缓地问道:“本皇子有些疑惑,还望雨桐姑娘能够不吝赐教一下。”见上官雨桐不开口,丘洛继续说道:“黎越乃是将军大人的长公子,灵力不见得会亚于本皇子,凭他的本事,莫说是在这小小的翠湖,就算是在溟海中畅游,那也是不成问题的,为何今日偏偏就溺了水呢?” 上官雨桐浅浅地一笑,说:“没什么,只是他今日之举着实有些过分,我便在他落水之前点了他的天泉穴,暂时封了他的灵力,借此来小小地惩戒他一下,如此而已!” 上官昔颜无比气愤地道:“如此而已?!姐姐未免也太拿人命当儿戏了吧!姐姐可知你这样做,极有可能会令黎越公子丧命的。” 上官雨桐仍是浅浅地一笑,冷冷地道:“关我何事?” 上官雨桐这种事不关己极其无所谓的态度,令上官昔颜恼怒不已,她恼怒地道:“姐姐别忘了,你现在可是顶着我相国府的名号,所以时时刻刻都要守规矩,谨言慎行,莫要给我上官家丢了脸面才好!”上官昔颜皱着眉头打量着上官雨桐,“不过,对于你的身世,我着实是好奇得很,不妨姐姐先给小妹讲一下,以便解答小妹的疑惑。” 上官雨桐从容地理了理袖子上的褶子,淡淡地说:“这个嘛,去问你母亲!”说完,上官雨桐便不留情面地转身走掉了。 上官昔颜气得直跺脚。丘洛望着青衣女子的背影,对她的身世越发地感兴趣了。 上官锐望着上官雨桐所去的方向,稚声稚气地说:“雨桐姐姐莫不是生气了?”说完,他便迈着小短腿追了上去。 上官昔颜更气了。 入夜,整个王宫中的彩色的灯笼全部被点燃了,到处都是一片又一片的灯海。 望着眼前这美丽的景色,上官雨桐有那么一刻失了神。她有多么希望,多么希望当初母亲能够对她慈悲一点,而不是将她送给相貌狰狞丑陋而又心肠如毒蝎般狠毒的鬼医王穷荒,否则,此刻的她,也不必活得那么累,身上也不会背负了那么多沉重的东西,可惜,这也只能想想罢了! 明明已经被人像丢垃圾一样丢掉了,为什么还要再回到这里呢,是因为对这里仍有眷恋,对亲情仍有期盼,还是为了报复母亲当年对她做下的无情之事呢?这一点,上官雨桐自始至终都没有想明白。 宴席开始了,国君携着国后缓缓出场,他们的身后,跟着泅氏部落的首领――泅元。泅元毕恭毕敬,一副讨好的样子。 在经过上官雨桐时,泅元为眼前美人的天人之姿倾倒,他瘫在了地上,拉着上官雨桐的裙角,色咪咪地盯着她问道:“敢问仙子可曾出阁?可曾许配了人家?” 这个人,那副垂涎欲滴的样子,令上官雨桐发自内心地感到恶心。 上官锐拉开泅元抓着上官雨桐衣角的手,一脸嫌弃地说:“这是我相国府的长女,岂容你如此放肆!再说,我家姐姐出未出阁许未许人家,又干你何事?” 相国夫人一把拉过上官锐,一脸平静而又无比严肃地说:“首领,锐儿自幼便被我与相国宠溺,稚子无心之言,望首领勿怪。” 泅元仍是色咪咪地盯着上官雨桐,笑着说:“无妨,无妨!” 就算落座之后,泅元仍是盯着上官雨桐死死不放。在座的诸人,皆领会了泅元垂涎美人的心意。为了与泅氏部落保持友好关系,国君便有意撮合泅元与上官雨桐的这段姻缘,并问相国与相国夫人意下如何。 “这”相国大人犹豫不决。 巾帼不让须眉的相国夫人淡淡地说:“只要桐儿愿意,我与相国绝无二话!” 上官雨桐略带气恼地问道:“母亲果真对我毫无半分怜惜,一百年前将我丢弃,一百年后又要将我推出去吗?” 泅元见上官雨桐一副气恼的模样,于是,他便焦急地说:“桐儿姑娘这是认为本首领配不上你吗?我泅氏部落,盛产紫金,财多地广,定不会亏待了桐儿姑娘的。” 上官雨桐一字一句c字字铿锵地说:“首领说得对,你,确实不足以配上我,所以,我,不愿意!” 现场气氛一时之间变得尴尬无比,泅元那张肥肉纵横的脸上,良久才扯出一个勉强的笑,他对着上官雨桐,无比郑重地说:“无妨,无妨!本首领愿等桐儿你回心转意!” 上官雨桐冷冷地说:“首领还是别等了吧,因为你,根本就等不起!” 在座的诸位大臣与诸位公子,对上官雨桐发自内心地表示钦佩,原来她不只是有才有貌,而且还是一个品性高洁的烈女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街道遇刺 宴席结束后,国后安排诸人在翠湖中游灯船,并特意为泅元接近上官雨桐制造了绝妙的机会。 上官雨桐对此不悦至极,她想尽办法才摆脱掉了泅元,不料想,却又遇到了丘洛。 丘洛身着一袭深蓝色的衣服,头发用一条缀着羊脂白玉的蓝色绸带束着,他举止悠闲,眉宇之间透露出一种读书人的儒雅之气。 “雨桐姑娘为何如此行色匆匆?”丘洛一副看热闹的姿态问道,他的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 “明知故问!”上官雨桐极其不满地道,“我无空与你闲扯,先行告辞!” 上官雨桐刚想离开,却被丘洛一把拉住。“既然是要躲人,那就跟我走吧,对于王宫,我比你熟。” 丘洛拉着上官雨桐穿过一片片五颜六色璀璨得能夺人目的灯海往前走着,很奇怪,上官雨桐没有挣扎,就这样任由丘洛拉着。 丘洛将上官雨桐带到了他的书房,上官雨桐用手指划过书架上排列得整整齐齐的书,对着丘洛漫不经心地道:“真是没有想到,十七皇子竟饱览如此多的书。” “本皇子也没有想到,雨桐姑娘不仅容貌非凡,谈吐非凡,就连气魄,也非凡。”丘洛的这番话,明显意有所指,他不断地用目光打量着上官雨桐,这令上官雨桐感觉很不舒服。 “主子,车备好了!”一身着黑色衣服的奴才单膝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道。 “好,那我们走吧!”丘洛对着上官雨桐说道。他用胳膊指向书房的门口,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上官雨桐一脸诧异,“去哪里?” “当然是送你出王宫啊!那泅元可是一个不择手段的人,今日里他对你动了念想,眼睛中满是情意,我想,得不到你,他是不会罢休的吧!”丘洛顿了一顿,挂了一脸的坏笑,“怎么,你不肯跟我走?是想在我这里留宿,还是舍不得那大首领泅元?” 上官雨桐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便自顾自地上了马车。 马车穿过高耸的城墙,飞快地向着远离王宫的方向驰去。 一路上,入眼的全是各式各样闪烁着烛光的灯笼。 上官雨桐撩起马车上的布帘,望着大街上的景色发呆。 “怎么,你喜欢?”丘洛望着出神的上官雨桐问道。 上官雨桐并没有理会他,仍是就这样呆呆地望着。 这时,马车突然停止了前行,丘洛拉着上官雨桐的手说:“来,下车!” “下车做什么?”一脸疑惑的上官雨桐被丘洛从马车上拖了下来。 “本皇子身为绍澜国皇室中的一员,理应替皇爷爷分忧,所以,趁此元宵佳节,特意来体察一下民情”丘洛无比正直地说道。 上官雨桐被丘洛拉着往前走,她望着丘洛的背影,微微有些发愣。 大街之上,熙熙攘攘,人群川流,小贩面前的摊子上,摆满了形形色色的商品,直看得人眼花缭乱。丘洛贴心地将上官雨桐挡在身后,为他拨开人群。 丘洛说:“今夜,你定是被那泅元搅得连胃口都没有了,我们先去酒楼吃点东西,待会儿再来赏一下花灯。” 上官雨桐仍是淡淡地说:“我是被他搅得没了胃口,但是,你又怎能确定,对着你,我便不会被搅了胃口?” 丘洛一脸自信地笑道:“你若是像厌恶他那般厌恶我,今夜,又怎会乖乖与我出来呢?” 两人用罢了饭,在集市上闲逛了好一阵子,最后,丘洛步行送上官雨桐回相国府。 “看来今夜十七皇子心情不错,竟会不惜步行三炷香的时辰送我回府。”上官雨桐绕有兴趣地打量着丘洛。 “能与美人同行,多少翩翩公子求而不得,这是我之大幸!”丘洛敛住了笑容,一脸严肃地望着上官雨桐,“我本以为你性子冷,不爱笑,却没有想到,只是带你在集市上转了一下,你竟开心成这样!” 上官雨桐感觉不妙,周围散发出一阵浓烈的杀气,她停在了原地,警惕地向着四周张望着。丘洛握着上官雨桐的手,也察觉到了渐渐逼近的危险的气息。 这时,一群握着刀的黑衣人从天而降,他们身手极其敏捷,一看就知是训练有素的杀手。他们将二人层层围住,并且口气狂妄地冲着丘洛喊道:“把上官雨桐交给我们,便饶尔不死!” 丘洛拔出了飞流剑,冷冷地道:“想要从我的手中抢人,倒要看看你们到底有没有那个本事!” “找死!”为首的黑衣人举着刀向丘洛劈来,十几个黑衣人一拥而上。 丘洛将上官雨桐紧紧地护在身后,那一刻,上官雨桐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她呆呆地望着丘洛,忘记了自己正身处在危险的氛围之中。她与他只谋过两次面,毫无半点交情,在危险时刻,他居然拼着性命救她,这让上官雨桐感动不已。 经过一番激烈的打斗,黑衣人被丘洛击走。 体力消耗过度明显有点不支的丘洛瘫倒在地上,他喘着粗气说:“他们,为何要杀你?” 上官雨桐淡淡地说:“他们不会杀我,他们来这里,就只是为了抓住我。” “为什么?”丘洛疑惑不已,他在心中暗自揣度,难道这与她的身世有关系吗? “因为我是穷荒的药奴。一百年之前,上官昔颜身染重疾,为了救她的性命,母亲便去求鬼医穷荒,穷荒一口便答应了,但前提是将我交给他。为了救上官昔颜的性命,我那仁慈的母亲便答应了。一百年之前,我与相国夫人便已经恩断义绝了,但是,我还是又忍不住回到了这里,现在,穷荒的手下发现了我的踪迹,与我交往过密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所以,十七皇子以后还是离我远一些的好,免得沾染上不必要的麻烦。”上官雨桐的眼睛中闪烁着坚毅的目光。 丘洛一把将上官雨桐拉进了怀里,无比怜爱地对上官雨桐说道:“这些年,一定是苦了你了!听闻那穷荒对手下的药奴手段凶残至极,趁着他尚未寻来,我先把你安排到柬远国,那里比这里要安全得多。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走!” 丘洛拉了上官雨桐就要走,上官雨桐却坚持停在原地,她说:“我已经很累了,不想再逃了,来这里,我并没有抱活着的打算,我只是想了却心中的夙愿,只是想听相国夫人对当年的事情,亲口做出一个解释而已。你对我这般好,我心中很是感激,你我还是就此别过吧!” 丘洛紧紧地抱住上官雨桐,无比郑重地说:“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陪你!” 上官雨桐的眼睛湿润了,她长这么大,却未曾有人对她如此这般好过。“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陪你”,这是一句多么动人的话啊。 丘洛拉着上官雨桐的手,两人一路上沉默不语,就只是这样一直静静地往前走着。上官雨桐感觉自己的心安定极了,她感到了一种莫名的满足和幸福。 到了相国府的门口,两人却呆呆地立在那里,彼此深情地对望着。 这一幕,不巧地被上官昔颜收到了眼底,望着两人紧握的手,上官昔颜大怒,但是,她还是强迫自己摆出了一副笑脸,她拉着上官雨桐的手,极尽热情地道:“姐姐怎么才回来啊,可把我和锐弟给急坏了!今日姐姐幸亏遇到了我的夫君,才能够安然无恙地回府,要是遇到歹人,岂不会令人好生担忧!” 上官昔颜一口一个夫君地称呼着丘洛,摆明了在向上官雨桐宣布,她上官昔颜,才是丘洛的妻子。 上官昔颜用几句话便匆匆地把丘洛打发走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风暴前夜 上官昔颜似笑非笑地对着上官雨桐说:“姐姐可曾知道,我喜欢洛哥哥喜欢得不得了,自从洛哥哥将我从歹人的手中救下后,我便立志此生是非他不嫁的!今夜洛哥哥肯屈尊亲自送你回府,那也定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我俩两情相悦情投意合,小妹特意奉劝姐姐一句,姐姐还是不要对洛哥哥动心思的好!” 上官雨桐只是对着上官昔颜意味深长地笑了一笑,便绕过她走开了。 望着上官雨桐渐渐远去的背影,上官昔颜不顾形象地大声喊道:“喂,你这个人,到底懂不懂礼貌?”上官昔颜对上官雨桐的态度极其不满,气愤地直跺脚。 “穷荒的手下已经发现我了,他们的速度,倒还是真快!”上官雨桐一面饮着茶,一面淡淡地道。 “什么?那怎么办?主人,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否则,事情越闹越大可就不好了!”忠心耿耿的孟川急得上窜下跳,见上官雨桐丝毫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良久,他说:“主人,不妨就让我带人夷了他鬼医一族,看他穷荒还怎样猖狂!” “不,我要在这里等着穷荒来抓我,不然,这盘棋,又怎么会精彩呢?”上官雨桐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一百年之前,母亲生生地将她舍弃,一百年之后,她想看一下母亲是否会再次将她舍弃,正是因为心有不甘,所以她才会略动心机地布下了这盘棋。但是,结果如何,她不想去预料,更不敢去预料。 当晚,上官昔颜在床上疼得直打滚,额头上的冷汗直流。王医为她把了脉开了药方,可是,她却死活都不肯张口吃药,并且一口咬定是上官雨桐害她,她让相国夫人将上官雨桐赶出相国府,永远都不许她再靠近王城半步。 上官雨桐冷冷地望着为上官昔颜心疼的相国夫人,她想不明白,为何母亲对上官昔颜如此怜爱,对她,却是如此地冰冷绝情呢。 丘洛闻知消息后匆忙赶来,上官昔颜死死地抱住他的腰,她问:“洛哥哥,你喜欢我吗?你会娶我的,对吗?” 丘洛温柔地抚摸着上官昔颜的头发,“傻瓜,快乖乖地把药吃掉,不然,你以后怎么有力气继续做我的跟屁虫啊?” “好!”上官昔颜乖乖地任由丘洛喂药,眼睛中闪烁着幸福的光芒。 相国夫人将上官雨桐喊到了石亭中去,她板着一张脸,用命令的语气对上官雨桐说:“我希望,你以后,能够离颜儿远点,我不希望她受到任何的伤害!” 上官雨桐冷笑道:“怎么,母亲不希望她受到伤害,那母亲就忍心一直伤害我吗?我并没有对她做什么,就算我要害她,也断然不会用有解的毒药去害她,毕竟,我可没有蠢到这种地步,这样,害不死人不说,还麻烦!如果母亲没有别的吩咐,那我就先行告退了!” 上官雨桐心痛极了,当初,她在穷荒手中遭的罪受的苦,可远比上官昔颜今日之痛惨重多了,相国夫人非但对她没有一丝丝的怜爱,反而只会摆张冷脸相向。她不惜一切代价回到这里,原来,却只是在徒增母亲的厌恶罢了! 夜深了,明亮的星子在漆黑的天空之中努力地放着光。 上官雨桐站在厢房的门外,此时的她,毫无半点困意。人人都道她聪明,可只有她才清楚,自己到底有多么地愚蠢糊涂! “主人,穷荒已带领着一干人浩浩荡荡地进入绍澜国的境内了,如果,你再不对他采取行动,继续用上官雨桐的身份呆在这里,那穷荒定不会轻易饶过你的!”孟川无比焦急地道。 “那又如何,我还怕他不成!”上官雨桐无比冷静地说。 终于,穷荒就要来了,她想要知道的答案,马上就要上浮出水面了! 第二日,泅元以看望上官昔颜的名义进入了相国府。一入府,他便四处寻觅上官雨桐的踪迹。寻寻觅觅了好久之后,他终于在石亭中寻觅到了上官雨桐的芳踪。 泅元笑着向上官雨桐走去,脸上的肥肉极其难看地拧巴在了一起,他贱兮兮地搭讪道:“桐儿姑娘独自一人坐在这里,难免太过冷清,不如就让本首领来陪你聊天解闷,如此可好?”说完,他便寻了一石凳不请自坐地坐了上去。 “据我所知,泅氏部落早在五百多年前便依附了紫离国,按理来说,阁下身为泅氏部落的首领,却不依守臣子的本分,公然与绍澜国如此亲近,首领难道就不怕紫离国的国君降罪与你吗?”上官雨桐望着泅元浅笑道。 “怎会!我泅氏部落盛产大祭司所需的紫金,紫离国不会为难我的。”说着,泅元便侧着身子向上官雨桐歪去,他抓着上官雨桐的手,色咪咪地说:“桐儿姑娘如此关心我,倒不知桐儿姑娘可愿意委身与我呢?” “泅大首领真是极好的兴致,本皇子说为何到处寻你不见,原来,你是偷跑到此处了!”丘洛一面笑着,一面缓缓地向着泅元走去。 泅元慌忙放开上官雨桐的手,一副讨好的样子笑道:“十七皇子怎有雅兴到此?” “怎么,泅大首领来得,本皇子就来不得吗?” “怎会,怎会。”泅元赔笑道。 在花费了一番大力气支开泅元后,丘洛对上官雨桐面色略带沉重地说:“穷荒已经进入我绍澜国的景内,按照他的行进速度,只需三天时间,他便可以抵达王城了。你明知道他是为你而来,为何又不躲?当初,你既能从他的手中逃脱,就不该再大张旗鼓地回到这里,现在,教我该拿你如何是好?” 望着丘洛焦急的样子,上官雨桐却只是淡淡地笑着,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云淡风轻地说:“无妨,若是被穷荒抓回去,他不会伤我性命的,只是会将我丢进铁笼子中关起来罢了。” 丘洛抚着上官雨桐的头发,无比怜爱地说:“这件事,明明是发生在你的身上,可你竟看得比谁都淡,我该说你是超脱,还是该说你蠢呢?” 当天,丘洛便趁着自己的母妃要为紫离国绣富丽江山图的机会,打着为王妃分忧的旗号,将上官雨桐接进了王宫中,他断定,就算穷荒再穷凶极恶,也万不敢闯进王宫公然抢人的。 上官昔颜对于丘洛的做法十分不满,但也只能气得干跺脚。 而后,相国府便收到了鬼医王穷荒派人送来的拜谒的帖子。相国长吁短叹,平日里常板着的那张脸,如今,更是添了十万分沉闷。相国夫人心中压了一块大石头,她久久失眠,在院子中踱步,她自言自语道:“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身陷牢笼 上官雨桐在王妃处过得倒也悠闲自在,她专注地绣着富丽江山图,享受着来自内心深处的平静。 望着上官雨桐刺绣出来的大作,王妃一面大加赞赏,一面自叹不如。上官雨桐的手极其有灵性,经她之手绣出来山河,富丽堂皇,雄伟壮阔,令人只看一眼,便忍不住深深地沦陷进去。 短短三炷香的时间,富丽江山图便已经被上官雨桐绣完了大半。 丘洛一脸惊讶,他说:“让你进王宫协助我母妃绣这幅图,原本只是一个能让你暂时躲避穷荒的幌子,却没想到,你居然绣得如此之好,如此之快。你可知,此图绣完,你便再无理由继续呆在这里了!” 为了能继续将上官雨桐光明正大地留在王宫之中,丘洛便不许她再去碰那副图。于是,上官雨桐的日子,便过得更加地悠闲了,除了陪王妃喝茶外,别无他事可做。 九天之上,倾洒下了万道金光,今日的天空,格外晴朗,晴朗地没有一丝云,一块辽阔无垠的水蓝色的缎子铺满了整片天空,看起来,美艳极了,令人赏心悦目。这本是一副美好的景象,但奈何,穷荒偏好巧不巧地于今日出现了。 穷荒带领着一干人直接浩浩荡荡地进入了相国府,望着这位心肠歹毒相貌丑陋的故人,相国夫人发自内心地感到无比厌恶,但是,碍于颜面,她还是将穷荒客客气气地接待了下来。 穷荒手下带着十几名药奴,由于他们被长期地当作试毒的工具,毒气已经蔓延至他们全身的经络,所以,现在的他们,除了拥有思想外,完全只是盛毒的容器,一旦他们死掉,毒气便会从他们的体内溢出,蛮横的毒将顺着风,像瘟疫一样传播到各地。 看到面目狰狞可憎的穷荒和那些全身呈黑绿色的药奴,上官昔颜惊得当场晕了过去,上官锐则被吓得嚎啕大哭。为了护一双儿女周全,相国夫人便将他们送到了丘洛的府上。 一见到丘洛,上官锐与上官昔颜便立马扑了上去,死死地抱住丘洛不肯放手,他们的眼中含着大颗大颗的泪珠,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穷荒要带走上官雨桐,但却总被人以上官雨桐正在为紫离国绣制富丽江山图为理由,一次又一次地拒绝掉,这令穷荒恼怒不已,上官雨桐的身上,可承载着他此生最得意的成果,九十七年前,她为人所劫,穷荒一夕之间便愁白了头发,命人在整个通州大陆搜寻,但是却始终都杳无音信,他做梦都没有想到,上官雨桐在九十七年后,又会回到了相国府,并且,还乖乖地呆在这里等着他来抓。这次,倘若再被上官雨桐从他的魔爪之下跑掉,那他还有什么颜面做鬼医王呢?穷荒在上官雨桐的身上倾注了毕生的心血,这一次,只要能够顺利地带走她,他是不介意卑鄙地耍点手段的。 入夜,黑衣人贼胆包天地从丘洛的眼前悠闲从容地飘过,丘洛拔刀便追,但追到自己母妃的寝宫时,黑衣人便消失不见了。丘洛匆忙地冲进了寝宫察看自己母妃的状况,但他却发现自己的母妃,此时正倒在一片血泊之中,身上插着一把匕首,而上官雨桐的手,正握在那闪着寒光沾着血的匕首的刀柄之上。 望着全身沾满血的上官雨桐,一时之间,丘洛便失去了理智,他命令上官雨桐离自己的母妃远一点,随后,他又唤人遣来了王医。 王妃失血过多,面目失了血色,一片苍白虚弱的样子,她就这样如同一具尸体一般静静地躺着,一众王医使尽了浑身的解数,依旧无法让深深地陷入昏迷的王妃恢复意识,这令整个王宫,顿时便乱作了一团,而上官雨桐,则已谋害王妃的罪名,被投入了大狱之中。 上官雨桐蜷缩在大狱之中阴暗潮湿的角落,她用双臂环抱着双膝,心头隐隐有些疼痛。原本,她以为丘洛会待她不同,可是,却不曾料到,他对她的信任,竟然如此之微薄,也对,她上官雨桐连自己的父母的怜爱都不曾得到,又怎能奢求认识才短短几天的丘洛对她百分之百地信任呢?想到这里,她不禁苦笑起来。 “事情都办妥了?”穷荒玩弄着大拇指上的黑曜石扳指,背对着几个黑衣人道。 “已按鬼医大人吩咐,全部办妥。”为首的黑衣人单膝跪在地上,双手抱着拳,恭恭敬敬地答道。 “好,现在,去王宫通禀一声,就说我穷荒,有神药能令王妃苏醒。” “是!”几个黑衣人领命后退下。 穷荒从宽阔的衣袖之中取出了一个水晶做的小瓶子,里面盛放着红彤彤艳丽无比的液体,他笑眯眯地盯着水晶瓶,得意地自言自语道:“小宝贝,既然,他们不知死活地阻止我带走你,那就不能怪我使用点小小的手段了,你莫急,待会,我便用从你身体中取出的血,去救那个女人,之后,我看谁还敢站出来阻挠我带走你!”说罢,他猖狂地大笑起来。 片刻之后,穷荒被请入了宫中,他将水晶瓶中的血灌入王妃的口中,一盏茶的功夫过后,王妃从沉睡中苏醒了过来。 丘洛板着一张脸,试探性地问道:“鬼医大人怎知我母妃遭遇不测重伤昏迷的事情?莫非,大人与此时有什么脱不开的关系?” 穷荒面目狰狞地笑道:“有关系,当然有脱不开的关系!我的小宝贝,也就是上官雨桐,她从我那里逃跑之后,又刺伤了王妃,这件事,我怎么可能会坐视不理呢!至于怎么知道的嘛,这王宫上下,乱作一团,为了盯住上官雨桐,早在先前,我便秘密地派了一些眼线,王妃遇刺,发生这么大的事,我的眼线当然要告诉我了!” “上官雨桐,你非要带走不可吗?”丘洛微微震怒。 “那是当然!她的身上倾注着我这一生的心血,她可是我鬼医族的宝物,当初,她莫名失踪,我发了疯似的到处找,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所以,此人,我是一定要带走的。”见丘洛明显有阻挠的意思,穷荒威胁意味甚浓地道:“你们绍澜国的人,最好放聪明点,任何人都保不住她的,如果,你们不乖乖将上官雨桐交给我,那就休怪我不讲情面,万一我一生气杀死几个药奴,到时候,他们体内的毒气,可够你们整个绍澜国的百姓享受的!”说罢,穷荒猖狂地大笑了起来。 丘洛气得攥紧了拳头。 丘洛潜入大牢,他打开牢门,对着上官雨桐说:“我已经将大牢外的守卫全部都打晕过去了,事不宜迟,快走吧,离开绍澜国,去哪里都好!” 上官雨桐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她淡淡地笑道:“我走了,你们整个绍澜国便会陷入困境之中。落入穷荒手中,我无怨。” 丘洛呆呆地望着上官雨桐,眼中噙满了泪珠,“对不起,终究,我还是没能保住你!” 上官雨桐云淡风轻地道:“这是我的命,与你,无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如意算盘 王廷之上,国君万般无奈,只好应允了穷荒将上官雨桐带走的请求,众大臣纷纷为上官雨桐惋惜,正是大好花季的姑娘,最后,却要落在歹毒至极的穷荒的手中,这是一件多么凄惨的事情啊! 相国夫人带着昔日上官雨桐最爱吃的糕点进入大狱之中。 一见到相国夫人的身影,上官雨桐的心中顿时便涌起了一股股的暖流,见到相国夫人带来的糕点后,上官雨桐更是万分欣喜,她的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神情无比激动地道:“母亲竟还记得桐儿喜欢吃这个?” 相国夫人将目光从上官雨桐的身上移开,她望着旁处,对着上官雨桐缓缓地开口道:“你,还是跟着他们走吧,这里,毕竟不是你该呆的地方,一百年之前,你便早已不再属于这里,一百年之后,你更不应该再回到此处!” 上官雨桐拿着糕点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她冷笑道:“母亲特意屈尊来这大狱之中,就只是为了要赶我走?一百年之前,我被那穷荒关在铁笼子之中,受尽折磨,每日,都被他从身上取血,那时,我真的好心酸,好无助,只能绝望地望着天空发呆。当初,母亲无情地舍弃我,如今,又要再度将我推到那绝望的深渊中去吗?” 相国夫人扶着牢门,背对着上官雨桐说:“这辈子,是我对不住你,今生亏欠你的,下辈子,你便加倍地从我的身上讨要回来吧!” “下辈子?”上官雨桐眼中噙满了泪珠,忍不住苦笑,“如若真有下辈子,我宁愿,与母亲永生永世都不再相见!” “当初,将你送与穷荒之后,我便再不望着你能回到这里,所以,你的名字,我便命人从族谱之中抹了去!”相国夫人的话,就如同一把利刃一样,一下又一下地狠狠地往上官雨桐的心口上戳。 “今天,是我最后一次见你,就权当我为你送行了吧!你我之间的母女情分,到此,也该彻底尽了!”说罢,相国夫人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你我之间的母女情分,到此,也该彻底尽了!”这句话在上官雨桐的耳边不停地回响着,好一个也该彻底尽了!上官雨桐蹲在地上,泣不成声,这结果,她明明已经预料到,可当它真实发生时,她一时又接受不了。 穷荒将上官雨桐从大狱之中接出,他望着上官雨桐,面色极其不悦地道:“他们这帮混蛋,对我的小宝贝做了什么,怎么消瘦成这个样子,这让我怎么取血啊?” 穷荒好吃好喝地伺候着上官雨桐,可上官雨桐愣是不吃不喝不领情,这令穷荒急得上窜下跳,把几名手下打得鼻青脸肿。 入夜,丘洛潜入穷荒的住处,将穷荒的一众手下打退,他一把抓住上官雨桐的手,铁了心要将她带走。 上官雨桐冷冷地拒绝掉了,她面无一丝表情地道:“十七皇子大婚在即,不必为了我这个薄命的人费心,当心被你的新娘子知道,生你的气!” 丘洛一把将上官雨桐揽入怀中,无比郑重地道:“我的心意,你当真一点都不曾察觉到吗?” 上官雨桐冷冷地将他推开,“你对上官昔颜的心意,我当然知道!” 丘洛刚想再说些什么,这时,穷荒怒气冲冲地赶了过来,他气急败坏地对丘洛道:“十七皇子若是再惹我生气,那我就只好杀药奴泄气了!上官雨桐是我的宝贝,不许你们任何人动,绝对不许!” 丘洛心有不甘地走掉了,他知道,上官雨桐是在怪他那日没有选择相信她。 次日,玄机门的门主带领着十余人进入了绍澜国的王城,但是,这个门主本人,却一直在以各种各样的名义拒绝露面,无论发生什么,都是他的手下代为出面。这个神秘的玄机门门主,引起了众人的好奇。 玄机门,是紫离国大祭司亲手所立。玄机门门下拥有许多灵力超强的能人异士,此次,玄机门门主亲自降临绍澜国,传达的,必定是大祭司的旨意。一想到这里,绍澜国的国君便无比忐忑。 自玄机门门主来到这绍澜国之后,泅元便有意与绍澜国保持距离,虽然,他有一仆侍奉二主的心,但是,为了保全自己的部落,他只好作出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每天都殷勤地跑到玄机门门主的手下那里,刻意去吹捧自己那颗称不上有多赤诚的忠心。 上官雨桐居然会是穷荒的药奴!这一点,上官昔颜做梦都没有想到。上官雨桐落到穷荒的手中,她既高兴,又忧郁。高兴的是,以后,她再也不会跟自己抢洛哥哥了;忧郁的是,落在穷荒的手中,上官雨桐会被对待得很惨很惨。一想到穷荒以及穷荒手下药奴的那种鬼样子,她便浑身直冒冷汗,甚至,她开始有点后悔了,后悔自己当初没有对上官雨桐好一点。 上官锐也对上官雨桐的遭遇表示痛心疾首,那日,他怂恿丘洛去救上官雨桐,虽然,丘洛是拼着性命去的,但最终,他还是失手了,望着借酒消愁的丘洛,上官锐的心情也抑郁极了,他刚认的姐姐,如今却被一个相貌极其丑陋的人给控制住了,想想他便觉得难过极了。 穷荒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于是便一直张罗着要回迷音国的事情,对于上官雨桐乖乖听话不逃跑的举动,穷荒十分满意,但是,他还是厉声威胁上官雨桐说:“你若再敢逃,我就把我的药奴分别带去六个国家,然后,将他们统统都杀掉,到时候,整个通州大陆都会变成恐怖的炼狱,到处都是鬼哭狼嚎的声音!”他越想越得意,忍不住狂虐地大笑起来,“这该会是多么刺激的场面啊!哈哈哈哈” 穷荒已经做好了要离开的准备,但是,玄机门门主亲自降临绍澜国,于情于理他都该去见上一面的。 穷荒是鬼医王,他所带领的鬼医部落,几乎不受任何国家待见,这个部落就像是臭虫一样,令人厌恶至极,但是,却没有那个国家敢招惹,因为他们手中的药奴,就像是一颗毒气弹,杀掉一个药奴,一片毒气便会随着风蔓延开来,所及之处,生灵涂炭。 穷荒无惧六国国君,唯独惧怕紫离国的大祭司,所以,玄机门的门主,他还是大有必要去亲近一下的。于是,他下定决心,在临走之前,先去拜会一下玄机门的门主。 倘若是得到玄机门门主的青睐,那么就一定会有机会得到大祭司的另眼相看,到时候,他便可以在整个通州大陆放开手脚,尽情地横着走了,只要大祭司不加以干预,任哪个国家都是不敢轻易出手的。穷荒的如意算盘打得叮当响,一想到这里,穷荒便禁不住得意忘形地大笑了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请君入瓮 第二日,穷荒携着上官雨桐进王廷辞行。 在进入王廷之前,穷荒特意将自己好一番梳洗打扮,他身着漆黑一团的袍子,额头上佩带着一块通体莹黑的黑曜石护额,除却白灰色似野草般蓬乱的头发外,他全身都是黑色的。他衣着很庄重,但是这庄重的着装却因为他丑陋的相貌而显得格外滑稽。他的身材很是矮小,黄黑色的皮肤皱巴巴地附在骨头上,他的左脸上有着一大片被毒腐蚀坏的皮肤,蓝眼睛,鹰钩鼻,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完全符合人们对于地府厉鬼的遐想,令人只看一眼便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穷荒一登场,在座的诸位大臣纷纷竖起了汗毛,纵然他们见得多识得广,但是看到穷荒的那副鬼模样,他们仍旧由内而外地感觉到了一阵透心凉。 年迈的老国君端坐在金椅之上,纵使他老眼昏花,但是,他仍旧模糊地看到了穷荒的那副惨绝人寰的长相,他一面拭着额头上冷汗,一面暗自感叹自己是个深明大义的君主,舍却上官雨桐一人,保全绍澜国与鬼医部落之间称不上是交情的交情,手段或许有些卑鄙,但结果肯定对绍澜国有百利而无一害。作为一个正义的君主,他决定,待送走穷荒,他便好好赏赐相国府,以此作为牺牲上官雨桐的补偿。 丘洛揪着一颗心望着面无一丝波澜的上官雨桐,暗自为她的处境担忧。 而上官雨桐,则平静无比地饮着茶,一副豁达到天理不容的样子。她时不时地偷瞥一眼深情对望的相国与相国夫人,心中感觉好生讽刺,她就要被穷荒带走,原来,这与相国,与相国夫人,竟无半分相干,他们对她,心肠真的是够冷硬,够绝情!或许,她从他们的眼前彻彻底底地消失,才是他们想要达成的心愿吧! 穷荒的一双小眼睛,贼溜溜地直转,他搜寻了好久,都没有瞧到玄机门门主的影子,他微皱着眉头,十分不解地问道:“为何不见门主大人现身呢?莫非,是在嫌弃我而有意躲避我?” 玄机门门下身着一袭明黄色衣服的溪语,客气无比地笑了笑,“怎会!我家门主对于药理,一向痴迷得很,只因有一处,门主百思难解,如今,仍在苦苦思索,故今日未能现身。鬼医勿须多想!” 穷荒的脸上挤出难看无比的笑容,“今日,我便要赶回迷音国,未能得见门主尊面,委实可惜!既然今日诸位在此,那我便为大家分享一下我鬼医族的圣物!”说罢,他便抓起上官雨桐的手,用匕首在她的手腕上不留情面地狠狠地割开了一道口子,一时之间,殷红的血便涌了出来。穷荒将血盛放在随身携带的乳白色的器皿之中。 “鬼医大人不觉得此举太过残忍了吗?”丘洛气愤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对于丘洛的仗义执言,上官雨桐无动于衷,她只是冷冷地说:“这是我的事情,勿须十七皇子劳心!”说罢,她便一把从穷荒的手中夺过那把闪着寒光沾着淋淋鲜血的匕首,在自己的手腕上又割了一道口子,这一刀,比穷荒的那一刀,更狠,更凌冽,鲜血滚滚地往外翻涌。穷荒见此,得意地抚着掌大笑。 上官雨桐深皱着眉头,用皓白的牙齿紧咬着朱红色的唇,剧烈的疼痛感让她忍不住狠吸了一口冷气,随后,她决绝地说:“这,便当我是在偿还相国大人与相国夫人的生身之恩,从此以后,我们,便再无瓜葛,相逢,即为陌路!” 穷荒见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尴尬,于是他便转移话题,“此女体内种着我鬼医族的圣物――碧血红莲!”他一面说着,一面从器皿之中舀起一勺血置于杯中,仰头将血喝了下去,他舔着嘴角的血,一副极为享受的样子。 他得意地对着在座的诸人道:“喝此血者,能消百病,增修为,延年益寿,永驻青春。诸位不妨尝一下,这血,可是比血灵芝更加地珍贵啊!” 上官雨桐用匕首指着穷荒的脖子,一本正经地道:“穷荒大人,这绍澜国的景色,壮丽得很,能死在这里,我想,你也是绝无遗憾的吧!” 穷荒用手指推开匕首,“小宝贝,休要胡闹!” “胡闹?本门主,可从不胡闹!”上官雨桐字字铿锵地说。 “门主?你是谁?”穷荒大惊。 上官雨桐重新将匕首指在穷荒的脖子上,无比威严地道:“告诉他,我是谁!” 溪语及玄机门众人纷纷行礼叩拜,“属下叩见门主!” “你是玄机门的门主?”穷荒惊得目瞪口呆,在座的诸人都惊得久久合不上下巴。 “不错,在下正是玄机门的门主琉衣!”上官雨桐冷冷地说。 “管你是谁,总之,你不能杀我,你若杀掉我,我的手下就会杀掉那些药奴,到时候,不光是你们,整个绍澜国,都得给我做陪葬!”穷荒得意地大笑起来,发出一串串刺耳的笑声。 “启禀主人,穷荒的手下死到临头不知悔过,已被我等诛杀,那些药奴,被我暂时丢进了大牢看押。”孟川进王廷之内禀告道。 “好!穷荒,本门主倒要看看,今日,你还能耍出什么花样!”上官雨桐愤愤地说。 穷荒被逼到了绝路,于是,他便气急败坏地向着上官雨桐扑去。 上官雨桐用灵力将穷荒固定在了半空中,从他的体内取出了那颗闪着粉红色光芒的安魄珠,并趁机一鼓作气地断了他的灵脉,散了他的修为。 穷荒瘫倒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他恶狠狠地盯着上官雨桐。 孟川凑上前来,一派关心地说:“主人早早命我将他杀掉就好,何必委屈自己,行这步险棋?” 上官雨桐一面用丝帕包裹着手腕上的伤口,一面淡淡地说:“本门主此生,从不做无把握之事,早就听闻这老狐狸狡诈多端,且又仗有安魄珠护体,无恶不作,本门主若不行此险棋,他又怎能主动来这绍澜国,找本门主送死呢?本来,本门主与他较量,或无什么上风可占,但怎奈何,他饮用了本门主身上的血,种着碧血红莲的血,对于净化戾气,倒也是极好的。” “门主英明,属下弗如!”玄机门众人附和道。 上官雨桐对着孟川道:“将这血,拿去与那些药奴饮下,这血,能够净化药奴体内积攒的毒气。” “是!”孟川领命后去执行。 上官雨桐举出青龙令,对着在座的诸人道:“本门主奉大祭司之命,特来除掉鬼医王穷荒。另外,大祭司十日之后便会抵达这里,为绍澜国的新任国君加授王印。” “寡人在此恭迎大祭司。”国君重重地行了一礼。随后,他赔笑道:“先前多有冒犯,望门主勿怪!” 上官雨桐冷冷地道:“怎会!遭冒犯的是绍澜国相国府的弃女上官雨桐,本门主是紫离国玄机门的门主琉衣,上官雨桐已死,她的事,本门主可没有闲心去管!” 是的,上官雨桐已经死了,代替她活着的,是琉衣! 说罢,琉衣转身便向着王廷的门口走去。 溪语连忙道:“门主,这穷荒,该作何处置?” 琉衣停下脚步,背对着溪语道:“本门主已经废去了他的灵力,既然,他那么喜欢放人血,那就割断他的手筋脚筋,再将他挂在木桩上,让他好生感受一下被人放血,是何等的滋味!” “是!”溪语恭敬地接下了命令。 琉衣迈着步子缓缓地离开了,玄机门的人紧随其后地跟了上去。 王廷之内,一时之间便炸开了锅,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上官雨桐居然会是玄机门的门主。想起先前对上官雨桐做下的冒犯之举,泅元悔得恨不得立马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故意为难 碍于玄机门的门主是大祭司的人,为了弥补先前对琉衣做下的无礼之举,泅元便怂恿国君设宴款待琉衣,并且,为这场宴会,泅元是下足了功夫。 宴会开始了好久之后,琉衣才姗姗来迟,从容不迫地现身,国君虽有不满,但硬是把这不满又生生地克制了下去。 琉衣一副男装打扮,身着一袭白衣,如浓墨般漆黑的秀发上,束有一块青玉。她手中拿着一把青丝扇,步履翩跹,周身透露出一种高贵之气,就像是用白玉雕刻出来的童子。 琉衣落座之后,泅元贱兮兮地笑道:“先前,是在下有眼不识泰山,故今日于此,特意向门主请罪,还请门主笑纳下在下的一番诚意。”说完,他便击了一下掌,两名仆人为琉衣端上了糕点。 琉衣用目光扫了扫摆在自己面前的那些糕点,她知道,此种糕点,定是出自相国夫人之手,因为,全通州,再无一人,有她那般上好的手艺。琉衣的眉头,皱了又皱,她起身走向泅元,将一块青色的令牌丢在了他的脚下,冷冷地道:“看来,首领对此事花费了不少的心思啊,既然如此,本门主也绝不能亏待了你的一番美意!现在,本门主将此令赐给你,这是我紫离国的青龙令,凭此为信物,将它拿给永冲城的城主向济洲看,他便会明白本门主的意思,将永冲城交给首领统治。” 泅元压制着内心的喜悦,但还是摆出了一副不胜惶恐的样子,“这怎么敢当呢?” 琉衣把玩着手中的青丝扇,淡淡地笑着,“首领有什么不敢当的,只怕这小小的永冲城,难以满足你的胃口呢!” 泅元拭着额头上的冷汗,脸上挤出一个丑陋至极的笑,“门主说笑了!” 琉衣一面抚摸着青丝扇上的青竹,一面冷笑道:“说笑?本门主可没有那个雅兴同你说笑!你只不过是区区一个小小泅氏部落的首领而已,你部落,本隶属我紫离国统治,奈何,首领你的野心太大,我国喂不饱你,所以,你才会游走于两国之间,双面讨好。不过,我紫离国,可不需要这样不忠不义的奴才!听闻首领最近正在操练兵,三万大军躲在矿洞中操练,也不见得会有什么成效。永冲城物产丰饶,地势开阔且地形复杂,易守难攻,是操练军队c排兵布阵的好地方,现在,本门主将它赐予你,三个月,本门主想,时间足够你练好兵布好阵的了,三个月之后,本门主将亲自带人,夷平你泅氏一族!” 泅元闻言后瘫倒在了地上,“属下知错,求门主收回成命!” 琉衣淡淡地笑了笑,“这怎么可以?本门主一向言出必践,出尔反尔可不是本门主的作风!再说,若此时食言,岂不令本门主颜面扫地?” 泅元郑重得只差指天发誓道:“只要能保全我泅氏一族,属下愿意誓死效忠于紫离国,为门主肝脑涂地!” 琉衣猛地合上了青丝扇,用扇子敲打着手心道:“本门主倒不用你如此做,本门主可以饶了你泅氏一族,不过,本门主要你用一个人的性命来交换,一条命换一族,这倒是一桩很划算的交易!” 泅元小心翼翼地问道:“何人?” 琉衣冷冷地道:“上官昔颜!” 相国夫人愤怒地从座位上弹起,她用那双气恼得将要喷出火的双眼死死地盯着琉衣,“为何?颜儿可不曾开罪于门主?” 琉衣挑眉,“怎么不曾开罪?她屡次冒犯本门主,难道,让本门主就这样受莫名的委屈吗?” 相国夫人道:“门主不觉得此举过分了吗?” 琉衣微微一笑,道:“不觉得啊!” 相国夫人望着琉衣,无比愤慨地道:“颜儿,不过只是一介弱女子,门主何苦要将她往绝路上逼?” 琉衣淡淡地笑道:“那相国夫人就当本门主过分好了!” 相国夫人拼命地压抑着心中的怒气说:“颜儿不懂事,她犯下的错误,我这个做母亲的,愿意替她全部承担,只求门主能够放过颜儿!” 琉衣冷冷地笑道:“既然是求人,倾羽夫人又何必将姿态摆得那么高呢?你当真是一位慈母啊,想必,你为了你的宝贝女儿,甘愿做一切喽?既然你一片爱女情深,那本门主也就不难为你,只要你给本门主磕头叩首,算是为你的宝贝女儿冒犯本门主赔罪,本门主就既往不咎,发一下这慈悲心,饶了她上官昔颜的性命!倾羽夫人,想来本门主的做法不算过分吧!” 国君尴尬地一笑,“早就听闻门主宅心仁厚,以德报怨,还请门主宽恕!” 琉衣冷冷地一笑,“国君说了,只是听闻而已,或许,昔日本门主诚如国君所言,宅心仁厚,以德报怨,但架不住背叛本门主的人太多了,所以,与其拿着一颗心去喂狗,倒不如凶虐残忍一些的好。所以,现在的本门主,绝无半点容人雅量,且锱铢必较睚眦必报,不想死得太惨的话,诸位还是离本门主远一些的好!”琉衣的气势,顿时便镇住了国君,镇住了在座的诸人。 琉衣冷冷地盯着相国夫人,“怎么,倾羽夫人还不跪吗?倘若,今日有人拿上官雨桐的性命来要挟于你,只怕你非但会不为所动,反而巴不得她能死远些才好呢,对吧,倾羽夫人?” 想到之前相国夫人对她所做的一切,琉衣便无比愤怒,她将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道:“既然倾羽夫人没有道歉的诚意,泅元,那你就去杀掉上官昔颜好了!” 相国夫人几乎带着哭腔道:“慢着,我跪,我跪!” 相国夫人昔日里便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今日看着她在自己的面前低下那高贵的头颅,琉衣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快感,同时,她也为相国夫人偏心至此感到一阵揪心的疼痛。 在相国夫人的膝盖快要接触到地面的那一刻,孟川连忙扶住了相国夫人,孟川焦急地道:“主人,既然相国夫人已经拿出了诚意,那咱们就放她一马,莫要再计较了!再说,主人贵为我玄机门的门主,若今日之事传了出去,倒显得无比慷慨正义的主人你仗势凌人了!我们不妨卖给他们绍澜国一个面子好了,他们定会感怀主人的恩德,感怀大祭司的恩德!” 琉衣淡淡地一笑,对着孟川道:“既然,你如此有心,那本门主就饶恕她,你替她在这里跪着好了!”说完,琉衣便转身离开了,溪语一干人也跟了上去。 孟川扶起相国夫人,“我家主人素来大度,今日,诸位在这里为我家主人设下宴席,我家主人也放下身份,与诸位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今日之事,就此作罢!”孟川捡起青龙令,对着泅元一本正经地说:“首领对我紫离国的一片赤诚之心,在下与我家主人皆看在眼里,首领且在这里恭迎大祭司吧!” 泅元恭恭敬敬地道:“是!” 孟川坐到宴席的座位之上,笑道:“大祭司一向教导我家主人做事不可稍有懈怠,我家主人也一向勤勤恳恳,甚至是不眠不休地钻研药理,现在,我家主人继续去钻研药理了,就权由在下替我家主人赴宴,还望国君以及诸位大人赏个薄面,不要嫌弃在下可好。” 国君以及诸人道:“哪里哪里。” 宴席之上,孟川侃着不着边际的话,泅元在一旁尴尬地陪笑,相国与相国夫人食不知味,痛苦万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赠送墨玉 听闻琉衣在宴席之上以自己的性命做要挟,去逼迫母亲于众人面前下跪,上官昔颜的怒火猛烈地燃烧起来,她手提一把剑就要去找琉衣理论,结果还没来得及出相国府,就被相国夫人捉住并丢进柴房中关了起来。上官昔颜不断地用脚踢着柴门,心中委屈得要死。 上官锐则跑去了丘洛的府上,在经过好一番软磨硬泡后,丘洛终于带着上官锐去了琉衣的住处。 琉衣的房门之外,有四名身着黑甲的侍卫把守,他们四人身上,皆佩戴着通体莹黑的狩风刀,周身充斥着凌冽的杀气,看上去一副冷冰冰到不可亲近的样子,他们像尊雕像似的,杵在房门口一动不动的。 丘洛与上官锐刚一接近,此四人便一脸警备地拔出了狩风刀,摆出了一副随时准备进攻的架势。 丘洛客气地一笑,道:“烦请四位通禀一声,告诉你家门主,便说有故人来访!” 其中一个黑甲侍卫一脸冷漠地道:“我们门主此刻正在同孟川大人议事,无暇接见尔等,尔等若无要事,还是速速退去的好。另外,多言奉劝尔等一句,我们门主自幼便生长在紫离国,在绍澜国,又何来的故人!借此荒谬的理由接近我们门主,休想!” 四位黑甲卫气势汹汹,怒睁圆目,一副“想见门主就先从我们的尸体上跨过去”的架势。丘洛皱着眉头,苦苦思索着该怎样在避免剑拔弩张的情况下见到琉衣。四位黑甲卫与丘洛对峙着,一时之间,气氛变得紧张极了。 上官锐见黑甲卫誓死不肯通融,而丘洛又碰了一鼻子的灰,于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他便用尽全身的力气呼喊起来:“雨桐姐姐,锐儿和洛哥哥来看你了!” 上官锐这一喊,黑甲卫举着狩风刀便向着上官锐直直地劈了下来,丘洛用飞流剑将狩风刀从上官锐的头顶上挑开,与四名黑甲卫打斗在一起。 见丘洛将四名黑甲卫远远地引开,上官锐则趁机跑到了门前,用两只小拳头疯狂地敲门,一边敲一边大喊着。 琉衣问声开了房门,命四名黑甲卫住了手。上官锐一见到琉衣,便径直地扑到了她的怀里,委屈得快要哭出来似的,:“雨桐姐姐,你若再不出来,锐儿和洛哥哥就要被黑衣人给劈死了!” 琉衣对着黑甲卫,居高临下地道:“为何要动手?” 四名黑甲卫单膝跪在地上,一副忠心可鉴天地的样子,其中一人道:“门主屈尊亲临,绍澜国的人非但不知感怀恩德,反而将门主交于穷荒,让门主倍受凌辱,门主早前便说过,他们绍澜国的人如果怕死还是离门主远一些的好,可见门主对他们深恶痛绝,如今他们胆敢再度相犯,我等只是拼死护佑门主,尽职而已!” 琉衣对着那名黑甲卫,淡淡地笑了笑,“尽职?很好,很好!赏三十大板!” 那名黑甲卫一脸不解地望着琉衣,“门主,这是何意?” 琉衣用青丝扇挑着那名黑甲卫的下巴,淡淡地道:“你可知,今日与你动手的,不是旁人,正是绍澜国的十七皇子,若伤了他的性命,不但你担不起,本门主也无法向大祭司交代,所以,赏你三十大板,算是轻的!” 那名黑甲卫对琉衣一番感恩戴德,随后便被拉下去领“赏”去了。 琉衣将二人领进了屋子,上官锐惊讶地盯着琉衣问道:“姐姐怎么一副男儿扮相?” 琉衣淡淡地一笑,道:“没什么,只是平日里的装束,一向如此而已!” 一见三人到来,孟川c溪语c素芹,三人连忙起身,孟川恭恭敬敬地向丘洛施了一礼,笑道:“不知十七皇子今日怎么有空光临我家主人的寒舍了?” 琉衣望了一眼丘洛,对着孟川严肃地道:“怎么,就许他泅元拜访你,不许十七皇子来看望本门主吗?” 孟川闻言后,连连用手掌打着嘴巴,赔笑道:“在下一时失言,一时失言!” 琉衣吩咐溪语与素芹下去准备茶点,而后便坐在了座位上,孟川c上官锐,丘洛,也皆坐了下来。 上官锐嘟着小嘴道:“有人造雨桐姐姐的谣,说雨桐姐姐让娘亲当着众人的面给雨桐姐姐下跪,姐姐,这不是真的吧!” 琉衣淡淡地道:“是真如何,是假又如何?我与你母亲的恩怨,没有必要牵连到你的身上。”说罢,琉衣便命孟川带着上官锐下去吃糕点了。 琉衣对着丘洛道:“我当众辱你妻子的母亲,不知今日十七皇子可是来找本门主讨要说法的?” 丘洛呆呆地望着琉衣,微微皱起了眉头,一副心痛的样子,“雨桐,难道我们之间,就一定要这样吗?先前,母妃遇刺,我并未怀疑凶手是你,只是为了能够继续保住你,方才将你投入大牢之中看押起来,莫不成,直至今日,你尚在怪我?” 琉衣低着头抚摸着青丝扇上的青竹,“怎会,你不止一次拼着性命救我,这件恩情,我此生都是忘不了的。” 丘洛将一块贴身佩戴的玉挂在了琉衣的脖子上,那块莹黑温润的墨玉上用古文字刻着一个“洛”字。 直到孟川领着上官锐进来时,两人仍在深情款款地对望着,孟川干咳了一声,惊得两人连忙回神。 之后,忠心耿耿的孟川料定琉衣对丘洛是真的动了心,他从口中吐出了一大串说辞去劝告琉衣,琉衣一面否认,一面用玉箫将孟川痛打了一顿。 琉衣玩弄着胸前的墨玉,一想到丘洛脸上那宛如晨曦初露般的温暖的笑容,她便感到一阵温暖,情不自禁得笑了起来。 能成为玄机门的门主,琉衣付出了许多旁人难以承受的痛苦。 当年,穷荒带着上官雨桐去断目崖上采摘毒草,恰巧云游迷音国的大祭司瞧见了被关在笼子中的她,望着她那无比痛苦却又无比倔强的眼神,大祭司为此深深动容,于是便大发善心地救了她。当穷荒采摘毒草回来时,却发现自己的手下死了,药奴跑了,关上官雨桐的笼子也空了。 大祭司将上官雨桐带到了紫离国,为她赐新名“琉衣”,并教授了她许多法术。但琉衣所接受的训练极为严酷,几乎每天都会受很多伤,流很多血,但是,同比于在穷荒手下过着绝望的被囚在铁笼中的生活,琉衣感觉此刻的自己连受伤流血都是幸福的。在碧血红莲的帮助下,琉衣身上的伤口不用料理也会很快愈合,并且一点疤痕都瞧不出。 她苦熬了六十年,在过去的六十年中,几乎每天她都在脱胎换骨,灵力提升迅猛,终于,她不辜负大祭司的厚望,不辜负自己的努力,坐上了玄机门门主的这把交椅,声名在整个通州大陆得以远播,成为了令贼寇闻风丧胆的人物。 她的心,先前一直是被封在冰窖里,是丘洛,用一片真情将她的心捂热。她做梦都没有想到,老天对她竟是如此般的宽厚,赐给了她一个那么关心她的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天降故人 除了丘洛之外,琉衣对其余人概是避而不见。 一日,恰逢空闲,于是丘洛便邀请琉衣去逛夜市,琉衣欣然赴约。 漆黑的夜幕之上,稀稀疏疏地缀着些或明或暗的星子,五颜六色的灯笼将整条街道点亮,人如流水,马车如龙,空气因为攒动的人群而变得沸腾起来,整个夜市呈现出一片繁盛之景,好不热闹! 丘洛与琉衣,二人并肩走在街道上。琉衣今日着了一身粉白色的衣服,头发简单地挽着,上面插了一支粉白色的珠钗,看上去清新而又不失艳丽。丘洛仍是素日扮相,着了一身深蓝色的长袍,一副翩翩公子的儒雅模样。 两人在街道上追赶着打闹,琉衣一时没顾得上看路,一不小心便撞进了一个结实而又温暖的怀抱。琉衣抬眼打量那人:他穿着一身银白色的袍子,领口处用金丝简单地勾勒出一道边,他的脸上罩着一个玄色面具,漆黑的墨发用银白色的绸带束着,上面插了一支青玉做的簪子。 对于眼前的这个人,琉衣是再熟悉不过了,他怎么会到这里来?琉衣一时想不明白,正在愣神之际,白衣男子突然将她从自己的怀中无比厌恶地推了出去,他冷冷地说:“想不到,堂堂玄机门的门主竟会变得这般轻浮,随意便往男子的身上扑!” 琉衣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丘洛便追了过来,他望着愣神地琉衣,无比关切地道:“没事吧?”琉衣摇了摇头,丘洛嗔怪道:“下次注意一点!”他从袖子中取出方帕为琉衣拭去额头上的汗珠,之后,他便牵着琉衣的手走开了。 白衣男子身后的红衣女子凑上前来道:“公子,今日琉衣竟敢如此冒犯于你,还与一男子当众亲昵,我们不妨将此事禀告大祭司,料大祭司定不会轻饶了那琉衣的!” 