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非本丸内本丸》 正文 1.穿越之一 “——我,想要助你一臂之力。” 在衣着随意c坐姿也随随便便的青年面前,端正跪坐的青年如此说道。 “啊?什么意思啊。” 而衣着随意的青年只是茫然的歪过头。 如果有人在场,或许会将这两个人误认为双胞胎——无他,这两个人实在是太过相似,哪怕是一方运动细胞发达方体弱多病多年,彼此的身形也可以分毫不差的重合,更别提一样的嗓音和长相。 这大概是最适合玩替身梗的一对了,而事实也正是如此,因为早在1549年,他们就已经互换了身份,之后一个人在尾张成为大名,一个人颠沛流离到了美浓—— 是的,这两个人,就是织田信长! 不过,取得了桶狭间一战的胜利c现在更是成了尾张美浓两国大名的“织田信长”,其实只是放学后走围墙时一不小心摔(穿越)到了1549年的高中生三郎。 事情的发展倒是颇显戏剧性,三郎一遭穿越,正好遇见了逃出尾张的织田家嫡子真·织田信长。而这位信长虽然年少聪慧,但是体弱多病,“乱世里是不会容许一个身体虚弱的人生存的”——清楚的知道这一点的织田信长,最终做出了逃出尾张的决定。 但是依织田信长的地位,要顺利地逃出去简直是痴人说梦。 和织田信长长相一模一样的三郎,即使突然的出现实在让人怀疑,但织田信长也没法思考太多,只能将自己随身带着的一把打刀作为报酬塞进三郎手中。 “我不会白白让你帮忙的——请你利用你的容貌,成为我的替身!” 于是,真·织田信长就策马一路狂奔,而第一次摸到真刀的三郎只沉浸在得到刀的兴奋中,忙着对刀摸来蹭去,恰好被之后赶来寻找信长的近侍——同时也是信长的乳兄,池田恒兴一把抓住,后者声泪俱下的喊道: “殿下!!你c你这身衣服是怎么回事?” 穿着学生制服的三郎一脸懵逼。 总之,关于“织田信长”的身份交换,就以这种格外神奇的发展完成了。 时隔多年终于又一次见到了正主,三郎对“织田信长”的身份倒没什么惦念,爽快的就要把身份重新换回来。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出现在他面前的真·织田信长,不仅非常果决地拒绝了换回身份的建议,还提出了“助你一臂之力”这样的恳求。 这样的恳求并非难以理解——早先的织田信长体弱多病c温文尔雅的形象已经彻底被三郎的元气满满c性格怪异所取代。哪怕有同样的脸可以让织田信长重新回到织田家,之后接踵而来的一系列问题,光是想想就要压得人喘不过气。 别的不说,单论被三郎的人格魅力吸引c聚拢在织田家的那些家臣,真正的织田信长是决计无法将他们收在麾下的。 更别说,他自己也是被三郎吸引过来的人之一。 原本只是想着逃离织田家的重负,才荒谬地将自己的身份交给了一个来历不明的路人——织田信长并不是完全没有担心过,尤其是当取代了他的那个“织田信长”的傻瓜事迹接二连三的传来,他常常是每夜都怀着逃避责任的负罪感而难以入眠。 可是被他这样托付了身份的人,竟然想要放眼天下! 这是织田信长哪怕是在原先的身份时都没能生出的野望。因此,在初次听说到三郎的目标时,他立刻就被震慑了。不管是才能立足的朝仓,还是已经搭上线的细川藤孝,都无法让他的心平静下来。 ——如果可以的话。 对着满脸诧异的三郎,织田信长将双拳顶在地上,深深地低下了头颅—— “我,明智光秀,想要成为您的家臣。” 想要帮这个人,夺得天下。 “可以啊。” 完全没从织田信长坚毅的表情中体会对方下了多大的决心,在听到织田信长的话后,三郎就干脆利落地秒答了。 作为一个历史从来就不好好学c难得带了本历史书穿越还给烧了的人,三郎对于“织田信长”的认知只有一个——织田信长,是要夺取天下的男人!(棒读) 而实际上连织田信长到底达成了取得天下的大业没有都不知道的他,也就不要奢望他对于明智光秀这个名字有什么印象了。 早早做好了被刁难的准备,却莫名其妙地得到了肯定回答,反而是明智光秀(真·织田信长)有些难以置信。他眨了眨眼,最终也豪气地接受了如此之快给出的答案,露出了如释重负的微笑:“那么改日我正式拜访织田家。” “知道了,我会等你。”三郎说道,随后又摘下随身配备的打刀,以当年明智光秀塞给他时一样的表情,强行塞进明智光秀的手中,“这个你先拿着,看到这把刀,来见我也应该也更方便一点吧。” “这是义元左文字?!”明智光秀拔刀出鞘,打量了一会后失声道,“这是您打败今川义元后的战利品吧!!就这样给我真的可以吗?” “反正也只是暂时借给你,贸然送出去恒兴也会碎碎念很久的啊。”三郎挥了挥手,坚定道,“——但是这把刀真的很吵!” “诶?” “总之你先拿着吧,我最近也想好好睡一觉。” 握住明智光秀的手,将已经出鞘的刀一寸寸推回去,三郎朝着宗三左文字做出一个鬼脸,“我说你,真的太吵了啊。” 明智光秀茫然的握着刀,最终还是没用理解所谓的“刀很吵”到底是什么意思,只好将这把被三郎临时借出的珍贵刀刃插入腰间。 他当然不知道,在他之前出鞘的时候,有一道忧郁的男声在三郎的耳边响起: 这道声音出现在三郎的耳边,已经三天了。 —— 织田信长——不,三郎是在斩杀了今川义元后,夺取了这把被今川义元贴身携带c现名义元左文字的打刀的。 彼时手握四万大军的今川义元对于当时只有三千兵力的织田家来说,完全是压倒性的优势。和在雄踞骏河c远江c三河义元公对上,只能缩在尾张的织田根本就是去送菜的。 不仅家臣们都消极的打算笼城不出,只期待今川义元能手下留情放他们一马,织田信长(三郎)也还未完全洗脱“尾张大傻瓜”的污名——能将除了病弱外毫无污点的真·织田信长的名声败坏成尾张大傻瓜,三郎果然原本就是个可怕的人吧!——再加上尾张的叛乱层出不穷,总之,除了三郎本人外,没人会相信织田能打败义元公。 (然而三郎也仅仅是知道而已,对如何桶狭间一战的具体情形一无所知。) 可就是在这样绝对的劣势之下,三千兵马堪称奇迹地打败了四万强敌。自此以后,织田信长的名字很快就传遍了日本,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而作为今川义元的代表物,和本身的良好质地,再加上这场以少胜多的战役的特殊意义,原名宗三左文字的打刀最终被重新打磨刻印,又因为三郎理所当然的“桶狭间之战是夺取天下的开始!”这种在家臣们看来一如既往神神叨叨的话,最终成为了织田信长意欲天下的象征物。 事实上,桶狭间之战只能算织田信长成名的开始吧? 总之,历史不好的三郎一路往夺取天下的路线前进,而作为他难得还在保有历史书时得到的战利品,在三郎看来还真具有象征历史的意义,甚至代替了三郎从真·信长那里得到的刀,成了他贴身携带的爱刀。 而在家臣们看来,信长决意用义元左文字来一统天下,从某种意义上说,义元左文字就象征着织田家决意天下的野心。也正是知道这一点,明智光秀才会在被借了义元左文字的时候无比惊讶——这真的可以算是一个非常有重量的代表物了。 但对于三郎来说,不管是怎样有纪念意义的刀,一旦吵起来都很烦啊。 从三天前开始,那一句自我介绍就始终盘旋在三郎耳边,嗡嗡嗡吵得和蚊子一样,已经搅得三郎这几天都没睡好了。因此在带归蝶(信长之妻)去约会,结果突然遇见了明智光秀后,他干脆就把刀扔过去了。 ——然而,就算刀扔给了明智光秀,那一道忧郁的男声还是时不时在信长的耳边浮现。 “太吵了!” 三郎大声叫道。 “明明是一把刀为什么要说话!听起来超烦~而且不是已经给小光了吗?他难道一直在拔刀嘛!” 因为睡眠被反复打搅,被成为了信长c甚至突然就开始夺取天下路线的三郎不仅直截了当的将明智光秀简化为“小光”这一昵称,还忍不住思考起将宗三左文字碎刀的可能性。 “要把刀折断吗?但这种珍贵的东西,好像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折断的货色。” 三郎不由得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因为总是自我介绍个不停的宗三左文字,导致高中时不小心穿越c虽然喜欢刀但刀术过了这么多年只能算马马虎虎的三郎,目前对所有安安静静的刀都很有好感。 “明明比起它来说,大般若长光跟随我要更久一点——而且还是那个将军(足利义辉)送我的。但是会说话的至今为止只有义元左文字。” 对于宗三左文字会说话一事,三郎百思不得其解。而且至今为止,那反反复复的一句自我介绍,好像也只有他能听得到。哪怕刀已经让明智光秀带走,但一旦出鞘,那个男音就会在他耳边出现,简直就像和他绑定了一样。 “——人生的危机。” 最终,三郎这么断定。 “果然还是碎刀了比较好。” 直截了当地就决定了宗三左文字接下来的命运,三郎在得知明智光秀来访后,难得地打起了精神,虎视眈眈的看着别在明智光秀腰间的优质打刀。 后者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注意到三郎视线所在,连忙将宗三左文字解下来,双手递给三郎——而三郎只是将刀剑随意接过往地上一放。 “哟西,就先把它关禁闭,回头让恒兴找人来碎刀——说起来,小光你在用面巾遮着脸啊。” 明智光秀:“??????” “是,因为和你同样的长相实在不方便出现。”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所谓小光是在叫自己,明智光秀道,“恕我直言,信长大人要碎的是义元左文字吗?” “没人的时候叫我三郎就可以了。”三郎先注意的是明智光秀的称呼问题,随后才回答道,“没错,因为义元真的很吵。” 明智光秀: 不,不能碎的吧!!不说这把刀代表的意义,刀本身就不是可以随便碎的啊!! “那么可否告知,所谓的刀‘很吵’是什么意思?”已经飞快的带入了家臣的角色,明智光秀谨慎地问道。 “就是反反复复地说‘我叫宗三左文字’一类的,连睡觉都不让人安稳。”三郎随意地解释,“妨碍了我的生活,那不管是怎样好的刀,都没有价值了吧。” “是这样吗?”对于三郎轻描淡写中流露出来的姿态,明智光秀先是一惊,随后发自内心的在面巾的遮掩下露出了微笑。他略思考了一瞬,说道,“难道是付丧神?如果是付丧神的话,为了你的安全,这把刀果然还是——” 快点丢掉咯? “哦,对啊,还有付丧神这个可能。”然而三郎却像是找到了什么头绪一样,高兴地说道,“日本确实有物品放了100年就能成为付丧神的说法啊。真厉害,那义元左文字成了付丧神之前的自我介绍是想得到我的回答吗?” 明智光秀:“万不可轻易作答!” 三郎:“没问题,录用!” 两个人在同一时间说出了完全不同的两句话,在几秒的沉默后,最终还是脑回路清奇程度稍逊一筹的明智光秀先开口:“录用?你是想将可能是付丧神的刀剑作为家臣录用吗?” “战国时第一次见到的付丧神,很有纪念意义!”三郎回答道,“而且义元左文字本来也是我的刀。” 不,这不是是谁的刀的问题!那是付丧神啊!是物品被放置后产生怨念的妖怪啊!! 这么轻易的做出许诺真的没问题吗! 明智光秀藏在面巾之下的脸都快要发青了。作为一个身娇体弱的前·织田家嫡子,他并没有对三郎的行为做出什么劝解,只是低下头,恭敬又认真的警告道:“如果真的是付丧神一类的妖物,那么请您务必远离它。即使是被询问真名,不得不作答时,也只报出‘织田信长’的姓名。” “喔?有这种讲究?”对于明智光秀的苦心一无所知,三郎只是单纯的听完了他说的话,无所谓的点着头,“那好吧,‘我是织田信长’——只这样说就够了吧?” 就在那句“我是织田信长”的尾音落下的时刻,被放在地板上的宗三左文字骤然爆发出强烈的光芒! 恍惚间竟然有樱花不断飘落,在宗三左文字原本放置的地方,多出了一个粉色头发的青年。他垂着头,神色忧郁,一绿一蓝的双眼里浮现的都是迷离的色彩。他一边提着“宗三左文字”,一边转向三郎,重复着自三天前就开始在信长耳边循环的自我介绍:“我叫宗三左文字,您也想让身为执掌天下之人的象征的我来陪侍您吗——织田信长??!” “喔,看来你认识我啊。”被刺眼的白光闪得要掉眼泪的三郎眨了眨眼,指着宗三左文字对明智光秀介绍道,“咦,真没想到是粉色头发的人——” 明智光秀一怔,看着空无一物的c三郎指着的地方。 他的身体缓缓前倾,做出十足的保护姿态,但是声音里却忍不住带上了疑惑:“那里有人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穿越之二 织田家来了一个陌生人的事,很快就传开了。 身为两国大名的织田信长,如今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接见的存在。但由于这位陌生人携带了织田信长传奇一战的战利品义元左文字,又经过了下人的通报,织田信长直接决定接见此人。因此,原本应该先经过一系列门路手段的c打扮古怪的人,直接进入了本丸(主城),并和织田信长进行密谈,最后竟然还以“房子还没建好”为理由,被信长留在了主城里居住! 织田家的家臣表示他们对这件事一点也不放心。 从1549年起,病弱的织田信长突然恢复了身体健康(其实是换了个人),性格也因为太过兴奋而骤变,这位织田家的家主完全就是放开了浪。像是一马当先直冲入叛军阵中(彼时三郎还不擅长骑马打仗)c大街上看到两个打架的人直接录用两人为织田家的武士(被录用的是前田犬千代和佐佐成政)c孤身一人带着夫人归蝶外出还宣称是约会总之这类完全不是大名所为,说不定就会有被刺杀的风险的事,织田信长做了不知道多少次。 眼下又带回来一个陌生人信长公到底在想什么啊!! 好在没有让这些抓心挠肝的家臣们等太久,织田信长(三郎)很快就把他们召集在一起,隆重地向他们介绍了织田家的陌生人—— “今天要给大家介绍一个人——小光。” 家臣们齐齐眼神死。 站在门前,坦然的迎接着所有人注视的青年似乎也对“小光”这种昵称接受不良,但态度依旧平,对着迷茫的家臣们进行了更进一步的自我介绍:“在下明智光秀。因为患有肺疾,为了避免传染,不得不遮住脸。” 或许是因为早就预料到这样的打扮会引起他人注意,他在受到追问之前就抢先说出了准备好的答案——而看着他把脸遮得严严实实c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家臣们,反而被卡了一卡,郁闷地没办法继续追问。 而紧接着,用白色面巾蒙住脸的明智光秀诚恳地继续说道:“我是为了协助信长大人上洛而来。” 家臣们先是一阵沉默,随后一阵哗然! 他们甚至都顾不上计较明智光秀的打扮和来历,齐齐用惊愕的眼神看着三郎。 “对对!小光好像和足利什么的认识。就算一直想找人护送上京的那位——刚好,我也觉得现在应该上京了。” 三郎这句话一出,就是坐实了明智光秀的话,顺带挑起了家臣们兴奋的神经。 几乎所有人都清楚地意识到,这是织田家做大的绝妙机会。 先前曾送给织田信长一把太刀(大般若长光)的足利义辉被松久永秀和三好三人众等人斩杀,后者随即将足利义辉的从弟c也是足利义辉父亲足利义晴之弟义维之子c足利义荣推上征夷大将军的位置。而足利义辉曾经的家臣,细川藤孝等人则去扶持足利义辉原本已经出家了的弟弟足利义昭成为将军。 但是比起被叛军拥立的室町幕府第14代征夷大将军足利义荣,足利义昭无疑背景孱弱,在松永久秀和三好三人众的针对下仓皇逃出了京都,流落各地,寻找愿意拥立他上洛的大名。六角承祯c武田信丰等大名都没有答应他,目前这位被蔑称为“贫乏公方”的足利义昭正在请求越前的朝仓义景支持。 明智光秀逃出尾张后流落美浓,在隐瞒了身份的前提下获得了明智家家主的赏识,并神奇的成了明智家的养子,又更神奇的继承了明智家——从这点来看,明智光秀才是妥妥的开挂主角。 可惜在斋藤道三死后,美浓大乱,明智家也灭亡,明智光秀不得不和明智一族逃往越前,正是寄居在朝仓家。明智光秀也正是在这时结识了那位足利义昭—— 不,明智光秀并没有近距离面见这位将军继承人的资格。说是结识足利义昭,不如说是结识了足利义昭的扶持者细川藤孝。但是这样曲折的关系,对于织田家来说也已经足够了。 要知道,织田家的终极目标可是统一天下啊! 松永久秀和三好家把持将军权利什么的,也该是时候退下来让国力大增的织田上啦! 虽然战国很乱,但是打下来的美浓还是需要朝廷认可才能名正言顺的! 虽说松永久秀等人原意是将足利义荣作为傀儡,但既然有了将军的名义,在足利义荣没有发出御内书的前提下,织田家即使出兵攻打京都,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现在明智光秀送来了足利义昭的消息,恰好给了织田家一个能够上京的名义。 这对于眼下的织田家来说,简直是再合适不过了。 “而且我也在想,要有一个比较帅气的台词才行”眼看大家都意识到了明智光秀代表的绝意义,三郎托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就兴奋地开了口,“‘天下布武’——以此为我们的大义名分!” “是!” —— “超帅的吧?这个念起来很像jup台词诶。”三郎兴致勃勃的拿着已经刻有“天下布武”四字的印章给明智光秀看,“以后也用这个名义好了。” “jup?”因为是两人独处,所以难得解开了面巾的明智光秀迷惑地重复了一遍,在三郎兴奋地看着印章c没有及时回答时,也就抛却了疑问,态度和缓地应道,“是。” “不过既然决定要上洛,那么也就有必要考虑阿市(信长之妹)的婚事了。咦,不知不觉我年纪已经这么大了。”不知道是因为穿越还是什么其他缘故,到现在为止已经三十多岁了的却依旧神奇地保持了初穿越的少年模样的三郎毫无所觉地说道,“阿市和近江的浅井家已经定下了婚约小光有什么意见吗?” “问我?”同样神奇的保持面容不改的明智光秀吃惊道。 “因为小光才是阿市的亲哥哥嘛。” “这个我离开织田家的时候她还很小,彼此都完全没有印象。不过为了上洛,织田和周围的大名都已经打好关系,目前就只剩浅井家。” “我觉得浅井家的长政对阿市来说是不错的对象!”三郎伸出五指,每说一点就收回去一根,直到手攥成一个拳,“风评很好c是厉害的武将c浅井家实力强大c年纪轻轻就成了家主啊还有,据说长得很有男子气概!” 但是这些并没有什么用。三郎苦恼地松开拳,挠了挠头发:“然后阿市说‘男人不能只看脸’。我实在没办法说服她。” “阿市总会接受的。”面对有些沮丧的信长,反而是明智光秀态度平和,“不仅仅是对织田家的意义,浅井家原本就是上好的联姻对象。而且您也说了,已经定下了婚约。” “婚约归婚约啦,我觉得嫁人这种事还是要先征得她自己的同意。毕竟又没有相亲又没有恋爱——” “恋爱?”明智光秀眨了眨眼,没理解又一个新冒出来的词是什么意思。不过他看着已经因为事不顺心,坐姿都显得随意邋遢的三郎,也就和之前一样飞快地忽略了并不能理解的新鲜词汇,将注意力放在三郎身上的刀上,尤为惊讶地问道,“你竟然还在把义元左文字带在身边吗!” “哦。是。”三郎漫不经心的将宗三左文字搁在手边,严肃道,“不过他总是自称宗三左文字的,所以就要叫宗三——啊,但是这把刀还是我的,所以刀还是要叫义元。” “不,这这确实是已经化为付丧神的刀剑?” “嗯,宗三(指付丧神)现在就在旁边,虽然你看不见。不过我想,如果能给宗三裹上点什么,那小光应该也能看到了吧。” 哪怕自己并没有看见第三个人,但明智光秀还是相信了三郎的话,而不是将之当成疯言疯语。他变坐姿为半跪,神色警惕的拔出半截佩刀,对着三郎说道:“妖物一类太过危险了!您最好还是远离——” “宗三在你身后哦。” “什?!” 明智光秀猛然回头,刀随即出鞘滑出锐利弧线破开空气。他眼前确实空无一物,但刀并没有挥空,而是碰到了一把无形的刀刃,随着锵的一声金属碰撞,他死死即将刀往下压,却难以移动分毫,竟然就这样和不知何形貌的人僵持在了一起。 “竟然真的存在刀剑的付丧神吗?”对于这类超现实的事件,战国时代的本土人士明智光秀还算接受良好,因此只是出于身体拖累额头滑下一滴冷汗,神色间丝毫不见畏惧,“但是刚刚明明看到义元左文字就在三郎手边——” “确实在我手边没错啦。不过我这是本体?嗯,宗三是付丧神没错,不过好像因为我是信长的缘故,不用依附本体。”三郎蹙眉解释道,“好像是这样。” “眼下还不知义元左文字是否会对你造成伤害!” “没关系啦。宗三有说,他们的敌人不是我,而是‘时间溯行军’。” “这样吗?” 和看不见的宗三左文字僵持了一会,明智光秀自知只要对方变招,完全看不到下一步动作的自己肯定会毫无反抗之力,这样的僵持几乎可以说是表明了对方没有伤害之意——但是面对这种妖物,明智光秀依旧不能完全放心,哪怕是三郎已经轻描淡写的说了宗三左文字这个刀剑付丧神和他们并不敌对。 妖怪的话能信吗!就算能也不可以全信啊信长公! 但也正是出于自己处于绝对下风的认知,明智光秀最终还是缓缓收回了刀——果然他看不见的对面也传来了收刀的镡鸣。 重新跪坐在地,明智光秀对着三郎问道:“可是时间溯行军是什么?而且也不知道宗三左文字的目的?” “这个我也不懂啊。”三郎无所谓地说道“‘时间溯行军’大概会有部分来刺杀我吧。” “什么?!” “而宗三的目的就是消灭时间溯行军。喔,很靠得住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穿越之三 原本,不管是身边多出了一个刀剑付丧神c还是会有一群全身上下骨质增生的时间溯行军出现,这些事都是不能外传的。不过因为见到宗三左文字化身付丧神时,明智光秀恰好在身边,被宗三和明智光秀共同劝告不能往外说的三郎,也就顺理成章的将一切隐瞒了下来——除了对明智光秀毫不迟疑地漏了刀剑付丧神的底以外。 明智光秀深觉心力憔悴。不过好歹还是发生了一件好事——那就是阿市终于同意嫁给浅井长政。 至此,织田家上洛的路线就全部打通了。 而终于得到织田家愿意支持的消息,足利义昭等人几乎是迫不及待地从越前赶来,停留在美浓的立政寺,等待信长的觐见—— 作为被细川藤孝大力支持的将军候选人,那位贫乏公方的脾气并不怎么好。不过原本在足利义荣和足利义昭之中,细川藤孝也只是因为前者只可能成为松永久秀的傀儡,才选择了当时还在出家的后者。 彼时足利义昭还在佛门中,得到兴福寺中主僧觉誉的悉心教导,并在觉誉死后继任一乘院门迹。出于这份天资,细川藤孝认为足利义昭有成为将军的潜力——至少要比足利义荣要有,因此才在当时还法号觉庆的足利义昭被松永久秀关押之时,着手安排他逃离。随后,感觉到性命被威胁的足利义昭,不管是还俗还是争取将军之位都显得顺理成章。 原本足利义昭还俗时的名字是足利义秋,在元服礼上才改成义昭,只因为“秋”字不祥。即使一开始只是想成为高级僧官,但在细川藤孝的安排和多年的流亡下,足利义昭对于将军之位的渴望已经到了—— 到了如果有谁能帮助他上京,他说不定会高兴得跳起来叫对方“吾父”的地步。 明智光秀对于这位足利义昭感官不好不坏,反而是对细川藤孝感觉不错。当时明智光秀还没考虑清楚到底要不要回织田家(当家臣),匆匆忙忙地先在朝仓家出仕,来赚取养家糊口的钱。等到他考虑清楚c脱离了朝仓家前来投奔三郎的时候,他已经和细川藤孝成为好友了——差点约定儿女亲家那种。 织田家想要上京就必须去找足利义昭,足利义昭的事基本都是细川藤孝负责,明智光秀和细川藤孝相交并牵线三郎,但是细川藤孝没见过三郎 明智光秀一点也不怀疑,细川藤孝会在见面的第一时间将三郎认错成自己——谁让他们两个就是这么像。这样一来只要见过了三郎,细川藤孝就必定会明白“明智光秀”和“织田信长”一模一样的隐秘真相。 这种真相,哪怕对那位足利义昭有利,依照他这么几年里逐渐有了将军架势的脾气,也是不肯接受,甚至怀疑织田别有用心的吧? 相同的两张脸,眼下又是有关将军之位明智主家的人基本死绝,曾在美浓认识的人也要么被斋藤义龙所杀,要么投靠义龙被织田的部队所杀。剩下的明智一族的人也还留在越前朝仓家。他在朝仓出仕时间不长,又是底层,见过他的人基本不可能有机会觐见将军。 只要细川藤孝将这个真相瞒住,那么就不会有人知道他和三郎“一模一样的脸”这件事。 “哦,小光你在啊。” 就在明智光秀思考之时,三郎打着哈欠从殿后走了出来。 明智光秀:“三郎?你没去觐见将军吗?” “小光还在这里,难道不是没到时间吗?” “不,我派人送信,所以在等回信,之前有拜托侍从告诉您我今天会缺席——” 沉默了一小会,三郎的抓了抓头发,直白道:“啊,我睡过头了。” 如此淡定自若的态度,实在是让明智光秀深觉难以直面。不过,介于他自己就曾经做下交换身份的荒唐大事,而且在这几天的相处里,还算了解了三郎不少,因此对于这种睡过头而错过觐见时间的奇葩事,他并没有像其他跑过来的家臣一样脸色难看,只是说道:“那正好,我也随着殿下一起出发。” “咦,不需要等回信了吗?” “不用。”明智光秀只是胸有成竹地点点头,“细川藤孝是个聪明人。” 和足利义昭不同,细川藤孝在意的,只有足利义昭的将军之位——在细川藤孝面前咬死了相貌相似只是巧合,那么细川藤孝也就会接受,甚至帮着敷衍和隐瞒过去。 在眼下,没有什么比足利义昭渴求的那个位置,对细川藤孝来说更重要的东西了。 “如果细川先生没有及时拆信这种时间上的失败,不如我和殿下一起,好让我去抢先见他。”明智光秀对着三郎一躬身,笃定道,“殿下会上洛的吧?” “嗯,毕竟我也想了很久嘛。” —— 和嘴上说着我会帮你,身体却很诚实地足有两年按兵不动的朝仓家不同,三郎直接在觐见将军结束后的次日就带着六万大军出发上京,行动力堪称一流。 这不仅抚慰了将军的怒火,还让细川藤孝也松了一口气。因此在出发之前,三郎将稻叶山城改名为岐阜的行为,也没有让这两个人多加警惕——周文王以岐(西岐)作为据点取得天下的事迹,在日本的流传度并不小。岐阜之名,几乎是揭示要以天下为目标了。 不过,目前的名义也只是为将军(武家)而取得天下。(天下布武) “义元左文字依旧带在身上吗” 比起其他的,明智光秀最先注意到的还是这样一件事。 “毕竟这是很重要的刀,而且现在也不会吵了。”对此,三郎选择在休整之时对明智光秀悄声说道,“不过宗三(指刀剑付丧神)我有让他去保护归蝶。” “它能够离这把刀这么远?一般都是依附着本体,能脱离这把刀已经很奇怪了。宗三真的和义元左文字有关吗?” “应该。” “应该?” “应该。” 对于三郎完全没有诚意c让人无法相信的回答,明智光秀最终还是放弃了计较刀剑付丧神和刀剑的事。而周围一群竖起耳朵听着的武将,不管怎么听,都觉得这两个人的对话很难懂的样子。 没有理会其他人的目光,也下定决心将什么乱七八糟的付丧神隐瞒到底,明智光秀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 “保护归蝶夫人吗我看不见它不过,若是它能暂时远离你,那也是好的。” “要叫‘他’。”然而对明智光秀的苦心,三郎只是一本正经的竖起一根手指,纠正道,“宗三是男性。” “唔这个,也有性别之分?” “应该。” 从来就显得率直得过分的三郎,在付丧神这种事情上也依旧率直得过分。明智光秀倒是有想过请三郎将宗三左文字赐给自己,但是出于这把刀的特殊意义,即使三郎愿意,其他家臣也会强烈反对,甚至怀疑明智光秀的用心。这是打定主意要侍奉三郎,助他完成一统天下的霸业的明智光秀,目前所承受不住的怀疑。 但是就这样将付丧神放在身边,也不是个办法啊。尤其是这是沾满了鲜血的凶器,前主被三郎斩杀之物化成的付丧神。 还是说,要去找一点对妖怪有威胁的东西?比如说能斩杀鬼怪的人吗? 好像织田家目前最让人畏惧c战力卓越的武将是 明智光秀忍不住将目光投向柴田胜家。 作为织田家老资历的家臣和战国时代出名的武将,哪怕明智光秀已经严严实实地蒙住了脸,柴田胜家依旧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哼了一声,态度冷淡地说道:“明智先生有事?” 哪怕是明智光秀还是“织田信长”的时候,柴田胜家也因为他的孱弱而少有好脸色,在织田信秀(信长之父)面前也从不掩饰对织田信长的弟弟织田信行的支持。因此,即使是被曾经的家臣这么对待,明智光秀也没有感到心酸和被冒犯,坦然地点了点头:“并无。之前有武士输给柴田先生一把胁差的事传的很广,我认为柴田先生实在勇武过人。” “那是自然的。”并没有全放下对明智光秀的怀疑,但柴田胜家依旧为对方的夸奖感到骄傲,“虽然他也很强,但是比不上我!既然向我挑战,就要做好将澄肌的胁差输给我的准备。” 澄肌青江派的刀吗? “看柴田先生的反应,应该是锐利无匹的好刀。”明智光秀道,“虽然打通了上洛的道路,但六角家的态度还不明确。为了防止万一,请在进军途中近身护卫信长大人。” 听到这句话,柴田胜家破天荒地给了明智光秀一个好脸色,虽然在那张严肃刻板的脸上,再好的脸色也显得凶狠:“殿下有难,我等自当全力护卫。” “麻烦您了。”没能得到想要的保证,明智光秀也谈不上失望。 之前为了上洛,织田家和甲斐的武田家谈好了婚事,在织田家养女雪姬产子而亡后,又让织田信忠和武田家的六女松姬约定了婚约,至少这一两年内,武田和织田的关系不会破裂。 武田所在的甲斐那里有身延山久远寺!日莲上人的佩刀,据说也是青江刀派的数珠丸恒次就存放在那里! 还有石切剑箭神社,里面供奉的御神刀石切丸也很有名。但是石切剑箭神社远在摄津国,摄津国附近的河内国是三好家的势力,而原本在摄津国的细川家又因为将军的缘由没落 果然,目前先去找数珠丸恒次吧。 《付丧神记》中也有记述,付丧神被关白的护符烧的四处逃窜,随后又被高僧驱逐。倘若记述为真,那么与佛法有关的东西应当能压制住刀剑付丧神。但还不确定“时间溯行军”到底存不存在,来意是什么,也不能彻底将付丧神驱走,因此不能拜托泽彦和尚但也不能放任付丧神,总要找到牵制的方法。 同为刀兵,数珠丸恒次应当能起到作用。 打定了主意,明智光秀重新站在三郎面前,低声说道:“返回之际,我想去一趟甲斐,请求得到你的准许。” “哦?小光和柴田先生聊完了?想要去甲斐玩吗?” “不。柴田先生新得的胁差很出色,让我也想要一把合适的刀。目前已经有了想要的,因此想去甲斐寻找。” “那就去吧!”三郎满不在乎地应道,举起一只手,大声招呼道,“大家——接下来加速前进!” “是!” —— “殿下虽然带了那么多人马,但我还是觉得很担心。”居于岐阜城内,美貌惊人的女子(归蝶)蹙眉跪坐室内,朝着身边的侍女轻声抱怨。 新来的侍女小雪连忙低着头,笨拙地安慰道:“殿下必定武运昌隆。” “我只想他快点安全回来。”归蝶抬起手,以袖掩面,拭去细碎的泪光,同时也朝着小雪道,“殿下有说,给我留下了叫宗三左文字的护卫,但我至今也未见过,不光如此,晚上总觉得有人窥视。之前还有人来报,说在殿前发现了一截断骨” “但c但厨房中有人认出来,那是蛇的骨头——” “可蛇的骨头,头上怎么会有角!” “这个c这” “厨房也有人说,烹制好的食物突然减少,可是已经出发的殿下不可能再进厨房。在岐阜城内已经如此危险,殿下那边我实在没办法放心。” 随着美貌惊人的女子轻声的啜泣,原本立在殿内的粉发男子无声无息地退了出去。 “不可能的浓姬(归蝶)c明智光秀c还有信长——时之政府,为何会将那个男人收纳为审神者!他是c他可是刀剑所要维护的历史中的人物!” 不管宗三左文字再怎么惊讶,他存在的这个地方,依旧是战国时代的岐阜城——这样的事实,让他忍不住将手摁在胸前的印记上,死死地攥紧了衣服。 “曾经被那个魔王打上的烙印,即使变成了付丧神,也还要再被那个男人加深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穿越之四 宗三左文字到底在想什么,不管是三郎还是明智光秀目前都不知道。 因为忙着上洛的他们终于受到了阻碍。 之前织田攻打美浓,一部分是因为三郎曾对归蝶说过的“我会把美浓抢过来,带你一起去为你父亲扫墓”,一部分也是因为美浓是织田家上洛的必经之地。 不过依照三郎的性格,这两个原因哪个更重要,哪个先出现,还真是说不准。 自美浓的岐阜城出发后,织田家一路前进,直到到达近江。近江的势力分别是南近江的六角和北近江的浅井。浅井由于阿市的出嫁,到目前为止都维持着不错的关系,立刻就带着援军而来,表示愿意支持信长的上京。 而态度一直暧昧不明的六角家则探知织田家接近的消息后,很快就派出大军拦截织田军的去路。一开始织田家还派人前去交涉,但是六角家态度坚定,最后也只好做出迎战六角准备。 “还好阿市嫁去了浅井吗。” 在看到浅井长政带兵前来的时候,明智光秀这么感叹。 “也不光是因为阿市。浅井家本来就是中立,只是如何争取。咦,这么一说要是浅井家被六角争取过去,我们就要被堵在近江了。” “长政公就在这里呢,殿下。” “没事,反正说的也是实话。”三郎并不愧疚的对着浅井长政说道,“不过你愿意和我们一起走,实在是太好了。要一起上洛吗?” “不,我随你平叛后就要回近江了。”三郎说的确实是事实,但是这并不妨碍浅井长政对这种异于战国任何大名的爽直适应不良,连忙表示自己没有这种野心,生硬地岔开了话题,“那么对于拦路的六角,你打算怎么做?” “哦,很容易啊。那边有我们的内应。要是打起来——我想从支城之一的箕作城开始打。打下来之后再在箕作山设本阵。”并没有内应一事应该算是机密的认知,盘着腿坐下吃烤鱼的三郎轻描淡写的就对浅井长政说道,一点都没有在意后者因为听到这句话后怪异的脸色,“那么先锋就让” “藤吉郎(丰臣秀吉)和丹羽(丹羽长秀)一起去吧。” —— 木下藤吉郎(丰臣秀吉)目前在织田家只能算混了个脸熟。自称为卖针商人的他,因为织田家不看身份的招募而成为了织田家的一名足轻(下级步兵),后来在三郎困扰如何攻下美浓之时,献上了“一夜之间在边境筑堡砦”的计策,最终造成美浓人心浮动,被称为“西美浓三人众”的美浓重臣谋反,夺取了稻叶山城,投靠织田家。 可以说,拿下美浓,木下藤吉郎的“一夜城”是相当关键的一笔。而他本人也因此平步青云,成为织田家的家臣。 不过,在成为织田家一员之前,木下藤吉郎还用过“田原传二郎”这个身份,试图混入织田家。只是被当时还活着的平手政秀看穿来历不明,不得不离开,在平手政秀死后,杀掉了路过的卖针商人木下藤吉郎并夺取了对方的身份,重新进入织田家来获取情报给今川义元。 只是谁也没想到,在所有家臣都自发笼城的时候,信长竟然会选择半夜整军,对今川义元发起袭击!手握大军的义元公,就这样成为了尾张大傻瓜成名的垫脚石! 探子的身份已经随着今川义元的死亡而掩埋,但木下藤吉郎难以放下被信长欺骗c传递了织田会笼城这一错误情报——即被信长彻底戏弄的耻辱。为织田信长出谋划策与其说是为了寻求一条青云之路,不如说是为了爬到能将信长彻底葬送的位置。 有内应在,织田家对六角家的战斗,注定不会太过艰难。不过即使是这样,信长也依旧是派出了织田家的肱骨之臣c十五岁就出仕信长的丹羽长秀和他一起 单凭一次一夜城,果然还无法获得信长的全部信任吗? 算了,单凭一个六角,原也很难对织田造成损害,用这次先锋来赚取功劳正好。织田家志在天下,和那个心心念念当将军足利义昭一定会产生冲突织田家这次之后一定会更加强大。 只要就这样奋力作战,成为织田家的重臣——总有一天,他要让织田信长陷入当初义元公的境地。 这样想着的木下藤吉郎,一马当先地冲在了前面。 作为曾经的探子,木下藤吉郎的武艺不可谓不好,但是目前他只是一个崭露头角的家臣,有丹羽长秀在旁边盯梢,一旦暴露出不符合身份的武艺,不会说对他造成多大|麻烦,但是困扰总是少不了的。稍稍拼杀了一会鼓舞起士兵的士气,他就顺理成章地勒马后退,高声指挥着军队前进,随后又忙不迭地对丹羽长秀赔上笑脸。 身份更高的丹羽长秀没有对他的行为做出什么判定,白皙圆润的脸上平淡得连表情都欠缺。他只是看着前方,更像一个单纯的旁观者,连木下藤吉郎套近乎的话都没有理会。 织田军的兵力比起六角来堪称完胜,更别说还有内应藏在其中。只过了几刻,箕作城的守军就已经呈现溃败的趋势。 因为目的是通过箕作城来打下六角家大本营的观音寺城,所以面对溃逃的敌军,木下藤吉郎连忙下令停止追击,全力攻城。这种战争的局势往往转瞬即变,因此,在木下藤吉郎下令后,传令兵立刻将命令下传给各处,而没有再多此一举的去询问虽说是一起担任前锋c实际上命令要比木下藤吉郎重要得多的丹羽长秀。 就在丹羽长秀一直保持沉默,箕作城终于城门大开c织田军一拥而入的时候,这位看客c或者说只是打算为木下藤吉郎查缺补漏的青年终于开了口。 “——附近有伏兵。” 木下藤吉郎的心顿时提了起来。 事实上木下藤吉郎对这一结局注定的战役并没有做什么手脚,他是个聪明人,很知道怎样做才对自己有利。但是目前看来箕作城的守军兵力正常,如果有伏兵,那必然是从观音寺主城派出来的。 六角家不可能未卜先知织田家的战术而布下伏兵,织田信长布置战术也仅仅是几小时前——丹羽长秀言下之意,正是织田家出了叛徒! 并且是,就在织田信长决定战术时的在场人员之一! 作为一个曾经的探子,木下藤吉郎聪明地掩饰了自己的恼恨的心情——他真心觉得是谁这么蠢干的这事,很有可能带累无辜的他!——连眼里的惊讶也是既明显也转瞬即逝,哪怕丹羽长秀在他带着头盔的情况下可能完全看不清他的表情,也将一个惊讶又镇定的武将姿态做得完美无缺。他没有多此一举地辩白或者要求攻打伏兵,而是干脆地放低了姿态:“请丹羽先生分兵!” 既可以是分兵给他让他去攻打伏兵,也可以是丹羽长秀分兵去对抗伏兵。 但丹羽长秀只是平淡地说道:“已经出来了。” 木下藤吉郎顺着丹羽长秀的视线看过去,只看到树林之中缓慢地出现了一队士兵—— 被丹羽长秀称之为伏兵的队伍竟然简薄到可怜的地步。 粗略地扫一眼过去,竟然不到二十个人。比起六角家其他穿着甲胄的士兵,这些人看起来像是穷苦到连衣服都买不起的贫农,浑身上下只套了一条裙袴,头上戴着边缘已经破烂的笠,皮肤在树影之中竟像是带着微弱的蓝色,但偏偏肌肉鼓胀结实又密布伤痕,浑身上下都带着快要实质化为刀剑一般锐利刺人的杀伐气息。 他们一手拿着刀鞘,一手拿着刀,更让人奇怪的就是他们持刀的右手竟然套上了长角的动物头骨一类的动物,而且刀柄竟然连着粗重的铁链,缠绕在他们的手臂上。 他们正是“时间溯行军”里的打刀。 实际上他们裙袴之下的脚更像啮齿动物的脚掌,但是在树林里丰茂的植物遮掩和裙袴本身的宽大下,一时之间倒是没被人发现,甚至连泛着异常光芒的双眼和皮肤,也都在月光和火把的映照里变得不明显。打刀们几乎没有彼此交流,似乎也没有被人发觉的危机感,在织田军宛如实质的凶狠目光下,泰然自若地从林间走了出来,右手紧握着的打刀本体立刻在阳光下泛出雪亮的光。 对于武器的辨认几乎是投身军伍里的人的本能了。光看打刀泛出的色泽,不少识货的人就明白,这些刀分明锐利无匹,哪怕这群奇怪的人打扮再怎么浪荡穷酸,刀也证明了他们来历不凡。 没等他们先蠢蠢欲动,打刀们已经举起了刀—— 随后消失在了原地。 绝佳打刀的刀刃随着人形举刀的动作,忠实地反射了出灿烂的火光。随即并不明显的符文在打刀们的背后亮起,时间溯行军探知情报c意欲离开而启动的阵法爆出一阵白光,晃的人睁不开眼。只是瞬间,刚刚还立着十几个古怪人形的林间就变得空空荡荡。 丹羽长秀立刻派出士兵查看,除了发现几个像是猛兽爪印的脚印外,一无所获。 木下藤吉郎连忙凑过来,猴子般的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眼下接管箕作城更为重要,丹羽先生若不在意,就由我去找这些人的来历吧。” “嗯。”丹羽长秀应了一声。 直到进入箕作城内,鼻梁上横着一道浅浅伤疤的丹羽长秀才总算想到了,可能符合这些不速之客的人的身份—— “忍者吗?” 他不由得环起双手思考起来。 ——如果是忍者的话,那么既没有对前锋中的大将c自己和木下藤吉郎下杀手,也没有对六角家做出什么事 派出忍者,难道只是为了获取织田对六角的攻势情报?因此牺牲箕作城,只为了能为守住观音寺城的多几分保障? 六角家看上去可没这种魄力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穿越之五 为了防止节外生枝,丹羽长秀用最快的速度占据了箕作城。很快,前田犬千代——犬千代是乳名,现在名字应该是前田利家的高瘦青年,以及其他几位织田家家臣很快带兵前来,依据三郎之前的战术,在箕作山设本阵攻打观音寺城。 结果自然是大获成功。 六角家不仅没和织田家硬杠一场,六角父子还直接弃城而逃,整座观音寺城到头来还要六角的家臣蒲生贤秀笼城以待——这和织田家当初对上义元公竟然有点相似。只是三郎好歹带兵以尖刀之势直取义元公性命,六角父子却是连对抗的勇气都没有,一路逃往与伊贺同为聚集了最强忍者之地的甲贺。 在将观音寺城以及周边支城全部攻陷后,织田家终于能前往京都,攻打三好三人众和松永久秀了。 丹羽长秀原本还在担心六角家的反扑,但六角认怂实在太过干脆,表现出来的样子也不像是提前知道了三郎的布置。而和怂怂的六角相对的,是那些忍者(时间溯行军)堪称诡谲的身手,于是丹羽长秀最终还是将目光放到了甲贺和伊贺的忍者上,并暗自留心起这些忍者侍奉的对象——六角c细川和筒井。 只不过因为那些忍者(打刀)似乎没有敌对的意思,丹羽长秀最终也只是提高了注意力,而没有把这等小事报告给三郎——当然,就算他报告了,目前为止还未见过时间溯行军的三郎也只会一样当成忍者来看。 充其量只会多感叹一句:“哦!战国时期的忍者也有闪光弹吗?真厉害。” —— 在织田军上京并以京都的东寺为据点后,仅仅用了半个月,三好的势力就垮台了。 其中一部分原因是被三好等人拥立的傀儡将军足利义荣,在织田家上洛之时就已经去世,短时间内无法扶植出一个新的傀儡,导致足利义昭不管用哪个方面看都有了更大的赢面。另一部分原因在于联手伤害了足利义辉的三好三人众和松永久秀对立,双方持续内耗,面对织田家已经无力对抗。 拥立足利义昭上洛,就这么虎头蛇尾地结束了不,不能说是虎头蛇尾,应该是在没有造成多少损失的情况下,取得了织田家和足利义昭都想要的结果——接下来就只剩下上奏朝廷c由天皇宣派将军这些程序性的后续。 然而,这些才是织田家最苦恼的事。 对京都的人来说,哪怕“织田信长”的名声再响亮,也只是来自尾张的乡下人。平民或许还会对织田信长报以景仰,但贵族们就是实实在在的不屑了。哪怕织田家的家臣们都明白,他们的总大将织田信长年少聪慧c学习过各色礼仪并且成绩优异,但也不敢保证,从1549年的某天起就放开了浪的织田信长到底还记不记得这些程度和礼仪。 “啊?还要去写奏折?我不懂这些。” 看吧!果然全忘了!! 不要废了半天工夫上洛,成果却毁在不懂礼仪上啊! 实际上才是学过一系列礼仪c真正的织田家嫡子的明智光秀,见状立刻在其余家臣濒临绝望的目光下,担负起给三郎恶补礼仪的重任。 但是想也知道,能不爱学习到明明带来了历史书还能懒得看本能寺之变的罪魁祸首是谁,三郎对于这类枯燥的东西实在是深恶痛绝。别说只有一晚上给他恶补,哪怕是给他一个月,三郎都不见得会安静听一天。 非常时期,就要祭出非常手段——这么想着的三郎,豪气万千地拍上了明智光秀的肩膀:“决定了,明天就由你去朝廷吧。反正也是一样的脸。” —— 明智光秀完全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能再一次恢复织田信长的身份,哪怕只是短短一天。 在他逃出尾张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出了放弃身份的决定,即使织田家越来越强盛,但是本性温柔聪慧的他也从未想过取回自己的地位。甚至当他以明智光秀这一身份成为织田家家臣时,他已经清楚地为自己未来的人生做出了安排,即一直蒙着脸地过下去。 然后三郎就以“同样的脸要善于利用”这种理由,让他代替织田家前去上奏朝廷。 织田家的家主,这一身份在那个男人眼中一文不值——认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明智光秀发现自己竟然并没有感觉到挫败。 他是为了织田家和对于三郎的歉疚才请求成为家臣,但是因为本身敏感的身份(真·织田信长),他也早早做好了付出比其他家臣更加努力才能获取些微信任的准备,但是三郎却并没有像他这样迟疑,而是一早就干脆利落地表示了对他的足够信任。 到底是三郎有能应付他的底气,还是真的就是这么豁达的人呢? 被赋予原本属于自己的“织田信长”名字,只要以“织田信长”的名义下令抹杀与他交换身份的“明智光秀”,三郎或许就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了啊。难道在三郎眼中,他明智光秀就这么对织田家没有野心吗? 一边在心里苦笑,一边以完美无缺的礼仪向天皇行礼,明智光秀对于三郎,已经是发自内心的敬服了。 大概只有这样的人,才会将织田家带到他无论如何也达不到的高度吧。 —— 朝廷很快就接受了明智光秀呈上的奏折,在赶回落脚点后,明智光秀第一时间让人将“明智光秀”带来,并屏退左右——不得不说,在离开时他的乳兄池田恒兴那种责怪的眼神,看的明智光秀背后都要毛毛的。 等到偌大的房间只剩下两个人,明智光秀连忙和三郎换回了衣服,面巾也重新盖到了头上c随时可以裹住脸,才松了从一早就提起的一口气。 “我有听人说,小光今天做的很不错。下次这样的场合也拜托你了。” “如果能帮到你的话。”明智光秀心里五味陈杂地回道,“今天用我的身份,有遇见什么事吗?” “没什么特别的,不过院子里的树长得刚刚好,就去爬了一下。”三郎理所当然地说道,并没有顶了身份就要维护人设的自觉,“然后有被人看见。” “这样吗。”明智光秀总算明白池田恒兴那个责怪的眼神从何而来——大概是认为“信长”竟然短短一晚就带坏了“明智光秀”吧?——忍不住低笑出声,“被人看到也无须在意。” “不,但是那个人我觉得很眼熟。但是年纪大了,好像也不记得到底是谁了。”三郎却这么说道,“然后他有托人带这个给我,请我转交给你——咦,是请我转交给‘信长’?” “有人想托‘我’送东西给您吗?”明智光秀有些惊讶,“但是,除了细川先生应该不会再有人和我相熟?” “不管这些,总之是礼物喔。” 三郎并没有计较身份是否可疑,这一类对他人来说至关重要c对他自己来说却无关紧要的问题,就在明智光秀的注视下兴致勃勃地打开了礼盒。 礼盒是长方形的,由上好的木头打造,细闻上去还有一些熏香的味道。包裹礼盒的也是名贵的布料,足见送礼者的用心和忐忑——如果不是忐忑,那么对“尾张的乡下人”不应该如此讲究。 盒盖很轻易地就被打开,里面垫着绸布。在漆成深色的盒中,一把短刀正静静躺在里面,下面压着一张笺纸。 “哦哦,居然是送刀啊?”三郎已经将短刀拿起,很轻易地就拔出,对着烛火细看,不由得发出了惊叹,“好像很值钱。不过是谁送来的?” 在随着短刀被拿走,底下并没有折叠过的笺纸就暴露在了明智光秀的眼里。他很快移开视线,没有去看本应由三郎先看的信笺,但落款和零星几个字还是落入了眼底。于是在三郎发问的时候,他也就城市并且恭敬地回答道:“是斯波义银。” “没印象。好像不是和织田信长一样有名的人物。” “是吗?但他是尾张的前大名。” “啊,因为信长会统一天下,所以尾张大名什么的没去认真记。”三郎终于放下了短刀,回过头去看盒中的信笺,“不过为什么要给我寄信——啊。” 随着金属落地的声音,三郎遗憾地用两根指头捏起掉在地上的断刃:“刀断掉了。” “斯波家竟然想送给你如此恶意的礼物吗?”明智光秀不由得恼怒地蹙起了眉,因为本性还算温和的缘故,他即使生气也没有多凶,但是冷掉的语气已经足够有威慑力,“而且想通过‘我’的手来赠送!” “是哦。这样的话就只能退回去了。”并没有明智光秀那么大的火气,三郎只是惋惜了一会刀刃本身,就把断刀丢开,重新取出信笺看完,“原来如此,斯波义银献上‘今剑’,想要得到我的原谅——不过,他有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吗?” 明智光秀一时哑火。 半晌,他对着三郎解释道:“这只是斯波义银在向你示弱。” 虽然在三郎成为织田家主后很快统一了尾张,但是在一开始,织田家只能算是尾张的一个大地主,而且单论织田家,其中就有主家和分家,织田信长所在的是织田家的庶支。尤其是在三郎接手他这一家的初期,有太多人支持信长的弟弟织田信行,其中就包括织田信友——清州织田家的家主。 当时斯波家权势正开始没落,因此在尾张掌握实权的是织田信友,信长的父亲信秀就是织田信友其下三奉行之一。但在选择织田家家督的时候,信秀没有考虑被信友看好的信行,而是选择了尾张大傻瓜。信友恼怒之下,制定了暗杀信长的计划—— 然后被斯波义银告密了。 愤怒之下的信友杀掉了斯波义银的父亲义统,斯波义银干脆直接带着斯波一族向信长寻求保护,而信长接受了,并在之后干掉了织田信友,一跃成为整个织田家的家督。斯波义银也被他立为尾张的大名——但也就和足利义荣一样,尾张的大权始终在信长手中,斯波义银只能算是傀儡。 斯波义银不甘如此,于是联合石桥氏和吉良氏密谋讨伐信长,但却被察觉,最终被信长流放到京都。 ——不过对三郎来说,那只是斯波义银好像很想离开尾张,所以他就干脆派人护送斯波义银去京都,自己顺手接管了尾张。至于这到底是被误传成流放,还是斯波义银本人觉得这就是流放,三郎就不清楚了。 “斯波的家系是足利一系,大概就是靠这个和足利义昭公取得了联系。但因为将军之位是由于您的支持才能争取到的,所以斯波家认为必须求得你的原谅,才能在足利家身边继续生存。”没有详述斯波义银身为大名被赶出尾张后的心酸之旅,明智光秀只是以这样一句话作为总结。 “哦,这种随便啦。”对于政治的敏感性从来就成迷的三郎只是淡淡的说道,“反正将军无聊的话找谁玩都行啦。不过坏掉的刀我用不上,让恒兴派人退回去。” “是。” 礼物被送回去,斯波家一定惴惴不安,但是既然送了坏了的刀刃,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不可能就这样收下,还满足他们的心愿——就这样惴惴不安下去,实在是对他们再好不过了。 明智光秀这么想道。 至于想要利用和足利义昭有联系的“明智光秀”一事,只需要他自己前去讨还债务。 “那就这样吧。说起来‘今剑’这个名字也很熟悉啊,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是,今剑是传说中义经公的护身短刀。斯波家和足利氏一同是河内源氏,源义家的后代。而义经公是源为义的孙子,源为义是源义家的孙子,和斯波家能扯上一点关系,但因为斯波家的始祖是源义家之子义国,源为义的父亲却是义亲,并不能算紧密的关系。” “噫,你们的关系都好复杂啊,亏小光你能记住。” “这个因为身体虚弱,很难进行战技的练习,也就只能多看些书了。”三言两语带过自己曾经的心酸,明智光秀重新拿起斯波家赠送的短刃,将其放在盒中。 如果不是是断刀的话,斯波家愿意送珍贵的义经公的遗物,也算是态度诚恳这么想着的明智光秀,一不留神就碰到“今剑”断开的部位。 不像是因为锈蚀而折断,也不是在打磨中做手脚,将某个部分刻意削薄。这把短刀就像是被什么东西从中间横着切开一样,断开的边缘呈现出罕见的光滑,碰上去又能感觉到刀刃本身的锋利。几乎要让人惊叹,切开这把刀剑的东西会是何等锐利的存在。 不,重点是,被这样切开的刀剑,是绝无可能被三郎在一开始连同短刃□□的! 明智光秀的指尖无意识地一动,立刻被刀锋刮掉一层皮。细微的痛感总算唤回了他的意识,连忙拈起短刃,对着烛火细致地查看。半晌后,他才对懒散地坐着的三郎严肃道:“——这是赝品。” “嗯?” “确实是平安时代短刀的样子,但是心铁和刃金都是新的,应该是由现在的刀匠仿照出来的‘今剑’。” 就在明智光秀这么下结论的时候,从房梁上突然传来十分清脆的c介于少年和孩童之间的笑声——“啊哈哈,我抓到你啦!” 随着这一句仿佛做游戏一样的话,几截蛇骨骤然坠落在三郎和明智光秀面前! “怎么回事,不是已经让所有人退下了吗?”明智光秀当即抬头向上,只看见一个模模糊糊的灰白影子。因为今天前去觐见天皇,他并没有带刀,三郎也因为用的是“明智光秀”这一身份,将宗三左文字暂时放在了一边,也没有佩戴明智光秀的刀,一整天空着手爬树,现在手边自然也没有刀。 糟糕,要毫无反抗之力了吗! 明智光秀忌惮地看着上方白色的影子。大约也是发觉了这股视线,又或者是原本就打算出现,原本立在房梁上的人一跃而下,即使踩着红色的单齿木屐,也稳稳地落在了地上,朝着两个人露出开朗的微笑,自信满满地自我介绍道:“我叫今剑!是义经公的护身之刀哦!怎么样,是不是很厉害呀!” 明智光秀:“小孩子?!” 三郎:“喔哦,好厉害的样子!” 两个人再次在同一时间说出了态度截然相反的两句话,明智光秀咳了两声,在今剑清澈的目光中问道:“你在这里想做什么?” 今剑坦然的回答:“被召唤出来看主公好像很忙,所以我就直接去追击房梁上的‘时间溯行军’啦!不过这个‘本丸’,好像和我应该在的不一样” 他疑惑地看着三郎:“为什么我的主公,会是信长公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穿越之六 斯波家送来的短刀最终还是被退了回去。 细川藤孝似乎认为是因为足利义昭的强令才让明智光秀不得不为斯波家转交短刀——不然很难想象明智光秀这样谨慎的人会揽下这种事,因此还派人送来礼物表示歉意。 替身一事不能宣之于口,明智光秀也只能面不改色地笑纳了。 斯波家确实送来的是赝品,但是更多的原因,在于与足利义昭搭上关系后,被赶出尾张c定居京都的斯波家已经没有余力去不断赠送名贵的礼品给织田信长,因此特地选取了手艺良好的刀匠,按着《义经记》的形容,打造了一把吹毫可断的短刀,作为“今剑”赠送给织田信长。 即使不用“今剑”这个名字,这把短刀也毫无疑问是一把出色的短刀。因为斯波家的诚心,“今剑”被送来的时候,也是完好无损的——然而,这完好无损的刀剑,在三郎召唤出今剑的时候,就变成了废铁。 ——斯波家真心好冤! 没错,斯波家送来的刀之所以断裂,完全是因为三郎用赝品召唤出了刀剑付丧神! 真品会与付丧神契合,就像是一个恰好能将东西装进去的袋子一样,因此没有破碎的危险。但是赝品的话,就像是非要往袋子里塞入远超过袋子容量的东西,而东西(付丧神)有召唤者源源不绝的灵力作为推力,结果当然只能是赝品破裂。 用赝品召唤出真品(的付丧神),赝品就会碎刀吗?!那要是想用真品召唤赝品,真品会变成什么样啊! 完全不知道刀剑付丧神中还真有赝品的存在,三郎也只是习惯性地发散了一下思维,就饶有兴趣地研究起了被今剑斩落的几个“时间溯行军”。 比起三郎想象中的军队模样,出现在他眼前的更像畸形的蛇骨,头上的角尤其显眼,嘴里原本衔着一柄短刀,不过在被今剑打败之后,这柄短刀就迅速粉碎了,至多留下半截刀柄。 不同于对于又一付丧神出现显得忧心忡忡的明智光秀,从一开始就认为付丧神是妖怪(实际也是),在见到时间溯行军中的短刀时,三郎便也简单粗暴的将“时间溯行军”也定型为妖怪——两组妖怪为了抢地盘而打架没毛病啊! 至于今剑表明的c自己被召唤之初就被赋予的“保护历史”的使命,反而被三郎直接忽略了。 好在今剑出现的时候,房间里不是一个人。因此三郎虽然忽略了,但是明智光秀没有忽略! 在宗三左文字现身的时候,明智光秀是完全不知道刀剑付丧神的长相的,甚至连声音都听不到。但是今剑现身的时候就完全不同了,不仅三郎一开始没有发现,他明智光秀竟然也能清楚地看到c和听到刀剑付丧神。 白发红眸这种奇异的长相,该说果然是妖物吗! ——能平静地和这些妖物对话,三郎这个人,也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并没有几百年后天天看动漫刷出来的对各种奇妙的发色瞳色的接受力,明智光秀只觉得很难直视天真可爱的今剑。为了避免在三郎面前失礼,他只能特地用面巾裹住脸,来掩饰自己难看的脸色,并强行让自己直视正在三郎旁边吃茶点的今剑,来克服这种长相对自己带来的压迫和恐惧。 不过至少经过今剑,他总算是确定了“时间溯行军”是真实存在的。只是维护历史这种奇怪的使命,仍然让他感觉疑惑。 只有发生过的事情才叫历史。如果是为了维护历史,这些刀剑不是应该到更久远一点的时间去——例如平安时代或者镰仓时代吗,为什么要滞留在这里?还是说,他们需要三郎才能维护历史? 平安时代真是阴阳师鼎盛之时,是为了防止被阴阳师消灭,才会留在这里迟迟不肯进入历史去执行自己的使命? 而且用了“维护”这样的字眼,是原本就有一个既定的历史?之前有过的历史,和他们认知中的不一样,所以才要去维护? 始终无法理解今剑口中笼统的“维护历史”是什么意思,盯着今剑直到白发短刀都有点背后发毛c自己的眼睛也开始酸痛,明智光秀才总算暂时看惯了这种奇异的长相,移开了视线。 “那么,容我一问,是谁让你去‘维护历史’的?” “是‘时之政府’。” “‘时之政府’?没有听说过那么,他们是以什么方式,和你联系的?” “诶?时之政府是不会和刀剑们联系的!如果有事要传达,会派遣‘狐之助’来找审神者——审神者就是信长公啦!” “——轻慢的态度。信长大人眼下不是谁都可以见的。”为时之政府对于三郎的轻慢感到不悦,明智光秀缓缓问道,“如果没有联系,那么你为什么会有‘维护历史’的使命?” 但是今剑的表现却比他还要疑惑。 形如孩童的短刀坐在榻榻米上歪着头,红色木屐已经被脱到了一边,脚上的环形饰物随着他孩子气的摇晃动作叮哐作响,如果不是古怪的发色和眸色,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姿容秀美。听到了明智光秀的问题,他也只是晃了晃脑袋,双手托着下巴反问道:“但是,刀剑付丧神现世的意义,不就是维护历史吗?时之政府寻找审神者,借用审神者的灵力去召唤刀剑,审神者统领刀剑,大家一起去消灭时间溯行军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呀!” “原来是这样。”三郎倒是非常理解地点了点头,“就和我成了信长所以就要取得天下,是完全一样的吧!” “是这样吗?”在身为信长时并没有这种堪称离奇的想法,因此一直都将取得天下当成三郎自己的欲|望,明智光秀并不能理解三郎的话,也颇难理解今剑的意思。但看着三郎似乎完全懂了的样子,作为下臣他也就不再揪着这一点不放。 当然,更重要的理由是—— “果然还是个小孩子啊。” 即使是从刀剑中现身,今剑对于自己的使命和时之政府有关的东西,也还是懵懂的一知半解。这样的小孩子,实在是很难问出太多的东西来。 不过,既然能看到今剑,那么,刀剑付丧神会造成影响的人,终于增加了一个他? 是付丧神针对的对象变多了,还是因为三郎用了“织田信长”的名字回答付丧神,从而使他成了三郎的替身? 虽然涉猎书籍广泛,但这类奇奇怪怪的事情,明智光秀还真不能保证自己完全懂得。目前位置,他也只能总结出“时间溯行军”会针对三郎,刀剑付丧神不知什么目的但会保护三郎这等毫无意义的结论那些志怪小说里,可从来没有“时间溯行军”这种妖物。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刀剑付丧神,必须在信长大人身边吗?”眼看时间已经临近深夜,面对昏昏欲睡的三郎和依旧精神饱满的今剑,明智光秀这么问道。 “不是呀。刀剑们可以自由活动,还可以依照审神者——就是信长公的安排,去养马c种田c训练可以做很多事情!只要编好部队,然后出阵——呃!不过,信长公的本丸,好像不太一样?” 原本就对这类事情一无所知的明智光秀自然也不可能为今剑解开疑惑。在确认了刀剑付丧神并不用时时刻刻跟在三郎身边后,他明显地松了一大口气,因为逼问而显得有些冷硬的口吻也温和起来,就像他平时说话一样:“那么,我会让人给你安排房间,今天就请在那住下。” —— 除了三郎和明智光秀外,没有人看得到今剑。 这是明智光秀过了几天后得到的结论。 他原本一直在自己能看到今剑后延伸出的两个揣测中游移不定,不过特地带着今剑在宅子里到处转,一直转了好几天,期间无数次碰到池田恒兴c柴田胜家以及各种侍女,结果是没有一个人能看到在他身后蹦蹦跳跳的c穿着红色木屐的孩子。 如果说,明智光秀能看见今剑是曾经和刀剑付丧神(宗三左文字)接触过的话,那么他和宗三的接触也只有短短几次,这些天带着今剑去各种溜达,加起来是他和宗三接触时间的一倍多——这是他问过三郎,得知宗三在上洛前几乎没有离开三郎身边后计算出来的。 但是这样频繁的接触,并没有人对他身后的长相怪异的孩子提出质疑——因为他们都看不到。 那么,果然是因为三郎用了“织田信长”的名字,所以作为真正的织田信长,他才能看见这些刀剑付丧神? 这样的认知,不知为何,竟然让从付丧神现身之后就一直处于忧虑中的明智光秀感到十分安心。 他不由得长长呼出一口气,随即耳边就传来三郎平稳的声音:“啊,如果说想要的话,我想要天下。” 好不容易感觉到安心的明智光秀:“” 此刻,他们可是在觐见将军啊?? 回望了一下四周,确定将军就在眼前,将军身后坐着的也确实是细川藤孝,甚至还能看到一起跟来的c因为没有人能看见所以正围着细川藤孝转来转去的今剑明智光秀肯定了自己确实是正跟随三郎觐见将军——但是对着武家的头领,足利家的征夷大将军说要天下!? 真的不是他听错了吗!? 然而看了看将军惊疑不定的脸色,和细川藤孝努力镇静也难掩讶异神色的脸,明智光秀明白自己并没有听错。 果然,下一秒,足利义昭就又惊又怒地说道:“你c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可是将军!”你竟然妄图从我的手中夺走将军的位置吗?” “啊——不需要啊。”三郎只是理所当然地说道,“我只是想要天下而已。” 你为何如此耿直!! 明智光秀几乎要为三郎的语出惊人吓得眼前一黑,只是本着家臣的职责和坚持,哪怕三郎说的话再怎么大逆不道c不会被人接受,他也不会为了打圆场而驳三郎的面子,只能心里暗暗叫苦,想着在觐见结束后私下进行进谏。 只是看三郎这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态度,这次觐见到底会变成什么样,明智光秀已经不想去想象了。总归足利家也不可能现在就翻脸。 “这是开玩笑吧?”足利义昭连握着折扇都手都开始发抖,声厉色茬地呵斥道,“快把这种话收回去!” “你和之前那个将军不一样呢。上次我这么说,他还用刀指着我来着。”但三郎并没有被吓倒,依旧盘腿而坐,悠然说道,“不过之后有把那把刀(大般若长光)赏赐给我。” “原来只是想要赏赐刀剑吗随便什么刀,看在织田家拥护我上洛的份上,只要你想要,我都可以给你。” “不需要。”但是三郎再次拒绝了,“只要一两把刀剑没办法帮我取得天下——就这样。我要回岐阜了。” “你,你不留在京都?!” “嗯,不留。” 大概是足利义昭能成为将军的最大倚仗要离开京都这种消息,比起不知是真是假的“夺取天下”还要更可怕,足利义昭总算撇去了之前听到三郎说“想要天下”时的惊怒。 目前为止,将军虽然依旧是日本执掌天下的位置,但是很多有识之士都清楚——甚至足利义昭自己也模糊地意识到,造成战国这个乱世出现的,原本就是将军家的衰退。 但是,即使将军只成了一个空壳子,也没有人去揭开这一遮羞布。之前杀了足利义辉的三好三人众和松永久秀也好,所有抱着这种“夺取天下”思想的人,都是选择将将军变成自己的傀儡,通过掌握将军来掌控天下。 但是,就算要这样做,那掌控将军的前提也是必须留在京都呀!织田信长怎么就要离开了呢! 难道他说的“想要天下”真的是一句玩笑? 足利义昭并没有感到多宽心。即使一句“想要天下”是玩笑话,但是织田信长重申了一遍,那么这句话怎么看都不会那么简单。而且织田家要离开京都,也不仅仅是织田信长一个人,而是织田家的所有大军,都要跟着回岐阜! 新上任的征夷大将军,竟然重新感受到了,被松永久秀软禁在寺内时别无二致的c生命受到威胁的感觉。 “那么就这样。小光,今剑,我们回去了。明天就出发。” 等足利义昭回过神的时候,再听到的,只有三郎这样的几句话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穿越之七 别的不说,行动力这一项,三郎绝对是满分。 所以他和足利义昭说了要第二天离开,第二天就真的带着大军离开。其速度之快,行为之果断,堪比送足利义昭上洛的时候。 今剑依旧没有人能看见,因此在跟随他们一并回京的时候,仗着身手灵活,在马匹之间跳来跳去。而身为付丧神的他也像真正的妖物一样,那些坐在马匹上的c织田家的家臣们不仅没有察觉到有人在队伍里穿梭,甚至连付丧神落在他们头顶上都毫无感觉。 光是这一点,就已经和刚见面就能和宗三左文字对砍的明智光秀不一样了。 明智光秀甚至怀疑今剑捅他们一刀,这些人都不会发现。事实上,在三郎先在本能寺前整军c明智光秀也确实悄悄的唤来今剑,在经过了绕来绕去的一番话后,最终让今剑对队伍中一匹老马下手。 而出人意料的是,今剑的刀刃竟然穿过了马腹,再拔出之时,对马没有造成一点伤害! 谨慎地又让今剑试了试能否刺穿士兵的装甲,得到结果也是,今剑无法对人造成任何伤害,至多能对物品造成损害而已。 不能伤害人类的付丧神? 这种发现让明智光秀一时振奋,但他天性谨慎,因此还是没很快下结论,只是暗自在心里揣测,面上没有露出(因为被遮着脸也不可能露出)分毫,放开今剑让他自己折腾后就独自坐在马上沉思。 “明智先生。”不知不觉,池田恒兴策马接近。 被打断了思路的明智光秀一抬头,正看见自己曾经的乳兄弟紧张的脸,眼神倏尔温柔下来:“是,池田先生有什么事吗?” “之前有下人回报,说你收拾了一间屋子安排给‘今剑’居住,并且总是一个人自言自语恕我直言,明智先生如果想在织田家长久待下去的话,这种事还是不要张扬出来为妙。殿下身边的泽彦和尚很有名气,回岐阜后明智先生大可以拜托他为你清除晦气。” 明智光秀一时心里五味陈杂。 “池田先生多虑了。我并没有招惹那些,安排住的地方是给”他略顿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声音也变得轻快平稳起来,“给殿下的探子居住的。” “这样吗?因为在之前的住所里,有人看到了牛鬼和会移动的蛇骨所以现在都人心惶惶的。”池田恒兴并没有多加怀疑,憨厚的脸上明显地露出放松的神情,“殿下愿意告知你探子的事情,也请你不要辜负殿下对你的信任。” “是,我不会辜负的。” 明智光秀郑重地答道。 不过,虽然答得这么爽快,事实上明智光秀还是有些后怕的。刀剑付丧神的突然出现,以及为了定下将军之位的工作实在让他有些手忙脚乱,之后带今剑到处转悠也太异常了一点,没有想到会被这么多人看在眼里。 ——也没有想到,时间溯行军竟然和刀剑付丧神不一样。 原以为敌对的“付丧神”和“时间溯行军”会是同样的性质,现在听池田恒兴说,“时间溯行军”竟然是能被常人所见的——这么一想也颇迷,如果刀剑是为了维护历史,那么时间溯行军难道是要破坏历史吗? 那一个个不前往平安时代,非要滞留在这个世界c在三郎身边是有多不务正业? 用探子这种理由打发了池田恒兴——当然,明智光秀也是发自内心的认为刀剑付丧神很适合做探子,只要一直维持这种常人不可见的状态的话——想着还应该和三郎报备一声,明智光秀立刻策马向前,走近了正百无聊赖等着前田利家买甜馒头回来的三郎。 就在他走近之时,三郎突然开口了:“我想起来了。织田信长会死在本能寺。” —— 这样的话三郎不止说过一次。实际上,在第一次上洛(得到大般若长光那次)时,三郎就曾经对着本能寺的大门这么感叹过。 当然,他的家臣们都觉得这又是三郎的“尾张大傻瓜”称号出来秀存在了。平心而论,没有一个正常的c刚刚掌控了一个国家(尾张)的大名,会干出为了吃一种叫生八桥(江户时代才发明)的东西就带二十个人飞马上洛c顺便还觐见将军这种怎么听都荒唐透顶的事。 因此“死在本能寺”这种话,也只是被家臣们当成三郎的疯言疯语。哪怕如今三郎已经成了坐拥美浓c尾张两国的大名,这类不吉利的话也依旧没能被家臣当真。 然而三郎他不是普通人,他是穿越者啊!! 他是从几百年后穿越到战国的高中生好吗!他来的时候老师就在讲本能寺之变好吗!他甚至随身携带了一本历史书好吗! 只是历史书已经在三郎懒得看的时候被人当成“织田信长的神秘兵书”给烧毁了,上课期间三郎压根没有听课,所谓穿越者的设定一点用都没有。 能够记起本能寺,还得多亏了本能寺之变实在太出名的缘故。 但是和那些只是抱怨三郎说话不吉利的家臣不同,今剑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原本正活泼的在两匹马上跳来跳去的他停在了柴田胜家的马头上,失声道:“信长公怎么会知道这些!!” 明智光秀下意识地一勒马,眼神如电般扫向今剑! 时至今日依旧认为自己会取得天下的三郎,苦恼地托着腮思索着:“那么,杀了织田信长的人,到底是谁来着啊小光!” 听到了马被勒停后发出的长嘶,三郎看向了明智光秀,而明智光秀也因为这一声呼唤看向了三郎。仿佛被明智光秀因为惊愕而未能及时收回的锐利视线唤醒了什么灵感,三郎猛地一拍手心,说道:“想起来了!本能寺之变的犯人!” “——就是相田(aida)啊!” 明智光秀(akechi itsuhide)不由得重复道:“相田吗?” 完全没考虑过记错名字这种可能,三郎无比肯定地点了点头:“没错,杀掉织田信长就是相田。本能寺之变超有名的耶。” 原本以为历史分分钟就要被改变的今剑:“”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的话。”原本也只是将这当成一个玩笑话,但看今剑的反应,明智光秀竟然也觉得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一边用余光瞥向今剑,一边严肃认真地做出承诺,“那么想要伤害你,就必须先从我的尸体上跨过。”[注1] —— 出于明智光秀的请求,在到达岐阜后,他就带着骑着马,穿过美浓,以美浓c信浓c甲斐这样的路线,前往甲斐。为了表示对明智光秀这一行程的重视,三郎还特地拨了一小队兵马过去。在推辞不过后,明智光秀最终是带着二十骑离开的。 好不容易上洛,还完好无损的回来了的信长,首先遇到的当然是归蝶带着微笑的迎接。 战国时的女性大多拘束矜持,哪怕身为织田家的主母c被三郎经常以“约会”这种名义带着出门的归蝶,也依旧是只能呆在本丸中枯燥地等待。 能迎来活着的信长,而不是战败的尸骨,归蝶美的惊人的脸上不由得露出真心的微笑。哪怕厨房食物减少c岐阜城中出现鬼怪传闻让她忧心忡忡,此时此刻也只是站在原地,温柔地在三郎走近时拉住他的手,轻声细语地说道:“您能安全回来比什么都好。” “嗯,我回来了。岐阜城内有出现什么事吗?” “最近总有出现碎裂的蛇骨,厨房的食物也总会莫名其妙消失,已经派人去着手调查了。” “蛇骨食物咦,为什么我觉得有点熟悉。”三郎困惑地摸着自己下巴,一低头,正好迎上今剑的茫然目光,恍然大悟道,“啊!我知道了,是宗三!” 归蝶歪着头,疑惑地问道:“是那位叫做‘宗三左文字’的护卫吗?可是我至今都没有见过” “大家都没见过他的。”三郎只是满不在乎地耸耸肩,对着从屋内缓缓走出的粉发男性,十分耿直地说道,“抱歉啦,我不知道你还要吃饭。” 宗三左文字并不是很想理他。 粉发青年依旧是初见时那副神情忧郁的样子,他一手提着本体,目光却落在三郎手中的义元左文字上。至少一瞬,他就收回了目光,轻声c并冷淡地汇报道:“‘时间溯行军’派遣了许多短刀和胁差潜伏在岐阜城内。单凭我一人,无法全部斩杀。” “哦!这样啊,那就让今剑去帮你吧。”三郎理所当然道。 “”只是看了眼被三郎一掌拍在后背,被推出几步的白发短刀,作为三郎第一位刀剑付丧神的宗三左文字最终垂下眼,对着三郎道,“在此之前,我要确定一件事。” “嗯?” “哪怕‘织田信长’再适合成为审神者,时之政府也绝无可能让织田信长具有召唤刀剑的资格你,真的是‘织田信长’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穿越之八 明智光秀是在一月后回来的。 单纯的来回并不需要耗费这么长的时间,但是为了从寺庙中取得日莲上人的遗物,明智光秀还是颇废了一番功夫。好在,不管用了怎样的方式,他最终还是光明正大的将数珠丸恒次从久远寺带走,随身佩戴直至抵达岐阜城。 刚一回来,他便迫不及待地想要面见三郎。 由于明智光秀之前得到三郎的许可,暂时居住在本丸,三郎对他也颇为亲厚,甚至愿意分拨出士兵给他——如无意外,那些人就要直接归属于明智光秀麾下了,哪怕明智光秀只接受了其中的二十人——因此,他被直接带到三郎所在的地方。 三郎此时正在议事。明智光秀也没有打扰,只是抱着新得到的太刀,立在游廊一边静静等候。很快,拉门就被推开,神色从容c但却有一种类似诗人的忧郁气质的青年从里面退了出来,一转身,恰好看见了等候着的明智光秀。 打量了一下明智光秀的打扮,青年开口道:“如果没有料错的话,阁下便是明智光秀吧。我是竹中半兵卫。” “是。”很快就回忆起原本为美浓重臣的竹中原本已经隐居,明智光秀稍稍有些疑惑对方出现在这的原因,但很快就舒展了眉头,“竹中先生是终于愿意为殿下所用了吗?” “是,之后你我就是同僚。”听到明智光秀的话,竹中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东西,一双眼睛审视地打量着明智光秀唯一露出来的双眼,随后又敛下眸子,低声道,“殿下还在里面等候。我就先告辞了。” 目送竹中离开,明智光秀下意识地摸了摸脸上的面巾,确定这玩意还好好地呆在脸上,顿时按下那一点被审视带来的心理上的不快,大步跨进了屋内。 里面三郎正一手撑着脸,长长地打了个哈欠。 明智光秀将拉门细致地拉好,随后才在三郎对面盘腿坐下。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首先看见从屏风后缓缓走出一个青年,无论是蓝绿异色的双眼,还是异乎常人的粉色头发,都要比白发红眸的今剑更加奇怪。 这种奇怪的长相让明智光秀呼吸一窒,但他还是强作镇定,从记忆里捕捉到三郎曾经的只言片语,淡淡道:“阁下就是宗三左文字吧?” 宗三左文字只是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轻声道:“你也能看见我吗?” “?” 明智光秀直觉认为宗三这句话后还有什么隐情,但是粉发青年似乎只是为了确定这一件事,很快就从他身边大步跨过,拉门开了又关,已然离开了这间房间。在拉门打开的一瞬,明智光秀还能听到木屐踩过游廊的轻微声音——普通的木屐决计不会发出如此轻微的声音,大概是今剑之前在门外的缘故。 “宗三是去外面守着啦,小光也不想被人看见长相吧。”对于宗三的行为,三郎只是这么随随便便的解释道,“不过今剑是去找‘时间溯行军’了,因为小光好像有很重要的事,他待会向宗三汇报一声就行了。” “三郎好像已经和他们相处的很好了。” “嗯,这也没办法,因为时间溯行军在岐阜跑得到处都是。虽然没有做什么事,但是吓到了不少人。”三郎说道,“小光有什么事吗?”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明智光秀并没有对三郎这种和付丧神相交的危险行为做出评价,只是从腰间取下一直佩着的太刀,双手托着置于身前,恭敬地说道,“幸不辱命,为你取来了数珠丸恒次。” “咦?不是小光自己想要的吗?” “是为你取来的。付丧神实在难以让人信任,我想佛刀可能会对他们有一点压制的作用。”明智光秀温和地说道,“请您收下。” “这样吗?”三郎蹙眉,但很快就松开了紧锁的眉头,态度重新变得随意起来,“嘛,既然是小光特意为我拿来的,那我也不能践踏你的好意。” 说着,他走下主座,停在明智光秀面前,蹲下身拿起了那把数珠丸恒次。 ——几乎是瞬间,在两人中间,多出了一个高瘦的青年。 青年穿着紫色的衣裤,因为腿长的缘故,显得格外的高——事实上也很高。在外衣之上,他还额外裹了一件白色的披肩。长长的头发柔顺地在他身后垂落下来,呈现出奇妙的渐变色,从乌黑到雪白,仿佛就寓意着人的青年与衰老。 在他现身后,手中就自发的幻化出和正在三郎手中的“数珠丸恒次”别无二致的刀剑,但这个发色奇妙的青年只是虚握着,手中更紧地缠绕着的,是从手臂蔓延而下的c与颈部挂着的长长佛珠一模一样的黑白珠链。 似乎是察觉到正被人注视,青年长而密的睫毛颤了颤,微微睁开双眼,只能看出一点点漆黑的瞳色,随后对着两人低声道:“我名为数珠丸恒次。在世人的价值观数次改变的漫长时间中,一直在寻找佛道究竟为何物。” 三郎:“哦,果然是佛刀啊。” 明智光秀:“佛刀也会有付丧神吗?” 因为身体虚弱只能看书的明智光秀认真回忆了一下《付丧神记》,里面确实有念珠化成的付丧神一连入道所以,佛刀能化成付丧神,好像也不是什么很难理解的事? 然而原本就是为了桎梏其他付丧神,结果确实又多了一个付丧神这种奇怪的发展让明智光秀忍不住摇了摇头,但看着佛刀平静到近乎空虚的表情,他勉强选择了信任——虽然发色也是奇怪到不行,但这样从青春步向苍老的颜色,要比粉色头发什么的正常得多,只是配合数珠丸恒次年轻的面孔,多少会带来一点荒谬感而已。 “那么数珠丸就交给殿下了。”明智光秀说道。 “嗯?喔,不用了哦。”三郎仰视了会高瘦的付丧神,直接将明智光秀辛苦拿到的日莲上人遗物重新扔到了明智光秀怀里,“小光是因为怕宗三和今剑对我造成影响才去找数珠丸的,那既然宗三和今剑都是付丧神,那我也只需要数珠丸这个付丧神就够了。” 顿了顿,三郎又理所当然的补上一句:“而且带了义元左文字,也不能再带一把太刀了嘛。” “是这样吗?”用付丧神去对付付丧神,三郎说的居然很有道理,脸明智光秀一时之间也动摇了。他很快将扔到自己身上的数珠丸放正,略一沉凝,就应了下来,“是。我会好好对待这把刀的。” 被当着面决定了本体和自己的归属,名为数珠丸的付丧神并没有什么反应,苍白的脸孔上依旧是了无生气。他静静地变成屈膝而坐,并没有提醒两个人付丧神的归属是一开始就决定好的。 只有“审神者”,才能拥有刀剑付丧神。 但这两个人里,三郎是仿佛听过但并没有在意,对他而言刀剑付丧神的出现,只是让他多了几个小姓或者多了几个家臣这样简单的事,而明智光秀是完完全全的不知道,至今仍然只有一个模糊的c“时之政府想要和信长公往来”这样的概念。 将太刀放在身旁,准备稍后离开时挂回腰间,明智光秀重新开口了:“实际上,我除了为您送上数珠丸恒次外,还有一件事” “嗯?” “之前战败,退回阿波的三好家,似乎有整军的迹象。”明智光秀道,“三好家的残存兵力不足以和织田家对抗,因此,我怀疑他们的目标是京都。” 织田家对京都的控制,主要是牵系在足利义昭身上的。倘若足利义昭出了意外,那么织田家这次上洛不仅等于白费,甚至等三好家重掌京中势力后,很可能会遭受到猛烈的反扑。 三郎很快就“哦”了一声,淡定道:“半兵卫之前也说过同样的话。” “竹中先生吗?” “嗯。大军主力返回美浓,京都空虚,恐将军被制——大概是这种意思吧。”三郎说道,“不过既然小光这么说,那么三好家就一定有异动了。但是,三好家上洛的道路应该都在掌握中才对。” 明智光秀默不作声地低下了头。 “既然整军了,那应该打通了关节才对。不过,不知道到底是怎样的路线,现在也很难去打。”三郎自顾自地下了结论,“等他们行动了就知道啦。” “是。” “而且新年也快到了——希望能过个好年。”三郎如此说道,“而且看在将军的份上今年要麻烦你去京都过年了。” “谨遵您的命令。” —— 事不如人愿。 在永禄十二年的正月,正接受新年里众人的拜见的三郎,收到了由京都的家臣快马传来的战报。 三好长义和斋藤龙兴突袭足利义昭在京中暂居的本国寺! “啊——刚好选在过年的时候啊。”三郎只是困扰地叹了口气,很快就将一早就揣测出三好家意向的竹中半兵卫召来,自己也换上了战甲。 等竹中前来时,三郎已经是随时可以上马奔赴京都作战的状态了。 “那么开门见山,半兵卫有查出三好家的上京路线吗?” 竹中半兵卫只是习惯性地将手拢在袖中,很快他就发现因为同样穿了战甲,笼手将袖子严实地裹在手腕上,只能放下双手,言简意赅地说道:“和泉国。” “原来是从那里出发的啊。”三郎点点头,“没办法了,现在就去上京救将军吧。” “现在?”刚刚才从外面赶来,竹中半兵卫当然知道此时岐阜城内正下着大雪,并且已经不是是否适合整军的问题,完全就是出发都要困难。 但他也明白将军对于织田的意义,很快就站起身,冷静道:“那么我去传令集合。” “那就麻烦你了。”三郎说道,“京都里还留了小光和藤吉郎担任京都奉行,而且也有很多兵力。嗯——至少也能撑到我来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穿越之九 短短两日内,三郎就带兵赶到了京都。 平日里从岐阜行军到京都都要三日,这次还下起了大雪,两日内赶到,不可谓不是神速了——然而他还是来迟了。 因为明智光秀和木下藤吉郎已经把围困足利义昭的三好家打退了。 虽然三好家准确地抓住了时机,但是在借着本国寺守备不便而暂时围困了足利义昭后,很快就被明智光秀等人打的节节败退。虽然在雪中紧急行军c紧赶慢赶到了京都,但三郎还真是除了带点兵过来没有任何用处。 三好家的行军路线是从和泉国登陆,攻陷家原城后连夜进袭,于一月三日接近了本国寺。虽然三好家准确地抓住了时机,又借着本国寺守备不便的地势暂时围困了足利义昭。但有明智光秀c细川藤孝这两个智商担当,又有木下藤吉郎这个假装不出挑实际上手段老辣的人在,他们始终没能突破本国寺,抓住这个刚成为征夷大将军的人。 再加上足利义昭很快就派出使者求援,周边将领纷纷前来援助,连近江的浅井家(三郎的妹婿家)也派出了援军。 因此哪怕三好家策反了高槻城的城主入江春景,试图阻碍京都附近的织田一方对足利义昭的救援,除了一开始占去先机,激烈地战斗了一会后,很快就在这样的阵容下被打得节节败退。 一月六日才收到消息(事实上已经算是非常快就得到消息的了)的三郎,也就赶上了个战斗的尾巴。 大概三郎主要负责的,也只有在一月十日于高槻城拒绝入江春景投降这件事了吧。 入江春景确实是一时糊涂,被三好家说得心动,但既然背叛了织田改为投靠三好c也预估到了这样的行为可能对织田家造成什么样的后果,直爽得过头了的三郎也自觉没有任何理由再次收拢这样一个人在手下,干脆地把他驱逐出去——之后入江春景身死,死因被归为织田信长处刑所致,这种流言就是三郎懒得在乎的了。 要知道之前为了救归蝶,而套上了归蝶被掳走时留下的外披策马狂奔的三郎,还被传成喜好女装呢! 所以甚至没有去查留言源头,三郎很快就去拜访了足利义昭。 不过三郎带着兵马,虽然赶来得很快,但对足利义昭来说还是不够及时。 他在还俗之前,就因为有足利家的将军血脉而被松永久秀软禁在寺中。如果不是顾忌寺庙的僧人,松永久秀早就把足利义昭干掉了,也就不可能有之后的细川藤孝着手安排足利义昭逃脱和还俗的事件。 但足利义昭本人来看,他却认为自己被软禁期间,兴福寺的僧人既没有人安慰过他,也没有人帮助过他——唯有细川藤孝对他伸出了援手。而且在他脱困的两年后,松永久秀甚至一把火烧了东大寺,这更让曾经的僧人足利义昭吓到不行,坚定地认为松永久秀是个不惧神佛c穷凶极恶的人物,也就更将自己被软禁寺中却及时脱困,归类为他应当成为将军的天命。 而现在他确实成为了将军,这就像是顺应了他的心情一样。因此,这样的c在足利义昭看来只要织田家大军一直留在京都就不会有的险境,也就变得格外难以容忍。 眼下被三好家重新困在兴国寺,对足利义昭而言与曾经何其相似,哪怕这一次他并没有受到多大伤害,也不由得被勾起了当初的恐惧,在三郎出现的时候就劈头盖脸的一顿痛骂,将自己之前在寺内被困归为京都兵力不够:“我差点就要死了!!所以我就说,让你留在京都啊!!副将军和刀剑什么的都能给你,你看,我现在的处境多危险!!” 事实上,足利义昭说的还真没错,因为京都里织田家的放置的兵力确实不够。 “——好啰嗦啊你。”三郎撇撇嘴,露出了每次听课时都会出现的“我不听我就是不想听”的表情,对着足利义昭道,“这次的危机已经解决了。” “但是,京都的防御完全不够!既然都来了,你就不要回岐阜了怎么样?”足利义昭道。 “不行。” “什么?” “我可是放下了对伊势的进攻赶来保护你,你不要再给我添麻烦了。” 足利义昭诧异c并且愤怒地叫道:“但是,伊势的神户具盛不是在去年已经向你投降了吗?我又遇到袭击怎么办?你难道不想管吗!” “说的也是。”对着外强中干的征夷大将军,三郎摸了摸下巴,一锤定音,“那么,就为你盖一座行馆吧。” —— 其实一开始,在场的人都没反应过来,怎么话题就突然跳到盖行馆上面了,连将军本人也懵了好一会。 但很快,在场的聪明人(明智光秀和细川藤孝)就反应过来了——说是盖行馆,不如说是加强对足利义昭的保护。 毕竟人手不够装备来凑,这次本国寺陷入被围困的困境,一部分的原因也是守备不便,倘若将足利义昭移居到挖了护城河c加高了石垣的将军府里,那么不仅方便守备,也利于士兵作战。即使足利义昭依旧会遭到袭击,也不会再有被敌人彻底包围这种可怕的劣势。 如果再有人想包围加强了防御的将军府,需要调动的也不可能只有这次三好家的一万兵力。而大批的兵力要出动也不可能没有风声,到时候织田家要取得确切消息c保护足利义昭反而能容易得多。 不过,既然采取了这样的做法,那么织田信长是真的不打算长留京都——连有将军的京都都不要,那他放眼的到底会是多广阔的东西? 细川藤孝忍不住这样想,又忍不住不敢去想。 不过,作为现在的足利义昭最信重的家臣,他还是好声好气地安抚了足利义昭,又态度和善地将三郎和明智光秀送了出去。 京都的天气虽然冷,但是却没像岐阜一样大雪纷飞。明智光秀跟在三郎身后,听着走在前面的男人长长地打了一个哈欠,忍不住微微蹙眉,轻声提醒道:“为将军修筑行馆,眼下的财力” “哦?哦。这个不用担心,之前三好家能这么快上京,也是有堺会合众的支持。这次三好败退,我就让他们交了2万贯的军费。”在温暖的地方带了一会,眼下三郎还有些困顿,但在冷风一吹下,还是慢慢清醒过来,“而且织田家很有钱。” “是。”明智光秀才想起来,作为废除关所c开放国境的先驱者,三郎确实让织田家变得十分富有,并且这次堺会合众仰仗的三好家被打败,商人们也都会服从三郎。 不知不觉,织田家已经强盛到这个地步了 原本就不打算犹豫,只是没有确定时机的明智光秀此时也不再等待,直接就在路上从衣襟里取出几张纸页,递给了三郎。 “这是?” “准备给您上奏的掟文。”明智光秀从容地答道,“目前只写了九条,我想也是时候对将军的权利进行限制了。” “诶——总是说我对将军不够尊敬,小光做事也很辛辣啊。”在夜色中并没有仔细去看纸张上的笔迹,三郎只是顺口说了一句,随后就将纸页塞进了袖子里,“之后就照着这个去做吧。” “不看看吗?” “不需要。”三郎只是打着哈欠地说道,“不管写的是什么,都没办法影响织田家在京都干的事嘛。” “” 明智光秀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三郎这种无意识里流露出来的强势——好像从一开始,这个男人就是以这样理所当然的姿态去横扫一切。 甚至连放眼天下,都是那样理直气壮,好像“织田信长”天生就应该是这种模样。 明智光秀很清楚自己不可能有这样的自信,因此他只是愣了愣,很快就露出了真心实意的笑容,继续跟在三郎身后,一步一步走回去。跟随他们的侍从也因为三郎本身的性格,只敢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说起来,数珠丸对殿下有用吗?” 正事说完了,明智光秀很快就想起了自己前往京都前被三郎唤出来的数珠丸恒次。 “嗯,很有用!比起其他两个,数珠丸每次回来连袖子都不会破的。而且和宗三今剑两个好像也相处得很好。”三郎说道,“好像集齐了六个刀剑就可以组成什么来着?” “我以为三个就已经够多了。再多的话,殿下的身体不会有负担吗?”始终认为付丧神这玩意不太好的明智光秀说道,“行军上京,您辛苦了,路上没有遇到什么事吧?” “完全没有。”三郎果断地回答道,但很快又想到了什么,“咦不对应该,还是有点奇怪的。” “嗯?” “柴田先生,就是柴田胜家,小光也应该认识的吧?”说起自己的家臣,三郎也不见什么自豪和亲密,但这样随意的态度本身就已经说明了关系很好,“——他好像被鬼缠上了。” 明智光秀:“” ——我觉得,有了三个付丧神的您才是真的被鬼缠身吧,殿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穿越之十 明智光秀倒是没想到,柴田胜家这种声名远播的武将也会有被鬼缠身的一天。 在爆出柴田胜家身边有鬼一事后,三郎就直接将柴田胜家召来,明智光秀也坐在一边。从来就摸不清三郎的思维,目前基本已经放弃揣测的柴田胜家只能和明智光秀面面相觑,可惜连明智光秀也蒙着脸让他看不出什么端倪。 三郎和明智光秀都一句话没说,这让柴田胜家有些摸不着头脑。 大概过了几分钟,三郎突然指着柴田胜家说道:“看吧,小光!出现了!” 明智光秀惊讶道:“竟然真的有” 柴田胜家:“???” 此时这两个人都没有为柴田胜家解答疑惑,而现年四十多岁的中年武将,也只能僵着一张脸任由两个人打量。 他当然不知道,也看不到,就在他的身后,缓慢地浮起了一个影子。 影子并不像通常描述的鬼魂那样呈现暗色,即使是在烛光下,也透着非常奇特的c仿佛樱花初绽的粉白色,像是由一团光拉扯而成的人形。三郎和明智光秀只能看到这个人形个子不高,但身体比例很好,哪怕浑身都是模糊的粉白,也能看出更加偏向男性。 “殿下是每次都能看到吗?” 明智光秀这么问道。 “不是哦,人太多的话就只有模模糊糊的一点灰色,但是要是和柴田先生独处的时候就会显眼很多——就和现在差不多。可能三四个人在一起也不影响他现形吧。” “出现后就一直是这样样子?” “这个不知道,总觉得变得越来越明显——啊,现形了?” 随着三郎颇为惊讶的一声,原本停留在柴田胜家身后的粉白人形突然间就有了其他色彩。 头发被点上深青,衣服被添上紫色,模糊不清的面貌和形体也变得更加具体,几乎是转瞬之间,就从连性别都只能猜测的幽灵成为了性别分明c五官端正的“人”。他静静地立在原地,肩甲和腰带逐渐有了圆润的弧度,等到白色披风从他一侧肩上垂下的时候,他才骤然睁开双眼,一手牵起披风一角,一手握住披风下的刀柄,腰侧刀刃因此露出半截刀鞘。 深青发色的青年朝着三郎绽开微笑:“我是笑面青江,嗯嗯,你也觉得这名字怪怪的吧?” “确实是有点。”三郎说道,“我还从来没听过这种名字的刀。” “名字的由来是斩断微笑的女鬼。”笑面青江笑道,从柴田胜家身后绕出来,站在三郎正对面,“很意外啊,我的主人居然会是和织田信长同样长相的人,连契约的名字都是‘织田信长’——” “难道你是信长公吗?” 三郎:“没错,就是我。” 对于三郎的回答,柴田胜家脸色发青。他死死地盯着三郎的脸,但是三郎的表情没有任何异样,只能求助地看向明智光秀:“明智先生,殿下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自言自语!” 联想起之前层出不穷的c关于有人看到了游动的蛇骨和牛鬼的事,柴田胜家简直毛骨悚然! 而明智光秀只是看了眼柴田胜家腰间的一把打刀和一把胁差——胁差和那个自称笑面青江的青年腰侧露出来的完全一样,只得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安抚道:“请放心,殿下身体健康。” 但是柴田胜家不能放心的啊!三郎这种怎么看都像是和人对话,但目光怎么看都没落在他身上c不是和他对话的情况,怎么看都像是中邪了吧! 就在柴田胜家的忍耐要到极限,分分钟就像把腿出去找个和尚一类的存在时,三郎终于重新将目光投向了他,并且态度很好地夸奖道:“你的刀很厉害啊!” 柴田胜家:“??” “是能斩杀女鬼的刀。” 摸不着头脑的柴田胜家看了眼腰间的两把刀,因为两把都只是锋利,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传说(笑面青江的传说是江户时代),因此他只能将这当成对自己勇武的夸奖,试探性地回答道:“感谢您的称赞?” 已经明白是发生了什么事——作为见证了三个付丧神出现的存在,明智光秀已经发现了这又是一起类似事件,只能低着头,勉强打了个圆场:“柴田先生不用在意。殿下最近对于刀剑变得很有研究,因此对你的胁差也一眼看出不凡。” 没有出鞘的刀剑,也能一眼看出不凡? 柴田胜家脸色剧烈变换了几下,最终因为有三郎曾经种种出人意料的行为在,还是勉强相信了这种说辞,说道:“殿下过誉了。” “啊,不过叫你来,除了看鬼外,确实还是有其他事情要问。”眼看着笑面青江已经自发地盘腿坐下,三郎也就重新对着柴田胜家说起正事,“我打算给将军建行馆,在建好前,我都会留在京都,所以想要你尽快返回岐阜。” 柴田胜家忍不住先歪了一下重点到“鬼”上——殿下说的看鬼是正常意思上的那个看鬼吗?——随后才一脸严肃的垂下头,沉声道:“定不负殿下所托!” —— 之前为足利义昭争取将军之位时,明智光秀天天带着今剑到处转,如今为足利义昭建将军府时明智光秀还是天天带着笑面青江到处转。 “好像每一个刀剑付丧神都认识您。” “嗯嗯,可以理解,毕竟织田信长是历史上很出名的人——”三郎漫不经心地答道,但没等明智光秀提醒,他自己也发现了不对,“不过,古时候的刀剑也会知道我吗?” 然而和明智光秀只是暗自收集线索c做出推论的做法不一样,三郎直接把笑面青江叫过来,当着明智光秀的面,直截了当的问了:“为什么你们都知道‘织田信长’呢?” “‘你们’?难道主殿还有其他刀剑吗?”笑面青江歪了歪头,轻描淡写地转移了话题,“但是好像没有看到其他人。” “因为都被我留在岐阜了。” “将刀剑独自留在岐阜?那里有远征的地点吗?” “远征是什么?”三郎困扰地抓了抓头发,抱怨道,“我想问你为什么知道我而已,你直接告诉我就可以了啊。” “啊哈——看着是很没心机的人,结果完全不会被转移重点。”笑面青江只是坐在三郎面前兀自发笑,“没想到历史上的信长公会是这样的人。不过,倒也只有这样才可以放眼天下吧。” “不能告诉我吗?” “也不是,不过是还没想好怎么对您说。毕竟要是说谎的话,也不符合刀剑的性格呀。”笑面青江轻声道,“真要说的话,每一个刀剑付丧神都会知道您的。” 笑面青江虽然态度和善,但是和今剑不同,他不想说的事情很难旁敲侧击出来。明智光秀特地征询了三郎的同意,天天带着笑面青江去视察将军府的建设进度,也没能看出笑面青江到底有什么态度。 说起来也很奇怪。宗三是三郎的佩刀,今剑是斯波家送给三郎的礼物,数珠丸是明智光秀为三郎寻找的佛刀,这几个还算能和三郎扯上关系,但是笑面青江却实实在在是柴田胜家的刀。 如果是刀剑化身付丧神,那不也应该是纠缠刀剑本体的主人吗?为什么都要称呼三郎为“主殿”? 还是说,因为柴田胜家是织田家的家臣,所以才会对三郎如此恭敬? 明智光秀仍然觉得其中有他不知道的东西在,但是他也不打算为此去麻烦三郎——依照三郎的性格,能不能问出来暂且不说,织田家的总大将本就应该把握织田家的大方向,这等琐碎和鬼祟的小事,理应是家臣操心的范围。 明智光秀才刚这么想,回头就看到三郎已经将一顶帽子搭在了笑面青江的头上。 听到了外面逐渐传来的脚步声,明智光秀当即一个箭步,拉下了套在笑面青江头上的礼帽。与此同时拉门也被拉开,池田恒兴单膝跪在门前冲着三郎道:“咦,刚刚那个帽子好像停在半空啊,殿下,之前在二条遇见的那位传教士已经在等候了。” “哦,我知道了。”三郎点了点头,在池田恒兴退下后,重新拿下明智光秀手中的帽子,扣在了笑面青江头上,摸着下巴道,“果然,这种帽子还是陪着军服比较好看。” 明智光秀:“是吗。但也请不要吓到恒兴,毕竟牛鬼和蛇骨一类的事,已经闹得人心惶惶了。” “喔,是哦。虽然平常看不见青江,但是如果裹上了什么或者戴了帽子一类的,就能发现了。”三郎点点头,有些遗憾地将帽子移回到自己头上。 三郎所说的帽子(礼帽),和日本常用的笠不同,是用质地硬挺的布料做的,上面圆圆扁扁,下面是横出来的一圈硬质布料,还在两者连接处贴了一根长长的白羽用作装饰。这类帽子和日本的和服配在一起确实不伦不类,反倒是和笑面青江那种非常奇怪的c贴合身体曲线的衣服很相配。 明智光秀之前带笑面青江出门时,还没看到三郎有这种帽子,倒是午间带笑面青江离开建筑地时,有听说三郎也去视察建筑现场。 这样奇怪的帽子,不像是京都所制。再加上池田恒兴来的时候,也提到了传教士。 明智光秀看着三郎将帽子摆正,轻声问道:“您是想允许传教士在京都传教吗?” “对啊。因为天主教很普通,所以也没什么关系。”三郎只是这样说道,“而且那个谁是从葡萄牙来的——能跑这么远来传教,很辛苦的。” “但您应该没有忘记,将军是信佛,并且已经禁止传教士传教这件事吧。”明智光秀正襟危坐道,“你已经决定了要允许天主教传播吗?” “诶。我听说的是将军伤风所以拒绝接见传教士嘛,无所谓。”三郎说道,“我已经许可了这件事,现在只是告诉他一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穿越之十一 足利义昭,当然是坚决拒绝传教士在京都传什么天主教的。 他作为足利义晴的次子,在兄长足利义辉被定为继承人后就根据家规送入寺庙出家。此前他从未接触过传教士,而恰好足利义辉十一岁就成了将军,足利义昭出家的年龄只会更小。在整个童年c少年都在寺中度过的前提下,他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其他僧侣的影响。 例如传教士都是恶魔之类的。 日本本土的教派是神道,但在鉴真东渡后,佛教从大唐流入日本,也算是历经了风风雨雨,在日本站稳了脚跟。日本僧人准许结婚,反倒是天主教传教士,并且大部分是身体力行地禁欲着,与和日本僧人背道而驰。再加上这些传教士大多渡海而来,其中不乏五官深邃c发色怪异c眸色稀奇的人。 首先是意图抢夺信徒,其次再是长相怪异。要让日本僧人要是能对传教士态度好起来,那才是奇怪的事。 足利义昭还年幼的时候,就已经听了满脑子的传教士活吃小孩之类的无稽之谈,传教士一类的,在他看来就是彻彻底底的邪教徒。因此,哪怕他的兄长,已逝的十三代征夷大将军足利义辉曾经允许过传教士传教,到了他这里,别说是允许了,连见一面他都草率地用了个“伤风”当托辞推拒过去。 而就在这样的情况下,三郎带着不惜跑到建筑工地找他c还献了一顶羽毛帽(已经被挂在了笑面青江头上)的传教士来见足利义昭,并且干脆利落的表示—— “我准许他们在京都传教了。” 足利义昭这才意识到,织田信长(又一次是明智光秀代班)上奏的c逼着他不得不应下的那九条掟文到底带来了什么样的后果。 足利义辉好歹还曾从三好家夺得实权,如果不是出了松永久秀这个敢于斩杀将军的角色在,足利义辉和三好家还不知道要僵持到什么地步,将军家也不会像是被抽干血液的老人一样,衰弱得这么快。 而他足利义昭确实成了将军,但甚至没能比过他曾与三好家抗衡的兄长。他找到了扶持他上洛的大名不假,但这个目前任弹正忠的织田信长,根本就不是什么温顺的狗,而是穷凶极恶的豺狼。 整个京都,都落在了织田信长的控制下——而不是他足利义昭的手上!! 但是,眼下他没有自己的军队,别说还织田家帮他上洛的恩情,就连修筑居所c搬出本国寺,都要靠织田家的人来帮忙。要是和织田信长撕破脸,恐怕他连一拼之力都没有。 倘若织田家的人撤走,他想要派人给其他地方的大名送信都办不到吧? —— 将军的复杂心理,以及对权力渴求之下渐渐酝酿而出的计划,目前为止,对历史事件基本一无所知的三郎当然不知道啦! 他建了将军邸(乌丸中御门第),为了安全考虑,还特地挖了两条护城河。在四月十四日,足利义昭搬进去后,他就以一如既往的果断态度离开了京都,连六月时足利义昭就任权大纳言也只是派人送去了贺礼。 能在有大纳言的前提下,得到权大纳言的官职代表无上的荣光和强硬的手段,就任者又是现任将军,这几乎是将军家即将崛起的信号了。但三郎依旧没有任何政治敏感度地窝在岐阜,连贺礼都是明智光秀一手挑选,只求能让将军面子上过得过去。 虽然三郎没有赶去京都,再好的贺礼也补不了多少面子给将军。 三郎本身也确实不喜欢急行军的感觉,他本性随性,这种面子上的活从来就显得很任性。而且,他也确实没有功夫花在将军上——因为他正在调整织田家旗下的军事阵容,打算把数万大军分成四个军团,每个军团里又指派一名大将。 这几乎是了不得的信任了!要知道织田家现在军事实力雄厚,哪怕一分四份,每个军团也有万人以上的规模。倘若军团的领头大将想要叛离,甚至不用倒戈一击,对织田家就是一出沉重的打击。 这四名大将,完全c也必然会是三郎的心腹了。 没有给家臣们得到调整阵容消息后消化的时间,三郎在召集了所人后,以一种简短到像是随意的态度,宣布了四名大将的人选:“柴田胜家c丹羽长秀c明智光秀以及木下藤吉郎。就这四人!以上。” 然后在宣布完大将人选后,他才又砸下一个重磅炸弹:“那么,接下来我想拿下南伊势。” 织田家的家臣们,早就习惯了这位总大将突然神来一笔的画风。 在这四名军团将领的选择中,柴田胜家是以勇武出名的织田家首席元老,丹羽长秀是十五岁就出仕织田信长——不是织田家而是织田信长的c能与柴田胜家并列的肱骨之臣。明智光秀一手促成织田家上洛,又在本国寺遭袭的时候保护好了将军;木下藤吉郎献计“一夜城”拿下美浓,与明智光秀一同在京都时担任了京都奉行。 前两个织田家重要家臣毫无悬念,后两个虽然跟随三郎时间不长,但立下的都是大功劳,目前织田家的家臣竟然没几个能越过去的,也算实至名归。 织田家通过将军取得了京都的控制权,但也变相的被限制住了,继1567年进军北伊势外,就暂缓了对外扩张的迹象,通过和谈于去年拿下北伊势后,更是被将军的一系列事情绊住,动弹不得。 好在,三郎从来就没有放下夺取天下的野心。 久没有战斗过的武将们都有些热血沸腾,在一起窃窃私语起来。木下藤吉郎先是一愣,随即狂喜,按捺不住地握紧拳,短短的指甲都掐进肉里,以细微的疼痛来维持清醒。 他原本以为,信长虽然重用他,但等他爬到心腹位置还需要一段时间没想到上天眷顾,织田信长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把军队分成四部分! 这简直是天降之喜。 没有等其他人先询问三郎的意向,木下藤吉郎很快就收敛了自己的失态,猴子一般的脸上露出纯粹的喜悦,忙不迭地向前几步,膝行拜伏在三郎跟前。 从一名足轻,到了现在的一军之首,木下藤吉郎的功劳是实打实的,但身份的前后差异太大,实在堪称励志典范,因此,在他出现的时候,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息声,以羡慕的眼光看着这个其貌不扬的青年,对着三郎惶恐又惊喜地说道: “小人,小人从来就没想到能和几位大人并列!我这样的卑贱之人,竟然能被殿下指派到如此重要的职位,实在是惶恐万分!” 三郎实事求是道:“因为藤吉郎做事很积极吗,而且脑子也很灵活。” “感谢殿下的称赞!能得到您的嘉奖,实在是荣幸万分——但是,小人实在没有自信,因此,想改一个更适合这个职位的名字,借着其他三位大人的名字,让我也更有自信”比起虚名更在意实质上的权利,木下藤吉郎眼也不眨地就将其他三位新上任的大将恭维了一番,就差将自己贬到尘埃里,来从这些从起始身份就和他天差地别的人手中搏取一个善缘,“丹羽长秀大人的‘羽’,柴田胜家大人的‘柴’,明智光秀大人的‘秀’,以及我自己名字的‘吉’。” “——羽柴秀吉,小人想改名这个名字。”[注1] “改名啊——”三郎抓了抓后脑勺的头发,“上次德川家康也和我说要从松平元康改名德川家康这个时代的人都喜欢改名吗?” 没等木下藤吉郎说话,他又自顾自地说道:“算啦,反正我也差不多是改名信长。秀吉这个名字很不错啊,好像也是很出名的人!” 就和记不住明智光秀在历史上搞出的大事一样,三郎也十分正常的没记住羽柴秀吉——之后还会被赐姓丰臣的人在历史中的作用,非常亲切的对着木下藤吉郎竖起了大拇指,夸奖道:“那就叫秀吉!” 木下藤吉郎——终于改名为羽柴秀吉的青年立刻露出了荣幸和惊喜的表情,原有的惶恐一扫而空,朝着三郎深深一拜:“是!小人会好好努力的!这次攻打南伊势,小人愿为先阵!” —— 三郎从京都赶回岐阜,着手准备攻打南伊势——然而这对刀剑男士们来说并没有什么变化。 因为他们每天干的活还是清扫岐阜城内的时间溯行军。 在刀剑男士被唤醒的时候,他们就自然而然的明白了自己出世的意义和使命,这其中也必然会夹杂部分知识,例如怎么装备刀装,怎么“出阵”,怎么“远征”,怎么“演练”,怎么“内番”。初始刀——即时之政府所契约的对象c被统一称为“审神者”的人所选取的第一把刀会知道更多的事,而时之政府也会派出名为狐之助的式神,来指导审神者带领刀剑完成日课。 但是,这一切放在岐阜城的三名刀剑付丧神——加了笑面青江后是四名——身上,完全没有用。 因为这一切都要超出他们的认知了,首要的一项,就是他们的审神者竟然会是织田信长——并且还不是死亡后c或者失去记忆后,而是真真切切活在历史上和他们眼前的织田信长!! 宗三左文字在明白这一点后,内心纠结得一塌糊涂。 他并不是理应成为初始刀的五把刀之一,因此也不会有什么额外知道的事。但是最基本的还是模模糊糊明白一点的,例如刀剑们本来不应该直接出现在历史,而是统一集中在某个庭院生活,然后再通过那里的法阵降临到特定的时间点,和意图改变历史的时间溯行军殊死搏斗。 但是现在这算怎么回事?别说什么刀剑付丧神住在某一由时之政府统一规划而出的本丸,他们根本就住在了岐阜城,甚至织田信长还划出了房间给他们住,对外号称是探子(其实是明智光秀号称的)! 历史上确实有甲贺忍者臣服于织田信长的事。但是作为跟随织田信长最久,贴身的一把爱刀,宗三左文字很清楚那个魔王对于忍者其实也不屑一顾,而甲贺忍者此时也还在观望,没有选中侍奉之主。虽然真田十勇士声名远播,但是战国时期的忍者基本是做探子工作,这点常识宗三左文字还没有遗忘。 被按上探子身份来掩人耳目的他们,算是改变了历史吗? 没有可供出阵的时间点,也没有远征的地点,也不用内番这,确实是他们诞生时即被告知的“刀剑乱舞”? 不,真要说的话,从刀剑付丧神出现在织田信长的那一刻起,历史就改变了吧——因为他们的审神者,他们侍奉的主人,的的确确就是那位“织田信长”啊! 宗三左文字的袖子骤然被敌方短刀撕裂,他眼神一凛,反手就将蛇骨模样的时间溯行军斩成两段。 既然改变了历史,那么时之政府为什么还是没发现?还是说,时之政府要求的,并不是历史的不变,而是相对不变? 而且岐阜城的时间溯行军,也不像是他们凭着和时之政府隐约而曲折的联系所得知的无脑模样,而是非常有秩序地,以一种不打扰常人的态度潜伏在城内收集情报,甚至还会定时补充人手。 简直就像一群猎食前蓄势的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穿越十二 西历2205年,一群自称“历史修正主义者”的犯罪者组成了时间溯行军,意图篡改历史。 为了讨伐这些犯罪者,“时之政府”召集了有灵力的人成为“审神者”,由“审神者”召唤出刀剑付丧神,和时间溯行军战斗,以达到维护历史的目的。 毫无疑问,宗三左文字c今剑c数珠丸恒次以及笑面青江,都是这其中应该和时间溯行军战斗的“刀剑付丧神”。 但是他们没有见过时之政府派遣来引导“审神者”的式神狐之助,也没有见过锻冶所和刀解池,留在这些刀剑付丧神脑中的,只有维护历史的使命和模模糊糊的一些c近乎指引的知识。 就好比他们不该没日没夜的在岐阜城清扫没了又会再来的时间溯行军,就好比他们的审神者应该是来自后世的c末法时代的人,而不应该是历史人物。 “诶,说起来我们之中只有宗三是信长公的刀啊。”结束完岐阜城最东方的清扫,今剑在拿了丁子油和奉书纸给宗三左文字后,就晃着一双白皙的小脚坐在游廊上,“那位真的是信长公吗?” 将自己的本体——这其实是被召唤后由灵力具象化而成为的伪本体,真正的义元左文字在信长那里——从刀鞘中取出,宗三左文字无言地将刀柄拆卸下来,捏着刀茎,在自己锐利非常的刀刃细细打粉,等旧油被吸净后,才用奉书纸擦掉粉,重新上油。直到打粉c上油的过程翻来覆去地将刀保养了十多分钟,他才重新将刀柄装上,收回刀鞘。 刀剑付丧神受伤,往往要靠打磨c保养本体来恢复,视伤重程度,往往会需要十几分钟到数小时的保养时间。当然,他们也可以像人一样处理伤口,不过目前岐阜城时间溯行军又被补充了一波,为了缩短休养时间,受伤后他们一般都是双管齐下,两者修复方式都用上——当然了,一般而言处理伤口是刀剑付丧神自己可以解决,但保养刀剑是主人,也就是审神者的活! 只是,因为审神者是意图一统天下的织田信长的缘故,被持续放置的刀剑付丧神们已经自发点亮了保养刀剑的技能。 保养完本体,宗三左文字扭了扭手腕——他的手腕也被细致的绑上了绷带,这是数珠丸恒次做的。作为日莲上人曾经的佩刀,大概是前主太过偏执激进的缘故,数珠丸竟然做起处理伤口这种事竟然十分熟练,在涂上药膏c绑紧绷带的时候偶尔还会脱口而出一两句佛偈。 这让宗三左文字不由得想起同为佛刀的兄长江雪左文字。 他因此略有些走神,随后才开口说道:“确实就是那个男人无疑。” “但是,他和明智光秀长得一模一样啊!灌输给我们的历史里,明智光秀也是蒙着脸的——如果不是和信长公的契约里写的是‘织田信长’,就要认错人了!”今剑说道,“历史上明智光秀难道就和信长公一模一样吗?” “这种事情记不住的。”宗三冷漠地说道,秀丽非常的脸孔带着习惯性的忧郁神色,但是时常被不豫占据的异色双眼,此刻竟然是难言的清明和痛楚,“我是否有在明智光秀和那个男人手中移交,我到底是被何人持有这些记忆都已经模糊不清。” 即使是付丧神,刀剑们也是经历过漫长岁月,甚至换过数任主人。其中印象深刻的或许会被记住一些额外的时,印象浅的大概只会有一个名字。时间可以冲刷一切,这既在人类身上适用,也在付丧神身上适用。哪怕他们的记忆要比人类牢固得多,记忆也会在种种原因下消失,可能是损毁带来的后果,也可能只是度过的时间太过漫长。 哪怕对象是在他身上烙下魔王之印的织田信长,宗三左文字再度回忆起战国时的经历时,存留在心中的,也只有身为笼中之鸟的悲戚。 而且,出于维护历史的使命,刀剑付丧神自诞生之时,就已经被注入了“历史”在脑中。小到杀死森兰丸的武将,大到本能寺之变的罪魁祸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哪怕是此时身处战国,对于他的主人——义元左文字之主织田信长的认识,也难以避免的湮灭在浩瀚如海的“历史”中,变得虚幻不清,只有因为那个男人的种种作为而生的激烈情感保留了下来。 一模一样的脸。明智光秀和织田信长有过互换身份吗?他是否有从织田信长手中暂时移交到明智光秀手中过呢? 宗三左文字并不清楚。他只记得,那个会被称为“第六天魔王”的男人,从来就是那种潇洒到可以被称为任性的模样,只有在极其偶尔的时候,才会安静下来,在主位上静静地等着别人的觐见。 —— 羽柴秀吉没有辜负三郎的期望,在得到两万大军的控制权后,他很快就带着人马出发,先占下了但马国的此隅山城,又在十月的时候充当先阵,一马当先地攻打北伊势,为此甚至左腿中箭。 也正是在羽柴秀吉的努力下,北伊势很快落入三郎掌中。 不过,也恰好在这种时候,明智光秀得到了京都的来信——内容大约是就任权大纳言给了足利义昭足够的权力,他已经开始向各地大名写信,来宣泄对织田信长的不满了。 来信人当然是细川藤孝。 作为足利义昭最为倚重的家臣,细川藤孝始终和织田家保持着略微亲近的关系,既不会让织田家反感,也不会挑动足利义昭近来越发敏感的神经。但撇去对织田家的态度,细川藤孝对身为织田家家臣的明智光秀一直保持着书信往来,关系始终亲密。 但平时,细川藤孝顶多是在信中不咸不淡的点评两句将军的行为,并且大都是一笔带过。这次却非常仔细地写明将军频繁往外传信,对织田家不满。 想也知道信里写的,不会是单纯的不满那样简单。 三郎对此非常困惑:“我惹将军生气了?为什么?我好像没做过惹他生气的事吧?” 明智光秀只能对如此耿直的三郎表示沉默。 在明智光秀听说这件事时,恰好三郎正在和竹中半兵卫议事。听到下人通报明智光秀有事要说,三郎也就直接让明智光秀进来汇报。将军对织田家不满,这件事除了三郎以外没人觉得奇怪,因此即使竹中半兵卫在,同为家臣,明智光秀也没有回避他,除了隐去细川藤孝传信外,统统将信中得到的信息说了出来。 三郎对此事的困惑,两个家臣都没有解答的意向。略微沉默了一会,竹中半兵卫径直开口:“既然这样,就请殿下接见松永久秀。” 三郎只是眨眨眼,随意地回答道:“好啊,反正他也说要求见我。” 松永久秀,是与三好家联手杀害足利义昭的兄长c前前任将军足利义辉的凶手。在普遍对将军抱有敬意——三好家在此之前都只敢架空将军——这一情况下,他竟然敢明目张胆对将军下手,可谓毫无尊卑观念。 而在刺杀将军之前,松永久秀是出仕三好家,在三好长庆手下工作,但为一己之私,他对三好长庆的嫡子下毒,使得三好长庆受不住打击与世长辞,他却直接将长庆的妻妾娶为侧室,又把持三好家大权 足利义辉能让仇恨满满的松永久秀和三好家联合起来刺杀,只能说是太优秀惹的祸。 之后在三郎带军上洛后,松永久秀直接投降了三郎。只不过,这个人只是送来了降书,基本没来拜见过三郎。直到如今,才第一次要求和三郎见面。 这么一个没有尊卑c不分善恶的狠毒角色,织田家的家臣是一点不放心三郎和他见面的。倒不是不放心三郎,而是松永久秀他甚至不是养不熟的狼,而是会跟在身后流口水的豺狗,谁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 这种前提下,竹中半兵卫请求三郎接见松永久秀,而三郎非常干脆的同意了。 这种干脆的速度,甚至让明智光秀怀疑三郎到底有没有思考过。 不过联系到他刚才说的消息,他直接看向了竹中半兵卫,问道:“松永久秀就是为此事而来的是吗?” “他求见的时间太过巧合。”竹中半兵卫抬起眼,细细的看了几秒明智光秀后,重新垂下眼睑,淡淡道,“多半为此事而来。” “松永久秀被限制了随从数量,又是岐阜城内,应当没有危险。”明智光秀判断道,随后看向三郎,“不过,还请殿下带我随行。” —— 答应了竹中去接见松永久秀,那么带上一个明智光秀,三郎也不见得会犹豫。三个人倒是竹中先躬身,恭敬地表示了就在此处等待,之后三郎就带着明智光秀离开,途中又叫来了池田恒兴一并随行,前去见松永久秀。 被传出恶劣名声的松永久秀,长相也是一样的骇人。倒不是说不够周正,而是那长相实在太过凶恶,甚至还有数道伤疤横跨了整张脸,光是看着就有让人害怕的能力。 即使是求见三郎,他的态度也随意得过分,只是施舍一般的从袴中抽出一张纸条,放到了三郎面前——这正是将军写给各地大名的,抱怨信长的信。 至此,竹中半兵卫的几次预测,都准确无误。这样洞悉人心的才能几乎要让明智光秀战栗,但因为竹中半兵卫已经出仕信长,在初时的一惊后,明智光秀反而放宽了心,由衷地赞叹织田家能有这样一位家臣。 不过,这种宽心很快就湮灭在信的内容之下。 足利义昭发向各地大名的信——更准确的说是密信,中心意思只有一个,即“讨伐信长”。 很好,这很将军。 明智光秀并没有发怒,他甚至有种已经料到的预感。因此,在池田恒兴暴怒得几乎跳起来的时候,他也只是镇定的将信件摊平,小心翼翼的折好收起,并且建议三郎暂时压下此事,不要外传。 将军的做法固然让人愤怒,但是织田家近年来的发展也确实惹人眼红。目前为止,慑于织田家的实力,即使有人对将军的提议心动,也不会贸然出兵,多半会小心翼翼的联系其他人,以组建能抗衡织田家军队的大军——从这点来看,织田家虽然确实有危险,但还没到紧迫的程度。 能不能借这个机会,反过去狠狠敲打将军呢? 明智光秀隐约有了一点想法,但是还不算完善。他很快就在心里清点了当前有余力对抗织田家的大名人数,拉开他们的关系网,仔细揣测最可能异动c最希望织田家衰弱的人选。他一边思考,一边走回之前三人议事的地方,准备告知竹中半兵卫守好秘密。 不过,竹中半兵卫已经站在拉门外等着他了。 让下人和侍从都退下,明智光秀走到竹中半兵卫面前,言简意赅地开口道:“竹中先生,松永先生带将军信件前来,殿下准备暂时压下。” “我知道了。”竹中半兵卫点了点头,依旧是淡淡的。 “我之前就想问——”他盯着明智光秀唯一露出来的双眼,突然轻声道,“明智先生和殿下有血缘关系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穿越之十三 明智光秀几乎就要下意识的去捂自己的脸了。 他心里又惊又惧,不停思索到底是哪里露出了破绽——难道说,是面巾掉下来了? 但很快,一阵风穿过游廊,蒙在他脸上的面具被吹得贴合肌肤,呈现一个比真实长相扁平许多的轮廓。感受到脸上难以忽视的细腻触感,明智光秀总是稍微安下了心。 他的面巾始终牢牢的遮着脸,将和三郎一样的长相藏得好好的。 “竹中先生为什么会这么问?”明智光秀镇定地回答道,“若是有关,我早就是‘织田’而非‘明智’了。” “虽然因为语气不同而很容易分辨,但是,你和殿下的声音一样。”竹中半兵卫说道,“而且你的眉眼也和殿下很相似。” “这样吗?我都没有发现。”明智光秀故作轻松道,“倘若真的能和殿下相似,也是幸事。” “你是这样认为的?”竹中半兵卫并没有被他的轻松混过去,表情始终有点冷静过头的样子,“我在美浓也曾听过你,被明智家收为养子并继任家主的存在。如果不是美浓内乱,想必明智先生必定会大放光彩。” “竹中先生过誉了。” “所以,明智先生不是美浓人吧?”竹中肯定地说道,“带你到美浓的侍从是尾张人,那个时候殿下还未继任家督,尾张也就没有开放国境——那么,是什么原因,让明智先生从尾张跑到美浓?” ——竹中半兵卫,这个人的心思,实在太缜密了。 正因为他说的都是实情,明智光秀的心里无可避免的升起一种被看穿的恐惧。他紧盯着竹中半兵卫,大脑在面临如此恐慌的情况下,唯一能想到的就是 绝不能暴露,他才是真正的织田信长这件事。 这样的认知竟然让他奇异地镇定了下来,不知不觉紧蹙的眉也松开,又再拧紧。他强力让自己脱离竹中半兵卫问话的陷阱,从头到尾梳理出竹中暗地里为他准备的那根绳索,试图找出应对方法。 在美浓听说过——这不可能,明智家只是小家族,彼时竹中半兵卫已经成为竹中家的家督,才智惊人,不会注意到这一个已经摇摇欲坠的明智家,更别说是“明智光秀”这么个小小养子。 至于他的侍从是尾张人,这的确无可辩驳。但是早在数年前,那位与他一起逃出尾张的侍从就已经在斋藤道三和斋藤义龙这一对父子的战争中身亡。之后套到越前出仕朝仓,再雇佣的侍从只是因为他的偏好和对往事的追忆,更多的选择了尾张人。 竹中半兵卫不像细川藤孝,没有见过他的长相。自离开尾张后,明智光秀也从来没有留下过画像,面部也没有什么特点,即使有人知道了他的长相告诉了竹中半兵卫,也很难将一个人的长相描述得和本人一样。 而竹中半兵卫,也不可能仅仅因为猜测他和三郎长得像,就带人面见三郎——倘若这么冲动的话,竹中半兵卫就不会是隐居时都被三郎下令不能为难c出仕后立刻得到重用的角色了。更何况,竹中并不知道他和三郎相似和相似程度如何。 也就是说,竹中半兵卫手中,并没有证据? 从一开始的“和殿下长得像”,也很自然的变成了“明智光秀是不是美浓人”,话题改变得很快竹中半兵卫是在诈他?为的什么? 快速回忆起这些日子里发生的事,明智光秀勉强联想起织田军分成四大军团这个大事,藏在面巾下的脸终于不再紧绷。 “我确实幼时在尾张生活,随后才到美浓。但是竹中先生不用担心,殿下也知道这件事,或许说,我能从尾张离开,正是托了殿下的福。”明智光秀说道,“我与殿下相识已久,不过这还请竹中先生保密。” 竹中半兵卫不置可否的微微一笑。 “我对殿下的忠心毋庸置疑。”明智光秀这么总结道,“你是在怀疑羽柴先生吗?” “会这么说,明智先生才是怀疑羽柴先生吧?”竹中半兵卫反问道。 “——我自知在织田家影响力不高,承蒙殿下看重,才有幸得获军团大将一职。”明智光秀淡淡的说道,“羽柴先生能想到在我的名字中取一字用在姓名中,实在是让我受宠若惊。” 这下,竹中半兵卫才点了点头,俊俏忧郁的脸上露出一点转瞬即逝的笑意,轻声道:“我也这么觉得。羽柴先生将自己的地位放的太低了——以至于让人感觉不安。” 而两个人都没有说出来的一句话是——恰好还是在这种敏感时期。 即使足利义昭出任再高的官职,凭借他的才能,也绝无可能在短短几月里就收买了织田家在京中的势力。细川藤孝确实能力出色,但他实在太过聪明,即使会帮着将军收买人心,也不可能让将军这么肆无忌惮的宣扬对织田信长的不满,甚至要大名们讨伐信长。 到底有没有人,给将军行了个方便,这种事还很难判断。 “目前为止羽柴先生还是很努力的。”明智光秀这么说道,“不过依据殿下的想法,接下来的战役,要出动的不止是羽柴先生那一军团。” 言下之意,也就是明智光秀他会就近监视。 “感激不尽。届时我也会自请随军。”领会了明智光秀的意思,竹中半兵卫态度真诚地说道,随后突然话锋一转,“不过,明智先生与殿下确实很相似。” 他伸出手,在明智光秀唯一露出来的双眼上虚虚一指:“眼睛的形状,一模一样。” 明智光秀镇定道:“这样吗?只有眼睛,也当不得相似二字。可惜我身患肺疾,为了避免传染,不能揭开面巾和竹中先生相见。” “没关系。”竹中半兵卫说道,“我相信明智先生对殿下忠心不二。” —— 和岐阜城内,竹中半兵卫和明智光秀神奇的交锋不同,三郎在松永久秀离开后,就独自出城去 去见松永久秀了。 这么没有危机感的表现,如果让织田家的家臣——尤其是柴田胜家这种年纪的——知道了,对着三郎必定又是一阵苦口婆心然而并没有什么用的劝谏。 事实上,三郎虽然行动力强,但也不是真的毫无危机感(真的吗?)。他之所以前来找松永久秀,一共有两个原因。 第一,即是松永久秀送信来的时候,曾悄悄对他请求私下再相见,言语中颇有还有其他消息的意思。 第二,就是松永久秀他是个黑帮成员。 还不是让人联想到黑帮成员的那种看着像的人,而是彻头彻尾的c实打实的,在某年某月某日,突然就从平成年间穿越了的一名黑帮。其穿越之随意,完全能和三郎脚一滑就摔下围墙穿越的模式相提并论。 然而可惜的是,松永久秀已经不是三郎见过的第一个穿越的人了——三郎第一个见到的c甚至送了他一把枪的穿越者,就是归蝶的父亲,美浓的前任大名斋藤道三。 附带一提,斋藤道三在穿越前是巡警,因为穿越年份太长,完全忘了历史是怎样的发展,因此才从从容容的将战国时代生的女儿归蝶嫁给了织田信长,又从从容容的没记住自己会被亲生儿子刀剑相向,以至于兵力难以和儿子斋藤义龙对抗,死在了战国时代。 这种槽多无口的穿越,也就让三郎在第一次震惊了一下。对于穿着西装和花衬衫出现的松永久秀,他只是在遗憾没有穿学生制服,好和松永久秀来面对面,很快就开口道:“没想到在战国还能遇到警察和黑道。” “啊?你在说什么?”松永久秀并不知道三郎的想法,相比之下,第一次见到同样穿越而来的三郎,他还挺高兴,“织田信长这个名字,在以前的世界即使是我也听过。” “嗯,因为信长是要夺取天下的嘛。” “哦?原来最后夺取天下的人是信长吗?难怪这么出名。”没有受过多少年教育的黑帮成员意外地挑了挑眉,直接将这当成未来的事情给接纳了,随后大手一挥,“你夺取天下也好,成为将军也好——别想压在我头上。哪怕你是最后夺取天下的人,只要给我一点机会,我就一定会彻底打倒你。” “随你啊。”三郎并没有被挑衅到,态度散漫道,“反正我是一定要夺取天下的。” “那你最好做到,我可不会对你手下留情——不过眼下看来,你说不到很快就要死了也说不定。” “?” “哼哼,我之前有说过吧?还有其他情报。”松永久秀仰起头,傲慢地说道,“你妹妹嫁过去的那一家,近江的浅井,也收到了将军的信——浅井久政已经决定偏向将军那边了。” “没关系的吧?”对于人其实一向不是很能记清的三郎,想了半天才记起浅井久政就是他的妹夫浅井长政的父亲。 但他只是态度随意从容的说:“浅井家的家督是长政,浅井久政再怎么想也和我没关系啊?” 松永久秀只是大笑道:“希望是你想的那样——信长。死在这上面的时候别怪我没说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穿越之十四 “这么说的话,刀剑也可以编成部队?”明智光秀道,“但是,一个部队包括队长只有六个成员,不会太少了吗?” 此时是1570年的三月。 距离织田家收到将军往外寄信要求各地大名讨伐信长的消息,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在这期间,细川藤孝试图劝说足利义昭收敛,免得惹怒织田信长,但是足利义昭仍然我行我素,甚至有变本加厉的趋势。 因此,在1570年的正月,织田信长在去年为了限制将军权利所书写的c已经被称为《殿中御掟》的九条掟文,又追加了五条(依旧是明智光秀代笔)。 大概是觉得不能打草惊蛇,足利义昭依旧承认了被追加的掟文,只是那脸色实在不怎么好看。 虽然织田家早已知道了将军的态度,但人心易变,即使是明智光秀和竹中半兵卫联合起来,也始终未能圈定会对织田家开战的大名。 一来是因为战国时期各地大名的同盟大多不能算牢固;二来是织田家家的实力已经隐隐超越了大多数的大名,那些被压在下面的大名到底是愿意联手咬下织田家c还是愿意保持和平,实在难以推测——这些对他们的利弊均有,但从长远看顺从织田和交战织田却是相同的风险和利益。 因为织田家窜起的速度实在是太快,根基也太不稳了。 织田家确实获得了消息,但也没能占据先机。 最终,是丹羽长秀提出的建议——即用将军的名义,召集各地大名上洛,以此观察他们的反应。 如果是在将军密信之下意动,那么共同上洛的显然是再好不过的联合机会。当然,其中必然也有识时务者即使想对织田下手也会在上洛期间装作若无其事,但是作为一个单纯的试探,召集各地大名上洛已经是再好不过的做法了。 这也是三郎又一次上洛的原因——附注一提,这次刀剑付丧神们终于没有被他留在岐阜了。 这是刀剑们自己提出来的——提出者特指笑面青江。 经过长久的努力,岐阜城斩之不尽的时间溯行军终于被刀剑付丧神们摸清了规律。其中时间溯行军的短刀,即蛇骨模样的怪异存在,是更换最为频繁的,大概一月就会补充一次。刀剑们曾经刻意留下几只小敌方短刀,结果是一个月一到,短刀就消失在了阵法的白光中,新补充过来的短刀和以前是一样的数量,并不因为刀剑们全部斩杀或者有所保留,就发生变化。 时间溯行军的胁差c长得像传说中的牛鬼的怪异存在,则要比短刀少得多,时间也更长,差不多半年才会换一轮。 经过长久的探索,织田家的四位刀剑付丧神,终于在(审神者一点没管的)这种情况下,推测出了时间溯行军的目的——的的确确是收集情报没错,但还要添加一个暂定的形容词,即“无意义的”收集情报。 时间溯行军似乎没有偏重,既不会跟着三郎的行动而变化在岐阜城内的区域密度,更像是单纯的潜伏在城内,毫无意义的听着一切消息,再等时间一到就消失,将听到一切带回刀剑们不知道c但可以判断一定存在的c时间溯行军的大本营,再由那里的存在分出重要和不重要的消息。 分出来的重要消息那还用说吗?肯定是为了改变历史做准备吧。c 因为和时间溯行军从立场上就敌对,刀剑付丧神和时间溯行军,几乎是一见面就强制开战。之前时间溯行军在岐阜城内满地跑,可是大大程度地考验了刀剑们的警惕性,无论是吃饭还是睡觉,都要做好被时间溯行军突然偷袭的准备,以至于一年多下来(没错,就是一年多),织田家的四位刀剑,已经是身手矫健c动作利落,战力出众了。 倘若用游戏等级来推测他们的实力,大概都是要满级99封顶了。 而这些眼下既没被时间溯行军伤害,又一心考虑扩张领地的三郎,当然不知道啊!! 虽然很多时候都会拜托刀剑们在门口警戒,或者给刀剑们购买大量的丁子油和奉书纸,但目前仍未见过几次刀剑们战斗的样子,三郎也就完全不了解,在他心中的“两种妖怪争地盘”到底是何等惨烈。 不过,因为数珠丸曾说过岐阜城内的时间溯行军已经清扫完毕,他也就在笑面青江提出要随行的时候,很轻易的答应了。 而因为三郎对于付丧神的事情,一般都不会瞒着明智光秀,因此在上洛之后,明智光秀面对着齐聚一堂的四位刀剑付丧神,终于得到了新的关于刀剑的消息—— 那就是原来刀剑付丧神们可以组成部队。 这种第一时间就应该被人知道的基本情报,因为三郎本人的不在意,以及初始刀出乎意料的是宗三左文字的缘故,迟了一年多才被明智光秀所知。经过慎重的询问和分析后,明智光秀终于明白了,刀剑付丧神总共可以分成四个部队,每个部队的上限是六人(包括队长)。 想想织田家四个军团,每个两万人以上,再想想刀剑们四个部队,每个只有寥寥几人,明智光秀发自内心的觉得,时之政府的做法实在是很难让人理解。 而与明智光秀的考虑不同,三郎率先注意到的是数量问题:“每个六人,四个部队,也就是说,一共有二十四个刀剑付丧神?” “这么考虑的话,应该是的。” “就像收集游戏啊!这么多刀剑只有二十四个会变成付丧神,那么难怪大般若长光没有反应。”总算找到了大般若长光没有化身人形的原因,三郎也就将原本都不怎么会出现的纠结彻底抛到了一边,“小光怎么了?脸色很难看。” “啊,这个,我在想为什么宗三他们会知道只有四个部队呢?”明智光秀温和地说道,“会不会是有什么付丧神的画卷或者账册一类的,把他们都标注了出来,所以才知道只有二十四个吧?” “说的也有道理。”三郎点了点头,依旧是无所谓的态度,“不过虽然带来宗三他们,也知道有其他付丧神,但是眼下的重点还是打仗嘛。” 这么说着,三郎蹙起了眉,露出带着孩子气的c因此显得非常浮于表面的为难表情:“啊,虽然和浅井约定了不能对朝仓动手,不过现在也没办法了。” “已经决定了是朝仓吗?”闻言,明智光秀只是低下头,认真地说道,“因为之前就已经有所准备,大约四月就能出兵。” “那就四月吧。从京都出发,去攻打朝仓。” —— 之所以提出跟随三郎上洛,笑面青江也是综合了其他几人的意见,才做出的判断。 首要原因当然是刀剑们不能再被放置到岐阜城内了岐阜城内终于因为刀剑付丧神们技艺的提升,能完全清扫整个岐阜城,因此,向外探索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事。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原因就是,历史上针对织田信长的“第一次包围网”要出现了。 历史中,织田信长与盟友德川家康在1570年4月进攻越前朝仓家,织田家的姻亲浅井家与织田家反目,织田信长遭到前后夹击,不得不紧急撤退——即战国史上著名“金崎殿后”。 可以说,这是织田信长生死攸关的一次撤退战。 目前为止,时间溯行军都保持着一种观望的态度,始终没有动作。但是这种没有动作,是建立在持续不断的收集情报的情况下的。 时间溯行军是仅仅潜伏在岐阜城,还是世界各地都有?又或者是,仅仅是潜伏在与织田信长的行动相关的地方? 别的不敢说,至少在这个时代里,战国历史几乎是围绕着织田信长来转的——倘若要改变历史,那么对织田信长下手,是再简单不过的事吧? 为什么一直没有动作?到底是想在什么时候动手? 为什么迄今为止出现的只有短刀和胁差,敌方的其他种类的刀呢? 宗三左文字是第一位刀剑付丧神,出现在织田家上洛之前。桶狭间之战太过久远,而且看目前各地大名的势力分布,当时时间溯行军应当没有插手,因此织田信长才会顺利的突袭今川义元。但是撇去桶狭间之战,光看宗三左文字出现之后的事情,也不难得知,织田家上洛成功是奠定织田家眼下繁荣和地位的基础。 桶狭间之战就算了,织田家上洛,时间溯行军竟然也没有阻止? 他们理所当然是要改变历史的。可是时间溯行军长久的不作为,完全无法让刀剑男士们安心,甚至隐约对时间溯行军接下来可能有的动作忌惮不已。 ——想要确定他们会做什么的话,在针对信长的第一次包围网里,应该就能知道了吧? 大概是审神者实在是太不关注刀剑,又或者是审神者居然是织田信长,原本只用专心对敌的刀剑们,不知不觉都要点满侦查和局势分析的技能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穿越之十五 织田家和浅井家结盟的前提,一是婚事,二是动向。 也就是说,织田家能和浅井家结盟,第一是约定了信长的妹妹阿市和浅井家家督浅井长政的婚事,二是许诺和浅井以及浅井家的盟友保持和平。 附注一提,朝仓家就是浅井家的盟友。 然而,在1570年4月,织田家依旧以朝仓家数次无视上洛命令为名,出兵攻打越前。这其中,比起目的为扩张领土的战斗,更多的还是出于威慑的性质。 谁让足利义昭的态度实在是一点没遮掩。倘若不想被群起攻之,织田家就只有先下手为强,以武力来表示自己的态度,威慑其他大名,才能继续占据现在的有利局势和京都的控制权。但同样的,织田家也不可能毫无理由的出兵,免得嚣张太过,反而激起其他人的反抗情绪;织田家也不能选择差别太大的对手,对方太强战败了会损伤士气,对方太弱战胜了也起不到威慑作用。 因此,无论是数次抗拒将军命令拒不上洛,还是朝仓家本身就有的巨大实力,都使得越前的朝仓成为了织田家眼下最好的攻击对象。 更重要的,是即使坐拥越前,朝仓家现任家督朝仓义景也是个毫无野心之人。他不仅与一向宗(佛教净土宗的分支)和谈,成了比叡山延历寺的大檀越(金主),还在足利义昭暂居越前时迟迟不答应扶持足利义昭上洛,只顾着召开各色宴会,才让足利义昭苦等两年后终于等不下去,改为选择织田家。 可以说,织田家上洛的机会,完全是朝仓义景送过来的。 眼下织田家却要选择朝仓家攻打——没毛病啊!!看起来实力强实际上很好打,不选朝仓家,哪儿再去找一个威慑用的靶子!而且朝仓拒绝上洛就算了,居然还回信公开表示对织田家家督织田信长的轻视——是不是傻? 如果不是顾及与浅井家的关系,织田家说不定就直接当成开拓领土,而非小小的杀鸡儆猴了。前者与后者的区别,大概只在前者会杀的片甲不留,后者还主要以劝降为手段。 这并非夸大,而是事实。 和织田家比起来,朝仓的实力确实强劲,不然足利义昭也不会在越前苦等两年。但朝仓义景本人贪慕酒色c重文轻武,而织田家气势日盛c财力雄厚,如果不是朝仓义景的父亲孝景和祖父贞景文武双全c才智过人,朝仓义景和尾张乡下人织田信长完全不能比。 出于这种认知,三郎很快自京都启程,表面上是回岐阜,事实上是率三万大军一路往越前而去。 结果是仅仅用了一天,织田家就攻下了手筒山城,随后大肆向金崎进军。在这一消息传来后,朝仓义景几乎是迫不及待的选择了带兵后撤,前线如何布防暂且不说,他本人倒是一路向后直到逃回一乘谷,在那里瑟瑟发抖,始终不愿意和织田家正面对抗,导致士气大跌,金琦被占据简直没费织田家一点力气。 而在金崎被占的时候,浅井家也来信了——出乎意料的,不是控诉信长背信弃义,而是委婉地提出保全朝仓家,并言明已经写信劝降朝仓,希望能助信长一臂之力。 —— 浅井家的同盟不少,比起因为婚事才缔约同盟的织田,浅井与朝仓的同盟日子更长,关系也很紧密。照实说,正是因为不确定浅井家的态度,三郎才会在攻打朝仓时选择让德川家康一起出兵。 而现在浅井家写了这样的信——是终于在两家中做出选择,认为织田家能给浅井带来更大的利益,而舍弃了朝仓吗? 除三郎外的家臣们顿觉浑身舒爽,唯有刀剑付丧神们一脸懵逼。 说好的历史不是这样的啊!!不是说浅井应该背叛了,联合朝仓一起围攻织田家的吗! 时间溯行军想要改变历史,改变的就是这么一个历史? 那么问题来了。 浅井家远在近江,请问四名刀剑如何赶过去斩杀那里的时间溯行军,又如何鼓动浅井家背叛,再如何给织田信长提个醒,免得此时被放松了警惕的织田家真的被连家臣带家督一起干掉了!? 要维护历史,真的好难啊。 好在没有挑战刀剑付丧神们的心脏,竹中半兵卫眉头一皱,深觉此事并不简单,沉声道:“请问殿下,除了信件之外,还有别的东西吗?” 三郎端着碗的动作一顿,有点可惜又有点满足地看着碗里吃完的红豆汤,说道:“阿市有托人从小谷城带一袋红豆来,不过半兵卫你们来的太晚了,只剩下一点点——小光要吃吗?虽然是咸的。” “浅井家寄了信,而阿市小姐却从小谷城派人带了红豆来的?”明智光秀摇了摇头拒绝了三郎的好意,认真询问道,“请问浅井家的信是从何处寄来的?” “也是小谷城哦——不过,既然寄了信过来,那也没必要和阿市送的红豆分开来夫妻关系出问题了吗?!” “殿下,我想不是目前重要的不是这个问题。” “夫妻问题很严重的。”三郎认真地说道,将阿市托人带来的一袋红豆放在明智光秀面前,当然,袋子里的红豆在被捎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三郎煮了一锅红豆汤了,“袋子用的是蛇的花纹,阿市的偏好还是这样啊。” “那么袋子本身有附信件吗?”竹中半兵卫问道。 “没有,只有红豆而已。” “袋子两段都刻意在外面扎紧,这不是一般人扎袋子送东西的方法。”竹中说道,“而且用得布袋材质太好,就像是临时做出来的。” 一般来说,即使布袋两头都是通的,那么一般也是扎紧一端,在从里面翻过来,再装东西才对。这样不仅美观,也能避免东西损失c方便携带。用这样方法扎成的袋子只有一端的扎绳是露在外面。 两段的绳子都露出来,刻意扎紧,装的还是豆子这种容易掉的东西阿市是想表示什么?! 织田家与一乘谷目前还隔着木芽岭要塞,德川家康目前正是前阵,而在德川家攻破之前,织田家只能暂时停在金崎,金崎东西方位都是高山,只有南北可以行动,而北方正是朝仓,南方则是浅井织田家的处境和袋子中的豆子何其相似!! 几乎是瞬间,竹中半兵卫和明智光秀的脸色都白了。 “‘袋中之鼠’——阿市小姐或许是这个意思。”竹中半兵卫沉声道,“浅井背叛了。” 袋中之鼠,瓮中之鳖浅井家是想要联合朝仓,将织田家堵在金崎!送给三郎的信只是以防信使被发现的万一,同时也有打消织田家警戒的意识。浅井家真正想要送的信,是要给朝仓家,告诉他一同前后围攻! “这样啊。”三郎的脸色在明明灭灭的火光中有些难以捉摸,他撑着下巴略微思考了几秒后,开口说道,“那,浅井要袭击我,就只能从金崎后方入手,堵住我的退路吧。后方的士兵有发现什么吗?” 他话音才刚落,就有士兵急忙来报:“殿下!浅井军正在往这里前行!” “殿下,现在还不能确定那是不是浅井军,或许是朝仓家故布疑阵!” “殿下,一乘谷已经近在眼前,不能就此撤退!手筒城和金崎总共只花了两天,要打下一乘谷,也只需要短短几日——” “这个是不是阿市小姐送来的都不能判断,浅井家之前一直是织田的盟友啊!” “就算浅井打过来,应该还有别的办法!先转移阵地?” 面对家臣们七嘴八舌的建议和分析,三郎只是撑着下巴独自思考。不一会儿,他就像是做出了决定,当着其他人的面,迅速剥离掉身上沉重的铠甲,除了腿上一时不便拆卸的臑当外,仅穿着单薄民众直垂和袴裤,如果不是还有一件披风罩着,他的打扮看起来和普通的农民没有差别。 也和他被称作“尾张大傻瓜”的时候没有差别。 但是他的眼神却显得格外坚定,几乎是家臣们都没有反应过来,他就已经翻身上马,以一种不容置疑的态度俯视着下面的人:“这场仗我们输了。” “殿下?!” “所以,我要逃了。”三郎说道,“——全军撤退。”[注1] —— 历史并没有改变。 在织田家攻击朝仓时背叛了织田的浅井家,依旧在这个时候背叛了织田家。甚至比起历史中,因为愧疚而允许阿市传信的行为还要做得更加绝情,直接用信件来麻痹织田家的神经,以至于阿市送来提醒“袋中之鼠”的红豆,都是偷偷摸摸的。 或许,浅井长政一开始就是连阿市也一起瞒住了。 在短暂的懵逼一会历史的改变后,刀剑付丧神们又被历史没改变给砸了个晕头转向。原本以为的细微改变是时间溯行军行动的前兆,但是事实上一切仍然按着战国时代原本的轨迹行走。 这种细微的改变,就和宗三左文字他们被传成织田信长豢养的神出鬼没的甲斐忍者差不多。并不明显,但在这些细细灌注了整个战国史的刀剑们脑中,简直是突兀到无法忽视的地步。 其中还有隐约的焦躁。 这么久还没有动作,时间溯行军想要的,难道仅仅是为了不痛不痒的改变一点历史吗? 要是只有这么点野心的话,时间溯行军远不会达到八亿四千万的规模!到底是在计划什么,还是有什么限制? 才想到这里,原本留在殿军准备观察情况的宗三左文字,嘭的一声消失在了原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穿越之十六 一开始三郎把盔甲脱掉的时候,大家都还没反应过来。 这年头的战争,不穿盔甲是很危险的,不光是被流矢击中的危险,更重要的是这象征着毫无反抗力,毕竟一把刀砍过来,有盔甲好歹能硬扛一下,没有盔甲就只能变成两截了。 尤其是西方的□□逐渐得到应用后后,不穿盔甲这种行为已经不能用疯狂来说了,那根本就是作死。 但是三郎想要逃出去。 小谷城离金崎的距离近到连转移阵地都做不到,只要十几分钟不,只要几分钟,浅井就会将整个后方堵死,到时候才是真的插翅难逃。 就和三郎当初带着人直击今川义元差不多,要彻底击垮织田家,浅井家打着的必定是将织田信长斩落的主意!织田家与德川家联军三万,光是消灭这三万兵力,还不能让独自手握八万大军的织田元气大伤——织田家目前的一切,都建立在他们有“织田信长”的前提下。 有了“织田信长”,织田家才是那个掌握了京都权利的c有野心一统天下的存在。倘若消灭了织田信长,织田家就是一盘散沙——就和失去了今川义元c被三千兵力打得溃败的四万义元军一样。 三郎事实上并不知道这点。或许他知道,但在他的心里,这点认知就和织田家家主的位置一样,是属于历史上的“织田信长”,至于他本人在织田家到底重要到了什么程度,他并没有这种概念——这也是他几次三番以身涉险的原因。 此时此刻,他唯一的想法,并不是自己不能死在这里,而是“信长”还不能死在这里。 “大家都把盔甲脱下,提升速度——我们要逃了!” 为了提升速度,而牺牲防御力——可以,这种干脆利落的做法,果然是三郎的风格。 点了十骑相随之后,三郎直接驾着马,就往南方,也就是浅井家要来的方向往前冲。羽柴秀吉的眼神在明明灭灭的火光中闪烁不定,就在三郎即将离开那一圈空地,进入士兵中的时候,他才像是下定决心,毅然决然的拦在了三郎的马前。 三郎猛地一拉缰绳,马被带得一阵长嘶,前蹄悬在空中蹬了两下,才嘭的踩回地面,惊险地避开了羽柴秀吉。 羽柴秀吉就在马前,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被马踩死的危险,又或许是意识到了但还是毅然站了出来,只是单膝跪下,低着头咬牙道:“殿下!我愿意做殿军!” 殿军是在主力部队撤退时,留在最后来阻止敌方追击的部队眼下浅井军已经近在咫尺,羽柴秀吉提出殿军,这几乎是做好了送死的打算! 一时间,所有家臣看着羽柴秀吉的眼神都变了,唯独竹中半兵卫和明智光秀的视线越发凌厉。 三郎只是低下头看了眼羽柴秀吉,依旧是如同之前一样,做出选择的速度快的吓人:“那就交给你了。” “小人必定竭尽全力!!” 像是能力得到了承认一样,羽柴秀吉的声音都微微颤抖。他将头重重捧在地面上,随后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爬起来,声嘶力竭的向传令兵下令,将属于自己的部队聚拢起来,有序地朝着后方移动。 而在火光难以照到的暗色里,他几乎是惬意地翘起了嘴角,满足地看着三郎离去时马蹄踩起的淡淡尘土。 ——今川义元公,正是相信了他给出的错误情报才会身亡。因此,曾为义元公麾下的探子的羽柴秀吉,被曾经的同僚当成背叛者,在未能得到信长青眼时就遭遇了数次暗杀 这份屈辱,在今天还回去,那不正是理所当然的吗!! 织田信长既然愿意让他成为殿军,那么他借此背叛信长,这也是上天降下给他的绝妙机会——这样的机会,他怎么愿意错过!! 殿军这种损失大的事情,羽柴秀吉才不愿意干。他从一介足轻爬到现在的军团大将,比起其他几个,根基薄弱到不行,偏偏信长对他的信任虽然有,却也一直比不过明智光秀。 不过,经过他刚刚的自请殿军,想必信长此时对他的信任已经到了最顶端吧? 那就这样,带着对他的信任去死吧。就和义元公一样,被直接斩下头颅!他羽柴秀吉,一定会好好殿军,为近江的浅井家开辟出最适合追击信长的道路。 —— 三郎带着仅仅十骑的人,在山中风驰电掣般冲向前方。 他们统一剥掉了盔甲,在夜色中显得狼狈又快速,即使有浅井家的士兵发现了山上有一晃而过的身影,也因为速度太快看就不像穿了盔甲士兵c以及人数少到可怜而多半选择了忽视,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正在抵抗的织田军上。 过快的速度让风都变成了刀,一下下刮着脸。因为山上难以骑马行动,三郎他们几乎是贴着道路走,其中难免和浅井家打个照面。偶尔有警惕心强的,回头放上一箭再重新与织田军拼杀,这一箭几乎算是全靠运气,才没直接扎在三郎头颅,而是擦着他的耳朵钉在了树上。 但就算这样,三郎也没有回头,驾着马一路向前,无惧无畏一般。 “前进——!!” “目标是织田信长的头颅!!” 浅井家的口号,即使在杀声震天的战斗中,也难以让人忽视。 池田恒兴跟在三郎后面,恶狠狠的鞭打了一下马,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殿下对浅井长政那么好,即使是受家臣拜见也让他受礼,还将阿市小姐嫁了过去浅井家却是如此对待织田的吗!” “没办法吧。”三郎专注地看着前方,偶尔有叶片打在他的脸上,就和被石子打中了一样痛,“都已经发生了。” “殿下说的是!眼下先逃回去,然后必定要浅井家付出代价!” “这个无所谓啦。只要阿市不会伤心——咦,不对,浅井家这算是挡在信长统一天下的路上了吧?那就只能选择” 三郎骤然拉紧了缰绳,马咴咴的叫着,在被强行勒停后,被迫在主人的控制下后退。池田恒兴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跟着三郎的动作,也一并勒停了马,只是因为勒得太狠太急,马几乎要暴躁起来,被他们提着缰绳好一阵摇动,往旁边踏了几步才算稍微安静下来。 而停下来后,池田恒兴等人也终于看到了三郎止步不前的原因。 那是一队打扮奇异的人。粗略数过去像是有十来个,每一个都是肌肉鼓胀,满身伤痕。他们带着边缘已经破烂的笠,笠下的双眼似乎在放出阴森的光芒。 这些人全身只穿着一件袴,像个穷苦的平民。但是他们一手偏偏拿着雪亮的打刀,即使在不明显的月光之下,也显得锐利非常。 “可恶!难道是浅井家派人在这里截杀吗!!”目前没有长兵器,骑着马去对付这些人只可能被直接砍断马蹄落入不利。几乎是顷刻间,池田恒兴就滚鞍下马,抽出随身带着的刀刃,无畏地挡在了三郎的马前,厉声道,“保护殿下!!” 但是他这句话出口的同时,山林的阴影出就不断涌动,最终从里面爬出数只形如蜘蛛的奇怪物体。 它们上半身还是人,下半身却是如蜘蛛一般的六只尖脚。脚踩在松软的泥土上就是一个圆圆的小坑,但当它带着这副躯体移动过来时,连那奇怪的尖足都像是有着刀锋一样的锐利,更别提上面的人身还手持一把胁差了。 蜘蛛身子和人之中,还有一个长着尖角的野兽头颅。上面的人身面色惨白,双眼无神,头发凌乱得随风而动,而中间的野兽头颅确实双眼放光,那种带着紫色c刺目的光芒,几乎是写满了不祥的意味。 岐阜城内确实有兴起鬼怪的传说,但这对武将们——尤其是跟着三郎的这十骑来说,虽然怀疑,却始终未曾见过。 眼下乍然打了一个照面,当即就有人惨叫出声:“牛鬼——牛鬼啊!!” “不许叫!”池田恒兴横刀立在三郎的马前,几乎是咆哮着说道,“不管是牛鬼还是其他,无论什么都不能伤害到殿下!!想要吃了殿下,就先啃食掉我的尸体再说!” 而在他身后,三郎静静的看着这些奇形怪状的东西。 “宗三好像有说过,时间溯行军的胁差就长这样那么另一个是打刀吗?” “殿下?请您快点逃啊!!” “现在也逃不掉的吧?”三郎只是看着阴影处不断涌出的时间溯行军的胁差,瞳孔在这样可怖的c仿佛百鬼夜行的一幕中微微一缩,“哇哦,藏了好多在这里。” “即使是这样,也不能让殿下您不是说过,您的目标是一统天下吗?怎么可以c怎么可以葬送在这些妖物手上!!” “说的也是。”三郎说道,“信长可不能死在这里。恒兴,上马。” “殿下?” 池田恒兴不敢置信地看着三郎在此刻仍然显得平静的脸,几乎是带着惊惧爬上了马,随后他就看着三郎扯了扯缰绳,几乎是无畏地,朝着打刀和胁差所在的地方,强行踩了过去! “殿下!!” 闪亮的刀刃几乎是瞬间就齐齐朝着三郎而来,连成一片的刀光像是月色下的湖面一样,从无数个地方围攻而来。池田恒兴胆战心惊地看着三郎驱马前行,不知不觉睁大的双眼已经流下了眼泪。 随后他就听到三郎大声道:“第一部队!宗三左文字c笑面青江c今剑,队长数珠丸恒次,出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穿越之十七 在池田恒兴的眼中,就在三郎说完的瞬间,那些牛鬼和那些奇怪的人,身上在一瞬间出现了数道伤口,血液迸射而出,团团溅在三郎大红的披风上,就像是印出了朵朵深色的花。 这一幕就像是神迹。 池田恒兴嘴唇翕动,几乎要说不出话来。直到咸涩的泪水流到他的嘴边,他才像是获得了什么力量,狠狠一咬牙,牙齿混乱间咬破了嘴唇,鲜血合着眼泪一起溢入口腔,大声呼喊道:“殿下殿下必定取得天下!!” 这样连妖物都不惧怕的人,难道不是当世的英雄吗! 这样面对妖物都有神佛相助的人,如果连他都不能一统天下,这世上还有谁可以! 他不再说话,眼泪却难以止住,只能驱马跟在三郎身后,任凭疾驰产生的狂风将泪水远远吹到鬓发,任凭泪痕在风中渐渐干涸。 直到踏过那一群“牛鬼”,他们才看到了在浅井的军伍不远处,同样骑着马站立的人。大约是也在等他们,那个人一直望着他们的方向,直到接近了,池田恒兴才看清这个人居然是松永久秀。 “我说,那里涌动的到底是什么啊!”松永久秀脸色难看地说道,“你小子怎么惹上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的?战国时代竟然还真的有牛鬼在啊!还有,你刚刚是用什么宰掉的?也没看见枪啊?” “不许对殿下无礼!”在松永久秀近乎斥责和质问的语气出来后,三郎身后的人几乎在瞬间就要拔刀。 当然,这些人此时的维护,松永久秀完全没放在眼里,不耐烦的看着三郎,等着他回答。 三郎歪了歪头,自己也不确定地回答道:“不是牛鬼,是敌胁差。” “哈?” “而且宰掉他们的也不是我,是我的探子?” “织田家的探子有这种身手?” “大概。” “啧。我管你是探子还是忍者,总之,你现在也只有这么点人了对吧,信长。告诉了你有关浅井的情报,还落的这个下场,我可不会同情你。”松永久秀挥了挥手,选择直接跳过了这个问题,“前面是琵琶湖,也是浅井的领地。就算你之前好运的没被浅井家发现,也不可能带着十骑,好运地直接穿过浅井的整个领地去京都吧。” “所以说,松永先生抛下军队是来给我指路的?” “谁他妈会为了你抛下军队啊!!我是要自己逃跑的!” 虽然三郎也是为了逃跑而选择冒险独自脱离队伍前往京都,但松永久秀大概是因为一直拿命拼搏到如今的地位,说起这样让人无言以对的话也更加理直气壮。 三郎因为他的大音量直接抬起手捂住了耳朵,抱怨道:“但是你确实是在这里等我的吧。” 松永久秀为这找重点的能力噎了一下,超凶的瞪了三郎一眼,才用施舍的语气:“行了,看你这么快做出逃跑决定的份上,帮你一次也不是不行。” 面相凶恶的前黑帮成员的脸色沉了下来,轻声说道:“我们走山路。从若狭的熊川,经过朽木谷就可以到京都。” —— 池田恒兴以为是神迹的一幕,并不全是神迹。 战国时代土生土长的青年只看到时间溯行军身上乍现的伤口,却看不见那一瞬间突然出现的四名刀剑付丧神。 原本,在经过短暂的商议后,刀剑们是由数珠丸恒次和今剑悄悄跨坐在跟随三郎的那十骑的某两匹马上,笑面青江则是前往木芽岭观察德川与朝仓的战况,宗三留在羽柴秀吉的殿军中。 但是,就在三郎说出那一声出阵的时候,就像是突然多出了什么无形的绳索将四个付丧神联系在一起。不仅是宗三左文字和笑面青江瞬间出现在了三郎身边,每个人的胸口上都多出了一个旗帜模样的五边形硬质牌。正面只有数珠丸是纯粹的金色,上面刻着汉字“一”,其他人都是银色,分别刻着“二”“三”“四”。刀鞘上也挂上了一个同样形状但是更小一圈的硬牌,却都是一样的金色,统一写着“一”。 刀鞘上的牌子的“一”代表的是第一部队,而胸口牌子代表的是顺序,数珠丸是队长,因此占据了“一”的数字,其余人随着三郎报出口的顺序排序。 在“出阵”二字出口的时候,他们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在瞬间就将刀锋指向了逼进三郎的敌胁差,直到在几秒内将距离最近的胁差砍碎,身体才重新受到意志控制,看着三郎和其余几人绝尘的背影。 他们为了砍到胁差,也是踏在地面上的。但是除了三郎以外的人不仅是忽视了他们,甚至连踢踏的马蹄都直接穿过了他们的身体,不受阻碍地向前奔去。 这几乎要比平时被无视还要过分。平时他们虽然不会被人看见,但到底是真实存在的。需要进食,能够和人接触,甚至将其他什么东西裹在身上时,也能明显看出这里有一个人形。但接到出阵的命令后,他们整个就像是被串联起来的幽魂,不被发觉,也无法让人发觉,唯一能伤害到的只有时间溯行军。 他们原本的目的,也正是时间溯行军吧。 刀剑男士出阵,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吗? 虽然一直在清扫岐阜城的敌人,但至今为止才是第一次出阵,刀剑男士们除了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外,很难再察觉出什么来,再加上敌人众多,在由今剑远远的看到三郎确实脱离了敌胁差和敌打刀的包围后,就不得不收敛心神,全神贯注的对付起时间溯行军。 ——太多了。 ——对比起只有四个的刀剑男士,对方那边几乎是多到了可怕的地步。似乎是为了弥补三郎离开的遗憾,原本就源源不绝从阴影处爬出的敌胁差,多到了让他们看不到附近景色的地步。 放眼望去全是密密麻麻的惨白尖脚,从那个野兽头颅里迸射的光芒几乎要将这一个小小的包围圈照成白昼,因为胁差太多,更难判断之前的打刀到底藏在了什么地方,哪怕四个付丧神已经背靠背围成了一圈对敌,也依旧精神紧绷。 唯一稍微值得庆幸的地方,反而是敌人太多,导致夜视能力不佳的太刀数珠丸恒次能看清敌人这件事。 他横起一刀,强硬地架住数把之上而下劈下的胁差,靠着太刀强劲的攻击力,竟然也能和这些胁差僵持住。几息之间,敌胁差下方突兀地伸出一把打刀,在斩碎了形如牛鬼的一个胁差后,气势丝毫没有停顿,以格外刁钻的角度击向数珠丸恒次的胸口。 ——而完全不值得庆幸的事,除了这些时间溯行军数量众多外,还有他们丝毫不惮以同伴的尸首作为攻击的踏板。 即使是被同类攻击,敌胁差的双眼也很快失去了光彩,六条腿瞬间僵直,在身体被撕裂成两半后,大团的血从中间冒出,飞快的变黑。两半身体分别往一边倒,其中掠起的刀锋因此亮的惊人。 敌胁差倒下的动作太大,数珠丸恒次的战斗意识不弱,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有敌打刀偷袭,但他退无可退。他甚至连架住数把敌胁差的本体都不能放下,因为在他放下的瞬间,那些不再与他僵持的胁差就会顺着原来的角度,从各个地方刺穿他的身体。 几乎不做犹豫,面色苍白的太刀硬生生受了这一击,胸口的布料刹那之间裂开,从伤口漫出鲜红的血。敌打刀的攻势太猛,他几乎被逼的脊背都要弯曲,一向淡漠的表情终于眉心拧紧,露出了类似痛苦的神色。 在敌打刀将刀刃收回之前,他猛地将本体下移,连带着那数个胁差一起压在打刀的刀面上。敌胁差的刀尖几乎算是正对着他的脖子,打刀也因为这突然的重量被压得刀尖上翘,卡在了肋骨上。 数珠丸恒次微微睁开眼。 敌人依旧是密密麻麻,看不到尽头,甚至看不到周边的景色。他咬紧牙关,几乎是强行施力,大步向前踏了一步,本体的“数珠丸”在他手中艰难的滑出一道圆弧,架在上方的敌胁差顿时有不少滑了下去,很快又找好了新的角度准备对他发起新的攻击。 前踏的一步让原本刺中胸肋的刀锋更进一步,他却忍耐下了这种痛苦,在被团团围住的同时,改横为竖,直直地将藏在胁差之后的打刀,连同敌胁差一起劈成两段,张口的时候,仿佛口腔都溢满了血味:“破邪显正!” 随着敌打刀的死亡,在他胸口的刀刃也像是失去了力量,闪烁了几下后就化成晶亮的粉末滑落。而在一击之下斩杀两个敌人,好不容易腾出的空位,瞬间又被敌胁差补上,每个敌胁差的刀都直指数珠丸——直指四个刀剑付丧神的每一个。 像是永远都斩杀不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穿越之十八 刀剑男士们一开始还是围成圆阵,各自对敌,将后背紧密地靠在一起。但很快他们就发现,这样的方式带来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他们总共只有四个人,每个人负责一面,已经不能算是一对多,而是要一个人对抗一个军队。不说在夜晚战斗总是显得有利的敌胁差和如同游鱼一般随时会抽冷子一击的敌打刀,光是数量上的比对,就几乎要让人丧失信心和勇气。 可眼下他们无法脱身。 在三郎往前疾驰的时候,是他们最容易跟随向前c摆脱敌人的时机。可出阵时间里,他们变成了无法触碰和无法被触碰的c近乎幽魂的存在,也就不可能像以前做过无数次的那样,借着三郎等人的马匹行动——光凭他们自己的机动,是绝无可能快速脱离战场的。 但其中更重要的原因,是他们想要留下来做殿军。 就和历史上的羽柴秀吉在第一次信长包围网时率军成为殿军,只为了主力部队的撤退,自己的直系部队几乎全部覆灭一样。三郎目前遭遇的是难以想象数量的时间溯行军,并且不像之前那样只是收集情报,而是真正的怀着杀意,要将“织田信长”斩落马下。 哪怕面对的是这样的敌人,难道就要他们为了自身而让信长陷入险境吗! 刀剑是用来护主的存在,即使在此刻战至碎刀,也不能让信长公有危险——这不仅仅是历史会改变,更重要的是,织田信长是他们刀剑之主,时之政府的“审神者”。 连主人都护不住的刀剑,要来何用! 尽可能的拖延,尽可能的斩杀,尽可能的战斗 “已经看不到信长公了!” 在四位刀剑付丧神中,侦察最高的今剑手持短刀,衣袖随着动作上下翻动高高跃起,借着夜战的便利,将面前敌胁差斩成几段,以余光观察三郎离去的方向。 在出阵期间,刀剑付丧神的目力,尤其是在有意识的侦察的情况下,是人类所无法想象的。这种目力受地形和时间的限制,但此刻这两者都有利于今剑,他说的“看不见信长公”,基本也就是“信长公脱离了战场”的意思。 “这样吗那么现在开始突围。” 得到了短剑传达的情报,一直在不利中奋力抵抗的数珠丸顿时下令! “阵型,雁行阵!” 一直苦苦支撑的圆阵在此刻破碎,身形最为灵活的今剑踩在面前的敌胁差上,短刀一出,精准的贯穿了其后敌打刀的头颅,随后腿一蹬,借力跳到另一边——跳到数珠丸的面前。 因为刀种原因,压力也是四个付丧神中最大的太刀依旧在持续之前的硬扛战术。因此,越来越多的敌打刀都朝着他这边而来,在敌胁差的掩饰下进行偷袭。 吃过一次亏的数珠丸并不好欺骗,每当这时,他总会精准的在数个敌胁差压制下突然撤出本体的“数珠丸”太刀,最前面的敌胁差因为力量突然的不平衡而摇晃时,就是他收割其中敌打刀和最前面敌胁差的性命的时候。 这样的战斗方法堪称冒险。在今剑跃到数珠丸面前时,太刀的外套已经破烂不堪,血色浸透了内里的白衬衫,连手中都黑白珠链也散落一地。白发短刀见状歪了歪头,踩着红色单齿木屐站在了架着数个敌胁差本体的数珠丸的刀刃上。 数珠丸的刀肉眼可见的往下移了几分,这是不堪重负的表现。但很快,今剑就着踩在刀剑上的便利,在敌胁差收刀转换攻击目标前,就飞速收割了最前一圈的人头。 数珠丸几乎是瞬间就感受到了轻松。 但一切还没有结束。 被今剑砍杀的尸体堆叠在地上,几乎成了天然的阻碍物。笑面青江和宗三左文字依旧背对着数珠丸,但总体阵型已经从原本的四面对敌变成了三面对敌,离数珠丸决定的突破阵型雁行阵依旧差距甚远。 已经有敌胁差迈着六条蜘蛛似的细腿,顺着前面敌胁差的尸体过来攻击。它们的腿太尖太利,行动时难免踩到空隙处,行动被拖得缓慢甚至动弹不得。这样的劣势被人数所弥补,甚至不少敌胁差已经会踩着同伴的尸体甚至就踩着同伴,一跃而下,展开攻击。 时间拖得越久,对刀剑付丧神就越不利。斩杀敌人越多,也就越容易将他们自己困死在里面。 今剑依旧踩在数珠丸的本体太刀上。他的裙袴已经被划开,细瘦的小腿上蔓延着长长的血痕。即使平常显得活泼天真,但身为义经公传说中的短刀,白发红眼的少年只是皱了皱眉,将已经破损的袖子直接从肩头撕下,随着数珠丸猛然向前的一挥,纵身一跃,手中短刀仿佛穿花蝴蝶般在敌胁差之间穿过,所到之处溅起层层骨屑和血花。 只是一眨眼的工夫,他已经到了几步之外,俊秀的小脸上布满几近压抑的严肃,声音依旧清脆,但话语已经露出了危险的意味:“我生气了!要认真起来了!” 敌胁差们不为所动。 它们早已失去心智,更多的是作为时间溯行军的“工具”而使用,即使它们本身也是时间溯行军的一员。面对今剑威胁的话语,它们只是凭着指令和本能去追逐和攻击这些刀剑付丧神。 在今剑打开的那一个小口被填补上之前,笑面青江和宗三左文字不约而同的放弃了自己那一面的对敌,朝着那一个小口,继续撕裂而去! 未能被他们斩杀——事实上也不可能斩杀殆尽的敌胁差就像嗅到血味的鲨鱼一样,揪紧这个机会紧咬着笑面青江和宗三左文字而去。仅仅只是一个转身的瞬间,就有不知道多少把胁差割裂了他们的外衣,啃噬他们的肌肉。 从身体数个部位同时蔓延上来的疼痛,竟然有一种被不断啃食的c让人毛骨悚然的错觉。未来将被誉为“夺取天下之刀”的粉发青年,那张秀美忧郁的脸孔已经被疼痛占据。但在笑面青江顶着疼痛,一刀切向那个即将被封住的口子时,他也咬紧牙关跟上,在笑面青江出刀的同时,横向一砍! 两个刀剑付丧神一上一下,合作堪称精准完美。 几乎没有交流,他们一前一后冲向今剑,留在最后的太刀数珠丸几乎是以抛弃了所有防御的疯狂态度执刀断后。四个刀剑付丧神连成一线,正是作为部队队长的数珠丸选择的,提升速度(机动)和冲力的雁行阵。 只可惜,他们人还是太少了。 重新撕开了逃生道路,除今剑外速度最快的笑面青江立刻前行,左右砍杀着仍在围来的敌胁差。他手中的本体往往没有抖净血液就已经捅到了新的敌人胸口,并不乏用力过猛整个切入的时候。 刀柄都已经滑得要握不住,青发的青年依旧脚步不停,前去支援已经砍杀到外围,却因为冒险举动,在笑面青江和宗三左文字撕开填补口子的敌人(二刀开眼)前都不得不孤军奋战的今剑。 原本就受伤了的今剑显得尤为可怜,即使笑面青江迅速的赶到帮忙,他的动作也渐渐迟钝,灰色的裙袴被血沾湿了紧贴在皮肤上,就像是浑身的血都流尽了。 可此时的笑面青江除了捅死今剑未能察觉到偷袭敌胁差外,什么也做不了。他甚至不能伸手去扶一把今剑,因为他已经连擦掉刀柄上的血都没有空隙。 青发的胁差几乎是泄愤般的将刀刃深深刺入又一个敌胁差的腹部兽头中。因为力道过大,抽出时迸射的血花溅了他一脸。属于时间溯行军的血液以非常理的速度变黑,他也没心思去擦一下,只是紧跟在今剑身后,在几近力竭的短刀又一次跃起时,飞起刀鞘作为今剑的踏板,一把将今剑送出敌人圈外。 随后他紧跟而上,硬碰硬一般死咬开最后一层包围圈,不计其数的刀锋从他身畔滑过,零星的红色接连不断的溅出,直到彻底踏出包围圈。 这是求生之路。 宗三左文字抓住数珠丸自肩部蔓延而下的珠链,不顾一切的往前冲,就怕稍有迟疑,就要被重新困在密密麻麻的敌人之中。数珠丸顺着他的力道向前,太刀准确地挑开宗三为了抓住他而露出的空隙里袭来的刀刃,不防背后再度被什么一击刺入,几乎将侧腹切下一块。 在打刀的帮助下,最后两个付丧神也终于脱离了包围圈!! 也仅仅是包围圈。 现实中的出阵并没有他们脑中那些“常识”中诉说的那样轻松,在解除了被困死的窘境后,随即而来的是被追袭的危机。 时间溯行军就像是看到肥肉的狼一样,在四名刀剑付丧神脱离了包围圈,依旧紧咬着不放——这种不死不休一般的执着,几乎要让刀剑付丧神们误以为时间溯行军的根本目的不是改变历史而是斩杀刀剑了。 大批胁差的追击下,太刀的速度劣势几乎是难以掩盖。而在对方源源不绝,己方带伤苦战的局势下,结局几乎要看得到。 要死在这里了吗? 全部,都要在这里战至碎刀了吗! 这样惨烈的认知,和连反抗都需要莫大勇气的实力对比,带给刀剑付丧神的竟然不是绝望,而是仿佛早已知道会到来的平静,已经微弱的c为未来不能为主人再度战斗而生的怅然。 就在这一刻,他们的耳边似乎又响起了什么声音,说的是 “第一部队,回城!” —— 烛火映照下,三郎试图发布其他的命令——作为历史留名但本人却毫无这个自觉的“织田信长”,即使是他也不可能真的认为四个人能拦住所有的时间溯行军。 嗯,正常人都不会觉得四个人能拦下来的。 但是,要怎么才能将那些刀剑付丧神带离呢?之前他说出阵的时候,有的刀是突然出现了吧。 原来出阵还能瞬间移动? 那这样,是不是和“出阵”完全相反的命令,也会具有同样的效果? 这么想着,他试着说出了“回城”二字——就在尾音落地的瞬间,伤痕累累的四名付丧神,竟然就这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而与付丧神们一起出现的,还有紧咬着他们不放,甚至已经冲入他们阵型中的敌胁差。 没有给付丧神反应的时间,达到目的的敌胁差连迟疑都没有,转瞬就放弃了刀剑付丧神,六只尖脚踩在木质地板上,伴随着木板被戳坏的咯吱声音,提刀朝着三郎而去,直取头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穿越之十九 “你——到底在做什么啊!!” 电光石火间,子弹贯穿了敌胁差的头颅。而终于从位置变化和收到新命令的僵直中回过神来的刀剑付丧神当即手起刀落,将紧咬着他们以至于找到信长位置的敌胁差彻底切开。 下一瞬间,松永久秀高大的身躯已经出现在了门口,布满疤痕的脸上写满了咬牙切齿,手上拿着的c隐约冒出白烟的竟然是不属于战国时代技术的c在他穿越时被一并带来的枪。 “啊,谢谢你救了我,松永先生。” “老子才不想救你!在这个时代子弹打一颗就少一颗!”原本只是起夜,却被突然的一个“牛鬼”惊到开枪,松永久秀显然态度恶劣,“妈的,怎么这群怪东西这里也有?它们盯上你了吗?” “大概。”三郎目不转睛的看着地上已经停止抽搐c骨骼也渐渐失去光泽变得干枯脆黄的敌胁差,“咦,看起来不像是正常的东西。” “看上去根本就是死了很久的玩意。”松永久秀不耐烦地当着三郎的面,抬起脚将已经死亡的敌胁差恶狠狠的踩碎,已经脆弱不堪的骨骼在他脚下崩成碎片四处飞散,而罪魁祸首却还是理所当然的说道,“对付这种死了还能动的玩意,全部碾碎就够了。” “这不是死了才会动的。” “不关我的事。我说,历史上说信长会统一天下,那历史上有说信长会遇到妖怪吗?” “” “所以说,你的小命可不牢固。”松永久秀晃了晃手中的枪,最后说道,“我见不得别人开心,你死了大概会有很多人高兴,这种事我才懒得干。不过,你也别指望我一直保护你,懂了吗?” “从一开始就没指望过啊。”三郎耿直地说道,“松永先生这次救我,挺让我惊讶的。” “知道没有下次就好!” 眼看松永久秀放狠话(并不是)完毕后,大步离开,三郎才终于重新看向剩下的几名刀剑付丧神。 与死亡后很快腐朽的时间溯行军不同,刀剑付丧神的血液和常人无异,大片的艳色即使是烛火之下也显得非常刺眼。因为未能保护住主人,甚至还失误地带来了敌人,刀剑付丧神的表情都是如出一辙的懊恼和自我厌恶。 这样自尊受到创伤带来的疼痛,比身体上的伤口还要让人难以忍受。 “大家都伤的很重辛苦了,还好你们活着回来了。不过因为赶得很急,恒兴他们都没有带绷带和伤药。”放松了表情,三郎托着下巴思考道,“目前我们借宿在农家,这里的本地人说不定找得到草药——” “信长公” “嗯?”三郎没什么特别反应,只是单纯的应了一声,继续说道,“不过,原来回城是指回到我身边啊?我还以为是回岐阜,要是小光在就好了——咦?” 就在他脱口而出“岐阜”的瞬间,四名刀剑付丧神竟然同一时间失去了踪影! “回城?回城?”试着再度说了几遍让刀剑男士们出现时的命令,最终面前还是空荡荡的一片,三郎最终只能伸出手指,点了点刀剑男士短暂出现的期间留在地上的鲜血——甚至还带着点点温度。 “回岐阜了吗?那应该可以好好处理伤口了吧。”将指腹上沾着的鲜血揩掉,三郎感叹道,“能这么快回城,有点羡慕。” 突然消失的刀剑男士们并不想要这种羡慕。 —— 在三郎冒险带着十骑逃走后,后一步接到命令c原本与攻打木芽岭的德川部队接应的柴田胜家和丹羽长秀很快赶了回来。 留给他们的只有没有信长的大部队。 比起柴田胜家听到三郎只带了十个人走时一脸卧槽的表情,丹羽长秀的表情要正常和平静的多。在听说羽柴秀吉主动担下殿军的重任后,他的眼神几乎是可见的温和了下来,甚至朝着羽柴秀吉拱手称谢。 目前还要出演出身微末c为了明主决定抛头颅洒热血的羽柴秀吉当即又诚惶诚恐地跪了下来。在他身后,一直冷眼看着他的表现的竹中半兵卫和明智光秀不由得交换了一下眼神。 “那么明智先生和竹中先生的决定是?” 就在羽柴秀吉表完忠心,忙不迭的去安排殿军事宜的时候,丹羽长秀也终于将目光投向了明智光秀两人。 将手笼进袖子里,明智光秀有些答非所问:“将殿军重任全交由羽柴先生,不会太冒险了吗?” 作为十五岁就出仕的人,丹羽长秀显然也是个聪明人。他听出了明智光秀的言外之意,但只是镇定自若地说道:“殿下将他定为军团大将,说明他必定有这样的才能,就和明智先生你也有出众的才能一样。” 明智光秀垂下了眼。 确实,对于从足轻一步步爬到如今地位的羽柴秀吉来说,三郎对他无疑是有知遇之恩,甚至可以说,羽柴秀吉的一切都是被织田信长看在眼里,即使他原本是卖针商人,课这样卑贱的出身对于目前广用人才的织田家来说反而不算什么问题。 相比之下,他和竹中半兵卫对于羽柴秀吉的怀疑才是毫无理由的——甚至这份怀疑也因为容易引起织田家内部斗争而难以出口。 丹羽长秀或许也是以为他看轻羽柴秀吉的出身,才会这样回答,将他明智光秀和羽柴秀吉放在一起对比。作为出仕过朝仓又跟随过足利义昭c最终还转投织田的人,他和羽柴秀吉比起来,也不过是半斤八两。 但,他时常感觉到的c羽柴秀吉身上的虚伪真的没问题吗?还是说,这只是从底层升迁后,为了能处事圆滑所带来的后果? 明智光秀暗暗蹙眉,却始终无法放心。浅井和朝仓的围攻带来的险境是超乎意料的,撤退的环节哪怕有一个失误,带来的都可能是织田无法承受的损失——不管是羽柴秀吉没能扛住,还是羽柴秀吉背叛织田。 如果能近距离警戒的话 “丹羽先生多虑了。”电光石火间,明智光秀下定了决心,声音也多出了一点不容拒绝的味道,即使他的态度还是很温和,“浅井背叛的消息已经确定是真的,因此这次殿军不容失误,必须为大军撤退争取到足够的时间。” 丹羽长秀颌首:“是的。为了提升速度,我想请大家各自率兵,尽快脱离金崎。” 明智光秀差点要为丹羽长秀的智计折服了——刚刚才说羽柴秀吉和他明智光秀地位同等,现在的言下之意,却是要尽快放弃从手筒山到木芽岭的全部战场,将大军拆散以便迅速脱离,连德川家都不打算等。这样的规划确实能保证织田家最大限度的保全自己,但也意味着所有压力都要压在殿军身上,甚至连身为大将c此时担负殿军重任的羽柴秀吉都会是九死一生。 这样接近必死的局面羽柴秀吉竟然还愿意轻易应下? 越发怀疑羽柴秀吉的用心,明智光秀在丹羽长秀镇定的目光之下,平静的说出了自己的打算:“既然如此,那么,我也想加入殿军的阵容。” 明智光秀轻声道:“光凭羽柴先生的几千人马,也是难以拖延的吧。时间不够,大军撤退未成,只会损失更大。因此,我想率领我的部队,和羽柴先生一齐担任殿军。” 似乎没有想到明智光秀会这样说,丹羽长秀的眼中有异色闪过,但他还是迅速在心中权衡了明智光秀提出的做法利弊,沉声道:“既然如此,我也就不作阻拦。望明智先生武运昌隆。” 明智光秀只是点了点头,回答道:“承你吉言。” —— 羽柴秀吉简直不敢相信。 正是因为殿军的事凶险无比,他才会主动揽下这个任务。在旁人看来,他主动接下这样危险的事只会显得他对织田信长的知遇之恩感激涕零,而不会怀疑他另有目的——在所有知道他曾为探子的人都死亡的前提下,谁会知道他怀有异心! 这些织田家的家臣,哪怕是为了保存织田家的实力,都恨不得快点撤走吧。 在织田信长手下奋斗多年,好不容易才在今天找到了绝妙的背叛机会——不仅是织田信长的安危都系于他一身,更可爱的是,不管之后他是改投浅井家还是诈死,都有了在战国时代生存下去的资本。 可明智光秀横插|进来是怎么回事!! 他难道不知道其中的凶险吗?他难道不要命了吗!不管是明智光秀还是竹中半兵卫,平时对他都是警惕有余信任不足,怎么会突然要求和他一起殿军! 又不是疯了来找死! 尤其是,还假惺惺地和他说,要将明智光秀所带领的军队作为第二道殿军,藏在他羽柴秀吉的殿军之后,来防患未然——这句话的意思,不就是让他羽柴秀吉的军队去死战,而自己在背后冷眼旁观吗! 该死的 他一直怀揣在心的,背叛信长的计划,竟然在这个时候被察觉了?他根本没有透出来过! 不,如果被察觉了,明智光秀趁着他还没发觉的情况,立刻让人砍下他的头颅也就是说并不知道? 他有什么地方引起这两个人的怀疑了吗?! 羽柴秀吉哪怕想拒绝,都因为现在织田家和自身(不背叛的话)面临的严峻情况,没有了拒绝的理由。再加上他之前将自身放得太低,对于明智光秀近乎监视一样的殿军部队分布安排,完全不能反驳,不然就会有暴露真实自己的风险。 哪怕内心因为这突变的状况而愤怒到了极点,他也只能硬挤出笑脸,热烈欢迎明智光秀和竹中半兵卫的加入。 不管这两个人到底发没发现,他都绝无背叛的可能了。 “准备弓箭和铁炮——给我射击!!” 眼下只能用远距离武器,尽力拉开和浅井军的距离,拖延时间,才有保存他的部队甚至他自己的性命的可能这下,是真的要为织田信长死战到底了! 羽柴秀吉面目狰狞的看着前方的浅井军,连青筋都接连暴起。 而他的亲弟弟——同为忍者,却在他改名羽柴秀吉后找上来投靠c并同样冒用了木下藤吉郎家人身份的男性,目前名为羽柴秀长的男人,却还嬉笑着凑过来火上浇油:“哎呀,哥哥,你看上去要撑不住了。” 勉强忍着怒火,羽柴秀吉看了边上穿着全副盔甲c连面甲都有的明智光秀,咬牙切齿地说道:“殿下提携我,我即使作为殿军死去也不后悔。” “哈哈哈,哥哥真是的——但是,浅井家也来了特别能打的援军,这样下去会撑不住的。”羽柴秀长嬉皮笑脸的说道,随后压低声音,“能活下去的话,哥哥的地位又该变动了吧?不要急,总能找到新的机会——只要结果能如愿就好。” 羽柴秀吉紧紧咬牙,最终额头跳着的青筋还是渐渐消退下去。 而这时,他才看到羽柴秀长所说的,“浅井家的援军”—— 竟然是大批的c带着破烂的笠的手持打刀的部队,粗略的算一算,竟然有几千人之多——其中还有相当一部分带着乌帽子c身着铠甲的人。明明装备相差甚远,但他们行动见却能明显看出是同一个部队的成员,身上也都有兽头骨作为装饰物。 说是浅井的援军,但浅井家似乎也并不认识这群人,在他们接近的同时都会忍不住避开。但这群打扮奇怪的家伙,却并不攻击浅井军,而是专心的朝着织田军——朝着他羽柴秀吉率领的殿军扑杀而来。 那种死气沉沉又杀气满满的气势,竟然让羽柴秀吉有种对方不是活物的错觉,甚至要误以为他们的眼睛都发着光。 “德川家已经从木芽岭撤到此处了!” 就在羽柴秀吉满心疑惑愤怒之时,后方的传令兵前来报告。他一回头,果然看见德川家的旗帜由远及近,甚至已经能看到往这边不断奔来的c德川家大将本多忠胜的凶恶脸孔。 而即使在这个时候,明智光秀的眼睛也是紧盯着他。恐怕只要他敢撤回去接应德川家,明智光秀根本就不会以第二道殿军和他的部队替换,而是会和他一起,两人“孤身”前去吧!! 可恶!! 羽柴秀吉没有调转马头去迎接德川军,果然几息之后,竹中半兵卫就孤身脱离了殿军,前去为直至现在才撤出的德川家指明情况和道路。 总被称为猴子的男人脸色铁青,看着已经赶在前面,逐渐替代了浅井家和殿军死磕的奇怪部队,高声下令:“——后撤!铁炮,准备发射!” 不管是怎样的奇怪军队,不管现在有多险峻别想把他永远留在这个战场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穿越之二十 弹丸雨点一般的扫向面目狰狞的时间溯行军。 冲在最前方的时间溯行军很快就倒下,但之后的时间溯行军却很快踏着之前的同伴的尸体奔来。最前方的长矛队已经在之前和浅井家的拼杀中死伤殆尽,如今迎上去的是举着刀的士兵。即使对着这样奇怪的敌人,羽柴秀吉的部队也觉得心里打鼓,但他们也明确的知道,不完成殿军的任务,绝无活下来的可能——哪怕作为殿军本身也没有活下来的可能。 羽柴秀吉用兵的能力可见一斑。 举着刀的士兵被战场的严峻事态激发出了凶性,举着刀不要命的扑了过去,质地尚可的刀刃接连不断的穿过那些时间溯行军的胸口c腹部。浓烈的血腥气弥漫开来,转瞬腐化成黑的c属于敌打刀和敌太刀的血液,在这样的时刻实在没能引起士兵们的注意。 “放箭!” 细密的箭向前飞去,有不少扎进了时间溯行军的身上。放箭一共分了三波,几乎都是瞄准一个弧形涉及。突然杀出的时间溯行军数量实在太多,战斗欲也惊人,往往同伴倒下就填补了漏洞。这样勃发的气势固然让人胆寒,但也因为补位的太过及时,大大减轻了弓箭手射杀的压力。三轮放箭只是勉强将他们拦了一拦,为铁炮队腾出更换弹丸的空隙。 唯独可怕的是,即使是身躯中箭,也很难阻碍他们的行动。除非四肢全中c又或者射中了致命位置,他们才会停下。只是前者是因为行动受阻,被背后的同伴直接砍杀,后者却是毙命当场,在夜色下被踏成泥土的一部分。 有士兵因为这群人的武器精良,在抵挡的时候会伏下身去摸那些打刀太刀,但摸到手上的只有腐肉和白森森的粉末,连个刀柄都找不到。这样奇怪的事情没有引起恐慌,甚至没能传达到羽柴秀吉那里——因为这样做的士兵,绝大部分都因为分神而被时间溯行军一刀捅了。 估摸着铁炮队差不多准备完毕,羽柴秀吉再度下令:“铁炮,准备发射!” 隐匿在冷兵器部队之中的铁炮队逐渐聚拢,并成几排。 “放!” 直到羽柴秀吉准确的一声令下,他们才点燃了火绳,瞄准前方开炮。 火药的刺鼻气味骤然炸开,时间溯行军又倒下了一排。在爆裂般的声响下,最前方的士兵为了避免误伤,已经如潮水般退去。在铁炮队开完枪后,他们又重新向前,将铁炮队藏在身后,而那些拿着火绳枪的足轻们则趁机装填弹药。 铁炮对上连盔甲都没有的敌打刀,效果是显而易见的。那些手持锐利刀刃c赤着上身的家伙,在弹丸之下几乎是毫无还手之力——比起弓箭,弹丸对他们造成的伤害更大。 但是羽柴秀吉这边的火绳枪也很少。甚至如果不是因为信长一贯钟爱这些东西,这次战斗中他们连带都不会带一把,因为朝仓的全副盔甲实在是大大提升了士兵的防御力,比起运用铁炮一类耗时长的武器,还不如派一些身手敏捷的足轻围攻过去。 谁能想到,这个时候,铁炮反而发挥出这么大的威力了! “散开!这里炸起来了!” 而且他的士兵大部分都还不习惯运用这种武器,上手慢c准确率低不说,还会出这种意外! 不去看在装填弹药时误使枪爆炸导致身亡的士兵,羽柴秀吉铁青着脸,看着前方又一次围拢的时间溯行军。 凭他的目力和战争意识,很轻易就能明白,此时浅井军已经完全缩在了这些奇怪士兵身后,就等织田军和他们拼个两败俱伤后前来捡漏。而且德川军已经撤出,也就代表从木芽岭而来的朝仓家,也快要过来了 两面夹击!织田信长倒是轻轻松松逃出去了,他却要在这里为了那个尾张大傻瓜死战!! 大概是意识到了事情的严峻,无论是竹中麾下的美浓军还是明智光秀麾下的士兵,都开始有意识地向前,将那个奇怪的部队堵死在这里。 可羽柴秀吉并没有感觉到压力有所减轻。他甚至顾不得掩饰自己的身手,伏在马背上,骤然出刀,将他头上飞跃而来的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纵向劈成两截! 那个上半身是人类,下半身却形如蜘蛛的奇怪东西,竟然不能激起他半点惊愕和恐惧。羽柴秀吉神色扭曲,骑着马恶狠狠的在那个像是妖物一样的东西的尸体上踏过,举起刀怒喝道:“不能让敌军继续逼近!!不许追击!保持距离!” 织田家的旗帜在他身后小幅度的飘动,在黑夜里也无比显眼。那些打扮奇怪的c有着兽头骨作为装饰的部队,仍然在和最前方的织田军死磕。当他们抬起头来的时候,那双双似乎焕发着光芒的眼睛,竟然是准确地锁向了他的位置,从里面透出来的渴望几乎让人背后发毛。 这样明显c并且不加掩饰的欲求显然不会持续太久。战场上哪怕是一个分神,就可能死在当场,因此那些直勾勾地盯着羽柴秀吉的c多半都在第一时间被冲在最前方的士兵砍掉了脑袋。比起大部分只是农民出身的织田家足轻要健壮得多的身体像是小山一样压下来,然后无论是骨骼还是肌肉都飞快的软化腐朽。 这样的目光对羽柴秀吉并不是毫无影响,至少,这个曾经只是探子的男人已经被这种仿佛在看死物的目光激起了凶性,眼珠都快要变红了,偶尔有一两个踏着尸体冲到前面的敌太刀或者隐匿在夜色中袭击的敌胁差过来,他的攻击也硬生生多出了几分暴虐的气息。 相比之下,同样成为这些人目标之一的明智光秀就要更加谨慎和冷静。哪怕是围绕在两人周围的士兵看到了夜空之下突然窜出来c形似牛鬼的东西而一片哗然,他也在羽柴秀吉将其斩杀后挥臂一呼,指挥自己的士兵前去拼杀,甚至在一个敌胁差摸到他这边的时候,直接用腰间名为数珠丸恒次的太刀捅碎了对方头颅,硬生生的提升其本应低迷下去的士气c和因为对未知之物的恐惧而将要弥漫的暴动。 但不同于羽柴秀吉暴怒之下的无所畏惧,明智光秀更多的是出于对这些妖物的认知——既然三郎知道这是时间溯行军,这种事上几乎不会被瞒(三郎自己也记不住时除外)的明智光秀自然也能辨认出,那个形似牛鬼的正是时间溯行军中的胁差。 那么要通过他们所持有的武器,推测出那些和织田军拼杀的古怪部队是时间溯行军的太刀和打刀,也就不是什么难事。 大约也是顾虑此刻身处战场,已经代替浅井军扛起了和织田军死磕重任的时间溯行军,粗看过去都和常人无异,充其量只觉得这些人瘦的脸部的骨头都凸显了。只有明智光秀和羽柴秀吉这两个被隐匿在夜色中的敌胁差偷袭的人才知道,在这群表面上的人形部队里,还潜藏着数量不多的c如传说中牛鬼形貌的妖物。 而那些看到了“牛鬼”的士兵,人数比起千人的大部队来说,实在太过渺小。 ——巧合? 不,应该是时间溯行军不想要暴露? 明智光秀模模糊糊的抓住了什么,但眼下的环境容不得他深思。他回过头,看着去通知德川家的竹中半兵卫已经骑马而来,因为去的时候是孤身单骑,又是在殿军的包围之下危险相对来说很小,因此回来时也是孤零零的一个,背后浓重的夜色里就像是有什么阴影在翻腾。 不,不是阴影明智光秀看见了,从竹中半兵卫的身后,凭空出现了一只尖脚,随后出现的是蜘蛛一样但远比蜘蛛庞大的下身,以及面色惨白的人形上半身!! 时间溯行军! 明智光秀张口就像提醒,但在羽柴秀吉的又一次指挥下,接连不断的铁炮声淹没了他的声音,而他也不可能直接调转马头去解救竹中半兵卫,更要顾忌当太多士兵发现“牛鬼”时,因为恐惧而产生的溃散。 那样才是真的殿军失败,无力回天了! 但只要意识到了竹中的才能,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殿下损失一员大将! 明智光秀咬紧牙关,自己都无法信任自己的战技,但危急关头,他也只能取下长弓,搭弓射箭。精铁制成的箭簇呲的一声破开空气,朝着竹中的方向而去。 ——没中。 长年病弱的身躯,实在不能支持长久的体力运动,再加上刚刚才用数珠丸恒次干掉一把敌胁差,明智光秀光是忍耐着不弯腰咳嗽,就已经十分艰难,别说还要隔得远远的去射击一个敌胁差。 从弓弦上弹出的箭矢只落在竹中半兵卫马蹄边,不说惊走敌胁差,连提醒竹中半兵卫快点加快速度都办不到——恐怕连竹中都觉得这是战斗中飞来的流矢。 织田家的能臣,昔日用十六人就夺下稻叶山城的人才没有死在战斗中,却要被这种鬼祟的东西取走性命吗? 明智光秀已经忍不住喉间的痒意,忍不住咳嗽起来。在封闭的面甲的遮掩下,他的咳嗽声都被削弱了很多,而因为空气的不流通,明智光秀简直觉得像是被一只手紧紧的捂住了口鼻。 他持续不断的咳嗽着,尽力抬起头往竹中半兵卫的方向看—— 出乎意料的,敌胁差没有攻击竹中。不仅是没有攻击,它根本就像是走错了地方,在火把之下左顾右盼了一会,就迈动六只细细长长的尖脚,重新躲回在阴暗处。竹中自始至终没有察觉身后曾有这样一个可怕存在,仍催马向前,一路到明智光秀和羽柴秀吉之间。 面貌忧郁俊美的青年言简意赅的传达着从德川家问出来的情报:“朝仓家三万兵力已经在木芽岭宿营,但先发两千正在朝这里来。德川家已经决定从山间走,疾行至半夜后放慢速度,介时我们从金崎脱身后可与德川军汇合。” 顿了顿,竹中半兵卫又说道:“不过,除了朝仓家赶来的那两千兵力外,还有一部分打扮奇怪的人马从那个方向来——就和浅井的援军一样。” 抵挡一面的时间溯行军就够了,还要被时间溯行军两面夹击?! 不管是羽柴秀吉还是明智光秀,都因为这样想想就头皮发麻的局面,而对德川家会放慢速度的许诺都高兴不起来。 “正胜,我记得你手下还有一批野武士?”羽柴秀吉扭过头,看着火光之下的蓄须男子,“也还有一群用过长矛的足轻?” “是。”蜂须贺正胜回答道,“那些足轻技艺不佳,这次都是配刀出战。” “调出来,给他们换上长矛,组成长柄队。”羽柴秀吉冷漠地说道,“不要熄篝火,我们撤出金崎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1.穿越之二十一 城门迅速闭合,旗帜在城头上竖起,篝火持续燃烧,几乎将小半边天都映成橘红。 时间溯行军一拥而上,却仍是被堵在了门口。比起浅井军又或者是朝仓军,他们的装备堪称简陋,既没有攻城的器械,也没有攀爬的云梯,能依靠的只有手中的刀刃。 这样的他们,面对高高的城墙反而一筹莫展。 大概只过了片刻,时间溯行军就重新退去了——像是他们来的那样突兀。有浅井家的探子机灵的拦住他们,将他们当成同样不满织田而前来援助的部队,请求他们去面见浅井长政,来共同合作。但这些空有人形的家伙似乎只保留了战斗的思维,对于其他事情都麻木得像个傀儡。 哪怕浅井家的探子已经态度诚恳,甚至还领了一个小队来堵路,只请求他们考虑。这些时间溯行军依旧是呆滞地退回他们出现时的位置,拦路的人直接一刀砍杀。到最后,所有浅井家的士兵只能又惊又怕的看着他们退走。 阴暗漆黑的树林似乎是有淡淡的白光闪过。 等到再有人在浅井长政的授意下去查的时候,看到的只有空荡荡的一片。哪怕点了火把仔细寻找,也找不到属于人类的脚印——哪怕是类似猛兽的脚印,也是在树林间突兀的消失。 不知为何,得到士兵的报告后,浅井长政竟然有了一种,这些并未和他们打过招呼的“援军”或许不是人的错觉。 他摇了摇头,将这些诡异的想法晃出脑袋——不管是不是人,这个奇怪部队代替浅井军和织田军死磕是事实。多亏他们,浅井军几乎没有多少损伤,即使织田军封城,浅井家也已经稳操胜券,将金崎城内几千士兵甚至留下来殿军的大将统统杀掉,都不算困难。 ——可是浅井家联合朝仓将织田堵在这里,难道就是为杀掉几千人吗!? 士兵死了可以再招,家臣没有了可以再提拔,军队没有了可以再建只有织田信长,只有织田信长没有了,织田家才不会再有能反抗的力量! 唯有取下织田信长的头颅! 浅井长政一拳捶在了马颈上,座下马匹吃痛地嘶叫一声,加快了步伐,载着主人来到城门前。预料之内的城门紧闭,攻城的攻城槌也因为要急行军来围堵信长,而没有带来。 信长会在城内吗? 岐阜离金崎的距离其实并不算太远,但浅井和朝仓还是占了地利,只要有心,不等岐阜派出援兵,他们就能联手将金崎攻下但是这一点,信长会不知道吗?而且看之前织田军的行动,也不像是为了活命而鲁莽作为。 是因为信长在城内,有信心织田家必定不会放弃这一位家主,哪怕倾尽全国之力也要来救人,所以才退守城中毕竟浅井家只是打了个织田家措手不及,要将织田家滴水不漏的围在网中,还没有那种兵力。正因为一定会有人逃出去,所以岐阜城也一定会收到这一消息 但是美浓和越前,尤其是和越前家的金崎还隔了一整个近江!要是岐阜城的兵力出动,除非打下整个近江,不然绝无可能救到信长!这样一拖延时间,织田信长哪怕是饿都要饿死了! 为什么织田军会退缩城内?之前也有派探子在各个方向查看,逃出去的只是家将和他们所带领的部队,几乎在逃出去前都和浅井家埋伏的兵力厮杀过,要是织田信长在内,绝无隐藏起来的可能! 除非c除非—— 织田信长,在一开始就已经选择了逃走!甚至连携带的兵力都少到没能引起他们的注意!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浅井长政只觉得背后一瞬间凉透了。 不仅仅是错过信长的悔恨,还因为织田信长那种让人觉得恐怖的决断和魄力。 浅井家可是帮了织田家很多啊!!不管是上洛,还是京都将军遇困的时候,但就算是这样的浅井,在察觉到可能背叛的时候,织田信长也飞快的做出了选择,放弃了几乎是唾手可得c攻打越前的胜利——同盟关系和战斗的胜利都能舍弃,那么还有什么是不能舍弃的! 这样的魄力,再加上这样的决断,最后还有一统天下的志向哪怕是浅井家始终将织田当成同盟,也总有一天,会被织田吞并的吧? 所以,讨伐信长是没有错的。 坚定了这样的想法,浅井长政举起一只手,朝着身后的士兵发出了命令:“留下一部分人,直到朝仓家的部队赶到其余的人,和我一起追击信长!” 织田家各路家臣逃离的方向他几乎都有掌握,唯独除了朝仓那边但是德川军正是从朝仓那边撤走,那条路只会更危险,也只会更远。即使他不想相信,织田信长也必然是从浅井这边——从他的眼皮子底下溜走的。 和织田家殿军的战斗还没有继续很久,现在去找,可能还能找到现在去找!! ——真的,还能找到吗? 浅井长政不愿意去思索这种可能,即使他知道,如今要在茫茫林海中找到织田信长希望渺茫,但他也要为了那点微弱的希望去试一试。 因为背叛了织田的浅井家,已经不可能得到原谅了。 —— 这样独属于上位者的沉重认知没能影响到浅井家的士兵。他们很快就分成了两批,一批原地驻守,一批跟着浅井长政原路返回。为了寻找信长的踪迹,浅井家的火把几乎将整片树林照得如午时般明亮,不少足轻几乎是趴在地上,一点点在草丛里寻找马蹄的痕迹。 另一批士兵则在城门下严阵以待。城门厚实紧密,里面显然也用了重物抵住,光靠这些足轻的人力是无法打开的,因此他们也只是围在城门前,免得织田家逃脱。 织田家的旗帜远远的挂在城头,被篝火映得发红,于夜色下轻轻摇晃。 无论是之前和时间溯行军比拼后的伤亡惨重,还是殿军和浅井军以及将要到来的朝仓家悬殊的数量,都让织田家的退守变得顺理成章。也正因为如此,浅井家只是围困在城门下,并不知道,金崎城内的织田军目前并不颓丧,甚至都没有修养生息,而是在羽柴秀吉的指挥下,将旗帜挂好,给篝火也添了足够的柴,悄无声息的退出了城外。 甚至连马匹也塞住了嘴巴,力求不发出一丝能惊动敌人的声音。铁炮队检验了剩下的弹丸数量,和临时编成的长柄队一起潜伏在金崎城附近的树林里——当然,避开了浅井目前正在搜寻的那一圈地方。而蜂须贺正胜收拢的的野武士,则被羽柴秀吉用来当诱饵和偷袭。 几乎是同样的,织田家和浅井家都在等朝仓家的到来。 没有让这两家多等,很快,从一边的路上就出现了朝仓家大将毛屋,以及他所率领的两千越前军。 有了竹中半兵卫提前说的情报打底,面对防御力高c人数众多的朝仓家,羽柴秀吉还是很沉住气的按兵不动,凭借着猴子一般敏捷的身手,趴在树上,远远地观看两军的动向。果然,很快毛屋带领的越前军就取代了不熟地形c精神紧绷的浅井军,围在了城门前,而浅井家则退走 ——赌对了! 羽柴秀吉几乎要叹息出声。突然就要为织田信长死战,这让他的神经紧绷到了一定程度,但作为探子的心理素质到底不一样,即使是在这种危急关头,他也可以咬着牙来进行一次豪赌——倘若朝仓和浅井合军,这样数倍于他的人数,他是不管怎么样都要认死了。 但他就是要赌,赌朝仓对金崎的熟悉因此在所有人看来都占据了地利,赌浅井家不会多此一举的和朝仓一起攻城!赌朝仓远途而来,对浅井和他们殿军的战况还分辨不明! 果然比起他这么个大将,织田信长的脑袋对浅井家来说更重要吗? 羽柴秀吉按下赌赢后的狂喜,依旧紧绷着神经,手在不甚明朗的月色下朝前一扬,顿时一小队野武士顺着他的指令,带着刀从树林间滚了出去。 野武士说是武士,实际上只能算是能佩刀的一群破落户——实际上,时间溯行军的打刀曾在一瞬间被羽柴秀吉误认为野武士,但要集聚这么多野武士来战斗,又让他们毫无防护,怎么想都太过奇怪。 只是现在还不是探究那些古怪部队的来头的时候——眼下,就是等着这一小队野武士,将毛屋引来。 死死地掐着手心,羽柴秀吉看着毛屋逐渐走向了小树林——作为朝仓家的大将,毛屋的显然不会太傻。他先分了一部分兵依旧守在城门,免得织田军逃窜,随后带着千人,不急不缓的跟在野武士身后,甚至连弓箭手都是随时可以搭弓射箭的状态。 浅井家不知道金崎城除了城门还有别的出口,但毛屋一定知道。只要说出这个,野武士就能取信于毛屋将他引诱过来,而因为织田家殿军之前的伤亡太过惨重,毛屋获知了浅井提供的情报,也就一定会带上大部分兵力,这个时候 “铁炮队,放!!” 就是伏击的时候! 带路的野武士身手灵活的爬到树上,或者溜进林中。火绳枪的硝烟味再度弥漫开,巨大的声响以及火星,都让乍然遭受到伏击的越前军一阵慌乱——恐怕他们也没想到,只剩下一点点人马的织田家,居然有胆子伏击他们吧! “长柄队,前进!!” 手持长矛的士兵从趴伏变成站起,过长的矛在冲刺之后直接捅入了越前军中心,又因为树林的地势问题,稍作移动,就织成了一道阻拦前进的屏障。矛尖贯穿了被声音和火光惊吓的马匹和部分没有反应过来的士兵。随后不用羽柴秀吉提醒,按照先前设好的安排,剩下的野武士就纷纷从树上跳下来,第一时间打落了火把,在他们所习惯的夜战之中,收割麦子一般收割着人头。 毛屋愕然地提着缰绳,在一片混乱中高声叫着:“后撤!现在后撤!” 越前军溃不成军! 羽柴秀吉几乎掐破了手心,但脸上却忍不住露出残忍的笑容,近乎享受的看着毛屋重新整军后撤的慌乱模样。这样危及生命的可怕战斗留给身体和大脑的,都是极致的兴奋。 可惜,他的部队损失太多了。 始终点着篝火和旗帜的金崎城,应该能起到迷惑的作用——不管是谁,都会将他们这点可怜的兵力,当成织田家殿军咬牙分出来的一点伏兵,认为殿军的主要部队还在金崎城内吧? 如果不是那些古怪的部队,让殿军损失惨重的话,说不定会是这样呢? 羽柴秀吉这么想道。 现在,他们得趁着越前军被迷惑的时机,快掉逃掉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2.穿越之二十二 这边,羽柴秀吉等人坑了越前军一把后,飞也似的逃走了。时间溯行军也只是在他们和浅井军对抗时出现了一阵,之后不管他们再怎么受到追击c直到与德川家汇合,都没有再出现过。 反而是三郎那边,在短短一天半内,就接连遭受了三次时间溯行军的刺杀。 一次是从金崎带着十人轻装逃离,结果被大批时间溯行军的胁差围攻——这靠刀剑付丧神拼死拦住而逃脱;一次是被围攻当晚借宿农家(并召时间溯行军回城)前,被不识好歹的山贼拦住打劫,时间溯行军趁机浑水摸鱼派出了几个敌胁差进行偷袭,最后因为敌胁差已经不能让家臣们产生恐惧c以及跟随在三郎身边的人都骁勇善战而解决;一次是行至朽木谷,打算通过朽木谷绕行至京都,结果朽木谷的主人c和浅井是同盟关系的朽木元纲拒绝放他们过去,并打算将人扣押并写信给浅井长政—— 然后,敌打刀就出现了。朽木元纲反而将敌打刀当成护卫织田信长的部队,冲上去一阵拼杀解决了敌打刀,并对“虽然搞不懂情况但好像不关我的事”所以风轻云淡的三郎产生了深深的忌惮,最终在熟识的松永久秀的劝说下,同意让三郎等人通过朽木谷。 其中明明深知内情如何,但是就是闭口不言的家臣也起到了大作用。 十骑最终在四月三十日抵达了京都——此刻,距离“金崎殿后”,也不过过去了两天。 织田信长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 无论是身在京都c正对三郎的困境满心欢喜的足利义昭,还是仍试图搜寻信长存在的浅井长政都忍不住这样想。 只不过,浅井长政还可以靠着近江的势力,咬牙承认失败,重新撤回浅井家的本丸,足利义昭就因为曾经受到的恩情,不得不在信长请求觐见的时候选择同意。 不过让足利义昭更加失望的是,明明经历了一次失败,但织田信长依旧没有败军之将的颓丧神色,甚至连眉宇间那种讨人厌的散漫和自信,也没有磨去一丁点。 他假咳了两声,装模作样的关心道:“我已经得知了朝仓的战况,这次真是太危险了,也死了很多人吧?” “嗯?应该有的吧,不过影响不大,立刻就能重建。”三郎态度坦然真诚地说道,“十天前才出发去打朝仓,结果现在就回来了,啊,连我都有点不好意思。” “回来就好,您的性命也是很珍贵的。”足利义昭假惺惺道,“那么接下来是要留在京都休养生息吗?” “哦不,我等小光他们回来就回岐阜。”三郎说道,“啊,对了,还有一件事忘了和你说。” “什么?” “我听说你写信给了很多人。请你不要再这么做了好吗?” 足利义昭,在这一瞬间觉得背后全湿了。他死死地捏着扇子,强忍着怒意,等细川藤孝见势不妙过来打圆场c将三郎送出去,他才暴怒地将扇子一把摔在地上,一脚踢翻了案几。 “不过是个败军之将!竟然c竟然也敢在这个时候来威胁我!” 他下意识地忽视了三郎说话时漫不经心的口气给他带来的压力,以及在三郎说出“很快能重建军队”时感受到的底蕴,脸色煞白,从额头不住地流着汗。因为太过紧张的缘故,他忍不住将拇指塞进口中,一点一点地啃咬指甲,直到细川藤孝重新踏进屋子,他才感到宽心地放下了手。 足利义昭这种毫无气魄的模样,让细川藤孝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即使是亲兄弟,足利义昭和足利义辉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但作为将军家的家臣,他还是尽心尽力地跪坐在足利义昭面前,温声安抚道:“即使信长平安回到京都,织田与朝仓的战役也是织田家败了。” “你说的没错!”足利义昭连忙点头,一手抚住心口,像是安抚里面砰砰乱跳的心脏,脸色也渐渐变得正常,“天命——天命终究是在我这边的!” “” “织田信长一直都是顺风顺水,现在他终于失败了,信长的天命也就到头了!到头来,天命还是眷顾身为将军的我。”足利义昭面带喜色的说道,“现在连身为织田同盟的浅井都回应了我,之后我麾下的人会越来越多——将军的权利,总归是要回到我手中的!” ——但是,您真的有统率为了反对信长而聚集过来的那些大名的实力和魄力吗? 细川藤孝差点就要将这句心里话脱口而出了。但看着将军因浅井投靠的事而手舞足蹈,他最终还是没有将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说出来,而是委婉地提醒道:“先前,织田信长攻打美浓的时候,也是屡战屡败,但最后他还是占领了美浓。现在他又能这么快就下定决心赶回京都,不管是出于什么心态,织田信长此人都不可小觑。” “那是因为那时信长没有得到天命!上天没有眷顾他,所以他失败,上天眷顾了他,他就成功。而现在,我才是天命所在。”足利义昭天真的说道,“现在是我信长,他居然敢在这个时候威胁我!藤孝!” “嗯?” “我要和织田家决裂。反正现在浅井家也投靠过来了,之后会有更多的人。我已经不想看到织田信长那张脸了!” 细川藤孝:“” 不管细川藤孝对于任性又自作聪明的将军大人有多无奈,走出将军府的三郎是对将军的想法一无所知的。 甚至连之前对足利义昭轻描淡写说出的“信件”的事,也是因为为了备战朝仓而丢到脑后,直到刚刚见到足利义昭才想起来,本质的意思也不是威胁,只能算作抱怨。 不过,因为他行动如风和偶尔就会流露出来的强硬态度,以及数值成迷c有也约等于无的政治敏感度,说是威胁也一点不亏就对了——谁让足利义昭是真的感觉被威胁到了? 就这样在风雨欲来c但身处风暴中心的三郎本身却无知无觉的情况下过了数天,被留作殿军的人终于也赶到了京都。 只不过,原本还有几千兵力的殿军,目前只剩下寥寥几个士兵,甚至要比三郎逃离战场时带着的十骑人马还要简薄。其中明智光秀因为戴着面甲看不出来,羽柴秀吉c羽柴秀长甚至竹中半兵卫,都是一副疲惫到随时会睡去的模样。 一看到三郎那张脸,羽柴秀吉恨不得过去一口咬断他的脖子。但行军的疲惫以及仍然在线的理智还是阻止了他,最终他也只是飞快的翻身下马,如同请求殿军时的那样,将头碰在地面上,掩盖自己扭曲的神色:“幸不辱命!能得殿下前来迎接,小人不胜感激!” “嗯嗯,辛苦你们了,快去休息吧。”三郎对于羽柴秀吉激动的反应没觉得意外,很快就过去将人扶起,指挥带过来迎接他们的士兵将人接去好好休息,更加注意的却是明智光秀这边,“说起来,小光我遇见了时间溯行——” “兹事体大,我有急事需要报告!” “咦,但是小光才刚回来,不需要去休息一下吗?” “不,这件事比较重要。”事实上也已经累到不行,但听到三郎吐出的前几个音节,明智光秀就强行打起了精神,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我请求单独向您汇报。” “那好吧,你都这么说了。” 明智光秀想要汇报的事,正是有关时间溯行军的事。 因为三郎已经在京都住了数天,再加上由主公带动起来的高行动力,不消几刻,明智光秀就已经和三郎面对面的坐在和和室之中。前者为了避免失礼,还换下了盔甲并草草沐浴了一遍,只是被热气一蒸(战国时多用蒸浴),脑子更是糊成一团,不得不用冷水洗了脸,又在路上撞了几次柱子,才清醒的走到了三郎面前。 如此之拼的明智光秀,连三郎不由得比以往严肃了一点——只是一点。 “我和竹中先生加入了殿军,但是战场上突然出现了大批的时间溯行军——正是为了对抗他们,殿军才会损失惨重。”因为身体上的疲惫,不得不长话短说的明智光秀吐出一口浊气,轻声道,“因为时间溯行军和付丧神相关,眼下未能确定付丧神一事对你不会造成影响,所以我擅自打断了你的话,十分抱歉。” “没事啦,我完全没注意到这个。”三郎大度的挥了挥手,并将撑在手下的胁息递过去,“喏,这个借你。小光也遇到了时间溯行军啊?真没想到。” “万分感谢。”眼下不是硬撑的时候,明智光秀也就接过了胁息,将手臂和前胸都压上去,才感觉放松了许多,继续问道,“三郎也遇到了吗?” “遇到了三批哦,不过大家都没什么事。第一次出现的时候它们吓了我一大跳,好在数珠丸他们很靠得住。” “是付丧神帮了忙的意思吗?”已经没有力气去提高警惕,明智光秀也只得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态度温和的问道,“那么,现在可以叫他们过来吗?我想问一下当时的情况。” “这个啊他们好像回岐阜了。”三郎苦恼地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后颈,“我之前有说‘出阵’,然后他们就来帮忙攻击时间溯行军,然后我说‘回城’,他们就回了岐阜——这么一想,我们也要快点回岐阜才行。” “是。”明智光秀对于三郎的跳脱已经渐渐习惯,从容的应了一声后,强行拉回了原话题,“‘出阵’和‘回城’都是命令那么,付丧神还有告知你其他的命令吗?” “好像还有一个‘远征’和‘演练’。”三郎回答,似乎是联想到了什么,他突发奇想的说道,“如果我让第一部队远征到京都,他们会来——喔,好久不见,宗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3.穿越之二十三 在三郎脱口而出“岐阜”二字后,四名刀剑付丧神连抓住什么的空隙都没有,就这么愕然的看着三郎的脸在他们眼前变成一团漆黑,身体被失重所掌握,等到下一秒他们重新站在地面上的时候,已经是身处岐阜城内了。 一时间四个刀剑都觉得有一句妈卖批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道理,谁家的刀剑是动不动就和审神者分开的!!还不是三天五天而是几个月一年那种! 而且眼下信长公正在遭受时间溯行军的攻击,这一次被他们挡下了,谁知道会不会有下一次?! 这种焦躁的心情几乎都要冲灭了刀剑付丧神将危险带给主人的愧疚。数珠丸静静地提起刀鞘,上面刻着“一”的牌子仍然在闪闪发光,昭示着他们依旧是处在编队之中但是,被宣召回城却是先到了织田信长身边,再到了岐阜城内。 这其中有什么原因吗? 黑发发色的佛刀盘腿坐下,执起佛珠,嘴唇翕动,轻声念诵起了佛经。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去处理伤口,而是不断地念诵着,在曾为日莲上人佩刀生涯中习得的经文,一直念到月上中天,感觉心情平复下来,才逐渐停下。 他察觉到了一点——或许“回城”的意思是“回本丸”。之前他们虽然一直生活在岐阜城内,但是岐阜城只是“织田信长”的本丸,而不是刀剑付丧神的本丸。所以在信长公说“回城”的时候,他们才会出现在信长公面前,甚至因此带去了一只敌胁差。 而信长公说“以为你们会回到岐阜”,这时才是借由审神者之口,将岐阜城确定为了刀剑付丧神的本丸,所以他们才会又转换了位置,到了岐阜城。 佛刀没有由来的觉得这就是真相,但是取而代之的,又是得到真相后更深的疑惑——本丸难道不是在刀剑付丧神出世之前,就由时之政府决定好的吗? 没有本丸,也就不会有“审神者”这一概念才对啊? 他并没能继续思考下去,因为大量失血后的后遗症已经显示出来——在他尝试着站起的时候一个踉跄险些摔倒。稍微缓了缓,让视野变得相对来说清晰一些,数珠丸恒次对着其余几名同伴轻声说道:“快点处理伤口。我们要去找信长公。” 没错,谁也不能保证织田信长会在逃亡途中发生什么事。即使叫刀剑付丧神出阵只需要短短一句话,但是这种危及性命的紧要关头,出什么意外都不奇怪,尤其是织田信长只带了十骑的人马。 这十骑人马中,在看到了时间溯行军奇异的外表后还能保持镇定的会有几个?其中能与时间溯行军战斗的又有几个?其中能打赢c或者只是能拖延住大批的时间溯行军的,又有几个! 哪怕已经重伤到即将战线崩溃,刀剑们的认知却十分奇异的达成了一致——在对抗时间溯行军上,刀剑男士是必不可少的。 对此时被浅井背叛,处于生死关头之中的织田信长来说,他们是必不可少的。 比起单纯的维护历史,这种类型的被需要,让本身使命就是“护主”的刀剑们心潮澎湃,以至于他们在这一刻忽略了他们终将在1582年将迎来的织田信长的结局这件事,专心研究起眼下的情况。 单纯待在岐阜显然是不可能的。纵使心里知道,尽快养好伤c等待下一次的出阵命令也是一个办法,但时间溯行军的不按套路出牌也给了刀剑男士很大压力——按他们记忆里的,时间溯行军和刀剑男士在出阵时的数量应该是持平的,双方最多不超过六人。 结果一转眼时间溯行军就搞了个大围攻,别说六人,恐怕他们斩落的敌胁差就不下二十个。 作为织田信长的贴身爱刀,哪怕和其他人一样,脑中都是被临时灌注进去的“历史”,宗三左文字也有自己独到的优势——这或许是他也曾无数次在未诞生出意识的情况下就伴随信长度过危机的缘故,他很轻易的就想起了此时信长在历史上的艰难情景,以及将要行进的路线。 “那个男人,是绕过了琵琶湖,通过朽木谷进入的京都。” 拿起一截树枝,宗三左文字斯文的揽起袖子,在泥土上画出大致的地图——差不多画完了,他才想起数珠丸恒次在夜间的视力不佳,轻盈的跳在了游廊上,随意拉开一道拉门,从里面找出烛火并点燃,端到了数珠丸面前。 这个时候,织田信长在越前战败的消息还没有传来,岐阜内一片安宁。他们所在的,又是岐阜城的中心,纵然看管严密,但这种看管大多是用在防备外敌,而不至于连同居住的人的一举一动都监视。 用手护着烛火,数珠丸低下头看着地上弯曲的线条。 “几乎是沿着近江国的边界历史上织田信长从撤退到到达京都,也仅仅用了两天。” 可他们要从岐阜到朽木谷,花的不可能只是两天! 没有织田信长的出阵命令,也就意味着无法瞬间跨越长远的距离,再加上难以料定信长的所在,即使他们真的找出了什么方法飞快的赶到朽木谷,也可能错过信长。 甚至有可能在时间溯行军的威胁之下,织田信长换了另一条路走? 数珠丸感觉身上因为失血而连感觉都迟钝的了伤口又在隐隐作痛。他默念了一遍佛经,将因为担忧而不稳的情绪重新变得平静,微睁开的漆黑瞳仁在烛火之下,映出一层朦胧的金色。 他几乎是冷漠地开口:“我们没有办法提前和信长公汇合——我们去京都。” 在第一部队未能解散c数珠丸恒次作为队长的情况下,手持黑白珠链的青年的命令是绝对的,尤其是他的语气也很有说服力。哪怕没有列举出种种可能,比对各种方法的优劣,早就在三郎持续放置中,不得不去探索更多关于战国时代的c各国动向的刀剑付丧神们,也或多或少的有了一点政治素养,没有对数珠丸的判断提出质疑。 当然,这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他们谁都知道,两天不可能赶到朽木谷这个常识。 回忆起之前那铺天盖地的敌胁差,刀剑男士们谁都不敢对织田信长的处境乐观看待。但是他们也十分明白,在没有出阵命令的时候,远在岐阜的他们根本不可能赶到织田信长身边——甚至即使被命令出阵,他们也不能确定自己能再度拖住时间溯行军。 那么能选择的,也只有前往织田信长必定会去的地方——京都了! 好运的话,织田信长会在再度面临时间溯行军的威胁时呼唤他们,不好运的话他们恐怕直到到了京都,都无法看见织田信长的身影。 刀剑男士的存在原本就是为了维护历史,现在,却还要寄望于这两天织田信长的运气够好? 刀剑男士们几乎都要握不稳手中本体刀刃。 决定了做法,在站起来的时候,数珠丸免不了又是一阵头晕眼花。他撑着自己入鞘的本体,勉强支撑住了身体,带着其他几位付丧神走回了在织田信长上洛归来后,就财大气粗划给他们的房间,从里面翻出打磨刀剑的粉和丁子油,几乎是疲惫至极的抽出剑来保养。 今剑身为短刀,即使是同样的通过打磨本体来加快伤势恢复,他需要的时间也要比其他几人少很多。等到将本体的刀剑打磨到无法再对身体起正面作用,白发的短刀去包扎好身体上的伤口,光着脚跑了出去,一溜烟的奔向马厩。 要让他们直接步行上洛,显然是不现实的。非常时期非常手段,平时刀剑们大多都选择踩在某个小兵或者某个武将的马背上来蹭马,但事实上他们是能骑马的——这也是根植在脑中的c属于刀剑付丧神的常识。他们可以通过骑马,来提升自己的机动(速度)。 平时为了避免在“织田家的甲贺忍者”外又制造一个“织田家突现牛鬼蛇骨后出现的灵异骑马事件”,他们明知道有这么一个方法,也选择了闭口不言。但眼下,这种无稽的流言已经是次要的,目前最重要的,是尽快奔赴织田信长身前。 做好了这样的心理准备,今剑直接拔出本体,用力砍开为了防止马离开,而捆在马厩门上的绳索。 有着湿漉漉大眼睛的马还在嚼着草,既没有发现马厩门的打开,也没有看到站在门口的白发短刀。它兀自将干草咬成碎片,用唾液濡湿成黏糊糊的一团,才慢慢咽下,哪怕感觉到缰绳被什么力量扯向一边,也只是不耐烦的喷了喷鼻息,依旧贪恋着草的美味。 今剑仍然在扯着马的缰绳,试图将马牵出——大概是太没有经验,马不仅没有顺着他的力道,反而咴咴的叫了起来,抬起蹄子就踹向他的方向。 那个蹄子没有踩在今剑的身上,而是穿过了他的身体,落在了坚实的土地——就和他出阵时的情况一样。 白发的短刀呆立在原地,不死心的又尝试了几次。但直到马的叫声引来了养马的人,他都没有成功的将马带走——甚至没能骑上马试试。 因为马可以轻而易举的穿过他的身体,不管他再怎么推搡,也只能看着自己的手消失在马的腹部。无论怎样借着缰绳使劲,也会直直的穿过马身坠落。 马能感觉到他的力道,但也仅仅是力道。 他们无法借用马去京都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4.穿越之二十四 刀剑付丧神原本是什么样子的呢? 他们是从刀剑之中化身的人形,因为本体刀刃的刀派c刃文c时代c灵力注入限度甚至打磨次数的不同,而大多数保有奇怪的发色和瞳色,服装也是各不相同。 他们虽然名称上是“付丧神”,但并不是由正常渠道而生c而是由时之政府通过收集各个时代的情报,在牺牲了“唯一性”后催化而成的付丧神。如果是在时之政府的本丸中,哪怕数次锻刀后,锻出来的都是同样的一把刀,最终出现的也是如同多胞胎的c同样的付丧神。 大概也是牺牲了这种“唯一性”的后遗症,他们比起妖物,更像人类。需要食物c可以骑马c可以洗衣c可以下厨c可以种田,这些和他们被赋予的使命一起,作为“常识”塞进了脑中。甚至,他们在出阵时,手中武器也具有攻击普通人的资格——为了确保历史的正确,哪怕是要斩杀什么人物,有时也是必然为之的。 但是,这样的刀剑付丧神,绝对不是目前停留在战国时代的,今剑等人这样的刀剑男士。 从一开始,他们能攻击的就只有时间溯行军。不能被人看见,不能被人感知,而在编成第一部队后,这种存在感的淡化更是有增无减。 如果说之前只是不能被人看见的透明人,那么现在的他们,和幽魂又有什么差别? 只是不像被动的等待可能有的召唤命令,想要去和审神者汇合而已为什么总是这样难呢? 白发的短刀站在马前方,试着去摸马的头。但就和之前的任何一次尝试一样,他的手直接穿过了马的脑袋,甚至能感觉到那个相对而言更大的头颅里比人类稍高的温度。 哪怕他已经竭力去阻止马的进食,试图把马引导向自己的方向,但最终不管怎么拉扯缰绳都无动于衷的马,也只是麻木的嚼着草,充其量只是比之前扯缰绳时多喷了他一手草沫子。 今剑看着这样的马,从来就显得无忧无虑的稚嫩脸孔罕见的出现了难过的表情。 “我很擅长去理解马儿的心意但是,为什么都不理我呢?” 他仍然站在马的身前。天色还没有亮,但听到马的叫声,怕出了意外的养马人也提着灯过来,烛火之下,连马湿漉漉的漆黑眼睛也被镀上了一层关,圆圆的瞳仁里只随着养马人的走近映出一个影子。 并不是今剑的影子。 “马厩被谁破坏了吗?可恶还好马没有走脱。” 连养马人抱怨的话语,都没能触动今剑的心。身高不过一米二三的短刀,站在身高差不多相等的马身边,最终只是伸手去揪了揪马脖子上的鬃毛,但这样的小动作也最终没有成功——他连这些细微的小东西都碰不到。 最终,在养马人拿来新的绳索将门暂时绑好之前,今剑率先轻盈的一跃,直接跃出了马厩,飞也似的朝着数珠丸等人的方向跑去。 没有穿上木屐的双脚踏在地面上,轻盈得近乎无声,只有草叶随着践踏铺散下来,铺出一条直线的通道。露水沾湿了踩过泥的脚掌,在今剑落到游廊的时候踩出一个个小小的泥脚印,一路铺到三郎预备的房屋门口。 太刀的修复时间都很长。在宗三左文字和笑面青江都快完成打磨c身上的伤口逐渐收缩至原有一般的时候,数珠丸恒次才只是堪堪止血。在今剑走进来之后,他也没有停下动作,仍然耐心的在并没有多少损伤的本体刀刃上细细打上一层粉。 “没有办法骑马,现在要怎么去京都呢?” 随后数珠丸就听到清脆的少年音陈述着这样一个事实。 拥有黑白发色的佛刀指尖微微一动,被打满了粉的刀刃碰到指腹,过于锋利的刃口轻易的就破开了皮,顿时有细细的血线从指腹中溢出。他重新阖上眼,在因为太过不妙的事实而显得压抑的气氛中将粉末拭去,脑中几乎是顷刻间就出现了他们出阵时难以忽视的场景。 被马蹄踏过的场景。 “是不能触碰活物吗?”数珠丸恒次轻声道。 “就是这样的呀!” “那就去选择死物。”数珠丸恒次冷漠地说道,“因为信长公的推行,濑户的茶碗已经变得很出名,即使是在京都也受人追捧。几乎每天都有商人购买茶碗运往京都——如果骑不了马的话,就去搭运货的车。” “濑户是在尾张的啊”今剑歪了歪头,飞快的领悟了数珠丸的意思,“那我先去看岐阜城内有没有商人要去京都。” 重点并非是茶碗而是去京都! 现下大多商人都是走商,就和曾经的卖针商人木下藤吉郎一样,将财物换成商品,到了一个城市再卖掉,来赚取旅费。这样的商人纯靠一双脚,真要走起来大概还没刀剑们徒步行走来得快。因此要搭便车,应该选择—— 商队! 如果要快速赶去京都的话,那选择战马显然是最快的。但岐阜城作为织田信长的大本营,里面对兵士马匹的管理非常严格。再加上刀剑们突然多出的不能骑马的buff,选择战马和常马的计划都基本作废。 岐阜城倒是也是会定时运送物资给京都,但是这样的运送时间往往定得死板,一月或者数月才有一次,显然不是目前急着尽快和审神者汇合的刀剑们所想要选择的——那么,不分昼夜移动c不会引起他人注意的商队,几乎就成了眼下最好的选择。 甚至可以说,唯一要考虑的,只有他们的运气如何。有从美浓岐阜前往京都的再好不过,没有的话,也只是先从岐阜去濑户,再从濑户找货车前往京都——不管怎样,濑户的瓷器对于京都的供应是不会停的。 在之前清扫岐阜城内时间溯行军的过程中,刀剑付丧神几乎是将整个城摸了个透。哪怕是三郎这种不按常理来c总是往外跑的人,对于岐阜城的地形理解之深,估计也不会有将一年多时间全消耗在这上面的刀剑男士们深。 确定了自己要去做的事,今剑很快就又跑了出去。因为时间耗得太久,天色都已经有了隐约的白。夜露凝结在草叶和树梢上,随着他的动作,几乎打湿了他的肩头和裙袴,但白发短刀只是轻巧地越过一个又一个障碍,最终落在了一家商户面前。 正是曾经将舶来品茶碗贩卖给织田信长的那一家。 里面的人正在装载货物。因为是要运送给将军的,做工的人都放轻了手脚,甚至将一个个易碎的瓷器专门装入薄匣中,并且垫上稻草,免得损坏。 比起浅井家对织田家猝不及防的背叛,足利义昭对于浅井家的投诚显然要收到的更早。这样忽视了己身财力的大肆购物就是一点——只可惜织田家的家臣大部分都专注在攻打朝仓,留在岐阜的并没有从这并不明显的一点中发觉到不妙。 记下了车的模样c编号和出发时间,今剑又是往回跑,尽快赶在车驶离之前,将整个第一部队带到车上。 只是在他冲进房间之前,先一个踉跄差点撞到里面的女子身上。 意识上虽然确定了自己已经无法碰触任何活物,但在真正要撞到之前,今剑还是紧急刹住车,惊讶的看着出现在屋内的女性。 漂亮到有些惊人的女性穿着沉重的十二单,最外层的唐衣滑落至手肘,乌亮卷翘的长发被洁白的纸松松束起。眼下天还没有彻底亮起,她眼神非常清醒,但眼底下留了一圈淡淡的青,在白皙且毫无瑕疵的肌肤映衬下,更是有了一种蝴蝶被沾湿双翅c只能留在原地挣扎的颓废之美。 那是织田信长的妻子,因为出生美浓而被称为“浓姬”的斋藤归蝶。 “之前有传闻说,这里是殿下为甲贺忍者留下的住所”归蝶轻声道,“我有看到有脚印往这边来,所以忍者们是都已经回到岐阜了吗?” 今剑和站在墙角的宗三左文字c笑面青江c数珠丸面面相觑。 “殿下有说给我留下名叫宗三左文字的护卫,但我从未见过,也不知道现在是否在这处。”而在他们没有应声的沉默时间,归蝶又开口了,“如果在的话,或者是仍有其他人的话,请暂且听从我的命令。” 大概是始终不确定屋内有没有人,哪怕是通往这间屋子的泥脚印还未干透,归蝶也拢起袖子,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腕,执起毛笔,在纸页上一笔一划的写出字迹,边写还边出声道:“我从前几天开始,就一直很不安我无法承受失去殿下这个结果。倘若织田信长的正室这一身份足以让你们倾听我的请求的话——” “请去帮助殿下。” “朝仓家势力强大,我没有办法放下我的担忧。我有看到这里留着的血迹,想必必定凶险万分我很愧疚,但如果可以的话,请诸位去为殿下提供帮助。” “我已经数日没有收到殿下的消息,请去帮助他,请务必前去帮助他” 这样柔弱的c毫无势力只有地位的,美艳动人的女性。 比起敏锐的发觉了什么,她更像是因为落入网中而走投无路的雀鸟。因为担忧,所以想要给予爱的人帮助。因为没办法给予帮助,只能枯燥得在城中消极等待,甚至连这里的“忍者”身份都没能弄清,就贸然的想要将自己受到的保护交到织田信长手上。 她即是信任信长的,相信他留给自己可靠c即使自己不知道的护卫。她又是不相信信长的,即使信长本人也说过朝仓不难对付,她也因为朝仓广为人知的强盛势力而忧心忡忡。 这样独特的c战国时代才会有的女性,让几名刀剑付丧神都难以理解的蹙起了眉。 笑面青江看着归蝶美艳的面孔,不由得道:“那么,你可以为我们提供帮助吗?” 归蝶仿佛没有听见一样,停住了笔,看着纸张上的字迹,终究没有落泪。 察觉到这是不能听见刀剑们的声音,宗三左文字眉心蹙起,看着归蝶专注的目光,最终还是没有走近,而是沾着打磨刀剑的粉,在地上写出了目前他们最需要的东西—— [前往京都的空马车,越快越好。] 随后他将写字的打粉棒一丢,棒子落到地上发出了轻微的声响,但足够唤回归蝶的思绪。她看着那一行字,脸上渐渐露出欲谢之花一样娇艳又憔悴的笑容,对着寻找因为失眠c而擅自外出至此的自己的侍女,坚定的将宗三左文字传达的讯息吩咐了下去。 不出一刻钟,马车就已经备好。马车夫虽然茫然,但还是驾驶着空车一路赶往京都,为了赶时间,中途也几乎没有停下过。 只是,马车比起马来说还是太慢了。在心中暗暗计算着时间和路程,刀剑男士们估摸着很快就就能到京都的时候,他们听到了熟悉的声线—— “第一部队远征到京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5.穿越之二十五 虽然突然被召唤到京都,真的是给人一种努力都喂了狗唉呀好气啊的感觉,但事实上,刀剑们并没有这样想,反而为切实的看到了三郎本人c为审神者依旧完好无损这件事由衷庆幸着。 当然内心瞬间刷过去一句“卧槽”还是有的。 屋内因为三郎和明智光秀一贯的作风,只有他们两人独处,连侍从都远远的退到了一边。当宗三左文字等人突然空降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两张一模一样的脸,一齐看着他们,几乎都要分不清谁是谁。 通过与审神者灵力的联系,他们很快就判断出了谁是真的织田信长——其实这从说话口吻也能判断出来了,宗三左文字屈膝坐下,对着三郎表情冷淡地问道:“请问您在我们回城之后,还有遭遇过时间溯行军吗?” “有是有啦,不过都解决了。”三郎满不在乎的说道,“你们呢?身上的伤怎么样了?说起来才过了几天,应该没有那么快好,需要帮你们找医生来看看吗?” 明智光秀只能强打起精神提醒道:“三郎,这些是不能为人所见的刀剑付丧神。” 糊涂之中,他直接把两个人私下的称呼叫了出来。 “也是,看不到人就没有办法治伤了。很难办啊。”三郎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但是果然还是要配个医生比较好。宗三有认识的c会医术的付丧神吗?” 目前包括自己也只知道有四个付丧神c刀帐什么的从没见过的宗三左文字:不认识谢谢。 “还是说要拿个医书过来——刀剑都能化身付丧神,那这些也可以吧?” 面对三郎如此理所当然的发言,宗三左文字深吸一口气,尽力平缓的阐述到:“不,在此时内,能化作付丧神的唯有刀剑而已。” 斗转星移,时空逆转,历史改变。回溯之物,唯有刀剑。[注1] “噫,物种歧视吗。”三郎露出了意外的表情,他搔了搔头皮,还是态度平和却不容置疑地说道,“那就麻烦了——我会尽力想出办法的,在此之前还要你们自己处理伤口了。” 突然被物种歧视了的宗三左文字对他的态度并不觉得意外,因此只是缓缓低下头颅算作应答。 “既然来了京都,就在这里休养吧。反正小光他们也是刚到,一时半会大家还是回不去京都的咦,这样的话岂不是可以让你们带信回岐阜?”三郎似乎是才想到付丧神还有这种用途,脸上出现了孩子气的惊喜表情,但很快就收敛了,重新变得无所谓起来,“算了,现在我活着的消息应该也传回岐阜了,暂时不用急着这个。” “那么,您突然传召我等,是有什么事?” “不是我的事,是小光有事想问你们——小光?” 三郎一低头,才看见因为连日赶路c身体已经不堪重负的明智光秀,竟然已经趴在胁息上沉沉睡去。即使在睡梦中,他也紧紧的蹙起了眉,像是被什么事困扰着一样,以至于得到了难得的休息也很不安稳。 “睡着了啊。那就没办法了。”三郎看着明智光秀没来得及换的c有着折痕和污渍的c已经掀开的面巾,一手将其抽出扔到一边,一手撑着下巴略想了一会,很快就起身拉开拉门,朝着一边大声呼唤道,“小久!过来一下。” 三郎目前的小姓,又被称为久太郎的堀秀政闻声走了过来。目前只有十七岁的少年身材纤瘦,容貌秀美,颇有些男生女相的样子,但作为被三郎承认c甚至在上洛期间被赋予修缮本国寺任务的角色,他不仅配着一把打刀在游廊上行走,甚至连那双波光潋滟的双眼也会时常透出鹰隼一般的锐利。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未来也会成为被三郎重用的武将吧。 他一手搭在打刀的刀柄上走了过来,在距离三郎两三步的时候停下,手反而从刀上挪开了,态度温和谦恭地询问道:“是。殿下有什么吩咐吗?” “我在岐阜的四个探子过来这边了,小久帮忙安排一下房间。如果没有多余的,把他们安排在一间房也没关系,反正他们关系也很好。”三郎发自内心的这么认为道,随后又想起还在房内熟睡的明智光秀,“至于小光既然睡着了,就放在这里吧。小久给我搬床铺盖来喔。” “殿下和明智先生的感情很深呐。”堀秀政笑着说道,“就请交给我吧。” 他甚至没有去要求面见探子或者带领他们前往住房一类的事,而是略作思索后,就直接在三郎面前给出了答案:“目前西边那边的房子恰好有四间空着,只是周围住着的都是仆役。如果不介意的话,殿下的探子想要随时可以住进去。侍女也会将饭菜放到房门前。” “这样就可以了。很靠得住哦,小久!” “能得到您的赞赏,不胜荣幸。” “那现在就麻烦你去搬被子过来。哦对了,给宗三他们的房间也要放上伤药才行。” 以这样的话作为终结,三郎目送着堀秀政动作迅速但风姿优美地离开。他回过头,看着屋子里正排排坐的四名刀剑付丧神,倒也重新盘腿坐了下来,直接发问道:“房间安排好了,不过现在还要耽误下你们的时间咯——我因为要必须逃走,所以让你们对上那么多敌人,抱歉啦。” “您不必这样说。”数珠丸开口道,“无论是维护历史还是保护主人,都是刀剑的职责。” “也是啊。”很轻易的就被说服了,三郎也就非常果断的抛却了纠结继续道,“不过,你们人数还是太少了一点。面对敌人也会压力很大。所以我想问问,有没有什么增加刀剑付丧神的办法呢?”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刀剑男士,尤其是第一位付丧神宗三左文字,语调平淡但态度笃定的问道:“一定有吧?” 半晌,宗三左文字维持着平静到几近冷漠的表情,缓慢地陈述道:“确实是有,但是因为现在的一切都和我们记忆中‘应有的模样’差别太大,因此也不能肯定是否能用,和是否能成功。” “果然有啊。那是什么呢?” “‘锻刀’。” —— 所谓锻刀,是指刀匠将原材料打造成刀剑的过程。 但在时之政府的规划之下,审神者的锻刀又比刀匠的锻刀要来得不一样。 刀匠锻刀往往要注意很多,从材料的配比到捶打的次数,从炉内的温度到淬火的手法,这其中带有鲜明的个人特征和时代特征,并且工序繁杂,想要打出一把好刀并不简单。 但时之政府的锻刀,归根结底是召唤刀剑付丧神的一种手段。用于锻刀的材料只有四种,分别是木炭c玉刚c砥石和冷却材(水)。审神者随意选择这四种材料的配比,将材料投入炉中,只要等待一定时间,就会有刀剑被炉中火焰推出炉外。其中,锻出来的到底是太刀c打刀c短刀c胁差c大太刀c枪还是薙刀,纯粹看材料比和运气。 经历审神者之手锻出的刀,并不是实体的刀,而是空有刀形的媒介物。当然,这种媒介和之后会呼唤出的刀剑男士的本体是一模一样的。因此,看到媒介物,基本就能判断锻出来的是什么刀了。 锻出媒介物后,审神者以触摸或者其它方式(例如安排身为近侍的刀剑男士前去接触),与媒介进行灵力的链接,就能通过它召唤出付丧神。 这种用锻刀收集刀剑男士的方式简单快捷容易上手,且无任何副作用,唯一值得担心的只有审神者为了召唤刀而无节制的使用材料导致不得不含泪氪金。不过看着织田家目前的财力,只要三郎想要锻刀,基本就是可以没有限制的锻下去然而!! 作为历史上的“织田信长”却成为了审神者,这本身就是大错特错的好吗! 连本丸都不是时之政府分配过来的本丸而是岐阜城,连刀剑男士都被人看不见摸不着,谁知道会又出什么变故! 原本,审神者会拥有四个由刀剑男士组成的部队。其中第一部队往往是最强劲的,因此为了护卫本丸,除了被审神者勒令出阵外,是不会外出的,更别说进行远征了。 然而目前身为第一部队的四个刀剑付丧神就这么远征到了京都啊?? 锻刀是需要在本丸内进行的,然而他们远征到了这里,这还能锻刀吗?? 他们目前生活在战国时代,审神者真的可以锻刀吗?不会改变历史吧? 自从不是初始刀的宗三左文字成为了三郎的第一个刀剑付丧神开始,在战国时代的维护历史进程,就好像脱缰的野马一样不受控制。 不,说不定不是他们维护历史c和时间溯行军战斗的过程不受控制。而是以织田信长为审神者的,名为“刀剑乱舞”的计划本身—— 因为织田信长的存在,而变得混乱无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6.穿越之二十六 明智光秀觉得自己睡了很久。 他还没有完全清醒,但已经在床褥上坐了起来,头一点一点的晃了几下,才凝聚起飘忽的意识,呆呆的看着前方的墙纸。直到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猛地惊醒,扭过头去看屋外——拉门被关得好好的,透过和纸照入室内的也只有微弱的光芒。 长久的疲惫并不是短暂的睡一觉就能弥补的,但明智光秀感觉身体轻松了很多,脑子依旧带着些许昏沉,却不再有精神紧绷到极点后的头痛欲裂。他先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依旧是他去见三郎时穿的那套,只是外衣已经被解了下来,潦草的搭在一边的胁息上。他的面巾也放在衣服上面,边角处透着一点淡黄和一些灰褐色的斑点,这是被朝仓家追击c仓促撤退留下的证明。 只记得换衣服,面巾反而忘了为这点小小的疏忽,明智光秀懊恼的锤了下头,随后重新穿戴好,面巾也戴了起来,准备之后再换条干净的,随即就拉开了拉门。 外面已经是暮色四合。他刚刚睡醒时身处的屋室,竟然是之前和三郎谈话时的屋子。 堀秀政正从远远的一边游廊走过来,侍女们焦急地奔走,不时有停下来对他说话的。只是明智光秀还算眼尖,也就看到了那些侍女脸上的慌张——这些一贯因为堀秀政的美貌而刻意驻足的侍女,这次大概是真的遇上了什么事,以至于都慌乱到不顾表示对堀秀政的喜爱。 是出了什么事了? 明智光秀才刚刚醒来,实在摸不着头脑。而且因为和三郎面貌相似的缘故,这间屋子附近的人应该都被三郎遣退了,以至于他想快点找个人来问一问都不行。 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明智光秀摇了摇头,抬脚朝堀秀政那边走去。 虽然年轻,但堀秀政已经有了武将的素质。没等明智光秀走近,他就已经注意到了对方,立刻朝着明智光秀露出一个亲切的微笑来。这样充满阳光气息的笑容定格在那张俊俏的脸上,几乎连侍女都要忘了之前的慌张,连忙用袖子挡住泛红的双颊。 明智光秀:“” 看堀秀政还能这样笑出来,恐怕也不是什么大事。 似乎感觉到了明智光秀面巾之下只能用点点点来形容的心情,堀秀政很快就收敛了笑容,朝着明智光秀大步走来。虽然被众多侍女围着,但这显然不能对堀秀政造成影响——别说微笑着诱哄侍女离开了,他本身就身手甚为矫健。 “明智先生终于醒来了吗?中午侍女有去给你送饭,因为发现你没醒,差点要开门叫你起来。结果被殿下非常严肃的训了一句呢。” 明智光秀:好险。 “是。因为我身体一向不好,加上之前赶来太过疲劳,殿下也是为我的身体着想。”虽然知道三郎不可能说出什么凶恶的话,但明智光秀还是下意识地为三郎辩解了一句,“我看侍女似乎很慌张的模样,是有什么事吗?” “并不是什么大事。”堀秀政稍作思考,雌雄莫辨的少年脸孔上露出了有些无奈c但又透着“很有趣啊”的笑容,“殿下把厨房烧掉了。” 明智光秀: 明智光秀:??? “是我想的那个‘烧掉’的意思吗?”明智光秀蹙眉发问,“殿下他去厨房?” “是的,殿下今天一大早就说要去‘锻刀’,派人买了许多玉刚c砥石和木炭,又让人搬了喂马的石槽到厨房去。刚刚侍女因为要准备晚餐,所以前去厨房,才发现那里已经烧起来了。” 明智光秀被这种正常人难以想象的事情给噎得差点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呐呐道:“请带我去厨房那边看一看吧。” “好的。”堀秀政看着明智光秀蒙的整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的样子,调侃道,“明智先生大概恰好能赶上救火。” —— 明智光秀还记得自己昨天去见三郎的时候也是红日西斜,就算他很快就睡着,并且真的睡了很久,看堀秀政并不担心的模样,他充其量也就沉沉睡了一天。 所以为什么他一睁开眼就听到三郎烧了厨房啊?! 他睡着的时候有错过什么吗? 就算是真的要做什么,突然这么神来一笔,三郎的行动力也未免太高了! 恍惚间明智光秀又有了一种头痛的错觉。他跟在堀秀政的身后,连走路都觉得头重脚轻。差不多走了一刻钟,他就看到了被人团团围住c并且正冒出黑烟的房子。其中前田利家因为身高优势,隔得远远的都能看见他那张长脸,满是黑灰不说,还呈现出十分滑稽的c似哭似笑的表情。 前田利家声嘶力竭的喊道:“殿下!!你怎么又冲进去了啊!!” 明智光秀顿时脚下一个不稳,差点没滑倒。 怀着难以形容的心情,他很快也挤进了人群之中。因为忙着救火,大部分人都没在意他,在拥挤且满是汗臭的人群里挣扎了好一会儿,明智光秀才总算挤到了前方——短短几步路,已经让他汗都要流出来了。 他连忙去看眼前着火的厨房。因为扑救及时,厨房已经不见多少明火,只有在个别一些角落里才能看到微弱的火光。另一边正有人一个个扛着水桶过来,每个人都带着阵笠c绑好垂巾,哗啦啦的将水往厨房的柱子上泼。弥漫在空中的烟尘很快就变成了炙热的潮气,熏得明智光秀几乎要忍不住喉间的痒意。 大部分墙面已经被火烧成了黑色,所幸没有直接烧掉,还勉强支撑着。不多时,同样一脸黑灰的三郎从熏黑的门里窜出来,并且毫无愧意的说道:“啊,果然还是失败了啊。” 明智光秀:“” 曾经的多年里对三郎只闻其声不见其人c依旧从越前赶来投奔三郎的明智光秀,总是明白了什么叫做“尾张大傻瓜”。 “木炭好像大部分都烧掉了,不过玉刚和砥石还在。啊,冷却材也在灭火里起到了很大作用。石槽也还能用。”三郎扳着手指算了算经过这次意外还有什么能用的东西,对着被烟扑得一脸黑的前田利家严肃道,“犬千代!” 前田利家下意识的挺胸抬头:“汪!” “帮忙把石槽搬出来,我找个空余的厨房再试一试。” 作为织田信长的忠犬,并在反复强调自己已经不用犬千代这个乳名的前田利家,因为三郎始终很难记住姓名的缘故,差不多已经要养成“你叫乳名我说汪”的条件反射了——不过,对于这个一心崇拜三郎,甚至被录用为织田家家臣也是因为反应迅速的一声“汪”的前田利家来说,多叫两声是完全没有差别的。 他对三郎的命令,也从来都是积极执行的。因此前田利家只是站在原地懵逼了一下,就非常干脆的答应,和一向不对头的佐佐成政就像赛跑一样冲进了焦黑一片的厨房,两个人鼓劲一般,连兵士都没差遣,直接将沉重的石槽搬了出来。 因为火已经灭了,三郎也安然无恙,因此围绕在周围的人总算渐渐散去。停在原地的明智光秀几乎等不及人走光,就急忙询问道:“殿下!你到底是需要做什么,才要在厨房起火?” “嗯——”三郎擦了擦自己黑乎乎的脸,思索一番后回答道,“我想锻刀嘛。” “‘锻刀’?这只需要找刀匠为您打造刀剑就足够了吧?”明智光秀狐疑地说道,突然间他灵光一闪,已经从刀剑联想到了其他什么的东西上,“还是您想要和宗三差不多的存在吗?” “没错。因为小光也见过时间溯行军了吧,我觉得既然宗三他们是专门要对付时间溯行军的存在,那么这么点人数是不够用的。” 明智光秀:“您确定,是这样的方法吗?” 讲道理,刀剑付丧神这种妖物,怎么看都要寻求一点阴阳道的方法。符纸啊血啊什么的都可以接受,放火烧厨房这是怎么回事? 确定没被驴吗? “宗三他们说是这样做的。”三郎也露出了苦恼的表情,很快,就变成了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是顺序不对吧!” 明智光秀:“???” “我把玉刚和砥石堆在石槽里,然后烧炭,但是烧了很久,玉刚和砥石都没什么变化,我去翻一翻,结果就烧起来了。”三郎看了眼不顾内装玉刚,死命逞能抬着石槽的两名织田家武将,笃定的说道,“下次要换换方式——锻出来的话一起去看刀吧,小光。” 明智光秀忍了又忍,才勉强的应道:“是。” 然而他还是觉得,三郎说不定被驴了—— 就在两人定下了这一约定(并不是)的时候,织田家目前资历最老,配着胁差笑面青江的武将柴田胜家终于闻讯而来。他一见三郎脸黑衣黑的模样,严肃的脸立刻就变得阴沉了起来。 像是在调整自己的心情,他抿着唇憋了好一会,才青着脸询问道:“殿下!我听闻您要锻刀?” 三郎泰然自若的点头:“没错!” “这种活自然有刀匠去做,不说岐阜,就是在京都也有数之不尽的刀匠,不需要您亲自去锻刀。”而且还是直接玉刚砥石扔一起——谁见过这样锻刀的! 他有继续说道:“眼下更重要的事,是如何尽快返回岐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7.穿越之二十七 柴田胜家的话与其说是告知,不如说是进谏了。 但他说的也很有道理——织田家之前和德川家联军三万前去攻打朝仓,虽然没有损失重要的家臣,士兵的伤亡相较于总体人数也在可接受的范围内,但织田家仅仅用了十天就退回京都,这样的败北,哪怕因为三郎的脱身及时而多了让人不可小觑的元素,也依旧可以被称为惨败。 织田家打退今川义元c以奇谋拿下美浓的光环,一下子溃散了大半。 之前织田家上洛时,为了开辟路线,选择的是和浅井结盟并击退南近江的六角,所以能顺畅的在京都和岐阜之间往来。但现在,浅井背叛了织田,也就意味着织田家这些在京都的大军,往岐阜的归路直接被浅井家阻隔了!! 而且,曾经被三郎打退的六角,也回到了南近江重起炉灶,和浅井一起堵死了织田家立刻回城的可能。 三郎曾经说过的“要是浅井被六角争取,我们就要被堵在近江”这句话,竟然一语成谶! 从朝仓撤回的万余大军,不说被困在京都c在招兵上很受阻碍,光是粮草的耗费就足够让家臣们头疼了。织田家虽然变得富庶,但之前修将军府和为了攻打朝仓到底花用了太多,在京都待一段时间还好,长久待下去必定支持不住。 更重要的事,哪怕他们已经脱离了在金崎时袋中之鼠的困境,但被堵在京都,也不过和成为袋中之鼠没有两样。 按时间看,三郎战败的消息肯定已经传入了岐阜,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还活着的消息也必定传了出去。可织田家的家主一日没有回到岐阜,岐阜内乱的风险就会一日日增加。哪怕留下来的家臣都是忠心耿耿,但是总大将迟迟不归,岐阜的士气也会低落。万一有人来攻打,那么结果就算岐阜城是最坚固的城池,在它名为稻叶山城的时候,不也是被织田信长拿下了了吗? 没有什么城是绝对坚固的。 如何回到岐阜c尽快回到岐阜这才是留在京都的三郎和织田家家臣们需要尽快解决的问题。 “这个我也知道啦,但是现在也没有办法回去,对吧?”三郎在柴田胜家说完之后,并没有露出意外的神色,可见是也考虑过这个问题。 柴田胜家原本青着的脸立刻肉眼可见的红润起来。他毕恭毕敬的朝三郎低下头,愧疚的询问道:“是我僭越了,您的深谋远虑是我不需怀疑的。那,这次的锻刀,殿下是有什么打算?” 