白衣男子望着琉衣消失的方向,不悦地道:“这件事情,除了你我之外,不许再让旁人知道,否则,我也不会轻饶了你!” 红衣女子极不情愿地道了声“遵命”。 孟川见琉衣自打从夜市回来,便一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忍不住问道:“主人,莫不是遇到什么不如意的事情了?” 琉衣用手指拨弄着紫红色陶瓷杯盏中凉茶,淡淡地道:“他来了。” 孟川疑惑不解,问:“何人?” 琉衣长叹一口气,缓缓地道:“独孤弄天!” 孟川大惊,独孤弄天怎么会来这里呢,就算是要来,也应该是与大祭司同行才对啊! 独孤弄天,紫离国的少祭司,他生来便具有非凡的灵力,是未来的大祭司。不过,独孤弄天与大祭司,并不是一条船上的人。自前任大祭司为封印蛇魔兽化为石像后,现任大祭司司空即位,但十位资深的长老对现任大祭司十分不满,因此,他们全身心投入到培育独孤弄天这位少祭司身上。独孤弄天生性高傲,平时懒得多说一句话,但对于琉衣,他却忍不住一再地挖苦,这令琉衣对他深恶痛绝。 是夜,琉衣伏在案上看着从穷荒处剿来的书,独孤弄天携着侍女独孤息宁推门而入。听到渐行渐近的脚步声,琉衣以为来者是孟川,于是便头也不回地问道:“查到独孤弄天的栖身之处了吗?” 独孤弄天语气中带有三分戏弄,他轻哼道:“你想知道?” 听到这专属于独孤弄天的讨人厌的声音后,琉衣慌乱了起来,她立马起身,将手中的书胡乱地丢了出去,怔怔地盯着眼前的人,不经大脑便脱口而出道:“独孤弄天!”而后,她立马清醒了过来,忍住心中的厌恶之情,做足了礼数,恭恭敬敬地施礼道:“见过少祭司!” 独孤弄天绕过琉衣,捡起被琉衣丢在地上的书,嘴角扯出了一抹高深的笑,“《万毒宝典》,门主真是好大的雅兴啊!” 琉衣勉强地挤出了一个笑容,“看来是在下的手下太过失职了,少祭司到我这里来,居然没有人向我通禀一声!” 独孤弄天一面随意地翻着《万毒宝典》,一面气势凌人嚣张跋扈地道:“怎么,我堂堂的少祭司要见你,还需要你的手下提前禀告吗?” 琉衣努力压制着内心深处的气恼,“不敢!” 独孤弄天自顾自地寻了一空座坐下,道:“不敢?我看你是没什么不敢的!” 琉衣紧握着拳头,隐忍住对独孤弄天的不满,“不知少祭司怎么会有空来这绍澜国?” 独孤弄天淡淡地扫了琉衣一眼,极其欠扁地道:“没什么,只是本少祭司听闻你这个蠢女人为了杀掉穷荒,不惜以身犯险,本少祭司特意来看看你是否丢尽了大祭司的脸面!” 琉衣面带不悦地道:“少祭司多虑了!” 独孤弄天望着琉衣,脸上挂着找事的笑容,“今日本少祭司亲自来到这里,这下门主就不用派人四处寻本少祭司了。”他起身走向琉衣,贴在她耳边低语,“本少祭司还是劝告你一句,那个男人,不管他是谁,你还是离远一些的好,免得到最后,害人又害己!”望着皱着眉头略有怒意的琉衣,独孤弄天一时心情大好,“本少祭司乏了,烦请门主为本少祭司以及本少祭司的手下安排一处住所,不过”独孤弄天望着琉衣不怀好意地笑道:“不过,如果门主安排本少祭司在这里与门主一处休息,本少祭司也是毫不介意的!” 望着独孤弄天那一脸的坏笑,琉衣无比气恼,她攥紧双拳,扯开嗓子冲门外喊道:“来人!” 琉衣与独孤弄天素来不和,这次独孤弄天深夜来访,想必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会安什么好心,为了护琉衣周全,忠心耿耿的孟川手中抓着一把刀,全神贯注地贴在门上,时刻注意着门内的动静,一听到琉衣的召唤,孟川急忙一脚踹开了房门,连滚带爬地冲了进去。孟川将琉衣护在身后,用刀指着独孤弄天,声音略带颤抖地道:“刀剑无眼,少祭司还是规矩一点的好,如果少祭司非要找我家主人的麻烦,那就别怪在下不讲情面!” 望着傻乎乎的孟川,琉衣一脸诧异。 独孤息宁见自家公子被人冒犯,于是,她便拔出了宝剑。独孤弄天用手势示意独孤息宁,独孤息宁心不甘情不愿地收起了宝剑。 琉衣一把将孟川手中的刀打掉,勉强笑道:“在下管教手下无方,烦请少祭司见谅!” 独孤弄天淡淡地笑道:“无妨,毕竟,有多蠢的主人,便会有多蠢的奴才,本少祭司识大体,这点小事,自然会见谅!” 琉衣一刻也不想和独孤弄天多呆,她命孟川立刻马上火速去为独孤弄天与独孤息宁安排住处,独孤弄天走后,一想到他那种贱兮兮讨人厌的笑容,琉衣便气得要死,她一下子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掀在了地上。 不知为什么,一看到琉衣那副气恼不已的样子,独孤弄天便会感到心情无比地舒畅,他一直以为琉衣除了气恼之外就只会板着一张脸,不成想今日里竟有机会得见她笑得如此灿烂的模样。那个能令琉衣那么欢喜的男子究竟是谁呢?他们之间又会是怎样的关系呢?独孤弄天托着下巴苦苦思索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当众戏弄 琉衣邀请独孤弄天共用早饭,但独孤弄天似乎很不乐意赏脸,孟川连请了三次,愣是不见独孤弄天现身,琉衣对着一桌子冷掉的饭菜,气得不成样子。 溪语将饭菜热了三遍之后,独孤弄天方才慢腾腾地现身,好一顿苦等的琉衣抚着被气得青筋乱跳的额头,努力压制着心中的怒火,她暗自痛恨自己的愚蠢,就不该请他独孤弄天共进什么早饭,那个人,巴不得时时刻刻看她丢丑,然后站出来大加讽刺一番,又怎会赏她薄面! 一见到琉衣,独孤弄天便戏笑道:“本少祭司好不容易才适应了门主的女装扮相,怎么今日又换成男儿装了?” 琉衣冷冷地扫了一眼独孤弄天,并没有说话。独孤弄天并没有就此作罢,按着琉衣又是好一顿的挖苦,琉衣再也抑制不住满腔的怒气,于是,她也顾不上什么体统不体统,扔下筷子便扬长而去。 无论琉衣怎样推辞,独孤弄天偏要让琉衣陪同他去见绍澜国的国君,碍于独孤弄天少祭司的身份,琉衣不得不在表面上遵下了命令,在背地里,她绞尽脑汁地苦想脱身之法。 一听说紫离国的少祭司将要来王廷拜见,绍澜国的国君又惊又喜,喜的是尊贵的少祭司前来,足以证明绍澜国在六国之中占有重要的地位;惊的是一个玄机门的门主就已经不好对付,现在又添了一个地位更高的少祭司,怕这少祭司同那玄机门的门主一样,脾气古怪,不近人情。怀着忧心忡忡的心情,国君命人下去准备宴席,款待这位远道而来的少祭司。 宴席之上,国君c国后与诸位大臣以及诸位大臣的亲眷,皆已早早地便落了座,国君时不时地向王廷外张望着,别说是活人了,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见到。望着座下小声议论的臣子,国君气得吹胡子瞪眼,这位少祭司,未免也太不把他这个绍澜国的国君放在眼里了,说好的是来拜访他,可这个少祭司居然害他苦等了这么久,并且还是害他在自己的臣子面前苦等了这么久,这简直就是在变相地打他的老脸嘛! 在国君感觉自己饿得快要昏厥过去时,独孤弄天才缓缓地走入了王廷之中,独孤弄天的身后,跟着郁郁寡欢的琉衣。 琉衣本来抱着誓死不跟独孤弄天去赴宴的决心,扯出了一个又一个不着边际的理由,怎奈何独孤弄天愣是揪着她不放,守在她的房门口,并且放话道:他堂堂少祭司,不介意等,他会一直等,一直等,一直等到琉衣处理完手中所有的事情为止,反正王廷上有一大群人会陪着他一起等。见太阳快要落山,而独孤弄天却丝毫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再想到王廷上那群还在苦等着款待独孤弄天的君臣,为了两国之间的友好关系,琉衣只好顾全大局,暂时向独孤弄天妥协。 独孤弄天身着一袭白衣,腰上携着一块碧玉,一举一动,尽显优雅,就像是从《诗经》中走出来的绝世公子。王廷中的姑娘们死死地盯着独孤弄天,眼睛中满是情意。 望着姑娘们花痴得差点流口水的样子,琉衣忍不住自言自语道:“你们这群肤浅的女人,难道不知道你们所崇拜的这个人,只是空有一副好皮囊,其实,人品低劣下流得很!”琉衣只顾在心底暗骂独孤弄天,没顾得上看路,一下子便冷不丁地撞到了独孤弄天坚实的背上,鼻子被撞得生疼,眼泪在眼眶中直打转。琉衣揉着鼻子,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样子。 独孤弄天望到琉衣那张漂亮精致的小脸上挂满了无辜的神情后,他坏笑着,用传声术对琉衣道:“我玄机门的门主,平日里向来跋扈得很,怎么今日里反倒羞涩起来了!” 琉衣用充满幽怨的眼神望着独孤弄天,独孤弄天转身看了一眼呆在原地发愣的琉衣,用低沉的声音威严地道:“怎么,门主这是要让本少祭司亲自请你吗?” 琉衣不悦地皱了皱眉,不情不愿地在独孤弄天的身后跟着。 独孤弄天客套地向着国君致歉,随便扯了一个高大的理由便搪塞过了今日赴宴迟到的事实,对此,忠厚的国君除了大度地选择不计较外,还能做些什么呢,总不能随了性子骂他个狗血喷头吧!作为堂堂一国之君,作为一国的表率,他不得不强忍下内心翻涌的情绪,给足这个少祭司天大的面子。 独孤弄天在与国君寒暄了一番之后,便落了座,琉衣极不情愿但是又别无选择地坐在了独孤弄天的身边。 泅元见独孤弄天地位要比琉衣高崇得多,看到琉衣一副受气的样子后,泅元更加坚定了要拍独孤弄天马屁的决心。泅元满脸堆笑,将独孤弄天好一顿吹捧,接着他恭恭敬敬一派虔诚地道:“属下对紫离国忠心不二,但门主前几日却忽然赐属下青龙令,并让属下统治永冲城,还说,还说三个月之后要亲自带人夷平我泅氏一族,而后,孟川大人却道门主是在同属下开玩笑,但属下个人感觉,门主的这个玩笑,未免开得有些过重了!” “哦,是吗?”独孤弄天脸上挂着一丝带有玩味的笑,他侧着身子盯着琉衣,摆出了一副看热闹的架势。琉衣不甘示弱,倔强地与独孤弄天对视着。 而后,琉衣离座站了起来,她低头俯视着坐在座位上的独孤弄天,略有恼意地道:“没错,事情是我做的!”琉衣转身面向泅元,冷冷地说:“那么,泅大首领的意思,是要向少祭司告我的状喽!” 泅元微微笑道:“属下怎敢!只是,我泅氏部落好歹也是紫离国的子民,门主却认为我族对紫离国怀有异心,还出言要夷平我泅氏部落,这难免会令我泅氏一族寒心。今日,属下只是想证明我族对紫离国赤诚一片的忠心,请少祭司为门主平白污蔑我族讨个公道而已!” 独孤弄天也从座位上起身,他对着泅元笑道:“没错,此事是琉衣做得欠妥,本少祭司定会为你泅氏一族讨回公道。不过,泅元,忠心,可不是随口说说便能证明得了的!” 泅元小心翼翼地试探道:“那依少祭司之见,这忠心,该怎样去证明呢?” 独孤弄天扫了一眼眉头紧皱的琉衣,冷冷地道:“琉衣,虽是我紫离国玄机门的门主,在旁人看来,她或许绝顶聪明,但在本少祭司看来,她只是一个愚蠢到不可救药c空有莽夫之勇的蠢女人罢了!”琉衣愤怒地望着独孤弄天,独孤弄天只是淡淡地一笑,他继续云淡风轻地道:“如今,她杀了鬼医王穷荒,鬼医一族群龙无首,日久必会生乱。这样吧,本少祭司便派你泅氏一族前去平定鬼医族,以此来证明你泅氏部落对我紫离国的一片忠心,如何?” 泅元紧张地拭着额头上的冷汗,结结巴巴地道:“这,这”他惊得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让他泅氏部落去攻打鬼医族,这无非是让他们去以卵击石啊,这跟夷平他们泅氏部落,也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啊! 独孤弄天望着泅元,淡淡地道:“怎么,泅元,你连这点小小的诚意都拿不出来吗?本少祭司只是随口一说,竟能将你给震惊成这样,难道,这就是你族所谓的忠心吗?” 泅元瘫倒在地上,独孤弄天望着他那副软弱无能的样子,冷笑道:“本少祭司与琉衣,素来不和,相信琉衣也是对本少祭司怨恨得紧吧!”他从容地望了一眼气鼓鼓的琉衣,继续道:“泅元,你可知本少祭司最厌恶她哪点吗?”泅元摇了摇头。独孤弄天字字铿锵地说:“心不够狠!明明杀了你另任一新首领便能解决的事,她却偏要拖拖拉拉地去奉告你,这当真是令人讨厌得很!不过,本少祭司可是眼睛中容不得沙子的人,现在,本少祭司给你两条路,第一,自刎在这绍澜国,本少祭司不仅会将你风光大葬,并且,还会厚待你泅氏一族;第二,收拾你的东西,马上滚回你的泅氏部落!” 泅元慌忙趴在地上连连叩头,“谢过少祭司,我滚,我滚,我立马便滚!”说完,泅元便匆忙退下了。 独孤弄天望着琉衣拍着桌子道:“坐下吧,门主莫不是还要本少祭司亲自相请?” 琉衣紧握着双拳,怒不可遏地盯着独孤弄天,孟川见状立马冲上去拉扯着琉衣的袖子,压低声音劝道:“主人,顾全大局,息怒,息怒啊!” 琉衣气冲冲地重重地甩了一下袖子,大口地吸着气,努力压制着即将喷涌出的情绪。反正来日方长,总有一天,她要让独孤弄天跪在她的脚下求饶,她保证,这一天,终会到来的!一想到这里,琉衣心头的怒火,顿时便消减了许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矛盾升级 坐在独孤弄天的身边,琉衣心中难受极了。独孤弄天与王廷之上的诸人谈笑风生,他越开心,琉衣心中对他的憎恶便越多了几分。更可恶的是,独孤弄天还时不时地用目光扫她一眼,这让琉衣感觉很不舒服。 琉衣从在座诸人之中寻找到了丘洛的身影,她与他深情地对望着。看到脸上挂着温暖笑容的丘洛,琉衣心中的郁结方才得以排解,一时之间,她便把独孤弄天带给她的耻辱全部都遗忘了,甚至,连坐在她身旁的令人讨厌至极的独孤弄天都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琉衣望着丘洛,望得是如此地专注,以至于连独孤弄天连唤她数声都没有听到。忠心耿耿的孟川见琉衣用双手托着下巴傻笑,对于独孤弄天的呼唤毫无半点反应,而独孤弄天的脸上此时已经微微漾起恼怒的神色,为了不使琉衣与独孤弄天之间的不和进一步恶化,孟川一时之间来不及多想,于是便不管不顾地狠狠地掐了琉衣的胳膊一下。琉衣吃痛回神,一脸震惊地望着孟川。 独孤弄天瞥了琉衣一眼,冷冷地说道:“望着一男子竟神游成这样,琉衣,你当真是彻彻底底地丢尽了我紫离国的颜面!要不要本少祭司好人做到底,替你问问那公子可有婚配?可否愿意娶你?” 琉衣又气又恼,脸上涨红了一片,她愤愤地说道:“少祭司管好自己便足矣,何必非要劳心去插手在下的事!” 独孤弄天晃着手中赤金酒杯中的酒,略有恼意地道:“何必劳心?”他重重地“哼”了一声,“本少祭司怎能看你在这绍澜国丢尽我紫离国的颜面而放任不管呢!”而后,他坏笑道:“莫非,你仍在为当年被人抛弃而心有不甘,想要嫁到这绍澜国,好继续死皮赖脸地呆在你那父母身边?” 独孤弄天的一番话,彻底惹恼了琉衣,她从座位上愤怒地起身,冷冷地道:“我说过,这是我的事情,与少祭司你,毫无半分相干!在下累了,先行告退!”说完,琉衣转身便要走。 独孤弄天用低沉的声音无比威严地道:“慢着!先前早饭门主不肯赏脸也倒罢了,今日乃是国君特意为迎接本少祭司而摆的宴席,难道琉衣你也要公然让本少祭司于众人面前难堪吗?” 琉衣冷笑道:“少祭司先前便曾说过,我与你,素来不和,与其留在这里自找难堪令少祭司厌烦,倒不如在下还是识点时务,乖乖早些退下的好!” 独孤弄天气恼地道:“难道,平日里大祭司便是这样子教导你的?本少祭司命令你,给本少祭司坐回去!” 琉衣无比愤怒而又无比高傲地道:“少祭司不要欺人太甚!” 独孤弄天戏笑道:“本少祭司欺你又怎样!你琉衣,本不过就是大祭司手下的一个奴才而已,本少祭司是未来的大祭司,也是你的下一任主人,本少祭司奉告你,还是守规矩的好,免得惹本少祭司不快!” 琉衣冷笑道:“紫离国大部分规矩皆是由在下所定,不过,规矩是我定的,我却从来都不守规矩!” 独孤弄天戏谑地笑道:“怪不得当年相国夫人会选择弃你而保全上官昔颜,依本少祭司之见,就算留下你,你也会将你的父母双亲活活给气死,由此看来,将你早早丢掉,倒不失为是一个明智之举!” 琉衣大怒,她已经对独孤弄天一忍再忍,奈何独孤弄天却在不断地触犯她的底线,她忍不住要爆发了! 孟川见琉衣摆出了一副准备要与独孤弄天同归于尽的架势,他立马扑上去死死地抓着琉衣的胳膊,焦急地道:“主人,息怒,息怒,息怒啊!” “息怒?息什么怒!难道本门主还不够委曲求全的吗?!”琉衣将孟川一把狠狠地推倒在了地上,孟川一面抚着自己的腰,一面暗自感叹即将大事不好。 琉衣将青丝扇化为一柄坠着青色璎珞的闪着寒光的宝剑,她将剑抵在独孤弄天的脖子上,冷冷地道:“独孤弄天,别以为仗着少祭司的身份,你便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肆意欺凌于我,本门主不惧任何人,更没有必要受你的窝囊气!信不信,本门主现在便可以杀了你!” 独孤息宁也拔出了宝剑,她将剑指在琉衣的后颈上,义愤填膺地道:“放肆!你区区一个玄机门的门主,如今竟敢欺负到我家公子的头上,你若是敢动我家公子一根汗毛,我便夷了你玄机门!” 琉衣冷笑道:“我玄机门乃是由大祭司亲手所立,有本事,你便夷一个试试!” 孟川劝告琉衣向独孤弄天道歉,琉衣冷冷地说了一声“滚”!孟川只好又去劝独孤弄天,独孤弄天令独孤息宁收了宝剑,随后,琉衣将宝剑又变作了青丝扇,她踮起脚尖,用极其暧昧的姿势对着独孤弄天耳语道:“本门主虽然不敢保证能够杀了你,但是,本门主可以保证,你若胆敢再冒犯本门主,本门主就算是拼了性命,也会让你灵力尽失,变成一个废人!”琉衣捧着独孤弄天的脑袋,用自己的嘴巴去凑上了独孤弄天的唇,并在他的唇上狠狠地咬了一口,独孤弄天的血流进了琉衣的口中,琉衣感觉到口中腥甜的血后,心情顿时便舒畅了起来。 在座诸人皆不可思议地望着琉衣与独孤弄天。 琉衣望着皱着眉头的独孤弄天,淡淡地一笑,她故作轻浮地拍着独孤弄天的肩膀道:“本门主听闻要成为紫离国的大祭司,必须要绝情断欲,故今日特意以身试了一下,果然,少祭司不为美色所动,想来,日后定是一位清高正直的祭司!”说罢,她便对着孟川笑着道:“孟川,本门主乏了,替本门主向少祭司禀告一声,本门主先行告退了!”说完,她便不顾孟川焦急的呼喊,一个人潇洒地转身走掉了。 孟川连连向独孤弄天赔笑,殷勤地向独孤弄天道歉,请求他能够高抬贵手宽恕琉衣今日之举。独孤弄天用素白的长袖拭着唇上的血,漫不经心地道:“无妨,且由她去吧!”他洁白的袖子上被拭了一抹鲜红的血痕。 “琉衣,真是个有意思的女人!”独孤弄天在心中暗道,嘴角扯出了一抹淡淡的笑。 独孤弄天脸皮超级之厚,随后,他又若无其事地坐在了座位上,对着在座的诸人客气地笑道:“不好意思,令诸位见笑了!”他波澜不惊地赴完了这场宴。 而琉衣,回到住处之后,便将房间里能摔的东西全部都摔了,并且,她还将独孤弄天房间中能摔的东西也全部都给摔了,孟川拦都拦不住。 望着房间中一片狼藉的景象,对着前来赔罪的孟川,独孤弄天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道了声“无妨”。 但对于琉衣而言,今日之事是无论如何都“无妨”不了的,先前,她便讨厌独孤弄天,现在,她更是彻底厌恶透了独孤弄天。关于讨厌独孤弄天这件事,恐怕是琉衣活到现在为止,除了呼吸外坚持了最长时间的一件事,并且,她认为,这将是一件值得长长久久要为之持之以恒再接再厉的事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梦中乍惊 琉衣对独孤弄天一直避而不见,于是,她便昼伏夜出,趁着万籁俱寂的时候,偷偷溜出房门散心。 在夜幕的包裹下,一切都变得安详了许多。琉衣就这样漫无目的地沿着宽广的街道走着,边走边无聊地踢着路边的小石子。忽然,马车声由远渐近,一辆缀着红色丝绸的香车从琉衣的身边疾驰而过,马车上血红色的帘布被风掀起,琉衣隐约瞧见了于车内坐着的女子。 对于这个在深夜出行的女子,琉衣深感疑惑,于是,她便悄悄地追了上去。经过七拐八拐之后,琉衣跟着马车到了一处荒凉偏僻的乱葬岗,这时,车内丢出一个被吸光灵力变成干尸的男子。 “妖孽!”琉衣大喊一声,随即便亮出了青丝扇,与马车内的女子厮打起来。女子身着一袭红衣,衣服上缀着金铃铛,脸上遮了一块血红色的面纱,周身上下散发出一种好闻的十里香的味道,她看起来极尽妖艳妩媚。 女子用红色的绸带与琉衣周旋着,琉衣纵然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法在灵力上胜她半分。两人打斗了三炷香的时间,但仍是不分上下胜负难分。最后,红衣女子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道:“阁下为何非要苦苦相逼?请恕小女子不再奉陪!”说罢,她便冲琉衣撒了一把香,趁机遁了。 琉衣见眼前的女子从自己的手下逃脱,再看到那具死相极其难堪的男尸,顿时便气恼不已。她艰难地在一片漆黑之中摸索着回去的道路。周围全是一个接一个的坟包,看起来阴森可怖,再加上树梢上盘踞着一群群的黑乌鸦,它们发出一阵又一阵悲惨凄烈的哀嚎声,配合着乱葬岗的环境,烘托出一种人间炼狱的氛围,这令琉衣的眉头,忍不住皱了又皱。 等到琉衣回到住处时,天已经大亮了。望着一身狼狈的琉衣,独孤弄天放下手中的茶盏,从石亭之中走了出来,他不怀好意地对着琉衣笑道:“门主真是好大的雅兴,幽会情郎,彻夜不归!”他嗅了嗅琉衣身上散发出的浓重的香味,无比嫌弃地道:“就算是熏香,也不至于熏得这么重吧!” 琉衣冷冷地说道:“本门主身上的香,少祭司当真闻不出来?”她懒得同眼前这个令人讨厌至极的家伙多说一句话,于是,说完她便要往前走,香令她全身酸软无力,大部分的灵力都使不出来,所以,当务之急,便是要先洗净身上的香。 独孤弄天仍是挡在她的面前,丝毫没有让路的意思,琉衣一脸嫌弃地瞥了他一眼,极其不悦地道:“让开!”见独孤弄天只是杵在那里一动不动,琉衣便揪着独孤弄天的衣领,尽全力将他一把推开,随后,她迈着无力的双腿径直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泡在掺了锦羽花的浴桶之中,琉衣的筋骨慢慢地得到了舒展,灵力也慢慢恢复。 泡完澡之后,琉衣着了一身水青色的纱裙,她随意地披散着头发,伏在案上翻弄着那本《万毒宝典》。孟川在一旁焦急地询问琉衣昨晚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关于这一点,本少祭司也是好奇得很!”独孤弄天悠悠地走到了二人的身边。 “你怎么进来了?”琉衣望着独孤弄天,一脸的诧异,随后,她揪住孟川的衣领,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略有怒意地道:“我不是说过,不许他进我的房间吗!” 孟川也是一脸的诧异,他用颤抖的手指着独孤弄天,“这c这c这”了半天,惊讶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独孤弄天对着琉衣,淡淡地笑道:“你的手下,的确是忠心得很,死死地把守在门口,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来搪塞本少祭司,阻止本少祭司进入这间屋子,不过,他们只是阻止本少祭司从门内进入,可没有阻止本少祭司从窗子进入,所以,本少祭司就这样进来了!” 望着独孤弄天脸上那副小人得志的神情,琉衣无比愤怒地道:“少祭司还真是厚颜无耻啊!” 独孤弄天只是笑了笑,道:“哪里,哪里,门主过誉了!” 琉衣闻言后差点被气得吐血,看来这个独孤弄天,不仅生来便具有非凡的灵力,并且,他生来还具有别人无法企及的厚脸皮。 “你还没有回答本少祭司的问题,昨晚,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独孤弄天抚着眉道。 “和你有关系吗?”琉衣皱着眉头盯着独孤弄天。 “没有!”独孤弄天斩钉截铁无比爽快地道。 “如此甚好!孟川,送客!”琉衣一刻也不想和独孤弄天多呆,她只期盼独孤弄天能够识点时务,立马从她的眼皮底下消失。 但独孤弄天却丝毫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孟川脸上挂着无比尴尬的笑,恭恭敬敬地对着独孤弄天道:“少祭司,我家主人彻夜未眠,如今,已是乏累得很,还请少祭司先行回房,待我家主人歇息片刻后,再亲自登门去拜访于你。” 独孤弄天屈膝坐了下来,翻着那本《万毒宝典》,云淡风轻地道:“无妨,让你家主人去睡吧,本少祭司在这里安安静静地看书就好,不用管本少祭司!” 孟川脸上的笑容更加地尴尬了,他结结巴巴一脸为难地道:“这,这,毕竟是男女有别啊!” 独孤弄天瞥了孟川一眼,无比从容地道:“男女有别?你的意思是你是女人,还是你家主人是女人?” 琉衣一把将孟川推到一边,对着独孤弄天难掩一腔怒气地道:“看来,少祭司是存心要来打架的!” 独孤弄天笑道:“打架?就你那点灵力,连让本少祭司拔剑的资格都没有!本少祭司今日来只是想要奉告你一句,五日之后,大祭司将要在这里为绍澜国的新任国君加授王印,到时,六国国君皆会来。琼生国的国民皆好勇斗狠,对紫离国早已怀有不臣之心,他们此番,定会派人与我们比武,以便以此来试探一下我们的灵力。本少祭司与大祭司以及十位长老,他们万万是不敢冒犯的,所以,他们一定会和你交手,你的成败,便代表着我紫离国的荣辱,你若赢,倒还罢,若输,便会折损紫离国在其他五国的光辉形象。所以,本少祭司劝你,这段时间,还是加紧修炼的好,免得到时候,连累紫离国与你一同丢人!” 琉衣尚在微微发愣时,独孤弄天已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缓缓地走向琉衣,低下身子,附在她的耳边低语道:“那个人,叫丘洛对吧!据本少祭司所知,他已有婚约在身,十日之后便要完婚,并且,他要娶的那个人,不是旁人,正是上官昔颜!你和他,此生都没有可能,所以,你还是收起那份痴念,专心加紧修炼的好!”说罢,独孤弄天用手中那本厚厚的《万毒宝典》,重重地敲了一下琉衣的脑袋,对着她微微笑道:“这是本好书,本少祭司先拿走看两天,过后再还你!” 望着独孤弄天远去的背影,琉衣僵在了原地。丘洛就要完婚了,她的心中,莫名地感到一阵空落落的,有种说不出的难受。丘洛是第一个带给她温暖的人,她明知道自己与他并无半分可能,可与他在一起的生活,就像是一场美得令人心动的梦,她不想让这个梦破碎掉,可现如今,她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梦,一点一点地碎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红衣女子 琉衣将大部分的时间用在了提升修为上,独孤弄天慈悲心大发,打着保全紫离国脸面的旗号,殷勤地指导琉衣。对于独孤弄天,琉衣虽是感到无比地厌恶,但她还是强忍住心中的怒气,任凭独孤弄天对着她指手画脚,老老实实地听从独孤弄天所提出的建议。 独孤弄天一面悠闲地喝着茶,一面对着琉衣笑道:“迷音国的国君来这绍澜国了,中午,绍澜国的国君将要设宴款待迷音国的来客,你要不要随我一同去凑热闹?” “不要!”琉衣不加思索,一口回绝。 “也好,那你便继续练,凑热闹这种粗活,便交由本少祭司一人去做吧!”独孤弄天望着琉衣笑道。 独孤弄天准备去王廷赴宴时,琉衣出现了,望着独孤弄天打量的目光,她微微一笑,道:“本门主临时改变主意了,凑热闹这种粗活,怎么能交由少祭司一人去做呢,本门主虽然不才,但是理应为少祭司分忧,所以,本门主还是委屈一下,同少祭司一道前往吧!” 琉衣本以为独孤弄天会对着她大加讽刺一番,但独孤弄天只是对着她淡淡地笑了笑,一句话都没有说。独孤弄天望了一眼呆在原地的琉衣,笑道:“还不快快跟上!” 看到独孤弄天那温暖灿烂的笑,琉衣有一刹那失神,他本应该厌恶她才对的啊!琉衣怀疑自己是在做梦,她狠狠地掐了自己的手臂一下,顿时,清晰的疼痛感自她的手臂于全身散开。 待独孤弄天与琉衣进入王廷之上时,诸人皆已落座,两国国君正在热火朝天地进行着友好的交谈。迷音国的国君恭恭敬敬地向着独孤弄天施了一礼,独孤弄天无比客气地还了一礼,然后,迷音国国君身边一着水墨色衣服的近侍,不管什么有的没的,将独孤弄天大肆地吹捧了一番,谄媚的语言极尽夸张,听得琉衣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而独孤弄天,自始至终一脸平静,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 宴席开始之前,迷音国的国君命一红衣女子为在座的诸人跳舞助兴。 女子身着一袭血红色的绸衣,衣服的边缘上缀了一些金铃铛,在其他身着鹅黄色舞衣的舞女如众星捧月般的簇拥下,她缓缓地走向王廷。她每走一步,身上的铃铛都在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她身姿婀娜,走起路来就像是一朵在风中摇曳的红莲。她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眉目之间却笼罩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哀愁。她美得惊艳,令人眼前为之一亮。她看起来柔柔弱弱,让一些有着英雄气概的人禁不住在心头陡然生出一种强烈的保护欲。 “是她!”琉衣在心中惊呼道!虽然那日的女子脸上罩着红色的面纱,但琉衣还是凭直觉一眼便认出了她。 在琴弦的伴奏下,女子翩翩起舞,在众多女子之中,唯此红衣女子格外引人注目,她的舞姿优雅灵动,令在座的诸人久久移不开眼,他们不得不发自内心地表示深深地叹服,当然,除了心无所欲的独孤弄天,和一心想让女子露出狐狸尾巴的琉衣。 琉衣从袖中取出玉箫吹奏了起来,她的箫声,与笛声完美地融在了一起,听着只应天上有的曲子,看着翩翩能做掌上舞的红衣女子,诸人皆大饱了耳福和眼福。 然而,琉衣的箫越吹越急,为了追上琉衣的节奏,迫不得已,弹琴的女子的琴弦也越拨越快,一众跳舞的女子跟不上曲子的节奏,便纷纷识趣地退了下去。王廷中央,只剩下舞越跳越快的红衣女子。 “嘣”的一声脆响,抚琴女子的琴弦超乎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地断了,但琉衣却丝毫没有想要停止的意思,她仍是把曲子的旋律不断地加快,加快,再加快,而红衣女子,愣是坚持到了一曲终了。 众人皆为此曲此舞拍手呼好。 香汗淋漓的红衣女子娇滴滴地卧倒在了琉衣的怀中,她将双手搭在琉衣的颈上,一双含情目眼波流转,害羞地望着琉衣,她小声嗔怪道:“公子何必如此为难小女子呢!” 嗅到红衣女子身上散发出的十里香的味道后,琉衣更加确认了一件事――此刻倒在她怀中的女子,必是那夜遇到的吸人灵力将人变为干尸的妖孽无疑。琉衣冷冷地推开怀抱中的人,她用青丝扇挑着女子的下巴,用凌厉的目光紧盯着女子道:“本门主与姑娘应该见过吧!”说完,她便从衣袖之中拿出那夜从女子身上掉下来的一个金铃铛。 红衣女子愣了一下。 这时,迷音国的国君忽然大笑道:“门主误会了,此女子名换夕凉,乃是我迷音国的第一舞姬,昨日才随寡人来到这绍澜国,又怎会有机缘得见门主尊面呢?” 琉衣将青丝扇从女子的下巴移开,盯着女子道:“夕凉姑娘,你可知有一种妖术,能够将人的灵力吸干,并且将人变成一具干尸!” 夕凉忽然抓住了琉衣的胳膊,一副受惊的模样,她可怜兮兮地望着琉衣道:“怎么会有这么恐怖的妖术!” 琉衣一脸嫌弃地甩开夕凉的手,冷冷地道:“夕凉姑娘放心,本门主既然撞见了这桩事,便一定不会袖手旁观听之任之,本门主会一查到底,绝对不会放过那个妖孽!” 琉衣对着迷音国的国君,极其不满地道:“国君的雅兴可真是大得很呐!昔日穷荒为祸你迷音国,荼害你迷音国的子民,国君你一直忍让退缩也倒罢了,现如今,穷荒已经毙命于本门主的手下,你不想办法去平定鬼医族,反而如此奢靡地享受,再这样下去,国君你就不怕” “亡国”二字还没有说出口,独孤弄天便识大体顾大局地打断了琉衣的话,他一脸严肃地道:“国君此番前来,定不是只为恭贺绍澜国的新君即位那么简单吧!” 迷音国的国君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笑道:“少祭司英明!寡人此番前来,的确是有事要相求于大祭司。”他长叹了一口气,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鬼医族近来越发地放肆,将许多百姓抓去做了药奴,并扬言要取代寡人的君主之位,鬼医族一向为害我迷音国,但他们以杀药奴相威胁,寡人也不好不妥协啊。所以,寡人只能求大祭司为了我迷音国的百姓,为了通州大陆上的苍生,帮寡人夷平鬼医族了。” 独孤弄天无比郑重地道:“此事,本少祭司定会向大祭司禀明,还你迷音国一片清净!” 迷音国的国君闻言后连声道着谢。 宴席用罢,琉衣却仍在死死地盯着夕凉,想要用凌冽的目光,逼夕凉这个妖孽现出原形。而夕凉时不时地看一眼琉衣,满脸的羞涩,一副娇滴滴的小女儿的模样。 独孤弄天见琉衣流露出一副想要吃掉夕凉的神情,他附在琉衣的耳边低声笑道:“看够了没有?”还未等琉衣答话,独孤弄天便拉着琉衣告退了。 出了王廷之后,琉衣用青丝扇敲打着自己的手心,一副志在必得的架势,“今夜,我不妨去试她一试,逼她现出原形,看她这个妖孽究竟能装到几时!” 独孤弄天用手指狠狠地扣了一下琉衣的额头,望着琉衣吃痛的样子,他笑着道:“既然你认定她是吸人灵力的妖孽,那夜,她没有将你变成干尸,已是万幸了!狐狸嘛,总会是会露出尾巴的,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好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为情舍身 绍澜国一夜之间便有六名身强力壮的男子被吸光灵力变为干尸,并且,妖孽还十分猖狂地将六具尸体摆到了王城的城门口,这令绍澜国举国震惊。 琉衣对着夕凉百般试探,可不管琉衣如何威逼,夕凉总是摆出一种可怜兮兮的弱女子的姿态,丝毫露不出任何的破绽,妖孽近在眼前却没有办法将她缉拿,这令琉衣感到很是无奈,同时也很是恼火,于是,琉衣只好表面不动声色,暗中派黑甲卫去死死地盯住夕凉,以此来避免在能够光明正大地处置她之前,她再度去将人变为干尸。 入夜,一黑衣男子翻窗进入了夕凉的房间,他的眉浓密乌黑,眉峰高挑地上扬着,他的额头中央,有两排直插入鬓发的五彩鳞片。 待看清来者是谁之后,夕凉愤怒地拔出了宝剑,她用剑指着黑衣男子的喉咙,冷冷地道:“谁允许你这样做的?” 男子极其不满地道:“夕凉,你贵为鲛人族的公主,为了救那个迷音国的病秧子,做这些值得吗?你还是趁早醒醒吧,就算你为他付出的再多,他也是不会领你的情的!趁现在,你还是乖乖跟我走吧,留下来,等待你的,就只有一条死路了!”说罢,黑衣男子拉了夕凉的手腕就要带她走。 夕凉站在原地,她拼命地挣扎着,大力地将男子一把推了出去,她冷冷地道:“本来我可以继续用现在的身份掩饰下去,可是,你为什么要杀那么多的人,你是在将我往绝路上逼啊!” 黑衣男子嘴角扯了一抹苦笑,自嘲似的笑道:“没错,我就是想要将你往绝路上逼,现在,等待你的就只有一条死路了,难道就算是这样,你还是不愿意跟我走吗?” 夕凉无比坚定地道:“是的,我,不愿意!就算是死在他的怀里,我此生,也是无憾的了” 男子无比焦急地道:“夕凉,你别傻了,就算你每天都拿自己的修为去救他,那又怎样,他是不会承你的情的,他心心念念的女人只有一个,是瑜歌,而不是你夕凉!” 夕凉收了宝剑,眼中沁满泪水道:“可是,我爱他,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他每天都饱受蛊虫的折磨,每天都只能在绝望与痛苦中无助地挣扎着,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啊!只要他好好的,就算是魂飞魄散,我也心甘情愿!”夕凉掩面痛哭,良久之后,她对着黑衣男子满怀愧疚地道:“轻尘,现在,玄机门的门主琉衣已经认定我是凶手了,你还是快走吧,否则,你也会被卷入到这场杀身之祸中的!” “走?我的一颗心全系在你的身上,我又能够走到哪里去呢?”轻尘苦笑着,在心中暗道。可惜,夕凉永远都不会知道,轻尘爱她,远远胜过她所爱的另一个他。轻尘紧紧地抓着夕凉的肩膀,略有怒意地道:“你爱他,不忍心看着他受尽折磨,我也爱你,难道我就可以眼睁睁地看着你去送死吗?” 夕凉痛哭道:“不,轻尘,这不一样的!” 轻尘拂去夕凉脸颊上的泪珠,无比怜惜地道:“放心呆在他身边吧,我不会让他们怀疑你是凶手的!”说罢,轻尘便转身欲要离去。 夕凉一把拉住轻尘的手,微皱着眉头问道:“你要去做什么?” 轻尘背对着夕凉,嘴角微微上扬,道:“去成全你!”说罢,他便从夕凉冰冷的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从窗子中灵巧地翻了出去。身着一袭黑衣的轻尘,很快便与茫茫夜色融为了一体,彻底地消失在了夕凉的视线里。 夕凉呆呆地望着窗子外那黑茫茫的一片,眼睛中的泪水大滴大滴地往外涌,在落地的那一刻,那些眼泪便变作了大颗大颗雪白的珍珠。 琉衣断定妖孽定不会就此罢手,于是,她便带领着玄机门的人在整个王城之内巡视。独孤弄天以失眠为由,也加入到了追捕妖孽的队伍之中。果然,不出琉衣所料,在街角上,他们发现了一具新鲜的刚被吸完灵力的干尸。琉衣立马提高了警惕,她命人加紧追查。 此时的轻尘,正化作夕凉的样子在作案,他明明知道这是一条死路,可是,为了护夕凉周全,他却走得义无反顾。 对着轻尘化作的假夕凉,琉衣无比气愤地道:“妖孽,这下看你往哪里逃!”说罢,她便用青丝扇与轻尘打斗在一起,她将青丝扇化为一柄宝剑,向着轻尘便径直地刺了过去,可是,轻尘并没有躲避,任由琉衣将剑刺向他的胸口,并且,他还极其主动地将剑往自己的身体内送。他这种自寻死路的做法,令琉衣万分惊讶。 宝剑抽离身体的那一刻,轻尘重重地倒在了地上,他的眼角挂着泪珠,对夕凉充满了深深地不舍,在心中,他暗道:“你要活着,好好地活着!”轻尘永远地闭上了眼睛,他先是由夕凉变回了自己的样子,随后,便变回了自己银灰色鲤鱼的真身。 望着眼前这条足有成年男子般大小的鲤鱼,琉衣一干人皆惊呆了。 琉衣怔怔地道:“原来,那夕凉,真身竟是这般模样!”一想到夕凉曾那般妩媚地在王廷之上起舞,甚至还娇滴滴地卧在她的怀里,琉衣不禁感到一阵毛骨悚然的凉意。 天刚微微亮,琉衣便将轻尘的尸体摆在了王城的城门口,众人将城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他们皆指着眼前这条银灰色的大到不可思量的鲤鱼评头论足,指指点点。随后,琉衣无比威严地道:“妖孽已被本门主斩杀,从今以后,大家在夜间可以放心出行!” 琉衣一语刚毕,众人皆欢呼不已,连口称赞着“门主英明”。 这时,夕凉迈着小碎步款款地走了过来,琉衣惊得下巴掉到了地上,心中直呼“这怎么可能”。望了一眼地上的大鲤鱼,再望一眼正在缓缓地向她走来的夕凉,琉衣心中疑惑不已。 夕凉恭恭敬敬地向着琉衣施了一礼,脸上挂着无比从容的笑,她道:“小女子听说门主已将妖孽斩杀,故特地来此瞧一眼,看看这能将人的灵力吸尽并变作干尸的妖孽,到底长成一副什么样子!”她望着原形毕露的轻尘,强忍着内心深处传出的悲痛。轻尘鲤鱼真身的鱼翅之上,绑着一个绣着鸳鸯的红色荷包,那是她本想送给暮华却在被暮华冷酷无情地拒绝之后,方才转送给轻尘的,他居然拿那个荷包当做宝贝,这让夕凉愧疚不已。 回到房间之后,夕凉蜷缩在地上,用双臂环抱住双腿,失声痛哭了起来。 她只是曾经替轻尘出过一次头,善心大发地将被害入水牢的他救出并还他公道而已,他却不顾一切地帮助她从蛇魔兽的魔宫之中逃了出来,并且,现在,还为她白白地断送掉了性命,这份恩情,是夕凉这辈子都无法偿清的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痴心尽付 入夜,夕凉照往常一样进入暮华的房间喂暮华喝药。 听力极好的暮华在听到房门被人轻轻地推开的声音后,眉头忍不住皱了又皱,他只是侧过脸,继续翻看着一本书页泛黄的古籍。 暮华的脸上苍白一片,唇上没有一点血色,他拥着血红色的锦被,披着血红色的衣服,这一切,却更加显得他脸上的那一片苍白,白得有些触目惊心,他就像是从棺材中逃出的死尸一般,除了能够呼吸之外,触感尽失,周身上下,冷得像块千年寒冰一样。 暮华虽是迷音国国君的儿子,拥有十三皇子的尊崇地位,但他的体内,却种有玄冥蚕,这种蛊中至尊,让他每天都在承受钻心噬骨之痛。为了救暮华,夕凉便用鲛人族的禁术,以人的精气作为药引,为暮华炼制能够令玄冥蚕暂时休眠的丹药。可是,对于夕凉的好意,暮华却从不领情,他对于她的,就只有痛恨,她有多爱他,他便有多厌恶她! 夕凉小心翼翼地走近暮华,她身上的铃铛,轻轻地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不合时宜地打破了室内原有的静穆。夕凉捧着药碗,呆呆地盯着暮华的侧脸发呆,久久移不开眼,她望着他,眼睛之中泛起了一层水雾,眼神之中满是爱意和心疼。 夕凉坐在暮华的床边,嘴角强扯出一抹笑,鼻子却是酸酸的。暮华冷冷地瞥了床边人一眼,夕凉红唇微启,刚想要说些什么时,暮华却无情地一把推开了夕凉手中的白玉碗,白玉碗坠地之后,便立刻发出了一声脆响,跌得粉身碎骨,碗中血红色的汁液,溅了一地。 夕凉一双泪眼望着暮华,暮华无比绝情地道:“我说过了,我的事,不用你管,我的死活,也与你无关!” 夕凉抓着暮华那冰冷刺骨c煞白一片的手,眼泪大滴大滴地往外涌,一颗又一颗纯白色的珍珠,铺满了床边那血红色的锦被。她悲切地道:“怎会与我无关?我爱你,便见不得你受这样的折磨。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给我机会去帮你呢?” 暮华无比厌恶地抽出自己手,对着夕凉冷笑道:“帮我?用千千万万个无辜人的性命去为我一个人续命?每天这样用牺牲别人的方法去减轻身上玄冥蚕所带来的痛苦,去苟延残喘地活着,倒不如让我痛痛快快地死掉算呢!你知不知道,每当看到你,我便会有浓浓的负罪感,那么多的人因我而死,这让我感觉自己好无耻,好卑鄙!” “不!”夕凉一把抱住暮华的腰,顿时,一阵冰冷得令人发指的感觉在夕凉的全身各处蔓延开来,“人是我杀的,与你无关。我只想让你好好地活下去,我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救你!” 当年,夕凉作为鲛人族的公主,鲛人王为了表示自己对蛇魔兽的一片忠心,于是便将年仅三百岁c尚未成年的夕凉嫁给蛇魔兽做魔后,夕凉不想让自己大好的一生断送在面目狰狞c心狠手辣的蛇魔兽的身上,于是便在轻尘的帮助下,拼死逃出了蛇魔兽的魔宫。但夕凉的逃跑令蛇魔兽大怒,也令整个鲛人族蒙羞。鲛人王一怒之下便同夕凉断绝了父女关系,心胸狭隘的蛇魔兽更是派出了一波又一波的虾兵蟹将去追杀她。 当夕凉身负重伤,轻尘生死不明时,是暮华将她从死亡的边缘一把拉了回来。她犹记得那天,一身青衣的暮华披着金色的光辉,向她缓缓地走来,他的脸上挂着比初晨第一缕阳光还要灿烂的微笑,也正是从那刻起,暮华彻彻底底地走进了夕凉的心里。 但暮华的心中,却早有所爱。他爱的人,名唤瑜歌。瑜歌地位卑贱,是一名戏子,但暮华却从未轻看过她,他自降身份,亲自为她描眉,她在台上吚吚呀呀地唱着,他便在台下痴痴傻傻地看着,他的心中,眼中,都只有她一人。 他出生在勾心斗角的皇族,却无意于继承大统,他不争不抢的淡泊心性,在他身为迷音国国君的父皇看来,却是不求上进不思进取,并且,他还一次又一次地拒绝赐婚,表明此生唯独衷心于瑜歌一人,他的父皇为此龙颜震怒,以瑜歌狐媚惑主为由,将瑜歌丢进了大狱,他却豁出性命也要保瑜歌周全,这令父皇对他失望透顶。 夕凉不止一次地表露过自己对暮华的心意,但暮华的一颗心,却被瑜歌占据得满满当当,再没有一点点的位置能容得下夕凉。夕凉不甘心,她身负重伤时,是暮华无微不至地照顾她,她不相信,暮华对她,就真的没有一点爱意。 于是,夕凉便用剑指着暮华,对着暮华和瑜歌,冷冷地道:“今日,你二人仅有一人能够存活,你们,选择谁死谁活?” 暮华无比镇静地推开夕凉手中闪着寒光的剑,让她安分一点,不要这样过分地胡闹。 为了得到想要的答案,夕凉便用剑刺在了暮华的肩头,一时之间,殷红的鲜血浸透了暮华的大片衣衫,瑜歌惊慌失措,她以为夕凉真的要杀掉他们其中的一人,为了保护暮华,于是这个傻女人便坚毅地道:“我选择舍我,保他!”然后,她便直直地向着夕凉手中的剑扑去,那凌冽的一剑,狠狠地刺穿了瑜歌的心脏。夕凉见状便愣住了,她只是想试探一下二人之间的情分究竟会有多深,并没有真的想要去杀人,她只是想让瑜歌将暮华让给她而已。 瑜歌的血从身体中喷涌而出,暮华一把推开夕凉,将瑜歌紧紧地圈在怀里,瑜歌的血,染透了暮华青色的衣裳。暮华痛哭起来,瑜歌用沾满鲜血的手,颤抖着拭去了暮华脸上的泪,她气息奄奄地道:“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你要好好地活着。她,真的,真的很爱你!”瑜歌吃力地从口中吐出了这些字,随后便死掉了。 夕凉像做错事的小孩子似的,大哭了起来,她跪在地上,可怜巴巴地拉着暮华的衣服,哽咽地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还未等夕凉说完,暮华便一把将夕凉狠狠地推倒在地上,咬牙切齿地道:“以后,离本皇子远一点,若下次再见到你,本皇子定会杀了你!”夕凉哭得更伤心了,她死死地抓住暮华的衣角,暮华一脸的厌恶,挥剑便将自己的衣角决绝地斩断,然后,他便低头在瑜歌的额头上深情地落下了一吻,起身抱着瑜歌走掉了。 夕凉望着暮华远去的背影,她紧紧地抓着手中暮华的那截衣服,放声大哭起来。如果早预料到会是如此结局,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做出今日之事的,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 暮华听闻断目崖上有一种名唤藤阁草的仙药,具有起死回生之效,为了救活瑜歌,他便只身去了断目崖。但断目崖上毒虫毒草甚多,稍有不慎,便会毙命。夕凉不放心暮华以身犯险,于是,便一路悄悄跟随着他。就是在那里,暮华被玄冥蚕钻入体内。 夕凉拖着奄奄一息的暮华离开断目崖,但暮华却在不断地挣扎着,他不甘心就这样回去,他要找到藤阁草,他要救瑜歌,他不想回去只能面对着瑜歌那具冰冷苍白的尸体而无能为力。 但是,上苍却故意刁难,连一具尸体都没有留给暮华。等到暮华回到住处时,却得知了另一个噩耗――国君已经下令将瑜歌的尸体用烈火焚烧后下葬! 终究,他还是来晚了! 暮华疯狂地扒着瑜歌新坟上的泥土,夕凉心疼地一把从背后将他紧紧抱住,哽咽地道:“暮华,你清醒一下啊,她已经死了,回不来了!” 暮华红着一双眼睛,无比愤怒地甩开夕凉,将其重重地推倒在了地上,刚转身走了两步路,一口鲜血便按捺不住地从喉咙中喷涌了出来。然后,暮华便大病了一场,终日缠绵于病榻。 暮华体内的玄冥蚕,令众多王医都束手无策,就连整个通州大陆德高望重令人信服的大祭司,都没有应对的法子。 被死神狠狠地扼住喉咙,暮华非但没有半点惊恐,反而从容得很,因为,死,并没有什么不好,死掉之后,他马上就可以见到他心心念念的瑜歌。自从大病一场之后,暮华感觉一切的颜色都是那么地苍白无力,于是,他索性将所有的东西都换成了曼珠沙华的那种妖艳夺目的红,殊不知,这种烈得欲燃的红,更加衬显出了他骇人的病态。 在暮华准备从容地面对死亡时,夕凉却为了救他,不惜动用了鲛人族的禁术来炼制丹药,使暮华体内的玄冥蚕暂且休眠,以此来为暮华续命。 但无论夕凉付出了多少,暮华却一直不会领情,他痛恨她,只会将东西狠狠地丢向她,让她远远地滚离自己。为了能够继续留在暮华身边,夕凉便隐藏了自己高贵的身份,做了迷音国皇室的一名舞姬。夕凉一舞倾城,美艳绝伦,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人有很多,比暮华优秀的也大有人在,可夕凉这一生,却执迷不悔地只认定了暮华一人,心中眼中,再也容不下旁人。 夕凉听闻玄机门门主琉衣的体内种着碧血红莲,这碧血红莲,可是比藤阁草更难得的稀世珍宝,若是用琉衣的心头血为暮华喂食,那暮华体内的蛊虫,肯定会被轻而易举地化解掉的,到时候,暮华不仅能够身体复原,并且,还能灵力大增想到这里,夕凉便铁了心要对琉衣下手,但奈何琉衣身为玄机门的门主,身边跟有一群灵力高强的人,这令她难以近身。既然不能用蛮力,夕凉便决定要智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物归原主 星河灿烂,在星光的映照下,黑夜变得别有一番淡雅的韵味。阵阵微风,柔得像是轻纱一般,拂在人的身上时,带给人丝滑至极的享受。 沐浴在如此令人舒爽的风中,琉衣的心头笼罩着一种淡淡的愉悦。琉衣与丘洛只是静静地坐在桥头,彼此沉默不语。风掀起琉衣的衣角,琉衣望着远处的万家灯火,嘴角含笑,丘洛望着琉衣美得如此清丽脱俗的侧脸,久久地失了神。 桥下的水面,泛起层层的涟漪,时不时地有一尾鱼高高地跃出水面,然后重重地坠入水底,他们似乎有意用掀起水花的方式,来打破两人之间的静寂。 过了好一阵子,丘洛才缓缓开口道:“七日之后,我便要与昔颜完婚了!” 丘洛盯着琉衣,而琉衣仍是嘴角含笑,面色上看不出有一丝的波澜,她望着远处那棵枝条随着风在空中乱舞的柳树,漫不经心地道:“我知道啊!” 丘洛抓着琉衣的手,焦急地问:“然后呢?你就没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吗?” 琉衣低着头,笑容僵在了脸上,她用青丝扇毫无节奏地扣打着桥头上的石头,道:“上官昔颜,倒也能够配得上你!我在这里先提前恭贺你新婚大喜!”琉衣感觉鼻子酸酸的,她强忍住想要流泪的冲动,从桥头起身便要走。 丘洛一把抱住了琉衣,他将头搁在她的肩上,信誓旦旦地道:“我丘洛此生的妻子,只认定你雨桐一人,我对你的心,旁人任他是谁,也绝对动摇不了半分!” “那紫离国的大祭司呢?”琉衣感到一丝好笑地问道。 一听到这句话,丘洛顿时便变作了呆木头,圈着琉衣的胳膊减轻了几分力道。琉衣挣脱了丘洛的怀抱,继续道:“我知道你待我之心一片赤诚,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的一个朋友,但是,现在的我是玄机门的门主琉衣,不是上官雨桐,我们只能相知却不能够相守,我们这辈子,都只能是普通之交的朋友!” 丘洛呆立在原地,琉衣走了几步之后,背对着丘洛道:“我此生都不会忘记你的,感谢你,赐给了我一个虽然摸不到,但是却很美很美的美梦!”说罢,琉衣便潇洒地走掉了,只留给丘洛一个纤瘦的青色背影。 琉衣越想越难受,于是,她便进入了一家酒楼,在那里借酒消愁。 不知喝了多久,琉衣的脸上涨红一片,她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于是她便趴在桌子上,就这样沉沉地睡了过去。 