作为曾经因为三郎“尾张大傻瓜”的诨名而和织田信行一起举兵攻打织田信长的武将,他虽然已经发自内心的对三郎献上了忠诚和敬意,但始终在很多时候无法理解三郎的言行。 比如三郎时常脱口而出的奇怪词汇例如“jup”——君普是什么意思? 再比如三郎时不时带归蝶去约会——约会?尾张的农民有约会这个风俗吗? 理解不了,但又因为忠诚没办法坐视三郎的每一件怪事(事实证明这些怪事大部分都会有好结果),柴田胜家只能在更多的时候按捺自己的情绪,去猜测三郎的行为,并在实在无法理解的时候以尽可能和缓的态度,去请求得到三郎的回答。(军事上例外,家臣对于总大将的命令是必须服从的) 哪怕得到的是和“这棵树挺不错我想爬爬看”如出一辙的c“这个厨房不错我想锻刀烧烧看”这种答案,他也认了。 并没有看出柴田胜家严肃面皮之下,那颗被自己的行为刺激一次就要吓停几秒的心脏,三郎坦然的说道:“因为感觉刀还是有点不够吧。” “啊?” “虽然我觉得,个人的战力不能代表什么——不过有的时候,单个人的战力强大还是很有用的。”想起四名付丧神用一己之力拖住密密麻麻的时间溯行军,三郎就忍不住为这新出现的观点点了点头,“所以才要锻刀。” 柴田胜家双眼放空,费力地将三郎的话一个个字拆解开来理解其中的意思,好一会儿才试探性的问道:“您是想,改良军队的武器吗?” “这些即使让我改我也不会啊。”三郎一脸莫名其妙的回答道,“武器上有专门的人吧?” ——那锻刀也有专门的人啊?!你不还是要亲自锻刀并且烧了厨房吗!? 柴田胜家好险没脱口而出,他抿着嘴憋了几秒,才继续诚恳的问道:“那么,殿下想要锻刀,是出于什么?” “目前看来,不管是用什么方法回岐阜,都要解决近江的问题吧?”三郎说道,“要早做准备才行。” 一边的明智光秀立刻同意地点了点头。 他已经在战场上见过了时间溯行军,也听三郎说了逃离战场时被时间溯行军围堵的事。目前看来,时间溯行军的出现没有规律,攻击也同样没有规律。那么为此早做准备是必须的——即是说,增加刀剑付丧神的数量是必须的。 柴田胜家却并不知道还有刀剑付丧神这回事。他的脸色剧烈变换,不知道是脑补了什么,最终定格在恍然大悟上。 他近乎温和地说道:“原来是这样吗?确实,浅井背叛的事情已经践踏了织田家的尊严,不,不仅如此,现在的浅井,已经不是织田家的助力,而是阻碍了。” “说的倒是没错啦,不过我还是想争取一下,因为阿市在那里” “殿下做的没错。眼下虽然不能立即攻打浅井,但织田家的态度是必须摆出来的。需要刀剑即是向外宣扬织田家必定报仇的态度,也是给浅井的最后通牒。殿下自己锻刀我明白了,是在实行‘千金买马骨’这样的做法吗?” “诶。是这样吗?” “我已经完全的理解您的意思。您身为上位者,心思不能让下面的人揣测到才行。这次是我愚钝了,但殿下也已经是非常出色的织田家总大将了。” 柴田胜家严肃的脸上露出骄傲的笑意,他最后一次向三郎深深俯首,随后告退。直到他走出了几十步之远,三郎和明智光秀也能清楚的听到他大声呵斥的声音:“——将殿下的想法宣扬出去,这是给浅井家的警告!” 明智光秀看着柴田胜家威武高大的背影,只能内心复杂地称赞道:“柴田先生真是一心为殿下着想。” “我倒是感觉说的话完全没对上号。”比起还留有余地的明智光秀,三郎就十分直截了当的揭开了这番对话背后的真相,不过他也只是在原地挠了挠脸颊,就干脆利落的决定不管,“算了,反正好像是往好的方面发展,而且柴田先生看起来也很满意。要是浅井长政愿意回来就好了。” “但是就算是被这样宣扬出去,浅井家也不会再度投向织田的。”明智光秀却摇了摇头,“并非德川家依附义元公时的被迫屈从,浅井家是在有足够的实力和判断力的情况下,决定了要和织田家敌对。他在做之前切实的看到了风险,现在也就不会因为织田家必定的愤怒而退缩。” “说的也是。那就只能去问问看,把阿市接回来了。” 听到了明智光秀冷静并且切实的分析,三郎也没有露出什么失望的神色。他转头看向厨房——因为他之前有拨开烧着的木炭,不少玉刚和砥石也一并滚落,眼下还有不少侍从在从焦黑的厨房里搬出这些材料,用筐装好抬向新的厨房。 “想想看都是麻烦的事。现在还是要先锻刀啊。” 这么总结道,三郎朝明智光秀看去:“小光对锻刀有什么看法吗?” “我?” “这种没经历过的事就是要集思广益!我之前有说我的意见,我觉得是顺序不对。小光呢?” 明智光秀先是一愣,随后回答道:“我想,应该先把宗三他们叫过来吧。” “——很有道理,难道是有同类在所以掉落的几率比较大吗?我以前打游戏也是这样的。” 并没有听懂“打游戏”又是怎么一回事,明智光秀也就习惯性的忽略掉这些自己不理解的东西,继续说道:“很抱歉,我之前对于他们并不够信任——在我看来,这些异于常人的存在是难以掌握的,因此,会损害你的身体也说不定。” 稍微缓了缓,明智光秀又说道:“但是,如果他们确实和时间溯行军是敌对关系的话,那么至少在时间溯行军的问题上,对他们是可以付出一定信任的。现在要给他们增加同伴,也就算是对他们有利——” “至少在锻刀上,应该不会被欺骗。” 不再觉得三郎可能是被驴了,明智光秀这么说道。 “所以,锻刀用的材料c锻刀需要的器具c锻刀可能的顺序,或许都有一定的讲究。把他们叫过来从旁指导,会不会更好一点?” “说的也很有道理。”三郎赞同的一拍明智光秀的肩膀,“不过,锻刀时的布置,他们都已经告诉我了——就是这个样子的。” 说着,三郎就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因为揣着跑来跑去,已经边角汗湿c也变得皱巴巴了的纸。 他摊开纸,指着上面仿佛儿童简笔画一样潦草抽象的图样对明智光秀介绍道:“我按着他们的形容画出来的,大概就是这样。” 明智光秀:“我觉得,让宗三他们来画会更准确一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8.穿越之二十八 不是明智光秀歧视三郎的绘画水平,实在是三郎的绘画水平 就是有那么糟,画出来东西就和闹着玩的一样。 三郎本人倒是毫无自觉,但是他略加思索后就异常干脆的采纳了明智光秀的建议,在一阵呼唤叫出了今剑后,今剑献上了和三郎差不多水平的画作。 最终还是又一次呼唤刀剑付丧神,叫出了数珠丸,才总算画出了明智光秀看得懂的东西。 对于三郎等人来说,用于锻造刀剑的“锻冶所”是从未见过的东西,但对于刀剑来说,这些是存在记忆中的c只要稍加回忆就能记起来的存在。 地上左侧是以方形的盆子装着的大盆冷却材(水),还有一个用于捶打的铁锤斜搭在上面。最前方是用砖石密密砌起来的炉子,矩形的槽就放在炉子前,里面生着火。炉子附近还放着砥石和玉刚以便取用,墙上则格外钉了一个壁龛来贴御札,只有两头身的刀匠在里面转来转去 明智光秀:“” 脸上还蒙着面巾的织田家家臣深深的叹了口气:“真是让人难以理解的布置。” 虽然同样没有亲眼见过锻刀的过程,但自由体弱c博学多才的明智光秀对于锻刀这一流程还是有所理解的。比起正经的刀匠锻刀,这里需要的材料确实是打造刀剑所必须的,但也仅仅是必须。单靠这些来打造刀剑,也未免太过简陋了。 尤其还有那个“两头身的刀匠”——哪怕是侏儒都不可能只有两头身吧? “我也觉得。”对于明智光秀的反应,三郎颇为赞同的点点头,“因为没有矩形的槽,所以我就把喂马的石槽搬过来了,然后需要的炉子,厨房的灶就挺合适的。” 这就是烧了厨房的真相吗! 就算需要锻刀,为什么不能直接去找个刀匠买下他锻刀的地方?! 明智光秀对于三郎的脑回路实在难以理解,但看三郎虽然没有太大幅度变化c但表情处处都透着“真有趣想亲手试试看”的信息,他最终还是选择了顺着三郎心意,开始思考起厨房锻刀的可能性。 要锻出能呼唤付丧神的刀剑,和人类打造刀剑的方法不同也是理所当然的。 “虽然是画了出来,但是这些材料摆放的方位都没有什么联系,大概只是纯粹为了方便锻刀时取用而放置。”伸手在冷却材c玉刚的方位画了个圈,明智光秀认真道,“那么重点应该就是‘刀匠’和锻刀时投放的材料顺序。” “但是除了动画,两头身的只有小孩子才有点可能。”三郎一本正经的反驳道,“小孩子接触明火太危险了。” 眼也不眨的就忽略掉了又一个听不懂的词“动画”,明智光秀继续道:“锻刀需要生火保证炉内温度,所以木炭应该是最先被投进去的,按照数珠丸的形容,槽内也有火,那么就是直接在槽内生火,或者将槽和炉子打通。砥石用于磨刀,水是用于冷却刀刃的,那生火后,就应该先投玉刚了。” “哦,小光知道的很多嘛。” “因为也曾看过这方面的书。”明智光秀谦虚的应道,“至于刀匠因为锻出的是召唤付丧神之物,那刀匠会不会是式神一类的东西呢?” 虽然说得是问句,但明智光秀还是颇为肯定的。 他不止一次听刀剑付丧神们说过,三郎是以“灵力”和他们联系起来的。平安时代关于退治妖魔的传说很多,阴阳师也是因为现在正是动乱的年代,才渐渐没落下去,但不管怎么说,能用“灵力”驱使“付丧神”,这也应该是阴阳师才能做到的事。 因为身怀灵力而与付丧神交换姓名(指宗三左文字在三郎面前现形)后,有了作为阴阳师的资格,用受自己指挥付丧神退治妖魔(时间溯行军)完全解释得通啊! 闹了半天,原来三郎不知不觉间已经成了阴阳师!“审神者”多半就是对阴阳师的另一种称呼了!时间溯行军难道就是百鬼夜行?! 突然发觉了真相,明智光秀对着数珠丸的表情终于真正柔和下来。哪怕因为蒙着脸,旁人其实看不出他的神情,他的态度也显而易见的变得温柔,再看数珠丸(付丧神)的时候,也不会带出看异类的距离感,抚摸腰上的数珠丸恒次(明智光秀现在的佩刀)时,也放松了很多。 “式神的话我知道!就是剪纸或者木偶小人对吧?”三郎兴致勃勃的举起一只手,“现在回去拿纸也太麻烦了,那就——” 明智光秀眼皮一跳,刚想说话,就看见三郎气势如虹地拔刀砍下了一截树枝。 等等?你在做什么?你想做什么?我还没有说完! 这种行动力也太可怕了! “果然也是年纪大了,不过式神应该也没有大小的要求?”三郎拾起只有手腕粗的树枝,就着刚才用来砍下它的佩刀义元左文字开始削去树皮,“啊,削到手了。” 刚想说式神一般用纸c木偶一般是做是替身人偶的明智光秀沉默地看着三郎的动作,最终只能叹息着从三郎手里拿过一截沾了血的木头:“这种事还是由我去寻个木匠来做吧。” “——没办法,术业有专攻。”三郎嘬着流血不断的手指,脸上不见失落之色,含糊地说道,“那就麻烦你了,小光要早去早回。” 事实上如果不是三郎突如其来的行动力,根本不想去找木匠的明智光秀只能勉强笑道:“是。殿下如果想要锻刀,大可使役付丧神。因为数珠丸他们似乎已经认您为主,和式神或有共通之处。” —— 在明智光秀离开之后,三郎才后知后觉的明白了明智光秀话里的意思。 ——也就是可以用刀剑付丧神代替刀匠锻刀的意思。 脑补了一下目前拥有的几名刀剑付丧神光着膀子c挥汗如雨的用锤子打铁的模样,那种满溢的男人味一下子就让三郎坚定了决心——就和相扑一样,锻刀也是男人应该去做的事! 这么一想,他竟然自己也很想去试一试。 突然被远征到了京都的付丧神们,哪怕因为有归蝶的帮助尽快上路,也在去京都的路上耗了好几天。因为女性的细腻心思,幸运的还在马车上发现了伤药的付丧神们,总算逃过了伤口发炎化脓的危险,再加上刀剑男士远超常人的恢复力,今剑和笑面青江已经从重伤转成轻伤,但数珠丸和宗三却因为刀种的问题,无论是养护刀刃还是伤口恢复的时间都要更长一些,眼下宗三也是快脱离中伤,而数珠丸则只是解除了战线崩溃的危险,即使是现在也可以算是受伤颇重。 回忆了一下刀剑们目前的身体状况,三郎很快就把两个重病号排除在外。至于剩下的今剑和笑面青江 “使唤小孩子去锻刀总觉得哪里不对啊。那就是你了——出来吧,笑面青江!” 下一秒,有着深青色长发的青年就出现在了三郎面前。 好好的过了一把召唤宠物小精灵的瘾,三郎也就直接将手上还在流血的伤口抛到了脑后,严肃正经地对笑面青江说道:“嗯,现在就陪我去锻刀吧。” “是要让我成为近侍的意思?”穿着深色军装的笑面青江只是露出温柔的笑容,“嗯对我有兴趣吗?” “不,近侍是恒兴的位置——等等,现在我的近侍好像是小久(堀秀政)。”回忆起自己的近侍,三郎后知后觉的露出吃惊的表情,“因为使唤小久太顺手了就没注意到他已经变成近侍了算了。现在和我去厨房吧,笑面。” “被叫这个名字,连我自己都觉得奇奇怪怪的。” 嘴上这么说,但笑面青江还是默许了三郎只叫他奇怪的名字的行为——就算他不默许,三郎也是不会改的。 这么一看,历史上所说的任性性格,竟然也是不自觉的就能感觉到。 而且还要带他去厨房是打算采纳明智光秀的建议,让刀剑付丧神去锻刀吗? 笑面青江莫名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他跟着三郎走近新的厨房。装满了玉刚和砥石的石槽果然正放在厨房的灶台前,正堵住了那一个烧火的口子。因为玉刚和砥石太多,连石槽都已经装不满,还额外装了一筐放在旁边,木炭也是重新准备了新的,在屋角垒起了一大摞,几乎要堆到房顶上去。 如此之多的材料,足见织田家的财力雄厚——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材料啊! 这下,哪怕是笑面青江,都忍不住问道:“信长公是想锻多少把刀?用怎样的材料比?” 被问道自己准备了的话题,三郎理所当然的回过头去:“之前宗三也说过的,锻刀最少的材料是木炭c砥石c玉刚和冷却材均50吧?” 笑面青江点了点头——这点确实没错。 “所以我觉得初次锻刀,要谨慎一点,所以第一次就全放50。”三郎自信满满道,“全五十斤。” 笑面青江:“” 不,不会有哪把刀,锻一次是需要五十斤的玉刚的。五十斤已经不是50了,那是五个999还有多了吧。 财大气粗不是这样玩的啊!!50是按时之政府的计量单位,不是按斤来算的! 笑面青江从未见过如此没有常识的审神者,他下意识的就像说出真相,奈何五十斤的刺激太大,一下子哽住说不出话来,只能看着三郎让人倒空了石槽改成木炭,随后脸色严肃的脱下了上衣,在厨房狭窄窗口里漏出来的夕阳照耀下拿起了锤子,一副要自己动手打铁的模样,将木炭点上了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9.穿越之二十九 这次的锻刀实在让人不忍直视。 首先是足有五十斤的木炭,密密麻麻的填满了石槽,因为下面压得太实,怎么点都点不起来。最终还是采用了特殊办法,在木炭上浇上油和易燃的干草,才算点着了最上面一层。 然后三郎他搬起玉刚就往木炭上砸啊!五十斤竟然真的全丢上去了啊! 玉刚一砸上去火花四溅啊!好不容易点着的火直接被压熄了啊! 审神者抡起锤子就直接往玉刚上砸!锻刀原来是直接砸玉刚的吗!? 笑面青江头一次看见如此清纯不做作的锻刀方式,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先拦住三郎,还是该先扑灭泼油时不慎落在地面的小片油渍上渐渐涨大的火星。 果然三郎一次锻刀能烧了厨房,这不是没有道理的。 趁着火势还没有蔓延开,笑面青江一脚踩上最近的砥石,往前就是猛地一推。用于磨刀的砥石突然被施加了力道,顿时推开一层薄薄的土,准确的连土带石栽在了那一层油上。 砥石闪着并不明显的微光,很快就被火焰包裹住。 原本只是在油面上蔓延的一点火势,在没有更多的燃烧物的情况下,竟然违背常理的涨大了一圈,将被笑面青江踢过来c本意是用于抑制火势的砥石整个吞噬。深青色发的青年几乎能清晰的看到砥石在火舌的舔舐下飞速的消融,就像落入火中的冰块。 笑面青江下意识的转过头去看三郎那边。 只见之前被三郎简单粗暴砸上木炭的玉刚,也同样违反常理的被火炎完全包裹住,一点一滴的银色液体从里面渗了出来,被涨高的火苗推到火焰之上。一开始只有一点点,还看不出到底是什么。但在三郎毫无章法的捶打之下,银色液体的渗漏逐渐加快,聚集在火焰之上,竟然可以看出是有意识的c要凝聚成什么物体的模样,而非单纯的聚拢成一团。 三郎也发现了这一点。但从一开始就把付丧神一类东西排除在了常识之外,他看到这种奇怪的一幕,也只是惊叹道:“原来锻刀是这样的啊!” 不,锻刀绝对不是这样的啊!! 笑面青江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超乎常理的审神者从这种奇妙的变化中取得了动力,卖力的继续“锻刀”。锤子一下下撞击在玉刚上,碰出金铁交加时才有的清脆响声。液体逐步溢出,和上面的液体聚拢在一起,渐渐的从最上部凝聚成实体——是刀剑的茎的位置。 讲道理,乍看之下还真看不出这原来是茎——因为它实在是厚的太过分了。准备用五十斤的材料来锻的,果然不会是一般的刀? 而在剩下的玉刚里,渗漏的银白液体还在持续上浮,一寸寸沿着茎往下延伸,凝结出刀剑的本体。 同为刀剑的笑面青江仔细的看了看这位或许会成为新的同伴的c目前只凝结了还不到两寸的刀,只从那厚的过分——大概都要超过了长度的茎上,隐约看到了“左兵卫”几个字,大约是这把刀的铭文。 他的视线重新落回那块和玉刚一起被火焰包围的砥石。此时地面上已经什么都不剩,不管是刚刚那块砥石还是那一滩点着了的油污,统统被烧得干干净净,只留下砥石之前移动而产生的一道土痕。 笑面青江若有所思。 他再度望向那被火炎推到最上方的c半成品的刀刃,果然实体的凝结只停留在了茎的位置。剩下的部位只是液体的堆积,潦草地堆出一个形状而已。 刀剑的锻造需要时间。短刀通常是二十分钟,胁差要更长,大部分太刀些大太刀和一部分打刀基本是三小时,战斗力更强,在时之政府的档案中被划分为“四花”或者“五花”的刀,时间更会增加到三小时二十分甚至十个小时。 看三郎锻造出的如此厚重的眼望过去就觉得之后不管是厚度还是长度都让人倍觉不会辜负五十斤材料的茎这总不会锻出四十米大刀吧? 时之政府有这种刀吗?! 正当笑面青江胡思乱想c并对这位正在锻造中的刀剑男士的厚度心怀恐惧的时候,三郎停下了捶打的动作。 虽然穿越之初还是个体育成绩优异c元气满满的高中生,穿越后也南征北战身先士卒打了不少仗,但“织田信长”毕竟身份贵重,十五岁时和农民玩相扑还能赢,十五岁之后基本就除了(自顾自地)爬树和骑马外少有锻炼武艺的机会——连相扑目前也在他一个比一个身手矫捷的家臣中宣告垫底(三郎本人对此毫无所觉)。 锻刀这种需要持续几十分钟至数个小时的劳动,对于现年已经三十多岁的三郎来说 “好累。果然是年纪大了啊。” 脸尤为年轻的织田家家督如此抱怨道。他之前脱掉了上衣,以充满男子汉气概的姿态进行锻刀的工作,而劳动了十几分钟后,并不纤细c也没有多少肌肉的身体早已被炉火烤得上半身都是汗水。 笑面青江无言的看着撩过上衣就擦汗的三郎,最终还是没有对这样毫无气势的织田信长发表评价。 “总觉得这样打下去会腰肌劳损。”直接坐在厨房地上休息,因为男子汉地锻了一次刀,目前算是满足了心里想法的三郎看着因为缺少了刀匠c停在半空中不再有液体补充的未完成品,自言自语道,“但是锻了一半就放在这里也不太好,小光也说付丧神现阶段还不是让人知道的时机嗯。” 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三郎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脸色在旺盛的火光中显得严肃正经。他抬起满是汗水和尘土的手,重重的拍在了笑面青江的肩上:“那么接下来锻刀就交给你了,笑面!” 笑面青江:“您是认真的吗,信长公?” “毕竟你也算是我的家臣吧。我做不到的事就要靠你去做。”三郎十分认真地说道,满怀不舍和怀念的看了一眼刚刚才敲过玉刚的铁锤,随后态度坚定地将它塞进了笑面青江的怀里,“小光带刀匠回来之前,就由你来做!要像个男子汉哟。” “不,锻刀和男子汉并没有关系?”笑面青江嘴角一抽,然后无奈至极地翘了翘嘴角算是个勉强的笑容,“这样一来,我也算和你越来越密切了吧?” ——怀抱着还带着余温的铁锤,刀剑付丧神最终还是向提供了让付丧神显形的灵力的审神者低头。 他不时瞥一眼坐在地上c撑着下巴看自己这边的三郎,手上一点不慢地捶打着玉刚。相较人类能做到的,付丧神能施与的力道更大,银色的液体几乎连成了一条线,源源不绝地朝厚度恐怖的刀刃灌注而去。玉刚如同湿透的海绵一样往外吐着液体,等到完全榨空,就悄无声息的在火中化成一团白灰。 嗅着锻刀时奇特的c对付丧神而言几乎算是芬芳的味道,笑面青江只觉得浑身都是力气,连锻刀之前还有的轻伤状态都不知不觉消失,恢复到了完全的健康。 不过就算这样,让刀剑男士去锻刀也太乱来了——记忆中有马当番(养马)c畑当番(种地)甚至寝当番(守夜),锻刀这算什么? 烤当番吗? 早早就察觉到了明智光秀的微妙态度c甚至因为历史上导致织田信长死亡的事件c连同只有明智光秀和织田信长能看到刀剑付丧神的现状,哪怕并没有明说,深知历史的刀剑付丧神对于明智光秀的态度其实也是一样的微妙,除非有三郎的首肯或者传召,基本都是下意识不与明智光秀见面——但现在,笑面青江几乎是要在心里期盼明智光秀快点回来了。 就算付丧神再体力充沛,锻四十米大刀这种事果然还是要交给刀匠来做吧!? 感觉到面颊上已经布满汗水,背后也已经被汗水浸透,笑面青江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敲了这五十斤玉刚多久。他只看见那一条长长的银色,已经从只有茎的状态延伸到了约一尺八寸,这甚至比不上笑面青江本体的长度,但那把被他觉得可能锻成四十米大刀的半成品,已经开始出现了往下收拢的弧度了。 这就是结束了?厚度比得上四五把刀,结果就是把重型胁差? 笑面青江心里疑惑,但机械的捶打动作已经让他没有了说话的兴致,只是持续捶打着玉刚。仿佛是获得了足够的能量,又像是到了一个临界点,浮在火焰上的厚重刀刃闪出点点白光,最上一层竟然弹出了一把刀! 真的是弹出。笑面青江亲眼看见刀刃的最上层就像是被什么无形之物切开,从下部弹了起来,竖着立在半空中。之前所锻的厚刀明显的薄了一层,原本有的收拢弧度也消失了,从笑面青江自以为的“即将完成品”成为了半成品。 不,大概一开始就是半成品。 他所见的c厚重到根本不像刀剑的厚刀,根本就是几把刀剑堆叠在一起的产物吧?锻造这把厚刀,就是在同时锻造数把刀剑。但因为刀剑本身锻造时间有差异,所以先完成的就会这样跳出来? 太不可思议了。 从来就不知道同时锻几把刀是这样的锻法! 笑面青江望向了三郎,但后者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反正刀剑男士这种存在本来就很奇怪,只是将他的目光理解成了想要材料,当即纡尊降贵的捡起散落一地的砥石递了过去。 被迫锻刀的刀剑男士只能木然的接过,在已经竖起的刀上轻轻一划。 原本只出现了几个字的茎立刻清晰了起来,全部铭文“左兵卫尉藤原国吉”都呈现在了笑面青江眼前。砥石就和冰块一样飞快磨损消失,速度甚至比之前被火焰烧光还要更快。 换了数块砥石,悬浮在空中的刀刃才完全成型。既没有目贯c刀柄,也没有刀鞘,就这样静静的浮着。笑面青江看着单薄到可怜的刀,又试着捶打了一下玉刚——新出现的银白液体只是涌入那把约莫是几把刀的合成体的厚刀中,并没有为这把新刀加上刀鞘和装饰物。 稍作迟疑,笑面青江抡起锤子,直接将这把竖起的刀刃砸进了装满了水的大盆子里。 水接触到炽热的刀,表面立刻蔓出白色的雾气,水位完全不合理的往下降了一截。没等笑面青江先过去,一向行动力超强的三郎就已经率先伸手,将刀捞了起来。 之前还只有一把单薄刀刃的刀剑,竟然神奇的有了刀鞘,刀装也一应俱全。在三郎将它彻底捞出水面的瞬间,黑鞘的刀整个拉长成了人形,在一瞬的白光之中,白发的少年拉住三郎的手跃至地面,一双动物般的黄色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审神者。 背后乍然有粉色的樱花四散。 他的颧骨上左右两边各绘着一道红色的纹路,下半张脸被黑色的面甲覆盖,只在嘴巴的部位留出一条缝隙,黄毛的狐狸就像围脖一样围在他的颈部。在三郎同样看向他的时候,他稍稍往后缩了缩脖子,朝三郎比出小孩子常会在夜里的光源处玩的c狐狸的手势。 他脖子上的狐狸突然抬起头,声音扁扁的,有种特殊的可爱:“哎呀哎呀,这位是镰仓时代的打刀,名为鸣狐,在下是跟随他的狐狸。” 大概是由狐狸来替自己介绍有些不好意思,名为鸣狐的刀剑声音在面甲下有些闷闷的,带着显而易见的腼腆和寡言:“请多关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0.穿越之三十 重返京都没多久后,松永久秀就准备回大和国了。 即使性情轻狡反复,但毫无疑问,松永久秀是个很有才能的人。他身为黑道,一朝穿越后,以惊人的适应性适应了在战国时代的生活。而和一穿越就莫名其妙换了个织田信长身份的三郎不同,他是切切实实没有身份c没有倚仗的穿越者,不管是谎称商人之子c以这种卑微身份投靠三好家并得到重用,还是无视将军的勇武和名誉,强行设局谋害了足利义辉,他靠的都是自己的智慧。 如果要以他为主角写一篇穿越文,大概就是典型的穿越逆袭下克上了。 这样的松永久秀,早在1559年就取得了大和国的实权,并在次年于信贵山城修建了天守阁。如果是岐阜城是织田家目前的政治中心的话,大和就是松永久秀的大本营。 这次织田家攻打朝仓,松永久秀也在里面掺了一脚。不过对他而言,在战前提醒三郎浅井家对将军提议的意动已经是利益之下的仁至义尽,因此在发觉不对后,他也相当干脆的拍马就跑。路上遇见了三郎变成了结伴而行纯属巧合——即使没遇见三郎,他也能安然无恙的逃走就是,说不定还要更加轻松一点。 这次金崎撤退带给三郎的危机,反而是松永久秀给织田家帮了大忙(指路并劝说朽木元纲)。 但这样突然的撤离,对松永久秀来说并不是没有损失。他虽然嘴上说着自己的士兵已经习惯了他的乱来并擅长撤离,但浅井朝仓两家形成的围攻之势,到底还是让他损失了一部分的兵力。比不得在京都留有余兵的织田家,京都对松永久秀来说并不安全,只有回到了大和国,他才像是鱼儿入水,也才有办法补充损失的部队。 这样追逐利益的松永久秀,硬生生在京都待了这么多天才决定回国,老实说三郎也是蛮惊讶的。 他看着座下即使盘腿而坐也显得狂放不羁的松永久秀,颇为困惑的说道:“我还以为松永先生早就回去了。突然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对的,因为觉得松永久秀不会来拜见他只为了礼貌的道个别,三郎因此完全不觉得松永久秀不去见将军c只在临行之前见他有什么不对。 “别这么说,我们好歹也能算是个老乡,高中生。”自从知道三郎穿越前不过是个高中生,来自平成年间的黑道大哥就没怎么把他放在眼里,哪怕是两个人面对面坐着,也显得不怎么礼貌,“我听说了哦?你以‘锻刀’为名义来向浅井示威。真是没用,男人就应该真刀实枪的打过去才行。” “浅井和六角联合了,我要打赢两个也是很难的。”如此抱怨道,三郎着重重申了一点,“而且我已经不是高中生很多年了。” “这光我什么事?”松永久秀嗤之以鼻,“高中生,我说,既然现在近江各地被六角和浅井煽动暴|乱,你要镇压也很困难。如果你求我我就稍带你一程?” “别开这种玩笑,要从大和国回岐阜那就更远了。而且松永先生的兵力现在还没我的多。”三郎耿直地揭了松永久秀的短,“而且来见我还要带刀。” “咦?你发现了?倒不是对你有敌意,你的那些家臣太吵了。”虽然很惊讶将刀藏在衣服里还被发现,但一旦被三郎点出,松永久秀还是非常豪爽的直接从衣内掏出一把胁差,“这可是价值三千金的货色。” “哦——好贵。”三郎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松永久秀背后逐渐凝聚的粉白色人形,那种并没有直接接触刀刃c缓慢凝聚成型的刀剑付丧神他在一年多前也看过一次,因而只是撑着下巴,怀念地赞叹一句,“一年不见了,还是这样厉害。” “嗯?我好像没把这把刀带出来过吧?”但松永久秀将他的反应误解为对这把胁差的惦念,因此狐疑地蹙起了眉,有着几乎横过整张脸的疤痕的面容愈发显得狰狞可怕,“这可是我杀掉那位将军后,得到的爱物。玩笑般地对人挥出一刀,那个人的骨头就会碎掉。怎么,听完了有没有想试试看?” “饶了我吧,在我的地盘说要砍我不太好啊。” “别这么说嘛,信长。”松永久秀嗤笑一声,将胁差横着举起,抬到和三郎双眼齐平的位置,“我已经打算把它卖掉了。大友家出价三千两黄金,反正你也想要刀,要是出同样的价,我就看在你我的情分上把骨喰卖给你唷?” “我倒是挺喜欢这类华丽的刀,但是三千两金子也太过分了。”三郎抱怨道,“松永先生根本就不想卖给我。那么来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确实,和大友家还价还了这么久,我才能有这么个满意的价格,看你们困守在这里,估计也没有再能超过这个价的了。”松永久秀重新将骨喰藤四郎塞入怀中,“我说,你应该也不想被困在京都吧。现在我要回大和,临行前我要是帮你把水搅浑,你打算怎么谢我?” —— 松永久秀很快就离开了三郎目前下榻的地方。 他也没去足利义昭的将军府做做样子,直接带着分散逃跑后又聚集在京都的c属于他的兵力,一路往自己的领地前进。行至半途,他额外分出去的一个小队也回归了队伍,当即全数前进。反而是浅井这边,自知背叛是不会被原谅,对于三郎摆出来的c给浅井的挽回机会,也没有抓住的兴致,越发挑起领地里的暴|乱,矛头直指京都。 而这个时候,三郎却是带领着因为松永久秀的携带和长时间的密谈c最终出现在三郎面前的刀剑男士骨喰藤四郎,向他依次介绍这目前织田家所有的刀剑付丧神:“这四个是你们的前辈,宗三c今剑和这几位就是最近才到我身边的,鸣狐c和泉守c石切丸c莺丸c萤丸还有小狐丸。就这样,大家要好好相处!” 骨喰神情平淡地朝他们点头。 “那么先散了。数珠丸还有笑面先带大家去清扫京都的时间溯行军,今剑,你去帮我叫小光还有其他人过来,我想回岐阜了。” 骨喰:??? 作为织田家刀剑男士们的新成员,有着白色及颈短发和暗色大眼睛的刀剑付丧神,迟疑地看向这位审神者:“岐阜?” “对哦,你们和今剑他们不一样,都没在岐阜生活——不过我回去会把你们带上的。” 新出现的骨喰对于这种回答更加迷惑了。他困惑地歪了歪头,鬓角略长一些的发丝因此滑落,垂在肩上,看起来有点像女孩子,连声音都是偏于中性的:“——您原来是可以回现世的了吗?” 察觉了骨喰理解上的错误,一直垂着眼,恹恹无力的宗三左文字才略抬起头,轻声纠正道:“我们的审神者是‘织田信长’,历史中所书的那一位。” “就是这样。”没有在意刀剑们因为这个事实而备显无奈的表情,三郎自顾自地安排好了最后一个人的工作,“宗三就来守门,因为我要开作战会议。” 把刀剑们支出去,开作战会议? 目前还以为自己在正常的c时之政府名下的本丸(只有一个人类审神者,并有数位刀剑男士),骨喰藤四郎不由得为审神者奇怪的作风蹙起了眉。但他因为曾在大火中烧毁,失去了全部记忆,现在脑中留有的唯有被灌注而入的历史和一些关于本丸的常识,对很多事情的态度也变得冷淡,因此只是翕动嘴唇,并没有对审神者的行为发出质疑。 不过,宗三左文字那句“历史所书的织田信长”他也听了进去——是在说织田信长被时之政府征为了审神者吗?并为了回岐阜努力?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骨喰藤四郎利落地起身,跟在其余几名刀剑付丧神身后,走出了房间。身为短刀的今剑是最先出门的,也是速度最快的。骨喰还没有踏出那一道拉门,白发的短刀就已经身形轻盈地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等到笑面青江和数珠丸圈定了他们这次清扫的范围时,今剑也回来了。不仅如此,他的身后竟然还带着一个蒙着面巾的c腰配“数珠丸恒次”的青年。 骨喰藤四郎一时觉得这个人十分眼熟,似乎正是“历史”中的一部分。他平静地看了过去,近乎黑色的深紫双眼如同死水一般不起波澜,偶尔才会滑过一丝亮光。但这个青年似乎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对着他颌首示意,随后在今剑的带领下直接跨入了房门。 里面很快传来他刚刚才变得熟悉的c审神者的声音:“哟,小光,来的很快啊。” 以及,和审神者一模一样的c刚刚进去的人的声音—— “是的。我已经拜托秀政通知其他人,因为我自己的私心所以想先来见您。殿下是决定回岐阜了吗?” “嗯,毕竟松永先生都回去了,所以我在想我是不是也该动身。”名为织田信长的审神者如此说道,“如果让你留在京都,然后让柴田先生去和近江的联军交战——这样怎么样?我应该就可以绕路回去了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1.穿越之三十一 一直被浅井和六角围堵在京都的织田家,事实上并不是没有脱离京都的办法。 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绕路,避开近江,从其他方向绕一个大圈回岐阜。但是这样势必会让织田家陷入被动,毕竟连浅井都背叛了,绕路途经的大部分土地,谁能保证那里的势力是对织田家友善的? 或者再严重一点。浅井已经打定主意要和织田家撕破脸,一旦织田家的大部队发生转移,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不被人探知到。曾为盟友,织田交好c又或者相安无事的地方,浅井也多半知道。那么在织田家要绕路的前提下,推测出他们的路线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到时候反而是织田家会被打个措手不及。 哪怕是为了避免浅井的突袭而选择并不是最优先的路,那这条路也势必风险很大(不然怎么会屈居其次),而且人马的大范围行动,是绝对不可能隐瞒所有人。只要卡住了三郎想回岐阜这个关键点,浅井和六角就占据了上风。 不过,这些也只是明面上的优势了。 因为三郎可是直接(被柴田胜家)往外宣传了,要用刀剑来洗刷被背叛的耻辱,必将报仇。松永久秀也在出发前派遣了一队野武士,前往近江煽动人心,以致于近江所有人都深信不疑,织田信长必然忍不下被浅井背叛的这口气。 也就是说,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三郎要和浅井拼个你死我活。 早早就在三郎出乎意料的各种行为里练出了淡定心态的织田家家臣,听到这种传闻后反而是最平静的。他们甚至没有为这个谣言去询问三郎的真实想法,一派淡然的等着三郎的指挥。果然,就在松永久秀离开的当晚,三郎的近侍堀秀政就来通知他们前去商讨离开岐阜的方法。 并没有所谓的被仇恨蒙蔽双眼,甚至连一点冲动的迹象都没有,三郎直截了当的对着所有人表示:“我要回岐阜。” 家臣们微微一笑,表示我们家大将就是这么眼光长远的人。 与浅井虽然有背叛的新仇在此,但这种战乱的时代,同盟和仇敌事实上并不那么绝对。再说难听一点,织田家的大将织田信长何其珍贵,区区六角和近江就想取得信长公的头颅,也太狂妄了。 “先从伊势绕到尾张,再从尾张前往岐阜。远一点倒是没有关系,我想快点回去。”打仗的时间总要比单纯赶路花的时间长,三郎几乎没做什么犹豫,就选择了对他而言最能满足他要求的路线,“长政和六角家的好像都很在意我,如果让他们发现就不好了。所以先清出从近江到伊势的路,柴田先生你们就啊,就去针对南近江吧。” 柴田胜家立刻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让浅井不得不将注意力分散在我们这边吗我们会尽力的,原来殿下在锻刀时就开始布局了。” 倘若不是突然流传出的c织田信长不惜亲身锻刀只求得获杀敌刀刃的消息,即使有松永久秀帮助在近江散播消息,恐怕浅井家以及六角家的家督和家臣也不会相信,织田信长打算对他们动手。 而现在,这正是用来转移浅井和六角注意力的c好让信长公尽快从京都脱身c安全返回岐阜的计策! 信长公带领主力,恐怕谁都不会想到他是以攻击近江的名义去伊势寻找脱身之路!毕竟近江不仅与伊势相连,同样也与美浓(岐阜城原本为美浓国的稻叶山城)接壤! 无论是浅井还是六角,恐怕都不会想到,他们并不是要开辟去美浓的路,而是想从伊势绕路去尾张,迂回而行吧? 南近江的六角一旦应信长公的设想c成功被他们牵制后,整个近江联手围困织田军在京都的目的也就破裂了——不管是顾着信长公那边试图拦住,还是顾着六角这边试图帮忙,浅井家注定分身乏术,这也就是织田的脱身战略! 不愧是织田家的总大将! 对着柴田胜家灼灼的目光,三郎不知为何觉得背后一凉,咕哝道:“不,我只是想锻刀总觉得好像被误解了。” 丹羽长秀则只是平淡地颌首,看着放在三郎和众家臣之间的地图,突然出声道:“明智先生似乎是最先赶到的。有和殿下商讨出具体的路线吗?” 这种平静的询问,就像是炸雷一样在明智光秀耳边响起。用面巾严严实实裹住脸的青年看了眼三郎舒张的眉眼,在他开口之前抢先回答道:“不。在下只是恰好先赶到。殿下意图撤离一事我也是刚才才和诸位一起得知,不过殿下有嘱咐我留守京都。” 这毫无疑问是在说谎。但三郎对明智光秀这句对他而言显而易见的谎言,也只是困惑地蹙了蹙眉,就将心思从这种不影响大局的事上移开,兴致勃勃的继续规划回去的行程:“没错,因此将军最近好像看我很不顺眼,所以想让小光留在京都,有什么事情就可以报告给我。长秀有看好什么路线吗?我看来好像没有特别的优劣之分。” 仿佛从三郎的话中得到了什么佐证,即使不明显,丹羽长秀浑身的气势也缓和了下来。他朝明智光秀点点头,像是致歉,又像为了表示听到了他的话的示意动作,随后低下头,以指在地图上代表山的图案上画了个圈。 “那么殿下不如从千草岭处过。那里地势陡峭,人马很难行走,相对而言敌人也难以伏击。毕竟眼下不必在金崎时,殿下必须以安全为先。” “那就这样吧。一切就麻烦你们了喔。” 以这样的话为结束语,三郎敲定了返回岐阜的计划。 并在第二日就开始实施。 —— 织田家的家臣们,早就习惯了三郎ax的行动力,而且这个计划说是关乎三郎的生命安全也不为过,因此也都没有什么怨言,趁着夜色未暗之际进行点兵,随后在次日一早,就率军冲出了京都。 因为浅井家和六角家的煽动,在之前的时间里,织田军不得不随时准备去镇压暴|乱。这次柴田胜家和丹羽长秀的率兵出动,也似乎只是和前几日一样。因此无论是浅井家还是六角家,在听闻织田信长依旧没有出现时,都将这当成了普通的镇压行动。 但随后,柴田胜家和丹羽长秀就率兵直指南近江!织田家大军也随即出动! 六角家确实曾是南近江的守护大名,在此地经营多年。但十分可惜的,早在1563年,将史称“观音寺骚动”的动乱中,六角义治因为觉得重臣后藤权力将威胁主家,因此将后藤贤丰父子三人杀害,未料六角麾下重臣因此纷纷反叛——这极大的影响了六角氏对于领地的支配。 更可惜的是,在“观音寺骚动”中最后调停了众人的蒲生定秀,也默许了其子蒲生贤秀在织田家上洛时投降并成为织田家家臣,隐隐透着整个蒲生氏归顺织田家的意思。 六角家则是在织田家护送足利义昭上洛时被打得抱头鼠窜,逃到了甲贺后才敢借着忍者的力量,来和织田家打游击。因而六角虽然现在回了南近江,但南近江到底是织田家的主场还是六角家的主场,这点还真的说不定。 既没有地势上的优势,也没有人心所向,连士兵都难以比上织田军的精锐。柴田胜家带领兵士攻击南近江,就像砍瓜切菜一样轻松。而在他们之后压阵的c浩浩荡荡的万余大军,更是杀气凛冽c气势如虹。 六角家忙不迭地去请求浅井家的帮助。而此时,三郎已经看着地图,按着先前布置的计划,瞄准攻打近江以东c与伊势相连的地方。 他的脑海中不期然闪过归蝶经常在他面前出现的c幸福,但偶尔又会十分忧郁的笑容。 “果然要快点回去——不然夫妻感情会出问题的。” 他这么喃喃自语道,高高伸起一只手,示意织田家挥军前进。 —— 元龟元年(1570年)4月20日,织田信长往越前出兵,攻打朝仓。4月28日,信长遭到浅井背叛,从金崎撤退。4月30日,带着十骑人马抵达京都。随后在5月9日,织田信长率领主力离开京都—— 直到5月19日,他终于成功地站在了千草岭的山路上。 从4月20日到5月19日,短短一月实在是波澜起伏。这甚至要比当年三郎面对今川义元时的危机来的更甚,因为义元公虽然可怕,对三郎而已刨除前期准备也就是一夜(偷袭)的事。但现在浅井反水,反倒是回到岐阜之前都要提心吊胆。 嗯,提心吊胆的特指家臣。 山路狭窄,三郎直接被他的家臣们团团围住,紧密地保护在队伍的最中心。最前方是前田利家和佐佐成政,旁边是池田恒兴,最后面是羽柴秀吉和羽柴秀长。放眼望去,几乎全是偏重武艺的家臣,即使是表现相对平庸的羽柴秀吉(刻意藏拙),也有猴子一般灵活的身手。 这样的阵容,不说是万无一失,也可以算是疏而不漏了。 就在大家都这么认为c织田军在山路上缓慢前行的时候,暗自潜伏在山石后c名为杉谷善住坊的男人,已经举起铁炮(火|枪),对准了三郎的脑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2.穿越之三十二 铁炮在扣动扳机后,大到让人无法忽视的巨响立刻从离他们仅仅二十米的地方传出。马被吓得长嘶一声,两只前蹄高高竖起——顷刻间,又是一声枪响! 原本还坐在马上c试图控制马的三郎身子一晃,竟然就这样栽倒下去!! 这样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所有人都要心脏骤停了。 “我去那里看一眼!”原本跟在后面的羽柴秀吉当机立断的大声说道,翻身下马就朝声音传来的地方飞奔而去。他个子小,又行动敏捷,只是几息之间就跑近了枪响的地点。 原本躲在那里的男人已经无影无踪,只有匆忙撤退导致草叶还在摇晃。但这个男人显然也很有忍者的风范,因为羽柴秀吉只是目不转睛的看了那些渐渐平静的草叶一会,就判断出这不过是为了混淆他人判断的骗局。 真正的c这个前来刺杀织田信长的甲贺忍者逃离的方向 羽柴秀吉嗤了一声,像是猿猴一眼攀着树枝往上爬,做出登高远眺的假象。他的草鞋不动声色的在树枝上蹭了两下,将原本粘在上面的泥土给刮掉大半。随后才一跃而下,带着怒容飞快地赶回去,高声回报着自己的发现:“没有脚印——是忍者所为。” 织田家的队伍已经停滞,士兵们大多面面相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事发时距离三郎最近的池田恒兴,已经满脸惶恐地下马,握紧三郎的手。在看到那张和十多年前相比仍然没什么变化c此刻双目微阖的脸,他的表情立刻狰狞起来,仿佛即刻食人的恶鬼。 前田利家原本是拿着枪的,在看到三郎倒地,他几乎连枪都拿不稳,还是及时回过神,用脚勾了一下才重新将枪勾回自己的手中。他甚至没有再与佐佐成政抬扛的兴致,两个人此时是如出一辙的凶神恶煞,厉声咆哮着派遣士兵前去搜寻胆敢刺杀织田家家督的人。 就在队伍的最中心已经陷入混乱,家臣们脸色糟糕,袭击者不知所踪的这种时候—— 栽倒在地脸色苍白的三郎猛地睁开双眼,慢慢从地上爬起来,苦恼地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头:“啊啊,吓了我一大跳。” 事实上才是被吓得快栽倒在地的池田恒兴又惊又喜道:“殿下?!” “摔下马好痛哦。本来还有点先打瞌睡,这下子完全清醒了。”三郎晃了晃脑袋,“不过,这样被袭击总觉得又会多出点什么——” 他懒洋洋地说道:“‘时间溯行军’一类的。” 在场的家臣大部分都是曾随着三郎十骑撤退回京都的人,比如池田恒兴,又比如前田利家。因此他们虽然不理解“时间溯行军”是怎样的存在,但并不妨碍他们想起仅仅是半个多月前遭遇到的c针对他们主公的刺杀危机。 池田恒兴当即拔出了刀,警惕地环视四周。而在金崎殿后中作为殿军无所知的羽柴秀吉则在看到三郎连伤都没受的时候,只能眯起眼掩饰掉眼中的失望和恼怒,改换成惊喜和紧张,连忙跪下在三郎身边,连声问道:“请问殿下真的没事吗?还有‘时间溯行军’一类,难道是来刺杀您的忍者——” 就在羽柴秀吉忙不迭的对三郎表示关心之际,树林里突然一阵骚动。在树荫的暗色衬托下,乍然浮起的淡淡白光就像是即将出现的神迹一样。白光仿佛是一个圆环,但因为是横着的,并没有人能具体看出那圆环到底是什么,又或者里面画了些什么。 白光圆环只持续了几秒,随后朝四周炸开,只留下点点萤火虫般难以在白日惹人注意的微光。在它原本身处的位置,已经不是肆意生长着杂草野花的树荫,而是密密麻麻的挤满了人。 ——时间溯行军。 这种奇异的一幕,让不少亲眼见到他们的士兵都惊叫出声,窃窃私语的声音和范围都越传越大,眨眼间就有了好几种揣测。眼见时间溯行军竟然真的出现,池田恒兴反而冷静了下来,沉声对身边的侍卫说道:“不要慌!传达下去,这不过是六角家忍者的障眼法——这样就被吓到了,像什么样子!” 大约是忍者在普通人眼里早已被传的三头六臂c无所不能,因此池田恒兴这样鬼扯的解释,竟然很快就被士兵们所接受,之前即将有的骚乱飞快的平息下去。 唯有曾经当过探子的羽柴秀吉和他曾经当过忍者的弟弟羽柴秀长对此嗤之以鼻——如果忍者的障眼法能做到这个地步,那目前能在这个战乱时代占据重要地位的就不会是什么织田c武田c朝仓,而是豢养了大批忍者的六角c筒井c细川和上杉了。 而且羽柴秀吉的脸色冷了下来。 他发现这个被织田信长称为“时间溯行军”的队伍,竟然和当时他不得不在金崎拼死战斗时遇到的,浅井军的援军颇有相似之处。 而且,在上洛之时,他自请为前锋攻打南近江,也有见到这些配着打刀c野武士一般的时间溯行军——难道这些真的是六角家豢养的c出身伊贺的忍者?! 羽柴秀吉的表情一时间变幻莫测。不过,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些“时间溯行军”上的时候,并没有人在意他的表情,即使看到了,说不定也会认为他只是和一些士兵一样,被这样堪称神奇的出场方式惊到了而已。 等看清树荫底下的敌人后,池田恒兴等几个见过时间溯行军的家臣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气,发自内心的庆幸这次出现的敌人里没有能引起士兵恐慌的c形如牛鬼的妖物。 密密麻麻挤在树荫底下的“时间溯行军”,数量大概在20到30之间。可能考虑到这是围观者众多的白天,这次出现的都是类人的模样。其中有三郎见过的敌打刀,还有羽柴秀吉见过的敌太刀。 在敌打刀和敌太刀后,还有新出现的四名时间溯行军。其中三名都是手持长|枪,身穿盔甲的高大男性,脸颊比起骨骼突出的敌太刀来说要丰润许多,背后背着大型的c蛇骨一般的饰物,身上的盔甲也显得坚硬和稳固。 他们统一撕掉了左边的袖子,露出肌肉鼓胀的左手和左边胸膛。并没有敌打刀那样的满身伤痕,但结实的肌肉看上去也像是经过千锤百炼。柔顺的白发从他们颊边飘下,发的最下端还透着浓稠的黑。相比神情木然c态度呆板的敌打刀和敌太刀,他们虽然同样眼睛里会迸射光芒——这点在日光下并不明显,但那种光芒已经不是无意识的,而是更像具象化的视线一样,受他们本身意识的控制。 这些持枪的人——时间溯行军的敌枪,望着对面严阵以待的织田家家臣和士兵,目光最终落在三郎身上。他们翕动嘴唇,竟然张口说话了:“——速战,可。(要速战速决才行。)” “有,刀。(有刀剑付丧神的气息。)” “信长,此。(织田信长就在这里。)” 他们似乎只能说简单的几个词,声音也是沙哑至极,光是听着,就让人担心他们的声带会不会因为太干而断裂。敌枪们彼此交换了信息,最终回头将目光集聚在最后的敌薙刀身上。 比起在这里的任何一个时间溯行军,敌薙刀的装束都能算是最正常的。他穿着狩衣,戴着乌帽子,单衣和差袴都是深色,脖子上带了一个奇怪的c块状物的坠子。漆黑的长发从他脑后披散下来,过长的刘海遮住了大部分脸,唯独双目炯炯有神——字面意义上的。 双手持着薙刀的敌薙刀一眼就看到了被家臣们围在最中间的织田信长,平淡地下令道:“以‘忍者’的名义,击杀织田信长。” 看上去漫长,但事实上距离时间溯行军到达c敌枪确认信息c敌薙刀下达命令,也不过是过了短短两分钟。随后敌薙刀挥起手中薙刀,一马当先地朝着三郎冲了过来! 在率领大军的情况下,还能让敌薙刀接近的话,甚至不用家臣,织田家的士兵就要准备切腹谢罪。因此没等敌薙刀接近,在两侧的士兵就率先一拥而上,驱马持枪朝着敌薙刀刺击而去。 敌薙刀甚至没有防御。他直接迎上那些呈围堵之势的士兵,在枪尖齐刷刷的朝着他身体的各个部位刺击而来的瞬间,猛然挥起薙刀。有察觉不对的士兵紧急勒马,但枪尖已经被削落,更有甚者,枪尖直接从中间断裂,可见敌薙刀手中本体惊人的锋锐。 因为枪普遍较长,山路又下载,士兵们虽然呈现包围的姿态,但没有真正的贴近敌薙刀,因此都只是枪被损坏了,人没有受到伤害。就在前方士兵准备撤下,空出位置给武器完好的士兵上的时候,敌薙刀已经不耐地纵身一跃,踩着一个士兵的马头借力,朝着三郎的位置直劈而下! 他身后,敌枪c敌太刀和敌打刀也已经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敌打刀冲在最前,对于这群骑马挡人的士兵,只是木然的挥出几刀,顿时士兵的身体应声而裂,马也只是咴咴叫了一声就被斩落头颅,马血人血洒落一地。敌枪则更有威力,他甚至踩着自己的同伴借力,银亮的枪尖连续捅穿了好几人的胸口,不仅解除了敌薙刀可能有的被包围的风险,还给其余同伴打开了道路。 山路实在是太狭窄了。原本正是预料到狭窄不易埋伏,才选择的千草岭。但这样的狭窄,也就意味着军队必须削减列的数量,而增加行。这样就在军队被人攻击某一个点的时候,很难进行救援。 或者说,谁也没想到会杀出这些顶着“忍者”之名c武艺超群的“时间溯行军”。 薙刀并没能成功落在三郎身上。前田利家横起长|枪,枪尖抵着薙刀的杆,猛地发力将薙刀连人带本体推后一步。有着长脸的武将只觉得虎口隐约发麻,但眼底燃起的已经是澎湃的战意,傲然的挡在三郎面前:“口出狂言!想要杀殿下,就先过我这关!” 慢了一步的佐佐成政立刻露出嫌恶的表情:“呵,少在那里放大话。敢对殿下出手的家伙,就化成我的功绩吧!” 这么说着,佐佐成政持刀向敌薙刀杀出。 被两名虎将护在身后,无论是身份还是地位都无比贵重三郎却是从头到尾都一派轻松的模样。 他甚至还有闲心对着敌薙刀道:“噫,感觉你们好像很针对我——我有什么地方惹到你们了吗?” 敌薙刀只是轻松地应付着两个武将的围攻。 就在三郎以为自己得不到回答——原本也没以为会得到回答的时候,他才突然回答道:“大概是你身为‘织田信长’这件事。” “这样就没办法了,因为我必须当信长才行。” 三郎一点也不觉得被威胁了,他只是挠了挠后脑,以无奈的口吻这么回答道。 随后他戳了戳佐佐成政和前田利家的后背,高声叫道:“这些人就不用管了,不要造成无所谓的伤亡——毕竟,有专门对付他们的部队,要各司其职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啦。” 他如此宣布道:“第一部队加入石切丸c和泉守兼定,出阵。第二部队,萤丸c莺丸c骨喰藤四郎,鸣狐,队长小狐丸——出阵!” 一直行驶在队伍的后方,运送物资的车夫只觉得前方的马匹突然精神一震,好像车的重量减轻了不少一样,连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速度骤然提升。他不得不勒了勒缰绳才维持在原先的速度。 他所看不到的是,在接受到出阵命令后,原本停留在车上的刀剑男士突然消失不见。 下一秒,原本提着薙刀本体与织田家两名武将对抗的敌薙刀,就像被什么重重的攻击了一样,整个飞了出去!! “继续前进吧——数珠丸和小狐丸要加油哦,别让他们伤到人。”对着无人可见的刀剑男士这么嘱咐道,三郎驱马向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3.穿越之三十三 原本在这些普通士兵面前悍勇无比的时间溯行军,很快就落入了下风。 士兵们以惊异的眼光看着时间溯行军缓缓后退,缩回他们出现时的那一块小小的树荫。敌太刀和敌打刀紧密地贴在一起,因为拥挤而有着行动不便的姿态。他们因为神情呆板,难以被窥出真实情绪。但比起他们要鲜活得多的敌薙刀,就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嘴角下撇,咬肌绷紧,是感觉到了危险而严阵以待的架势。 没有看到有其他人出现,又清楚的目睹了敌薙刀被无形之物击倒c所有敌人都被逼退——“织田信长收拢了甲贺忍者在麾下”这种流言,已经变成了纯粹的现实印刻在每个人的心里。 这些敌人之前也是自称“忍者”的!能不露面就将忍者打退,也只有同为忍者才做得到吧! 原本因为意料之外的袭击而暂时停滞的队伍,此刻又开始前行。偶尔会有士兵回头看一眼在那片树荫底下的敌人,看到的只有他们好像胡乱挥舞武器一样的动作,和身上不时飞溅的血花。织田信长的忍者并没有露面,却像是戏弄老鼠的猫一样,没有现身就将这些敌人耍得团团转。 这就是织田家的底气吗。 不,这其实是织田信长一个人的底气吧——因为他可是在年少之时,就能说出“织田信长要夺取天下”这种话的人!! 织田家的军队如同长蛇一样在山路上爬动,但此前仅仅十天就狼狈撤回京都的阴影已经消失不见。切实的感受到了织田家忍者的威力,哪怕这种威力并不足以用在战争中也从未用于战争中,这也不妨碍士兵们感觉到安心,进而为织田家誓死效忠。 战国时代,原本就是只能容许强者发声的时代。 大多数时候都特别迟钝的三郎,理所当然的在这种时候也毫无所觉。他甚至还骑在那匹被枪惊吓到举蹄的马上,在稍嫌炽热的阳光下昏昏欲睡。等到经过了千草岭,彻底进入了伊势国境,池田恒兴提醒他应该扎营休息时,他才算清醒了一点,将休息的命令传达下去。 直到晚餐的香味传来,这位织田家最重要的人才终于完全清醒。对于行军时食物的简陋,他也没有抱怨,兴致勃勃的围在咕噜噜烧滚了水的锅旁,等着粥煮好。 “我们赶得很快啊——我还以为要更晚一点才能进入伊势。” 早已习惯了三郎出乎意料的行为,池田恒兴强行让自己无视了尾张c美浓两国大名亲手煮粥的行为,兴奋地说道:“是!士兵们都很振奋,这都是殿下的功劳。” “咦。因为我吗?”三郎茫然的搅了搅粥,抱怨道,“这种事就不用扯上我啦。” 此时距离偷袭的六角家忍者杀出的地方,已经有了很长一段距离。单从三郎他们停息的地方看过去,已经看不到那边的情况。 煮粥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因此池田恒兴也只是看了看四周,就单膝跪在三郎面前,以这样的姿态来谦卑地和三郎说话:“浅井家虽然实力不错,但是和忍者关系并不紧密。考虑到之前看到的那些忍者(时间溯行军)的身手,大家都倾向于这是六角家派出的伏兵。” “噫真的是很认真的在对付我啊。” “之前属下有派出几名足轻,让他们停在那边守着。”池田恒兴谨慎地向三郎告知着自己得到的消息,“战斗的局势几乎是一边倒,那些足轻都没有看到殿下的忍者露面,敌人就已经身亡如果说真的是殿下的人的话,那么,我可以见见他们吗?” 这并不是什么让人难以接受的要求——不如说这样的要求才是正确的。主公有自己暗地的势力,是好事,不让家臣们知道更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行为。但一旦隐瞒得过头了,却很容易造成主公多疑的形象。 三郎从来就不是什么多疑的人,因此池田恒兴也就这样干脆的询问了——身为乳兄弟的他必然是三郎信任的人之一,至少也能和四个由三郎一手提拔的军团大将并列,这样的他毫无疑问有知道的资格。 但就在他提出这一要求的下一秒,他就看见表情一向带着孩子气的浅显和张扬的织田信长,突然露出了十分严肃c也十分为难的神态。 “——不可以。” “咦?” “就算我想让你见,你也看不见他们。”三郎这么说道,“我是不管这些,不过目前连我都没有搞懂情况,越多人知道就会越糟糕的吧。” “但是,这样从未现身人前的人出现在您身边,也实在是让人放心不下——” “没关系的,小光有见过。” 池田恒兴一时心里五味杂陈。 所有人都没有见到那些神秘的织田家忍者,唯独在织田家上洛之前投靠过来的明智光秀,有见到信长公这些暗地势力的殊荣。 明明只是永禄十一年才成为织田家的家臣,算到现在,也不过将近两年——却已经超过了织田家家臣之首的柴田胜家和他这个织田信长的乳兄弟,成为了信长公十分信重的人。 明智光秀真的有这样足够让他被信长公托付信赖的才能和忠诚吗?还是说,有关这些忍者的事,是不得不慎重到只有几个人能知晓,可其中要知晓的人就有明智光秀? 池田恒兴是个直肠子的武将。除了最开始因为三郎的疯癫(刚穿越还不适应)而做出了一些过激行为外,他在织田家对于织田信长的忠诚是绝对可以排进前三位的。他甚至并不看重名誉权利,因为作为信长的乳兄弟,和最先接受三郎“争霸天下”的理想及种种奇怪念头的人,他天然的就站在了一种有利的立场。比起费尽心思要博得三郎关注好得到权利的羽柴秀吉,他要轻松得太多。 只要他一心为三郎拼杀,三郎就绝对不会忘记有“池田恒兴”这个存在。 但地位如此特殊的池田恒兴,面对从小陪伴到大(虽然没察觉中途换了人)的信长对明智光秀的信任,也不免感觉到心中酸涩。 这已经不能算是主公对家臣的信任了——即使信长公是对自己的弟弟织田信兴,也不见得会有这样的信重。允许明智光秀带着那把“数珠丸恒次”来单独见面c封明智光秀为四个军团大将之一(虽然确实有很大功劳)c即使被那些牛鬼(敌胁差)和野武士(敌打刀)追杀,也还会说出“要是小光在就好了”这样的话信长公的这些行为,几乎是将明智光秀从一个家臣的位置,拉到了和自己平起平坐的高度了! ——恐怕在这个世界上,殿下最信任的人就是明智光秀了吧? 池田恒兴不由得这样想道。 即使有着小时候的情分在,池田恒兴也不会去左右三郎的行为——他对自己的定位看的很清楚,即彻底的家臣。因此他也发自内心的相信三郎的眼光,心里纵然因为这两人这样深重的信任而酸涩,却也只是将这酸涩和纠结表现在了脸上,只在内心打定主意要找个机会好好问一问明智光秀——至少这样能让他自己安心,随后就站在了三郎的立场,忠心耿耿地劝告道: “这样说的话感觉不能被接受,还是想一个好一点的说辞吧——甲贺的忍者分裂,一部分仍然服侍六角家,只有小部分人来投奔您。面对六角家的忍者立场尴尬,因此才不愿露面?” “这样也好。恒兴你的脸色很难看啊,吃坏肚子了吗?” 被吃坏肚子了的憨直武将,只能点头默认。 如此不会看脸色的主公,能在乱世中争得一席之地甚至把持了京都,果然还是因为上天眷顾“织田信长”这个男人吧。 明面上得到了关于忍者的信息,加上被吃坏了肚子,池田恒兴在三郎煮好了粥c准备尝尝味的时候就退下,将这些由他自己绞尽脑汁鬼扯出来的东西透露给其他家臣(特指同为四大军团大将之一的羽柴秀吉),免得对方误以为自己不受信任。 一眼就能看出这些完全是胡编乱造的东西,羽柴秀吉还是要扯出笑脸对池田恒兴道谢。事实上才是真的出身忍者的羽柴秀长,在看到什么甲贺忍者分裂c立场尴尬的时候,差点没笑出声,为此还挨了羽柴秀吉一刀鞘。 军伍之中人多眼杂,哪怕再想吐槽这其中的不合理之处,羽柴秀长也只能憋着,看着自己的兄长换了一副笑脸,殷勤的前往三郎所在的地方,动作夸张c态度十足十地诚恳地表示自己对于得到信任的感激涕零。 只可惜,从来就在体会他人感情上缺根筋的三郎,依旧没有被羽柴秀吉的表演所打动,态度温和地鼓励了形如猿猴的大将一番后,就开始忙着喝粥。等羽柴秀吉弓着身后退离开的时候,正好听到三郎因为喝粥而有些含混不清c有些惊讶的声音:“喔,你们回来了——辛苦了。咦,还带了东西回来?” 原本正往后退的羽柴秀吉身形一顿,不易察觉的放慢了脚步,头低着,眼睛却往上斜,以余光观察三郎身边—— 很显然,那里没有人。 甚至连个多余的影子都没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4.穿越之三十四 在羽柴秀吉认为没有人接近,甚至没有个影子的地方,实际上正站着一大群的刀剑男士。 以出阵状态出现的十一名刀剑付丧神,不止接触不到活物这么简单。他们仿佛介于实与虚之间,能够改变死物的状态,但不能对活物造成哪怕一丁点的影响。他们流的血能被人看见,却既没有影子,镜子里也照不出人像。 这恰好和时间溯行军完全相反。时间溯行军不仅可以接触c甚至斩杀活物,连身体强度都和人没什么太大差别。他们可以被人看见,但死亡后,无论是尸骸还是血液都会飞快腐朽,最终只除了一把烂灰,什么都不剩下。 刀剑付丧神们之前也清扫过时间溯行军——不仅仅是金崎殿后那次帮助三郎拦截大批的刺杀信长部队,早在宗三左文字作为初始刀被三郎唤醒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清扫时间溯行军的工作。 那时出现的还只有敌短刀和敌胁差,遍布整个岐阜城的时间溯行军,哪怕只是为了收集信息,并不会主动攻击,数量也能让四个刀剑付丧神绝望,更别提这些居然还会定时补充。等到因为“回城”命令而返回岐阜的时候,又不知为何直接“远征”到了三郎身边。除了多了七名同伴后,还要面临的是,整整一个京都的时间溯行军。 时间溯行军的数量,真的很让人绝望。 不知道是因为用于收集情报的时间溯行军往往智商很低,还是他们的运气问题遇见的都是一些呆板木然的敌人,在围攻过来的时候会难以应付,但就算是围攻也不会全无办法(例如四个刀剑男士给三郎殿后)。总之在岐阜城内如砍瓜切菜地削着时间溯行军的刀剑们,在京都也是带着新刀剑如砍瓜切菜般削着敌人。 直到这次,才是第一次遇到了会说话的时间溯行军——并且不止一个,而是四个。 四个会说话的敌人里,明显以那个说话流畅的敌薙刀为首。他不仅仅是会说话,思维和智力也明显有了长进,不说十分聪明,至少也是接近普通人的程度。 难道是因为长得像人?敌打刀和敌太刀也长得像啊!这算歧视刀种吗! 而比敌人会说话时更加诡异的事是,这次斩杀掉的时间溯行军,竟然留下了一把完好的刀剑。 以往的战斗中,哪怕刀剑男士们不去刻意攻击对方的本体(事实上他们完全不想有用这种伤人伤己的做法的时候),只要从本体具象化而出的人类身体受到了致命攻击,他们手中的刀剑本体就会自动碎裂,甚至是化成齑粉。目前为止保存最好的程度,也只是留下了一个破破烂烂的刀柄。像这样留有完整刀剑的情况,还是第一次见到。 难道是因为智商变高? 百思不得其解的刀剑男士们最终捡起了战利品,带到三郎目前扎营的地点来。 他们不能接触活物,因此也不能在出阵状态下骑马。三郎之前将宗三等人编入的第一部队一直没有解散,几个刀剑不得不采取来时的做法,即乘坐移动的死物(马车一类),跟着三郎回岐阜,免得路上又出了什么时间溯行军攻击这类让人提心吊胆的事情。 至于最终变成所有刀剑都坐在了运送物资的车上,这大概就是因为三郎间歇性的单方面理解又在起作用了吧。 因为之前是跟着车来,运送物资的车自然不可能吊在最后。因此,等十一名刀剑付丧神解决完了敌人,并且拿到了战利品后,面临的就只有必须自己走着去找三郎这一困境。 历史只说了织田信长在千草岭的椋木峠遭到杉谷善住坊的刺杀,可没说织田家遭到刺杀后会在哪扎营哦? 目前只知道他们的审神者,织田信长会经过伊势回岐阜,难道要让他们靠两条腿直接赶回岐阜?还是要接下来进入伊势,沿路打听那里有大军经过? 作为刀剑还能不能好了! 不幸中的万幸,是池田恒兴还留下了几名足轻围观。他们眼中的“连面都没露,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猫捉老鼠”的轻松场面,对刀剑们来说是实打实的险象环生。原本在人数上就劣于敌人,哪怕不是上次数珠丸等人面对的c几乎让人绝望的包围战,也是要以一敌三c分身乏术。 但也正是因为这种无知,足轻们才态度悠然地看完了全场后,才施施然跟着大军沿途留下的讯号回去报告。而在这方面有所欠缺的刀剑们,只能庆幸还有几个免费的向导。 更加庆幸的,是他们拿到的战利品并没有保留时间溯行军能被人看见的特性,同样化身为不可见之物,由石切丸拿着,直到呈到三郎面前。 长久时间里的战斗,只有在今天才送上了战利品。这样的事实让刀剑男士们也怀着一种隐秘的兴奋,纵使从敌人尸骸之中呈现的刀剑实在诡异,但他们并没有感觉到和时间溯行军一样的c给他们直观感觉只有“被扭曲”三个字可以形容的气息。 将刀剑递上,付丧神们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从来就没什么自觉的审神者。 “战利品是薙刀啊,好像长度不太适合我这样的人用——不过看上去很帅气。”没急着接过刀剑,三郎先是打量了一会浑身漆黑c刀刃也被黑色刀鞘套住的薙刀,“看起来有点像僧人用的。可以拿给别人用吗?” 但刀剑们只要得到“战利品被夸奖”这样的事实,就已经觉得心满意足。这其中大约还有隐约的轻松——对比起三郎麾下动辄几万的大军,付丧神这么十几个人,真的是起不到什么大作用。 此时的真正本体应被存放在摄津国的神社的御神刀,如此笑着回答道:“诶,这可不知道。因为一路带着他过来也没有人看到。今天出门前算到的是财运,吉,就算人类不能用,也会是意料之外的好收益吧。” “石切丸还会问卜?挺厉害嘛。”三郎倍觉新鲜的听完了石切丸的话,随后也就伸手一把朝薙刀的刀柄抓去,“看看我能不能用。要是能用的话咦,这么一想,我的家臣里好像很多人都喜欢这种长武器。”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三郎握住了薙刀的刀柄。 他只握住了一瞬。因为在下一刻,薙刀骤然变换了模样。如同鸣狐c也如同更早的宗三左文字出现时的场景一样,身材高大的新付丧神伴随着白光出现在三郎面前,身后有捧出大捧的粉白樱花。随后这些樱花朝四面八方散落,拿着三郎之前握在手中的薙刀的c已经变成了带着长串念珠的短发男性。 他稍咧开嘴,立刻露出一排鲨鱼牙,连说出来的话都带着难以忽视的骄傲狂放:“我名岩融,是武藏坊弁庆的薙刀!” 直到做完了自我介绍,他才像是反应过来,四处张望了一会后才看见了正蹲在锅旁的三郎:“哦哦,你太小了,一时都没察觉到。你就是我的审神者吧——要好好让我享受战斗的乐趣啊!!” “我倒是觉得我的个子不算小啦,不过你很高大也是事实。”感觉到了身高带来的压力,三郎终于站起身望向岩融——同时他也发现了自己的身高比起来实在不止矮了一个头。 而且连肌肉都没有这位新出现的付丧神结实强健。 “怎么说呢感觉是很被男人嫉妒的身材。”三郎托着下巴,最终苦恼地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随后才转向围观新同伴诞生全过程的刀剑男士们,“原来意外之喜指的是给你们增加同伴。你们脸色怎么也这么难看,和恒兴一样吃坏了肚子吗?” 此时看着岩融与三郎的刀剑男士们,无一例外都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用时间溯行军留下的刀刃原来是可以召唤出同伴的吗?” “但是就算是战利品,这薙刀也的确是那个为首的时间溯行军(敌薙刀)的本体才对——时间溯行军和刀剑付丧神,是” “是同样的东西??也就是意味着,我们也有可能变成这样吗?” 一时间,所有刀剑都将目光集中在了宗三左文字的身上——但并不应该成为初始刀,只是因为被第一个持有才被成为“初始刀”的粉发青年只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这种情况。 这就是时之政府一直掉线c狐之助没有驻扎本丸c再兼之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初始刀带来的坏处了。 这种“理应知道”,并由狐之助或者初始刀传达给他们的信息,完全地缺失了。根本上还把时间溯行军当做敌人的刀剑们,对于敌刀能成为同伴一事,还有点接受不能,甚至有种三观受创的感觉。 这可不是战国时,像松永久秀这样干脆的向三郎投降而成为同伴——这是彻彻底底的立场转换,说是再造也不为过。 这样的情形到底是正常还是不正常?这个被呼唤出来的付丧神真的是同伴吗?! 好难接受啊!! 然而,完全没懂刀剑们纠结的点,三郎非常爽快的拍了拍岩融的手臂,算是接受了又一个付丧神的出现,并且将那些他总觉得没听懂的话忽略掉,单纯关注起刀剑们本身来。 看到了面色纠结的刀剑们袖口上的破损和血迹,自以为找到了原因的三郎恍然大悟道:“原来是受伤了吗?好像这里没有丁子油。不过你们的出阵已经结束了,等之后回岐阜——” 顷刻间,所有刀剑都在三郎的眼前消失了。 只除了对于大家突然消失而茫然的岩融。 “——就可以治疗了。这么快就回去了?行动真快。”蹙着眉这么口头上抱怨了一句,三郎对着岩融鼓励道,“那我们之后还要再努力赶路,路上就拜托你了哦,岩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5.穿越之三十五 对于刀剑们的一言不合就回城,三郎完全没有想到这是自己的原因。 毕竟只是随便说说“以后回岐阜”,刀剑们就会biu的一下回去的话,那么早在京都和家臣讨论如何回去的时候,还在第一部队中的四名刀剑就不知道回城了几次了。 这次突然目睹刀剑们的消失,三郎也只是错愕了一瞬,就干脆的将这些抛到了脑后,爽快地将接下来的行程安全托付给了岩融——但凡他回味一下自己说出的话,就能知道这次造成刀剑回城的重点不是什么“之后回岐阜”,而是“你们的出阵已经结束了”。至于岩融,他作为曾进行过“刀狩”的武藏坊弁庆的武器,原本就有着好战因子,对于三郎的嘱托自然是求之不得。 至于同伴们突然离开的原因作为新刀的岩融是这么想的。 看审神者如此镇定的样子,那么大家回城一定是在他的意料之中!(实际上并不是) 至于为什么本应在本丸里的审神者却在荒郊野外c为什么审神者附近还围着人数众多的士兵c为什么审神者名叫织田信长好像目前也是不需要太多关注的事,反正该知道的回城之后总会知道的。 比起什么要命(碎三观)的好奇心,岩融还是更偏好于战斗——当然,如果审神者要让他去做一些单纯的体力活,他也很擅长就是了。 因为在刀剑男士赶回来之时,三郎正好在煮粥吃。眼下多了一个岩融,他也就摸出了一个新的打饲袋,将里面原本用作垫肚子的干粮倒出来,递给了手持薙刀的男人:“只剩下饼了。我有安排给数珠丸他们也准备干粮的,不过现在他们不在,又多出了一个你。待会半兵卫会来,你去他那边拿一袋就好了。” “喔哦?原来这是在战场上?半兵卫也是刀剑付丧神吗?” “这倒不是。不过因为半兵卫是很酷的角色,总觉得在这种被小光勒令不能说的事上,也稍微能拜托他去帮一点忙——” 竹中半兵卫正走到临时搭好的无顶帐篷前,就听见三郎说话的尾音。他心思敏锐,立即就注意到了“小光勒令不能说”这个重点,但还是非常守礼地停在了帐前,刻意弄出了声响,来提醒棚内人自己的到来:“殿下。” “半兵卫来得好快。直接进来也没事喔。” 虽然是个穿越者,但在战国生活的十几年里,三郎不知不觉也已经对一些尊卑上的隐晦要求习以为常,也就仍然蹲在锅旁没有动弹,只是开口招呼竹中半兵卫进来。 竹中却没有动,坚持地站在离帐篷几步远的地方:“不。我有看到里面有其他人的影子。殿下一直在对忍者的事保密,这样让我进来,确定没有问题吗?” “咦。这样?”扭过头看了看正捏着饼大口咀嚼的岩融,三郎果然看到因为锅子下垫着柴火,而映照出的长长影子。 他回味了一下明智光秀几乎每次见面都会提醒的“眼下先不要将付丧神暴露于人前”,随后大手一挥,异常豪爽地说道:“直接进来!反正半兵卫也看不到嘛。” 不知为何,想起时不时就对三郎细心叮嘱一番(甚至之前三郎自己还说了“小光交代不能说”)的明智光秀,竹中半兵卫心中忍不住生出淡淡的同情。 他也不再扭捏,直接地踏进了棚子里。 太阳虽然已经将要落山,但三郎这里还没有点起火把,可供照明的只有锅子下那一蓬燃着的柴火。锅里的粥已经所剩无几,连之前被三郎以防止肚子饿为名顺手拿走的一个足轻打饲袋也空空如也,扁扁地躺在地上。 织田家的家督似乎是还没吃完,手上还端着半碗粥,看见他进来也没有放下,小心翼翼地吹着滚烫的粥,用熟悉又亲密的语气对着他说道:“你来的很快啊,我还以为要再晚一点才能来。” 竹中半兵卫只是低下头,表情显得淡漠平静,如果是不熟悉的人,多半会以为他是个冷漠的人。他没有假手于士兵,将两三个打火袋放在了三郎的面前,脸庞在明暗不定的火光下愈发显出他独特的忧郁气质,比起一个武将家臣,几乎是更像一个诗人了。 “因为殿下很在意的样子,考虑到他们似乎不能见人,就由我先带着这些过来了。之前您反映的,关于那些忍者食物耗尽的事,等后勤统一制作干粮的时候会制作好打饲袋和水筒,明天早上之前必会送到。”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竹中笑了起来,“不过,原来殿下的忍者会粗心到不准备打火袋的地步。” “也不算是忍者。小光一开始宣传出去的是探子才对,不知道为什么就变成了忍者,总觉得哪里不对,不过也没有造成什么麻烦。” “即使是探子也不在行军途中会忘记装有伤药的打火袋。”竹中半兵卫好笑地摇了摇头,脸色渐渐重归平静,“虽然是漏洞百出的谎言,但殿下既然会为他们寻找伤药和准备食物,想必也会是值得您信赖的人。” “大概吧。不过麻烦你拿了伤药,却用不上了——他们先回岐阜去了。干粮也是,只需要一份就够。” “我以为您最信任的是明智先生。” “小光是不同的。” “——关于这个,我多少能察觉到。”垂下了眼掩饰住眼中不甚分明的情绪,竹中半兵卫的态度并没有多少变化,“也能猜测到一点。不过,想要对您提出规劝的话,明智先生也会拼命去走到您身边最近的位置。即便辛苦,也会觉得甘之如饴吧。” “感觉把我说成了任性的人。”三郎蹙起眉这么抱怨道,“我没有这么让人操心吧?” “或许吧。”哪怕是竹中,面对三郎的无自觉,也只能沉默以待。他换了个位置,表情也从轻松变成了慎重。 这样正经的态度带得三郎也正经起来,加快速度将已经变得稍凉一些的粥喝得精光,豪气万千的一抹嘴,就准备听竹中半兵卫接下来要说的话。 果然,一开口,竹中半兵卫说的就是今天遭受到的刺杀:“今天针对殿下的袭击,大部分人怀疑是六角派出的伏兵。” “哦哦,这个恒兴有说过喔。” “是。不过我个人认为,伏兵是分为两拨。”在没有添加柴火而逐渐暗淡的火光里,面貌忧郁的家臣如此说道,“前一波是用铁炮伏击您的。不管是精准度还是定力,又或者是脱身手段,都像是真正的忍者。” “后一波是以手持薙刀的人为首的伏兵,确实是忍者一般的奇妙技艺但太浮夸。殿下能准确说出他们的来源,应当是也曾与他们打过交道。” “确实,在从金崎撤退的时候被时间溯行军伏击,吓了一大跳。” “‘时间溯行军’?那么姑且称为溯行军。”始终觉得时间溯行军这等名字太过奇怪,但竹中半兵卫并没有揪着这点不放,继续说道,“在与羽柴先生共同成为殿军时,也曾目睹这一部队。彼时他们是作为浅井军和越前军的援军,预估数量有几千人。即使是之后撤走,也保有了大部分兵力。” “宗三有说!溯行军人数很多。” “那么,‘人数很多’‘身手不凡’的溯行军,为何会只用区区几十人来伏击您?” 当初在选择路线时,丹羽长秀为三郎选择的是千草岭,并得到了其余家臣的一致认可,原因就在于千草岭地势陡峭c山路狭窄,不便伏击。 但也只是“不便伏击”,而不是“不能伏击”。如果有数千人的部队,再加上溯行军不凡的武力,别说拨出几十人来一场失败可能很大的刺杀,就算是直接挡在路前,蛮横地玩一次“狭路相逢”,织田军都会损失惨重,织田信长被刺杀的可能性也大的多。 几十个人对上万余大军,不过是螳臂当车。 但偏偏他们就是这样做了。非但如此,还明确地打出了“忍者”的名义,几乎是明晃晃地宣告所有人他们是六角家派来的刺客—— “因此,我个人的看法是,他们是意图将对您的刺杀栽赃到六角,或是‘豢养忍者的任意一位大名’身上。”说的是顶头上司的人命大事,竹中半兵卫依旧不紧不慢,语气也冷静得仿佛叙述,“而第一批c只身前来刺杀您的铁炮高手,是不是六角派出的也还存在疑点。” 略微代入思考了一下,三郎立刻就被里面错综复杂的关系弄的头疼。他也就拨了拨柴火,使其变得明亮一边,对着竹中半兵卫干脆利落地命令点:“直接说点我能听懂的吧。”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竹中如此概括道,“六角,或是有人想要利用六角的名义来刺杀您,因此才有铁炮高手的伏击。这个计划被人知道了,因此利用这点,也来刺杀您,即之后出现的溯行军。” 这样的推测无疑是相当大胆c并且毫无切实的证据——几乎可以被当成无理由的猜疑了。 然而,竹中半兵卫说的是对的。 他本性十分聪慧,观察力也很敏锐。那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往往会在极为迅速的时间里被他连在一起,偏偏他的记忆力又是超群。这种见微知著的才能,不说极为罕有,也可以算是难得一见的了。 但也正是因为这种才能,他能够在很快的时间里得出结论,却难以细致地一一拆分开来与人言说。而且就算是竹中半兵卫自己也承认,他的揣测里包含大胆的成分,因此只是解脱了本该背锅的六角,进而劝告三郎小心谨慎。 他没有直接说出口的另一个c更进一步的猜测,正是可能影响织田家内部安稳的 织田家内部的人,想要买|凶杀人。 就算是大胆,这种推测也太大胆了,在没有切实证据的情况下,竹中半兵卫不得不隐下不提。 但他不会知道,就在隔着十几米的距离外,羽柴秀长已经亲密地一手环住了羽柴秀吉的脖子,以耳语的姿态揭示出羽柴秀吉之前作出的荒唐大事—— “哥哥,那个刺杀信长的人,果然和你有关吧?” 答案是“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6.穿越之三十六 表面上装的憨厚老实c对三郎忠心耿耿的羽柴秀吉,其实真的不是什么好人。 在平手政秀还在的时候,他就在杀了平手政秀后又杀了同伴,来借此博得一个“诛杀凶手”的情分,试图混入织田家。可惜三郎急着带平手政秀回去救治和安葬,最终看也没看他一眼,不得不让他又杀了过路的卖针商人,换了个新身份。 织田信长的弟弟信行想要结合义元公的势力推翻信长,其中就有他的牵线。足利义昭在没能有自己的班底时就顺畅的往外递信,也不乏他的暗中帮助(足利义昭本人对此一无所知)。就算是在成为织田家四大军团之一的大将后c突然找上门来的亲弟弟,他也不曾抱有信任,甚至竟然残忍以对——在羽柴秀长试图揣测他的心思的时候,往往会阴沉凶狠地掐住对方的脖子,甚至是刀剑相向,哪怕是最轻的程度,也少不了刀鞘的狠戾一敲。 虽然羽柴秀长本人对此乐在其中,非常愿意在两人独处的时候挑动一下亲生哥哥敏感的神经,来享受全方位无死角的杀气威胁以及加诸于身的锋利刀剑。尤其是羽柴秀吉完全撕裂和善假面的阴戾面孔,简直让他如迎头浇上一盆冰水(不管冬夏)一样舒畅。 祸从口出的羽柴秀长,在隔天早上出现的时候,不出意料地带着被说穿而暴怒的羽柴秀吉留下的伤痕。 不过他本人出身忍者,这点小伤对他的行动力造不成阻碍,况且羽柴秀吉就算再恼火也不可能真的在这种时候杀了他。因此,除了兄弟两人,没人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经过一晚的沉淀,对于好不容易聘请来的铁炮高手没能杀掉信长c并且之后还可能成为自己把柄这件事,羽柴秀吉总算压下了对织田信长自金崎殿后时就高涨的怒火。 其中羽柴秀长居功至伟嗯,不仅仅是因为挑明的时机非常恰到好处,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出气筒,还有羽柴秀长作为旁观者看待羽柴秀吉和三郎(单方面)的仇恨,也就不会像秀吉一样,被一时的愤怒驱使,而难得地放任自己冲动行事——虽说不管是以六角的名义去驱使忍者,还是干脆利落地列出信长的必经之路来,都显得态度果决c设想周全,但对比起羽柴秀吉一直以来隐忍低调的行事,还是可以算过于莽撞。 反观三郎,昨天的突然遇袭没有给他造成半点影响。唯一让他露出了孩子气的遗憾表情的,只有身上有着繁复花纹的披风被穿了个洞这件事。 这样毫无危机感的神色,不仅让家臣们操心不已,连身为始作俑者的羽柴秀吉都深觉挫败,几乎又要怒火上涨,只求看到三郎变脸了。 好在,这样冲动行事,只要有一次就够了。他的目的只是为了将织田信长葬送,而不是傻乎乎地c不会造成实际伤害的针对。这一次有六角帮他背锅,以后 还要更加小心谨慎。 这样在心里劝告自己,羽柴秀吉总算是又能对着三郎露出讨好的表情。哪怕是在青天白日,这表情也完美无缺,以至于让从一开始就对他心存怀疑的竹中半兵卫,都忍不住暗自蹙眉,将疑虑压在更深的心底。 大军很快再度前行。因为已经进入了相对安全的伊势境内,接下来的行程都顺利无比。岩融时不时地就有发现时间溯行军的踪迹,可就和京都以及岐阜的一样,时间溯行军大部分是短刀和胁差,隐藏在阴暗的地方。偶尔会有一些打刀混入人群,也因为形貌异于常人(头骨装饰以及质地良好的刀)而受人瞩目,最终不用岩融凑过去就默默退走了。 初次接触到这样没有攻击意图c甚至有点傻乎乎的时间溯行军,岩融也只在最开始因为遇到敌人而兴奋了一下,很快就在对方低下的实力中失望下来。而为了保证三郎行军途中的安全,刀剑男士中目前唯一的薙刀也选择了长时间跟随在审神者的身边,暂时的对这些时间溯行军视而不见。 它们也没有多大反应,只是依旧呆在原地,安静地窥视着四周。这让原本以为会被追着跑的岩融既松了口气,又大惑不解。 不过,不管他有多少疑惑,比他还不清楚的审神者是绝对无法解答的。 就在这样不知是紧绷还是轻松的氛围中,织田军最终在5月21日晚上,平安返回了岐阜。 ——迎接三郎的,当然是归蝶喜悦的表情,和先一步回城的刀剑男士们严肃的脸色。 在两者鲜明的对比下,三郎只是解下腰间挂着的义元左文字交给小姓,随后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归蝶,理直气壮的暂时无视了刀剑们的黑脸,伸手轻柔地抚摸着归蝶的后背。 在三郎离去,并传出败退的消息后,这个美貌惊人的女性就一直处在深重的不安当中。无论是三郎顺利逃到了京都,还是三郎意图对付浅井,这种让织田军心振作起来的事,都无法让她展开笑颜——不,别说是笑容了,就连稍微觉得轻松一点都不曾有过。 不同于初来岐阜时,这位织田信长的正室,早在父亲斋藤道三(穿越而来的巡警)和兄长斋藤义龙(杀了父亲夺得美浓大名的位置)相继逝世的时候c早在三郎拿下美浓的时候,就已经无处可归。唯一可供栖身的地方,大概也只有三郎身边了吧。 满打满算,三郎离开岐阜也不过几个月,但归蝶已经显出了难以忽视的疲态——这绝不是一两晚的失眠足以造成的。即便如此,她还是笑着扑进了三郎怀中,那份笑容因为发自内心,甚至没能受到身体的制约,显得阳光无比又活力十足。她感受到拥住自己的那副身躯切实地带着人的温度,随后像是终于安心了一般垂下眼,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如同蝶翼,随后被无声渗出的泪水濡湿。 “殿下c平安回来了” 一向注重(并不得不注重)仪表的她没有在意三郎身上的尘土和汗水,只是将脸贴在他的胸口,像是想从他的心跳中汲取力量。在昏黄的烛光之下,她的侧脸也带着病态的白,仿佛即刻凋零的花朵,又所幸在凋零之前,先等到了愿意对这朵花投以关注的太阳。 “我知道殿下一定会安全回来的。”曾对刀剑们施以援手的归蝶笃定地说道,眼泪渐渐浸透三郎的衣料,“您终于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 原本脸上写满疲惫的三郎,不自觉地放柔了表情。他顺手拍拍归蝶的背想要安抚,但只摸到了如丝绸一般顺滑的长发。这样光滑的触感似乎唤醒了他的什么记忆,以至于让他的表情越发温柔。 但最终他还是推开了归蝶,抱怨道:“好啦,现在先让我去洗澡——数珠丸你们也是!有什么事洗完澡再打扰我哦,岩融就交给你们了。” 归蝶下意识地四处张望,依旧没能看见就站在旁边的刀剑男士。她神情轻松,微笑着在三郎等待热水c不住打哈欠的时候询问道:“那,宗三他们有帮到殿下的忙吗?” “有帮到大忙哦。”回忆起中途遇见的时间溯行军的数次刺杀,三郎并不心虚的这么回答道。 “那这样就太好了。”捉住三郎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侧,显出苍白病态的美丽女性如此说道,“我只要殿下一切平安,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话是这么说。”甚至没顾忌就在旁边的宗三左文字,三郎只是皱起了眉,看着归蝶温柔的表情,认真地叙述着自己的想法,“不过,我现在的刀剑都够用了就算不够也可以锻。岐阜也不能总是没人在,所以我在想,还是安排一部分人留在这里。” “义元左文字在我身边,宗三左文字在你身边,很公平嘛。” 顿时所有的刀剑男士都刷的把目光投向了宗三左文字! 宗三左文字一脸冷漠。 好在,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用“刀剑”来替代“忍者”这个词,归蝶还是在三郎不自觉透出的呵护中安然地弯起了眼,眼角原本挂着的泪珠倏尔眨落,更让她显得美的惊人。 她轻声细语道:“不用的,岐阜城里有很多侍女。如果是有几万大军的岐阜都抵抗不了的危机,殿下即使将宗三留在我身边也没用作为殿下的探子,光放在我身边是起不到作用的。” “咦,说的也是。”三郎居然很认真地考虑起了归蝶说的话,并点了点头,“不过我个人是觉得宗三他们好像很难起到探子的作用——他们有自己的使命来着。” “使命?不管怎样,只要他们能在殿下身边帮助您就好。” 大概是将三郎脱口而出的使命,又理解成了三郎一向很难被人理解的言行之一,归蝶只是专注地看着三郎的脸。 “只要殿下活着归蝶也就是活着的。” “咦?!突然觉得身上的责任沉重了许多。不过既然被这样说了没办法了。” 三郎先是露出了苦恼的表情,然后舒展开了眉眼,笃定地开口道。 “放心吧。因为织田信长会一统天下,所以我会活着取得天下给你看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7.穿越之三十七 大概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宣言,原本对三郎一言不合就送刀回城充满怨念和无奈的刀剑们,就像是被当头浇了一捧冷水,齐齐变得沉默下来。 哪怕是差点就要成为战国时代另类定情信物的宗三,那张刻意冷漠的脸也开始松动,暴|露出其下的忧郁和脆弱。 是的,他们确实是用于维护历史的刀剑付丧神没错——但他们身处战国,给予他们人形的躯体c使役他们战斗的是注定死于本能寺之变的“织田信长”。 要坚持守护历史,也就意味着他们必然会遇到失去主公的那一天。这种危机分明是早已知晓的,但他们不仅不能透露,还要作壁上观——如果时间溯行军想要插手的话,他们还需要抹灭意图拯救织田信长的人,甚至还要在必要时主动促成“本能寺之变”,来确保历史轨道的正确前行。 这不是心怀侥幸就能避免的。 这是他们因为有了“织田信长”作为审神者,而必然迎来的未来。 宗三左文字想起他初次出现在三郎面前的时候,还是1568年的事——但是,现在已经是1570年了。 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就过去了两年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距离1582年的本能寺之变,又走近了一步! 时间过的,真的是太快了。 大概是被这样的危机感所逼迫,在三郎洗完澡c总算精神了一点地出来后,遇到的不是刀剑们的黑脸,而是十分平静的汇报。 “之前在京都c以及岩融在伊势发现的时间溯行军,基本是以敌短刀和敌胁差为主,不排除有类人的时间溯行军在内,据他们的行动来看,都是为了取得情报。” “怎么说呢有种手下太多的财大气粗啊。”打了一个哈欠,三郎神色恹恹地问道,“这个我好像听谁说过是又发生了什么变化吗?” “是。”作为第一部队队长的数珠丸颌首,“之前岐阜城的时间溯行军即使消灭也会及时补充,但现在,时间溯行军已经被隔绝在岐阜城之外。目前可以做出的推测是,因为您在金崎时将岐阜设为了刀剑男士们的‘本丸’,因此岐阜终于具有了时之政府套加给每一个审神者所在本丸的结界,隔绝了时间溯行军的窥视。”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还是没有见过时之政府的人。” “关于这点,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对三郎这一似是陈述似是抱怨的话,数珠丸也不知该如何解答,只能作为和审神者一同被遗忘的刀剑,平静地搪塞过去,“接下来请继续锻刀。并且选择一名刀剑付丧神成为您的近侍,以及在非战时期解除刀剑的部队编成。” “但是我已经有近侍了,还要在你们中间选一个吗?” “我们并不能为人所见,因此刀剑的‘近侍’工作不会对你造成影响。” “哦哦,也就是,选一个刀剑男士来,更方便统率你们的意思吧?”将数珠丸的话直接拆解成自己能理解的意思,三郎也没有在意对错,直截了当地说,“那么第一部队和第二部队解散,近侍就选我刚好带着义元左文字呢,那就宗三左文字吧。” 果然。在“解散”一词出口的时候,原本在刀剑男士胸口和刀鞘上挂着的c代表部队编号的次序的硬牌就化为了金色的齑粉,飘散而下,唯独数珠丸身上的还留着。 但数珠丸身上的,也不过多留了一瞬——在接下来三郎选择宗三左文字成为近侍后,他的硬牌也碎成了碎末。 除了这些外再没有其他的变化,但刀剑男士们却都感觉到了己身与之前的不同——同样没有影子,不能为人所见,但这具身躯比起编入部队时的虚无,变得凝实了许多。穿过游廊吹入屋内的风,也不再在迎面过去的时候,有身体内部都被吹冷的感受。 他们取回了编队之前的自己。 这样的事,是三郎目前不知道,也是不感兴趣的。如果不是觉得这样简单地就把刀剑们抛在一边不太好,他根本连撑不到听刀剑们说话的时候,就直接睡倒在洗澡水之中了。 急行军实在让他太过疲惫。虽然算是男人最年富力强的年龄段,但三郎也不是曾经精力十足的少年了。 几乎是在决定完近侍的人选的瞬间,困倦无比的男人就这么瘫在地板上,撑着头睡了过去。 常常神态自若的脸上,在陷入沉眠的时候,竟然也能窥视出一点岁月的痕迹了。 终于能重新感知到活物以及被人所感知,最近才编入队伍的几名刀剑虽然觉得松了口气,但远没有持续那种幽魂状态许多天的c织田信长最初的四名刀剑来的欣喜。今剑几乎是高兴地一跃而上,几下借力就跳到了房梁,又从上面落下,翻飞的衣袂犹如天狗的翅膀。 没等今剑将这份喜悦分享给审神者,已经发现三郎入睡的笑面青江就对他比出一个噤声的手势,带着他和其他的刀剑男士一齐退出了房间。 顿时,原本塞下了十几个人而拥挤不堪的房间变得宽敞起来。 因为成为近侍,而留在了三郎旁边的宗三左文字目不转睛地看了三郎的睡脸一会,仓皇凝结在脸上的冷漠最终如遇到阳光的初雪一般融化,只剩下深切的纠结。 他再度伸手抓紧了自己胸口的布料。衣物之下,被“织田信长”留下的烙印,即使是在化身付丧神的时候也牢牢地攀附在肌肤上,不可分割。 如果说他只是笼中之鸟,那么这,必定就是束缚他的鸟笼了吧? 无论是成为战利的象征,还是直至后世都被供奉在祭祀信长的神社内,又或者是成为付丧神后又被这个男人唤醒刀的生涯何其漫长,而在“宗三左文字”这把刀上留下让刀本身都无法忘怀的事迹的,唯有“织田信长”一人。 他理应排斥织田信长这个人的。但当他真正落回织田信长的手中,成为了付丧神也无法摆脱第六天魔王的控制他无法否认,在见到信长的那一刻,除了内心翻涌上的怨念和恼恨,他竟然也是渴求能再次见到这个男人的。 将他从太刀磨成打刀,从无铭变成有铭的,任性至极的男人。 察觉到夜风已经从半开的门里渗了进来,宗三左文字很快移开了视线。 他走出房间,反手将拉门拉上。三郎回来时的披风因为被铁炮打破,归蝶身边的侍女正在努力修补,并已经接近完工。宗三左文字也没有和这个暗地里身份是上杉家派往织田的女忍者的侍女计较,在她修补完之后,径直拿走了披风——既没有管之后这个叫阿雪的侍女的慌乱,也没有在乎一团披风半夜在空中飘会不会吓到了,就这么返回三郎入睡的房内,将披风细致地盖在了他的身上。 做完这些后,他吹熄了蜡烛,重新踏出门外,将门拉好。 看着已经隐约透出白色的天际,他静静地守在门口,直到天明。 那张既秀丽又忧郁的脸,在面对醒来的三郎时,依旧带着结霜一般的冷漠。 —— 不管进行了一次寝当番(守夜)的宗三左文字是什么心态,一觉睡到大天亮的三郎,总算是感觉到活过来了。 出于担心,归蝶也曾在半夜时询问侍女得到了三郎睡觉的地点。但在真正看到三郎的睡脸后,她反而不愿意打搅三郎的睡眠,只是让侍女又取来了软枕和薄被,垫在三郎的颈下和身上。 被如此呵护的三郎,自然也是精神焕发。他走出房门——一眼就看见仍守在门边的宗三左文字,顿时一脸严肃地对着粉发的美青年竖起了大拇指:“很靠得住啊,宗三!” 这种在宗三出现的第二天就得到的称赞,以为又用一次就能让他动摇吗?太天真了! “以后也要拜托你了哦。”非常信赖地拍了拍宗三左文字的肩膀,没在意粉发青年一瞬间破冰的表情,三郎径直走向原本的房间。 不过没等他走到,一向沉稳可靠的近侍堀秀政就已经快步迎了过来,秀美的脸依旧在面对侍女时露出迷人的微笑,但只有他走到了三郎身边,压低的c带着些许冷酷感觉的声音才透露出了他原本的情绪。 “殿下。有收到明智先生传来的消息,将军已经往各地发布了打倒织田家的命令。” “啊——又在写信啊。还是写给浅井那边吗?” “除了浅井和朝仓,还有武田c三好c毛利似乎一些寺庙也收到了将军的信件。”将明智光秀信中的内容简单概括出来,堀秀政直接引着三郎到了另一个房间,“大家都在等您。” 里面已经坐满了家臣。 看到三郎的出现,原本正争论个不停的家臣们齐齐熄声,目送着三郎走上最前面的主位。等三郎坐定,才由争执不休的两边家臣中最高资历的人开口。 柴田胜家的脸色依旧是严肃到不行,他年纪最长,但气势并没有随着年龄而衰弱,声音也依旧雄浑有力:“殿下!现在我们应该先从南近江入手,把六角打退,在以南近江为据点进攻浅井!” 但资历同样深厚的丹羽长秀提出了反对的意见:“不。殿下,我们应该立刻攻打小谷城,向浅井进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8.穿越之三十八 这两种观点并不一致,但不管是柴田胜家等人倾向的打退六角,还是丹羽长秀等人认可的攻打小谷城,目的都是一致的—— 向浅井进军。 浅井和织田的矛盾已经不可能调和了。在浅井投向足利义昭的那一刻,浅井和织田两家之间的仇怨就已经上升成了织田家和将军家的矛盾。与其说是要打赢浅井,不如说是要突破经由浅井和朝仓带头c由足利义昭的信件牵线,逐渐织起的c针对信长的包围网。 眼下织田家的强势还会让他们有所顾忌,权衡利弊之后才慎重地做下决定。这是一个时间差——不抓紧这个时间差将未完成的包围撕破,那么织田家必然陷入危机! 撕破时要对准的点,就只有浅井——既是织田信长的妹婿c织田家曾经的同盟,又是在信长攻打越前时倒戈一击的背叛者。 无论是浅井家和织田家,都已经不可能停下。浅井家一旦放弃对织田的针对,就意味着束手就擒,等待被织田家吞吃殆尽。 织田家一旦放过了浅井,也就意味着放弃了争霸天下的野心。露怯的织田,别说因为示弱而保全,恐怕在流露出软弱的瞬间,就会首先被这个混乱的战国时代碾死,成为历史中的一粒尘埃吧。 这两家必须针锋相对,并且必须立刻争斗起来。如今家臣们吵得火热,相悖的也仅仅是攻打浅井的方式不同。 直接,或是迂回? 坐在主位上的三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我明白了——现在,攻打浅井是必须的。” 他这样说道。 “那么先准备祭典吧。” 家臣:“???” 讲道理刚刚才说的是打仗的事吧?为什么突然就跳到祭典上了?! 思维这么跳脱真的没问题吗!就算跳脱,也请问攻打浅井和祭典的因果关系在哪里?! “一直打仗很累啊。津岛那边不是有天王祭吗,等天王祭结束后,和浅井开战的准备工作也就差不多了。”三郎自顾自地思索了起来,任由家臣们面面相觑,“而且阿市也一直不肯回来,要劝说她好难的,送信也要花很多时间” 室内的气氛有一瞬的凝滞,最终,还是堀秀政反应最快地说道:“殿下是在体恤士兵吗?持续进行战争,士兵的士气也会下降。” 池田恒兴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是这样吗?”三郎的动作顿了一顿,最终还是选择不去思考堀秀政会这样说的原因,“反正也不能立刻和浅井开战,我不太愿意错过祭典——好久也没有去约会了。要打浅井也要等准备工作就绪了再说。” 对三郎抱有迷之信任的家臣们立刻就被这样(由堀秀政猜测的)体贴折服了,也不再争执该如何攻打浅井,齐齐跪伏应是。 嗯,不管过程如何,反正结果是好的。今天的三郎,依旧是织田家行动成迷c才智过人的总大将(和尾张大傻瓜这一称呼不冲突)。 暂时平息了家臣之间的争执,三郎也就很快离开了——不管是物资的储备还是武器的准备,这些都不是他这个总大将应该管理的领域。作为织田家最尊贵的存在,他需要的只是作出决定和等待结果,而不是事无巨细。 等到宗三左文字再次看到三郎的时候,后者已经洗漱完毕,甚至纡尊降贵地端着一整盘的饭团过来。迎着宗三冷漠的眼神,他也没有在意,直接捏起一个饭团就递了过去:“宗三也没吃早饭吧?这个味道不错喔。” 始终觉得自己无法摸透这个男人的套路,宗三左文字只能沉默地接过了饭团。 “我刚好想去找你来着,没想到你还在这个房间门口。”三郎一边大口咀嚼着饭团,一边坐在宗三旁边,看着布满白云的天空,“说起来,你们都是可以远征的没错吧?” “是。” “那就没问题了。”三下两下解决掉饭团,三郎态度严肃地拍上了宗三的肩膀,迎着那一蓝一绿的双眼,无比认真地嘱咐道,“——远征到小谷城,帮我送信给阿市吧!” 宗三左文字:“” 果然是摸不透套路的男人——刀剑的远征就是给你用来送信的吗?! 哪怕在这一瞬间,宗三左文字也被三郎对刀剑付丧神的各种技能神奇的利用方向所折服,但他还是干脆地拒绝了:“不可能的。远征需要编队,并且时间地点也有限制。” 正经来说,按时之政府的规划,如果刀剑付丧神们想要远征的话,在战国时代之时,能去的只有“长篠城攻城战(援护鸟居)”c“西上作战(前往远江国·三河国·美浓国)”c“甲相骏三国同盟(促成骏河c甲斐c相模的和平协定)”和“比叡山延历寺(巡视延历寺)”。 然而按这个来算的话,刀剑们此时是一次远征都赶不上。 时间最近的甲相骏三国同盟是1554年由今川义元c武田信玄和北条氏康结成的和平同盟。现在不说今川义元死了多少年了,连北条氏康都要在明年没命。 同理而言,1573年的三方原合战c1575年的长篠之战,也因为时间上的问题难以成行。离眼下这世间最近的火烧比叡山,也是1571年的事。 如果是在“正常”的c时之政府管辖下的本丸,这点时间差当然没有问题——为了和意图改变历史的时间溯行军斗争,每个审神者的本丸里都会有可供穿梭时间的机器。不管是战国还是江户,只要设置好时间地点,就能出现在既定的时代和位置,进行出阵或者远征。 然而想也知道,在一月之前才被三郎定为“本丸”的岐阜,怎么也不可能拥有时间机器。更别说什么在既定的时间里出阵和远征了,他们已经是清扫完了岐阜又去清扫京都,每天都在和时间溯行军进行战斗。 “这样啊。可是在京都的时候,你们就是远征过来的。”三郎大惑不解道,“编队倒是可以现在就编一个,地点有限制是只能去京都吗?那就只能和小光传信了。” 所以刀剑果然还是被看做传信的信差了吗?! 宗三左文字无言以对,但三郎话里透出的意思却让他不得不认真起来。他捏着手里的饭团,直勾勾地盯着三郎,一字一句地问道:“你是说——我们当时是‘远征’到你身边的?” “没错。说了‘远征’就出现了,可把我吓了一跳。” 宗三左文字手一抖,一下子捏碎了饭团。 洁白的饭粒滚落一地,不少还落在了粉发青年的衣服上。但他却没有心思去拍打,垂着头脸色变幻不定地思考了一会,才最终出口:“那或许可以远征到小谷城。” 远征和出阵,对于刀剑男士们来说是两回事。 出阵代表的是和敌人交战,远征代表的是探索。同样有遇敌的风险,但是远征的危险性要小得多。按照时之政府的规划,无论是远征还是出阵,都需要通过穿梭时间的机器前往各个被时间溯行军意图改写的时代和地点。 但或许是因为审神者是“织田信长”的缘故,他们没有时间机器,也就一直停留在战国时代。时间溯行军确实存在,所以刀剑男士们的“出阵”也就具有了意义。并且据目前的状况来看,时间溯行军也很不按套路出牌,没有摸清楚这背后规律的刀剑们,也只能无视了时之政府留下的常识,选择了最笨的时刻紧跟信长,以防万一。 但远征不一样。远征并不是单纯的出去逛一圈仿佛郊游,它所应去往的,是“必然进行的历史”。 “本能寺之变”,如果主谋明智光秀身亡,那就可以避免。但“火烧比叡山”,是只要比叡山延历寺的僧兵加入战斗,就必然引发的事件。 比叡山的僧兵不可能不加入战斗。想要改变这个“必然引发的历史”,除非穿越到几十甚至数百年前,将僧兵们都培养成不好争斗c不好酒色,把延历寺变成真正的佛门清修圣地,不然绝无可能阻止僧兵们参战。 也正是出于这个认知,刀剑男士们兢兢业业的清扫敌人c在三郎呼唤的时候出阵,却从来没有想过远征。 那些“必然进行的历史”,除非它们正在发生,不然“远征”就丧失了最重要的条件。 然后三郎就告诉宗三左文字,他们其实已经远征过一次了。 讲道理,在金崎撤退的时候,四名刀剑男士因为三郎一句“回城”到了审神者的身边(然后分分钟被送去了岐阜)。那么“回城”是指回审神者身边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因此宗三等四名刀剑付丧神,都以为在他们奋力前往京都时,行至半途突然位置转换到三郎身边,也是因为“回城”。 现在三郎就啪地打着脸,告诉他们这其实是远征——这居然是远征。 看来他们的远征,大概也因为审神者是织田信长而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嗯,好像也没什么不对。毕竟时间溯行军都能大批围攻了,敌薙刀都能说话了,从“织田信长”牵涉进了“刀剑乱舞”的瞬间,改变就已经理所当然了。 毕竟那是个完全不能用常理来揣测的任性男人。眼前发生的这些,就算再让人诧异,也必须去接受才行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9.穿越之三十九 刚脱离了编队没多久的刀剑们,在三郎突发奇想的想要送信后,又被编入了队伍。 能够容忍这么一位审神者,刀剑付丧神们真的是十分辛苦了呢。 然而三郎并不觉得这种要求有什么不对。他一边吃着饭团,一边兴致勃勃地看着刀剑们试验如何远征——为此他还先写好了准备给阿市的信。 要得到结果出乎意料的快。 原本刀剑们在虽然能碰触死物,但这并不影响其他人看到。例如笑面青江披了个白被单,在原本看不到刀剑付丧神的人眼里,就能看见被单明显地呈现一种被人套着的人形。 同样的,编入队伍后再给笑面青江一床被单,也是这样的效果。 但要是将这样披着被被的笑面青江编入队伍,那么连被单带人都看不到。除非笑面青江把被单解下,扔到一边,才会有人看到地上突然出现了一床被单。 ——可惜还是不能骑马(携带活物)。 “——果然很适合送信。”得到结果后,三郎如此一锤定音道。 被叫来好做对比参考的归蝶则满脸疑惑地看着被单飘了又落,落了又飘。她只在三郎询问的时候诚实地说出自己眼里看到的一切,哪怕心存疑虑,在三郎明确表示不能说之后,也温顺地点了头,将这归为三郎准备用在祭典上的惊喜。 这样的理解,好像也没有毛病? 总之,在归蝶的支持下,刀剑们探索的过程进行得很快。把被单披了又扔的笑面青江在得出结果后,终于不用再和被单相亲相爱,改为拿着三郎亲笔书写的信件被编入队。 新编成的c准备前往小谷城去送信的队伍总共有六人。因为小谷城和金崎相距很近,当时被大批时间溯行军包围的可怖情景还没那么快被忘记,三郎也就配备了一个队伍能有的最多人数,并嘱咐他们以保全自己为主。 随后,审神者清了清嗓子,对着已经做好远征准备的六名刀剑开口道:“远征,目的地小谷城!” 并没有任何反应。 没等刀剑们先思考一番,仿佛将这当成了探索游戏的三郎已经继续兴致勃勃地说道:“小谷城不能去吗?那么金崎呢?手筒山城呢?” 后两个地名被说出来后,(唯独三郎)肉眼可见地,六名正待远征的刀剑男士周身泛起了柔和的白色光芒。 光芒像是有意识一样,沿着他们的身体流淌到地上,缓缓滑成一个圆形。奇特的图案以及一些汉字c平假名接连在圆形里亮起,简直就像传说中阴阳师布下的法阵。 透明的泡沫从刀剑们的身上飘出,甚至有的飘到了三郎和归蝶面前,惹得看不见这些c却又能感知到这些的织田家主母打了个喷嚏,茫然地左顾右盼。这些泡泡和小孩子玩的肥皂泡没有多大差别,被光一照也是同样的五光十色。 随着泡沫的溢出,刀剑们的身体也开始失去颜色。颜色的剥离并不明显,但十分迅速,几乎是眨眼的时间就要褪去一层色。等到十几秒后,站在原地的刀剑已经接近透明,只能隐约看出几分轮廓,像是用极细的笔描画出来的人形。 泡沫“啪”的一声破裂,已经变成透明的刀剑男士倏尔消失在原地! 三郎对着喊了一声:“把信送过去就要回来哦!” 地上原本因为刀剑男士的消失而黯去的法阵像是回应一般亮了亮,随后变成漆黑,逐渐扩大——这样庞大的法阵几乎占据了大半院子,像是花在地上的一样,光是看着就知道不是凡物。但它也和刀剑付丧神一样,没有人看见,甚至没有人能察觉到。 三郎伸手去摸,也没有办法擦掉哪怕一点点。 —— 当天下午,小谷城中。 浅井长政正和阿市相对而坐。 在浅井与织田撕破脸皮后,为了促成两家同盟而加入浅井家的阿市就显得地位尴尬。因此,距离三郎从金崎撤退不过一月多,浅井家就已经收到了好几封请求接回阿市的信件。 不过虽然两家战争一触即发,阿市在小谷城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变化。这其中有浅井长政的刻意呵护,也有阿市自己的缘故——她确实是个美人,并且是个个性和任何一家大名的公主都不同的美人。 这种不同主要体现在,浅井长政是默许她回家的,而她自己回绝了三郎接她回去的请求。 “所以说——长政大人只要向哥哥道歉,就没有问题了吧?” 而她留在浅井家的原因,是想要继续促成两家的友好关系。 任谁都知道,在做出决定时,浅井家就已经预料并且接受了最坏的可能。即使阿市是浅井长政的妻子并为他生下了一个女儿茶茶,也绝无可能改变一个战国武将的意志。 浅井家确实可以向织田家道歉——那么之后呢?要寄望于信长的慈悲心思,祈求他宽恕浅井的过错吗? 如果是这样善良的人,织田信长就不可能攻打美浓了!那可是浓姬(归蝶)的娘家! 背叛的浅井不会再次得到织田的信任。与其向织田信长摇尾乞怜谁知道浅井和织田的战斗,谁胜胜负! 浅井长政是个温柔的人,也是个有野心的人。 但这样的野心和傲气,他不会和他的妻子说——看着怀抱女儿,眼带期盼的阿市,他最终也只是好脾气地笑了笑,伸手捉住茶茶乱晃的小手,答非所问道:“茶茶长得很像你。” “很像长政大人才对。”发觉了浅井长政的转移话题,阿市孩子气地鼓起了脸颊,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c完全无视了茶茶和自己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长相,“茶茶的眉毛和长政大人很像,不过性格就很像哥哥。” 浅井长政:“是很像你才对吧。” “是很像哥哥。而我是三岁起就被哥哥抚养大,所以我也很像哥哥。” “原来是这样。也只有织田信长那样的男人,会养出你这样性格的公主吧。” 浅井长政原本打算逗一逗茶茶就收手,没想到目前只会滚的小女婴有着意外强大的力道,攥紧了他的手就不放开。 他原本在面对阿市时就格外温柔的表情,此刻更是柔软得一塌糊涂。 “哥哥是最棒的。”阿市理所当然地将这当成了夸奖,“所以长政大人为什么非要和织田对抗呢?像以前一样的同盟关系——” “已经不可能了。”浅井长政斩钉截铁地说道,“你会选择留在我身边,我很高兴但是我绝无可能在受到了挑衅后,还要向信长低头。” “可是在金崎背叛哥哥,是长政大人的不对!” 容貌清丽犹如莲花的女性,如此坚定地对他说道。 浅井长政只觉得心里微微一颤。卑劣的行径被出身织田的妻子这样揭露出来,他却完全生不起气,甚至觉得她这样据理力争的模样也动人极了。 “为什么想要说服我和信长保持和平呢?”他忍不住轻声问道。 而阿市没有分毫迟疑,理所当然地回答:“哥哥和长政大人,无论失去了哪个我都不会开心。” 浅井长政哑然失笑。 嘴上说着不会开心的少女,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并不见得有不开心的神色但是因为这是阿市难得的亲口表示对他的重视,而不是反复说着哥哥更有趣这类说辞。 即使是和“哥哥”并列,能得到这样的肯定,浅井长政也觉得从得到消息后就如坠冰窟的身躯温暖了起来。 但是c还是不够啊。 “你的哥哥实在是一个很难超越的人。”浅井长政态度平和,但是眉宇间的坚毅还是渐渐浮现,“不过,这次要让你失望了。” “刚刚有侍女来禀报,织田信长给你送了信。”他缓慢地陈述着,“不是正经地派遣侍从送来,也不是通过你的侍女转手——而是突然出现在房中,仿佛凭空落下。阿市,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 阿市只是抱着茶茶,迷茫地摇了摇头。 “他在挑衅我。就算我再怎么防备,他也能派遣忍者将信送入浅井家。就算我想要把你留在我身边,他也不会停止对你的劝说。”这样神鬼莫测的手段让浅井长政忌惮万分,他没有刻意去压迫自己的妻女,但因为这样的挑衅和对织田信长的诸多猜测,还是忍不住摆出了武将的气势去抵抗臆想中的强敌,“有这样厉害的人在他手下,只要他想,不动声色取走我的头颅也是可以的吧!” “哥哥不会这样做!” “他当然不会,因为武将死于暗杀,才是死不瞑目!”浅井长政“嚯”地站了起来,“不管是甘愿自己锻刀来求获兵器,还是用忍者送信给你意图挑衅同盟需要双方有相同的意愿,但现在,你的哥哥也想要和我开战!!” 那种自己居住的主城被人无声渗透c甚至出现了一封信都找不出送信者的情况实在太过吓人,光是想想看,浅井长政就觉得背后发毛。但和恐惧相伴而来的,还有愈发坚定的c“打倒信长”这一意志。 “我接受这一挑衅。小谷城的人也会经过一遍清洗。等到战争结束后”再度看向阿市时,浅井长政充满戾气的眼神放柔了许多,“——我会带礼物给你。” ——带织田信长的人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0.穿越之四十 先是被传为“织田家的探子”,再被传为“织田家的甲贺忍者”,目前又多了一个“潜伏在浅井家的织田忍者”的刀剑男士—— 正处于送完信后,怀疑人生的状态中。 在那个莫名其妙的法阵出现后,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失去色彩。但还没来得及对这样的场景表示恐惧,就觉得身体突然失重,眼前被大片的黑色占据,就像是落入了一个不知尽头的通道,就连白色的光线也在通道中扭曲成环。 而当他们再度睁开眼的时候,已经站在了金崎城外。 ——厉害了我的远征。 和宗三左文字之前的认知一样,刀剑男士们原本没有想过远征还能发挥作用,也就从未尝试过。至于三郎兴致勃勃的召集他们进行测试,对他们来说,大概也只是作为刀剑付丧神对审神者的纵容——具体的例子还有笑面青江为让审神者高兴,而毅然决然地进行打铁(锻刀),发展出了付丧神的新功能。 所以他们没想到居然真的能成功更没想到出现的地方不是小谷城而是金崎城。 站在金崎城城外的六名刀剑付丧神面面相觑了一会,最终还是认命地由忘却了曾经记忆c反而对被灌注的历史记得格外清楚的骨喰藤四郎领路,一路从金崎城走到了小谷城。 编队状态下的刀剑付丧神无法接触活物,也就不能骑马。而朝仓家虽然因为有了织田信长这个相同的敌人而和浅井家来往密切,也不代表金崎城会随时有能赶去小谷城的马车。这可和岐阜去京都的次数不一样——而除了行动速度较快的马车,其余的前进方式反而比不上刀剑们徒步前进。 能被浅井家突然偷袭,金崎城和小谷城的距离自然不会远到哪里去。因此在耗费了大半体力后,刀剑们居然真的站在了小谷城城门,并借着不能被人看见的便利,穿过了看守大门的守卫,一路畅通无阻地进了本丸,并且到达了浅井长政和阿市的房内。 从这点来看,浅井长政坚定的“只要织田信长想,就可以不动声色取走我的头颅”这一想法,还真是完全没错的——如果刀剑付丧神真的能对人类动手的话。 将三郎事先写好的信放在地上,笑面青江都还没来的及起身,就感觉全身再度被失重感笼罩。他听到背后拉门被嚯地拉开,但在扭头看清来人的脸之前,身体已经抢先进入了来时的黑暗通道。 从这种巧合上看,人类看不见刀剑付丧神,实在是太好了。 正在考虑如何将与织田敌对这一事实告诉妻子的浅井长政,就是在此时踏入了房间。他隐约感觉里面有风,但很快,阴沉沉的天上就划过一道闪电,骤起的狂风从他身后吹进屋内,衣袖被风吹得拍打手腕,是比他之前隐约察觉到的还要强烈上十倍百倍的感觉。 不像明智光秀一样,因为不知名的原因点亮了能看见刀剑付丧神的能力——浅井长政不过是个普通人。所以他并没有看到笑面青江以及正蹲在房内的其余几个付丧神,最先注意到的是被风吹到墙角的信件。 但他拾起的时候,看到了封面上明明白白地写着“给阿市”。 普天之下,会这样称呼织田信长的妹妹c他的妻子的,只有织田信长一个人。 剃着月代头的武将在意识到侍女在此之前都没有来过这间房的时候,只觉得背后都要被冷汗浸湿,整个人如坠冰窟。 浅井长政因此下定决心要和三郎死磕到底,这就不需要多提了。 反正不管是三郎本人还是刀剑们,都不知道送个信能弄出这么大事来着。历史上浅井家也是和织田家死磕最后灭亡,浅井长政这种决心当然是理所当然的——总之完全没有他们的事! 于是刀剑们除了对自己突然兼具信使功能略感纠结外,一时间还真没有注意到正常人突然得到信后奔腾的心理活动。 回程时的失重感比起来时要来的更久。笑面青江甚至都已经注意到了,扭曲成环的白光已经从单一的白色炸成了七色的彩带,视野里依旧是一片漆黑。 在这种纯粹的黑里,他甚至看不清同伴的脸,更别说看清一并远征的刀剑身在何方了。几乎是下意识地,他紧握住腰间的本体,将两指贴在目贯上。 目贯微凉的触感在失重中显得格外清晰。 笑面青江再度闭上了眼。大约又过了几分钟,他感觉到眼皮被什么炽热的光芒照着,哪怕没有睁开双眼,也能感觉到外界的明亮。因此他十分谨慎地略睁开一条缝,等到适应了,才慢慢将眼睛全部睁开。 他所在的地方,竟然是本丸。 ——不是三郎确定成本丸的岐阜,也不是他们刚刚所在的浅井家的本丸,而是生长着一人环抱都抱不过来的巨大万叶樱c有着漂亮的水池和朱红色拱桥的他们在诞生之初就被赋予了模糊印象的本丸! 这是时之政府配备给审神者以及刀剑付丧神的,“本丸”。 相比起完全陌生c比较起来还更像一个旅游景点的岐阜,这样的本丸才符合刀剑男士的记忆和认知。但笑面青江在本应觉得熟悉c很快就能习惯的本丸里并没有一点点安心,几乎是调动了最大的警惕心,机警地挪动步子站在贴近和室拉门的阴影处,本体不动声地滑出了刀鞘,刀尖正对着没有完全合上的门。 本丸里安静得过分,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响声,连虫鸣都是欠缺的。并不能算了无生气,但因为声音单一而更让人无法安心的本丸,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不具备威胁性的,甚至连家具都只有最基本的那些——边角处还都一致的是圆润的弧度。 笑面青江屏息静气。作为胁差,他的侦察力还算可以,因此他可以确定,除了他之外,这所本丸里还有另一个活物存在,并且只有一个。 这一个活物,想也不可能是与他组队的远征同伴。 竹制的游廊里传来了十分轻微的响动。这种微弱的声音,甚至没能大过一片落叶坠下的响动,但因为有着特定的节奏,还是引起了笑面青江的注意。 深青长发的青年目光锐利地盯着拉门,聚精会神地听着那个微弱的声音一点点接近。 他并不知道来者是谁,也不知道对方离他所在的地方有多远,但是作为刀剑化身之物存于世间,曾被知名武将持有的长久历史终究还是将某种本能镌刻在了骨子里。 笑面青江沉默地站在阴影出,刀刃已经不知不觉举得更高。 一道娇小的影子倏尔窜进了房中! 笑面青江几乎就要一刀扎下去,但他在看清了来人后还是遏制住了自己的动作,重新躲回去,悄无声息地贴着柱子转了个方向。 那道影子似乎只是为了单纯的进来,在跨过拉门后就停下了,毛绒绒的大尾巴左摇右摆,萌指数直逼满分。因为身材娇小,毛绒绒又外加长相可爱,使来人看上去要更像一个吉祥物,而不是时之政府的式神——哪怕它脸上用朱红颜料绘制出的图案已经点名了它式神的身份。 它和这座本丸一样,是属于笑面青江记忆中隐约带着轮廓的东西—— 名叫“狐之助”。 有那么一瞬间,笑面青江是很想扑过去直接将名为狐之助的式神卷起来带走的。 当然不是因为被狐之助萌到了,而是在三郎统率下的c没有初始刀没有刀匠没有修复池,甚至连个远征过程都要自己摸索的“刀剑乱舞”,实在是太让人心酸了。 无论是对什么都一无所知只能自己瞎猜乱试的可悲,想必是没有任何一个常理中的本丸能够理解的——相较之下,连审神者消极怠工c两年才有了十二把刀这种足够让时之政府咆哮的迟滞效率都能算是小问题了。 有了这样让人垂泪的大前提,用来告知审神者本丸生活以及“刀剑乱舞”的基本做法c并且传达时之政府的各类通知的狐之助,简直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从前没看见还好,这次一见到,笑面青江就要抑制不住自己的洪荒之力,磨刀霍霍向式神——不过在丧心病狂的敲晕狐之助就带着跑之前,他还是保有了自己的理智和警惕。 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不明,回去的方法也不明。这对于一把已经有主的刀剑来说,无疑是最糟糕的情况。 小心地保证了自己不会被发现,笑面青江悄悄偏过头,用眼角余光观察如普通小动物一般坐在榻榻米上的狐之助。 很快,狐之助就开口了。 它的面前没有人,但它却像是和什么连上了线,湿漉漉的大眼睛显得毫无焦距,只有空洞如机械音的声音在不断响起,流畅地朝着不知名的存在汇报着本丸的一切。 “审神者用于契约的姓名——织田信长。” “今日日课完成度——3” “刀剑收集——短刀1把,胁差2把,打刀3把,太刀3把,大太刀2把,枪0把,薙刀1把。” “本丸——审神者仍处于失踪状态,未进行编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1.穿越之四十一 审神者用以契约刀剑的姓名是“织田信长”这件事,并没有引起时之政府的注意。 契约刀剑和与时之政府签订契约是两回事,前者因为刀剑有暗堕成为敌人(时间溯行军)的风险,在审神者最初与刀剑契约之前就会经狐之助提醒,隐瞒自己的真名,以假名和刀剑契约。 