她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她梦到自己被穷荒关在了铁笼子中,那铁笼子好冷好硬,她在梦中看到了倾羽夫人,她哭得撕心裂肺,眼睛中满是恐慌和无助,她想要母亲带她回家,可母亲只是冷冷地望了她一眼,便决绝地走掉了,任她喊破喉咙,倾羽夫人也没有回头看一眼。她用拳头不断地捶着铁笼子,手流了好多好多的血,她看着穷荒的脸上挂着狰狞可憎的笑,手中握着一把闪着寒光的锋利的匕首,一步又一步地向她逼近,她恐惧而又绝望地往后退,可依旧难以逃脱被割腕放血的厄运,除了做砧板上的鱼,她半点都反抗不了,她恐惧无助极了。疼痛的感觉是那么地真实,她不由自主地便大哭了起来,像个受尽委屈的孩子。 恍惚之中,她抱住了一个温暖的东西,她不自觉地用胳膊死死地圈住,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她略微感觉到了一丝的心安。一个冰冷的东西搭在了她的额头上,她感觉到了一阵凉意,于是便努力把自己的脸,去往那个冰冷的东西上凑,以此来为自己的身体降温。 琉衣昏昏沉沉地睡到了第二天傍晚,当她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死死地抱住了一个人的腰,她大惊,连忙放手,她惊恐地坐了起来,怔怔地盯着坐在床边的人。 独孤弄天把玩着手中那块刻着“洛”字的墨玉,戏谑地道:“醒了?”见琉衣只是傻傻地盯着他,不做任何回答,于是,他继续道:“酗酒,琉衣,你当真是越来越超乎我的想象了!” 琉衣整了整凌乱的衣衫,对于面前的人是独孤弄天,她感觉到很不可思议,并且,自己死死地抱了独孤弄天那么长时间,独孤弄天这个素来不喜与人亲近的人,居然没有一把将她推开,这令她感到更不可思议了,一想到自己醉酒后可能丑态百出的样子,琉衣便懊恼地要死,完了,这下,她肯定会被独孤弄天给狠狠地耻笑了去了! 琉衣一面揉着自己头昏脑胀的脑袋,一面紧皱着眉头,她无比好奇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莫不成,他一直在跟踪自己?琉衣在心中暗想。 独孤弄天并没有理会琉衣的问题,他将手中的那块墨玉,故意在琉衣的面前晃了晃,面露不悦地道:“这个东西,我替你扔了!” 一见那块墨玉,琉衣起身便要去夺,她周身酸软无力,从床上跌跌撞撞地冲了下来,扑到了独孤弄天的怀里。独孤弄天用一只手臂将琉衣紧紧地圈在怀里,另一只手握着那块墨玉,他冷冷地道:“这东西对你竟有那么重要?” 琉衣一想到自己这些年以来的遭遇,便痛苦不已,一时之间,不由得便眼泪翻涌,她对着独孤弄天,难掩悲痛地道:“对,它很重要很重要!” 独孤弄天的眉头皱了又皱,他将墨玉还给了琉衣,琉衣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不形象,攥着墨玉大哭了起来,她将这些年所受的委屈,全都聚集在了今日,一股脑的便哭了出来。独孤弄天从未见过琉衣如此软弱的样子,一直以来,他都以戏弄琉衣为乐,但每次看到的琉衣,都是一副无比倔强坚强的面孔,并且,骨子中透露出一种不服输的性子。昨夜,琉衣在睡梦之中大喊着,并且恐惧地往他的怀中缩,直到此时,他才知道,原来琉衣,是那么的脆弱,这让他的心,不由得便软了下去。 他用帕子将琉衣脸上的泪温柔地抹去,将琉衣抱在怀中替她顺气。等琉衣止住哭声,情绪也渐渐稳定下来之后,独孤弄天带着琉衣吃了点东西。 在回住处的路上,琉衣像个犯错误被责骂的孩子似的,她玩弄着自己的手指,一副很委屈的样子。 独孤弄天对着身后的琉衣道:“明日,我会去迎接国君及大祭司,你暂且在这里休养一下吧,你与丘洛的事情,我权当不知道,那份不当的执念,我劝你,还是早早放下的好!” 琉衣只是盯着脚下的路,没有答话。那份执念,除了放下外,还可以怎样呢? 回到住处后,孟川瞧见琉衣一副失神的样子,便焦急地问这问那,琉衣却什么都没有说。 天刚蒙蒙亮时,琉衣便将一个黑色的檀木匣子交给了孟川,让他代为转交给丘洛。事情交代完之后,琉衣便带领着溪语c素芹以及四个黑甲卫立在了独孤弄天的房门口。独孤弄天一打开房门,便看到了众人簇拥下的琉衣。 琉衣走近独孤弄天,强扯了一抹笑,故作镇定地道:“既然是迎接国君与大祭司,本门主岂有不去之理!既然少祭司已经准备好了,那我们,便启程吧!” 独孤弄天望着眼前这个故作坚强的女子,竟隐隐有些心疼起来。 孟川奉命将黑色的檀木匣子交到丘洛的手中,丘洛打开匣子,见里面端端正正地摆放着那块他曾经挂在琉衣脖子上的墨玉,在墨玉的下面,附着一张纸条,上面有四个娟秀灵动的字:物归原主! 丘洛捏着纸条,望着上面的字,不由得便愣住了,他爱她,那又能怎样呢?或许,只有放手,才能够保护她了吧! “好一个物归原主!”丘洛将纸条团成团攥在了手心里,隐忍住腹中的心酸,故作平静地对着孟川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祭天大典 一路上,琉衣始终摆出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但是眼神却慌乱极了,她刻意不与独孤弄天对视,昨夜她出了那么大的丑,肯定会被独孤弄天大大地耻笑了一番吧!想到这里,她的内心便惶恐不已。 独孤弄天沉默不语,只是用眼睛的余光偷偷地盯着琉衣的一举一动,眼睛中再也盛不下其他的东西。绝对不可能对琉衣产生男女之情的,独孤弄天在心中暗暗地告诫自己! 大祭司与紫离国的国君带领着一干人,浩浩荡荡地向着绍澜国的王城进发。大祭司身着一袭白袍,眉眼含笑,仙风道骨,像极了遗世超尘的仙人,他的身后,跟着十个忠心耿耿的黑甲卫。身着紫袍的国君的身后,跟着十个白须白发白袍的长老。这一队人马,声势极为浩大。 独孤弄天与琉衣一干人,在向国君以及大祭司行过礼之后,便跟着大队伍一起前行,素芹与溪语二人,奉琉衣的命令,在队伍的前面引路。 王廷门口,绍澜c迷音c柬远c秦谷c琼生,这五国的国君恭恭敬敬地侯在那里,等待着紫离国的国君与大祭司的到来。大祭司缓缓地迈着步子,从容不迫地跟在紫离国国君的身后,十个黑甲卫吹着号角,十二个侍女撒着花瓣,所及之处,跪倒一片。百姓们跪退在街道两旁,一派虔诚地为大祭司与通州共主让路,并无比荣幸地瞻仰到了大祭司与通州共主的尊荣。在五位国君的指引下,大祭司与通州共主进了王廷落了座。 在退位之前,绍澜国的老国君掏空心思举办了一场空前盛大并且足以为绍澜国长脸的宴席,即将即位的新君疾康,也就是丘洛的父王,殷勤地向着在座的诸位地位高崇的人敬酒,迷音国的国君更是趁机讨好,让夕凉献舞助兴,一时之间,欢愉的气氛,便充斥了整个王廷。 宴席结束后,琉衣紧随在大祭司的身后,跟着大祭司进了房间。琉衣将从穷荒体内取出的安魄珠奉给大祭司,大祭司凝视着那颗散发着粉红色光芒的安魄珠,淡淡地笑道:“如今,穷荒已死,可他鬼医族非但不知改过,反而行为愈加地放肆,与鬼医族交战,将是迟早的事!不过,到时,必定会伤亡惨重。鬼医族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们手中的那批药奴!”说罢,心怀天下的大祭司,忧国忧民地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琉衣一本正经地道:“属下的血,可以净化药奴体内的毒气!” 望着琉衣那一脸严肃的样子,大祭司笑了笑,道:“鬼医族手中至少有千名药奴,难道你要一碗一碗地取血给他们喂食吗?就算是这样,你至多救百名药奴便会血尽而亡。如今,碧血红莲只是在你的体内寄生,尚未与你的血液完全融在一起,所以,它的功效,是无法完全释放出来的!” “那该如何是好?”琉衣微皱着眉头,焦急地问道。 “等!”大祭司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从容地道,“鬼医族自穷荒死后,内乱便一直不断,他们忙于争斗,我们便静观其变好了,等一个有利的时机,然后,将他们一举拿下!” 从大祭司的房间中退出后,琉衣悠悠地往自己的住处走,偏在这时,极其不巧地碰到了丘洛,两人互望了一眼,琉衣客套地对着丘洛打了一下招呼,丘洛薄唇动了动,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时,琉衣便毫不留恋地转身走掉了。望着琉衣渐渐远去的背影,丘洛愣在了原地。她是玄机门的门主,自己敢冒着背弃绍澜国,得罪大祭司的风险,去坚定地与她在一起吗?丘洛在心中暗暗地问着自己,或许,他迟迟做不出决定,是因为自己不敢去担当这份风险吧!想到这里,丘洛不禁苦笑! 次日,天降晴光,阳光如碎金般铺满大地,微风轻轻地拂起,到处都是一派平安祥和的景象,也正是在今日,大祭司在祭天台上为绍澜国的新国君疾康加授王印。祭天大典按照以往的规矩,一步一步板板正正地举行,经过了好一番麻烦的过程后,终于迎来了最后一步,疾康恭恭敬敬地从大祭司的手中接过王印,无比赤诚地向着上天以及绍澜国的百姓起誓,庄重地许下了自己身为国君的誓言。 祭天大典结束后,疾康以绍澜国国君的新身份,宴请五国来客,并以丘洛大婚在即为理由,无比热情地挽留他们在这绍澜国再多呆一段时间,五国来客并没有推辞,纷纷应允了下来。 孟川在房间内摆放了一束桃花,这束桃花极尽随便地胡乱插放在了一个浅红色的陶罐中,对于美颇有一番造诣的琉衣,对于这束花,越看越觉得碍眼,于是,她便吩咐孟川取来了一个水青色的花瓶,将桃花放在了里面,左右无事,琉衣便小心翼翼地举着剪刀,对着花枝修理了起来。这时,独孤弄天偏好巧不巧地出现了。 独孤弄天望着全神贯注修理花枝的琉衣,顿了三秒钟,随后,他略带试探性地道:“他,便要成亲了!” 出乎独孤弄天意料的是,琉衣一脸的平静,仿佛事不关己的样子。 琉衣修剪桃花的手略微一顿,她淡淡地瞥了一眼独孤弄天,随后,继续盯着面前的桃花,声音仿佛不带有任何悲喜地道:“那又如何,干我何事?” 独孤弄天似笑非笑地盯着琉衣道:“你这个女人,本少祭司该说你是多情呢,还是绝情呢?” “多情也好,绝情也罢,少祭司喜欢便好!”她仍是用手中的剪刀修剪着桃花的枝丫,却一不小心剪到了自己的手指,殷红色的血染到了如粉色朝霞般明艳的桃花上,沾了血的桃花,较之先前,倒显得更惊艳了。 上官昔颜在相国府无比兴奋地试着新嫁衣,嫁给自己心心念念喜欢着的洛哥哥,那场景,不知在她的梦中出现过多少次了,如今,美梦就要成真了,一想到这里,上官昔颜便激动得脸上涨起一片绯红。 望着上官昔颜那副心愿得偿兴高采烈的模样,相国夫人偷偷地用手帕抹去脸上的泪珠,对着相国难掩喜悦地道:“我们,总算是能够对得起颜儿死去的爹娘了!” 相国心疼地将倾羽夫人揽进了怀中,这个女人,这一生为他付出的,实在是太多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一场较量 果然如独孤弄天先前所言,琼生国的国君提出要与紫离国“友好地”切磋一下灵力,紫离国的国君欣然应允。琼生国的将领东方斯全,恭恭敬敬而又难掩轻蔑地向琉衣下了战书,大祭司点头向琉衣示意,琉衣便只好如众人所愿赴战。 切磋灵力的地方,被定在了绍澜国的练兵场上。六国国君以及大祭司一干人,皆端坐在看台上,等着看接下来即将开演的一场好戏。 东方斯全体型肥硕,满脸的肥肉将原本难看的五官更是挤得面目全非,他的小眼睛中闪着凶狠贪婪的目光,看起来俨然就是一个好勇斗狠的死胖子。他的肩上扛着两把赤金色铜锤,他每走一步,大地都在微微颤动,他身上的肥肉,也在跟着微微颤动。在东方斯全的面前,琉衣瘦小得简直不成样子,仿佛东方斯全只需一脚,便可以轻而易举地将她踩在脚底板下碾死。面对如此庞然大物的对手,琉衣只是淡淡地笑着,她悠然地持着青丝扇,缓缓地向着东方斯全所在的方向走去。 望着瘦削得像根干木柴,仿佛风一吹就能倒的琉衣,东方斯全脸上摆满了不屑,他气焰嚣张地冲着琉衣吼道:“既然是比试灵力,那便难免会有死伤,我劝你还是早早地交代下身后事,万一我失手踩死了你,你也好无憾地撒手归西!”说罢,东方斯全仿佛胜算在握一般,得意地大笑了起来。 琉衣微微一笑,云淡风轻地道:“放心,就凭你的本事,还伤不了本门主!” 东方斯全扯着嗓子冲着琉衣大吼道:“既然如此,那就别啰嗦了,快快亮出兵器吧!” 琉衣将手中的青丝扇在东方斯全的眼前晃了晃,道:“喏,这不正是!” 说罢,琉衣便没有再继续婆婆妈妈下去,与东方斯全较量了起来。东方斯全虽然力气极大,但却不及琉衣身手灵活,三招之内,台上众人尚未看清琉衣的招数,琉衣便已成功地将东方斯全制服。被琉衣狠狠地撂倒在地上的东方斯全,四仰八叉极其不雅观躺在那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了,最后,绍澜国的国君疾康,派了四百九十七个身强力壮的士兵,方才将东方斯全抬了下去。 见东方斯全惨败,琼生国的国君大惊,接着,琼生国的九名将军便自告奋勇地要与琉衣一战,琉衣挑了挑眉,对着台上的九位将军道:“既然将军们有意,那就一起上吧,省得麻烦!” 见琉衣丝毫不把身经百战的他们放在眼里,并且口出如此大的狂言,为首的将军怒气冲冲地冲着琉衣大喊道:“好大的口气!小娃娃,输了,可不要哭鼻子!” 琉衣扬了扬嘴角,眉飞色舞地笑道:“放心好了,就算是输,本门主,也绝对不会哭鼻子。倒是九位将军,待会输了,可不要抹脖子!” “找死!”一大将紧握手中的长矛怒吼道。 “没错,本门主,就是在找死,不过,能不能杀得了本门主,倒要看看诸位有没有那个本事!”琉衣扇着青丝扇,悠然地道。 见琉衣丝毫不将他们九个身经百战的老家伙放在眼里,九位将军顿时便被气得脸红脖子粗,他们也顾不上什么道义不道义,于是便齐刷刷地冲上了练兵场,举着手中的武器,对着琉衣摆出了一副随时准备进攻的样子,待会,他们一定会让狂傲到不将他们放在眼里的琉衣知道,什么是天高,什么是地厚。 琉衣淡淡地一笑,飞身上前迎敌。十个人厮打在一起,无论是在人数还是在力量上,琉衣皆处于下风,九位曾驰骋过沙场的将军使出了他们毕生的绝学,摆出了一个九环玲珑阵,将琉衣团团包围住,玲珑阵在不断地收缩c收缩c再收缩,琉衣就像是被关在狭小笼子中的野兽似的,手脚皆被束缚住,只能勉强地反抗着,她的衣服被利刃划破,斑斑血迹染透了青衫。 独孤弄天眉头紧皱,他想不明白这个蠢女人到底在耍什么花样,更为琉衣此刻不利的处境担忧。孟川见琉衣处于如此不利的情形之下,急得满头大汗,不禁在心中暗骂起这九位不道德的将军,他伸长了脖子,注意着台下琉衣的一举一动。丘洛的一颗心像琴弦一样紧绷着,他默默地祈求上天护佑琉衣,保她周全。大祭司见琉衣只有挨九位将军打的份,丝毫没有办法去攻击他们,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悠悠地捧起白玉做的茶杯喝茶。而琼生国的国君则笑得合不拢嘴,但随后,他转念又一想,今日无论是输是赢,皆不好,若赢,他琼生国也是仗着人多取胜,即便是赢了,脸面上也不光彩;若输,九位琼生国的猛将,连一个玄机门的门主都打不过,传了出去,岂不是要丢尽琼生国的颜面。想到这里,琼生国的国君满脸尴尬地冲着紫离国的国君讨好似的笑了笑。 见时机已到,琉衣利落地翻身腾到了空中,九位将军却还没来得及及时收住手,于是便误伤到了自己人,琉衣借力打力,一把青丝扇,将九位将军全部打翻在地。琉衣对着倒在地上抚着腰哀嚎的将军们,恭恭敬敬而又难掩内心的喜悦道:“承让,承让!”说罢,琉衣便飞身上了看台,向大祭司以及紫离国的国君复命。 琼生国的国君石化在了原地,这下他的那张老脸以及琼生国的脸面,可谓是彻底都给丢尽了。他向着紫离国的国君行着大礼,一派虔诚地道:“我琼生国,愿永生永世尊崇紫离国的国君为通州共主,心甘情愿地臣服!”接着,台上便响起了一片对紫离国的歌颂推崇之声。 这次较量,琉衣虽然取胜,但身上也负了严重的伤,她以身体不适为由,早早地向大祭司告退,离开了看台后,向着自己的住处走去。 见琉衣转身离开,丘洛急匆匆地便追了出去,他截住琉衣,关切地询问她的伤势是否有大碍。琉衣淡淡地推开丘洛搭在她肩膀上的手,盯着丘洛道:“是,又如何,否,又如何?” 丘洛一把将琉衣揽入怀中,道:“若无大碍,我便能心安。若有大碍,我便会心疼!”听到如此情意绵绵的话,琉衣感觉鼻子酸酸的。 “好一个郎情妾意!”独孤弄天脸上挂着一抹讽刺的笑,声音中明显透露出浓烈的不悦。 独孤弄天的出现,令两人大惊,丘洛慌忙放开琉衣。 独孤弄天皱着眉头,摆出了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对着琉衣问道:“他,为何会在这里?” 丘洛对着独孤弄天道:“雨桐受伤了,本皇子只是给她送点药疗伤,难道少祭司连这都要过问吗?” 独孤弄天冷笑道:“十七皇子可真会开玩笑,我玄机门的门主,什么时候改叫雨桐了?再说,十七皇子未免太小瞧我紫离国了吧,治伤的药,我紫离国也有,我紫离国的人,何故用你绍澜国的药来医伤?”他一把拉过琉衣,拽着琉衣的胳膊便要走,走了几步之后,独孤弄天背对着丘洛道:“十七皇子明日便要完婚了,此刻,还是离她远一点的好,免得将她扯入到不必要的麻烦之中,使她丧尽颜面。还有,明日十七皇子与相国府千金的喜事,本少祭司与琉衣,定会赏脸的。时间不早了,十七皇子还是去准备喜事的好,免得明日出了什么纰漏,令绍澜国在诸国面前难堪!”说罢,他便拖着琉衣走掉了。 丘洛怔在原地,他想爱的人爱不得,甚至,连终身大事,更是身不由己。回房之后,他便大肆饮酒,几个手下拦都拦不住,或许,只有大醉一场,才能令他暂时忘记命不由己的痛苦了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被人劫持 独孤弄天非常气愤,这个蠢女人,明明知道不可能,为何就是不能彻底与那丘洛做个了断呢!他拉着琉衣往前走,琉衣只是任由他拉着,丝毫没有反抗。独孤弄天从思绪中清醒过来时,他隐约觉得手上有一种湿湿黏黏热热的感觉,他立马扭头察看,发现自己的手正握在琉衣的伤口处,他取出帕子为她拭血,略有怜意地责备道:“既然我弄疼了你,将你的伤口再度撕裂,为何不告诉我?” 琉衣淡淡地一笑,无比豁达地道:“本门主哪有那么矫情,当年受过的伤流过的血,可远远比今日惨重多了,当年尚能咬牙坚持,为何今日就不能?我的体内有碧血红莲,只消半炷香的时间,伤口便可痊愈,所以少祭司不必介怀,本门主无碍!” 独孤弄天板着一张脸,无比严肃地道:“但愿你是真的无碍。”顿了顿,他又道,“大祭司说过,世间的情爱,不过是一缕轻烟,风过了,烟便散了,须臾得很!” 回到住处后,琉衣交给了孟川一个嵌着珍珠的彩色琉璃盒子,看起来价值不菲的样子,盒子内装有一颗价值连城的溟海夜明珠,她命孟川以此为新婚贺礼,明日交到丘洛的手中。琉衣长叹了一口气,放不下又能怎么样呢,他就要成亲了,她该为他高兴才是。 夕凉知道琉衣今日与九位将军一战,灵力已损耗大半,碧血红莲虽然能助琉衣在短时间内复原身上的伤口,但是却不能在短时间内助她恢复灵力,于是,夕凉便萌生了一个劫持琉衣的念头。一想到暮华即将能够摆脱玄冥蚕带给他的钻心噬骨之痛,夕凉便无比兴奋,管他前面是刀山还是火海,为了救暮华,就算是搭进性命,她夕凉也认了。 入夜,夕凉用灵力化出九个红纱遮面的幻影,这九个幻影成功地引开了琉衣门口的黑甲卫以及孟川等人,琉衣听到门外打斗的声响之后,便出门察看,她刚从房间内探出身子,便被埋伏在门口的夕凉打昏了过去。夕凉将琉衣带到了一处阴森恐怖的墓穴里,在墓穴的上方,聚着一群凶恶的血蝙蝠。 待孟川等人归来时,却发现琉衣已经消失不见了。在房间的门口,孟川发现了琉衣遗落的青丝扇,他立马变得慌乱起来,望着琉衣平日里向来不离手的青丝扇,他断定琉衣此刻定是遭遇了什么不测。但是现在已然是深夜,大祭司处,他是万万不敢前去打扰的,于是,护主心切的孟川,便壮着胆子去敲了独孤弄天的门,将琉衣失踪的事情全部都一五一十地交代了出来,并奉上了主人的青丝扇。 望着青丝扇,独孤弄天再也坐不住了,有谁会暗害琉衣呢?这在独孤弄天的心头生起了一团疑云。今日琼生国的将军在琉衣的手下惨败,但他们是绝对没有胆子寻仇的,会是谁干的呢?独孤弄天扶着门框,急切地在脑海之中思索着答案。夕凉!独孤弄天突然大悟,吸人灵力将人变为干尸的妖孽何故要化作夕凉的样子一心寻死呢,无非便是为了引开他们的注意力,帮助夕凉与此事撇清关系,保护夕凉周全,所以,夕凉真的就是那个吸人灵力的恶魔!想到这里,独孤弄天悔恨地拍着脑袋,怪只怪自己当初过太大意,没有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仔细思考一下,这才令夕凉钻了空子! 琉衣落到夕凉那个妖孽的手中,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一想到琉衣危险的处境,独孤弄天失去理智般地拎着碧尺剑,杀气腾腾地往夕凉的住处赶,独孤息宁与孟川一干人,急急忙忙地追了上去。 独孤弄天一脚踹开夕凉的房门,却发现里面空空荡荡毫无一人,他无比愤怒地用碧尺剑劈开了夕凉房间内的檀木桌子,“查,给我仔细查,凡是与那夕凉有关系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本少祭司倒要看看,这个夕凉,究竟是什么妖孽!”独孤弄天无比愤怒地道。敢伤琉衣一根毫毛,我定会教你形神俱灭!独孤弄天一拳打在了墙壁上,墙壁被那力道,给生生地震裂开了一条条长缝。 独孤息宁与孟川等人奉命去查夕凉的底细,他们将迷音国的舞女c乐师,全部都召集在了一起,询问了好久,无论他们怎样威逼还是利诱,就是没有人能够道出他们想要知道的答案,孟川急得直跺脚。 迷音国的国君尚在熟睡之际,隐约感觉一个冰冷坚硬的东西,正在一下又一下地拍打着他的脸,并且力道愈发地重了起来,他从睡梦之中惊醒,睁开眼便瞧见了一把闪着寒光的利剑,他惊恐地瞪大双眼,猛地从床上起身,待瞧清了眼前人之后,他长舒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如释重负般地道:“少祭司可真会开玩笑,险些吓死寡人了!” 独孤弄天眉头紧皱,一副不悦至极的样子,他用剑挑起迷音国国君的下巴,冷冷地道:“本少祭司可没有心情同你开玩笑!你可知你迷音国的舞姬劫持了我紫离国玄机门的门主琉衣!从实招来,那夕凉,究竟是何妖孽,为何要吸人灵力,为何要劫持琉衣?” 独孤弄天连连发问,迷音国的国君,听得是一头雾水,他慌忙道:“夕凉怎么会是吸人灵力的妖孽呢?那妖孽,不是早已毙命于门主手中了吗?夕凉怎么可能会去劫持门主呢,她只是区区一个弱女子而已!想来门主失踪,少祭司定是急糊涂了,今日冒犯之事,寡人权当没发生,不会同少祭司计较的······” 迷音国的国君尚未将自己大度的胸怀和气度淋漓尽致地彰显出来时,独孤弄天不耐烦并且无比愤怒地冲着他大吼道:“少啰嗦,那夕凉是你迷音国的人,我玄机门的门主落在她的手中,下落不明,生死未卜,若琉衣有个什么损伤,本少祭司是绝对不会放过你迷音国的,还不快给本少祭司去查!” “疯了,疯了,这独孤弄天简直就是疯了!”迷音国的国君在心中叫嚣道,一看到独孤弄天那满是怒气的脸,和手中握着的那把似乎正在等着饮血的利剑,他不得不没出息地屈服了,“是,是,是,寡人这就去查,这就去!”他慌乱地穿着衣服,担心急了眼的独孤弄天情急之下真的弄死自己,他两脚将尚在熟睡的枕边人踹醒,女子揉着惺忪的睡眼,娇滴滴地埋怨了几句,如出谷黄鹂的声音之中,满是不满的情绪。迷音国的国君粗鲁地一把将女子拽了起来,女子在看到提着剑的独孤弄天后,顿时便大惊,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头脑中一片茫然的她,也跟着国君匆忙地套起了衣服,来不及整头发,便被迷音国的国君拖着出了房门。 迷音国的国君强忍着内心深处汹涌澎湃的不满情绪,将跟随他一道到达绍澜国的所有人,全部都召集了起来,他摆出作为国君应有的姿态,居高临下地冲着台下的人吼道:“你们,可有谁知夕凉现在身在何处?” 台下的一干人皆摇拨浪鼓似的摇着脑袋。 独孤弄天无比威严地道:“那夕凉,劫持了我紫离国玄机门的门主琉衣,从即刻起,所有见到夕凉的人,必须立马向本少祭司禀告,若是胆敢包庇,本少祭司手中的碧尺剑,绝不轻饶!”说罢,独孤弄天一挥宝剑,随着寒光一闪,偌大一棵参天大树便倒了下来,发出轰隆一声巨响。望着枝叶凌乱不堪c被拦腰斩断c死相极其惨烈的大树,众人不由得心头一惊。 暮华从榻上坐了起来,他忍不住猛烈地咳嗽了起来,照顾暮华的小三子见状后,急忙大步流星地奔向暮华,他体贴地为暮华披了一件血红色的衣服,递给暮华一块素白的帕子,并为咳嗽不止的暮华抚着背。待小三子从暮华手中接过手帕时,望着上面触目惊心的斑斑血迹,小三子惊得痛哭了起来。 暮华却只是淡淡地一笑,死于他而言,并无什么不好,与其这样每天承受痛苦绝望地活着,倒不如随瑜歌一起去了的好,这些年,他思念瑜歌思念得甚苦,活到现在,他真的已经很累很累了,他的勇气和力气,已经全部被消磨殆尽了,他已经失去了活下去的念头。 暮华抓着小三子的手臂,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费力地道:“今夜究竟是发生何事了?父君何故要在深夜召集你们?” 小三子一面擦着泪,一面吞吞吐吐地道:“是为了,为了夕凉姑娘!” “她怎么了?”暮华抓着小三子的手臂,不觉间力道紧了又紧。 “少祭司说夕凉姑娘劫持了玄机门的门主,并说谁敢包庇夕凉姑娘,便要,便要杀了谁!”小三子添油加醋地道。 “她怎么会?!”暮华忍不住一口鲜血喷涌了出来。 这些年,暮华不止一次地表明自己厌恶她,并且还是深恶痛绝地厌恶她,他希望她能够住手,不要再为他去做吸人灵力的事情了,可她却始终坚持着,就算知道他不可能爱她,就算他对她动辄便冷语相加,但她还是一直在坚持着救他,她真傻。 暮华的眼角湿润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丘洛与上官昔颜的婚礼如期举行了。 丘洛身着血红色的喜服,脸上却挂着一幅郁郁寡欢的样子,旁人向他道着“恭喜”,他苦笑着,觉得这简直就是一种裸的讽刺。 马上就要在王廷之上举办婚礼,上官昔颜心情大好,乐得合不拢嘴,想到自己马上便是洛哥哥的妻子了,她激动得脸上荡起一片绯红。 相国与相国夫人也身着红色的华服,望着上官昔颜,想到她终于有了一个好归宿,相国夫人用手帕拭着脸上喜悦的泪珠。 独孤弄天带着孟川一干人进入王廷,他们已经不眠不休,疯狂地找了一整夜,却仍旧是毫无半点头绪。 独孤弄天将琉衣失踪的事情禀告给了大祭司,大祭司听罢之后,眉头微皱,命手下的黑甲卫不惜一切代价去追查。 丘洛拦住独孤弄天,想要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独孤弄天用手中的碧尺剑挑开丘洛伸出的手臂,冷冷地道:“这是我紫离国的事情,琉衣,本少祭司自会去找,与十七皇子你无干,你还是留在这里成亲的好!”说罢,独孤弄天便带着手下一干人继续寻找去了。 孟川捧出一个彩色的琉璃盒子,小心翼翼地递给丘洛,道:“这是我家主人特意为十七皇子准备的新婚贺礼,夜明珠是我家主人亲自从溟海中捞的,珠子上面的雨铃花,也是我家主人亲手刻的,望十七皇子不要嫌弃!” 丘洛一把拉住孟川,迫切地询问琉衣的事情,孟川突然大哭起来,他颤抖着双手,拿出琉衣的青丝扇,道自家主人这次肯定是凶多吉少。 丘洛的心立马变得紧张起来,一个没拿稳,手中的彩色琉璃盒便掉在了地上,跌了个粉碎,碧绿的夜明珠也从盒子中滚落了出来。丘洛失去了理智,顾不上今日是自己的大喜之日,将万事一股脑地皆抛在了脑后,此时,他只想找到琉衣。他招呼了一队人马,便在整个王城开始寻人。 吉时已过,丘洛却迟迟没有现身,这令上官昔颜不禁寒了心,她委屈地大哭起来,哭成了一个泪人。相国夫人怜惜地用手帕为上官昔颜拭着泪珠,她一面责备丘洛不该做出如此令上官家为难,令上官昔颜蒙羞的事情,一面又暗暗祈祷,祈祷丘洛能够快点找到琉衣,毕竟琉衣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不希望琉衣有任何的闪失。 丘洛的离去,也令绍澜国的新任国君疾康颜面尽失,他一面派人马加紧寻找琉衣,一面派人将丘洛抓回来处置。 琉衣被关在了一处阴森可怖的墓穴里,身上绑了四条沉重的铁链。夕凉每日都会用血蝙蝠的血给琉衣喂食,因为也只有这样,才能够彻底促使琉衣体内的碧血红莲尽快地融化在她的血液里,这样,夕凉才可以取琉衣的心头血去救暮华。每天被迫喝下那么恶心人的东西,琉衣痛苦至极。 丘洛被抓了回去,他不断地挣扎着,疾康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责备他丢尽了绍澜国的颜面。疾康命丘洛马上去相国府负荆请罪,并与上官昔颜于十日之后再次完婚,丘洛却爽快无比地拒绝掉了,这让疾康勃然大怒,他不顾身份,用鞭子狠狠地抽打着丘洛,丘洛的脸上却挂着舒心的笑,对于疾康,他已经唯唯诺诺了一百多年,这一次,他终于为自己而勇敢一次了。 丘洛的母妃见疾康手中那饱饮鲜血的鞭子,正在欢快地往丘洛的身上招呼,于是,爱儿心切的她,便将丘洛死死地护在了怀里,看着丘洛身上密密麻麻触目惊心的鞭痕,她痛苦不已,哭得梨花带雨。 如果琉衣死了,那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于是,丘洛便以死相要挟,在丘洛母妃的苦苦哀求下,疾康最终还是答应了丘洛要去寻找琉衣的混账请求。 各路人马将整个王城翻了个底朝天,但愣是丝毫没有找到琉衣的踪迹。独孤弄天不眠不休,食不知味,此刻他才知道,原来琉衣在他的心中,居然有着这么重要的地位。她究竟会被挟去哪里呢?独孤弄天皱着眉头苦苦沉思。 入夜,独孤弄天呆在夕凉的房间中寻找蛛丝马迹,他察觉一道身影从门口一闪而过,于是他便提着碧尺剑追了出去,待他追到暮华的院子中时,那道人影便消失不见了。 独孤弄天环顾四周,最后,他小心翼翼地推开了暮华的房门,结果,抬眼便瞧见了正在用嘴巴给暮华喂药的夕凉。 独孤弄天立马拔出了宝剑,气势凌人地道:“妖孽,你究竟把琉衣带到哪里去了?” 夕凉恋恋不舍地望了一眼暮华,她并没有与独孤弄天过多纠缠,而是趁机从独孤弄天的手下逃脱掉了。 独孤弄天一步又一步地向着终日缠绵在病榻上的暮华逼近,他无比愤怒地道:“好一个情深义重的妖孽,自知已死到临头,还要拼着性命拿药来与你续命,看来十三皇子与那妖孽交情,不错嘛!想必她劫持琉衣,也定是为了救你吧!” 独孤弄天用剑指着暮华,冷冷地道:“识相的,就让那妖孽乖乖地把琉衣交出来,否则,不单是那妖孽,就连你十三皇子,就连你整个迷音国,也要为此而付出沉重的代价!” 暮华咳了一阵,随后,他气息微弱地道:“没错,她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救我,只要少祭司能饶她一命,我愿替少祭司将她找出来。” 夕凉吃力地回到墓穴之中,望见夕凉身上的伤,琉衣皱着眉头问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夕凉长吸了一口冷气,苦笑道:“你,有没有拼尽全力地去爱过一个人?”见琉衣沉默不语,只是好奇地打量着她,夕凉继续道:“我有。我爱他,爱得好深好深,曾经,我连一只小蚂蚁都不忍心踩死,可是为了他,我却亲手杀了一个又一个的人,身上染上了洗不掉的血腥味。为了他,我将自己活成了这幅鬼样子,有时候,我都厌恶自己,可是,我有什么法子呢?难道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他每天都承受钻心噬骨之痛吗?” 夕凉蹲在地上,掩面痛哭起来,“我知道,无论我怎样去做,都比不上那个瑜歌,因为瑜歌,他恨透了我,可是,我有多么希望,多么希望当初死掉的那个人,不是她,而是我啊!”一颗颗皓白的珍珠滚落了一地。 琉衣忍不住为眼前的这个女人心疼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得成比目 王城之内贴满了告示,上面写着重金追捕夕凉,并且,追捕夕凉的理由便是:夕凉不仅劫持了玄机门的门主琉衣,更是穷凶极恶地杀掉了迷音国的十三皇子暮华。 暮华死了?!一见到告示上那几行触目惊心的赤金大字,夕凉大惊,心头忍不住隐隐作痛,眼泪一滴又一滴地翻涌了出来。 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丢下自己一个人便去了? 入夜,夕凉冒着性命之忧去见暮华最后一面。她身着一袭血红色的纱裙,慌忙地往暮华的住处赶。一进院子,她便瞧见了一口楠木棺材,夕凉痛哭着扑了上去,她颤抖着双手去打开棺材,她想要再看一眼暮华,看一眼这个令她心心念念了四十八年的人。 孰料,棺材打开之后,里面竟空空荡荡的。 这时,夕凉被埋伏在院子中的人团团包围住,独孤弄天c孟川c暮华,三人从房间中走出。 一见到暮华,夕凉又惊又喜,她对自己置身于险境的事情,早已忘得干干净净,她笑着,跌跌撞撞地冲着暮华跑去。 夕凉紧紧地抱住暮华,将自己的脑袋,在他的胸口前蹭了又蹭,她双眼中含着泪花,无比激动地道:“太好了,你还活着,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一颗颗眼泪凝成的珍珠,一下又一下地叩打着地面。 良久,夕凉才放开暮华,她痴痴傻傻地盯着暮华道:“瑜歌,是我杀的,琉衣,是我劫持的,那些无辜人的性命,也是我害的,我自知罪孽深重,为了天下大义,你杀掉我吧!” 她将手中的剑交到了暮华手中,她一面流着泪,一面微笑着说:“暮华,我真的很爱很爱你,我就要死了,在临死之前,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件事?” 暮华眼中布满朦胧的水雾,他手中紧紧地握着夕凉的宝剑,喉结滚动,似乎略有犹豫,更似乎腹内有千言万语,最终,他只是缓缓地吐出了一个字,“说!” 夕凉哽咽着道:“在你的心中,可曾有过我的半分位置?” 暮华久久沉默不语。 夕凉自嘲似的笑道:“也对,你的一颗心,早已被那瑜歌占得满满当当,而我,又亲手杀掉了瑜歌,你对我的恨意,必定是已经渗入到了骨髓里吧!现在,为瑜歌报仇的机会来了,你杀掉我吧,能死在你的手里,我夕凉这辈子,也算是无憾了!”说罢,她便握着暮华的手,将暮华手中的剑往自己的体内送。 凌厉的剑一寸寸没入夕凉的体内,夕凉却始终都在微笑着。夕凉的血滴在了地上,殷红色的血在青色的石板上触目惊心地晕染开来。 暮华不忍心杀掉夕凉,他将剑从夕凉的体内拔出,流着泪道:“既然,你知道我恨你,为什么又要一次又一次地救我?我只是一个人,寿命不过千年,你是高贵的鲛人族公主,寿命不止万年,为了我,做这些值得吗?” 夕凉以泪眼对着暮华,努力微笑着,她的血,流了一地。她无比坚定地道:“值得!” 暮华对独孤弄天道:“既然事情是因我而起,那也理应由我去了结!愿少祭司能够遵守诺言,饶了她的性命!”说罢,暮华便高高地举起了宝剑,狠狠地刺入了自己的体内。 “不要!”夕凉扑了上去,在暮华的身体即将重重倒地的那一刻,她伸出双臂接住了他。 夕凉抱着暮华,用双手紧紧地握住他的伤口,阻止鲜血往外喷涌,她哭得不成样子,责怪道:“你怎么这么傻,该死的那个人,是我啊!你说,现在,你要让我怎样去救你啊!” 暮华握住夕凉的手,气息奄奄地道:“我对你,的确是有过动心,我赶你走,只是为了不让自己拖累你。答应我,你要好好地活着,总会有比我更好的人,值得你去爱!” “不!”夕凉猛烈地摇着头,“我只要你,今生今世,生生世世,我都只爱你一个人!” “若有来生,我定不会不会负你!”暮华吃力地吐出了这几个字,抓着夕凉的手,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夕凉泪眼婆娑,她对着独孤弄天道:“少祭司,夕凉自知罪孽深重,我愿意将琉衣的所在之处告诉你,只求你能够满足我最后一个心愿。”她紧紧的抱着暮华,将自己的脑袋贴在他的心口处,目光中满是疼惜,“我希望,我死之后,少祭司能够将我与他,合葬!活着,我们不能在一起,死后,我再也不愿意与他分离!” 独孤弄天答应了夕凉的请求。 夕凉将琉衣的藏身之处交代出后,她温柔地望着暮华,在暮华近乎惨白色的唇上,轻轻落下了一吻,她笑着说:“暮华,从今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将我们分开了,等我,我这就去找你了!”说罢,她用剑自刎在暮华的身旁,她的脸上,挂着一个满足的笑。 生前,不得与暮华厮守,死后,总算能与暮华一棺共处,这辈子,她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夕凉紧紧地依偎在暮华的怀中,她的双脚化为了鲛人的鱼尾,赤红色的鱼尾上散发着点点灵光,灵光就像夜晚中的萤火虫一样,自夕凉的身体,大范围地散播开来,将整个院子都笼罩了起来,一切都美得像是一场舍不得醒来的梦。 七彩的花瓣自天空之上坠下,纷纷洒洒,仿佛连上天也为之动容,在悲恸地哀悼着这场爱情的悲歌。 曾经沧海难为水,正是因为曾经遇到过你,所以这世间,便再无一人能够入我的眼,入我的心,或许,这便是非你不可的爱情吧。 独孤弄天被他们深深地感动,他下令将夕凉与暮华以夫妻的名分风光大葬,然后,他便只身前往墓穴中寻找琉衣去了。 得知琉衣的所在之处,独孤弄天无比激动,一路上,他扬鞭策马,满怀期待,飞快地向着琉衣所在的方向奔去。 或许,此刻连独孤弄天自己都没有想明白,他到底是在期待些什么,作为少祭司,那不该动的凡心,不该有的俗念,他却无一例外地都动了,都有了!或许,他的一颗心,早已在琉衣的身上沦陷,只是作为当局者,作为一个自视清高的当局者,他一直都没有察觉,也一直都不愿意去察觉罢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劫后重生 独孤弄天费了好大的功夫方才找到那座地处偏僻的墓穴,他慌乱地朝墓穴之中奔去。 墓穴之中,一切皆被伸手不见五指的幽暗浓浓地包裹住,到处都是漆黑的一团,他点着火折子,小心翼翼地向前摸索着。隐约之中,他瞧见了前方有淡淡的光芒幽幽地散发出来,于是,他便向着那处发光的地方直直地奔去。 独孤弄天的闯入,惊动了盘踞在墓穴顶部的血蝙蝠,生性嗜血且凶猛异常的血蝙蝠,成群结队地冲着独孤弄天扑去,并发出刺耳的尖叫声。幸亏独孤弄天灵力超强,他手持碧尺剑,劈死了一只又一只的血蝙蝠。 很快,血蝙蝠的尸体就堆成了一座小山。 独孤弄天的身上沾满了血蝙蝠的血,闻着自己身上散发出的那种酸腥恶臭的味道,素来有着严重洁癖的独孤弄天,眉头忍不住皱了又皱。 独孤弄天灵巧地迈过血蝙蝠的尸体,继续往前走着,顺着萤火虫发出的荧光,他终于找到了琉衣。 琉衣虚弱地望了一眼独孤弄天,以为独孤弄天会将她现在这幅狼狈的样子而好一顿耻笑,看着独孤弄天迈着大步冲她跑来,琉衣只是就那样呆呆地望着,她周身无力,身上有着触目惊心的口子,可是她却连一点的疼痛都感知不到了。 独孤弄天紧张地捧起了琉衣的脸,关切地询问她是否有大碍,看到琉衣满身的鲜血,他小心翼翼地将琉衣圈在怀中,无比疼惜地道:“对不起,我来晚了,让你受苦了,现在,我便带你走!” 对于独孤弄天的关心,琉衣很是惊讶,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何独孤弄天会如此紧张她,这完全不合常理啊!当初,琉衣跟随大祭司进入紫离国时,独孤弄天便经常对着她冷嘲热讽,还时不时地给她一个下马威,而此时,她面前的独孤弄天竟会冒着生命危险来救她,她实在想不通独孤弄天为何要这样做。定是自己被吊在这里时日过多,再加上每日饮血蝙蝠的血而导致神志不清出现了幻觉。想到这里,琉衣便心安了,她闭上了双眼,忍不住沉沉地睡了过去。 独孤弄天用碧尺剑劈开了缠绕在琉衣身上的铁链,将琉衣紧紧地圈在怀里,他一面呼喊着琉衣的名字,一面用手掌轻轻地拍打着琉衣的脸颊,但奈何琉衣实在是太累了,无论独孤弄天怎样呼喊怎样拍打,她都没有丝毫的反应,她只是靠在独孤弄天温暖的怀抱中,死死地睡过去了。 待琉衣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先前的住处,她非常惊讶,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孟川紧紧地抓着琉衣的胳膊,激动得涕泗横流,他一面抹泪,一面委屈巴巴地道:“主人,你可把我给担心死了,你这一睡,便足足睡了有六天,期间,大祭司为你度了十二次灵力。可恶的是那独孤息宁,她居然连棺木都给你备好了,还大摇大摆地送到院子中,我气不过,便与她打了一架,结果非但没有从她的手下讨到任何便宜,反而被她好一番羞辱。主人不在,都没人为我撑腰了!” 在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之后,琉衣方才清楚地意识到,原来这不是在做梦,她真的从墓穴中脱身了。她穿了衣服便要下床,孟川见状,立马拦住了她劝她还是好生歇息为妙。 琉衣一把推开孟川,义愤填膺地道:“那独孤息宁,仗着有独孤弄天撑腰,便目中无人,好生狂妄,先前,她几次三番地不把我这个玄机门的门主放在眼里,倒也罢了,本门主大度,不同她一般计较,可是,现在,她居然欺负到本门主的人头上了,所谓是可忍孰不可忍,这件事,本门主定要去找她理论一番,替你讨要一个公道!” 琉衣刚推开房门,抬眼便望见了负手立于庭中的独孤弄天。她怔怔地立在那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脸上挂着一幅惊讶大于疑惑的神情,她结结巴巴地道:“你,你,你怎么会······会在这里?” 独孤弄天笑着走向琉衣,略有不满地道:“本少祭司以为你醒来会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要去答谢本少祭司的救命之恩,结果,你却是要找本少祭司手下的麻烦!” “我······”竟真的是他救了她!琉衣吞吞吐吐的,她实在不知道,此刻的自己到底该去说些什么。 孟川见状,立马冲上前赔笑,恭恭敬敬地道:“少祭司勿怪,我家主人刚从沉睡中清醒过来,神志仍是糊涂得很,她本是想登门向少祭司答谢救命之恩的,却不曾想到少祭司今夜居然屈尊亲临,这令我家主人不由得喜出望外,不由得,不由得就发起呆了!”他一面拍着独孤弄天的马屁,一面拉着琉衣的胳膊让她尽快回神。 独孤弄天的脸上仍是挂着笑,“我的手下做得是有些过分了,我已经将她重重地惩戒一番,今后,她必定不敢再胡来。这个结果,你满意吗?” 琉衣故作镇定地道:“少祭司的人,怎样管教,是少祭司的事,我无权过问,也不想过问。” 随后她又突然记起了一桩很重要的事,她拉住独孤弄天的手臂道:“夕凉呢?她现在怎么样了?” 独孤弄天淡淡地道:“不怎么样,已经死了!” 琉衣大惊,心中隐隐作痛。 望着琉衣那幅悲恸的样子,独孤弄天试探道:“怎么,你关心她?她可是害你身受重伤的人!” 琉衣放开了独孤弄天的手臂,哀伤地道:“她本是想要取我的心做药引的,最后,却因为不忍而饶过了我的性命,只是取了三盏我的心头血而已。终究,她算不上是一个坏到极致的人” 独孤弄天为琉衣讲了夕凉与暮华的故事,听完之后,琉衣请求去他们的墓地上三柱清香。独孤弄天答应了琉衣的请求,在孟川的一道陪同下,三人在苍茫的暮色中往一条僻静的小道上行走着。 夕凉与暮华的新坟刚砌起来没有多长时间,上面的泥土仍旧是潮湿的。墓碑上并没有刻上两人的名字,只是板板正正地刻着一句诗:“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这句诗是独孤弄天命人刻上去的。 从他被选为少祭司的那一刻开始,男女之间的情爱于他,便成了无缘之物,奢侈得很!但是,作为一个有血有肉人,他又如何能够做到绝情断欲呢,他只能用冷漠的神情,去掩藏他那颗炽热的心,他也想像夕凉与暮华一样,义无反顾一场,但是,他却不能,他的身上肩负着重要的使命,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对琉衣的心意,可是,他却又不能表露出来,或许,他比夕凉与暮华还要来得可悲吧! 独孤弄天望着琉衣出神,目光之中满是怜爱与疼惜。 琉衣为夕凉与暮华上了三柱清香,随后,她又从衣袖之中取出淡红色的锦羽花的种子,将种子埋在了新坟的四周。 独孤弄天施了灵力,令锦羽花的种子迅速生根发芽,并且,刹那之间便长出了红色的宛如蝴蝶张开双翼的锦羽花。望着花语为“今世缘来生再续”的锦羽花开出一片红色的花海,琉衣高兴极了,她喜悦地转着圈,像一个单纯的且没有忧愁的孩子。 独孤弄天呆呆地望着琉衣,不觉间嘴角上扬,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章、绝情中伤 回到住处之后,琉衣胡乱地吃了点东西,但她仍是觉得身子乏累得很,于是,又倒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亲眼看到琉衣苏醒之后,独孤弄天心安了许多,于是,他便踏实地回房休息去了,以便弥补先前接连几夜未眠的损失。 待琉衣再度睁开眼睛时,天已经大亮,她抬眼便瞧见了正在为她渡灵力的大祭司,她刚想要起身,却在大祭司的示意下又乖乖地躺了回去。 渡完灵力之后,大祭司悠悠地整了整月白色的衣袖,淡淡地笑道:“碧血红莲已经开始慢慢地融入到你的血液里,只要本祭司再与你度两次灵力,它便可以彻底地与你的身体合二为一。” 琉衣恭恭敬敬而又略有惭愧地道:“属下无能,害大祭司受累!” 大祭司浅浅地一笑,云淡风轻地说:“你是本祭司的人,为了你,本祭司也理应受累。” 听罢此言,琉衣羞愧地低下了头。 这时,孟川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脸上挂着一幅略显为难的神色,他对着大祭司道:“绍澜国的十七皇子丘洛,吵着非要见我家主人一面,祭司大人,你看这该如何是好啊?” 大祭司从容地笑了笑,道:“无妨!琉衣,这因是你种的,这果嘛,也理应由你去解决!那丘洛为了寻你,竟不惜于新婚之日弃自己的新娘于不顾,对你,倒也是情深得很啊,你与他之间,也是时候该去做个了断了,免得今日当断不断,他日反受其乱!” 大祭司对着孟川道:“孟川,去请十七皇子进来!” 孟川领命退下后,大祭司望着卧在床上的琉衣道:“本祭司另有要事处置,这里,就交给你了!”说罢,便负着手走出了房门。 丘洛与大祭司行了一礼,大祭司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随后便不做停留地走开了。 在孟川的带领下,丘洛进入了琉衣的房间。他呆呆地立在床前,望着琉衣出神。 琉衣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抚摸着青丝扇扇面上的青竹。 丘洛关切地问道:“你,可还好?” 琉衣淡淡地一笑,故作疏远地道:“劳十七皇子劳心费神地寻本门主,本门主一切安好,倒不知,到不知你的妻子现在可好?无端地将人家于新婚之日抛弃,十七皇子着实辜负了人家!” 丘洛攥紧双拳,双目含泪,怒气冲冲地道:“够了!难道,你非要这般对我吗?我对你的一片真心,你又何苦要拿来如此糟蹋!” 琉衣掀起身上的锦被,赤脚下床,一步一步走近丘洛,道:“你施与我的情意,我此生难忘,但这段时日,历经生死之后我才明白,我对于你的,也仅仅只有感激之情罢了!你是我的第一个朋友,但是却也是上官昔颜未来的夫君,你娶她,我会伤心,会难过,只是因为她又从我的手中抢走了一样东西罢了。曾经,我将你视为己有,你该不会生气吧?” 丘洛紧紧地握住琉衣的肩膀,大力地摇晃,诧异地问道:“你,只是感激我,仅仅只是感激我而已吗?” 琉衣坚定地道:“是的,也仅仅只是如此而已。活了这一百零六年,你是第一个真心对我好的人,所以,我深深地感激你,通过夕凉,我才懂得什么是爱,我对你,绝无半分男女之间的爱意!” 丘洛将自己的手从琉衣的肩膀上移开,他仰天苦笑道:“绝无半分男女之间的爱意?哈哈哈,原来如此,好一个绝无半分男女之间的爱意!”丘洛的心狠狠地受到了重创,他苦笑着,跌跌撞撞地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想起琉衣所说的那番绝情的话,丘洛便无比心痛,他为她付出了那么多,可最后得到的,也仅仅只是她的感激罢了,他越想越觉得这简直就是天大的讽刺,他疯狂地灌自己酒,想要以此去麻痹自己内心深处的痛。 这时,上官昔颜冲了进来,她紧紧地抱住丘洛,哭着哀求道:“洛哥哥,你不要再喝了好不好?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你说出来啊,你说出来,颜儿会帮你一起想办法的!” 丘洛紧紧地握住上官昔颜的手,似笑非笑地道:“她对我,仅是感激之情,而我对你,却只有兄妹之情,昔颜,你说,这好笑不好笑啊!” 上官昔颜抱住苦笑的丘洛,哭得不成样子,她哽咽地道:“洛哥哥,我爱你,为何你眼中心中都盛不下我,为什么自始至终都只有那个琉衣?你可知道,你开心,我便会开心,你难过,我便会比你更难过。我不想看到你伤心的样子,洛哥哥,你忘了她,忘了她好不好啊?” 丘洛晃着杯子中的酒,“忘不掉了!”他摸着自己的胸口,自讽似的笑道:“她,已经在这里扎根了!”说罢,丘洛情不自禁地喷涌出一口鲜血,他望着地上那一滩殷红色的血苦笑着,随后便昏了过去。 上官昔颜大惊,她慌忙差人去请王医。 对于丘洛的病,众王医束手无策,只是说丘洛得的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去医。 望着倒在榻上面目苍白的丘洛,上官昔颜气恼极了,她一面哭着,一面对王医们拳脚相向,她委屈地道:“你们都是什么破王医嘛,病不会治,还找出这些个说辞。我不管,你们治不好洛哥哥,我便让国君治你们的罪,将你们统统都关进大狱!”上官昔颜总袖子抹着泪,丝毫不顾及自己绍澜国第一美女的形象。 迫于无奈,王医只好开了几副舒解郁气的药。 药熬好之后,上官昔颜将药端给丘洛,丘洛目光呆滞,只是直直盯着房顶上的瓦片,不肯张口吃药。 上官昔颜勉强将药灌进了丘洛的口中,可药随即便从丘洛的嘴角溢出,上官昔颜见状便大哭起来,她一面用锦帕为丘洛擦拭着嘴角,一面哀求道:“洛哥哥,你快张口吃药啊,你吃了药,病就会好的,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一起去找琉衣理论去了。洛哥哥,你张口吃药好不好,我还等着做你的新娘呢!” 见丘洛始终是一副魂不附体的样子,上官昔颜扑到他的身上痛哭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六章、红莲印记 疾康见丘洛一副奄奄一息样子,而众王医又无能为力,爱子心切的他心系丘洛的安危,于是便亲自去请大祭司救丘洛。 大祭司为丘洛渡了灵力,并对疾康道:“十七皇子郁结难抒,他的心病,本祭司也无能无力。” 独孤弄天皱着眉头,缓缓地开口道:“或许,本少祭司可以一试。” 于是,在独孤弄天的要求下,诸人皆退出了丘洛的房间。 独孤弄天在丘洛的床边踱步,他打量着倒在床上的丘洛道:“十七皇子当真是痴情得很呐,不过,这痴情,恐怕是用错了地方!” 见丘洛一副活死人的样子,对自己说的话毫无反应,于是,他便俯下身子,凑近丘洛的耳朵道:“想必十七皇子定是不知道昔日的琉衣是副什么样子吧!琉衣年幼之时,便被大祭司带回紫离国着重培养,大祭司对她,可谓是下足了心血,教导琉衣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要绝情断欲,她每天都承受着残酷的训练,每天都把自己搞得伤痕累累,如今,她好不容易熬成了玄机门的门主,也算是苦尽甘来了。可你以为这玄机门的门主,是那么好当的吗?她是大祭司的手下,如今你为她把自己弄成这般模样,还搞得人尽皆知,这不仅会使琉衣难堪,更会使大祭司难堪,到时候,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为了保持自己尊崇高洁的形象,大祭司一定会重重地惩治琉衣,去给你一个交代,给绍澜国一个交代,给整个通州大陆一个交代。如果,你想要看到琉衣被大祭司惩治的话,那你便继续躺在这里好了!” 说罢,独孤弄天便转身出去了。 独孤弄天推开房门,对着门外的众人道:“十七皇子方才服下了本少祭司的药,现在已无大碍,不过,他仍是虚弱得很,还是静养为妙,若无要事,诸位还是不要去打搅他的好!” 在回住处的路上,独孤息宁好奇地打探道:“公子,那丘洛的病,连大祭司都没有办法医治,你又是给他吃了什么药呢?” 独孤弄天淡淡地吐出了口中的字:“心药!” 独孤弄天的话,一遍又一遍地在丘洛的耳边回响着,他的泪水打湿了枕头,为了护琉衣周全,他强振笑颜,唤来侍卫为他准备饭食,一见丘洛如此精神,疾康与丘洛的母妃,总算能够安下了心。 琉衣一直在房间中养身体,并且,大祭司以琉衣正处在与碧血红莲合二为一的特殊时期为由,命琉衣不准踏出房门半步。而对于丘洛生了一场重病的事情,孟川更是封锁住了消息,对琉衣闭口不提。琉衣每日除了翻书便是休息,日子委实过得无聊得很。 大祭司为琉衣渡过最后一次灵力后,琉衣感觉像是有一团烈火自心头焚烧,她全身滚烫,通体一片涨红,红得仿佛有血要沁出来一般。 这种感觉令琉衣难受得很,大祭司对此更是束手无策。 琉衣一把推开凑上前来扶住她孟川,跌跌撞撞地冲出房门,为了抑制住身体中那种似有烈火在疯狂地燃烧的灼热感,她便不管不顾地跳进了一片水塘里。 琉衣泡在水中,身子附近的水都在咕嘟咕嘟地冒着巨泡,热气从琉衣的身上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 她就要死了吗?她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追问着自己这个问题,就这样莫名其妙地痛苦死掉,她不甘心啊! 为什么上天让她这一生偏要如此多舛呢?她先是在穷荒的手中受尽煎熬,又在大祭司和独孤弄天的手中受尽煎熬,这些,她都挺过来了,难道,如今就要死在自己体内的碧血红莲手中吗? 她越想越觉得委屈,于是,她拼命地告诉自己:我要活下去,我好好地要活下去! 水塘中的水开始沸腾起来,巨泡一个接一个地冒出,此起彼伏,接连不断。水塘中的锦鲤通体赤红,纷纷翻了白肚皮,整塘的莲花也在一瞬之间迅速枯萎掉。 独孤弄天望着琉衣那副痛苦的样子,只能在心里干着急,可是却又无能为力,没办法,他只好与大祭司一同立在水塘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 良久,琉衣的体温方才恢复正常,待她上岸时,孟川急忙冲上前去搀扶,众人惊讶地发现,此时的琉衣,额头中央竟出现了一块血红色的红莲印记。 见多识广的大祭司对着琉衣悠悠地道:“碧血红莲已经完全融化在你的体内,现在,你的血,已经具有起死回生的功用。” 起死回生?这令琉衣半信半疑,她用匕首割破自己的手掌,血一滴一滴地滚落进了池塘里,刹那间,池塘中死掉的锦鲤便活了过来,并且活泼得很,枯萎的荷花也迅速恢复了生机,而琉衣手掌上的伤口也很快便奇迹般地愈合了。 孟川及一众黑甲卫皆向琉衣道喜:“恭贺门主得此神物,壮大我玄机,福佑我紫离!” 琉衣感觉自己神清气爽地很,浑身有使不完力气,走起路来就像是在地上飘一样。回房之后,她对着一面铜镜,望着自己额间那朵艳丽的红莲印记出神,她忍不住总手指一遍又一遍地去轻抚它。 大祭司命人对此封锁消息,一旦有别有用心的人得知琉衣的血具有起死回生的功用,必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抢夺,到时候,不光琉衣会身陷险境,整个通州大陆也会陷入一片动荡之中。 对于碧血红莲在琉衣的体内完全融化,独孤弄天喜忧参半,喜的是,碧血红莲可以帮助琉衣迅速疗伤并帮助她提升灵力,忧的是,若是这个消息散播出去,也将会为琉衣带来一个又一个的大麻烦。 为了遮挡住琉衣额前的印记,独孤弄天特意赠送给琉衣一副嵌有水青色玉石的额饰,玉石的做工很是精致,雕刻成了琉衣最喜欢的雨玲花的形状。 独孤弄天此举,令琉衣很是费解,但琉衣还是不加推辞地便收下了这份礼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七章、冰释前嫌 入夜,琉衣在院子中踱步,这时,院墙上出现了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琉衣用手中的青丝扇将那人从院墙上击打了下来。 那个身着黑衣,脸蒙黑巾的人,重重地跌在了地上,扶着腰大声呼痛。 孟川等人闻声赶来,将这个不速之客重重包围了起来,琉衣命众人远远地退下后,她背对着黑衣人道:“上官昔颜,说吧,来找本门主,究竟所为何事?” 上官昔颜一面狼狈地揉着腰,一面无比惊讶地道:“你怎么会认出来者是我?我打扮成这般模样,可是连我的侍女都没有认出来的!” 琉衣望了一眼上官昔颜那副好笑的样子,嘴角微微勾起,她淡淡地道:“你若无事,本门主便回房了!” 上官昔颜一把扯下脸上蒙的黑巾,慌忙地追赶上琉衣,她拉住琉衣的胳膊,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她气鼓鼓地道:“你害得洛哥哥吐血,怎么还能摆出这么一副淡然的样子,你差点害死洛哥哥,你知不知道啊!” 琉衣大惊,道:“怎会,近段时间,本门主一直都没有踏出过这个院子,又怎能去害他?” 上官昔颜哭哭啼啼地道:“若不是你狠心对洛哥哥说出那番绝情的话,他便不会被刺激得吐血,我知道你恨我,当初,若不是我得了重病,母亲便不会因为要救我而将你交给鬼医穷荒,你要杀要打,全冲我一人来,求求你,不要动洛哥哥!” 琉衣紧抓着上官昔颜的手,关切地问道:“那他,现在怎么样了?” 上官昔颜边抹泪便道:“多亏大祭司与少祭司出手相救,洛哥哥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听罢此言,琉衣长舒了一口气,若是丘洛因她而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必定是会愧疚一辈子的! 上官昔颜见琉衣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于是,她便小心翼翼地试探道:“莫非,你还是放不下洛哥哥?” 琉衣望着上官昔颜,微蹙着眉头,道:“怎会!” 上官昔颜突然跪倒在琉衣的脚边,紧拉着她的衣角,放声大哭。琉衣慌忙去扶她起来,可她却偏偏执意要跪在那里。 上官昔颜哽咽着道:“你放得下洛哥哥,可是,我放不下!在我的心中,他比我的命还要重要,我爱他,做梦都想要嫁给他!我知道,这些年,你一定是受了很多很多的苦,你来到这里,便是为了复仇吧!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若难泄心头的怒火,那就冲我来好了,求你不要伤害娘亲,不要伤害洛哥哥!” 琉衣弯下身子,递给上官昔颜一方手帕,道:“之前,我确有怨恨,但却从未想要去伤害你们。在被夕凉抓去的那些天里,我历经生死,所有的一切,皆释然了,那些曾经很放不下的,便也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放下了。” 上官昔颜抬头望着琉衣,摆出了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她惊讶地道:“真的吗?你真的不怪我与娘亲了吗?” 琉衣淡淡地道:“不怪!” 上官昔颜扑到琉衣的怀中,激动地道:“雨桐姐姐,以后,我再也不会欺负你了,我定会好好对你的!” 琉衣慢慢地推开上官昔颜,道:“我是紫离国大祭司的手下,是玄机门的门主,与你绍澜国,毫无半点关系,以后,你还是唤我琉衣吧!” 上官昔颜眨巴着带泪的眼睛,好奇地问道:“既然你已经释怀不再介意,那为什么不可以让我唤你雨桐姐姐?” 琉衣淡淡地道:“与此无关!” 说罢,琉衣便唤来了孟川,命他将上官昔颜送回相国府。 上官昔颜恋恋不舍地望了一眼琉衣,之后,便在孟川的护送下离开了。 一路上,上官昔颜向孟川打探了许多关于琉衣的事情,而孟川只是推辞道:“不可说,不可说!” 上官昔颜盯着孟川,问道:“为何不可说?你可知道,我是你们门主的妹妹,关心她,完全在情理之中。” 孟川连连摆手道:“我家主人,最痛恨的便是有人打探她的事情,若是她知道我将她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给你,那我家主人定会很生气的,到时候,在下肯定会少不了要挨我家主人的一顿好打,所以昔颜姑娘,还是不要打探的好!” 上官昔颜疑惑地道:“你为什么要称她为主人!” 孟川恭恭敬敬地答道:“六十年前的在下,清高狂妄得很,看透了官场上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于是,便立志永不做官,而我,又不屑于去种田,于是每天都是在浑浑噩噩地度日,全靠父兄供养,结果,父兄对于我的行为实在是无法再继续容忍下去,便强行帮我娶了一房妻,在新婚当天,我当众把新娘给休掉了,这令我孟家一时之间颜面扫地,老父一气之下便早早归了天,兄长更是对我厌恶至极,于是便将我投入了大狱。” 孟川长叹一口气,继续道:“七年后,我刑满释放,但是又着实没有颜面回家,于是便处处流浪,离开琼生国,在紫离国到处云游。恰巧,在紫离国的国都,我亲眼目睹了我家主人荣升为选玄机门门主的大礼,也是在那时,我结识了华守城的城主苏显,苏显赐我饭食。而后,苏显蒙冤入狱,为了报那一饭之恩,我便想尽办法去为苏显平反,而使苏显冤情昭雪的那个人,正是我家主人。” “后来,那些山匪将好多无辜的百姓绑上了山,我也阴差阳错地被山匪绑去,他们用我们的性命作为威胁,妄想以此作为筹码,去与紫离国的国君谈判,而我家主人则奉命去解救我们,她以身犯险,巧妙地与山匪周旋,最后,一举剿灭了山匪余孽,将百姓们从狼窝之中解救了出来。我深感主人大仁大智大勇,而我又碰巧无处可去,于是便良禽择木而栖,心甘情愿地供我家主人驱使,为我家主人效犬马之劳。”再次忆起这番往事,孟川仍旧是忍不住好一番感慨! 上官昔颜拍着孟川的肩膀笑道:“想不到,当初,你还是挺混账的嘛!” “哪里,哪里!”孟川连连赔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八章、大喜之日 上官昔颜深夜未归,这令相国夫人忧心忡忡。 上官昔颜的侍女碧儿立在相国府的门口,焦急地向着远处的街道上四处张望着,但张望了好久,始终都瞧不到上官昔颜的半点影子,这令她急得团团转。 一见到上官昔颜,碧儿便急忙冲进相国府内大喊,相国夫人闻声走出相国府,望着护送上官昔颜回府的孟川,相国夫人一脸惊讶,但她还是充分地表现出她身为相国夫人的涵养,请孟川进府吃茶。 孟川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客气地道:“在下奉我家主人之命,送相国府的千金回府,既然,现在人已经平安送到了,那在下理应告辞,至于这茶嘛,还是改日再吃的好!” 相国夫人识大体地并没有多做挽留,于是孟川便转身离开了。 望着身着一袭黑衣的上官昔颜,相国夫人板着一张脸,面露不悦地道:“不让你去招惹她,为何你就是不听?说吧,今日,你可是又惹了什么事?” 上官昔颜拉着相国夫人的手臂摇晃着,摆出了一副撒娇的样子,她讨好似的道:“娘亲,这次是颜儿不好,害娘亲挂心了!” 相国夫人打量着上官昔颜,眉头微皱,“她,可曾为难于你?” 上官昔颜笑嘻嘻地道:“不曾!姐姐说,对于昔日的事,她早已放下了。” 相国夫人心中一酸,终究,琉衣是她这一生之中亏欠最多的人,如今,琉衣将那些往事放下了,便是表明了态度,从今以后,她可能再也不会认她这个生身的亲娘了! 三日之后,上官昔颜与丘洛补办了当初那场中断的婚礼。 丘洛身着一袭红衣,嘴角带笑,眉目却含愁,他立在王廷门口,对着前来贺他新婚大喜的宾客行礼。 见到大祭司,丘洛便迎了上去,在经过一番俗套的行礼与攀谈之后,大祭司从容地向着王廷之中走去。 独孤弄天与琉衣一同现身,丘洛与独孤弄天说着不咸不淡不紧不要的话,眼睛却在死死地盯着琉衣,而琉衣则低着头,绞弄着衣袖。独孤弄天察觉之后,便客气而又疏离地道:“时辰不早了,本少祭司与琉衣,便先进去了!” “慢着,今日是我大喜,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丘洛冲着琉衣的背影喊道。 “当说的,不当说的,本少祭司早已同十七皇子全部都说过了,十七皇子还想让本少祭司同你说什么?”独孤弄天冷冷地道。 这时,琉衣突然挣脱掉独孤弄天的手,走向丘洛道:“丘洛,你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也将会是我这辈子唯一的一个朋友,祝你幸福。” 丘洛眼中噙着泪,“那作为朋友,我可以······抱你一下吗?” 丘洛对着琉衣张开了双臂,琉衣笑着迎了上去。 看到眼前的这幅场景,独孤弄天心中不悦至极。 上官昔颜与丘洛,在诸人的见证之下,行完了大礼。 上官昔颜不断地掐着自己的手臂,生怕自己是在做梦,成为丘洛名正言顺的妻子,这令她开心到不敢相信。 王廷之上的宴席进入了,空气热得发烫,人声一片嘈杂。 丘洛不断地向众人敬酒,又被众人不断地灌酒,他喝得脸上一片赤红,却仍在不停地举着酒杯喝酒,他酒杯中的酒,一直都是满满的,仿佛永远都喝不尽似的。 琉衣讨厌热闹,于是便寻了一个空子,偷偷地溜了出来。 沐浴着柔和的微风,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琉衣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就像是被风清洗了一般,心情很是舒畅。 这时,琉衣察觉到有脚步声向她逼近,她一转身,便瞧见了相国夫人,她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她转身便要离开。 相国夫人慌忙唤住了琉衣,眼中含着晶莹的泪珠,她一面用丝帕拭着眼泪,一面哽咽着道:“颜儿说,对于过去的事,你早已放下了,既然放下了,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原谅我呢?” 琉衣感觉心头涩涩的,她冷冷地道:“你相国府的门槛高,我琉衣委实不敢高攀。” 相国夫人流着泪,她用手掌抚摸着琉衣的脸颊,慈爱地道:“是我对不起你,这些年,让你受苦了。” 琉衣无比厌恶地甩开相国夫人的手,脸上略有恼怒的神色,“倾羽夫人可真会说笑,本门主是紫离国的人,就算是受苦,又何须你绍澜国的相国夫人劳心!” 相国夫人尚未来得及开口说些什么,溪语与素芹便赶过来了。 溪语略显为难地道:“门主,孟川大人他喝多了,现在正在王廷上起舞,我等拦都拦不住。” “什么?”琉衣望了一眼相国夫人,转身便走掉了。 待琉衣进入王廷时,便看到了正在耍酒疯的孟川。 孟川与丘洛,两人皆是一副大醉的样子。丘洛弹着琴,孟川跳着令人惊掉下巴的舞。 此时的孟川,正处在忘我的欢愉之中,琉衣看到孟川这么丢人,于是便用青丝扇将他打到在地。孟川抓着琉衣的衣角道:“主人,做人就要洒脱,追随自己的真性情,所以,孟川请主人释放自己的灵魂,同我一起起舞!” 孟川的这幅样子,着实是丢尽了琉衣的面子。琉衣尴尬地冲着大祭司一笑,揪着孟川的耳朵道:“同本门主回去!” 琉衣的语气之中已有些许的怒气,奈何孟川大醉,丝毫都没有领会到,他仍旧是吵着嚷着要喝酒,似乎有些······蹬鼻子上脸。迫于无奈,琉衣便用青丝扇将孟川打晕,然后命人将他拖了下去。 而丘洛,也在众人的搀扶之下回到了住处。 看到醉得不省人事的丘洛,上官昔颜满是心疼,她一生之中打扮得最隆重最漂亮的时刻,丘洛却不能得见。她揭开自己的红盖头,小心翼翼地拆掉自己头发上佩戴的形形色色的珠钗宝石,然后便照顾醉酒的丘洛。看着丘洛那张熟睡的脸,上官昔颜感觉心中满足极了,她用手指一遍又一遍地抚着丘洛的眉眼,高兴地忍不住笑出声来。 回到住处后,望着瘫倒在地上的孟川,琉衣又气又无奈,今日孟川公然在六国国君面前出丑,着实是丢尽了玄机门的颜面,她一面思考着该如何去向大祭司交代,一面灌了孟川六大碗醒神汤,奈何孟川始终在昏睡,无论怎样唤都唤不醒。 琉衣本想令孟川去向大祭司负荆请罪,但是看孟川这幅欲睡到天昏地暗的架势,没办法,琉衣只好委屈自己,代孟川前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九章、出使迷音国 琉衣怀揣着一颗诚惶诚恐的心去拜见大祭司,刚迈入房门,抬眼便看到了相谈甚欢的大祭司与独孤弄天。 琉衣强迫自己摆出了一幅微笑的模样,在恭恭敬敬地行完礼之后,琉衣言辞无比恳切地道:“属下管教无方,以至于孟川会做出那样令人贻笑大方的事,这着实于玄机门,于大祭司,于紫离国的颜面,皆无光,故此,属下特意前来请罚!” 大祭司淡淡地笑了笑,道:“本祭司罚你去迷音国平定鬼医一族,以此来将功折罚,你可愿意?” 琉衣恭恭敬敬地道:“愿意!不过,平定鬼医族不能使用蛮力,只能靠智取,光是鬼医族手中那批布满毒气的药奴,便是一桩令人很头疼的问题。” 大祭司一脸平静地道:“不错,现如今碧血红莲已经彻底融化在你的体内,你的血可以净化药奴体内的毒气,不过,如何让药奴喝下你的血,确实要想一个周全的计策!此次,少祭司会同你前去,本祭司相信,在少祭司的帮助下,琉衣你一定可以圆满地完成任务的!” 什么?琉衣一脸的不可思议,她扫了一眼板着一张脸的独孤弄天,急忙推辞道:“平定鬼医族,我玄机门出动便可,何必要去劳烦少祭司呢!” 独孤弄天抚着眉头道:“怎么,门主是怕本少祭司会给你添麻烦吗?” 虽然琉衣心中的确嫌独孤弄天是个大麻烦,但碍于面子,她还是客气而又尴尬地笑道:“怎会!只是此行太过凶险,而少祭司得身上又肩负着重大的使命,属下只是不想让少祭司以身犯险罢了!” 大祭司对着琉衣道:“此行的确是凶险万分,有少祭司与你同去,本祭司也好安心。你们此行,定要掩盖好自己的身份,莫令鬼医族生疑!” “是!”眼看推脱不得,琉衣只好恭敬地遵下了命令。 次日,天刚蒙蒙亮,独孤弄天与琉衣便准备要启程了。独孤息宁请求一道同往独孤弄天却冷冷地拒绝掉了,理由便是独孤息宁身上的灵气过重,怕会引人生疑,格外招引事端。 良久,琉衣方才反应过来,她对着独孤弄天道:“刚刚,你道你的手下灵气过重,不准随行,那你的意思便是我的手下无能喽?” 独孤弄天坏笑道:“门主说是,那便是喽!” “你······”琉衣气得攥紧了双拳。 琉衣此行,带了溪语c素芹与孟川三人。五人驾着马车,一路颠簸。可颠簸了一路,孟川仍是在呼呼大睡。琉衣气恼地踢了孟川几脚,可孟川愣是半点反应都没有,这令琉衣不由得便更气了。 待孟川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马车上,不由得大惊,他慌忙询问琉衣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琉衣勉强地笑着,她揪住孟川的耳朵道:“这一切,还不都是拜你所赐。昨日里在六国国君面前,你可谓是格外引人注目,因为你,本门主便被派去平定鬼医族,也好去折你的罚!” 乍听到这番话时,孟川一头雾水,于是琉衣便帮孟川回忆了昨日他大醉,并且当众出丑的事情,孟川连忙赔笑,他抚着自己饥肠辘辘咕咕作响的肚子道:“主人,可有吃的?” 独孤弄天望着琉衣那副气恼的样子,感觉甚是好笑,他扔了一包糕点给孟川,并对着琉衣道:“你的手下,当真是有趣得很呐,想来你昔日里对着他们言传身教,所以,他们必定是像极了你,他们和你一样,蠢得可爱!” 听罢此言,琉衣气恼地握紧了拳头,而孟川,则边对着糕点狼吞虎咽,边冲着独孤弄天傻兮兮地笑着。看到孟川这么不争气的样子,琉衣恼怒地踢了他两脚。 丘洛因喝得大醉,昏睡了两天两夜,待他清醒后,却得知琉衣已经随大祭司回紫离国去了。丘洛进入那间琉衣曾经生活过的屋子,望着里面空空荡荡的样子,忍不住长叹道:“也罢。也罢,走了好,这里,总归是留不住他的。” 丘洛唤来侍女打扫这间屋子,他知道琉衣极有可能不会再出现在这里了,但他却想保留一份念想,也算是对自己的一种慰藉吧! 侍女在打扫屋子的时候,发现了一支铃兰玉簪,见此簪价值不菲的样子,便动起了想据为己有的贪念。她们争执不休,最后便闹到了丘洛那里去,丘洛大怒,将侍女们痛斥了一番,他握着那支铃兰玉簪,忍不住呆呆地神游起来。 琉衣他们驾着马车颠簸了六天六夜,方才抵达迷音国境内。夜间,他们下榻在一间旅店。 旅店的老板娘对着他们大献殷勤,将他们好吃好喝地招待,老板娘笑嘻嘻地盯着琉衣道:“这位小公子,样貌倒是清秀得很,莫非······莫非是女儿家扮的男装?” 独孤弄天很是自然地一把揽过琉衣。笑道:“不错,这正是在下的娘子。”听完了独孤弄天的那番话之后,琉衣大惊,一口水呛在了喉咙里,她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 独孤弄天一边体贴地替琉衣顺着气,一边对着老板娘笑道:“在下的娘子,向来冒失得很,让老板娘见笑了。” “哪里,哪里!”望着他们那副郎情妾意的样子,老板娘笑得合不拢嘴。随后,她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公子不是本地人吧!不知公子从何处而来,又要到何处而去?” 独孤弄天道:“在下本是一名生意人,居无定所,一年中,大半的时间都是在到处漂泊。在下姓令名申,祖籍穷生国高阳城。常言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不过,在下来这里,做生意是二,陪在下的娘子游山玩水,才是一。” 老板娘掩着口笑道:“公子的夫人可真是好福气啊!你们慢用,老身先去看一下别的客官。” 老板娘走开后,琉衣刚想挣脱独孤弄天的怀抱,独孤弄天却一把又将琉衣重新揽入怀中,他低声在她耳边耳语道:“既然是要掩饰身份,那就乖乖给我配合好。”他夹了一块红烧肉,递到琉衣的嘴边,笑道:“娘子,吃吧!” 琉衣有种被人胁迫的感觉,心中很不是滋味,随后,她转念一想,独孤弄天本来就是一块冷冰冰而又讨人厌的石头,向来不喜欢与人亲近,既然他都不介意,自己又何须放在心上呢。再说,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套用一个假的身份去掩人耳目罢了,只要能够顺利平定鬼医族,琉衣是不介意委屈一下自己的。想到这里,她释然了,她对着独孤弄天微微一笑,然后又优雅地吃掉了独孤弄天夹给她的那块红烧肉。 待孟川c溪语c素芹,三人安置好东西赶来时,便看到了独孤弄天正在用手帕为琉衣擦拭嘴角上的油迹,溪语与素芹大惊,孟川更是惊得下巴都掉在了地上。 看到眼前的三人,独孤弄天一脸的波澜不惊,他仍是在从容不迫地为琉衣擦拭着嘴角。而琉衣则尴尬极了,脸涨得通红,她一把夺过独孤弄天手中的手帕,自己胡乱地擦了两下,随后又把被自己蹂躏得皱巴巴的手帕扔到了独孤弄天的怀里。 孟川将琉衣拉到一边,小心翼翼地问道:“主人,这少祭司,莫非是吃错药了?”琉衣尴尬地笑着,用青丝扇狠狠地敲了一下孟川的脑袋。 在无比诡异的气氛之下,五人用罢了晚饭,随后,独孤弄天将四人召集在他的房间中商讨事情,讲明了他现在商人的新身份,并声明此刻的自己唤做令申,与琉衣是一对夫妻。因为他们此行肩负着重大的任务,所以四人皆老老实实地配合。 孟川c溪语c素芹,三人退下后,琉衣感觉到莫名的恐慌,脸上一片滚烫,她慌忙地朝门口走去,独孤弄天唤住了她,她无比尴尬地一笑,道:“天色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了。” 独孤弄天坏笑道:“既然知道天色不早了,那娘子你,深夜又要往哪里去呢?” 琉衣用手指抠着门,紧张兮兮地道:“你不用担心我,我去孟川房中凑合一下,这一夜也就过去了!” 独孤弄天走近琉衣,抓住琉衣的手腕道:“既然是做戏,那就做得像一点,你身为我的娘子,却去旁的男子那里留宿,若是传了出去,我岂不是会被人给耻笑死!” 还未等琉衣那张支支吾吾的嘴巴中吐出一句完整的话,独孤弄天又道:“也是时候该给你改一个名字了!‘清风徐来,水波不兴’,这倒是极好的,不如,你便叫做清来吧,如此可好?” 琉衣顺从地点了点头。 琉衣推辞不过,只好与独孤弄天同床共枕,他二人皆和衣而眠,床的中央,摆放了碧尺剑将两人隔开。 琉衣小心翼翼,不敢让自己睡得太死,但是由于舟车劳顿,还是忍不住死死地睡了过去。 独孤弄天望着侧着身子而眠的琉衣的背影,心中感觉踏实极了,不一会的功夫,便沉沉地坠入了梦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章、深入敌营 在独孤弄天的严格要求下,孟川c溪语c素芹,皆改口称独孤弄天为公子,称琉衣为夫人。尽管这样的身份让琉衣一时之间难以接受,但她深知此行的目的以及此行的风险,在孰轻孰重的权衡下,她最终说服自己去接受。 在旅店中住了整整七天后,独孤弄天与琉衣,不,应该是令申与清来,大致了解了一些关于鬼医族的事情,之后,五人便收理行囊,向着鬼医族聚居的楼寒城进发。 进入楼寒城后,令申先是携着清来拜访了楼寒城的城主江潭,江潭始终都愁眉难展,他义正言辞地告诫令申与清来,让他们万不可招惹鬼医族的人。 令申追问原因,江潭只是长长地叹着气,江夫人却用拳头捶打着江潭的胸口,一边捶打一遍埋怨道:“都怪你,还不是因为你这个城主无能,不然,我们的小榆,又怎能被那鬼医族的畜牲给霸占了去!” 江潭急忙命人将哭得不成样子的江夫人拉了下去,又叹息了好一阵子,他才缓缓开口道:“我与我的夫人,仅有一个宝贝女儿,名唤景榆。我与慕迁乃是莫逆之交,一起从黄泉路上走过几遭,感情深厚得很,我的女儿景榆,又与慕迁的儿子流白,一起长大,我们便为他们定下了一桩婚事。三十年之前的今日,正是景榆与流白的大喜之日,不料,穷荒的三儿子莫尔曼,却带着一帮鬼医族的人抢亲,还以杀药奴相威胁。我自是不愿将女儿推到狼窝中去,于是便拒绝掉了。不料想那莫尔曼穷凶极恶,果真杀掉了一个药奴,一夕之间,我楼寒城的百姓皆染上了恶毒,上百的幼子暴毙,百姓们纷纷跪倒在城墙下,哀求我交出我的宝贝女儿。” 说到这里,江潭泣不成声。 “那后来呢?”清来好奇地追问道。 “后来,迫于无奈,我只好将景榆亲手交给了莫尔曼,每当想起我那苦命的女儿,我便宛如受了锥心之痛啊!之后,流白去鬼医族的泅恨天寻找景榆,自他一去之后,便从此失去了消息。慕迁忍受不住流白生死未卜下落不明的打击,便亲自去找莫尔曼算账,最后回来的,却只是一具尸体!”江潭忍不住掩面痛哭起来。 令申安慰江潭道:“在下此行,便是为了进那泅恨天,或许,在下有办法能够见到你的女儿,城主想要对你的女儿说的话,在下可以代为转达。” “真的?”江潭激动地用手紧紧地抓着令申的胳膊,在确定是真无疑之后,江潭慌忙命人喊来江夫人,江夫人得知后,与江潭夫妻二人抱头痛哭。 之后,江夫人从头上取下一支血红色的簪子,边用手帕拭着眼泪边道:“这是老身的陪嫁之物,老身对它宝贝得很,自出嫁之后,便一直佩戴在头发上,若让小榆看到这支红珊夜明簪,她定会明白,是老身让你们寻她去的。只要小榆活得好好的,老身也就放心了。” 令申与清来离开江潭的住处后,清来皱着眉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令申揽过她的肩膀安慰道:“不要怕,有我在!” 令申命孟川买下了泅恨天附近最大的酒楼,并取名为“一梦阁”。 一梦阁开张的时候,令申声势浩大地摆下了几十桌的宴席,广请宾客,鬼医族约有三分之二的人前去捧了场。这个消息传到鬼医族新任族长莫尔曼的耳中时,莫尔曼对这个一梦阁充满了好奇,并打算改天要去会他一会。 历任鬼医王每年都会在泅恨殿举办一场百草大会,鬼医族的人纷纷以斗百草的形式去凸显自己的尊崇地位。泅恨天附近的断目崖,历来被鬼医族奉为圣地,上面长有各式各样的世间难得的珍贵草药,更布满了毒虫毒草,稍有不慎,便极有可能会当场毙命。 而百草大会的规矩就是:参加大会的人,必须在三炷香的时间内从断目崖上采摘回草药。 鬼医王每年的百草大会,都会有一些有权有势的人自四面八方赶来,他们不惜花重金购买灵药,而灵药所拍卖价格最高者,便会荣获百草王的称号。 今年的百草大会,莫尔曼特意命人向令申递了帖子。 令申接过帖子,微微一笑,携着清来欣然赴会。 在进入泅恨殿之前,一拨又一拨的侍卫对所来之人手中的帖子进行一遍又一遍地核查。好不容易挨过一道又一道的程序后,令申与清来终于进入了泅恨殿。 大殿之上,莫尔曼正襟危坐,莫尔曼的右侧,做着一个身着黑袍的奇怪女子。说她奇怪,是因为她的脸上戴有一个只能遮住左边脸的黑色面具,面具上,零散地嵌着几块黑曜石。 令申客气地向着莫尔曼行礼,莫尔曼笑着与令申胡乱地聊了几句,随后便安排令申与清来入座。 清来发现,莫尔曼不愧是穷荒之子,论样貌,两人简直就丑得难分伯仲。 这泅恨殿,在清来的脑海中依稀残留几分印迹,她好奇地向着四周张望着,眼前的这一切,看似熟悉却又觉得不是那么熟悉。 来自天南海北前来掷千金买药材的人们,几乎都挺着仿佛怀胎六七八月的大肚子,脸上一脸的肥肉纵横,并且,看起来,他们的年纪约莫在六百至九百之间。他们纷纷称赞令申年少有为,毕竟,能够坐在这里的,都是有权有势雄霸一方的大人物。 虽然内心深处对眼前的这些人厌恶至极,但令申还是拿出了他的风度与涵养,自始至终都在客气地微笑着。 百草大会开始了,一全身着黑衣的侍卫在大殿之中点起了三炷香,参赛者纷纷立下保证,参加此赛,生死由天。众参赛者割破手指宣完誓后,便纷纷退下了泅恨殿,前往了断目崖。 莫尔曼对着端坐在自己右侧的戴着面具的黑衣女子道:“客斯,鬼医族许久都没有这般热闹过了,想来历届的百草王之誉,就是你客斯的囊中之物,怎么,今日,你就不打算参加了吗?” 客斯面无表情地道:“百草王又如何,不过是一个虚号而已,若不是哥哥强行命我来此,今日里,我也懒得凑这热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一章、暗自交锋 泅恨殿上,莫尔曼对着远来的宾客,天南海北地随意聊着。 转眼之间,三炷香便到了快要熄灭的时候了,诸位参赛的人也陆陆续续地返回了泅恨殿。 参赛者统共七十一人,能够活着回来的,却仅有三十六人。 在这三十六个活着归来的勇士中,有一个是靠顽强的毅力愣是从断目崖爬回泅恨殿的,他的膝盖磨破,口吐白沫,但是手中却死死地抓着自己采回来的草药,目光中满是视死如归,在他的身上,生动地诠释出了百草大会的精髓。 那人将草药交给莫尔曼之后,倒在地上抽搐不止,接着两眼一翻两腿一蹬,就此交代出了自己的性命。 在莫尔曼的示意下,泅恨殿外挂起了三十六面招魂幡,也算是对死去的人的一个交代。 百草大会的环节到了,诸位参赛者纷纷拿出自己所采回的草药进行拍卖,具有能够极大提升人的修为功用的夙芝草,拍卖的价格一路飙升,很快便抬到了三千金。这时,客斯冷冷地一笑,对着台下诸人喊道:“我出五千金!” 一时之间,殿内一片唏嘘,纷纷称赞客斯的魄力。 莫尔曼扯了扯嘴角,挤出了一个极为丑陋的笑,他小声地对着客斯道:“五千金?把你的住处卖了,恐怕也抵不了这五千金!难道,你想要在诸人面前闹笑话不成?”这一抹笑,讽刺意味,甚浓。 客斯眨着漆黑发亮的大眼睛,对着莫尔曼应付似的一笑,道:“这五千金,我是没有,但哥哥身为鬼医王,总归是有的吧!我与江景榆,不,应该是嫂嫂才对!我与哥哥的那位嫂嫂,不合得很,前几日,她找我麻烦,也怪我,竟没有分寸,失手将她打伤,害得哥哥气恼。既然这夙芝草有提高修为的神效,那不妨就将它拿与嫂嫂补身体,免得下一次嫂嫂又要从我这里吃了亏去,还要劳哥哥费神,亲自出面讨帐!” 听罢此言,莫尔曼气恼得攥紧了双拳,他脖子上的青筋条条绽开,阴沉了一张脸,模样要多骇人便有多骇人。 当初,他抢夺这鬼医王之位,将一众碍眼的家伙斩杀,唯独留下客斯一命,便是为了强迫客斯交出象征鬼医王高崇地位的鬼医令,并让客斯代为出面,向整个鬼医族昭示自己的鬼医王之位,来得光明正大,以好安抚住鬼医王动荡的人心。 可这客斯,虽然表面对他恭恭敬敬,但实际上,两人水火不相容,只是碍于面子,为了做足戏,莫尔曼才没有彻底与客斯撕破脸而已。他一次又一次地警告客斯不要动江景榆,可客斯还是一次又一次地将江景榆打伤,这让莫尔曼恨不得一把将客斯活生生地给掐死。 由于鬼医令不知所踪,由于这颗棋子尚且有用,所以莫尔曼不得不强忍下对客斯的满腔怒火,在鬼医族的权势彻底落到他的手中之前,他是不介意让客斯再多猖狂地活一阵子的。 莫尔曼对着客斯笑着,拳头却在发狠地死攥着。 令申自始至终都在握着清来的手,云淡风轻地笑着。 殿内其他的草药,很快便被拍卖一空。 在这场拍卖会上,令申除了对着在座的诸人笑外,丝毫没有参与到这场百草大会的拍卖之中,这令生性多疑的莫尔曼感到很是好奇。 百草王产生之后,莫尔曼在泅恨殿为这次的百草大会顺利结束举行百草大宴,并以此来答谢不远万里赶来的宾客。 莫尔曼将酒洒在了地上,敬那些不幸奔赴黄泉的勇士,他装模作样地扯出了一番情真意切到令天地为之动容的鬼话,情到深处,还装模作样地挤出了几滴眼泪。诸人纷纷效仿,也将酒洒在了地上。 宴会结束后,诸人纷纷散去,令申慢悠悠地起身,伸手去扶清来,二人刚想离开时,莫尔曼突然开口唤住了两人。 莫尔曼从宝座上起身走了下来,他用目光反复打量着令申与清来,道:“楼寒城中的人,皆想远离我鬼医族,纷纷唯恐避之不及,不知令申公子,何故要来这楼寒城,又何故要接近我泅恨天?” 令申笑道:“这个嘛,当然是有目的的!”望着莫尔曼那张满是警备的脸,令申笑着一把揽过清来,无比从容地对着莫尔曼道:“在下是一名生意人,虽然爱财,但更爱美人。我与我家娘子成婚三年,却迟迟未有身孕,对此,老父逼得着实有些紧,迫于无奈,在下便带着娘子四处散心,恰巧路经迷音国,听闻这楼寒城的鬼医庙很是灵验,于是,便带着我家娘子前来上香祈愿,接近这泅恨天,自然是为了拜访鬼医庙!” 莫尔曼对令申的回答感到十分的诧异,他笑道:“七日之后便是鬼医节,鬼医庙在那一天便会开放,到时,令申公子携带夫人前去参拜即可。” 令申客气地笑了笑,他取下腰间佩戴着的玉佩,将它赠与莫尔曼道:“在下在此,先行谢过了。区区薄礼,聊表敬意,望莫尔曼兄能够笑纳!” 在经过一番客套的的谈话后,莫尔曼这才放令申与清来走,他紧攥着手中那块刻有“令”字的青色玉佩,冷笑道:“有意思,有意思,当真是有意思!” 莫尔曼始终感觉令申的身上散发出一种高贵的气质,他隐隐感觉令申身上具有醇厚的灵力,于是,对于令申这个人,莫尔曼的疑心,是越发地重了起来。 远远地走出泅恨殿之后,令申仍是紧紧地将清来揽在怀里,清来压低了嗓音对令申道:“我越发地感觉到那莫尔曼的身上有着极重的戾气。” 令申望着微皱着眉头的清来,笑了笑,似乎是在拿清来打趣似的道:“娘子,这是在为为夫担忧吗?” 清来没有回答,现在,他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况且此行危险极大,她能不提着一颗心为令申的安危担忧吗? 但是,除了乖乖配合令申外,她实在想不出自己还可以为此次的任务做些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二章、痛苦的经历 回到住处之后,客斯异常气恼,对于莫尔曼,她只有咬牙切齿的恨,她恨自己无能,无法将莫尔曼杀掉。 莫尔曼与客斯皆是鬼医王穷荒的孩子,不过,客斯的母亲地位尊崇,而莫尔曼的母亲,却只不过是一个下贱的婢女。 莫尔曼的母亲生下莫尔曼之后,便被穷荒毒死,对于莫尔曼这个出身卑贱长相丑陋的儿子,穷荒动辄便是打骂,从未对他摆过什么好脸色。 而客斯的母亲,更是对莫尔曼出奇地狠毒,几次三番想要害掉莫尔曼的性命。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江景榆碰到了身中剧毒的莫尔曼,并好心喂他水喝,于是,莫尔曼便对江景榆情根深种,后来,便有了莫尔曼与江景榆那段郎有心妾无意的孽缘。 客斯生来便具有制毒的天分,以至于穷荒几次对着众人道:“虽然客斯是女儿身,但放眼整个鬼医族,除了客斯之外,我之后,无人当得这鬼医王!” 客斯的光芒耀眼得很,而莫尔曼,则放低自己的姿态,表面看起来无欲无求,纯良得很,可背地里却在暗暗培育自己的心腹,企图壮大自己的实力。甚至,为了博得穷荒的信任,他主动请求做穷荒的药奴,以便尽一下作为儿子的孝心。 鬼医王穷荒死后,莫尔曼则迅速地带人暴动,轻而易举地便夺得了鬼医王的位子。 莫尔曼对客斯的母亲以及客斯的诸位哥哥,怨恨得紧,于是,他便当着客斯母亲的面,将客斯的哥哥,一一杀掉。 为了保全鬼医族的族民,为了保全自己的心上人,更为了避免莫尔曼杀掉药奴造成整个通州大陆生灵涂炭,客斯选择顾全大局,忍气吞声,她恭恭敬敬地称莫尔曼为鬼医王,客斯的母亲听后大怒,她一下又一下地疯狂地甩着客斯耳光。 最后,莫尔曼以慕流白的性命作为威胁,逼迫客斯亲自动手杀掉自己的母亲。 客斯流着眼泪拒绝,客斯的母亲对客斯失望透顶,她指着客斯厉声斥责道:“为了慕流白,你做了多少蠢事?先是放弃鬼医王之位,再是尊杀兄仇人做主子,现在,你还要为了他而杀掉我?客斯,你可真是娘的好女儿啊!”客斯的母亲流着眼泪戏谑地笑着。 “不,不······”客斯举着剑的手直颤抖,她一步一步往后退,母亲却步步紧逼,下一刻,她便扑到了客斯的剑上,客斯的手上沾满了母亲的鲜血,她手足无措地大哭起来。 母亲绝望而又充满怜爱地对着客斯笑道:“现在,为娘再最后成全你一次,这也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她将客斯狠狠地一把推开,对着莫尔曼狞笑道:“莫尔曼,我今生,做过最后悔的一件事,便是当初没能杀掉你,就算我死,我也要诅咒你,诅咒你与江景榆那个小贱人,不得好死!哈哈哈哈哈······” 莫尔曼愤怒地用剑砍掉了客斯的脑袋,望着母亲滚落的头颅,客斯撕心裂肺地痛哭着,然后当场昏死了过去。 每当想起母亲惨死的画面,客斯的心脏便忍不住一阵猛烈的抽搐,疼得她全身发抖。 如果,当初选择放弃慕流白而去努力争夺鬼医王的位子,那母亲,那诸位哥哥,以及众位忠心耿耿的手下,是否就可以便遭惨死的厄运了呢? 慕流白,这个人让客斯就像发了魔般地爱着他,可他的心中,却始终只有江景榆,为了江景榆,莫尔曼难为她,就连慕流白,也几次找她理论,每次都咄咄逼人。爱上这个不该爱的男人,客斯付出的代价,着实是太大了! 客斯一杯又一杯地饮着酒,忠心耿耿的致秋却只能站在旁边就那样看着干着急。 这时,慕流白走了过来,他一把夺过客斯手中的酒杯,脸上一幅气恼的样子。 客斯用迷离的眼睛望着慕流白,冷笑道:“怎么,慕公子怎么有空来这里了?难不成是为了前几日我出手伤了江景榆,所以慕公子特意来找我理论来了?” 慕流白斥责道:“你看看你现在是副什么样子?” 客斯流着泪冷哼道:“什么样子?我眼睁睁地看着哥哥们死在莫尔曼的手中,又亲手杀死了自己的母亲,你说,我能是什么样子呢?” 慕流白恨铁不成钢地道:“既然心中有仇恨,那为何不去报?” 客斯一把从慕流白的手中夺过酒杯,她的脸上荡起一片绯红,一副大醉的样子,她用手指戳着慕流白的胸口道:“报?怎么报?让我与那莫尔曼同归于尽,再让整个通州大陆上的人因为药奴体内的毒气,而为我与莫尔曼做陪葬吗?” 客斯斟了一杯酒,猛地仰头灌下,咬牙切齿地道:“这仇,自是要报,那江景榆,我也是非杀不可,若不是因为她,我的母亲c哥哥们便不会被诓入险境,她那卑鄙的手段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不将她碎尸万段,难泄我心头之恨!” 随后,她用手指挑着慕流白的笑下巴苦道:“平时我留不住你,现在却又赶不走你,也对,你是为那江景榆而来,也应为她而走,你留在这里,不过就是怕我杀掉她罢了。那我呢,我为你付出了那么多,又得到了什么?为了你,我毁掉了我的这张脸,难道你就真的对我那么狠心吗?” 她抓着慕流白的手去贴近自己脸上的那张黑色的面具,在手指即将触碰到面具时,慕流白却慌忙抽回了自己的手。 她笑了,笑容中满是讽刺,她问道:“怎么?怕了?” 她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扫到地上,冲着慕流白大吼:“你滚,我再也不要看到你!” 喀斯伏在桌上大哭,肩膀微微抖动着。致秋连忙走上前去,将慕流白拖走。 喀斯感觉自己既无助又窝囊,就算自己死后也是无颜面见自己的母亲,自己的哥哥们,和那些惨死的人的,她恨毒了莫尔曼,但也恨毒了无能的自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三章、突如其来的拜访 令申的一梦阁,生意火爆得很,令申懒得去劳心费神地去打理这座酒楼,于是便将那堆琐事推给了孟川去做,而他自己,则每日与清来饮茶拌嘴,日子过得悠然得很。 孟川每日忙得不可开交,虽然如此,但是数银票数到手抽筋的这种滋味,还是让孟川很有成就感的。 一日,一梦阁照常日迎客时,鬼医王莫尔曼事先没打招呼便直接来拜会令申了,他的怀中,揽着一个样貌并不输于清来的美人,只是美人苦着一张脸,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令申见来人是莫尔曼,便令孟川将一梦阁中所有的宾客都恭恭敬敬地请了出去,莫尔曼对着令申笑道:“哪有商人会驱赶来为自己送银票的宾客?令申公子,你可真不会做生意啊!” 令申礼貌地请莫尔曼就坐,笑道:“在下虽是生意人,但却也注重情义,今日,鬼医大人亲自来访,在下身为主人,自然应该拿出点诚意,他们太吵,所以,还是请出去的好。” 莫尔曼笑着拿起杯盏喝茶,令申打量着坐在莫尔曼身侧的美人道:“不知这位是······” “我妻子!”莫尔曼无比得意地吐出这句话,眼睛宠溺地看着身侧的美人,美人勉强扯出一个笑容道:“奴家,江景榆。” “江景榆”,听到这三个字,令申喜出望外,平定鬼医族,恐怕还要仰仗着她吧!看到江景榆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他便断定江景榆对莫尔曼无一丝情分,既然如此,平定鬼医族助她脱离苦海,她应该是极其乐意的吧! 令申命溪语呼来了清来,清来恭恭敬敬地向在座的莫尔曼行过礼,然后,便落了座。清来的左侧坐着令申,右侧坐着江景榆。 在令申的示意下,清来极不情愿地同江景榆聊着闲天,江景榆自始至终都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这让清来心里很不舒服,她不自觉地便皱起了眉头,令申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清来领悟到令申的意思,于是,她便努力地笑着。 令申与莫尔曼闲谈着,谈到高兴之处,两人便笑得合不拢嘴。 这时,孟川领着一群人来为他们上菜,看着眼前奇特的菜,莫尔曼惊讶不已,令申对莫尔曼道:“这乃在下所在家乡的名菜,望莫尔曼兄勿要嫌弃。” 望着眼前色香味俱佳的菜,莫尔曼这个粗人又岂会有嫌弃之理呢,他笑着道:“哪里,哪里。” 在客套了一番之后,在座的四人便动筷夹起了菜。 令申时不时地便往清来的碗中夹菜,而清来,则一直对着令申笑。眼前这幅夫妻恩爱相敬的画面,令莫尔曼好生羡慕,于是他便效仿令申,给江景榆也夹起了菜。 江景榆脸上一副嫌弃至极的样子,莫尔曼夹给她的菜,她是真心地不想吃,她看到莫尔曼便忍不住地想要呕吐,能忍住内心深处的恶心与莫尔曼同床共枕三十年,这令江景榆不得不佩服自己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一想到当初发了那该死的慈悲心喂身中剧毒的莫尔曼喝水,江景榆就恨不得狠狠地甩自己两个耳光,若是时光能够倒流回那日,江景榆指天发誓,她非但不会喂莫尔曼喝水,还极有可能会一剑劈了莫尔曼这个毁掉她一生的畜牲! 想到这里,江景榆恨得直咬牙,她故意侧着身子,装作失手的样子,用胳膊将碗推到了清来身上,青瓷碗坠落在地上,摔得粉碎,而青瓷碗中的食物,却全部扣在了清来的腿上。 清来冷静而又优雅地起身,将衣服上的食物甩在了地上,令申则弯下身子,用手帕为清来擦拭。 江景榆赔笑道:“不好意思,奴家一时失手。” 清来对着江景榆客气地笑道:“无妨,不碍事的,我洗了便是。”她对着令申道:“相公,我去换件衣服,随后便来。” 清来回到房间之后,一回想起刚才冲令申喊的那句“相公”,便羞得满脸通红,反正他们是在莫尔曼面前扮作恩爱夫妻的样子演戏,他应该是不会介意的,想到这里,清来的心中便舒坦多了,她换下身上的那件淡蓝色的纱裙,着了一身水青色的纱裙。望着镜子中满脸绯红的自己,她捧着脸颊发呆。 待清来再回去时,令申与莫尔曼喝酒正喝得尽兴,莫尔曼称赞令申仗义,直嚷着要与令申结为异姓兄弟,两人用酒坛对饮着,过了一会儿,令申便倒在桌子上一动不动了。 见令申醉倒后,莫尔曼摇晃着身子凑近令申,他用手指戳了戳令申的肩膀,对着烂醉如泥的令申大笑道:“令申贤弟,酒量也不过如此嘛!” 见莫尔曼醉酒的样子,江景榆恨不得丢下这个畜牲一人独自回去,但碍于要与这个畜牲扮演相敬如宾的夫妻,于是迫不得已,在与清来告辞之后,江景榆便唤来莫尔曼的侍卫将莫尔曼抬到马车上去,江景榆不断地压制着内心翻涌的情绪,不断地用深呼吸来平静自己。 莫尔曼一干人走后,清来费力地将令申扶回了房,她打来热水,为令申擦拭着那张涨红的脸,她一面拖着下巴,一面用手指拨弄着令申浓密的眉毛,呆呆地道:“老实讲,你安静的样子,其实并没有那么讨人厌的!” 这时,令申突然睁开了双眼,清来大惊,慌忙往后退,一不小心便跌坐在地上。 望着清来那副惊慌失措的样子,令申笑道:“我有那么可怕吗?” 清来打掉令申伸来的手,自顾自地站了起来,结结巴巴地道:“你······没醉?!” 令申用手指弹了一下清来的额头,笑道:“跟敌人对饮,我又怎会笨到将自己灌醉。” 他顿了一顿,又道:“相信今日你也察觉到那江景榆对莫尔曼的厌恶之情了,平定鬼医族,我们不妨先从江景榆入手。” 清来呆呆地道了一声“哦”,下一秒,令申便将她拖到了床边,拉着她的手道:“今日这酒着实喝得多了些,脑袋眩晕得很,你就陪我睡一会儿吧。” 令申拉着清来的手,心中感觉很是踏实,不久,他便死死地睡了过去。 清来坐在床边,任由令申拉着她的一只手,望着令申熟睡的样子,清来不由得便失了神,她突然觉得,其实眼前的这个人,并没有她以为的那么令人生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四章、鬼医节 鬼医节是鬼医族无比重视的一个节日,这一个节日,便是为了纪念鬼医族的祖先袭越而设。 鬼医节那天,整个泅恨天张灯结彩,鬼医族的人皆身着华服,头上插着各式各样的草药,也只有在那天,鬼医族的圣地鬼医庙才会对着除鬼医王以外的人开放。 客斯准备参加鬼医节时,慕流白将客斯唤住,客斯冷冷地道:“怎么,慕公子是怕我再次伤了那江景榆,所以放心不下,非要死死地盯住我吗?” 慕流白放低姿态,一再请求,客斯虽不悦至极,但还是答应带上了他。 其实,慕流白此行,担心的不是江景榆,而是客斯,他知道喀斯承受的已经太多太多了。 客斯的兄长及母亲死后,莫尔曼拒绝将他们的牌位供入鬼医庙,此次鬼医节,难免会令客斯恼火,为了避免客斯冲动之下做出蠢事,所以,他必须得跟着。 令申与清来也准备前去凑个热闹,在出门之前,令申将江潭夫人的那支红珊夜明簪插在了清来的发中,凭借此簪,令申相信能够成功地博得江景榆的信任,并说服她加入到平定鬼医族的队伍之中。 莫尔曼携着江景榆隆重地出场,客斯对着江景榆冷笑道:“嫂嫂身体可曾痊愈?多吃点夙芝草,对嫂嫂,总归是有好处的,至少,下次,便不会从我这里狠狠地吃了亏去!” 江景榆恼怒地攥紧了拳头,站在客斯身后的慕流白,对着江景榆连连摇着头,示意让她不要动怒。于是,看在慕流白的面子上,江景榆便生生地咽下了那口气。 客斯冷笑着同莫尔曼说了几句不咸不淡的话,随后,她便利用与江景榆擦肩而过的机缘,用自己的肩膀狠狠地撞了江景榆一下,若不是莫尔曼及时将江景榆拉进怀里,此时的江景榆,无疑会狠狠地摔在地上。 见心爱的女人受如此大的委屈,莫尔曼大怒,他冲着客斯狰狞地笑道:“客斯,最近,你是越发地不守规矩了!”每一个字都是那么地咬牙切齿。 客斯背对着莫尔曼冷哼道:“小妹一时无心之失,哥哥又何须紧张成这样!时辰不早了,我先去迎接几位长老,告辞了!”说罢,客斯头也不回地便走开了。 从客斯的那一席话中,莫尔曼听出了轻蔑和愤恨意味,并且,这轻蔑和愤恨的意味,甚浓! 望着客斯渐行渐远的背影,莫尔曼咬牙切齿地说:“就先让她再猖狂两天,待我安抚住鬼医族上下,便立刻送她去地底下与她那母亲c哥哥,团聚!” 望着莫尔曼那副发狠的样子,江景榆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 慕流白一把拉住客斯,责问道:“你为何要这样做?” 客斯盯着慕流白那张略有怒气的脸,笑道:“因为你喜欢她,莫尔曼也喜欢她,我恨毒了她,伤害她,是令我感到无比痛快的事情之一!怎么,慕公子这是心疼了?要不要也撞我一下,去替你的心上人雪恨啊?”笑容要多讽刺便有多讽刺! 慕流白握住客斯的肩膀道:“客斯,为什么你总是那么冲动?你这样做,只能加重莫尔曼想要杀掉你的决心,于报仇,是完全无益的!” 客斯一把推开慕流白,淡淡地笑道:“江景榆仗着莫尔曼对她的宠爱,肆无忌惮,她完全有能力保你一命,所以,放心好了,到最后,就算是我惨死,你也定会毫发无伤的!” 慕流白望着客斯,一字一句无比郑重地道:“但是,我不要你死,我要你好好地活下去!” 客斯苦笑道:“若非与你相处那么长一段时间,否则,我还以为慕公子是在怜惜我的性命呢!”她扯了扯嘴角,笑容越发地苦涩,“也对,毕竟莫尔曼霸占你的妻子在前,杀害你的父亲在后,所以,你当然会希望我能杀掉莫尔曼喽。” 她走近慕流白,强扯了一抹笑,她用手掌拍打着慕流白的胸口道:“放心,我会活得好好的,比任何人都要好!” 望着眼前客斯这幅故作坚强的样子,慕流白不由得感觉到一阵心痛。 或许,客斯并不知道,慕流白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般厌恶她。 