根本上来说,将刀剑男士和审神者联系在一起的,是审神者的灵力,而非“真名”这一简短的咒。在这样的条件之下,审神者以什么名字和刀剑男士契约都不稀奇——哪怕用来契约的是什么“炒鸡嗨皮开心丸”c“我们都要金坷垃”之类槽多无口的奇葩姓名,也不阻碍审神者与刀剑付丧神的主从关系。 而在审神者到来c并唤醒本丸的时候,才是以烙印在灵魂之中的真名与时之政府定下了契约。 这意味着,哪怕审神者面对刀剑时报出的是假名,也能与刀剑付丧神产生联系。“织田信长”或许奇怪了一点,但总没有什么“今天也想要走失老人”一类的名字来的怪异——甚至说,在审神者未能来到本丸c流失在不知名的地方时,这个有名有姓的四字名字还显得正常万分。毕竟对于突然出现的刀剑付丧神,那位不知名的审神者也是惊恐万分,不敢报上真名的吧? 至于与历史上的“第六天魔王”同名什么的没毛病啊! “2014年日本人最喜爱的历史人物第一名”就是织田信长呢!追个星怎么了!喜欢历史人物怎么了! 就如同刀剑最初确定的那样,时之政府为了保证过去的历史不被改动,选择成为审神者的人选,都是昭和时代后期出生的c生活在和平中的少年少女。 完全没有想到还会有一个战国时代的异类成为审神者,时之政府对于这间已经开启c却迟迟未能迎来主人的本丸,发愁的也只有如何定为遗失的审神者的方位以及把人带回来这两件事。 换个角度想,没有狐之助的协助c生活在和平时代却还能拥有十二名刀剑付丧神的审神者,几乎是时之政府一直以来都向往的优秀人才了! 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寻找的时间段完全错误c唯一能提供线索的“织田信长”这一名字也被忽视时之政府没能找到三郎,还真是一点不让人意外。 狐之助进行了每日必备的报告后,无声的大眼睛渐渐有了光彩。它就像一只普通的狐狸一样站起来,随后身手矫捷地跳上了桌子,用软绵绵的肉爪艰难无比地拉开只是半合的抽屉,将头探下去叼出一个卷轴一样的圆筒物。 比起它这样的小狐狸,圆筒还是显得太大了。再加上还要顾忌着不能咬坏,因此在狐之助想要将其叼到桌子上的时候,圆筒直接从它的口中滚落,咕噜噜在地上转了一圈,将卷在轴上的纸张铺开了一大半。 笑面青江听到了响动,但他没有鲁莽,依旧呆在原地。直到听到狐之助极为人性化的哀叹一声,和狐狸落下的微小声音,他才挪了半步,谨慎地窥视地上的画卷。 那真的是很长的一张画卷,却不是什么山水图,而是一格一格的长方形整齐地拍在上面。 方形分上下两排,大部分都是潦草地填满了深红色,只在格子最上方用白色的小字标注序号。在最初的几个深红格子后,紧随而来的就是栩栩如生的人物小像。画师像是亲眼见过这一人物一样,□□抓的极准,服装上容易被忽视的小细节也一个不落。 ——是小狐丸。 在小狐丸肖像的左上侧,则是金色的徽章,外形颇似六角齿轮,里面用白字明确地写上了刀种“太”,以示太刀,右上侧再有金字自上而下竖着将名字书写出来。 跟在小狐丸之后的图案还有石切丸和岩融,两个人物像的左上侧都是一样的徽章,区别只是里面的字改成了“大太”和“薙”。 但下一列,数珠丸恒次的小像又有不同。兼具黑白两色长发的佛刀脸微微一侧,神情带着空茫。在他左上侧的徽章同样是金色,却不同于小狐丸和石切丸,金色徽章闪耀得几乎可以被当成装饰品,比起那几个人的徽章也要更加圆润。 数珠丸之后再看见的就是笑面青江自己。 能看见自己的小像,笑面青江感觉并不怎么好——这让他有种被窥视的感觉。他的小像同样画得活灵活现,和其他几人的区别只有徽章从金变成了银,颇似一个要挤成圆形的胖胖“十”字,里面写着的是“胁”,以及他的名字在发着光。 这代表了什么不同吗? 还是说,是他到了这里,所以才产生的变化? 狐之助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它抬起毛绒绒的爪子,放在了笑面青江的小像上,像是确定光芒确实是从这个人物的名字里发出的,才若有所思地开口: “哎呀这是刀剑男士到了本丸里,才有的反应呀。” 笑面青江呼吸一窒。 他的眼神再度变得锐利,踩着长靴的脚掌无声地转了方向。胁差被他竖直地握住,刀刃朝着前方,另一只空出来的手则虚虚放在刀剑下方,仿佛要托起刀尖。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他已经从藏身处跃出,以不带杀意却依旧锐利无比的姿态,出现在了狐之助面前! “你——” 笑面青江抢先摆出了强势的模样,对着抬起眼看着他c似乎被吓了一跳的狐之助,张口就要逼问。 ——这一刻,熟悉的失重感再度笼罩在了他身上。 甚至没来得及接近狐之助一步,笑面青江只能在身体下坠进无尽黑暗的瞬间抓住了画卷的一角。在清晰的裂帛声中,他很快就背靠到了什么深重坚实的东西,抵抗住了下落的趋势,眼前浓稠的黑色也渐渐散去。 迎接他的,是他的主公织田信长略微惊讶的声音:“啊,回来了。” 笑面青江看着布满阴云的天空,茫然地眨了眨眼。他扭过头,正好被地上的青草蹭到了鼻子,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这个喷嚏唤回了他的意识。这时他才发觉自己竟然是躺在地上,连忙坐起,看向自己抓住的那一角画卷。 原本洁白的纸页已经变成了枯槁的黄,上面填满颜色的格子也已经褪色,人物小像更是淡得只剩下轮廓。它像是经历了长久的岁月却没有得到妥善保管的画,被风轻轻一吹,就碎了。 徒留突然进行了真·本丸一游的笑面青江恍恍惚惚在原地。 和他一起进行远征的几名刀剑男士对他的状态颇觉讶异,很快就有好几双手伸到了他的面前,示意他借力站起来。 笑面青江没有拒绝同伴们的好意,被他们拉着站起来。直到看到审神者那张表情略显孩子气的脸,他也没有从之前到达“本丸”的震惊中挣脱出来,此时此刻唯一能被他确认的事,就是时之政府还没有掌握三郎的行踪这件事。 如果,能知道这次意外的原因,大概他们这些和审神者一起滞留在战国时代的刀剑男士,就能联系上时之政府了吧? 但这样真的可以吗? 如果织田信长作为审神者被时之政府接走,那历史中“织田信长”的空白谁来填补? 就算时之政府有支配时间的技术,可以让织田信长去本丸前和从本丸回来无缝衔接,在历史中制造出织田信长从未离开的假象——必须去猎杀时间溯行军的刀剑男士,可是能在各个时代中徘徊,到时候真的能将历史隐瞒在织田信长的眼皮底下吗? 这个人可是真真正正被牵涉进历史c甚至说这个时代都是围绕他而转的存在啊!! 历史中的人物成了审神者,这不能说与时之政府的目标相悖,也一定会造成阻碍。比起审神者指挥刀剑付丧神能对时间溯行军造成的伤害来说,织田信长作为审神者带来的c可能改变历史的风险,就已经压过了会给时之政府带去的利益。 时之政府不会接纳这个人成为审神者的。 “刀剑乱舞”不会想要这样的审神者的。 最大的可能,就是剥夺织田信长审神者的身份,让他作为单纯的历史人物存在吧? 笑面青江自己都想不到,某一天他竟然可以在脑子里飞快地列出各种可能。无论是织田信长继续审神者的工作,还是织田信长失去审神者的身份和刀剑男士,只要牵扯上时之政府,哪怕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第六天魔王,也凭空多了掣肘。 而他反复地思考着,反复地揣测着也只是为了给自己将那莫名其妙的“本丸”隐瞒下来的借口。 ——他,想要看到“织田信长”的未来。 或者说,是想隐瞒这位审神者的存在,直到织田信长末日的那一天到来。 “明明有一直称呼信长公,到头来还是把你当成了主公这也没办法了。”笑面青江垮下肩,表情却意外地轻松起来,被刘海遮住一边的异色双瞳平静地看向三郎,“那么从今以后,我就把身体托付给你了哦?主公。” “咦,我吗?”三郎被突然这么一说,莫名其妙地挠了挠脸,“哦,是想要工作的意思吗?我也想应该锻刀了,这次笑面青江也一起来吧!” 笑面青江:“唯独这个,请找其他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2.穿越之四十二 在这之后,刀剑男士又陆续帮三郎送了好几次信。 其中有送往京都(给明智光秀)的,也有送往镰刃城(给竹中半兵卫)的。 当然送往小谷城(给阿市)的也不少,不过在阿市态度坚决地回信了之后,三郎也没有办法改变这个妹妹的主意,在送了几次后就放弃了,反倒是与明智光秀的来信最为密切。 这多少也有明智光秀身在京都必须密切注意将军举动c外加听说三郎受到袭击心中焦虑的成分。 怀着复杂的心情,笑面青江也一起送了几次信,但最终都是怎么去怎么回,没有再到达那个“本丸”过。因为突然开展的送信业务,刀剑男士们倒是终于摸清了远征的规律。 ——这其中的各种尝试c各种心酸,只能让笑面青江用“真的好想要一个狐之助”来概括了。 可能对他来说目前唯一的好事,就是三郎分身乏术,只能暂时放下锻刀的想法了吧。 他们能远征到的地点只有“织田信长”在成为审神者后去过的地点,例如金崎城c手筒山城c京都c朽木谷。如果三郎想要派他们去小谷城和镰刃城送信,他们就只能从手筒山城或者金崎城出发——这么一看,反倒是去京都找明智光秀更加快捷。 远征的时间也有了变化。在刀剑男士进行远征的时间,倘若三郎突发奇想申明“送了信就回来”,那么刀剑男士就是真·送了信就回来。如果三郎没有说明,那么他们至多可以在外停留整整一天。 顺带一提,远征和出阵一样,返回点都是岐阜城内。 这样的设置简直充满恶意。要是换成普普通通宅在家的审神者还好,哪怕刀剑们尽数出阵远征,眼下已经具有隔离时间溯行军的结界的岐阜也能保证审神者的安全。 然而问题是,审神者他不是普通人啊!他在岐阜的时间都快没有他那四名最初的刀剑付丧神长了好吗! 不管是之前的上洛还是攻打朝仓,还是之后会来的姊川之战c火烧比叡山,织田信长这个男人注定要在四处征战。刀剑们眼下要面临的最重要的问题就是——如何在织田信长打仗的时候跟过去,再如何在织田信长打仗的时候消灭浑水摸鱼的时间溯行军,再如何在出阵结束不得不返回岐阜时从岐阜重新出发c尽快赶到织田信长身边。 哦,还有如何在全部捆绑在织田信长身边的前提下,去维护历史。 这四个问题就像是大山一样,压得刀剑男士们十分绝望。初步估计,单就解决第三个问题的方法,就需要他们把自己的机动(速度)提升到破百。而要完成刀剑付丧神镌刻在骨血中的使命(维护历史),那就需要他们有两条能全地图跑的大长腿,腿上最好安上火箭。 可能时之政府寻找付丧神时找错了对象。他们需要的不应该是刀剑付丧神,而是魔法飞天扫帚。 承受着其他本丸都没有的重负,刀剑男士们在今天,也进行了远征和旁听。 —— “也就是说,浅井沉住气不动,但是六角已经召集人马了啊?” 在听完来人的汇报后,三郎苦恼地蹙起了眉。 浅井背叛后又和六角联系起来,意图封锁三郎从京都返回岐阜的道路。好在有南近江本地的蒲生秀贤帮忙,加上他们出其不意从千草岭迂回返回,最终还是有惊无险地逃过了封锁,安全回到了织田家的大本营。 无论是对重回近江的六角还是对气势汹汹的浅井,一回来就贸然出战,都是不智之举。三郎之前亲手锻刀,告诉了天下人自己必将复仇的决心,也让局势变得异常紧张——更让人残念的是,六角c浅井c朝仓加起来,已经让织田呈现被半包围的局面了。 三面御敌,胜负如何还不可定论,但织田家与京都的联系会大受影响是肯定的。即使三郎有甲贺忍者(刀剑付丧神)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进行通信,单留明智光秀在京都也不是长久之计。 明智光秀那里传来的足利义昭频频往外寄信的消息,也实在让人无法放心。 因此,为了防止与京都的联系被切断,虽然驳回了柴田胜家攻打六角的提议c也将丹羽长秀攻击小谷城的建议按下不提,三郎还是派人在宇佐上附近筑城,并将武将分别派去守备。 宇佐山城是织田家从琵琶湖湖西进入京都的重要关卡,又在近江境内。三郎原本已经做好宇佐山城被攻击的准备,派去守城的大将也选择了勇猛过人的森可成——万万没想到的是,浅井家十分沉得住气地按兵不动,与织田家持续对峙着。 反而是曾经在自己的地界上被打跑的六角窜了起来,不仅召集了南近江的豪族发展兵力,还围困了在长光寺城进行守备的柴田胜家和佐久间信盛。 “骨喰,你怎么看!” ——因为刀剑男士实在太少,又满地都是时间溯行军,所以为了把握历史的脉络,在征得三郎的同意后,刀剑们时常会来旁听他与家臣的议事。 今天来听的人分别是骨喰藤四郎c岩融和今剑。 其中今剑因为不喜欢这种枯燥无味的东西,听了一会后就噔噔噔跑出去了。岩融因为比起政事更喜好武力,呆了一会就头脑发蒙地跟着今剑跑出去了。只有相对来说性子沉静的骨喰老老实实地坐在旁边,从头听到了尾。 被突然点名,实际上也是有听没有懂的骨喰茫然地抬起了头:“我?” “嗯,昨天是你给小光送信的。这么大的阵仗小光应该也知道的吧?” “明智先生只是写了回信,并没有给我口信。” “回信上也没有说这件事那就不用担心了。”三郎原本略微拧紧的眉再度舒展开来,“柴田先生很厉害嘛,而且佐久间也擅长撤退。小光没有说,肯定是他们还没有被困到无法求援的程度。” 可以求援却不求援,只说明柴田胜家有信心化解此次危机。 “为了以防万一,让犬千代也带人去柴田先生那里。”最终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三郎看着前来汇报的人应声退下,顺口问道,“那小久说下接下来还有谁——咦,小久已经不是我的小姓了哦。” “偶尔充当一次小姓也无所谓。”已经成为三郎近侍的堀秀政笑着回答道,不再尝试在空荡荡的室内寻找“骨喰”的身影,“接下来是服部先生引荐的商人。” “服部先生——是谁来着?” 熟知三郎很难记住人名的特点,堀秀政依旧带着温和的笑意介绍道:“是津岛的代表。” “这个我知道。津岛要举行天王祭,之前也有说让你们帮忙准备祭典——”三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决定了。我也去看看。” 今天的三郎,作出决定的速度也还是一样的快。 倘若换成别的家臣,对于这种胡闹的决定,不说接受不能,也得是百般劝阻。别的不说,但就六角派出忍者狙击的事就没过去几天——在祭典这种人多口杂的地方,谁知道会混进去什么人! 不求你不胡闹,只求你有点危机意识好吗! 然而堀秀政从来就不是一般家臣。他沉默了一会,笑容竟然的越发可亲,还附和着提议道:“既然殿下有这样的兴致,那不如召集其他家臣一起去吧?还有森可成留在岐阜的次子,听说一直带着弟弟们磨练武艺,大概也从没有去过祭典。” “好主意。” 很好。单就森可成的次子森长可,一打十就不是问题,再加上其他家臣,这次出行基本保障是有了。 堀秀政暗暗松了口气——摊上这么一个任性的殿下,除了顺着基本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这次祭典,服部先生引荐的那个商人也出了不少钱。白天看不出来,一到晚上,殿下就能看到很美的风景。”笑着把话题重新引回接下来要接见的人身上,堀秀政非常愉快地继续道,“据说是有祖传的宝刀,苦于无人购买,想献给您又无人引荐,才这么努力的。” “要送给我?感觉有点不好意思。”三郎颇为意外地问道,“小久知道是什么刀吗?” “虽然不知真假,但他自称是五条所作的刀剑。”堀秀政从容道,“殿下不用觉得亏欠。那个人是因为殿下的政策才发家,也不是出生武士家庭,祖传之刀只是噱头——大概是听说了您喜爱华丽的物品,想将手中一把光忠制作的刀卖给您,才提出送刀来先搏得您的怜惜。” “小久对这些也很了解啊?和小光有点像。” 三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不过能提出送给我,我也很想看看是怎样的刀。” “那我去通知他前来见您。”朝着三郎一叩首,堀秀政利落地起身退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3.穿越之四十三 跪坐在三郎面前的, 是一个穿着打扮都显得十分阔气的中年人。 大概是没想到会被轻易地接见, 他显得十分不安, 连鼻尖都冒出了汗。哪怕是穿着并不注重身体曲线的和服,也能让人看出他的背弓得厉害, 肩膀也往里扣,将布料顺滑的外衣挤出无数褶皱。 这样的人,实在很难让人感觉到有威胁性。 不过就算是他表现得再不安,出于对三郎的保护,织田家也不会让他带着刀刃接近——哪怕是堀秀政, 在获得了持刀的准许后,也会警惕地将三郎排除在攻击范围内以示尊敬。因此, 他带来的所谓“五条所作的刀剑”,被用布层层包裹, 放在扁平的匣内。 这类从各个细节里体现出来的c织田家总大将的重要性,对三郎而言好像从来没有在乎过啦! 必须离他很远什么的, 是战国时代的风俗吗?真厉害! 因此三郎理所当然地无视了家臣们在他人身安全上操碎的心, 甚至直接从主位上坐下来,改为蹲在这个商人的面前, 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 头一次被大名在如此近的距离上看着,商人显得更加不安了。他惶恐地低着头, 眼睛只敢看着地面,生怕引起三郎的不满。三郎的不按常理出牌, 比起给他带来荣耀的狂喜, 更多的是恐惧与战栗。 谁让他只是个商人呢!并且还并不是出身武士家庭, 只是最低微的c连刀都不能配的商人! 谎称祖传刀剑什么的,也只是想竭力抬高自己的身份——有羽柴秀吉这么一个直接从商人被信长提拔成武士的存在,织田信长流露出的c不看身份去提拔人的态度值得他去一试。 看着眼前的人紧张到一直冒汗c满脸油光,三郎很快就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随后他猛地一扭头,对着堀秀政喜悦道:“我就说感觉哪里像——他和秀吉很像啊!” 完全没看出相似的堀秀政只能露出和善的笑。 “一眼过去都很像秃鼠,不过秀吉果然还是更像猴子。”这么感慨了一声,三郎重新站起,对着商人态度温和平淡地说道,“小久都和我说了,你想送刀给我对吧?” “是!能将它送给您这样伟大的人,是我的荣幸!” “那谢谢你了喔。不过目前我要准备打仗,暂时不能买你的光忠。等和浅井的战争结束了再来找我吧。” 得到了确切的答案,三郎也没有矫情,直接拿过被商人早早推到前方的匣子就走回了原来的位置。 在他身后,商人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圆溜溜的眼睛瞪得老大,颇有些可笑。他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的c壮着胆子轻声道:“不,只要,只要您愿意接受,光忠也可以赠送” “——请放心,殿下不是言而无信的人。”眼见三郎已经专注于装了刀的匣子,堀秀政开口道。 他秀丽如少女的脸上依旧是和煦的笑意,面对的虽然是商人,态度也温柔到不可思议。唯独波光潋滟的双眼在没有完全眯起的时候,出现的依旧是冷厉如鹰的眼神,口里的话语也笃定到让人难以反驳。 “你确实是为了贩卖光忠而来的,对吧。” 商人面对容色秀美的少年,却觉得背后都被汗浸湿了。他跪伏在地上的身躯瑟瑟发抖,求助一般地望了一眼三郎的背影,最终屈服地点了点头:“是的。我是为此而来。” 堀秀政的双眼终于完全眯了起来,笑的十分开心的样子。没有了他的压迫,商人也松了好大一口气。随后堀秀政转向三郎,又是恭敬地开口道:“不过虽然想要卖刀,这位先生却并不是可以拥有刀的人。殿下要给他恩典吗?” “嗯?这个没问题啊。” 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堀秀政略一颌首,已经站了起来,朝着三郎又是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那么,我会向其他人告知,他已经得到了贩卖刀剑的许可。” 商人只敢连连点头,并不能反驳。 作为一个地位低下的商人,能得到织田信长的接近已经算是走了天大的好运,是绝没有可能久待的。因此,在说完了之后,堀秀政就直接领着商人退下,将偌大的房间留给三郎一人。 能得到贩卖刀剑的许可,这不可谓不是天降之喜。但是商人并不觉得十分高兴——因为他的目标并不是什么贩卖刀剑,而是正正经经的武士身份。 日本阶级分明,哪怕在生活的压迫下,已经有了不少半武士半农民一类的存在,野武士也不再少见,但商人依旧地位低下。只要不是出身武士家庭,连一把锈到不能用的刀都不能配。 这叫人如何能甘心呢? 昔日羽柴秀吉,只是一个替尾张大傻瓜穿鞋的草履取,靠着替信长暖草鞋才被提拔成了下级武士。为什么他就不能靠着—— “就算是不得不在金崎撤退,殿下也不是你可以利用的人。”堀秀政轻声道。 还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商人不由得浑身一震,回过神来。 “别妄想通过殿下的仁慈去得到什么。你还没有这个资格。”堀秀政说道,“商人就请有商人的样子,这一次,殿下对你的礼物很有兴趣” 他微微一笑。 “下次,也请好好‘贩卖’光忠。” 像是从这个笑容里感受到了莫大威胁,商人吓得后退几步,连连点头。 该说的都说完了,堀秀政也没兴趣送商人出门,给他再添上一笔荣耀。因此,他只是挥了挥手,招来了几个侍从,嘱咐他们尽快将人送出,就转过身重新往三郎所在的房间走去。 他笑容美丽,但是心情恶劣。 ——殿下的过人才智,哪里是这些人可以意识到的。 现年十七岁的堀秀政忍不住这样想道。 但他走到房间的拉门,正准备在外禀报请求进来的时候,就听到里面的三郎蓦然冒出了一句“喔,我觉得我和你会很合得来!”。 身为近侍的少年忍不住蹙起眉。他左顾右盼了一会,依旧没有想起在短短几分钟里,有谁没有被他看到就被信长接见。但他也只是迟疑了一会,就干脆地退走,站在不会听到屋内对话的遥远位置,警醒地张望四周。 —— 堀秀政确实没有想错,因为在这短短几分钟内,的确没有人来寻找和求见三郎。 ——因为和三郎见面的不是别人,就是又一个刀剑付丧神。 怕了吧!哪怕两年只有十二个刀剑男士,只要是运气来了,买光忠制作的刀时提前赠送的添头也可能是刀剑付丧神啊!! 之前刀剑被装在匣内,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因此,三郎纯粹是以拆礼物的心态,将被布层层包裹的刀剑一点点解开的。 首先映入眼中的是雪白的刀鞘,再往上是目贯,以及制作精细的刀柄。整把刀在解开布料后,暴露出一种惊人的c不惹尘埃的美,刀柄上金色的凸起和刻着细致花纹的目贯,也十分符合喜好华丽的三郎的口味。 他颇觉新鲜地看着这把刀剑,一手还隔着捆绑它的布料握着刀柄,一手已经迫不及待地贴上刀柄,“噌”的一声出刀。 他的眼中只来的及映出龙胆花般剔透的鎺,就已经被一片雪白所取代。三郎能感觉到手中依旧握着刀,但他的身前站着的已经变成了白发的少年。 大片的樱花飘落下来,让长相俊秀的少年越发显得不似人间之人,剔透如同水晶的金色双眼也好像映不出人影,唯独能显得真实一点的,只有他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 虽是白衣白发,却让人难以判断到底是肌肤更白,还是衣服更白。 金色的链子从他的手臂一直蔓延到背后,深色的腰甲和手甲并没能减轻青年身上仿佛将要离去的飘忽感。即使是他宽大的袖子,在抬起手和三郎打招呼的时候也带着轻盈和无拘无束,就像是白鹤初初展翅。 这样精致的c犹如漫画中走出的人物的少年,在看到三郎的长相后也只是惊讶的眨了眨眼,很快就露出了更加肆意的微笑,整个人一下子变得鲜活起来,连声音都透着爽朗。 “我是鹤丸国永,怎么样,有被我惊吓到吗?”名为鹤丸国永的刀剑先是自我介绍了一番,随后饶有兴趣的和三郎探讨起关于审神者(对刀剑而言)的吓人长相来,“哎呀哎呀,我的主公长得和‘织田信长’真的很像呢。不说你有没有被吓,我可是真的被吓到了哦?” “这样?”三郎放下了手中的刀剑——果然付丧神立刻和真正的本体“鹤丸国永”分开,被无形的力量推到了几步远的位置,“不单是长得像,要说起来的话,我就是织田信长。” “啊呀,那可真是了不得啊。”鹤丸国永弯起眼,笑容越发俏皮,“如果以后还会有其他刀剑的话,真期待他们听到这句话的样子呐。” “咦,我很吓人?” “不不不,因为你是名人——对我们来说,超级出名的哟?能有这样的人作为审神者,可是想也想不到的好事。”仿佛从三郎疑惑的表情里了解到了什么,鹤丸国永愉快地拍了拍审神者的肩膀,“人生不能没有惊吓呀。倘若一直无趣下去的话,心会先于身死去的。” “名人——这也没错,因为织田信长是要夺取天下的人。”用自己的逻辑思考了一下鹤丸国永的话,三郎自觉理解了话里的意思,于是也就豪气万千地拍了拍鹤丸国永的肩,呈现一种类似哥俩好的状态,满怀愉悦地说道,“喔,我觉得我和你会很合得来!” “那就再好不过了。主公有想锻别的刀吗?如果有新的同伴出现,要来见您的话,请务必让我在一旁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4.穿越之四十四 虽然鹤丸满心期待着能有新的同伴, 但十分可惜的是, 三郎还是要忙于准备即将到来的战争, 暂时没有办法去锻刀,再度宣扬已经流传得很广了的“织田必将复仇!”的口号, 去刺激已经绷得紧紧的浅井家的神经。 这么一想还真是让人无比遗憾呢。 不过在三郎并不知道的时间里,被其他刀剑男士带着参观了岐阜,并且被科普了诸如“岐阜城就是本丸,没错就是历史的织田信长那个岐阜”c“远征就是送信,收信人有明智光秀c竹中半兵卫和阿市, 今天你想选哪批跟着”c“满地都是时间溯行军乱跑,刚好趁现在给你磨练身手”c“今年是1570年, 最早出现的刀剑男士宗三已经在这生活了两年”的鹤丸国永,到底受了多少惊吓, 这就不用一一说明了。 反正总是要在下一个到来的刀剑身上还回去的。 眼看刀剑们相处融洽,深觉欣慰三郎也就不再理会。他的近侍宗三左文字每天都要负责给刀剑们圈定岐阜之外的c清扫时间溯行军的位置和安排远征的地点, 对于自己名下的十几名刀剑, 三郎只需要给出编成部队的名单,就不需再过问——宗三左文字真的是很靠得住啊! 如果变成真人而不只是不能被人看见的付丧神, 恐怕这个粉发打刀也会是内政的一把好手。 有了这种认知,三郎自然也不会在意(其实从没在意过)宗三的冷漠脸, 专心地关注起眼前的局势,并且雷打不动的向明智光秀和竹中半兵卫每日传信。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 求见三郎的家臣们也大多变得神色匆匆c态度谨慎, 即使是岐阜城中最下层的侍女, 也能隐约感觉到战争爆发前的风雨欲来。 值得让人庆幸的c柴田胜家最终突破了六角的包围c将六角杀得全军败退甚至还杀掉了六角六家老中的三云定持和本原伊贺守的好消息,在这样紧绷的气氛里,也不过是在织田家掀起了一点小小的浪花,反倒是让他们的敌人震惊不已,很快就将“割瓶柴田”的名称传遍了大江南北。 也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三郎终于收到了竹中半兵卫带着肯定答复的信件—— 镰刃城的城主堀秀村,选择投降织田家。 攻打浅井的机会,就这样到来了。 —— 如果堀秀村能有选择,他是绝对不想背叛浅井家的。 他事实上并不看好织田信长和其背后的织田家。和浅井长政一样,他的心中更偏向于将军这一正统,因此在得知将军希望各地大名能讨伐信长后,堀秀村立刻就在浅井家站在了支持浅井长政背叛织田的那一边。 而随后朝仓同样表示的遵从将军的心愿,以及潜回南近江重组势力的六角也表露出的c想要对织田复仇的态度,无疑也让他对自己当时判断的正确性深信不疑。如果是再早上十天半个月,别说劝说他背叛浅井改投织田了,单是在他耳边称赞织田信长的人就要被他扔出去。 然而可惜的是,这样膨胀的自信也只是曾经才有的了。 早在半个多月前,浅井长政就不知道受了什么影响,变得疑神疑鬼起来。凡是贸然接近他的房间的家臣和侍女一律会遭受到他的叱骂,已经失去政治意义的阿市公主也被扣在浅井家拒不返还。小谷城经过反复清洗,已经洗出了数名探子,都被当场斩杀,血腥的场景让不少侍女做了噩梦。甚至有谣言说,织田家藏在小谷城的探子还没有被揪出来,随时可能取走他的性命,浅井长政才会一改曾经的温和宽厚,变得下手狠重。 堀秀村当然不会听信什么谣言。但对于浅井家督如此不冷静的作态,他也实在是觉得恐惧。他没有和其他人说,内心却隐隐地有一种浅井家会输掉的预感——在这样的时代下,不冷静的人是成不了大事的。 为了避开随时可能有的斥责,他很快就接受了浅井长政的安排,前往美浓和近江的交界处守城——就在他守城的期间,曾经在浅井家当过有三千贯高薪的客将c之后又以隐居为理由莫名其妙辞职走人的竹中重治(竹中半兵卫),竟然也找上门来了! 在堀秀村还没发觉的时候,他的家老樋口直房就已经出于过去的情分,将人接进了城,甚至很快被竹中半兵卫说服,和他一起作为说客反过来劝堀秀村投降织田信长!等到堀秀村发现多了个外人的时候,两个人已经坐在他面前和他大谈特谈起织田家的好处来了! 这都是什么事啊摔! 堀秀村深切的觉得自己被自己人坑了一把! 竹中半兵卫在金崎殿后的时候就出现过,彼时虽然是作为羽柴秀吉的军师(殿军名义上全部由秀吉主导),但也可以确定他在隐居之后又出仕在了织田那一方。哪怕堀秀村是事前毫无所觉,在这样紧要的时机收容一个敌方的人在自己城中,也是沉甸甸的一枚不定时|炸弹。 可竹中一个不要紧,主要是樋口直房啊!他可以暗地里杀了竹中,但一直被他重视的家老樋口,难道也要在这种关头死去吗?先不说他对樋口感情深厚,不可能下手。就算他真的狠下心将这两个已经倒向织田家的人割去头颅,樋口的突然死亡,他又要用什么理由向浅井长政解释? 浅井长政安排的可是他们“两个”镇守乡镰羽的诸城! 如果是以前的浅井长政,堀秀村还能自持被信任,敢于将真相说出口。但现在的浅井长政,连自己所居住的小谷城都下狠手清洗了一遍,这实在是让堀秀村心中惴惴。 这样的忐忑自然是逃不过竹中的双眼。他甚至没有带上侍卫,任凭自己孤身涉险,就是笃定了堀秀村不敢杀自己。 劝降一事,他本就是胜券在握。 织田信长对付浅井长政,或许是要稍落于劣势。但是岐阜通往小谷城的道路之中,堀秀村所在的镰刃城必然是要先被打下来,作为攻击小谷城的据点。 如果是浅井长政的大军,对上织田军大概会有一战之力。但就眼下情形来看,六角被打得打败,暂时没有再起的元气,浅井只能等着朝仓的呼应。在即将到来的战争中,能抢占先机c也必然抢占先机的只有织田。 一旦织田发兵,镰刃城陷落,浅井长政是不会也不能救援的。 更何况,织田家的底蕴之深,远超众人想象——单就能送信到守备森严的城中的忍者,要培养出来就需要数年的功夫。 有这样底蕴的织田,真的是浅井能撼动的吗?就算是浅井和朝仓联军,织田的赢面也远超众人所想!! 将三郎写给自己的信放在堀秀村的面前,并没有关注镰刃城城主震惊的表情,竹中半兵卫只是冷淡地看着茶杯中竖起的梗。 大约过了一刻钟,他就听到了堀秀村痛苦地同意了投降。 ——送信于无形的刀剑付丧神深藏功与名。 靠着刀剑付丧神们每日必有的远征(送信),竹中半兵卫很快就将这个好消息传给了三郎。早就开始了准备c就等着这封信的到来,三郎立刻就下达了大军出动的命令,在6月19日带着约有两万的军队,从岐阜出发。 在出发之前,他也派人向德川家康递信,约定在姊川陈兵——因为三郎自有刀剑后还没有踏足德川家领地(三河c远江c骏江),这次送信终于是十分正常的派人骑马过去。 镰刃城地形优越,恰好是苅安城和长比城背后。本来三城可以相互响应,方便最大限度的抵抗敌人。作为一起对抗织田家的诚意,从越前派兵赶到近江与美浓交界的朝仓军,就驻扎在苅安城和长比城。 而因为朝仓军对地形不熟,担任这两城守卫的,就是堀秀村和樋口。 这种人事安排到底有多丧心病狂,可想而知。总之,在原本守卫这两城的远藤直经知道时,苅安城c长比城和镰刃城都已经落入了织田家的口袋,甚至还额外多打了个须川城。单从性价比看,都是标准的物超所值,还附带买一送三。 而接手了这几城后,织田军前往小谷城的道路几乎可以说是毫无阻碍。 浅井家再想阻止织田的深入,已经是来不及了! 比起织田接近两万的兵力,只有八千士兵的浅井是决计无法对抗的! 不过,最近在家臣眼里显得疑神疑鬼c在这次对织田的防卫又显得棋差一招的浅井长政,其实并没有为骤然出现的危机紧张起来。 甚至三郎目前为止夺得的优势,在他看来都是理所当然的——这必然会是理所当然,谁让这个人是阿市的兄长呢! 能获得那个美丽少女全心信任和崇敬的,只有当世的英雄。如果悄然出动还被浅井家打得节节败退,这样的信长,也就不值得阿市惦记了。 浅井长政这么认为着。 “向朝仓请求援军。”只是可惜,他要夺得最终的胜利就不能在此出动,和信长正面对抗——做出了这样的决定,浅井长政很快就下达了命令,“死守小谷城,不要出动!” 同一时间里,三郎也对着家臣说道:“很好——那么,大家都来想个办法,让浅井出城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5.穿越之四十五 此时, 织田军是在虎御前山置下了本阵——离小谷城的距离不过两公里。 两万人对上八千, 这样的人数优势, 可以说是稳操胜券了。但就和当年攻打美浓时,三郎苦攻不下的稻叶山城(现改名岐阜城)一样, 小谷城的防卫非常严密。甚至比起借着天然地势筑在山上的稻叶山城,小谷城是纯粹以人力削山造城的成果,每一分细节都是为了保护城里的人,活生生地造出了地势险峻c易守难攻的地利。 想要强攻的话,织田军占不到优势, 这两天营造出的大好局面也会落入下风。如果被浅井打退,哪怕只是小小一点, 经历过金崎殿后那一次溃败的士兵也会再度丧失士气,就更难谈什么反击了。 想要围困的话, 两万的兵力远远不够,更何况朝仓也可能随时出现, 对浅井进行支援。如果没有在朝仓到来前啃下足够的利益, 织田家就很难提起硬碰硬的底气。 强攻不行,围困不行。目前他们唯一能采取的c最好的策略, 就是将浅井长政引出小谷城。 想通这一点后,几乎所有家臣都对三郎投以敬佩的目光, 其中以柴田胜家的表情最为欣慰。 三郎:总觉得和大家的交流好像又不在一根线上呢。 不管三郎的本意是为了维护小谷城内阿市的安全,还是真的突然点亮了军事才能成为了智珠在握的总大将, 总之大家对于三郎的提议都十分赞成, 并且已经谋划着要采取手段将浅井逼出来了。 最终敲定的做法, 是放火。 由羽柴秀吉为主力,又以刚刚投靠过来的堀秀村c樋口二人为前锋,在小谷城下町四处放火,将屋舍和田地统统烧掉。 这个人选也是经过精挑细选的! 堀秀村和樋口是被竹中半兵卫说动,才选择投靠织田。但至今为止,两个人只是献城,并没有正式和浅井家决裂,于是便处在一个不上不下的尴尬境地,只是因为从镰刃城到小谷城耗时尚短,还没有显出端倪。 让由织田信长一手提拔c信任有加的羽柴秀吉去看着这两个人,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这种安排里隐藏着的信息是,如果在焚烧田地的过程中两人有露出回避或是不忍的神色,羽柴秀吉直接将他们斩杀掉也没有关系。 被信任有加的羽柴秀吉,露出了非常符合他在织田家人设的敦厚笑容——今天的羽柴秀吉,也被人认为对织田家忠心耿耿呢。 眼下才是六月,日本的稻米是一年一季,这个时候大部分的稻种都已经抽苗,在田地里茁壮成长。这么一烧下来,别说秧苗保不住,时候补种不知道来不来得及,单就被焚烧过的田地,要在短时间内呵护到可以再度栽种农作物的程度,就不知道要废多少心力。更何况除了田地,屋舍也一并被烧掉,等农民再度返回,恐怕连生活都很难继续下去。 哪怕为了征兵和种植粮食,浅井都不得不留住这些农民。但一旦选择要保住人口,就意味着要背起一个沉重的累赘,在这样战乱频出的时代里,这种突然的重负足够压得浅井家喘不过气来。 这不是放火烧城,却比放火烧城更加恶劣。它掐中的不是现在,却实打实的是浅井家的命脉。 如果想要阻止这一切的发生,除非浅井长政立刻派人外出救火! 这样诱敌出城的计策,说是阳谋,却也是实实在在架在浅井背后的一把狠毒刀刃! 三郎眯着眼看着因为燃烧而升起的滚滚黑烟,只觉得连太阳都要看不到了。他百无聊赖地等了一会,始终没看到小谷城的城门打开。 浅井长政就像是打定了主意不出门一样,即使预料到了这次火灾造成的后果,也拒绝与三郎正面相接。 这样不知该说清醒还是该说狠心的做法,搅得此时只想在朝仓到来前,尽快解决浅井的家臣们颇觉烦躁。 同样站在三郎身边等着历史中注定的结果,骨喰藤四郎注视着随着赤红火炎一并上升涌动的烟雾,喃喃自语道:“是火。” “骨喰不喜欢吗?也是,这样子根本没办法让人联想到烧烤。”三郎郁闷地叹了口气,“——而且也很污染空气,什么的。” “并非不喜,只是我能回忆起的部分,都只剩下了熊熊烈火。”骨喰藤四郎缓慢地陈述道,表情迷茫,“在火里被烧毁的,到底是怎样的记忆呢?” “咦,触景生情吗?”三郎不太感兴趣地眨了眨眼,潦草地安慰道,“反正同伴多了就会想起来了吧——不对,刀剑付丧神会有早就认识的人吗?感觉大家都是出现了才认识的。” “也是有的即使是刀剑,也有兄弟和曾经历史上共事过的伙伴。” “感觉就像是普通人一样,蛮厉害的。”三郎做出了驱赶的手势,示意骨喰藤四郎退下,“不喜欢火就不用站在这里啦,反正我也只是看看浅井长政会不会出来——秀吉!” 果然,几秒后羽柴秀吉就出现在了他面前。 相貌颇似猿猴的青年此时满头大汗,脸上还沾了不甚明显的几块黑灰。他对着三郎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越发显得形容滑稽,对着三郎恭恭敬敬地开口道:“殿下,我正想要赶来向您禀报呢,结果就听到您叫我!浅井家还是选择据城不出,所以我想请您再分拨给我一千士兵——” “捣毁小谷城外的阵地,直接筑起副城。” 羽柴秀吉此时的提议依旧是以威逼为主。 如果浅井家面对纵火也无动于衷,只能说是感觉到的危险不够大。倘若就在小谷城地下临时筑起副城c让士兵进驻,这样近在咫尺的危险,浅井家总不能还一声不吭吧! “听起来是不错——不过我觉得,浅井他不会出来。”三郎叹了口气,苦恼道,“都已经放了火,连他的面都没见到。果然比起我,浅井家还是更喜欢朝仓哦。” 即使是秀吉,在听到这样神奇的形容也颇为适应不良,连忙保证道:“小人坚信这次一定能将浅井逼出城!” “诶。那就去做吧。”三郎只是态度平淡地点点头,“做不到也没关系啦,反正我也有点别的想法。” —— 即使是被这样威胁,浅井依旧是龟缩在小谷城内。 本以为一定能诱出浅井的羽柴秀吉颇有些挫败。但他心机深沉,这点挫败也不过是表面露出的痕迹,内心倒是对态度坚定的浅井颇为赞赏。 真不愧是他曾经看好的人——如果不是金崎殿后被迫要为信长死战,他说不定早就投到浅井名下了。 不过现在迎来的,并不是又一次良好的背叛时机。一旦朝仓赶来,织田就必须与浅井朝仓的联军硬拼,到时候无论怎么寻求脱身之法,也会留下痕迹。 他想要的从来就不是脱离织田家,而是给予信长重创!这样鸡肋的局势,还不如成为他的踏脚石,让他在这里攫取更多的权力和地位。 羽柴秀吉的失败并没有让三郎有多大反应。他几乎是没有迟疑,就直接下令,让大军整个从虎御前山撤走,改为攻打浅井家的支城横山城! ——这一刻,连羽柴秀吉看三郎的眼神都透出微妙的忌惮了。 小谷城是目前浅井家的主城,无论是浅井长政还是阿市,都是居住在小谷城之内。可以说,只要拿下了小谷城,浅井这个姓氏就会成为近江的历史了! 对浅井来说,这是实实在在c性命攸关的大战。而不管是提前派竹中去劝降堀秀村,还是从镰刃城攻入,一路直往小谷城而去,三郎表现出来的都是明确的攻击意图,目标也从开始就定格在浅井长政的身上。 这并不是不可达成的。甚至说,他们已经切实威胁到了浅井,不然也不会挠出这么大的阵仗,浅井还坚持不出城。 但就算对着这种优势,三郎依旧是说放弃就放弃,半点不留恋地从离小谷城很近(距离两公里)的虎御前山改去了离小谷城相对较远(九公里)的横山城! 一旦他们占据了横山城,那么小谷城和佐和山城的联系就被切断,就算浅井和朝仓联军,也注定被织田牵制住! 无论是敢于放弃的气魄,还是战术军事上的眼光,又或者是面对将来的浅井朝仓联军也不惧的胆识织田信长这个人,就像是注定要走到高峰一样!他清醒得简直不像是在这个时代生活的人! 这样几乎可以断定会在历史上留名的人,一旦被拉下来——那么踩着他走上去的人,一定会更加名声辉煌吧? 羽柴秀吉难以形容自己的心情。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原本对织田信长炽热的杀意,竟然奇妙的降了下来。这股杀意依旧旺盛,但已经不是能让他在睡梦中都会反复构想刀上溅满信长热血的热度。 织田信长这个人,不能用宠辱不惊或者处变不惊来形容。就算是被织田信长一手提拔的他,在信长心中大概也远比不过明智光秀来得可靠。一直以来,无论是拼命在织田家立功,还是努力图求信长的信任,羽柴秀吉想要的也不过是能将信长置于死地又能保全自身的“两全其美”。 但一旦没有杀掉信长,活下来的尾张大傻瓜也不过会露出和往常一样的平淡表情吧?他到时候是背叛也好是重新归顺也好,都不会让织田信长有一点的动容。 想要更加激烈的报复,想要更深地c让织田信长露出痛彻的表情,体味到和他一样c体味到比他更甚的屈辱和愤怒。 羽柴秀吉突然有了一种新的渴望。 这种渴望要比杀掉织田信长更加困难,也比杀掉信长更让他感到兴奋。光是想到成功之后的画面就让他按捺不住内心的贪婪,他顷刻间就判断出达到目的必定要遇到的无数危及生命的风险,但手指却还是兴奋得微微发抖。 ——想要,踩在织田信长的头上。 他想要,从信长手中拿走织田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6.穿越之四十六 不知不觉觉醒了疑似争霸天下的野心的羽柴秀吉—— 哈哈哈怎么可能就开始和织田信长对着干啦!他们还在很认真严肃地攻打横山城好吗! 之前一直死守不出城的浅井家, 在收到横山城的求救后终于坐不住了, 立刻出兵前去追击。出于兵力上的差异, 浅井长政虽然心焦,但也理智地选择了放弃和织田家硬碰, 以善守的足轻为先头部队对织田家的后卫部队进行突袭,试图将三郎的注意力将横山城拉回来。 但他们最终也只夺回了织田家已经撤离的虎御前山。除了这个已经被织田家放弃的阵地外,他们没有占到一点便宜,更让人可气的是,浅井长政明知道攻打横山城是织田信长的计谋, 却还是碍于形势,不得不咬牙往陷阱里跳。 如果朝仓的人到了c如果浅井的兵力不止如此他何必这样缩手缩脚! 明知道放任三郎攻打横山城只会让自己变成瓮中之鳖, 前去救援又会被早有准备的织田家凭借兵力优势一点点将浅井的军力吃掉。浅井长政不得不分外谨慎,但除非他派出所有兵力, 单凭现在的小打小闹,三郎根本就不会多看他一眼, 哪怕现在的浅井是在攻击织田军的后方。 全部兵力——要是全部兵力能打赢信长, 早在有小谷城地利的时候他就动手了! 浅井长政即使剃着月代头也显得英俊威武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焦灼的神情。 他实在无法衡量派出全部兵力和失去横山城的风险, 哪一个对浅井家更大。织田信长确实擅长兵法,这一回要比在小谷城下纵火来得更狠, 也更干脆地掐灭了在浅井守城不出下的拖延时间的希望。 这,难道就是他和织田信长的差距吗? 不, 织田信长有底气这样做, 也不过是因为“人数优势”四个字。 调整好了心态, 浅井长政面对家臣的表情重新归为镇定。这种镇定里依然埋藏着忧虑和急切,但至少已经让快吵翻天的家臣们渐渐收声,一个个梗着脖子看着他,只等他给出最后的决定。 是拖延时间等待朝仓,还是抢先解了横山城的危机再说? “那么,就派兵——” “殿下!朝仓大人来访!” 浅井急不可耐地站了起来,眉宇间的郁气一扫而空! 朝仓的增援终于赶到,接下来就不用考虑哪种战术的风险更大了——全部直接朝着信长攻过去就好! 然而,就在朝仓的军队终于赶来增援浅井的时候,织田和德川也已经会和了。 —— 德川家的兵力比起朝仓还要更少,哪怕德川家康依旧因为童年时代和三郎的交情,尽力的派遣了能调动的所有兵力,最终也只凑出五千人——德川也参与了4月时对朝仓的攻打,并因为浅井背叛导致必须撤退,损失同样惨重。这一次德川家康再度答应与三郎联军也是出了血本,甚至让并不清楚他和三郎友谊的家臣(此处特指本多忠胜)颇为不满。 相比之下,朝仓在4月的时候,就已经持续不断地往近江输送兵力。这个时间正是三郎开始攻打越前的时间,只是因为行动隐蔽,输送的兵力又少,才让浅井把对信长的背叛隐瞒到了最后。原本这些兵力是驻扎在苅安城和长比城,堀秀村投靠信长后,在里面的朝仓兵也迅速离开,改为汇聚在小谷城附近。这次前来支援的朝仓景健又带来了足有八千人,若算上这些零碎士兵,也是万人以上的大军。 统计起来两万多的浅朝联军,和总计起来两万五的织德联军,其中依然有数千人的差距,但织田对浅井来说已经不是不可逾越的了——兵法之中兵力造就的优势是看倍数,而非单个的人数。 不过此时本应专心战事的三郎,却没有关注浅井得到增援这件事——他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本多忠胜身后逐渐成形的粉白人形上。 没错,粉白人形。 这种人形他已经看过两次了。一次是出现在柴田胜家身后(笑面青江),一次是松永久秀背后(骨喰藤四郎),这两次他都是没有直接接触过刀剑,单单通过灵力的感应(明智光秀猜测)召唤出刀剑付丧神。 因为聚在这里的人太多,人形一开始是灰色的,还让三郎以为是乌云或者着火后的烟。直到过了差不多一刻钟,雾气一般的灰色人形转成粉白,才让他认了出来——大概很快就会有新的刀剑付丧神出现了。 ——所以说刀剑男士出现的规律是什么?感觉完全是随意出的诶。 三郎撑着下巴这么想道。 “得到的消息是浅井和朝仓的联军将本阵设在了大依山信长大人?” “喔,哦。我有在听。”目不转睛的看着本多忠胜,直到脸色很差的德川家武将已经倍觉不适地扭过了头,三郎才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朝仓派来的援军总会到的,反正你们三河的人也很强,我倒不是很担心——家康,忠胜他真的没有带刀吗?” “忠胜是惯常使枪的人。”德川家康肯定地回答道,对三郎突然在这个时候跳出一个不和战事相关的问题感到迷惑,不过一向信任三郎的他甚至没问三郎为何会这样说,直截了当的提议道,“信长大人要让忠胜上前来吗?” “也行啦。忠胜的眼神超凶,第一次遇到这样类型的人,好像还蛮有意思的。” 看三郎在这种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本多忠胜的脸色更臭了几分。但作为德川的家臣,他没办法违抗德川家康的命令,只得走上前来。原本就凶恶得可以吓哭小孩的表情,此时更是扭曲得如同恶鬼,连同为德川家臣的榊原康政都有点看不过去这样的态度,暗地里踩了本多忠胜一脚,示意他注意一点。 本多忠胜虽说是什么都表现在脸上的武将,但这种程度的提醒还是心领神会的。他不情不愿的站在三郎面前,虽然还是态度糟糕c表情冷硬,但好歹还是对着三郎低下了头,示以最基本的恭敬。 “忠胜真的没带刀吗?感觉你就是那种带刀出战的人。” 毫无危机感,甚至对于本多忠胜因为过于凶恶而极具辨识度的脸很有好感,三郎撑着下巴如此问道。 “没有,一枪在手就够了。”本多忠胜硬邦邦地回答道。 “那就很奇怪了。难道这次出现的不是刀剑而是别的付丧神吗?物种歧视终于改善了。”三郎只是纠结了一小会就放下了,发自内心地感慨道,“不知道物种不同能不能和宗三他们相处好——” 在尾张当人质的时候,德川家康就已经习惯了三郎经常会说的一些奇妙之语。彼时还年幼的他,只是将比他年长几岁三郎说的话当成“大人会说的事情”,并将幼时的那一点崇拜延续到了现在。因此,对三郎无论是内容还是措词都很奇怪的话,他只是惊讶地睁大了眼,就和以往一样当成三郎胸中自有沟渠,也不追问意义就微笑着忽略掉了。 两颊圆润的德川家家主甚至还由衷地夸赞道:“信长大人即使是面对浅井和朝仓两家也很自信,实在是让人佩服。” “我倒不是自信,只是织田信长要一统天下,就不会死在这里。”直到现在都没有把自己当成“织田信长”的自觉,三郎理所当然地说道,“不过这里也没有望远镜——要是军队能驻扎在更开阔一点的地方就好了。” “那么在接近美浓的高地上如何?那里应该可以看到朝仓的动向,并且地形也更方便布阵。” “我还是想要更开阔的。”三郎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地图,沉吟了一会,就点了点上面靠近横山城的一个位置,“就把本阵设在龙鼻。不过对横山城的攻打也不能放下。” 德川家康茫然地看着地图。 龙鼻处在横山城的北侧,是那边平地上的突出部位,确实视野开阔但是不科学啊!! 既然说了要攻打横山城,为什么要让主力对着城,本阵反而撤到后面了?再后面可就是浅井和朝仓了! 一旦他们打过来就是直接攻入织田家松散的本阵,作为坐镇本阵的总大将,织田信长就是首先受到危险的了!这种安排部队的方式完全就是把命门暴露给敌人! 德川家康当然不会觉得三郎军事素养不够。不管是曾经的打败今川义元,还是拿下美浓,又或者是眼光奇准地选择立刻在金崎撤退,都表明了这个织田家的家督看似吊儿郎当,实则拥有极高的军事才能。 这种一看就是外行人的错误一定是不会犯的。 把本应放在部队最安全的地方的本阵改放在后方,不惜以身涉险,这其中有什么意义?难道是虚张声势?还是作为引诱浅井的诱饵? 德川家康越想越偏,只觉得脑子都要乱成一团浆糊。他也没有矫情,直接地对三郎询问道:“既然信长大人想在那里设本阵,那么您认为我在哪里布阵才行?” 既然弄不懂,就干脆听从织田信长的安排,让德川军去策应织田军吧。 “三田村就很好。三河,三田村,和你挺搭配的。” 略一思索,德川家康自觉弄懂了三郎的心思。 他的脸不由得为三郎这种信任而放出了光彩,白胖的脸上也出现了童年时常有的c略带腼腆的笑意,但眼里的自信终于是身为一个武将会有的了。 他掷地有声道:“必然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那就好好干。”三郎慎重地点了点头,对于德川家康突然涌起的干劲深觉满意——相比之下,他好像确实已经老了哦? 如此叹了一口气,三郎又看向了本多忠胜:“那忠胜你” “怎么?”本多忠胜态度恶劣地说道——这让榊原康政又控制不住地踩了他一脚,“支使完我们德川家的总大将,又要来支使德川家的家臣了吗!” 德川家康厉声道:“忠胜!” 在主公斥责的眼神中,本多忠胜忿忿地哼了一声,最终还是再度朝三郎低下了头:“是我失言。” “没事啦。忠胜是家康的武将,我不会抢家康的活。”三郎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发觉已经看不到本多忠胜身后的人形,像是联想到了什么,态度突然严肃地拍了拍本多忠胜的肩,“忠胜!你也要加油!” 本多忠胜嫌弃中带着懵逼。 既然已经决定了布下本阵的地点,德川家康也不再拖延,很快就让家臣去点出士兵,以便尽快奔赴三田村。 在德川家的家臣c甚至德川家康自己也离去之后,原本在人群之中并不显眼的高大男性就出现在了三郎的视野之中。 他其实很高,肌肉结实c体格庞大,胸口更是用深色的涂料绘出梵文,一路延伸直到隐藏进腹部裹的白布里。但可能是因为脸长得格外忠厚,这样极具特色的青年竟然迟至现在才被三郎发现。 “好像没见过你,你是德川家的人?家康他们已经准备要走了喔。” 三郎态度平和地问道。 而长相老实忠厚c脾气似乎也格外好的青年只是笑了起来,对着审神者如此答道:“不,我目前应该算是您这一方的人——在下名为蜻蛉切。刚刚飞奔至此,准备完毕,随时可以出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7.穿越之四十七 所以说, 运气好起来的时候, 不仅买刀前的添头会是刀剑付丧神, 连打个仗都能遇到新的刀剑男士。 ——还是个从前没见过的新品种。 三郎挺有兴趣地打量着蜻蛉切,而脾气好的刀剑男士只是任他打量, 没有露出半点不适。他的体型要和岩融相似,但是手臂肌肉更加结实,而且比起热衷于战斗的薙刀,他显得十分稳重,带着紫黑刀鞘的沉重长|枪被他轻轻松松提在手上, 不露锋芒。 他的腰甲和手甲也尤其厚实,一看就知道是个善于进攻的用枪高手。 “原来枪也可以算作刀剑。”三郎点点头, 想起自己另一位用枪的家臣,“那么以后除了锻刀岂不是还要锻枪——锻枪的话不知道犬千代了不了解。” “犬千代?”回忆起刚刚看到了前主人本多忠胜和德川家康年轻的脸, 肩负维护历史重担的蜻蛉切下意识地计算起现在的时代来——这两人看着不过二十上下,现在应该是战国时代, “您是指那位前田又左卫门利家吗?” “犬千代的名字那么长?” “在这个时期, 活跃的‘犬千代’唯他一个。”蜻蛉切温和地说。 大概是出于对审神者的体贴,他并没有走近三郎, 而是立在原地心平气和地问道:“虽然我是刚出现的刀剑,但我也知道我应该出现在本丸才对主公是有什么事, 所以离开了本丸吗?” “嗯,很重要。不抢先出动, 织田家就要输给浅井和朝仓了。” “原来如此——您竟然是亲身上阵想维护历史?”因为诞生时就被镌刻入骨的使命, 蜻蛉切理所当然的误解了三郎的行为, 脸上露出了惊讶和不赞同的神色,“时间溯行军对人类来说太过危险,主公应该保护好自己。您和历史上的织田信长长相相似,在这个时代很容易遇到意外。” “会这样吗?”三郎不甚在意地答道,“我现在就是历史的织田信长啊。” 蜻蛉切一脸懵逼:“” 真的假的?他没听错?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让一个历史人物(并且是壮志未酬c注定被时间溯行军重点照顾的人)来审神者,时之政府是在想什么?不怕审神者分分钟倒向时间溯行军吗? 身材高大的刀剑男士忍不住仔细打量自己的审神者。之前他有发现三郎和“织田信长”长相相似,也从契约之中获知了对方签订契约的姓名是“织田信长”。但蜻蛉切只当是审神者对他们抱有警惕才没有报出真名,甚至还在一瞬间思考这是不是隔代基因遗传,审神者其实是织田信长的后世子孙 现在他才发现三郎虽然没有穿上具足,但是笼手和臑当却还是好好套着的。这两样不是现代收藏或者复原的东西,而是切切实实战国时代才有的手艺。甚至连三郎身上那件花纹繁复的大红披风,也带着鲜明的时代特色。 而这位审神者背后被几根木棍撑起来的大幅白布,绘制的也是织田家的家徽五瓣木瓜。之前德川家康对审神者的态度也是恭敬中带着亲近,即使审神者态度轻慢也觉得理所当然,而审神者之前还和他提到了“浅井和朝仓”—— 蜻蛉切突然就有了不祥的预感。 如果他这位审神者真的是织田信长的话—— 蜻蛉切谨慎地问道:“我等刀剑,是为了维护历史c击退时间溯行军而生的。这个您知道吗?” “这个当然,宗三一开始就告诉我了。你们要加油喔!” 蜻蛉切:“”那你知道你未来会有个本能寺之变吗?!你知道发动本能寺之变的就是你从未怀疑过的明智光秀吗!你知道最后得到了天下的不是你而是德川家康吗!! 光是想想历史上凶名赫赫的织田信长得知这些后可能有的反应,蜻蛉切就觉得恶意根本是扑面而来。 而最虐的并不是一旦知道历史,织田信长可能先下手为强——而是不知道历史,这个审神者就约等于等死。 “为了未来您的安全,请您早做准备吧。”蜻蛉切诚恳地建议道。 比如影武者什么的?不过好像就算有了影武者也不能保证本能寺之变后,织田信长不跳出来反杀 可惜蜻蛉切这样模糊不清的诚恳建议并没有被审神者接受。从来就对自己的人身安全谜一样的抱有自信,又谜一样的不看重,三郎最终只是茫然的看了他一眼,就将其当成池田恒兴等家臣差不多的老调重弹,干脆的忽略掉了。 不过多了一个刀剑男士,其他的准备还是要做的,比如又一个打饲袋和打火袋,还要有人给他介绍一下情况才行。 ——回忆起自出现后就就表现出了对未来会来的新同伴很有兴趣的鹤丸国永,三郎几乎没有多加思考,就决定将蜻蛉切交给了鹤丸国永! 鹤丸:真是惊吓。没看到蜻蛉切出现的前半场有点可惜。 而三郎本人,则在这短暂的惊喜后重新关注起了浅井家的动态。 本阵遵循他之前的命令,很快就从被部队层层包围的中心挪到了队伍的最后方,建在了龙鼻。 三郎几乎都能看见浅井长政了——战国时代的武将在上战场时都穿着具足,筋兜前的前立被光一照就闪闪发光。对于曾经并肩作战过的妹婿,他自然是熟悉对方前立的模样,因此也就看到了浅井长政久久的停驻在姊川对岸。 对于浅井长政来说,能直接进入本阵,和织田信长决战,那是难以抗拒的诱惑。 今川义元为何败于织田信长手中?无非就是兵力分散,兼之下雨让士兵急于避雨,才让冒雨突袭的织田信长有了直指今川义元本阵的机会。如今织田信长一反常态的在后方布下本阵,简直就是刻意将自己置于今川义元当时的境地 织田信长会这么傻吗?他到底在想什么? 浅井长政无从得知。 于是三郎只眯着眼眺望了一会,就看到浅朝联军不仅没有渡川,反而退回了大依山,继续在那里布下本阵——毫无自觉自己其实在唱空城计,他对浅朝联军没有攻过来的事实还是十分高兴的:“我还在想遇到攻击就完蛋了——结果他们根本没有打过来。” 守在三郎身边的近侍堀秀政:“这是殿下的胆识造就的结果。” “不用什么事都算到我头上总觉得好像最近经常被莫名其妙的夸。”皱着眉这么咕哝了一句,三郎重新看向了对面——那里确实已经没有人了。 “很想不通。” “殿下?” “如果这么简单就退却了,向我投降不是更容易吗?”渐渐转为夜色的天空之下,身披红色披风的织田家总大将如此说道,“我已经到最前线,对上我总没有对上大军可怕难道说!” 堀秀政惊异的看着他,胸中突然生出期待,紧张地等着他的答案。 “——和阿市的夫妻关系变好了吗!” 堀秀政:“不。我想浅井长政不会因为阿市公主的劝告就轻易变更决定。” “也是。”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三郎感叹道,“那么先做好整合兵力的准备。” —— 做好了准备的三郎,并没有等到浅井攻过来。 似乎是真的被三郎捉摸不清的套路给震慑住了,浅朝联军在大依山停留了一夜,最终于次日早上,也就是6月27日的上午,全军撤退。 龙鼻的开阔视野,让三郎能清楚的看到士兵如同蚂蚁一般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有序的移动着。他们不是单纯的行走,而是摆出了适合移动的阵型,进行谨慎的撤退。 穿着具足的数名武将也夹在队伍中,从反光的前立看,人数和他们来时一样。 除了个别的织田家家臣外,其他人对这种情况竟然丝毫不觉意外——因为之前浅井就是这样的! 哪怕占据着小谷城的地利,也什么都不敢做,只是死守城池不出。即使秧苗和建筑都被烧光,即使小谷城下的农民都被赶走,也只是躲在那个龟壳里,消极的抵抗着织田家的攻击。 原以为朝仓带来了援军,浅井家会改变举动,现在看来,他们依旧是想要最大程度的保存自身的力量。 织德联军的胜利已经没有悬念了! 当即就有武将向三郎请求对横山城加大兵力——原本对横山城的包围就已经布置了一半的织田军,目前看来,要打下不会用增援的横山城只是时间问题。 三郎欣然同意。 就在织田军专注于攻击横山城c原本因为大将乱来地将本阵安排在危险地方,不得不专注三郎安全的武将们也重新将目光投向了横山城的时候—— 27日夜,装作撤退模样的浅朝联军发觉织田信长已经完全被误导,立刻兵分两路,对织田军进行了突击!! 就和织田当初直指今川义元一般,他们也直指织田信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8.穿越之四十八 浅井长政原本并不打算这么麻烦。 但他明白, 织田家眼下实力雄厚,和织田信长硬拼, 最大的可能是两败俱伤。信长固然会实力大降,但浅井也必然一蹶不振, 最终两家都只会化为历史洪流中微小的一部分。 他是顺将军的意思,为了维护正统而与织田家敌对。但是将军实力孱弱,各地大名都只想着利用将军来掌控天下,真心为将军的权利奋斗的人寥寥无几,甚至连浅井长政本人,也不能说自己愿意为将军效死而不求分毫回报。 而朝仓家朝仓家确实带来了大批人马, 但是作为朝仓家家督的朝仓义景却没有来! 如果这只是小打小闹就算了, 可这是与织田家的c有可能牵涉四家命运的重要战役, 朝仓义景却因为织田信长之前势如破竹地攻入越前c险些打过木芽岭的势头,怕到不敢亲自前来! 把朝仓景隆点为这次朝仓军的总大将又有什么用, 朝仓军的士气恐怕还没有浅井军旺盛——至少浅井长政甘冒风险披挂上阵。 不能硬拼, 只能智取。 这是浅井长政最终和朝仓景健议定的战略。 他不敢小看织田信长, 哪怕对方已经将本阵布在了近在咫尺的地方, 也不敢轻举妄动。但同样的, 他也明白,这或许是织田信长最接近危险的布阵了。 织田信长是想要诱他出战? 没错,织田信长一定提前做好了准备, 才会以身为饵。织田家虽然分出了部分兵力继续围困横山城, 但既然织田信长敢于直面浅朝联军, 这些兵力一定会在他们发起进攻的时候迅速聚拢, 进行反杀。 对横山城放任不管,那么城破之时,就是他们被织田军彻底牵制的时候!现在进攻,就是被织田军早有准备的打退!! 无非是晚死早死的区别。 直到真正与织田信长为敌,浅井长政才发觉这个曾经负有“尾张大傻瓜”污名的人,到底是多么难缠c又多么谨慎的一个对手——这种慎密又狠辣的作风,竟然隐隐和织田信长的岳父“美浓之蝮”相似,只是比起斋藤道三,织田信长的要更加光明正大,也更加咄咄逼人。 绝对不能被织田信长牵着走。比起只有五千的德川军,织田军的两万人马才是威胁,不管是眼前的织田攻打横山城,还是未来的织田和浅井朝仓对峙 “——只要没有织田信长就好了。” 浅井长政忍不住轻声道。 只要没有织田信长,那么一切危机就都能解决。金崎城时让织田信长逃过一劫,但是现在,织田信长触手可及!曾经的义元公无比强大,四万兵马照样在失了大将的情况下溃败。如今,织田信长不止对织田家具有昔日义元公对今川家的影响力,甚至连布阵也和昔日的义元公一般分散。 怎么舍得错过,怎么可以放过。 浅井长政依旧对织田信长出人意表的行为感到忌惮,但他实在无法按捺心中与织田信长一决高下的。在与朝仓景健商议后,浅井长政就带着军队做出了被织田信长吓住c意图撤退的姿态,甚至真的带着大军从大依山的反面下山。 而后再在从野村方向,对织田军发起了突袭!! 既然织田信长敢下诱饵,他就敢咬上钩。只是被骗过的是谁,不到最后谁能知道!既然敢拿自己安危做堵住,那么织田信长本人也是该做好输掉的心理准备才对。 看着天蒙蒙的亮色,浅井长政不期然间回忆起阿市的脸。 有着绝世美貌的少女抱着茶茶,表情冷淡地目送他带兵走出小谷城。炽烈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连细白脸孔上微小的毫毛都能看清,一双乌黑的凤眼含着嗔怒,清亮的就像一汪水。但就算恼恨他与织田信长的敌对,阿市的表情也还是孩子气的,甚至直至现在还带着不切实际的c浅井能和织田重新缔结同盟的希望。 曾经在他和织田信长并肩作战的时候,阿市总会在背后为他们祈祷武运昌隆。但现在的情况,阿市大概连为谁祈祷都难以抉择吧? 这样也没关系。因为很快,她的祈祷就只会留给他了——织田信长的头颅,是早已预订给妻子的礼物。 也是准备献给将军的礼物。 —— 浅井长政既然选择了野村方向,那么朝仓景健前往的便是三合村方向。 不过他们也知道,织田家在遭遇了金崎殿后后,这次是抱着洗刷耻辱的决心而来,士兵的战意空前旺盛。哪怕本阵就布在龙鼻,织田信长也不会一点防护工作都不做,而本阵遭到袭击,原本攻打横山城的兵力立刻就会返回来保护他们的总大将。 要想直接将织田信长的性命收入手中,这并非绝无可能,但也希望渺茫。只要撑到援兵到来,织田信长就不会有性命之忧,而在援兵之前打败织田信长的直属部队c杀入本阵,这其中的时间差实在难以把握。 战场上确实需要运气,但更多的是计算。 首先由浅井长政带着他们的一部分联军作为主力,在织田家主力到来之前突袭织田信长,争取速战速决。而同时朝仓景健带着另外的联军,以兵力优势击破在三合村的德川军! 一旦德川军被破,那么织田军的侧翼也就破了,到时候两股联军合流,哪怕织田家主力已经赶到,他们也能拿下大胜。 这个战略是完全根据织德联军的分布定下的,堪称完美无缺。 误以为浅井家依旧如前几日他们攻打小谷城一般怂了,织田家的家臣并没有太过怀疑,就相信了浅井长政做出来的假象。柴田胜家c羽柴秀吉c佐久间信盛和从始至终都在监视横山城的丹羽长秀,带着大批兵力停驻在横山城——三郎的跟前,只剩下了坂井政尚c池田恒兴和森可成。 浅井家突袭而来,首先对上的就是第一队的坂井政尚! ——但很快三郎就接到了战报,坂井政尚被打得节节败退,不仅长子坂井久藏战死,连他本人也在池田恒兴带自己的分队顶上去的时候,被浅井家的武将三田村义胜斩杀。 而更糟糕的是,在浅井家的先锋矶野员昌带着一千五百的兵力,强行渡河冲入织田最前方的军阵后,池田恒兴补上坂井政尚的空位,造成了另一边的空虚。接下来浅井长政直接派出生力军,从已然空虚的浅濑强行渡过姊川,攻击池田恒兴,逼迫得这位织田信长的乳兄不得不节节后退。 挡在三郎前方的最后一层保护的军阵,是森可成带领的分队。 前面两队已经溃败,只剩下森可成一个还在苦苦支撑。 明明人数相差不多,浅井却硬生生的打出了包围战的优势。要论原因,果然是—— 果然是大家都把三郎脑补得太厉害了吧。 因为脑补中的三郎是如此的足智多谋阴险狡诈,所以浅井长政在计划如何攻击时,简直是费尽了心思。三郎本身对于排兵布阵倒不是一窍不通——即使真的一窍不通,在这么多年的战国生活里也总能懂上许多,只是太多时候他的思路都带着现代人的直来直去,放到这个几乎所有大名都必须配备一肚子弯弯绕绕的时代,简直就是画风清奇让人捉摸不透。 一个懂得排兵布阵又难以捉摸的对手,实在是最可怕的那一类敌人。 本着这个想法,直到浅井军都已经渡河完毕,浅井长政也没有放松警惕。他远远的看见一块红色在风中翻动,骑马的队伍在森可成等人的拼命阻拦下飞快的想要离开这片区域。 那是织田信长——浅井长政这么肯定。 之前织田信长金崎撤退的事迹已经传了出来,虽然是织田家的败北,但织田信长敢冒着毫无防卫的风险c仅仅穿着单薄的衣衫就离开的胆色,还是让不少有眼光的大名脸色大变。这一次浅井家危及到了他的安全,想必织田信长又会像在金崎时一样,脱下盔甲只为了提升速度,夺命狂奔吧? 没有具足c尤其是头盔上的前立作为辨认的象征,那就只有隔了这么远依旧红得夺目的披风,作为信长所在的提示了。 浅井长政此时竟然遗憾作为前锋的矶野员昌离得太远,正处在与织田军的厮杀中。矶野员昌尤其擅长用强弓,哪怕隔得这么远也必然能中。反倒是他,在弓道上只是平平,眼下也没有能支持这么远的射程的弓。 织田信长果然很好运。明明已经被他看到了,却只能看着这个最重要的目标离开。 到底也是合格的武将和年纪轻轻就当上浅井家家督的人,浅井长政缓了口气,很快就放下了遗憾的情绪——他深知就算织田信长撤退得快也没用。 朝仓景健带的一万兵力,比他还要更早出发,现在已经和同在三田村的德川家康交手了——只带了五千人就去三田村的德川,必然承受不住朝仓景健的猛攻。 这场战役,结局已经注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9.穿越之四十九 “那种对殿下没有一点尊重的人, 为何殿下还要带兵过来帮忙!” 在终于转移到三田村后,本多忠胜几乎是忿忿不平的低声道。 榊原康政倒是知道, 本多忠胜并没有什么坏心——真要说的话,本多忠胜虽然年龄不大,却是从十岁起就陪伴在德川家康身边, 对德川家家督的忠心天地可鉴。这样低声的抱怨, 与其说是埋怨德川家康和织田信长,不如说只是委婉的向他寻求答案。 就是这种话实在是不能外传, 不然就算德川家康笃定三郎性格敦厚不会计较, 那个“敦厚”的织田家家督也会因为被冒犯而拿下本多忠胜的性命吧。 事实上也不明白德川家康对于三郎的信赖,但对眼前局势看得十分分明的榊原康政最终还是凑到本多忠胜耳际,轻声提示道:“因为武田。” 回应了足利义昭这个空有虚名的征夷大将军的,不止浅井和朝仓,还有堪称当世名将的武田信玄。 武田信玄给了将军具体答复没有,这点德川家还没有探知到。但武田家已经开始有条不紊地准备战前工作,这点确是可以轻易知晓的。德川家原本在永禄十一年(1568年)已经和武田信玄秘密约定平分今川家的领土, 但又在次年三月与北条家以及今川家和解, 反过来夹击武田信玄。 旧恨已经有了, 武田信玄想要上洛的野心也差不多能算是新仇, 两个一加, 很轻易就能推断出武田信玄会由东海道上洛, 到时首先拦在武田上洛必经之路的不是别人, 就是德川——武田的实力格外强劲, 如果对上, 德川只有灭亡的命运! 如果不在这个时候帮织田信长一把,怎么能保证织田信长获胜,又怎么保证武田上洛时织田家会帮忙! “但是将军也曾给殿下去信吧?”本多忠胜并不是没有意识到危机,但他打仗从来就是凭着一股天然的直觉,对于政治并不能算多敏锐。再加上眼前的是值得他信任的榊原康政,也就并无顾忌地问了。 大约是觉得三郎气数将尽,足利义昭已经是迫不及待的要跳起来。三郎在京都时似是敲打似是提醒的话不仅没让他收敛,反倒是推得他越发嚣张。就连德川家康也曾收到足利义昭的来信,许诺只要他加入“反信长包围网”,就赐予他副将军一职。 副将军的权利只在将军之下! ——然后德川家康就带着“你是不是以为我傻”的表情把信烧掉了。 本多忠胜搞不懂德川家康为什么会放过这么大一个馅饼,但他是武将,即使不明白也得听从命令。榊原康政倒是搞得懂,但现在人多口杂,他实在不能说太多,也不指望本多忠胜能理解多少。 所以榊原康政没有回答。他反倒是放慢了马速,对着德川家康请求道:“殿下,请给我分兵。” 德川家康没有立即回答——他只是眯着眼,看着晨雾之中黑压压的过来的一片大军。单是粗略的算去,对面还未来得及渡河的军队,就应该接近德川家的两倍。 他开口道:“小平太也能发现吧,兵力差距悬殊。斥候除了来报朝仓攻击我们外,也带来了信长大人遇到袭击的消息。” “殿下的想法是?” “——我相信信长。”德川家康笃定道,“所以德川家必须护好织田的左翼。” 这话语中的相信信长到底是相信信长能获得胜利,还是相信信长能夺得天下呢!? 通称小平太的榊原康政脸色微微一变,忍不住这样想。 “所以,我给你分兵。你带着一部分精锐从另一边迂回过去,等小平次(酒井忠次)攻击之后,你就向朝仓的侧翼下手。”德川家康镇定地吩咐道,像是想到了什么,在这样紧张的气氛里,他白胖的脸也露出了笑意,“——再接下来的事,就交给平八郎(本多忠胜)吧。他可是被信长大人称赞过的家伙。” 无论是织田还是朝仓,又或者是正准备上洛顺便灭个德川的武田,实际上都没有把德川家看在眼里。 即使德川家康已经从小小的三河大名,成长到了坐拥三国的地步,德川家依旧实力孱弱。即使是倾力帮助织田,也只挤出五千人——不管是僭越改姓,从松平改成德川,拼命想和清和源氏搭上关系;还是在诸多同盟之间左摇右摆,努力提高德川家的地位。此时的德川家,在这种战乱的时代只能算是有喘息的余地,而非争权的实力。 甚至这种喘息余地,也是稍稍沾了织田的光。 ——大约在所有战国大名中,只有三郎会说出“德川家康和织田信长一样是历史上的名人”这种话吧。 德川家康这么想道。 如果织田信长靠击杀今川义元扬名天下,那么他为什么不能靠此时,用只有朝仓一半的兵力完成“螳臂当车”的壮举来扬名呢!! 浅井家,又或者朝仓家,在这次战斗中失败都还能保有退路。唯独他德川家,一旦战败就再无可能对抗武田,这样漫长又折磨的等死过程,叫他如何能忍受! 他也想——在他改姓德川,将自己归为源氏后裔的时候,便也是怀着争夺征夷大将军,与织田信长站在同等高度的心思! 足轻在将领的授意下,以一往无前的态度冲向了姊川。水流很快就被践踏得混浊一片,草鞋无法阻止寒气的侵袭,踏入河川的时候就能感受到让人发抖的寒意。并不牢固的鞋子在水流中被冲得滑开,上岸时的足轻有不少失了鞋的。但他们并没有停留,甚至脸上还带着视死如归的表情,满怀杀意的扑向了朝仓军。 ——先行攻击的不是稳操胜券的朝仓,而是注定不敌的德川! 这种弱小的攻击,朝仓也只是在初时混乱了一瞬,很快就呐喊着反杀了过来。德川军到底人数上有劣势,经不起长久的正面压迫,很快就变成了且战且退。姊川的河水在足轻们反复穿过又反复折回的过程里,长久的荡出污浊的色彩,粼粼的水面在阳光的照射下,连混入其中的血色也变得清晰可见。 几乎是同时,朝仓军的大将朝仓景健和三郎都接到了情报—— 朝仓的后方,出现了大批军队。 回忆了一下与浅井长政定下的计划,再算了算织田军能赶到的时间,朝仓景健又惊又怒地发现,除非织田军早有预料,不然绝无可能在他们初初与德川交战的时候赶到这里! 他们在谋划的时候,就已经将时间差算在了里面,为的就是打织德联军一个出其不意。织田军都在对岸,两军要交战必须跨过姊川,这是一开始就已经反复查探清楚的事实。在这个事实的基础上,要提前赶到三田村并埋伏在朝仓后方,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织田信长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凭空变出兵马来,让他们瞬间移动! 这种情况c这种情况——除非浅朝联军里有人叛变,提前将消息告知了织田信长。 在意识到这一可能的时候,朝仓景健的脑海中第一时间出现的,竟然是浅井长政的脸。 他用力咬下下唇,靠着微弱的刺痛和血腥味,将这种荒谬但也可能性极大的猜测丢出脑海,在问明人数只有几千人后,脸色阴沉的命令后方士兵展开延翼,将这批突然杀出的军队包围其中。 但前方的德川军像是嗅到了他们的退缩,疯狗一般地咬了上来,逼的朝仓景健不得不让前方的士兵猛攻过去。足足一万人的朝仓军顿时就像是被人从中间砍了一刀,分成两半,每一半都有明确的目的和做法,但是统共起来只能用混乱无比四个字来形容。 不同于突然后方遭袭,逐渐往混战方向发展的朝仓,三郎收到的情报要更加详细,甚至说明了那一部队的来源—— 那就是时间溯行军。 这显然是刀剑男士们探知到的。多亏付丧神远超常人的目力和为了维护历史分散在各个地区的行动,他们第一时间发现了时间溯行军的出现,并且由本来跟在德川家康身边的石切丸报信——嗯,战国时代并不发达,靠的是放天灯。 古人的智慧,果然在必要时刻还是很有用的。 在得知这一消息时,三郎已经到了安全的地方,并且终于和也往他这边赶来的大军会合了。他并不清楚,为了应付他必须的上战场,刀剑男士们到底总结出了多少交流的手段,总之在最后呈现在他眼前的,已经是一份完整详细的情报了。 三田村位置的朝仓军后方出现了时间溯行军,数量约有三千,正朝姊川c也就是德川家康的方向前进。 三郎思考了一下三千人的规模,再算了算自己目前到底有几位专门针对时间溯行军的刀剑付丧神相差之悬殊,几乎让人怀疑刀剑们斩尽天下溯行军的使命是句玩笑话。 “我原本以为时间溯行军会刺杀我,没想到这次他们会帮我。”困惑地抓了抓头发,三郎最终向边上无人可见的粉发青年问道,“突然变一下感觉好奇怪。宗三知道原因吗?” 宗三左文字只是站在堀秀政的马上(蹭马),表情纵使冷漠,也难掩容貌上的清隽秀丽。他似乎是对这种情况也很困惑,蹙着眉思索着,随后表情骤然变成恍然大悟。 恍然大悟之后,是了然一切的薄怒:“——他们并不是想帮你。” 姊川之战无论是对织田德川,还是对浅井朝仓都意义重大。但在这次战役中,起了决定性作用,并且毁了浅井朝仓精心布置的,不是别人,正是德川家康! 就是靠五千人完成了几乎不可能达成的c拦截朝仓的壮举,历史上的织田信长才会在几乎全部踩中浅井朝仓谋划的情况下,还能夺得姊川之战的胜利! “时间溯行军,想要击杀德川家康。” 倘若要改变历史,这是最便捷的道路! 一旦德川家康身亡,不止是织田家战败,甚至之后的一切历史都要改写——在战国三英杰中,最后夺得天下的也是德川家康! “咦。那岂不是很糟糕。”三郎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历史上突然少一个人,感觉好像不太好不过,就算是这样,宗三你们也没办法派上用场。” 宗三左文字:“” “毕竟你们也只有十几个人。眼下却是必须将三千的时间溯行军全部消灭。”不知不觉就在刀剑男士们除了机动外的另一痛脚上捅了一刀,三郎理所当然地说道,“那么还是让恒兴,就决定是你了!” 茫然的池田恒兴:“殿下?您又在自言自语” “现在家康在遭到袭击,恒兴和长秀(丹羽长秀)带队过去增援吧。”三郎说道,“先按兵不动,等到他们那里战斗结束了,再杀过去也不迟。” 不过,就算这样德川家康也很危险——作为被时间溯行军三番四次刺杀的人,三郎用亲身经历说明了时间溯行军的见缝插针和防不胜防。 “那么第二部队,队长替换为蜻蛉切,以保护家康为目标——”三郎略一思索,干脆的下令道,“出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0.穿越之五十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为了讨伐这些犯罪者,“时之政府”召集了有灵力的人成为“审神者”, 由“审神者”召唤出刀剑付丧神, 和时间溯行军战斗, 以达到维护历史的目的。 毫无疑问, 宗三左文字c今剑c数珠丸恒次以及笑面青江,都是这其中应该和时间溯行军战斗的“刀剑付丧神”。 但是他们没有见过时之政府派遣来引导“审神者”的式神狐之助, 也没有见过锻冶所和刀解池,留在这些刀剑付丧神脑中的,只有维护历史的使命和模模糊糊的一些c近乎指引的知识。 就好比他们不该没日没夜的在岐阜城清扫没了又会再来的时间溯行军,就好比他们的审神者应该是来自后世的c末法时代的人, 而不应该是历史人物。 “诶, 说起来我们之中只有宗三是信长公的刀啊。”结束完岐阜城最东方的清扫, 今剑在拿了丁子油和奉书纸给宗三左文字后, 就晃着一双白皙的小脚坐在游廊上,“那位真的是信长公吗?” 将自己的本体——这其实是被召唤后由灵力具象化而成为的伪本体,真正的义元左文字在信长那里——从刀鞘中取出, 宗三左文字无言地将刀柄拆卸下来, 捏着刀茎, 在自己锐利非常的刀刃细细打粉,等旧油被吸净后,才用奉书纸擦掉粉, 重新上油。直到打粉c上油的过程翻来覆去地将刀保养了十多分钟, 他才重新将刀柄装上, 收回刀鞘。 刀剑付丧神受伤, 往往要靠打磨c保养本体来恢复,视伤重程度,往往会需要十几分钟到数小时的保养时间。当然,他们也可以像人一样处理伤口,不过目前岐阜城时间溯行军又被补充了一波,为了缩短休养时间,受伤后他们一般都是双管齐下,两者修复方式都用上——当然了,一般而言处理伤口是刀剑付丧神自己可以解决,但保养刀剑是主人,也就是审神者的活! 只是,因为审神者是意图一统天下的织田信长的缘故,被持续放置的刀剑付丧神们已经自发点亮了保养刀剑的技能。 保养完本体,宗三左文字扭了扭手腕——他的手腕也被细致的绑上了绷带,这是数珠丸恒次做的。作为日莲上人曾经的佩刀,大概是前主太过偏执激进的缘故,数珠丸竟然做起处理伤口这种事竟然十分熟练,在涂上药膏c绑紧绷带的时候偶尔还会脱口而出一两句佛偈。 这让宗三左文字不由得想起同为佛刀的兄长江雪左文字。 他因此略有些走神,随后才开口说道:“确实就是那个男人无疑。” “但是,他和明智光秀长得一模一样啊!灌输给我们的历史里,明智光秀也是蒙着脸的——如果不是和信长公的契约里写的是‘织田信长’,就要认错人了!”今剑说道,“历史上明智光秀难道就和信长公一模一样吗?” “这种事情记不住的。”宗三冷漠地说道,秀丽非常的脸孔带着习惯性的忧郁神色,但是时常被不豫占据的异色双眼,此刻竟然是难言的清明和痛楚,“我是否有在明智光秀和那个男人手中移交,我到底是被何人持有这些记忆都已经模糊不清。” 即使是付丧神,刀剑们也是经历过漫长岁月,甚至换过数任主人。其中印象深刻的或许会被记住一些额外的时,印象浅的大概只会有一个名字。时间可以冲刷一切,这既在人类身上适用,也在付丧神身上适用。哪怕他们的记忆要比人类牢固得多,记忆也会在种种原因下消失,可能是损毁带来的后果,也可能只是度过的时间太过漫长。 哪怕对象是在他身上烙下魔王之印的织田信长,宗三左文字再度回忆起战国时的经历时,存留在心中的,也只有身为笼中之鸟的悲戚。 而且,出于维护历史的使命,刀剑付丧神自诞生之时,就已经被注入了“历史”在脑中。小到杀死森兰丸的武将,大到本能寺之变的罪魁祸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哪怕是此时身处战国,对于他的主人——义元左文字之主织田信长的认识,也难以避免的湮灭在浩瀚如海的“历史”中,变得虚幻不清,只有因为那个男人的种种作为而生的激烈情感保留了下来。 一模一样的脸。明智光秀和织田信长有过互换身份吗?他是否有从织田信长手中暂时移交到明智光秀手中过呢? 宗三左文字并不清楚。他只记得,那个会被称为“第六天魔王”的男人,从来就是那种潇洒到可以被称为任性的模样,只有在极其偶尔的时候,才会安静下来,在主位上静静地等着别人的觐见。 —— 羽柴秀吉没有辜负三郎的期望,在得到两万大军的控制权后,他很快就带着人马出发,先占下了但马国的此隅山城,又在十月的时候充当先阵,一马当先地攻打北伊势,为此甚至左腿中箭。 也正是在羽柴秀吉的努力下,北伊势很快落入三郎掌中。 不过,也恰好在这种时候,明智光秀得到了京都的来信——内容大约是就任权大纳言给了足利义昭足够的权力,他已经开始向各地大名写信,来宣泄对织田信长的不满了。 来信人当然是细川藤孝。 作为足利义昭最为倚重的家臣,细川藤孝始终和织田家保持着略微亲近的关系,既不会让织田家反感,也不会挑动足利义昭近来越发敏感的神经。但撇去对织田家的态度,细川藤孝对身为织田家家臣的明智光秀一直保持着书信往来,关系始终亲密。 但平时,细川藤孝顶多是在信中不咸不淡的点评两句将军的行为,并且大都是一笔带过。这次却非常仔细地写明将军频繁往外传信,对织田家不满。 想也知道信里写的,不会是单纯的不满那样简单。 三郎对此非常困惑:“我惹将军生气了?为什么?我好像没做过惹他生气的事吧?” 明智光秀只能对如此耿直的三郎表示沉默。 在明智光秀听说这件事时,恰好三郎正在和竹中半兵卫议事。听到下人通报明智光秀有事要说,三郎也就直接让明智光秀进来汇报。将军对织田家不满,这件事除了三郎以外没人觉得奇怪,因此即使竹中半兵卫在,同为家臣,明智光秀也没有回避他,除了隐去细川藤孝传信外,统统将信中得到的信息说了出来。 三郎对此事的困惑,两个家臣都没有解答的意向。略微沉默了一会,竹中半兵卫径直开口:“既然这样,就请殿下接见松永久秀。” 三郎只是眨眨眼,随意地回答道:“好啊,反正他也说要求见我。” 松永久秀,是与三好家联手杀害足利义昭的兄长c前前任将军足利义辉的凶手。在普遍对将军抱有敬意——三好家在此之前都只敢架空将军——这一情况下,他竟然敢明目张胆对将军下手,可谓毫无尊卑观念。 而在刺杀将军之前,松永久秀是出仕三好家,在三好长庆手下工作,但为一己之私,他对三好长庆的嫡子下毒,使得三好长庆受不住打击与世长辞,他却直接将长庆的妻妾娶为侧室,又把持三好家大权 足利义辉能让仇恨满满的松永久秀和三好家联合起来刺杀,只能说是太优秀惹的祸。 之后在三郎带军上洛后,松永久秀直接投降了三郎。只不过,这个人只是送来了降书,基本没来拜见过三郎。直到如今,才第一次要求和三郎见面。 这么一个没有尊卑c不分善恶的狠毒角色,织田家的家臣是一点不放心三郎和他见面的。倒不是不放心三郎,而是松永久秀他甚至不是养不熟的狼,而是会跟在身后流口水的豺狗,谁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 这种前提下,竹中半兵卫请求三郎接见松永久秀,而三郎非常干脆的同意了。 这种干脆的速度,甚至让明智光秀怀疑三郎到底有没有思考过。 不过联系到他刚才说的消息,他直接看向了竹中半兵卫,问道:“松永久秀就是为此事而来的是吗?” “他求见的时间太过巧合。”竹中半兵卫抬起眼,细细的看了几秒明智光秀后,重新垂下眼睑,淡淡道,“多半为此事而来。” “松永久秀被限制了随从数量,又是岐阜城内,应当没有危险。”明智光秀判断道,随后看向三郎,“不过,还请殿下带我随行。” —— 答应了竹中去接见松永久秀,那么带上一个明智光秀,三郎也不见得会犹豫。三个人倒是竹中先躬身,恭敬地表示了就在此处等待,之后三郎就带着明智光秀离开,途中又叫来了池田恒兴一并随行,前去见松永久秀。 被传出恶劣名声的松永久秀,长相也是一样的骇人。倒不是说不够周正,而是那长相实在太过凶恶,甚至还有数道伤疤横跨了整张脸,光是看着就有让人害怕的能力。 即使是求见三郎,他的态度也随意得过分,只是施舍一般的从袴中抽出一张纸条,放到了三郎面前——这正是将军写给各地大名的,抱怨信长的信。 至此,竹中半兵卫的几次预测,都准确无误。这样洞悉人心的才能几乎要让明智光秀战栗,但因为竹中半兵卫已经出仕信长,在初时的一惊后,明智光秀反而放宽了心,由衷地赞叹织田家能有这样一位家臣。 不过,这种宽心很快就湮灭在信的内容之下。 足利义昭发向各地大名的信——更准确的说是密信,中心意思只有一个,即“讨伐信长”。 很好,这很将军。 明智光秀并没有发怒,他甚至有种已经料到的预感。因此,在池田恒兴暴怒得几乎跳起来的时候,他也只是镇定的将信件摊平,小心翼翼的折好收起,并且建议三郎暂时压下此事,不要外传。 将军的做法固然让人愤怒,但是织田家近年来的发展也确实惹人眼红。目前为止,慑于织田家的实力,即使有人对将军的提议心动,也不会贸然出兵,多半会小心翼翼的联系其他人,以组建能抗衡织田家军队的大军——从这点来看,织田家虽然确实有危险,但还没到紧迫的程度。 能不能借这个机会,反过去狠狠敲打将军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1.穿越之五十一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正处于送完信后, 怀疑人生的状态中。 在那个莫名其妙的法阵出现后,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失去色彩。但还没来得及对这样的场景表示恐惧, 就觉得身体突然失重, 眼前被大片的黑色占据,就像是落入了一个不知尽头的通道, 就连白色的光线也在通道中扭曲成环。 而当他们再度睁开眼的时候,已经站在了金崎城外。 ——厉害了我的远征。 和宗三左文字之前的认知一样, 刀剑男士们原本没有想过远征还能发挥作用,也就从未尝试过。至于三郎兴致勃勃的召集他们进行测试, 对他们来说,大概也只是作为刀剑付丧神对审神者的纵容——具体的例子还有笑面青江为让审神者高兴, 而毅然决然地进行打铁(锻刀), 发展出了付丧神的新功能。 所以他们没想到居然真的能成功更没想到出现的地方不是小谷城而是金崎城。 站在金崎城城外的六名刀剑付丧神面面相觑了一会, 最终还是认命地由忘却了曾经记忆c反而对被灌注的历史记得格外清楚的骨喰藤四郎领路, 一路从金崎城走到了小谷城。 编队状态下的刀剑付丧神无法接触活物,也就不能骑马。而朝仓家虽然因为有了织田信长这个相同的敌人而和浅井家来往密切,也不代表金崎城会随时有能赶去小谷城的马车。这可和岐阜去京都的次数不一样——而除了行动速度较快的马车, 其余的前进方式反而比不上刀剑们徒步前进。 能被浅井家突然偷袭, 金崎城和小谷城的距离自然不会远到哪里去。因此在耗费了大半体力后,刀剑们居然真的站在了小谷城城门,并借着不能被人看见的便利, 穿过了看守大门的守卫, 一路畅通无阻地进了本丸, 并且到达了浅井长政和阿市的房内。 从这点来看, 浅井长政坚定的“只要织田信长想,就可以不动声色取走我的头颅”这一想法,还真是完全没错的——如果刀剑付丧神真的能对人类动手的话。 将三郎事先写好的信放在地上,笑面青江都还没来的及起身,就感觉全身再度被失重感笼罩。他听到背后拉门被嚯地拉开,但在扭头看清来人的脸之前,身体已经抢先进入了来时的黑暗通道。 从这种巧合上看,人类看不见刀剑付丧神,实在是太好了。 正在考虑如何将与织田敌对这一事实告诉妻子的浅井长政,就是在此时踏入了房间。他隐约感觉里面有风,但很快,阴沉沉的天上就划过一道闪电,骤起的狂风从他身后吹进屋内,衣袖被风吹得拍打手腕,是比他之前隐约察觉到的还要强烈上十倍百倍的感觉。 不像明智光秀一样,因为不知名的原因点亮了能看见刀剑付丧神的能力——浅井长政不过是个普通人。所以他并没有看到笑面青江以及正蹲在房内的其余几个付丧神,最先注意到的是被风吹到墙角的信件。 但他拾起的时候,看到了封面上明明白白地写着“给阿市”。 普天之下,会这样称呼织田信长的妹妹c他的妻子的,只有织田信长一个人。 剃着月代头的武将在意识到侍女在此之前都没有来过这间房的时候,只觉得背后都要被冷汗浸湿,整个人如坠冰窟。 浅井长政因此下定决心要和三郎死磕到底,这就不需要多提了。 反正不管是三郎本人还是刀剑们,都不知道送个信能弄出这么大事来着。历史上浅井家也是和织田家死磕最后灭亡,浅井长政这种决心当然是理所当然的——总之完全没有他们的事! 于是刀剑们除了对自己突然兼具信使功能略感纠结外,一时间还真没有注意到正常人突然得到信后奔腾的心理活动。 回程时的失重感比起来时要来的更久。笑面青江甚至都已经注意到了,扭曲成环的白光已经从单一的白色炸成了七色的彩带,视野里依旧是一片漆黑。 在这种纯粹的黑里,他甚至看不清同伴的脸,更别说看清一并远征的刀剑身在何方了。几乎是下意识地,他紧握住腰间的本体,将两指贴在目贯上。 目贯微凉的触感在失重中显得格外清晰。 笑面青江再度闭上了眼。大约又过了几分钟,他感觉到眼皮被什么炽热的光芒照着,哪怕没有睁开双眼,也能感觉到外界的明亮。因此他十分谨慎地略睁开一条缝,等到适应了,才慢慢将眼睛全部睁开。 他所在的地方,竟然是本丸。 ——不是三郎确定成本丸的岐阜,也不是他们刚刚所在的浅井家的本丸,而是生长着一人环抱都抱不过来的巨大万叶樱c有着漂亮的水池和朱红色拱桥的他们在诞生之初就被赋予了模糊印象的本丸! 这是时之政府配备给审神者以及刀剑付丧神的,“本丸”。 相比起完全陌生c比较起来还更像一个旅游景点的岐阜,这样的本丸才符合刀剑男士的记忆和认知。但笑面青江在本应觉得熟悉c很快就能习惯的本丸里并没有一点点安心,几乎是调动了最大的警惕心,机警地挪动步子站在贴近和室拉门的阴影处,本体不动声地滑出了刀鞘,刀尖正对着没有完全合上的门。 本丸里安静得过分,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响声,连虫鸣都是欠缺的。并不能算了无生气,但因为声音单一而更让人无法安心的本丸,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不具备威胁性的,甚至连家具都只有最基本的那些——边角处还都一致的是圆润的弧度。 笑面青江屏息静气。作为胁差,他的侦察力还算可以,因此他可以确定,除了他之外,这所本丸里还有另一个活物存在,并且只有一个。 这一个活物,想也不可能是与他组队的远征同伴。 竹制的游廊里传来了十分轻微的响动。这种微弱的声音,甚至没能大过一片落叶坠下的响动,但因为有着特定的节奏,还是引起了笑面青江的注意。 深青长发的青年目光锐利地盯着拉门,聚精会神地听着那个微弱的声音一点点接近。 他并不知道来者是谁,也不知道对方离他所在的地方有多远,但是作为刀剑化身之物存于世间,曾被知名武将持有的长久历史终究还是将某种本能镌刻在了骨子里。 笑面青江沉默地站在阴影出,刀刃已经不知不觉举得更高。 一道娇小的影子倏尔窜进了房中! 笑面青江几乎就要一刀扎下去,但他在看清了来人后还是遏制住了自己的动作,重新躲回去,悄无声息地贴着柱子转了个方向。 那道影子似乎只是为了单纯的进来,在跨过拉门后就停下了,毛绒绒的大尾巴左摇右摆,萌指数直逼满分。因为身材娇小,毛绒绒又外加长相可爱,使来人看上去要更像一个吉祥物,而不是时之政府的式神——哪怕它脸上用朱红颜料绘制出的图案已经点名了它式神的身份。 它和这座本丸一样,是属于笑面青江记忆中隐约带着轮廓的东西—— 名叫“狐之助”。 有那么一瞬间,笑面青江是很想扑过去直接将名为狐之助的式神卷起来带走的。 当然不是因为被狐之助萌到了,而是在三郎统率下的c没有初始刀没有刀匠没有修复池,甚至连个远征过程都要自己摸索的“刀剑乱舞”,实在是太让人心酸了。 无论是对什么都一无所知只能自己瞎猜乱试的可悲,想必是没有任何一个常理中的本丸能够理解的——相较之下,连审神者消极怠工c两年才有了十二把刀这种足够让时之政府咆哮的迟滞效率都能算是小问题了。 有了这样让人垂泪的大前提,用来告知审神者本丸生活以及“刀剑乱舞”的基本做法c并且传达时之政府的各类通知的狐之助,简直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从前没看见还好,这次一见到,笑面青江就要抑制不住自己的洪荒之力,磨刀霍霍向式神——不过在丧心病狂的敲晕狐之助就带着跑之前,他还是保有了自己的理智和警惕。 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不明,回去的方法也不明。这对于一把已经有主的刀剑来说,无疑是最糟糕的情况。 小心地保证了自己不会被发现,笑面青江悄悄偏过头,用眼角余光观察如普通小动物一般坐在榻榻米上的狐之助。 很快,狐之助就开口了。 它的面前没有人,但它却像是和什么连上了线,湿漉漉的大眼睛显得毫无焦距,只有空洞如机械音的声音在不断响起,流畅地朝着不知名的存在汇报着本丸的一切。 “审神者用于契约的姓名——织田信长。” “今日日课完成度——3” “刀剑收集——短刀1把,胁差2把,打刀3把,太刀3把,大太刀2把,枪0把,薙刀1把。” “本丸——审神者仍处于失踪状态,未进行编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2.穿越之五十二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附注一提, 朝仓家就是浅井家的盟友。 然而, 在1570年4月,织田家依旧以朝仓家数次无视上洛命令为名,出兵攻打越前。这其中, 比起目的为扩张领土的战斗, 更多的还是出于威慑的性质。 谁让足利义昭的态度实在是一点没遮掩。倘若不想被群起攻之, 织田家就只有先下手为强,以武力来表示自己的态度, 威慑其他大名,才能继续占据现在的有利局势和京都的控制权。但同样的, 织田家也不可能毫无理由的出兵,免得嚣张太过, 反而激起其他人的反抗情绪;织田家也不能选择差别太大的对手,对方太强战败了会损伤士气, 对方太弱战胜了也起不到威慑作用。 因此, 无论是数次抗拒将军命令拒不上洛, 还是朝仓家本身就有的巨大实力,都使得越前的朝仓成为了织田家眼下最好的攻击对象。 更重要的, 是即使坐拥越前, 朝仓家现任家督朝仓义景也是个毫无野心之人。他不仅与一向宗(佛教净土宗的分支)和谈, 成了比叡山延历寺的大檀越(金主), 还在足利义昭暂居越前时迟迟不答应扶持足利义昭上洛, 只顾着召开各色宴会, 才让足利义昭苦等两年后终于等不下去, 改为选择织田家。 可以说,织田家上洛的机会,完全是朝仓义景送过来的。 眼下织田家却要选择朝仓家攻打——没毛病啊!!看起来实力强实际上很好打,不选朝仓家,哪儿再去找一个威慑用的靶子!而且朝仓拒绝上洛就算了,居然还回信公开表示对织田家家督织田信长的轻视——是不是傻? 如果不是顾及与浅井家的关系,织田家说不定就直接当成开拓领土,而非小小的杀鸡儆猴了。前者与后者的区别,大概只在前者会杀的片甲不留,后者还主要以劝降为手段。 这并非夸大,而是事实。 和织田家比起来,朝仓的实力确实强劲,不然足利义昭也不会在越前苦等两年。但朝仓义景本人贪慕酒色c重文轻武,而织田家气势日盛c财力雄厚,如果不是朝仓义景的父亲孝景和祖父贞景文武双全c才智过人,朝仓义景和尾张乡下人织田信长完全不能比。 出于这种认知,三郎很快自京都启程,表面上是回岐阜,事实上是率三万大军一路往越前而去。 结果是仅仅用了一天,织田家就攻下了手筒山城,随后大肆向金崎进军。在这一消息传来后,朝仓义景几乎是迫不及待的选择了带兵后撤,前线如何布防暂且不说,他本人倒是一路向后直到逃回一乘谷,在那里瑟瑟发抖,始终不愿意和织田家正面对抗,导致士气大跌,金琦被占据简直没费织田家一点力气。 而在金崎被占的时候,浅井家也来信了——出乎意料的,不是控诉信长背信弃义,而是委婉地提出保全朝仓家,并言明已经写信劝降朝仓,希望能助信长一臂之力。 —— 浅井家的同盟不少,比起因为婚事才缔约同盟的织田,浅井与朝仓的同盟日子更长,关系也很紧密。照实说,正是因为不确定浅井家的态度,三郎才会在攻打朝仓时选择让德川家康一起出兵。 而现在浅井家写了这样的信——是终于在两家中做出选择,认为织田家能给浅井带来更大的利益,而舍弃了朝仓吗? 除三郎外的家臣们顿觉浑身舒爽,唯有刀剑付丧神们一脸懵逼。 说好的历史不是这样的啊!!不是说浅井应该背叛了,联合朝仓一起围攻织田家的吗! 时间溯行军想要改变历史,改变的就是这么一个历史? 那么问题来了。 浅井家远在近江,请问四名刀剑如何赶过去斩杀那里的时间溯行军,又如何鼓动浅井家背叛,再如何给织田信长提个醒,免得此时被放松了警惕的织田家真的被连家臣带家督一起干掉了!? 要维护历史,真的好难啊。 好在没有挑战刀剑付丧神们的心脏,竹中半兵卫眉头一皱,深觉此事并不简单,沉声道:“请问殿下,除了信件之外,还有别的东西吗?” 三郎端着碗的动作一顿,有点可惜又有点满足地看着碗里吃完的红豆汤,说道:“阿市有托人从小谷城带一袋红豆来,不过半兵卫你们来的太晚了,只剩下一点点——小光要吃吗?虽然是咸的。” “浅井家寄了信,而阿市小姐却从小谷城派人带了红豆来的?”明智光秀摇了摇头拒绝了三郎的好意,认真询问道,“请问浅井家的信是从何处寄来的?” “也是小谷城哦——不过,既然寄了信过来,那也没必要和阿市送的红豆分开来夫妻关系出问题了吗?!” “殿下,我想不是目前重要的不是这个问题。” “夫妻问题很严重的。”三郎认真地说道,将阿市托人带来的一袋红豆放在明智光秀面前,当然,袋子里的红豆在被捎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三郎煮了一锅红豆汤了,“袋子用的是蛇的花纹,阿市的偏好还是这样啊。” “那么袋子本身有附信件吗?”竹中半兵卫问道。 “没有,只有红豆而已。” “袋子两段都刻意在外面扎紧,这不是一般人扎袋子送东西的方法。”竹中说道,“而且用得布袋材质太好,就像是临时做出来的。” 一般来说,即使布袋两头都是通的,那么一般也是扎紧一端,在从里面翻过来,再装东西才对。这样不仅美观,也能避免东西损失c方便携带。用这样方法扎成的袋子只有一端的扎绳是露在外面。 两段的绳子都露出来,刻意扎紧,装的还是豆子这种容易掉的东西阿市是想表示什么?! 织田家与一乘谷目前还隔着木芽岭要塞,德川家康目前正是前阵,而在德川家攻破之前,织田家只能暂时停在金崎,金崎东西方位都是高山,只有南北可以行动,而北方正是朝仓,南方则是浅井织田家的处境和袋子中的豆子何其相似!! 几乎是瞬间,竹中半兵卫和明智光秀的脸色都白了。 “‘袋中之鼠’——阿市小姐或许是这个意思。”竹中半兵卫沉声道,“浅井背叛了。” 袋中之鼠,瓮中之鳖浅井家是想要联合朝仓,将织田家堵在金崎!送给三郎的信只是以防信使被发现的万一,同时也有打消织田家警戒的意识。浅井家真正想要送的信,是要给朝仓家,告诉他一同前后围攻! “这样啊。”三郎的脸色在明明灭灭的火光中有些难以捉摸,他撑着下巴略微思考了几秒后,开口说道,“那,浅井要袭击我,就只能从金崎后方入手,堵住我的退路吧。后方的士兵有发现什么吗?” 他话音才刚落,就有士兵急忙来报:“殿下!浅井军正在往这里前行!” “殿下,现在还不能确定那是不是浅井军,或许是朝仓家故布疑阵!” “殿下,一乘谷已经近在眼前,不能就此撤退!手筒城和金崎总共只花了两天,要打下一乘谷,也只需要短短几日——” “这个是不是阿市小姐送来的都不能判断,浅井家之前一直是织田的盟友啊!” “就算浅井打过来,应该还有别的办法!先转移阵地?” 面对家臣们七嘴八舌的建议和分析,三郎只是撑着下巴独自思考。不一会儿,他就像是做出了决定,当着其他人的面,迅速剥离掉身上沉重的铠甲,除了腿上一时不便拆卸的臑当外,仅穿着单薄民众直垂和袴裤,如果不是还有一件披风罩着,他的打扮看起来和普通的农民没有差别。 也和他被称作“尾张大傻瓜”的时候没有差别。 但是他的眼神却显得格外坚定,几乎是家臣们都没有反应过来,他就已经翻身上马,以一种不容置疑的态度俯视着下面的人:“这场仗我们输了。” “殿下?!” “所以,我要逃了。”三郎说道,“——全军撤退。”[注1] —— 历史并没有改变。 在织田家攻击朝仓时背叛了织田的浅井家,依旧在这个时候背叛了织田家。甚至比起历史中,因为愧疚而允许阿市传信的行为还要做得更加绝情,直接用信件来麻痹织田家的神经,以至于阿市送来提醒“袋中之鼠”的红豆,都是偷偷摸摸的。 或许,浅井长政一开始就是连阿市也一起瞒住了。 在短暂的懵逼一会历史的改变后,刀剑付丧神们又被历史没改变给砸了个晕头转向。原本以为的细微改变是时间溯行军行动的前兆,但是事实上一切仍然按着战国时代原本的轨迹行走。 这种细微的改变,就和宗三左文字他们被传成织田信长豢养的神出鬼没的甲斐忍者差不多。并不明显,但在这些细细灌注了整个战国史的刀剑们脑中,简直是突兀到无法忽视的地步。 其中还有隐约的焦躁。 这么久还没有动作,时间溯行军想要的,难道仅仅是为了不痛不痒的改变一点历史吗? 要是只有这么点野心的话,时间溯行军远不会达到八亿四千万的规模!到底是在计划什么,还是有什么限制? 才想到这里,原本留在殿军准备观察情况的宗三左文字,嘭的一声消失在了原地。 打量了一下明智光秀的打扮,青年开口道:“如果没有料错的话,阁下便是明智光秀吧。我是竹中半兵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3.穿越之五十三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这样连妖物都不惧怕的人, 难道不是当世的英雄吗! 这样面对妖物都有神佛相助的人,如果连他都不能一统天下,这世上还有谁可以! 他不再说话,眼泪却难以止住, 只能驱马跟在三郎身后,任凭疾驰产生的狂风将泪水远远吹到鬓发,任凭泪痕在风中渐渐干涸。 直到踏过那一群“牛鬼”, 他们才看到了在浅井的军伍不远处,同样骑着马站立的人。大约是也在等他们, 那个人一直望着他们的方向, 直到接近了, 池田恒兴才看清这个人居然是松永久秀。 “我说, 那里涌动的到底是什么啊!”松永久秀脸色难看地说道, “你小子怎么惹上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的?战国时代竟然还真的有牛鬼在啊!还有,你刚刚是用什么宰掉的?也没看见枪啊?” “不许对殿下无礼!”在松永久秀近乎斥责和质问的语气出来后, 三郎身后的人几乎在瞬间就要拔刀。 当然, 这些人此时的维护, 松永久秀完全没放在眼里, 不耐烦的看着三郎, 等着他回答。 三郎歪了歪头, 自己也不确定地回答道:“不是牛鬼,是敌胁差。” “哈?” “而且宰掉他们的也不是我, 是我的探子?” “织田家的探子有这种身手?” “大概。” “啧。我管你是探子还是忍者, 总之, 你现在也只有这么点人了对吧,信长。告诉了你有关浅井的情报,还落的这个下场,我可不会同情你。”松永久秀挥了挥手,选择直接跳过了这个问题,“前面是琵琶湖,也是浅井的领地。就算你之前好运的没被浅井家发现,也不可能带着十骑,好运地直接穿过浅井的整个领地去京都吧。” “所以说,松永先生抛下军队是来给我指路的?” “谁他妈会为了你抛下军队啊!!我是要自己逃跑的!” 虽然三郎也是为了逃跑而选择冒险独自脱离队伍前往京都,但松永久秀大概是因为一直拿命拼搏到如今的地位,说起这样让人无言以对的话也更加理直气壮。 三郎因为他的大音量直接抬起手捂住了耳朵,抱怨道:“但是你确实是在这里等我的吧。” 松永久秀为这找重点的能力噎了一下,超凶的瞪了三郎一眼,才用施舍的语气:“行了,看你这么快做出逃跑决定的份上,帮你一次也不是不行。” 面相凶恶的前黑帮成员的脸色沉了下来,轻声说道:“我们走山路。从若狭的熊川,经过朽木谷就可以到京都。” —— 池田恒兴以为是神迹的一幕,并不全是神迹。 战国时代土生土长的青年只看到时间溯行军身上乍现的伤口,却看不见那一瞬间突然出现的四名刀剑付丧神。 原本,在经过短暂的商议后,刀剑们是由数珠丸恒次和今剑悄悄跨坐在跟随三郎的那十骑的某两匹马上,笑面青江则是前往木芽岭观察德川与朝仓的战况,宗三留在羽柴秀吉的殿军中。 但是,就在三郎说出那一声出阵的时候,就像是突然多出了什么无形的绳索将四个付丧神联系在一起。不仅是宗三左文字和笑面青江瞬间出现在了三郎身边,每个人的胸口上都多出了一个旗帜模样的五边形硬质牌。正面只有数珠丸是纯粹的金色,上面刻着汉字“一”,其他人都是银色,分别刻着“二”“三”“四”。刀鞘上也挂上了一个同样形状但是更小一圈的硬牌,却都是一样的金色,统一写着“一”。 刀鞘上的牌子的“一”代表的是第一部队,而胸口牌子代表的是顺序,数珠丸是队长,因此占据了“一”的数字,其余人随着三郎报出口的顺序排序。 在“出阵”二字出口的时候,他们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在瞬间就将刀锋指向了逼进三郎的敌胁差,直到在几秒内将距离最近的胁差砍碎,身体才重新受到意志控制,看着三郎和其余几人绝尘的背影。 他们为了砍到胁差,也是踏在地面上的。但是除了三郎以外的人不仅是忽视了他们,甚至连踢踏的马蹄都直接穿过了他们的身体,不受阻碍地向前奔去。 这几乎要比平时被无视还要过分。平时他们虽然不会被人看见,但到底是真实存在的。需要进食,能够和人接触,甚至将其他什么东西裹在身上时,也能明显看出这里有一个人形。但接到出阵的命令后,他们整个就像是被串联起来的幽魂,不被发觉,也无法让人发觉,唯一能伤害到的只有时间溯行军。 他们原本的目的,也正是时间溯行军吧。 刀剑男士出阵,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吗? 虽然一直在清扫岐阜城的敌人,但至今为止才是第一次出阵,刀剑男士们除了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外,很难再察觉出什么来,再加上敌人众多,在由今剑远远的看到三郎确实脱离了敌胁差和敌打刀的包围后,就不得不收敛心神,全神贯注的对付起时间溯行军。 ——太多了。 ——对比起只有四个的刀剑男士,对方那边几乎是多到了可怕的地步。似乎是为了弥补三郎离开的遗憾,原本就源源不绝从阴影处爬出的敌胁差,多到了让他们看不到附近景色的地步。 放眼望去全是密密麻麻的惨白尖脚,从那个野兽头颅里迸射的光芒几乎要将这一个小小的包围圈照成白昼,因为胁差太多,更难判断之前的打刀到底藏在了什么地方,哪怕四个付丧神已经背靠背围成了一圈对敌,也依旧精神紧绷。 唯一稍微值得庆幸的地方,反而是敌人太多,导致夜视能力不佳的太刀数珠丸恒次能看清敌人这件事。 他横起一刀,强硬地架住数把之上而下劈下的胁差,靠着太刀强劲的攻击力,竟然也能和这些胁差僵持住。几息之间,敌胁差下方突兀地伸出一把打刀,在斩碎了形如牛鬼的一个胁差后,气势丝毫没有停顿,以格外刁钻的角度击向数珠丸恒次的胸口。 ——而完全不值得庆幸的事,除了这些时间溯行军数量众多外,还有他们丝毫不惮以同伴的尸首作为攻击的踏板。 即使是被同类攻击,敌胁差的双眼也很快失去了光彩,六条腿瞬间僵直,在身体被撕裂成两半后,大团的血从中间冒出,飞快的变黑。两半身体分别往一边倒,其中掠起的刀锋因此亮的惊人。 敌胁差倒下的动作太大,数珠丸恒次的战斗意识不弱,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有敌打刀偷袭,但他退无可退。他甚至连架住数把敌胁差的本体都不能放下,因为在他放下的瞬间,那些不再与他僵持的胁差就会顺着原来的角度,从各个地方刺穿他的身体。 几乎不做犹豫,面色苍白的太刀硬生生受了这一击,胸口的布料刹那之间裂开,从伤口漫出鲜红的血。敌打刀的攻势太猛,他几乎被逼的脊背都要弯曲,一向淡漠的表情终于眉心拧紧,露出了类似痛苦的神色。 在敌打刀将刀刃收回之前,他猛地将本体下移,连带着那数个胁差一起压在打刀的刀面上。敌胁差的刀尖几乎算是正对着他的脖子,打刀也因为这突然的重量被压得刀尖上翘,卡在了肋骨上。 数珠丸恒次微微睁开眼。 敌人依旧是密密麻麻,看不到尽头,甚至看不到周边的景色。他咬紧牙关,几乎是强行施力,大步向前踏了一步,本体的“数珠丸”在他手中艰难的滑出一道圆弧,架在上方的敌胁差顿时有不少滑了下去,很快又找好了新的角度准备对他发起新的攻击。 前踏的一步让原本刺中胸肋的刀锋更进一步,他却忍耐下了这种痛苦,在被团团围住的同时,改横为竖,直直地将藏在胁差之后的打刀,连同敌胁差一起劈成两段,张口的时候,仿佛口腔都溢满了血味:“破邪显正!” 随着敌打刀的死亡,在他胸口的刀刃也像是失去了力量,闪烁了几下后就化成晶亮的粉末滑落。而在一击之下斩杀两个敌人,好不容易腾出的空位,瞬间又被敌胁差补上,每个敌胁差的刀都直指数珠丸——直指四个刀剑付丧神的每一个。 像是永远都斩杀不尽。 这样的他们,面对高高的城墙反而一筹莫展。 大概只过了片刻,时间溯行军就重新退去了——像是他们来的那样突兀。有浅井家的探子机灵的拦住他们,将他们当成同样不满织田而前来援助的部队,请求他们去面见浅井长政,来共同合作。但这些空有人形的家伙似乎只保留了战斗的思维,对于其他事情都麻木得像个傀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4.穿越之五十四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就和三郎当初带着人直击今川义元差不多, 要彻底击垮织田家, 浅井家打着的必定是将织田信长斩落的主意!织田家与德川家联军三万,光是消灭这三万兵力,还不能让独自手握八万大军的织田元气大伤——织田家目前的一切, 都建立在他们有“织田信长”的前提下。 有了“织田信长”,织田家才是那个掌握了京都权利的c有野心一统天下的存在。倘若消灭了织田信长,织田家就是一盘散沙——就和失去了今川义元c被三千兵力打得溃败的四万义元军一样。 三郎事实上并不知道这点。或许他知道, 但在他的心里,这点认知就和织田家家主的位置一样,是属于历史上的“织田信长”,至于他本人在织田家到底重要到了什么程度,他并没有这种概念——这也是他几次三番以身涉险的原因。 此时此刻,他唯一的想法, 并不是自己不能死在这里, 而是“信长”还不能死在这里。 “大家都把盔甲脱下,提升速度——我们要逃了!” 为了提升速度,而牺牲防御力——可以,这种干脆利落的做法,果然是三郎的风格。 点了十骑相随之后,三郎直接驾着马, 就往南方,也就是浅井家要来的方向往前冲。羽柴秀吉的眼神在明明灭灭的火光中闪烁不定, 就在三郎即将离开那一圈空地, 进入士兵中的时候, 他才像是下定决心,毅然决然的拦在了三郎的马前。 三郎猛地一拉缰绳,马被带得一阵长嘶,前蹄悬在空中蹬了两下,才嘭的踩回地面,惊险地避开了羽柴秀吉。 羽柴秀吉就在马前,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被马踩死的危险,又或许是意识到了但还是毅然站了出来,只是单膝跪下,低着头咬牙道:“殿下!我愿意做殿军!” 殿军是在主力部队撤退时,留在最后来阻止敌方追击的部队眼下浅井军已经近在咫尺,羽柴秀吉提出殿军,这几乎是做好了送死的打算! 一时间,所有家臣看着羽柴秀吉的眼神都变了,唯独竹中半兵卫和明智光秀的视线越发凌厉。 三郎只是低下头看了眼羽柴秀吉,依旧是如同之前一样,做出选择的速度快的吓人:“那就交给你了。” “小人必定竭尽全力!!” 像是能力得到了承认一样,羽柴秀吉的声音都微微颤抖。他将头重重捧在地面上,随后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爬起来,声嘶力竭的向传令兵下令,将属于自己的部队聚拢起来,有序地朝着后方移动。 而在火光难以照到的暗色里,他几乎是惬意地翘起了嘴角,满足地看着三郎离去时马蹄踩起的淡淡尘土。 ——今川义元公,正是相信了他给出的错误情报才会身亡。因此,曾为义元公麾下的探子的羽柴秀吉,被曾经的同僚当成背叛者,在未能得到信长青眼时就遭遇了数次暗杀 这份屈辱,在今天还回去,那不正是理所当然的吗!! 织田信长既然愿意让他成为殿军,那么他借此背叛信长,这也是上天降下给他的绝妙机会——这样的机会,他怎么愿意错过!! 殿军这种损失大的事情,羽柴秀吉才不愿意干。他从一介足轻爬到现在的军团大将,比起其他几个,根基薄弱到不行,偏偏信长对他的信任虽然有,却也一直比不过明智光秀。 不过,经过他刚刚的自请殿军,想必信长此时对他的信任已经到了最顶端吧? 那就这样,带着对他的信任去死吧。就和义元公一样,被直接斩下头颅!他羽柴秀吉,一定会好好殿军,为近江的浅井家开辟出最适合追击信长的道路。 —— 三郎带着仅仅十骑的人,在山中风驰电掣般冲向前方。 他们统一剥掉了盔甲,在夜色中显得狼狈又快速,即使有浅井家的士兵发现了山上有一晃而过的身影,也因为速度太快看就不像穿了盔甲士兵c以及人数少到可怜而多半选择了忽视,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正在抵抗的织田军上。 过快的速度让风都变成了刀,一下下刮着脸。因为山上难以骑马行动,三郎他们几乎是贴着道路走,其中难免和浅井家打个照面。偶尔有警惕心强的,回头放上一箭再重新与织田军拼杀,这一箭几乎算是全靠运气,才没直接扎在三郎头颅,而是擦着他的耳朵钉在了树上。 但就算这样,三郎也没有回头,驾着马一路向前,无惧无畏一般。 “前进——!!” “目标是织田信长的头颅!!” 浅井家的口号,即使在杀声震天的战斗中,也难以让人忽视。 池田恒兴跟在三郎后面,恶狠狠的鞭打了一下马,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殿下对浅井长政那么好,即使是受家臣拜见也让他受礼,还将阿市小姐嫁了过去浅井家却是如此对待织田的吗!” “没办法吧。”三郎专注地看着前方,偶尔有叶片打在他的脸上,就和被石子打中了一样痛,“都已经发生了。” “殿下说的是!眼下先逃回去,然后必定要浅井家付出代价!” “这个无所谓啦。只要阿市不会伤心——咦,不对,浅井家这算是挡在信长统一天下的路上了吧?那就只能选择” 三郎骤然拉紧了缰绳,马咴咴的叫着,在被强行勒停后,被迫在主人的控制下后退。池田恒兴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跟着三郎的动作,也一并勒停了马,只是因为勒得太狠太急,马几乎要暴躁起来,被他们提着缰绳好一阵摇动,往旁边踏了几步才算稍微安静下来。 而停下来后,池田恒兴等人也终于看到了三郎止步不前的原因。 那是一队打扮奇异的人。粗略数过去像是有十来个,每一个都是肌肉鼓胀,满身伤痕。他们带着边缘已经破烂的笠,笠下的双眼似乎在放出阴森的光芒。 这些人全身只穿着一件袴,像个穷苦的平民。但是他们一手偏偏拿着雪亮的打刀,即使在不明显的月光之下,也显得锐利非常。 “可恶!难道是浅井家派人在这里截杀吗!!”目前没有长兵器,骑着马去对付这些人只可能被直接砍断马蹄落入不利。几乎是顷刻间,池田恒兴就滚鞍下马,抽出随身带着的刀刃,无畏地挡在了三郎的马前,厉声道,“保护殿下!!” 但是他这句话出口的同时,山林的阴影出就不断涌动,最终从里面爬出数只形如蜘蛛的奇怪物体。 它们上半身还是人,下半身却是如蜘蛛一般的六只尖脚。脚踩在松软的泥土上就是一个圆圆的小坑,但当它带着这副躯体移动过来时,连那奇怪的尖足都像是有着刀锋一样的锐利,更别提上面的人身还手持一把胁差了。 蜘蛛身子和人之中,还有一个长着尖角的野兽头颅。上面的人身面色惨白,双眼无神,头发凌乱得随风而动,而中间的野兽头颅确实双眼放光,那种带着紫色c刺目的光芒,几乎是写满了不祥的意味。 岐阜城内确实有兴起鬼怪的传说,但这对武将们——尤其是跟着三郎的这十骑来说,虽然怀疑,却始终未曾见过。 眼下乍然打了一个照面,当即就有人惨叫出声:“牛鬼——牛鬼啊!!” “不许叫!”池田恒兴横刀立在三郎的马前,几乎是咆哮着说道,“不管是牛鬼还是其他,无论什么都不能伤害到殿下!!想要吃了殿下,就先啃食掉我的尸体再说!” 而在他身后,三郎静静的看着这些奇形怪状的东西。 “宗三好像有说过,时间溯行军的胁差就长这样那么另一个是打刀吗?” “殿下?请您快点逃啊!!” “现在也逃不掉的吧?”三郎只是看着阴影处不断涌出的时间溯行军的胁差,瞳孔在这样可怖的c仿佛百鬼夜行的一幕中微微一缩,“哇哦,藏了好多在这里。” “即使是这样,也不能让殿下您不是说过,您的目标是一统天下吗?怎么可以c怎么可以葬送在这些妖物手上!!” “说的也是。”三郎说道,“信长可不能死在这里。恒兴,上马。” “殿下?” 池田恒兴不敢置信地看着三郎在此刻仍然显得平静的脸,几乎是带着惊惧爬上了马,随后他就看着三郎扯了扯缰绳,几乎是无畏地,朝着打刀和胁差所在的地方,强行踩了过去! “殿下!!” 闪亮的刀刃几乎是瞬间就齐齐朝着三郎而来,连成一片的刀光像是月色下的湖面一样,从无数个地方围攻而来。池田恒兴胆战心惊地看着三郎驱马前行,不知不觉睁大的双眼已经流下了眼泪。 随后他就听到三郎大声道:“第一部队!宗三左文字c笑面青江c今剑,队长数珠丸恒次,出阵!” “竹中先生为什么会这么问?”明智光秀镇定地回答道,“若是有关,我早就是‘织田’而非‘明智’了。” “虽然因为语气不同而很容易分辨,但是,你和殿下的声音一样。”竹中半兵卫说道,“而且你的眉眼也和殿下很相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5.穿越之五十五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因为三郎可是直接(被柴田胜家)往外宣传了, 要用刀剑来洗刷被背叛的耻辱, 必将报仇。松永久秀也在出发前派遣了一队野武士,前往近江煽动人心, 以致于近江所有人都深信不疑, 织田信长必然忍不下被浅井背叛的这口气。 也就是说,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三郎要和浅井拼个你死我活。 