客斯带着慕流白去迎接鬼医族七位最有声望的长老,这七位长老,皆一心拥护客斯,所以,在莫尔曼夺权之后,他们纷纷选择了归隐。但是,依照鬼医族的族规,鬼医节必得由德高望重的长老主持,再加上莫尔曼几次三番地对他们进行威逼c利诱c恐吓,手段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为了避免招引不必要的事端,他们才不得不现身。 客斯对着七位白发苍苍的长老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长老们皆对着客斯流泪叹息,客斯像立下誓言般无比郑重地道:“诸位长老毋须忧心,今日之耻,我客斯就算是拼着一死,他日也要加倍地从那莫尔曼身上讨要回来!” 客斯领着七位长老往鬼医庙所在的方向走去,她感觉自己的身上担负着重大的使命,无论她昔日里再怎样懦弱,今后,她都没有办法再允许自己退缩了,她必须要给鬼医族的族民一个交代,给无辜枉死的侍卫一个交代,给黄泉之下的母亲c哥哥一个交代! 鬼医族的族民皆聚在鬼医庙的门口,令申揽着清来躲藏在人群之中,窥视着莫尔曼的一举一动。 莫尔曼立在鬼医庙的门口,极其不满地等着那七个老头,那群不识时务的老东西,若不是此刻还有些用处,他能纵容他们活到现在? 客斯领着七位长老从人群之中穿过时,诸人皆主动地为他们让开了一条道路,恭恭敬敬地向着客斯及七位年迈的长老行礼。 这幅场景映入莫尔曼的眼睛里,令莫尔曼由衷地气恼。他只是做了名义上的鬼医王,而客斯,却做了鬼医族那群蠢民心中的鬼医王。他越想越觉得后怕,除掉客斯的计划,看来是有必要尽早地提前了! 七位长老礼貌性地向着莫尔曼行了一礼,然后,便开始主持鬼医节。他们先是歌颂了已经入土的几代鬼医王的德行功绩,然后直接跳过莫尔曼这个现任鬼医王,便宣布鬼医庙神圣之门向众人开启。 鬼医族上下一片沸腾,而莫尔曼,则边扯着丑陋的笑,便用眼睛恶狠狠地盯着那七位不识好歹的长老,如果目光能够杀人的话,那七位长老,恐怕早已被莫尔曼的目光给剁成了一坨坨肉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五章、情到深处心不由己 鬼医庙的大门开启,诸人皆进去祭拜,令申揽着清来也走了进去。 莫尔曼先前几次试探令申,几次下来,非但没有察觉令申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反而发现令申是一个非常值得结交之人,所以,他不仅消去了对令申的猜疑和警惕,并且还对令申抱有一丝好感。 看到令申之后,莫尔曼强拉着不情不愿的江景榆迎了上去。 莫尔曼与令申兴高采烈地聊着,而江景榆则绞弄着手中的丝帕发呆,完全没有留意到清来头发上的簪子,这令清来感到好一阵的失落。 为了达成目的,面对莫尔曼的邀请,令申不加思索地便答应了。 在假装无比虔诚地祭拜完鬼医庙内的鬼医塑像后,令申与清来进入了莫尔曼的泅恨殿赴宴。宴席之上,客斯c几位鬼医以及鬼医族有头有脸的人物全来了。 由于鬼医族偏爱潮湿不喜强光,所以,泅恨殿之内的光线昏暗,而清来头发上插着的那支红珊夜明簪便趁机大放光芒,顺利地引起了诸人的注意。 望着那无比熟悉的红珊夜明簪,江景榆大惊,慕流白大惊,两人疑惑地对视着。随后,江景榆走近清来,隐忍住内心深处翻涌的情绪,故作镇定地对着清来道:“可否让我······看一下那支簪子?” 清来无比痛快地从头发上将簪子取了下来,递给了江景榆。江景榆望着母亲最珍爱的东西,眼睛中忍不住泛起了泪光,对于簪子是怎样转入清来之手,这令江景榆很是费解,她疑惑地道:“这······可是你们的家传之物?” 令申走了上来,一把揽住清来道:“非也,这支红珊夜明簪,乃是一故人所赠。” “奥?这支簪子看起来价值不菲的样子,何人竟是如此慷慨?”江景榆继续追问道。 “在下走南闯北,携我家娘子拜会过一位夫人,那夫人道我家娘子像极了她丢失的女儿,所以便以此簪相赠。”令申淡淡地道。 “那位夫人丢失了女儿,想必也是极可怜的,那她现在······可好?”江景榆极力克制着即将喷涌而出的情绪,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也好,也不好!”令申望着紧皱着眉头的江景榆,顿了一顿,继续道,“失去了女儿,整日里以泪洗面,却无时无刻不在坚信自己的女儿终有一日会再度出现,所以说,那位夫人,也好,也不好。” 江景榆盯着红珊夜明簪发呆,良久,她才回过神来,将簪子归还清来。清来接过簪子,却将簪子插在了江景榆的头发上,她无比大度地道:“此簪,我也是偶然得来,既然江姐姐喜欢,那索性给了姐姐做礼物罢!” 莫尔曼见状大喜,连忙替江景榆道着谢。 客斯看着莫尔曼那副得人便宜便喜不自胜的样子,不由得冷笑起来,她自顾自地斟着酒,慕流白却一把按下她端着酒杯的手。客斯望了一眼慕流白,冷冷地抽出了自己的手,她凑在慕流白的耳边,故意压低了嗓音,冷哼道:“你难得见她一面,不趁此机会多瞧两眼,何故非要来管我的闲事!” 说罢,客斯便端着酒杯去给在座的那些背叛自己而归顺莫尔曼的人敬酒,诸人皆诚惶诚恐地与客斯对饮着。 难得今日见江景榆如此开心,莫尔曼便也无比开心起来,望着拼命灌人酒的客斯,莫尔曼只是随客斯去,懒得去搭理她。片刻,泅恨殿上便东倒西歪地醉倒了一大片人。 客斯意犹未尽,仍在抱着酒坛喝酒,慕流白夺过客斯怀中的酒坛,让客斯随自己回去,客斯扶着慕流白的肩膀说着醉话:“以后,不许你离开我,我讨厌的人,你不许来往,我讨厌的事,你也不许做!” 慕流白望着大醉的客斯,无比宠溺地道:“好!那你现在可以同我回去了吧!” 客斯用手臂绕住慕流白的脖子,撒娇似的道:“我要你······抱我走!” 在向莫尔曼告辞之后,慕流白便抱着客斯离去了。客斯将自己的脑袋埋在慕流白的胸口,无比满足地笑着。 看到慕流白竟与客斯如此亲密的样子,江景榆忍不住一阵心酸,他是为她而来的,她却是为他而留的,她与他,明明彼此深爱着,但奈何缘分却总是那么稀薄,他们明明在一个地方,明明如此熟悉,但是却只能以相逢即为陌路的身份相处······想到这里,江景榆对莫尔曼的恨意,不觉间又骤增了几分。 母亲能把最珍视的东西交给令申与清来,想来他们,必定是可以依托之人,已经对莫尔曼的厌恶渗入到骨髓中的江景榆,将令申与清来看作是她生命中从黑暗中穿射来的一束希望之光,对于这最后的救命稻草,江景榆是无论如何都要紧紧抓住的。 为了进一步接触令申与清来,江景榆便以答谢赠簪之名,要与清来结为姐妹,清来爽快地答应了,莫尔曼拍手称好,并亲自挑选了几样珍贵的草药,命亲信之人送到了令申的一梦阁。 宴席结束之后,令申便携着清来离开了泅恨殿。他已经找到了江景榆这个突破口,对于平定鬼医族,他是愈发地胸有成竹了。 夜晚,鬼医节进入了,鬼医族的人皆全家出动,在街道上聚在一起狂欢。夜晚被灯火点燃,火光直冲云天。街道上聚集着一些贩卖各式各样货物的商人,摆满货物的摊前,挤满了来来往往的头发上插有草药的人,整条街道上人声鼎沸,嘈杂的声音不绝于耳。 清来伏在一梦阁顶楼的窗口处,呆呆地望着楼外那些满脸洋溢着幸福的人们。令申悄悄走近清来,默不作声,只是将一只手搭在清来的肩上,俯下身子陪清来一起往窗外看着。 清来怔怔地道:“都说鬼医族的人凶残恶毒,若非今日亲眼所见,真的不敢相信他们的生活,居然是如此这般地温馨。” 令申望着清来道:“若是没有了那些药奴,没有了莫尔曼,他们会生活得更加温馨c更加幸福的。”令申一把将清来从窗口拉起,望着清来不解的目光,令申笑了笑,道:“看够了旁人的温馨,也该去找一下自己的温馨了吧。” 他将清来带到了一梦阁楼下的街道,看着眼前这副繁盛的景象,清来感觉美好得就像是在做梦一样,她高兴地笑着,那笑容,灿烂得像三月的阳光一样,直射入令申的心中,令令申不由得失了神。 清来笑着往人群中跑去,令申紧紧地在后面跟着,他不敢大意,生怕一眨眼,清来便会从他的眼前消失。 清来跑累了,便停下了脚步,因为刚才一阵剧烈的运动,她的脸上已经泛起了一片红晕,在火光的映照下,今夜的清来,看起来美艳极了,她用袖子拭着额头上的汗珠。 她盯着冰糖葫芦移不开眼,于是便用一只手拉着令申的衣袖,另一只手指向小商贩摊位上的冰糖葫芦,望着清来的这副惹人怜爱的样子,令申忍不住笑了。 在得到满足之后,清来无比开心地捧着冰糖葫芦大吃了起来。 令申察觉到了隐藏在人群中的莫尔曼与江景榆,于是便向清来示意,他拉着清来从多如潮水的人群之中一路穿过,来到了一处寂静的小桥上,他一只手揽住清来的腰,另一只手悠然地抚着清来额头上那副自己亲手所制的额饰上的水青色的雨玲花玉石。 清来知道自己与令申扮作的是一对恩爱的夫妻,但是这恩爱,也仅是演给别人看的,或许,此刻,莫尔曼正在盯着他们吧!她只是呆呆地盯着令申看着,不知道该怎样做。 令申望着清来那一副犯傻的样子,嘴角挂着笑,下一刻,他便俯下身子,清来不可思议地看着令申吻上了她的唇,她一只手紧攥着冰糖葫芦,另一只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一吻结束之后,清来红着一张脸,小声地对着令申问道:“这,也是为了演戏吗?” 令申只是笑着,没有说话,再次吻上了清来的唇。这一吻,让清来惊慌失措,她的气息,不由得紊乱了起来,她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一股脑地往脑袋上涌,她的脸颊红得发烫。 待到占够清来的便宜之后,令申才心满意足地放开了清来,清来喘着粗气,警备地往后退了几步,令申走上前,用手指弹了一下清来的额头,刚想开口说话时,清来便趁他张来嘴巴的功夫,将手中的冰糖葫芦塞了进去,随后,她便惶恐地跑开了。 回到一梦阁之后,清来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他可是紫离国的少祭司,怎么可能会对她动情呢?她拍打着自己滚烫的脸颊,告诫自己不要多想,毕竟,在这里,他与她之间的身份是假的,恩爱是假的,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不让旁人起疑而做的戏罢了,当不得真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六章、报恩 自从那日看到清来头发上所戴的红珊夜明簪后,慕流白便忍不住要去拜访一下令申与清来,看看他们究竟是何人,说不定,可以拉拢他们帮助自己去杀掉莫尔曼呢。 一日,慕流白便逮准有利时机,顺利地从客斯的住处溜了出来。先前,他只是打探到令申是一位商人,并非迷音国人氏,其余的,皆一无所知,为了安全起见,慕流白决定先去探一下令申的底。 慕流白来到令申的一梦阁,点了一大桌子名贵的菜,并指名要见令申。 孟川一再以各种理由委婉拒绝后,慕流白淡淡地一笑,对着孟川道:“那你便去向你家公子禀告一声,便说赠红珊夜明簪与他的那位夫人,慕某也认识!” 孟川心不甘情不愿地将慕流白的原话转告给了令申,见令申一幅平静的样子,于是,自以为读懂令申意思的孟川,便撸起袖子要去赶那慕流白走。 清来一把揪住孟川的衣领道:“蠢货,想来他应该是我们的盟友,你去赶他做什么?” 令申冲着清来笑道:“没错,他确实够蠢,可娘子的智商,也让为夫甚感忧心啊!” 清来望了一眼令申,想起令申那日对她的所作所为,“唰”地一下便脸红了,于是,她便一把推开孟川,灰溜溜地跑掉了。 令申寻了一空座便不请自坐了下来,他一把拎过酒壶,从容地为自己斟了一杯酒,冲着慕流白淡淡地笑道:“不知今日慕兄至此,可是有何贵干?” 慕流白起身将房内的门窗全部关好,在确定无人干扰之后,他恭恭敬敬地向着令申施了一礼,无比严肃地道:“想必令公子定是敞亮豁达之人,那慕某也就少些弯弯绕绕,对令公子开门见山了!慕某虽不知令公子来这泅恨天的目的,但慕某请求令公子助我除掉莫尔曼!” 果然,不出令申所料,慕流白的意图,果真是此。 听罢慕流白一番言辞恳切的肺腑之言,令申悠悠地饮完了手中酒杯中的酒,对着慕流白笑道:“慕兄何以断定在下便是可以依托之人?难道就不怕在下去向那莫尔曼告你一状,以此去换得富贵荣华吗?” 慕流白愁眉紧锁,无比严肃地盯着令申道:“伯母能将视为生命的红珊夜明簪相赠,想必令公子定是品德高尚之人,料公子也定听闻慕某与景榆的事情了吧!我二人,皆对莫尔曼恨入骨髓,还望公子助我二人除掉莫尔曼,还鬼医族一片清明,帮我二人早日脱离苦海!”说罢,慕流白对着令申深深地施了一礼。 令申一把扶起慕流白,道:“就算是在下有心,可单凭你我几人之力,或许杀掉莫尔曼足够绰绰有余,但是却无法彻底解决那些棘手的药奴啊!” 慕流白扶着眉头,一幅沉思状,久之,他道:“客斯深知药奴的关押之处,莫尔曼于她,有杀兄弑母之仇,她定会和我们统一战线的。不过,要说服她与我们一同合作,尚需要一个有力的理由!” “有力的理由?”令申微微一笑,“紫离国的少祭司,算不算得上是有力的理由?” 望着慕流白那副大吃一惊的样子,令申接着道:“不错,在下正是紫离国的少祭司独孤弄天,特奉大祭司之命前来除掉鬼医族药奴的祸患,为避免引鬼医族生疑,特意用了假名‘令申’,同本少祭司前来的清来,乃是紫离国玄机门的门主琉衣。本少祭司想,这些理由,应该足够有说服力了吧!” 慕流白急忙伏在地上,向令申跪拜:“少祭司携门主亲临,鬼医族便有救了!慕某定当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劳!” 令申一把将慕流白扶起,道:“平定鬼医族,一个小小的莫尔曼,不足畏惧,令本少祭司畏惧的,便是莫尔曼手中的那些药奴,所以,本少祭司需要你助本少祭司取得客斯的帮助。” 慕流白一口便答应了下来,满心欢喜地向令申告退。想到杀掉莫尔曼指日可待,慕流白感觉到一阵前所未有的舒畅。 令申将慕流白的事情告诉给了清来,清来高兴地用青丝扇敲打着手心,脸上难掩喜悦之色:“没想到事情居然可以进展得如此顺利!马上就能离开这鬼地方,马上就可以不用继续和你以夫妻的名义尴尬地一室共处,马上就可以获得解脱拥有自由,想想便开心极了!” 令申一步步逼近开心得不得了的清来,冷了一张脸道:“能有幸和本少祭司一室共处,琉衣你······觉得很尴尬?” 令申仍是向清来逼近着,呼吸的气息,喷在了清来的脸上。 清来一面慌忙地后退着,一面用青丝扇遮住自己的脸,结结巴巴地道:“哪有,哪有,只是你是紫离国的少祭司,将来,定是要继任大祭司之位受五国参拜的,倘若,倘若你与我一室共处的事情传了出去,这毕竟会于你的名誉无利的啊!” 令申一把夺过清来手中的青丝扇,一字一顿字字铿锵地道:“旁人爱说什么,便随他去好了,本少祭司不在乎,也无须在乎!” 清来搞不明白,自己明明是在为他考量啊,他不领情也倒罢了,居然还恼了!一连几个时辰,令申都没有和她说一句话,看着令申那副冷酷到不可亲近的样子,清来也是见怪不怪了,她知道,以前的少祭司便是经常这般对她的,她懒得去自讨没趣,于是,在夜晚,她便跑去找孟川喝茶聊天了。 主仆二人正畅谈得不亦乐乎时,令申冷着一张脸,不合时宜地推门走了进来,他以有要事相商为由,将清来喊回了房间。 清来一脸疑惑地盯着令申,令申却久久沉默。在看到坐在椅子上的清来已经招架不住困意,紧闭着眼睛,身子歪歪晃晃时,令申方才开口,他干咳了一声。 这一声,将清来震得睡意全无,她立马坐正了身子,瞪大了双眼,对着令申道:“怎么了?要对莫尔曼动手了吗?” 令申仍是冷着一张脸,盯着清来道:“不是。只是本少祭司突然想起曾在绍澜国的古墓中救过你的性命,昔日,那丘洛仅是出手护你,你便与他产生一场感情纠葛,甚至以心相许,那本少祭司冒着危险救你一命,你又该如何相报呢?” 清来愣了一愣,良久,她才反应过来,原来令申这般小气,所谓的要事,不过是要她报恩罢了。 她勉强地笑了笑,道:“那依少祭司之见,在下这恩,该如何相报呢?” 令申苦笑了一下:“少祭司?在琉衣你的心中,我就只是少祭司而已吗?” 他叹了叹,继续道:“也罢,也罢,毕竟我也只能是少祭司罢了!” 听完令申的这番话,清来一头雾水,莫非,他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清来连忙走近令申,闻到了他身上充斥着浓烈的酒味,原来,他这是喝醉了! 清来挽着令申的胳膊,将他哄到床上休息。令申极其配合,半点都没有反抗。在帮令申掖好被角后,清来刚想离开,却被令申一把扯住了袖子。清来望着熟睡中的令申,一脸无奈,只好任由他就这样扯着自己的衣服。 次日清晨,令申睁开眼睛后,便发现自己的手中死死地抓着清来的衣服,没有看到清来,他隐约感觉心中一阵不安,于是,他便立马跳下床,跑出房间去寻找清来。 他找了好久,终于在一梦阁的后院中找到了清来。 清来晾好手中的衣服后,一脸得意地向令申走来,她指着满院子中清洗完毕的衣服,对着令申道:“我知道,你有着严重的洁癖,这些衣服,我全部都仔仔细细地清洗了一下,以此报恩,够有诚意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八章、净化药奴 为了顺利接近望月井,将清来的血洒入井水之中,客斯决定和江景榆联手演一场好戏。 江景榆以被致秋冒犯为由,嚷着让莫尔曼将致秋关入关押药奴的地方,见美人一副气恼不已并且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为了让江景榆的郁气得以疏解,莫尔曼便答应了她的请求。 致秋被关押之后,客斯带领一帮手下以救人为由,与看管药奴的莫尔曼的心腹们厮打了起来,她与手下佯装不敌的样子,往望月井的方向撤退。在手下的掩护之下,客斯趁着场面混乱不堪,成功地将清来的血倾倒入井水之中。 客斯见计谋得逞,微微舒怀一笑。 莫尔曼闻声赶来,客斯擅闯鬼医族禁地的事情,令他勃然大怒。 莫尔曼的心腹们将客斯以及客斯的手下,团团包围了起来。 江景榆为了配合好与客斯的这场戏,于是,便忍住内心深处的厌恶之情,依偎在莫尔曼的怀中,作着小鸟依人的样子。美人在怀,这令莫尔曼的心,不由得便软了下来,怒气顿时便消减了九分。 莫尔曼摆出他作为鬼医王的架势,气势凌人地对着客斯道:“客斯,你可知这是鬼医族的禁地,无令而擅闯者,一律当死!”恶狠狠的语气中,满是警告和恨不得杀人以平复心中怒气的意味。 客斯无比镇定地道:“哥哥不问青红皂白便将我的人丢入了那堆药奴之中关押了起来,今日来此,我别无他意,只求哥哥放了致秋,致秋犯下的罪过,要打要罚,我一力承担便是!” 江景榆对着莫尔曼故作撒娇状,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她娇滴滴地道:“那致秋,欺人太甚,不把奴家放在眼里,便是不把鬼医王你放在眼里。若今日之事就此作罢,料那致秋,日后定会仗着客斯妹妹,肆意凌辱奴家,奴家定要关他几日,否则,难消心头的怒气!” 莫尔曼一面紧紧搂住怀中的江景榆,连声说着“好”,一面对着客斯道:“你的奴才不懂规矩,,欺负人居然欺负到我堂堂鬼医王的夫人头上了,好在榆儿识大体,不与他这个下贱的奴才一般见识,否则,他定会被扔到断目崖上喂蛊虫的!今日,你擅闯禁地之事,我也懒得同你计较。那致秋,左右不过被关押几天,何须你如此兴师动众地前来劫人?记住,以后,不许你再踏进这里半步,速速带着你的人,给我滚离这里!” 客斯对着莫尔曼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刚想带着自己的手下离开时,莫尔曼却突然喊住了客斯,他冷冷地道:“以后,看好你的手下,若是谁再敢对榆儿有半分不敬,他的下场,绝对会比致秋惨重千万倍,我会将他们喂蛊后再分尸,让他们不得好死!” 听罢莫尔曼这番咬牙切齿的话,客斯忍住心头滚滚的怒火,嘴角扯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她对着气得不成样子的莫尔曼,故作轻松地道:“我的手下,我定会看管好,不过,对于嫂嫂,哥哥也要看管好才是!” 说罢,她便绕过黑着一张脸的莫尔曼,带领着一干手下告退了。 莫尔曼盯着客斯渐行渐远的背影,目光中满是杀气,他攥紧了双拳,指节咯吱咯吱作响,他对着江景榆道:“客斯屡次冒犯于你,过几日,我定会杀了她,看她以后还怎样嚣张!” 江景榆依偎在莫尔曼的怀中,柔声道:“现在大局未定,鬼医族的族民尚未真心拥护你这个鬼医王,反正客斯早晚是要死在我们手中的,不过,杀她之事,也不急于这一时,且先留住她的性命,待她毫无利用价值之后,再杀,也不迟!” 听到江景榆这番深明大义且处处为他考量的话,莫尔曼顿时心头一热,他捂了三十年的寒冰,如今,终于要融化了! 三日之后,客斯带着重礼去替致秋向江景榆赔罪。 望着客斯带来的做工极其精致的黑曜石首饰,江景榆故意摆出一副喜欢得不得了的样子,于是,她便笑着,热情地款待了客斯。 看着江景榆对客斯的态度发生了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莫尔曼疑惑不已。 客斯走后,江景榆对着莫尔曼道:“既然,她有心示好,那我们,不妨做个顺水人情,放了那致秋,也好缓和一下我们与她的关系,毕竟,在族民面前,你们还是要佯装成友好兄妹的样子,这脸皮若是撕破了,于你,是极大的不利的!” 莫尔曼深情地将为他着想的江景榆揽入怀中,并下令放了致秋。 江景榆见事情进展得如此顺利,便笑着依偎在莫尔曼的怀中,心中对着莫尔曼暗道:“趁现在,开心地笑吧,毕竟,你的时日,也无多了!” 致秋回到客斯的住处之后,客斯便向着致秋打探药奴的情况。 致秋兴奋地道:“门主的血,果然有大妙用,不但我身上的毒消除了,就连那些药奴体内的毒气也都消失不见了。按照主人的吩咐,我已将主人的命令转达给他们,他们皆是一片欢欣雀跃,皆诚心拥护主人做鬼医王。我让他们每日里皆将长有青苔的泥土往身上涂抹,这样,便不会引看押之人起疑了。” 听罢此言,慕流白抓着客斯的手,无比兴奋地道:“太好了,我们的机会到了!” 客斯呆呆地望着慕流白道:“杀掉莫尔曼之后,你便要走了是吗?我们再也不会相见了是吗?” 慕流白对着客斯笑着说:“傻瓜,我只是回我以前居住的地方,泅恨天就在楼寒城境内,我们不会相距得太远的,我会经常回来看你的。” 听罢慕流白的话,客斯立马扑了上去,她眼含热泪,紧紧地抱住慕流白道:“若不是因为我的自私,你便不会在这泅恨天呆了三十年,这三十年来,我经常欺负你,你不恨我,便难能可贵了,你真的真的会再回来看我吗?” 慕流白无比郑重地道:“若不是因为你,我慕流白,也断不会活到今日,你为我做了那么多,甚至不惜毁掉了女子最为珍贵的容貌,你是我的朋友,我又岂会怀恨于你,我慕流白指天起誓,一定会再回来看你的!” 客斯紧紧地抱住慕流白,再也不愿意松开。 相较于杀掉莫尔曼,顺应民心继任鬼医王,她更想和慕流白一起归隐,平平凡凡地渡完自己的这一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九章、以命相搏 客斯将药奴身上的毒气已解的事情告诉给了令申与清来,令申与清来皆大喜不已。 对莫尔曼动手,是客斯一干人心心念念要完成的事情,为了引莫尔曼主动送死,客斯便与江景榆联手,准备将莫尔曼诓入泅恨天的一片空荡的荒地之中。 江景榆命手下一个忠心耿耿的奴婢去告诉莫尔曼,说自己被客斯掳至泅恨天的一片荒地之中。 莫尔曼闻言后大怒,带领手下气势汹汹地便往荒地赶。他一边大步流星地往前走,一边气急败坏地道:“客斯,这次,我绝对不会轻饶于你!” 莫尔曼赶到时,见荒地之上空无一人,他无比愤怒地放声怒吼:“客斯,立马滚出来见我,你若是敢动江景榆一根毫毛,我便诛了所有与你有牵扯的人,让他们,统统都为你陪葬!” 客斯缓缓地现身,对着莫尔曼从容不迫地笑道:“你对她,倒还真是情真意切得很呐!” 江景榆,慕流白,令申,清来,四人皆随后现身。 见到眼前的这些人,莫尔曼先是大吃了一惊,随后,他冲着江景榆张开双臂,温柔地道:“榆儿,到这里来,不要怕,有我在,他们不会伤害到你的!” 江景榆冷冷地对着莫尔曼道:“我对你,恶心得要死,又怎会去你的身边,与你一同赴死!这些年,我做梦都想要杀掉你,如今,心愿终于要得偿了!” 莫尔曼大怒,他冲着江景榆喊道:“我对你,情深义重,你就那么希望我死?” 江景榆冷笑道:“你对我,何来的情深义重?你,毁掉了我的一生,在你身边的每一天,我都生不如死,我只恨当初喂身中剧毒的你喝水,若是早知会与你有如此一段孽缘,当初,我便会一剑杀了你!” 莫尔曼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他扶着心口,狂虐地大笑道:“你,当真对我如此绝情?” 为了江景榆,莫尔曼曾多次顶撞穷荒,甚至,有一次,差点被穷荒活活给掐死,他夺权,不过是为了护江景榆一世周全罢了,未料到江景榆居然对他如此狠心,甚至恶毒地希望他去死。 对于江景榆的背叛,莫尔曼越想越气,在亲耳听到江景榆对他道“我对你,只有恨,没有情,又何来的绝情”时,莫尔曼感觉自己的整颗心,就像是被万箭射穿一样疼。 他黑着一张脸,冲着令申吼道:“那么令申贤弟,你也是帮客斯来杀我的吗?” 令申一脸平静地笑道:“不错!” “找死!”莫尔曼再也抑制不住内心深处的愤怒,居然连令申也是来杀他的,亏他还曾经将令申当做兄弟。莫尔曼的脸色越发地阴沉,眼睛中喷射出无比愤怒的火焰,他只想立马将客斯一干人制服,然后将江景榆带回去,向江景榆讨要一个说法。 他下了一道令,手下之人一哄而上,与慕流白c客斯c江景榆c令申c清来,厮打在了一起,不消一盏茶功夫,莫尔曼的手下便被打倒在地。 莫尔曼对着客斯他们大笑道:“就算是借给你们一千个胆子,你们也是不敢杀掉我的,若我今日命丧尔等之手,我的手下,便会杀掉所有的药奴,到时候,不光是你们,整个通州大陆都得为我做陪葬,杀了我,你们便是全通州的罪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莫尔曼肆意地狂笑起来,边笑边挑衅道:“来啊,你们杀掉我啊,一群胆大妄为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识相的,便乖乖把客斯与江景榆交出来,或许,我还可以考虑一下,留下你们其余人的小命!” 客斯冷笑道:“莫尔曼,我的手下已经去解救那些被关押的药奴了,料想这个时辰,你那些看守药奴的手下,应该非死即伤了!对了,还有一件事情忘记告诉你了,药奴体内的毒气,已经全部消散了!” 莫尔曼大惊,对着客斯几近疯狂地吼道:“怎么可能?!” 客斯紧握了一下手中的宝剑,冷冷地道:“你一个将死之人,我又何必浪费唇舌与你多做解释,等到了黄泉路上,你亲自去问一下你那忠心耿耿的手下吧!现在,杀我族民与母兄的帐,我们也是时候该清一清了!” 说罢,客斯便与莫尔曼打斗起来,令申一干人站在旁边观战。 莫尔曼出手,招招阴毒,由于体力相差过于悬殊,客斯很快便败下阵来。清来一把扶住客斯,令申亮出碧尺剑,与莫尔曼打斗起来,三招之内,莫尔曼便被打成重伤。 莫尔曼倒在地上,口中喷出一滩紫红色的血,他捂着胸口,对着令申恶狠狠地问道:“你,到底是谁?” 令申用长剑指着莫尔曼,微微一笑,悠悠地道:“紫离国少祭司独孤弄天!莫尔曼,由本少祭司亲自送你一程,你此生,也该无憾了!” 莫尔曼大吃一惊,他掀起地上的尘土,趁机往后退,待尘土消散之后,令申一干人只见莫尔曼吞食了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莫尔曼一边咀嚼着,一边得意地狂笑着,那团黑乎乎的东西,像是一个相貌丑陋的拳头般大小的虫子,它体内紫金色的汁液,从莫尔曼的嘴角处流淌了下来,此时的莫尔曼,就像是得了失心疯一样,狂笑不止。 虫子吞下之后,莫尔曼的身上缠绕着一团黑色的气体,他的身体也变成了一片黑色。 望着莫尔曼的变化,令申感觉非常的诧异,他刚想用手中的剑去杀掉莫尔曼时,却被客斯唤住。 客斯皱着眉头道:“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方才,莫尔曼吞下的,便是毒蛊之王幽冥蛊。” 莫尔曼狂虐地大笑道:“没错,现在,幽冥蛊的毒气,已经遍布我的全身,来啊,杀掉我啊,就让你们,让整个通州大陆,都统统为我做陪葬吧!哈哈哈” 这笑声,好生刺耳,令人感到一阵毛骨悚然的寒意。 清来微皱着眉头,对着客斯道:“我的血,可以消除幽冥蛊的毒气吗?” 客斯摇了摇头,道:“幽冥蛊与碧血红莲,同为我鬼医族的圣物,一个至毒,一个至灵,幽冥蛊的毒,天下无解,不过,我却有法子杀掉莫尔曼!” 说罢,客斯便吹起了一支黑色的笛子,莫尔曼冲着客斯扑去,客斯没有还手,只是灵敏地闪躲着,仍在不断地吹着手中的笛子。 良久,七位白发苍苍的长老闻笛声赶来,客斯对着他们私语了一番,接着,客斯便跪在了七位长老的面前,长老们连忙扶起客斯,热泪纵横地道:“能为鬼医族献身,是我们几个老家伙的福分!” 慕流白感觉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他一把拉住客斯,问客斯到底要做些什么,客斯没有说话,只是踮起脚尖,在慕流白桃红色的唇上,轻轻地落下了一吻,她流着泪对他说:“别忘了我!” 说罢,客斯便与七位长老合力将莫尔曼包围了起来,七位长老用阵法将莫尔曼死死困住,并不断地用他们体内的灵力吸收莫尔曼身上的毒气,客斯将自己的灵力注入到莫尔曼的体内,逼迫莫尔曼身上的毒气从莫尔曼的体内流入到七位长老的身上。 莫尔曼不断地挣脱着,疯狂地咆哮着,恶狠狠地道:“客斯,你们,这是在找死!” “死得其所,我等,毫无怨言!”七位长老无比决绝地道。 慕流白在一旁焦急地望着客斯,他殷切地期盼她不要有事。 莫尔曼体内的毒气,很快便被排到七位长老的身上,莫尔曼化作了一堆通体莹黑的枯骨。 七位长老双唇乌黑,气息奄奄地倒在地上,客斯吐出了一口黑红色的血,她艰难地向着七位长老爬去。 她伏在七位长老的身边,痛哭道:“是客斯无能,害诸位长老遭此横祸!” 七位长老流着眼泪,握着客斯的手道:“我们这些老家伙,死便死了,可怜你小小年纪,便” 七位长老连连叹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章、想要抓住时却失去了 客斯将七位长老的尸骨用无妄火焚烧后风光下葬。随后,在鬼医族族民的拥护下,客斯做了鬼医王,她颁布了一条族规:凡鬼医族之众,皆不得用人去养毒蛊,从此之后,鬼医族再无药奴! 客斯继位并颁布新族规,这令整个鬼医族无比振奋,先前的那些药奴,体内的毒气消解,变作了普通人,客斯以鬼医王的身份向他们赔罪,并接纳了他们,令他们在鬼医族以族民的身份平等地生存。整个鬼医族上下,皆是拥戴客斯的呼声。 继任大典结束后的第三天,客斯为江景榆与慕流白送行。 江景榆拉着客斯的手,略微有些惭愧地道:“以前我那么对你,你不恨吗?” 客斯淡淡地一笑,无比豁达地道:“以前种种,不过是一场大梦,梦中如何,我记不清了。” 听罢客斯这番深明大义的话,江景榆紧紧地抱住了客斯。 客斯托江景榆捎一封信与楼寒城的城主江潭,并在信中道明:从此以后,鬼医族诚心归顺楼寒城城主的统治,鬼医一族,自后再不会饲养药奴。 慕流白一直踌躇不前,他一直盯着客斯,一副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欲言又止的样子。 客斯走到慕流白的身边,压抑着心中翻滚的情绪,对着慕流白道:“你走吧,我放过你,更放过我自己!” 客斯背对着慕流白,眼睛中泛着泪光。 在江景榆的拉扯下,慕流白离开了泅恨天,越行越远。 慕流白的身影消失了好久好久之后,客斯哭着倒在了地上,哽咽地道:“我多想自私地囚禁你一辈子,可你的心不在我这里,我苦留下你的人,又有什么用呢,只能白白地增添你对我的怨恨罢了!慕流白,如果早知道会这么痛苦,我宁愿今生从没有见到过你,不然,我也不会爱错了人,给错了心······”她无助而又绝望地痛哭着,哭得撕心裂肺。 琉衣怔怔地望着哭得不成样子的客斯,暗暗为她心疼,独孤弄天揽过琉衣的肩膀宽慰她。 夜里,客斯一口接一口地吐着黑血,她的双唇乌黑,脸色苍白憔悴得不成样子。 致秋哭着跪在客斯身边,边擦拭着眼角的眼泪,边哽咽地道:“主人,你再忍一下,我马上便去请门主舍血救你!” 客斯拉住致秋的手,无比虚弱地道:“没用的,幽冥蛊的毒,无解的!” “那该怎么办?”手足无措的致秋哭得更凶了。 客斯的眼前一直浮现着慕流白的影子,她伸手去抓,影子却消散了,她忍不住自嘲似的苦笑道:“他现在回到了楼寒城,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必定是极其幸福的吧!他说过会来看我的,可惜,我再也等不到了!” 客斯倒在床上,神志不清,断断续续地做着梦。 她梦到那年杏花微雨,有一个紫衣少年骑着白马出现在她的面前,他向她伸出一只手,眼睛中满是情意,他对着她笑着道:“客斯,我来了,我来看你了!” 她无比欣喜地迈着步子冲他走去,本来是一副美好到让人忍不住深深沦陷的场景,可客斯身后的那片杏花林,却在慢慢坍塌,化为细沙。她来不及多想,慌乱地快步冲他跑去。 在她的指尖快要触碰到他的手指时,他却笑着在她的面前化作了沙。 客斯从梦中惊醒,满头皆是冷汗。待她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的身边站着独孤弄天与琉衣,致秋与鬼医族的人,跪满了整间屋子。 客斯对着致秋,虚弱地道:“哭什么,我杀了莫尔曼,如今,总算有脸面去见黄泉下的母兄和那些忠心耿耿的侍卫了,到今日,我无憾了!” 在独孤弄天与琉衣的见证下,客斯将鬼医王之位授予了致秋。 致秋哭着道:“我只是一个奴才,无德无能,主人何必要如此厚待于我,除了主人,鬼医王之位,无人担得!” 客斯颤抖着紧握住致秋的手,气息奄奄地道:“你虽是我父与下人所生,但体内却流淌着鬼医王一脉的血液,这么多年,一直让你做奴才,着实是,着实是委屈你了!鬼医王要有一颗仁爱之心,你生性慈悲,必可担此大任!” 在断断续续地吐出这些话之后,客斯剧烈地咳了起来,一大口黑血吐了出来。暗黑色的血在落地之后,腐蚀了一大块地面。 客斯的眼前再次出现了慕流白的影子,她冲他伸出了手,开心地笑着,努力地吐出了这样一句话:“流白,你真的来看我了么?走,我们一起,骑马去!” 客斯的话音刚落,手臂便重重地摔在了床上,她的嘴角微微地上扬着,眼角挂着幸福的泪珠。 霎时之间,整个房间内哀嚎声一片,其中,致秋哭得尤为伤悲。 在客斯的庇护下,他方能活至今日,如今,她竟将鬼医王之位都传于了他,原本,他以为整个泅恨天的人都是冰冷无情的,是客斯让他感受到了人情的温暖,他发誓誓死效忠客斯,可还未等得及报恩,客斯便永永远远地去了。 他抓着客斯冰冷刺骨的手,撕心裂肺地痛哭着。 因为诚服客斯,所以,鬼医族之人皆诚心拥戴致秋做新一任的鬼医王,按照客斯的要求,致秋将客斯的尸骨投入了无妄火之中焚烧。 自从回到楼寒城,慕流白便心慌得厉害。江潭做主要将江景榆再次嫁于慕流白,直至这时,慕流白才觉察到他对客斯的爱。他不由自主地回到了泅恨天,却见到泅恨天的族民皆披麻戴孝,手中举着白色的灯笼,哭得好生伤悲。 他怔怔地凑上前,问道:“这是发生了何事?” 一个人哽咽着道:“鬼医王,归天了!” 慕流白的眼中的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他抓那人的衣领,追问道:“鬼医王,是谁?” “客斯!” 慕流白一阵头晕目眩,他踉踉跄跄地冲泅恨殿跑去。他发了疯般的不顾侍卫的阻拦闯入了挂满白绫的泅恨殿,他冲着殿内大喊:“客斯,他们说你死了,我不信,你快出来见我啊,你出来好不好,这一次,我再也不会走了,客斯,你出来啊!” 身着白衣的致秋出现在了慕流白的身边,他流着泪对着慕流白道:“别喊了,我姐姐客斯她,已经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慕流白瘫倒在地上,连呼着“不可能”,他说:“你们一定是在骗我,我走的时候,客斯还好好的,才几天的功夫,她怎么可能会死掉呢?” 致秋抓住慕流白的衣领,一字一顿无比怨恨地道:“姐姐与七位长老合力将莫尔曼体内的毒气逼出,七位长老殒命,姐姐也遭毒气反噬,她自知命不多时,你的心又不在她的身上,她唯一能够做的事情,便是给你自由,让你去与那江景榆双宿双栖,直至死,姐姐还在喊着你的名字!” 慕流白的心,一阵抽搐般的疼痛。 致秋将客斯经常佩戴的那个嵌有黑曜石的黑色面具交给慕流白,道:“这是姐姐留下来的唯一遗物,她心心念念想要你来看她,如今你来了,她心里定是不胜欢喜的,你便送她最后一程吧!” 慕流白将那块面具紧紧地贴在胸口,放声痛哭了起来。 他扑在客斯的棺木上,哭着道:“客斯,你怎么不等我一下啊,我来了,我来陪你了,我再也不会离开了!” 他说了好多情真意切情意绵绵的话,可惜,客斯再也没有办法听到了。 客斯的棺木下葬之后,慕流白留在客斯的新墓旁看守,他抚着墓碑上客斯的名字,对着独孤弄天与琉衣道:“客斯最怕孤独了,从今以后,我便留在这里守着她,再也不会离开她半步了。我会陪她聊天,不会让她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漆黑的地底的!”眼角一行清泪寂静地划过。 直到心被掏空了,他才意识到,自己是真的失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一章、赶往戈弋城 待鬼医族平定下来之后,独孤弄天与琉衣便踏上了回紫离国的路。 慕流白与客斯的事情,对独孤弄天的触动非常大,他该不该向琉衣表明自己的心迹呢?他的理智告诉他:不能! 他是紫离国的少祭司,命中注定是不会有姻缘出现的,可他却偏偏对琉衣动了心,或许,他能够做的,便是将对琉衣的爱意,深深地隐藏于心底,默默地陪伴她一辈子吧! 一路上,独孤弄天都在盯着琉衣出神,琉衣感觉到非常的怪异,她踢了身旁的孟川一脚,问道:“我脸上,可是有什么东西?” 在看到孟川连连摇头之后,琉衣更加奇怪了,她对着独孤弄天,略有一丝不满地道:“你为何总是盯着我看?难不成,你又要对我动什么歪心思?最近,我可没有招惹你!” 在看到琉衣小声嘟囔的那幅傻傻的样子后,独孤弄天只是笑而不语,这让琉衣有点摸不着头脑,她本能地坐在了马车上离独孤弄天最遥远的位置。 琉衣与独孤弄天本来打算是直接回到紫离国的,但中途却接到了大祭司差黑甲卫递来的书信,在看完书信之后,独孤弄天的眉头皱了又皱,他冷冷地对着黑甲卫道:“谁爱去谁去,这件差事,本少祭司绝对不会应承下来!” 望着恼火的独孤弄天,琉衣感到莫名其妙,她对着独孤弄天道:“只是去紫离国与柬远国交界的戈弋城取上阳珠而已,少祭司用得着这么激动吗?” 独孤弄天对着琉衣失去理智般的咆哮道:“你这个蠢女人,你什么都不知道!” 说罢,独孤弄天便挥着碧尺剑,砍倒了林中的一棵参天大树,树上的鸟雀纷纷受惊起飞。 独孤弄天仍是感觉很不解气,于是,他便丢掉手中的碧尺剑,用拳头一下又一下地击打着树干。 见独孤弄天这幅发狂的样子,琉衣先是怔了几秒,随后,她便不管不顾地冲了上去。她从背后死死地抱住独孤弄天,独孤弄天方才安静了下来。为了避免伤到琉衣,独孤弄天努力地克制着心底的怒气。 琉衣抓着独孤弄天那鲜血狂流不止的手,关切地问道:“没事吧?” 见独孤弄天沉默不语,琉衣便用匕首割破了自己的手掌,将自己的血滴在了独孤弄天的伤口上,独孤弄天的伤口沾上了琉衣的血之后,瞬间便愈合了。 琉衣抓着独孤弄天的胳膊,宽慰道:“既然你不喜欢,那我去便是,只是取一个珠子而已,不会有什么事的!” 独孤弄天知道,除了他之外,任何人都不可能会取到上阳珠,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总不能逃避一辈子吧!在想明白这一点之后,独孤弄天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陪琉衣去戈弋城取得上阳珠。 这几十年来,独孤弄天一直修身养性,可他却始终做不到绝情断欲,对琉衣如此,对戈弋城的那位故人,亦是如此。 他今生今世再没想过要见那人一面,可事到如今,却不容得他再去逃避了,或许,昔日的恩怨,也是时候该做个了断了! 在接下这桩差事之后,独孤弄天总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夜晚,独孤弄天一个人坐在草丛中的石头上,对着面前的溪流发呆,琉衣悄悄地靠近独孤弄天,搬起一块大石头便丢进了水中。溪流被激起大浪,浪头打湿了独孤弄天的衣服。 琉衣原本只是想要开个玩笑而已,没想到独孤弄天居然连躲都没有躲。 望着被浪头打湿的独孤弄天,琉衣立马凑了上去,手忙脚乱地用自己的袖子为独孤弄天擦拭着脸上的水。 独孤弄天眉头略皱,他一把拉住琉衣的手,怔怔地问道:“若你最亲近的人将你狠心地抛弃掉,你又当如何呢?” 琉衣怔了一怔,随后,她故作轻松地笑着,对着独孤弄天道:“若他抛弃掉我,那我,便也抛弃掉他,我不会恨他,但永远也不会原谅他,我会将他从记忆之中慢慢地清除干净。” 独孤弄天好奇地问道:“仅是这样吗?” 琉衣的眼睛中闪烁着坚毅的目光,道:“仅是这样!当初,我的母亲,不,是相国夫人,她为了救上官昔颜的性命,便不顾我的生死,用我与穷荒做交易,每当穷荒用匕首取我的血时,我除了恐惧之外,更多的是痛恨,我痛恨穷荒的残忍,但更痛恨相国夫人的绝情。正是因为这样,我才借着杀穷荒的契机,再次回到了绍澜国的王城,但是,我却发现,对于她,我着实是恨不起来,她是一个慈善的好母亲,只不过,唯独对我一人绝情罢了。” 她的眼睛中泛起了一层水雾,她顿了一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接着,继续道:“在绍澜国的古墓中,我已经死过一次了,所以,对于先前那些看不开放不下的事情,便也能够看得开放得下了。过去的事情,过去了便过去了,铭记在心底慢慢遗忘就好,没有必要苦苦执着。” 望着如此豁达坚强的琉衣,独孤弄天感到了一阵心痛,他紧紧地握着琉衣的手,心中回想着琉衣方才所说的话:“过去的事情,过去了便过去了,铭记在心底慢慢遗忘就好,没有必要苦苦执着。” 是啊,过去的事情,除了慢慢遗忘外,还能怎么办呢?执著着不该有的执著,就只能为自己平添折磨罢了。 在琉衣的劝解下,独孤弄天慢慢释怀了,他准备以紫离国少祭司的身份去见那位故人,待取得上阳珠之后,便立刻离开戈弋城,不与那人发生过多的纠缠,然后,他便可以用余生足够充裕的时间,去将那个人从记忆之中剔除出去,半点关于那人的痕迹都不要留下。 在去往戈弋城的路上,琉衣他们途径一大片草原。孟川望着如此壮丽的草原,心中激动极了,于是,他一面挥鞭驾着马车,一面纵情地唱着自己即兴自创的歌: 水凌凌兮风萧萧, 我驱快马赴古道。 草长兮马肥, 道阻兮且长。 何处邀得曹子建, 共余沉吟佳篇。 曹子建兮不可得, 余独悲兮纵其歌。 歌兮歌兮, 呜呼哉闲吟和! 听到孟川那破锣嗓子唱出的歌,琉衣攥着拳头忍耐着,在听清孟川那莫名其妙的歌词后,琉衣更是一脸的生无可恋,入不了耳的歌声,再加上这令人摸不到头脑的歌词,琉衣不得不承认,这两者,简直就是绝配啊! 听到孟川的歌声,再瞧见琉衣微皱着眉头一副嫌弃至极的样子后,独孤弄天那张能够冻死人的千年冰山似的脸上,极为难得地出现了一缕阳光。 在看到独孤弄天被孟川的歌逗乐之后,琉衣便按捺住了想要暴揍孟川一顿的冲动,于是便只好委屈自己的耳朵,任由孟川尽情地放声高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二章、无法释怀的往事,无 琉衣一干人很快便赶到了戈弋城。 在戈弋城的城门口,独孤弄天深深地皱着眉头,犹豫了好一阵子,在深呼一口气之后,独孤弄天方才缓缓地踏入戈弋城,他表面平静,内心却早已风起云涌。 他该以怎样的姿态去见那位故人呢?以冷漠,以沉默,以居高临下? 独孤弄天命戈弋城的守卫去向戈弋城的城主秋暝幽禀报一声。 一听闻紫离国少祭司亲临戈弋城,秋暝幽立马召集一家老小,准备以最隆重的礼节去迎接独孤弄天。 秋暝幽的夫人听到这个消息后,激动得频频落泪。 秋暝幽设宴款待独孤弄天,宁慈夫人更是亲自下厨,做了丰盛的饭菜。 独孤弄天望着摆在眼前的饭菜,直皱眉头。 见独孤弄天对着桌上的美食迟迟不肯动筷,宁慈夫人则亲自坐在了独孤弄天的身边,无比体贴地为他夹着菜,满满的慈母的姿态。她一边夹菜一边温柔地道:“天儿,这个是你爱吃的,这个也是,来,多吃点!” 独孤弄天端起盛满了宁慈夫人夹给他菜的碗,毫不犹豫毫不留恋地扣在了地上,青瓷碗狠狠地跌碎,发出了一道清脆的声音。 独孤弄天的脸上布满了阴云,他冷冷地道:“难道宁慈夫人不知道吗,本少祭司,有着严重的洁癖,对于宁慈夫人今日之举,本少祭司很是嫌弃!”一字一句,都是那么地咬牙切齿。 说罢,独孤弄天便绕过宁慈夫人,独自一人走开了。 宁慈夫人用手帕拭着脸上的泪珠,小声地哭泣着。 琉衣见状,立马向宁慈夫人赔笑,并为独孤弄天开脱道:“少祭一路舟车劳顿,心情难免会不佳,方才无心之举,还望宁慈夫人多多见谅!” 一场宴席不愉快地便结束了。 宴席结束之后,宁慈夫人将琉衣请进了自己的房间,望着眉清目秀很是俊朗的琉衣,宁慈夫人小心翼翼地试探道:“门主······莫非是女儿扮的男装?” 这么一针见血!琉衣对宁慈夫人一眼便识破自己的女儿身惊得愣住了,随后,她尴尬地笑了笑。 宁慈夫人拉着琉衣的手,盯着琉衣道:“想来门主与天儿一道而来,又同在紫离国大祭司的手下做事,门主定是对天儿无比了解的了?” 琉衣客气而又疏离地笑了笑,“无比了解倒是不敢当,但在下多少了解他一些。他灵力高强,总是恃才傲物,脾气臭,嘴巴一得理便不饶人,总爱斤斤计较,他还有着严重的洁癖,但凡是他的东西,他就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去碰。虽然是这样,但他的心地是善良的,做人也是无比地正直,相信假以时日,他必定会成为一名称职的大祭司。” 随后,琉衣又好奇地问道:“少祭司行事一向沉稳,很少有如此冒失的时候,不知宁慈夫人与少祭司······可有渊源?” 宁慈夫人拭着泪道:“渊源?我与他,大有渊源!我是······他的母亲!” 听罢此言,琉衣极为震惊,脸上挂满了惊讶的神情。 宁慈夫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向琉衣讲述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宁慈夫人本是紫离国常胜大将军独孤轩宇的妻子,九十七年前,独孤轩宇一家一夜之间惨遭灭门,在独孤轩宇的拼死相护之下,除了独孤息宁c宁慈夫人与她的两个儿子之外,无一人在那场大难之中幸免。这桩事情轰动了整个通州大陆,紫离国国君下令彻查,但奈何彻查了九十多年,至今,仍是一桩悬案。 独孤弄天先前便被紫离国的十大长老定为少祭司人选,独孤轩宇生前舍不得儿子受这份苦,便一再拒绝,独孤轩宇死后,宁慈夫人便将独孤弄天交予十大长老,并以此作为筹码,要求紫离国国君应允她改嫁戈弋城城主秋暝幽。这件事情,在紫离国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独孤轩宇的尸骨刚下葬,坟头上的新土还未干,宁慈夫人便要大张旗鼓地改嫁,并且,嫁的还不是别人,正是独孤轩宇同过生共过死的最好的兄弟,宁慈夫人此举,令拥戴独孤轩宇的将士们寒了心。 宁慈夫人身着一袭红艳似火的嫁衣,她冷冷地拉开独孤弄天抓着她衣角的手,一把将他狠狠地推倒在了地上,目光中满是绝情,她冷冷地说:“这个世界上,只有强者才能够生存,而那些弱者,天生只配被人狠狠地踩在脚底!” 正是这句话,此后,便在独孤弄天的心中扎下了根。 他追着迎亲的马车跑了一路,不断地跌倒,却又不断地爬起,膝盖与手臂之上,皆是磕破的痕迹。直至马车彻底消失在了他的眼前,他才停止了追逐,他趴布满尖锐石子的地上痛哭着,弱小的灵力,带给他的,是无尽的绝望。 也是从那是时候开始,独孤弄天发誓要成为强者,一个可以狠狠地把别人踩在脚底的强者! 对于宁慈夫人改嫁秋暝幽,并且还改嫁得那么迫切,琉衣很是疑惑,宁慈夫人只是一边用手帕拭着泪,一边对琉衣道:“那是为了保住天儿!轩宇身为将军,好勇斗狠,与人结怨颇多,才会遭此灭门惨祸,唯有将天儿交给灵力超群的十大长老,天儿才能够好好地活下去,也唯有成为紫离国的大祭司,天儿才有能力彻查当年的事!我之所以改嫁,便是为了护天儿周全,让天儿无后顾之忧,并且,给他一个成为强者的动力!” 从宁慈夫人处出来后,孟川向琉衣禀告了独孤弄天失踪的事情,琉衣先是大惊,继而一把推开孟川,四处去寻找独孤弄天的踪迹。 独孤弄天坐在周围是一片灯火阑珊的小桥上,呆呆地望着溪水出神,独自沉浸在身边这一片清幽之景之中。 琉衣轻轻地拍了一下独孤弄天的肩膀,独孤弄天回头,一愣:“你怎么会知我在此处?” 琉衣的漆黑的眸子中跳跃着闪烁着火光,她得意地笑了笑,道:“我当然知道,你哪次心情不好时不是坐在溪水旁,所以,只要找到溪水,就能够找到你了!” 独孤弄天扶着琉衣在小桥上坐了下来,两人望着天空之上稀稀疏疏的星子,久久沉默不语。 最后,琉衣打破了这一片寂静,她搬弄着自己的手指,对着独孤弄天道:“你与宁慈夫人之间的事,她都告诉我了。我知道,你恨她,但她毕竟是在为你考量,才会将你交托到最安全的地方,她很爱你,期盼着你能够变得强大,她对你,完全没有倾羽夫人对我那般狠心,本门主尚且都放下了,难道你堂堂少祭司还没有本门主洒脱有度量吗?” 琉衣努力地笑着,可鼻子却感觉酸酸的。 独孤弄天一把将琉衣揽入怀中,不知道为什么,靠在独孤弄天的怀中,琉衣感觉踏实极了。 她与他之间,到底算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呢? 琉衣在心中暗暗地思考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三章、郁结终解 夜间,独孤弄天辗转反侧,久久难以成眠,于是,他索性起身,披衣坐起。 他刚打开房间的门,便看到了伸手欲叩门的独孤靖南。 独孤靖南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他开口笑道:“你我兄弟,还是如往昔般有默契!怎么,小天,不打算请大哥进屋坐一下吗?”独孤靖南的语气,像以前一样,满是宠溺。 独孤弄天大开了房门,退到了一侧,为独孤靖南让开了一条路。 独孤靖南微笑着拉着独孤弄天的手臂走进了屋子,与独孤靖南同行而来两名侍卫,紧随其后,将一口红色的大箱子抬进了房间,在看到独孤靖南对他们挥手之后,两名侍卫放下箱子便恭恭敬敬地退下了。 独孤靖南仔细地打量着独孤弄天,嘴角挂着一抹温柔的笑意,现在的独孤弄天,已经完全脱掉了小时候的稚气,眉眼之间满是坚毅,他完美地继承了父亲与母亲的优良因子,长了一张勾魂摄魄的脸,那些名门闺秀,只须看一眼,便会忍不住地深深沉溺下去。 虽是同父同母,但独孤靖南的长相却被独孤弄天给狠狠地比了下去,他虽然眉目俊朗,但站在独孤弄天的身边,他完全会黯淡得失去光芒。 独孤靖南一面暗暗感叹着自己的弟弟竟会长了一幅如此清新脱俗的样貌,一面充满怜爱地道:“小天,大哥知道,对于当年之事,你无论无何都释怀不了,但是,你要知道,母亲这样做,完全是为了保全你我兄弟二人,为我独孤家保留住最后的血脉。当年,我们家惨遭灭门,国君下令彻查了九十多年,凶手竟还不知道是谁,你难道不觉得很是奇怪吗?凶手躲在暗处,而我们在明处,若非母亲当年之举,你我兄弟,岂不只能像砧板上待人宰割的鱼肉,又岂能活到今日呢?秋伯伯是父亲的生死之交,他与母亲,仅有夫妻之名,绝无夫妻之实。母亲的一番良苦用心,难道小天你,当真半分都察觉不出来吗?” 见独孤弄天眉头紧皱,一副沉思的样子,独孤靖南打开了那口红色的大箱子,对着独孤弄天道:“母亲每年都会为你做两双鞋子,你离开母亲九十七年,这口箱子中,正好有一百九十另四双鞋子。她对你,完全是一片慈母情深,小天,你不该那样恨母亲的!” 望着箱子中摆放着的那些鞋子,独孤弄天大受触动,眼睛中不由得涌出泪珠,他以为自己被宁慈夫人像丢垃圾一样丢弃,却没想到,宁慈夫人居然如此疼爱他,想到今日在宴席上当众给宁慈夫人难堪,独孤弄天不由得悔恨起来。 次日,宁慈夫人仍旧亲自下厨,为独孤弄天做了一大桌子的饭菜,这次,独孤弄天没有挑挑拣拣,而是大口津津有味地吃着。 宁慈夫人望着独孤弄天直流泪,独孤靖南在一旁默默地安慰着,宁慈夫人接过独孤靖南递来的手帕,一边笑着一边流泪不止,她激动地颤着手,“天儿回来了,为娘,为娘开心! 用罢早饭之后,宁慈夫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伸出去想要挽留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她只能就这样看着独孤弄天离去。 独孤弄天走了几步路之后,又转身回到了宁慈夫人的面前,他指着自己脚上的那双用金丝线绣着流云的白色锦靴,道:“这双鞋子,整整大了两指。” 宁慈夫人望着独孤弄天脚上那双自己亲手所制的靴子,激动地流着泪道:“也不知道你要穿多大的鞋子,所以,为娘只能照着你大哥的脚的尺寸为你做,现在,为娘知道了,以后,绝对会合脚了。” 独孤弄天自顾自地在前面走着,琉衣与孟川在后面光明正大地跟着。 琉衣边笑着边拦着独孤弄天追问道:“少祭司这是放下了?男子汉大丈夫,既然放下了,那就重修旧好呗,干嘛像个女人似的,做出这些扭捏的姿态?要不要在下帮你传个话,也好让你与宁慈夫人早日捅破那层隔膜,母子团聚啊!” 独孤弄天咬着牙齿勉强地笑着,对着琉衣道:“既然琉衣你那么空闲,莫非又想帮本少祭司洗衣服来抵救命之恩了?” 琉衣尴尬地笑了笑,对着身后的孟川喊道:“溪语与素芹不是有事情要向本门主禀告的吗?” 孟川挠着脑袋,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事,刚想开口时,琉衣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粗鲁地将他拖到了独孤弄天的身边。 琉衣对着独孤弄天笑道:“在下是不介意亲自为少祭司洗衣服,但在下好歹也是玄机门的门主,若是传了出去,毕竟于在下脸上无光,于大祭司的脸上也无光,而且,少祭司向来不喜欢别人动你的东西,所以,这衣服嘛,在下还是不洗的好。若少祭司实在四体不勤不知洗衣为何物的话,那在下就把孟川暂借你两日,由着你尽情地吩咐。相信孟川也是极其乐意为少祭司效劳的吧!” 琉衣忽略掉孟川向她投来的无辜的目光,笑着拍了拍孟川的肩膀,随后,便一溜烟地跑掉了。 孟川冲着独孤弄天尴尬地一笑,道:“少祭司不会真的让我洗衣服吧?” 独孤弄天只是望着孟川微微地笑着,并没有答话。这让孟川心中隐约察觉到一丝不祥的预感。 回到房间之后,宁慈夫人便开始动手为独孤弄天做鞋子。她用针一下又一下地纳着鞋底,边笑边哭。 天儿这是原谅她了么?一想到独孤弄天肯再次接受她这个母亲,宁慈夫人便感觉自己这九十七年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唯今,她的心愿便是希望独孤弄天能够当上紫离国的大祭司,拥有无上的权力,这样,她便可以无后顾之忧地将灭独孤家满门的凶手托出了。 这些年,她一个人坚守着关于凶手的秘密活到现在,如今,总算能够看到一丝丝的希望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四章、安插眼线 听闻独孤弄天来到了戈弋城,秋冰鸾便快马加鞭地从舅舅家赶回戈弋城。 秋冰鸾,是昔日里独孤轩宇指给独孤弄天的妻子,二人青梅竹马,秋冰鸾更是在幼年时便对独孤弄天芳心暗许,并立誓非他不嫁的。可惜,人算终敌不过不如天算,孰料到独孤弄天居然被十大长老相中,并立为了少祭司,这令她失落了九十七年。 本以为这辈子他们是不会再相见的,没想到独孤弄天会再次出现在戈弋城。莫非,他是为寻她而来的?秋冰鸾想想便感觉开心极了,她一路扬鞭策马,恨不得背生双翼飞回戈弋城去。 秋冰鸾横冲直撞地奔回戈弋城,揪住一个又一个的侍卫打探独孤弄天的住处,想到马上就要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了,此刻的秋冰鸾,也顾不上什么女儿家的矜持了,火急火燎地冲着独孤弄天的住处跑去。 琉衣习惯了孟川在身边时无休止的唠叨,仅是一天一夜未见孟川,琉衣便感觉自己的生活中好像缺少了什么似的。她深知独孤弄天的脾气,一旦孟川惹恼了独孤弄天,独孤弄天是绝对不可能会轻饶了他的。 独孤弄天不会拿孟川来练拳吧?琉衣一想到独孤弄天用铁拳一下又一下地往孟川身上打的那副血腥画面,便直皱眉头,她突然有些悔恨,悔恨自己不该做出那样一个轻率的决定,这无疑于是把孟川往火坑里推啊! 琉衣慌乱地往独孤弄天的住处赶,她无比殷勤地希望此刻的孟川不要有事才好。 在迈进独孤弄天的院子后,琉衣刚想开口喊些什么时,抬眼便看到独孤弄天正在搂着一个身着黄衣的美貌女子。 琉衣怔在了原地。骗子,他不是不近女色的吗?! 一瞬间,琉衣莫名地感到自己受到了深深的欺骗,心头涩涩的,居然有点难过起来。 独孤弄天看到了琉衣之后,便一把推开了怀抱中的人,熟料想刚推开之后,秋冰鸾又扑了上去,死死地搂住了独孤弄天的腰。 看样子,他们的关系,非同一般,倒像是浓情蜜意的有情男女。 琉衣怔怔地杵在那里,勉强地笑着,她一面用青丝扇挡住自己的眼睛,一面对着独孤弄天略显尴尬地道:“少祭司放心好了,今日之事,在下什么都没有看到。” 说罢,她便立在那里,大声地喊起了“孟川”。 孟川听到琉衣的呼喊之后,便立马从屋子之中冲了出来,结果一出来便看到了与一美女相拥的独孤弄天,他尴尬地笑着,石化在了原地。 琉衣一把揪住孟川的耳朵,故作镇定地对着独孤弄天道:“孟川我带走了,你们,继续!”说罢,琉衣便匆匆忙忙地拉着孟川离开了,她怕多呆一秒钟,便会让独孤弄天忍不住杀他们主仆二人灭口。 望着琉衣像逃难似的迅速消失的背影,独孤弄天气恼极了,想到琉衣方才说过的那番话,独孤弄天便更气了。 或许,在她的心中,无论自己再怎样为她付出,他始终都认为自己永远都是那个只会拿她逗趣,时时刻刻都在等着看她笑话的少祭司吧! 琉衣,当真是蠢得要死!他忍不住在心中暗暗地埋怨道。 独孤弄天再次推开秋冰鸾,无比平静地对她道:“冰鸾,闹够了没有?” 秋冰鸾扑闪着长睫毛,一脸无辜地望着独孤弄天道:“弄天哥哥,我哪有胡闹,九十七年未见,人家想念你嘛!” 说罢,秋冰鸾又死死地抱住了独孤弄天。独孤弄天一脸无奈,只好任由她这样抱着。 琉衣揪着孟川的耳朵,将孟川拖回了自己的住处,她对着孟川发问道:“那个黄衣女子是谁?” 孟川揉着自己被琉衣扯痛的耳朵,思索了好一阵之后,道:“那名女子是谁,我可不知,不过,照她与少祭司如此亲密的样子揣测,她十有,便是少祭司的心上人。” 琉衣一口茶喷在了孟川的脸上,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 孟川用袖子擦着脸上的茶水,摆出了一副无辜至极的样子,“主人将我送与少祭司差遣,我也仅是遵从少祭司的命令写东西而已,不知道他与他那心上人的事情。若是主人好奇,那我出去打探一番便是!” 琉衣无比严肃地对着孟川道:“少祭司自幼便跟着十位长老修炼,想来,也没见过几个女人,若是陷进温柔乡可就不好了,到时候,不光是他吃不了,还得劳烦你我替他兜着,所以,你务必要替本门主盯紧了他,他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你便立马向本门主禀告。” 琉衣从袖子中掏出一支青色的手指般大小的玉笛交予孟川,让孟川以此笛笛音作为与她联络的信号。 孟川从琉衣的手中接过笛子,呆呆地望着正在喝茶的琉衣,小心翼翼地试探道:“还有一件事情,不知道该不该向主人禀告······” “说!”琉衣一面吹着杯盏中漂浮卷舒的茶叶,一面漫不经心地对着孟川道。 孟川挠着头皮道:“少祭司并未让我与他洗衣服,而是在我的面前堆了一堆的笔墨纸砚,让我把主人进入玄机门后所经历的事情,一件不落地写出来。” “什么?”琉衣大惊,一口香气浓郁的茶水又喷在了孟川的脸上。 她一把揪住孟川的衣领道:“那你把本门主的事情全部交代出去了?” 孟川讨好似的笑道:“怎么会,作为主人身边的亲信,我又怎么可能会做出背叛主人的事情呢?我只是将少祭司知道的事情全部都写了出来,又大肆地吹嘘了一下英明威武的主人你的功绩,背着你偷偷地在少祭司面前拍了一下你的马屁罢了!” 琉衣喜笑颜开,她一面用手帕为孟川胡乱地擦拭着脸上的茶水,一面笑嘻嘻地对着孟川道:“做得不错,本门主定会好好奖励你的。” 孟川提前谢过之后,便遵从琉衣的命令,乖乖地跑去独孤弄天的住处做眼线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五章、花朝节 秋冰鸾一直缠着独孤弄天,而独孤弄天对秋冰鸾有说有笑,一见到琉衣就立马冷了一张脸,这令琉衣气恼不已。 琉衣不止一次地暗示独孤弄天已经在戈弋城呆了一段不短的时间了,奈何独孤弄天却装傻充愣,丝毫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并且,还总摆着一张臭脸,一副对她爱答不理的样子,这令琉衣更气了。 对独孤弄天憋了一肚子火的琉衣,在远远地看到独孤弄天后,扭头便走,两个人赌着气冷战。这令孟川夹在中间两头受气,于是,每个寂静无人的夜晚,孟川便呆坐在院子中长吁短叹,脸上挂着一幅苦大仇深的样子。 在戈弋城一年一度的花朝节这一天,独孤弄天随口向孟川提了一句他要去花朝节,这令孟川大惊不已,他用一套又一套的说辞去劝告独孤弄天,苦口婆心地劝独孤弄天这花朝节还是不去的好,但奈何已经铁了心的独孤弄天,却丝毫听不进去。 迫于无奈,孟川将此事禀明了琉衣,琉衣只是拍着孟川的肩膀,淡淡地笑了笑:“放心好了,他只是说说而已!” 没想到,独孤弄天可不仅仅只是说说而已。 太阳落山以后,独孤弄天便将自己好一番精心打扮,让独孤靖南陪自己去参加花朝节。 孟川拼了老命挽留,奈何却挽留不住,于是,他便趴在地上,死死地抱住独孤弄天的双腿不肯撒手,他死命地吹着琉衣交予他的那支笛子。 琉衣循笛声赶来,望着身着用金丝线简单地勾勒出领口和袖口的银白色锦衣的独孤弄天,琉衣微微一愣,怔怔地道:“少祭司如此精心打扮,是铁了心要去凑热闹了?” 独孤弄天冷冷地道:“不错!” “别忘了,你可是少祭司!”琉衣十分气恼地道。 “那又如何?”独孤弄天挑着眉望着琉衣,难道就因为他是少祭司,便要绝情断欲,心中除了天下苍生与清风明月外,便再也装不下红尘俗世中男女之间的半点情爱了吗? 看到独孤弄天一副执意的样子,琉衣对着孟川喊道:“放手,且由着少祭司去吧!” 孰料,孟川非但没有放手,反而抱着独孤弄天的腿的力度,更加地重了些,他无比正义地道:“主人说过,少祭司年轻气盛,没见过几个女人,若是陷进温柔乡里可就不好了,现如今,主人又怎么能够放任少祭司不管呢?” “没见过几个女人?”独孤弄天咬着牙齿道,“琉衣你说得很对,所以,此次花朝节,本少祭司便去开开眼!” 说罢,独孤弄天便甩开孟川,望了一眼琉衣,赌气似的与独孤靖南一道走开了。 琉衣怔在了原地,扶着额头连连叹息,她气恼极了,痛恨孟川不该什么话都对独孤弄天讲,这下好了,彻底激起了独孤弄天的叛逆,加重了独孤弄天想去的决心。 孟川爬到了琉衣的身边,扯着琉衣的衣角道:“主人,这戈弋城的花朝节,名为祭祀花神,实则是为那些有情的单身男女提供幽会的好时机啊!这戈弋城,民风太过开放,少祭司此番打扮得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翩翩公子一样,定会引得那些未出阁的姑娘们竞相追逐的,她们那么主动,万一少祭司越雷池半步,主人也会被大祭司怪罪的,到时候,定会少不了一顿好打!” “真麻烦啊!”琉衣气恼地挠了一下头皮,重重地甩了一下袖子,随后,便提着青丝扇追了出去,她实在搞不懂独孤弄天到底要搞什么名堂。 戈弋城的街道灯火通明,人来人往,人们皆是一副精心打扮的模样。在这一天,未出阁的姑娘手中皆捧着一枝花,她们会将它送与心仪的男子,若是男子不拒绝,接过女子手中的花,那他们就可以做一对有情的鸳鸯。 由于独孤弄天太过显眼,令许多姑娘对他一见倾心,于是,手中捧着花的姑娘们,将独孤弄天从城东追到了城西,又从城南追到了城北。 独孤靖南一边感叹自己的亲弟弟魅力之大,一边气喘吁吁地拉着独孤弄天继续跑,不料,他们兜兜转转,却转入了一条死胡同中。 姑娘们一路狂追,也顾不上整理散乱的云鬓,见到被堵在胡同中的独孤弄天,姑娘们皆欣喜不已,她们一边推搡着旁边的姑娘,一边捧着自己手中花瓣差不多散落殆尽的花向着独孤弄天所在的方向凑去。 望着一枝枝伸向他的花,闻到那浓烈刺鼻的脂粉气,独孤弄天直皱着眉头。 “住手!”琉衣冲着姑娘们大喊一声,随后,她便腾空而起,稳稳地落在了独孤弄天的身边。望着那一张张长得拿不上台面的脸,琉衣捂着嘴巴偷笑,她压低声音对着独孤弄天道:“不知少祭司的眼界可开够了?接下来,你是要留在这里接下她们手中的花呢,还是老老实实地跟着在下走呢?” 看到独孤弄天那无比幽怨的眼神后,琉衣笑得更开心了,她轻浮地拍了一下独孤弄天的脸颊,笑嘻嘻地道:“乖,本门主现在便带你走!” 琉衣冲着躁动的众人喊道:“诸位,实不相瞒,这位公子已有婚配······” 还未等琉衣扯出更大的谎,只听见诸人喊道:“我们不介意,我们愿意做妾,生生世世侍奉公子。” 独孤弄天竟有这么大的魅力?!还未等琉衣从吃惊之中回过神来,便有几双手扯住琉衣的袖子,对着琉衣娇滴滴地道:“不知这位小公子可瞧得上奴家?” 接着,一群人便举着花涌向琉衣。 琉衣伸出一只手,对着诸位姑娘道:“在下接受哪一位姑娘的花好呢?” 她趁着诸位姑娘晃神之际,拉着独孤弄天便从人群之中冲了出去。 “跑了!”诸位姑娘气恼得不成样子,提着裙子便开始狂追。这一大群人差点将秋冰鸾撞倒,秋冰鸾蹲下身子,捂着肚子大喊:“人家好不容易追上来,怎么又跑了!弄天哥哥······”她蹲在地上,实在没有再站起来的力气了。 琉衣拉着独孤弄天躲在了小桥下,她一面用袖子拭着自己额头上的汗珠,一面忍不住埋怨 道:“明知道自己长了一张妖孽脸,为何还要打扮得那么惊艳!” 独孤弄天凑了上来,好奇地问道:“不知琉衣你方才在说些什么?” 琉衣冲着独孤弄天微微一笑,道:“没什么,在下只是感慨少祭司长了一幅这么好的皮囊,若是除去少祭司这个身份,恐怕会有不少女子倾心与你吧!” 独孤弄天握住琉衣的手腕,步步紧逼,对着琉衣发问道:“那你呢?如果我不是少祭司,琉衣你,又当如何呢?”他的脸上,满是期待的神情。 琉衣一面尴尬地笑着,一面小心翼翼地挣扎着,“少祭司真会开玩笑,若你不是少祭司,那在下与你,又岂会相识!” 独孤弄天望着琉衣发愣,而琉衣只能侧开脸尴尬地笑着。 这时,琉衣忽然听到了笛声。 “是孟川,莫非,又遇到什么麻烦了?”琉衣抚着眉头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六章、送花给他 琉衣将一只青色面具罩在了自己的脸上,未征得独孤弄天的同意,她便私自做主,粗鲁地将一只金色面具强行罩在了独孤弄天的脸上。 望着独孤弄天戴着面具的那幅呆呆傻傻的样子,琉衣得意地一笑。 琉衣拉着独孤弄天,循着笛声传来的方向一路赶去。 在一座名为“春风得意楼”的酒楼前,琉衣与独孤弄天停止了脚步,两人在笛声的指引下,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刚迈进酒楼,琉衣与独孤弄天便看到了辣眼睛的一幕——只见孟川被两个身材粗壮的女人按倒在桌子上非礼,琉衣惊得下巴掉在了地上。 望见琉衣后,孟川冲琉衣伸出一只手,弱弱地喊道:“主人,救我!” “住手!”琉衣及时回过神来,大喊一声,“请两位姑娘自重!” “我们怎么不自重了?!”两位女子扯着粗重雄浑的嗓音道,她们回头望向琉衣与独孤弄天,脸上挂着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真切地瞧见她们长成那幅足以令鬼神退避三舍的模样后,琉衣拍着独孤弄天的肩膀,强忍着笑,她小声地对着独孤弄天道:“这哪里是女子啊,分明就是汉子嘛!” 琉衣刚想带走孟川,两个女子死命拦着不让,琉衣扶着眉道:“在下从不打女人的,你们还是识点趣,乖乖让开的好!” 孰料,琉衣话音刚落,两个女子便手提菜刀冲上来了,迫于无奈,琉衣便动手打了她们。 两个女子在琉衣手下狠狠地吃了亏后,她们一面哀嚎着,一面叫嚣着要去招呼人找琉衣算账。琉衣嫌她们太过啰嗦,于是,便将她们五花大绑,并用布堵住了她们的嘴巴。 望着孟川那一脸的口水和烈焰红唇印,琉衣笑得肚子痛。 孟川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放声哀嚎道:“我保全了四百多年的清白,差点被这两个满脸麻子的丑妇夺走,天理何在啊!” 孟川走出春风得意楼,用溪水一遍又一遍地清洗着自己的脸,望着水中映出自己那孔武挺拔的身影,孟川忍不住自恋道:“像我这般风流倜傥相貌不凡的人,岂是她们那种粗俗的丑妇能配得上的!” 琉衣对着孟川坏笑道:“也不见得她们配不上你啊,只要再将你送回去,她们就算是配不上也能配得上了!” 望着孟川投来的那无比幽怨的眼神,琉衣笑得更开心了,她的话不经大脑便脱口而出了,“若今日被压在桌子上任人欺负的是少祭司,那场景,一定会有趣极了!” 独孤弄天冷着一张脸,一只手一把抓住笑得不成样子的琉衣的手腕,另一只手揽住琉衣的腰,将琉衣死死地扣进了自己的怀中,虽然两个人都罩着面具,但琉衣还是忍不住脸红心跳,她用一只手使劲地推着独孤弄天,奈何却丝毫推不动。 独孤弄天的眼睛中喷着愤怒的火焰,他十分不悦地对着琉衣问道:“看到我被人欺凌,这于你,是一件很快意的事情吗?” 琉衣慌乱了起来,结结巴巴地道:“怎会,怎会······” 独孤弄天放开了琉衣之后,琉衣倒吸了一口凉气,捂着胸口慢慢地平复着自己的心跳,她忍不住暗自埋怨独孤弄天的喜怒无常。 琉衣c独孤弄天c孟川,三人各罩了一张面具,他们在热闹的街道上闲荡着。 琉衣悔恨极了,好不容易与独孤弄天的关系有所缓和,只因为一句玩笑话,独孤弄天便又不搭理她了,她严重怀疑独孤弄天的肚子中盛放的是鸡的肠子,否则,他的气量,又怎会小成这个样子。 琉衣呆呆地在独孤弄天的身后跟着,无聊地踢着路边的石子。 这时,突然听到前方传来一阵激烈的争执声,于是,天生爱打抱不平的琉衣,便甩下独孤弄天与孟川,前去打探虚实了。 琉衣从人群之中一路穿过,看到了正在争执的一位老妇人与一个身着华丽的衣服但是出语却粗俗不堪的男子,老妇人跪在男子的脚边恳求,她的身后,怯弱地跪着一个哭哭啼啼的美丽姑娘。 经过一番询问,琉衣方才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老妇人的儿子不争气,欠了一屁股的赌债,因无力偿还,便跳湖自杀了,于是,赌坊的老板便将这笔债,归到了老妇的头上,老妇只是一个花农,哪有能力还得清,赌坊老板见老妇的孙女年少貌美,便强行要抓其去抵债。 “没错,欠债是要还钱的!”琉衣一面用青丝扇敲打着自己的手心,一面无比正直地道。 赌坊老板冲着琉衣投去赞许的目光。 “不过,既然你是花农,那索性便将花卖了赔与他银子便是。”琉衣望着老妇道。 老妇眼中闪烁着泪光,无比凄怨地道:“公子有所不知,莫说是将花卖了,就算是将老身的这把老骨头给拆了,也是还不上那笔赌债的啊!” 老妇与孙女抱头痛哭起来,边哭边道:“我儿已死,只留下这么一个孙女在世,老身是断不能为了偿清赌债,便搭上我这宝贝孙女的一辈子的啊!” 老妇哭得肝肠寸断,姑娘哭得梨花带雨,大有一副下一秒就要哭晕厥过去的架势。这幅场景,怎能不令听者伤心,闻者堕泪!当然,除了那群追债的。 琉衣对着老妇无比豪爽地道:“你这花,在下全要了!” 说罢,琉衣便伸手问独孤弄天与孟川讨要银子,琉衣将自己身上的银子与从二人身上搜刮来的银子,一并交予了老妇,老妇接过银子后,激动得连连冲琉衣磕头道谢。 偿清了赌债之后,老妇将多出来的银子奉还给琉衣,琉衣却推辞掉了,她从老妇的花篮中抽出一枝牡丹花,对着老妇道:“在下就用那笔银子买你这枝花,余下的银子,你便用来与你的孙女好好过日子吧!” 老妇拖着自己的孙女跪在地上叩谢琉衣的大恩,琉衣从容地扶起老妇,对着老妇道:“这一跪,在下委实担当不起,在下是紫离国大祭司的手下,你若是要谢,便谢大祭司好了!”说罢,琉衣便转身离开了。 一路上,孟川不断地埋怨,埋怨琉衣不该将他的私房钱一并全给了那老妇,好歹要为他留下那么一点点嘛。 琉衣的眼睛中闪着狡黠灵动的目光,她对着孟川笑道:“现如今,银子已经全部送人,总不能再让本门主厚着脸皮问人家讨要回来吧?!不如这样,本门主替你张罗一门亲事好了,一大把年纪了,也该成个家了!” 孟川连连摆手推辞着,像避难似的远远地跑开了。 望着孟川移动迅速的背影,琉衣捂着嘴巴偷笑。 琉衣举着手中的牡丹花,将花递到了独孤弄天的面前,赔笑道:“那个,今天是我不好,不该过分地拿你开玩笑,这枝花,权当是我向你赔罪的礼物吧!” 独孤弄天微微皱着眉头,面色一片凝重,语气略有几分试探地道:“你确定要送花给我?” “确定啊!”琉衣无比痛快地道。 独孤弄天一把从琉衣的手中接过花,笑着对琉衣道:“今日是花朝节,你可知女子于今日向男子送花意味着什么吗?” 待琉衣恍然大悟之后,便急忙道:“这花,我还是不送了吧!” 说着,琉衣便踮起脚尖去抢独孤弄天手中的花。 独孤弄天故意将花举高,极其欠扁地一笑,道:“这花,是你送的,如今,我已经收下了,你岂有再讨要回去的道理呢?” 独孤弄天用手指弹了一下琉衣的额头,捧着那枝牡丹花,笑着走开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七章、他的心思 在戈弋城呆了七日之后,独孤弄天方才开口问宁慈夫人索要上阳珠。 宁慈夫人紧皱着眉头,在苦苦地思索了一阵之后,终于答应要将上阳珠交给独孤弄天。 宁慈夫人将独孤弄天引入一间密室之中,密室中昏暗一片,狭窄得只能盛下五个人。 宁慈夫人打开暗格,从中取出了一颗散发着蓝色幽光的珠子,顿时,淡淡的蓝色光芒便铺满了整间密室。 宁慈夫人小心翼翼地捧着珠子,无比郑重地对着独孤弄天道:“这颗上阳珠,是你父亲拼了性命也要保全的东西,昔日大祭司多次讨要,你父亲却坚决不给,但是,你父亲留下遗命,这颗珠子,只能交到你的手上。天儿,你要答应娘亲,不管用它做什么,决不能让它落入旁人之手!” 独孤弄天板着一张脸,无比严肃地道:“那是当然!” 望着宁慈夫人那张布满忧愁的脸,独孤弄天微微皱起了眉头,他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当年,我独孤一家一夜之间满门被灭,可与这上阳珠有关?” 宁慈夫人眼中沁满泪珠,一副心事重重却又无法启齿的样子,她将上阳珠交托到了独孤弄天的手中,紧握着独孤弄天的手腕道:“等时机到了,为娘自会告诉你······” 在独孤弄天即将离开戈弋城时,秋暝幽设宴相送。 宴席之上,独孤弄天的身边围坐着宁慈夫人和秋冰鸾,两人皆哭哭啼啼的,一副一别即成永诀的样子。 琉衣受不了这种极度煽情的场面,她凑近独孤弄天,对着独孤弄天耳语道:“宁慈夫人是无法带回王城,但少祭司你可以带冰鸾姑娘去啊,让她像独孤息宁一样呆在你的身边,料别人也是不会说什么的!” 独孤弄天的嘴角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他对着琉衣道:“琉衣,你的救命之恩可还没有报完,与其有闲工夫在这里多事,倒不如留着力气去替本少祭司多洗两件衣服!” 琉衣幽怨地瞪了一眼独孤弄天,冲着还在哭哭啼啼的宁慈夫人与秋冰鸾尴尬地一笑,略有不满地道:“少祭司的度量,可还真是······大得很呐!” 独孤弄天悠闲地为自己斟了一杯酒,对着琉衣极其欠扁地笑道:“哪里,哪里!” 琉衣碰了一鼻子的灰,气恼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她实在想不明白,独孤弄天的心胸,怎么可以狭窄到如此令人发指的地步呢! 宴席结束之后,溪语与素芹帮琉衣收拾着东西,琉衣气定神闲地坐在屋子中喝茶。 这时,宁慈夫人走了过来,琉衣慌忙起身。 宁慈夫人亲切地抓着琉衣的手,对着琉衣无比温柔地道:“门主,我知道你同天儿的交情,非同一般(和他的关系非同一般?琉衣的心中升起大大的疑惑,她很想请教一下,这不一般的关系,宁慈夫人到底是从哪里看出来,难道,每天变着法子地捉弄她,令她丢丑,这就是不一般?),他待你也比待我这个亲娘亲切(这一点,琉衣真的不敢苟同,他那哪里是亲切啊,明明是将她当做软柿子捏捏上瘾罢了!),请门主答应我一件事情,无论以后天儿遭遇何种不测,请门主务必要在大祭司的面前保住天儿的性命!” 独孤弄天嚣张跋扈得很,还有高超的灵力护身,平时他不去虐别人就谢天谢地了,谁又敢去虐他呢,更别谈去害他性命了,琉衣认为宁慈夫人纯属是多虑了,不过,独孤弄天每天都挺着他那高贵的头颅,气焰过盛,琉衣做梦都想要一睹他那狼狈的样子。 琉衣挠着头皮尴尬地笑道:“夫人这是说的哪里话,少祭司灵力超群地位尊崇,怎会遭遇什么不测呢?”敢和他动手,遭遇不测的都是那些不开眼的人,哪里又轮得到他! 望见宁慈夫人一脸沉重的样子,为了让宁慈夫人宽心,琉衣只好宽慰她道:“夫人放心好了,少祭司对在下有救命之恩,无论少祭司今后遭遇何等不测,在下定会倾我玄机门之力相救的!” 宁慈夫人无比感激地盯着琉衣道:“还望门主说到做到,我独孤家定会感念门主的大恩的!” 说罢,宁慈夫人便要屈膝下跪,琉衣见状惊坏了,立马一把扶起宁慈夫人。 宁慈夫人对独孤弄天的这份爱子之心,令琉衣深深地动容。 东西都收拾好之后,琉衣与独孤弄天便要启程了。 宁慈夫人紧握着独孤弄天的手,亲自送他出城门口。她将六双流云锦靴交到了独孤弄天的手中,恋恋不舍地望着独孤弄天,在经过好一番依依惜别之后,终于还是到了分别的时刻。 独孤弄天握着独孤靖南的手,脸上一向冷硬的神色极为难得地柔和了下来,他眼含热泪地道:“大哥,小天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再回这戈弋城,帮我照顾好母亲。” 当听到“母亲”这两个字从独孤弄天的口中理所应当地吐出时,独孤靖南感动得不成样子,宁慈夫人哭得不成样子。 秋冰鸾死死地抓住独孤弄天的袖子,流着泪恳求独孤弄天再多留几日。 独孤弄天平静得脸上没有一丝波澜,冷冷地对着秋冰鸾道:“冰鸾,别闹了,时辰到了,我该走了!” 独孤弄天甩开秋冰鸾的手,拉着琉衣便要上马车,秋冰鸾声嘶力竭地冲着他的背影喊道:“弄天哥哥,你会娶我的,对吗?” 独孤弄天没有回头,他背对着秋冰鸾,无比严肃地道:“我是紫离国的少祭司,本少祭司,绝对不是你该选择的人!”说罢,独孤弄天便拖着琉衣上了马车。 秋冰鸾痛哭道:“我等了你九十七年,你连句承诺都不肯留给我吗?” 秋冰鸾扑在马车的车窗上,一下又一下用拳头叩打着马车,秋暝幽命人将秋冰鸾拖下去,秋冰鸾一面大力地挣扎着,一面大喊道:“弄天哥哥,我等你,就算是再过九十七年,二百九十七年,三百九十七年,我都等你,我会一直等,一直等,直到等到我死去的那一天······” 马车以背离戈弋城的方向走了好久好久之后,琉衣率先打破了马车内能冻死人的寂静,她微皱着眉头,一本正经地对着独孤弄天道:“冰鸾姑娘对你,倒真是一片情真意切,少祭司这样做,岂不会太过绝情,令人的心寒透?!” 独孤弄天事不关己似的淡淡地道:“我既然不会娶她,那又何必要给她留下希望,希望破灭的滋味,可要比在绝望中等待希望的滋味好受得多!” 他喉结上下动了动,眼睛死死地盯着琉衣,神情无比专注地道:“琉衣,我的整颗心被一个人满满当当地占据了,你知道这个人,是谁吗?”那目光中,满是躲不开的焦灼。 琉衣尴尬地笑了笑,“少祭司的心事,在下怎敢揣度!” “哦,是吗?”独孤弄天苦涩地笑了笑,抓住琉衣的手便往自己的心口处贴,“她就在这里,你感觉到了吗?” 琉衣的手感觉到独孤弄天一下又一下强有力的心跳,她不禁慌乱起来,脸颊涨红一片。 望着琉衣那幅手足无措的样子,独孤弄天苦笑了一下,他用手指狠狠地叩了一下琉衣的额头,道:“笨蛋,是天下苍生啊!” 对啊,他可是少祭司,心中除了天下苍生外,还可以装下什么呢? 琉衣冲着独孤弄天傻笑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八章、应邀石破天 离开戈弋城之后,琉衣所至的每一个地方,都有人热情地迎接,他们对待琉衣恭恭敬敬,并且皆显露出一副卑微到尘埃里的姿态,这令独孤弄天疑惑不已。 傍晚,琉衣伏在酒楼的围栏上,她用手臂拖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盯着酒楼外那一片片璀璨的灯火。 独孤弄天悄悄地出现在琉衣的身后,并且在琉衣的身旁坐了下来,他充满好奇地问道:“他们为何皆如此盛情地款待你?看样子,莫非,你与他们有着深厚的交情?” 琉衣笑着望了一眼独孤弄天,随后,她便趴在围栏上,望着远处的灯火,漫不经心地道:“深厚的交情倒谈不上,只不过他们都是玄机门的人,经营的皆是玄机门的产业,所以,对于我这个门主,他们也应该礼让恭敬一下吧!” 看到独孤弄天愈发迷惑的眼神后,琉衣笑道:“昔日大祭司为玄机门招揽贤士,而天下第一首富石破天又爱广结善缘,因此,石大官人便与玄机门内的门客走得尤为亲近,三十年前,我奉大祭司之名去平定山匪余孽,解救了山匪洞中囚禁的百姓,而石大官人,刚巧混身于百姓之中,所以,我便阴差阳错地救了他一命,石破天非常感激,便投入了我玄机门,每年为我玄机门提供大批银两,因此,玄机门门下不仅有散布全国各地的能人异士,更有三百六十行的产业,只要拿着我玄机门的令牌,在有玄机门标志的地方,便可以享受至高无上的招待。” 琉衣笑着起身,她拍了拍独孤弄天的肩膀,无比轻松地道:“有玄机门标志的地方,便是本门主的地盘,在这里,尽可以由着你我任意撒野。” 琉衣从腰间掏出了一块青色的令牌,施灵力将独孤弄天的名字刻了上去,她将令牌递给独孤弄天,得意地笑道:“玄机门总共有一万两千名能人异士,他们手中皆握有一块令牌,而我的青丝扇,则象征着我玄机门门主的身份,所以这块令牌在我的身上也是无用的,既然你救过我,那我便将这块令牌送给你。” 独孤弄天玩弄着手中的令牌,淡淡地笑道:“玄机门的标志,便是雨铃花?” 琉衣望着独孤弄天,一本正经地道:“错!哪会有那么简单,你若是换个角度,便可以看到,这并不简简单单的只是雨铃花,它还是一个旁边插着两根竹子的骷髅头。” 见楼下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琉衣对着独孤弄天道:“你不是一向喜欢凑热闹吗,不如一起啊!” 见独孤弄天并没有推辞,琉衣便拉着独孤弄天一起下了楼。 琉衣学着旁边人的样子,点燃河灯,闭上眼睛,对着河灯无比郑重地许愿,然后将河灯小心翼翼地放进了水里,见河灯顺利地越飘越远之后,琉衣满足地扬起嘴角笑了起来,眉宇间尽是掩不住的喜悦。 独孤弄天无比好奇地道:“你许了什么愿,竟能开心到这步田地?” 琉衣拍着独孤弄天的肩膀,意味深长地笑着,“若我许的愿望是将你毒打一顿,不知,你可愿成全于我?”说罢,琉衣便飞快地跑开了。 见独孤弄天只是立在河边皱着眉头出神,琉衣冲着他喊道:“傻瓜,逗你呢,还不快走!” 琉衣与独孤弄天沿着河边走着,孟川站在船头,他伸出手冲着河岸上的两人打着招呼,并将琉衣与独孤弄天邀请到了船上。 望着金碧辉煌极尽奢华的船,琉衣微皱着眉头,一副沉思的样子,她用青丝扇敲打着手心,无比严肃地问道:“孟川,从实招来,请你乘船的主人,究竟是何人?” “哈哈哈哈······门主还是一样的聪明谨慎!”一身着华丽的男子从重重金红色的罗帐内走出,他身着鹅黄色的锦衣,衣服上用金丝绣着富丽的牡丹,周身上下金光闪闪,闪得欲使人睁不开眼睛。 他合上用金丝绣着富丽江山的乾坤扇,慢慢地走向琉衣,并恭恭敬敬地向琉衣施礼。 琉衣淡淡地一笑,客气地还了一礼,“听闻石大官人云游四海,神龙见首不见尾,怎么,今日倒有闲情雅致跑到这里游船来了?” 石破天朗声笑道:“门主乃是石某的救命恩人,早先便听闻门主亲临戈弋城,所以,石某便在此处恭迎门主了。”他指着琉衣身后一表人才俊伟不凡的独孤弄天问道,“不知这位是?” “我紫离国的少祭司!”琉衣悠悠然地道。 石破天慌忙向独孤弄天行礼。 在经过好一番客套的寒暄之后,石破天坚决邀请琉衣与独孤弄天去他的地下府邸一坐,琉见推脱不得,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 在弯弯绕绕了好久之后,石破天将琉衣一干人带进了一处地道之中,地道就像是迷宫一样,线路错综复杂,看得人眼花缭乱头痛欲裂。地道的两壁上稀稀疏疏地嵌着散发着白色幽光的夜明珠。 石破天的贴身侍卫在前面引着路,石破天对着琉衣大献殷勤,亲自扶着琉衣的胳膊往前走着,他笑着对着琉衣道:“我总共有十八座地下府邸,这一座是我最喜欢的一座,因为府内价值连城的东西太多,我又不想招惹贼人的惦记,所以便命人修了这些地道。” 琉衣客气而又疏离地笑道:“石大官人未免也太过警惕了些,不过,这些地道设计得别具一格,若非是知晓地道地形,否则,擅闯者也只能被困死在这里了吧!” 石破天望着琉衣舒怀笑道:“不错,这地道不光线路复杂,并且,还散有剂量很重的失魂香,除非是我邀请人进入,否则,任他灵力通天,也只能困在这里面等死了!” 琉衣淡淡地笑道:“大官人邀请本门主与少祭司进入,却不给予我二人失魂香的解药,未免也太没有诚意了吧!” 石破天笑了笑,“既然是在我的地盘,我便能够担保门主与少祭司无恙,至于这解药嘛,它就长在我的宅院之中,等进了宅院,再将它拿与门主与少祭司也不迟!” 琉衣强烈地察觉到石破天并不简单,那么,他邀请她的目的又是什么呢?琉衣皱着眉头苦苦思索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九章、地下府邸 在七拐八拐之后,琉衣终于走出了地道,突如其来射来的强光刺痛了琉衣的眼睛。 琉衣正在揉眼睛之际,石破天的三个手下手中各捧了一个赤金做的盘子迎了上来,盘子内端放着一枚很是小巧的朱黄色的果子。 石破天指着果子,恭恭敬敬地对着琉衣与独孤弄天道:“此果名唤清心果,正是失魂香的解药,还请门主c少祭司与孟川贤弟,赶快服下吧!” 孟川傻笑着,一面替自家主子道着谢,一面抓起果子便一口吞下了肚子。 待三人吃罢清心果之后,石破天便带领着三人参观自己的地下府邸。 琉衣闭着眼睛便可以感受到石破天那座府邸投射来的闪目的光芒,入眼的除了树木花草之外,几乎所有的东西都是用黄金打造的,这一片金灿灿的样子,令素喜清淡的琉衣,着实有些接受不了。 琉衣笑着对石破天道:“素闻大官人富可敌国,今日一见,本门主倒觉得,大官人应该是富可敌整个通州大陆才对!” 石破天淡定从容地扇着乾坤扇,对着琉衣笑道:“若是门主喜欢,石某便将除紫离国以外的五国全部买下来,为门主做花园,不知门主可愿意否?” 石破天语出惊人,惊得琉衣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活活呛死。 琉衣尴尬地笑了笑,道:“若是本门主愿意,岂非会让大官人你下不来台面!” “怎会,只要门主开心,石某便会尽全力去做,我这便吩咐人去办理购买五国土地的事情,到时候,我便为门主建一座天下第一的花园!” 石破天含情脉脉的望着琉衣,眼睛之中有着几分莫名的宠溺,这种目光,令琉衣禁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琉衣抚着眉头无奈地苦笑道:“若是大祭司知道本门主怂恿大官人你去购买五国做花园,定不会轻饶于本门主的!” 兜兜转转了好久之后,石破天设宴款待琉衣与独孤弄天。 琉衣刚坐定之后,便开始打量着房内摆放着的东西,猛然瞥见金色墙壁上张贴着的她的女装画像,琉衣惊得下巴掉在了地上,她一面捧着黄金盏喝茶,一面尴尬地笑着。 石破天察觉到琉衣发现了挂在墙壁上的画像,于是便意有所指地对着琉衣道:“这是我梦中出现的有缘人,倒是和门主······有九分相像!” 石破天的一席话来得猝不及防,琉衣一口茶喷到了独孤弄天的身上,她立马手脚并地爬到独孤弄天的身边,用袖子毫无章法地胡乱地为独孤弄天擦拭着衣服上的水渍,看起来,她比独孤弄天要狼狈多了。 她尴尬地笑道:“兴许是本门主偶然救过大官人你一命,你便对本门主感激得很,以至于会在梦中梦到这么一个与本门主面容如此相似的女子,不过,梦中之事,缥缈得很,大官人又何必要当真呢!” 石破天仍旧不死心,小心翼翼锲而不舍地试探道:“门主······当真不是女儿身?” 琉衣一脸无奈地盯着孟川苦笑着,那笑容中,满是警告的意味,她料定是孟川多嘴多舌,用眼神向孟川示威。孟川连连摆手,无辜得直摇头。 琉衣抓着独孤弄天的袖子绞弄着,她苦苦思索着该怎样脱身。 这时,独孤弄天威严的声音响起,他对着石破天冷冷地道:“本少祭司的衣服被琉衣冒失地弄脏了,不知贵府可有地方能容本少祭司换一下衣服?” 石破天笑着道:“有,当然有。” 说罢,他便命人为独孤弄天呈上一件用金丝绣制的衣服。也好,支开独孤弄天,他便可以进一步地与琉衣交谈了,今天,他非得逼着琉衣爽快地承认了自己的女儿身不可!石破天在心中暗暗地想道。 独孤弄天略有嫌弃地一把推开那件金丝衣服,对着石破天道:“本少祭司的衣服既然是琉衣弄脏的,那就烦琉衣替本少祭司洗净便是!” 说罢,独孤弄天便拉着琉衣,在侍女的指引下走开了。 孟川冲石破天礼貌性地笑了一下,随后便立马追了出去。 望着琉衣纤瘦的背影,想到泅元此前说过的那一番话,石破天对琉衣是女儿身的事情深信不疑,他用乾坤扇敲打着自己的手心笑道:“琉衣,我倒要看看,你这身份,究竟能隐藏到几时!” 侍女将琉衣c独孤弄天与孟川引到一间厢房中,在客客气气地送走侍女之后,琉衣猛地便关上了房门,她狠狠地揪住孟川的耳朵,咬着牙齿勉强地笑着,“孟川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孟川一面喊冤,一面呼痛。 独孤弄天将衣服扔给琉衣,琉衣又将衣服扔给了孟川。 琉衣对着一脸无辜的孟川道:“去吧,记得洗干净点!” 可怜巴巴的孟川在望了两人一眼之后,抱着衣服无奈地走开了,他痛恨自己不该与石破天走得如此亲近,否则,他们主仆二人,也不会来到这么一个鬼地方。 这个石破天到底想要干什么呢?孟川一面清洗着衣服,一面努力地思索着。 屋子内到处都是金灿灿的一片,闪得琉衣眼睛痛,琉衣坐在凳子上,一只手扶着额头,一只手揉着眼睛。 独孤弄天走近琉衣的身旁坐了下来,他微皱着眉头望着琉衣道:“莫非,他对你动了什么心思?” 琉衣一只手扶着额头,一只手无力地连连摆动着,她无奈地笑道:“怎么可能!石破天广结善缘,玄机门中远超三分之一的人,皆与他有着不错的交情,或许,他请我至此,只是为了拉拢我这个玄机门的门主吧!都怪我当时一时冲动,不该把你也拖到这种鬼地方来!” 独孤弄天笑道:“你这是在为我考量吗?”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琉衣拍着独孤弄天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了,我们还是想想该怎样脱身吧!” 正在琉衣打量着屋子内摆放的东西时,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琉衣推开房门之后,只见一群侍女手中端着各式各样的食物,她们恭恭敬敬地将食物摆放在了桌子上。 为首的侍女对着琉衣道:“宴席尚未开始,门主与少祭司便早早地离去,我家主人恐怠慢了贵客,因此,特遣我等送来这些美食,供门主与少祭司享用!” 说罢,为首的侍女便向琉衣与独孤弄天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带着同来的侍女一道退下了。 琉衣打量着桌上色香味俱佳的美食,略有嫌弃地皱起了眉头,她对着独孤弄天笑道:“难得那石大官人如此有心,不过,这么好的食物摆放在赤金做的盘子中,倒显得是无比粗俗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章、巧施下马威 琉衣本来以为在石破天的地下府邸中坐坐便走,但孰料,石破天却以自己寿辰在即,苦苦挽留琉衣,念在石破天与玄机门的交情上,琉衣不得不心不甘情不愿地继续呆在此处,给足石破天一个天大的面子。 琉衣对石破天一再回避,但奈何石破天偏就不识趣,一再纠缠于琉衣。 石破天邀请琉衣观赏他的赤金府邸,并得意洋洋地向琉衣讲解着这府邸是用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箱黄金做成。 琉衣扶着额头,脸上挂满了无奈,嘴角勉强扯出了一个笑,“大官人的府邸,确实是雄伟辉煌到惊天地泣鬼神,不过,看了这么多的建筑,入本门主眼的,除了黄金,便是黄金,闪得本门主眼睛痛。用黄金做这么气派的府邸,的确是大手笔,不过,依本门主拙见,这些,除了能显示大官人你的万贯身家之外,未免也显得你太过粗俗了些!” 琉衣直言自己讨厌石破天的黄金屋,随后,她便以头痛为由借机遁了。 奈何石破天的黄金府邸规模实在是太大了,不巧的是,琉衣又不识得路,所以,她只能向无头苍蝇一样,扶着额头,在这堆黄金做的建筑物间乱走乱撞。在绕了大半天之后,琉衣实在找不到自己的住处,于是,她便找了一个侍女为她引路。 回到住处之后,琉衣看到了石破天。此时的石破天,正在指挥着他的手下,将琉衣暂住的黄金屋中的所有黄金用绣着金色牡丹花的红绸包裹起来。 石破天笑着走向惊呆在原地的琉衣,笑道:“石某方才仔细想了想门主所说的话,既然门主觉得这黄金屋粗俗,那石某便把整个宅院中的黄金全用布遮掩起来,这样便不会闪到门主的眼,也不会令门主感到厌烦。门主意下如何呢?” 琉衣尴尬地笑了笑,道:“大官人何必为本门主如此费尽心力呢,早些让本门主离开便是了,这样岂不是更妙的好计?” 石破天笑而不语,转身便去指挥他的那些手下了。 孟川与独孤弄天出现在了琉衣的身后,独孤弄天望着出神的琉衣,微皱着眉头,满腹狐疑地问道:“他到底要搞什么名堂?” 琉衣只是摇着头,一片迷茫的样子。仅是为了她的一句话,石破天便如此大费周章地用布遮盖起他最为得意的黄金屋,他可是商人,这样做,他的意图究竟何在呢?难道仅是为了向玄机门的门主展现出他的诚意?琉衣觉得,石破天的行为,令人很是费解。 三日之后,石破天的宅院之中张灯结彩,血红色的红绸包裹住了整座宅院,一群人赶来石破天的地下府邸,为石破天庆贺四百一十岁的生辰。石破天清冷空旷的宅院之中,顿时便热闹了起来。 望到前来为石破天贺寿的人中,大都腰间携挂着玄机门的令牌,琉衣眉头微微一皱,她压低声音对着孟川略有不悦地道:“看来,我玄机门的人,与那石破天交情匪浅啊,今日,本门主若不小小地震慑一下他们,恐怕,今后,他们的心中,便只有那石大官人,而没有我这个玄机门的门主了吧!” 说完,琉衣便向着那堆聚集在一起的人走去,孟川边拉住琉衣的手臂,边劝告琉衣一定要冷静。 琉衣站在那群人的身后,扇着青丝扇,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那堆人看到来者是琉衣之后,纷纷向琉衣施礼。 琉衣淡淡地笑道:“本门主与诸位好久不见,平常,本门主一有急事召见你们,你们大都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推辞,怎么,今日反倒齐齐现身了?” 琉衣的目光扫过他们,他们皆深深地低下了头,脸上挂着尴尬的笑。 “向谢千,你的杀父之仇报完了?据本门主所知,你那不共戴天的大仇人,可还活得好好的呢!周文鼎,你不是立誓要为你那故去的老母亲守孝三十年吗?如今,这守孝之期,可还没过呢!项云义,你不是正在闭关苦练霸刀吗?怎么,短短六个月便练成了?要不要本门主向你讨教一下那传说中具有诛神灭佛的霸刀绝技?······” 琉衣一番话下来,说得诸人无地自容,他们皆冷汗直流,纷纷向琉衣赔笑。 这时,石破天带着泅元走了过来,石破天看到众人在琉衣面前皆一副战战兢兢诚惶诚恐的样子,便好奇地发问道:“门主,不知可发生了何事?” 琉衣用青丝扇一下又一下地敲打着手心,笑道:“在大官人的宅院之中,能发生何事呢?本门主只是感叹石大官人你的号召力,远远地胜过我这个玄机门门主所下达的命令而已!” 石破天笑道:“门主说笑了!” 琉衣用青丝扇敲打着玄机门众人的肩膀,他们皆弓着身子低着头,脸上挂有一副惭愧之色,琉衣一面敲打一面对着他们笑道:“说笑?本门主的笑话,好笑吗?” “属下知错,请门主恕罪!”玄机门一众人跪倒了一大片。 琉衣板了一张脸,一脸严肃地道:“如果,诸位对本门主有什么不服之处,大可以光明正大地提出来,本门主平生最厌恶那些弯弯绕绕之人,还有,我玄机门最不缺的便是人,这玄机门,你们若是想走,本门主绝不挽留!” “门主待我等恩重如山,我等唯门主马首是瞻!”玄机门众人皆信誓旦旦地道。 琉衣对着跪倒的众人,无比威严地道:“今日之事,本门主懒得同你们多做计较,还望你们今后也能够好自为之。既然是为石大官人前来贺寿,那你们还跪在这里做什么?” 众人谢恩之后纷纷站起。 琉衣对着石破天客气地笑道:“本门主平日里便对他们疏于管教,让石大官人见笑了!” 泅元脸上摆着贱兮兮的笑,满是谄媚的神色,他不合时宜地插口道:“门主智勇双全,大官人又怎敢取笑门主呢!数日不见,在下向门主与少祭司问安!” 望见泅元那一张肥肉纵横不怀好意的笑脸,琉衣就像是吃了几斤猪油似的,发自内心地恶心不已,并且,一味有想吐的冲动。但是,碍于面子,她还是勉强地对着泅元挤出了一个笑。 石破天邀请诸人去正堂喝茶,琉衣c独孤弄天c孟川,三人在大队伍的后面走着。 独孤弄天皱着眉头对着琉衣道:“我一向认为你做事莽撞,却不曾料到你居然在管理人的时候,竟如此冷静沉着。”我发现,我真的越来越不懂你了······ 琉衣得意地对着独孤弄天笑道:“傻瓜,我自幼便与形形色色狡猾的老狐狸打交道,所以,我知道,就算心里没谱,也必须要摆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架势来,这样,才可以震慑住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若我不够冷静沉着,大祭司又怎会将玄机门门主之位授予我呢?”琉衣微蹙着眉头,“不过,今日,那泅元也来到此处,看来,稍后免不了又要有一番口舌之争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一章、教训泅元 进入正堂之后,诸人纷纷向石破天奉上贺礼。 琉衣走向石破天,客气地笑道:“只因来得太过匆忙,本门主与少祭司尚未来得及备下礼物,这把匕首,乃是用紫金混合着玄铁所铸,削铁如泥,剑鞘上面嵌有三百零三颗钻石,并且,更为难得的是,此乃大祭司亲手所制,今日,本门主便将它赠与大官人,权当是本门主与少祭司的贺礼了罢!” 琉衣将从袖中掏出来的精致的匕首交予石破天,石破天接过匕首,如获至宝,连连道着谢。 诸人落座之后,宴席便开始了,一众侍女坐在旁边奏乐。 泅元望着墙壁上挂着的那幅琉衣的女装画像,故作惊讶地道:“大官人贤弟,你怎么把门主的画像挂在墙上了?莫非,你与门主早已情投意合互定终身了?” 琉衣一口茶噎在了嗓子中,剧烈地咳嗽起来。玄机门众人皆向琉衣投去打量的目光,望着那一双双盯向她的眼,琉衣咳得更凶了。 孟川边体贴地为琉衣拍打着背,边厉声呵斥道:“泅大首领当真是越来越不会说话了,我家主人乃是堂堂玄机门的门主,又岂能由着你任意玩笑!” 石破天对着泅元笑道:“这幅画像中的女子,是石某立志要娶的人,与门主倒是有九分相像,可惜门主是男儿身,否则,石某定以黄金万两良田万顷作聘!”石破天的这番话,说得好生郑重。 泅元放声大笑道:“怎会!当日,在下初遇门主时,门主可是顶着上官雨桐的名字,一副女装扮相,姿容倾国倾城,令在下为之深深地倾倒,在下敢对着我泅氏一族的祖先起誓,门主,绝对不是男儿身!” 石破天起身走向琉衣,呆呆地端详着琉衣的面容,目光灼灼,满是情意。 琉衣尴尬极了,她将手中的黄金盏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极其愤怒地斥责道:“放肆!我玄机门养你们这些蠢货何用?难道,是用来看本门主被人肆意欺负的吗?” 玄机门一众人纷纷跪倒在地上,连声呼着“不敢”。 琉衣绕过石破天,走近泅元,略有怒意地道:“泅大首领,本门主是男子也好,女子也罢,都是大祭司亲命的玄机门门主。本门主几番给你面子,你却一次又一次地惹恼本门主,看来,今日,本门主是该让泅大首领你好好长点记性才是!” 望见琉衣一副气恼至极的样子,泅元连忙赔笑道:“在下不过开个玩笑而已,门主,又何必当真呢!” 琉衣冷冷地笑道:“哦,玩笑是吧?你的玩笑,一点都不好笑,下面,本门主来给你开一个好笑点的玩笑。” 琉衣忽的便冷了一张脸,她对着孟川,无比郑重地道:“孟川,给我打,往死里打,出了事,本门主担着!” 石破天见状,连忙劝阻道:“可否请门主赏给石某一个薄面,不要动气!” 琉衣对着石破天,无比威严地道:“大官人,你以报恩为名,将本门主邀到这里,难道,就是为了让这些无耻鼠辈来欺凌本门主的吗?” 石破天恭恭敬敬地道:“石某对门主一片爱慕之心,泅元兄此举,也仅是为了帮助石某表明心迹而已,绝无半点冒犯之意,难道,门主就当真瞧不上石某吗?” 琉衣淡淡地笑道:“大官人真会说笑,本门主当日只是阴差阳错地救了你一命而已,你又何必非要以身相许呢?再说了,当日,本门主是为解救百姓而去的,并不知晓大官人也被困于那处,倘若没有本门主,相信以大官人与旁人的交情,去解救你的人,会比比皆是。救命之恩,本门主都尚且不计较,大官人你又何必非要念念不忘呢?” 孟川手中提着一截棍棒,他对着琉衣毕恭毕敬地道:“主人,这泅元,是打还是不打?” 琉衣冷冷地道:“打,当然要打!” 瞧见石破天一副想要启齿说些什么的样子,琉衣先一步开口,她对着石破天客气地笑道:“石大官人,此乃本门主与泅元之间的私事,你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孟川拎着棍棒走近泅元,泅元身后的护卫从腰间拔出了剑,一副准备随时要进攻的样子。 