早早就在三郎出乎意料的各种行为里练出了淡定心态的织田家家臣,听到这种传闻后反而是最平静的。他们甚至没有为这个谣言去询问三郎的真实想法, 一派淡然的等着三郎的指挥。果然, 就在松永久秀离开的当晚,三郎的近侍堀秀政就来通知他们前去商讨离开岐阜的方法。 并没有所谓的被仇恨蒙蔽双眼,甚至连一点冲动的迹象都没有, 三郎直截了当的对着所有人表示:“我要回岐阜。” 家臣们微微一笑,表示我们家大将就是这么眼光长远的人。 与浅井虽然有背叛的新仇在此,但这种战乱的时代,同盟和仇敌事实上并不那么绝对。再说难听一点, 织田家的大将织田信长何其珍贵, 区区六角和近江就想取得信长公的头颅, 也太狂妄了。 “先从伊势绕到尾张, 再从尾张前往岐阜。远一点倒是没有关系, 我想快点回去。”打仗的时间总要比单纯赶路花的时间长, 三郎几乎没做什么犹豫,就选择了对他而言最能满足他要求的路线, “长政和六角家的好像都很在意我, 如果让他们发现就不好了。所以先清出从近江到伊势的路, 柴田先生你们就啊,就去针对南近江吧。” 柴田胜家立刻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让浅井不得不将注意力分散在我们这边吗我们会尽力的,原来殿下在锻刀时就开始布局了。” 倘若不是突然流传出的c织田信长不惜亲身锻刀只求得获杀敌刀刃的消息,即使有松永久秀帮助在近江散播消息,恐怕浅井家以及六角家的家督和家臣也不会相信,织田信长打算对他们动手。 而现在,这正是用来转移浅井和六角注意力的c好让信长公尽快从京都脱身c安全返回岐阜的计策! 信长公带领主力,恐怕谁都不会想到他是以攻击近江的名义去伊势寻找脱身之路!毕竟近江不仅与伊势相连,同样也与美浓(岐阜城原本为美浓国的稻叶山城)接壤! 无论是浅井还是六角,恐怕都不会想到,他们并不是要开辟去美浓的路,而是想从伊势绕路去尾张,迂回而行吧? 南近江的六角一旦应信长公的设想c成功被他们牵制后,整个近江联手围困织田军在京都的目的也就破裂了——不管是顾着信长公那边试图拦住,还是顾着六角这边试图帮忙,浅井家注定分身乏术,这也就是织田的脱身战略! 不愧是织田家的总大将! 对着柴田胜家灼灼的目光,三郎不知为何觉得背后一凉,咕哝道:“不,我只是想锻刀总觉得好像被误解了。” 丹羽长秀则只是平淡地颌首,看着放在三郎和众家臣之间的地图,突然出声道:“明智先生似乎是最先赶到的。有和殿下商讨出具体的路线吗?” 这种平静的询问,就像是炸雷一样在明智光秀耳边响起。用面巾严严实实裹住脸的青年看了眼三郎舒张的眉眼,在他开口之前抢先回答道:“不。在下只是恰好先赶到。殿下意图撤离一事我也是刚才才和诸位一起得知,不过殿下有嘱咐我留守京都。” 这毫无疑问是在说谎。但三郎对明智光秀这句对他而言显而易见的谎言,也只是困惑地蹙了蹙眉,就将心思从这种不影响大局的事上移开,兴致勃勃的继续规划回去的行程:“没错,因此将军最近好像看我很不顺眼,所以想让小光留在京都,有什么事情就可以报告给我。长秀有看好什么路线吗?我看来好像没有特别的优劣之分。” 仿佛从三郎的话中得到了什么佐证,即使不明显,丹羽长秀浑身的气势也缓和了下来。他朝明智光秀点点头,像是致歉,又像为了表示听到了他的话的示意动作,随后低下头,以指在地图上代表山的图案上画了个圈。 “那么殿下不如从千草岭处过。那里地势陡峭,人马很难行走,相对而言敌人也难以伏击。毕竟眼下不必在金崎时,殿下必须以安全为先。” “那就这样吧。一切就麻烦你们了喔。” 以这样的话为结束语,三郎敲定了返回岐阜的计划。 并在第二日就开始实施。 —— 织田家的家臣们,早就习惯了三郎ax的行动力,而且这个计划说是关乎三郎的生命安全也不为过,因此也都没有什么怨言,趁着夜色未暗之际进行点兵,随后在次日一早,就率军冲出了京都。 因为浅井家和六角家的煽动,在之前的时间里,织田军不得不随时准备去镇压暴|乱。这次柴田胜家和丹羽长秀的率兵出动,也似乎只是和前几日一样。因此无论是浅井家还是六角家,在听闻织田信长依旧没有出现时,都将这当成了普通的镇压行动。 但随后,柴田胜家和丹羽长秀就率兵直指南近江!织田家大军也随即出动! 六角家确实曾是南近江的守护大名,在此地经营多年。但十分可惜的,早在1563年,将史称“观音寺骚动”的动乱中,六角义治因为觉得重臣后藤权力将威胁主家,因此将后藤贤丰父子三人杀害,未料六角麾下重臣因此纷纷反叛——这极大的影响了六角氏对于领地的支配。 更可惜的是,在“观音寺骚动”中最后调停了众人的蒲生定秀,也默许了其子蒲生贤秀在织田家上洛时投降并成为织田家家臣,隐隐透着整个蒲生氏归顺织田家的意思。 六角家则是在织田家护送足利义昭上洛时被打得抱头鼠窜,逃到了甲贺后才敢借着忍者的力量,来和织田家打游击。因而六角虽然现在回了南近江,但南近江到底是织田家的主场还是六角家的主场,这点还真的说不定。 既没有地势上的优势,也没有人心所向,连士兵都难以比上织田军的精锐。柴田胜家带领兵士攻击南近江,就像砍瓜切菜一样轻松。而在他们之后压阵的c浩浩荡荡的万余大军,更是杀气凛冽c气势如虹。 六角家忙不迭地去请求浅井家的帮助。而此时,三郎已经看着地图,按着先前布置的计划,瞄准攻打近江以东c与伊势相连的地方。 他的脑海中不期然闪过归蝶经常在他面前出现的c幸福,但偶尔又会十分忧郁的笑容。 “果然要快点回去——不然夫妻感情会出问题的。” 他这么喃喃自语道,高高伸起一只手,示意织田家挥军前进。 —— 元龟元年(1570年)4月20日,织田信长往越前出兵,攻打朝仓。4月28日,信长遭到浅井背叛,从金崎撤退。4月30日,带着十骑人马抵达京都。随后在5月9日,织田信长率领主力离开京都—— 直到5月19日,他终于成功地站在了千草岭的山路上。 从4月20日到5月19日,短短一月实在是波澜起伏。这甚至要比当年三郎面对今川义元时的危机来的更甚,因为义元公虽然可怕,对三郎而已刨除前期准备也就是一夜(偷袭)的事。但现在浅井反水,反倒是回到岐阜之前都要提心吊胆。 嗯,提心吊胆的特指家臣。 山路狭窄,三郎直接被他的家臣们团团围住,紧密地保护在队伍的最中心。最前方是前田利家和佐佐成政,旁边是池田恒兴,最后面是羽柴秀吉和羽柴秀长。放眼望去,几乎全是偏重武艺的家臣,即使是表现相对平庸的羽柴秀吉(刻意藏拙),也有猴子一般灵活的身手。 这样的阵容,不说是万无一失,也可以算是疏而不漏了。 就在大家都这么认为c织田军在山路上缓慢前行的时候,暗自潜伏在山石后c名为杉谷善住坊的男人,已经举起铁炮(火|枪),对准了三郎的脑袋。 而出人意料的是,今剑的刀刃竟然穿过了马腹,再拔出之时,对马没有造成一点伤害! 谨慎地又让今剑试了试能否刺穿士兵的装甲,得到结果也是,今剑无法对人造成任何伤害,至多能对物品造成损害而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6.穿越之五十六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之前织田攻打美浓, 一部分是因为三郎曾对归蝶说过的“我会把美浓抢过来,带你一起去为你父亲扫墓”, 一部分也是因为美浓是织田家上洛的必经之地。 不过依照三郎的性格,这两个原因哪个更重要, 哪个先出现,还真是说不准。 自美浓的岐阜城出发后, 织田家一路前进, 直到到达近江。近江的势力分别是南近江的六角和北近江的浅井。浅井由于阿市的出嫁,到目前为止都维持着不错的关系, 立刻就带着援军而来, 表示愿意支持信长的上京。 而态度一直暧昧不明的六角家则探知织田家接近的消息后,很快就派出大军拦截织田军的去路。一开始织田家还派人前去交涉,但是六角家态度坚定, 最后也只好做出迎战六角准备。 “还好阿市嫁去了浅井吗。” 在看到浅井长政带兵前来的时候, 明智光秀这么感叹。 “也不光是因为阿市。浅井家本来就是中立,只是如何争取。咦,这么一说要是浅井家被六角争取过去,我们就要被堵在近江了。” “长政公就在这里呢,殿下。” “没事,反正说的也是实话。”三郎并不愧疚的对着浅井长政说道, “不过你愿意和我们一起走, 实在是太好了。要一起上洛吗?” “不, 我随你平叛后就要回近江了。”三郎说的确实是事实, 但是这并不妨碍浅井长政对这种异于战国任何大名的爽直适应不良, 连忙表示自己没有这种野心,生硬地岔开了话题,“那么对于拦路的六角,你打算怎么做?” “哦,很容易啊。那边有我们的内应。要是打起来——我想从支城之一的箕作城开始打。打下来之后再在箕作山设本阵。”并没有内应一事应该算是机密的认知,盘着腿坐下吃烤鱼的三郎轻描淡写的就对浅井长政说道,一点都没有在意后者因为听到这句话后怪异的脸色,“那么先锋就让” “藤吉郎(丰臣秀吉)和丹羽(丹羽长秀)一起去吧。” —— 木下藤吉郎(丰臣秀吉)目前在织田家只能算混了个脸熟。自称为卖针商人的他,因为织田家不看身份的招募而成为了织田家的一名足轻(下级步兵),后来在三郎困扰如何攻下美浓之时,献上了“一夜之间在边境筑堡砦”的计策,最终造成美浓人心浮动,被称为“西美浓三人众”的美浓重臣谋反,夺取了稻叶山城,投靠织田家。 可以说,拿下美浓,木下藤吉郎的“一夜城”是相当关键的一笔。而他本人也因此平步青云,成为织田家的家臣。 不过,在成为织田家一员之前,木下藤吉郎还用过“田原传二郎”这个身份,试图混入织田家。只是被当时还活着的平手政秀看穿来历不明,不得不离开,在平手政秀死后,杀掉了路过的卖针商人木下藤吉郎并夺取了对方的身份,重新进入织田家来获取情报给今川义元。 只是谁也没想到,在所有家臣都自发笼城的时候,信长竟然会选择半夜整军,对今川义元发起袭击!手握大军的义元公,就这样成为了尾张大傻瓜成名的垫脚石! 探子的身份已经随着今川义元的死亡而掩埋,但木下藤吉郎难以放下被信长欺骗c传递了织田会笼城这一错误情报——即被信长彻底戏弄的耻辱。为织田信长出谋划策与其说是为了寻求一条青云之路,不如说是为了爬到能将信长彻底葬送的位置。 有内应在,织田家对六角家的战斗,注定不会太过艰难。不过即使是这样,信长也依旧是派出了织田家的肱骨之臣c十五岁就出仕信长的丹羽长秀和他一起 单凭一次一夜城,果然还无法获得信长的全部信任吗? 算了,单凭一个六角,原也很难对织田造成损害,用这次先锋来赚取功劳正好。织田家志在天下,和那个心心念念当将军足利义昭一定会产生冲突织田家这次之后一定会更加强大。 只要就这样奋力作战,成为织田家的重臣——总有一天,他要让织田信长陷入当初义元公的境地。 这样想着的木下藤吉郎,一马当先地冲在了前面。 作为曾经的探子,木下藤吉郎的武艺不可谓不好,但是目前他只是一个崭露头角的家臣,有丹羽长秀在旁边盯梢,一旦暴露出不符合身份的武艺,不会说对他造成多大|麻烦,但是困扰总是少不了的。稍稍拼杀了一会鼓舞起士兵的士气,他就顺理成章地勒马后退,高声指挥着军队前进,随后又忙不迭地对丹羽长秀赔上笑脸。 身份更高的丹羽长秀没有对他的行为做出什么判定,白皙圆润的脸上平淡得连表情都欠缺。他只是看着前方,更像一个单纯的旁观者,连木下藤吉郎套近乎的话都没有理会。 织田军的兵力比起六角来堪称完胜,更别说还有内应藏在其中。只过了几刻,箕作城的守军就已经呈现溃败的趋势。 因为目的是通过箕作城来打下六角家大本营的观音寺城,所以面对溃逃的敌军,木下藤吉郎连忙下令停止追击,全力攻城。这种战争的局势往往转瞬即变,因此,在木下藤吉郎下令后,传令兵立刻将命令下传给各处,而没有再多此一举的去询问虽说是一起担任前锋c实际上命令要比木下藤吉郎重要得多的丹羽长秀。 就在丹羽长秀一直保持沉默,箕作城终于城门大开c织田军一拥而入的时候,这位看客c或者说只是打算为木下藤吉郎查缺补漏的青年终于开了口。 “——附近有伏兵。” 木下藤吉郎的心顿时提了起来。 事实上木下藤吉郎对这一结局注定的战役并没有做什么手脚,他是个聪明人,很知道怎样做才对自己有利。但是目前看来箕作城的守军兵力正常,如果有伏兵,那必然是从观音寺主城派出来的。 六角家不可能未卜先知织田家的战术而布下伏兵,织田信长布置战术也仅仅是几小时前——丹羽长秀言下之意,正是织田家出了叛徒! 并且是,就在织田信长决定战术时的在场人员之一! 作为一个曾经的探子,木下藤吉郎聪明地掩饰了自己的恼恨的心情——他真心觉得是谁这么蠢干的这事,很有可能带累无辜的他!——连眼里的惊讶也是既明显也转瞬即逝,哪怕丹羽长秀在他带着头盔的情况下可能完全看不清他的表情,也将一个惊讶又镇定的武将姿态做得完美无缺。他没有多此一举地辩白或者要求攻打伏兵,而是干脆地放低了姿态:“请丹羽先生分兵!” 既可以是分兵给他让他去攻打伏兵,也可以是丹羽长秀分兵去对抗伏兵。 但丹羽长秀只是平淡地说道:“已经出来了。” 木下藤吉郎顺着丹羽长秀的视线看过去,只看到树林之中缓慢地出现了一队士兵—— 被丹羽长秀称之为伏兵的队伍竟然简薄到可怜的地步。 粗略地扫一眼过去,竟然不到二十个人。比起六角家其他穿着甲胄的士兵,这些人看起来像是穷苦到连衣服都买不起的贫农,浑身上下只套了一条裙袴,头上戴着边缘已经破烂的笠,皮肤在树影之中竟像是带着微弱的蓝色,但偏偏肌肉鼓胀结实又密布伤痕,浑身上下都带着快要实质化为刀剑一般锐利刺人的杀伐气息。 他们一手拿着刀鞘,一手拿着刀,更让人奇怪的就是他们持刀的右手竟然套上了长角的动物头骨一类的动物,而且刀柄竟然连着粗重的铁链,缠绕在他们的手臂上。 他们正是“时间溯行军”里的打刀。 实际上他们裙袴之下的脚更像啮齿动物的脚掌,但是在树林里丰茂的植物遮掩和裙袴本身的宽大下,一时之间倒是没被人发现,甚至连泛着异常光芒的双眼和皮肤,也都在月光和火把的映照里变得不明显。打刀们几乎没有彼此交流,似乎也没有被人发觉的危机感,在织田军宛如实质的凶狠目光下,泰然自若地从林间走了出来,右手紧握着的打刀本体立刻在阳光下泛出雪亮的光。 对于武器的辨认几乎是投身军伍里的人的本能了。光看打刀泛出的色泽,不少识货的人就明白,这些刀分明锐利无匹,哪怕这群奇怪的人打扮再怎么浪荡穷酸,刀也证明了他们来历不凡。 没等他们先蠢蠢欲动,打刀们已经举起了刀—— 随后消失在了原地。 绝佳打刀的刀刃随着人形举刀的动作,忠实地反射了出灿烂的火光。随即并不明显的符文在打刀们的背后亮起,时间溯行军探知情报c意欲离开而启动的阵法爆出一阵白光,晃的人睁不开眼。只是瞬间,刚刚还立着十几个古怪人形的林间就变得空空荡荡。 丹羽长秀立刻派出士兵查看,除了发现几个像是猛兽爪印的脚印外,一无所获。 木下藤吉郎连忙凑过来,猴子般的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眼下接管箕作城更为重要,丹羽先生若不在意,就由我去找这些人的来历吧。” “嗯。”丹羽长秀应了一声。 直到进入箕作城内,鼻梁上横着一道浅浅伤疤的丹羽长秀才总算想到了,可能符合这些不速之客的人的身份—— “忍者吗?” 他不由得环起双手思考起来。 ——如果是忍者的话,那么既没有对前锋中的大将c自己和木下藤吉郎下杀手,也没有对六角家做出什么事 派出忍者,难道只是为了获取织田对六角的攻势情报?因此牺牲箕作城,只为了能为守住观音寺城的多几分保障? 六角家看上去可没这种魄力啊。 大概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宣言,原本对三郎一言不合就送刀回城充满怨念和无奈的刀剑们,就像是被当头浇了一捧冷水,齐齐变得沉默下来。 哪怕是差点就要成为战国时代另类定情信物的宗三,那张刻意冷漠的脸也开始松动,暴|露出其下的忧郁和脆弱。 是的,他们确实是用于维护历史的刀剑付丧神没错——但他们身处战国,给予他们人形的躯体c使役他们战斗的是注定死于本能寺之变的“织田信长”。 要坚持守护历史,也就意味着他们必然会遇到失去主公的那一天。这种危机分明是早已知晓的,但他们不仅不能透露,还要作壁上观——如果时间溯行军想要插手的话,他们还需要抹灭意图拯救织田信长的人,甚至还要在必要时主动促成“本能寺之变”,来确保历史轨道的正确前行。 这不是心怀侥幸就能避免的。 这是他们因为有了“织田信长”作为审神者,而必然迎来的未来。 宗三左文字想起他初次出现在三郎面前的时候,还是1568年的事——但是,现在已经是1570年了。 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就过去了两年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距离1582年的本能寺之变,又走近了一步! 时间过的,真的是太快了。 大概是被这样的危机感所逼迫,在三郎洗完澡c总算精神了一点地出来后,遇到的不是刀剑们的黑脸,而是十分平静的汇报。 “之前在京都c以及岩融在伊势发现的时间溯行军,基本是以敌短刀和敌胁差为主,不排除有类人的时间溯行军在内,据他们的行动来看,都是为了取得情报。” “怎么说呢有种手下太多的财大气粗啊。”打了一个哈欠,三郎神色恹恹地问道,“这个我好像听谁说过是又发生了什么变化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7.穿越之五十七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这其中有什么原因吗? 黑发发色的佛刀盘腿坐下, 执起佛珠, 嘴唇翕动, 轻声念诵起了佛经。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去处理伤口,而是不断地念诵着, 在曾为日莲上人佩刀生涯中习得的经文, 一直念到月上中天, 感觉心情平复下来,才逐渐停下。 他察觉到了一点——或许“回城”的意思是“回本丸”。之前他们虽然一直生活在岐阜城内, 但是岐阜城只是“织田信长”的本丸,而不是刀剑付丧神的本丸。所以在信长公说“回城”的时候,他们才会出现在信长公面前,甚至因此带去了一只敌胁差。 而信长公说“以为你们会回到岐阜”,这时才是借由审神者之口, 将岐阜城确定为了刀剑付丧神的本丸, 所以他们才会又转换了位置,到了岐阜城。 佛刀没有由来的觉得这就是真相,但是取而代之的,又是得到真相后更深的疑惑——本丸难道不是在刀剑付丧神出世之前,就由时之政府决定好的吗? 没有本丸,也就不会有“审神者”这一概念才对啊? 他并没能继续思考下去, 因为大量失血后的后遗症已经显示出来——在他尝试着站起的时候一个踉跄险些摔倒。稍微缓了缓,让视野变得相对来说清晰一些, 数珠丸恒次对着其余几名同伴轻声说道:“快点处理伤口。我们要去找信长公。” 没错, 谁也不能保证织田信长会在逃亡途中发生什么事。即使叫刀剑付丧神出阵只需要短短一句话, 但是这种危及性命的紧要关头,出什么意外都不奇怪,尤其是织田信长只带了十骑的人马。 这十骑人马中,在看到了时间溯行军奇异的外表后还能保持镇定的会有几个?其中能与时间溯行军战斗的又有几个?其中能打赢c或者只是能拖延住大批的时间溯行军的,又有几个! 哪怕已经重伤到即将战线崩溃,刀剑们的认知却十分奇异的达成了一致——在对抗时间溯行军上,刀剑男士是必不可少的。 对此时被浅井背叛,处于生死关头之中的织田信长来说,他们是必不可少的。 比起单纯的维护历史,这种类型的被需要,让本身使命就是“护主”的刀剑们心潮澎湃,以至于他们在这一刻忽略了他们终将在1582年将迎来的织田信长的结局这件事,专心研究起眼下的情况。 单纯待在岐阜显然是不可能的。纵使心里知道,尽快养好伤c等待下一次的出阵命令也是一个办法,但时间溯行军的不按套路出牌也给了刀剑男士很大压力——按他们记忆里的,时间溯行军和刀剑男士在出阵时的数量应该是持平的,双方最多不超过六人。 结果一转眼时间溯行军就搞了个大围攻,别说六人,恐怕他们斩落的敌胁差就不下二十个。 作为织田信长的贴身爱刀,哪怕和其他人一样,脑中都是被临时灌注进去的“历史”,宗三左文字也有自己独到的优势——这或许是他也曾无数次在未诞生出意识的情况下就伴随信长度过危机的缘故,他很轻易的就想起了此时信长在历史上的艰难情景,以及将要行进的路线。 “那个男人,是绕过了琵琶湖,通过朽木谷进入的京都。” 拿起一截树枝,宗三左文字斯文的揽起袖子,在泥土上画出大致的地图——差不多画完了,他才想起数珠丸恒次在夜间的视力不佳,轻盈的跳在了游廊上,随意拉开一道拉门,从里面找出烛火并点燃,端到了数珠丸面前。 这个时候,织田信长在越前战败的消息还没有传来,岐阜内一片安宁。他们所在的,又是岐阜城的中心,纵然看管严密,但这种看管大多是用在防备外敌,而不至于连同居住的人的一举一动都监视。 用手护着烛火,数珠丸低下头看着地上弯曲的线条。 “几乎是沿着近江国的边界历史上织田信长从撤退到到达京都,也仅仅用了两天。” 可他们要从岐阜到朽木谷,花的不可能只是两天! 没有织田信长的出阵命令,也就意味着无法瞬间跨越长远的距离,再加上难以料定信长的所在,即使他们真的找出了什么方法飞快的赶到朽木谷,也可能错过信长。 甚至有可能在时间溯行军的威胁之下,织田信长换了另一条路走? 数珠丸感觉身上因为失血而连感觉都迟钝的了伤口又在隐隐作痛。他默念了一遍佛经,将因为担忧而不稳的情绪重新变得平静,微睁开的漆黑瞳仁在烛火之下,映出一层朦胧的金色。 他几乎是冷漠地开口:“我们没有办法提前和信长公汇合——我们去京都。” 在第一部队未能解散c数珠丸恒次作为队长的情况下,手持黑白珠链的青年的命令是绝对的,尤其是他的语气也很有说服力。哪怕没有列举出种种可能,比对各种方法的优劣,早就在三郎持续放置中,不得不去探索更多关于战国时代的c各国动向的刀剑付丧神们,也或多或少的有了一点政治素养,没有对数珠丸的判断提出质疑。 当然,这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他们谁都知道,两天不可能赶到朽木谷这个常识。 回忆起之前那铺天盖地的敌胁差,刀剑男士们谁都不敢对织田信长的处境乐观看待。但是他们也十分明白,在没有出阵命令的时候,远在岐阜的他们根本不可能赶到织田信长身边——甚至即使被命令出阵,他们也不能确定自己能再度拖住时间溯行军。 那么能选择的,也只有前往织田信长必定会去的地方——京都了! 好运的话,织田信长会在再度面临时间溯行军的威胁时呼唤他们,不好运的话他们恐怕直到到了京都,都无法看见织田信长的身影。 刀剑男士的存在原本就是为了维护历史,现在,却还要寄望于这两天织田信长的运气够好? 刀剑男士们几乎都要握不稳手中本体刀刃。 决定了做法,在站起来的时候,数珠丸免不了又是一阵头晕眼花。他撑着自己入鞘的本体,勉强支撑住了身体,带着其他几位付丧神走回了在织田信长上洛归来后,就财大气粗划给他们的房间,从里面翻出打磨刀剑的粉和丁子油,几乎是疲惫至极的抽出剑来保养。 今剑身为短刀,即使是同样的通过打磨本体来加快伤势恢复,他需要的时间也要比其他几人少很多。等到将本体的刀剑打磨到无法再对身体起正面作用,白发的短刀去包扎好身体上的伤口,光着脚跑了出去,一溜烟的奔向马厩。 要让他们直接步行上洛,显然是不现实的。非常时期非常手段,平时刀剑们大多都选择踩在某个小兵或者某个武将的马背上来蹭马,但事实上他们是能骑马的——这也是根植在脑中的c属于刀剑付丧神的常识。他们可以通过骑马,来提升自己的机动(速度)。 平时为了避免在“织田家的甲贺忍者”外又制造一个“织田家突现牛鬼蛇骨后出现的灵异骑马事件”,他们明知道有这么一个方法,也选择了闭口不言。但眼下,这种无稽的流言已经是次要的,目前最重要的,是尽快奔赴织田信长身前。 做好了这样的心理准备,今剑直接拔出本体,用力砍开为了防止马离开,而捆在马厩门上的绳索。 有着湿漉漉大眼睛的马还在嚼着草,既没有发现马厩门的打开,也没有看到站在门口的白发短刀。它兀自将干草咬成碎片,用唾液濡湿成黏糊糊的一团,才慢慢咽下,哪怕感觉到缰绳被什么力量扯向一边,也只是不耐烦的喷了喷鼻息,依旧贪恋着草的美味。 今剑仍然在扯着马的缰绳,试图将马牵出——大概是太没有经验,马不仅没有顺着他的力道,反而咴咴的叫了起来,抬起蹄子就踹向他的方向。 那个蹄子没有踩在今剑的身上,而是穿过了他的身体,落在了坚实的土地——就和他出阵时的情况一样。 白发的短刀呆立在原地,不死心的又尝试了几次。但直到马的叫声引来了养马的人,他都没有成功的将马带走——甚至没能骑上马试试。 因为马可以轻而易举的穿过他的身体,不管他再怎么推搡,也只能看着自己的手消失在马的腹部。无论怎样借着缰绳使劲,也会直直的穿过马身坠落。 马能感觉到他的力道,但也仅仅是力道。 他们无法借用马去京都了。 这意味着,哪怕审神者面对刀剑时报出的是假名,也能与刀剑付丧神产生联系。“织田信长”或许奇怪了一点,但总没有什么“今天也想要走失老人”一类的名字来的怪异——甚至说,在审神者未能来到本丸c流失在不知名的地方时,这个有名有姓的四字名字还显得正常万分。毕竟对于突然出现的刀剑付丧神,那位不知名的审神者也是惊恐万分,不敢报上真名的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8.穿越之五十八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这其中的各种尝试c各种心酸, 只能让笑面青江用“真的好想要一个狐之助”来概括了。 可能对他来说目前唯一的好事, 就是三郎□□乏术,只能暂时放下锻刀的想法了吧。 他们能远征到的地点只有“织田信长”在成为审神者后去过的地点,例如金崎城c手筒山城c京都c朽木谷。如果三郎想要派他们去小谷城和镰刃城送信, 他们就只能从手筒山城或者金崎城出发——这么一看,反倒是去京都找明智光秀更加快捷。 远征的时间也有了变化。在刀剑男士进行远征的时间, 倘若三郎突发奇想申明“送了信就回来”, 那么刀剑男士就是真·送了信就回来。如果三郎没有说明, 那么他们至多可以在外停留整整一天。 顺带一提, 远征和出阵一样,返回点都是岐阜城内。 这样的设置简直充满恶意。要是换成普普通通宅在家的审神者还好, 哪怕刀剑们尽数出阵远征, 眼下已经具有隔离时间溯行军的结界的岐阜也能保证审神者的安全。 然而问题是, 审神者他不是普通人啊!他在岐阜的时间都快没有他那四名最初的刀剑付丧神长了好吗! 不管是之前的上洛还是攻打朝仓,还是之后会来的姊川之战c火烧比叡山,织田信长这个男人注定要在四处征战。刀剑们眼下要面临的最重要的问题就是——如何在织田信长打仗的时候跟过去, 再如何在织田信长打仗的时候消灭浑水摸鱼的时间溯行军, 再如何在出阵结束不得不返回岐阜时从岐阜重新出发c尽快赶到织田信长身边。 哦, 还有如何在全部捆绑在织田信长身边的前提下, 去维护历史。 这四个问题就像是大山一样, 压得刀剑男士们十分绝望。初步估计, 单就解决第三个问题的方法, 就需要他们把自己的机动(速度)提升到破百。而要完成刀剑付丧神镌刻在骨血中的使命(维护历史), 那就需要他们有两条能全地图跑的大长腿, 腿上最好安上火箭。 可能时之政府寻找付丧神时找错了对象。他们需要的不应该是刀剑付丧神,而是魔法飞天扫帚。 承受着其他本丸都没有的重负,刀剑男士们在今天,也进行了远征和旁听。 —— “也就是说,浅井沉住气不动,但是六角已经召集人马了啊?” 在听完来人的汇报后,三郎苦恼地蹙起了眉。 浅井背叛后又和六角联系起来,意图封锁三郎从京都返回岐阜的道路。好在有南近江本地的蒲生秀贤帮忙,加上他们出其不意从千草岭迂回返回,最终还是有惊无险地逃过了封锁,安全回到了织田家的大本营。 无论是对重回近江的六角还是对气势汹汹的浅井,一回来就贸然出战,都是不智之举。三郎之前亲手锻刀,告诉了天下人自己必将复仇的决心,也让局势变得异常紧张——更让人残念的是,六角c浅井c朝仓加起来,已经让织田呈现被半包围的局面了。 三面御敌,胜负如何还不可定论,但织田家与京都的联系会大受影响是肯定的。即使三郎有甲贺忍者(刀剑付丧神)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进行通信,单留明智光秀在京都也不是长久之计。 明智光秀那里传来的足利义昭频频往外寄信的消息,也实在让人无法放心。 因此,为了防止与京都的联系被切断,虽然驳回了柴田胜家攻打六角的提议c也将丹羽长秀攻击小谷城的建议按下不提,三郎还是派人在宇佐上附近筑城,并将武将分别派去守备。 宇佐山城是织田家从琵琶湖湖西进入京都的重要关卡,又在近江境内。三郎原本已经做好宇佐山城被攻击的准备,派去守城的大将也选择了勇猛过人的森可成——万万没想到的是,浅井家十分沉得住气地按兵不动,与织田家持续对峙着。 反而是曾经在自己的地界上被打跑的六角窜了起来,不仅召集了南近江的豪族发展兵力,还围困了在长光寺城进行守备的柴田胜家和佐久间信盛。 “骨喰,你怎么看!” ——因为刀剑男士实在太少,又满地都是时间溯行军,所以为了把握历史的脉络,在征得三郎的同意后,刀剑们时常会来旁听他与家臣的议事。 今天来听的人分别是骨喰藤四郎c岩融和今剑。 其中今剑因为不喜欢这种枯燥无味的东西,听了一会后就噔噔噔跑出去了。岩融因为比起政事更喜好武力,呆了一会就头脑发蒙地跟着今剑跑出去了。只有相对来说性子沉静的骨喰老老实实地坐在旁边,从头听到了尾。 被突然点名,实际上也是有听没有懂的骨喰茫然地抬起了头:“我?” “嗯,昨天是你给小光送信的。这么大的阵仗小光应该也知道的吧?” “明智先生只是写了回信,并没有给我口信。” “回信上也没有说这件事那就不用担心了。”三郎原本略微拧紧的眉再度舒展开来,“柴田先生很厉害嘛,而且佐久间也擅长撤退。小光没有说,肯定是他们还没有被困到无法求援的程度。” 可以求援却不求援,只说明柴田胜家有信心化解此次危机。 “为了以防万一,让犬千代也带人去柴田先生那里。”最终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三郎看着前来汇报的人应声退下,顺口问道,“那小久说下接下来还有谁——咦,小久已经不是我的小姓了哦。” “偶尔充当一次小姓也无所谓。”已经成为三郎近侍的堀秀政笑着回答道,不再尝试在空荡荡的室内寻找“骨喰”的身影,“接下来是服部先生引荐的商人。” “服部先生——是谁来着?” 熟知三郎很难记住人名的特点,堀秀政依旧带着温和的笑意介绍道:“是津岛的代表。” “这个我知道。津岛要举行天王祭,之前也有说让你们帮忙准备祭典——”三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决定了。我也去看看。” 今天的三郎,作出决定的速度也还是一样的快。 倘若换成别的家臣,对于这种胡闹的决定,不说接受不能,也得是百般劝阻。别的不说,但就六角派出忍者狙击的事就没过去几天——在祭典这种人多口杂的地方,谁知道会混进去什么人! 不求你不胡闹,只求你有点危机意识好吗! 然而堀秀政从来就不是一般家臣。他沉默了一会,笑容竟然的越发可亲,还附和着提议道:“既然殿下有这样的兴致,那不如召集其他家臣一起去吧?还有森可成留在岐阜的次子,听说一直带着弟弟们磨练武艺,大概也从没有去过祭典。” “好主意。” 很好。单就森可成的次子森长可,一打十就不是问题,再加上其他家臣,这次出行基本保障是有了。 堀秀政暗暗松了口气——摊上这么一个任性的殿下,除了顺着基本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这次祭典,服部先生引荐的那个商人也出了不少钱。白天看不出来,一到晚上,殿下就能看到很美的风景。”笑着把话题重新引回接下来要接见的人身上,堀秀政非常愉快地继续道,“据说是有祖传的宝刀,苦于无人购买,想献给您又无人引荐,才这么努力的。” “要送给我?感觉有点不好意思。”三郎颇为意外地问道,“小久知道是什么刀吗?” “虽然不知真假,但他自称是五条所作的刀剑。”堀秀政从容道,“殿下不用觉得亏欠。那个人是因为殿下的政策才发家,也不是出生武士家庭,祖传之刀只是噱头——大概是听说了您喜爱华丽的物品,想将手中一把光忠制作的刀卖给您,才提出送刀来先搏得您的怜惜。” “小久对这些也很了解啊?和小光有点像。” 三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不过能提出送给我,我也很想看看是怎样的刀。” “那我去通知他前来见您。”朝着三郎一叩首,堀秀政利落地起身退去。 谁让足利义昭的态度实在是一点没遮掩。倘若不想被群起攻之,织田家就只有先下手为强,以武力来表示自己的态度,威慑其他大名,才能继续占据现在的有利局势和京都的控制权。但同样的,织田家也不可能毫无理由的出兵,免得嚣张太过,反而激起其他人的反抗情绪;织田家也不能选择差别太大的对手,对方太强战败了会损伤士气,对方太弱战胜了也起不到威慑作用。 因此,无论是数次抗拒将军命令拒不上洛,还是朝仓家本身就有的巨大实力,都使得越前的朝仓成为了织田家眼下最好的攻击对象。 更重要的,是即使坐拥越前,朝仓家现任家督朝仓义景也是个毫无野心之人。他不仅与一向宗(佛教净土宗的分支)和谈,成了比叡山延历寺的大檀越(金主),还在足利义昭暂居越前时迟迟不答应扶持足利义昭上洛,只顾着召开各色宴会,才让足利义昭苦等两年后终于等不下去,改为选择织田家。 可以说,织田家上洛的机会,完全是朝仓义景送过来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9.穿越之五十九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至于为什么本应在本丸里的审神者却在荒郊野外c为什么审神者附近还围着人数众多的士兵c为什么审神者名叫织田信长好像目前也是不需要太多关注的事, 反正该知道的回城之后总会知道的。 比起什么要命(碎三观)的好奇心,岩融还是更偏好于战斗——当然,如果审神者要让他去做一些单纯的体力活,他也很擅长就是了。 因为在刀剑男士赶回来之时, 三郎正好在煮粥吃。眼下多了一个岩融,他也就摸出了一个新的打饲袋,将里面原本用作垫肚子的干粮倒出来,递给了手持薙刀的男人:“只剩下饼了。我有安排给数珠丸他们也准备干粮的,不过现在他们不在,又多出了一个你。待会半兵卫会来,你去他那边拿一袋就好了。” “喔哦?原来这是在战场上?半兵卫也是刀剑付丧神吗?” “这倒不是。不过因为半兵卫是很酷的角色, 总觉得在这种被小光勒令不能说的事上, 也稍微能拜托他去帮一点忙——” 竹中半兵卫正走到临时搭好的无顶帐篷前, 就听见三郎说话的尾音。他心思敏锐,立即就注意到了“小光勒令不能说”这个重点, 但还是非常守礼地停在了帐前, 刻意弄出了声响,来提醒棚内人自己的到来:“殿下。” “半兵卫来得好快。直接进来也没事喔。” 虽然是个穿越者, 但在战国生活的十几年里,三郎不知不觉也已经对一些尊卑上的隐晦要求习以为常,也就仍然蹲在锅旁没有动弹,只是开口招呼竹中半兵卫进来。 竹中却没有动, 坚持地站在离帐篷几步远的地方:“不。我有看到里面有其他人的影子。殿下一直在对忍者的事保密, 这样让我进来, 确定没有问题吗?” “咦。这样?”扭过头看了看正捏着饼大口咀嚼的岩融,三郎果然看到因为锅子下垫着柴火,而映照出的长长影子。 他回味了一下明智光秀几乎每次见面都会提醒的“眼下先不要将付丧神暴露于人前”,随后大手一挥,异常豪爽地说道:“直接进来!反正半兵卫也看不到嘛。” 不知为何,想起时不时就对三郎细心叮嘱一番(甚至之前三郎自己还说了“小光交代不能说”)的明智光秀,竹中半兵卫心中忍不住生出淡淡的同情。 他也不再扭捏,直接地踏进了棚子里。 太阳虽然已经将要落山,但三郎这里还没有点起火把,可供照明的只有锅子下那一蓬燃着的柴火。锅里的粥已经所剩无几,连之前被三郎以防止肚子饿为名顺手拿走的一个足轻打饲袋也空空如也,扁扁地躺在地上。 织田家的家督似乎是还没吃完,手上还端着半碗粥,看见他进来也没有放下,小心翼翼地吹着滚烫的粥,用熟悉又亲密的语气对着他说道:“你来的很快啊,我还以为要再晚一点才能来。” 竹中半兵卫只是低下头,表情显得淡漠平静,如果是不熟悉的人,多半会以为他是个冷漠的人。他没有假手于士兵,将两三个打火袋放在了三郎的面前,脸庞在明暗不定的火光下愈发显出他独特的忧郁气质,比起一个武将家臣,几乎是更像一个诗人了。 “因为殿下很在意的样子,考虑到他们似乎不能见人,就由我先带着这些过来了。之前您反映的,关于那些忍者食物耗尽的事,等后勤统一制作干粮的时候会制作好打饲袋和水筒,明天早上之前必会送到。”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竹中笑了起来,“不过,原来殿下的忍者会粗心到不准备打火袋的地步。” “也不算是忍者。小光一开始宣传出去的是探子才对,不知道为什么就变成了忍者,总觉得哪里不对,不过也没有造成什么麻烦。” “即使是探子也不在行军途中会忘记装有伤药的打火袋。”竹中半兵卫好笑地摇了摇头,脸色渐渐重归平静,“虽然是漏洞百出的谎言,但殿下既然会为他们寻找伤药和准备食物,想必也会是值得您信赖的人。” “大概吧。不过麻烦你拿了伤药,却用不上了——他们先回岐阜去了。干粮也是,只需要一份就够。” “我以为您最信任的是明智先生。” “小光是不同的。” “——关于这个,我多少能察觉到。”垂下了眼掩饰住眼中不甚分明的情绪,竹中半兵卫的态度并没有多少变化,“也能猜测到一点。不过,想要对您提出规劝的话,明智先生也会拼命去走到您身边最近的位置。即便辛苦,也会觉得甘之如饴吧。” “感觉把我说成了任性的人。”三郎蹙起眉这么抱怨道,“我没有这么让人操心吧?” “或许吧。”哪怕是竹中,面对三郎的无自觉,也只能沉默以待。他换了个位置,表情也从轻松变成了慎重。 这样正经的态度带得三郎也正经起来,加快速度将已经变得稍凉一些的粥喝得精光,豪气万千的一抹嘴,就准备听竹中半兵卫接下来要说的话。 果然,一开口,竹中半兵卫说的就是今天遭受到的刺杀:“今天针对殿下的袭击,大部分人怀疑是六角派出的伏兵。” “哦哦,这个恒兴有说过喔。” “是。不过我个人认为,伏兵是分为两拨。”在没有添加柴火而逐渐暗淡的火光里,面貌忧郁的家臣如此说道,“前一波是用铁炮伏击您的。不管是精准度还是定力,又或者是脱身手段,都像是真正的忍者。” “后一波是以手持薙刀的人为首的伏兵,确实是忍者一般的奇妙技艺但太浮夸。殿下能准确说出他们的来源,应当是也曾与他们打过交道。” “确实,在从金崎撤退的时候被时间溯行军伏击,吓了一大跳。” “‘时间溯行军’?那么姑且称为溯行军。”始终觉得时间溯行军这等名字太过奇怪,但竹中半兵卫并没有揪着这点不放,继续说道,“在与羽柴先生共同成为殿军时,也曾目睹这一部队。彼时他们是作为浅井军和越前军的援军,预估数量有几千人。即使是之后撤走,也保有了大部分兵力。” “宗三有说!溯行军人数很多。” “那么,‘人数很多’‘身手不凡’的溯行军,为何会只用区区几十人来伏击您?” 当初在选择路线时,丹羽长秀为三郎选择的是千草岭,并得到了其余家臣的一致认可,原因就在于千草岭地势陡峭c山路狭窄,不便伏击。 但也只是“不便伏击”,而不是“不能伏击”。如果有数千人的部队,再加上溯行军不凡的武力,别说拨出几十人来一场失败可能很大的刺杀,就算是直接挡在路前,蛮横地玩一次“狭路相逢”,织田军都会损失惨重,织田信长被刺杀的可能性也大的多。 几十个人对上万余大军,不过是螳臂当车。 但偏偏他们就是这样做了。非但如此,还明确地打出了“忍者”的名义,几乎是明晃晃地宣告所有人他们是六角家派来的刺客—— “因此,我个人的看法是,他们是意图将对您的刺杀栽赃到六角,或是‘豢养忍者的任意一位大名’身上。”说的是顶头上司的人命大事,竹中半兵卫依旧不紧不慢,语气也冷静得仿佛叙述,“而第一批c只身前来刺杀您的铁炮高手,是不是六角派出的也还存在疑点。” 略微代入思考了一下,三郎立刻就被里面错综复杂的关系弄的头疼。他也就拨了拨柴火,使其变得明亮一边,对着竹中半兵卫干脆利落地命令点:“直接说点我能听懂的吧。”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竹中如此概括道,“六角,或是有人想要利用六角的名义来刺杀您,因此才有铁炮高手的伏击。这个计划被人知道了,因此利用这点,也来刺杀您,即之后出现的溯行军。” 这样的推测无疑是相当大胆c并且毫无切实的证据——几乎可以被当成无理由的猜疑了。 然而,竹中半兵卫说的是对的。 他本性十分聪慧,观察力也很敏锐。那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往往会在极为迅速的时间里被他连在一起,偏偏他的记忆力又是超群。这种见微知著的才能,不说极为罕有,也可以算是难得一见的了。 但也正是因为这种才能,他能够在很快的时间里得出结论,却难以细致地一一拆分开来与人言说。而且就算是竹中半兵卫自己也承认,他的揣测里包含大胆的成分,因此只是解脱了本该背锅的六角,进而劝告三郎小心谨慎。 他没有直接说出口的另一个c更进一步的猜测,正是可能影响织田家内部安稳的 织田家内部的人,想要买|凶杀人。 就算是大胆,这种推测也太大胆了,在没有切实证据的情况下,竹中半兵卫不得不隐下不提。 但他不会知道,就在隔着十几米的距离外,羽柴秀长已经亲密地一手环住了羽柴秀吉的脖子,以耳语的姿态揭示出羽柴秀吉之前作出的荒唐大事—— “哥哥,那个刺杀信长的人,果然和你有关吧?” 答案是“是”。 举着刀的士兵被战场的严峻事态激发出了凶性,举着刀不要命的扑了过去,质地尚可的刀刃接连不断的穿过那些时间溯行军的胸口c腹部。浓烈的血腥气弥漫开来,转瞬腐化成黑的c属于敌打刀和敌太刀的血液,在这样的时刻实在没能引起士兵们的注意。 “放箭!” 细密的箭向前飞去,有不少扎进了时间溯行军的身上。放箭一共分了三波,几乎都是瞄准一个弧形涉及。突然杀出的时间溯行军数量实在太多,战斗欲也惊人,往往同伴倒下就填补了漏洞。这样勃发的气势固然让人胆寒,但也因为补位的太过及时,大大减轻了弓箭手射杀的压力。三轮放箭只是勉强将他们拦了一拦,为铁炮队腾出更换弹丸的空隙。 唯独可怕的是,即使是身躯中箭,也很难阻碍他们的行动。除非四肢全中c又或者射中了致命位置,他们才会停下。只是前者是因为行动受阻,被背后的同伴直接砍杀,后者却是毙命当场,在夜色下被踏成泥土的一部分。 有士兵因为这群人的武器精良,在抵挡的时候会伏下身去摸那些打刀太刀,但摸到手上的只有腐肉和白森森的粉末,连个刀柄都找不到。这样奇怪的事情没有引起恐慌,甚至没能传达到羽柴秀吉那里——因为这样做的士兵,绝大部分都因为分神而被时间溯行军一刀捅了。 估摸着铁炮队差不多准备完毕,羽柴秀吉再度下令:“铁炮,准备发射!” 隐匿在冷兵器部队之中的铁炮队逐渐聚拢,并成几排。 “放!” 直到羽柴秀吉准确的一声令下,他们才点燃了火绳,瞄准前方开炮。 火药的刺鼻气味骤然炸开,时间溯行军又倒下了一排。在爆裂般的声响下,最前方的士兵为了避免误伤,已经如潮水般退去。在铁炮队开完枪后,他们又重新向前,将铁炮队藏在身后,而那些拿着火绳枪的足轻们则趁机装填弹药。 铁炮对上连盔甲都没有的敌打刀,效果是显而易见的。那些手持锐利刀刃c赤着上身的家伙,在弹丸之下几乎是毫无还手之力——比起弓箭,弹丸对他们造成的伤害更大。 但是羽柴秀吉这边的火绳枪也很少。甚至如果不是因为信长一贯钟爱这些东西,这次战斗中他们连带都不会带一把,因为朝仓的全副盔甲实在是大大提升了士兵的防御力,比起运用铁炮一类耗时长的武器,还不如派一些身手敏捷的足轻围攻过去。 谁能想到,这个时候,铁炮反而发挥出这么大的威力了! “散开!这里炸起来了!” 而且他的士兵大部分都还不习惯运用这种武器,上手慢c准确率低不说,还会出这种意外! 不去看在装填弹药时误使枪爆炸导致身亡的士兵,羽柴秀吉铁青着脸,看着前方又一次围拢的时间溯行军。 凭他的目力和战争意识,很轻易就能明白,此时浅井军已经完全缩在了这些奇怪士兵身后,就等织田军和他们拼个两败俱伤后前来捡漏。而且德川军已经撤出,也就代表从木芽岭而来的朝仓家,也快要过来了 两面夹击!织田信长倒是轻轻松松逃出去了,他却要在这里为了那个尾张大傻瓜死战!! 大概是意识到了事情的严峻,无论是竹中麾下的美浓军还是明智光秀麾下的士兵,都开始有意识地向前,将那个奇怪的部队堵死在这里。 可羽柴秀吉并没有感觉到压力有所减轻。他甚至顾不得掩饰自己的身手,伏在马背上,骤然出刀,将他头上飞跃而来的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纵向劈成两截! 那个上半身是人类,下半身却形如蜘蛛的奇怪东西,竟然不能激起他半点惊愕和恐惧。羽柴秀吉神色扭曲,骑着马恶狠狠的在那个像是妖物一样的东西的尸体上踏过,举起刀怒喝道:“不能让敌军继续逼近!!不许追击!保持距离!” 织田家的旗帜在他身后小幅度的飘动,在黑夜里也无比显眼。那些打扮奇怪的c有着兽头骨作为装饰的部队,仍然在和最前方的织田军死磕。当他们抬起头来的时候,那双双似乎焕发着光芒的眼睛,竟然是准确地锁向了他的位置,从里面透出来的渴望几乎让人背后发毛。 这样明显c并且不加掩饰的欲求显然不会持续太久。战场上哪怕是一个分神,就可能死在当场,因此那些直勾勾地盯着羽柴秀吉的c多半都在第一时间被冲在最前方的士兵砍掉了脑袋。比起大部分只是农民出身的织田家足轻要健壮得多的身体像是小山一样压下来,然后无论是骨骼还是肌肉都飞快的软化腐朽。 这样的目光对羽柴秀吉并不是毫无影响,至少,这个曾经只是探子的男人已经被这种仿佛在看死物的目光激起了凶性,眼珠都快要变红了,偶尔有一两个踏着尸体冲到前面的敌太刀或者隐匿在夜色中袭击的敌胁差过来,他的攻击也硬生生多出了几分暴虐的气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0.穿越之六十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从1549年起, 病弱的织田信长突然恢复了身体健康(其实是换了个人), 性格也因为太过兴奋而骤变, 这位织田家的家主完全就是放开了浪。像是一马当先直冲入叛军阵中(彼时三郎还不擅长骑马打仗)c大街上看到两个打架的人直接录用两人为织田家的武士(被录用的是前田犬千代和佐佐成政)c孤身一人带着夫人归蝶外出还宣称是约会总之这类完全不是大名所为,说不定就会有被刺杀的风险的事,织田信长做了不知道多少次。 眼下又带回来一个陌生人信长公到底在想什么啊!! 好在没有让这些抓心挠肝的家臣们等太久,织田信长(三郎)很快就把他们召集在一起,隆重地向他们介绍了织田家的陌生人—— “今天要给大家介绍一个人——小光。” 家臣们齐齐眼神死。 站在门前, 坦然的迎接着所有人注视的青年似乎也对“小光”这种昵称接受不良,但态度依旧平, 对着迷茫的家臣们进行了更进一步的自我介绍:“在下明智光秀。因为患有肺疾, 为了避免传染, 不得不遮住脸。” 或许是因为早就预料到这样的打扮会引起他人注意, 他在受到追问之前就抢先说出了准备好的答案——而看着他把脸遮得严严实实c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家臣们, 反而被卡了一卡, 郁闷地没办法继续追问。 而紧接着, 用白色面巾蒙住脸的明智光秀诚恳地继续说道:“我是为了协助信长大人上洛而来。” 家臣们先是一阵沉默,随后一阵哗然! 他们甚至都顾不上计较明智光秀的打扮和来历, 齐齐用惊愕的眼神看着三郎。 “对对!小光好像和足利什么的认识。就算一直想找人护送上京的那位——刚好,我也觉得现在应该上京了。” 三郎这句话一出,就是坐实了明智光秀的话,顺带挑起了家臣们兴奋的神经。 几乎所有人都清楚地意识到, 这是织田家做大的绝妙机会。 先前曾送给织田信长一把太刀(大般若长光)的足利义辉被松久永秀和三好三人众等人斩杀, 后者随即将足利义辉的从弟c也是足利义辉父亲足利义晴之弟义维之子c足利义荣推上征夷大将军的位置。而足利义辉曾经的家臣, 细川藤孝等人则去扶持足利义辉原本已经出家了的弟弟足利义昭成为将军。 但是比起被叛军拥立的室町幕府第14代征夷大将军足利义荣, 足利义昭无疑背景孱弱,在松永久秀和三好三人众的针对下仓皇逃出了京都,流落各地,寻找愿意拥立他上洛的大名。六角承祯c武田信丰等大名都没有答应他,目前这位被蔑称为“贫乏公方”的足利义昭正在请求越前的朝仓义景支持。 明智光秀逃出尾张后流落美浓,在隐瞒了身份的前提下获得了明智家家主的赏识,并神奇的成了明智家的养子,又更神奇的继承了明智家——从这点来看,明智光秀才是妥妥的开挂主角。 可惜在斋藤道三死后,美浓大乱,明智家也灭亡,明智光秀不得不和明智一族逃往越前,正是寄居在朝仓家。明智光秀也正是在这时结识了那位足利义昭—— 不,明智光秀并没有近距离面见这位将军继承人的资格。说是结识足利义昭,不如说是结识了足利义昭的扶持者细川藤孝。但是这样曲折的关系,对于织田家来说也已经足够了。 要知道,织田家的终极目标可是统一天下啊! 松永久秀和三好家把持将军权利什么的,也该是时候退下来让国力大增的织田上啦! 虽然战国很乱,但是打下来的美浓还是需要朝廷认可才能名正言顺的! 虽说松永久秀等人原意是将足利义荣作为傀儡,但既然有了将军的名义,在足利义荣没有发出御内书的前提下,织田家即使出兵攻打京都,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现在明智光秀送来了足利义昭的消息,恰好给了织田家一个能够上京的名义。 这对于眼下的织田家来说,简直是再合适不过了。 “而且我也在想,要有一个比较帅气的台词才行”眼看大家都意识到了明智光秀代表的绝意义,三郎托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就兴奋地开了口,“‘天下布武’——以此为我们的大义名分!” “是!” —— “超帅的吧?这个念起来很像jup台词诶。”三郎兴致勃勃的拿着已经刻有“天下布武”四字的印章给明智光秀看,“以后也用这个名义好了。” “jup?”因为是两人独处,所以难得解开了面巾的明智光秀迷惑地重复了一遍,在三郎兴奋地看着印章c没有及时回答时,也就抛却了疑问,态度和缓地应道,“是。” “不过既然决定要上洛,那么也就有必要考虑阿市(信长之妹)的婚事了。咦,不知不觉我年纪已经这么大了。”不知道是因为穿越还是什么其他缘故,到现在为止已经三十多岁了的却依旧神奇地保持了初穿越的少年模样的三郎毫无所觉地说道,“阿市和近江的浅井家已经定下了婚约小光有什么意见吗?” “问我?”同样神奇的保持面容不改的明智光秀吃惊道。 “因为小光才是阿市的亲哥哥嘛。” “这个我离开织田家的时候她还很小,彼此都完全没有印象。不过为了上洛,织田和周围的大名都已经打好关系,目前就只剩浅井家。” “我觉得浅井家的长政对阿市来说是不错的对象!”三郎伸出五指,每说一点就收回去一根,直到手攥成一个拳,“风评很好c是厉害的武将c浅井家实力强大c年纪轻轻就成了家主啊还有,据说长得很有男子气概!” 但是这些并没有什么用。三郎苦恼地松开拳,挠了挠头发:“然后阿市说‘男人不能只看脸’。我实在没办法说服她。” “阿市总会接受的。”面对有些沮丧的信长,反而是明智光秀态度平和,“不仅仅是对织田家的意义,浅井家原本就是上好的联姻对象。而且您也说了,已经定下了婚约。” “婚约归婚约啦,我觉得嫁人这种事还是要先征得她自己的同意。毕竟又没有相亲又没有恋爱——” “恋爱?”明智光秀眨了眨眼,没理解又一个新冒出来的词是什么意思。不过他看着已经因为事不顺心,坐姿都显得随意邋遢的三郎,也就和之前一样飞快地忽略了并不能理解的新鲜词汇,将注意力放在三郎身上的刀上,尤为惊讶地问道,“你竟然还在把义元左文字带在身边吗!” “哦。是。”三郎漫不经心的将宗三左文字搁在手边,严肃道,“不过他总是自称宗三左文字的,所以就要叫宗三——啊,但是这把刀还是我的,所以刀还是要叫义元。” “不,这这确实是已经化为付丧神的刀剑?” “嗯,宗三(指付丧神)现在就在旁边,虽然你看不见。不过我想,如果能给宗三裹上点什么,那小光应该也能看到了吧。” 哪怕自己并没有看见第三个人,但明智光秀还是相信了三郎的话,而不是将之当成疯言疯语。他变坐姿为半跪,神色警惕的拔出半截佩刀,对着三郎说道:“妖物一类太过危险了!您最好还是远离——” “宗三在你身后哦。” “什?!” 明智光秀猛然回头,刀随即出鞘滑出锐利弧线破开空气。他眼前确实空无一物,但刀并没有挥空,而是碰到了一把无形的刀刃,随着锵的一声金属碰撞,他死死即将刀往下压,却难以移动分毫,竟然就这样和不知何形貌的人僵持在了一起。 “竟然真的存在刀剑的付丧神吗?”对于这类超现实的事件,战国时代的本土人士明智光秀还算接受良好,因此只是出于身体拖累额头滑下一滴冷汗,神色间丝毫不见畏惧,“但是刚刚明明看到义元左文字就在三郎手边——” “确实在我手边没错啦。不过我这是本体?嗯,宗三是付丧神没错,不过好像因为我是信长的缘故,不用依附本体。”三郎蹙眉解释道,“好像是这样。” “眼下还不知义元左文字是否会对你造成伤害!” “没关系啦。宗三有说,他们的敌人不是我,而是‘时间溯行军’。” “这样吗?” 和看不见的宗三左文字僵持了一会,明智光秀自知只要对方变招,完全看不到下一步动作的自己肯定会毫无反抗之力,这样的僵持几乎可以说是表明了对方没有伤害之意——但是面对这种妖物,明智光秀依旧不能完全放心,哪怕是三郎已经轻描淡写的说了宗三左文字这个刀剑付丧神和他们并不敌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1.穿越之六十一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放箭!” 细密的箭向前飞去,有不少扎进了时间溯行军的身上。放箭一共分了三波, 几乎都是瞄准一个弧形涉及。突然杀出的时间溯行军数量实在太多, 战斗欲也惊人, 往往同伴倒下就填补了漏洞。这样勃发的气势固然让人胆寒,但也因为补位的太过及时, 大大减轻了弓箭手射杀的压力。三轮放箭只是勉强将他们拦了一拦,为铁炮队腾出更换弹丸的空隙。 唯独可怕的是, 即使是身躯中箭,也很难阻碍他们的行动。除非四肢全中c又或者射中了致命位置, 他们才会停下。只是前者是因为行动受阻, 被背后的同伴直接砍杀,后者却是毙命当场,在夜色下被踏成泥土的一部分。 有士兵因为这群人的武器精良, 在抵挡的时候会伏下身去摸那些打刀太刀, 但摸到手上的只有腐肉和白森森的粉末,连个刀柄都找不到。这样奇怪的事情没有引起恐慌, 甚至没能传达到羽柴秀吉那里——因为这样做的士兵,绝大部分都因为分神而被时间溯行军一刀捅了。 估摸着铁炮队差不多准备完毕,羽柴秀吉再度下令:“铁炮, 准备发射!” 隐匿在冷兵器部队之中的铁炮队逐渐聚拢, 并成几排。 “放!” 直到羽柴秀吉准确的一声令下, 他们才点燃了火绳, 瞄准前方开炮。 火药的刺鼻气味骤然炸开, 时间溯行军又倒下了一排。在爆裂般的声响下, 最前方的士兵为了避免误伤,已经如潮水般退去。在铁炮队开完枪后,他们又重新向前,将铁炮队藏在身后,而那些拿着火绳枪的足轻们则趁机装填弹药。 铁炮对上连盔甲都没有的敌打刀,效果是显而易见的。那些手持锐利刀刃c赤着上身的家伙,在弹丸之下几乎是毫无还手之力——比起弓箭,弹丸对他们造成的伤害更大。 但是羽柴秀吉这边的火绳枪也很少。甚至如果不是因为信长一贯钟爱这些东西,这次战斗中他们连带都不会带一把,因为朝仓的全副盔甲实在是大大提升了士兵的防御力,比起运用铁炮一类耗时长的武器,还不如派一些身手敏捷的足轻围攻过去。 谁能想到,这个时候,铁炮反而发挥出这么大的威力了! “散开!这里炸起来了!” 而且他的士兵大部分都还不习惯运用这种武器,上手慢c准确率低不说,还会出这种意外! 不去看在装填弹药时误使枪爆炸导致身亡的士兵,羽柴秀吉铁青着脸,看着前方又一次围拢的时间溯行军。 凭他的目力和战争意识,很轻易就能明白,此时浅井军已经完全缩在了这些奇怪士兵身后,就等织田军和他们拼个两败俱伤后前来捡漏。而且德川军已经撤出,也就代表从木芽岭而来的朝仓家,也快要过来了 两面夹击!织田信长倒是轻轻松松逃出去了,他却要在这里为了那个尾张大傻瓜死战!! 大概是意识到了事情的严峻,无论是竹中麾下的美浓军还是明智光秀麾下的士兵,都开始有意识地向前,将那个奇怪的部队堵死在这里。 可羽柴秀吉并没有感觉到压力有所减轻。他甚至顾不得掩饰自己的身手,伏在马背上,骤然出刀,将他头上飞跃而来的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纵向劈成两截! 那个上半身是人类,下半身却形如蜘蛛的奇怪东西,竟然不能激起他半点惊愕和恐惧。羽柴秀吉神色扭曲,骑着马恶狠狠的在那个像是妖物一样的东西的尸体上踏过,举起刀怒喝道:“不能让敌军继续逼近!!不许追击!保持距离!” 织田家的旗帜在他身后小幅度的飘动,在黑夜里也无比显眼。那些打扮奇怪的c有着兽头骨作为装饰的部队,仍然在和最前方的织田军死磕。当他们抬起头来的时候,那双双似乎焕发着光芒的眼睛,竟然是准确地锁向了他的位置,从里面透出来的渴望几乎让人背后发毛。 这样明显c并且不加掩饰的欲求显然不会持续太久。战场上哪怕是一个分神,就可能死在当场,因此那些直勾勾地盯着羽柴秀吉的c多半都在第一时间被冲在最前方的士兵砍掉了脑袋。比起大部分只是农民出身的织田家足轻要健壮得多的身体像是小山一样压下来,然后无论是骨骼还是肌肉都飞快的软化腐朽。 这样的目光对羽柴秀吉并不是毫无影响,至少,这个曾经只是探子的男人已经被这种仿佛在看死物的目光激起了凶性,眼珠都快要变红了,偶尔有一两个踏着尸体冲到前面的敌太刀或者隐匿在夜色中袭击的敌胁差过来,他的攻击也硬生生多出了几分暴虐的气息。 相比之下,同样成为这些人目标之一的明智光秀就要更加谨慎和冷静。哪怕是围绕在两人周围的士兵看到了夜空之下突然窜出来c形似牛鬼的东西而一片哗然,他也在羽柴秀吉将其斩杀后挥臂一呼,指挥自己的士兵前去拼杀,甚至在一个敌胁差摸到他这边的时候,直接用腰间名为数珠丸恒次的太刀捅碎了对方头颅,硬生生的提升其本应低迷下去的士气c和因为对未知之物的恐惧而将要弥漫的暴动。 但不同于羽柴秀吉暴怒之下的无所畏惧,明智光秀更多的是出于对这些妖物的认知——既然三郎知道这是时间溯行军,这种事上几乎不会被瞒(三郎自己也记不住时除外)的明智光秀自然也能辨认出,那个形似牛鬼的正是时间溯行军中的胁差。 那么要通过他们所持有的武器,推测出那些和织田军拼杀的古怪部队是时间溯行军的太刀和打刀,也就不是什么难事。 大约也是顾虑此刻身处战场,已经代替浅井军扛起了和织田军死磕重任的时间溯行军,粗看过去都和常人无异,充其量只觉得这些人瘦的脸部的骨头都凸显了。只有明智光秀和羽柴秀吉这两个被隐匿在夜色中的敌胁差偷袭的人才知道,在这群表面上的人形部队里,还潜藏着数量不多的c如传说中牛鬼形貌的妖物。 而那些看到了“牛鬼”的士兵,人数比起千人的大部队来说,实在太过渺小。 ——巧合? 不,应该是时间溯行军不想要暴露? 明智光秀模模糊糊的抓住了什么,但眼下的环境容不得他深思。他回过头,看着去通知德川家的竹中半兵卫已经骑马而来,因为去的时候是孤身单骑,又是在殿军的包围之下危险相对来说很小,因此回来时也是孤零零的一个,背后浓重的夜色里就像是有什么阴影在翻腾。 不,不是阴影明智光秀看见了,从竹中半兵卫的身后,凭空出现了一只尖脚,随后出现的是蜘蛛一样但远比蜘蛛庞大的下身,以及面色惨白的人形上半身!! 时间溯行军! 明智光秀张口就像提醒,但在羽柴秀吉的又一次指挥下,接连不断的铁炮声淹没了他的声音,而他也不可能直接调转马头去解救竹中半兵卫,更要顾忌当太多士兵发现“牛鬼”时,因为恐惧而产生的溃散。 那样才是真的殿军失败,无力回天了! 但只要意识到了竹中的才能,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殿下损失一员大将! 明智光秀咬紧牙关,自己都无法信任自己的战技,但危急关头,他也只能取下长弓,搭弓射箭。精铁制成的箭簇呲的一声破开空气,朝着竹中的方向而去。 ——没中。 长年病弱的身躯,实在不能支持长久的体力运动,再加上刚刚才用数珠丸恒次干掉一把敌胁差,明智光秀光是忍耐着不弯腰咳嗽,就已经十分艰难,别说还要隔得远远的去射击一个敌胁差。 从弓弦上弹出的箭矢只落在竹中半兵卫马蹄边,不说惊走敌胁差,连提醒竹中半兵卫快点加快速度都办不到——恐怕连竹中都觉得这是战斗中飞来的流矢。 织田家的能臣,昔日用十六人就夺下稻叶山城的人才没有死在战斗中,却要被这种鬼祟的东西取走性命吗? 明智光秀已经忍不住喉间的痒意,忍不住咳嗽起来。在封闭的面甲的遮掩下,他的咳嗽声都被削弱了很多,而因为空气的不流通,明智光秀简直觉得像是被一只手紧紧的捂住了口鼻。 他持续不断的咳嗽着,尽力抬起头往竹中半兵卫的方向看—— 出乎意料的,敌胁差没有攻击竹中。不仅是没有攻击,它根本就像是走错了地方,在火把之下左顾右盼了一会,就迈动六只细细长长的尖脚,重新躲回在阴暗处。竹中自始至终没有察觉身后曾有这样一个可怕存在,仍催马向前,一路到明智光秀和羽柴秀吉之间。 面貌忧郁俊美的青年言简意赅的传达着从德川家问出来的情报:“朝仓家三万兵力已经在木芽岭宿营,但先发两千正在朝这里来。德川家已经决定从山间走,疾行至半夜后放慢速度,介时我们从金崎脱身后可与德川军汇合。” 顿了顿,竹中半兵卫又说道:“不过,除了朝仓家赶来的那两千兵力外,还有一部分打扮奇怪的人马从那个方向来——就和浅井的援军一样。” 抵挡一面的时间溯行军就够了,还要被时间溯行军两面夹击?! 不管是羽柴秀吉还是明智光秀,都因为这样想想就头皮发麻的局面,而对德川家会放慢速度的许诺都高兴不起来。 “正胜,我记得你手下还有一批野武士?”羽柴秀吉扭过头,看着火光之下的蓄须男子,“也还有一群用过长矛的足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2.穿越之六十二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向浅井进军。 浅井和织田的矛盾已经不可能调和了。在浅井投向足利义昭的那一刻, 浅井和织田两家之间的仇怨就已经上升成了织田家和将军家的矛盾。与其说是要打赢浅井, 不如说是要突破经由浅井和朝仓带头c由足利义昭的信件牵线,逐渐织起的c针对信长的包围网。 眼下织田家的强势还会让他们有所顾忌,权衡利弊之后才慎重地做下决定。这是一个时间差——不抓紧这个时间差将未完成的包围撕破, 那么织田家必然陷入危机! 撕破时要对准的点, 就只有浅井——既是织田信长的妹婿c织田家曾经的同盟,又是在信长攻打越前时倒戈一击的背叛者。 无论是浅井家和织田家, 都已经不可能停下。浅井家一旦放弃对织田的针对, 就意味着束手就擒, 等待被织田家吞吃殆尽。 织田家一旦放过了浅井, 也就意味着放弃了争霸天下的野心。露怯的织田,别说因为示弱而保全,恐怕在流露出软弱的瞬间, 就会首先被这个混乱的战国时代碾死,成为历史中的一粒尘埃吧。 这两家必须针锋相对, 并且必须立刻争斗起来。如今家臣们吵得火热, 相悖的也仅仅是攻打浅井的方式不同。 直接,或是迂回? 坐在主位上的三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我明白了——现在, 攻打浅井是必须的。” 他这样说道。 “那么先准备祭典吧。” 家臣:“???” 讲道理刚刚才说的是打仗的事吧?为什么突然就跳到祭典上了?! 思维这么跳脱真的没问题吗!就算跳脱, 也请问攻打浅井和祭典的因果关系在哪里?! “一直打仗很累啊。津岛那边不是有天王祭吗,等天王祭结束后,和浅井开战的准备工作也就差不多了。”三郎自顾自地思索了起来, 任由家臣们面面相觑, “而且阿市也一直不肯回来, 要劝说她好难的,送信也要花很多时间” 室内的气氛有一瞬的凝滞,最终,还是堀秀政反应最快地说道:“殿下是在体恤士兵吗?持续进行战争,士兵的士气也会下降。” 池田恒兴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是这样吗?”三郎的动作顿了一顿,最终还是选择不去思考堀秀政会这样说的原因,“反正也不能立刻和浅井开战,我不太愿意错过祭典——好久也没有去约会了。要打浅井也要等准备工作就绪了再说。” 对三郎抱有迷之信任的家臣们立刻就被这样(由堀秀政猜测的)体贴折服了,也不再争执该如何攻打浅井,齐齐跪伏应是。 嗯,不管过程如何,反正结果是好的。今天的三郎,依旧是织田家行动成迷c才智过人的总大将(和尾张大傻瓜这一称呼不冲突)。 暂时平息了家臣之间的争执,三郎也就很快离开了——不管是物资的储备还是武器的准备,这些都不是他这个总大将应该管理的领域。作为织田家最尊贵的存在,他需要的只是作出决定和等待结果,而不是事无巨细。 等到宗三左文字再次看到三郎的时候,后者已经洗漱完毕,甚至纡尊降贵地端着一整盘的饭团过来。迎着宗三冷漠的眼神,他也没有在意,直接捏起一个饭团就递了过去:“宗三也没吃早饭吧?这个味道不错喔。” 始终觉得自己无法摸透这个男人的套路,宗三左文字只能沉默地接过了饭团。 “我刚好想去找你来着,没想到你还在这个房间门口。”三郎一边大口咀嚼着饭团,一边坐在宗三旁边,看着布满白云的天空,“说起来,你们都是可以远征的没错吧?” “是。” “那就没问题了。”三下两下解决掉饭团,三郎态度严肃地拍上了宗三的肩膀,迎着那一蓝一绿的双眼,无比认真地嘱咐道,“——远征到小谷城,帮我送信给阿市吧!” 宗三左文字:“” 果然是摸不透套路的男人——刀剑的远征就是给你用来送信的吗?! 哪怕在这一瞬间,宗三左文字也被三郎对刀剑付丧神的各种技能神奇的利用方向所折服,但他还是干脆地拒绝了:“不可能的。远征需要编队,并且时间地点也有限制。” 正经来说,按时之政府的规划,如果刀剑付丧神们想要远征的话,在战国时代之时,能去的只有“长篠城攻城战(援护鸟居)”c“西上作战(前往远江国·三河国·美浓国)”c“甲相骏三国同盟(促成骏河c甲斐c相模的和平协定)”和“比叡山延历寺(巡视延历寺)”。 然而按这个来算的话,刀剑们此时是一次远征都赶不上。 时间最近的甲相骏三国同盟是1554年由今川义元c武田信玄和北条氏康结成的和平同盟。现在不说今川义元死了多少年了,连北条氏康都要在明年没命。 同理而言,1573年的三方原合战c1575年的长篠之战,也因为时间上的问题难以成行。离眼下这世间最近的火烧比叡山,也是1571年的事。 如果是在“正常”的c时之政府管辖下的本丸,这点时间差当然没有问题——为了和意图改变历史的时间溯行军斗争,每个审神者的本丸里都会有可供穿梭时间的机器。不管是战国还是江户,只要设置好时间地点,就能出现在既定的时代和位置,进行出阵或者远征。 然而想也知道,在一月之前才被三郎定为“本丸”的岐阜,怎么也不可能拥有时间机器。更别说什么在既定的时间里出阵和远征了,他们已经是清扫完了岐阜又去清扫京都,每天都在和时间溯行军进行战斗。 “这样啊。可是在京都的时候,你们就是远征过来的。”三郎大惑不解道,“编队倒是可以现在就编一个,地点有限制是只能去京都吗?那就只能和小光传信了。” 所以刀剑果然还是被看做传信的信差了吗?! 宗三左文字无言以对,但三郎话里透出的意思却让他不得不认真起来。他捏着手里的饭团,直勾勾地盯着三郎,一字一句地问道:“你是说——我们当时是‘远征’到你身边的?” “没错。说了‘远征’就出现了,可把我吓了一跳。” 宗三左文字手一抖,一下子捏碎了饭团。 洁白的饭粒滚落一地,不少还落在了粉发青年的衣服上。但他却没有心思去拍打,垂着头脸色变幻不定地思考了一会,才最终出口:“那或许可以远征到小谷城。” 远征和出阵,对于刀剑男士们来说是两回事。 出阵代表的是和敌人交战,远征代表的是探索。同样有遇敌的风险,但是远征的危险性要小得多。按照时之政府的规划,无论是远征还是出阵,都需要通过穿梭时间的机器前往各个被时间溯行军意图改写的时代和地点。 但或许是因为审神者是“织田信长”的缘故,他们没有时间机器,也就一直停留在战国时代。时间溯行军确实存在,所以刀剑男士们的“出阵”也就具有了意义。并且据目前的状况来看,时间溯行军也很不按套路出牌,没有摸清楚这背后规律的刀剑们,也只能无视了时之政府留下的常识,选择了最笨的时刻紧跟信长,以防万一。 但远征不一样。远征并不是单纯的出去逛一圈仿佛郊游,它所应去往的,是“必然进行的历史”。 “本能寺之变”,如果主谋明智光秀身亡,那就可以避免。但“火烧比叡山”,是只要比叡山延历寺的僧兵加入战斗,就必然引发的事件。 比叡山的僧兵不可能不加入战斗。想要改变这个“必然引发的历史”,除非穿越到几十甚至数百年前,将僧兵们都培养成不好争斗c不好酒色,把延历寺变成真正的佛门清修圣地,不然绝无可能阻止僧兵们参战。 也正是出于这个认知,刀剑男士们兢兢业业的清扫敌人c在三郎呼唤的时候出阵,却从来没有想过远征。 那些“必然进行的历史”,除非它们正在发生,不然“远征”就丧失了最重要的条件。 然后三郎就告诉宗三左文字,他们其实已经远征过一次了。 讲道理,在金崎撤退的时候,四名刀剑男士因为三郎一句“回城”到了审神者的身边(然后分分钟被送去了岐阜)。那么“回城”是指回审神者身边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因此宗三等四名刀剑付丧神,都以为在他们奋力前往京都时,行至半途突然位置转换到三郎身边,也是因为“回城”。 现在三郎就啪地打着脸,告诉他们这其实是远征——这居然是远征。 看来他们的远征,大概也因为审神者是织田信长而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嗯,好像也没什么不对。毕竟时间溯行军都能大批围攻了,敌薙刀都能说话了,从“织田信长”牵涉进了“刀剑乱舞”的瞬间,改变就已经理所当然了。 毕竟那是个完全不能用常理来揣测的任性男人。眼前发生的这些,就算再让人诧异,也必须去接受才行吧? 屋内因为三郎和明智光秀一贯的作风,只有他们两人独处,连侍从都远远的退到了一边。当宗三左文字等人突然空降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两张一模一样的脸,一齐看着他们,几乎都要分不清谁是谁。 通过与审神者灵力的联系,他们很快就判断出了谁是真的织田信长——其实这从说话口吻也能判断出来了,宗三左文字屈膝坐下,对着三郎表情冷淡地问道:“请问您在我们回城之后,还有遭遇过时间溯行军吗?” “有是有啦,不过都解决了。”三郎满不在乎的说道,“你们呢?身上的伤怎么样了?说起来才过了几天,应该没有那么快好,需要帮你们找医生来看看吗?” 明智光秀只能强打起精神提醒道:“三郎,这些是不能为人所见的刀剑付丧神。” 糊涂之中,他直接把两个人私下的称呼叫了出来。 “也是,看不到人就没有办法治伤了。很难办啊。”三郎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但是果然还是要配个医生比较好。宗三有认识的c会医术的付丧神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3.穿越之六十三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撕破时要对准的点, 就只有浅井——既是织田信长的妹婿c织田家曾经的同盟, 又是在信长攻打越前时倒戈一击的背叛者。 无论是浅井家和织田家, 都已经不可能停下。浅井家一旦放弃对织田的针对,就意味着束手就擒,等待被织田家吞吃殆尽。 织田家一旦放过了浅井,也就意味着放弃了争霸天下的野心。露怯的织田,别说因为示弱而保全,恐怕在流露出软弱的瞬间,就会首先被这个混乱的战国时代碾死,成为历史中的一粒尘埃吧。 这两家必须针锋相对, 并且必须立刻争斗起来。如今家臣们吵得火热,相悖的也仅仅是攻打浅井的方式不同。 直接, 或是迂回? 坐在主位上的三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我明白了——现在,攻打浅井是必须的。” 他这样说道。 “那么先准备祭典吧。” 家臣:“???” 讲道理刚刚才说的是打仗的事吧?为什么突然就跳到祭典上了?! 思维这么跳脱真的没问题吗!就算跳脱, 也请问攻打浅井和祭典的因果关系在哪里?! “一直打仗很累啊。津岛那边不是有天王祭吗, 等天王祭结束后,和浅井开战的准备工作也就差不多了。”三郎自顾自地思索了起来,任由家臣们面面相觑,“而且阿市也一直不肯回来,要劝说她好难的, 送信也要花很多时间” 室内的气氛有一瞬的凝滞,最终, 还是堀秀政反应最快地说道:“殿下是在体恤士兵吗?持续进行战争, 士兵的士气也会下降。” 池田恒兴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是这样吗?”三郎的动作顿了一顿, 最终还是选择不去思考堀秀政会这样说的原因,“反正也不能立刻和浅井开战,我不太愿意错过祭典——好久也没有去约会了。要打浅井也要等准备工作就绪了再说。” 对三郎抱有迷之信任的家臣们立刻就被这样(由堀秀政猜测的)体贴折服了,也不再争执该如何攻打浅井,齐齐跪伏应是。 嗯,不管过程如何,反正结果是好的。今天的三郎,依旧是织田家行动成迷c才智过人的总大将(和尾张大傻瓜这一称呼不冲突)。 暂时平息了家臣之间的争执,三郎也就很快离开了——不管是物资的储备还是武器的准备,这些都不是他这个总大将应该管理的领域。作为织田家最尊贵的存在,他需要的只是作出决定和等待结果,而不是事无巨细。 等到宗三左文字再次看到三郎的时候,后者已经洗漱完毕,甚至纡尊降贵地端着一整盘的饭团过来。迎着宗三冷漠的眼神,他也没有在意,直接捏起一个饭团就递了过去:“宗三也没吃早饭吧?这个味道不错喔。” 始终觉得自己无法摸透这个男人的套路,宗三左文字只能沉默地接过了饭团。 “我刚好想去找你来着,没想到你还在这个房间门口。”三郎一边大口咀嚼着饭团,一边坐在宗三旁边,看着布满白云的天空,“说起来,你们都是可以远征的没错吧?” “是。” “那就没问题了。”三下两下解决掉饭团,三郎态度严肃地拍上了宗三的肩膀,迎着那一蓝一绿的双眼,无比认真地嘱咐道,“——远征到小谷城,帮我送信给阿市吧!” 宗三左文字:“” 果然是摸不透套路的男人——刀剑的远征就是给你用来送信的吗?! 哪怕在这一瞬间,宗三左文字也被三郎对刀剑付丧神的各种技能神奇的利用方向所折服,但他还是干脆地拒绝了:“不可能的。远征需要编队,并且时间地点也有限制。” 正经来说,按时之政府的规划,如果刀剑付丧神们想要远征的话,在战国时代之时,能去的只有“长篠城攻城战(援护鸟居)”c“西上作战(前往远江国·三河国·美浓国)”c“甲相骏三国同盟(促成骏河c甲斐c相模的和平协定)”和“比叡山延历寺(巡视延历寺)”。 然而按这个来算的话,刀剑们此时是一次远征都赶不上。 时间最近的甲相骏三国同盟是1554年由今川义元c武田信玄和北条氏康结成的和平同盟。现在不说今川义元死了多少年了,连北条氏康都要在明年没命。 同理而言,1573年的三方原合战c1575年的长篠之战,也因为时间上的问题难以成行。离眼下这世间最近的火烧比叡山,也是1571年的事。 如果是在“正常”的c时之政府管辖下的本丸,这点时间差当然没有问题——为了和意图改变历史的时间溯行军斗争,每个审神者的本丸里都会有可供穿梭时间的机器。不管是战国还是江户,只要设置好时间地点,就能出现在既定的时代和位置,进行出阵或者远征。 然而想也知道,在一月之前才被三郎定为“本丸”的岐阜,怎么也不可能拥有时间机器。更别说什么在既定的时间里出阵和远征了,他们已经是清扫完了岐阜又去清扫京都,每天都在和时间溯行军进行战斗。 “这样啊。可是在京都的时候,你们就是远征过来的。”三郎大惑不解道,“编队倒是可以现在就编一个,地点有限制是只能去京都吗?那就只能和小光传信了。” 所以刀剑果然还是被看做传信的信差了吗?! 宗三左文字无言以对,但三郎话里透出的意思却让他不得不认真起来。他捏着手里的饭团,直勾勾地盯着三郎,一字一句地问道:“你是说——我们当时是‘远征’到你身边的?” “没错。说了‘远征’就出现了,可把我吓了一跳。” 宗三左文字手一抖,一下子捏碎了饭团。 洁白的饭粒滚落一地,不少还落在了粉发青年的衣服上。但他却没有心思去拍打,垂着头脸色变幻不定地思考了一会,才最终出口:“那或许可以远征到小谷城。” 远征和出阵,对于刀剑男士们来说是两回事。 出阵代表的是和敌人交战,远征代表的是探索。同样有遇敌的风险,但是远征的危险性要小得多。按照时之政府的规划,无论是远征还是出阵,都需要通过穿梭时间的机器前往各个被时间溯行军意图改写的时代和地点。 但或许是因为审神者是“织田信长”的缘故,他们没有时间机器,也就一直停留在战国时代。时间溯行军确实存在,所以刀剑男士们的“出阵”也就具有了意义。并且据目前的状况来看,时间溯行军也很不按套路出牌,没有摸清楚这背后规律的刀剑们,也只能无视了时之政府留下的常识,选择了最笨的时刻紧跟信长,以防万一。 但远征不一样。远征并不是单纯的出去逛一圈仿佛郊游,它所应去往的,是“必然进行的历史”。 “本能寺之变”,如果主谋明智光秀身亡,那就可以避免。但“火烧比叡山”,是只要比叡山延历寺的僧兵加入战斗,就必然引发的事件。 比叡山的僧兵不可能不加入战斗。想要改变这个“必然引发的历史”,除非穿越到几十甚至数百年前,将僧兵们都培养成不好争斗c不好酒色,把延历寺变成真正的佛门清修圣地,不然绝无可能阻止僧兵们参战。 也正是出于这个认知,刀剑男士们兢兢业业的清扫敌人c在三郎呼唤的时候出阵,却从来没有想过远征。 那些“必然进行的历史”,除非它们正在发生,不然“远征”就丧失了最重要的条件。 然后三郎就告诉宗三左文字,他们其实已经远征过一次了。 讲道理,在金崎撤退的时候,四名刀剑男士因为三郎一句“回城”到了审神者的身边(然后分分钟被送去了岐阜)。那么“回城”是指回审神者身边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因此宗三等四名刀剑付丧神,都以为在他们奋力前往京都时,行至半途突然位置转换到三郎身边,也是因为“回城”。 现在三郎就啪地打着脸,告诉他们这其实是远征——这居然是远征。 看来他们的远征,大概也因为审神者是织田信长而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嗯,好像也没什么不对。毕竟时间溯行军都能大批围攻了,敌薙刀都能说话了,从“织田信长”牵涉进了“刀剑乱舞”的瞬间,改变就已经理所当然了。 毕竟那是个完全不能用常理来揣测的任性男人。眼前发生的这些,就算再让人诧异,也必须去接受才行吧? 由于明智光秀之前得到三郎的许可,暂时居住在本丸,三郎对他也颇为亲厚,甚至愿意分拨出士兵给他——如无意外,那些人就要直接归属于明智光秀麾下了,哪怕明智光秀只接受了其中的二十人——因此,他被直接带到三郎所在的地方。 三郎此时正在议事。明智光秀也没有打扰,只是抱着新得到的太刀,立在游廊一边静静等候。很快,拉门就被推开,神色从容c但却有一种类似诗人的忧郁气质的青年从里面退了出来,一转身,恰好看见了等候着的明智光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4.穿越之六十四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表面上装的憨厚老实c对三郎忠心耿耿的羽柴秀吉, 其实真的不是什么好人。 在平手政秀还在的时候, 他就在杀了平手政秀后又杀了同伴, 来借此博得一个“诛杀凶手”的情分, 试图混入织田家。可惜三郎急着带平手政秀回去救治和安葬, 最终看也没看他一眼,不得不让他又杀了过路的卖针商人, 换了个新身份。 织田信长的弟弟信行想要结合义元公的势力推翻信长,其中就有他的牵线。足利义昭在没能有自己的班底时就顺畅的往外递信,也不乏他的暗中帮助(足利义昭本人对此一无所知)。就算是在成为织田家四大军团之一的大将后c突然找上门来的亲弟弟, 他也不曾抱有信任, 甚至竟然残忍以对——在羽柴秀长试图揣测他的心思的时候,往往会阴沉凶狠地掐住对方的脖子, 甚至是刀剑相向,哪怕是最轻的程度,也少不了刀鞘的狠戾一敲。 虽然羽柴秀长本人对此乐在其中, 非常愿意在两人独处的时候挑动一下亲生哥哥敏感的神经, 来享受全方位无死角的杀气威胁以及加诸于身的锋利刀剑。尤其是羽柴秀吉完全撕裂和善假面的阴戾面孔, 简直让他如迎头浇上一盆冰水(不管冬夏)一样舒畅。 祸从口出的羽柴秀长,在隔天早上出现的时候,不出意料地带着被说穿而暴怒的羽柴秀吉留下的伤痕。 不过他本人出身忍者, 这点小伤对他的行动力造不成阻碍,况且羽柴秀吉就算再恼火也不可能真的在这种时候杀了他。因此, 除了兄弟两人, 没人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经过一晚的沉淀, 对于好不容易聘请来的铁炮高手没能杀掉信长c并且之后还可能成为自己把柄这件事,羽柴秀吉总算压下了对织田信长自金崎殿后时就高涨的怒火。 其中羽柴秀长居功至伟嗯,不仅仅是因为挑明的时机非常恰到好处,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出气筒,还有羽柴秀长作为旁观者看待羽柴秀吉和三郎(单方面)的仇恨,也就不会像秀吉一样,被一时的愤怒驱使,而难得地放任自己冲动行事——虽说不管是以六角的名义去驱使忍者,还是干脆利落地列出信长的必经之路来,都显得态度果决c设想周全,但对比起羽柴秀吉一直以来隐忍低调的行事,还是可以算过于莽撞。 反观三郎,昨天的突然遇袭没有给他造成半点影响。唯一让他露出了孩子气的遗憾表情的,只有身上有着繁复花纹的披风被穿了个洞这件事。 这样毫无危机感的神色,不仅让家臣们操心不已,连身为始作俑者的羽柴秀吉都深觉挫败,几乎又要怒火上涨,只求看到三郎变脸了。 好在,这样冲动行事,只要有一次就够了。他的目的只是为了将织田信长葬送,而不是傻乎乎地c不会造成实际伤害的针对。这一次有六角帮他背锅,以后 还要更加小心谨慎。 这样在心里劝告自己,羽柴秀吉总算是又能对着三郎露出讨好的表情。哪怕是在青天白日,这表情也完美无缺,以至于让从一开始就对他心存怀疑的竹中半兵卫,都忍不住暗自蹙眉,将疑虑压在更深的心底。 大军很快再度前行。因为已经进入了相对安全的伊势境内,接下来的行程都顺利无比。岩融时不时地就有发现时间溯行军的踪迹,可就和京都以及岐阜的一样,时间溯行军大部分是短刀和胁差,隐藏在阴暗的地方。偶尔会有一些打刀混入人群,也因为形貌异于常人(头骨装饰以及质地良好的刀)而受人瞩目,最终不用岩融凑过去就默默退走了。 初次接触到这样没有攻击意图c甚至有点傻乎乎的时间溯行军,岩融也只在最开始因为遇到敌人而兴奋了一下,很快就在对方低下的实力中失望下来。而为了保证三郎行军途中的安全,刀剑男士中目前唯一的薙刀也选择了长时间跟随在审神者的身边,暂时的对这些时间溯行军视而不见。 它们也没有多大反应,只是依旧呆在原地,安静地窥视着四周。这让原本以为会被追着跑的岩融既松了口气,又大惑不解。 不过,不管他有多少疑惑,比他还不清楚的审神者是绝对无法解答的。 就在这样不知是紧绷还是轻松的氛围中,织田军最终在5月21日晚上,平安返回了岐阜。 ——迎接三郎的,当然是归蝶喜悦的表情,和先一步回城的刀剑男士们严肃的脸色。 在两者鲜明的对比下,三郎只是解下腰间挂着的义元左文字交给小姓,随后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归蝶,理直气壮的暂时无视了刀剑们的黑脸,伸手轻柔地抚摸着归蝶的后背。 在三郎离去,并传出败退的消息后,这个美貌惊人的女性就一直处在深重的不安当中。无论是三郎顺利逃到了京都,还是三郎意图对付浅井,这种让织田军心振作起来的事,都无法让她展开笑颜——不,别说是笑容了,就连稍微觉得轻松一点都不曾有过。 不同于初来岐阜时,这位织田信长的正室,早在父亲斋藤道三(穿越而来的巡警)和兄长斋藤义龙(杀了父亲夺得美浓大名的位置)相继逝世的时候c早在三郎拿下美浓的时候,就已经无处可归。唯一可供栖身的地方,大概也只有三郎身边了吧。 满打满算,三郎离开岐阜也不过几个月,但归蝶已经显出了难以忽视的疲态——这绝不是一两晚的失眠足以造成的。即便如此,她还是笑着扑进了三郎怀中,那份笑容因为发自内心,甚至没能受到身体的制约,显得阳光无比又活力十足。她感受到拥住自己的那副身躯切实地带着人的温度,随后像是终于安心了一般垂下眼,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如同蝶翼,随后被无声渗出的泪水濡湿。 “殿下c平安回来了” 一向注重(并不得不注重)仪表的她没有在意三郎身上的尘土和汗水,只是将脸贴在他的胸口,像是想从他的心跳中汲取力量。在昏黄的烛光之下,她的侧脸也带着病态的白,仿佛即刻凋零的花朵,又所幸在凋零之前,先等到了愿意对这朵花投以关注的太阳。 “我知道殿下一定会安全回来的。”曾对刀剑们施以援手的归蝶笃定地说道,眼泪渐渐浸透三郎的衣料,“您终于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 原本脸上写满疲惫的三郎,不自觉地放柔了表情。他顺手拍拍归蝶的背想要安抚,但只摸到了如丝绸一般顺滑的长发。这样光滑的触感似乎唤醒了他的什么记忆,以至于让他的表情越发温柔。 但最终他还是推开了归蝶,抱怨道:“好啦,现在先让我去洗澡——数珠丸你们也是!有什么事洗完澡再打扰我哦,岩融就交给你们了。” 归蝶下意识地四处张望,依旧没能看见就站在旁边的刀剑男士。她神情轻松,微笑着在三郎等待热水c不住打哈欠的时候询问道:“那,宗三他们有帮到殿下的忙吗?” “有帮到大忙哦。”回忆起中途遇见的时间溯行军的数次刺杀,三郎并不心虚的这么回答道。 “那这样就太好了。”捉住三郎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侧,显出苍白病态的美丽女性如此说道,“我只要殿下一切平安,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话是这么说。”甚至没顾忌就在旁边的宗三左文字,三郎只是皱起了眉,看着归蝶温柔的表情,认真地叙述着自己的想法,“不过,我现在的刀剑都够用了就算不够也可以锻。岐阜也不能总是没人在,所以我在想,还是安排一部分人留在这里。” “义元左文字在我身边,宗三左文字在你身边,很公平嘛。” 顿时所有的刀剑男士都刷的把目光投向了宗三左文字! 宗三左文字一脸冷漠。 好在,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用“刀剑”来替代“忍者”这个词,归蝶还是在三郎不自觉透出的呵护中安然地弯起了眼,眼角原本挂着的泪珠倏尔眨落,更让她显得美的惊人。 她轻声细语道:“不用的,岐阜城里有很多侍女。如果是有几万大军的岐阜都抵抗不了的危机,殿下即使将宗三留在我身边也没用作为殿下的探子,光放在我身边是起不到作用的。” “咦,说的也是。”三郎居然很认真地考虑起了归蝶说的话,并点了点头,“不过我个人是觉得宗三他们好像很难起到探子的作用——他们有自己的使命来着。” “使命?不管怎样,只要他们能在殿下身边帮助您就好。” 大概是将三郎脱口而出的使命,又理解成了三郎一向很难被人理解的言行之一,归蝶只是专注地看着三郎的脸。 “只要殿下活着归蝶也就是活着的。” “咦?!突然觉得身上的责任沉重了许多。不过既然被这样说了没办法了。” 三郎先是露出了苦恼的表情,然后舒展开了眉眼,笃定地开口道。 “放心吧。因为织田信长会一统天下,所以我会活着取得天下给你看的。” 大概只过了片刻,时间溯行军就重新退去了——像是他们来的那样突兀。有浅井家的探子机灵的拦住他们,将他们当成同样不满织田而前来援助的部队,请求他们去面见浅井长政,来共同合作。但这些空有人形的家伙似乎只保留了战斗的思维,对于其他事情都麻木得像个傀儡。 哪怕浅井家的探子已经态度诚恳,甚至还领了一个小队来堵路,只请求他们考虑。这些时间溯行军依旧是呆滞地退回他们出现时的位置,拦路的人直接一刀砍杀。到最后,所有浅井家的士兵只能又惊又怕的看着他们退走。 阴暗漆黑的树林似乎是有淡淡的白光闪过。 等到再有人在浅井长政的授意下去查的时候,看到的只有空荡荡的一片。哪怕点了火把仔细寻找,也找不到属于人类的脚印——哪怕是类似猛兽的脚印,也是在树林间突兀的消失。 不知为何,得到士兵的报告后,浅井长政竟然有了一种,这些并未和他们打过招呼的“援军”或许不是人的错觉。 他摇了摇头,将这些诡异的想法晃出脑袋——不管是不是人,这个奇怪部队代替浅井军和织田军死磕是事实。多亏他们,浅井军几乎没有多少损伤,即使织田军封城,浅井家也已经稳操胜券,将金崎城内几千士兵甚至留下来殿军的大将统统杀掉,都不算困难。 ——可是浅井家联合朝仓将织田堵在这里,难道就是为杀掉几千人吗!? 士兵死了可以再招,家臣没有了可以再提拔,军队没有了可以再建只有织田信长,只有织田信长没有了,织田家才不会再有能反抗的力量! 唯有取下织田信长的头颅! 浅井长政一拳捶在了马颈上,座下马匹吃痛地嘶叫一声,加快了步伐,载着主人来到城门前。预料之内的城门紧闭,攻城的攻城槌也因为要急行军来围堵信长,而没有带来。 信长会在城内吗? 岐阜离金崎的距离其实并不算太远,但浅井和朝仓还是占了地利,只要有心,不等岐阜派出援兵,他们就能联手将金崎攻下但是这一点,信长会不知道吗?而且看之前织田军的行动,也不像是为了活命而鲁莽作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5.穿越之六十五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虽然羽柴秀长本人对此乐在其中, 非常愿意在两人独处的时候挑动一下亲生哥哥敏感的神经, 来享受全方位无死角的杀气威胁以及加诸于身的锋利刀剑。尤其是羽柴秀吉完全撕裂和善假面的阴戾面孔,简直让他如迎头浇上一盆冰水(不管冬夏)一样舒畅。 祸从口出的羽柴秀长, 在隔天早上出现的时候, 不出意料地带着被说穿而暴怒的羽柴秀吉留下的伤痕。 不过他本人出身忍者,这点小伤对他的行动力造不成阻碍,况且羽柴秀吉就算再恼火也不可能真的在这种时候杀了他。因此, 除了兄弟两人,没人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经过一晚的沉淀,对于好不容易聘请来的铁炮高手没能杀掉信长c并且之后还可能成为自己把柄这件事, 羽柴秀吉总算压下了对织田信长自金崎殿后时就高涨的怒火。 其中羽柴秀长居功至伟嗯, 不仅仅是因为挑明的时机非常恰到好处, 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出气筒, 还有羽柴秀长作为旁观者看待羽柴秀吉和三郎(单方面)的仇恨, 也就不会像秀吉一样,被一时的愤怒驱使, 而难得地放任自己冲动行事——虽说不管是以六角的名义去驱使忍者, 还是干脆利落地列出信长的必经之路来,都显得态度果决c设想周全,但对比起羽柴秀吉一直以来隐忍低调的行事,还是可以算过于莽撞。 反观三郎, 昨天的突然遇袭没有给他造成半点影响。唯一让他露出了孩子气的遗憾表情的, 只有身上有着繁复花纹的披风被穿了个洞这件事。 这样毫无危机感的神色, 不仅让家臣们操心不已, 连身为始作俑者的羽柴秀吉都深觉挫败,几乎又要怒火上涨,只求看到三郎变脸了。 好在,这样冲动行事,只要有一次就够了。他的目的只是为了将织田信长葬送,而不是傻乎乎地c不会造成实际伤害的针对。这一次有六角帮他背锅,以后 还要更加小心谨慎。 这样在心里劝告自己,羽柴秀吉总算是又能对着三郎露出讨好的表情。哪怕是在青天白日,这表情也完美无缺,以至于让从一开始就对他心存怀疑的竹中半兵卫,都忍不住暗自蹙眉,将疑虑压在更深的心底。 大军很快再度前行。因为已经进入了相对安全的伊势境内,接下来的行程都顺利无比。岩融时不时地就有发现时间溯行军的踪迹,可就和京都以及岐阜的一样,时间溯行军大部分是短刀和胁差,隐藏在阴暗的地方。偶尔会有一些打刀混入人群,也因为形貌异于常人(头骨装饰以及质地良好的刀)而受人瞩目,最终不用岩融凑过去就默默退走了。 初次接触到这样没有攻击意图c甚至有点傻乎乎的时间溯行军,岩融也只在最开始因为遇到敌人而兴奋了一下,很快就在对方低下的实力中失望下来。而为了保证三郎行军途中的安全,刀剑男士中目前唯一的薙刀也选择了长时间跟随在审神者的身边,暂时的对这些时间溯行军视而不见。 它们也没有多大反应,只是依旧呆在原地,安静地窥视着四周。这让原本以为会被追着跑的岩融既松了口气,又大惑不解。 不过,不管他有多少疑惑,比他还不清楚的审神者是绝对无法解答的。 就在这样不知是紧绷还是轻松的氛围中,织田军最终在5月21日晚上,平安返回了岐阜。 ——迎接三郎的,当然是归蝶喜悦的表情,和先一步回城的刀剑男士们严肃的脸色。 在两者鲜明的对比下,三郎只是解下腰间挂着的义元左文字交给小姓,随后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归蝶,理直气壮的暂时无视了刀剑们的黑脸,伸手轻柔地抚摸着归蝶的后背。 在三郎离去,并传出败退的消息后,这个美貌惊人的女性就一直处在深重的不安当中。无论是三郎顺利逃到了京都,还是三郎意图对付浅井,这种让织田军心振作起来的事,都无法让她展开笑颜——不,别说是笑容了,就连稍微觉得轻松一点都不曾有过。 不同于初来岐阜时,这位织田信长的正室,早在父亲斋藤道三(穿越而来的巡警)和兄长斋藤义龙(杀了父亲夺得美浓大名的位置)相继逝世的时候c早在三郎拿下美浓的时候,就已经无处可归。唯一可供栖身的地方,大概也只有三郎身边了吧。 满打满算,三郎离开岐阜也不过几个月,但归蝶已经显出了难以忽视的疲态——这绝不是一两晚的失眠足以造成的。即便如此,她还是笑着扑进了三郎怀中,那份笑容因为发自内心,甚至没能受到身体的制约,显得阳光无比又活力十足。她感受到拥住自己的那副身躯切实地带着人的温度,随后像是终于安心了一般垂下眼,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如同蝶翼,随后被无声渗出的泪水濡湿。 “殿下c平安回来了” 一向注重(并不得不注重)仪表的她没有在意三郎身上的尘土和汗水,只是将脸贴在他的胸口,像是想从他的心跳中汲取力量。在昏黄的烛光之下,她的侧脸也带着病态的白,仿佛即刻凋零的花朵,又所幸在凋零之前,先等到了愿意对这朵花投以关注的太阳。 “我知道殿下一定会安全回来的。”曾对刀剑们施以援手的归蝶笃定地说道,眼泪渐渐浸透三郎的衣料,“您终于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 原本脸上写满疲惫的三郎,不自觉地放柔了表情。他顺手拍拍归蝶的背想要安抚,但只摸到了如丝绸一般顺滑的长发。这样光滑的触感似乎唤醒了他的什么记忆,以至于让他的表情越发温柔。 但最终他还是推开了归蝶,抱怨道:“好啦,现在先让我去洗澡——数珠丸你们也是!有什么事洗完澡再打扰我哦,岩融就交给你们了。” 归蝶下意识地四处张望,依旧没能看见就站在旁边的刀剑男士。她神情轻松,微笑着在三郎等待热水c不住打哈欠的时候询问道:“那,宗三他们有帮到殿下的忙吗?” “有帮到大忙哦。”回忆起中途遇见的时间溯行军的数次刺杀,三郎并不心虚的这么回答道。 “那这样就太好了。”捉住三郎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侧,显出苍白病态的美丽女性如此说道,“我只要殿下一切平安,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话是这么说。”甚至没顾忌就在旁边的宗三左文字,三郎只是皱起了眉,看着归蝶温柔的表情,认真地叙述着自己的想法,“不过,我现在的刀剑都够用了就算不够也可以锻。岐阜也不能总是没人在,所以我在想,还是安排一部分人留在这里。” “义元左文字在我身边,宗三左文字在你身边,很公平嘛。” 顿时所有的刀剑男士都刷的把目光投向了宗三左文字! 宗三左文字一脸冷漠。 好在,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用“刀剑”来替代“忍者”这个词,归蝶还是在三郎不自觉透出的呵护中安然地弯起了眼,眼角原本挂着的泪珠倏尔眨落,更让她显得美的惊人。 她轻声细语道:“不用的,岐阜城里有很多侍女。如果是有几万大军的岐阜都抵抗不了的危机,殿下即使将宗三留在我身边也没用作为殿下的探子,光放在我身边是起不到作用的。” “咦,说的也是。”三郎居然很认真地考虑起了归蝶说的话,并点了点头,“不过我个人是觉得宗三他们好像很难起到探子的作用——他们有自己的使命来着。” “使命?不管怎样,只要他们能在殿下身边帮助您就好。” 大概是将三郎脱口而出的使命,又理解成了三郎一向很难被人理解的言行之一,归蝶只是专注地看着三郎的脸。 “只要殿下活着归蝶也就是活着的。” “咦?!突然觉得身上的责任沉重了许多。不过既然被这样说了没办法了。” 三郎先是露出了苦恼的表情,然后舒展开了眉眼,笃定地开口道。 “放心吧。因为织田信长会一统天下,所以我会活着取得天下给你看的。” 他还没有完全清醒,但已经在床褥上坐了起来,头一点一点的晃了几下,才凝聚起飘忽的意识,呆呆的看着前方的墙纸。直到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猛地惊醒,扭过头去看屋外——拉门被关得好好的,透过和纸照入室内的也只有微弱的光芒。 长久的疲惫并不是短暂的睡一觉就能弥补的,但明智光秀感觉身体轻松了很多,脑子依旧带着些许昏沉,却不再有精神紧绷到极点后的头痛欲裂。他先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依旧是他去见三郎时穿的那套,只是外衣已经被解了下来,潦草的搭在一边的胁息上。他的面巾也放在衣服上面,边角处透着一点淡黄和一些灰褐色的斑点,这是被朝仓家追击c仓促撤退留下的证明。 只记得换衣服,面巾反而忘了为这点小小的疏忽,明智光秀懊恼的锤了下头,随后重新穿戴好,面巾也戴了起来,准备之后再换条干净的,随即就拉开了拉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6.穿越之六十六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在羽柴秀吉认为没有人接近, 甚至没有个影子的地方,实际上正站着一大群的刀剑男士。 以出阵状态出现的十一名刀剑付丧神,不止接触不到活物这么简单。他们仿佛介于实与虚之间,能够改变死物的状态, 但不能对活物造成哪怕一丁点的影响。他们流的血能被人看见, 却既没有影子,镜子里也照不出人像。 这恰好和时间溯行军完全相反。时间溯行军不仅可以接触c甚至斩杀活物, 连身体强度都和人没什么太大差别。他们可以被人看见,但死亡后, 无论是尸骸还是血液都会飞快腐朽, 最终只除了一把烂灰, 什么都不剩下。 刀剑付丧神们之前也清扫过时间溯行军——不仅仅是金崎殿后那次帮助三郎拦截大批的刺杀信长部队, 早在宗三左文字作为初始刀被三郎唤醒的时候, 就已经开始了清扫时间溯行军的工作。 那时出现的还只有敌短刀和敌胁差, 遍布整个岐阜城的时间溯行军,哪怕只是为了收集信息,并不会主动攻击,数量也能让四个刀剑付丧神绝望, 更别提这些居然还会定时补充。等到因为“回城”命令而返回岐阜的时候, 又不知为何直接“远征”到了三郎身边。除了多了七名同伴后,还要面临的是,整整一个京都的时间溯行军。 时间溯行军的数量, 真的很让人绝望。 不知道是因为用于收集情报的时间溯行军往往智商很低, 还是他们的运气问题遇见的都是一些呆板木然的敌人, 在围攻过来的时候会难以应付,但就算是围攻也不会全无办法(例如四个刀剑男士给三郎殿后)。总之在岐阜城内如砍瓜切菜地削着时间溯行军的刀剑们,在京都也是带着新刀剑如砍瓜切菜般削着敌人。 直到这次,才是第一次遇到了会说话的时间溯行军——并且不止一个,而是四个。 四个会说话的敌人里,明显以那个说话流畅的敌薙刀为首。他不仅仅是会说话,思维和智力也明显有了长进,不说十分聪明,至少也是接近普通人的程度。 难道是因为长得像人?敌打刀和敌太刀也长得像啊!这算歧视刀种吗! 而比敌人会说话时更加诡异的事是,这次斩杀掉的时间溯行军,竟然留下了一把完好的刀剑。 以往的战斗中,哪怕刀剑男士们不去刻意攻击对方的本体(事实上他们完全不想有用这种伤人伤己的做法的时候),只要从本体具象化而出的人类身体受到了致命攻击,他们手中的刀剑本体就会自动碎裂,甚至是化成齑粉。目前为止保存最好的程度,也只是留下了一个破破烂烂的刀柄。像这样留有完整刀剑的情况,还是第一次见到。 难道是因为智商变高? 百思不得其解的刀剑男士们最终捡起了战利品,带到三郎目前扎营的地点来。 他们不能接触活物,因此也不能在出阵状态下骑马。三郎之前将宗三等人编入的第一部队一直没有解散,几个刀剑不得不采取来时的做法,即乘坐移动的死物(马车一类),跟着三郎回岐阜,免得路上又出了什么时间溯行军攻击这类让人提心吊胆的事情。 至于最终变成所有刀剑都坐在了运送物资的车上,这大概就是因为三郎间歇性的单方面理解又在起作用了吧。 因为之前是跟着车来,运送物资的车自然不可能吊在最后。因此,等十一名刀剑付丧神解决完了敌人,并且拿到了战利品后,面临的就只有必须自己走着去找三郎这一困境。 历史只说了织田信长在千草岭的椋木峠遭到杉谷善住坊的刺杀,可没说织田家遭到刺杀后会在哪扎营哦? 目前只知道他们的审神者,织田信长会经过伊势回岐阜,难道要让他们靠两条腿直接赶回岐阜?还是要接下来进入伊势,沿路打听那里有大军经过? 作为刀剑还能不能好了! 不幸中的万幸,是池田恒兴还留下了几名足轻围观。他们眼中的“连面都没露,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猫捉老鼠”的轻松场面,对刀剑们来说是实打实的险象环生。原本在人数上就劣于敌人,哪怕不是上次数珠丸等人面对的c几乎让人绝望的包围战,也是要以一敌三c分身乏术。 但也正是因为这种无知,足轻们才态度悠然地看完了全场后,才施施然跟着大军沿途留下的讯号回去报告。而在这方面有所欠缺的刀剑们,只能庆幸还有几个免费的向导。 更加庆幸的,是他们拿到的战利品并没有保留时间溯行军能被人看见的特性,同样化身为不可见之物,由石切丸拿着,直到呈到三郎面前。 长久时间里的战斗,只有在今天才送上了战利品。这样的事实让刀剑男士们也怀着一种隐秘的兴奋,纵使从敌人尸骸之中呈现的刀剑实在诡异,但他们并没有感觉到和时间溯行军一样的c给他们直观感觉只有“被扭曲”三个字可以形容的气息。 将刀剑递上,付丧神们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从来就没什么自觉的审神者。 “战利品是薙刀啊,好像长度不太适合我这样的人用——不过看上去很帅气。”没急着接过刀剑,三郎先是打量了一会浑身漆黑c刀刃也被黑色刀鞘套住的薙刀,“看起来有点像僧人用的。可以拿给别人用吗?” 但刀剑们只要得到“战利品被夸奖”这样的事实,就已经觉得心满意足。这其中大约还有隐约的轻松——对比起三郎麾下动辄几万的大军,付丧神这么十几个人,真的是起不到什么大作用。 此时的真正本体应被存放在摄津国的神社的御神刀,如此笑着回答道:“诶,这可不知道。因为一路带着他过来也没有人看到。今天出门前算到的是财运,吉,就算人类不能用,也会是意料之外的好收益吧。” “石切丸还会问卜?挺厉害嘛。”三郎倍觉新鲜的听完了石切丸的话,随后也就伸手一把朝薙刀的刀柄抓去,“看看我能不能用。要是能用的话咦,这么一想,我的家臣里好像很多人都喜欢这种长武器。”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三郎握住了薙刀的刀柄。 他只握住了一瞬。因为在下一刻,薙刀骤然变换了模样。如同鸣狐c也如同更早的宗三左文字出现时的场景一样,身材高大的新付丧神伴随着白光出现在三郎面前,身后有捧出大捧的粉白樱花。随后这些樱花朝四面八方散落,拿着三郎之前握在手中的薙刀的c已经变成了带着长串念珠的短发男性。 他稍咧开嘴,立刻露出一排鲨鱼牙,连说出来的话都带着难以忽视的骄傲狂放:“我名岩融,是武藏坊弁庆的薙刀!” 直到做完了自我介绍,他才像是反应过来,四处张望了一会后才看见了正蹲在锅旁的三郎:“哦哦,你太小了,一时都没察觉到。你就是我的审神者吧——要好好让我享受战斗的乐趣啊!!” “我倒是觉得我的个子不算小啦,不过你很高大也是事实。”感觉到了身高带来的压力,三郎终于站起身望向岩融——同时他也发现了自己的身高比起来实在不止矮了一个头。 而且连肌肉都没有这位新出现的付丧神结实强健。 “怎么说呢感觉是很被男人嫉妒的身材。”三郎托着下巴,最终苦恼地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随后才转向围观新同伴诞生全过程的刀剑男士们,“原来意外之喜指的是给你们增加同伴。你们脸色怎么也这么难看,和恒兴一样吃坏了肚子吗?” 此时看着岩融与三郎的刀剑男士们,无一例外都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用时间溯行军留下的刀刃原来是可以召唤出同伴的吗?” “但是就算是战利品,这薙刀也的确是那个为首的时间溯行军(敌薙刀)的本体才对——时间溯行军和刀剑付丧神,是” “是同样的东西??也就是意味着,我们也有可能变成这样吗?” 一时间,所有刀剑都将目光集中在了宗三左文字的身上——但并不应该成为初始刀,只是因为被第一个持有才被成为“初始刀”的粉发青年只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这种情况。 这就是时之政府一直掉线c狐之助没有驻扎本丸c再兼之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初始刀带来的坏处了。 这种“理应知道”,并由狐之助或者初始刀传达给他们的信息,完全地缺失了。根本上还把时间溯行军当做敌人的刀剑们,对于敌刀能成为同伴一事,还有点接受不能,甚至有种三观受创的感觉。 这可不是战国时,像松永久秀这样干脆的向三郎投降而成为同伴——这是彻彻底底的立场转换,说是再造也不为过。 这样的情形到底是正常还是不正常?这个被呼唤出来的付丧神真的是同伴吗?! 好难接受啊!! 然而,完全没懂刀剑们纠结的点,三郎非常爽快的拍了拍岩融的手臂,算是接受了又一个付丧神的出现,并且将那些他总觉得没听懂的话忽略掉,单纯关注起刀剑们本身来。 看到了面色纠结的刀剑们袖口上的破损和血迹,自以为找到了原因的三郎恍然大悟道:“原来是受伤了吗?好像这里没有丁子油。不过你们的出阵已经结束了,等之后回岐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7.第六十七章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如果有人在场,或许会将这两个人误认为双胞胎——无他, 这两个人实在是太过相似, 哪怕是一方运动细胞发达方体弱多病多年, 彼此的身形也可以分毫不差的重合,更别提一样的嗓音和长相。 这大概是最适合玩替身梗的一对了,而事实也正是如此, 因为早在1549年,他们就已经互换了身份,之后一个人在尾张成为大名,一个人颠沛流离到了美浓—— 是的, 这两个人,就是织田信长! 不过, 取得了桶狭间一战的胜利c现在更是成了尾张美浓两国大名的“织田信长”,其实只是放学后走围墙时一不小心摔(穿越)到了1549年的高中生三郎。 事情的发展倒是颇显戏剧性, 三郎一遭穿越,正好遇见了逃出尾张的织田家嫡子真·织田信长。而这位信长虽然年少聪慧,但是体弱多病, “乱世里是不会容许一个身体虚弱的人生存的”——清楚的知道这一点的织田信长, 最终做出了逃出尾张的决定。 但是依织田信长的地位, 要顺利地逃出去简直是痴人说梦。 和织田信长长相一模一样的三郎, 即使突然的出现实在让人怀疑, 但织田信长也没法思考太多, 只能将自己随身带着的一把打刀作为报酬塞进三郎手中。 “我不会白白让你帮忙的——请你利用你的容貌, 成为我的替身!” 于是, 真·织田信长就策马一路狂奔,而第一次摸到真刀的三郎只沉浸在得到刀的兴奋中,忙着对刀摸来蹭去,恰好被之后赶来寻找信长的近侍——同时也是信长的乳兄,池田恒兴一把抓住,后者声泪俱下的喊道: “殿下!!你c你这身衣服是怎么回事?” 穿着学生制服的三郎一脸懵逼。 总之,关于“织田信长”的身份交换,就以这种格外神奇的发展完成了。 时隔多年终于又一次见到了正主,三郎对“织田信长”的身份倒没什么惦念,爽快的就要把身份重新换回来。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出现在他面前的真·织田信长,不仅非常果决地拒绝了换回身份的建议,还提出了“助你一臂之力”这样的恳求。 这样的恳求并非难以理解——早先的织田信长体弱多病c温文尔雅的形象已经彻底被三郎的元气满满c性格怪异所取代。哪怕有同样的脸可以让织田信长重新回到织田家,之后接踵而来的一系列问题,光是想想就要压得人喘不过气。 别的不说,单论被三郎的人格魅力吸引c聚拢在织田家的那些家臣,真正的织田信长是决计无法将他们收在麾下的。 更别说,他自己也是被三郎吸引过来的人之一。 原本只是想着逃离织田家的重负,才荒谬地将自己的身份交给了一个来历不明的路人——织田信长并不是完全没有担心过,尤其是当取代了他的那个“织田信长”的傻瓜事迹接二连三的传来,他常常是每夜都怀着逃避责任的负罪感而难以入眠。 可是被他这样托付了身份的人,竟然想要放眼天下! 这是织田信长哪怕是在原先的身份时都没能生出的野望。因此,在初次听说到三郎的目标时,他立刻就被震慑了。不管是才能立足的朝仓,还是已经搭上线的细川藤孝,都无法让他的心平静下来。 ——如果可以的话。 对着满脸诧异的三郎,织田信长将双拳顶在地上,深深地低下了头颅—— “我,明智光秀,想要成为您的家臣。” 想要帮这个人,夺得天下。 “可以啊。” 完全没从织田信长坚毅的表情中体会对方下了多大的决心,在听到织田信长的话后,三郎就干脆利落地秒答了。 作为一个历史从来就不好好学c难得带了本历史书穿越还给烧了的人,三郎对于“织田信长”的认知只有一个——织田信长,是要夺取天下的男人!(棒读) 而实际上连织田信长到底达成了取得天下的大业没有都不知道的他,也就不要奢望他对于明智光秀这个名字有什么印象了。 早早做好了被刁难的准备,却莫名其妙地得到了肯定回答,反而是明智光秀(真·织田信长)有些难以置信。他眨了眨眼,最终也豪气地接受了如此之快给出的答案,露出了如释重负的微笑:“那么改日我正式拜访织田家。” “知道了,我会等你。”三郎说道,随后又摘下随身配备的打刀,以当年明智光秀塞给他时一样的表情,强行塞进明智光秀的手中,“这个你先拿着,看到这把刀,来见我也应该也更方便一点吧。” “这是义元左文字?!”明智光秀拔刀出鞘,打量了一会后失声道,“这是您打败今川义元后的战利品吧!!就这样给我真的可以吗?” “反正也只是暂时借给你,贸然送出去恒兴也会碎碎念很久的啊。”三郎挥了挥手,坚定道,“——但是这把刀真的很吵!” “诶?” “总之你先拿着吧,我最近也想好好睡一觉。” 握住明智光秀的手,将已经出鞘的刀一寸寸推回去,三郎朝着宗三左文字做出一个鬼脸,“我说你,真的太吵了啊。” 明智光秀茫然的握着刀,最终还是没用理解所谓的“刀很吵”到底是什么意思,只好将这把被三郎临时借出的珍贵刀刃插入腰间。 他当然不知道,在他之前出鞘的时候,有一道忧郁的男声在三郎的耳边响起: 这道声音出现在三郎的耳边,已经三天了。 —— 织田信长——不,三郎是在斩杀了今川义元后,夺取了这把被今川义元贴身携带c现名义元左文字的打刀的。 彼时手握四万大军的今川义元对于当时只有三千兵力的织田家来说,完全是压倒性的优势。和在雄踞骏河c远江c三河义元公对上,只能缩在尾张的织田根本就是去送菜的。 不仅家臣们都消极的打算笼城不出,只期待今川义元能手下留情放他们一马,织田信长(三郎)也还未完全洗脱“尾张大傻瓜”的污名——能将除了病弱外毫无污点的真·织田信长的名声败坏成尾张大傻瓜,三郎果然原本就是个可怕的人吧!——再加上尾张的叛乱层出不穷,总之,除了三郎本人外,没人会相信织田能打败义元公。 (然而三郎也仅仅是知道而已,对如何桶狭间一战的具体情形一无所知。) 可就是在这样绝对的劣势之下,三千兵马堪称奇迹地打败了四万强敌。自此以后,织田信长的名字很快就传遍了日本,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而作为今川义元的代表物,和本身的良好质地,再加上这场以少胜多的战役的特殊意义,原名宗三左文字的打刀最终被重新打磨刻印,又因为三郎理所当然的“桶狭间之战是夺取天下的开始!”这种在家臣们看来一如既往神神叨叨的话,最终成为了织田信长意欲天下的象征物。 事实上,桶狭间之战只能算织田信长成名的开始吧? 总之,历史不好的三郎一路往夺取天下的路线前进,而作为他难得还在保有历史书时得到的战利品,在三郎看来还真具有象征历史的意义,甚至代替了三郎从真·信长那里得到的刀,成了他贴身携带的爱刀。 而在家臣们看来,信长决意用义元左文字来一统天下,从某种意义上说,义元左文字就象征着织田家决意天下的野心。也正是知道这一点,明智光秀才会在被借了义元左文字的时候无比惊讶——这真的可以算是一个非常有重量的代表物了。 但对于三郎来说,不管是怎样有纪念意义的刀,一旦吵起来都很烦啊。 从三天前开始,那一句自我介绍就始终盘旋在三郎耳边,嗡嗡嗡吵得和蚊子一样,已经搅得三郎这几天都没睡好了。因此在带归蝶(信长之妻)去约会,结果突然遇见了明智光秀后,他干脆就把刀扔过去了。 ——然而,就算刀扔给了明智光秀,那一道忧郁的男声还是时不时在信长的耳边浮现。 “太吵了!” 三郎大声叫道。 “明明是一把刀为什么要说话!听起来超烦~而且不是已经给小光了吗?他难道一直在拔刀嘛!” 因为睡眠被反复打搅,被成为了信长c甚至突然就开始夺取天下路线的三郎不仅直截了当的将明智光秀简化为“小光”这一昵称,还忍不住思考起将宗三左文字碎刀的可能性。 “要把刀折断吗?但这种珍贵的东西,好像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折断的货色。” 三郎不由得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因为总是自我介绍个不停的宗三左文字,导致高中时不小心穿越c虽然喜欢刀但刀术过了这么多年只能算马马虎虎的三郎,目前对所有安安静静的刀都很有好感。 “明明比起它来说,大般若长光跟随我要更久一点——而且还是那个将军(足利义辉)送我的。但是会说话的至今为止只有义元左文字。” 对于宗三左文字会说话一事,三郎百思不得其解。而且至今为止,那反反复复的一句自我介绍,好像也只有他能听得到。哪怕刀已经让明智光秀带走,但一旦出鞘,那个男音就会在他耳边出现,简直就像和他绑定了一样。 “——人生的危机。” 最终,三郎这么断定。 “果然还是碎刀了比较好。” 直截了当地就决定了宗三左文字接下来的命运,三郎在得知明智光秀来访后,难得地打起了精神,虎视眈眈的看着别在明智光秀腰间的优质打刀。 后者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注意到三郎视线所在,连忙将宗三左文字解下来,双手递给三郎——而三郎只是将刀剑随意接过往地上一放。 “哟西,就先把它关禁闭,回头让恒兴找人来碎刀——说起来,小光你在用面巾遮着脸啊。” 明智光秀:“??????” “是,因为和你同样的长相实在不方便出现。”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所谓小光是在叫自己,明智光秀道,“恕我直言,信长大人要碎的是义元左文字吗?” “没人的时候叫我三郎就可以了。”三郎先注意的是明智光秀的称呼问题,随后才回答道,“没错,因为义元真的很吵。” 明智光秀: 不,不能碎的吧!!不说这把刀代表的意义,刀本身就不是可以随便碎的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8.穿越之六十八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之前织田家上洛时, 为了开辟路线,选择的是和浅井结盟并击退南近江的六角, 所以能顺畅的在京都和岐阜之间往来。但现在, 浅井背叛了织田,也就意味着织田家这些在京都的大军,往岐阜的归路直接被浅井家阻隔了!! 而且, 曾经被三郎打退的六角,也回到了南近江重起炉灶, 和浅井一起堵死了织田家立刻回城的可能。 三郎曾经说过的“要是浅井被六角争取,我们就要被堵在近江”这句话,竟然一语成谶! 从朝仓撤回的万余大军, 不说被困在京都c在招兵上很受阻碍, 光是粮草的耗费就足够让家臣们头疼了。织田家虽然变得富庶, 但之前修将军府和为了攻打朝仓到底花用了太多, 在京都待一段时间还好,长久待下去必定支持不住。 更重要的事, 哪怕他们已经脱离了在金崎时袋中之鼠的困境, 但被堵在京都, 也不过和成为袋中之鼠没有两样。 按时间看,三郎战败的消息肯定已经传入了岐阜,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还活着的消息也必定传了出去。可织田家的家主一日没有回到岐阜, 岐阜内乱的风险就会一日日增加。哪怕留下来的家臣都是忠心耿耿, 但是总大将迟迟不归, 岐阜的士气也会低落。万一有人来攻打,那么结果就算岐阜城是最坚固的城池,在它名为稻叶山城的时候,不也是被织田信长拿下了了吗? 没有什么城是绝对坚固的。 如何回到岐阜c尽快回到岐阜这才是留在京都的三郎和织田家家臣们需要尽快解决的问题。 “这个我也知道啦,但是现在也没有办法回去,对吧?”三郎在柴田胜家说完之后,并没有露出意外的神色,可见是也考虑过这个问题。 柴田胜家原本青着的脸立刻肉眼可见的红润起来。他毕恭毕敬的朝三郎低下头,愧疚的询问道:“是我僭越了,您的深谋远虑是我不需怀疑的。那,这次的锻刀,殿下是有什么打算?” 作为曾经因为三郎“尾张大傻瓜”的诨名而和织田信行一起举兵攻打织田信长的武将,他虽然已经发自内心的对三郎献上了忠诚和敬意,但始终在很多时候无法理解三郎的言行。 比如三郎时常脱口而出的奇怪词汇例如“jup”——君普是什么意思? 再比如三郎时不时带归蝶去约会——约会?尾张的农民有约会这个风俗吗? 理解不了,但又因为忠诚没办法坐视三郎的每一件怪事(事实证明这些怪事大部分都会有好结果),柴田胜家只能在更多的时候按捺自己的情绪,去猜测三郎的行为,并在实在无法理解的时候以尽可能和缓的态度,去请求得到三郎的回答。(军事上例外,家臣对于总大将的命令是必须服从的) 哪怕得到的是和“这棵树挺不错我想爬爬看”如出一辙的c“这个厨房不错我想锻刀烧烧看”这种答案,他也认了。 并没有看出柴田胜家严肃面皮之下,那颗被自己的行为刺激一次就要吓停几秒的心脏,三郎坦然的说道:“因为感觉刀还是有点不够吧。” “啊?” “虽然我觉得,个人的战力不能代表什么——不过有的时候,单个人的战力强大还是很有用的。”想起四名付丧神用一己之力拖住密密麻麻的时间溯行军,三郎就忍不住为这新出现的观点点了点头,“所以才要锻刀。” 柴田胜家双眼放空,费力地将三郎的话一个个字拆解开来理解其中的意思,好一会儿才试探性的问道:“您是想,改良军队的武器吗?” “这些即使让我改我也不会啊。”三郎一脸莫名其妙的回答道,“武器上有专门的人吧?” ——那锻刀也有专门的人啊?!你不还是要亲自锻刀并且烧了厨房吗!? 柴田胜家好险没脱口而出,他抿着嘴憋了几秒,才继续诚恳的问道:“那么,殿下想要锻刀,是出于什么?” “目前看来,不管是用什么方法回岐阜,都要解决近江的问题吧?”三郎说道,“要早做准备才行。” 一边的明智光秀立刻同意地点了点头。 他已经在战场上见过了时间溯行军,也听三郎说了逃离战场时被时间溯行军围堵的事。目前看来,时间溯行军的出现没有规律,攻击也同样没有规律。那么为此早做准备是必须的——即是说,增加刀剑付丧神的数量是必须的。 柴田胜家却并不知道还有刀剑付丧神这回事。他的脸色剧烈变换,不知道是脑补了什么,最终定格在恍然大悟上。 他近乎温和地说道:“原来是这样吗?确实,浅井背叛的事情已经践踏了织田家的尊严,不,不仅如此,现在的浅井,已经不是织田家的助力,而是阻碍了。” “说的倒是没错啦,不过我还是想争取一下,因为阿市在那里” “殿下做的没错。眼下虽然不能立即攻打浅井,但织田家的态度是必须摆出来的。需要刀剑即是向外宣扬织田家必定报仇的态度,也是给浅井的最后通牒。殿下自己锻刀我明白了,是在实行‘千金买马骨’这样的做法吗?” “诶。是这样吗?” “我已经完全的理解您的意思。您身为上位者,心思不能让下面的人揣测到才行。这次是我愚钝了,但殿下也已经是非常出色的织田家总大将了。” 柴田胜家严肃的脸上露出骄傲的笑意,他最后一次向三郎深深俯首,随后告退。直到他走出了几十步之远,三郎和明智光秀也能清楚的听到他大声呵斥的声音:“——将殿下的想法宣扬出去,这是给浅井家的警告!” 明智光秀看着柴田胜家威武高大的背影,只能内心复杂地称赞道:“柴田先生真是一心为殿下着想。” “我倒是感觉说的话完全没对上号。”比起还留有余地的明智光秀,三郎就十分直截了当的揭开了这番对话背后的真相,不过他也只是在原地挠了挠脸颊,就干脆利落的决定不管,“算了,反正好像是往好的方面发展,而且柴田先生看起来也很满意。要是浅井长政愿意回来就好了。” “但是就算是被这样宣扬出去,浅井家也不会再度投向织田的。”明智光秀却摇了摇头,“并非德川家依附义元公时的被迫屈从,浅井家是在有足够的实力和判断力的情况下,决定了要和织田家敌对。他在做之前切实的看到了风险,现在也就不会因为织田家必定的愤怒而退缩。” “说的也是。那就只能去问问看,把阿市接回来了。” 听到了明智光秀冷静并且切实的分析,三郎也没有露出什么失望的神色。他转头看向厨房——因为他之前有拨开烧着的木炭,不少玉刚和砥石也一并滚落,眼下还有不少侍从在从焦黑的厨房里搬出这些材料,用筐装好抬向新的厨房。 “想想看都是麻烦的事。现在还是要先锻刀啊。” 这么总结道,三郎朝明智光秀看去:“小光对锻刀有什么看法吗?” “我?” “这种没经历过的事就是要集思广益!我之前有说我的意见,我觉得是顺序不对。小光呢?” 明智光秀先是一愣,随后回答道:“我想,应该先把宗三他们叫过来吧。” “——很有道理,难道是有同类在所以掉落的几率比较大吗?我以前打游戏也是这样的。” 并没有听懂“打游戏”又是怎么一回事,明智光秀也就习惯性的忽略掉这些自己不理解的东西,继续说道:“很抱歉,我之前对于他们并不够信任——在我看来,这些异于常人的存在是难以掌握的,因此,会损害你的身体也说不定。” 稍微缓了缓,明智光秀又说道:“但是,如果他们确实和时间溯行军是敌对关系的话,那么至少在时间溯行军的问题上,对他们是可以付出一定信任的。现在要给他们增加同伴,也就算是对他们有利——” “至少在锻刀上,应该不会被欺骗。” 不再觉得三郎可能是被驴了,明智光秀这么说道。 “所以,锻刀用的材料c锻刀需要的器具c锻刀可能的顺序,或许都有一定的讲究。把他们叫过来从旁指导,会不会更好一点?” “说的也很有道理。”三郎赞同的一拍明智光秀的肩膀,“不过,锻刀时的布置,他们都已经告诉我了——就是这个样子的。” 说着,三郎就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因为揣着跑来跑去,已经边角汗湿c也变得皱巴巴了的纸。 他摊开纸,指着上面仿佛儿童简笔画一样潦草抽象的图样对明智光秀介绍道:“我按着他们的形容画出来的,大概就是这样。” 明智光秀:“我觉得,让宗三他们来画会更准确一点?” 但其中更重要的原因,是他们想要留下来做殿军。 就和历史上的羽柴秀吉在第一次信长包围网时率军成为殿军,只为了主力部队的撤退,自己的直系部队几乎全部覆灭一样。三郎目前遭遇的是难以想象数量的时间溯行军,并且不像之前那样只是收集情报,而是真正的怀着杀意,要将“织田信长”斩落马下。 哪怕面对的是这样的敌人,难道就要他们为了自身而让信长陷入险境吗! 刀剑是用来护主的存在,即使在此刻战至碎刀,也不能让信长公有危险——这不仅仅是历史会改变,更重要的是,织田信长是他们刀剑之主,时之政府的“审神者”。 连主人都护不住的刀剑,要来何用! 尽可能的拖延,尽可能的斩杀,尽可能的战斗 “已经看不到信长公了!” 在四位刀剑付丧神中,侦察最高的今剑手持短刀,衣袖随着动作上下翻动高高跃起,借着夜战的便利,将面前敌胁差斩成几段,以余光观察三郎离去的方向。 在出阵期间,刀剑付丧神的目力,尤其是在有意识的侦察的情况下,是人类所无法想象的。这种目力受地形和时间的限制,但此刻这两者都有利于今剑,他说的“看不见信长公”,基本也就是“信长公脱离了战场”的意思。 “这样吗那么现在开始突围。” 得到了短剑传达的情报,一直在不利中奋力抵抗的数珠丸顿时下令! “阵型,雁行阵!” 一直苦苦支撑的圆阵在此刻破碎,身形最为灵活的今剑踩在面前的敌胁差上,短刀一出,精准的贯穿了其后敌打刀的头颅,随后腿一蹬,借力跳到另一边——跳到数珠丸的面前。 因为刀种原因,压力也是四个付丧神中最大的太刀依旧在持续之前的硬扛战术。因此,越来越多的敌打刀都朝着他这边而来,在敌胁差的掩饰下进行偷袭。 吃过一次亏的数珠丸并不好欺骗,每当这时,他总会精准的在数个敌胁差压制下突然撤出本体的“数珠丸”太刀,最前面的敌胁差因为力量突然的不平衡而摇晃时,就是他收割其中敌打刀和最前面敌胁差的性命的时候。 这样的战斗方法堪称冒险。在今剑跃到数珠丸面前时,太刀的外套已经破烂不堪,血色浸透了内里的白衬衫,连手中都黑白珠链也散落一地。白发短刀见状歪了歪头,踩着红色单齿木屐站在了架着数个敌胁差本体的数珠丸的刀刃上。 数珠丸的刀肉眼可见的往下移了几分,这是不堪重负的表现。但很快,今剑就着踩在刀剑上的便利,在敌胁差收刀转换攻击目标前,就飞速收割了最前一圈的人头。 数珠丸几乎是瞬间就感受到了轻松。 但一切还没有结束。 被今剑砍杀的尸体堆叠在地上,几乎成了天然的阻碍物。笑面青江和宗三左文字依旧背对着数珠丸,但总体阵型已经从原本的四面对敌变成了三面对敌,离数珠丸决定的突破阵型雁行阵依旧差距甚远。 已经有敌胁差迈着六条蜘蛛似的细腿,顺着前面敌胁差的尸体过来攻击。它们的腿太尖太利,行动时难免踩到空隙处,行动被拖得缓慢甚至动弹不得。这样的劣势被人数所弥补,甚至不少敌胁差已经会踩着同伴的尸体甚至就踩着同伴,一跃而下,展开攻击。 时间拖得越久,对刀剑付丧神就越不利。斩杀敌人越多,也就越容易将他们自己困死在里面。 今剑依旧踩在数珠丸的本体太刀上。他的裙袴已经被划开,细瘦的小腿上蔓延着长长的血痕。即使平常显得活泼天真,但身为义经公传说中的短刀,白发红眼的少年只是皱了皱眉,将已经破损的袖子直接从肩头撕下,随着数珠丸猛然向前的一挥,纵身一跃,手中短刀仿佛穿花蝴蝶般在敌胁差之间穿过,所到之处溅起层层骨屑和血花。 只是一眨眼的工夫,他已经到了几步之外,俊秀的小脸上布满几近压抑的严肃,声音依旧清脆,但话语已经露出了危险的意味:“我生气了!要认真起来了!” 敌胁差们不为所动。 它们早已失去心智,更多的是作为时间溯行军的“工具”而使用,即使它们本身也是时间溯行军的一员。面对今剑威胁的话语,它们只是凭着指令和本能去追逐和攻击这些刀剑付丧神。 在今剑打开的那一个小口被填补上之前,笑面青江和宗三左文字不约而同的放弃了自己那一面的对敌,朝着那一个小口,继续撕裂而去! 未能被他们斩杀——事实上也不可能斩杀殆尽的敌胁差就像嗅到血味的鲨鱼一样,揪紧这个机会紧咬着笑面青江和宗三左文字而去。仅仅只是一个转身的瞬间,就有不知道多少把胁差割裂了他们的外衣,啃噬他们的肌肉。 从身体数个部位同时蔓延上来的疼痛,竟然有一种被不断啃食的c让人毛骨悚然的错觉。未来将被誉为“夺取天下之刀”的粉发青年,那张秀美忧郁的脸孔已经被疼痛占据。但在笑面青江顶着疼痛,一刀切向那个即将被封住的口子时,他也咬紧牙关跟上,在笑面青江出刀的同时,横向一砍! 两个刀剑付丧神一上一下,合作堪称精准完美。 几乎没有交流,他们一前一后冲向今剑,留在最后的太刀数珠丸几乎是以抛弃了所有防御的疯狂态度执刀断后。四个刀剑付丧神连成一线,正是作为部队队长的数珠丸选择的,提升速度(机动)和冲力的雁行阵。 只可惜,他们人还是太少了。 重新撕开了逃生道路,除今剑外速度最快的笑面青江立刻前行,左右砍杀着仍在围来的敌胁差。他手中的本体往往没有抖净血液就已经捅到了新的敌人胸口,并不乏用力过猛整个切入的时候。 刀柄都已经滑得要握不住,青发的青年依旧脚步不停,前去支援已经砍杀到外围,却因为冒险举动,在笑面青江和宗三左文字撕开填补口子的敌人(二刀开眼)前都不得不孤军奋战的今剑。 原本就受伤了的今剑显得尤为可怜,即使笑面青江迅速的赶到帮忙,他的动作也渐渐迟钝,灰色的裙袴被血沾湿了紧贴在皮肤上,就像是浑身的血都流尽了。 可此时的笑面青江除了捅死今剑未能察觉到偷袭敌胁差外,什么也做不了。他甚至不能伸手去扶一把今剑,因为他已经连擦掉刀柄上的血都没有空隙。 青发的胁差几乎是泄愤般的将刀刃深深刺入又一个敌胁差的腹部兽头中。因为力道过大,抽出时迸射的血花溅了他一脸。属于时间溯行军的血液以非常理的速度变黑,他也没心思去擦一下,只是紧跟在今剑身后,在几近力竭的短刀又一次跃起时,飞起刀鞘作为今剑的踏板,一把将今剑送出敌人圈外。 随后他紧跟而上,硬碰硬一般死咬开最后一层包围圈,不计其数的刀锋从他身畔滑过,零星的红色接连不断的溅出,直到彻底踏出包围圈。 这是求生之路。 宗三左文字抓住数珠丸自肩部蔓延而下的珠链,不顾一切的往前冲,就怕稍有迟疑,就要被重新困在密密麻麻的敌人之中。数珠丸顺着他的力道向前,太刀准确地挑开宗三为了抓住他而露出的空隙里袭来的刀刃,不防背后再度被什么一击刺入,几乎将侧腹切下一块。 在打刀的帮助下,最后两个付丧神也终于脱离了包围圈!! 也仅仅是包围圈。 现实中的出阵并没有他们脑中那些“常识”中诉说的那样轻松,在解除了被困死的窘境后,随即而来的是被追袭的危机。 时间溯行军就像是看到肥肉的狼一样,在四名刀剑付丧神脱离了包围圈,依旧紧咬着不放——这种不死不休一般的执着,几乎要让刀剑付丧神们误以为时间溯行军的根本目的不是改变历史而是斩杀刀剑了。 大批胁差的追击下,太刀的速度劣势几乎是难以掩盖。而在对方源源不绝,己方带伤苦战的局势下,结局几乎要看得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9.穿越之六十九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附注一提,朝仓家就是浅井家的盟友。 然而, 在1570年4月, 织田家依旧以朝仓家数次无视上洛命令为名, 出兵攻打越前。这其中, 比起目的为扩张领土的战斗, 更多的还是出于威慑的性质。 谁让足利义昭的态度实在是一点没遮掩。倘若不想被群起攻之,织田家就只有先下手为强,以武力来表示自己的态度, 威慑其他大名, 才能继续占据现在的有利局势和京都的控制权。但同样的,织田家也不可能毫无理由的出兵,免得嚣张太过, 反而激起其他人的反抗情绪;织田家也不能选择差别太大的对手, 对方太强战败了会损伤士气, 对方太弱战胜了也起不到威慑作用。 因此, 无论是数次抗拒将军命令拒不上洛,还是朝仓家本身就有的巨大实力,都使得越前的朝仓成为了织田家眼下最好的攻击对象。 更重要的,是即使坐拥越前, 朝仓家现任家督朝仓义景也是个毫无野心之人。他不仅与一向宗(佛教净土宗的分支)和谈, 成了比叡山延历寺的大檀越(金主),还在足利义昭暂居越前时迟迟不答应扶持足利义昭上洛, 只顾着召开各色宴会, 才让足利义昭苦等两年后终于等不下去, 改为选择织田家。 可以说,织田家上洛的机会,完全是朝仓义景送过来的。 眼下织田家却要选择朝仓家攻打——没毛病啊!!看起来实力强实际上很好打,不选朝仓家,哪儿再去找一个威慑用的靶子!而且朝仓拒绝上洛就算了,居然还回信公开表示对织田家家督织田信长的轻视——是不是傻? 如果不是顾及与浅井家的关系,织田家说不定就直接当成开拓领土,而非小小的杀鸡儆猴了。前者与后者的区别,大概只在前者会杀的片甲不留,后者还主要以劝降为手段。 这并非夸大,而是事实。 和织田家比起来,朝仓的实力确实强劲,不然足利义昭也不会在越前苦等两年。但朝仓义景本人贪慕酒色c重文轻武,而织田家气势日盛c财力雄厚,如果不是朝仓义景的父亲孝景和祖父贞景文武双全c才智过人,朝仓义景和尾张乡下人织田信长完全不能比。 出于这种认知,三郎很快自京都启程,表面上是回岐阜,事实上是率三万大军一路往越前而去。 结果是仅仅用了一天,织田家就攻下了手筒山城,随后大肆向金崎进军。在这一消息传来后,朝仓义景几乎是迫不及待的选择了带兵后撤,前线如何布防暂且不说,他本人倒是一路向后直到逃回一乘谷,在那里瑟瑟发抖,始终不愿意和织田家正面对抗,导致士气大跌,金琦被占据简直没费织田家一点力气。 而在金崎被占的时候,浅井家也来信了——出乎意料的,不是控诉信长背信弃义,而是委婉地提出保全朝仓家,并言明已经写信劝降朝仓,希望能助信长一臂之力。 —— 浅井家的同盟不少,比起因为婚事才缔约同盟的织田,浅井与朝仓的同盟日子更长,关系也很紧密。照实说,正是因为不确定浅井家的态度,三郎才会在攻打朝仓时选择让德川家康一起出兵。 而现在浅井家写了这样的信——是终于在两家中做出选择,认为织田家能给浅井带来更大的利益,而舍弃了朝仓吗? 除三郎外的家臣们顿觉浑身舒爽,唯有刀剑付丧神们一脸懵逼。 说好的历史不是这样的啊!!不是说浅井应该背叛了,联合朝仓一起围攻织田家的吗! 时间溯行军想要改变历史,改变的就是这么一个历史? 那么问题来了。 浅井家远在近江,请问四名刀剑如何赶过去斩杀那里的时间溯行军,又如何鼓动浅井家背叛,再如何给织田信长提个醒,免得此时被放松了警惕的织田家真的被连家臣带家督一起干掉了!? 要维护历史,真的好难啊。 好在没有挑战刀剑付丧神们的心脏,竹中半兵卫眉头一皱,深觉此事并不简单,沉声道:“请问殿下,除了信件之外,还有别的东西吗?” 三郎端着碗的动作一顿,有点可惜又有点满足地看着碗里吃完的红豆汤,说道:“阿市有托人从小谷城带一袋红豆来,不过半兵卫你们来的太晚了,只剩下一点点——小光要吃吗?虽然是咸的。” “浅井家寄了信,而阿市小姐却从小谷城派人带了红豆来的?”明智光秀摇了摇头拒绝了三郎的好意,认真询问道,“请问浅井家的信是从何处寄来的?” “也是小谷城哦——不过,既然寄了信过来,那也没必要和阿市送的红豆分开来夫妻关系出问题了吗?!” “殿下,我想不是目前重要的不是这个问题。” “夫妻问题很严重的。”三郎认真地说道,将阿市托人带来的一袋红豆放在明智光秀面前,当然,袋子里的红豆在被捎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三郎煮了一锅红豆汤了,“袋子用的是蛇的花纹,阿市的偏好还是这样啊。” “那么袋子本身有附信件吗?”竹中半兵卫问道。 “没有,只有红豆而已。” “袋子两段都刻意在外面扎紧,这不是一般人扎袋子送东西的方法。”竹中说道,“而且用得布袋材质太好,就像是临时做出来的。” 一般来说,即使布袋两头都是通的,那么一般也是扎紧一端,在从里面翻过来,再装东西才对。这样不仅美观,也能避免东西损失c方便携带。用这样方法扎成的袋子只有一端的扎绳是露在外面。 两段的绳子都露出来,刻意扎紧,装的还是豆子这种容易掉的东西阿市是想表示什么?! 织田家与一乘谷目前还隔着木芽岭要塞,德川家康目前正是前阵,而在德川家攻破之前,织田家只能暂时停在金崎,金崎东西方位都是高山,只有南北可以行动,而北方正是朝仓,南方则是浅井织田家的处境和袋子中的豆子何其相似!! 几乎是瞬间,竹中半兵卫和明智光秀的脸色都白了。 “‘袋中之鼠’——阿市小姐或许是这个意思。”竹中半兵卫沉声道,“浅井背叛了。” 袋中之鼠,瓮中之鳖浅井家是想要联合朝仓,将织田家堵在金崎!送给三郎的信只是以防信使被发现的万一,同时也有打消织田家警戒的意识。浅井家真正想要送的信,是要给朝仓家,告诉他一同前后围攻! “这样啊。”三郎的脸色在明明灭灭的火光中有些难以捉摸,他撑着下巴略微思考了几秒后,开口说道,“那,浅井要袭击我,就只能从金崎后方入手,堵住我的退路吧。后方的士兵有发现什么吗?” 他话音才刚落,就有士兵急忙来报:“殿下!浅井军正在往这里前行!” “殿下,现在还不能确定那是不是浅井军,或许是朝仓家故布疑阵!” “殿下,一乘谷已经近在眼前,不能就此撤退!手筒城和金崎总共只花了两天,要打下一乘谷,也只需要短短几日——” “这个是不是阿市小姐送来的都不能判断,浅井家之前一直是织田的盟友啊!” “就算浅井打过来,应该还有别的办法!先转移阵地?” 面对家臣们七嘴八舌的建议和分析,三郎只是撑着下巴独自思考。不一会儿,他就像是做出了决定,当着其他人的面,迅速剥离掉身上沉重的铠甲,除了腿上一时不便拆卸的臑当外,仅穿着单薄民众直垂和袴裤,如果不是还有一件披风罩着,他的打扮看起来和普通的农民没有差别。 也和他被称作“尾张大傻瓜”的时候没有差别。 但是他的眼神却显得格外坚定,几乎是家臣们都没有反应过来,他就已经翻身上马,以一种不容置疑的态度俯视着下面的人:“这场仗我们输了。” “殿下?!” “所以,我要逃了。”三郎说道,“——全军撤退。”[注1] —— 历史并没有改变。 在织田家攻击朝仓时背叛了织田的浅井家,依旧在这个时候背叛了织田家。甚至比起历史中,因为愧疚而允许阿市传信的行为还要做得更加绝情,直接用信件来麻痹织田家的神经,以至于阿市送来提醒“袋中之鼠”的红豆,都是偷偷摸摸的。 或许,浅井长政一开始就是连阿市也一起瞒住了。 在短暂的懵逼一会历史的改变后,刀剑付丧神们又被历史没改变给砸了个晕头转向。原本以为的细微改变是时间溯行军行动的前兆,但是事实上一切仍然按着战国时代原本的轨迹行走。 这种细微的改变,就和宗三左文字他们被传成织田信长豢养的神出鬼没的甲斐忍者差不多。并不明显,但在这些细细灌注了整个战国史的刀剑们脑中,简直是突兀到无法忽视的地步。 其中还有隐约的焦躁。 这么久还没有动作,时间溯行军想要的,难道仅仅是为了不痛不痒的改变一点历史吗? 要是只有这么点野心的话,时间溯行军远不会达到八亿四千万的规模!到底是在计划什么,还是有什么限制? 才想到这里,原本留在殿军准备观察情况的宗三左文字,嘭的一声消失在了原地。 “有是有啦,不过都解决了。”三郎满不在乎的说道,“你们呢?身上的伤怎么样了?说起来才过了几天,应该没有那么快好,需要帮你们找医生来看看吗?” 明智光秀只能强打起精神提醒道:“三郎,这些是不能为人所见的刀剑付丧神。” 糊涂之中,他直接把两个人私下的称呼叫了出来。 “也是,看不到人就没有办法治伤了。很难办啊。”三郎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但是果然还是要配个医生比较好。宗三有认识的c会医术的付丧神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0.穿越之七十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在平手政秀还在的时候, 他就在杀了平手政秀后又杀了同伴, 来借此博得一个“诛杀凶手”的情分,试图混入织田家。可惜三郎急着带平手政秀回去救治和安葬,最终看也没看他一眼, 不得不让他又杀了过路的卖针商人,换了个新身份。 织田信长的弟弟信行想要结合义元公的势力推翻信长,其中就有他的牵线。足利义昭在没能有自己的班底时就顺畅的往外递信,也不乏他的暗中帮助(足利义昭本人对此一无所知)。就算是在成为织田家四大军团之一的大将后c突然找上门来的亲弟弟, 他也不曾抱有信任, 甚至竟然残忍以对——在羽柴秀长试图揣测他的心思的时候, 往往会阴沉凶狠地掐住对方的脖子, 甚至是刀剑相向,哪怕是最轻的程度, 也少不了刀鞘的狠戾一敲。 虽然羽柴秀长本人对此乐在其中, 非常愿意在两人独处的时候挑动一下亲生哥哥敏感的神经,来享受全方位无死角的杀气威胁以及加诸于身的锋利刀剑。尤其是羽柴秀吉完全撕裂和善假面的阴戾面孔, 简直让他如迎头浇上一盆冰水(不管冬夏)一样舒畅。 祸从口出的羽柴秀长, 在隔天早上出现的时候,不出意料地带着被说穿而暴怒的羽柴秀吉留下的伤痕。 不过他本人出身忍者,这点小伤对他的行动力造不成阻碍, 况且羽柴秀吉就算再恼火也不可能真的在这种时候杀了他。因此, 除了兄弟两人, 没人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经过一晚的沉淀, 对于好不容易聘请来的铁炮高手没能杀掉信长c并且之后还可能成为自己把柄这件事, 羽柴秀吉总算压下了对织田信长自金崎殿后时就高涨的怒火。 其中羽柴秀长居功至伟嗯,不仅仅是因为挑明的时机非常恰到好处,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出气筒,还有羽柴秀长作为旁观者看待羽柴秀吉和三郎(单方面)的仇恨,也就不会像秀吉一样,被一时的愤怒驱使,而难得地放任自己冲动行事——虽说不管是以六角的名义去驱使忍者,还是干脆利落地列出信长的必经之路来,都显得态度果决c设想周全,但对比起羽柴秀吉一直以来隐忍低调的行事,还是可以算过于莽撞。 反观三郎,昨天的突然遇袭没有给他造成半点影响。唯一让他露出了孩子气的遗憾表情的,只有身上有着繁复花纹的披风被穿了个洞这件事。 这样毫无危机感的神色,不仅让家臣们操心不已,连身为始作俑者的羽柴秀吉都深觉挫败,几乎又要怒火上涨,只求看到三郎变脸了。 好在,这样冲动行事,只要有一次就够了。他的目的只是为了将织田信长葬送,而不是傻乎乎地c不会造成实际伤害的针对。这一次有六角帮他背锅,以后 还要更加小心谨慎。 这样在心里劝告自己,羽柴秀吉总算是又能对着三郎露出讨好的表情。哪怕是在青天白日,这表情也完美无缺,以至于让从一开始就对他心存怀疑的竹中半兵卫,都忍不住暗自蹙眉,将疑虑压在更深的心底。 大军很快再度前行。因为已经进入了相对安全的伊势境内,接下来的行程都顺利无比。岩融时不时地就有发现时间溯行军的踪迹,可就和京都以及岐阜的一样,时间溯行军大部分是短刀和胁差,隐藏在阴暗的地方。偶尔会有一些打刀混入人群,也因为形貌异于常人(头骨装饰以及质地良好的刀)而受人瞩目,最终不用岩融凑过去就默默退走了。 初次接触到这样没有攻击意图c甚至有点傻乎乎的时间溯行军,岩融也只在最开始因为遇到敌人而兴奋了一下,很快就在对方低下的实力中失望下来。而为了保证三郎行军途中的安全,刀剑男士中目前唯一的薙刀也选择了长时间跟随在审神者的身边,暂时的对这些时间溯行军视而不见。 它们也没有多大反应,只是依旧呆在原地,安静地窥视着四周。这让原本以为会被追着跑的岩融既松了口气,又大惑不解。 不过,不管他有多少疑惑,比他还不清楚的审神者是绝对无法解答的。 就在这样不知是紧绷还是轻松的氛围中,织田军最终在5月21日晚上,平安返回了岐阜。 ——迎接三郎的,当然是归蝶喜悦的表情,和先一步回城的刀剑男士们严肃的脸色。 在两者鲜明的对比下,三郎只是解下腰间挂着的义元左文字交给小姓,随后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归蝶,理直气壮的暂时无视了刀剑们的黑脸,伸手轻柔地抚摸着归蝶的后背。 在三郎离去,并传出败退的消息后,这个美貌惊人的女性就一直处在深重的不安当中。无论是三郎顺利逃到了京都,还是三郎意图对付浅井,这种让织田军心振作起来的事,都无法让她展开笑颜——不,别说是笑容了,就连稍微觉得轻松一点都不曾有过。 不同于初来岐阜时,这位织田信长的正室,早在父亲斋藤道三(穿越而来的巡警)和兄长斋藤义龙(杀了父亲夺得美浓大名的位置)相继逝世的时候c早在三郎拿下美浓的时候,就已经无处可归。唯一可供栖身的地方,大概也只有三郎身边了吧。 满打满算,三郎离开岐阜也不过几个月,但归蝶已经显出了难以忽视的疲态——这绝不是一两晚的失眠足以造成的。即便如此,她还是笑着扑进了三郎怀中,那份笑容因为发自内心,甚至没能受到身体的制约,显得阳光无比又活力十足。她感受到拥住自己的那副身躯切实地带着人的温度,随后像是终于安心了一般垂下眼,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如同蝶翼,随后被无声渗出的泪水濡湿。 “殿下c平安回来了” 一向注重(并不得不注重)仪表的她没有在意三郎身上的尘土和汗水,只是将脸贴在他的胸口,像是想从他的心跳中汲取力量。在昏黄的烛光之下,她的侧脸也带着病态的白,仿佛即刻凋零的花朵,又所幸在凋零之前,先等到了愿意对这朵花投以关注的太阳。 “我知道殿下一定会安全回来的。”曾对刀剑们施以援手的归蝶笃定地说道,眼泪渐渐浸透三郎的衣料,“您终于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 原本脸上写满疲惫的三郎,不自觉地放柔了表情。他顺手拍拍归蝶的背想要安抚,但只摸到了如丝绸一般顺滑的长发。这样光滑的触感似乎唤醒了他的什么记忆,以至于让他的表情越发温柔。 但最终他还是推开了归蝶,抱怨道:“好啦,现在先让我去洗澡——数珠丸你们也是!有什么事洗完澡再打扰我哦,岩融就交给你们了。” 归蝶下意识地四处张望,依旧没能看见就站在旁边的刀剑男士。她神情轻松,微笑着在三郎等待热水c不住打哈欠的时候询问道:“那,宗三他们有帮到殿下的忙吗?” “有帮到大忙哦。”回忆起中途遇见的时间溯行军的数次刺杀,三郎并不心虚的这么回答道。 “那这样就太好了。”捉住三郎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侧,显出苍白病态的美丽女性如此说道,“我只要殿下一切平安,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话是这么说。”甚至没顾忌就在旁边的宗三左文字,三郎只是皱起了眉,看着归蝶温柔的表情,认真地叙述着自己的想法,“不过,我现在的刀剑都够用了就算不够也可以锻。岐阜也不能总是没人在,所以我在想,还是安排一部分人留在这里。” “义元左文字在我身边,宗三左文字在你身边,很公平嘛。” 顿时所有的刀剑男士都刷的把目光投向了宗三左文字! 宗三左文字一脸冷漠。 好在,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用“刀剑”来替代“忍者”这个词,归蝶还是在三郎不自觉透出的呵护中安然地弯起了眼,眼角原本挂着的泪珠倏尔眨落,更让她显得美的惊人。 她轻声细语道:“不用的,岐阜城里有很多侍女。如果是有几万大军的岐阜都抵抗不了的危机,殿下即使将宗三留在我身边也没用作为殿下的探子,光放在我身边是起不到作用的。” “咦,说的也是。”三郎居然很认真地考虑起了归蝶说的话,并点了点头,“不过我个人是觉得宗三他们好像很难起到探子的作用——他们有自己的使命来着。” “使命?不管怎样,只要他们能在殿下身边帮助您就好。” 大概是将三郎脱口而出的使命,又理解成了三郎一向很难被人理解的言行之一,归蝶只是专注地看着三郎的脸。 “只要殿下活着归蝶也就是活着的。” “咦?!突然觉得身上的责任沉重了许多。不过既然被这样说了没办法了。” 三郎先是露出了苦恼的表情,然后舒展开了眉眼,笃定地开口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1.穿越之七十一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但是三郎想要逃出去。 小谷城离金崎的距离近到连转移阵地都做不到,只要十几分钟不, 只要几分钟, 浅井就会将整个后方堵死,到时候才是真的插翅难逃。 就和三郎当初带着人直击今川义元差不多, 要彻底击垮织田家, 浅井家打着的必定是将织田信长斩落的主意!织田家与德川家联军三万, 光是消灭这三万兵力,还不能让独自手握八万大军的织田元气大伤——织田家目前的一切,都建立在他们有“织田信长”的前提下。 有了“织田信长”, 织田家才是那个掌握了京都权利的c有野心一统天下的存在。倘若消灭了织田信长, 织田家就是一盘散沙——就和失去了今川义元c被三千兵力打得溃败的四万义元军一样。 三郎事实上并不知道这点。或许他知道, 但在他的心里, 这点认知就和织田家家主的位置一样,是属于历史上的“织田信长”,至于他本人在织田家到底重要到了什么程度,他并没有这种概念——这也是他几次三番以身涉险的原因。 此时此刻,他唯一的想法,并不是自己不能死在这里,而是“信长”还不能死在这里。 “大家都把盔甲脱下,提升速度——我们要逃了!” 为了提升速度,而牺牲防御力——可以,这种干脆利落的做法, 果然是三郎的风格。 点了十骑相随之后, 三郎直接驾着马, 就往南方,也就是浅井家要来的方向往前冲。羽柴秀吉的眼神在明明灭灭的火光中闪烁不定,就在三郎即将离开那一圈空地,进入士兵中的时候,他才像是下定决心,毅然决然的拦在了三郎的马前。 三郎猛地一拉缰绳,马被带得一阵长嘶,前蹄悬在空中蹬了两下,才嘭的踩回地面,惊险地避开了羽柴秀吉。 羽柴秀吉就在马前,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被马踩死的危险,又或许是意识到了但还是毅然站了出来,只是单膝跪下,低着头咬牙道:“殿下!我愿意做殿军!” 殿军是在主力部队撤退时,留在最后来阻止敌方追击的部队眼下浅井军已经近在咫尺,羽柴秀吉提出殿军,这几乎是做好了送死的打算! 一时间,所有家臣看着羽柴秀吉的眼神都变了,唯独竹中半兵卫和明智光秀的视线越发凌厉。 三郎只是低下头看了眼羽柴秀吉,依旧是如同之前一样,做出选择的速度快的吓人:“那就交给你了。” “小人必定竭尽全力!!” 像是能力得到了承认一样,羽柴秀吉的声音都微微颤抖。他将头重重捧在地面上,随后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爬起来,声嘶力竭的向传令兵下令,将属于自己的部队聚拢起来,有序地朝着后方移动。 而在火光难以照到的暗色里,他几乎是惬意地翘起了嘴角,满足地看着三郎离去时马蹄踩起的淡淡尘土。 ——今川义元公,正是相信了他给出的错误情报才会身亡。因此,曾为义元公麾下的探子的羽柴秀吉,被曾经的同僚当成背叛者,在未能得到信长青眼时就遭遇了数次暗杀 这份屈辱,在今天还回去,那不正是理所当然的吗!! 织田信长既然愿意让他成为殿军,那么他借此背叛信长,这也是上天降下给他的绝妙机会——这样的机会,他怎么愿意错过!! 殿军这种损失大的事情,羽柴秀吉才不愿意干。他从一介足轻爬到现在的军团大将,比起其他几个,根基薄弱到不行,偏偏信长对他的信任虽然有,却也一直比不过明智光秀。 不过,经过他刚刚的自请殿军,想必信长此时对他的信任已经到了最顶端吧? 那就这样,带着对他的信任去死吧。就和义元公一样,被直接斩下头颅!他羽柴秀吉,一定会好好殿军,为近江的浅井家开辟出最适合追击信长的道路。 —— 三郎带着仅仅十骑的人,在山中风驰电掣般冲向前方。 他们统一剥掉了盔甲,在夜色中显得狼狈又快速,即使有浅井家的士兵发现了山上有一晃而过的身影,也因为速度太快看就不像穿了盔甲士兵c以及人数少到可怜而多半选择了忽视,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正在抵抗的织田军上。 过快的速度让风都变成了刀,一下下刮着脸。因为山上难以骑马行动,三郎他们几乎是贴着道路走,其中难免和浅井家打个照面。偶尔有警惕心强的,回头放上一箭再重新与织田军拼杀,这一箭几乎算是全靠运气,才没直接扎在三郎头颅,而是擦着他的耳朵钉在了树上。 但就算这样,三郎也没有回头,驾着马一路向前,无惧无畏一般。 “前进——!!” “目标是织田信长的头颅!!” 浅井家的口号,即使在杀声震天的战斗中,也难以让人忽视。 池田恒兴跟在三郎后面,恶狠狠的鞭打了一下马,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殿下对浅井长政那么好,即使是受家臣拜见也让他受礼,还将阿市小姐嫁了过去浅井家却是如此对待织田的吗!” “没办法吧。”三郎专注地看着前方,偶尔有叶片打在他的脸上,就和被石子打中了一样痛,“都已经发生了。” “殿下说的是!眼下先逃回去,然后必定要浅井家付出代价!” “这个无所谓啦。只要阿市不会伤心——咦,不对,浅井家这算是挡在信长统一天下的路上了吧?那就只能选择” 三郎骤然拉紧了缰绳,马咴咴的叫着,在被强行勒停后,被迫在主人的控制下后退。池田恒兴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跟着三郎的动作,也一并勒停了马,只是因为勒得太狠太急,马几乎要暴躁起来,被他们提着缰绳好一阵摇动,往旁边踏了几步才算稍微安静下来。 而停下来后,池田恒兴等人也终于看到了三郎止步不前的原因。 那是一队打扮奇异的人。粗略数过去像是有十来个,每一个都是肌肉鼓胀,满身伤痕。他们带着边缘已经破烂的笠,笠下的双眼似乎在放出阴森的光芒。 这些人全身只穿着一件袴,像个穷苦的平民。但是他们一手偏偏拿着雪亮的打刀,即使在不明显的月光之下,也显得锐利非常。 “可恶!难道是浅井家派人在这里截杀吗!!”目前没有长兵器,骑着马去对付这些人只可能被直接砍断马蹄落入不利。几乎是顷刻间,池田恒兴就滚鞍下马,抽出随身带着的刀刃,无畏地挡在了三郎的马前,厉声道,“保护殿下!!” 但是他这句话出口的同时,山林的阴影出就不断涌动,最终从里面爬出数只形如蜘蛛的奇怪物体。 它们上半身还是人,下半身却是如蜘蛛一般的六只尖脚。脚踩在松软的泥土上就是一个圆圆的小坑,但当它带着这副躯体移动过来时,连那奇怪的尖足都像是有着刀锋一样的锐利,更别提上面的人身还手持一把胁差了。 蜘蛛身子和人之中,还有一个长着尖角的野兽头颅。上面的人身面色惨白,双眼无神,头发凌乱得随风而动,而中间的野兽头颅确实双眼放光,那种带着紫色c刺目的光芒,几乎是写满了不祥的意味。 岐阜城内确实有兴起鬼怪的传说,但这对武将们——尤其是跟着三郎的这十骑来说,虽然怀疑,却始终未曾见过。 眼下乍然打了一个照面,当即就有人惨叫出声:“牛鬼——牛鬼啊!!” “不许叫!”池田恒兴横刀立在三郎的马前,几乎是咆哮着说道,“不管是牛鬼还是其他,无论什么都不能伤害到殿下!!想要吃了殿下,就先啃食掉我的尸体再说!” 而在他身后,三郎静静的看着这些奇形怪状的东西。 “宗三好像有说过,时间溯行军的胁差就长这样那么另一个是打刀吗?” “殿下?请您快点逃啊!!” “现在也逃不掉的吧?”三郎只是看着阴影处不断涌出的时间溯行军的胁差,瞳孔在这样可怖的c仿佛百鬼夜行的一幕中微微一缩,“哇哦,藏了好多在这里。” “即使是这样,也不能让殿下您不是说过,您的目标是一统天下吗?怎么可以c怎么可以葬送在这些妖物手上!!” “说的也是。”三郎说道,“信长可不能死在这里。恒兴,上马。” “殿下?” 池田恒兴不敢置信地看着三郎在此刻仍然显得平静的脸,几乎是带着惊惧爬上了马,随后他就看着三郎扯了扯缰绳,几乎是无畏地,朝着打刀和胁差所在的地方,强行踩了过去! “殿下!!” 闪亮的刀刃几乎是瞬间就齐齐朝着三郎而来,连成一片的刀光像是月色下的湖面一样,从无数个地方围攻而来。池田恒兴胆战心惊地看着三郎驱马前行,不知不觉睁大的双眼已经流下了眼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2.穿越之七十二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外面已经是暮色四合。他刚刚睡醒时身处的屋室, 竟然是之前和三郎谈话时的屋子。 堀秀政正从远远的一边游廊走过来, 侍女们焦急地奔走, 不时有停下来对他说话的。只是明智光秀还算眼尖, 也就看到了那些侍女脸上的慌张——这些一贯因为堀秀政的美貌而刻意驻足的侍女,这次大概是真的遇上了什么事, 以至于都慌乱到不顾表示对堀秀政的喜爱。 是出了什么事了? 明智光秀才刚刚醒来, 实在摸不着头脑。而且因为和三郎面貌相似的缘故, 这间屋子附近的人应该都被三郎遣退了,以至于他想快点找个人来问一问都不行。 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明智光秀摇了摇头, 抬脚朝堀秀政那边走去。 虽然年轻,但堀秀政已经有了武将的素质。没等明智光秀走近, 他就已经注意到了对方,立刻朝着明智光秀露出一个亲切的微笑来。这样充满阳光气息的笑容定格在那张俊俏的脸上,几乎连侍女都要忘了之前的慌张, 连忙用袖子挡住泛红的双颊。 明智光秀:“” 看堀秀政还能这样笑出来, 恐怕也不是什么大事。 似乎感觉到了明智光秀面巾之下只能用点点点来形容的心情, 堀秀政很快就收敛了笑容,朝着明智光秀大步走来。虽然被众多侍女围着, 但这显然不能对堀秀政造成影响——别说微笑着诱哄侍女离开了,他本身就身手甚为矫健。 “明智先生终于醒来了吗?中午侍女有去给你送饭,因为发现你没醒, 差点要开门叫你起来。结果被殿下非常严肃的训了一句呢。” 明智光秀:好险。 “是。因为我身体一向不好, 加上之前赶来太过疲劳, 殿下也是为我的身体着想。”虽然知道三郎不可能说出什么凶恶的话,但明智光秀还是下意识地为三郎辩解了一句,“我看侍女似乎很慌张的模样,是有什么事吗?” “并不是什么大事。”堀秀政稍作思考,雌雄莫辨的少年脸孔上露出了有些无奈c但又透着“很有趣啊”的笑容,“殿下把厨房烧掉了。” 明智光秀: 明智光秀:??? “是我想的那个‘烧掉’的意思吗?”明智光秀蹙眉发问,“殿下他去厨房?” “是的,殿下今天一大早就说要去‘锻刀’,派人买了许多玉刚c砥石和木炭,又让人搬了喂马的石槽到厨房去。刚刚侍女因为要准备晚餐,所以前去厨房,才发现那里已经烧起来了。” 明智光秀被这种正常人难以想象的事情给噎得差点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呐呐道:“请带我去厨房那边看一看吧。” “好的。”堀秀政看着明智光秀蒙的整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的样子,调侃道,“明智先生大概恰好能赶上救火。” —— 明智光秀还记得自己昨天去见三郎的时候也是红日西斜,就算他很快就睡着,并且真的睡了很久,看堀秀政并不担心的模样,他充其量也就沉沉睡了一天。 所以为什么他一睁开眼就听到三郎烧了厨房啊?! 他睡着的时候有错过什么吗? 就算是真的要做什么,突然这么神来一笔,三郎的行动力也未免太高了! 恍惚间明智光秀又有了一种头痛的错觉。他跟在堀秀政的身后,连走路都觉得头重脚轻。差不多走了一刻钟,他就看到了被人团团围住c并且正冒出黑烟的房子。其中前田利家因为身高优势,隔得远远的都能看见他那张长脸,满是黑灰不说,还呈现出十分滑稽的c似哭似笑的表情。 前田利家声嘶力竭的喊道:“殿下!!你怎么又冲进去了啊!!” 明智光秀顿时脚下一个不稳,差点没滑倒。 怀着难以形容的心情,他很快也挤进了人群之中。因为忙着救火,大部分人都没在意他,在拥挤且满是汗臭的人群里挣扎了好一会儿,明智光秀才总算挤到了前方——短短几步路,已经让他汗都要流出来了。 他连忙去看眼前着火的厨房。因为扑救及时,厨房已经不见多少明火,只有在个别一些角落里才能看到微弱的火光。另一边正有人一个个扛着水桶过来,每个人都带着阵笠c绑好垂巾,哗啦啦的将水往厨房的柱子上泼。弥漫在空中的烟尘很快就变成了炙热的潮气,熏得明智光秀几乎要忍不住喉间的痒意。 大部分墙面已经被火烧成了黑色,所幸没有直接烧掉,还勉强支撑着。不多时,同样一脸黑灰的三郎从熏黑的门里窜出来,并且毫无愧意的说道:“啊,果然还是失败了啊。” 明智光秀:“” 曾经的多年里对三郎只闻其声不见其人c依旧从越前赶来投奔三郎的明智光秀,总是明白了什么叫做“尾张大傻瓜”。 “木炭好像大部分都烧掉了,不过玉刚和砥石还在。啊,冷却材也在灭火里起到了很大作用。石槽也还能用。”三郎扳着手指算了算经过这次意外还有什么能用的东西,对着被烟扑得一脸黑的前田利家严肃道,“犬千代!” 前田利家下意识的挺胸抬头:“汪!” “帮忙把石槽搬出来,我找个空余的厨房再试一试。” 作为织田信长的忠犬,并在反复强调自己已经不用犬千代这个乳名的前田利家,因为三郎始终很难记住姓名的缘故,差不多已经要养成“你叫乳名我说汪”的条件反射了——不过,对于这个一心崇拜三郎,甚至被录用为织田家家臣也是因为反应迅速的一声“汪”的前田利家来说,多叫两声是完全没有差别的。 他对三郎的命令,也从来都是积极执行的。因此前田利家只是站在原地懵逼了一下,就非常干脆的答应,和一向不对头的佐佐成政就像赛跑一样冲进了焦黑一片的厨房,两个人鼓劲一般,连兵士都没差遣,直接将沉重的石槽搬了出来。 因为火已经灭了,三郎也安然无恙,因此围绕在周围的人总算渐渐散去。停在原地的明智光秀几乎等不及人走光,就急忙询问道:“殿下!你到底是需要做什么,才要在厨房起火?” “嗯——”三郎擦了擦自己黑乎乎的脸,思索一番后回答道,“我想锻刀嘛。” “‘锻刀’?这只需要找刀匠为您打造刀剑就足够了吧?”明智光秀狐疑地说道,突然间他灵光一闪,已经从刀剑联想到了其他什么的东西上,“还是您想要和宗三差不多的存在吗?” “没错。因为小光也见过时间溯行军了吧,我觉得既然宗三他们是专门要对付时间溯行军的存在,那么这么点人数是不够用的。” 明智光秀:“您确定,是这样的方法吗?” 讲道理,刀剑付丧神这种妖物,怎么看都要寻求一点阴阳道的方法。符纸啊血啊什么的都可以接受,放火烧厨房这是怎么回事? 确定没被驴吗? “宗三他们说是这样做的。”三郎也露出了苦恼的表情,很快,就变成了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是顺序不对吧!” 明智光秀:“???” “我把玉刚和砥石堆在石槽里,然后烧炭,但是烧了很久,玉刚和砥石都没什么变化,我去翻一翻,结果就烧起来了。”三郎看了眼不顾内装玉刚,死命逞能抬着石槽的两名织田家武将,笃定的说道,“下次要换换方式——锻出来的话一起去看刀吧,小光。” 明智光秀忍了又忍,才勉强的应道:“是。” 然而他还是觉得,三郎说不定被驴了—— 就在两人定下了这一约定(并不是)的时候,织田家目前资历最老,配着胁差笑面青江的武将柴田胜家终于闻讯而来。他一见三郎脸黑衣黑的模样,严肃的脸立刻就变得阴沉了起来。 像是在调整自己的心情,他抿着唇憋了好一会,才青着脸询问道:“殿下!我听闻您要锻刀?” 三郎泰然自若的点头:“没错!” “这种活自然有刀匠去做,不说岐阜,就是在京都也有数之不尽的刀匠,不需要您亲自去锻刀。”而且还是直接玉刚砥石扔一起——谁见过这样锻刀的! 他有继续说道:“眼下更重要的事,是如何尽快返回岐阜。” 在衣着随意c坐姿也随随便便的青年面前,端正跪坐的青年如此说道。 “啊?什么意思啊。” 而衣着随意的青年只是茫然的歪过头。 如果有人在场,或许会将这两个人误认为双胞胎——无他,这两个人实在是太过相似,哪怕是一方运动细胞发达方体弱多病多年,彼此的身形也可以分毫不差的重合,更别提一样的嗓音和长相。 这大概是最适合玩替身梗的一对了,而事实也正是如此,因为早在1549年,他们就已经互换了身份,之后一个人在尾张成为大名,一个人颠沛流离到了美浓—— 是的,这两个人,就是织田信长! 不过,取得了桶狭间一战的胜利c现在更是成了尾张美浓两国大名的“织田信长”,其实只是放学后走围墙时一不小心摔(穿越)到了1549年的高中生三郎。 事情的发展倒是颇显戏剧性,三郎一遭穿越,正好遇见了逃出尾张的织田家嫡子真·织田信长。而这位信长虽然年少聪慧,但是体弱多病,“乱世里是不会容许一个身体虚弱的人生存的”——清楚的知道这一点的织田信长,最终做出了逃出尾张的决定。 但是依织田信长的地位,要顺利地逃出去简直是痴人说梦。 和织田信长长相一模一样的三郎,即使突然的出现实在让人怀疑,但织田信长也没法思考太多,只能将自己随身带着的一把打刀作为报酬塞进三郎手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3.穿越之七十三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不过他本人出身忍者, 这点小伤对他的行动力造不成阻碍,况且羽柴秀吉就算再恼火也不可能真的在这种时候杀了他。因此,除了兄弟两人,没人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经过一晚的沉淀, 对于好不容易聘请来的铁炮高手没能杀掉信长c并且之后还可能成为自己把柄这件事,羽柴秀吉总算压下了对织田信长自金崎殿后时就高涨的怒火。 其中羽柴秀长居功至伟嗯, 不仅仅是因为挑明的时机非常恰到好处, 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出气筒,还有羽柴秀长作为旁观者看待羽柴秀吉和三郎(单方面)的仇恨, 也就不会像秀吉一样,被一时的愤怒驱使, 而难得地放任自己冲动行事——虽说不管是以六角的名义去驱使忍者,还是干脆利落地列出信长的必经之路来,都显得态度果决c设想周全, 但对比起羽柴秀吉一直以来隐忍低调的行事, 还是可以算过于莽撞。 反观三郎, 昨天的突然遇袭没有给他造成半点影响。唯一让他露出了孩子气的遗憾表情的, 只有身上有着繁复花纹的披风被穿了个洞这件事。 这样毫无危机感的神色, 不仅让家臣们操心不已,连身为始作俑者的羽柴秀吉都深觉挫败,几乎又要怒火上涨, 只求看到三郎变脸了。 好在, 这样冲动行事, 只要有一次就够了。他的目的只是为了将织田信长葬送, 而不是傻乎乎地c不会造成实际伤害的针对。这一次有六角帮他背锅,以后 还要更加小心谨慎。 这样在心里劝告自己,羽柴秀吉总算是又能对着三郎露出讨好的表情。哪怕是在青天白日,这表情也完美无缺,以至于让从一开始就对他心存怀疑的竹中半兵卫,都忍不住暗自蹙眉,将疑虑压在更深的心底。 大军很快再度前行。因为已经进入了相对安全的伊势境内,接下来的行程都顺利无比。岩融时不时地就有发现时间溯行军的踪迹,可就和京都以及岐阜的一样,时间溯行军大部分是短刀和胁差,隐藏在阴暗的地方。偶尔会有一些打刀混入人群,也因为形貌异于常人(头骨装饰以及质地良好的刀)而受人瞩目,最终不用岩融凑过去就默默退走了。 初次接触到这样没有攻击意图c甚至有点傻乎乎的时间溯行军,岩融也只在最开始因为遇到敌人而兴奋了一下,很快就在对方低下的实力中失望下来。而为了保证三郎行军途中的安全,刀剑男士中目前唯一的薙刀也选择了长时间跟随在审神者的身边,暂时的对这些时间溯行军视而不见。 它们也没有多大反应,只是依旧呆在原地,安静地窥视着四周。这让原本以为会被追着跑的岩融既松了口气,又大惑不解。 不过,不管他有多少疑惑,比他还不清楚的审神者是绝对无法解答的。 就在这样不知是紧绷还是轻松的氛围中,织田军最终在5月21日晚上,平安返回了岐阜。 ——迎接三郎的,当然是归蝶喜悦的表情,和先一步回城的刀剑男士们严肃的脸色。 在两者鲜明的对比下,三郎只是解下腰间挂着的义元左文字交给小姓,随后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归蝶,理直气壮的暂时无视了刀剑们的黑脸,伸手轻柔地抚摸着归蝶的后背。 在三郎离去,并传出败退的消息后,这个美貌惊人的女性就一直处在深重的不安当中。无论是三郎顺利逃到了京都,还是三郎意图对付浅井,这种让织田军心振作起来的事,都无法让她展开笑颜——不,别说是笑容了,就连稍微觉得轻松一点都不曾有过。 不同于初来岐阜时,这位织田信长的正室,早在父亲斋藤道三(穿越而来的巡警)和兄长斋藤义龙(杀了父亲夺得美浓大名的位置)相继逝世的时候c早在三郎拿下美浓的时候,就已经无处可归。唯一可供栖身的地方,大概也只有三郎身边了吧。 满打满算,三郎离开岐阜也不过几个月,但归蝶已经显出了难以忽视的疲态——这绝不是一两晚的失眠足以造成的。即便如此,她还是笑着扑进了三郎怀中,那份笑容因为发自内心,甚至没能受到身体的制约,显得阳光无比又活力十足。她感受到拥住自己的那副身躯切实地带着人的温度,随后像是终于安心了一般垂下眼,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如同蝶翼,随后被无声渗出的泪水濡湿。 “殿下c平安回来了” 一向注重(并不得不注重)仪表的她没有在意三郎身上的尘土和汗水,只是将脸贴在他的胸口,像是想从他的心跳中汲取力量。在昏黄的烛光之下,她的侧脸也带着病态的白,仿佛即刻凋零的花朵,又所幸在凋零之前,先等到了愿意对这朵花投以关注的太阳。 “我知道殿下一定会安全回来的。”曾对刀剑们施以援手的归蝶笃定地说道,眼泪渐渐浸透三郎的衣料,“您终于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 原本脸上写满疲惫的三郎,不自觉地放柔了表情。他顺手拍拍归蝶的背想要安抚,但只摸到了如丝绸一般顺滑的长发。这样光滑的触感似乎唤醒了他的什么记忆,以至于让他的表情越发温柔。 但最终他还是推开了归蝶,抱怨道:“好啦,现在先让我去洗澡——数珠丸你们也是!有什么事洗完澡再打扰我哦,岩融就交给你们了。” 归蝶下意识地四处张望,依旧没能看见就站在旁边的刀剑男士。她神情轻松,微笑着在三郎等待热水c不住打哈欠的时候询问道:“那,宗三他们有帮到殿下的忙吗?” “有帮到大忙哦。”回忆起中途遇见的时间溯行军的数次刺杀,三郎并不心虚的这么回答道。 “那这样就太好了。”捉住三郎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侧,显出苍白病态的美丽女性如此说道,“我只要殿下一切平安,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话是这么说。”甚至没顾忌就在旁边的宗三左文字,三郎只是皱起了眉,看着归蝶温柔的表情,认真地叙述着自己的想法,“不过,我现在的刀剑都够用了就算不够也可以锻。岐阜也不能总是没人在,所以我在想,还是安排一部分人留在这里。” “义元左文字在我身边,宗三左文字在你身边,很公平嘛。” 顿时所有的刀剑男士都刷的把目光投向了宗三左文字! 宗三左文字一脸冷漠。 好在,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用“刀剑”来替代“忍者”这个词,归蝶还是在三郎不自觉透出的呵护中安然地弯起了眼,眼角原本挂着的泪珠倏尔眨落,更让她显得美的惊人。 她轻声细语道:“不用的,岐阜城里有很多侍女。如果是有几万大军的岐阜都抵抗不了的危机,殿下即使将宗三留在我身边也没用作为殿下的探子,光放在我身边是起不到作用的。” “咦,说的也是。”三郎居然很认真地考虑起了归蝶说的话,并点了点头,“不过我个人是觉得宗三他们好像很难起到探子的作用——他们有自己的使命来着。” “使命?不管怎样,只要他们能在殿下身边帮助您就好。” 大概是将三郎脱口而出的使命,又理解成了三郎一向很难被人理解的言行之一,归蝶只是专注地看着三郎的脸。 “只要殿下活着归蝶也就是活着的。” “咦?!突然觉得身上的责任沉重了许多。不过既然被这样说了没办法了。” 三郎先是露出了苦恼的表情,然后舒展开了眉眼,笃定地开口道。 “放心吧。因为织田信长会一统天下,所以我会活着取得天下给你看的。” 距离织田家收到将军往外寄信要求各地大名讨伐信长的消息,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在这期间,细川藤孝试图劝说足利义昭收敛,免得惹怒织田信长,但是足利义昭仍然我行我素,甚至有变本加厉的趋势。 因此,在1570年的正月,织田信长在去年为了限制将军权利所书写的c已经被称为《殿中御掟》的九条掟文,又追加了五条(依旧是明智光秀代笔)。 大概是觉得不能打草惊蛇,足利义昭依旧承认了被追加的掟文,只是那脸色实在不怎么好看。 虽然织田家早已知道了将军的态度,但人心易变,即使是明智光秀和竹中半兵卫联合起来,也始终未能圈定会对织田家开战的大名。 一来是因为战国时期各地大名的同盟大多不能算牢固;二来是织田家家的实力已经隐隐超越了大多数的大名,那些被压在下面的大名到底是愿意联手咬下织田家c还是愿意保持和平,实在难以推测——这些对他们的利弊均有,但从长远看顺从织田和交战织田却是相同的风险和利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4.穿越之七十四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从1549年起,病弱的织田信长突然恢复了身体健康(其实是换了个人), 性格也因为太过兴奋而骤变, 这位织田家的家主完全就是放开了浪。像是一马当先直冲入叛军阵中(彼时三郎还不擅长骑马打仗)c大街上看到两个打架的人直接录用两人为织田家的武士(被录用的是前田犬千代和佐佐成政)c孤身一人带着夫人归蝶外出还宣称是约会总之这类完全不是大名所为,说不定就会有被刺杀的风险的事, 织田信长做了不知道多少次。 眼下又带回来一个陌生人信长公到底在想什么啊!! 好在没有让这些抓心挠肝的家臣们等太久, 织田信长(三郎)很快就把他们召集在一起,隆重地向他们介绍了织田家的陌生人—— “今天要给大家介绍一个人——小光。” 家臣们齐齐眼神死。 站在门前, 坦然的迎接着所有人注视的青年似乎也对“小光”这种昵称接受不良, 但态度依旧平,对着迷茫的家臣们进行了更进一步的自我介绍:“在下明智光秀。因为患有肺疾,为了避免传染, 不得不遮住脸。” 或许是因为早就预料到这样的打扮会引起他人注意, 他在受到追问之前就抢先说出了准备好的答案——而看着他把脸遮得严严实实c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家臣们, 反而被卡了一卡, 郁闷地没办法继续追问。 而紧接着, 用白色面巾蒙住脸的明智光秀诚恳地继续说道:“我是为了协助信长大人上洛而来。” 家臣们先是一阵沉默, 随后一阵哗然! 他们甚至都顾不上计较明智光秀的打扮和来历,齐齐用惊愕的眼神看着三郎。 “对对!小光好像和足利什么的认识。就算一直想找人护送上京的那位——刚好,我也觉得现在应该上京了。” 三郎这句话一出, 就是坐实了明智光秀的话, 顺带挑起了家臣们兴奋的神经。 几乎所有人都清楚地意识到,这是织田家做大的绝妙机会。 先前曾送给织田信长一把太刀(大般若长光)的足利义辉被松久永秀和三好三人众等人斩杀, 后者随即将足利义辉的从弟c也是足利义辉父亲足利义晴之弟义维之子c足利义荣推上征夷大将军的位置。而足利义辉曾经的家臣, 细川藤孝等人则去扶持足利义辉原本已经出家了的弟弟足利义昭成为将军。 但是比起被叛军拥立的室町幕府第14代征夷大将军足利义荣, 足利义昭无疑背景孱弱,在松永久秀和三好三人众的针对下仓皇逃出了京都,流落各地,寻找愿意拥立他上洛的大名。六角承祯c武田信丰等大名都没有答应他,目前这位被蔑称为“贫乏公方”的足利义昭正在请求越前的朝仓义景支持。 明智光秀逃出尾张后流落美浓,在隐瞒了身份的前提下获得了明智家家主的赏识,并神奇的成了明智家的养子,又更神奇的继承了明智家——从这点来看,明智光秀才是妥妥的开挂主角。 可惜在斋藤道三死后,美浓大乱,明智家也灭亡,明智光秀不得不和明智一族逃往越前,正是寄居在朝仓家。明智光秀也正是在这时结识了那位足利义昭—— 不,明智光秀并没有近距离面见这位将军继承人的资格。说是结识足利义昭,不如说是结识了足利义昭的扶持者细川藤孝。但是这样曲折的关系,对于织田家来说也已经足够了。 要知道,织田家的终极目标可是统一天下啊! 松永久秀和三好家把持将军权利什么的,也该是时候退下来让国力大增的织田上啦! 虽然战国很乱,但是打下来的美浓还是需要朝廷认可才能名正言顺的! 虽说松永久秀等人原意是将足利义荣作为傀儡,但既然有了将军的名义,在足利义荣没有发出御内书的前提下,织田家即使出兵攻打京都,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现在明智光秀送来了足利义昭的消息,恰好给了织田家一个能够上京的名义。 这对于眼下的织田家来说,简直是再合适不过了。 “而且我也在想,要有一个比较帅气的台词才行”眼看大家都意识到了明智光秀代表的绝意义,三郎托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就兴奋地开了口,“‘天下布武’——以此为我们的大义名分!” “是!” —— “超帅的吧?这个念起来很像jup台词诶。”三郎兴致勃勃的拿着已经刻有“天下布武”四字的印章给明智光秀看,“以后也用这个名义好了。” “jup?”因为是两人独处,所以难得解开了面巾的明智光秀迷惑地重复了一遍,在三郎兴奋地看着印章c没有及时回答时,也就抛却了疑问,态度和缓地应道,“是。” “不过既然决定要上洛,那么也就有必要考虑阿市(信长之妹)的婚事了。咦,不知不觉我年纪已经这么大了。”不知道是因为穿越还是什么其他缘故,到现在为止已经三十多岁了的却依旧神奇地保持了初穿越的少年模样的三郎毫无所觉地说道,“阿市和近江的浅井家已经定下了婚约小光有什么意见吗?” “问我?”同样神奇的保持面容不改的明智光秀吃惊道。 “因为小光才是阿市的亲哥哥嘛。” “这个我离开织田家的时候她还很小,彼此都完全没有印象。不过为了上洛,织田和周围的大名都已经打好关系,目前就只剩浅井家。” “我觉得浅井家的长政对阿市来说是不错的对象!”三郎伸出五指,每说一点就收回去一根,直到手攥成一个拳,“风评很好c是厉害的武将c浅井家实力强大c年纪轻轻就成了家主啊还有,据说长得很有男子气概!” 但是这些并没有什么用。三郎苦恼地松开拳,挠了挠头发:“然后阿市说‘男人不能只看脸’。我实在没办法说服她。” “阿市总会接受的。”面对有些沮丧的信长,反而是明智光秀态度平和,“不仅仅是对织田家的意义,浅井家原本就是上好的联姻对象。而且您也说了,已经定下了婚约。” “婚约归婚约啦,我觉得嫁人这种事还是要先征得她自己的同意。毕竟又没有相亲又没有恋爱——” “恋爱?”明智光秀眨了眨眼,没理解又一个新冒出来的词是什么意思。不过他看着已经因为事不顺心,坐姿都显得随意邋遢的三郎,也就和之前一样飞快地忽略了并不能理解的新鲜词汇,将注意力放在三郎身上的刀上,尤为惊讶地问道,“你竟然还在把义元左文字带在身边吗!” “哦。是。”三郎漫不经心的将宗三左文字搁在手边,严肃道,“不过他总是自称宗三左文字的,所以就要叫宗三——啊,但是这把刀还是我的,所以刀还是要叫义元。” “不,这这确实是已经化为付丧神的刀剑?” “嗯,宗三(指付丧神)现在就在旁边,虽然你看不见。不过我想,如果能给宗三裹上点什么,那小光应该也能看到了吧。” 哪怕自己并没有看见第三个人,但明智光秀还是相信了三郎的话,而不是将之当成疯言疯语。他变坐姿为半跪,神色警惕的拔出半截佩刀,对着三郎说道:“妖物一类太过危险了!您最好还是远离——” “宗三在你身后哦。” “什?!” 明智光秀猛然回头,刀随即出鞘滑出锐利弧线破开空气。他眼前确实空无一物,但刀并没有挥空,而是碰到了一把无形的刀刃,随着锵的一声金属碰撞,他死死即将刀往下压,却难以移动分毫,竟然就这样和不知何形貌的人僵持在了一起。 “竟然真的存在刀剑的付丧神吗?”对于这类超现实的事件,战国时代的本土人士明智光秀还算接受良好,因此只是出于身体拖累额头滑下一滴冷汗,神色间丝毫不见畏惧,“但是刚刚明明看到义元左文字就在三郎手边——” “确实在我手边没错啦。不过我这是本体?嗯,宗三是付丧神没错,不过好像因为我是信长的缘故,不用依附本体。”三郎蹙眉解释道,“好像是这样。” “眼下还不知义元左文字是否会对你造成伤害!” “没关系啦。宗三有说,他们的敌人不是我,而是‘时间溯行军’。” “这样吗?” 和看不见的宗三左文字僵持了一会,明智光秀自知只要对方变招,完全看不到下一步动作的自己肯定会毫无反抗之力,这样的僵持几乎可以说是表明了对方没有伤害之意——但是面对这种妖物,明智光秀依旧不能完全放心,哪怕是三郎已经轻描淡写的说了宗三左文字这个刀剑付丧神和他们并不敌对。 妖怪的话能信吗!就算能也不可以全信啊信长公! 但也正是出于自己处于绝对下风的认知,明智光秀最终还是缓缓收回了刀——果然他看不见的对面也传来了收刀的镡鸣。 重新跪坐在地,明智光秀对着三郎问道:“可是时间溯行军是什么?而且也不知道宗三左文字的目的?” “这个我也不懂啊。”三郎无所谓地说道“‘时间溯行军’大概会有部分来刺杀我吧。” “什么?!” “而宗三的目的就是消灭时间溯行军。喔,很靠得住啊!” 但他说的也很有道理——织田家之前和德川家联军三万前去攻打朝仓,虽然没有损失重要的家臣,士兵的伤亡相较于总体人数也在可接受的范围内,但织田家仅仅用了十天就退回京都,这样的败北,哪怕因为三郎的脱身及时而多了让人不可小觑的元素,也依旧可以被称为惨败。 织田家打退今川义元c以奇谋拿下美浓的光环,一下子溃散了大半。 之前织田家上洛时,为了开辟路线,选择的是和浅井结盟并击退南近江的六角,所以能顺畅的在京都和岐阜之间往来。但现在,浅井背叛了织田,也就意味着织田家这些在京都的大军,往岐阜的归路直接被浅井家阻隔了!! 而且,曾经被三郎打退的六角,也回到了南近江重起炉灶,和浅井一起堵死了织田家立刻回城的可能。 三郎曾经说过的“要是浅井被六角争取,我们就要被堵在近江”这句话,竟然一语成谶! 从朝仓撤回的万余大军,不说被困在京都c在招兵上很受阻碍,光是粮草的耗费就足够让家臣们头疼了。织田家虽然变得富庶,但之前修将军府和为了攻打朝仓到底花用了太多,在京都待一段时间还好,长久待下去必定支持不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5.穿越之七十五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契约刀剑和与时之政府签订契约是两回事, 前者因为刀剑有暗堕成为敌人(时间溯行军)的风险, 在审神者最初与刀剑契约之前就会经狐之助提醒, 隐瞒自己的真名, 以假名和刀剑契约。 根本上来说, 将刀剑男士和审神者联系在一起的, 是审神者的灵力,而非“真名”这一简短的咒。在这样的条件之下,审神者以什么名字和刀剑男士契约都不稀奇——哪怕用来契约的是什么“炒鸡嗨皮开心丸”c“我们都要金坷垃”之类槽多无口的奇葩姓名, 也不阻碍审神者与刀剑付丧神的主从关系。 而在审神者到来c并唤醒本丸的时候, 才是以烙印在灵魂之中的真名与时之政府定下了契约。 这意味着,哪怕审神者面对刀剑时报出的是假名, 也能与刀剑付丧神产生联系。“织田信长”或许奇怪了一点, 但总没有什么“今天也想要走失老人”一类的名字来的怪异——甚至说,在审神者未能来到本丸c流失在不知名的地方时,这个有名有姓的四字名字还显得正常万分。毕竟对于突然出现的刀剑付丧神,那位不知名的审神者也是惊恐万分, 不敢报上真名的吧? 至于与历史上的“第六天魔王”同名什么的没毛病啊! “2014年日本人最喜爱的历史人物第一名”就是织田信长呢!追个星怎么了!喜欢历史人物怎么了! 就如同刀剑最初确定的那样, 时之政府为了保证过去的历史不被改动,选择成为审神者的人选, 都是昭和时代后期出生的c生活在和平中的少年少女。 完全没有想到还会有一个战国时代的异类成为审神者,时之政府对于这间已经开启c却迟迟未能迎来主人的本丸, 发愁的也只有如何定为遗失的审神者的方位以及把人带回来这两件事。 换个角度想, 没有狐之助的协助c生活在和平时代却还能拥有十二名刀剑付丧神的审神者, 几乎是时之政府一直以来都向往的优秀人才了! 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寻找的时间段完全错误c唯一能提供线索的“织田信长”这一名字也被忽视时之政府没能找到三郎, 还真是一点不让人意外。 狐之助进行了每日必备的报告后,无声的大眼睛渐渐有了光彩。它就像一只普通的狐狸一样站起来,随后身手矫捷地跳上了桌子,用软绵绵的肉爪艰难无比地拉开只是半合的抽屉,将头探下去叼出一个卷轴一样的圆筒物。 比起它这样的小狐狸,圆筒还是显得太大了。再加上还要顾忌着不能咬坏,因此在狐之助想要将其叼到桌子上的时候,圆筒直接从它的口中滚落,咕噜噜在地上转了一圈,将卷在轴上的纸张铺开了一大半。 笑面青江听到了响动,但他没有鲁莽,依旧呆在原地。直到听到狐之助极为人性化的哀叹一声,和狐狸落下的微小声音,他才挪了半步,谨慎地窥视地上的画卷。 那真的是很长的一张画卷,却不是什么山水图,而是一格一格的长方形整齐地拍在上面。 方形分上下两排,大部分都是潦草地填满了深红色,只在格子最上方用白色的小字标注序号。在最初的几个深红格子后,紧随而来的就是栩栩如生的人物小像。画师像是亲眼见过这一人物一样,神韵抓的极准,服装上容易被忽视的小细节也一个不落。 ——是小狐丸。 在小狐丸肖像的左上侧,则是金色的徽章,外形颇似六角齿轮,里面用白字明确地写上了刀种“太”,以示太刀,右上侧再有金字自上而下竖着将名字书写出来。 跟在小狐丸之后的图案还有石切丸和岩融,两个人物像的左上侧都是一样的徽章,区别只是里面的字改成了“大太”和“薙”。 但下一列,数珠丸恒次的小像又有不同。兼具黑白两色长发的佛刀脸微微一侧,神情带着空茫。在他左上侧的徽章同样是金色,却不同于小狐丸和石切丸,金色徽章闪耀得几乎可以被当成装饰品,比起那几个人的徽章也要更加圆润。 数珠丸之后再看见的就是笑面青江自己。 能看见自己的小像,笑面青江感觉并不怎么好——这让他有种被窥视的感觉。他的小像同样画得活灵活现,和其他几人的区别只有徽章从金变成了银,颇似一个要挤成圆形的胖胖“十”字,里面写着的是“胁”,以及他的名字在发着光。 这代表了什么不同吗? 还是说,是他到了这里,所以才产生的变化? 狐之助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它抬起毛绒绒的爪子,放在了笑面青江的小像上,像是确定光芒确实是从这个人物的名字里发出的,才若有所思地开口: “哎呀这是刀剑男士到了本丸里,才有的反应呀。” 笑面青江呼吸一窒。 他的眼神再度变得锐利,踩着长靴的脚掌无声地转了方向。胁差被他竖直地握住,刀刃朝着前方,另一只空出来的手则虚虚放在刀剑下方,仿佛要托起刀尖。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他已经从藏身处跃出,以不带杀意却依旧锐利无比的姿态,出现在了狐之助面前! “你——” 笑面青江抢先摆出了强势的模样,对着抬起眼看着他c似乎被吓了一跳的狐之助,张口就要逼问。 ——这一刻,熟悉的失重感再度笼罩在了他身上。 甚至没来得及接近狐之助一步,笑面青江只能在身体下坠进无尽黑暗的瞬间抓住了画卷的一角。在清晰的裂帛声中,他很快就背靠到了什么深重坚实的东西,抵抗住了下落的趋势,眼前浓稠的黑色也渐渐散去。 迎接他的,是他的主公织田信长略微惊讶的声音:“啊,回来了。” 笑面青江看着布满阴云的天空,茫然地眨了眨眼。他扭过头,正好被地上的青草蹭到了鼻子,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这个喷嚏唤回了他的意识。这时他才发觉自己竟然是躺在地上,连忙坐起,看向自己抓住的那一角画卷。 原本洁白的纸页已经变成了枯槁的黄,上面填满颜色的格子也已经褪色,人物小像更是淡得只剩下轮廓。它像是经历了长久的岁月却没有得到妥善保管的画,被风轻轻一吹,就碎了。 徒留突然进行了真·本丸一游的笑面青江恍恍惚惚在原地。 和他一起进行远征的几名刀剑男士对他的状态颇觉讶异,很快就有好几双手伸到了他的面前,示意他借力站起来。 笑面青江没有拒绝同伴们的好意,被他们拉着站起来。直到看到审神者那张表情略显孩子气的脸,他也没有从之前到达“本丸”的震惊中挣脱出来,此时此刻唯一能被他确认的事,就是时之政府还没有掌握三郎的行踪这件事。 如果,能知道这次意外的原因,大概他们这些和审神者一起滞留在战国时代的刀剑男士,就能联系上时之政府了吧? 但这样真的可以吗? 如果织田信长作为审神者被时之政府接走,那历史中“织田信长”的空白谁来填补? 就算时之政府有支配时间的技术,可以让织田信长去本丸前和从本丸回来无缝衔接,在历史中制造出织田信长从未离开的假象——必须去猎杀时间溯行军的刀剑男士,可是能在各个时代中徘徊,到时候真的能将历史隐瞒在织田信长的眼皮底下吗? 这个人可是真真正正被牵涉进历史c甚至说这个时代都是围绕他而转的存在啊!! 历史中的人物成了审神者,这不能说与时之政府的目标相悖,也一定会造成阻碍。比起审神者指挥刀剑付丧神能对时间溯行军造成的伤害来说,织田信长作为审神者带来的c可能改变历史的风险,就已经压过了会给时之政府带去的利益。 时之政府不会接纳这个人成为审神者的。 “刀剑乱舞”不会想要这样的审神者的。 最大的可能,就是剥夺织田信长审神者的身份,让他作为单纯的历史人物存在吧? 笑面青江自己都想不到,某一天他竟然可以在脑子里飞快地列出各种可能。无论是织田信长继续审神者的工作,还是织田信长失去审神者的身份和刀剑男士,只要牵扯上时之政府,哪怕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第六天魔王,也凭空多了掣肘。 而他反复地思考着,反复地揣测着也只是为了给自己将那莫名其妙的“本丸”隐瞒下来的借口。 ——他,想要看到“织田信长”的未来。 或者说,是想隐瞒这位审神者的存在,直到织田信长末日的那一天到来。 “明明有一直称呼信长公,到头来还是把你当成了主公这也没办法了。”笑面青江垮下肩,表情却意外地轻松起来,被刘海遮住一边的异色双瞳平静地看向三郎,“那么从今以后,我就把身体托付给你了哦?主公。” “咦,我吗?”三郎被突然这么一说,莫名其妙地挠了挠脸,“哦,是想要工作的意思吗?我也想应该锻刀了,这次笑面青江也一起来吧!” 笑面青江:“唯独这个,请找其他人。” 他不再说话,眼泪却难以止住,只能驱马跟在三郎身后,任凭疾驰产生的狂风将泪水远远吹到鬓发,任凭泪痕在风中渐渐干涸。 直到踏过那一群“牛鬼”,他们才看到了在浅井的军伍不远处,同样骑着马站立的人。大约是也在等他们,那个人一直望着他们的方向,直到接近了,池田恒兴才看清这个人居然是松永久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6.穿越之七十六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不过他本人出身忍者, 这点小伤对他的行动力造不成阻碍,况且羽柴秀吉就算再恼火也不可能真的在这种时候杀了他。因此, 除了兄弟两人, 没人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经过一晚的沉淀,对于好不容易聘请来的铁炮高手没能杀掉信长c并且之后还可能成为自己把柄这件事, 羽柴秀吉总算压下了对织田信长自金崎殿后时就高涨的怒火。 其中羽柴秀长居功至伟嗯, 不仅仅是因为挑明的时机非常恰到好处,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出气筒, 还有羽柴秀长作为旁观者看待羽柴秀吉和三郎(单方面)的仇恨,也就不会像秀吉一样,被一时的愤怒驱使, 而难得地放任自己冲动行事——虽说不管是以六角的名义去驱使忍者, 还是干脆利落地列出信长的必经之路来, 都显得态度果决c设想周全, 但对比起羽柴秀吉一直以来隐忍低调的行事,还是可以算过于莽撞。 反观三郎,昨天的突然遇袭没有给他造成半点影响。唯一让他露出了孩子气的遗憾表情的, 只有身上有着繁复花纹的披风被穿了个洞这件事。 这样毫无危机感的神色,不仅让家臣们操心不已, 连身为始作俑者的羽柴秀吉都深觉挫败,几乎又要怒火上涨,只求看到三郎变脸了。 好在, 这样冲动行事, 只要有一次就够了。他的目的只是为了将织田信长葬送, 而不是傻乎乎地c不会造成实际伤害的针对。这一次有六角帮他背锅,以后 还要更加小心谨慎。 这样在心里劝告自己,羽柴秀吉总算是又能对着三郎露出讨好的表情。哪怕是在青天白日,这表情也完美无缺,以至于让从一开始就对他心存怀疑的竹中半兵卫,都忍不住暗自蹙眉,将疑虑压在更深的心底。 大军很快再度前行。因为已经进入了相对安全的伊势境内,接下来的行程都顺利无比。岩融时不时地就有发现时间溯行军的踪迹,可就和京都以及岐阜的一样,时间溯行军大部分是短刀和胁差,隐藏在阴暗的地方。偶尔会有一些打刀混入人群,也因为形貌异于常人(头骨装饰以及质地良好的刀)而受人瞩目,最终不用岩融凑过去就默默退走了。 初次接触到这样没有攻击意图c甚至有点傻乎乎的时间溯行军,岩融也只在最开始因为遇到敌人而兴奋了一下,很快就在对方低下的实力中失望下来。而为了保证三郎行军途中的安全,刀剑男士中目前唯一的薙刀也选择了长时间跟随在审神者的身边,暂时的对这些时间溯行军视而不见。 它们也没有多大反应,只是依旧呆在原地,安静地窥视着四周。这让原本以为会被追着跑的岩融既松了口气,又大惑不解。 不过,不管他有多少疑惑,比他还不清楚的审神者是绝对无法解答的。 就在这样不知是紧绷还是轻松的氛围中,织田军最终在5月21日晚上,平安返回了岐阜。 ——迎接三郎的,当然是归蝶喜悦的表情,和先一步回城的刀剑男士们严肃的脸色。 在两者鲜明的对比下,三郎只是解下腰间挂着的义元左文字交给小姓,随后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归蝶,理直气壮的暂时无视了刀剑们的黑脸,伸手轻柔地抚摸着归蝶的后背。 在三郎离去,并传出败退的消息后,这个美貌惊人的女性就一直处在深重的不安当中。无论是三郎顺利逃到了京都,还是三郎意图对付浅井,这种让织田军心振作起来的事,都无法让她展开笑颜——不,别说是笑容了,就连稍微觉得轻松一点都不曾有过。 不同于初来岐阜时,这位织田信长的正室,早在父亲斋藤道三(穿越而来的巡警)和兄长斋藤义龙(杀了父亲夺得美浓大名的位置)相继逝世的时候c早在三郎拿下美浓的时候,就已经无处可归。唯一可供栖身的地方,大概也只有三郎身边了吧。 满打满算,三郎离开岐阜也不过几个月,但归蝶已经显出了难以忽视的疲态——这绝不是一两晚的失眠足以造成的。即便如此,她还是笑着扑进了三郎怀中,那份笑容因为发自内心,甚至没能受到身体的制约,显得阳光无比又活力十足。她感受到拥住自己的那副身躯切实地带着人的温度,随后像是终于安心了一般垂下眼,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如同蝶翼,随后被无声渗出的泪水濡湿。 “殿下c平安回来了” 一向注重(并不得不注重)仪表的她没有在意三郎身上的尘土和汗水,只是将脸贴在他的胸口,像是想从他的心跳中汲取力量。在昏黄的烛光之下,她的侧脸也带着病态的白,仿佛即刻凋零的花朵,又所幸在凋零之前,先等到了愿意对这朵花投以关注的太阳。 “我知道殿下一定会安全回来的。”曾对刀剑们施以援手的归蝶笃定地说道,眼泪渐渐浸透三郎的衣料,“您终于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 原本脸上写满疲惫的三郎,不自觉地放柔了表情。他顺手拍拍归蝶的背想要安抚,但只摸到了如丝绸一般顺滑的长发。这样光滑的触感似乎唤醒了他的什么记忆,以至于让他的表情越发温柔。 但最终他还是推开了归蝶,抱怨道:“好啦,现在先让我去洗澡——数珠丸你们也是!有什么事洗完澡再打扰我哦,岩融就交给你们了。” 归蝶下意识地四处张望,依旧没能看见就站在旁边的刀剑男士。她神情轻松,微笑着在三郎等待热水c不住打哈欠的时候询问道:“那,宗三他们有帮到殿下的忙吗?” “有帮到大忙哦。”回忆起中途遇见的时间溯行军的数次刺杀,三郎并不心虚的这么回答道。 “那这样就太好了。”捉住三郎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侧,显出苍白病态的美丽女性如此说道,“我只要殿下一切平安,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话是这么说。”甚至没顾忌就在旁边的宗三左文字,三郎只是皱起了眉,看着归蝶温柔的表情,认真地叙述着自己的想法,“不过,我现在的刀剑都够用了就算不够也可以锻。岐阜也不能总是没人在,所以我在想,还是安排一部分人留在这里。” “义元左文字在我身边,宗三左文字在你身边,很公平嘛。” 顿时所有的刀剑男士都刷的把目光投向了宗三左文字! 宗三左文字一脸冷漠。 好在,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用“刀剑”来替代“忍者”这个词,归蝶还是在三郎不自觉透出的呵护中安然地弯起了眼,眼角原本挂着的泪珠倏尔眨落,更让她显得美的惊人。 她轻声细语道:“不用的,岐阜城里有很多侍女。如果是有几万大军的岐阜都抵抗不了的危机,殿下即使将宗三留在我身边也没用作为殿下的探子,光放在我身边是起不到作用的。” “咦,说的也是。”三郎居然很认真地考虑起了归蝶说的话,并点了点头,“不过我个人是觉得宗三他们好像很难起到探子的作用——他们有自己的使命来着。” “使命?不管怎样,只要他们能在殿下身边帮助您就好。” 大概是将三郎脱口而出的使命,又理解成了三郎一向很难被人理解的言行之一,归蝶只是专注地看着三郎的脸。 “只要殿下活着归蝶也就是活着的。” “咦?!突然觉得身上的责任沉重了许多。不过既然被这样说了没办法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7.穿越之七十七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这样连妖物都不惧怕的人,难道不是当世的英雄吗! 这样面对妖物都有神佛相助的人, 如果连他都不能一统天下, 这世上还有谁可以! 他不再说话, 眼泪却难以止住,只能驱马跟在三郎身后, 任凭疾驰产生的狂风将泪水远远吹到鬓发, 任凭泪痕在风中渐渐干涸。 直到踏过那一群“牛鬼”, 他们才看到了在浅井的军伍不远处,同样骑着马站立的人。大约是也在等他们, 那个人一直望着他们的方向, 直到接近了, 池田恒兴才看清这个人居然是松永久秀。 “我说, 那里涌动的到底是什么啊!”松永久秀脸色难看地说道,“你小子怎么惹上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的?战国时代竟然还真的有牛鬼在啊!还有, 你刚刚是用什么宰掉的?也没看见枪啊?” “不许对殿下无礼!”在松永久秀近乎斥责和质问的语气出来后, 三郎身后的人几乎在瞬间就要拔刀。 当然,这些人此时的维护,松永久秀完全没放在眼里,不耐烦的看着三郎,等着他回答。 三郎歪了歪头, 自己也不确定地回答道:“不是牛鬼,是敌胁差。” “哈?” “而且宰掉他们的也不是我, 是我的探子?” “织田家的探子有这种身手?” “大概。” “啧。我管你是探子还是忍者, 总之, 你现在也只有这么点人了对吧,信长。告诉了你有关浅井的情报,还落的这个下场,我可不会同情你。”松永久秀挥了挥手,选择直接跳过了这个问题,“前面是琵琶湖,也是浅井的领地。就算你之前好运的没被浅井家发现,也不可能带着十骑,好运地直接穿过浅井的整个领地去京都吧。” “所以说,松永先生抛下军队是来给我指路的?” “谁他妈会为了你抛下军队啊!!我是要自己逃跑的!” 虽然三郎也是为了逃跑而选择冒险独自脱离队伍前往京都,但松永久秀大概是因为一直拿命拼搏到如今的地位,说起这样让人无言以对的话也更加理直气壮。 三郎因为他的大音量直接抬起手捂住了耳朵,抱怨道:“但是你确实是在这里等我的吧。” 松永久秀为这找重点的能力噎了一下,超凶的瞪了三郎一眼,才用施舍的语气:“行了,看你这么快做出逃跑决定的份上,帮你一次也不是不行。” 面相凶恶的前黑帮成员的脸色沉了下来,轻声说道:“我们走山路。从若狭的熊川,经过朽木谷就可以到京都。” —— 池田恒兴以为是神迹的一幕,并不全是神迹。 战国时代土生土长的青年只看到时间溯行军身上乍现的伤口,却看不见那一瞬间突然出现的四名刀剑付丧神。 原本,在经过短暂的商议后,刀剑们是由数珠丸恒次和今剑悄悄跨坐在跟随三郎的那十骑的某两匹马上,笑面青江则是前往木芽岭观察德川与朝仓的战况,宗三留在羽柴秀吉的殿军中。 但是,就在三郎说出那一声出阵的时候,就像是突然多出了什么无形的绳索将四个付丧神联系在一起。不仅是宗三左文字和笑面青江瞬间出现在了三郎身边,每个人的胸口上都多出了一个旗帜模样的五边形硬质牌。正面只有数珠丸是纯粹的金色,上面刻着汉字“一”,其他人都是银色,分别刻着“二”“三”“四”。刀鞘上也挂上了一个同样形状但是更小一圈的硬牌,却都是一样的金色,统一写着“一”。 刀鞘上的牌子的“一”代表的是第一部队,而胸口牌子代表的是顺序,数珠丸是队长,因此占据了“一”的数字,其余人随着三郎报出口的顺序排序。 在“出阵”二字出口的时候,他们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在瞬间就将刀锋指向了逼进三郎的敌胁差,直到在几秒内将距离最近的胁差砍碎,身体才重新受到意志控制,看着三郎和其余几人绝尘的背影。 他们为了砍到胁差,也是踏在地面上的。但是除了三郎以外的人不仅是忽视了他们,甚至连踢踏的马蹄都直接穿过了他们的身体,不受阻碍地向前奔去。 这几乎要比平时被无视还要过分。平时他们虽然不会被人看见,但到底是真实存在的。需要进食,能够和人接触,甚至将其他什么东西裹在身上时,也能明显看出这里有一个人形。但接到出阵的命令后,他们整个就像是被串联起来的幽魂,不被发觉,也无法让人发觉,唯一能伤害到的只有时间溯行军。 他们原本的目的,也正是时间溯行军吧。 刀剑男士出阵,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吗? 虽然一直在清扫岐阜城的敌人,但至今为止才是第一次出阵,刀剑男士们除了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外,很难再察觉出什么来,再加上敌人众多,在由今剑远远的看到三郎确实脱离了敌胁差和敌打刀的包围后,就不得不收敛心神,全神贯注的对付起时间溯行军。 ——太多了。 ——对比起只有四个的刀剑男士,对方那边几乎是多到了可怕的地步。似乎是为了弥补三郎离开的遗憾,原本就源源不绝从阴影处爬出的敌胁差,多到了让他们看不到附近景色的地步。 放眼望去全是密密麻麻的惨白尖脚,从那个野兽头颅里迸射的光芒几乎要将这一个小小的包围圈照成白昼,因为胁差太多,更难判断之前的打刀到底藏在了什么地方,哪怕四个付丧神已经背靠背围成了一圈对敌,也依旧精神紧绷。 唯一稍微值得庆幸的地方,反而是敌人太多,导致夜视能力不佳的太刀数珠丸恒次能看清敌人这件事。 他横起一刀,强硬地架住数把之上而下劈下的胁差,靠着太刀强劲的攻击力,竟然也能和这些胁差僵持住。几息之间,敌胁差下方突兀地伸出一把打刀,在斩碎了形如牛鬼的一个胁差后,气势丝毫没有停顿,以格外刁钻的角度击向数珠丸恒次的胸口。 ——而完全不值得庆幸的事,除了这些时间溯行军数量众多外,还有他们丝毫不惮以同伴的尸首作为攻击的踏板。 即使是被同类攻击,敌胁差的双眼也很快失去了光彩,六条腿瞬间僵直,在身体被撕裂成两半后,大团的血从中间冒出,飞快的变黑。两半身体分别往一边倒,其中掠起的刀锋因此亮的惊人。 敌胁差倒下的动作太大,数珠丸恒次的战斗意识不弱,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有敌打刀偷袭,但他退无可退。他甚至连架住数把敌胁差的本体都不能放下,因为在他放下的瞬间,那些不再与他僵持的胁差就会顺着原来的角度,从各个地方刺穿他的身体。 几乎不做犹豫,面色苍白的太刀硬生生受了这一击,胸口的布料刹那之间裂开,从伤口漫出鲜红的血。敌打刀的攻势太猛,他几乎被逼的脊背都要弯曲,一向淡漠的表情终于眉心拧紧,露出了类似痛苦的神色。 在敌打刀将刀刃收回之前,他猛地将本体下移,连带着那数个胁差一起压在打刀的刀面上。敌胁差的刀尖几乎算是正对着他的脖子,打刀也因为这突然的重量被压得刀尖上翘,卡在了肋骨上。 数珠丸恒次微微睁开眼。 敌人依旧是密密麻麻,看不到尽头,甚至看不到周边的景色。他咬紧牙关,几乎是强行施力,大步向前踏了一步,本体的“数珠丸”在他手中艰难的滑出一道圆弧,架在上方的敌胁差顿时有不少滑了下去,很快又找好了新的角度准备对他发起新的攻击。 前踏的一步让原本刺中胸肋的刀锋更进一步,他却忍耐下了这种痛苦,在被团团围住的同时,改横为竖,直直地将藏在胁差之后的打刀,连同敌胁差一起劈成两段,张口的时候,仿佛口腔都溢满了血味:“破邪显正!” 随着敌打刀的死亡,在他胸口的刀刃也像是失去了力量,闪烁了几下后就化成晶亮的粉末滑落。而在一击之下斩杀两个敌人,好不容易腾出的空位,瞬间又被敌胁差补上,每个敌胁差的刀都直指数珠丸——直指四个刀剑付丧神的每一个。 像是永远都斩杀不尽。 怀着复杂的心情,笑面青江也一起送了几次信,但最终都是怎么去怎么回,没有再到达那个“本丸”过。因为突然开展的送信业务,刀剑男士们倒是终于摸清了远征的规律。 ——这其中的各种尝试c各种心酸,只能让笑面青江用“真的好想要一个狐之助”来概括了。 可能对他来说目前唯一的好事,就是三郎分身乏术,只能暂时放下锻刀的想法了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8.穿越之七十八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明智光秀甚至怀疑今剑捅他们一刀, 这些人都不会发现。事实上, 在三郎先在本能寺前整军c明智光秀也确实悄悄的唤来今剑,在经过了绕来绕去的一番话后, 最终让今剑对队伍中一匹老马下手。 而出人意料的是,今剑的刀刃竟然穿过了马腹, 再拔出之时, 对马没有造成一点伤害! 谨慎地又让今剑试了试能否刺穿士兵的装甲,得到结果也是,今剑无法对人造成任何伤害,至多能对物品造成损害而已。 不能伤害人类的付丧神? 这种发现让明智光秀一时振奋, 但他天性谨慎, 因此还是没很快下结论,只是暗自在心里揣测, 面上没有露出(因为被遮着脸也不可能露出)分毫, 放开今剑让他自己折腾后就独自坐在马上沉思。 “明智先生。”不知不觉,池田恒兴策马接近。 被打断了思路的明智光秀一抬头, 正看见自己曾经的乳兄弟紧张的脸,眼神倏尔温柔下来:“是,池田先生有什么事吗?” “之前有下人回报, 说你收拾了一间屋子安排给‘今剑’居住, 并且总是一个人自言自语恕我直言,明智先生如果想在织田家长久待下去的话, 这种事还是不要张扬出来为妙。殿下身边的泽彦和尚很有名气, 回岐阜后明智先生大可以拜托他为你清除晦气。” 明智光秀一时心里五味陈杂。 “池田先生多虑了。我并没有招惹那些, 安排住的地方是给”他略顿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声音也变得轻快平稳起来,“给殿下的探子居住的。” “这样吗?因为在之前的住所里,有人看到了牛鬼和会移动的蛇骨所以现在都人心惶惶的。”池田恒兴并没有多加怀疑,憨厚的脸上明显地露出放松的神情,“殿下愿意告知你探子的事情,也请你不要辜负殿下对你的信任。” “是,我不会辜负的。” 明智光秀郑重地答道。 不过,虽然答得这么爽快,事实上明智光秀还是有些后怕的。刀剑付丧神的突然出现,以及为了定下将军之位的工作实在让他有些手忙脚乱,之后带今剑到处转悠也太异常了一点,没有想到会被这么多人看在眼里。 ——也没有想到,时间溯行军竟然和刀剑付丧神不一样。 原以为敌对的“付丧神”和“时间溯行军”会是同样的性质,现在听池田恒兴说,“时间溯行军”竟然是能被常人所见的——这么一想也颇迷,如果刀剑是为了维护历史,那么时间溯行军难道是要破坏历史吗? 那一个个不前往平安时代,非要滞留在这个世界c在三郎身边是有多不务正业? 用探子这种理由打发了池田恒兴——当然,明智光秀也是发自内心的认为刀剑付丧神很适合做探子,只要一直维持这种常人不可见的状态的话——想着还应该和三郎报备一声,明智光秀立刻策马向前,走近了正百无聊赖等着前田利家买甜馒头回来的三郎。 就在他走近之时,三郎突然开口了:“我想起来了。织田信长会死在本能寺。” —— 这样的话三郎不止说过一次。实际上,在第一次上洛(得到大般若长光那次)时,三郎就曾经对着本能寺的大门这么感叹过。 当然,他的家臣们都觉得这又是三郎的“尾张大傻瓜”称号出来秀存在了。平心而论,没有一个正常的c刚刚掌控了一个国家(尾张)的大名,会干出为了吃一种叫生八桥(江户时代才发明)的东西就带二十个人飞马上洛c顺便还觐见将军这种怎么听都荒唐透顶的事。 因此“死在本能寺”这种话,也只是被家臣们当成三郎的疯言疯语。哪怕如今三郎已经成了坐拥美浓c尾张两国的大名,这类不吉利的话也依旧没能被家臣当真。 然而三郎他不是普通人,他是穿越者啊!! 他是从几百年后穿越到战国的高中生好吗!他来的时候老师就在讲本能寺之变好吗!他甚至随身携带了一本历史书好吗! 只是历史书已经在三郎懒得看的时候被人当成“织田信长的神秘兵书”给烧毁了,上课期间三郎压根没有听课,所谓穿越者的设定一点用都没有。 能够记起本能寺,还得多亏了本能寺之变实在太出名的缘故。 但是和那些只是抱怨三郎说话不吉利的家臣不同,今剑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原本正活泼的在两匹马上跳来跳去的他停在了柴田胜家的马头上,失声道:“信长公怎么会知道这些!!” 明智光秀下意识地一勒马,眼神如电般扫向今剑! 时至今日依旧认为自己会取得天下的三郎,苦恼地托着腮思索着:“那么,杀了织田信长的人,到底是谁来着啊小光!” 听到了马被勒停后发出的长嘶,三郎看向了明智光秀,而明智光秀也因为这一声呼唤看向了三郎。仿佛被明智光秀因为惊愕而未能及时收回的锐利视线唤醒了什么灵感,三郎猛地一拍手心,说道:“想起来了!本能寺之变的犯人!” “——就是相田(aida)啊!” 明智光秀(akechi itsuhide)不由得重复道:“相田吗?” 完全没考虑过记错名字这种可能,三郎无比肯定地点了点头:“没错,杀掉织田信长就是相田。本能寺之变超有名的耶。” 原本以为历史分分钟就要被改变的今剑:“”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的话。”原本也只是将这当成一个玩笑话,但看今剑的反应,明智光秀竟然也觉得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一边用余光瞥向今剑,一边严肃认真地做出承诺,“那么想要伤害你,就必须先从我的尸体上跨过。”[注1] —— 出于明智光秀的请求,在到达岐阜后,他就带着骑着马,穿过美浓,以美浓c信浓c甲斐这样的路线,前往甲斐。为了表示对明智光秀这一行程的重视,三郎还特地拨了一小队兵马过去。在推辞不过后,明智光秀最终是带着二十骑离开的。 好不容易上洛,还完好无损的回来了的信长,首先遇到的当然是归蝶带着微笑的迎接。 战国时的女性大多拘束矜持,哪怕身为织田家的主母c被三郎经常以“约会”这种名义带着出门的归蝶,也依旧是只能呆在本丸中枯燥地等待。 能迎来活着的信长,而不是战败的尸骨,归蝶美的惊人的脸上不由得露出真心的微笑。哪怕厨房食物减少c岐阜城中出现鬼怪传闻让她忧心忡忡,此时此刻也只是站在原地,温柔地在三郎走近时拉住他的手,轻声细语地说道:“您能安全回来比什么都好。” “嗯,我回来了。岐阜城内有出现什么事吗?” “最近总有出现碎裂的蛇骨,厨房的食物也总会莫名其妙消失,已经派人去着手调查了。” “蛇骨食物咦,为什么我觉得有点熟悉。”三郎困惑地摸着自己下巴,一低头,正好迎上今剑的茫然目光,恍然大悟道,“啊!我知道了,是宗三!” 归蝶歪着头,疑惑地问道:“是那位叫做‘宗三左文字’的护卫吗?可是我至今都没有见过” “大家都没见过他的。”三郎只是满不在乎地耸耸肩,对着从屋内缓缓走出的粉发男性,十分耿直地说道,“抱歉啦,我不知道你还要吃饭。” 宗三左文字并不是很想理他。 粉发青年依旧是初见时那副神情忧郁的样子,他一手提着本体,目光却落在三郎手中的义元左文字上。至少一瞬,他就收回了目光,轻声c并冷淡地汇报道:“‘时间溯行军’派遣了许多短刀和胁差潜伏在岐阜城内。单凭我一人,无法全部斩杀。” “哦!这样啊,那就让今剑去帮你吧。”三郎理所当然道。 “”只是看了眼被三郎一掌拍在后背,被推出几步的白发短刀,作为三郎第一位刀剑付丧神的宗三左文字最终垂下眼,对着三郎道,“在此之前,我要确定一件事。” “嗯?” “哪怕‘织田信长’再适合成为审神者,时之政府也绝无可能让织田信长具有召唤刀剑的资格你,真的是‘织田信长’吗?” 看审神者如此镇定的样子,那么大家回城一定是在他的意料之中!(实际上并不是) 至于为什么本应在本丸里的审神者却在荒郊野外c为什么审神者附近还围着人数众多的士兵c为什么审神者名叫织田信长好像目前也是不需要太多关注的事,反正该知道的回城之后总会知道的。 比起什么要命(碎三观)的好奇心,岩融还是更偏好于战斗——当然,如果审神者要让他去做一些单纯的体力活,他也很擅长就是了。 因为在刀剑男士赶回来之时,三郎正好在煮粥吃。眼下多了一个岩融,他也就摸出了一个新的打饲袋,将里面原本用作垫肚子的干粮倒出来,递给了手持薙刀的男人:“只剩下饼了。我有安排给数珠丸他们也准备干粮的,不过现在他们不在,又多出了一个你。待会半兵卫会来,你去他那边拿一袋就好了。” “喔哦?原来这是在战场上?半兵卫也是刀剑付丧神吗?” “这倒不是。不过因为半兵卫是很酷的角色,总觉得在这种被小光勒令不能说的事上,也稍微能拜托他去帮一点忙——” 竹中半兵卫正走到临时搭好的无顶帐篷前,就听见三郎说话的尾音。他心思敏锐,立即就注意到了“小光勒令不能说”这个重点,但还是非常守礼地停在了帐前,刻意弄出了声响,来提醒棚内人自己的到来:“殿下。” “半兵卫来得好快。直接进来也没事喔。” 虽然是个穿越者,但在战国生活的十几年里,三郎不知不觉也已经对一些尊卑上的隐晦要求习以为常,也就仍然蹲在锅旁没有动弹,只是开口招呼竹中半兵卫进来。 竹中却没有动,坚持地站在离帐篷几步远的地方:“不。我有看到里面有其他人的影子。殿下一直在对忍者的事保密,这样让我进来,确定没有问题吗?” “咦。这样?”扭过头看了看正捏着饼大口咀嚼的岩融,三郎果然看到因为锅子下垫着柴火,而映照出的长长影子。 他回味了一下明智光秀几乎每次见面都会提醒的“眼下先不要将付丧神暴露于人前”,随后大手一挥,异常豪爽地说道:“直接进来!反正半兵卫也看不到嘛。” 不知为何,想起时不时就对三郎细心叮嘱一番(甚至之前三郎自己还说了“小光交代不能说”)的明智光秀,竹中半兵卫心中忍不住生出淡淡的同情。 他也不再扭捏,直接地踏进了棚子里。 太阳虽然已经将要落山,但三郎这里还没有点起火把,可供照明的只有锅子下那一蓬燃着的柴火。锅里的粥已经所剩无几,连之前被三郎以防止肚子饿为名顺手拿走的一个足轻打饲袋也空空如也,扁扁地躺在地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9.穿越之七十九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地上左侧是以方形的盆子装着的大盆冷却材(水), 还有一个用于捶打的铁锤斜搭在上面。最前方是用砖石密密砌起来的炉子, 矩形的槽就放在炉子前,里面生着火。炉子附近还放着砥石和玉刚以便取用, 墙上则格外钉了一个壁龛来贴御札,只有两头身的刀匠在里面转来转去 明智光秀:“” 脸上还蒙着面巾的织田家家臣深深的叹了口气:“真是让人难以理解的布置。” 虽然同样没有亲眼见过锻刀的过程,但自由体弱c博学多才的明智光秀对于锻刀这一流程还是有所理解的。比起正经的刀匠锻刀, 这里需要的材料确实是打造刀剑所必须的,但也仅仅是必须。单靠这些来打造刀剑,也未免太过简陋了。 尤其还有那个“两头身的刀匠”——哪怕是侏儒都不可能只有两头身吧? “我也觉得。”对于明智光秀的反应,三郎颇为赞同的点点头, “因为没有矩形的槽, 所以我就把喂马的石槽搬过来了,然后需要的炉子,厨房的灶就挺合适的。” 这就是烧了厨房的真相吗! 就算需要锻刀,为什么不能直接去找个刀匠买下他锻刀的地方?! 明智光秀对于三郎的脑回路实在难以理解, 但看三郎虽然没有太大幅度变化c但表情处处都透着“真有趣想亲手试试看”的信息, 他最终还是选择了顺着三郎心意,开始思考起厨房锻刀的可能性。 要锻出能呼唤付丧神的刀剑, 和人类打造刀剑的方法不同也是理所当然的。 “虽然是画了出来, 但是这些材料摆放的方位都没有什么联系,大概只是纯粹为了方便锻刀时取用而放置。”伸手在冷却材c玉刚的方位画了个圈,明智光秀认真道, “那么重点应该就是‘刀匠’和锻刀时投放的材料顺序。” “但是除了动画, 两头身的只有小孩子才有点可能。”三郎一本正经的反驳道, “小孩子接触明火太危险了。” 眼也不眨的就忽略掉了又一个听不懂的词“动画”,明智光秀继续道:“锻刀需要生火保证炉内温度,所以木炭应该是最先被投进去的,按照数珠丸的形容,槽内也有火,那么就是直接在槽内生火,或者将槽和炉子打通。砥石用于磨刀,水是用于冷却刀刃的,那生火后,就应该先投玉刚了。” “哦,小光知道的很多嘛。” “因为也曾看过这方面的书。”明智光秀谦虚的应道,“至于刀匠因为锻出的是召唤付丧神之物,那刀匠会不会是式神一类的东西呢?” 虽然说得是问句,但明智光秀还是颇为肯定的。 他不止一次听刀剑付丧神们说过,三郎是以“灵力”和他们联系起来的。平安时代关于退治妖魔的传说很多,阴阳师也是因为现在正是动乱的年代,才渐渐没落下去,但不管怎么说,能用“灵力”驱使“付丧神”,这也应该是阴阳师才能做到的事。 因为身怀灵力而与付丧神交换姓名(指宗三左文字在三郎面前现形)后,有了作为阴阳师的资格,用受自己指挥付丧神退治妖魔(时间溯行军)完全解释得通啊! 闹了半天,原来三郎不知不觉间已经成了阴阳师!“审神者”多半就是对阴阳师的另一种称呼了!时间溯行军难道就是百鬼夜行?! 突然发觉了真相,明智光秀对着数珠丸的表情终于真正柔和下来。哪怕因为蒙着脸,旁人其实看不出他的神情,他的态度也显而易见的变得温柔,再看数珠丸(付丧神)的时候,也不会带出看异类的距离感,抚摸腰上的数珠丸恒次(明智光秀现在的佩刀)时,也放松了很多。 “式神的话我知道!就是剪纸或者木偶小人对吧?”三郎兴致勃勃的举起一只手,“现在回去拿纸也太麻烦了,那就——” 明智光秀眼皮一跳,刚想说话,就看见三郎气势如虹地拔刀砍下了一截树枝。 等等?你在做什么?你想做什么?我还没有说完! 这种行动力也太可怕了! “果然也是年纪大了,不过式神应该也没有大小的要求?”三郎拾起只有手腕粗的树枝,就着刚才用来砍下它的佩刀义元左文字开始削去树皮,“啊,削到手了。” 刚想说式神一般用纸c木偶一般是做是替身人偶的明智光秀沉默地看着三郎的动作,最终只能叹息着从三郎手里拿过一截沾了血的木头:“这种事还是由我去寻个木匠来做吧。” “——没办法,术业有专攻。”三郎嘬着流血不断的手指,脸上不见失落之色,含糊地说道,“那就麻烦你了,小光要早去早回。” 事实上如果不是三郎突如其来的行动力,根本不想去找木匠的明智光秀只能勉强笑道:“是。殿下如果想要锻刀,大可使役付丧神。因为数珠丸他们似乎已经认您为主,和式神或有共通之处。” —— 在明智光秀离开之后,三郎才后知后觉的明白了明智光秀话里的意思。 ——也就是可以用刀剑付丧神代替刀匠锻刀的意思。 脑补了一下目前拥有的几名刀剑付丧神光着膀子c挥汗如雨的用锤子打铁的模样,那种满溢的男人味一下子就让三郎坚定了决心——就和相扑一样,锻刀也是男人应该去做的事! 这么一想,他竟然自己也很想去试一试。 突然被远征到了京都的付丧神们,哪怕因为有归蝶的帮助尽快上路,也在去京都的路上耗了好几天。因为女性的细腻心思,幸运的还在马车上发现了伤药的付丧神们,总算逃过了伤口发炎化脓的危险,再加上刀剑男士远超常人的恢复力,今剑和笑面青江已经从重伤转成轻伤,但数珠丸和宗三却因为刀种的问题,无论是养护刀刃还是伤口恢复的时间都要更长一些,眼下宗三也是快脱离中伤,而数珠丸则只是解除了战线崩溃的危险,即使是现在也可以算是受伤颇重。 回忆了一下刀剑们目前的身体状况,三郎很快就把两个重病号排除在外。至于剩下的今剑和笑面青江 “使唤小孩子去锻刀总觉得哪里不对啊。那就是你了——出来吧,笑面青江!” 下一秒,有着深青色长发的青年就出现在了三郎面前。 好好的过了一把召唤宠物小精灵的瘾,三郎也就直接将手上还在流血的伤口抛到了脑后,严肃正经地对笑面青江说道:“嗯,现在就陪我去锻刀吧。” “是要让我成为近侍的意思?”穿着深色军装的笑面青江只是露出温柔的笑容,“嗯对我有兴趣吗?” “不,近侍是恒兴的位置——等等,现在我的近侍好像是小久(堀秀政)。”回忆起自己的近侍,三郎后知后觉的露出吃惊的表情,“因为使唤小久太顺手了就没注意到他已经变成近侍了算了。现在和我去厨房吧,笑面。” “被叫这个名字,连我自己都觉得奇奇怪怪的。” 嘴上这么说,但笑面青江还是默许了三郎只叫他奇怪的名字的行为——就算他不默许,三郎也是不会改的。 这么一看,历史上所说的任性性格,竟然也是不自觉的就能感觉到。 而且还要带他去厨房是打算采纳明智光秀的建议,让刀剑付丧神去锻刀吗? 笑面青江莫名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他跟着三郎走近新的厨房。装满了玉刚和砥石的石槽果然正放在厨房的灶台前,正堵住了那一个烧火的口子。因为玉刚和砥石太多,连石槽都已经装不满,还额外装了一筐放在旁边,木炭也是重新准备了新的,在屋角垒起了一大摞,几乎要堆到房顶上去。 如此之多的材料,足见织田家的财力雄厚——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材料啊! 这下,哪怕是笑面青江,都忍不住问道:“信长公是想锻多少把刀?用怎样的材料比?” 被问道自己准备了的话题,三郎理所当然的回过头去:“之前宗三也说过的,锻刀最少的材料是木炭c砥石c玉刚和冷却材均50吧?” 笑面青江点了点头——这点确实没错。 “所以我觉得初次锻刀,要谨慎一点,所以第一次就全放50。”三郎自信满满道,“全五十斤。” 笑面青江:“” 不,不会有哪把刀,锻一次是需要五十斤的玉刚的。五十斤已经不是50了,那是五个999还有多了吧。 财大气粗不是这样玩的啊!!50是按时之政府的计量单位,不是按斤来算的! 笑面青江从未见过如此没有常识的审神者,他下意识的就像说出真相,奈何五十斤的刺激太大,一下子哽住说不出话来,只能看着三郎让人倒空了石槽改成木炭,随后脸色严肃的脱下了上衣,在厨房狭窄窗口里漏出来的夕阳照耀下拿起了锤子,一副要自己动手打铁的模样,将木炭点上了火。 因此,在1570年的正月,织田信长在去年为了限制将军权利所书写的c已经被称为《殿中御掟》的九条掟文,又追加了五条(依旧是明智光秀代笔)。 大概是觉得不能打草惊蛇,足利义昭依旧承认了被追加的掟文,只是那脸色实在不怎么好看。 虽然织田家早已知道了将军的态度,但人心易变,即使是明智光秀和竹中半兵卫联合起来,也始终未能圈定会对织田家开战的大名。 一来是因为战国时期各地大名的同盟大多不能算牢固;二来是织田家家的实力已经隐隐超越了大多数的大名,那些被压在下面的大名到底是愿意联手咬下织田家c还是愿意保持和平,实在难以推测——这些对他们的利弊均有,但从长远看顺从织田和交战织田却是相同的风险和利益。 因为织田家窜起的速度实在是太快,根基也太不稳了。 织田家确实获得了消息,但也没能占据先机。 最终,是丹羽长秀提出的建议——即用将军的名义,召集各地大名上洛,以此观察他们的反应。 如果是在将军密信之下意动,那么共同上洛的显然是再好不过的联合机会。当然,其中必然也有识时务者即使想对织田下手也会在上洛期间装作若无其事,但是作为一个单纯的试探,召集各地大名上洛已经是再好不过的做法了。 这也是三郎又一次上洛的原因——附注一提,这次刀剑付丧神们终于没有被他留在岐阜了。 这是刀剑们自己提出来的——提出者特指笑面青江。 经过长久的努力,岐阜城斩之不尽的时间溯行军终于被刀剑付丧神们摸清了规律。其中时间溯行军的短刀,即蛇骨模样的怪异存在,是更换最为频繁的,大概一月就会补充一次。刀剑们曾经刻意留下几只小敌方短刀,结果是一个月一到,短刀就消失在了阵法的白光中,新补充过来的短刀和以前是一样的数量,并不因为刀剑们全部斩杀或者有所保留,就发生变化。 时间溯行军的胁差c长得像传说中的牛鬼的怪异存在,则要比短刀少得多,时间也更长,差不多半年才会换一轮。 经过长久的探索,织田家的四位刀剑付丧神,终于在(审神者一点没管的)这种情况下,推测出了时间溯行军的目的——的的确确是收集情报没错,但还要添加一个暂定的形容词,即“无意义的”收集情报。 时间溯行军似乎没有偏重,既不会跟着三郎的行动而变化在岐阜城内的区域密度,更像是单纯的潜伏在城内,毫无意义的听着一切消息,再等时间一到就消失,将听到一切带回刀剑们不知道c但可以判断一定存在的c时间溯行军的大本营,再由那里的存在分出重要和不重要的消息。 分出来的重要消息那还用说吗?肯定是为了改变历史做准备吧。c 因为和时间溯行军从立场上就敌对,刀剑付丧神和时间溯行军,几乎是一见面就强制开战。之前时间溯行军在岐阜城内满地跑,可是大大程度地考验了刀剑们的警惕性,无论是吃饭还是睡觉,都要做好被时间溯行军突然偷袭的准备,以至于一年多下来(没错,就是一年多),织田家的四位刀剑,已经是身手矫健c动作利落,战力出众了。 倘若用游戏等级来推测他们的实力,大概都是要满级99封顶了。 而这些眼下既没被时间溯行军伤害,又一心考虑扩张领地的三郎,当然不知道啊!! 虽然很多时候都会拜托刀剑们在门口警戒,或者给刀剑们购买大量的丁子油和奉书纸,但目前仍未见过几次刀剑们战斗的样子,三郎也就完全不了解,在他心中的“两种妖怪争地盘”到底是何等惨烈。 不过,因为数珠丸曾说过岐阜城内的时间溯行军已经清扫完毕,他也就在笑面青江提出要随行的时候,很轻易的答应了。 而因为三郎对于付丧神的事情,一般都不会瞒着明智光秀,因此在上洛之后,明智光秀面对着齐聚一堂的四位刀剑付丧神,终于得到了新的关于刀剑的消息—— 那就是原来刀剑付丧神们可以组成部队。 这种第一时间就应该被人知道的基本情报,因为三郎本人的不在意,以及初始刀出乎意料的是宗三左文字的缘故,迟了一年多才被明智光秀所知。经过慎重的询问和分析后,明智光秀终于明白了,刀剑付丧神总共可以分成四个部队,每个部队的上限是六人(包括队长)。 想想织田家四个军团,每个两万人以上,再想想刀剑们四个部队,每个只有寥寥几人,明智光秀发自内心的觉得,时之政府的做法实在是很难让人理解。 而与明智光秀的考虑不同,三郎率先注意到的是数量问题:“每个六人,四个部队,也就是说,一共有二十四个刀剑付丧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0.穿越之八十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怀着复杂的心情, 笑面青江也一起送了几次信,但最终都是怎么去怎么回, 没有再到达那个“本丸”过。因为突然开展的送信业务,刀剑男士们倒是终于摸清了远征的规律。 ——这其中的各种尝试c各种心酸,只能让笑面青江用“真的好想要一个狐之助”来概括了。 可能对他来说目前唯一的好事, 就是三郎分身乏术, 只能暂时放下锻刀的想法了吧。 他们能远征到的地点只有“织田信长”在成为审神者后去过的地点,例如金崎城c手筒山城c京都c朽木谷。如果三郎想要派他们去小谷城和镰刃城送信, 他们就只能从手筒山城或者金崎城出发——这么一看,反倒是去京都找明智光秀更加快捷。 远征的时间也有了变化。在刀剑男士进行远征的时间, 倘若三郎突发奇想申明“送了信就回来”,那么刀剑男士就是真·送了信就回来。如果三郎没有说明,那么他们至多可以在外停留整整一天。 顺带一提,远征和出阵一样,返回点都是岐阜城内。 这样的设置简直充满恶意。要是换成普普通通宅在家的审神者还好,哪怕刀剑们尽数出阵远征,眼下已经具有隔离时间溯行军的结界的岐阜也能保证审神者的安全。 然而问题是,审神者他不是普通人啊!他在岐阜的时间都快没有他那四名最初的刀剑付丧神长了好吗! 不管是之前的上洛还是攻打朝仓, 还是之后会来的姊川之战c火烧比叡山,织田信长这个男人注定要在四处征战。刀剑们眼下要面临的最重要的问题就是——如何在织田信长打仗的时候跟过去, 再如何在织田信长打仗的时候消灭浑水摸鱼的时间溯行军, 再如何在出阵结束不得不返回岐阜时从岐阜重新出发c尽快赶到织田信长身边。 哦, 还有如何在全部捆绑在织田信长身边的前提下, 去维护历史。 这四个问题就像是大山一样, 压得刀剑男士们十分绝望。初步估计,单就解决第三个问题的方法,就需要他们把自己的机动(速度)提升到破百。而要完成刀剑付丧神镌刻在骨血中的使命(维护历史),那就需要他们有两条能全地图跑的大长腿,腿上最好安上火箭。 可能时之政府寻找付丧神时找错了对象。他们需要的不应该是刀剑付丧神,而是魔法飞天扫帚。 承受着其他本丸都没有的重负,刀剑男士们在今天,也进行了远征和旁听。 —— “也就是说,浅井沉住气不动,但是六角已经召集人马了啊?” 在听完来人的汇报后,三郎苦恼地蹙起了眉。 浅井背叛后又和六角联系起来,意图封锁三郎从京都返回岐阜的道路。好在有南近江本地的蒲生秀贤帮忙,加上他们出其不意从千草岭迂回返回,最终还是有惊无险地逃过了封锁,安全回到了织田家的大本营。 无论是对重回近江的六角还是对气势汹汹的浅井,一回来就贸然出战,都是不智之举。三郎之前亲手锻刀,告诉了天下人自己必将复仇的决心,也让局势变得异常紧张——更让人残念的是,六角c浅井c朝仓加起来,已经让织田呈现被半包围的局面了。 三面御敌,胜负如何还不可定论,但织田家与京都的联系会大受影响是肯定的。即使三郎有甲贺忍者(刀剑付丧神)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进行通信,单留明智光秀在京都也不是长久之计。 明智光秀那里传来的足利义昭频频往外寄信的消息,也实在让人无法放心。 因此,为了防止与京都的联系被切断,虽然驳回了柴田胜家攻打六角的提议c也将丹羽长秀攻击小谷城的建议按下不提,三郎还是派人在宇佐上附近筑城,并将武将分别派去守备。 宇佐山城是织田家从琵琶湖湖西进入京都的重要关卡,又在近江境内。三郎原本已经做好宇佐山城被攻击的准备,派去守城的大将也选择了勇猛过人的森可成——万万没想到的是,浅井家十分沉得住气地按兵不动,与织田家持续对峙着。 反而是曾经在自己的地界上被打跑的六角窜了起来,不仅召集了南近江的豪族发展兵力,还围困了在长光寺城进行守备的柴田胜家和佐久间信盛。 “骨喰,你怎么看!” ——因为刀剑男士实在太少,又满地都是时间溯行军,所以为了把握历史的脉络,在征得三郎的同意后,刀剑们时常会来旁听他与家臣的议事。 今天来听的人分别是骨喰藤四郎c岩融和今剑。 其中今剑因为不喜欢这种枯燥无味的东西,听了一会后就噔噔噔跑出去了。岩融因为比起政事更喜好武力,呆了一会就头脑发蒙地跟着今剑跑出去了。只有相对来说性子沉静的骨喰老老实实地坐在旁边,从头听到了尾。 被突然点名,实际上也是有听没有懂的骨喰茫然地抬起了头:“我?” “嗯,昨天是你给小光送信的。这么大的阵仗小光应该也知道的吧?” “明智先生只是写了回信,并没有给我口信。” “回信上也没有说这件事那就不用担心了。”三郎原本略微拧紧的眉再度舒展开来,“柴田先生很厉害嘛,而且佐久间也擅长撤退。小光没有说,肯定是他们还没有被困到无法求援的程度。” 可以求援却不求援,只说明柴田胜家有信心化解此次危机。 “为了以防万一,让犬千代也带人去柴田先生那里。”最终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三郎看着前来汇报的人应声退下,顺口问道,“那小久说下接下来还有谁——咦,小久已经不是我的小姓了哦。” “偶尔充当一次小姓也无所谓。”已经成为三郎近侍的堀秀政笑着回答道,不再尝试在空荡荡的室内寻找“骨喰”的身影,“接下来是服部先生引荐的商人。” “服部先生——是谁来着?” 熟知三郎很难记住人名的特点,堀秀政依旧带着温和的笑意介绍道:“是津岛的代表。” “这个我知道。津岛要举行天王祭,之前也有说让你们帮忙准备祭典——”三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决定了。我也去看看。” 今天的三郎,作出决定的速度也还是一样的快。 倘若换成别的家臣,对于这种胡闹的决定,不说接受不能,也得是百般劝阻。别的不说,但就六角派出忍者狙击的事就没过去几天——在祭典这种人多口杂的地方,谁知道会混进去什么人! 不求你不胡闹,只求你有点危机意识好吗! 然而堀秀政从来就不是一般家臣。他沉默了一会,笑容竟然的越发可亲,还附和着提议道:“既然殿下有这样的兴致,那不如召集其他家臣一起去吧?还有森可成留在岐阜的次子,听说一直带着弟弟们磨练武艺,大概也从没有去过祭典。” “好主意。” 很好。单就森可成的次子森长可,一打十就不是问题,再加上其他家臣,这次出行基本保障是有了。 堀秀政暗暗松了口气——摊上这么一个任性的殿下,除了顺着基本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这次祭典,服部先生引荐的那个商人也出了不少钱。白天看不出来,一到晚上,殿下就能看到很美的风景。”笑着把话题重新引回接下来要接见的人身上,堀秀政非常愉快地继续道,“据说是有祖传的宝刀,苦于无人购买,想献给您又无人引荐,才这么努力的。” “要送给我?感觉有点不好意思。”三郎颇为意外地问道,“小久知道是什么刀吗?” “虽然不知真假,但他自称是五条所作的刀剑。”堀秀政从容道,“殿下不用觉得亏欠。那个人是因为殿下的政策才发家,也不是出生武士家庭,祖传之刀只是噱头——大概是听说了您喜爱华丽的物品,想将手中一把光忠制作的刀卖给您,才提出送刀来先搏得您的怜惜。” “小久对这些也很了解啊?和小光有点像。” 三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不过能提出送给我,我也很想看看是怎样的刀。” “那我去通知他前来见您。”朝着三郎一叩首,堀秀政利落地起身退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1.穿越之八十一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首先是足有五十斤的木炭, 密密麻麻的填满了石槽,因为下面压得太实, 怎么点都点不起来。最终还是采用了特殊办法, 在木炭上浇上油和易燃的干草,才算点着了最上面一层。 然后三郎他搬起玉刚就往木炭上砸啊!五十斤竟然真的全丢上去了啊! 玉刚一砸上去火花四溅啊!好不容易点着的火直接被压熄了啊! 审神者抡起锤子就直接往玉刚上砸!锻刀原来是直接砸玉刚的吗!? 笑面青江头一次看见如此清纯不做作的锻刀方式,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先拦住三郎, 还是该先扑灭泼油时不慎落在地面的小片油渍上渐渐涨大的火星。 果然三郎一次锻刀能烧了厨房,这不是没有道理的。 