琉衣对着跪倒在地上的玄机门的人厉声道:“教训人这种小事,难道,你们也要让本门主亲自动手吗?” 玄机门众人领会到琉衣的言外之意,于是,纷纷从地上站起,亮出自己的兵器便冲了上去,仗着人多势众,他们很快便将泅元以及泅元的手下制服,之后,又按着他们一顿好打。 泅元放声吼道:“本首领不服,本首领定要禀明大祭司,让大祭司替本首领讨要一个公道!~” 琉衣悠悠地扇着青丝扇,淡淡地笑道:“不服是吧?好,那本门主便打到你心服口服为止!” 琉衣举起青丝扇,对着玄机门众人道:“本门主命令你们,给本门主狠狠地打!” 望着下手越来越重的玄机门的人,石破天长吁短叹,爱莫能助。 独孤弄天走近琉衣,对着琉衣道:“这样的教训,未免过重了些!” 琉衣听着那一声声的惨叫,对着独孤弄天笑道:“放心好了,他们,可没有这么不禁打,既然,他们的骨头那么硬,本门主便帮他们好好地舒展一下筋骨。” 过了好一阵之后,琉衣终于开口喊了“停”,她蹲下身子,对着满脸鲜血的泅元道:“泅元,本门主奉劝你,以后,还是安分一些的好,不要压上性命去试探本门主的底线,毕竟,你的命,可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硬!” 泅元一脸哀怨地望着琉衣,眼睛之中满是恼怒的神色,琉衣用青丝扇挑起他的下巴,对着他小声道:“本门主想,有件事情你可能会不知,你泅氏部落,有大半之人皆是誓死效忠紫离国的人,国君早已察觉你有不臣之心,于是,便悄悄下令命心腹之人与你泅氏部落通婚,一旦你有什么谋反之举,恐怕,届时,你泅氏部落将会夫妻反目,兵戎相见!” 听罢了琉衣的那番话,泅元的眼睛中恼怒的神色顿时便烟消云散,变得一片黯然,他直挺挺地躺在地上,放声苦笑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二章、诚心归服 孟川将从泅元的手下身上搜寻到的玄机门的令牌交予了琉衣。 琉衣攥着令牌,对着孟川厉声斥责道:“放肆!怎么可以由着品行低劣的人进入我玄机门,这置本门主于何地?置大祭司于何地?” 石破天勉强地笑道:“早先,大祭司便委托我为他招揽贤士,这令牌是石某给他们的。” 琉衣对着石破天客气地笑道:“大官人可真会说笑,有德有才方谓之贤,论才,他们远不及本门主万分之一,品德嘛,更是低劣到令人发指,这样的‘贤士’,恐怕,也只能闲在我玄机门讨人闲罢了!本门主知道,大官人你家大业大,不介意养几个废物,但是,本门主却介意得很!” 琉衣对着孟川无比严肃地道:“玄机门是本门主当家,法令必须要严明。孟川,给本门主新增几条规矩!” 孟川遵命之后,从袖子中取出纸笔。 琉衣无比郑重地道:“第三千五百零三条——凡我玄机门之士,必须要认清自己的主子,也就是玄机门的门主—琉衣。” “第三千五百零四条——所有对本门主怀有异心者,抑或是品行低劣者,一律清出玄机门。”“第三千五百零五条——除非本门主同意,否则,任何人不得再往玄机门招揽人,大祭司在内!” 孟川将琉衣新增的规矩一字不落地记了下来。 琉衣瘦小的身体上,散发出雄浑的气势,将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慑住了。 为了给今日破坏寿宴之事一个合理的交代,琉衣对着石破天礼貌性地笑了笑,“石大官人,今日,是在下过于冒失,只是,在下身为玄机门的门主,统领着那么一大帮人,不得不严明规矩,做好表率,还望大官人能够海涵,今日,扰了大官人寿辰的雅兴,他日,在下定会在玄机门设天下第一寿宴,以此,来向大官人赔罪!”说罢,琉衣对着石破天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 琉衣命孟川将治伤的药赐予泅元以及泅元的手下,玄机门众人皆跪倒在地上,呼道:“门主宅心仁厚,以德报怨,属下弗如!” 泅元艰难地爬向琉衣,在地上留下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迹,他用沾满鲜血的手拉住琉衣水青色的衣角,在上面留下了几排血手印,他气息微弱,语气谦恭,带有万般恳求,信誓旦旦地道:“我泅元,对着我泅氏一族的祖先起誓,今生今世,永生永世,誓死追随效忠于门主,还望门主能够保全我泅氏部落!” 泅元的眼睛中噙着泪,他一改昔日作风,对着琉衣深深地磕着长头。 琉衣蹲下身子,对着泅元道:“放心好了,只要你泅氏部落对我紫离国存仁,我紫离国,必定会对你泅氏部落尽义。” 琉衣将手中的一个令牌刻上了泅元的名字,然后将令牌丢给了泅元,她对着泅元道:“这是我玄机门的令牌,也算是本门主对你泅氏一族的承诺!” 泅元紧紧地抓住令牌,不断地叩谢着琉衣的恩典。 琉衣不想多做任何停留,于是,便执意要走。 石破天c泅元以及玄机门众人,皆跑去地道出口处相送。 泅元对琉衣的态度,发生了翻天似的大逆转,他对琉衣毕恭毕敬,并且,请求能够允许自己亲自送琉衣与独孤弄天走出地下府邸。 对于泅元的请求,琉衣推辞掉了,她淡淡地道:“你既是为贺寿而来,也理应贺完寿再走,再说,如今,你身上新添了这许多的伤,你且留在这里安心养伤吧!” 琉衣命玄机门众人替自己好好向石破天赔罪,在石破天侍女的带领下,琉衣c独孤弄天c孟川,三人顺利地走出了地下府邸。 重见天日的感觉,令琉衣身心无比地舒畅,她沐浴着微风,愉悦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独孤弄天望着开心得不成样子的琉衣,在心中暗道:“我一向以为你蠢笨又爱冲动,却不曾想,你竟是如此地聪明绝顶!”他的目光死死地定格在开心得像个孩子似的直转圈的琉衣的身上,不舍得移动半分,那一抹水青色的身影,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便已经入了他的眼,扰了他的心。 石破天望着墙壁上所悬挂着的琉衣的画像,心中除了对琉衣的爱慕之外,又多了几分敬重。 泅元打量着手中那块刻有他名字的玄机门的令牌,忍不住对琉衣这个玄机门的门主心服口服。 在回住处的路上,孟川一面拍着琉衣的马屁,直呼着“主人智勇双全,威武不凡”,又一面埋怨道:“早知那泅元吃硬不吃软,在绍澜国的时候,主人就应该先让我将他毒打一顿,不然,也不会生出今日这些事端!” 琉衣捂着耳朵快步向前走着,孟川仍是追着琉衣,唠叨个没完。 在一忍再忍之后,琉衣停下脚步,一把揪住孟川的耳朵,咬着牙齿勉强笑道:“若是你再唠叨个没完,我便把你送给少祭司练拳!”言语之中,满是警告的意味。 孟川急忙用双手捂住嘴巴,做禁声状。 琉衣放开孟川的耳朵之后,快步走开了。 孟川又改去骚扰独孤弄天。他用手臂圈住独孤弄天的脖子,故意装出与独孤弄天很是亲近的样子,他傻乎乎地冲着独孤弄天笑道:“通过与少祭司相处了这么长一段时间,我们之间,也应该多少有点感情才对,少祭司应该不会残忍到拿我来练拳吧!” 独孤弄天对着孟川意味深长地一笑,随后,他便毫不客气地拿掉孟川圈在他脖子上的手,加快了步子,将孟川狠狠地甩在了身后。 孟川冲着独孤弄天与琉衣的背影挥手,焦急地喊道:“等等我啊!”说罢,便急忙追了上去。 溪语与素芹侯在酒楼多时,她们将大祭司的来信递与琉衣,琉衣看完之后,略有懊恼地道:“耽误的时日太多了,也是时候要早早回去了!” 翌日一大早,琉衣一行人便启程赶往紫离国的王城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三章、那段痛到不堪回首的 独孤弄天将上阳珠交予大祭司,望着散发着淡蓝色幽光的上阳珠,大祭司平日里总是云淡风轻的脸上,极为难得地漾起了一阵欣喜。 大祭司将琉衣引入了一间暗室,暗室之中,悬有一副若水图,水面的波涛涌动着,仿佛下一刻,那掀起的浪头,将要从画中重重地打出来。 琉衣呆呆地望着眼前这幅奇怪的画,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大祭司向琉衣讲述了这幅若水图的来历。 这幅若水图,乃是昔日里蛇魔兽手中最为珍视的东西,蛇魔兽被前任大祭司封印之后,这幅图,便转落到了现任大祭司的手中。 若水图中,隐藏有一片灵气极为旺盛的空间,可以助已死之人凝聚魂魄。 大祭司用一只手搭上了琉衣的肩膀,对着琉衣笑道:“琉衣,我膝下无子,一直将你当做亲生女儿看待,倘若有朝一日,我与天下为敌,你可会······背弃于我?”语气之中,有着几分郑重。 琉衣望着大祭司,言之凿凿地道:“琉衣的这条命,是祭司叔叔给的,琉衣又岂能做出绝情背义之事!” 大祭司对着琉衣苦笑道:“旁人只知我身为大祭司的风光,却无人知晓,这祭司之位,是被强加在我的身上的,平日里,我对你们道要修身养性,绝情断欲,可我自己却不曾做到。爱一个人并没有错,可偏偏错在我是紫离国的大祭司!” 大祭司对着琉衣讲述了那段痛到不堪回首的往事。 那时,大祭司还是少祭司,每日里对着大祭司与十位长老,自以为看淡了一切,也放下了一切,但不曾想,偏偏却遇到了她! 司空初见木樨时,十一公主木樨,正在嚣张地与九公主秋羽理论,两人的身后,皆跟着一大群侍卫。 木樨口齿伶俐,几句话便把秋羽噎得不成样子,秋羽感觉自己委屈极了,于是,便哭着闹着要跳井自杀,一众人被秋羽要寻短见的架势吓坏了,于是,便纷纷冲了上去,有的死死地拉住秋羽的手臂,有的死死地抱住秋羽的腰,有的死死地拖住秋羽的脚。 一时之间,场面混乱极了。 这时,木樨悠悠然地走向秋羽,摆出了一副看热闹的架势,她嘴角含着一缕浅笑,对着秋羽事不关己似的道:“王城之内,已有三个月滴雨未降,想来,这口井中的水,也是浅得很,所以,姐姐尽可以放心大胆地跳,淹不死人的!不过,依姐姐这日渐发福的体型,万一跳井不成,反倒是被卡在井口之中,岂不是要被旁人给狠狠地耻笑了去?!” 说罢,木樨用袖子掩着口笑,秋羽不顾什么身为高贵公主的仪容,张牙舞爪地扑上来要掐死木樨,不曾想却被侍卫给拖了下去。 秋羽一面挣扎,一面将鞋子脱下来狠狠地砸向木樨。 木樨并没有闪躲,任由那有着赤金做就鞋底的鞋子,狠狠地砸向了她的额头。 秋羽不顾自己身为公主的体面,骂骂咧咧,对着木樨叫嚣着:“贱人,我一定要你好看!”每一个字,都是咬牙切齿地发狠。 木樨淡淡地笑着,从袖中取出手帕,从容地拭去额头上的血迹。 这一切,皆被司空尽收眼底,一向无欲无求无念的司空,此刻居然感到了一阵莫名地心痛。 木樨与秋羽的恩怨,归根究底,要从一个男人讲起。 穆弘身为相国之子,被木樨的才貌深深折服,他多次向木樨剖明心迹,终于,换来了木樨的芳心暗许。 国君也极其同意郎才女貌的两个人在一起,于是,便为两人定下了婚事。 不料,秋羽对穆弘,也是喜欢得入骨,她不甘心自己处处都被木樨给狠狠地比下去,于是,便使用卑劣的手段,让穆弘与她做了一夜夫妻。 穆弘悔恨得要死,国君更是勃然大怒,执意要将穆弘处死。 木樨出面救了穆弘,并且让国君答应了穆弘与秋羽的婚事。 穆弘却宁死也不答应娶秋羽,他去请求木樨原谅,木樨无比冷静地甩开了穆弘扯住她袖子的手,客气而又疏远地道:“九公主虽然与我向来不和,但她毕竟贵为公主,你理应要好好待她。你既已辜负我在前,便不能在后又辜负她,万望穆公子不要做一个薄幸郎才好!” 木樨顿了一顿,继续道:“还有,你我这辈子,还是不见了罢!” 说完,木樨便远远地走开了,只留下穆弘一个人久久地怔在原地。 穆弘万念俱灰,心灰意冷之际娶了秋羽,之后,他便终日酗酒,一副痛不欲生生无可恋的样子。 穆弘思念木樨思念得厉害,终于,积郁成疾,卧床不起。他一口又一口地咯着血,请求能够再见木樨一面。 木樨闻讯赶来,可偏被秋羽拦在门外,秋羽死死地拖住木樨,坚决不准她去见穆弘。 穆弘在弥留之际,绝望地道:“这一世,终究是我负了她,这一世,她终究是不肯再原谅我了!” 说罢,等不来木樨的穆弘,便带着悔恨和遗憾,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不久,秋羽便察觉到自己有了身孕,她认为是木樨害她的孩子未出世便失去了父亲,于是,她便立誓,只要她秋羽还有一口气,她便绝对不会让木樨好过。折磨木樨,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念头。 司空第二次见木樨,是在祭司府中。 木樨的侍女被秋羽打得奄奄一息,木樨听闻祭司府之中有许多稀世灵药,于是,便命人用谎话将大祭司诓出祭司府,随后,她便只身潜入,在她正在全神贯注地翻着灵药时,司空出现了,她故作镇定地道:“大祭司府中灵药这么多,少一两样,应该不会察觉到吧?!” 见司空自始至终都在板着一张脸,无论她说什么,都不做任何回答,只是呆呆地杵在那里望着她。 木樨将自己的衣带解开,并且丢向司空,望着手中抓着她衣带的司空,木樨得意地笑着,眼睛中闪着狡黠的目光,她威胁司空道:“你若再不答话,本公主便要喊人了,非礼公主的罪名,你这个少祭司,可担待不起!” 司空配合地帮木樨找出了治伤的灵药,木樨拍着他的肩膀对着他灿烂地笑着,随后,便一脸得意地走开了。 此后,木樨经常捧着古书缠着司空请教,日子一长,两人便互生了情愫。 木樨知道司空身为少祭司是动不得情的,于是,她与他,便将爱意压抑在心底,只是能见对方一面,两人便感到无比地满足。 但一心想要木樨好看的秋羽,察觉到了两人有私情,于是,便向国君告发,用尽了恶毒的词语,将两人说得无比不堪,这滔滔黑水,任两人跳进溟海也洗不净。 国君勃然大怒,将木樨与司空丢进了大狱,对司空用尽极刑。 秋羽则经常屈尊进入大狱之中,对着木樨百般侮辱,看着饱受折磨的木樨,秋羽的心中感觉到无比地快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四章、大祭司的秘密 之后,大祭司牺牲自己封印住蛇魔兽,紫离国不可终日无祭司,于是,国君便释放了司空,并让他担当祭司之位,木樨也无罪释放。 这令秋羽无比气恼,她在心中暗道:“木樨,你不让我好过,那你们,也休想要快活,就算是我死,我也要拉着你们这对狗男女做陪葬!” 秋羽绞尽脑汁地往司空与木樨身上安插罪名,并让人在坊间公开诋毁两人的名声,这令整个紫离国,一时之间便谣言四起,十大长老对司空失望透顶。 为了给天下人一个交代,国君便在王庭之上公开审理司空与木樨。 司空就像是砧板上待人宰割的鱼肉一样,被五花大绑,所有的辩解,都是那么地无力,那么地苍白,一切,都只能越描越黑。 王庭上的众位大臣,食国君之禄,在国君的授意下,为了皇室的声名,为了保全木樨,于是,便同仇敌忾,一起声讨司空,红口白牙中,吐出的词,却是那么地恶毒,一切莫须有的罪名,都变成了王庭上对司空的欲加之罪。 木樨厉声呵斥,镇住了诸位大臣,堵住了一张张的利嘴,她冷冷地对着秋羽道:“我知道,姐姐将穆弘之死归罪于我身上,但一再用尽卑鄙的手段将我往绝路上逼,姐姐觉得很是快意吗?” “没错,快意得很!”秋羽咬牙切齿地道。 木樨深情地望了一眼司空,随后,便拔出宝剑抵在自己的颈前,她对着国君道:“父王,你对我的生身之恩,我只能下辈子再偿还了,事已至此,我只能用我的血,去洗净我与大祭司身上被人强泼的脏水了!” 她对着秋羽笑道:“既然姐姐恨我入骨,那我成全了姐姐便是!” 说罢,还未等众人有所反应,木樨便决绝地挥剑自杀,她以一死堵住了悠悠众口,保全了司空。 不久,秋羽莫名地小产,她整个人便疯掉了,她逢人便扑上去,狠狠地掐住其脖子,恶狠狠地道:“木樨,你为什么死了都不肯放过我?为什么一定要化作厉鬼纠缠着我?” 木樨的死,令国君悲伤过度,望见秋羽那幅发狂的样子后,国君方始相信木樨是被冤枉的,他将秋羽丢进大狱,并在整个紫离国为木樨与司空下诏书证明清白。 在木樨的棺木即将下葬时,众人却惊讶地发现——木樨的尸体不见了! 为了安抚众人,十大长老便道:“木樨公主是天上仙子转世,今世的愿已经还完了,如今,便回到天上去了。” 人们对此纷纷深信不疑,于是,便建了木樨庙,将木樨奉为木樨花仙子。 听罢大祭司所述的往事,琉衣微皱着眉头,疑惑不解地追问道:“莫非,木樨公主的尸身,是被旁人给盗了去?” 大祭司深情款款地望着若水图,道:“不错!木樨是为我而死,可恨我当时没有能力保住她,于是,我便盗出她的尸身,将她藏进这幅若水图之中。这些年,我用这幅图为她修补魂魄,如今,还差一步便可以令她复活了!” “还差哪一步?”琉衣急切地问道。 “索因珠!”大祭司顿了一顿,继续道:“索因珠的灵力,先前便已追随前任大祭司而去,只能用安魄珠c上阳珠c涂松珠c伏魔珠c避邪珠c血珠,来将其重新唤醒,如今,六珠已得其五,尚缺一颗血珠!” “琉衣愿为祭司叔叔分忧!”琉衣无比郑重地行礼道。 大祭司拍着琉衣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血珠,就在无极山上。那无极山,聚集着各种邪魔精怪,危险得很,你此去,定要当心!” 琉衣恭恭敬敬地领了命,并立誓要为大祭司保守秘密,之后,她便退下去了。 入夜,独孤弄天走近进琉衣的屋子,他呆呆地望着琉衣,道:“听闻,你要去无极山?” 琉衣打趣似的对着独孤弄天笑道:“少祭司的消息,倒是挺灵通得嘛!不错,我是要去无极山,为血珠而去!” 独孤弄天板了一张脸,无比严肃地道:“那我去禀明大祭司,明日与你一道前去!”说罢,独孤弄天转身便要走。 琉衣急忙唤住了独孤弄天,“无极山凶险异常,你以后要成为受六国敬仰的大祭司,身上肩负着巨大的使命,还是不要去涉险的好!” 她笑着拍着独孤弄天的肩膀,故作轻松地道:“放心好了,我会活着回来,继续报答你的救命之恩的!” 望着琉衣那幅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独孤弄天微微皱起了眉头,无极山,相当于是整个通州大陆上的禁地,就连是十大长老,也不敢冒失闯入,这些年,只听闻有人入山,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能够活着下山,他忍不住为琉衣的安危担忧起来。 他对着琉衣严肃地道:“就算是取不到血珠,你也一定要全身而退!” 琉衣笑道:“放一万个心好了,我这个玄机门的门主,可不是吃素的,血珠,我志在必得!此一去,大祭司派了三十名黑甲卫与我,并且,我随时可以召唤我玄机门门下的门客,所以,我不会有事的!” 大祭司握着上面嵌有伏魔珠的权杖,伏魔珠散发着浓郁的黑色的光芒。 大祭司用权杖打开了那幅若水图,飞身进入图中,他踩在茫茫若水水面上向前走着,嘴角挂着一抹笑。 穿过水面,大祭司来到一片长有花花草草的地面上,径直地向着地面上摆放的那具女尸走去。 这么多年了,她依旧面色红润,就像是在沉睡一样。 大祭司温柔地拉起木樨冰冷刺骨的手,小心翼翼地放在唇边亲吻道:“木樨,你且放心地再多睡一段时间吧,这一次,我不会再允许任何人站出来反对我们!如果,与你缘尽此生便是天命的话,那我,偏要逆天而为!” 大祭司深情地望着木樨,眼睛之中,满是倾世温柔。 为了唤醒索因珠救活木樨,他等了并隐忍了足足有一百年,这一次,任何人,任何事,也不能阻止他与木樨在一起,他也绝对不会容忍失去木樨的事情,再度于自己的身上发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五章、险象环生的无极山 天刚蒙蒙亮,琉衣便带领着孟川以及三十名黑甲卫上路了。 经过了五天四夜的长途颠簸,琉衣一行人终于抵达了溟海中的一座高耸的山――无极山。 刚踏进山中,孟川便恐惧得跳着脚大叫,山中到处都是白色的骷髅,看起来极为阴森可怖。山中到处长满了通体血红的树,那些树,红得像新鲜的血一样,闪烁着魅惑的光。 孟川刚想靠在树干上注意一下时,却惊恐地发现,树,居然是软的! 孟川哭嚎着跑到琉衣的身边,纵身跃到了一名黑甲卫的背上,颤巍巍地指着血红色的树,结结巴巴地道:“主人,它它会动啊!” 看到孟川那副窝囊的样子,琉衣摆出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她揪住孟川的耳朵,劝告他不要大惊小怪,扰乱军心,否则,便让他乖乖地自己一个人返回玄机门,不要再继续就在这里,给她添累。 琉衣还未训够话,这时,孟川指着前方,惊恐地张大了嘴巴,而琉衣,也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 只见周围一棵棵血红色的树的树根,突然之间便从地底伸出,一条条细长的触角般的根,向着琉衣一干人铺天盖地地迅速地蔓延过去,大有一副要将他们狠狠地吞没的架势。 黑甲卫将琉衣团团护住,拔出腰间携带的宝刀,便冲了上去。 树根像鞭子一样灵活地挥舞着,它们打掉了黑甲卫手中的刀,并绕到黑甲卫的脖子上,迅速分生出一根根长刺,狠狠地叩入黑甲卫的脖子上,开始源源不断地吸食黑甲卫的鲜血。可以明显地看到,黑甲卫的血,通过树根向着树干输去。 黑甲卫很快变成了一堆白骨,而周围那一棵棵树的颜色,反倒是变得更加地艳丽了,红得触目惊心,让人看一眼,便不禁自心头升起一阵毛骨悚然的寒意。 见到愈吸血繁生愈多的树根,琉衣皱着眉头,她用青丝扇吃力地挡着树根的一次又一次的袭击。 密密麻麻的树根在琉衣的头顶上方迅速聚集,以泰山压顶之势,向着琉衣狠狠地压下来。 琉衣一边拼死阻挡,一边咬着牙齿对着孟川和仅剩的四名黑甲卫道:“本门主先抵挡一阵子,你们,快走啊!” 孟川与四名黑甲卫却执意不肯走,他们发誓要与琉衣共进退。 孟川从口袋中抓出硫磺,向着面前的树根洒去,岂料,那些树根一沾到硫磺,便像是溃烂发脓后的伤口似的,并冒着白烟。 孟川大喜,他抓出硫磺,不断地向着树根洒去,树根顿时便失去了神气的模样,惶恐地退回到了地底,而那些血红色的树,体形也迅速消瘦了许多,变得萎靡不振。 经此一战,虽然最终取胜,但是,琉衣一干人狼狈极了。 由于夜幕已至,继续上山,不知道还会遇到什么样的危险,于是,六人便围坐在地上,用硫磺在身外画了一个足以将他们围住的圈。 琉衣命黑甲卫捡来散布在地上的骨头,用来做烧火用的柴,并且,在焚烧之前,琉衣对着骨头诵了好一段的往生咒。 在这种极度诡异极度紧张的气氛之下,六人皆没有睡意,只是刚刚踏入无极山,便遇到这么恐怖的树,不知道接下来还会遇到什么更加恐怖的事情。想到这里,琉衣不得不皱着眉头忧虑起来。 天刚蒙蒙亮时,琉衣便带领着孟川以及黑甲卫继续向着山上走去。 道路被长满银针般的刺的藤蔓紧紧地包围着,稍不留意,长刺便会狠狠地扎入人的血肉之躯中。 四名黑甲卫用刀吃力地砍着紫红色的藤蔓,藤蔓所断之处,流出的汁液,殷红一片,就像是人的血一样。 六人刚想坐在藤蔓被砍光的空地上休息时,却惊讶地发现,那些断掉的藤蔓,正在从断口处开始生根,并且,将根迅速地伸入地底,藤蔓的枝叶猛烈地摇动着,而后,以乌云压城之势向他们逼近,它们就像是复仇者一样,来势汹汹,大有一副准备要狠命报复的意味。 孟川得意地笑了笑,从容地冲着那一根根包围他们的藤蔓撒了一把硫磺,结果,藤蔓非凡没有退却的意思,反而两两交缠,疯狂地向着六人抽打下来。 孟川见状,顿时便傻眼了。 琉衣命五人拼死顶住,随后,她便用青丝扇引出了无妄火,蓝紫色的火焰,一遇到藤蔓的枝叶,便开始迅速地蔓延开来,很快,便为六人烧出了一道通往山上的路。 琉衣将青丝扇变大,随后,六人便乘着青丝扇,直直地奔着山顶飞去。 孟川刚呼完主人英明,随后,青丝扇便失去了控制,六人从云端跌落,重重地摔了下来。 琉衣扶着腰,忍着痛,她开始有点后悔,后悔方才没有听大祭司的话,大祭司曾经叮嘱过她,无极山山顶有血珠庇护,任何灵力,在那里都是丝毫没有办法施展出的,奈何,她偏偏用愚蠢的行为,去印证了大祭司的话的正确性。想到这里,琉衣懊恼得直拍自己的脑袋。 琉衣收起青丝扇后,很快便找到了四名黑甲卫,但却迟迟没有找到孟川。 琉衣冲着附近狂呼着孟川,奈何就是得不到孟川的丝毫响应。琉衣在前面边焦急地呼喊着,边皱着眉头往前走着,四名黑甲卫互相搀扶着,小心翼翼地跟在琉衣的身后。 不觉间,天很快便黑沉了下来,没办法,寻找孟川的事情,只好就此作罢。琉衣望见前面闪烁着明亮的灯火,于是,便揣着一颗好奇的心,带领着四名黑甲卫,向着灯火所在的方向赶去。 琉衣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那扇结满蛛网的柴门,随后,房子内的灯火,便齐刷刷地全灭了,一个球形的东西,向着琉衣等人扑去。那个东西灵活得很,搞得琉衣等人几乎无招架之力。 琉衣急中生智,将青丝扇化为一截可以无限变长的绳子,并借着球形东西的力,将其用绳子死死地缚住。 琉衣命人点燃了房间内的灯火,方才清晰地瞧见,那球形东西,原来是一个着紫衣的女子。琉衣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身高仅及她肩的女子,无比严肃地道:“从实招来,你,究竟是何人?” 躺在床上的孟川,在听到那无比熟悉的声音之后,激动得从床上翻滚了下来,又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琉衣在听到房间内的那声巨响以及孟川哀嚎的声音后,便用眼神示意黑甲卫去查看。 两个黑甲卫拖着孟川,将他带到了琉衣的面前。 见到孟川之后,琉衣大喜,她一面用青丝扇敲打着孟川的肩膀,一面关切地询问他是否有事。孟川边痛得直流泪,边勉强笑着道没事,那样子,简直就滑稽极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六章、勇闯天泉洞 孟川道自己是被眼前这个身材矮小,但是长得特别圆润的女子所救,听罢此言,琉衣连忙向女子赔笑,并亲自解开了绑在女子身上的绳子。 琉衣盯着眼前这个身着深紫色衣服,有着紫红色头发以及紫红色瞳孔的女子,好奇地问道:“在下早便听闻,这无极山上多的是邪魔精怪,不知姑娘你是什么邪魔,亦或是什么精怪?” 女子双手环抱在胸前,一副高傲到不可一世的样子,她冷冷地瞥了一眼琉衣,淡淡地道:“我不是什么邪魔,也不是什么精怪,我是这无极山上的巫女,我叫谷何!” 谷何上下打量着琉衣与四名黑甲卫,“想必,你们此来,也定是为了血珠吧!我奉劝你们,还是从哪里来,便乖乖地回到哪里去吧!你们能够活着来到无极山的山腰,便已实属不易,不过,接下来,可没有那么容易了!血珠,是整座无极山灵力的来源,对于它,你们还是趁早打消了那个念头吧!” 说完,谷何粗鲁地一把揪住孟川的衣领,用一种不容商量的语气,对着琉衣道:“这个人,从天而降,重重地砸到了我的身上,按照我巫族的规矩,他既将我放倒在了地上,便是我未来的夫婿了,所以,我不杀你们,只向你们讨要他,让他今后留下来陪我!” 琉衣望着一脸生无可恋的孟川,苦笑道:“如此一桩上好的姻缘,在下又岂有拆散之理呢!不过,在下以及在下的手下,皆身负重伤,不知谷何姑娘可否容我们在此处暂且修养一段时间,等到你们成亲之后,在下以及在下的手下,自会自行离开!” 谷何无比痛快地一口应了下来,孟川却想要找根绳子,将自己像块腊肉一样挂上去。 之后,谷何与琉衣,相谈甚欢,她们就像是重逢的老友一样,整天聚在一起天南海北地畅谈。然而,这副场景,令孟川担忧不已,他担心琉衣一冲动,便真的将自己留在这堪称是变态的无极山。 想到谷何那令人委实不敢恭维的样貌,再看看自己这俊伟不凡的样貌,孟川忍不住为自己的悲惨遭遇,感到一阵又一阵难以平息的痛心! 从谷何处,琉衣了解了谷何一族的经历。 谷何所在的巫族,世代居住在无极山的山腰,由于血珠所滋养的大地上所生出的各式各样的植物,将前来寻找血珠的人残忍地杀死,致使无极山怨气过重,于是,巫族族民便守在无极山的山脚下,劝告为血珠而来的人回头,但是为血珠丧心病狂的人得知凭借巫族族民的血可以避开无极山上那些变态植物的攻击之后,便对巫族族民起了歹心,他们将巫族之人抓起来,并残忍地放干了他们的血,这使原本数量便极少的巫族,很快便灭了族,唯独仅剩谷何一人活了下来。 琉衣对谷何的悲惨际遇深感同情,她叮嘱孟川要好生照顾谷何,随后,她便带领着四名黑甲卫,准备继续上山。 这时,谷何突然挡在了琉衣的面前,她狠命地挠着头发,在琉衣的面前一趟又一趟地踱步。 谷何眨巴着大眼睛,一本正经地问道:“血珠,你是非取不可的吗?” 琉衣无比郑重地道:“我所来,便是为了血珠,就算搭上性命,这血珠,我也是非取不可!” 谷何用脚狠狠地踹着地面,大吼了两声,随后,她冲着琉衣笑道:“既然我们是朋友,你又成全了我与孟川的姻缘,那我便委屈一下,陪你一同去吧!我久居这山腰两百多年,还没有见过山顶上的风光,此次,便跟随你们去开开眼吧!” 望见谷何满眼期待和一脸兴奋的样子,琉衣不好推辞,于是,便应了下来。 一路上,谷何跳来跳去,开心得不成样子,她像只麻雀一样,叽叽喳喳地向琉衣与孟川侃着各种各样的话题,她的嘴巴张张又合合,仿佛永远都停止不了似的。 琉衣望着谷何窃喜,她越发地认为,将孟川许配给谷何,是一个极为不错的选择,活了这一百零六年,她第一次见到谷何这般有趣的人。 而孟川,则一直板着一张脸,一言不发,像是刚经历了什么巨大的打击似的。 谷何用自己的血驱赶着想要袭击他们的植物,有了谷何的相助,琉衣一行人在去往山顶的路上,便变得太平多了。 天色阴沉下来后,琉衣一行人坐在空地上休息。 谷何捉来一条条巨大的黄色的虫子,将它们穿在匕首上烤,烤熟之后,那些虫子变成了玫红色。谷何将虫子拿给琉衣吃,琉衣连忙摆手推辞。谷何又将虫子拿给孟川吃,孟川一瞧见虫子那张面目狰狞的脸以及它那副令人毛骨悚然的样子,便感到一阵阵的恶心,忍不住干呕起来。 谷何边津津有味地吃着虫子,边冲着琉衣一干人笑道:“你们真胆小,连一只小小的被烤熟了的虫子,居然也怕成了这样,既然如此,那你们还敢上无极山取血珠?!” 琉衣冲着谷何勉强地笑了笑,“这完全是两码事,这种东西,我们着实享用也接受不了,还是你一个人慢慢享用吧!” 谷何望着手中的美食,笑道:“也好!” 随后,她从腰间取出用紫红色树叶包裹住的东西丢给琉衣,道:“这,总可以吃了吧?” 琉衣打开了紫红色的树叶,望见了里面血红色的果子,她冲着谷何笑道:“当然可以!”她将果子分与了四名黑甲卫以及孟川果腹。 按照七人行进的速度,明日,便可以成功地取回血珠去向大祭司交差了。想到这里,琉衣感到无比地激动。 谷何望着漆黑的天空发呆,她对着琉衣一干人忧心忡忡地道:“早前,我听族长爷爷说,你们要取的血珠,是血魔的内丹,当年,蛇魔兽为夺取血珠,施诡计将血魔困在了无极山的天泉洞,血魔恼羞成怒,用血珠催生出了无极山上这些专门吸食人血的植物。蛇魔兽都无法取走血珠,只怕是我们,也只能折功而返。” 琉衣拍着谷何的肩膀,无比郑重地道:“不试一下,又怎会知道我们取不走血珠呢!” 谷何呆呆地望着琉衣,紧皱着眉头,在脑海中沉思着一些事情。倘若琉衣一干人真的取走血珠,整座无极山,便会变成一座寸草不生的蛮荒之地,她真的要为仅仅相识了几天的朋友,便毁掉自己生存了两百多年的无极山吗? 谷何焦躁地挠着头发,这真的是她有生以来遇到的最为头痛的事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七章、智斗血魔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天空之上照射下来时,七人再次踏上了前往山顶的路。七人面色凝重,小心翼翼地向前走着。 天泉洞附近的植物,被谷何用血驱赶着,趁着植物退回去的功夫,琉衣一干人迅速进入了天泉洞。 一进天泉洞,七人便坠入了血魔的法阵,身上的灵力丝毫无法施展,七人只能像砧板上的鱼肉一样,虽然费力地挣扎着,但是却只能任由血魔宰割。 这时,血池之中,血红色的巨泡猛烈地翻滚着,血魔从血池之中现出真身,他全身上下都是血淋淋的,就像是被剥掉了皮的怪物一样,殷红色的身体,与黑紫色的牙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狂虐肆意地笑着:“五百年了,已经有五百年没有这么热闹了,今日,终于有人来陪本尊解闷了!”这声音,像是来自炼狱一样,恐怖得令人汗毛直立。 血魔端详着法阵之中还在妄图挣扎的七个人,冷冷地道:“你们,是要做本尊永世的奴隶,还是要做本尊的腹中餐?”冰冷生硬的语言中,满是恐吓震慑的意味。 谷何用自己的血洒在法阵上,法阵却没有丝毫想要破解的意思,反而将七人更加死死地缚住。 血魔狰狞地笑道:“愚蠢的东西,快快放弃你的挣扎吧,巫族的血,对本尊,是没有用的,在本尊的面前,你只能选择屈服,屈服,屈服!哈哈哈哈哈哈”血魔的声音,在整个天泉洞之内,雷鸣般地彻响着。 血魔施法将谷何身上束缚着的血藤紧了又紧,谷何无力地挣扎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瞳孔之中满是震惊与无措。 琉衣望着血魔那一坨血肉模糊的身躯,强忍住内心深处恶心的情绪,故作镇静地道:“血魔大人,我们此番前来,是为了与你做一场交易,没想到,你这么没有诚意,既然如此,那你便杀掉我们好了,反正损失惨重的,是你罢了!”说完,琉衣摆出了一副坦然赴死的架势。 血魔收了法阵,将七人身上的血藤收起,他努力将身子凑向琉衣,两个大如铜盆的眼睛圆睁,对着琉衣满怀戒备地试探道:“哦,什么交易?若是言之有理,本尊便考虑不杀你们,若是言之无理,今日,本尊便拿你们来开胃!” 扑面而来的,是一阵浓烈得几欲令人发呕的血腥味。孟川厌恶地用袖子遮住了嘴巴和鼻子。 琉衣边用青丝扇敲打着手心,边在血池旁边踱步,她淡淡地笑道:“若在下没有看错的话,血魔大人你,定是被封在了这血池中了吧!” “没错!”血魔无比痛快地承认道。 随后,昔日那些曾受过的羞辱,便一股脑儿地涌上了血魔的心头,他愤恨地在血池之中掀起巨大的血浪,疯狂地咆哮道:“蛇魔兽,你用下作的手段谋害本尊,让本尊不仅失去了魔君之位,还被困在这一方小小的破池子中,若他日得以脱身,本尊定要剥你的皮,抽你的筋,把你的九颗脑袋,全部揪下来当球踢!蛇魔兽,本尊不会放过你的,本尊,一定会要你好看!~”血魔疯狂地咆哮着,眼睛之中燃着熊熊的怒火。 “好极了!”琉衣用手指抚着眉道。 见已经成功地激起了血魔内心深处的愤恨,琉衣便继续添油加醋地道:“蛇魔兽不仅夺走了血魔大人的魔君之位,更是带领着手下众魔攻打我通州大陆,现在,五国皆已沦陷,仅剩我紫离国尚在负隅顽抗,在下此次少来,是奉紫离国大祭司之命,特来请血魔大人相助的,若在下设计将蛇魔兽引上这无极山,血魔大人你再将蛇魔兽一举斩杀,那么,不仅可以解我紫离国之难,蛇魔兽施在大人身上的封印,也可以消失了,到时候,大人就可以重获自由,不过”琉衣吞吞吐吐,摆出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不过什么?”血魔急切地问道。 “不过,血魔大人被困在这天泉洞五百多年,可有能力斗得过蛇魔兽?”琉衣上下打量着血魔,摆出了一副满腹狐疑的样子。 血魔一阵狂笑,信誓旦旦而又无比狠毒地道:“若是你能将蛇魔兽引来这无极山的天泉洞,本尊,定教他有来无回!” 琉衣以密谋诛杀蛇魔兽的大计为由,骗血魔将孟川c谷何以及四名黑甲卫放出了天泉洞。 随后,对琉衣完全放松警惕的血魔,便用血珠开始做法设阵。血池之中,血浪翻滚,闪烁着血红色光芒的血珠,从那坨模糊的血肉之中慢慢地升起。 见血珠从血魔的身上脱体而出后,琉衣以极其灵敏的身手,迅速夺取了血珠。 得知自己上当受骗的血魔,冲着琉衣张牙舞爪地咆哮着,随后,他抱着与琉衣同归于尽的心态,用全部的灵力,恶狠狠地聚集血藤向琉衣袭去,凭借血珠的庇护,那些血藤根本没有办法靠近琉衣,血魔大怒,拼命掀起血池中的血浪向琉衣袭去,琉衣灵巧地一一闪躲开来,她用青丝扇召来无妄火,丢失血珠无力抵挡的血魔,极其惨烈地化作了一滩血水,完全地融入到了血池之中。 天泉洞之内,满是腥不可闻的血腥味。 琉衣走出了天泉洞,与六人成功地于一处会合,清新的空气,释淡了琉衣身上沾染的味道。 孟川与谷何急切地询问琉衣是否有大碍,琉衣摇了摇头,并得意地捧出了血珠。孟川见状,只呼主人英明。 这时,周围的植物也迅速枯萎,最后,便化为一滩血水。 谷何将这座山会变成一片蛮荒之地的事情告诉了琉衣,琉衣对着谷何热情地道:“你一个人在这无极山,日子委实过得无聊得很,既然这座山如今已经变得不胜荒凉,那你便同我一起去紫离国吧,那里的景色比这里好多了,并且,我敢保证,在那里,不会有人欺负你的!” 面对琉衣无比真挚的邀请,谷何恋恋不舍地冲着山腰处望了一眼,随后,便无比开心地答应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九章、准备贺礼 琉衣刚伸脚迈进自己的院子,抬眼便看到了立于梧桐树下的公孙无我。 公孙无我身着一袭漆黑色的衣服,只有袖口与领口处是素白色的。他立于梧桐树之下,脸上不着一丝表情,看不出是悲是喜,如丝般的墨发,在清风的吹拂下微微地摆动着,梧桐叶潇潇而下,落在了他的肩头,构成了一副岁月静好的画面。 在琉衣的记忆之中,公孙无我冷酷得有些可怕,他的脸上无时无刻不挂着一片苦大仇深,仿佛被天下人负尽的样子。所以,对于公孙无我这位师兄,琉衣一向是能避则避,她实在想不通,此刻公孙无我找她,究竟会有何事呢。 琉衣揣着一肚子的心事,慢吞吞地向着公孙无我走去。 在察觉到渐渐逼近的步声之后,公孙无我转过了身,他呆呆地望着琉衣,目光柔得就像是今晚静静流淌的白月光,他这么一望,忘得琉衣有些摸不到头脑。 琉衣对着公孙无我尴尬地笑了笑,道:“不知师兄找我,可有何事?” 公孙无我对着琉衣无比温柔地道:“再过十日,便是师父七百九十九岁的生辰,你是师父最为得意的徒弟,所以,我便奉师父之命,前来接你。” 琉衣挠着脑袋笑道:“这么重要的事情,我又怎么能够忘记,劳烦师兄亲自跑一趟,我真的是异常过意不去!” 对于琉衣这么疏远见外,公孙无我不由得便冷下了一张脸,他望着琉衣,紧皱着眉头,脸上微微漾起了一层恼怒的神色,“这次是我主动要来的,谈不上什么劳烦!早先,便听闻你去无极山冒险,现在,看你毫发无伤,我也就安心了!才几年未见,你对我,倒是愈发地疏远了!世人只道我杀人不眨眼,难道,我真的就有那么可怕吗?” 见公孙无我突然翻脸,琉衣连忙摆手,对着公孙无我一本正经地安抚道:“怎会,怎会!师兄风流倜傥俊伟不凡,倘若你真的可怕的话,红泥师妹,又怎会对你爱慕得那么厉害呢!” 琉衣的那番话,本意是在拍马屁,熟料,公孙无我非但没有领情,那张脸,反而是阴沉得更加厉害了。 公孙无我冷冷地道:“你我今日难得相见,你又何必非要去提那个女人呢!” 琉衣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话了,只能向着公孙无我连连赔笑,在经过了好一阵的敷衍之后,她终于成功地送走了公孙无我。 琉衣揉着自己已经笑僵的脸,刚想回房时,独孤弄天偏不巧地走了过来。 琉衣自顾自地走进石亭中坐了下来,随后,独孤弄天也跟了上来。 琉衣用手臂托着脸,有气无力地瞟了一眼独孤弄天,她弱弱地道:“原谅我,现在真的笑不出来了,有什么事情,你便痛快地说出来吧!” 独孤弄天望着琉衣那副傻傻的样子,不由得便感到了一阵好笑,他用手指扣了一下琉衣的额头,对着她笑道:“难不成,方才,你一直在对着他傻笑?” 琉衣点了点头。 独孤弄天继续道:“他身上的杀气很重,可唯独对你,眼睛中难得地流露出了倾世的温柔,你与你的这位师兄,是有什么深厚的交情吗?” 琉衣对着独孤弄天,无比严肃地道:“怎会!我的这位师兄呢,向来是以冷酷无情著称,他之所以对我好那么一点点,或许,是因为我曾经引开过狼群,救过他的性命吧!不过,他向来是一恼怒就拔刀,虽然是救过他,但在他的面前,我不得不小心翼翼,毕竟,我与他师出同门,伤了和气,终归是不好的。放眼整个天下,能够降得住他的,除了师父与大祭司外,恐怕,也就只有红泥了!” 在闲谈了一番之后,琉衣送走了独孤弄天,她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琉衣实在想不到要送什么礼物庆寿才好,手下的一群人只会对着她唯唯诺诺,却不能替她想个办法分忧,她越发地察觉到孟川的重要性了。 第二日,琉衣便带领着孟川与谷何去集市上挑选庆寿用的贺礼。 一路上,诸人皆对着谷何投出异样的眼光,在突然想起谷何的装扮与紫离国国民的装扮大有不同之后,琉衣便带领着谷何去绸缎庄买了一些合体的衣服。 谷何换好衣服之后,盯着铜镜中的自己发呆,随后,她便开心地抱着琉衣旋转。 谷何与琉衣买了好多好多的东西,但两人皆是两手空空,而孟川,腰上系的,脖子上挂的,手中提的,嘴里叼的,皆是东西。 孟川费力地用牙齿咬着包裹东西用的绸布带,含糊不清地冲着两人的背影痛喊道:“我的伤才刚好,现在,居然拿我当驮东西用的骡子使唤,你们,太过分了,太过分了,实在是太过分了!” 对于孟川这满腹的牢骚,奈何两人是一个字都没有听到。琉衣牵着谷何的手,两人蹦蹦跳跳有说有笑地在前面走着,孟川则是步步艰难地在后面跟着。 回到祭司府的门口,孟川瘫倒在地上,他招来门口的黑甲卫,让他们将东西全部送到琉衣的房间,并且,让一个黑甲卫将他背回了自己的房间。 孟川咬牙切齿地发誓,道自己以后再也不跟着琉衣去买东西了,就算是要去,要必须要招呼几个黑甲卫一同前去。 琉衣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今日刚买的上等红檀木,用匕首在上面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雕刻了起来,不过三炷香的时辰,琉衣便将红檀木刻成了南极仙翁的模样,南极仙翁左手托着一颗用青金石做就的蟠桃,右手拄着一根拐杖,拐杖的顶部,镶嵌了一颗整个通州独一无二的月光石,月光石散发着莹莹粉光,与青金石交相辉映,这使整个雕像看起来更加地令人赏心悦目了。 望着自己的大作,琉衣乐得合不拢嘴。 大祭司以有要是在身为由,无法去参加长孙无涯的寿宴,于是,便备了一份厚礼,命琉衣代为转达。 琉衣带着孟川c谷何,便跟着公孙无我启程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章、莫名的恩怨 一路上,谷何叽叽喳喳没完没了地开口说话,这令素喜安静的公孙无我,厌恶不已。 公孙无我用充满杀气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谷何,这令谷何感觉到一阵毛骨悚然的寒意,随后,她便像避瘟神似的逃出了马车。 谷何坐在孟川的身边,低头沉默着,就像是做错事情的孩子似的,一副受了极大委屈的样子。 孟川边挥鞭驾着马车,边用眼睛瞟着谷何,他对着谷何一脸得意地笑道:“没完没了地说话,可以,但是,要看清楚对着的那个人是谁,这下老实了吧?!” 谷何对着孟川连连点头。 孟川见谷何一下子便没了什么气势,于是,嚣张的火焰便愈加地旺盛了起来,他兴冲冲地对着谷何讲着怎样与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怎样区分人的善恶好坏 孟川侃侃而谈,说得头头是道,这让谷何禁不住对孟川投去钦佩的目光。望着谷何那副单纯而又傻傻的样子,孟川忍不住笑着。 马车之内,琉衣不断地掀起车帘向外张望着,她并非是看到了什么美景,而是与公孙无我坐在一起,她忍不住一阵忐忑,除了对着公孙无我傻笑之外,她完全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可以用来化解这尴尬的气氛。 琉衣一干人乘着马车颠簸了两天两夜,终于到达了永冲城的无涯阁。 无涯阁内的一众弟子皆早早地恭候在门口迎接琉衣,在寒暄了好一阵之后,他们带着琉衣去见无涯阁的阁主长孙无涯。 长孙无涯高高地在正堂上危坐着,一众弟子皆恭敬地立于两侧。他身着一袭素白色的袍子,脸上挂着一副严肃到不可亲近的样子。 琉衣看到师父的尊容之后,心头忍不住泛起一圈圈恐惧的涟漪。她永远无法忘记,在那个风雪交加的夜里,被师父冷酷无情地丢进大山里去喂饿狼的事情,一匹匹饿狼,将琉衣层层包围着,眼睛中散发出贪婪的目光,它们虎视眈眈地盯着琉衣,恨不得将琉衣拆吃入腹时至今日,每每想起那日的场面,琉衣仍然是心有余悸。 昔日,大祭司将琉衣交给长孙无涯锤炼,长孙无涯没有辜负大祭司的厚望,对琉衣管束得厉害,手下丝毫没有留过情面,他曾对每个进入无涯阁的弟子道:“要想成为人上之人,必须先要吃尽苦中之苦!我的训练向来严苛,你们,受得了,便留,受不了,便滚!我无涯阁,从不收留废物!”正是因为不甘心,琉衣方才挺了下来。 琉衣成为玄机门门主的事情,令整个无涯阁蓬荜生辉,一众人皆认为:只要进入无涯阁,便可以光宗耀祖,博得个锦绣前程。因此,无涯阁在短短十年之内,弟子的数量便猛增,他们将琉衣视为效仿的榜样,不断地激励自己去向琉衣学习,殊不知,他们的这位榜样心中,对他们的师父,实在是恐惧得厉害! 琉衣怀揣着惴惴不安的心情走向长孙无涯,恭恭敬敬地对着长孙无涯施了一礼,对着公孙无涯勉强地笑着,低低地唤了一声“师父”。 长孙无涯居高临下地望着琉衣,他曾不止一次地听闻琉衣的英勇事迹,诸如智斗匪徒救出被困的百姓,杀掉鬼医王穷荒,深入敌营平定鬼医族内乱,勇上无极山取血珠,以及等等,等等。 当然,琉衣的这些事迹,被添油加醋后传得神乎其神,令长孙无涯这个师父,也禁不住对琉衣刮目相看。数年未见,长孙无涯本以为琉衣会成熟稳重,却不曾料想,她仍旧是平日里那副畏惧他的模样。 长孙无涯板着一张脸,无比严肃地向着琉衣询问着大祭司的近况。 对于长孙无涯的问题,琉衣一一回答,良久之后,长孙无涯终于放了琉衣,令弟子带领琉衣去住处休息。 出了正堂之后,琉衣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一张张尚显青涩的面孔,围在琉衣的身旁,他们的眼中,皆放射着的光芒,他们无比激动地向着琉衣打探――那些年,她是怎样迅速地使自己强大起来的。 听罢问题之后,琉衣用手抚着眉头,尴尬地笑着,她总不能告诉这些师弟们,她苦修灵力,是为了避免被师父丢进大山之中葬身狼腹;她博览群书,当时,也仅是为了与师父斗智斗勇,顺便捎带着报复一下以捉弄她为乐的独孤弄天 一想到眼前的这些师弟们刚入无涯阁没多久,为了不重挫他们的锐气,琉衣便一本正经地扯道:“这个嘛,当然是为了成为人上之人,肩负起框扶天下苍生的重任!” 琉衣一语刚了,未见过世面的师弟们,皆对她投去钦佩的目光。 望着眼前这些花痴般的崇拜者,琉衣一阵心虚,她感觉自己做了一件比偷看独孤弄天洗澡还要无耻的事情。 当然,偷看独孤弄天洗澡的事情,她是从未干过,她只是听说,紫离国的那些权臣之女,对独孤弄天怀有觊觎之心,她们曾以拜见大祭司为名,堂而皇之地进入祭司府,去偷看独孤弄天洗澡,不过,她们未曾得手,反倒是独孤弄天,被十大长老揪去痛斥了一顿。 琉衣曾以此事拿来向独孤弄天说笑,并威胁独孤弄天,让他以后不要以井水去犯她这河水,否则,她便协助那些花痴的女人去偷看他洗澡。想到独孤弄天那副气得咬牙切齿却又对她无可奈何的样子,琉衣便感到一阵好笑。 身着水青色衣服的师弟们,将琉衣团团包围住,他们向琉衣抛出了一个又一个的问题,琉衣正在皱着眉头苦思脱身之计时,红泥偏偏不巧地出现了,她气势汹汹地走向琉衣,手中挥动着长长的银鞭。 重重的一记响鞭,惊得那群小师弟们惊慌而逃,他们边仓促地逃命边大声喊道:“快走啊,母夜叉又来了!” 红泥望着琉衣,气急败坏地道:“他们都说你是盖世英雄,我偏就不信!今日,既然逢见了,那我便要让你好看!” 说罢,红泥便用银鞭狠狠地挥向琉衣,对待琉衣就像是对待不共戴天的仇敌似的,手下一点情面都没有留,招招发狠,一副想要杀掉琉衣的架势。 “喂,你这个女人,我昔日里于你有恩,你我数年未见,也为有什么积怨,你对我,至于要下这么重的毒手吗?”琉衣一面灵活地闪躲着,一面气定神闲地道。 红泥止住了手,指着琉衣无比愤恨地道:“积怨?你我之间,怎么会没有积怨!你将我像傻子一样诓骗了二十年,可恨我还对你感恩戴德,现在,我已经识破你的真面目了,收起你的虚伪吧,我不会再上当了,接下来,我们是时候去仔仔细细地清算一下你欺骗我的这笔账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一章、无法放手的爱 听罢红泥的那番话,琉衣一头雾水,她刚想开口询问个仔细清楚时,红泥便已经挥着鞭子再次向琉衣扑上来。 孟川与谷何闻打斗声赶来,看到眼前的这副场面后,两人便急急忙忙跑上去挡在琉衣的身前。“啪”地一声,红泥将鞭子狠狠地抽向孟川,这一鞭,红泥半点情面都没有留,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可见,她对琉衣,是发自内心地恼恨不已。 孟川捧着血流不止的胳膊,连连呼着痛。谷何从腰间取出了几片皱巴巴的草药的叶子,熟练地放在嘴巴中咀嚼,然后无比贴心地敷在了孟川受伤的胳膊上。 红泥仍然在不断地攻击着琉衣,尽管鞭鞭毒辣,招招阴狠,但琉衣却没有丝毫想要还手的意思,只是灵巧地躲闪着。 琉衣愈是躲闪,红泥心中愈是气,她气自己将琉衣当作是最真挚的朋友,无比地信任于她,但琉衣却欺骗了她那么久那么久,将她欺骗得好惨好惨一想到这里,红泥便将毕生所学的招式,全部都用在了攻打琉衣上。 谷何焦急地望着琉衣,她拉着孟川那根受伤的胳膊,急切地问该怎么办。谷何在孟川受伤的胳膊上用了将近七成的力度,一阵钻心般的疼痛猛烈地袭来,痛得孟川呲牙咧嘴,忍不住留下了眼泪,他大口大口地倒吸着凉气。 他刚对谷何为他包扎伤口的事情小小地感动了一下,没想到,当他尚沉浸在感动之中时,此刻,谷何又深深地加重了他的伤势,他大口大口地深呼吸,努力克制住想要对着谷何臭骂一顿的冲动。 他咬着牙齿对着谷何勉强地笑道:“你当我家主人是和你一样没有脑子的蠢货吗?!” 孟川冲着谷何大声地咆哮着,谷何可怜巴巴地望着孟川,一副无比委屈的样子。 琉衣见红泥因为始终打不到她而摆出了一副无比气恼的样子,罢了,为了让红泥泄气,琉衣便决定要牺牲一下自己,反正一鞭子而已,又不会毙命。 一鞭子卷着风呼啸着向她袭去,她闭着眼睛,紧咬着牙齿,眉头深深地紧皱着,刚才,她忘了告诉红泥――千万别打脸,毕竟,她是玄机门的门主,好歹也是一个有头有脸有身份的人,万一这一鞭子重重地打在脸上,毁容是小事,丢了脸面可就是大事了 那凌冽的一鞭,却迟迟没有打到她的身上。 难不成,是红泥于心不忍,突然之间良心发现就收手了? 琉衣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映入她眼帘的,是挡在她身前的公孙无我。她从来都没有发现,原来,公孙无我的背影,竟可以是如此地伟岸。 公孙无我用眼睛死死地盯着红泥,一只手紧握着红泥挥来的银鞭,血从他的手心不断地渗出,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殷红的血,染红了红泥的鞭子,银色与红色交相辉映,显得是如此地魅惑。 红泥惊慌不已,她立马跑上前去查看公孙无我的伤口,公孙无我却一把冷冷地推开了她,眼睛之中,满是厌恶的神情。 红泥被重重地推倒在地上,她委屈地流着泪,脸上挂着一片抹不开的痛苦,就像是被抛弃掉的深闺怨妇似的。红泥用手指指着琉衣,恶狠狠地道:“若是你以后再敢靠近大师兄,我绝对不会轻饶了你!”每一个字都是那么地咬牙切齿,言语之间,满是警告的意味。 公孙无我用斩月刀指着红泥,无比憎恶地道:“女人,你若是再敢对她放肆,我也绝对不会轻饶了你!”闪着寒光的刀,就这样直挺挺地悬在红泥的脖子上。