趁着火势还没有蔓延开,笑面青江一脚踩上最近的砥石,往前就是猛地一推。用于磨刀的砥石突然被施加了力道,顿时推开一层薄薄的土, 准确的连土带石栽在了那一层油上。 砥石闪着并不明显的微光,很快就被火焰包裹住。 原本只是在油面上蔓延的一点火势,在没有更多的燃烧物的情况下,竟然违背常理的涨大了一圈, 将被笑面青江踢过来c本意是用于抑制火势的砥石整个吞噬。深青色发的青年几乎能清晰的看到砥石在火舌的舔舐下飞速的消融,就像落入火中的冰块。 笑面青江下意识的转过头去看三郎那边。 只见之前被三郎简单粗暴砸上木炭的玉刚,也同样违反常理的被火炎完全包裹住,一点一滴的银色液体从里面渗了出来, 被涨高的火苗推到火焰之上。一开始只有一点点,还看不出到底是什么。但在三郎毫无章法的捶打之下, 银色液体的渗漏逐渐加快, 聚集在火焰之上, 竟然可以看出是有意识的c要凝聚成什么物体的模样, 而非单纯的聚拢成一团。 三郎也发现了这一点。但从一开始就把付丧神一类东西排除在了常识之外,他看到这种奇怪的一幕,也只是惊叹道:“原来锻刀是这样的啊!” 不,锻刀绝对不是这样的啊!! 笑面青江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超乎常理的审神者从这种奇妙的变化中取得了动力,卖力的继续“锻刀”。锤子一下下撞击在玉刚上,碰出金铁交加时才有的清脆响声。液体逐步溢出,和上面的液体聚拢在一起,渐渐的从最上部凝聚成实体——是刀剑的茎的位置。 讲道理,乍看之下还真看不出这原来是茎——因为它实在是厚的太过分了。准备用五十斤的材料来锻的,果然不会是一般的刀? 而在剩下的玉刚里,渗漏的银白液体还在持续上浮,一寸寸沿着茎往下延伸,凝结出刀剑的本体。 同为刀剑的笑面青江仔细的看了看这位或许会成为新的同伴的c目前只凝结了还不到两寸的刀,只从那厚的过分——大概都要超过了长度的茎上,隐约看到了“左兵卫”几个字,大约是这把刀的铭文。 他的视线重新落回那块和玉刚一起被火焰包围的砥石。此时地面上已经什么都不剩,不管是刚刚那块砥石还是那一滩点着了的油污,统统被烧得干干净净,只留下砥石之前移动而产生的一道土痕。 笑面青江若有所思。 他再度望向那被火炎推到最上方的c半成品的刀刃,果然实体的凝结只停留在了茎的位置。剩下的部位只是液体的堆积,潦草地堆出一个形状而已。 刀剑的锻造需要时间。短刀通常是二十分钟,胁差要更长,大部分太刀些大太刀和一部分打刀基本是三小时,战斗力更强,在时之政府的档案中被划分为“四花”或者“五花”的刀,时间更会增加到三小时二十分甚至十个小时。 看三郎锻造出的如此厚重的眼望过去就觉得之后不管是厚度还是长度都让人倍觉不会辜负五十斤材料的茎这总不会锻出四十米大刀吧? 时之政府有这种刀吗?! 正当笑面青江胡思乱想c并对这位正在锻造中的刀剑男士的厚度心怀恐惧的时候,三郎停下了捶打的动作。 虽然穿越之初还是个体育成绩优异c元气满满的高中生,穿越后也南征北战身先士卒打了不少仗,但“织田信长”毕竟身份贵重,十五岁时和农民玩相扑还能赢,十五岁之后基本就除了(自顾自地)爬树和骑马外少有锻炼武艺的机会——连相扑目前也在他一个比一个身手矫捷的家臣中宣告垫底(三郎本人对此毫无所觉)。 锻刀这种需要持续几十分钟至数个小时的劳动,对于现年已经三十多岁的三郎来说 “好累。果然是年纪大了啊。” 脸尤为年轻的织田家家督如此抱怨道。他之前脱掉了上衣,以充满男子汉气概的姿态进行锻刀的工作,而劳动了十几分钟后,并不纤细c也没有多少肌肉的身体早已被炉火烤得上半身都是汗水。 笑面青江无言的看着撩过上衣就擦汗的三郎,最终还是没有对这样毫无气势的织田信长发表评价。 “总觉得这样打下去会腰肌劳损。”直接坐在厨房地上休息,因为男子汉地锻了一次刀,目前算是满足了心里想法的三郎看着因为缺少了刀匠c停在半空中不再有液体补充的未完成品,自言自语道,“但是锻了一半就放在这里也不太好,小光也说付丧神现阶段还不是让人知道的时机嗯。” 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三郎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脸色在旺盛的火光中显得严肃正经。他抬起满是汗水和尘土的手,重重的拍在了笑面青江的肩上:“那么接下来锻刀就交给你了,笑面!” 笑面青江:“您是认真的吗,信长公?” “毕竟你也算是我的家臣吧。我做不到的事就要靠你去做。”三郎十分认真地说道,满怀不舍和怀念的看了一眼刚刚才敲过玉刚的铁锤,随后态度坚定地将它塞进了笑面青江的怀里,“小光带刀匠回来之前,就由你来做!要像个男子汉哟。” “不,锻刀和男子汉并没有关系?”笑面青江嘴角一抽,然后无奈至极地翘了翘嘴角算是个勉强的笑容,“这样一来,我也算和你越来越密切了吧?” ——怀抱着还带着余温的铁锤,刀剑付丧神最终还是向提供了让付丧神显形的灵力的审神者低头。 他不时瞥一眼坐在地上c撑着下巴看自己这边的三郎,手上一点不慢地捶打着玉刚。相较人类能做到的,付丧神能施与的力道更大,银色的液体几乎连成了一条线,源源不绝地朝厚度恐怖的刀刃灌注而去。玉刚如同湿透的海绵一样往外吐着液体,等到完全榨空,就悄无声息的在火中化成一团白灰。 嗅着锻刀时奇特的c对付丧神而言几乎算是芬芳的味道,笑面青江只觉得浑身都是力气,连锻刀之前还有的轻伤状态都不知不觉消失,恢复到了完全的健康。 不过就算这样,让刀剑男士去锻刀也太乱来了——记忆中有马当番(养马)c畑当番(种地)甚至寝当番(守夜),锻刀这算什么? 烤当番吗? 早早就察觉到了明智光秀的微妙态度c甚至因为历史上导致织田信长死亡的事件c连同只有明智光秀和织田信长能看到刀剑付丧神的现状,哪怕并没有明说,深知历史的刀剑付丧神对于明智光秀的态度其实也是一样的微妙,除非有三郎的首肯或者传召,基本都是下意识不与明智光秀见面——但现在,笑面青江几乎是要在心里期盼明智光秀快点回来了。 就算付丧神再体力充沛,锻四十米大刀这种事果然还是要交给刀匠来做吧!? 感觉到面颊上已经布满汗水,背后也已经被汗水浸透,笑面青江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敲了这五十斤玉刚多久。他只看见那一条长长的银色,已经从只有茎的状态延伸到了约一尺八寸,这甚至比不上笑面青江本体的长度,但那把被他觉得可能锻成四十米大刀的半成品,已经开始出现了往下收拢的弧度了。 这就是结束了?厚度比得上四五把刀,结果就是把重型胁差? 笑面青江心里疑惑,但机械的捶打动作已经让他没有了说话的兴致,只是持续捶打着玉刚。仿佛是获得了足够的能量,又像是到了一个临界点,浮在火焰上的厚重刀刃闪出点点白光,最上一层竟然弹出了一把刀! 真的是弹出。笑面青江亲眼看见刀刃的最上层就像是被什么无形之物切开,从下部弹了起来,竖着立在半空中。之前所锻的厚刀明显的薄了一层,原本有的收拢弧度也消失了,从笑面青江自以为的“即将完成品”成为了半成品。 不,大概一开始就是半成品。 他所见的c厚重到根本不像刀剑的厚刀,根本就是几把刀剑堆叠在一起的产物吧?锻造这把厚刀,就是在同时锻造数把刀剑。但因为刀剑本身锻造时间有差异,所以先完成的就会这样跳出来? 太不可思议了。 从来就不知道同时锻几把刀是这样的锻法! 笑面青江望向了三郎,但后者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反正刀剑男士这种存在本来就很奇怪,只是将他的目光理解成了想要材料,当即纡尊降贵的捡起散落一地的砥石递了过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2.穿越之八十二 穿越之八十二 三郎要说的事当然就是养子的事情啦! 他的行动力从来就高到令人发指, 这次怎么可能例外!草率的统计了一下小光目前还存活着的庶子数量,三郎就连人都没打算看,直接将家臣召集过来商议养子的事情了! 反正按明智光秀所分析的,他要收养孩子已经成为定局, 那么见不见人也没关系吧?(关系很大) 怀着这样的想法,三郎理所当然的就让堀秀政去召集家臣了。等到以为是织田家又有了什么新的危机,匆匆忙忙赶到他眼前的家臣们听到的只是收养孩子这种小事都时候—— 织田家家臣团:习惯了。 没错, 他们完全习惯了三郎时不时就会出现的没常识和“胡闹”了。 如果是确立织田家的继承人, 那恐怕还是一件值得让人重视的事情。但眼下连继承人的边都没有, 甚至三郎至今都没有嫡子,区区养子而已哪怕养子确实也有继承权,但在养子基本就是送来送去的战乱年代里,还真算不上什么。 有的养子是如明智光秀一般,被家主看中才华, 继而成为养子继承整个家族;但也有如先前北条和上杉家和解之时, 北条家送出给上杉谦信当养子的北条氏秀一样, 的确算得上是养子, 但具有和人质类似的意义。 如今信长公突然说养子什么的是终于打定主意要将织田信忠收为养子了? 还是说看东美浓的远山家有投向武田的意向, 想送个养子过去牵制? 无论信长公的目的是哪个,都不用这么麻烦才对。 好在三郎本身也不是什么喜欢卖关子的人。他看看人差不多到齐了,也就郑重其事的宣布了:“我说完后大家就可以回去了——我要收养养子了, 人数上好像是七个还是八个?然后女儿也要两个。” 他也不等家臣反应, 自顾自地说完后就十分果断的打了个响指, 朝座下的众家臣竖起来了大拇指, 声音洪亮道:“以上!好了,大家可以散了。” 多亏了三郎平时诸多的奇怪行为,在这种时候,大部分家臣们第一时间的反应竟然不是“大老远的叫我们过来你就为了说这个”,而是“果然是收养养子——什么?等会儿你刚才说的是几个?!”。 见过收养养子的没见过一次性收养这么多养子的啊! 这种时候,年龄最长c资格也最老的柴田胜家义不容辞地开口了:“殿下,您要收养的那些人到底是哪家的孩子?” 哪家的孩子会让他们织田家的家督受这么大的刺激,一口气收养这么多啊! 就算把森家的几个算上也只有五个——不,森家现在已经是已经元服的森长可当家了,如果想要收养他们,信长公没必要先把森长可提拔成家臣,让森家有可鼎力门户的人。 所以说到底是谁家的孩子啊! 总不会和信忠一样是随处捡的吧!尾张大傻瓜什么的真是够了! 好在这一次,三郎总算没让柴田胜家失望。 他挠了挠头,十分疑惑地看着自己脸色严肃的家臣,呐呐道:“咦,原来这个很重要吗?没关系的吧——那些都是‘织田信长’的孩子。” 柴田胜家登时表情一木。 下一瞬间,前田利家已经性急地跳了起来,和猛地瞪大了眼睛都池田恒兴一同说出了柴田胜家心中的话:“殿下!!既然在外面育有子女就不必如此隐瞒啊!这不应该是收养,而是记入家谱!” 三郎:“诶?是这个样子吗?但是小光说要收养其他人的孩子就是收为养子啊?” “但是您根本就不是收养‘其他人’的孩子,而是您自己的孩子吧?”池田恒兴气哼哼地说道,“您也说了是‘织田信长的孩子’,既然是自己的子嗣,怎么能当成养子来养育!” 在没有明智光秀阻拦的前提下,三郎万分赞同地点着头说道:“——恒兴说的很有道理啊!” 见三郎还不是那么缺乏尝试,原本因为自己是乳兄弟却对三郎有子一事一无所知的池田恒兴总算消了点气,继续道:“不过这样一来,信忠的身份就略有尴尬殿下不妨将他记做养子,之后为信忠元服,让他成为家臣” “哦哦,关于信忠也有安排了。”三郎却没有像之前那样赞同,而是认真地纠正道,“信忠因为是归蝶抚养过的,所以是嫡长子。” 池田恒兴:“” 有着忠厚面貌的c历史上织田信长倍加信任的乳兄弟此时猛地低下头,双拳已经握紧,虽然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但他的声音却是十分具有辨识度的c带着愤怒与自责的态度:“按c按年龄来算,信忠殿下出生的时候应该是我在殿下的身边担任近侍才对——可恶,我竟然完全没有发现!我竟然一直将信忠殿下当成在桶狭间之战后走失到殿下马下的普通孩童!” 三郎:“不,这不是你担任近侍就能发现的。还有他确实是单纯走失到我马下的。” 只可惜,在三郎的安抚传达到池田恒兴耳边之前,他自己就被众多家臣满怀愤怒或崇敬或无奈的话给淹没了。 “殿下,既然有了孩子,就不要拖到现在才带来啊!” “夫人不是性格刚烈的人,您隐瞒孩子的存在是对她的不尊敬。如果夫人拒绝抚养其他孩子怎么办?” “孩子的母亲呢?如果有喜欢的女性,您大可以直接娶为侧室,何必这样偷偷摸摸的让她育子?” “殿下竟然有这么多孩子?实在太让人惊讶了!” “不必连这种事都隐瞒啊?!” “您要是早说信忠殿下是您的嫡子,他和武田松姬的婚约要订立就不会那么艰难了!” 突然多了许多亲生子女的三郎:“在你们心里,我到底是怎样的人啊?” 不过家臣们说归说,情绪上还是明显因为三郎有子这一大好消息而振奋了许多。哪怕武田的接近仍然如头颅上悬挂的利刃一样让人心惊,但这也算是过年前十分难得的好消息了。 对三郎而言,也只是多了一群姓了织田的小孩子。对明智光秀来说,也不过是从所有孩子都是养子变成了所有孩子都是亲子,织田信忠因为成了嫡子,所以他的地位还是保住了才怪啊! 对明智光秀来说,让三郎收养自己的庶子只是让被一起收养的织田信忠不那么显眼的办法,他并不想在日后与三郎的相处中多出可预见的杂质,因此,三郎的继承人必须出自三郎自身或者三郎收养的其他养子(比如织田信忠),他是不会允许自己的庶子加入其中,改变织田家的平衡。 养子这种关系,不过是可以随意解除的存在。他的庶子普遍已经记事,因此他欺瞒自己孩子,说三郎是他们亲父,也不过是为了遮掩两个人长相一致的事实,或许还额外加了点不想让孩子为三郎惹麻烦的心理。 但是亲子就不一样了啊! 虽然只差一个字,但两者天差地别了啊? 目前明智光秀还在接孩子过来的路上,还没有知道这个表面上看起来和他的设想一模一样,实际上却是天差地别的事实。 不过三郎本人,倒是有了实质意义上的危机。 那就是告诉归蝶。 先不说战国女性普遍性格如何,也不说三妻四妾其实有多常见,更别说归蝶一直无子三郎就算真的有自己的孩子也没关系单纯以三郎的角度看,那只有一句话可以解释—— 对,就是那一句“婚姻的危机”。 并没有做过对不起归蝶的事,三郎却还是在即将面对归蝶时感觉到了一股淡淡的心虚这种心虚,姑且将来源看做是收养了孩子却没和妻子商议吧。 因为事实上自己也没干什么坏事,又有家臣苦口婆心的劝告一定要主母的同意,所以三郎也只在门口忧郁了一瞬,就泰然自若的推开了门。 门内,有着绝美容貌的女子已经在里面等候了。 比起她和三郎初见时,岁月像是半点没在她的脸上留下痕迹,依旧是多年前那个漂亮得难以用语言来描述的美人。比起已经有第一美人之称的阿市,她的五官要更加柔和,是一种水波般温柔至极的美丽。 她像是早已在等候三郎了,一双明眸已经红肿,态度却还算镇定,对着三郎轻声问道:“我已经知道了。殿下的孩子,想要回归织田家是吗?” “差不多啦。”面对自己的妻子,三郎也就直接在他面前盘腿坐下,耿直地回答道,“不过他们不是我的孩子。” “诶?但是外面都在说是您的亲子,因为我的妒忌才会流落在外” “完全不是——!”三郎果断地否认了,“是‘织田信长’的,但是不是我的啦。不过总觉得还是接回织田家比较好养小孩子好麻烦哦。” 归蝶十分茫然的看着他。许久之后,她才小心翼翼的继续问道:“那殿下要怎么处理他们呢?都留在岐阜城的话,住所的布置之类的” “这个就不用了。” 三郎如此说道。 “我只是带他们来认个孩子而已,之后全部给小光,让他去安排就好了——这也是他应该做的。” “归蝶不明白。”美丽至极的女人摇了摇头,却因为三郎的话而再度露出了笑靥,“但是,如果是殿下说的归蝶就愿意相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3.穿越之八十三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就好比他们不该没日没夜的在岐阜城清扫没了又会再来的时间溯行军, 就好比他们的审神者应该是来自后世的c末法时代的人,而不应该是历史人物。 “诶, 说起来我们之中只有宗三是信长公的刀啊。”结束完岐阜城最东方的清扫, 今剑在拿了丁子油和奉书纸给宗三左文字后, 就晃着一双白皙的小脚坐在游廊上, “那位真的是信长公吗?” 将自己的本体——这其实是被召唤后由灵力具象化而成为的伪本体,真正的义元左文字在信长那里——从刀鞘中取出,宗三左文字无言地将刀柄拆卸下来,捏着刀茎,在自己锐利非常的刀刃细细打粉, 等旧油被吸净后,才用奉书纸擦掉粉,重新上油。直到打粉c上油的过程翻来覆去地将刀保养了十多分钟, 他才重新将刀柄装上,收回刀鞘。 刀剑付丧神受伤,往往要靠打磨c保养本体来恢复, 视伤重程度, 往往会需要十几分钟到数小时的保养时间。当然,他们也可以像人一样处理伤口,不过目前岐阜城时间溯行军又被补充了一波,为了缩短休养时间, 受伤后他们一般都是双管齐下, 两者修复方式都用上——当然了, 一般而言处理伤口是刀剑付丧神自己可以解决, 但保养刀剑是主人,也就是审神者的活! 只是,因为审神者是意图一统天下的织田信长的缘故,被持续放置的刀剑付丧神们已经自发点亮了保养刀剑的技能。 保养完本体,宗三左文字扭了扭手腕——他的手腕也被细致的绑上了绷带,这是数珠丸恒次做的。作为日莲上人曾经的佩刀,大概是前主太过偏执激进的缘故,数珠丸竟然做起处理伤口这种事竟然十分熟练,在涂上药膏c绑紧绷带的时候偶尔还会脱口而出一两句佛偈。 这让宗三左文字不由得想起同为佛刀的兄长江雪左文字。 他因此略有些走神,随后才开口说道:“确实就是那个男人无疑。” “但是,他和明智光秀长得一模一样啊!灌输给我们的历史里,明智光秀也是蒙着脸的——如果不是和信长公的契约里写的是‘织田信长’,就要认错人了!”今剑说道,“历史上明智光秀难道就和信长公一模一样吗?” “这种事情记不住的。”宗三冷漠地说道,秀丽非常的脸孔带着习惯性的忧郁神色,但是时常被不豫占据的异色双眼,此刻竟然是难言的清明和痛楚,“我是否有在明智光秀和那个男人手中移交,我到底是被何人持有这些记忆都已经模糊不清。” 即使是付丧神,刀剑们也是经历过漫长岁月,甚至换过数任主人。其中印象深刻的或许会被记住一些额外的时,印象浅的大概只会有一个名字。时间可以冲刷一切,这既在人类身上适用,也在付丧神身上适用。哪怕他们的记忆要比人类牢固得多,记忆也会在种种原因下消失,可能是损毁带来的后果,也可能只是度过的时间太过漫长。 哪怕对象是在他身上烙下魔王之印的织田信长,宗三左文字再度回忆起战国时的经历时,存留在心中的,也只有身为笼中之鸟的悲戚。 而且,出于维护历史的使命,刀剑付丧神自诞生之时,就已经被注入了“历史”在脑中。小到杀死森兰丸的武将,大到本能寺之变的罪魁祸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哪怕是此时身处战国,对于他的主人——义元左文字之主织田信长的认识,也难以避免的湮灭在浩瀚如海的“历史”中,变得虚幻不清,只有因为那个男人的种种作为而生的激烈情感保留了下来。 一模一样的脸。明智光秀和织田信长有过互换身份吗?他是否有从织田信长手中暂时移交到明智光秀手中过呢? 宗三左文字并不清楚。他只记得,那个会被称为“第六天魔王”的男人,从来就是那种潇洒到可以被称为任性的模样,只有在极其偶尔的时候,才会安静下来,在主位上静静地等着别人的觐见。 —— 羽柴秀吉没有辜负三郎的期望,在得到两万大军的控制权后,他很快就带着人马出发,先占下了但马国的此隅山城,又在十月的时候充当先阵,一马当先地攻打北伊势,为此甚至左腿中箭。 也正是在羽柴秀吉的努力下,北伊势很快落入三郎掌中。 不过,也恰好在这种时候,明智光秀得到了京都的来信——内容大约是就任权大纳言给了足利义昭足够的权力,他已经开始向各地大名写信,来宣泄对织田信长的不满了。 来信人当然是细川藤孝。 作为足利义昭最为倚重的家臣,细川藤孝始终和织田家保持着略微亲近的关系,既不会让织田家反感,也不会挑动足利义昭近来越发敏感的神经。但撇去对织田家的态度,细川藤孝对身为织田家家臣的明智光秀一直保持着书信往来,关系始终亲密。 但平时,细川藤孝顶多是在信中不咸不淡的点评两句将军的行为,并且大都是一笔带过。这次却非常仔细地写明将军频繁往外传信,对织田家不满。 想也知道信里写的,不会是单纯的不满那样简单。 三郎对此非常困惑:“我惹将军生气了?为什么?我好像没做过惹他生气的事吧?” 明智光秀只能对如此耿直的三郎表示沉默。 在明智光秀听说这件事时,恰好三郎正在和竹中半兵卫议事。听到下人通报明智光秀有事要说,三郎也就直接让明智光秀进来汇报。将军对织田家不满,这件事除了三郎以外没人觉得奇怪,因此即使竹中半兵卫在,同为家臣,明智光秀也没有回避他,除了隐去细川藤孝传信外,统统将信中得到的信息说了出来。 三郎对此事的困惑,两个家臣都没有解答的意向。略微沉默了一会,竹中半兵卫径直开口:“既然这样,就请殿下接见松永久秀。” 三郎只是眨眨眼,随意地回答道:“好啊,反正他也说要求见我。” 松永久秀,是与三好家联手杀害足利义昭的兄长c前前任将军足利义辉的凶手。在普遍对将军抱有敬意——三好家在此之前都只敢架空将军——这一情况下,他竟然敢明目张胆对将军下手,可谓毫无尊卑观念。 而在刺杀将军之前,松永久秀是出仕三好家,在三好长庆手下工作,但为一己之私,他对三好长庆的嫡子下毒,使得三好长庆受不住打击与世长辞,他却直接将长庆的妻妾娶为侧室,又把持三好家大权 足利义辉能让仇恨满满的松永久秀和三好家联合起来刺杀,只能说是太优秀惹的祸。 之后在三郎带军上洛后,松永久秀直接投降了三郎。只不过,这个人只是送来了降书,基本没来拜见过三郎。直到如今,才第一次要求和三郎见面。 这么一个没有尊卑c不分善恶的狠毒角色,织田家的家臣是一点不放心三郎和他见面的。倒不是不放心三郎,而是松永久秀他甚至不是养不熟的狼,而是会跟在身后流口水的豺狗,谁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 这种前提下,竹中半兵卫请求三郎接见松永久秀,而三郎非常干脆的同意了。 这种干脆的速度,甚至让明智光秀怀疑三郎到底有没有思考过。 不过联系到他刚才说的消息,他直接看向了竹中半兵卫,问道:“松永久秀就是为此事而来的是吗?” “他求见的时间太过巧合。”竹中半兵卫抬起眼,细细的看了几秒明智光秀后,重新垂下眼睑,淡淡道,“多半为此事而来。” “松永久秀被限制了随从数量,又是岐阜城内,应当没有危险。”明智光秀判断道,随后看向三郎,“不过,还请殿下带我随行。” —— 答应了竹中去接见松永久秀,那么带上一个明智光秀,三郎也不见得会犹豫。三个人倒是竹中先躬身,恭敬地表示了就在此处等待,之后三郎就带着明智光秀离开,途中又叫来了池田恒兴一并随行,前去见松永久秀。 被传出恶劣名声的松永久秀,长相也是一样的骇人。倒不是说不够周正,而是那长相实在太过凶恶,甚至还有数道伤疤横跨了整张脸,光是看着就有让人害怕的能力。 即使是求见三郎,他的态度也随意得过分,只是施舍一般的从袴中抽出一张纸条,放到了三郎面前——这正是将军写给各地大名的,抱怨信长的信。 至此,竹中半兵卫的几次预测,都准确无误。这样洞悉人心的才能几乎要让明智光秀战栗,但因为竹中半兵卫已经出仕信长,在初时的一惊后,明智光秀反而放宽了心,由衷地赞叹织田家能有这样一位家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4.穿越之八十四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有是有啦, 不过都解决了。”三郎满不在乎的说道, “你们呢?身上的伤怎么样了?说起来才过了几天,应该没有那么快好, 需要帮你们找医生来看看吗?” 明智光秀只能强打起精神提醒道:“三郎,这些是不能为人所见的刀剑付丧神。” 糊涂之中,他直接把两个人私下的称呼叫了出来。 “也是,看不到人就没有办法治伤了。很难办啊。”三郎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但是果然还是要配个医生比较好。宗三有认识的c会医术的付丧神吗?” 目前包括自己也只知道有四个付丧神c刀帐什么的从没见过的宗三左文字:不认识谢谢。 “还是说要拿个医书过来——刀剑都能化身付丧神,那这些也可以吧?” 面对三郎如此理所当然的发言, 宗三左文字深吸一口气, 尽力平缓的阐述到:“不, 在此时内,能化作付丧神的唯有刀剑而已。” 斗转星移, 时空逆转, 历史改变。回溯之物,唯有刀剑。[注1] “噫,物种歧视吗。”三郎露出了意外的表情,他搔了搔头皮, 还是态度平和却不容置疑地说道, “那就麻烦了——我会尽力想出办法的,在此之前还要你们自己处理伤口了。” 突然被物种歧视了的宗三左文字对他的态度并不觉得意外,因此只是缓缓低下头颅算作应答。 “既然来了京都, 就在这里休养吧。反正小光他们也是刚到, 一时半会大家还是回不去京都的咦, 这样的话岂不是可以让你们带信回岐阜?”三郎似乎是才想到付丧神还有这种用途,脸上出现了孩子气的惊喜表情,但很快就收敛了,重新变得无所谓起来,“算了,现在我活着的消息应该也传回岐阜了,暂时不用急着这个。” “那么,您突然传召我等,是有什么事?” “不是我的事,是小光有事想问你们——小光?” 三郎一低头,才看见因为连日赶路c身体已经不堪重负的明智光秀,竟然已经趴在胁息上沉沉睡去。即使在睡梦中,他也紧紧的蹙起了眉,像是被什么事困扰着一样,以至于得到了难得的休息也很不安稳。 “睡着了啊。那就没办法了。”三郎看着明智光秀没来得及换的c有着折痕和污渍的c已经掀开的面巾,一手将其抽出扔到一边,一手撑着下巴略想了一会,很快就起身拉开拉门,朝着一边大声呼唤道,“小久!过来一下。” 三郎目前的小姓,又被称为久太郎的堀秀政闻声走了过来。目前只有十七岁的少年身材纤瘦,容貌秀美,颇有些男生女相的样子,但作为被三郎承认c甚至在上洛期间被赋予修缮本国寺任务的角色,他不仅配着一把打刀在游廊上行走,甚至连那双波光潋滟的双眼也会时常透出鹰隼一般的锐利。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未来也会成为被三郎重用的武将吧。 他一手搭在打刀的刀柄上走了过来,在距离三郎两三步的时候停下,手反而从刀上挪开了,态度温和谦恭地询问道:“是。殿下有什么吩咐吗?” “我在岐阜的四个探子过来这边了,小久帮忙安排一下房间。如果没有多余的,把他们安排在一间房也没关系,反正他们关系也很好。”三郎发自内心的这么认为道,随后又想起还在房内熟睡的明智光秀,“至于小光既然睡着了,就放在这里吧。小久给我搬床铺盖来喔。” “殿下和明智先生的感情很深呐。”堀秀政笑着说道,“就请交给我吧。” 他甚至没有去要求面见探子或者带领他们前往住房一类的事,而是略作思索后,就直接在三郎面前给出了答案:“目前西边那边的房子恰好有四间空着,只是周围住着的都是仆役。如果不介意的话,殿下的探子想要随时可以住进去。侍女也会将饭菜放到房门前。” “这样就可以了。很靠得住哦,小久!” “能得到您的赞赏,不胜荣幸。” “那现在就麻烦你去搬被子过来。哦对了,给宗三他们的房间也要放上伤药才行。” 以这样的话作为终结,三郎目送着堀秀政动作迅速但风姿优美地离开。他回过头,看着屋子里正排排坐的四名刀剑付丧神,倒也重新盘腿坐了下来,直接发问道:“房间安排好了,不过现在还要耽误下你们的时间咯——我因为要必须逃走,所以让你们对上那么多敌人,抱歉啦。” “您不必这样说。”数珠丸开口道,“无论是维护历史还是保护主人,都是刀剑的职责。” “也是啊。”很轻易的就被说服了,三郎也就非常果断的抛却了纠结继续道,“不过,你们人数还是太少了一点。面对敌人也会压力很大。所以我想问问,有没有什么增加刀剑付丧神的办法呢?”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刀剑男士,尤其是第一位付丧神宗三左文字,语调平淡但态度笃定的问道:“一定有吧?” 半晌,宗三左文字维持着平静到几近冷漠的表情,缓慢地陈述道:“确实是有,但是因为现在的一切都和我们记忆中‘应有的模样’差别太大,因此也不能肯定是否能用,和是否能成功。” “果然有啊。那是什么呢?” “‘锻刀’。” —— 所谓锻刀,是指刀匠将原材料打造成刀剑的过程。 但在时之政府的规划之下,审神者的锻刀又比刀匠的锻刀要来得不一样。 刀匠锻刀往往要注意很多,从材料的配比到捶打的次数,从炉内的温度到淬火的手法,这其中带有鲜明的个人特征和时代特征,并且工序繁杂,想要打出一把好刀并不简单。 但时之政府的锻刀,归根结底是召唤刀剑付丧神的一种手段。用于锻刀的材料只有四种,分别是木炭c玉刚c砥石和冷却材(水)。审神者随意选择这四种材料的配比,将材料投入炉中,只要等待一定时间,就会有刀剑被炉中火焰推出炉外。其中,锻出来的到底是太刀c打刀c短刀c胁差c大太刀c枪还是薙刀,纯粹看材料比和运气。 经历审神者之手锻出的刀,并不是实体的刀,而是空有刀形的媒介物。当然,这种媒介和之后会呼唤出的刀剑男士的本体是一模一样的。因此,看到媒介物,基本就能判断锻出来的是什么刀了。 锻出媒介物后,审神者以触摸或者其它方式(例如安排身为近侍的刀剑男士前去接触),与媒介进行灵力的链接,就能通过它召唤出付丧神。 这种用锻刀收集刀剑男士的方式简单快捷容易上手,且无任何副作用,唯一值得担心的只有审神者为了召唤刀而无节制的使用材料导致不得不含泪氪金。不过看着织田家目前的财力,只要三郎想要锻刀,基本就是可以没有限制的锻下去然而!! 作为历史上的“织田信长”却成为了审神者,这本身就是大错特错的好吗! 连本丸都不是时之政府分配过来的本丸而是岐阜城,连刀剑男士都被人看不见摸不着,谁知道会又出什么变故! 原本,审神者会拥有四个由刀剑男士组成的部队。其中第一部队往往是最强劲的,因此为了护卫本丸,除了被审神者勒令出阵外,是不会外出的,更别说进行远征了。 然而目前身为第一部队的四个刀剑付丧神就这么远征到了京都啊?? 锻刀是需要在本丸内进行的,然而他们远征到了这里,这还能锻刀吗?? 他们目前生活在战国时代,审神者真的可以锻刀吗?不会改变历史吧? 自从不是初始刀的宗三左文字成为了三郎的第一个刀剑付丧神开始,在战国时代的维护历史进程,就好像脱缰的野马一样不受控制。 不,说不定不是他们维护历史c和时间溯行军战斗的过程不受控制。而是以织田信长为审神者的,名为“刀剑乱舞”的计划本身—— 因为织田信长的存在,而变得混乱无比。 而且眼下信长公正在遭受时间溯行军的攻击,这一次被他们挡下了,谁知道会不会有下一次?! 这种焦躁的心情几乎都要冲灭了刀剑付丧神将危险带给主人的愧疚。数珠丸静静地提起刀鞘,上面刻着“一”的牌子仍然在闪闪发光,昭示着他们依旧是处在编队之中但是,被宣召回城却是先到了织田信长身边,再到了岐阜城内。 这其中有什么原因吗? 黑发发色的佛刀盘腿坐下,执起佛珠,嘴唇翕动,轻声念诵起了佛经。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去处理伤口,而是不断地念诵着,在曾为日莲上人佩刀生涯中习得的经文,一直念到月上中天,感觉心情平复下来,才逐渐停下。 他察觉到了一点——或许“回城”的意思是“回本丸”。之前他们虽然一直生活在岐阜城内,但是岐阜城只是“织田信长”的本丸,而不是刀剑付丧神的本丸。所以在信长公说“回城”的时候,他们才会出现在信长公面前,甚至因此带去了一只敌胁差。 而信长公说“以为你们会回到岐阜”,这时才是借由审神者之口,将岐阜城确定为了刀剑付丧神的本丸,所以他们才会又转换了位置,到了岐阜城。 佛刀没有由来的觉得这就是真相,但是取而代之的,又是得到真相后更深的疑惑——本丸难道不是在刀剑付丧神出世之前,就由时之政府决定好的吗? 没有本丸,也就不会有“审神者”这一概念才对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5.穿越之八十五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时间溯行军一拥而上, 却仍是被堵在了门口。比起浅井军又或者是朝仓军, 他们的装备堪称简陋,既没有攻城的器械,也没有攀爬的云梯, 能依靠的只有手中的刀刃。 这样的他们,面对高高的城墙反而一筹莫展。 大概只过了片刻,时间溯行军就重新退去了——像是他们来的那样突兀。有浅井家的探子机灵的拦住他们, 将他们当成同样不满织田而前来援助的部队, 请求他们去面见浅井长政, 来共同合作。但这些空有人形的家伙似乎只保留了战斗的思维,对于其他事情都麻木得像个傀儡。 哪怕浅井家的探子已经态度诚恳,甚至还领了一个小队来堵路,只请求他们考虑。这些时间溯行军依旧是呆滞地退回他们出现时的位置,拦路的人直接一刀砍杀。到最后, 所有浅井家的士兵只能又惊又怕的看着他们退走。 阴暗漆黑的树林似乎是有淡淡的白光闪过。 等到再有人在浅井长政的授意下去查的时候, 看到的只有空荡荡的一片。哪怕点了火把仔细寻找, 也找不到属于人类的脚印——哪怕是类似猛兽的脚印, 也是在树林间突兀的消失。 不知为何, 得到士兵的报告后,浅井长政竟然有了一种,这些并未和他们打过招呼的“援军”或许不是人的错觉。 他摇了摇头,将这些诡异的想法晃出脑袋——不管是不是人, 这个奇怪部队代替浅井军和织田军死磕是事实。多亏他们, 浅井军几乎没有多少损伤, 即使织田军封城,浅井家也已经稳操胜券,将金崎城内几千士兵甚至留下来殿军的大将统统杀掉,都不算困难。 ——可是浅井家联合朝仓将织田堵在这里,难道就是为杀掉几千人吗!? 士兵死了可以再招,家臣没有了可以再提拔,军队没有了可以再建只有织田信长,只有织田信长没有了,织田家才不会再有能反抗的力量! 唯有取下织田信长的头颅! 浅井长政一拳捶在了马颈上,座下马匹吃痛地嘶叫一声,加快了步伐,载着主人来到城门前。预料之内的城门紧闭,攻城的攻城槌也因为要急行军来围堵信长,而没有带来。 信长会在城内吗? 岐阜离金崎的距离其实并不算太远,但浅井和朝仓还是占了地利,只要有心,不等岐阜派出援兵,他们就能联手将金崎攻下但是这一点,信长会不知道吗?而且看之前织田军的行动,也不像是为了活命而鲁莽作为。 是因为信长在城内,有信心织田家必定不会放弃这一位家主,哪怕倾尽全国之力也要来救人,所以才退守城中毕竟浅井家只是打了个织田家措手不及,要将织田家滴水不漏的围在网中,还没有那种兵力。正因为一定会有人逃出去,所以岐阜城也一定会收到这一消息 但是美浓和越前,尤其是和越前家的金崎还隔了一整个近江!要是岐阜城的兵力出动,除非打下整个近江,不然绝无可能救到信长!这样一拖延时间,织田信长哪怕是饿都要饿死了! 为什么织田军会退缩城内?之前也有派探子在各个方向查看,逃出去的只是家将和他们所带领的部队,几乎在逃出去前都和浅井家埋伏的兵力厮杀过,要是织田信长在内,绝无隐藏起来的可能! 除非c除非—— 织田信长,在一开始就已经选择了逃走!甚至连携带的兵力都少到没能引起他们的注意!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浅井长政只觉得背后一瞬间凉透了。 不仅仅是错过信长的悔恨,还因为织田信长那种让人觉得恐怖的决断和魄力。 浅井家可是帮了织田家很多啊!!不管是上洛,还是京都将军遇困的时候,但就算是这样的浅井,在察觉到可能背叛的时候,织田信长也飞快的做出了选择,放弃了几乎是唾手可得c攻打越前的胜利——同盟关系和战斗的胜利都能舍弃,那么还有什么是不能舍弃的! 这样的魄力,再加上这样的决断,最后还有一统天下的志向哪怕是浅井家始终将织田当成同盟,也总有一天,会被织田吞并的吧? 所以,讨伐信长是没有错的。 坚定了这样的想法,浅井长政举起一只手,朝着身后的士兵发出了命令:“留下一部分人,直到朝仓家的部队赶到其余的人,和我一起追击信长!” 织田家各路家臣逃离的方向他几乎都有掌握,唯独除了朝仓那边但是德川军正是从朝仓那边撤走,那条路只会更危险,也只会更远。即使他不想相信,织田信长也必然是从浅井这边——从他的眼皮子底下溜走的。 和织田家殿军的战斗还没有继续很久,现在去找,可能还能找到现在去找!! ——真的,还能找到吗? 浅井长政不愿意去思索这种可能,即使他知道,如今要在茫茫林海中找到织田信长希望渺茫,但他也要为了那点微弱的希望去试一试。 因为背叛了织田的浅井家,已经不可能得到原谅了。 —— 这样独属于上位者的沉重认知没能影响到浅井家的士兵。他们很快就分成了两批,一批原地驻守,一批跟着浅井长政原路返回。为了寻找信长的踪迹,浅井家的火把几乎将整片树林照得如午时般明亮,不少足轻几乎是趴在地上,一点点在草丛里寻找马蹄的痕迹。 另一批士兵则在城门下严阵以待。城门厚实紧密,里面显然也用了重物抵住,光靠这些足轻的人力是无法打开的,因此他们也只是围在城门前,免得织田家逃脱。 织田家的旗帜远远的挂在城头,被篝火映得发红,于夜色下轻轻摇晃。 无论是之前和时间溯行军比拼后的伤亡惨重,还是殿军和浅井军以及将要到来的朝仓家悬殊的数量,都让织田家的退守变得顺理成章。也正因为如此,浅井家只是围困在城门下,并不知道,金崎城内的织田军目前并不颓丧,甚至都没有修养生息,而是在羽柴秀吉的指挥下,将旗帜挂好,给篝火也添了足够的柴,悄无声息的退出了城外。 甚至连马匹也塞住了嘴巴,力求不发出一丝能惊动敌人的声音。铁炮队检验了剩下的弹丸数量,和临时编成的长柄队一起潜伏在金崎城附近的树林里——当然,避开了浅井目前正在搜寻的那一圈地方。而蜂须贺正胜收拢的的野武士,则被羽柴秀吉用来当诱饵和偷袭。 几乎是同样的,织田家和浅井家都在等朝仓家的到来。 没有让这两家多等,很快,从一边的路上就出现了朝仓家大将毛屋,以及他所率领的两千越前军。 有了竹中半兵卫提前说的情报打底,面对防御力高c人数众多的朝仓家,羽柴秀吉还是很沉住气的按兵不动,凭借着猴子一般敏捷的身手,趴在树上,远远地观看两军的动向。果然,很快毛屋带领的越前军就取代了不熟地形c精神紧绷的浅井军,围在了城门前,而浅井家则退走 ——赌对了! 羽柴秀吉几乎要叹息出声。突然就要为织田信长死战,这让他的神经紧绷到了一定程度,但作为探子的心理素质到底不一样,即使是在这种危急关头,他也可以咬着牙来进行一次豪赌——倘若朝仓和浅井合军,这样数倍于他的人数,他是不管怎么样都要认死了。 但他就是要赌,赌朝仓对金崎的熟悉因此在所有人看来都占据了地利,赌浅井家不会多此一举的和朝仓一起攻城!赌朝仓远途而来,对浅井和他们殿军的战况还分辨不明! 果然比起他这么个大将,织田信长的脑袋对浅井家来说更重要吗? 羽柴秀吉按下赌赢后的狂喜,依旧紧绷着神经,手在不甚明朗的月色下朝前一扬,顿时一小队野武士顺着他的指令,带着刀从树林间滚了出去。 野武士说是武士,实际上只能算是能佩刀的一群破落户——实际上,时间溯行军的打刀曾在一瞬间被羽柴秀吉误认为野武士,但要集聚这么多野武士来战斗,又让他们毫无防护,怎么想都太过奇怪。 只是现在还不是探究那些古怪部队的来头的时候——眼下,就是等着这一小队野武士,将毛屋引来。 死死地掐着手心,羽柴秀吉看着毛屋逐渐走向了小树林——作为朝仓家的大将,毛屋的显然不会太傻。他先分了一部分兵依旧守在城门,免得织田军逃窜,随后带着千人,不急不缓的跟在野武士身后,甚至连弓箭手都是随时可以搭弓射箭的状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6.穿越之八十六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重返京都没多久后, 松永久秀就准备回大和国了。 即使性情轻狡反复,但毫无疑问, 松永久秀是个很有才能的人。他身为黑道,一朝穿越后, 以惊人的适应性适应了在战国时代的生活。而和一穿越就莫名其妙换了个织田信长身份的三郎不同, 他是切切实实没有身份c没有倚仗的穿越者,不管是谎称商人之子c以这种卑微身份投靠三好家并得到重用,还是无视将军的勇武和名誉, 强行设局谋害了足利义辉, 他靠的都是自己的智慧。 如果要以他为主角写一篇穿越文,大概就是典型的穿越逆袭下克上了。 这样的松永久秀, 早在1559年就取得了大和国的实权,并在次年于信贵山城修建了天守阁。如果是岐阜城是织田家目前的政治中心的话,大和就是松永久秀的大本营。 这次织田家攻打朝仓,松永久秀也在里面掺了一脚。不过对他而言,在战前提醒三郎浅井家对将军提议的意动已经是利益之下的仁至义尽, 因此在发觉不对后,他也相当干脆的拍马就跑。路上遇见了三郎变成了结伴而行纯属巧合——即使没遇见三郎,他也能安然无恙的逃走就是,说不定还要更加轻松一点。 这次金崎撤退带给三郎的危机, 反而是松永久秀给织田家帮了大忙(指路并劝说朽木元纲)。 但这样突然的撤离, 对松永久秀来说并不是没有损失。他虽然嘴上说着自己的士兵已经习惯了他的乱来并擅长撤离, 但浅井朝仓两家形成的围攻之势, 到底还是让他损失了一部分的兵力。比不得在京都留有余兵的织田家, 京都对松永久秀来说并不安全,只有回到了大和国,他才像是鱼儿入水,也才有办法补充损失的部队。 这样追逐利益的松永久秀,硬生生在京都待了这么多天才决定回国,老实说三郎也是蛮惊讶的。 他看着座下即使盘腿而坐也显得狂放不羁的松永久秀,颇为困惑的说道:“我还以为松永先生早就回去了。突然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对的,因为觉得松永久秀不会来拜见他只为了礼貌的道个别,三郎因此完全不觉得松永久秀不去见将军c只在临行之前见他有什么不对。 “别这么说,我们好歹也能算是个老乡,高中生。”自从知道三郎穿越前不过是个高中生,来自平成年间的黑道大哥就没怎么把他放在眼里,哪怕是两个人面对面坐着,也显得不怎么礼貌,“我听说了哦?你以‘锻刀’为名义来向浅井示威。真是没用,男人就应该真刀实枪的打过去才行。” “浅井和六角联合了,我要打赢两个也是很难的。”如此抱怨道,三郎着重重申了一点,“而且我已经不是高中生很多年了。” “这光我什么事?”松永久秀嗤之以鼻,“高中生,我说,既然现在近江各地被六角和浅井煽动暴|乱,你要镇压也很困难。如果你求我我就稍带你一程?” “别开这种玩笑,要从大和国回岐阜那就更远了。而且松永先生的兵力现在还没我的多。”三郎耿直地揭了松永久秀的短,“而且来见我还要带刀。” “咦?你发现了?倒不是对你有敌意,你的那些家臣太吵了。”虽然很惊讶将刀藏在衣服里还被发现,但一旦被三郎点出,松永久秀还是非常豪爽的直接从衣内掏出一把胁差,“这可是价值三千金的货色。” “哦——好贵。”三郎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松永久秀背后逐渐凝聚的粉白色人形,那种并没有直接接触刀刃c缓慢凝聚成型的刀剑付丧神他在一年多前也看过一次,因而只是撑着下巴,怀念地赞叹一句,“一年不见了,还是这样厉害。” “嗯?我好像没把这把刀带出来过吧?”但松永久秀将他的反应误解为对这把胁差的惦念,因此狐疑地蹙起了眉,有着几乎横过整张脸的疤痕的面容愈发显得狰狞可怕,“这可是我杀掉那位将军后,得到的爱物。玩笑般地对人挥出一刀,那个人的骨头就会碎掉。怎么,听完了有没有想试试看?” “饶了我吧,在我的地盘说要砍我不太好啊。” “别这么说嘛,信长。”松永久秀嗤笑一声,将胁差横着举起,抬到和三郎双眼齐平的位置,“我已经打算把它卖掉了。大友家出价三千两黄金,反正你也想要刀,要是出同样的价,我就看在你我的情分上把骨喰卖给你唷?” “我倒是挺喜欢这类华丽的刀,但是三千两金子也太过分了。”三郎抱怨道,“松永先生根本就不想卖给我。那么来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确实,和大友家还价还了这么久,我才能有这么个满意的价格,看你们困守在这里,估计也没有再能超过这个价的了。”松永久秀重新将骨喰藤四郎塞入怀中,“我说,你应该也不想被困在京都吧。现在我要回大和,临行前我要是帮你把水搅浑,你打算怎么谢我?” —— 松永久秀很快就离开了三郎目前下榻的地方。 他也没去足利义昭的将军府做做样子,直接带着分散逃跑后又聚集在京都的c属于他的兵力,一路往自己的领地前进。行至半途,他额外分出去的一个小队也回归了队伍,当即全数前进。反而是浅井这边,自知背叛是不会被原谅,对于三郎摆出来的c给浅井的挽回机会,也没有抓住的兴致,越发挑起领地里的暴|乱,矛头直指京都。 而这个时候,三郎却是带领着因为松永久秀的携带和长时间的密谈c最终出现在三郎面前的刀剑男士骨喰藤四郎,向他依次介绍这目前织田家所有的刀剑付丧神:“这四个是你们的前辈,宗三c今剑和这几位就是最近才到我身边的,鸣狐c和泉守c石切丸c莺丸c萤丸还有小狐丸。就这样,大家要好好相处!” 骨喰神情平淡地朝他们点头。 “那么先散了。数珠丸还有笑面先带大家去清扫京都的时间溯行军,今剑,你去帮我叫小光还有其他人过来,我想回岐阜了。” 骨喰:??? 作为织田家刀剑男士们的新成员,有着白色及颈短发和暗色大眼睛的刀剑付丧神,迟疑地看向这位审神者:“岐阜?” “对哦,你们和今剑他们不一样,都没在岐阜生活——不过我回去会把你们带上的。” 新出现的骨喰对于这种回答更加迷惑了。他困惑地歪了歪头,鬓角略长一些的发丝因此滑落,垂在肩上,看起来有点像女孩子,连声音都是偏于中性的:“——您原来是可以回现世的了吗?” 察觉了骨喰理解上的错误,一直垂着眼,恹恹无力的宗三左文字才略抬起头,轻声纠正道:“我们的审神者是‘织田信长’,历史中所书的那一位。” “就是这样。”没有在意刀剑们因为这个事实而备显无奈的表情,三郎自顾自地安排好了最后一个人的工作,“宗三就来守门,因为我要开作战会议。” 把刀剑们支出去,开作战会议? 目前还以为自己在正常的c时之政府名下的本丸(只有一个人类审神者,并有数位刀剑男士),骨喰藤四郎不由得为审神者奇怪的作风蹙起了眉。但他因为曾在大火中烧毁,失去了全部记忆,现在脑中留有的唯有被灌注而入的历史和一些关于本丸的常识,对很多事情的态度也变得冷淡,因此只是翕动嘴唇,并没有对审神者的行为发出质疑。 不过,宗三左文字那句“历史所书的织田信长”他也听了进去——是在说织田信长被时之政府征为了审神者吗?并为了回岐阜努力?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骨喰藤四郎利落地起身,跟在其余几名刀剑付丧神身后,走出了房间。身为短刀的今剑是最先出门的,也是速度最快的。骨喰还没有踏出那一道拉门,白发的短刀就已经身形轻盈地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等到笑面青江和数珠丸圈定了他们这次清扫的范围时,今剑也回来了。不仅如此,他的身后竟然还带着一个蒙着面巾的c腰配“数珠丸恒次”的青年。 骨喰藤四郎一时觉得这个人十分眼熟,似乎正是“历史”中的一部分。他平静地看了过去,近乎黑色的深紫双眼如同死水一般不起波澜,偶尔才会滑过一丝亮光。但这个青年似乎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对着他颌首示意,随后在今剑的带领下直接跨入了房门。 里面很快传来他刚刚才变得熟悉的c审神者的声音:“哟,小光,来的很快啊。” 以及,和审神者一模一样的c刚刚进去的人的声音—— “是的。我已经拜托秀政通知其他人,因为我自己的私心所以想先来见您。殿下是决定回岐阜了吗?” “嗯,毕竟松永先生都回去了,所以我在想我是不是也该动身。”名为织田信长的审神者如此说道,“如果让你留在京都,然后让柴田先生去和近江的联军交战——这样怎么样?我应该就可以绕路回去了吧。” 而出人意料的是,今剑的刀刃竟然穿过了马腹,再拔出之时,对马没有造成一点伤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7.穿越之八十七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时间溯行军一拥而上, 却仍是被堵在了门口。比起浅井军又或者是朝仓军,他们的装备堪称简陋,既没有攻城的器械, 也没有攀爬的云梯, 能依靠的只有手中的刀刃。 这样的他们,面对高高的城墙反而一筹莫展。 大概只过了片刻, 时间溯行军就重新退去了——像是他们来的那样突兀。有浅井家的探子机灵的拦住他们, 将他们当成同样不满织田而前来援助的部队,请求他们去面见浅井长政, 来共同合作。但这些空有人形的家伙似乎只保留了战斗的思维, 对于其他事情都麻木得像个傀儡。 哪怕浅井家的探子已经态度诚恳,甚至还领了一个小队来堵路, 只请求他们考虑。这些时间溯行军依旧是呆滞地退回他们出现时的位置,拦路的人直接一刀砍杀。到最后,所有浅井家的士兵只能又惊又怕的看着他们退走。 阴暗漆黑的树林似乎是有淡淡的白光闪过。 等到再有人在浅井长政的授意下去查的时候,看到的只有空荡荡的一片。哪怕点了火把仔细寻找, 也找不到属于人类的脚印——哪怕是类似猛兽的脚印,也是在树林间突兀的消失。 不知为何, 得到士兵的报告后, 浅井长政竟然有了一种,这些并未和他们打过招呼的“援军”或许不是人的错觉。 他摇了摇头,将这些诡异的想法晃出脑袋——不管是不是人, 这个奇怪部队代替浅井军和织田军死磕是事实。多亏他们, 浅井军几乎没有多少损伤, 即使织田军封城,浅井家也已经稳操胜券,将金崎城内几千士兵甚至留下来殿军的大将统统杀掉,都不算困难。 ——可是浅井家联合朝仓将织田堵在这里,难道就是为杀掉几千人吗!? 士兵死了可以再招,家臣没有了可以再提拔,军队没有了可以再建只有织田信长,只有织田信长没有了,织田家才不会再有能反抗的力量! 唯有取下织田信长的头颅! 浅井长政一拳捶在了马颈上,座下马匹吃痛地嘶叫一声,加快了步伐,载着主人来到城门前。预料之内的城门紧闭,攻城的攻城槌也因为要急行军来围堵信长,而没有带来。 信长会在城内吗? 岐阜离金崎的距离其实并不算太远,但浅井和朝仓还是占了地利,只要有心,不等岐阜派出援兵,他们就能联手将金崎攻下但是这一点,信长会不知道吗?而且看之前织田军的行动,也不像是为了活命而鲁莽作为。 是因为信长在城内,有信心织田家必定不会放弃这一位家主,哪怕倾尽全国之力也要来救人,所以才退守城中毕竟浅井家只是打了个织田家措手不及,要将织田家滴水不漏的围在网中,还没有那种兵力。正因为一定会有人逃出去,所以岐阜城也一定会收到这一消息 但是美浓和越前,尤其是和越前家的金崎还隔了一整个近江!要是岐阜城的兵力出动,除非打下整个近江,不然绝无可能救到信长!这样一拖延时间,织田信长哪怕是饿都要饿死了! 为什么织田军会退缩城内?之前也有派探子在各个方向查看,逃出去的只是家将和他们所带领的部队,几乎在逃出去前都和浅井家埋伏的兵力厮杀过,要是织田信长在内,绝无隐藏起来的可能! 除非c除非—— 织田信长,在一开始就已经选择了逃走!甚至连携带的兵力都少到没能引起他们的注意!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浅井长政只觉得背后一瞬间凉透了。 不仅仅是错过信长的悔恨,还因为织田信长那种让人觉得恐怖的决断和魄力。 浅井家可是帮了织田家很多啊!!不管是上洛,还是京都将军遇困的时候,但就算是这样的浅井,在察觉到可能背叛的时候,织田信长也飞快的做出了选择,放弃了几乎是唾手可得c攻打越前的胜利——同盟关系和战斗的胜利都能舍弃,那么还有什么是不能舍弃的! 这样的魄力,再加上这样的决断,最后还有一统天下的志向哪怕是浅井家始终将织田当成同盟,也总有一天,会被织田吞并的吧? 所以,讨伐信长是没有错的。 坚定了这样的想法,浅井长政举起一只手,朝着身后的士兵发出了命令:“留下一部分人,直到朝仓家的部队赶到其余的人,和我一起追击信长!” 织田家各路家臣逃离的方向他几乎都有掌握,唯独除了朝仓那边但是德川军正是从朝仓那边撤走,那条路只会更危险,也只会更远。即使他不想相信,织田信长也必然是从浅井这边——从他的眼皮子底下溜走的。 和织田家殿军的战斗还没有继续很久,现在去找,可能还能找到现在去找!! ——真的,还能找到吗? 浅井长政不愿意去思索这种可能,即使他知道,如今要在茫茫林海中找到织田信长希望渺茫,但他也要为了那点微弱的希望去试一试。 因为背叛了织田的浅井家,已经不可能得到原谅了。 —— 这样独属于上位者的沉重认知没能影响到浅井家的士兵。他们很快就分成了两批,一批原地驻守,一批跟着浅井长政原路返回。为了寻找信长的踪迹,浅井家的火把几乎将整片树林照得如午时般明亮,不少足轻几乎是趴在地上,一点点在草丛里寻找马蹄的痕迹。 另一批士兵则在城门下严阵以待。城门厚实紧密,里面显然也用了重物抵住,光靠这些足轻的人力是无法打开的,因此他们也只是围在城门前,免得织田家逃脱。 织田家的旗帜远远的挂在城头,被篝火映得发红,于夜色下轻轻摇晃。 无论是之前和时间溯行军比拼后的伤亡惨重,还是殿军和浅井军以及将要到来的朝仓家悬殊的数量,都让织田家的退守变得顺理成章。也正因为如此,浅井家只是围困在城门下,并不知道,金崎城内的织田军目前并不颓丧,甚至都没有修养生息,而是在羽柴秀吉的指挥下,将旗帜挂好,给篝火也添了足够的柴,悄无声息的退出了城外。 甚至连马匹也塞住了嘴巴,力求不发出一丝能惊动敌人的声音。铁炮队检验了剩下的弹丸数量,和临时编成的长柄队一起潜伏在金崎城附近的树林里——当然,避开了浅井目前正在搜寻的那一圈地方。而蜂须贺正胜收拢的的野武士,则被羽柴秀吉用来当诱饵和偷袭。 几乎是同样的,织田家和浅井家都在等朝仓家的到来。 没有让这两家多等,很快,从一边的路上就出现了朝仓家大将毛屋,以及他所率领的两千越前军。 有了竹中半兵卫提前说的情报打底,面对防御力高c人数众多的朝仓家,羽柴秀吉还是很沉住气的按兵不动,凭借着猴子一般敏捷的身手,趴在树上,远远地观看两军的动向。果然,很快毛屋带领的越前军就取代了不熟地形c精神紧绷的浅井军,围在了城门前,而浅井家则退走 ——赌对了! 羽柴秀吉几乎要叹息出声。突然就要为织田信长死战,这让他的神经紧绷到了一定程度,但作为探子的心理素质到底不一样,即使是在这种危急关头,他也可以咬着牙来进行一次豪赌——倘若朝仓和浅井合军,这样数倍于他的人数,他是不管怎么样都要认死了。 但他就是要赌,赌朝仓对金崎的熟悉因此在所有人看来都占据了地利,赌浅井家不会多此一举的和朝仓一起攻城!赌朝仓远途而来,对浅井和他们殿军的战况还分辨不明! 果然比起他这么个大将,织田信长的脑袋对浅井家来说更重要吗? 羽柴秀吉按下赌赢后的狂喜,依旧紧绷着神经,手在不甚明朗的月色下朝前一扬,顿时一小队野武士顺着他的指令,带着刀从树林间滚了出去。 野武士说是武士,实际上只能算是能佩刀的一群破落户——实际上,时间溯行军的打刀曾在一瞬间被羽柴秀吉误认为野武士,但要集聚这么多野武士来战斗,又让他们毫无防护,怎么想都太过奇怪。 只是现在还不是探究那些古怪部队的来头的时候——眼下,就是等着这一小队野武士,将毛屋引来。 死死地掐着手心,羽柴秀吉看着毛屋逐渐走向了小树林——作为朝仓家的大将,毛屋的显然不会太傻。他先分了一部分兵依旧守在城门,免得织田军逃窜,随后带着千人,不急不缓的跟在野武士身后,甚至连弓箭手都是随时可以搭弓射箭的状态。 浅井家不知道金崎城除了城门还有别的出口,但毛屋一定知道。只要说出这个,野武士就能取信于毛屋将他引诱过来,而因为织田家殿军之前的伤亡太过惨重,毛屋获知了浅井提供的情报,也就一定会带上大部分兵力,这个时候 “铁炮队,放!!” 就是伏击的时候! 带路的野武士身手灵活的爬到树上,或者溜进林中。火绳枪的硝烟味再度弥漫开,巨大的声响以及火星,都让乍然遭受到伏击的越前军一阵慌乱——恐怕他们也没想到,只剩下一点点人马的织田家,居然有胆子伏击他们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8章 穿越之八十八 虽然鹤丸国永说的十分有道理, 然而让人遗憾的是, 刀剑男士最终还是没能兼容两个系统这里是说两种命令。``し 但之后鹤丸国永又提出了新的想法,即将“演练”作为状态而非正进行的事来附加到其他命令上—— 具体如何试验摸索的不用多说, 总之刀剑男士们再一次测试出了自己的极限,将原本就不成样子的“刀剑乱舞”玩出了新花样。 三郎在这种时候还有心思和这群南蛮血统的忍者胡闹, 让不少家臣为之忧心。但只要是稍在织田家呆长一点的人,就能知道在彼时织田对战义元公的时候, 三郎也曾看似丝毫不上心地和领地中的农民混在一起——但结果却是这群农民起到了传递情报的大作用,并被三郎定义为那场战斗中的最大功臣。 这次和那群总被他以“刀剑”称呼的忍者们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也是在为之后对阵武田做准备? 织田家的家督实在是太难捉摸了。 不过, 家臣们的忧心很快就被证实是没有必要的——因为德川家康充分的理解了织田信长的行为, 在新寄来的来信中对三郎的又一次奇奇怪怪的做法大加称赞, 并表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做但我信任信长公”,再附上德川家新的现状向织田求援。 能写出如此清奇的求援信, 无怪乎三郎和德川家康总算一起联军, 并且直至现在都没有同盟破裂的兆头了。 事实上, 德川家目前的状况十分险峻。正如刀剑男士争论的那样, 武田来势汹汹,德川家却兵力单薄, 甚至还在之前不知死活的拒绝了武田的示好,坚定的站在三郎这一边。再加上武田信玄堪称用兵如神, 速度飞快的横扫了天龙川以东的诸城,几乎将整个远江切成了两半,目前正在进攻二俣城。 只要二俣城在, 就可能切断武田军的补给线,武田信玄选择从二俣城入手也无可厚非,但同样的,只要二俣城一失守,德川家康的滨松城就会完全暴露在武田军的眼中! 只要滨松城被攻下,那么德川家也就覆灭了。 德川家康面临的是真正危急的情况,面临这样的危机他还能反过来体谅三郎,可以说真的十分难得。 不管德川家康信中说的是什么内容,这封信本身是一封求援信的本质是改不了的。 只是十分可惜,眼下织田家根本没有多余的兵力去救德川家康。 既要镇压畿内的叛乱(松永久秀),又要在虎御前山建立要塞对付浅井,还要分出心思去压制越前,织田家如今已经是三方作战,根本没有办法再挤出兵力去帮德川家康!甚至在武田信玄麾下的秋山信友攻下饭田城的时候,三郎只能(在明智光秀的坚持下)送刚刚得到的c乳名坊丸的(明智光秀的)儿子去做远山家的养子,寄望于远山家能帮助织田抵御秋山信友的攻击。 织田目前的艰难可见一斑。 而失去了织田的帮助,仅凭德川家康五千的兵力根本无法抗衡武田信玄接近三万的大军——不说兵力,虚岁三十的德川家康在智谋上也无法和老辣的武田信玄对抗。 德川家康虽然没有在信中明说,但实际上在德川家,家臣们要求投降武田的呼声已经越来越高了。 用一句话来概括的话,就是:织田家目前很困难,德川家目前更困难。 总算结束了在家臣眼中和忍者(刀剑男士)的胡闹,三郎坐在上首听完了家臣们的建议,最终也十分难得的叹出一口气:“——要取得天下好难哦。” “殿下,现在需要先注意武田带来的危机!” “啊啊,有在注意啦。因为我都不怎么听课,完全不记得织田信长是怎么度过这一关的现在的情况,一时之间要回忆起是怎么解决的也太难为我了。”三郎摸着下巴沉吟了一会,很快就抛却了“穿越而来却半点没用上这个设定”的遗憾,“算啦,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毕竟我是要取得天下的。信玄先生的话,是绝无可能在此将我杀死的。” “您的信心还是这么旺盛但是和桶狭间之战不一样,武田信玄是不可能用奇袭对付过去的人物。”池田恒兴只能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如此说道。 “总会有办法的,先等等看吧。秀吉那边能拨出人来吗?” “是。从竹中先生那里得到的消息,羽柴先生的兵力要压制近江并准备援引分布在越前的兵力,无法抽调开。” “那就算了,有半兵卫在的地方总算很让人放心——咦,这么一看,半兵卫和秀吉待在一起也蛮久了喔,看样子两个人感情很好。”三郎回答道,“那么,在虎御前山的秀吉就不用管了,调兵的话就让佐久间(佐久间信盛)去支援家康君。” “佐久间先生那里也只能抽出三千兵力,而且最早也要过一个月才能抽调出来。” “没事的,二俣城有天险,一个月还是能撑住啦。只要家康君还在就可以了。”三郎表情严肃地说道,“家康君不能有事!” 他突然这样态度坚定,一时间既让家臣们觉得三郎和德川家康关系良好,又觉得十分难以理解。 当下就有人开口了:“我等也能体谅殿下的心情。但是德川先生之前拒绝了您放弃远江撤回三河的提议,如今演变成德川进退两难的局势,要保护住德川先生太过困难了。如果能以远江为诱饵拖住武田,我们先攻破近江,织田家一样能寻到脱身的机会。” 没等三郎开口,之前还在吐槽三郎信心太盛的池田恒兴已经勃然大怒,愤怒的揪起了那个家臣的领子:“让殿下做出如此不义之事,你是想断送殿下夺得天下的伟业吗!” “但现在面对武田,织田只有存活下来才能考虑其他啊!” 不止德川家,织田面对过于强大的武田,也已经有了人心涣散的趋势。 只是不同于德川因为弱小而被家臣们轮番劝告投向武田,织田家既因为三郎意欲天下而团结一致,又因为这个过于庞大的目标不可避免的多出了行事冷酷的因子。在平时作战的时候堪称利器,但是在武田的压迫下家臣的建议就会呈现极端化的分散。 如池田恒兴c柴田胜家这一类一直为织田工作的,自然不会愿意三郎背上松永久秀那般的恶名。 但也有之后吸纳进来的家臣,会提出为织田争取时间而眼看着德川覆灭,甚至隐含着德川家康身死后接管三河这一意思的建议。 不过值得让人赞赏的是,不管是德川家还是织田家,都因为家督坎坷而离奇的过往,而能一力压制住家臣们的不满,在必要时能独断的决定一切。 这种有争端的时候,在争辩了几句后,家臣们就自然的将目光投向了三郎,等待他的发话。 三郎一手撑着下巴,像是在思索什么一般喃喃自语,但因为周围环境已经变得安静,他自言自语的声音也传到了所有人的耳中。 “德川家康是因为什么死了来着完全记不住。不过好像和江户有关——江户时代应该是在一统天下之后了吧。这么一说,难道江户时代是我开启的吗?” 跪坐在一边的压切长谷部:“” ——完全不对。江户时代确实是一统天下之后,然而一统天下的人并不是织田信长,而是德川家康。 到底是谁告诉信长公历史的?!这么颠三倒四又错漏百出真的好吗——不,在信长公成了审神者这一前提下,或许知道错误的历史真的不错? 然而天天听信长公念着错误的东西,明知道是错的却不能说的压切长谷部,觉得自己都要被洗脑到怀疑自己记忆中的历史才是错的了。 “嘛,不管怎么说。家康君是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死掉的。” 三郎最终如此断言。 “家康是历史上和织田信长齐名的人。为了历史不被改变,德川家康必须要在现在活下去!” 这句话说的实在是十分有审神者的觉悟! 但紧接着就收到了池田恒兴的吐槽:“——现在说历史还太早了吧?殿下又开始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了!” 作为知道历史(准确性待定)的人,三郎还真是十分寂寞呢。 “因为历史被改变的话就糟了啊。虽然也不知道我目前做得是不是历史——算了,结果是统一天下应该就没问题了。”事实上并没有觉得寂寞的三郎对于池田恒兴的话只是摆了摆手,并没有多加理会就看向了跪坐在一旁的压切长谷部,“具体的事我是不知道啦,不过长谷部你们应该也能预料到时间溯行军出现的时间吧?” “大致可以确定。”压切长谷部这么回答——作为三郎专对忍者那一边选□□的近侍,他原本正和堀秀政面对面跪坐在门边,在三郎出声呼唤的时候就变成了面对三郎的姿态,并在恭恭敬敬的低下了头。 “手令已经给宗三了,他也和那些混的很熟——那么时间溯行军就由你们来应付。”三郎半点没有迟疑地说道,“由你来选择他们出阵的时机,长谷部。” 已经意识到了三郎会怎样的话,但在真正听到的时候,压切长谷部还是不由得为三郎的信任而动容。正是因为知道三郎嘱咐的是怎样的事,他才忍不住握紧了双拳,甚至抛却了他原本抱有的不赞同的态度,在三郎面前回答道:“——是。” 主上有命,莫敢不从。 作者有话要说:  嗯如果我没忘了的话。那三方原合战后就把鹤丸送出去吧(住手) 这个时候德川家康的本丸应该不叫滨松城,而是曳马城,在三方原合战大败后(具体什么时候还没找到)才在曳马城西南建造新的城池,并据该地的滨松庄改名为滨松城。 三郎:一统天下后就是江户时代,那织田信长夺得了天下,开启了江户时代的就是我嘛。没毛病啊。 感谢s君和茉莉的地雷!么么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9.穿越之八十九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从一开始, 他们能攻击的就只有时间溯行军。不能被人看见, 不能被人感知,而在编成第一部队后,这种存在感的淡化更是有增无减。 如果说之前只是不能被人看见的透明人, 那么现在的他们,和幽魂又有什么差别? 只是不像被动的等待可能有的召唤命令,想要去和审神者汇合而已为什么总是这样难呢? 白发的短刀站在马前方, 试着去摸马的头。但就和之前的任何一次尝试一样, 他的手直接穿过了马的脑袋,甚至能感觉到那个相对而言更大的头颅里比人类稍高的温度。 哪怕他已经竭力去阻止马的进食,试图把马引导向自己的方向, 但最终不管怎么拉扯缰绳都无动于衷的马,也只是麻木的嚼着草,充其量只是比之前扯缰绳时多喷了他一手草沫子。 今剑看着这样的马, 从来就显得无忧无虑的稚嫩脸孔罕见的出现了难过的表情。 “我很擅长去理解马儿的心意但是, 为什么都不理我呢?” 他仍然站在马的身前。天色还没有亮, 但听到马的叫声, 怕出了意外的养马人也提着灯过来,烛火之下, 连马湿漉漉的漆黑眼睛也被镀上了一层关,圆圆的瞳仁里只随着养马人的走近映出一个影子。 并不是今剑的影子。 “马厩被谁破坏了吗?可恶还好马没有走脱。” 连养马人抱怨的话语, 都没能触动今剑的心。身高不过一米二三的短刀, 站在身高差不多相等的马身边, 最终只是伸手去揪了揪马脖子上的鬃毛, 但这样的小动作也最终没有成功——他连这些细微的小东西都碰不到。 最终,在养马人拿来新的绳索将门暂时绑好之前,今剑率先轻盈的一跃,直接跃出了马厩,飞也似的朝着数珠丸等人的方向跑去。 没有穿上木屐的双脚踏在地面上,轻盈得近乎无声,只有草叶随着践踏铺散下来,铺出一条直线的通道。露水沾湿了踩过泥的脚掌,在今剑落到游廊的时候踩出一个个小小的泥脚印,一路铺到三郎预备的房屋门口。 太刀的修复时间都很长。在宗三左文字和笑面青江都快完成打磨c身上的伤口逐渐收缩至原有一般的时候,数珠丸恒次才只是堪堪止血。在今剑走进来之后,他也没有停下动作,仍然耐心的在并没有多少损伤的本体刀刃上细细打上一层粉。 “没有办法骑马,现在要怎么去京都呢?” 随后数珠丸就听到清脆的少年音陈述着这样一个事实。 拥有黑白发色的佛刀指尖微微一动,被打满了粉的刀刃碰到指腹,过于锋利的刃口轻易的就破开了皮,顿时有细细的血线从指腹中溢出。他重新阖上眼,在因为太过不妙的事实而显得压抑的气氛中将粉末拭去,脑中几乎是顷刻间就出现了他们出阵时难以忽视的场景。 被马蹄踏过的场景。 “是不能触碰活物吗?”数珠丸恒次轻声道。 “就是这样的呀!” “那就去选择死物。”数珠丸恒次冷漠地说道,“因为信长公的推行,濑户的茶碗已经变得很出名,即使是在京都也受人追捧。几乎每天都有商人购买茶碗运往京都——如果骑不了马的话,就去搭运货的车。” “濑户是在尾张的啊”今剑歪了歪头,飞快的领悟了数珠丸的意思,“那我先去看岐阜城内有没有商人要去京都。” 重点并非是茶碗而是去京都! 现下大多商人都是走商,就和曾经的卖针商人木下藤吉郎一样,将财物换成商品,到了一个城市再卖掉,来赚取旅费。这样的商人纯靠一双脚,真要走起来大概还没刀剑们徒步行走来得快。因此要搭便车,应该选择—— 商队! 如果要快速赶去京都的话,那选择战马显然是最快的。但岐阜城作为织田信长的大本营,里面对兵士马匹的管理非常严格。再加上刀剑们突然多出的不能骑马的buff,选择战马和常马的计划都基本作废。 岐阜城倒是也是会定时运送物资给京都,但是这样的运送时间往往定得死板,一月或者数月才有一次,显然不是目前急着尽快和审神者汇合的刀剑们所想要选择的——那么,不分昼夜移动c不会引起他人注意的商队,几乎就成了眼下最好的选择。 甚至可以说,唯一要考虑的,只有他们的运气如何。有从美浓岐阜前往京都的再好不过,没有的话,也只是先从岐阜去濑户,再从濑户找货车前往京都——不管怎样,濑户的瓷器对于京都的供应是不会停的。 在之前清扫岐阜城内时间溯行军的过程中,刀剑付丧神几乎是将整个城摸了个透。哪怕是三郎这种不按常理来c总是往外跑的人,对于岐阜城的地形理解之深,估计也不会有将一年多时间全消耗在这上面的刀剑男士们深。 确定了自己要去做的事,今剑很快就又跑了出去。因为时间耗得太久,天色都已经有了隐约的白。夜露凝结在草叶和树梢上,随着他的动作,几乎打湿了他的肩头和裙袴,但白发短刀只是轻巧地越过一个又一个障碍,最终落在了一家商户面前。 正是曾经将舶来品茶碗贩卖给织田信长的那一家。 里面的人正在装载货物。因为是要运送给将军的,做工的人都放轻了手脚,甚至将一个个易碎的瓷器专门装入薄匣中,并且垫上稻草,免得损坏。 比起浅井家对织田家猝不及防的背叛,足利义昭对于浅井家的投诚显然要收到的更早。这样忽视了己身财力的大肆购物就是一点——只可惜织田家的家臣大部分都专注在攻打朝仓,留在岐阜的并没有从这并不明显的一点中发觉到不妙。 记下了车的模样c编号和出发时间,今剑又是往回跑,尽快赶在车驶离之前,将整个第一部队带到车上。 只是在他冲进房间之前,先一个踉跄差点撞到里面的女子身上。 意识上虽然确定了自己已经无法碰触任何活物,但在真正要撞到之前,今剑还是紧急刹住车,惊讶的看着出现在屋内的女性。 漂亮到有些惊人的女性穿着沉重的十二单,最外层的唐衣滑落至手肘,乌亮卷翘的长发被洁白的纸松松束起。眼下天还没有彻底亮起,她眼神非常清醒,但眼底下留了一圈淡淡的青,在白皙且毫无瑕疵的肌肤映衬下,更是有了一种蝴蝶被沾湿双翅c只能留在原地挣扎的颓废之美。 那是织田信长的妻子,因为出生美浓而被称为“浓姬”的斋藤归蝶。 “之前有传闻说,这里是殿下为甲贺忍者留下的住所”归蝶轻声道,“我有看到有脚印往这边来,所以忍者们是都已经回到岐阜了吗?” 今剑和站在墙角的宗三左文字c笑面青江c数珠丸面面相觑。 “殿下有说给我留下名叫宗三左文字的护卫,但我从未见过,也不知道现在是否在这处。”而在他们没有应声的沉默时间,归蝶又开口了,“如果在的话,或者是仍有其他人的话,请暂且听从我的命令。” 大概是始终不确定屋内有没有人,哪怕是通往这间屋子的泥脚印还未干透,归蝶也拢起袖子,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腕,执起毛笔,在纸页上一笔一划的写出字迹,边写还边出声道:“我从前几天开始,就一直很不安我无法承受失去殿下这个结果。倘若织田信长的正室这一身份足以让你们倾听我的请求的话——” “请去帮助殿下。” “朝仓家势力强大,我没有办法放下我的担忧。我有看到这里留着的血迹,想必必定凶险万分我很愧疚,但如果可以的话,请诸位去为殿下提供帮助。” “我已经数日没有收到殿下的消息,请去帮助他,请务必前去帮助他” 这样柔弱的c毫无势力只有地位的,美艳动人的女性。 比起敏锐的发觉了什么,她更像是因为落入网中而走投无路的雀鸟。因为担忧,所以想要给予爱的人帮助。因为没办法给予帮助,只能枯燥得在城中消极等待,甚至连这里的“忍者”身份都没能弄清,就贸然的想要将自己受到的保护交到织田信长手上。 她即是信任信长的,相信他留给自己可靠c即使自己不知道的护卫。她又是不相信信长的,即使信长本人也说过朝仓不难对付,她也因为朝仓广为人知的强盛势力而忧心忡忡。 这样独特的c战国时代才会有的女性,让几名刀剑付丧神都难以理解的蹙起了眉。 笑面青江看着归蝶美艳的面孔,不由得道:“那么,你可以为我们提供帮助吗?” 归蝶仿佛没有听见一样,停住了笔,看着纸张上的字迹,终究没有落泪。 察觉到这是不能听见刀剑们的声音,宗三左文字眉心蹙起,看着归蝶专注的目光,最终还是没有走近,而是沾着打磨刀剑的粉,在地上写出了目前他们最需要的东西—— [前往京都的空马车,越快越好。] 随后他将写字的打粉棒一丢,棒子落到地上发出了轻微的声响,但足够唤回归蝶的思绪。她看着那一行字,脸上渐渐露出欲谢之花一样娇艳又憔悴的笑容,对着寻找因为失眠c而擅自外出至此的自己的侍女,坚定的将宗三左文字传达的讯息吩咐了下去。 不出一刻钟,马车就已经备好。马车夫虽然茫然,但还是驾驶着空车一路赶往京都,为了赶时间,中途也几乎没有停下过。 只是,马车比起马来说还是太慢了。在心中暗暗计算着时间和路程,刀剑男士们估摸着很快就就能到京都的时候,他们听到了熟悉的声线—— “第一部队远征到京都” 柴田胜家:“???” 此时这两个人都没有为柴田胜家解答疑惑,而现年四十多岁的中年武将,也只能僵着一张脸任由两个人打量。 他当然不知道,也看不到,就在他的身后,缓慢地浮起了一个影子。 影子并不像通常描述的鬼魂那样呈现暗色,即使是在烛光下,也透着非常奇特的c仿佛樱花初绽的粉白色,像是由一团光拉扯而成的人形。三郎和明智光秀只能看到这个人形个子不高,但身体比例很好,哪怕浑身都是模糊的粉白,也能看出更加偏向男性。 “殿下是每次都能看到吗?” 明智光秀这么问道。 “不是哦,人太多的话就只有模模糊糊的一点灰色,但是要是和柴田先生独处的时候就会显眼很多——就和现在差不多。可能三四个人在一起也不影响他现形吧。” “出现后就一直是这样样子?” “这个不知道,总觉得变得越来越明显——啊,现形了?” 随着三郎颇为惊讶的一声,原本停留在柴田胜家身后的粉白人形突然间就有了其他色彩。 头发被点上深青,衣服被添上紫色,模糊不清的面貌和形体也变得更加具体,几乎是转瞬之间,就从连性别都只能猜测的幽灵成为了性别分明c五官端正的“人”。他静静地立在原地,肩甲和腰带逐渐有了圆润的弧度,等到白色披风从他一侧肩上垂下的时候,他才骤然睁开双眼,一手牵起披风一角,一手握住披风下的刀柄,腰侧刀刃因此露出半截刀鞘。 深青发色的青年朝着三郎绽开微笑:“我是笑面青江,嗯嗯,你也觉得这名字怪怪的吧?” “确实是有点。”三郎说道,“我还从来没听过这种名字的刀。” “名字的由来是斩断微笑的女鬼。”笑面青江笑道,从柴田胜家身后绕出来,站在三郎正对面,“很意外啊,我的主人居然会是和织田信长同样长相的人,连契约的名字都是‘织田信长’——” “难道你是信长公吗?” 三郎:“没错,就是我。” 对于三郎的回答,柴田胜家脸色发青。他死死地盯着三郎的脸,但是三郎的表情没有任何异样,只能求助地看向明智光秀:“明智先生,殿下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自言自语!” 联想起之前层出不穷的c关于有人看到了游动的蛇骨和牛鬼的事,柴田胜家简直毛骨悚然! 而明智光秀只是看了眼柴田胜家腰间的一把太刀——太刀和那个自称笑面青江的青年腰侧露出来的完全一样,哪怕青年腰上的要更短一些,也能判断出是同一把。 他只得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安抚道:“请放心,殿下身体健康。” 但是柴田胜家不能放心的啊!三郎这种怎么看都像是和人对话,但目光怎么看都没落在他身上c不是和他对话的情况,怎么看都像是中邪了吧! 就在柴田胜家的忍耐要到极限,分分钟就像把腿出去找个和尚一类的存在时,三郎终于重新将目光投向了他,并且态度很好地夸奖道:“你的刀很厉害啊!” 柴田胜家:“??” “是能斩杀女鬼的刀。” 摸不着头脑的柴田胜家看了眼腰间的太刀,因为刀都只是锋利,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传说(笑面青江的传说是江户时代),因此他只能将这当成对自己勇武的夸奖,试探性地回答道:“感谢您的称赞?” 已经明白是发生了什么事——作为见证了三个付丧神出现的存在,明智光秀已经发现了这又是一起类似事件,只能低着头,勉强打了个圆场:“柴田先生不用在意。殿下最近对于刀剑变得很有研究,因此对你的太刀也一眼看出不凡。” 没有出鞘的刀剑,也能一眼看出不凡? 柴田胜家脸色剧烈变换了几下,最终因为有三郎曾经种种出人意料的行为在,还是勉强相信了这种说辞,说道:“殿下过誉了。” “啊,不过叫你来,除了看鬼外,确实还是有其他事情要问。”眼看着笑面青江已经自发地盘腿坐下,三郎也就重新对着柴田胜家说起正事,“我打算给将军建行馆,在建好前,我都会留在京都,所以想要你尽快返回岐阜。” 柴田胜家忍不住先歪了一下重点到“鬼”上——殿下说的看鬼是正常意思上的那个看鬼吗?——随后才一脸严肃的垂下头,沉声道:“定不负殿下所托!” —— 之前为足利义昭争取将军之位时,明智光秀天天带着今剑到处转,如今为足利义昭建将军府时明智光秀还是天天带着笑面青江到处转。 “好像每一个刀剑付丧神都认识您。” “嗯嗯,可以理解,毕竟织田信长是历史上很出名的人——”三郎漫不经心地答道,但没等明智光秀提醒,他自己也发现了不对,“不过,古时候的刀剑也会知道我吗?” 然而和明智光秀只是暗自收集线索c做出推论的做法不一样,三郎直接把笑面青江叫过来,当着明智光秀的面,直截了当的问了:“为什么你们都知道‘织田信长’呢?” “‘你们’?难道主殿还有其他刀剑吗?”笑面青江歪了歪头,轻描淡写地转移了话题,“但是好像没有看到其他人。” “因为都被我留在岐阜了。” “将刀剑独自留在岐阜?那里有远征的地点吗?” “远征是什么?”三郎困扰地抓了抓头发,抱怨道,“我想问你为什么知道我而已,你直接告诉我就可以了啊。” “啊哈——看着是很没心机的人,结果完全不会被转移重点。”笑面青江只是坐在三郎面前兀自发笑,“没想到历史上的信长公会是这样的人。不过,倒也只有这样才可以放眼天下吧。” “不能告诉我吗?” “也不是,不过是还没想好怎么对您说。毕竟要是说谎的话,也不符合刀剑的性格呀。”笑面青江轻声道,“真要说的话,每一个刀剑付丧神都会知道您的。” 笑面青江虽然态度和善,但是和今剑不同,他不想说的事情很难旁敲侧击出来。明智光秀特地征询了三郎的同意,天天带着笑面青江去视察将军府的建设进度,也没能看出笑面青江到底有什么态度。 说起来也很奇怪。宗三是三郎的佩刀,今剑是斯波家送给三郎的礼物,数珠丸是明智光秀为三郎寻找的佛刀,这几个还算能和三郎扯上关系,但是笑面青江却实实在在是柴田胜家的刀。 如果是刀剑化身付丧神,那不也应该是纠缠刀剑本体的主人吗?为什么都要称呼三郎为“主殿”? 还是说,因为柴田胜家是织田家的家臣,所以才会对三郎如此恭敬? 明智光秀仍然觉得其中有他不知道的东西在,但是他也不打算为此去麻烦三郎——依照三郎的性格,能不能问出来暂且不说,织田家的总大将本就应该把握织田家的大方向,这等琐碎和鬼祟的小事,理应是家臣操心的范围。 明智光秀才刚这么想,回头就看到三郎已经将一顶帽子搭在了笑面青江的头上。 听到了外面逐渐传来的脚步声,明智光秀当即一个箭步,拉下了套在笑面青江头上的礼帽。与此同时拉门也被拉开,池田恒兴单膝跪在门前冲着三郎道:“咦,刚刚那个帽子好像停在半空啊,殿下,之前在二条遇见的那位传教士已经在等候了。” “哦,我知道了。”三郎点了点头,在池田恒兴退下后,重新拿下明智光秀手中的帽子,扣在了笑面青江头上,摸着下巴道,“果然,这种帽子还是陪着军服比较好看。” 明智光秀:“是吗。但也请不要吓到恒兴,毕竟牛鬼和蛇骨一类的事,已经闹得人心惶惶了。” “喔,是哦。虽然平常看不见青江,但是如果裹上了什么或者戴了帽子一类的,就能发现了。”三郎点点头,有些遗憾地将帽子移回到自己头上。 三郎所说的帽子(礼帽),和日本常用的笠不同,是用质地硬挺的布料做的,上面圆圆扁扁,下面是横出来的一圈硬质布料,还在两者连接处贴了一根长长的白羽用作装饰。这类帽子和日本的和服配在一起确实不伦不类,反倒是和笑面青江那种非常奇怪的c贴合身体曲线的衣服很相配。 明智光秀之前带笑面青江出门时,还没看到三郎有这种帽子,倒是午间带笑面青江离开建筑地时,有听说三郎也去视察建筑现场。 这样奇怪的帽子,不像是京都所制。再加上池田恒兴来的时候,也提到了传教士。 明智光秀看着三郎将帽子摆正,轻声问道:“您是想允许传教士在京都传教吗?” “对啊。因为天主教很普通,所以也没什么关系。”三郎只是这样说道,“而且那个谁是从葡萄牙来的——能跑这么远来传教,很辛苦的。” “但您应该没有忘记,将军是信佛,并且已经禁止传教士传教这件事吧。”明智光秀正襟危坐道,“你已经决定了要允许天主教传播吗?” “诶。我听说的是将军伤风所以拒绝接见传教士嘛,无所谓。”三郎说道,“我已经许可了这件事,现在只是告诉他一声。” 宗三左文字到底在想什么,不管是三郎还是明智光秀目前都不知道。 因为忙着上洛的他们终于受到了阻碍。 之前织田攻打美浓,一部分是因为三郎曾对归蝶说过的“我会把美浓抢过来,带你一起去为你父亲扫墓”,一部分也是因为美浓是织田家上洛的必经之地。 不过依照三郎的性格,这两个原因哪个更重要,哪个先出现,还真是说不准。 自美浓的岐阜城出发后,织田家一路前进,直到到达近江。近江的势力分别是南近江的六角和北近江的浅井。浅井由于阿市的出嫁,到目前为止都维持着不错的关系,立刻就带着援军而来,表示愿意支持信长的上京。 而态度一直暧昧不明的六角家则探知织田家接近的消息后,很快就派出大军拦截织田军的去路。一开始织田家还派人前去交涉,但是六角家态度坚定,最后也只好做出迎战六角准备。 “还好阿市嫁去了浅井吗。” 在看到浅井长政带兵前来的时候,明智光秀这么感叹。 “也不光是因为阿市。浅井家本来就是中立,只是如何争取。咦,这么一说要是浅井家被六角争取过去,我们就要被堵在近江了。” “长政公就在这里呢,殿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0.穿越之九十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这次突然目睹刀剑们的消失, 三郎也只是错愕了一瞬,就干脆的将这些抛到了脑后,爽快地将接下来的行程安全托付给了岩融——但凡他回味一下自己说出的话, 就能知道这次造成刀剑回城的重点不是什么“之后回岐阜”,而是“你们的出阵已经结束了”。至于岩融,他作为曾进行过“刀狩”的武藏坊弁庆的武器, 原本就有着好战因子, 对于三郎的嘱托自然是求之不得。 至于同伴们突然离开的原因作为新刀的岩融是这么想的。 看审神者如此镇定的样子,那么大家回城一定是在他的意料之中!(实际上并不是) 至于为什么本应在本丸里的审神者却在荒郊野外c为什么审神者附近还围着人数众多的士兵c为什么审神者名叫织田信长好像目前也是不需要太多关注的事,反正该知道的回城之后总会知道的。 比起什么要命(碎三观)的好奇心,岩融还是更偏好于战斗——当然, 如果审神者要让他去做一些单纯的体力活,他也很擅长就是了。 因为在刀剑男士赶回来之时,三郎正好在煮粥吃。眼下多了一个岩融,他也就摸出了一个新的打饲袋, 将里面原本用作垫肚子的干粮倒出来, 递给了手持薙刀的男人:“只剩下饼了。我有安排给数珠丸他们也准备干粮的, 不过现在他们不在, 又多出了一个你。待会半兵卫会来,你去他那边拿一袋就好了。” “喔哦?原来这是在战场上?半兵卫也是刀剑付丧神吗?” “这倒不是。不过因为半兵卫是很酷的角色, 总觉得在这种被小光勒令不能说的事上, 也稍微能拜托他去帮一点忙——” 竹中半兵卫正走到临时搭好的无顶帐篷前, 就听见三郎说话的尾音。他心思敏锐, 立即就注意到了“小光勒令不能说”这个重点, 但还是非常守礼地停在了帐前,刻意弄出了声响,来提醒棚内人自己的到来:“殿下。” “半兵卫来得好快。直接进来也没事喔。” 虽然是个穿越者,但在战国生活的十几年里,三郎不知不觉也已经对一些尊卑上的隐晦要求习以为常,也就仍然蹲在锅旁没有动弹,只是开口招呼竹中半兵卫进来。 竹中却没有动,坚持地站在离帐篷几步远的地方:“不。我有看到里面有其他人的影子。殿下一直在对忍者的事保密,这样让我进来,确定没有问题吗?” “咦。这样?”扭过头看了看正捏着饼大口咀嚼的岩融,三郎果然看到因为锅子下垫着柴火,而映照出的长长影子。 他回味了一下明智光秀几乎每次见面都会提醒的“眼下先不要将付丧神暴露于人前”,随后大手一挥,异常豪爽地说道:“直接进来!反正半兵卫也看不到嘛。” 不知为何,想起时不时就对三郎细心叮嘱一番(甚至之前三郎自己还说了“小光交代不能说”)的明智光秀,竹中半兵卫心中忍不住生出淡淡的同情。 他也不再扭捏,直接地踏进了棚子里。 太阳虽然已经将要落山,但三郎这里还没有点起火把,可供照明的只有锅子下那一蓬燃着的柴火。锅里的粥已经所剩无几,连之前被三郎以防止肚子饿为名顺手拿走的一个足轻打饲袋也空空如也,扁扁地躺在地上。 织田家的家督似乎是还没吃完,手上还端着半碗粥,看见他进来也没有放下,小心翼翼地吹着滚烫的粥,用熟悉又亲密的语气对着他说道:“你来的很快啊,我还以为要再晚一点才能来。” 竹中半兵卫只是低下头,表情显得淡漠平静,如果是不熟悉的人,多半会以为他是个冷漠的人。他没有假手于士兵,将两三个打火袋放在了三郎的面前,脸庞在明暗不定的火光下愈发显出他独特的忧郁气质,比起一个武将家臣,几乎是更像一个诗人了。 “因为殿下很在意的样子,考虑到他们似乎不能见人,就由我先带着这些过来了。之前您反映的,关于那些忍者食物耗尽的事,等后勤统一制作干粮的时候会制作好打饲袋和水筒,明天早上之前必会送到。”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竹中笑了起来,“不过,原来殿下的忍者会粗心到不准备打火袋的地步。” “也不算是忍者。小光一开始宣传出去的是探子才对,不知道为什么就变成了忍者,总觉得哪里不对,不过也没有造成什么麻烦。” “即使是探子也不在行军途中会忘记装有伤药的打火袋。”竹中半兵卫好笑地摇了摇头,脸色渐渐重归平静,“虽然是漏洞百出的谎言,但殿下既然会为他们寻找伤药和准备食物,想必也会是值得您信赖的人。” “大概吧。不过麻烦你拿了伤药,却用不上了——他们先回岐阜去了。干粮也是,只需要一份就够。” “我以为您最信任的是明智先生。” “小光是不同的。” “——关于这个,我多少能察觉到。”垂下了眼掩饰住眼中不甚分明的情绪,竹中半兵卫的态度并没有多少变化,“也能猜测到一点。不过,想要对您提出规劝的话,明智先生也会拼命去走到您身边最近的位置。即便辛苦,也会觉得甘之如饴吧。” “感觉把我说成了任性的人。”三郎蹙起眉这么抱怨道,“我没有这么让人操心吧?” “或许吧。”哪怕是竹中,面对三郎的无自觉,也只能沉默以待。他换了个位置,表情也从轻松变成了慎重。 这样正经的态度带得三郎也正经起来,加快速度将已经变得稍凉一些的粥喝得精光,豪气万千的一抹嘴,就准备听竹中半兵卫接下来要说的话。 果然,一开口,竹中半兵卫说的就是今天遭受到的刺杀:“今天针对殿下的袭击,大部分人怀疑是六角派出的伏兵。” “哦哦,这个恒兴有说过喔。” “是。不过我个人认为,伏兵是分为两拨。”在没有添加柴火而逐渐暗淡的火光里,面貌忧郁的家臣如此说道,“前一波是用铁炮伏击您的。不管是精准度还是定力,又或者是脱身手段,都像是真正的忍者。” “后一波是以手持薙刀的人为首的伏兵,确实是忍者一般的奇妙技艺但太浮夸。殿下能准确说出他们的来源,应当是也曾与他们打过交道。” “确实,在从金崎撤退的时候被时间溯行军伏击,吓了一大跳。” “‘时间溯行军’?那么姑且称为溯行军。”始终觉得时间溯行军这等名字太过奇怪,但竹中半兵卫并没有揪着这点不放,继续说道,“在与羽柴先生共同成为殿军时,也曾目睹这一部队。彼时他们是作为浅井军和越前军的援军,预估数量有几千人。即使是之后撤走,也保有了大部分兵力。” “宗三有说!溯行军人数很多。” “那么,‘人数很多’‘身手不凡’的溯行军,为何会只用区区几十人来伏击您?” 当初在选择路线时,丹羽长秀为三郎选择的是千草岭,并得到了其余家臣的一致认可,原因就在于千草岭地势陡峭c山路狭窄,不便伏击。 但也只是“不便伏击”,而不是“不能伏击”。如果有数千人的部队,再加上溯行军不凡的武力,别说拨出几十人来一场失败可能很大的刺杀,就算是直接挡在路前,蛮横地玩一次“狭路相逢”,织田军都会损失惨重,织田信长被刺杀的可能性也大的多。 几十个人对上万余大军,不过是螳臂当车。 但偏偏他们就是这样做了。非但如此,还明确地打出了“忍者”的名义,几乎是明晃晃地宣告所有人他们是六角家派来的刺客—— “因此,我个人的看法是,他们是意图将对您的刺杀栽赃到六角,或是‘豢养忍者的任意一位大名’身上。”说的是顶头上司的人命大事,竹中半兵卫依旧不紧不慢,语气也冷静得仿佛叙述,“而第一批c只身前来刺杀您的铁炮高手,是不是六角派出的也还存在疑点。” 略微代入思考了一下,三郎立刻就被里面错综复杂的关系弄的头疼。他也就拨了拨柴火,使其变得明亮一边,对着竹中半兵卫干脆利落地命令点:“直接说点我能听懂的吧。”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竹中如此概括道,“六角,或是有人想要利用六角的名义来刺杀您,因此才有铁炮高手的伏击。这个计划被人知道了,因此利用这点,也来刺杀您,即之后出现的溯行军。” 这样的推测无疑是相当大胆c并且毫无切实的证据——几乎可以被当成无理由的猜疑了。 然而,竹中半兵卫说的是对的。 他本性十分聪慧,观察力也很敏锐。那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往往会在极为迅速的时间里被他连在一起,偏偏他的记忆力又是超群。这种见微知著的才能,不说极为罕有,也可以算是难得一见的了。 但也正是因为这种才能,他能够在很快的时间里得出结论,却难以细致地一一拆分开来与人言说。而且就算是竹中半兵卫自己也承认,他的揣测里包含大胆的成分,因此只是解脱了本该背锅的六角,进而劝告三郎小心谨慎。 他没有直接说出口的另一个c更进一步的猜测,正是可能影响织田家内部安稳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1.穿越之九十一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首先是足有五十斤的木炭,密密麻麻的填满了石槽, 因为下面压得太实, 怎么点都点不起来。最终还是采用了特殊办法,在木炭上浇上油和易燃的干草, 才算点着了最上面一层。 然后三郎他搬起玉刚就往木炭上砸啊!五十斤竟然真的全丢上去了啊! 玉刚一砸上去火花四溅啊!好不容易点着的火直接被压熄了啊! 审神者抡起锤子就直接往玉刚上砸!锻刀原来是直接砸玉刚的吗!? 笑面青江头一次看见如此清纯不做作的锻刀方式,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先拦住三郎,还是该先扑灭泼油时不慎落在地面的小片油渍上渐渐涨大的火星。 果然三郎一次锻刀能烧了厨房,这不是没有道理的。 趁着火势还没有蔓延开,笑面青江一脚踩上最近的砥石, 往前就是猛地一推。用于磨刀的砥石突然被施加了力道, 顿时推开一层薄薄的土,准确的连土带石栽在了那一层油上。 砥石闪着并不明显的微光, 很快就被火焰包裹住。 原本只是在油面上蔓延的一点火势,在没有更多的燃烧物的情况下,竟然违背常理的涨大了一圈, 将被笑面青江踢过来c本意是用于抑制火势的砥石整个吞噬。深青色发的青年几乎能清晰的看到砥石在火舌的舔舐下飞速的消融,就像落入火中的冰块。 笑面青江下意识的转过头去看三郎那边。 只见之前被三郎简单粗暴砸上木炭的玉刚,也同样违反常理的被火炎完全包裹住, 一点一滴的银色液体从里面渗了出来, 被涨高的火苗推到火焰之上。一开始只有一点点, 还看不出到底是什么。但在三郎毫无章法的捶打之下,银色液体的渗漏逐渐加快, 聚集在火焰之上, 竟然可以看出是有意识的c要凝聚成什么物体的模样, 而非单纯的聚拢成一团。 三郎也发现了这一点。但从一开始就把付丧神一类东西排除在了常识之外,他看到这种奇怪的一幕,也只是惊叹道:“原来锻刀是这样的啊!” 不,锻刀绝对不是这样的啊!! 笑面青江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超乎常理的审神者从这种奇妙的变化中取得了动力,卖力的继续“锻刀”。锤子一下下撞击在玉刚上,碰出金铁交加时才有的清脆响声。液体逐步溢出,和上面的液体聚拢在一起,渐渐的从最上部凝聚成实体——是刀剑的茎的位置。 讲道理,乍看之下还真看不出这原来是茎——因为它实在是厚的太过分了。准备用五十斤的材料来锻的,果然不会是一般的刀? 而在剩下的玉刚里,渗漏的银白液体还在持续上浮,一寸寸沿着茎往下延伸,凝结出刀剑的本体。 同为刀剑的笑面青江仔细的看了看这位或许会成为新的同伴的c目前只凝结了还不到两寸的刀,只从那厚的过分——大概都要超过了长度的茎上,隐约看到了“左兵卫”几个字,大约是这把刀的铭文。 他的视线重新落回那块和玉刚一起被火焰包围的砥石。此时地面上已经什么都不剩,不管是刚刚那块砥石还是那一滩点着了的油污,统统被烧得干干净净,只留下砥石之前移动而产生的一道土痕。 笑面青江若有所思。 他再度望向那被火炎推到最上方的c半成品的刀刃,果然实体的凝结只停留在了茎的位置。剩下的部位只是液体的堆积,潦草地堆出一个形状而已。 刀剑的锻造需要时间。短刀通常是二十分钟,胁差要更长,大部分太刀些大太刀和一部分打刀基本是三小时,战斗力更强,在时之政府的档案中被划分为“四花”或者“五花”的刀,时间更会增加到三小时二十分甚至十个小时。 看三郎锻造出的如此厚重的眼望过去就觉得之后不管是厚度还是长度都让人倍觉不会辜负五十斤材料的茎这总不会锻出四十米大刀吧? 时之政府有这种刀吗?! 正当笑面青江胡思乱想c并对这位正在锻造中的刀剑男士的厚度心怀恐惧的时候,三郎停下了捶打的动作。 虽然穿越之初还是个体育成绩优异c元气满满的高中生,穿越后也南征北战身先士卒打了不少仗,但“织田信长”毕竟身份贵重,十五岁时和农民玩相扑还能赢,十五岁之后基本就除了(自顾自地)爬树和骑马外少有锻炼武艺的机会——连相扑目前也在他一个比一个身手矫捷的家臣中宣告垫底(三郎本人对此毫无所觉)。 锻刀这种需要持续几十分钟至数个小时的劳动,对于现年已经三十多岁的三郎来说 “好累。果然是年纪大了啊。” 脸尤为年轻的织田家家督如此抱怨道。他之前脱掉了上衣,以充满男子汉气概的姿态进行锻刀的工作,而劳动了十几分钟后,并不纤细c也没有多少肌肉的身体早已被炉火烤得上半身都是汗水。 笑面青江无言的看着撩过上衣就擦汗的三郎,最终还是没有对这样毫无气势的织田信长发表评价。 “总觉得这样打下去会腰肌劳损。”直接坐在厨房地上休息,因为男子汉地锻了一次刀,目前算是满足了心里想法的三郎看着因为缺少了刀匠c停在半空中不再有液体补充的未完成品,自言自语道,“但是锻了一半就放在这里也不太好,小光也说付丧神现阶段还不是让人知道的时机嗯。” 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三郎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脸色在旺盛的火光中显得严肃正经。他抬起满是汗水和尘土的手,重重的拍在了笑面青江的肩上:“那么接下来锻刀就交给你了,笑面!” 笑面青江:“您是认真的吗,信长公?” “毕竟你也算是我的家臣吧。我做不到的事就要靠你去做。”三郎十分认真地说道,满怀不舍和怀念的看了一眼刚刚才敲过玉刚的铁锤,随后态度坚定地将它塞进了笑面青江的怀里,“小光带刀匠回来之前,就由你来做!要像个男子汉哟。” “不,锻刀和男子汉并没有关系?”笑面青江嘴角一抽,然后无奈至极地翘了翘嘴角算是个勉强的笑容,“这样一来,我也算和你越来越密切了吧?” ——怀抱着还带着余温的铁锤,刀剑付丧神最终还是向提供了让付丧神显形的灵力的审神者低头。 他不时瞥一眼坐在地上c撑着下巴看自己这边的三郎,手上一点不慢地捶打着玉刚。相较人类能做到的,付丧神能施与的力道更大,银色的液体几乎连成了一条线,源源不绝地朝厚度恐怖的刀刃灌注而去。玉刚如同湿透的海绵一样往外吐着液体,等到完全榨空,就悄无声息的在火中化成一团白灰。 嗅着锻刀时奇特的c对付丧神而言几乎算是芬芳的味道,笑面青江只觉得浑身都是力气,连锻刀之前还有的轻伤状态都不知不觉消失,恢复到了完全的健康。 不过就算这样,让刀剑男士去锻刀也太乱来了——记忆中有马当番(养马)c畑当番(种地)甚至寝当番(守夜),锻刀这算什么? 烤当番吗? 早早就察觉到了明智光秀的微妙态度c甚至因为历史上导致织田信长死亡的事件c连同只有明智光秀和织田信长能看到刀剑付丧神的现状,哪怕并没有明说,深知历史的刀剑付丧神对于明智光秀的态度其实也是一样的微妙,除非有三郎的首肯或者传召,基本都是下意识不与明智光秀见面——但现在,笑面青江几乎是要在心里期盼明智光秀快点回来了。 就算付丧神再体力充沛,锻四十米大刀这种事果然还是要交给刀匠来做吧!? 感觉到面颊上已经布满汗水,背后也已经被汗水浸透,笑面青江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敲了这五十斤玉刚多久。他只看见那一条长长的银色,已经从只有茎的状态延伸到了约一尺八寸,这甚至比不上笑面青江本体的长度,但那把被他觉得可能锻成四十米大刀的半成品,已经开始出现了往下收拢的弧度了。 这就是结束了?厚度比得上四五把刀,结果就是把重型胁差? 笑面青江心里疑惑,但机械的捶打动作已经让他没有了说话的兴致,只是持续捶打着玉刚。仿佛是获得了足够的能量,又像是到了一个临界点,浮在火焰上的厚重刀刃闪出点点白光,最上一层竟然弹出了一把刀! 真的是弹出。笑面青江亲眼看见刀刃的最上层就像是被什么无形之物切开,从下部弹了起来,竖着立在半空中。之前所锻的厚刀明显的薄了一层,原本有的收拢弧度也消失了,从笑面青江自以为的“即将完成品”成为了半成品。 不,大概一开始就是半成品。 他所见的c厚重到根本不像刀剑的厚刀,根本就是几把刀剑堆叠在一起的产物吧?锻造这把厚刀,就是在同时锻造数把刀剑。但因为刀剑本身锻造时间有差异,所以先完成的就会这样跳出来? 太不可思议了。 从来就不知道同时锻几把刀是这样的锻法! 笑面青江望向了三郎,但后者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反正刀剑男士这种存在本来就很奇怪,只是将他的目光理解成了想要材料,当即纡尊降贵的捡起散落一地的砥石递了过去。 被迫锻刀的刀剑男士只能木然的接过,在已经竖起的刀上轻轻一划。 原本只出现了几个字的茎立刻清晰了起来,全部铭文“左兵卫尉藤原国吉”都呈现在了笑面青江眼前。砥石就和冰块一样飞快磨损消失,速度甚至比之前被火焰烧光还要更快。 换了数块砥石,悬浮在空中的刀刃才完全成型。既没有目贯c刀柄,也没有刀鞘,就这样静静的浮着。笑面青江看着单薄到可怜的刀,又试着捶打了一下玉刚——新出现的银白液体只是涌入那把约莫是几把刀的合成体的厚刀中,并没有为这把新刀加上刀鞘和装饰物。 稍作迟疑,笑面青江抡起锤子,直接将这把竖起的刀刃砸进了装满了水的大盆子里。 水接触到炽热的刀,表面立刻蔓出白色的雾气,水位完全不合理的往下降了一截。没等笑面青江先过去,一向行动力超强的三郎就已经率先伸手,将刀捞了起来。 之前还只有一把单薄刀刃的刀剑,竟然神奇的有了刀鞘,刀装也一应俱全。在三郎将它彻底捞出水面的瞬间,黑鞘的刀整个拉长成了人形,在一瞬的白光之中,白发的少年拉住三郎的手跃至地面,一双动物般的黄色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审神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2.穿越之九十二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放箭!” 细密的箭向前飞去,有不少扎进了时间溯行军的身上。放箭一共分了三波, 几乎都是瞄准一个弧形涉及。突然杀出的时间溯行军数量实在太多, 战斗欲也惊人, 往往同伴倒下就填补了漏洞。这样勃发的气势固然让人胆寒, 但也因为补位的太过及时, 大大减轻了弓箭手射杀的压力。三轮放箭只是勉强将他们拦了一拦, 为铁炮队腾出更换弹丸的空隙。 唯独可怕的是,即使是身躯中箭, 也很难阻碍他们的行动。除非四肢全中c又或者射中了致命位置, 他们才会停下。只是前者是因为行动受阻, 被背后的同伴直接砍杀, 后者却是毙命当场, 在夜色下被踏成泥土的一部分。 有士兵因为这群人的武器精良,在抵挡的时候会伏下身去摸那些打刀太刀, 但摸到手上的只有腐肉和白森森的粉末, 连个刀柄都找不到。这样奇怪的事情没有引起恐慌, 甚至没能传达到羽柴秀吉那里——因为这样做的士兵,绝大部分都因为分神而被时间溯行军一刀捅了。 估摸着铁炮队差不多准备完毕, 羽柴秀吉再度下令:“铁炮, 准备发射!” 隐匿在冷兵器部队之中的铁炮队逐渐聚拢, 并成几排。 “放!” 直到羽柴秀吉准确的一声令下, 他们才点燃了火绳, 瞄准前方开炮。 火药的刺鼻气味骤然炸开, 时间溯行军又倒下了一排。在爆裂般的声响下, 最前方的士兵为了避免误伤,已经如潮水般退去。在铁炮队开完枪后,他们又重新向前,将铁炮队藏在身后,而那些拿着火绳枪的足轻们则趁机装填弹药。 铁炮对上连盔甲都没有的敌打刀,效果是显而易见的。那些手持锐利刀刃c赤着上身的家伙,在弹丸之下几乎是毫无还手之力——比起弓箭,弹丸对他们造成的伤害更大。 但是羽柴秀吉这边的火绳枪也很少。甚至如果不是因为信长一贯钟爱这些东西,这次战斗中他们连带都不会带一把,因为朝仓的全副盔甲实在是大大提升了士兵的防御力,比起运用铁炮一类耗时长的武器,还不如派一些身手敏捷的足轻围攻过去。 谁能想到,这个时候,铁炮反而发挥出这么大的威力了! “散开!这里炸起来了!” 而且他的士兵大部分都还不习惯运用这种武器,上手慢c准确率低不说,还会出这种意外! 不去看在装填弹药时误使枪爆炸导致身亡的士兵,羽柴秀吉铁青着脸,看着前方又一次围拢的时间溯行军。 凭他的目力和战争意识,很轻易就能明白,此时浅井军已经完全缩在了这些奇怪士兵身后,就等织田军和他们拼个两败俱伤后前来捡漏。而且德川军已经撤出,也就代表从木芽岭而来的朝仓家,也快要过来了 两面夹击!织田信长倒是轻轻松松逃出去了,他却要在这里为了那个尾张大傻瓜死战!! 大概是意识到了事情的严峻,无论是竹中麾下的美浓军还是明智光秀麾下的士兵,都开始有意识地向前,将那个奇怪的部队堵死在这里。 可羽柴秀吉并没有感觉到压力有所减轻。他甚至顾不得掩饰自己的身手,伏在马背上,骤然出刀,将他头上飞跃而来的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纵向劈成两截! 那个上半身是人类,下半身却形如蜘蛛的奇怪东西,竟然不能激起他半点惊愕和恐惧。羽柴秀吉神色扭曲,骑着马恶狠狠的在那个像是妖物一样的东西的尸体上踏过,举起刀怒喝道:“不能让敌军继续逼近!!不许追击!保持距离!” 织田家的旗帜在他身后小幅度的飘动,在黑夜里也无比显眼。那些打扮奇怪的c有着兽头骨作为装饰的部队,仍然在和最前方的织田军死磕。当他们抬起头来的时候,那双双似乎焕发着光芒的眼睛,竟然是准确地锁向了他的位置,从里面透出来的渴望几乎让人背后发毛。 这样明显c并且不加掩饰的欲求显然不会持续太久。战场上哪怕是一个分神,就可能死在当场,因此那些直勾勾地盯着羽柴秀吉的c多半都在第一时间被冲在最前方的士兵砍掉了脑袋。比起大部分只是农民出身的织田家足轻要健壮得多的身体像是小山一样压下来,然后无论是骨骼还是肌肉都飞快的软化腐朽。 这样的目光对羽柴秀吉并不是毫无影响,至少,这个曾经只是探子的男人已经被这种仿佛在看死物的目光激起了凶性,眼珠都快要变红了,偶尔有一两个踏着尸体冲到前面的敌太刀或者隐匿在夜色中袭击的敌胁差过来,他的攻击也硬生生多出了几分暴虐的气息。 相比之下,同样成为这些人目标之一的明智光秀就要更加谨慎和冷静。哪怕是围绕在两人周围的士兵看到了夜空之下突然窜出来c形似牛鬼的东西而一片哗然,他也在羽柴秀吉将其斩杀后挥臂一呼,指挥自己的士兵前去拼杀,甚至在一个敌胁差摸到他这边的时候,直接用腰间名为数珠丸恒次的太刀捅碎了对方头颅,硬生生的提升其本应低迷下去的士气c和因为对未知之物的恐惧而将要弥漫的暴动。 但不同于羽柴秀吉暴怒之下的无所畏惧,明智光秀更多的是出于对这些妖物的认知——既然三郎知道这是时间溯行军,这种事上几乎不会被瞒(三郎自己也记不住时除外)的明智光秀自然也能辨认出,那个形似牛鬼的正是时间溯行军中的胁差。 那么要通过他们所持有的武器,推测出那些和织田军拼杀的古怪部队是时间溯行军的太刀和打刀,也就不是什么难事。 大约也是顾虑此刻身处战场,已经代替浅井军扛起了和织田军死磕重任的时间溯行军,粗看过去都和常人无异,充其量只觉得这些人瘦的脸部的骨头都凸显了。只有明智光秀和羽柴秀吉这两个被隐匿在夜色中的敌胁差偷袭的人才知道,在这群表面上的人形部队里,还潜藏着数量不多的c如传说中牛鬼形貌的妖物。 而那些看到了“牛鬼”的士兵,人数比起千人的大部队来说,实在太过渺小。 ——巧合? 不,应该是时间溯行军不想要暴露? 明智光秀模模糊糊的抓住了什么,但眼下的环境容不得他深思。他回过头,看着去通知德川家的竹中半兵卫已经骑马而来,因为去的时候是孤身单骑,又是在殿军的包围之下危险相对来说很小,因此回来时也是孤零零的一个,背后浓重的夜色里就像是有什么阴影在翻腾。 不,不是阴影明智光秀看见了,从竹中半兵卫的身后,凭空出现了一只尖脚,随后出现的是蜘蛛一样但远比蜘蛛庞大的下身,以及面色惨白的人形上半身!! 时间溯行军! 明智光秀张口就像提醒,但在羽柴秀吉的又一次指挥下,接连不断的铁炮声淹没了他的声音,而他也不可能直接调转马头去解救竹中半兵卫,更要顾忌当太多士兵发现“牛鬼”时,因为恐惧而产生的溃散。 那样才是真的殿军失败,无力回天了! 但只要意识到了竹中的才能,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殿下损失一员大将! 明智光秀咬紧牙关,自己都无法信任自己的战技,但危急关头,他也只能取下长弓,搭弓射箭。精铁制成的箭簇呲的一声破开空气,朝着竹中的方向而去。 ——没中。 长年病弱的身躯,实在不能支持长久的体力运动,再加上刚刚才用数珠丸恒次干掉一把敌胁差,明智光秀光是忍耐着不弯腰咳嗽,就已经十分艰难,别说还要隔得远远的去射击一个敌胁差。 从弓弦上弹出的箭矢只落在竹中半兵卫马蹄边,不说惊走敌胁差,连提醒竹中半兵卫快点加快速度都办不到——恐怕连竹中都觉得这是战斗中飞来的流矢。 织田家的能臣,昔日用十六人就夺下稻叶山城的人才没有死在战斗中,却要被这种鬼祟的东西取走性命吗? 明智光秀已经忍不住喉间的痒意,忍不住咳嗽起来。在封闭的面甲的遮掩下,他的咳嗽声都被削弱了很多,而因为空气的不流通,明智光秀简直觉得像是被一只手紧紧的捂住了口鼻。 他持续不断的咳嗽着,尽力抬起头往竹中半兵卫的方向看—— 出乎意料的,敌胁差没有攻击竹中。不仅是没有攻击,它根本就像是走错了地方,在火把之下左顾右盼了一会,就迈动六只细细长长的尖脚,重新躲回在阴暗处。竹中自始至终没有察觉身后曾有这样一个可怕存在,仍催马向前,一路到明智光秀和羽柴秀吉之间。 面貌忧郁俊美的青年言简意赅的传达着从德川家问出来的情报:“朝仓家三万兵力已经在木芽岭宿营,但先发两千正在朝这里来。德川家已经决定从山间走,疾行至半夜后放慢速度,介时我们从金崎脱身后可与德川军汇合。” 顿了顿,竹中半兵卫又说道:“不过,除了朝仓家赶来的那两千兵力外,还有一部分打扮奇怪的人马从那个方向来——就和浅井的援军一样。” 抵挡一面的时间溯行军就够了,还要被时间溯行军两面夹击?! 不管是羽柴秀吉还是明智光秀,都因为这样想想就头皮发麻的局面,而对德川家会放慢速度的许诺都高兴不起来。 “正胜,我记得你手下还有一批野武士?”羽柴秀吉扭过头,看着火光之下的蓄须男子,“也还有一群用过长矛的足轻?” “是。”蜂须贺正胜回答道,“那些足轻技艺不佳,这次都是配刀出战。” “调出来,给他们换上长矛,组成长柄队。”羽柴秀吉冷漠地说道,“不要熄篝火,我们撤出金崎城。” 是的,这两个人,就是织田信长! 不过,取得了桶狭间一战的胜利c现在更是成了尾张美浓两国大名的“织田信长”,其实只是放学后走围墙时一不小心摔(穿越)到了1549年的高中生三郎。 事情的发展倒是颇显戏剧性,三郎一遭穿越,正好遇见了逃出尾张的织田家嫡子真·织田信长。而这位信长虽然年少聪慧,但是体弱多病,“乱世里是不会容许一个身体虚弱的人生存的”——清楚的知道这一点的织田信长,最终做出了逃出尾张的决定。 但是依织田信长的地位,要顺利地逃出去简直是痴人说梦。 和织田信长长相一模一样的三郎,即使突然的出现实在让人怀疑,但织田信长也没法思考太多,只能将自己随身带着的一把打刀作为报酬塞进三郎手中。 “我不会白白让你帮忙的——请你利用你的容貌,成为我的替身!” 于是,真·织田信长就策马一路狂奔,而第一次摸到真刀的三郎只沉浸在得到刀的兴奋中,忙着对刀摸来蹭去,恰好被之后赶来寻找信长的近侍——同时也是信长的乳兄,池田恒兴一把抓住,后者声泪俱下的喊道: “殿下!!你c你这身衣服是怎么回事?” 穿着学生制服的三郎一脸懵逼。 总之,关于“织田信长”的身份交换,就以这种格外神奇的发展完成了。 时隔多年终于又一次见到了正主,三郎对“织田信长”的身份倒没什么惦念,爽快的就要把身份重新换回来。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出现在他面前的真·织田信长,不仅非常果决地拒绝了换回身份的建议,还提出了“助你一臂之力”这样的恳求。 这样的恳求并非难以理解——早先的织田信长体弱多病c温文尔雅的形象已经彻底被三郎的元气满满c性格怪异所取代。哪怕有同样的脸可以让织田信长重新回到织田家,之后接踵而来的一系列问题,光是想想就要压得人喘不过气。 别的不说,单论被三郎的人格魅力吸引c聚拢在织田家的那些家臣,真正的织田信长是决计无法将他们收在麾下的。 更别说,他自己也是被三郎吸引过来的人之一。 原本只是想着逃离织田家的重负,才荒谬地将自己的身份交给了一个来历不明的路人——织田信长并不是完全没有担心过,尤其是当取代了他的那个“织田信长”的傻瓜事迹接二连三的传来,他常常是每夜都怀着逃避责任的负罪感而难以入眠。 可是被他这样托付了身份的人,竟然想要放眼天下! 这是织田信长哪怕是在原先的身份时都没能生出的野望。因此,在初次听说到三郎的目标时,他立刻就被震慑了。不管是才能立足的朝仓,还是已经搭上线的细川藤孝,都无法让他的心平静下来。 ——如果可以的话。 对着满脸诧异的三郎,织田信长将双拳顶在地上,深深地低下了头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3.穿越之九十三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屋内因为三郎和明智光秀一贯的作风, 只有他们两人独处,连侍从都远远的退到了一边。当宗三左文字等人突然空降的时候, 看见的就是两张一模一样的脸, 一齐看着他们,几乎都要分不清谁是谁。 通过与审神者灵力的联系,他们很快就判断出了谁是真的织田信长——其实这从说话口吻也能判断出来了, 宗三左文字屈膝坐下, 对着三郎表情冷淡地问道:“请问您在我们回城之后, 还有遭遇过时间溯行军吗?” “有是有啦,不过都解决了。”三郎满不在乎的说道,“你们呢?身上的伤怎么样了?说起来才过了几天, 应该没有那么快好,需要帮你们找医生来看看吗?” 明智光秀只能强打起精神提醒道:“三郎,这些是不能为人所见的刀剑付丧神。” 糊涂之中,他直接把两个人私下的称呼叫了出来。 “也是,看不到人就没有办法治伤了。很难办啊。”三郎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但是果然还是要配个医生比较好。宗三有认识的c会医术的付丧神吗?” 目前包括自己也只知道有四个付丧神c刀帐什么的从没见过的宗三左文字:不认识谢谢。 “还是说要拿个医书过来——刀剑都能化身付丧神,那这些也可以吧?” 面对三郎如此理所当然的发言, 宗三左文字深吸一口气,尽力平缓的阐述到:“不, 在此时内, 能化作付丧神的唯有刀剑而已。” 斗转星移, 时空逆转, 历史改变。回溯之物, 唯有刀剑。[注1] “噫,物种歧视吗。”三郎露出了意外的表情,他搔了搔头皮,还是态度平和却不容置疑地说道,“那就麻烦了——我会尽力想出办法的,在此之前还要你们自己处理伤口了。” 突然被物种歧视了的宗三左文字对他的态度并不觉得意外,因此只是缓缓低下头颅算作应答。 “既然来了京都,就在这里休养吧。反正小光他们也是刚到,一时半会大家还是回不去京都的咦,这样的话岂不是可以让你们带信回岐阜?”三郎似乎是才想到付丧神还有这种用途,脸上出现了孩子气的惊喜表情,但很快就收敛了,重新变得无所谓起来,“算了,现在我活着的消息应该也传回岐阜了,暂时不用急着这个。” “那么,您突然传召我等,是有什么事?” “不是我的事,是小光有事想问你们——小光?” 三郎一低头,才看见因为连日赶路c身体已经不堪重负的明智光秀,竟然已经趴在胁息上沉沉睡去。即使在睡梦中,他也紧紧的蹙起了眉,像是被什么事困扰着一样,以至于得到了难得的休息也很不安稳。 “睡着了啊。那就没办法了。”三郎看着明智光秀没来得及换的c有着折痕和污渍的c已经掀开的面巾,一手将其抽出扔到一边,一手撑着下巴略想了一会,很快就起身拉开拉门,朝着一边大声呼唤道,“小久!过来一下。” 三郎目前的小姓,又被称为久太郎的堀秀政闻声走了过来。目前只有十七岁的少年身材纤瘦,容貌秀美,颇有些男生女相的样子,但作为被三郎承认c甚至在上洛期间被赋予修缮本国寺任务的角色,他不仅配着一把打刀在游廊上行走,甚至连那双波光潋滟的双眼也会时常透出鹰隼一般的锐利。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未来也会成为被三郎重用的武将吧。 他一手搭在打刀的刀柄上走了过来,在距离三郎两三步的时候停下,手反而从刀上挪开了,态度温和谦恭地询问道:“是。殿下有什么吩咐吗?” “我在岐阜的四个探子过来这边了,小久帮忙安排一下房间。如果没有多余的,把他们安排在一间房也没关系,反正他们关系也很好。”三郎发自内心的这么认为道,随后又想起还在房内熟睡的明智光秀,“至于小光既然睡着了,就放在这里吧。小久给我搬床铺盖来喔。” “殿下和明智先生的感情很深呐。”堀秀政笑着说道,“就请交给我吧。” 他甚至没有去要求面见探子或者带领他们前往住房一类的事,而是略作思索后,就直接在三郎面前给出了答案:“目前西边那边的房子恰好有四间空着,只是周围住着的都是仆役。如果不介意的话,殿下的探子想要随时可以住进去。侍女也会将饭菜放到房门前。” “这样就可以了。很靠得住哦,小久!” “能得到您的赞赏,不胜荣幸。” “那现在就麻烦你去搬被子过来。哦对了,给宗三他们的房间也要放上伤药才行。” 以这样的话作为终结,三郎目送着堀秀政动作迅速但风姿优美地离开。他回过头,看着屋子里正排排坐的四名刀剑付丧神,倒也重新盘腿坐了下来,直接发问道:“房间安排好了,不过现在还要耽误下你们的时间咯——我因为要必须逃走,所以让你们对上那么多敌人,抱歉啦。” “您不必这样说。”数珠丸开口道,“无论是维护历史还是保护主人,都是刀剑的职责。” “也是啊。”很轻易的就被说服了,三郎也就非常果断的抛却了纠结继续道,“不过,你们人数还是太少了一点。面对敌人也会压力很大。所以我想问问,有没有什么增加刀剑付丧神的办法呢?”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刀剑男士,尤其是第一位付丧神宗三左文字,语调平淡但态度笃定的问道:“一定有吧?” 半晌,宗三左文字维持着平静到几近冷漠的表情,缓慢地陈述道:“确实是有,但是因为现在的一切都和我们记忆中‘应有的模样’差别太大,因此也不能肯定是否能用,和是否能成功。” “果然有啊。那是什么呢?” “‘锻刀’。” —— 所谓锻刀,是指刀匠将原材料打造成刀剑的过程。 但在时之政府的规划之下,审神者的锻刀又比刀匠的锻刀要来得不一样。 刀匠锻刀往往要注意很多,从材料的配比到捶打的次数,从炉内的温度到淬火的手法,这其中带有鲜明的个人特征和时代特征,并且工序繁杂,想要打出一把好刀并不简单。 但时之政府的锻刀,归根结底是召唤刀剑付丧神的一种手段。用于锻刀的材料只有四种,分别是木炭c玉刚c砥石和冷却材(水)。审神者随意选择这四种材料的配比,将材料投入炉中,只要等待一定时间,就会有刀剑被炉中火焰推出炉外。其中,锻出来的到底是太刀c打刀c短刀c胁差c大太刀c枪还是薙刀,纯粹看材料比和运气。 经历审神者之手锻出的刀,并不是实体的刀,而是空有刀形的媒介物。当然,这种媒介和之后会呼唤出的刀剑男士的本体是一模一样的。因此,看到媒介物,基本就能判断锻出来的是什么刀了。 锻出媒介物后,审神者以触摸或者其它方式(例如安排身为近侍的刀剑男士前去接触),与媒介进行灵力的链接,就能通过它召唤出付丧神。 这种用锻刀收集刀剑男士的方式简单快捷容易上手,且无任何副作用,唯一值得担心的只有审神者为了召唤刀而无节制的使用材料导致不得不含泪氪金。不过看着织田家目前的财力,只要三郎想要锻刀,基本就是可以没有限制的锻下去然而!! 作为历史上的“织田信长”却成为了审神者,这本身就是大错特错的好吗! 连本丸都不是时之政府分配过来的本丸而是岐阜城,连刀剑男士都被人看不见摸不着,谁知道会又出什么变故! 原本,审神者会拥有四个由刀剑男士组成的部队。其中第一部队往往是最强劲的,因此为了护卫本丸,除了被审神者勒令出阵外,是不会外出的,更别说进行远征了。 然而目前身为第一部队的四个刀剑付丧神就这么远征到了京都啊?? 锻刀是需要在本丸内进行的,然而他们远征到了这里,这还能锻刀吗?? 他们目前生活在战国时代,审神者真的可以锻刀吗?