公孙无我的身上,充斥着浓浓的杀气,琉衣知道,他是真的怒了! 霸气地撂下这句话极具威慑性的话之后,公孙无我拉着琉衣便远远地走开了,只留给红泥一个冷酷无情的背影。 孟川拉着谷何绕过心碎欲绝的红泥,向着琉衣所去的地方追去了。 谷何一脸迷惑地问孟川,刚才究竟是发生什么事了,孟川本想开口但是看到谷何那张满是不解的脸之后,却又生生地将满肚子的话给咽了下去,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着谷何咬着牙齿笑道:“算了,以你的智商,就算是我说了,那也等于没说,还白白地浪费口舌,既然如此,这种蠢事,我还是不做的好!” 公孙无我拉着琉衣快步地向前走着,琉衣拼命地想要将自己那被公孙无我握得生疼的手腕,从他的大掌之中抽出,但奈何公孙无我的力量实在是太大了,让她挣脱不得。 她边费力地跟着公孙无我的步子,边勉强地笑道:“红泥对你,是一番真心,师兄这么做,难免难免会有些太过伤人!” 公孙无我突然停下了脚步,冷冷地对着琉衣道:“她伤与不伤,与我何干?” 琉衣见公孙无我身上的杀气愈发地浓重了起来,禁不住感到一阵寒冷,为了避免公孙无我失去理智对她拔刀相向,她只好将涌上喉咙的话,又生生地给咽了下去。 红泥受了天大的委屈,于是,便捉了几个刚入无涯阁的小师弟来练鞭,以此,来泄心头之气。 无辜的小师弟们,灵力浅薄得很,毫无还手之力,就这样莫名地就被打得皮开肉绽,他们,简直就比窦娥还冤! 于是,他们便跑去长孙无涯的面前,可怜巴巴地抱着师父的大腿喊冤。公孙无涯本来是想放任不管,这种小事,不值得他亲自出面。但是,见整个无涯阁内几乎所有的新入阁的弟子皆被狠打,长孙无涯也顾不上自己同红泥的舅父,也就是永冲城的城主向济州之间的交情了,为了给无涯阁内众弟子一个满意的交代,他只好下令将红泥关在了地下水牢之中。 冰冷刺骨的水,没过了红泥的腰。红泥用手臂狠狠地拍打着水面,溅起的水花将她的全身打湿。 红泥感觉自己委屈极了,对于公孙无我,她爱慕得厉害,可公孙无我却始终对她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这让她心痛不已。她的身边,从不缺乏追求者,可她却对他们不理不睬,唯独对公孙无我一人死心塌地,她不相信公孙无我对她绝无半点情分。 对于公孙无我,她已经爱慕了三十五年,如今,那份爱意,已经入骨入心,她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放手的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二章、妾有心,郎却无意 初见公孙无我的场景,恐怕是红泥这辈子都忘不了的。 红泥的父亲红禹,本是一个大商人,因为他将生意做得很大,垄断了其他商人的利益,众商人纷纷对他恨之入骨,于是,便联合起来想了一条毒计,欲将他除之而后快,他们广泛散播谣言,说红禹因为机缘巧合得到了不世神兵鱼肠剑,这便将红禹卷入了江湖恩怨,为他招来了杀身之灾。 红禹被杀死之后,贪慕鱼肠剑而来的人因为没有得到他们想要东西,于是,便将刀口对准了红禹的妻儿。 为了活命,红泥的父亲带着红泥去投奔自己的哥哥向济州,结果,却在半路上遭到了蒙面匪徒的伏击。红泥的母亲毅然决然地为红泥挡下了那凶狠致命的一刀,自己却重伤身亡。 红泥的身上沾满了母亲的鲜血,她抱着母亲的尸体,无助地痛苦着。 匪徒仍旧没有想要收手的意思,他们举着刀,恶狠狠地向着红泥逼近。 在红泥以为自己即将必死无疑之时,公孙无我出现了,他不仅救了她,帮她杀掉匪徒报了父母之仇,更是帮她让自己的母亲入土为安。 她用一双泪眼呆呆地望着身着一袭黑衣面无一丝表情的公孙无我,心中异常感激,她认为,公孙无我是上天派来拯救她的勇士,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红泥便对公孙无我种下了深情。 为了能够接近公孙无我,红泥便央求舅舅向济州出马,帮她成功地进入了无涯阁,而生性善良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红泥,很快便赢得了琉衣的好感,在得知琉衣是女儿身之后,红泥更是将琉衣视为最好的朋友,她将满腹心事皆向琉衣吐露。 琉衣得知红泥对公孙无我的心思后,便自告奋勇地担当起了红娘的职责,尽可能地为两人提供单独呆在一起的机会。 可红泥对公孙无我满腹的喜欢,却只能换来公孙无我对她的无比厌恶,他不止一次地用狠毒的语言警告红泥,奈何,红泥对他,偏偏就是不肯死心。 为了证明公孙无我对自己的心意,红泥留下一封书信后,便毅然决然地踏入了大山。大山之内,尽是豺狼虎豹,凶险无比,红泥此举,无疑是押上自己的性命,去赌公孙无我对她的真心。 琉衣是第一个见到那封信的人,读罢之后,因为记挂红泥的安危,琉衣提着青丝扇便闯入了大山。夜色蒙蒙,琉衣费力地搜寻着红泥的身影。 公孙无我见到那封信之后,将纸团作了一团,冷冷地道:“既然她如此爱胡闹,此次,便让她长个教训也好!”冷漠的脸上,满是漠不关心的神情。 说罢,公孙无我便准备要去泡澡,当听到师弟道琉衣只身前去解救红泥之后,公孙无我再也坐不住了,他提着斩月刀便向着大山冲去。 公孙无我找了好久好久之后,没有找到琉衣,却找到了蜷缩成小小一团,因害怕而瑟瑟发抖的红泥。 一见到公孙无我,红泥便满心欢喜,他来了,他还是为她而来了!红泥破涕为笑,她扑了上去,用手臂死死地圈住了公孙无我的腰。 公孙无我满脸厌恶,他刚想推开红泥时,却发现了一匹匹眼睛中散发着贪婪的绿色幽光的狼,正在来势汹汹地向着他们逼近。公孙无我紧握手中的斩月刀,随时准备与狼群进行一场生死搏斗。 正在这时,琉衣也赶了过来,她以自己作为诱饵,成功地将狼群引开,解救了公孙无我与红泥。 琉衣做了一个大英雄,不过,她却低估了那群饿狼的战斗力,惨烈地挂了伤,但是,那群狼也并没有从她的手下讨到半分便宜。 公孙无我与红泥,循着斑斑血迹来到了一个山洞之内,恰巧,琉衣正在披散着头发烤火,方才,若不是跳入碧潭之中,此刻的琉衣,估计早已被那些想要与她同归于尽的饿狼弄丢半条命。 望见公孙无我之后,琉衣大惊,她慌忙地抱起衣服便向山洞深处跑去。 公孙无我也是惊讶不已,他只知自己对于这个二师弟,有着莫名的好感,她也曾不止一次帮助他从师父的法阵之中逃脱,却不曾料想,她,居然会是女儿身! 琉衣穿戴好之后,从山洞深处走了出来,她尴尬地笑着:“看到师兄与师妹无事,我也就放心了!” 她坐在火堆之前烤着自己湿漉漉的衣服,刻意地回避着公孙无我向她投来的打量的目光。 红泥抓住琉衣受伤的手臂要与她包扎,琉衣却笑着推辞掉了,她望着红泥不解的目光,解释道:“只因我的体质,与常人略有不同,过不了很长时间,我的伤口便可以自动愈合因此,你完全不用担心我,我没事的!” 经此一难之后,红泥对琉衣愈发地亲近了起来,而一向以冷酷无情著称的公孙无我,也悄悄地对琉衣动了心,为了多见琉衣一面,公孙无我便由着琉衣去为他与红泥安排单独相处的时间。 琉衣被大祭司召回祭司府并封为玄机门的门主之后,红泥便整天缠着公孙无我,经过了那么长一段时间的相处之后,红泥本以为公孙无我的心中,是有她的位置的,不料,公孙无我却无比厌恶地对她道,让她以后离他远远的,否则,便对她不客气! 红泥不可思议地望着如此绝情的公孙无我,她用手臂死死地圈住他的腰,她不相信他会不喜欢她,她眼中噙着泪珠,对着公孙无我道:“若是你真的不在乎我,又怎会甘愿冒着性命危险去大山之中救我?” 公孙无我一把将红泥推倒在地上,对着红泥冷冷地道:“救你?若不是你连累琉衣涉险,我又怎会踏入那片大山?没错,我是为救人而去,不过,我想要救的,是琉衣,而不是你!” 公孙无我的话,字字如同锋利的锥子一样,狠狠地往红泥的心口上一下又一下地戳,她感到自己被琉衣给狠狠地在股掌之间玩弄,既然公孙无我喜欢的那个人是琉衣,那琉衣为何不挑明了对她说,反而还一次又一次地撮合她与公孙无我的姻缘,难不成,琉衣仅是为了看她的笑话,以让她出丑为乐?想到这里,红泥便对琉衣充满了恨意,她立誓与琉衣再见之时,定要她好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三章、打开心结 红泥泡在冰冷刺骨的水中,渐渐失去了知觉,她好恨,恨琉衣为什么处处比她好,恨就算她付出了再多,公孙无我的心中,也只盛得下琉衣一个。想到昔日里自己与琉衣嬉戏玩闹的场面,红泥便觉得那简直就是讽刺! 夜里,琉衣正在熟睡之时,红泥的侍女红英却跑来死命地敲打着她的房门。 琉衣被敲门声惊醒,她揉着睡意正浓的眼睛,披上衣服便去开门。 房门刚一打开,红英便抱着琉衣的脚哀求,求琉衣去救她家小姐一命。 琉衣听罢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念在昔日里与红泥的情分,于是,琉衣便忽略掉了今日红泥对她的冒犯,答应前去救红泥。 再次踏入无涯阁的地下水牢,往事便扑面而来。对于水牢的地形,被关过无数次的琉衣熟悉得很,曾经,她为了练习脱身之术,于是,便故意犯事,然后,便光明正大地进入地下水牢,地下水牢虽然有着复杂的机关以及复杂的锁,不过,它们却困不住琉衣。 在这里,琉衣曾经闯过无数道机关,打开过无数把锁,在无涯阁中的大半时间,琉衣都是呆在地下水牢中度过的,因此,她对地下水牢有着深厚的感情。 琉衣打开了关押红泥的那间水牢上的锁,对着闭着眼睛的红泥伸出了一只手,对着红泥道:“喂,跟我走吧!” 红泥见来者是琉衣,于是便放声痛哭起来,她边将水掀向琉衣,边冲着琉衣大声喊道:“你走,你走,我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要再见到你了,你这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 琉衣被红泥掀起的水打湿了全身,她缓缓地走向红泥,同红泥一起泡在了水中,她抓起红泥的一只胳膊,无比严肃地盯着她的眼睛道:“那你倒是说说看,我究竟是哪里骗你了,竟让你对我恨成这样!” 红泥狠狠地推了琉衣一把,从琉衣的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臂,她用一双泪眼无比幽怨地盯着琉衣道:“你明知道大师兄喜欢的人是你,你为何还要帮我和他搭红线,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想要看我出丑吗?我现在这副落魄的样子已经够好笑了吧?我不要你在这里假好心,你想笑便尽管地放声笑好了,笑够了,就马上给我滚!” 琉衣一头雾水地盯着红泥,无比震惊地道:“你究竟是在说些什么啊?师兄怎么可能会喜欢我?我又怎么可能会对你怀有险恶用心?” 在经过一番长谈之后,红泥对琉衣的心结,终于是打开了,她抱着琉衣痛哭道:“他不喜欢我,一点都不喜欢我” 琉衣皱着眉头,她不知道该怎样去安慰红泥才好,说什么呢,说独孤弄天曾提起的大祭司所说的那句话:“世间的情爱,不过是一缕青烟,风过了,烟便散了,须臾得很。”此刻,琉衣真切地觉得,这句话,虽然境界极高,但用来安慰那些看不透的痴男怨女,便显得是旁观者无关痛痒的一句风凉话罢了! 琉衣用手掌抚着哭得哽咽的红泥的背,心情异常沉重。 她曾经对丘洛动过情,但那也仅是感激之情罢了,真正的男女之间的爱情,她从未经历过。 她知道,爱情,的确是一个伟大的东西。为了爱情,夕凉冒着性命危险也要替暮华续命;为了爱情,客斯在身中剧毒的情况下,还是抛弃一己私愿,放慕流白去追寻他想要的自由以及幸福;为了爱情,木樨以一死去洗净世人强泼在她与大祭司身上的脏水,以此,去堵住悠悠众口;同样是为了爱情,大祭司守了木樨的尸身一百多年替她凝魂结魄,尽全力让她重生想到这些,琉衣禁不住感慨起来。 红泥止住泪水之后,乖乖地跟着琉衣走出了地下水牢,风迎面拂来,浑身湿漉漉的红泥,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她对着琉衣信誓旦旦地道:“既然,他对我如此绝情,那我又何必非要捧着一颗炽热的心,去供着他反复蹂躏糟蹋,我决定了,从今日起,再也不会对他动什么妄念了,再也不会了!” 望着红泥那一脸决绝而又坚毅的样子,琉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由爱到不爱,是该怪天命安排的缘分太过浅薄,还是怪意中之人心肠太过冷漠?琉衣皱着眉头思索着。 第二日,琉衣便被长孙无涯唤到了正堂之上问话。 长孙无涯危坐在高椅之上,冷着一张脸盯着琉衣,他无比严肃地问道:“地下水牢陷阱重重,你如何能够进得去?又如何能够将红泥从水牢之中救出?说,可是有什么人协助?!” 琉衣微微一笑恭恭敬敬地道:“并非有什么人协助!弟子之所以能够如此做,全仰仗师父的栽培!” 琉衣在众弟子面前,狠狠地拍了一顿长孙无涯的马屁,长孙无涯虽然满心欢喜,但还是碍于颜面,毕竟琉衣擅闯水牢在先,而后又不经允许便劫出了关押在水牢中的红泥,为了给众弟子一个交代,更为了树立起自己的威严,于是,长孙无涯便罚琉衣抄写三十遍《长孙兵法》,琉衣欣然领命。 琉衣抄写兵法之时,孟川与谷何围坐在琉衣身边。 孟川翻着那本厚厚的《长孙兵法》,对着琉衣嘀咕道:“明明很简单的一个阵法,两三句话便可以概括出来,却偏要用三十页的纸来描述,像极了老太太的裹脚布,又臭又长!依我之见,写这本书的人,简直就是吃饱了撑的,否则,谁会有这闲工夫去浪费这么多的笔墨写这么多没用的废话呢!” 这时,长孙无涯走了进来,他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对着孟川道:“这本兵法,是我写的!” 孟川望了一眼琉衣,随后便冲着长孙无涯尴尬地笑了起来,他立马改口道:“在下并无贬低之意,在下的意思是,能将所有的细节都如此淋漓尽致酣畅痛快地描绘出来,整个通州大陆,也就只有阁主你一个人了吧!”这番话中,满是口是心非! 琉衣起身为长孙无涯让座,并赔笑道:“弟子管教手下无方,还请师父见谅!” 长孙无涯翻着那本厚厚的《长孙兵法》,漫不经心地道:“无妨,你的手下,说得很对,这本兵法,的确是又臭又长,为师也只是想要借此告诉你,正是因为你身为玄机门的门主,所以,便更要守规矩,但做事也不可太过于死板,例如为师让你抄写的这本兵法,你无需一字不落地照抄,用几句话概括出来即可!” 说罢,长孙无涯便将琉衣方才所写的那三百页兵法,用法术引火烧成了灰烬,他将灰烬放在琉衣的双手上,随后,便负着手走开了。 孟川冲着长孙无涯早已消失的背影发着牢骚,不满地对着琉衣道:“主人,你这师父,多半是得了失心疯,这算什么,这,简直就是丧心病狂啊!” 琉衣扯着孟川的耳朵,咬着牙齿笑道:“你若再敢多嘴,我便将你打成失心疯!” 望着琉衣那小小的但是却极具杀伤力的拳头,孟川用双手捂着嘴巴直摇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四章、消除隐患 一切准备就绪,大祭司决定要用安魄珠c上阳珠c涂松珠c伏魔珠c辟邪珠c血珠这六颗珠子唤醒索因珠,这样,他便可以早日让木樨重生了!一想到这里,大祭司便无比激动。 这些年,在十大长老的制约下,大祭司行事不得不小心谨慎,但对于这十位碍手碍脚的长老,大祭司的内心深处是深恶痛绝的,当年,若不是因为这十个老家伙连同紫离国那位昏庸的老国君以及秋雨向他和木樨施压,将他们逼上了绝路,否则,木樨又怎会为了保全他而丢掉性命呢?昔日里忍气吞声,是因为自己的羽翼尚且未丰,现在,他的实力完全可以打压紫离国的国君,更何况是十个手无实权的长老了! 但是,独孤弄天是紫离国未来的大祭司,深得十位长老以及紫离国国君的支持,他始终都在威胁着大祭司至高无上的地位,随时都可以取代他成为新一任的大祭司。一想到这里,大祭司便直皱眉头,对于独孤弄天这根心头之刺,他是无论如何都要设法去拔掉的。 趁着十位长老尚在闭关之时,大祭司决定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正大光明地解决掉独孤弄天这个隐患。 琉衣一走七日,这令独孤弄天忧心不已,他玩弄着琉衣送与他的那块玄机门的令牌,回想着曾经与琉衣一起经历过的日子,不觉间,嘴角便挂起了一抹浅浅的笑。 独孤弄天尚且沉浸在回忆之中时,大祭司手下的四名黑袍护法从独孤弄天的房屋之上呼啸而过。 独孤弄天对这四位平时难得露面的护法此刻突然现身感到无比地惊奇,于是,他便悄悄地跟了上去。 四位黑袍护法聚集在祭司府的花园之中,而独孤弄天,则藏身在花园中那一团团绿叶长藤植物的后面。 大护法无比愤怒地对着其余的三位护法道:“查,查,查!独孤家满门被灭这桩案件,已经让你我兄弟四人追查了九十多年,你我兄弟好歹也是大祭司座下的贴身护法,为何要听那昏庸国君的差遣?!” 独孤弄天一听到“独孤家满门被灭”这些个字眼,不由得竖起了耳朵,他很想知道这桩案情的追查结果。 二护法拍着大护法的肩膀笑道:“大哥何必动气,反正这桩案子,查来查去,最后,也只能以不了而了之,我们总不能承认,灭独孤家的真凶,便是你我兄弟四人吧!” 听着四位黑袍护法的狂笑,独孤弄天忍不住狠狠地攥紧了拳头,怪不得真凶一直逍遥法外查无可查,原来,是这四个混蛋干的! 三护法笑道:“谁让他独孤轩宇不识抬举,祭司大人看得上他手中的上阳珠,是他独孤家莫大的荣幸,谁知道他独孤轩宇偏就不识抬举,祭司大人几次降低身份讨要他都坚决不给,既然,他不识抬举不吃软,那也不能怪祭司大人对他动硬,派你我兄弟四人夷了他独孤满门!” 四护法又道:“可惜,你我兄弟布下了天罗地网,虽是灭了他独孤轩宇满门,但是,独孤弄天这条漏网之鱼却活了下来,居然还成为我紫离国的少祭司,这终究是你我兄弟四人办事不力,不过,祭司大人眼中早已容不下他,杀了他,也是迟早的事!可惜,恐怕到死他都不会知道,灭了他独孤家满门的真正幕后主使,便是六国供奉的大祭司吧!” 四位黑袍护法狂笑着走开了。 独孤弄天恨得咬牙切齿,他一向认为无比仁慈的大祭司,居然就是灭他独孤家满门的幕后主使?!亏他这些年一直将大祭司视为效仿的榜样,没想到,他居然是如此阴狠毒辣之人!想到这里,独孤弄天怒火中烧,完全丧失了理智,他提着碧尺剑便去找大祭司理论。 殊不知,他正在一步步走入大祭司精心为他设好的圈套之中。 独孤弄天打伤阻挡他的黑甲卫,气势汹汹地走入了大祭司的房间。 对于独孤弄天的追问,大祭司并没有否认,他淡淡地一笑,道:“这么说,那桩事的真相,你已经知道了?!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必留你了!” 独孤弄天大怒,他用碧尺剑狠狠地向着大祭司刺去,出乎意料的是,大祭司并没有闪躲,而是由着独孤弄天刺穿了他的肩膀。随后,大祭司的脸便阴沉了下来,用凛冽的一掌,将独孤弄天打成了重伤。 大祭司招来黑甲卫,下令将独孤弄天以谋反之名关进大牢。 独孤弄天嘴角流着鲜血,他无比愤恨地望着大祭司,他冲着大祭司吼道:“司空,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独孤弄天被黑甲卫带下去之后,四位黑袍护法从大祭司房间内的暗室中走出。 大护法望着大祭司那血流不止的肩膀道:“祭司大人直接命我等将其杀掉便好,何必委屈自己受此重伤?” 大祭司浅浅地一笑,云淡风轻地道:“若是本祭司不受此重伤,又怎能为那独孤弄天坐实罪状!七日之后,本祭司便要光明正大地将他斩杀,看整个通州大陆还有谁敢威胁到本祭司的地位!” 说罢,大祭司便用内力凶狠地劈开了面前的桌椅。 独孤息宁得知独孤弄天遭此不测后,一心护主的她,便绞尽脑汁地苦想搭救的办法,她连同独孤弄天最好的朋友武超群商量对策,最后,两人一拍即合,决定在后天大祭司进王宫赴宴的时候入大牢劫人。 大祭司应紫离国国君的邀请进宫赴宴之后,武超群便与独孤息宁扮作了黑甲卫,他们打到大牢之内的守卫,成功地潜了进去。 独孤息宁望见独孤弄天那满身血淋淋的伤口之后,便忍不住直抹眼泪。 武超群解开绑在独孤弄天身上的铁链,为独孤弄天换上了黑甲卫的衣服,他拍着独孤弄天的肩膀笑道:“贤弟,虽然我灵力远不及你,但今日,能够救得你性命的那个人,也只能是我了!话不多说,我们先离开这里,稍后,你再痛哭流涕地感激我!” 因为三人身着黑甲卫的衣服,所以,很快便顺利地从祭司府内逃了出来。 武超群利用玄机门的令牌,从驿馆中取出了三匹快马,三人骑着马一路飞驰,向着戈弋城赶去。 大祭司赴宴回来,便得知了独孤弄天逃跑的消息,顿时愤怒不已,他将看守大牢的黑甲卫吸光了灵力,将他们变作了一堆枯骨,大祭司冷冷地道:“既然是一群没用的废物,那本祭司留着你们也是碍事!” 随后,大祭司向整个通州大陆下达追捕独孤弄天的诏令,他发狠似的面目狰狞地道:“所有敢阻拦本祭司的人,本祭司一律都会让他们不~得~好~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五章、密室躲藏 入夜,武超群与独孤弄天c独孤息宁在野外露宿。 周围漆黑一片,天上只有几颗星子在无力地闪。环绕他们的,是一棵棵挺拔的树。风吹得树梢微颤,这死寂的环境,再配上随风摇曳的火光,倒显得是有几分阴森森的气氛。 武超群盯着自己手中那块玄机门的令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略有惋惜地道:“玄机门的门主琉衣,于我有着大恩,贤弟,现在,为了你,我可是连门主都背弃了!这玄机门,看来,以后我是再也回不去了!” 独孤弄天静静地烤着火,沉默不语,他得知了大祭司不可告人的秘密,并且从大牢之中逃离,大祭司定然不会轻饶了他的,并且,极有可能会派遣琉衣前来捉拿他。难道,以后,他与琉衣注定就只能成为死对头了吗?独孤弄天皱着眉头沉思着。 “回不去又如何?大祭司先是残虐地屠了独孤一家满门,现在,又铁了心要置我家公子于死地,那琉衣,也只不过是如此毒辣之人手中的武器罢了,依我之见,她与大祭司一样冰冷无情,若是大祭司下令诛杀我们三人,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便执行的!”独孤息宁愤愤地说,红彤彤的火光映照在她的脸上,她的眼中,闪着恼怒的光。 武超群无比严肃地道:“门主并非是冷血无情之人,若不是她当年对我伸出援手,我也断然不会活到今日。真希望,今后我们与门主不至于拔刀相向才好!” 很快,在去往戈弋城的路上便布满了缉拿独孤弄天的告示,三人乔装打扮,小心翼翼地躲避着官府的追查,并且,尽量绕过玄机门的地盘。虽然躲躲藏藏,但三人成功地避开了官府以及玄机门的眼线。 不久,独孤弄天一干人便到达了戈弋城。 再次见到独孤弄天,宁慈夫人又惊又喜。 宁慈夫人捧着独孤弄天的脸,眼中噙满泪珠。独孤弄天无比坚定地望着宁慈夫人道:“当年,灭我独孤一家的幕后真凶,便是大祭司对吗?” 宁慈夫人掩面痛哭起来,她哽咽地道:“没错,当年,司空劫走木樨公主的尸身,被你父亲发现,司空向你父亲讨要上阳珠,并不断加以威胁,你父亲便用木樨公主的事情作为与司空谈判的筹码,企图与他井水不犯河水,谁知道那司空心肠歹毒,竟然不惜动用四大护法以及黑甲卫屠了我独孤一家满门。当年,我将你交托到十位长老的手中,便是为了护你周全,他日,也好继任祭司之位,替我独孤家惨死的冤魂雪恨!可惜,天儿,你终究还是太莽撞了,不该彻底与那司空撕破脸皮,现在,我们势单力薄,又怎么能够斗得过只手遮天的大祭司呢!”说罢,宁慈夫人长长地叹息。 独孤弄天一脸懊悔,痛恨自己只图一时之快,没有顾全大局。良久,他对着宁慈夫人问道:“既然,母亲早已识破司空的险恶用心,何故又要让我将父亲拼了命也要保全的上阳珠交给司空呢?” 宁慈夫人边用袖子拭着泪,边道:“那是你父亲的意思!” 听罢此言,独孤弄天一头雾水,他怎么也想不通,父亲的用意,究竟是何在呢。 由于戈弋城城内贴满了缉拿独孤弄天的告示,而秋暝幽又身为戈弋城的城主,不得不做好表率,虽然戈弋城与紫离国的王城相差甚远,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为了避免落人口实,秋暝幽便封锁了消息,悄悄地将独孤弄天c独孤息宁与武超群三人,暂时安置在了一处密室之内。 密室是由厚厚的石头垒砌而成,里面一片幽静。并且,密室地处偏远,呆在里面,无疑于是在与世隔绝。 每天被关在石室之中,独孤弄天心情烦躁异常,他宁愿去与司空决一死战,也不愿意像是在蹲大狱一样,被困在这石室内。但是,为了顾全大局,他不得不强迫自己努力冷静下来,于是,他终日打坐,练习心法口诀。 武超群天性不羁,他觉得,将他关在这石室之内,还不如一刀杀了他来得痛快呢!他每日都用手中的剑在石壁上乱写乱刻,为了解闷,他也时不时地捉弄一下独孤息宁,但独孤息宁与她家公子一样,总爱板着一张脸,并且,她性格无趣得很,动不动就会较真,武超群只要开玩笑稍微失了分寸,她便会骤然翻脸,顾不上什么情分不情分,提着剑满密室追杀他。对此,独孤弄天充耳不闻,任由他们打闹。 三人就这样,困在石室之内,无聊地打发着生活,一分一秒都是那么地难熬,简直就是度日如年。 独孤弄天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宁慈夫人告诉他一个字――等! 虽然,这个字中看不出一丁点儿的希望,但以目前的处境看来,三人也只好继续在无聊中等待了。 独孤轩宇似乎在九十多年前便已预料到今日的这副场面,按照独孤轩宇临死前的嘱托,宁慈夫人便派了三名忠心耿耿的侍卫,让他们乔装打扮,偷偷地去昔日独孤家的残宅中寻找一样东西。 宁慈夫人在心中无比诚挚地祈祷,希望他们所遇到的一切坏事情都能够慢慢变好,司空已经猖狂了一百多年,如今,也是时候让他尝尝自己昔日里酿下的恶果,究竟是何等般的滋味了! 而紫离国祭司府内,大祭司将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只需待一个月圆之夜,他便可以在祭天台上用六颗珠子唤醒索因珠,到时候,不仅美人是他的,就连整个通州大陆,也是他的!想到这里,大祭司便忍不住狂虐地大笑起来。 他未曾发觉,现在,他身上的戾气,已经越发地重了起来,那份如同止水的心境,也早已不复存在。但是,这又何妨呢?!于他而言,只要能够救活木樨,就算是坠入魔道,就算是让整个通州大陆陪葬,他,也是毫不介意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六章、忧心忡忡 长孙无涯寿宴那日,石破天c泅元,以及玄机门门下的门客皆来了,他们手中皆拎着贵重的贺礼,恭恭敬敬地向长孙无涯贺寿。 长孙无涯望着堆满了一屋子贺礼以及挤满了无涯阁院子的宾客,心中禁不住一阵欣喜,同时,也禁不住感慨自己教出了琉衣这么一个有本事的好徒弟。 虽然是万分欣喜,但长孙无涯仍旧是板着一张脸,以一副严肃到不可亲近的样子,来接受所来宾客的参拜。 玄机门众人在将长孙无涯好一阵拍马屁之后,便早早地离去了,仅剩下了石破天与泅元留下来参加寿宴。 寿宴结束之后,琉衣将石破天与泅元请进了自己的房间之内喝茶。 石破天一边喝茶,一边对着琉衣漫不经心地道:“不知门主对少祭司一事,可有何指示?” 琉衣一头雾水,这些天,她一直呆在房间内抄写兵法,完全不知道,此刻,外面的街道上已经贴满了缉拿独孤弄天的告示。 她从容地喝着茶道:“对于少祭司,本门主并无什么指示啊!听大官人这话的意思,他,可是犯了什么事?” 泅元插嘴道:“独孤弄天胆大妄为,先是穷凶极恶地刺伤了大祭司,随后,又伙同贼人越狱,如此胆大妄为,简直就是罪无可赦!现在,大祭司已经向整个通州大陆下达了缉拿的告示。先前,独孤弄天便道与门主素来不和,门主不妨趁此机会,也好与他彻底了了昔日里积累下来的宿怨,趁机,再立下大功一件啊!” “什么?”琉衣顿时有种被雷劈中的感觉,她紧紧地抓住泅元的领口,一脸的不可思议。她对着泅元,无比焦急地追问道:“那他现在,身在何处?可有什么大碍?”先前,她一直期望着能够看到他走背字的时刻,如今,他真的落寞了,她反倒是高兴不起来了,一颗心,忍不住为他揪紧。 琉衣这么关心独孤弄天的架势,令泅元心中大惊,他勉强笑道:“大碍,倒是没有,不过,身在何处,属下倒是从未听知!” 琉衣松开了泅元的领口,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既然,他没有什么大碍,下落又不明,此刻,定是寻了什么地方躲藏了起来吧! 泅元望着直皱眉头的琉衣,微微笑道:“门主莫非是在为独孤弄天担忧?”他摆明了就是在明知故问!在绍澜国,他真切地看到琉衣与独孤弄天不合,并且与独孤弄天摆明了就是一副水火不能相容的样子,恨不得盼着对方能够早日掉到井里,然后也好趁机疯狂地往井中扔石头。如今,琉衣竟然为独孤弄天担忧了起来,这让他一时摸不到头脑。 孟川对着泅元无比严肃地道:“少祭司于我家主人有救命之恩,又同我家主人历经生死,如此大恩,难道我家主人就不该为少祭司的处境担忧吗?再说,少祭司绝非是穷凶极恶之人,以我对少祭司的了解,他也绝对不会做出如此穷凶极恶之事!在事情尚未水落石出之前,你们又怎么能够把罪名胡乱地往少祭司的头上安?” “可是,少祭司身上的罪名,是大祭司亲自定下的,这又岂能会有错?”泅元对着孟川反问道。 “好了!”琉衣板着一张脸,“此事,本门主定会向大祭司问个清楚明白,到时候,再下定夺!” 送走石破天与泅元之后,琉衣跑出了房间,在无涯阁外的街道上,密密麻麻地贴满了缉拿独孤弄天的告示,望着独孤弄天的画像,琉衣的眼泪忍不住大颗大颗大颗地滚落,她疯了一般用手不断地扯着墙壁上的告示,她一点都不相信这会是真的。 望着琉衣这副失控的样子,孟川连忙一把拉住了她,劝告她冷静一点。 琉衣对着孟川满腹狐疑地道:“他一定是被冤枉的,他没有道理会这样做的,可是,大祭司也没有道理会无缘无故地强加罪名给他啊?孟川,你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面对琉衣的追问,孟川直摇头。 红泥找琉衣兴冲冲地谈着最近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可琉衣却始终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对于红泥所说的话,琉衣是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面对如此失神的琉衣,红泥顿时便冷了一张脸,她略有不满地小声嘟囔道:“就算是人家先前开罪过你,可人家已经无比郑重向你道过歉了,你至于还这样念念不忘,对人家爱搭不理吗?” 红泥见琉衣失神失得厉害,就像是丢了三魂七魄,变得与一个面无表情的木偶一般,她紧张兮兮地晃着琉衣的胳膊,小心翼翼地问道:“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随着红泥那一阵猛烈地摇晃,琉衣立马便醒过神来,她抚摸着那块雨玲花额饰,对着红泥无比沉重地道:“如果,救过我性命的朋友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状,而我又保不住他,并且,不得不站在与他对立的立场上,那么,我该怎么办呢?” 红泥挠着脑袋,托着下巴,做出了一副沉思状,她苦思无果,略微有点抓狂地道:“哎呀,怎么会有这么令人头痛的问题?!” 是啊,这个问题的确是有够让人头痛! 为了避免大祭司差遣她去捉拿独孤弄天,琉衣只好想方设法地在公孙无涯的无涯阁内多呆一段时间。 琉衣整天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她想让玄机门门下的门客去打探一下独孤弄天的消息,可是,她又担忧如此做,会将独孤弄天推向更加危险的境地。她只好怀揣着惴惴不安的心情,托闭关修炼为名,暂时与外界隔绝,虽然,这样做根本就逃避不了多久,但是,她真心不想与独孤弄天为敌。 琉衣对独孤弄天担忧得厉害,这段时间,她一直心慌不已,她实在想不通,自己这究竟是怎么了。 此刻,她才真切地察觉到,原来,独孤弄天在她的心中,居然是那么重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七章、舌战大祭司 一百多年来,月亮都难得如今夜这般圆满。 夜静得出奇,连一丝丝的风都不曾有,只是月光如同流水一般,在夜幕之上从容地倾洒着。 今夜的景色,美得有些过于凄清。 大祭司身着一袭黑袍,在四大护法与六名黑甲卫的簇拥下,缓缓地走上了紫金做就的祭天台。 等了一百多年,终于等至了今日,大祭司的心中,万分欣喜,马上,他心中孕育了多年,也期盼了多年的梦想,便要成真了! 六名黑甲卫将六颗珠子恭恭敬敬地摆放在祭天台的六个角上,大祭司从怀中掏出索因珠,在四位黑袍护法的协助下,借助月光唤醒索因珠。 六颗珠子上的灵力,源源不断地进入索因珠中,祭天台上射出一道直逼云天的七彩光柱,眼看,大功就要告成了,在这无比关键的时刻,上阳珠居然碎掉了! 大祭司以及四位黑袍护法的灵力被反噬,他们齐齐被一股霸道而又凛冽的力量远远地弹开,他们受了极为严重的内伤,嘴角皆挂着一行殷红的血渍。 大祭司顾不上自己的伤,慌忙手脚并用地爬去查看索因珠,这一看,大祭司的脸色,顿时便阴沉了下来,成功近在咫尺的时候,却又功亏一篑,他恼怒不已,眼睛中闪着骇人的光,里面,满是化不开的杀气,他用灵力将六名黑甲卫悬在了空中,将他们的尸体弄得四分五裂,血肉横飞。 原来,独孤弄天交于大祭司的,并非是真正的上阳珠,而仅是一颗修炼了千年的内丹,由于六颗珠子有正有邪,再加上缺失了真正的上阳珠,所以,难以达到阴阳并济,于是,索因珠便被炼化成了一颗散发着黑紫色幽光的魔珠。 见先前所有的心血全部都付之一炬,大祭司愤怒地毁掉了祭天台方圆三公里内的所有东西,四位黑袍护法战战兢兢地跪在了地上,请求大祭司息怒。 大祭司身上的戾气,愈发地重了起来,他对着四位黑袍护法杀气腾腾地道:“马上,给我召回琉衣,让她给我杀掉独孤弄天,找回真正的上阳珠!”一字一句,都是咬牙切齿的恨。 四位黑袍护法无比恭敬地领命之后,便迅速地遁走了。 十大护法在闭关之时,看到了一道直逼云天的七彩光柱,根据方位,他们推断出光柱来自于祭天台。于是,心怀天下的他们,也顾不得闭关修炼,慌忙地便往外赶。 一到祭天台,十大长老被眼前所见到的一切惊住了。祭天台方圆三里皆被人用灵力毁掉,变成了不生寸草的蛮荒之地,而祭天台上,还有血肉模糊但依稀可以辨认出是黑甲卫的残损的尸体。 居然有人敢在如此神圣的地方做出如此穷凶极恶之事?!这令十大长老愤怒不已。 在往祭司府处赶的路上,十大长老惊讶地发现,街道之上皆贴满了追捕独孤弄天的告示。十大长老愤怒地扯掉了告示,独孤弄天是他们耗尽心血才培养出的大祭司继任人选,虽然,或许比不得前任大祭司,但与司空比起来,也算是绰绰有余了,他们对独孤弄天的人品坚信不疑。 仅闭关三十九天,便发生了如此大事,这令十位长老,不由得便更气了。他们气势汹汹地往祭司府处赶,一副想要找司空理论个清楚明白的架势。 四位黑袍护法以大祭司正在闭关修炼为由,拼了性命阻止十位长老进入大祭司的房间。 大长老皱着眉头对九位长老无比郑重地道:“此事,事关天下安危,大祭司,我们无论如何都是非见不可的。既然,与他们讲不清道理,那我们,便动手吧!” 十位长老刚无比利落地将四大黑袍护法打倒在地上,这时,大祭司的房门便开了,大祭司的声音从房间之内清冷地响起:“住手,还不快请十位长老进入!” 四大护法扶着腰从地上爬起,抑制住内心的愤怒,心不甘情不愿但还是恭恭敬敬地请十位长老进入。 十位长老轻蔑地瞟了一眼四位护法,狠狠地冲着他们甩了一下袖子,一脸高傲地进入了大祭司的房间。 十大长老愤怒地将缉拿独孤弄天的告示甩在了大祭司的面前。 大祭司拿起告示,微微一笑道:“长老们提前出关,便是为此事而来?” 六长老无比严肃地道:“为了培育弄天成为下一任的大祭司,我们几个老家伙,可谓是用尽了毕生的心血!现在,你单以他刺杀你为由,便在整个通州大陆下令缉拿他,并且,还强调死伤不论!我问你,弄天好端端的,为何要去杀你?” 三护法插嘴道:“那独孤弄天,穷凶极恶,别看平日里一副正经做派,但实则是假斯文,真禽兽,心肠歹毒得很!他对祭司之位觊觎已久,所以,便趁大祭司不防备之时,便对大祭司下毒手,以谋取祭司之位!” 大长老冷冷地瞥了四位黑袍护法一眼,对着大祭司道:“我们与大祭司有要事相谈,大祭司还是先把你的奴才都给请出去吧,免得让我们十个老家伙看了心烦!” 大祭司沉着一张脸,冲着四位黑袍护法挥了一下衣袖,四位护法领悟到大祭司的意思之后,便识趣地告退了。 房间之内,仅剩下了大祭司与十位长老,十一人皆沉默不语,空气中一片死寂。 十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大祭司,大祭司却始终都摆出一副从容自若的样子,丝毫显示不出有半分心虚。 良久,见无法从气势上压倒大祭司,大长老才缓缓开口道:“弄天一事,大祭司务必要给我们十个人一个合理的交代,给紫离国百姓一个合理的交代!” 见大祭司沉默不语,大长老继续道:“我十人本应闭关,但不巧昨夜却见到一道七彩光柱直冲云天,等我十人从闭关的石室之中追查到祭天台时,却发现祭天台四周的草木,全都被人给毁了个干净,而你手下的黑甲卫,则死相惨烈地横尸在祭天台之上,大祭司可否告诉我们十个老家伙,昨夜,究竟是发生了何事?” 大祭司勉强扯出了一个笑容,对着十位长老道:“这个嘛,本祭司尚未查明,或许是那独孤弄天杀本祭司未遂而心有不甘,趁机挟怨报复也未可知啊!” 六长老暴跳如雷,冲着大祭司吼道:“荒谬,祭天台是无比神圣之地,有重重黑甲卫严加把守,除了我们十个老家伙与大祭司之外,试问,还有谁可以任意进入?既然,大祭司在整个通州大陆不惜耗费大气力去追捕弄天,弄天又岂会蠢到自投罗网,去进犯那祭天台?再说,那道七彩光柱,想来定是不简单,此事,尚未查明,大祭司又为何一口咬定便是弄天所为?这难免会有欲加之罪之嫌,让人不得不怀疑大祭司的用心!” 十张嘴轮番上阵,将一箩筐又一箩筐的大道理,狠狠地甩向大祭司,大祭司面带微笑,实际上已经恼怒得不成样子,他紧咬着牙齿,指甲嵌进了手心的肉里,鲜血渗了出来。 这十个老家伙,真是越发地碍事了!在心中,大祭司暗暗地坚定了要择个良机除掉这十个碍眼的老家伙的信念。 一番争论下来,大祭司败得一塌涂地,他不得不下令在整个通州大陆为独孤弄天平反,撤销对独孤弄天的追捕,并且,恢复独孤弄天少祭司的身份。 这种被人胁迫的感觉,令大祭司很是恼怒,但是,为了顾全大局,他不得不选择委曲求全,暂且多忍受那十个老家伙一段时间。等到他炼成了真正的索因珠,别说是独孤弄天,就是连这十个老家伙,他都不会放过。 他发誓,现在以及以前曾给过他难堪的人,终有一日,他会以一个强者的姿态,在他们的身上千倍万倍地追讨回来,并将他们狠狠地踩在脚底之下蹂躏,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八章、俞古城 琉衣一日之内便接到了大祭司下达的三道诏令,直到此时,她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于是,她便顾不得与长孙无涯道别,带着孟川与谷何,乘着青丝扇急匆匆地往祭司府处赶。 琉衣慌忙地进入大祭司的房间,抬眼便看到了高椅上危坐的大祭司,以及大祭司身后恭恭敬敬地站着的四位黑袍护法和端坐在大祭司两侧的十位长老。 紫离国德高望重极有大名的人,今日居然难能可贵地一次性便凑齐了,难道,果真是发生了什么事关紫离国安危的大事了?琉衣一脸严肃,皱着眉头苦苦思索着。 在琉衣向着大祭司c十位长老以及四位黑袍护法一一行过礼之后,大祭司将拳头置在嘴边,重重地干咳了一声,对着琉衣无比郑重地道:“数日之前,有歹人幻作少祭司的模样,出手极其狠毒,将本祭司打伤,并且,于昨夜又闯入祭天台行恶,残虐地杀掉了本祭司手下的六名黑甲卫!琉衣,现在,本祭司派你去寻回少祭司,决不能让少祭司落入歹人之手!” 琉衣恭恭敬敬地遵下了命令。 果然,正如她所料,独孤弄天是清白的。她不由得为独孤弄天身上的冤案得以洗清而长舒了一口气,同时,她也不由得暗自担忧起来,那个能幻作独孤弄天并且刺伤大祭司的歹人,会是谁呢?有如此能力的歹人,日后,定会在紫离国甚至是整个通州大陆掀起巨大的波澜。 入夜,琉衣应召进入大祭司的房间,大祭司沉着一张脸,背对着琉衣,对着琉衣无比严肃地道:“此次,寻回少祭司,只是其一,另外,务必要寻回真正的上阳珠!” 真正的上阳珠?这令琉衣不禁感到疑惑不已。 大祭司告诉琉衣,独孤弄天从戈弋城所带回的上阳珠,只是一颗千年内丹罢了,真正的上阳珠,还流落在外,并且,只要寻到独孤弄天,便可以得知真正上阳珠的下落。 大祭司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刻意夸大自己那先前或许有过,但是现在根本完全消失殆尽的兼济天下苍生忧国忧民的心,在琉衣的面前吹捧自己光辉而又高大的形象,一口一个紫离社稷,一句一个通州黎民,这令琉衣深信不疑,并且,对大祭司的仰慕敬佩之情,不由得更深了几分。 大祭司将自己的光辉形象好一番美化,他郑重地告诉琉衣:先前,自己同独孤弄天之间,有了一些小小的误会,歹人极有可能会借此去蛊惑独孤弄天,离间独孤弄天与他的关系,所以,琉衣就算是与独孤弄天为敌,也务必要带回真正的上阳珠,因为,这不仅是为了紫离国的安危,更是为了通州大陆上的苍生。 琉衣信誓旦旦地在大祭司的面前立下了保证,保证一定会带回少祭司,取回真正的上阳珠。 随后,大护法便告诉琉衣:“据安插在紫离国各处的眼线来报,此刻,独孤弄天正处身在俞古城的凌霜山庄,而凌霜山庄,虽在我紫离国国境之内,但是,却不归我紫离国管辖,凌霜山庄的人,仗着善造闻名于通州大陆的绝世神兵,而目空一切,整个山庄上下,无论是主子还是奴才,皆高傲得很,所以,琉衣你此番前去,定会吃不少的苦头!” 琉衣淡然一笑,对着大护法满腹自信地道:“琉衣有幸得大祭司与四位护法叔叔多年的栽培,方能胜任玄机门门主一职,一个小小的凌霜山庄而已,我不会无能到让它凌驾到玄机门的头上的!” 听罢琉衣此言,大护法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拍着琉衣的肩膀,无比欣慰地道:“那我们四位护法与祭司大人,便静候你带上阳珠成功归来的好消息!” 若不是那日里四位黑袍护法将当年独孤家满门被灭的真相透露给独孤弄天,现在,他们也不至于躲着不敢去见独孤弄天,生怕他一冲动,就对他们拔刀相向,更别提交出真正的上阳珠了,甚至,他们开始暗自担忧起来,万一独孤弄天对琉衣说出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这会彻底败坏他们与大祭司的名声的!所幸,琉衣是他们一手带大的,而琉衣与独孤弄天自幼便素来不和,想来,她是绝对不会听独孤弄天的两三句挑拨便质疑他们那辛辛苦苦维持给世人看的人品的。 四位黑袍护法只能让琉衣出面,取回上阳珠,至于独孤弄天嘛,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让他这辈子都无法踏入紫离国王城半步的,他知道了他们最为不齿的秘密,如今,最好的解决方法便是待他彻底没了利用价值之后,便让他永永远远地在这个世上消失! 琉衣回到房间之后,便开始收拾着东西,马上,便可以再次见到独孤弄天了,她莫名地感到一阵欣喜和激动,她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在期待些什么呢。 第二日,琉衣便带着孟川c谷何c素芹c溪语,以及十名黑甲卫,向着俞古城处赶。 俞古城城内走着一座巨大的雪山,而凌霜山庄,便建立在雪山之上。 雪山地势险峻,易守难攻,是凌霜山庄的一道天然保护屏障,它曾为凌霜山庄挡退过好些贪慕绝世神兵而来的心术不正之人,是凌霜山庄庄内之人心中无比神圣的存在。 琉衣一干人,一入俞古城景内,天空便飘起了鹅毛大雪,如此酷寒的天气,不由得让琉衣将自己身上那单薄的衣服,裹得紧了又紧,冷风就像刀子一样,狠狠地割向她的早已冻僵的脸,她感觉自己骨头冷得发痛,甚至,每一根头发,都快要变成了冰碴。 琉衣暂且在一间旅店之内下榻,先前,她从未知道,紫离国境内,居然还有冷到如此令人发指的地方的存在。 她与孟川c谷何三人,身上皆裹着厚厚的被,围坐在火炉之前烤火,而十名苦命的黑甲卫,则领了琉衣的命令,前去打探与凌霜山庄有关的消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九章、再见独孤弄天 凌霜殿之内,少主宫自寒正慵懒地歪躺在铺着银色狐毛的寒冰椅之上,身上拥着狐毛做制的大衣,他一面转动着自己手指上的玉扳指,一面漫不经心地对着独孤弄天道:“据下人来报,玄机门的门主琉衣,今日便已经到达了俞古城,并且,择了雪山山脚下的一处旅店休息。这,本是你与他们之间的事情,我凌霜山庄,不想也没有必要随你去趟这浑水!” 秋冰鸾急切地插嘴道:“表哥难道就这么不讲情面吗?难道,你要眼睁睁地看着琉衣来将弄天哥哥绑到大祭司面前任杀任剐吗?” 宫自寒冷冷地一笑,不近人情地道:“只要不犯我凌霜山庄,我又何必要与那琉衣树敌呢?我凌霜山庄与紫离国,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他对我尽仁,我便不能对他无义!弄天贤弟,你说,为兄说的这番话,可还有理?” 独孤弄天淡淡地一笑:“当然是有理!” 随后,独孤弄天便转身出了凌霜殿,他与琉衣,是有必要见一面了,可是,要以什么样的姿态见呢?是敌人吗?!想到这里,独孤弄天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感到了一阵心痛。 来到俞古城的第二日,琉衣便带着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往雪山上的凌霜山庄赶,他们的身后,留下了一排排壮观的脚印。 琉衣将拜帖递给了山腰处的守卫,让他们进去帮忙通禀一声。 琉衣不断地往双手上哈着热气,过了大半天,代为通禀的守卫,方才慢悠悠地现身,他对着琉衣气势凌人地道:“昨夜,我家少主占卜时,卦象显示今日以及明后两日,皆不可让外人进入凌霜山庄,否则,我们凌霜山庄,便会面临一场血光之灾!” 一听守卫的这番荒唐至极的话,孟川直接便恼了,他一把揪住守卫的衣领,咬着牙齿,努力压制着心中涌动的怒火:“你家少主是算命先生吗?还是精通《周易》?” 守卫从容地推开孟川,淡淡地笑道:“非也,非也!我家少主既不是算命先生,也不通什么《周易》,他只是昨夜一时兴起,方才亲自卜了一卦。各位贵客远道而来,想必定然听说,我凌霜山庄之内,有诸多忌讳,这卦象,便是其中之一。既然卦象呈现不吉,为了我凌霜山庄的千秋基业,也为了不伤了各位贵客与凌霜山庄的和气,还是请尊贵的客人们快快打道回府吧!” 他这一脸的傲慢,令琉衣心中极其不爽! 守卫们弯着腰,做出了一个请琉衣一干人下山的姿势,孟川忍无可忍地准备冲上去与他们狠狠地打一架,没想到,却被琉衣一把揪住了衣领。 琉衣对着守卫们极其客气地一笑,道:“既然如此,那本门主便择日再来打扰!” 琉衣将守卫退回来的拜帖又交予了其中一个看起来还算顺眼的侍卫之手,并对着那个侍卫笑道:“这,权当是本门主送与凌霜山庄少壮主的见面之礼!” 说罢,琉衣便带着人下了山。 一路上,孟川不停地痛骂着不识抬举的宫自寒,并且,对着琉衣无比怨愤地道:“主人,这凌霜山庄,简直就是欺人太甚!我们不妨一把火烧了那雪山,把那凌霜山庄的人活生生地给逼下来,看他们今后还如何嚣张!” 琉衣停了脚步,对着孟川淡然一笑:“笨蛋,这雪山之上,皆是千年寒冰,就算是用无妄火,也只能融化山脚下的寒冰而已。再说,如若我们果真放火烧山,岂不是彻彻底底地丢尽了玄机门的颜面,也会让大祭司在整个通州大陆难堪!放心好了,这凌霜山庄,本门主是非去不可的,这宫自寒,本门主也定有法子让他主动露面相见!” 琉衣一脸的自信,甩下了孟川,加快了下山的脚步。 守卫将那拜帖再次呈现到宫自寒的手中,宫自寒用手指玩弄着那块用紫金做的拜帖,冷笑道:“这玄机门的门主,也不过是如此嘛,还不是被我三言两语便给打发走了!庄主正在闭关锻炼神剑,在此期间,凌霜山庄不得发生任何乱子,给我加派人手,牢牢地盯住那琉衣!” “是!”守卫遵下了命令之后便退了下去。 琉衣在旅店之内无聊地呆了三天,她实在是受够了这种乏味至极的日子。 恰逢雪山山脚之下,有十日方才举办一次的集市,于是,琉衣便带着孟川c谷何c溪语c素芹,以及十名黑甲卫去凑热闹了。 虽然天气极为酷寒,酷寒得让人一度欲哭无泪,但集市之上热闹非凡的场面,令琉衣不由得便舒畅了起来。 一路上,她蹦蹦跳跳地穿过密集的人群,将手下之人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孟川一面让琉衣走慢些,一面气喘吁吁地带着人去追赶琉衣的步伐。 琉衣笑着往前跑着,一不留意便撞进了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她一脸震惊地望着眼前的人,怔怔地道:“独孤弄天?!” 数日不见,琉衣还是如此般的冒失!独孤弄天只是皱着眉头望着琉衣,没有说一句话。 秋冰鸾一把将琉衣远远地推开,紧张兮兮地将独孤弄天护在身后,她对着琉衣无比愤恨地道:“我知道你此番前来的目的,你若是想要杀掉弄天哥哥,那便先从我的尸体之上跨过去!” 独孤息宁也亮出了宝剑,以此去向琉衣示威。 琉衣没有做任何反抗,只是杵在那里呆呆地望着独孤弄天。看到独孤弄天活得好好的,她那颗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孟川带人急急忙忙地赶来时,便看到了独孤息宁正在拿着剑指着琉衣的场面。 素芹将剑架在了独孤息宁的脖子上,厉声斥责道:“放肆,你是吃了熊心,还是吞了豹子胆,竟敢如此冒犯我家门主!” 一众黑甲卫皆亮出了宝刀,将独孤弄天一干人团团包围住。现场地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剑拔弩张。 这时,武超群举着双手,脸上挂着尴尬至极的笑,他一面慢慢地靠近琉衣,一面对着众人道:“大家好歹是相识一场,数日不见,门主又何必要动气呢!” 武超群一把夺过独孤息宁手中的宝剑,并将它远远地丢在了地上。独孤息宁一脸愤怒地望着武超群。 琉衣命手下之人收了兵器,她笑着走向独孤弄天,对着独孤弄天极尽友好地道:“大祭司已经在整个通州大陆为你平反,你少祭司的身份,也已经恢复,我此行,是来接你回祭司府的,跟我回去吧!” 事情真的会有这么简单吗? 独孤弄天冷着一张脸,一把将秋冰鸾揽入怀中,一只手轻抚着秋冰鸾那早已羞红的脸颊,做出一副浪荡公子的模样,他对着琉衣冷冷地道:“那就烦请门主替在下禀告大祭司,便道在下早已对冰鸾动了痴念,这少祭司的位置,在下是万万做不得了!” 说罢,独孤弄天便揽着秋冰鸾转身走掉了。 不知道为什么,琉衣感觉自己委屈极了,莫名地有种想要大哭一场的冲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