不会改变历史吧? 自从不是初始刀的宗三左文字成为了三郎的第一个刀剑付丧神开始,在战国时代的维护历史进程,就好像脱缰的野马一样不受控制。 不,说不定不是他们维护历史c和时间溯行军战斗的过程不受控制。而是以织田信长为审神者的,名为“刀剑乱舞”的计划本身—— 因为织田信长的存在,而变得混乱无比。 可眼下他们无法脱身。 在三郎往前疾驰的时候,是他们最容易跟随向前c摆脱敌人的时机。可出阵时间里,他们变成了无法触碰和无法被触碰的c近乎幽魂的存在,也就不可能像以前做过无数次的那样,借着三郎等人的马匹行动——光凭他们自己的机动,是绝无可能快速脱离战场的。 但其中更重要的原因,是他们想要留下来做殿军。 就和历史上的羽柴秀吉在第一次信长包围网时率军成为殿军,只为了主力部队的撤退,自己的直系部队几乎全部覆灭一样。三郎目前遭遇的是难以想象数量的时间溯行军,并且不像之前那样只是收集情报,而是真正的怀着杀意,要将“织田信长”斩落马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4.穿越之九十四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这些敌人之前也是自称“忍者”的!能不露面就将忍者打退,也只有同为忍者才做得到吧! 原本因为意料之外的袭击而暂时停滞的队伍, 此刻又开始前行。偶尔会有士兵回头看一眼在那片树荫底下的敌人, 看到的只有他们好像胡乱挥舞武器一样的动作,和身上不时飞溅的血花。织田信长的忍者并没有露面,却像是戏弄老鼠的猫一样, 没有现身就将这些敌人耍得团团转。 这就是织田家的底气吗。 不, 这其实是织田信长一个人的底气吧——因为他可是在年少之时, 就能说出“织田信长要夺取天下”这种话的人!! 织田家的军队如同长蛇一样在山路上爬动,但此前仅仅十天就狼狈撤回京都的阴影已经消失不见。切实的感受到了织田家忍者的威力, 哪怕这种威力并不足以用在战争中也从未用于战争中, 这也不妨碍士兵们感觉到安心, 进而为织田家誓死效忠。 战国时代, 原本就是只能容许强者发声的时代。 大多数时候都特别迟钝的三郎,理所当然的在这种时候也毫无所觉。他甚至还骑在那匹被枪惊吓到举蹄的马上,在稍嫌炽热的阳光下昏昏欲睡。等到经过了千草岭,彻底进入了伊势国境, 池田恒兴提醒他应该扎营休息时,他才算清醒了一点,将休息的命令传达下去。 直到晚餐的香味传来, 这位织田家最重要的人才终于完全清醒。对于行军时食物的简陋, 他也没有抱怨,兴致勃勃的围在咕噜噜烧滚了水的锅旁, 等着粥煮好。 “我们赶得很快啊——我还以为要更晚一点才能进入伊势。” 早已习惯了三郎出乎意料的行为, 池田恒兴强行让自己无视了尾张c美浓两国大名亲手煮粥的行为, 兴奋地说道:“是!士兵们都很振奋,这都是殿下的功劳。” “咦。因为我吗?”三郎茫然的搅了搅粥,抱怨道,“这种事就不用扯上我啦。” 此时距离偷袭的六角家忍者杀出的地方,已经有了很长一段距离。单从三郎他们停息的地方看过去,已经看不到那边的情况。 煮粥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因此池田恒兴也只是看了看四周,就单膝跪在三郎面前,以这样的姿态来谦卑地和三郎说话:“浅井家虽然实力不错,但是和忍者关系并不紧密。考虑到之前看到的那些忍者(时间溯行军)的身手,大家都倾向于这是六角家派出的伏兵。” “噫真的是很认真的在对付我啊。” “之前属下有派出几名足轻,让他们停在那边守着。”池田恒兴谨慎地向三郎告知着自己得到的消息,“战斗的局势几乎是一边倒,那些足轻都没有看到殿下的忍者露面,敌人就已经身亡如果说真的是殿下的人的话,那么,我可以见见他们吗?” 这并不是什么让人难以接受的要求——不如说这样的要求才是正确的。主公有自己暗地的势力,是好事,不让家臣们知道更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行为。但一旦隐瞒得过头了,却很容易造成主公多疑的形象。 三郎从来就不是什么多疑的人,因此池田恒兴也就这样干脆的询问了——身为乳兄弟的他必然是三郎信任的人之一,至少也能和四个由三郎一手提拔的军团大将并列,这样的他毫无疑问有知道的资格。 但就在他提出这一要求的下一秒,他就看见表情一向带着孩子气的浅显和张扬的织田信长,突然露出了十分严肃c也十分为难的神态。 “——不可以。” “咦?” “就算我想让你见,你也看不见他们。”三郎这么说道,“我是不管这些,不过目前连我都没有搞懂情况,越多人知道就会越糟糕的吧。” “但是,这样从未现身人前的人出现在您身边,也实在是让人放心不下——” “没关系的,小光有见过。” 池田恒兴一时心里五味杂陈。 所有人都没有见到那些神秘的织田家忍者,唯独在织田家上洛之前投靠过来的明智光秀,有见到信长公这些暗地势力的殊荣。 明明只是永禄十一年才成为织田家的家臣,算到现在,也不过将近两年——却已经超过了织田家家臣之首的柴田胜家和他这个织田信长的乳兄弟,成为了信长公十分信重的人。 明智光秀真的有这样足够让他被信长公托付信赖的才能和忠诚吗?还是说,有关这些忍者的事,是不得不慎重到只有几个人能知晓,可其中要知晓的人就有明智光秀? 池田恒兴是个直肠子的武将。除了最开始因为三郎的疯癫(刚穿越还不适应)而做出了一些过激行为外,他在织田家对于织田信长的忠诚是绝对可以排进前三位的。他甚至并不看重名誉权利,因为作为信长的乳兄弟,和最先接受三郎“争霸天下”的理想及种种奇怪念头的人,他天然的就站在了一种有利的立场。比起费尽心思要博得三郎关注好得到权利的羽柴秀吉,他要轻松得太多。 只要他一心为三郎拼杀,三郎就绝对不会忘记有“池田恒兴”这个存在。 但地位如此特殊的池田恒兴,面对从小陪伴到大(虽然没察觉中途换了人)的信长对明智光秀的信任,也不免感觉到心中酸涩。 这已经不能算是主公对家臣的信任了——即使信长公是对自己的弟弟织田信兴,也不见得会有这样的信重。允许明智光秀带着那把“数珠丸恒次”来单独见面c封明智光秀为四个军团大将之一(虽然确实有很大功劳)c即使被那些牛鬼(敌胁差)和野武士(敌打刀)追杀,也还会说出“要是小光在就好了”这样的话信长公的这些行为,几乎是将明智光秀从一个家臣的位置,拉到了和自己平起平坐的高度了! ——恐怕在这个世界上,殿下最信任的人就是明智光秀了吧? 池田恒兴不由得这样想道。 即使有着小时候的情分在,池田恒兴也不会去左右三郎的行为——他对自己的定位看的很清楚,即彻底的家臣。因此他也发自内心的相信三郎的眼光,心里纵然因为这两人这样深重的信任而酸涩,却也只是将这酸涩和纠结表现在了脸上,只在内心打定主意要找个机会好好问一问明智光秀——至少这样能让他自己安心,随后就站在了三郎的立场,忠心耿耿地劝告道: “这样说的话感觉不能被接受,还是想一个好一点的说辞吧——甲贺的忍者分裂,一部分仍然服侍六角家,只有小部分人来投奔您。面对六角家的忍者立场尴尬,因此才不愿露面?” “这样也好。恒兴你的脸色很难看啊,吃坏肚子了吗?” 被吃坏肚子了的憨直武将,只能点头默认。 如此不会看脸色的主公,能在乱世中争得一席之地甚至把持了京都,果然还是因为上天眷顾“织田信长”这个男人吧。 明面上得到了关于忍者的信息,加上被吃坏了肚子,池田恒兴在三郎煮好了粥c准备尝尝味的时候就退下,将这些由他自己绞尽脑汁鬼扯出来的东西透露给其他家臣(特指同为四大军团大将之一的羽柴秀吉),免得对方误以为自己不受信任。 一眼就能看出这些完全是胡编乱造的东西,羽柴秀吉还是要扯出笑脸对池田恒兴道谢。事实上才是真的出身忍者的羽柴秀长,在看到什么甲贺忍者分裂c立场尴尬的时候,差点没笑出声,为此还挨了羽柴秀吉一刀鞘。 军伍之中人多眼杂,哪怕再想吐槽这其中的不合理之处,羽柴秀长也只能憋着,看着自己的兄长换了一副笑脸,殷勤的前往三郎所在的地方,动作夸张c态度十足十地诚恳地表示自己对于得到信任的感激涕零。 只可惜,从来就在体会他人感情上缺根筋的三郎,依旧没有被羽柴秀吉的表演所打动,态度温和地鼓励了形如猿猴的大将一番后,就开始忙着喝粥。等羽柴秀吉弓着身后退离开的时候,正好听到三郎因为喝粥而有些含混不清c有些惊讶的声音:“喔,你们回来了——辛苦了。咦,还带了东西回来?” 原本正往后退的羽柴秀吉身形一顿,不易察觉的放慢了脚步,头低着,眼睛却往上斜,以余光观察三郎身边—— 很显然,那里没有人。 甚至连个多余的影子都没有。 这一幕就像是神迹。 池田恒兴嘴唇翕动,几乎要说不出话来。直到咸涩的泪水流到他的嘴边,他才像是获得了什么力量,狠狠一咬牙,牙齿混乱间咬破了嘴唇,鲜血合着眼泪一起溢入口腔,大声呼喊道:“殿下殿下必定取得天下!!” 这样连妖物都不惧怕的人,难道不是当世的英雄吗! 这样面对妖物都有神佛相助的人,如果连他都不能一统天下,这世上还有谁可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5.穿越之九十五 德川家康在三方原合战后逃回了滨松城, 之后酒井忠次也为引导在夜色中不明方向其他败局和敲响太鼓, 使得原本已经临近滨松城的武田军反而疑心城内有伏兵。之后德川家康的又一名大将大久保忠世提出夜袭, 特地在滨松城的北侧朝武田军发射铁炮,借着地形的便利将诸多武田士兵引诱过来c摔入深沟。 武田信玄或许在兵法上的造诣更胜一筹,但如果对比起对周围环境的熟悉程度,还是经营许久的德川家更有发言权。 只是, 这也只能趁着夜色来坑骗武田军了——倘若是在白天,犀崖中间有数十米之深的沟壑绝不可能瞒过武田军的眼睛。 这是德川家的绝地反击,却也是无奈之下的下策。 好在两两相加, 武田军总算是意识到了夜间攻城的困难, 很快鸣金收兵。 只是就算武田军收兵, 也改变不了眼下德川家的窘况了! 德川军战死的士兵足有千名之多,原本与德川联军的织田军也只有佐久间信盛的部队保留了下来。因为德川家可称惨败, 士兵们虽然勇猛作战,但士气还是难以控制地低迷了下来——短时间之内, 他们已经无力再在野外作战。 但就算开始守城,滨松城又能扛过多久武田的攻击呢? 德川家康忍不住这样想。 他几乎是消极的坐在自己的房间, 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其他能拯救德川家c解了滨松城之危的办法——只除了织田信长伸出援手。 但正忙于多面作战的织田信长给他送来几千士兵帮忙,又派来忍者和野武士护卫他的安全, 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就算织田信长真的有心相助, 两国之间距离遥远, 前线士兵抽调不开, 也只能靠他们先拼死守城, 拖住武田信玄, 织田信长才有机会进攻武田军,从而保下德川家。 但是,武田信玄真的会预料不到吗? 他可是连德川家康突发奇想的在三方原突袭都能预料到的人!如果真的要被拖住,那武田信玄可能会让他等到织田信长来吗? 德川家康光是这么一想,就觉得背后全是冷汗,而最让他心惊的是以武田信玄的能力,无论是多坏的结果都有成真的可能! 这样的焦虑与难过一直持续到第二天,德川家康得到了武田信玄离开的消息后。 这不能算是一个好消息,因为武田信玄并不是放弃了滨松城——他正是看出了滨松城已经无力出兵,持久和滨松城死耗反而会给织田信长抽调兵力c与德川军两面夹击武田军的机会所以他重新走上了那条原本用来引诱德川家康突袭的路线,真正的往北而上,直接朝着三郎的所在地而去! ——然后,武田信玄因为病重,不得不停下来过年。 接到这个消息后,德川家康的忧虑并没有减轻,反而是织田家的家臣全无忧心,还不时用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看着三郎。 “诶。大家怎么都这样看着我?”被众人瞩目的三郎十分茫然的挠了挠脸颊,“最近下雪,连树都不太好爬,我基本都有待在家里的。” “——不是树的问题。”丹羽长秀收回了目光回答道,“因为殿下之前说想过个好年,现在武田恰好病重,感觉时间上十分微妙。” “咦,你这么一说是有点哦。” 织田家的家臣当然是不会想到诸如“诅咒”“克死”一类的说法,先不说三郎和武田信玄基本上是没见过几次,只有礼物赠送来维持关系,单凭他们织田家家督的粗神经就明白这个人绝不可能用那些阴晦的伎俩——如果他们知道所谓的“甲贺忍者”是刀剑所化的精怪之物(付丧神)的话,说不定会完全掉个看法。但好在明智光秀的先见之明在,刀剑付丧神纵使惹人怀疑,也大多数针对他们的来历,而不是他们本身。 因此,对于武田信玄突然的病重并留在刑部过年一事,除了感觉多了几天的喘息之机,织田家家臣们更有种十分玄奇的c模糊的感觉。 ——织田信长这个男人,就好像被上天偏爱着一样。 这样玄奇的感觉,在织田家敢于烧了佛寺c成为三郎家臣的武将也大多无所畏惧的情况下并不能左右他们的想法。因此,只是因为这种神奇的时间上的巧合而瞩目了一下三郎后,织田家的家臣们就十分自然的将想法转回了当前的战况之中。 “虽然武田停了下来,但是看刑部的位置还是随时可以往这边前进——武田信玄虽然病重,但是威胁一点都没有变少。”因为柴田胜家不在,首先发言的是跟随三郎已久的丹羽长秀,“而且近江那边,羽柴先生和浅井长政还在僵持。因为浅井的后方还有朝仓在,所以那里的兵力只能多,不能少。” “那就维持原样吧。”对于丹羽长秀这样照顾的解说,三郎十分容易的听了进去并且做出了判断,“松永先生那边呢?” “您居然还称呼那个叛徒‘松永先生’”听到三郎对于松永久秀的尊称,池田恒兴颇为气愤地哼了一声,“长可带兵还在那里守着。那个胆敢背叛殿下的家伙,这种时候就像是乌龟一样缩在城里不出来。如果能快点攻下他所在的城池,去京都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艰难了。” “这样啊,被松永先生单方面拆伙,我也感觉蛮伤心的。”对于同为穿越者的松永久秀,三郎只是思考了几秒就果断的放弃了,“算了,先不管松永先生那边了。” 这样(对织田家家臣来说)完全不知缘由的纵容,让池田恒兴恶狠狠的咬了咬牙,忠厚的脸上露出十分气愤的神情,但也十分符合家臣定义地在进言得到驳回c又不影响当前大局的情况下闭口不言。 他这样溢于言表的态度原本容易引起主君不满,但池田恒兴的忠厚与率直是众人皆知的,又与三郎有乳兄弟的情谊——哪怕实际上有这份情谊的是明智光秀,但对于算是在穿越后第一个追随自己的人(池田恒兴是织田信长的近侍),三郎对他也颇为不同,因此没有人去计较他的态度,大家都和平的等待着三郎的吩咐。 “那么目前信玄先生往我这里来c浅井长政那里一时之间也攻不下c石山本愿寺也总是闹出麻烦——嗯。” 果然,他们织田家的家督皱着眉头思索了半天,如此总结了眼下的情况后,十分认真的做出了决定。 “先过年吧。” 家臣们:就知道会是这样。 “殿下说的是。现在武田虽然不动,但是我们兵力紧张的情况并没有得到缓解。武田信玄放出了病重的消息,但是武田军也只是停下,如果是真的病情危险,武田军应该直接返回甲斐才对。” 好在,已经习惯了三郎的性格,也明白这个人不会真的说什么毫无用处的话(真的吗),丹羽长秀只是稍加思索就得出了让织田家的人不是很想面对的结果。 “如果趁着武田信玄病重去攻击武田军,反而会像德川先生一样被打得措手不及。武田不动,反而会牵制着其他几方也不敢轻举妄动,这只是暂时的平静,并不是能用以出阵的战机。” “是吗?我是觉得过年了还要打仗不太好。现在离过年那天已经很近了,士兵也会想好好过个年吧。”三郎十分耿直的说道。 他全然不注意这样给家臣拆台的行为一旦成功会给家臣带来多大的暴击,好在已经习惯了他的语出惊人的家臣们并不会完全相信这样简单的理由——毕竟,织田信长就是这样深不可测的男人呢! “而且,只有过年的时候小光的家臣叫什么来着的?” 丹羽长秀提示道:“御牧景则。” “对对,御牧景则。这个时候他去帮我送礼物和送信,才会被接见的样子啊?” 这个时候的织田家家臣,除了帮三郎写信的丹羽长秀外,还没有意识到三郎所谓的“送礼物”到底是给哪一家。 毕竟三郎才是织田家的主人,他们身为家臣,既不可能过多的探听主君的想法,也不可能把主君的一切行动都掌握在手中——反正现在织田家几乎被团团围住,能靠送礼拉拢过来一并和武田作对的人太少,并且有可能与织田家站在同一个阵营里的长期盟友和暂时盟友基本已经到齐。 就算是要送礼给武田c朝仓甚至浅井,都不可能撼动他们消灭织田家的决心,只是白将钱财扔入水中——除非送来的是织田家的降书。 如果要送礼,那么可能的对象只有德川c上杉等几个了。这个时候送礼,也只是在过年的时候互相表示敬意,免得在这种时候因为没有尽到礼貌而翻船,给织田家又多添上一个敌人。 家臣们原本是这样想的,事实上如果按正常情况来说的话也正是这样发展的——因此,他们依从三郎的吩咐,在这种看似绝妙时机实则只是鸡肋的过年时间里,草草的过完了年,并在过年后重新被三郎聚集起来的时候,获得了风尘仆仆的御牧景则带来的消息。 朝仓义景,退兵了。 是的,无论如何都看起来不会退兵的朝仓义景,在这个时候退兵了。 三郎和朝仓义景的仇怨倒也只能算是新仇,如果按时间线来看的话,三郎先攻打越前,险些打到朝仓家的主城那里,可惜浅井长政突然的背叛导致功亏一篑。随后浅井和朝仓就十分顺理成章的和织田家死磕了起来,从姊川之战到宇佐山城之战,双方有胜有败,连森长可战死后两方在天皇的调解下和谈,也是以织田家的暂时低头作为结果。 随后又有武田信玄加入信长包围网,朝仓具有了武田这一强大的盟友,织田信长一时间四面楚歌,而就在这个时候—— 朝仓家,选择了退兵。 这仿佛是一匹狼突然放弃了近在眼前的肥肉,哪怕织田家还是群狼环饲,但在近江那一部分的兵力已经不会再面临巨大的压力。比起之前因为武田信玄的病重才得到的几天喘息,这一次朝仓的退兵,正是给织田家带来了真正的c挣扎而出的余地。 织田家的家臣们几乎都能想到这一次朝仓的突然变卦,会让多少反信长的同盟目瞪口呆。但对于他们来说的事,对于织田家来说就是实实在在的意外之喜——只要这个消息是真的的话。 因此,对于只是明智光秀的家臣的御牧景则,他们也给予了充足的耐心。看着只是潦草换了身衣服c脸上还带着疲惫之色的青年朝着三郎跪拜,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总算是不负您的所托。在上杉大人的帮助下,朝仓大人决定撤军来休养兵马。” 他这句话实在透露了太多的消息。联想起之前三郎让御牧景则送礼物和信的事,几乎所有人都明白了,三郎正是借由上杉谦信的手迂回的达成了朝仓家的退兵。 恐怕之前所说的“送礼”,不止是送去给上杉家的一份,还有给朝仓准备的一份。 “做的不错喔。小光手下的人果然也很可靠啊。”三郎不吝于称赞道,“你有想要的奖励吗?” 御牧景则:“啊?在奖励之前,还是请让我先来为您叙述当时情况?” “不用这么麻烦,结果知道了就好啦。反正朝仓以后肯定还会继续和我作对——嗯。”三郎摆了摆手拒绝了御牧景则的请求,目不转睛的盯着御牧景则的脸,“——你看起来也是会用刀剑的人。脸长得也有一点点像,今天穿也是白色衣服啊。那就这样吧。” 他对着御牧景则说道:“我把鹤丸国永送给你。” “是——那把‘鹤丸国永’吗?” “咦,还有几把?反正我是只有一把啦。”三郎毫不迟疑的回答道,“这是擅长战斗的刀,你要好好使用他才行。” 事实上也曾听过有关鹤丸国永的消息,却没想到自己会获得这一一把刀——御牧景则对于这位织田家家督的不按常理出牌颇为不适应,但他也只是迟疑了一会,就干脆的朝着三郎拜了下去,回答道: “是。感谢您的慷慨。” 在和室之外。 早早知道自己会被送人的白发太刀靠着门静静地站立着。在听到三郎的话后,他纯金色的眼里露出有些意外的神色——随后落入耳中的,就是御牧景则的道谢。 “原来我是擅长战斗的刀啊——这种评价有点意外,不过,蛮让人高兴的。” 只是擅长战斗,却还要被送出去这样的做法,实在是让人 很想问一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6.穿越之九十六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而态度一直暧昧不明的六角家则探知织田家接近的消息后, 很快就派出大军拦截织田军的去路。一开始织田家还派人前去交涉, 但是六角家态度坚定, 最后也只好做出迎战六角准备。 “还好阿市嫁去了浅井吗。” 在看到浅井长政带兵前来的时候,明智光秀这么感叹。 “也不光是因为阿市。浅井家本来就是中立,只是如何争取。咦,这么一说要是浅井家被六角争取过去, 我们就要被堵在近江了。” “长政公就在这里呢,殿下。” “没事,反正说的也是实话。”三郎并不愧疚的对着浅井长政说道, “不过你愿意和我们一起走, 实在是太好了。要一起上洛吗?” “不, 我随你平叛后就要回近江了。”三郎说的确实是事实,但是这并不妨碍浅井长政对这种异于战国任何大名的爽直适应不良, 连忙表示自己没有这种野心,生硬地岔开了话题, “那么对于拦路的六角,你打算怎么做?” “哦, 很容易啊。那边有我们的内应。要是打起来——我想从支城之一的箕作城开始打。打下来之后再在箕作山设本阵。”并没有内应一事应该算是机密的认知,盘着腿坐下吃烤鱼的三郎轻描淡写的就对浅井长政说道, 一点都没有在意后者因为听到这句话后怪异的脸色, “那么先锋就让” “藤吉郎(丰臣秀吉)和丹羽(丹羽长秀)一起去吧。” —— 木下藤吉郎(丰臣秀吉)目前在织田家只能算混了个脸熟。自称为卖针商人的他, 因为织田家不看身份的招募而成为了织田家的一名足轻(下级步兵), 后来在三郎困扰如何攻下美浓之时, 献上了“一夜之间在边境筑堡砦”的计策, 最终造成美浓人心浮动,被称为“西美浓三人众”的美浓重臣谋反,夺取了稻叶山城,投靠织田家。 可以说,拿下美浓,木下藤吉郎的“一夜城”是相当关键的一笔。而他本人也因此平步青云,成为织田家的家臣。 不过,在成为织田家一员之前,木下藤吉郎还用过“田原传二郎”这个身份,试图混入织田家。只是被当时还活着的平手政秀看穿来历不明,不得不离开,在平手政秀死后,杀掉了路过的卖针商人木下藤吉郎并夺取了对方的身份,重新进入织田家来获取情报给今川义元。 只是谁也没想到,在所有家臣都自发笼城的时候,信长竟然会选择半夜整军,对今川义元发起袭击!手握大军的义元公,就这样成为了尾张大傻瓜成名的垫脚石! 探子的身份已经随着今川义元的死亡而掩埋,但木下藤吉郎难以放下被信长欺骗c传递了织田会笼城这一错误情报——即被信长彻底戏弄的耻辱。为织田信长出谋划策与其说是为了寻求一条青云之路,不如说是为了爬到能将信长彻底葬送的位置。 有内应在,织田家对六角家的战斗,注定不会太过艰难。不过即使是这样,信长也依旧是派出了织田家的肱骨之臣c十五岁就出仕信长的丹羽长秀和他一起 单凭一次一夜城,果然还无法获得信长的全部信任吗? 算了,单凭一个六角,原也很难对织田造成损害,用这次先锋来赚取功劳正好。织田家志在天下,和那个心心念念当将军足利义昭一定会产生冲突织田家这次之后一定会更加强大。 只要就这样奋力作战,成为织田家的重臣——总有一天,他要让织田信长陷入当初义元公的境地。 这样想着的木下藤吉郎,一马当先地冲在了前面。 作为曾经的探子,木下藤吉郎的武艺不可谓不好,但是目前他只是一个崭露头角的家臣,有丹羽长秀在旁边盯梢,一旦暴露出不符合身份的武艺,不会说对他造成多大|麻烦,但是困扰总是少不了的。稍稍拼杀了一会鼓舞起士兵的士气,他就顺理成章地勒马后退,高声指挥着军队前进,随后又忙不迭地对丹羽长秀赔上笑脸。 身份更高的丹羽长秀没有对他的行为做出什么判定,白皙圆润的脸上平淡得连表情都欠缺。他只是看着前方,更像一个单纯的旁观者,连木下藤吉郎套近乎的话都没有理会。 织田军的兵力比起六角来堪称完胜,更别说还有内应藏在其中。只过了几刻,箕作城的守军就已经呈现溃败的趋势。 因为目的是通过箕作城来打下六角家大本营的观音寺城,所以面对溃逃的敌军,木下藤吉郎连忙下令停止追击,全力攻城。这种战争的局势往往转瞬即变,因此,在木下藤吉郎下令后,传令兵立刻将命令下传给各处,而没有再多此一举的去询问虽说是一起担任前锋c实际上命令要比木下藤吉郎重要得多的丹羽长秀。 就在丹羽长秀一直保持沉默,箕作城终于城门大开c织田军一拥而入的时候,这位看客c或者说只是打算为木下藤吉郎查缺补漏的青年终于开了口。 “——附近有伏兵。” 木下藤吉郎的心顿时提了起来。 事实上木下藤吉郎对这一结局注定的战役并没有做什么手脚,他是个聪明人,很知道怎样做才对自己有利。但是目前看来箕作城的守军兵力正常,如果有伏兵,那必然是从观音寺主城派出来的。 六角家不可能未卜先知织田家的战术而布下伏兵,织田信长布置战术也仅仅是几小时前——丹羽长秀言下之意,正是织田家出了叛徒! 并且是,就在织田信长决定战术时的在场人员之一! 作为一个曾经的探子,木下藤吉郎聪明地掩饰了自己的恼恨的心情——他真心觉得是谁这么蠢干的这事,很有可能带累无辜的他!——连眼里的惊讶也是既明显也转瞬即逝,哪怕丹羽长秀在他带着头盔的情况下可能完全看不清他的表情,也将一个惊讶又镇定的武将姿态做得完美无缺。他没有多此一举地辩白或者要求攻打伏兵,而是干脆地放低了姿态:“请丹羽先生分兵!” 既可以是分兵给他让他去攻打伏兵,也可以是丹羽长秀分兵去对抗伏兵。 但丹羽长秀只是平淡地说道:“已经出来了。” 木下藤吉郎顺着丹羽长秀的视线看过去,只看到树林之中缓慢地出现了一队士兵—— 被丹羽长秀称之为伏兵的队伍竟然简薄到可怜的地步。 粗略地扫一眼过去,竟然不到二十个人。比起六角家其他穿着甲胄的士兵,这些人看起来像是穷苦到连衣服都买不起的贫农,浑身上下只套了一条裙袴,头上戴着边缘已经破烂的笠,皮肤在树影之中竟像是带着微弱的蓝色,但偏偏肌肉鼓胀结实又密布伤痕,浑身上下都带着快要实质化为刀剑一般锐利刺人的杀伐气息。 他们一手拿着刀鞘,一手拿着刀,更让人奇怪的就是他们持刀的右手竟然套上了长角的动物头骨一类的动物,而且刀柄竟然连着粗重的铁链,缠绕在他们的手臂上。 他们正是“时间溯行军”里的打刀。 实际上他们裙袴之下的脚更像啮齿动物的脚掌,但是在树林里丰茂的植物遮掩和裙袴本身的宽大下,一时之间倒是没被人发现,甚至连泛着异常光芒的双眼和皮肤,也都在月光和火把的映照里变得不明显。打刀们几乎没有彼此交流,似乎也没有被人发觉的危机感,在织田军宛如实质的凶狠目光下,泰然自若地从林间走了出来,右手紧握着的打刀本体立刻在阳光下泛出雪亮的光。 对于武器的辨认几乎是投身军伍里的人的本能了。光看打刀泛出的色泽,不少识货的人就明白,这些刀分明锐利无匹,哪怕这群奇怪的人打扮再怎么浪荡穷酸,刀也证明了他们来历不凡。 没等他们先蠢蠢欲动,打刀们已经举起了刀—— 随后消失在了原地。 绝佳打刀的刀刃随着人形举刀的动作,忠实地反射了出灿烂的火光。随即并不明显的符文在打刀们的背后亮起,时间溯行军探知情报c意欲离开而启动的阵法爆出一阵白光,晃的人睁不开眼。只是瞬间,刚刚还立着十几个古怪人形的林间就变得空空荡荡。 丹羽长秀立刻派出士兵查看,除了发现几个像是猛兽爪印的脚印外,一无所获。 木下藤吉郎连忙凑过来,猴子般的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眼下接管箕作城更为重要,丹羽先生若不在意,就由我去找这些人的来历吧。” “嗯。”丹羽长秀应了一声。 直到进入箕作城内,鼻梁上横着一道浅浅伤疤的丹羽长秀才总算想到了,可能符合这些不速之客的人的身份—— “忍者吗?” 他不由得环起双手思考起来。 ——如果是忍者的话,那么既没有对前锋中的大将c自己和木下藤吉郎下杀手,也没有对六角家做出什么事 派出忍者,难道只是为了获取织田对六角的攻势情报?因此牺牲箕作城,只为了能为守住观音寺城的多几分保障? 六角家看上去可没这种魄力啊。 在将观音寺城以及周边支城全部攻陷后,织田家终于能前往京都,攻打三好三人众和松永久秀了。 丹羽长秀原本还在担心六角家的反扑,但六角认怂实在太过干脆,表现出来的样子也不像是提前知道了三郎的布置。而和怂怂的六角相对的,是那些忍者(时间溯行军)堪称诡谲的身手,于是丹羽长秀最终还是将目光放到了甲贺和伊贺的忍者上,并暗自留心起这些忍者侍奉的对象——六角c细川和筒井。 只不过因为那些忍者(打刀)似乎没有敌对的意思,丹羽长秀最终也只是提高了注意力,而没有把这等小事报告给三郎——当然,就算他报告了,目前为止还未见过时间溯行军的三郎也只会一样当成忍者来看。 充其量只会多感叹一句:“哦!战国时期的忍者也有闪光弹吗?真厉害。” —— 在织田军上京并以京都的东寺为据点后,仅仅用了半个月,三好的势力就垮台了。 其中一部分原因是被三好等人拥立的傀儡将军足利义荣,在织田家上洛之时就已经去世,短时间内无法扶植出一个新的傀儡,导致足利义昭不管用哪个方面看都有了更大的赢面。另一部分原因在于联手伤害了足利义辉的三好三人众和松永久秀对立,双方持续内耗,面对织田家已经无力对抗。 拥立足利义昭上洛,就这么虎头蛇尾地结束了不,不能说是虎头蛇尾,应该是在没有造成多少损失的情况下,取得了织田家和足利义昭都想要的结果——接下来就只剩下上奏朝廷c由天皇宣派将军这些程序性的后续。 然而,这些才是织田家最苦恼的事。 对京都的人来说,哪怕“织田信长”的名声再响亮,也只是来自尾张的乡下人。平民或许还会对织田信长报以景仰,但贵族们就是实实在在的不屑了。哪怕织田家的家臣们都明白,他们的总大将织田信长年少聪慧c学习过各色礼仪并且成绩优异,但也不敢保证,从1549年的某天起就放开了浪的织田信长到底还记不记得这些程度和礼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7.穿越之九十七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这样的松永久秀, 早在1559年就取得了大和国的实权,并在次年于信贵山城修建了天守阁。如果是岐阜城是织田家目前的政治中心的话,大和就是松永久秀的大本营。 这次织田家攻打朝仓,松永久秀也在里面掺了一脚。不过对他而言, 在战前提醒三郎浅井家对将军提议的意动已经是利益之下的仁至义尽,因此在发觉不对后,他也相当干脆的拍马就跑。路上遇见了三郎变成了结伴而行纯属巧合——即使没遇见三郎,他也能安然无恙的逃走就是,说不定还要更加轻松一点。 这次金崎撤退带给三郎的危机, 反而是松永久秀给织田家帮了大忙(指路并劝说朽木元纲)。 但这样突然的撤离, 对松永久秀来说并不是没有损失。他虽然嘴上说着自己的士兵已经习惯了他的乱来并擅长撤离,但浅井朝仓两家形成的围攻之势, 到底还是让他损失了一部分的兵力。比不得在京都留有余兵的织田家,京都对松永久秀来说并不安全, 只有回到了大和国,他才像是鱼儿入水, 也才有办法补充损失的部队。 这样追逐利益的松永久秀,硬生生在京都待了这么多天才决定回国,老实说三郎也是蛮惊讶的。 他看着座下即使盘腿而坐也显得狂放不羁的松永久秀, 颇为困惑的说道:“我还以为松永先生早就回去了。突然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对的,因为觉得松永久秀不会来拜见他只为了礼貌的道个别, 三郎因此完全不觉得松永久秀不去见将军c只在临行之前见他有什么不对。 “别这么说, 我们好歹也能算是个老乡, 高中生。”自从知道三郎穿越前不过是个高中生, 来自平成年间的黑道大哥就没怎么把他放在眼里,哪怕是两个人面对面坐着,也显得不怎么礼貌,“我听说了哦?你以‘锻刀’为名义来向浅井示威。真是没用,男人就应该真刀实枪的打过去才行。” “浅井和六角联合了,我要打赢两个也是很难的。”如此抱怨道,三郎着重重申了一点,“而且我已经不是高中生很多年了。” “这光我什么事?”松永久秀嗤之以鼻,“高中生,我说,既然现在近江各地被六角和浅井煽动暴|乱,你要镇压也很困难。如果你求我我就稍带你一程?” “别开这种玩笑,要从大和国回岐阜那就更远了。而且松永先生的兵力现在还没我的多。”三郎耿直地揭了松永久秀的短,“而且来见我还要带刀。” “咦?你发现了?倒不是对你有敌意,你的那些家臣太吵了。”虽然很惊讶将刀藏在衣服里还被发现,但一旦被三郎点出,松永久秀还是非常豪爽的直接从衣内掏出一把胁差,“这可是价值三千金的货色。” “哦——好贵。”三郎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松永久秀背后逐渐凝聚的粉白色人形,那种并没有直接接触刀刃c缓慢凝聚成型的刀剑付丧神他在一年多前也看过一次,因而只是撑着下巴,怀念地赞叹一句,“一年不见了,还是这样厉害。” “嗯?我好像没把这把刀带出来过吧?”但松永久秀将他的反应误解为对这把胁差的惦念,因此狐疑地蹙起了眉,有着几乎横过整张脸的疤痕的面容愈发显得狰狞可怕,“这可是我杀掉那位将军后,得到的爱物。玩笑般地对人挥出一刀,那个人的骨头就会碎掉。怎么,听完了有没有想试试看?” “饶了我吧,在我的地盘说要砍我不太好啊。” “别这么说嘛,信长。”松永久秀嗤笑一声,将胁差横着举起,抬到和三郎双眼齐平的位置,“我已经打算把它卖掉了。大友家出价三千两黄金,反正你也想要刀,要是出同样的价,我就看在你我的情分上把骨喰卖给你唷?” “我倒是挺喜欢这类华丽的刀,但是三千两金子也太过分了。”三郎抱怨道,“松永先生根本就不想卖给我。那么来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确实,和大友家还价还了这么久,我才能有这么个满意的价格,看你们困守在这里,估计也没有再能超过这个价的了。”松永久秀重新将骨喰藤四郎塞入怀中,“我说,你应该也不想被困在京都吧。现在我要回大和,临行前我要是帮你把水搅浑,你打算怎么谢我?” —— 松永久秀很快就离开了三郎目前下榻的地方。 他也没去足利义昭的将军府做做样子,直接带着分散逃跑后又聚集在京都的c属于他的兵力,一路往自己的领地前进。行至半途,他额外分出去的一个小队也回归了队伍,当即全数前进。反而是浅井这边,自知背叛是不会被原谅,对于三郎摆出来的c给浅井的挽回机会,也没有抓住的兴致,越发挑起领地里的暴|乱,矛头直指京都。 而这个时候,三郎却是带领着因为松永久秀的携带和长时间的密谈c最终出现在三郎面前的刀剑男士骨喰藤四郎,向他依次介绍这目前织田家所有的刀剑付丧神:“这四个是你们的前辈,宗三c今剑和这几位就是最近才到我身边的,鸣狐c和泉守c石切丸c莺丸c萤丸还有小狐丸。就这样,大家要好好相处!” 骨喰神情平淡地朝他们点头。 “那么先散了。数珠丸还有笑面先带大家去清扫京都的时间溯行军,今剑,你去帮我叫小光还有其他人过来,我想回岐阜了。” 骨喰:??? 作为织田家刀剑男士们的新成员,有着白色及颈短发和暗色大眼睛的刀剑付丧神,迟疑地看向这位审神者:“岐阜?” “对哦,你们和今剑他们不一样,都没在岐阜生活——不过我回去会把你们带上的。” 新出现的骨喰对于这种回答更加迷惑了。他困惑地歪了歪头,鬓角略长一些的发丝因此滑落,垂在肩上,看起来有点像女孩子,连声音都是偏于中性的:“——您原来是可以回现世的了吗?” 察觉了骨喰理解上的错误,一直垂着眼,恹恹无力的宗三左文字才略抬起头,轻声纠正道:“我们的审神者是‘织田信长’,历史中所书的那一位。” “就是这样。”没有在意刀剑们因为这个事实而备显无奈的表情,三郎自顾自地安排好了最后一个人的工作,“宗三就来守门,因为我要开作战会议。” 把刀剑们支出去,开作战会议? 目前还以为自己在正常的c时之政府名下的本丸(只有一个人类审神者,并有数位刀剑男士),骨喰藤四郎不由得为审神者奇怪的作风蹙起了眉。但他因为曾在大火中烧毁,失去了全部记忆,现在脑中留有的唯有被灌注而入的历史和一些关于本丸的常识,对很多事情的态度也变得冷淡,因此只是翕动嘴唇,并没有对审神者的行为发出质疑。 不过,宗三左文字那句“历史所书的织田信长”他也听了进去——是在说织田信长被时之政府征为了审神者吗?并为了回岐阜努力?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骨喰藤四郎利落地起身,跟在其余几名刀剑付丧神身后,走出了房间。身为短刀的今剑是最先出门的,也是速度最快的。骨喰还没有踏出那一道拉门,白发的短刀就已经身形轻盈地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等到笑面青江和数珠丸圈定了他们这次清扫的范围时,今剑也回来了。不仅如此,他的身后竟然还带着一个蒙着面巾的c腰配“数珠丸恒次”的青年。 骨喰藤四郎一时觉得这个人十分眼熟,似乎正是“历史”中的一部分。他平静地看了过去,近乎黑色的深紫双眼如同死水一般不起波澜,偶尔才会滑过一丝亮光。但这个青年似乎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对着他颌首示意,随后在今剑的带领下直接跨入了房门。 里面很快传来他刚刚才变得熟悉的c审神者的声音:“哟,小光,来的很快啊。” 以及,和审神者一模一样的c刚刚进去的人的声音—— “是的。我已经拜托秀政通知其他人,因为我自己的私心所以想先来见您。殿下是决定回岐阜了吗?” “嗯,毕竟松永先生都回去了,所以我在想我是不是也该动身。”名为织田信长的审神者如此说道,“如果让你留在京都,然后让柴田先生去和近江的联军交战——这样怎么样?我应该就可以绕路回去了吧。” 一直被浅井和六角围堵在京都的织田家,事实上并不是没有脱离京都的办法。 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绕路,避开近江,从其他方向绕一个大圈回岐阜。但是这样势必会让织田家陷入被动,毕竟连浅井都背叛了,绕路途经的大部分土地,谁能保证那里的势力是对织田家友善的? 或者再严重一点。浅井已经打定主意要和织田家撕破脸,一旦织田家的大部队发生转移,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不被人探知到。曾为盟友,织田交好c又或者相安无事的地方,浅井也多半知道。那么在织田家要绕路的前提下,推测出他们的路线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到时候反而是织田家会被打个措手不及。 哪怕是为了避免浅井的突袭而选择并不是最优先的路,那这条路也势必风险很大(不然怎么会屈居其次),而且人马的大范围行动,是绝对不可能隐瞒所有人。只要卡住了三郎想回岐阜这个关键点,浅井和六角就占据了上风。 不过,这些也只是明面上的优势了。 因为三郎可是直接(被柴田胜家)往外宣传了,要用刀剑来洗刷被背叛的耻辱,必将报仇。松永久秀也在出发前派遣了一队野武士,前往近江煽动人心,以致于近江所有人都深信不疑,织田信长必然忍不下被浅井背叛的这口气。 也就是说,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三郎要和浅井拼个你死我活。 早早就在三郎出乎意料的各种行为里练出了淡定心态的织田家家臣,听到这种传闻后反而是最平静的。他们甚至没有为这个谣言去询问三郎的真实想法,一派淡然的等着三郎的指挥。果然,就在松永久秀离开的当晚,三郎的近侍堀秀政就来通知他们前去商讨离开岐阜的方法。 并没有所谓的被仇恨蒙蔽双眼,甚至连一点冲动的迹象都没有,三郎直截了当的对着所有人表示:“我要回岐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8.穿越之九十八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玉刚一砸上去火花四溅啊!好不容易点着的火直接被压熄了啊! 审神者抡起锤子就直接往玉刚上砸!锻刀原来是直接砸玉刚的吗!? 笑面青江头一次看见如此清纯不做作的锻刀方式, 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先拦住三郎,还是该先扑灭泼油时不慎落在地面的小片油渍上渐渐涨大的火星。 果然三郎一次锻刀能烧了厨房,这不是没有道理的。 趁着火势还没有蔓延开,笑面青江一脚踩上最近的砥石, 往前就是猛地一推。用于磨刀的砥石突然被施加了力道,顿时推开一层薄薄的土, 准确的连土带石栽在了那一层油上。 砥石闪着并不明显的微光,很快就被火焰包裹住。 原本只是在油面上蔓延的一点火势,在没有更多的燃烧物的情况下, 竟然违背常理的涨大了一圈, 将被笑面青江踢过来c本意是用于抑制火势的砥石整个吞噬。深青色发的青年几乎能清晰的看到砥石在火舌的舔舐下飞速的消融,就像落入火中的冰块。 笑面青江下意识的转过头去看三郎那边。 只见之前被三郎简单粗暴砸上木炭的玉刚, 也同样违反常理的被火炎完全包裹住,一点一滴的银色液体从里面渗了出来, 被涨高的火苗推到火焰之上。一开始只有一点点,还看不出到底是什么。但在三郎毫无章法的捶打之下,银色液体的渗漏逐渐加快, 聚集在火焰之上,竟然可以看出是有意识的c要凝聚成什么物体的模样,而非单纯的聚拢成一团。 三郎也发现了这一点。但从一开始就把付丧神一类东西排除在了常识之外, 他看到这种奇怪的一幕, 也只是惊叹道:“原来锻刀是这样的啊!” 不, 锻刀绝对不是这样的啊!! 笑面青江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超乎常理的审神者从这种奇妙的变化中取得了动力, 卖力的继续“锻刀”。锤子一下下撞击在玉刚上, 碰出金铁交加时才有的清脆响声。液体逐步溢出,和上面的液体聚拢在一起,渐渐的从最上部凝聚成实体——是刀剑的茎的位置。 讲道理,乍看之下还真看不出这原来是茎——因为它实在是厚的太过分了。准备用五十斤的材料来锻的,果然不会是一般的刀? 而在剩下的玉刚里,渗漏的银白液体还在持续上浮,一寸寸沿着茎往下延伸,凝结出刀剑的本体。 同为刀剑的笑面青江仔细的看了看这位或许会成为新的同伴的c目前只凝结了还不到两寸的刀,只从那厚的过分——大概都要超过了长度的茎上,隐约看到了“左兵卫”几个字,大约是这把刀的铭文。 他的视线重新落回那块和玉刚一起被火焰包围的砥石。此时地面上已经什么都不剩,不管是刚刚那块砥石还是那一滩点着了的油污,统统被烧得干干净净,只留下砥石之前移动而产生的一道土痕。 笑面青江若有所思。 他再度望向那被火炎推到最上方的c半成品的刀刃,果然实体的凝结只停留在了茎的位置。剩下的部位只是液体的堆积,潦草地堆出一个形状而已。 刀剑的锻造需要时间。短刀通常是二十分钟,胁差要更长,大部分太刀些大太刀和一部分打刀基本是三小时,战斗力更强,在时之政府的档案中被划分为“四花”或者“五花”的刀,时间更会增加到三小时二十分甚至十个小时。 看三郎锻造出的如此厚重的眼望过去就觉得之后不管是厚度还是长度都让人倍觉不会辜负五十斤材料的茎这总不会锻出四十米大刀吧? 时之政府有这种刀吗?! 正当笑面青江胡思乱想c并对这位正在锻造中的刀剑男士的厚度心怀恐惧的时候,三郎停下了捶打的动作。 虽然穿越之初还是个体育成绩优异c元气满满的高中生,穿越后也南征北战身先士卒打了不少仗,但“织田信长”毕竟身份贵重,十五岁时和农民玩相扑还能赢,十五岁之后基本就除了(自顾自地)爬树和骑马外少有锻炼武艺的机会——连相扑目前也在他一个比一个身手矫捷的家臣中宣告垫底(三郎本人对此毫无所觉)。 锻刀这种需要持续几十分钟至数个小时的劳动,对于现年已经三十多岁的三郎来说 “好累。果然是年纪大了啊。” 脸尤为年轻的织田家家督如此抱怨道。他之前脱掉了上衣,以充满男子汉气概的姿态进行锻刀的工作,而劳动了十几分钟后,并不纤细c也没有多少肌肉的身体早已被炉火烤得上半身都是汗水。 笑面青江无言的看着撩过上衣就擦汗的三郎,最终还是没有对这样毫无气势的织田信长发表评价。 “总觉得这样打下去会腰肌劳损。”直接坐在厨房地上休息,因为男子汉地锻了一次刀,目前算是满足了心里想法的三郎看着因为缺少了刀匠c停在半空中不再有液体补充的未完成品,自言自语道,“但是锻了一半就放在这里也不太好,小光也说付丧神现阶段还不是让人知道的时机嗯。” 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三郎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脸色在旺盛的火光中显得严肃正经。他抬起满是汗水和尘土的手,重重的拍在了笑面青江的肩上:“那么接下来锻刀就交给你了,笑面!” 笑面青江:“您是认真的吗,信长公?” “毕竟你也算是我的家臣吧。我做不到的事就要靠你去做。”三郎十分认真地说道,满怀不舍和怀念的看了一眼刚刚才敲过玉刚的铁锤,随后态度坚定地将它塞进了笑面青江的怀里,“小光带刀匠回来之前,就由你来做!要像个男子汉哟。” “不,锻刀和男子汉并没有关系?”笑面青江嘴角一抽,然后无奈至极地翘了翘嘴角算是个勉强的笑容,“这样一来,我也算和你越来越密切了吧?” ——怀抱着还带着余温的铁锤,刀剑付丧神最终还是向提供了让付丧神显形的灵力的审神者低头。 他不时瞥一眼坐在地上c撑着下巴看自己这边的三郎,手上一点不慢地捶打着玉刚。相较人类能做到的,付丧神能施与的力道更大,银色的液体几乎连成了一条线,源源不绝地朝厚度恐怖的刀刃灌注而去。玉刚如同湿透的海绵一样往外吐着液体,等到完全榨空,就悄无声息的在火中化成一团白灰。 嗅着锻刀时奇特的c对付丧神而言几乎算是芬芳的味道,笑面青江只觉得浑身都是力气,连锻刀之前还有的轻伤状态都不知不觉消失,恢复到了完全的健康。 不过就算这样,让刀剑男士去锻刀也太乱来了——记忆中有马当番(养马)c畑当番(种地)甚至寝当番(守夜),锻刀这算什么? 烤当番吗? 早早就察觉到了明智光秀的微妙态度c甚至因为历史上导致织田信长死亡的事件c连同只有明智光秀和织田信长能看到刀剑付丧神的现状,哪怕并没有明说,深知历史的刀剑付丧神对于明智光秀的态度其实也是一样的微妙,除非有三郎的首肯或者传召,基本都是下意识不与明智光秀见面——但现在,笑面青江几乎是要在心里期盼明智光秀快点回来了。 就算付丧神再体力充沛,锻四十米大刀这种事果然还是要交给刀匠来做吧!? 感觉到面颊上已经布满汗水,背后也已经被汗水浸透,笑面青江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敲了这五十斤玉刚多久。他只看见那一条长长的银色,已经从只有茎的状态延伸到了约一尺八寸,这甚至比不上笑面青江本体的长度,但那把被他觉得可能锻成四十米大刀的半成品,已经开始出现了往下收拢的弧度了。 这就是结束了?厚度比得上四五把刀,结果就是把重型胁差? 笑面青江心里疑惑,但机械的捶打动作已经让他没有了说话的兴致,只是持续捶打着玉刚。仿佛是获得了足够的能量,又像是到了一个临界点,浮在火焰上的厚重刀刃闪出点点白光,最上一层竟然弹出了一把刀! 真的是弹出。笑面青江亲眼看见刀刃的最上层就像是被什么无形之物切开,从下部弹了起来,竖着立在半空中。之前所锻的厚刀明显的薄了一层,原本有的收拢弧度也消失了,从笑面青江自以为的“即将完成品”成为了半成品。 不,大概一开始就是半成品。 他所见的c厚重到根本不像刀剑的厚刀,根本就是几把刀剑堆叠在一起的产物吧?锻造这把厚刀,就是在同时锻造数把刀剑。但因为刀剑本身锻造时间有差异,所以先完成的就会这样跳出来? 太不可思议了。 从来就不知道同时锻几把刀是这样的锻法! 笑面青江望向了三郎,但后者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反正刀剑男士这种存在本来就很奇怪,只是将他的目光理解成了想要材料,当即纡尊降贵的捡起散落一地的砥石递了过去。 被迫锻刀的刀剑男士只能木然的接过,在已经竖起的刀上轻轻一划。 原本只出现了几个字的茎立刻清晰了起来,全部铭文“左兵卫尉藤原国吉”都呈现在了笑面青江眼前。砥石就和冰块一样飞快磨损消失,速度甚至比之前被火焰烧光还要更快。 换了数块砥石,悬浮在空中的刀刃才完全成型。既没有目贯c刀柄,也没有刀鞘,就这样静静的浮着。笑面青江看着单薄到可怜的刀,又试着捶打了一下玉刚——新出现的银白液体只是涌入那把约莫是几把刀的合成体的厚刀中,并没有为这把新刀加上刀鞘和装饰物。 稍作迟疑,笑面青江抡起锤子,直接将这把竖起的刀刃砸进了装满了水的大盆子里。 水接触到炽热的刀,表面立刻蔓出白色的雾气,水位完全不合理的往下降了一截。没等笑面青江先过去,一向行动力超强的三郎就已经率先伸手,将刀捞了起来。 之前还只有一把单薄刀刃的刀剑,竟然神奇的有了刀鞘,刀装也一应俱全。在三郎将它彻底捞出水面的瞬间,黑鞘的刀整个拉长成了人形,在一瞬的白光之中,白发的少年拉住三郎的手跃至地面,一双动物般的黄色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审神者。 背后乍然有粉色的樱花四散。 他的颧骨上左右两边各绘着一道红色的纹路,下半张脸被黑色的面甲覆盖,只在嘴巴的部位留出一条缝隙,黄毛的狐狸就像围脖一样围在他的颈部。在三郎同样看向他的时候,他稍稍往后缩了缩脖子,朝三郎比出小孩子常会在夜里的光源处玩的c狐狸的手势。 他脖子上的狐狸突然抬起头,声音扁扁的,有种特殊的可爱:“哎呀哎呀,这位是镰仓时代的打刀,名为鸣狐,在下是跟随他的狐狸。” 大概是由狐狸来替自己介绍有些不好意思,名为鸣狐的刀剑声音在面甲下有些闷闷的,带着显而易见的腼腆和寡言:“请多关照。” 玉刚一砸上去火花四溅啊!好不容易点着的火直接被压熄了啊! 审神者抡起锤子就直接往玉刚上砸!锻刀原来是直接砸玉刚的吗!? 笑面青江头一次看见如此清纯不做作的锻刀方式,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先拦住三郎,还是该先扑灭泼油时不慎落在地面的小片油渍上渐渐涨大的火星。 果然三郎一次锻刀能烧了厨房,这不是没有道理的。 趁着火势还没有蔓延开,笑面青江一脚踩上最近的砥石,往前就是猛地一推。用于磨刀的砥石突然被施加了力道,顿时推开一层薄薄的土,准确的连土带石栽在了那一层油上。 砥石闪着并不明显的微光,很快就被火焰包裹住。 原本只是在油面上蔓延的一点火势,在没有更多的燃烧物的情况下,竟然违背常理的涨大了一圈,将被笑面青江踢过来c本意是用于抑制火势的砥石整个吞噬。深青色发的青年几乎能清晰的看到砥石在火舌的舔舐下飞速的消融,就像落入火中的冰块。 笑面青江下意识的转过头去看三郎那边。 只见之前被三郎简单粗暴砸上木炭的玉刚,也同样违反常理的被火炎完全包裹住,一点一滴的银色液体从里面渗了出来,被涨高的火苗推到火焰之上。一开始只有一点点,还看不出到底是什么。但在三郎毫无章法的捶打之下,银色液体的渗漏逐渐加快,聚集在火焰之上,竟然可以看出是有意识的c要凝聚成什么物体的模样,而非单纯的聚拢成一团。 三郎也发现了这一点。但从一开始就把付丧神一类东西排除在了常识之外,他看到这种奇怪的一幕,也只是惊叹道:“原来锻刀是这样的啊!” 不,锻刀绝对不是这样的啊!! 笑面青江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超乎常理的审神者从这种奇妙的变化中取得了动力,卖力的继续“锻刀”。锤子一下下撞击在玉刚上,碰出金铁交加时才有的清脆响声。液体逐步溢出,和上面的液体聚拢在一起,渐渐的从最上部凝聚成实体——是刀剑的茎的位置。 讲道理,乍看之下还真看不出这原来是茎——因为它实在是厚的太过分了。准备用五十斤的材料来锻的,果然不会是一般的刀? 而在剩下的玉刚里,渗漏的银白液体还在持续上浮,一寸寸沿着茎往下延伸,凝结出刀剑的本体。 同为刀剑的笑面青江仔细的看了看这位或许会成为新的同伴的c目前只凝结了还不到两寸的刀,只从那厚的过分——大概都要超过了长度的茎上,隐约看到了“左兵卫”几个字,大约是这把刀的铭文。 他的视线重新落回那块和玉刚一起被火焰包围的砥石。此时地面上已经什么都不剩,不管是刚刚那块砥石还是那一滩点着了的油污,统统被烧得干干净净,只留下砥石之前移动而产生的一道土痕。 笑面青江若有所思。 他再度望向那被火炎推到最上方的c半成品的刀刃,果然实体的凝结只停留在了茎的位置。剩下的部位只是液体的堆积,潦草地堆出一个形状而已。 刀剑的锻造需要时间。短刀通常是二十分钟,胁差要更长,大部分太刀些大太刀和一部分打刀基本是三小时,战斗力更强,在时之政府的档案中被划分为“四花”或者“五花”的刀,时间更会增加到三小时二十分甚至十个小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9.穿越之九十九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三好家的行军路线是从和泉国登陆, 攻陷家原城后连夜进袭,于一月三日接近了本国寺。虽然三好家准确地抓住了时机, 又借着本国寺守备不便的地势暂时围困了足利义昭。但有明智光秀c细川藤孝这两个智商担当, 又有木下藤吉郎这个假装不出挑实际上手段老辣的人在, 他们始终没能突破本国寺, 抓住这个刚成为征夷大将军的人。 再加上足利义昭很快就派出使者求援, 周边将领纷纷前来援助, 连近江的浅井家(三郎的妹婿家)也派出了援军。 因此哪怕三好家策反了高槻城的城主入江春景, 试图阻碍京都附近的织田一方对足利义昭的救援,除了一开始占去先机, 激烈地战斗了一会后,很快就在这样的阵容下被打得节节败退。 一月六日才收到消息(事实上已经算是非常快就得到消息的了)的三郎, 也就赶上了个战斗的尾巴。 大概三郎主要负责的,也只有在一月十日于高槻城拒绝入江春景投降这件事了吧。 入江春景确实是一时糊涂,被三好家说得心动,但既然背叛了织田改为投靠三好c也预估到了这样的行为可能对织田家造成什么样的后果,直爽得过头了的三郎也自觉没有任何理由再次收拢这样一个人在手下, 干脆地把他驱逐出去——之后入江春景身死, 死因被归为织田信长处刑所致,这种流言就是三郎懒得在乎的了。 要知道之前为了救归蝶,而套上了归蝶被掳走时留下的外披策马狂奔的三郎,还被传成喜好女装呢! 所以甚至没有去查留言源头, 三郎很快就去拜访了足利义昭。 不过三郎带着兵马, 虽然赶来得很快, 但对足利义昭来说还是不够及时。 他在还俗之前,就因为有足利家的将军血脉而被松永久秀软禁在寺中。如果不是顾忌寺庙的僧人,松永久秀早就把足利义昭干掉了,也就不可能有之后的细川藤孝着手安排足利义昭逃脱和还俗的事件。 但足利义昭本人来看,他却认为自己被软禁期间,兴福寺的僧人既没有人安慰过他,也没有人帮助过他——唯有细川藤孝对他伸出了援手。而且在他脱困的两年后,松永久秀甚至一把火烧了东大寺,这更让曾经的僧人足利义昭吓到不行,坚定地认为松永久秀是个不惧神佛c穷凶极恶的人物,也就更将自己被软禁寺中却及时脱困,归类为他应当成为将军的天命。 而现在他确实成为了将军,这就像是顺应了他的心情一样。因此,这样的c在足利义昭看来只要织田家大军一直留在京都就不会有的险境,也就变得格外难以容忍。 眼下被三好家重新困在兴国寺,对足利义昭而言与曾经何其相似,哪怕这一次他并没有受到多大伤害,也不由得被勾起了当初的恐惧,在三郎出现的时候就劈头盖脸的一顿痛骂,将自己之前在寺内被困归为京都兵力不够:“我差点就要死了!!所以我就说,让你留在京都啊!!副将军和刀剑什么的都能给你,你看,我现在的处境多危险!!” 事实上,足利义昭说的还真没错,因为京都里织田家的放置的兵力确实不够。 “——好啰嗦啊你。”三郎撇撇嘴,露出了每次听课时都会出现的“我不听我就是不想听”的表情,对着足利义昭道,“这次的危机已经解决了。” “但是,京都的防御完全不够!既然都来了,你就不要回岐阜了怎么样?”足利义昭道。 “不行。” “什么?” “我可是放下了对伊势的进攻赶来保护你,你不要再给我添麻烦了。” 足利义昭诧异c并且愤怒地叫道:“但是,伊势的神户具盛不是在去年已经向你投降了吗?我又遇到袭击怎么办?你难道不想管吗!” “说的也是。”对着外强中干的征夷大将军,三郎摸了摸下巴,一锤定音,“那么,就为你盖一座行馆吧。” —— 其实一开始,在场的人都没反应过来,怎么话题就突然跳到盖行馆上面了,连将军本人也懵了好一会。 但很快,在场的聪明人(明智光秀和细川藤孝)就反应过来了——说是盖行馆,不如说是加强对足利义昭的保护。 毕竟人手不够装备来凑,这次本国寺陷入被围困的困境,一部分的原因也是守备不便,倘若将足利义昭移居到挖了护城河c加高了石垣的将军府里,那么不仅方便守备,也利于士兵作战。即使足利义昭依旧会遭到袭击,也不会再有被敌人彻底包围这种可怕的劣势。 如果再有人想包围加强了防御的将军府,需要调动的也不可能只有这次三好家的一万兵力。而大批的兵力要出动也不可能没有风声,到时候织田家要取得确切消息c保护足利义昭反而能容易得多。 不过,既然采取了这样的做法,那么织田信长是真的不打算长留京都——连有将军的京都都不要,那他放眼的到底会是多广阔的东西? 细川藤孝忍不住这样想,又忍不住不敢去想。 不过,作为现在的足利义昭最信重的家臣,他还是好声好气地安抚了足利义昭,又态度和善地将三郎和明智光秀送了出去。 京都的天气虽然冷,但是却没像岐阜一样大雪纷飞。明智光秀跟在三郎身后,听着走在前面的男人长长地打了一个哈欠,忍不住微微蹙眉,轻声提醒道:“为将军修筑行馆,眼下的财力” “哦?哦。这个不用担心,之前三好家能这么快上京,也是有堺会合众的支持。这次三好败退,我就让他们交了2万贯的军费。”在温暖的地方带了一会,眼下三郎还有些困顿,但在冷风一吹下,还是慢慢清醒过来,“而且织田家很有钱。” “是。”明智光秀才想起来,作为废除关所c开放国境的先驱者,三郎确实让织田家变得十分富有,并且这次堺会合众仰仗的三好家被打败,商人们也都会服从三郎。 不知不觉,织田家已经强盛到这个地步了 原本就不打算犹豫,只是没有确定时机的明智光秀此时也不再等待,直接就在路上从衣襟里取出几张纸页,递给了三郎。 “这是?” “准备给您上奏的掟文。”明智光秀从容地答道,“目前只写了九条,我想也是时候对将军的权利进行限制了。” “诶——总是说我对将军不够尊敬,小光做事也很辛辣啊。”在夜色中并没有仔细去看纸张上的笔迹,三郎只是顺口说了一句,随后就将纸页塞进了袖子里,“之后就照着这个去做吧。” “不看看吗?” “不需要。”三郎只是打着哈欠地说道,“不管写的是什么,都没办法影响织田家在京都干的事嘛。” “” 明智光秀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三郎这种无意识里流露出来的强势——好像从一开始,这个男人就是以这样理所当然的姿态去横扫一切。 甚至连放眼天下,都是那样理直气壮,好像“织田信长”天生就应该是这种模样。 明智光秀很清楚自己不可能有这样的自信,因此他只是愣了愣,很快就露出了真心实意的笑容,继续跟在三郎身后,一步一步走回去。跟随他们的侍从也因为三郎本身的性格,只敢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说起来,数珠丸对殿下有用吗?” 正事说完了,明智光秀很快就想起了自己前往京都前被三郎唤出来的数珠丸恒次。 “嗯,很有用!比起其他两个,数珠丸每次回来连袖子都不会破的。而且和宗三今剑两个好像也相处得很好。”三郎说道,“好像集齐了六个刀剑就可以组成什么来着?” “我以为三个就已经够多了。再多的话,殿下的身体不会有负担吗?”始终认为付丧神这玩意不太好的明智光秀说道,“行军上京,您辛苦了,路上没有遇到什么事吧?” “完全没有。”三郎果断地回答道,但很快又想到了什么,“咦不对应该,还是有点奇怪的。” “嗯?” “柴田先生,就是柴田胜家,小光也应该认识的吧?”说起自己的家臣,三郎也不见什么自豪和亲密,但这样随意的态度本身就已经说明了关系很好,“——他好像被鬼缠上了。” 明智光秀:“” ——我觉得,有了三个付丧神的您才是真的被鬼缠身吧,殿下。 一开始三郎把盔甲脱掉的时候,大家都还没反应过来。 这年头的战争,不穿盔甲是很危险的,不光是被流矢击中的危险,更重要的是这象征着毫无反抗力,毕竟一把刀砍过来,有盔甲好歹能硬扛一下,没有盔甲就只能变成两截了。 尤其是西方的火枪逐渐得到应用后后,不穿盔甲这种行为已经不能用疯狂来说了,那根本就是作死。 但是三郎想要逃出去。 小谷城离金崎的距离近到连转移阵地都做不到,只要十几分钟不,只要几分钟,浅井就会将整个后方堵死,到时候才是真的插翅难逃。 就和三郎当初带着人直击今川义元差不多,要彻底击垮织田家,浅井家打着的必定是将织田信长斩落的主意!织田家与德川家联军三万,光是消灭这三万兵力,还不能让独自手握八万大军的织田元气大伤——织田家目前的一切,都建立在他们有“织田信长”的前提下。 有了“织田信长”,织田家才是那个掌握了京都权利的c有野心一统天下的存在。倘若消灭了织田信长,织田家就是一盘散沙——就和失去了今川义元c被三千兵力打得溃败的四万义元军一样。 三郎事实上并不知道这点。或许他知道,但在他的心里,这点认知就和织田家家主的位置一样,是属于历史上的“织田信长”,至于他本人在织田家到底重要到了什么程度,他并没有这种概念——这也是他几次三番以身涉险的原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0.穿越之一百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老子才不想救你!在这个时代子弹打一颗就少一颗!”原本只是起夜, 却被突然的一个“牛鬼”惊到开枪,松永久秀显然态度恶劣, “妈的, 怎么这群怪东西这里也有?它们盯上你了吗?” “大概。”三郎目不转睛的看着地上已经停止抽搐c骨骼也渐渐失去光泽变得干枯脆黄的敌胁差,“咦,看起来不像是正常的东西。” “看上去根本就是死了很久的玩意。”松永久秀不耐烦地当着三郎的面, 抬起脚将已经死亡的敌胁差恶狠狠的踩碎, 已经脆弱不堪的骨骼在他脚下崩成碎片四处飞散,而罪魁祸首却还是理所当然的说道, “对付这种死了还能动的玩意,全部碾碎就够了。” “这不是死了才会动的。” “不关我的事。我说, 历史上说信长会统一天下,那历史上有说信长会遇到妖怪吗?” “” “所以说,你的小命可不牢固。”松永久秀晃了晃手中的枪, 最后说道, “我见不得别人开心, 你死了大概会有很多人高兴,这种事我才懒得干。不过, 你也别指望我一直保护你, 懂了吗?” “从一开始就没指望过啊。”三郎耿直地说道, “松永先生这次救我, 挺让我惊讶的。” “知道没有下次就好!” 眼看松永久秀放狠话(并不是)完毕后, 大步离开, 三郎才终于重新看向剩下的几名刀剑付丧神。 与死亡后很快腐朽的时间溯行军不同, 刀剑付丧神的血液和常人无异,大片的艳色即使是烛火之下也显得非常刺眼。因为未能保护住主人,甚至还失误地带来了敌人,刀剑付丧神的表情都是如出一辙的懊恼和自我厌恶。 这样自尊受到创伤带来的疼痛,比身体上的伤口还要让人难以忍受。 “大家都伤的很重辛苦了,还好你们活着回来了。不过因为赶得很急,恒兴他们都没有带绷带和伤药。”放松了表情,三郎托着下巴思考道,“目前我们借宿在农家,这里的本地人说不定找得到草药——” “信长公” “嗯?”三郎没什么特别反应,只是单纯的应了一声,继续说道,“不过,原来回城是指回到我身边啊?我还以为是回岐阜,要是小光在就好了——咦?” 就在他脱口而出“岐阜”的瞬间,四名刀剑付丧神竟然同一时间失去了踪影! “回城?回城?”试着再度说了几遍让刀剑男士们出现时的命令,最终面前还是空荡荡的一片,三郎最终只能伸出手指,点了点刀剑男士短暂出现的期间留在地上的鲜血——甚至还带着点点温度。 “回岐阜了吗?那应该可以好好处理伤口了吧。”将指腹上沾着的鲜血揩掉,三郎感叹道,“能这么快回城,有点羡慕。” 突然消失的刀剑男士们并不想要这种羡慕。 —— 在三郎冒险带着十骑逃走后,后一步接到命令c原本与攻打木芽岭的德川部队接应的柴田胜家和丹羽长秀很快赶了回来。 留给他们的只有没有信长的大部队。 比起柴田胜家听到三郎只带了十个人走时一脸卧槽的表情,丹羽长秀的表情要正常和平静的多。在听说羽柴秀吉主动担下殿军的重任后,他的眼神几乎是可见的温和了下来,甚至朝着羽柴秀吉拱手称谢。 目前还要出演出身微末c为了明主决定抛头颅洒热血的羽柴秀吉当即又诚惶诚恐地跪了下来。在他身后,一直冷眼看着他的表现的竹中半兵卫和明智光秀不由得交换了一下眼神。 “那么明智先生和竹中先生的决定是?” 就在羽柴秀吉表完忠心,忙不迭的去安排殿军事宜的时候,丹羽长秀也终于将目光投向了明智光秀两人。 将手笼进袖子里,明智光秀有些答非所问:“将殿军重任全交由羽柴先生,不会太冒险了吗?” 作为十五岁就出仕的人,丹羽长秀显然也是个聪明人。他听出了明智光秀的言外之意,但只是镇定自若地说道:“殿下将他定为军团大将,说明他必定有这样的才能,就和明智先生你也有出众的才能一样。” 明智光秀垂下了眼。 确实,对于从足轻一步步爬到如今地位的羽柴秀吉来说,三郎对他无疑是有知遇之恩,甚至可以说,羽柴秀吉的一切都是被织田信长看在眼里,即使他原本是卖针商人,课这样卑贱的出身对于目前广用人才的织田家来说反而不算什么问题。 相比之下,他和竹中半兵卫对于羽柴秀吉的怀疑才是毫无理由的——甚至这份怀疑也因为容易引起织田家内部斗争而难以出口。 丹羽长秀或许也是以为他看轻羽柴秀吉的出身,才会这样回答,将他明智光秀和羽柴秀吉放在一起对比。作为出仕过朝仓又跟随过足利义昭c最终还转投织田的人,他和羽柴秀吉比起来,也不过是半斤八两。 但,他时常感觉到的c羽柴秀吉身上的虚伪真的没问题吗?还是说,这只是从底层升迁后,为了能处事圆滑所带来的后果? 明智光秀暗暗蹙眉,却始终无法放心。浅井和朝仓的围攻带来的险境是超乎意料的,撤退的环节哪怕有一个失误,带来的都可能是织田无法承受的损失——不管是羽柴秀吉没能扛住,还是羽柴秀吉背叛织田。 如果能近距离警戒的话 “丹羽先生多虑了。”电光石火间,明智光秀下定了决心,声音也多出了一点不容拒绝的味道,即使他的态度还是很温和,“浅井背叛的消息已经确定是真的,因此这次殿军不容失误,必须为大军撤退争取到足够的时间。” 丹羽长秀颌首:“是的。为了提升速度,我想请大家各自率兵,尽快脱离金崎。” 明智光秀差点要为丹羽长秀的智计折服了——刚刚才说羽柴秀吉和他明智光秀地位同等,现在的言下之意,却是要尽快放弃从手筒山到木芽岭的全部战场,将大军拆散以便迅速脱离,连德川家都不打算等。这样的规划确实能保证织田家最大限度的保全自己,但也意味着所有压力都要压在殿军身上,甚至连身为大将c此时担负殿军重任的羽柴秀吉都会是九死一生。 这样接近必死的局面羽柴秀吉竟然还愿意轻易应下? 越发怀疑羽柴秀吉的用心,明智光秀在丹羽长秀镇定的目光之下,平静的说出了自己的打算:“既然如此,那么,我也想加入殿军的阵容。” 明智光秀轻声道:“光凭羽柴先生的几千人马,也是难以拖延的吧。时间不够,大军撤退未成,只会损失更大。因此,我想率领我的部队,和羽柴先生一齐担任殿军。” 似乎没有想到明智光秀会这样说,丹羽长秀的眼中有异色闪过,但他还是迅速在心中权衡了明智光秀提出的做法利弊,沉声道:“既然如此,我也就不作阻拦。望明智先生武运昌隆。” 明智光秀只是点了点头,回答道:“承你吉言。” —— 羽柴秀吉简直不敢相信。 正是因为殿军的事凶险无比,他才会主动揽下这个任务。在旁人看来,他主动接下这样危险的事只会显得他对织田信长的知遇之恩感激涕零,而不会怀疑他另有目的——在所有知道他曾为探子的人都死亡的前提下,谁会知道他怀有异心! 这些织田家的家臣,哪怕是为了保存织田家的实力,都恨不得快点撤走吧。 在织田信长手下奋斗多年,好不容易才在今天找到了绝妙的背叛机会——不仅是织田信长的安危都系于他一身,更可爱的是,不管之后他是改投浅井家还是诈死,都有了在战国时代生存下去的资本。 可明智光秀横插|进来是怎么回事!! 他难道不知道其中的凶险吗?他难道不要命了吗!不管是明智光秀还是竹中半兵卫,平时对他都是警惕有余信任不足,怎么会突然要求和他一起殿军! 又不是疯了来找死! 尤其是,还假惺惺地和他说,要将明智光秀所带领的军队作为第二道殿军,藏在他羽柴秀吉的殿军之后,来防患未然——这句话的意思,不就是让他羽柴秀吉的军队去死战,而自己在背后冷眼旁观吗! 该死的 他一直怀揣在心的,背叛信长的计划,竟然在这个时候被察觉了?他根本没有透出来过! 不,如果被察觉了,明智光秀趁着他还没发觉的情况,立刻让人砍下他的头颅也就是说并不知道? 他有什么地方引起这两个人的怀疑了吗?! 羽柴秀吉哪怕想拒绝,都因为现在织田家和自身(不背叛的话)面临的严峻情况,没有了拒绝的理由。再加上他之前将自身放得太低,对于明智光秀近乎监视一样的殿军部队分布安排,完全不能反驳,不然就会有暴露真实自己的风险。 哪怕内心因为这突变的状况而愤怒到了极点,他也只能硬挤出笑脸,热烈欢迎明智光秀和竹中半兵卫的加入。 不管这两个人到底发没发现,他都绝无背叛的可能了。 “准备弓箭和铁炮——给我射击!!” 眼下只能用远距离武器,尽力拉开和浅井军的距离,拖延时间,才有保存他的部队甚至他自己的性命的可能这下,是真的要为织田信长死战到底了! 羽柴秀吉面目狰狞的看着前方的浅井军,连青筋都接连暴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1.穿越之一百零一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竹中先生为什么会这么问?”明智光秀镇定地回答道, “若是有关,我早就是‘织田’而非‘明智’了。” “虽然因为语气不同而很容易分辨,但是,你和殿下的声音一样。”竹中半兵卫说道, “而且你的眉眼也和殿下很相似。” “这样吗?我都没有发现。”明智光秀故作轻松道, “倘若真的能和殿下相似, 也是幸事。” “你是这样认为的?”竹中半兵卫并没有被他的轻松混过去, 表情始终有点冷静过头的样子,“我在美浓也曾听过你, 被明智家收为养子并继任家主的存在。如果不是美浓内乱, 想必明智先生必定会大放光彩。” “竹中先生过誉了。” “所以,明智先生不是美浓人吧?”竹中肯定地说道,“带你到美浓的侍从是尾张人,那个时候殿下还未继任家督,尾张也就没有开放国境——那么,是什么原因, 让明智先生从尾张跑到美浓?” ——竹中半兵卫,这个人的心思,实在太缜密了。 正因为他说的都是实情, 明智光秀的心里无可避免的升起一种被看穿的恐惧。他紧盯着竹中半兵卫, 大脑在面临如此恐慌的情况下, 唯一能想到的就是 绝不能暴露, 他才是真正的织田信长这件事。 这样的认知竟然让他奇异地镇定了下来, 不知不觉紧蹙的眉也松开, 又再拧紧。他强力让自己脱离竹中半兵卫问话的陷阱,从头到尾梳理出竹中暗地里为他准备的那根绳索,试图找出应对方法。 在美浓听说过——这不可能,明智家只是小家族,彼时竹中半兵卫已经成为竹中家的家督,才智惊人,不会注意到这一个已经摇摇欲坠的明智家,更别说是“明智光秀”这么个小小养子。 至于他的侍从是尾张人,这的确无可辩驳。但是早在数年前,那位与他一起逃出尾张的侍从就已经在斋藤道三和斋藤义龙这一对父子的战争中身亡。之后套到越前出仕朝仓,再雇佣的侍从只是因为他的偏好和对往事的追忆,更多的选择了尾张人。 竹中半兵卫不像细川藤孝,没有见过他的长相。自离开尾张后,明智光秀也从来没有留下过画像,面部也没有什么特点,即使有人知道了他的长相告诉了竹中半兵卫,也很难将一个人的长相描述得和本人一样。 而竹中半兵卫,也不可能仅仅因为猜测他和三郎长得像,就带人面见三郎——倘若这么冲动的话,竹中半兵卫就不会是隐居时都被三郎下令不能为难c出仕后立刻得到重用的角色了。更何况,竹中并不知道他和三郎相似和相似程度如何。 也就是说,竹中半兵卫手中,并没有证据? 从一开始的“和殿下长得像”,也很自然的变成了“明智光秀是不是美浓人”,话题改变得很快竹中半兵卫是在诈他?为的什么? 快速回忆起这些日子里发生的事,明智光秀勉强联想起织田军分成四大军团这个大事,藏在面巾下的脸终于不再紧绷。 “我确实幼时在尾张生活,随后才到美浓。但是竹中先生不用担心,殿下也知道这件事,或许说,我能从尾张离开,正是托了殿下的福。”明智光秀说道,“我与殿下相识已久,不过这还请竹中先生保密。” 竹中半兵卫不置可否的微微一笑。 “我对殿下的忠心毋庸置疑。”明智光秀这么总结道,“你是在怀疑羽柴先生吗?” “会这么说,明智先生才是怀疑羽柴先生吧?”竹中半兵卫反问道。 “——我自知在织田家影响力不高,承蒙殿下看重,才有幸得获军团大将一职。”明智光秀淡淡的说道,“羽柴先生能想到在我的名字中取一字用在姓名中,实在是让我受宠若惊。” 这下,竹中半兵卫才点了点头,俊俏忧郁的脸上露出一点转瞬即逝的笑意,轻声道:“我也这么觉得。羽柴先生将自己的地位放的太低了——以至于让人感觉不安。” 而两个人都没有说出来的一句话是——恰好还是在这种敏感时期。 即使足利义昭出任再高的官职,凭借他的才能,也绝无可能在短短几月里就收买了织田家在京中的势力。细川藤孝确实能力出色,但他实在太过聪明,即使会帮着将军收买人心,也不可能让将军这么肆无忌惮的宣扬对织田信长的不满,甚至要大名们讨伐信长。 到底有没有人,给将军行了个方便,这种事还很难判断。 “目前为止羽柴先生还是很努力的。”明智光秀这么说道,“不过依据殿下的想法,接下来的战役,要出动的不止是羽柴先生那一军团。” 言下之意,也就是明智光秀他会就近监视。 “感激不尽。届时我也会自请随军。”领会了明智光秀的意思,竹中半兵卫态度真诚地说道,随后突然话锋一转,“不过,明智先生与殿下确实很相似。” 他伸出手,在明智光秀唯一露出来的双眼上虚虚一指:“眼睛的形状,一模一样。” 明智光秀镇定道:“这样吗?只有眼睛,也当不得相似二字。可惜我身患肺疾,为了避免传染,不能揭开面巾和竹中先生相见。” “没关系。”竹中半兵卫说道,“我相信明智先生对殿下忠心不二。” —— 和岐阜城内,竹中半兵卫和明智光秀神奇的交锋不同,三郎在松永久秀离开后,就独自出城去 去见松永久秀了。 这么没有危机感的表现,如果让织田家的家臣——尤其是柴田胜家这种年纪的——知道了,对着三郎必定又是一阵苦口婆心然而并没有什么用的劝谏。 事实上,三郎虽然行动力强,但也不是真的毫无危机感(真的吗?)。他之所以前来找松永久秀,一共有两个原因。 第一,即是松永久秀送信来的时候,曾悄悄对他请求私下再相见,言语中颇有还有其他消息的意思。 第二,就是松永久秀他是个黑帮成员。 还不是让人联想到黑帮成员的那种看着像的人,而是彻头彻尾的c实打实的,在某年某月某日,突然就从平成年间穿越了的一名黑帮。其穿越之随意,完全能和三郎脚一滑就摔下围墙穿越的模式相提并论。 然而可惜的是,松永久秀已经不是三郎见过的第一个穿越的人了——三郎第一个见到的c甚至送了他一把枪的穿越者,就是归蝶的父亲,美浓的前任大名斋藤道三。 附带一提,斋藤道三在穿越前是巡警,因为穿越年份太长,完全忘了历史是怎样的发展,因此才从从容容的将战国时代生的女儿归蝶嫁给了织田信长,又从从容容的没记住自己会被亲生儿子刀剑相向,以至于兵力难以和儿子斋藤义龙对抗,死在了战国时代。 这种槽多无口的穿越,也就让三郎在第一次震惊了一下。对于穿着西装和花衬衫出现的松永久秀,他只是在遗憾没有穿学生制服,好和松永久秀来面对面,很快就开口道:“没想到在战国还能遇到警察和黑道。” “啊?你在说什么?”松永久秀并不知道三郎的想法,相比之下,第一次见到同样穿越而来的三郎,他还挺高兴,“织田信长这个名字,在以前的世界即使是我也听过。” “嗯,因为信长是要夺取天下的嘛。” “哦?原来最后夺取天下的人是信长吗?难怪这么出名。”没有受过多少年教育的黑帮成员意外地挑了挑眉,直接将这当成未来的事情给接纳了,随后大手一挥,“你夺取天下也好,成为将军也好——别想压在我头上。哪怕你是最后夺取天下的人,只要给我一点机会,我就一定会彻底打倒你。” “随你啊。”三郎并没有被挑衅到,态度散漫道,“反正我是一定要夺取天下的。” “那你最好做到,我可不会对你手下留情——不过眼下看来,你说不到很快就要死了也说不定。” “?” “哼哼,我之前有说过吧?还有其他情报。”松永久秀仰起头,傲慢地说道,“你妹妹嫁过去的那一家,近江的浅井,也收到了将军的信——浅井久政已经决定偏向将军那边了。” “没关系的吧?”对于人其实一向不是很能记清的三郎,想了半天才记起浅井久政就是他的妹夫浅井长政的父亲。 但他只是态度随意从容的说:“浅井家的家督是长政,浅井久政再怎么想也和我没关系啊?” 松永久秀只是大笑道:“希望是你想的那样——信长。死在这上面的时候别怪我没说过。” 替身一事不能宣之于口,明智光秀也只能面不改色地笑纳了。 斯波家确实送来的是赝品,但是更多的原因,在于与足利义昭搭上关系后,被赶出尾张c定居京都的斯波家已经没有余力去不断赠送名贵的礼品给织田信长,因此特地选取了手艺良好的刀匠,按着《义经记》的形容,打造了一把吹毫可断的短刀,作为“今剑”赠送给织田信长。 即使不用“今剑”这个名字,这把短刀也毫无疑问是一把出色的短刀。因为斯波家的诚心,“今剑”被送来的时候,也是完好无损的——然而,这完好无损的刀剑,在三郎召唤出今剑的时候,就变成了废铁。 ——斯波家真心好冤! 没错,斯波家送来的刀之所以断裂,完全是因为三郎用赝品召唤出了刀剑付丧神! 真品会与付丧神契合,就像是一个恰好能将东西装进去的袋子一样,因此没有破碎的危险。但是赝品的话,就像是非要往袋子里塞入远超过袋子容量的东西,而东西(付丧神)有召唤者源源不绝的灵力作为推力,结果当然只能是赝品破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2.穿越之一百零二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宗三左文字到底在想什么, 不管是三郎还是明智光秀目前都不知道。 因为忙着上洛的他们终于受到了阻碍。 之前织田攻打美浓,一部分是因为三郎曾对归蝶说过的“我会把美浓抢过来,带你一起去为你父亲扫墓”, 一部分也是因为美浓是织田家上洛的必经之地。 不过依照三郎的性格,这两个原因哪个更重要, 哪个先出现, 还真是说不准。 自美浓的岐阜城出发后, 织田家一路前进,直到到达近江。近江的势力分别是南近江的六角和北近江的浅井。浅井由于阿市的出嫁, 到目前为止都维持着不错的关系,立刻就带着援军而来,表示愿意支持信长的上京。 而态度一直暧昧不明的六角家则探知织田家接近的消息后,很快就派出大军拦截织田军的去路。一开始织田家还派人前去交涉, 但是六角家态度坚定,最后也只好做出迎战六角准备。 “还好阿市嫁去了浅井吗。” 在看到浅井长政带兵前来的时候,明智光秀这么感叹。 “也不光是因为阿市。浅井家本来就是中立,只是如何争取。咦,这么一说要是浅井家被六角争取过去, 我们就要被堵在近江了。” “长政公就在这里呢,殿下。” “没事,反正说的也是实话。”三郎并不愧疚的对着浅井长政说道, “不过你愿意和我们一起走, 实在是太好了。要一起上洛吗?” “不, 我随你平叛后就要回近江了。”三郎说的确实是事实, 但是这并不妨碍浅井长政对这种异于战国任何大名的爽直适应不良,连忙表示自己没有这种野心,生硬地岔开了话题,“那么对于拦路的六角,你打算怎么做?” “哦,很容易啊。那边有我们的内应。要是打起来——我想从支城之一的箕作城开始打。打下来之后再在箕作山设本阵。”并没有内应一事应该算是机密的认知,盘着腿坐下吃烤鱼的三郎轻描淡写的就对浅井长政说道,一点都没有在意后者因为听到这句话后怪异的脸色,“那么先锋就让” “藤吉郎(丰臣秀吉)和丹羽(丹羽长秀)一起去吧。” —— 木下藤吉郎(丰臣秀吉)目前在织田家只能算混了个脸熟。自称为卖针商人的他,因为织田家不看身份的招募而成为了织田家的一名足轻(下级步兵),后来在三郎困扰如何攻下美浓之时,献上了“一夜之间在边境筑堡砦”的计策,最终造成美浓人心浮动,被称为“西美浓三人众”的美浓重臣谋反,夺取了稻叶山城,投靠织田家。 可以说,拿下美浓,木下藤吉郎的“一夜城”是相当关键的一笔。而他本人也因此平步青云,成为织田家的家臣。 不过,在成为织田家一员之前,木下藤吉郎还用过“田原传二郎”这个身份,试图混入织田家。只是被当时还活着的平手政秀看穿来历不明,不得不离开,在平手政秀死后,杀掉了路过的卖针商人木下藤吉郎并夺取了对方的身份,重新进入织田家来获取情报给今川义元。 只是谁也没想到,在所有家臣都自发笼城的时候,信长竟然会选择半夜整军,对今川义元发起袭击!手握大军的义元公,就这样成为了尾张大傻瓜成名的垫脚石! 探子的身份已经随着今川义元的死亡而掩埋,但木下藤吉郎难以放下被信长欺骗c传递了织田会笼城这一错误情报——即被信长彻底戏弄的耻辱。为织田信长出谋划策与其说是为了寻求一条青云之路,不如说是为了爬到能将信长彻底葬送的位置。 有内应在,织田家对六角家的战斗,注定不会太过艰难。不过即使是这样,信长也依旧是派出了织田家的肱骨之臣c十五岁就出仕信长的丹羽长秀和他一起 单凭一次一夜城,果然还无法获得信长的全部信任吗? 算了,单凭一个六角,原也很难对织田造成损害,用这次先锋来赚取功劳正好。织田家志在天下,和那个心心念念当将军足利义昭一定会产生冲突织田家这次之后一定会更加强大。 只要就这样奋力作战,成为织田家的重臣——总有一天,他要让织田信长陷入当初义元公的境地。 这样想着的木下藤吉郎,一马当先地冲在了前面。 作为曾经的探子,木下藤吉郎的武艺不可谓不好,但是目前他只是一个崭露头角的家臣,有丹羽长秀在旁边盯梢,一旦暴露出不符合身份的武艺,不会说对他造成多大|麻烦,但是困扰总是少不了的。稍稍拼杀了一会鼓舞起士兵的士气,他就顺理成章地勒马后退,高声指挥着军队前进,随后又忙不迭地对丹羽长秀赔上笑脸。 身份更高的丹羽长秀没有对他的行为做出什么判定,白皙圆润的脸上平淡得连表情都欠缺。他只是看着前方,更像一个单纯的旁观者,连木下藤吉郎套近乎的话都没有理会。 织田军的兵力比起六角来堪称完胜,更别说还有内应藏在其中。只过了几刻,箕作城的守军就已经呈现溃败的趋势。 因为目的是通过箕作城来打下六角家大本营的观音寺城,所以面对溃逃的敌军,木下藤吉郎连忙下令停止追击,全力攻城。这种战争的局势往往转瞬即变,因此,在木下藤吉郎下令后,传令兵立刻将命令下传给各处,而没有再多此一举的去询问虽说是一起担任前锋c实际上命令要比木下藤吉郎重要得多的丹羽长秀。 就在丹羽长秀一直保持沉默,箕作城终于城门大开c织田军一拥而入的时候,这位看客c或者说只是打算为木下藤吉郎查缺补漏的青年终于开了口。 “——附近有伏兵。” 木下藤吉郎的心顿时提了起来。 事实上木下藤吉郎对这一结局注定的战役并没有做什么手脚,他是个聪明人,很知道怎样做才对自己有利。但是目前看来箕作城的守军兵力正常,如果有伏兵,那必然是从观音寺主城派出来的。 六角家不可能未卜先知织田家的战术而布下伏兵,织田信长布置战术也仅仅是几小时前——丹羽长秀言下之意,正是织田家出了叛徒! 并且是,就在织田信长决定战术时的在场人员之一! 作为一个曾经的探子,木下藤吉郎聪明地掩饰了自己的恼恨的心情——他真心觉得是谁这么蠢干的这事,很有可能带累无辜的他!——连眼里的惊讶也是既明显也转瞬即逝,哪怕丹羽长秀在他带着头盔的情况下可能完全看不清他的表情,也将一个惊讶又镇定的武将姿态做得完美无缺。他没有多此一举地辩白或者要求攻打伏兵,而是干脆地放低了姿态:“请丹羽先生分兵!” 既可以是分兵给他让他去攻打伏兵,也可以是丹羽长秀分兵去对抗伏兵。 但丹羽长秀只是平淡地说道:“已经出来了。” 木下藤吉郎顺着丹羽长秀的视线看过去,只看到树林之中缓慢地出现了一队士兵—— 被丹羽长秀称之为伏兵的队伍竟然简薄到可怜的地步。 粗略地扫一眼过去,竟然不到二十个人。比起六角家其他穿着甲胄的士兵,这些人看起来像是穷苦到连衣服都买不起的贫农,浑身上下只套了一条裙袴,头上戴着边缘已经破烂的笠,皮肤在树影之中竟像是带着微弱的蓝色,但偏偏肌肉鼓胀结实又密布伤痕,浑身上下都带着快要实质化为刀剑一般锐利刺人的杀伐气息。 他们一手拿着刀鞘,一手拿着刀,更让人奇怪的就是他们持刀的右手竟然套上了长角的动物头骨一类的动物,而且刀柄竟然连着粗重的铁链,缠绕在他们的手臂上。 他们正是“时间溯行军”里的打刀。 实际上他们裙袴之下的脚更像啮齿动物的脚掌,但是在树林里丰茂的植物遮掩和裙袴本身的宽大下,一时之间倒是没被人发现,甚至连泛着异常光芒的双眼和皮肤,也都在月光和火把的映照里变得不明显。打刀们几乎没有彼此交流,似乎也没有被人发觉的危机感,在织田军宛如实质的凶狠目光下,泰然自若地从林间走了出来,右手紧握着的打刀本体立刻在阳光下泛出雪亮的光。 对于武器的辨认几乎是投身军伍里的人的本能了。光看打刀泛出的色泽,不少识货的人就明白,这些刀分明锐利无匹,哪怕这群奇怪的人打扮再怎么浪荡穷酸,刀也证明了他们来历不凡。 没等他们先蠢蠢欲动,打刀们已经举起了刀—— 随后消失在了原地。 绝佳打刀的刀刃随着人形举刀的动作,忠实地反射了出灿烂的火光。随即并不明显的符文在打刀们的背后亮起,时间溯行军探知情报c意欲离开而启动的阵法爆出一阵白光,晃的人睁不开眼。只是瞬间,刚刚还立着十几个古怪人形的林间就变得空空荡荡。 丹羽长秀立刻派出士兵查看,除了发现几个像是猛兽爪印的脚印外,一无所获。 木下藤吉郎连忙凑过来,猴子般的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眼下接管箕作城更为重要,丹羽先生若不在意,就由我去找这些人的来历吧。” “嗯。”丹羽长秀应了一声。 直到进入箕作城内,鼻梁上横着一道浅浅伤疤的丹羽长秀才总算想到了,可能符合这些不速之客的人的身份—— “忍者吗?” 他不由得环起双手思考起来。 ——如果是忍者的话,那么既没有对前锋中的大将c自己和木下藤吉郎下杀手,也没有对六角家做出什么事 派出忍者,难道只是为了获取织田对六角的攻势情报?因此牺牲箕作城,只为了能为守住观音寺城的多几分保障? 六角家看上去可没这种魄力啊。 替身一事不能宣之于口,明智光秀也只能面不改色地笑纳了。 斯波家确实送来的是赝品,但是更多的原因,在于与足利义昭搭上关系后,被赶出尾张c定居京都的斯波家已经没有余力去不断赠送名贵的礼品给织田信长,因此特地选取了手艺良好的刀匠,按着《义经记》的形容,打造了一把吹毫可断的短刀,作为“今剑”赠送给织田信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3.穿越之一百零三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浅井和织田的矛盾已经不可能调和了。在浅井投向足利义昭的那一刻, 浅井和织田两家之间的仇怨就已经上升成了织田家和将军家的矛盾。与其说是要打赢浅井, 不如说是要突破经由浅井和朝仓带头c由足利义昭的信件牵线, 逐渐织起的c针对信长的包围网。 眼下织田家的强势还会让他们有所顾忌, 权衡利弊之后才慎重地做下决定。这是一个时间差——不抓紧这个时间差将未完成的包围撕破,那么织田家必然陷入危机! 撕破时要对准的点,就只有浅井——既是织田信长的妹婿c织田家曾经的同盟, 又是在信长攻打越前时倒戈一击的背叛者。 无论是浅井家和织田家,都已经不可能停下。浅井家一旦放弃对织田的针对,就意味着束手就擒,等待被织田家吞吃殆尽。 织田家一旦放过了浅井, 也就意味着放弃了争霸天下的野心。露怯的织田, 别说因为示弱而保全, 恐怕在流露出软弱的瞬间, 就会首先被这个混乱的战国时代碾死,成为历史中的一粒尘埃吧。 这两家必须针锋相对, 并且必须立刻争斗起来。如今家臣们吵得火热, 相悖的也仅仅是攻打浅井的方式不同。 直接, 或是迂回? 坐在主位上的三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我明白了——现在, 攻打浅井是必须的。” 他这样说道。 “那么先准备祭典吧。” 家臣:“???” 讲道理刚刚才说的是打仗的事吧?为什么突然就跳到祭典上了?! 思维这么跳脱真的没问题吗!就算跳脱, 也请问攻打浅井和祭典的因果关系在哪里?! “一直打仗很累啊。津岛那边不是有天王祭吗, 等天王祭结束后, 和浅井开战的准备工作也就差不多了。”三郎自顾自地思索了起来, 任由家臣们面面相觑, “而且阿市也一直不肯回来, 要劝说她好难的,送信也要花很多时间” 室内的气氛有一瞬的凝滞,最终,还是堀秀政反应最快地说道:“殿下是在体恤士兵吗?持续进行战争,士兵的士气也会下降。” 池田恒兴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是这样吗?”三郎的动作顿了一顿,最终还是选择不去思考堀秀政会这样说的原因,“反正也不能立刻和浅井开战,我不太愿意错过祭典——好久也没有去约会了。要打浅井也要等准备工作就绪了再说。” 对三郎抱有迷之信任的家臣们立刻就被这样(由堀秀政猜测的)体贴折服了,也不再争执该如何攻打浅井,齐齐跪伏应是。 嗯,不管过程如何,反正结果是好的。今天的三郎,依旧是织田家行动成迷c才智过人的总大将(和尾张大傻瓜这一称呼不冲突)。 暂时平息了家臣之间的争执,三郎也就很快离开了——不管是物资的储备还是武器的准备,这些都不是他这个总大将应该管理的领域。作为织田家最尊贵的存在,他需要的只是作出决定和等待结果,而不是事无巨细。 等到宗三左文字再次看到三郎的时候,后者已经洗漱完毕,甚至纡尊降贵地端着一整盘的饭团过来。迎着宗三冷漠的眼神,他也没有在意,直接捏起一个饭团就递了过去:“宗三也没吃早饭吧?这个味道不错喔。” 始终觉得自己无法摸透这个男人的套路,宗三左文字只能沉默地接过了饭团。 “我刚好想去找你来着,没想到你还在这个房间门口。”三郎一边大口咀嚼着饭团,一边坐在宗三旁边,看着布满白云的天空,“说起来,你们都是可以远征的没错吧?” “是。” “那就没问题了。”三下两下解决掉饭团,三郎态度严肃地拍上了宗三的肩膀,迎着那一蓝一绿的双眼,无比认真地嘱咐道,“——远征到小谷城,帮我送信给阿市吧!” 宗三左文字:“” 果然是摸不透套路的男人——刀剑的远征就是给你用来送信的吗?! 哪怕在这一瞬间,宗三左文字也被三郎对刀剑付丧神的各种技能神奇的利用方向所折服,但他还是干脆地拒绝了:“不可能的。远征需要编队,并且时间地点也有限制。” 正经来说,按时之政府的规划,如果刀剑付丧神们想要远征的话,在战国时代之时,能去的只有“长篠城攻城战(援护鸟居)”c“西上作战(前往远江国·三河国·美浓国)”c“甲相骏三国同盟(促成骏河c甲斐c相模的和平协定)”和“比叡山延历寺(巡视延历寺)”。 然而按这个来算的话,刀剑们此时是一次远征都赶不上。 时间最近的甲相骏三国同盟是1554年由今川义元c武田信玄和北条氏康结成的和平同盟。现在不说今川义元死了多少年了,连北条氏康都要在明年没命。 同理而言,1573年的三方原合战c1575年的长篠之战,也因为时间上的问题难以成行。离眼下这世间最近的火烧比叡山,也是1571年的事。 如果是在“正常”的c时之政府管辖下的本丸,这点时间差当然没有问题——为了和意图改变历史的时间溯行军斗争,每个审神者的本丸里都会有可供穿梭时间的机器。不管是战国还是江户,只要设置好时间地点,就能出现在既定的时代和位置,进行出阵或者远征。 然而想也知道,在一月之前才被三郎定为“本丸”的岐阜,怎么也不可能拥有时间机器。更别说什么在既定的时间里出阵和远征了,他们已经是清扫完了岐阜又去清扫京都,每天都在和时间溯行军进行战斗。 “这样啊。可是在京都的时候,你们就是远征过来的。”三郎大惑不解道,“编队倒是可以现在就编一个,地点有限制是只能去京都吗?那就只能和小光传信了。” 所以刀剑果然还是被看做传信的信差了吗?! 宗三左文字无言以对,但三郎话里透出的意思却让他不得不认真起来。他捏着手里的饭团,直勾勾地盯着三郎,一字一句地问道:“你是说——我们当时是‘远征’到你身边的?” “没错。说了‘远征’就出现了,可把我吓了一跳。” 宗三左文字手一抖,一下子捏碎了饭团。 洁白的饭粒滚落一地,不少还落在了粉发青年的衣服上。但他却没有心思去拍打,垂着头脸色变幻不定地思考了一会,才最终出口:“那或许可以远征到小谷城。” 远征和出阵,对于刀剑男士们来说是两回事。 出阵代表的是和敌人交战,远征代表的是探索。同样有遇敌的风险,但是远征的危险性要小得多。按照时之政府的规划,无论是远征还是出阵,都需要通过穿梭时间的机器前往各个被时间溯行军意图改写的时代和地点。 但或许是因为审神者是“织田信长”的缘故,他们没有时间机器,也就一直停留在战国时代。时间溯行军确实存在,所以刀剑男士们的“出阵”也就具有了意义。并且据目前的状况来看,时间溯行军也很不按套路出牌,没有摸清楚这背后规律的刀剑们,也只能无视了时之政府留下的常识,选择了最笨的时刻紧跟信长,以防万一。 但远征不一样。远征并不是单纯的出去逛一圈仿佛郊游,它所应去往的,是“必然进行的历史”。 “本能寺之变”,如果主谋明智光秀身亡,那就可以避免。但“火烧比叡山”,是只要比叡山延历寺的僧兵加入战斗,就必然引发的事件。 比叡山的僧兵不可能不加入战斗。想要改变这个“必然引发的历史”,除非穿越到几十甚至数百年前,将僧兵们都培养成不好争斗c不好酒色,把延历寺变成真正的佛门清修圣地,不然绝无可能阻止僧兵们参战。 也正是出于这个认知,刀剑男士们兢兢业业的清扫敌人c在三郎呼唤的时候出阵,却从来没有想过远征。 那些“必然进行的历史”,除非它们正在发生,不然“远征”就丧失了最重要的条件。 然后三郎就告诉宗三左文字,他们其实已经远征过一次了。 讲道理,在金崎撤退的时候,四名刀剑男士因为三郎一句“回城”到了审神者的身边(然后分分钟被送去了岐阜)。那么“回城”是指回审神者身边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因此宗三等四名刀剑付丧神,都以为在他们奋力前往京都时,行至半途突然位置转换到三郎身边,也是因为“回城”。 现在三郎就啪地打着脸,告诉他们这其实是远征——这居然是远征。 看来他们的远征,大概也因为审神者是织田信长而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嗯,好像也没什么不对。毕竟时间溯行军都能大批围攻了,敌薙刀都能说话了,从“织田信长”牵涉进了“刀剑乱舞”的瞬间,改变就已经理所当然了。 毕竟那是个完全不能用常理来揣测的任性男人。眼前发生的这些,就算再让人诧异,也必须去接受才行吧? 因为三郎可是直接(被柴田胜家)往外宣传了,要用刀剑来洗刷被背叛的耻辱,必将报仇。松永久秀也在出发前派遣了一队野武士,前往近江煽动人心,以致于近江所有人都深信不疑,织田信长必然忍不下被浅井背叛的这口气。 也就是说,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三郎要和浅井拼个你死我活。 早早就在三郎出乎意料的各种行为里练出了淡定心态的织田家家臣,听到这种传闻后反而是最平静的。他们甚至没有为这个谣言去询问三郎的真实想法,一派淡然的等着三郎的指挥。果然,就在松永久秀离开的当晚,三郎的近侍堀秀政就来通知他们前去商讨离开岐阜的方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4.穿越之一百零四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我去那里看一眼!”原本跟在后面的羽柴秀吉当机立断的大声说道, 翻身下马就朝声音传来的地方飞奔而去。他个子小, 又行动敏捷,只是几息之间就跑近了枪响的地点。 原本躲在那里的男人已经无影无踪, 只有匆忙撤退导致草叶还在摇晃。但这个男人显然也很有忍者的风范, 因为羽柴秀吉只是目不转睛的看了那些渐渐平静的草叶一会,就判断出这不过是为了混淆他人判断的骗局。 真正的c这个前来刺杀织田信长的甲贺忍者逃离的方向 羽柴秀吉嗤了一声,像是猿猴一眼攀着树枝往上爬,做出登高远眺的假象。他的草鞋不动声色的在树枝上蹭了两下, 将原本粘在上面的泥土给刮掉大半。随后才一跃而下,带着怒容飞快地赶回去,高声回报着自己的发现:“没有脚印——是忍者所为。” 织田家的队伍已经停滞, 士兵们大多面面相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事发时距离三郎最近的池田恒兴, 已经满脸惶恐地下马,握紧三郎的手。在看到那张和十多年前相比仍然没什么变化c此刻双目微阖的脸, 他的表情立刻狰狞起来,仿佛即刻食人的恶鬼。 前田利家原本是拿着枪的,在看到三郎倒地, 他几乎连枪都拿不稳, 还是及时回过神, 用脚勾了一下才重新将枪勾回自己的手中。他甚至没有再与佐佐成政抬扛的兴致, 两个人此时是如出一辙的凶神恶煞, 厉声咆哮着派遣士兵前去搜寻胆敢刺杀织田家家督的人。 就在队伍的最中心已经陷入混乱, 家臣们脸色糟糕, 袭击者不知所踪的这种时候—— 栽倒在地脸色苍白的三郎猛地睁开双眼,慢慢从地上爬起来,苦恼地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头:“啊啊,吓了我一大跳。” 事实上才是被吓得快栽倒在地的池田恒兴又惊又喜道:“殿下?!” “摔下马好痛哦。本来还有点先打瞌睡,这下子完全清醒了。”三郎晃了晃脑袋,“不过,这样被袭击总觉得又会多出点什么——” 他懒洋洋地说道:“‘时间溯行军’一类的。” 在场的家臣大部分都是曾随着三郎十骑撤退回京都的人,比如池田恒兴,又比如前田利家。因此他们虽然不理解“时间溯行军”是怎样的存在,但并不妨碍他们想起仅仅是半个多月前遭遇到的c针对他们主公的刺杀危机。 池田恒兴当即拔出了刀,警惕地环视四周。而在金崎殿后中作为殿军无所知的羽柴秀吉则在看到三郎连伤都没受的时候,只能眯起眼掩饰掉眼中的失望和恼怒,改换成惊喜和紧张,连忙跪下在三郎身边,连声问道:“请问殿下真的没事吗?还有‘时间溯行军’一类,难道是来刺杀您的忍者——” 就在羽柴秀吉忙不迭的对三郎表示关心之际,树林里突然一阵骚动。在树荫的暗色衬托下,乍然浮起的淡淡白光就像是即将出现的神迹一样。白光仿佛是一个圆环,但因为是横着的,并没有人能具体看出那圆环到底是什么,又或者里面画了些什么。 白光圆环只持续了几秒,随后朝四周炸开,只留下点点萤火虫般难以在白日惹人注意的微光。在它原本身处的位置,已经不是肆意生长着杂草野花的树荫,而是密密麻麻的挤满了人。 ——时间溯行军。 这种奇异的一幕,让不少亲眼见到他们的士兵都惊叫出声,窃窃私语的声音和范围都越传越大,眨眼间就有了好几种揣测。眼见时间溯行军竟然真的出现,池田恒兴反而冷静了下来,沉声对身边的侍卫说道:“不要慌!传达下去,这不过是六角家忍者的障眼法——这样就被吓到了,像什么样子!” 大约是忍者在普通人眼里早已被传的三头六臂c无所不能,因此池田恒兴这样鬼扯的解释,竟然很快就被士兵们所接受,之前即将有的骚乱飞快的平息下去。 唯有曾经当过探子的羽柴秀吉和他曾经当过忍者的弟弟羽柴秀长对此嗤之以鼻——如果忍者的障眼法能做到这个地步,那目前能在这个战乱时代占据重要地位的就不会是什么织田c武田c朝仓,而是豢养了大批忍者的六角c筒井c细川和上杉了。 而且羽柴秀吉的脸色冷了下来。 他发现这个被织田信长称为“时间溯行军”的队伍,竟然和当时他不得不在金崎拼死战斗时遇到的,浅井军的援军颇有相似之处。 而且,在上洛之时,他自请为前锋攻打南近江,也有见到这些配着打刀c野武士一般的时间溯行军——难道这些真的是六角家豢养的c出身伊贺的忍者?! 羽柴秀吉的表情一时间变幻莫测。不过,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些“时间溯行军”上的时候,并没有人在意他的表情,即使看到了,说不定也会认为他只是和一些士兵一样,被这样堪称神奇的出场方式惊到了而已。 等看清树荫底下的敌人后,池田恒兴等几个见过时间溯行军的家臣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气,发自内心的庆幸这次出现的敌人里没有能引起士兵恐慌的c形如牛鬼的妖物。 密密麻麻挤在树荫底下的“时间溯行军”,数量大概在20到30之间。可能考虑到这是围观者众多的白天,这次出现的都是类人的模样。其中有三郎见过的敌打刀,还有羽柴秀吉见过的敌太刀。 在敌打刀和敌太刀后,还有新出现的四名时间溯行军。其中三名都是手持长|枪,身穿盔甲的高大男性,脸颊比起骨骼突出的敌太刀来说要丰润许多,背后背着大型的c蛇骨一般的饰物,身上的盔甲也显得坚硬和稳固。 他们统一撕掉了左边的袖子,露出肌肉鼓胀的左手和左边胸膛。并没有敌打刀那样的满身伤痕,但结实的肌肉看上去也像是经过千锤百炼。柔顺的白发从他们颊边飘下,发的最下端还透着浓稠的黑。相比神情木然c态度呆板的敌打刀和敌太刀,他们虽然同样眼睛里会迸射光芒——这点在日光下并不明显,但那种光芒已经不是无意识的,而是更像具象化的视线一样,受他们本身意识的控制。 这些持枪的人——时间溯行军的敌枪,望着对面严阵以待的织田家家臣和士兵,目光最终落在三郎身上。他们翕动嘴唇,竟然张口说话了:“——速战,可。(要速战速决才行。)” “有,刀。(有刀剑付丧神的气息。)” “信长,此。(织田信长就在这里。)” 他们似乎只能说简单的几个词,声音也是沙哑至极,光是听着,就让人担心他们的声带会不会因为太干而断裂。敌枪们彼此交换了信息,最终回头将目光集聚在最后的敌薙刀身上。 比起在这里的任何一个时间溯行军,敌薙刀的装束都能算是最正常的。他穿着狩衣,戴着乌帽子,单衣和差袴都是深色,脖子上带了一个奇怪的c块状物的坠子。漆黑的长发从他脑后披散下来,过长的刘海遮住了大部分脸,唯独双目炯炯有神——字面意义上的。 双手持着薙刀的敌薙刀一眼就看到了被家臣们围在最中间的织田信长,平淡地下令道:“以‘忍者’的名义,击杀织田信长。” 看上去漫长,但事实上距离时间溯行军到达c敌枪确认信息c敌薙刀下达命令,也不过是过了短短两分钟。随后敌薙刀挥起手中薙刀,一马当先地朝着三郎冲了过来! 在率领大军的情况下,还能让敌薙刀接近的话,甚至不用家臣,织田家的士兵就要准备切腹谢罪。因此没等敌薙刀接近,在两侧的士兵就率先一拥而上,驱马持枪朝着敌薙刀刺击而去。 敌薙刀甚至没有防御。他直接迎上那些呈围堵之势的士兵,在枪尖齐刷刷的朝着他身体的各个部位刺击而来的瞬间,猛然挥起薙刀。有察觉不对的士兵紧急勒马,但枪尖已经被削落,更有甚者,枪尖直接从中间断裂,可见敌薙刀手中本体惊人的锋锐。 因为枪普遍较长,山路又下载,士兵们虽然呈现包围的姿态,但没有真正的贴近敌薙刀,因此都只是枪被损坏了,人没有受到伤害。就在前方士兵准备撤下,空出位置给武器完好的士兵上的时候,敌薙刀已经不耐地纵身一跃,踩着一个士兵的马头借力,朝着三郎的位置直劈而下! 他身后,敌枪c敌太刀和敌打刀也已经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敌打刀冲在最前,对于这群骑马挡人的士兵,只是木然的挥出几刀,顿时士兵的身体应声而裂,马也只是咴咴叫了一声就被斩落头颅,马血人血洒落一地。敌枪则更有威力,他甚至踩着自己的同伴借力,银亮的枪尖连续捅穿了好几人的胸口,不仅解除了敌薙刀可能有的被包围的风险,还给其余同伴打开了道路。 山路实在是太狭窄了。原本正是预料到狭窄不易埋伏,才选择的千草岭。但这样的狭窄,也就意味着军队必须削减列的数量,而增加行。这样就在军队被人攻击某一个点的时候,很难进行救援。 或者说,谁也没想到会杀出这些顶着“忍者”之名c武艺超群的“时间溯行军”。 薙刀并没能成功落在三郎身上。前田利家横起长|枪,枪尖抵着薙刀的杆,猛地发力将薙刀连人带本体推后一步。有着长脸的武将只觉得虎口隐约发麻,但眼底燃起的已经是澎湃的战意,傲然的挡在三郎面前:“口出狂言!想要杀殿下,就先过我这关!” 慢了一步的佐佐成政立刻露出嫌恶的表情:“呵,少在那里放大话。敢对殿下出手的家伙,就化成我的功绩吧!” 这么说着,佐佐成政持刀向敌薙刀杀出。 被两名虎将护在身后,无论是身份还是地位都无比贵重三郎却是从头到尾都一派轻松的模样。 他甚至还有闲心对着敌薙刀道:“噫,感觉你们好像很针对我——我有什么地方惹到你们了吗?” 敌薙刀只是轻松地应付着两个武将的围攻。 就在三郎以为自己得不到回答——原本也没以为会得到回答的时候,他才突然回答道:“大概是你身为‘织田信长’这件事。” “这样就没办法了,因为我必须当信长才行。” 三郎一点也不觉得被威胁了,他只是挠了挠后脑,以无奈的口吻这么回答道。 随后他戳了戳佐佐成政和前田利家的后背,高声叫道:“这些人就不用管了,不要造成无所谓的伤亡——毕竟,有专门对付他们的部队,要各司其职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5.穿越之一百零五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其中有送往京都(给明智光秀)的, 也有送往镰刃城(给竹中半兵卫)的。 当然送往小谷城(给阿市)的也不少,不过在阿市态度坚决地回信了之后,三郎也没有办法改变这个妹妹的主意, 在送了几次后就放弃了,反倒是与明智光秀的来信最为密切。 这多少也有明智光秀身在京都必须密切注意将军举动c外加听说三郎受到袭击心中焦虑的成分。 怀着复杂的心情, 笑面青江也一起送了几次信, 但最终都是怎么去怎么回,没有再到达那个“本丸”过。因为突然开展的送信业务, 刀剑男士们倒是终于摸清了远征的规律。 ——这其中的各种尝试c各种心酸, 只能让笑面青江用“真的好想要一个狐之助”来概括了。 可能对他来说目前唯一的好事, 就是三郎□□乏术,只能暂时放下锻刀的想法了吧。 他们能远征到的地点只有“织田信长”在成为审神者后去过的地点,例如金崎城c手筒山城c京都c朽木谷。如果三郎想要派他们去小谷城和镰刃城送信,他们就只能从手筒山城或者金崎城出发——这么一看,反倒是去京都找明智光秀更加快捷。 远征的时间也有了变化。在刀剑男士进行远征的时间, 倘若三郎突发奇想申明“送了信就回来”,那么刀剑男士就是真·送了信就回来。如果三郎没有说明, 那么他们至多可以在外停留整整一天。 顺带一提,远征和出阵一样, 返回点都是岐阜城内。 这样的设置简直充满恶意。要是换成普普通通宅在家的审神者还好,哪怕刀剑们尽数出阵远征,眼下已经具有隔离时间溯行军的结界的岐阜也能保证审神者的安全。 然而问题是, 审神者他不是普通人啊!他在岐阜的时间都快没有他那四名最初的刀剑付丧神长了好吗! 不管是之前的上洛还是攻打朝仓, 还是之后会来的姊川之战c火烧比叡山, 织田信长这个男人注定要在四处征战。刀剑们眼下要面临的最重要的问题就是——如何在织田信长打仗的时候跟过去,再如何在织田信长打仗的时候消灭浑水摸鱼的时间溯行军,再如何在出阵结束不得不返回岐阜时从岐阜重新出发c尽快赶到织田信长身边。 哦,还有如何在全部捆绑在织田信长身边的前提下,去维护历史。 这四个问题就像是大山一样,压得刀剑男士们十分绝望。初步估计,单就解决第三个问题的方法,就需要他们把自己的机动(速度)提升到破百。而要完成刀剑付丧神镌刻在骨血中的使命(维护历史),那就需要他们有两条能全地图跑的大长腿,腿上最好安上火箭。 可能时之政府寻找付丧神时找错了对象。他们需要的不应该是刀剑付丧神,而是魔法飞天扫帚。 承受着其他本丸都没有的重负,刀剑男士们在今天,也进行了远征和旁听。 —— “也就是说,浅井沉住气不动,但是六角已经召集人马了啊?” 在听完来人的汇报后,三郎苦恼地蹙起了眉。 浅井背叛后又和六角联系起来,意图封锁三郎从京都返回岐阜的道路。好在有南近江本地的蒲生秀贤帮忙,加上他们出其不意从千草岭迂回返回,最终还是有惊无险地逃过了封锁,安全回到了织田家的大本营。 无论是对重回近江的六角还是对气势汹汹的浅井,一回来就贸然出战,都是不智之举。三郎之前亲手锻刀,告诉了天下人自己必将复仇的决心,也让局势变得异常紧张——更让人残念的是,六角c浅井c朝仓加起来,已经让织田呈现被半包围的局面了。 三面御敌,胜负如何还不可定论,但织田家与京都的联系会大受影响是肯定的。即使三郎有甲贺忍者(刀剑付丧神)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进行通信,单留明智光秀在京都也不是长久之计。 明智光秀那里传来的足利义昭频频往外寄信的消息,也实在让人无法放心。 因此,为了防止与京都的联系被切断,虽然驳回了柴田胜家攻打六角的提议c也将丹羽长秀攻击小谷城的建议按下不提,三郎还是派人在宇佐上附近筑城,并将武将分别派去守备。 宇佐山城是织田家从琵琶湖湖西进入京都的重要关卡,又在近江境内。三郎原本已经做好宇佐山城被攻击的准备,派去守城的大将也选择了勇猛过人的森可成——万万没想到的是,浅井家十分沉得住气地按兵不动,与织田家持续对峙着。 反而是曾经在自己的地界上被打跑的六角窜了起来,不仅召集了南近江的豪族发展兵力,还围困了在长光寺城进行守备的柴田胜家和佐久间信盛。 “骨喰,你怎么看!” ——因为刀剑男士实在太少,又满地都是时间溯行军,所以为了把握历史的脉络,在征得三郎的同意后,刀剑们时常会来旁听他与家臣的议事。 今天来听的人分别是骨喰藤四郎c岩融和今剑。 其中今剑因为不喜欢这种枯燥无味的东西,听了一会后就噔噔噔跑出去了。岩融因为比起政事更喜好武力,呆了一会就头脑发蒙地跟着今剑跑出去了。只有相对来说性子沉静的骨喰老老实实地坐在旁边,从头听到了尾。 被突然点名,实际上也是有听没有懂的骨喰茫然地抬起了头:“我?” “嗯,昨天是你给小光送信的。这么大的阵仗小光应该也知道的吧?” “明智先生只是写了回信,并没有给我口信。” “回信上也没有说这件事那就不用担心了。”三郎原本略微拧紧的眉再度舒展开来,“柴田先生很厉害嘛,而且佐久间也擅长撤退。小光没有说,肯定是他们还没有被困到无法求援的程度。” 可以求援却不求援,只说明柴田胜家有信心化解此次危机。 “为了以防万一,让犬千代也带人去柴田先生那里。”最终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三郎看着前来汇报的人应声退下,顺口问道,“那小久说下接下来还有谁——咦,小久已经不是我的小姓了哦。” “偶尔充当一次小姓也无所谓。”已经成为三郎近侍的堀秀政笑着回答道,不再尝试在空荡荡的室内寻找“骨喰”的身影,“接下来是服部先生引荐的商人。” “服部先生——是谁来着?” 熟知三郎很难记住人名的特点,堀秀政依旧带着温和的笑意介绍道:“是津岛的代表。” “这个我知道。津岛要举行天王祭,之前也有说让你们帮忙准备祭典——”三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决定了。我也去看看。” 今天的三郎,作出决定的速度也还是一样的快。 倘若换成别的家臣,对于这种胡闹的决定,不说接受不能,也得是百般劝阻。别的不说,但就六角派出忍者狙击的事就没过去几天——在祭典这种人多口杂的地方,谁知道会混进去什么人! 不求你不胡闹,只求你有点危机意识好吗! 然而堀秀政从来就不是一般家臣。他沉默了一会,笑容竟然的越发可亲,还附和着提议道:“既然殿下有这样的兴致,那不如召集其他家臣一起去吧?还有森可成留在岐阜的次子,听说一直带着弟弟们磨练武艺,大概也从没有去过祭典。” “好主意。” 很好。单就森可成的次子森长可,一打十就不是问题,再加上其他家臣,这次出行基本保障是有了。 堀秀政暗暗松了口气——摊上这么一个任性的殿下,除了顺着基本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这次祭典,服部先生引荐的那个商人也出了不少钱。白天看不出来,一到晚上,殿下就能看到很美的风景。”笑着把话题重新引回接下来要接见的人身上,堀秀政非常愉快地继续道,“据说是有祖传的宝刀,苦于无人购买,想献给您又无人引荐,才这么努力的。” “要送给我?感觉有点不好意思。”三郎颇为意外地问道,“小久知道是什么刀吗?” “虽然不知真假,但他自称是五条所作的刀剑。”堀秀政从容道,“殿下不用觉得亏欠。那个人是因为殿下的政策才发家,也不是出生武士家庭,祖传之刀只是噱头——大概是听说了您喜爱华丽的物品,想将手中一把光忠制作的刀卖给您,才提出送刀来先搏得您的怜惜。” “小久对这些也很了解啊?和小光有点像。” 三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不过能提出送给我,我也很想看看是怎样的刀。” “那我去通知他前来见您。”朝着三郎一叩首,堀秀政利落地起身退去。 可眼下他们无法脱身。 在三郎往前疾驰的时候,是他们最容易跟随向前c摆脱敌人的时机。可出阵时间里,他们变成了无法触碰和无法被触碰的c近乎幽魂的存在,也就不可能像以前做过无数次的那样,借着三郎等人的马匹行动——光凭他们自己的机动,是绝无可能快速脱离战场的。 但其中更重要的原因,是他们想要留下来做殿军。 就和历史上的羽柴秀吉在第一次信长包围网时率军成为殿军,只为了主力部队的撤退,自己的直系部队几乎全部覆灭一样。三郎目前遭遇的是难以想象数量的时间溯行军,并且不像之前那样只是收集情报,而是真正的怀着杀意,要将“织田信长”斩落马下。 哪怕面对的是这样的敌人,难道就要他们为了自身而让信长陷入险境吗! 刀剑是用来护主的存在,即使在此刻战至碎刀,也不能让信长公有危险——这不仅仅是历史会改变,更重要的是,织田信长是他们刀剑之主,时之政府的“审神者”。 连主人都护不住的刀剑,要来何用! 尽可能的拖延,尽可能的斩杀,尽可能的战斗 “已经看不到信长公了!” 在四位刀剑付丧神中,侦察最高的今剑手持短刀,衣袖随着动作上下翻动高高跃起,借着夜战的便利,将面前敌胁差斩成几段,以余光观察三郎离去的方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6.穿越之一百零六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竹中先生为什么会这么问?”明智光秀镇定地回答道, “若是有关,我早就是‘织田’而非‘明智’了。” “虽然因为语气不同而很容易分辨,但是, 你和殿下的声音一样。”竹中半兵卫说道, “而且你的眉眼也和殿下很相似。” “这样吗?我都没有发现。”明智光秀故作轻松道,“倘若真的能和殿下相似,也是幸事。” “你是这样认为的?”竹中半兵卫并没有被他的轻松混过去, 表情始终有点冷静过头的样子,“我在美浓也曾听过你,被明智家收为养子并继任家主的存在。如果不是美浓内乱, 想必明智先生必定会大放光彩。” “竹中先生过誉了。” “所以, 明智先生不是美浓人吧?”竹中肯定地说道,“带你到美浓的侍从是尾张人, 那个时候殿下还未继任家督, 尾张也就没有开放国境——那么,是什么原因, 让明智先生从尾张跑到美浓?” ——竹中半兵卫, 这个人的心思, 实在太缜密了。 正因为他说的都是实情, 明智光秀的心里无可避免的升起一种被看穿的恐惧。他紧盯着竹中半兵卫, 大脑在面临如此恐慌的情况下,唯一能想到的就是 绝不能暴露, 他才是真正的织田信长这件事。 这样的认知竟然让他奇异地镇定了下来, 不知不觉紧蹙的眉也松开, 又再拧紧。他强力让自己脱离竹中半兵卫问话的陷阱,从头到尾梳理出竹中暗地里为他准备的那根绳索,试图找出应对方法。 在美浓听说过——这不可能,明智家只是小家族,彼时竹中半兵卫已经成为竹中家的家督,才智惊人,不会注意到这一个已经摇摇欲坠的明智家,更别说是“明智光秀”这么个小小养子。 至于他的侍从是尾张人,这的确无可辩驳。但是早在数年前,那位与他一起逃出尾张的侍从就已经在斋藤道三和斋藤义龙这一对父子的战争中身亡。之后套到越前出仕朝仓,再雇佣的侍从只是因为他的偏好和对往事的追忆,更多的选择了尾张人。 竹中半兵卫不像细川藤孝,没有见过他的长相。自离开尾张后,明智光秀也从来没有留下过画像,面部也没有什么特点,即使有人知道了他的长相告诉了竹中半兵卫,也很难将一个人的长相描述得和本人一样。 而竹中半兵卫,也不可能仅仅因为猜测他和三郎长得像,就带人面见三郎——倘若这么冲动的话,竹中半兵卫就不会是隐居时都被三郎下令不能为难c出仕后立刻得到重用的角色了。更何况,竹中并不知道他和三郎相似和相似程度如何。 也就是说,竹中半兵卫手中,并没有证据? 从一开始的“和殿下长得像”,也很自然的变成了“明智光秀是不是美浓人”,话题改变得很快竹中半兵卫是在诈他?为的什么? 快速回忆起这些日子里发生的事,明智光秀勉强联想起织田军分成四大军团这个大事,藏在面巾下的脸终于不再紧绷。 “我确实幼时在尾张生活,随后才到美浓。但是竹中先生不用担心,殿下也知道这件事,或许说,我能从尾张离开,正是托了殿下的福。”明智光秀说道,“我与殿下相识已久,不过这还请竹中先生保密。” 竹中半兵卫不置可否的微微一笑。 “我对殿下的忠心毋庸置疑。”明智光秀这么总结道,“你是在怀疑羽柴先生吗?” “会这么说,明智先生才是怀疑羽柴先生吧?”竹中半兵卫反问道。 “——我自知在织田家影响力不高,承蒙殿下看重,才有幸得获军团大将一职。”明智光秀淡淡的说道,“羽柴先生能想到在我的名字中取一字用在姓名中,实在是让我受宠若惊。” 这下,竹中半兵卫才点了点头,俊俏忧郁的脸上露出一点转瞬即逝的笑意,轻声道:“我也这么觉得。羽柴先生将自己的地位放的太低了——以至于让人感觉不安。” 而两个人都没有说出来的一句话是——恰好还是在这种敏感时期。 即使足利义昭出任再高的官职,凭借他的才能,也绝无可能在短短几月里就收买了织田家在京中的势力。细川藤孝确实能力出色,但他实在太过聪明,即使会帮着将军收买人心,也不可能让将军这么肆无忌惮的宣扬对织田信长的不满,甚至要大名们讨伐信长。 到底有没有人,给将军行了个方便,这种事还很难判断。 “目前为止羽柴先生还是很努力的。”明智光秀这么说道,“不过依据殿下的想法,接下来的战役,要出动的不止是羽柴先生那一军团。” 言下之意,也就是明智光秀他会就近监视。 “感激不尽。届时我也会自请随军。”领会了明智光秀的意思,竹中半兵卫态度真诚地说道,随后突然话锋一转,“不过,明智先生与殿下确实很相似。” 他伸出手,在明智光秀唯一露出来的双眼上虚虚一指:“眼睛的形状,一模一样。” 明智光秀镇定道:“这样吗?只有眼睛,也当不得相似二字。可惜我身患肺疾,为了避免传染,不能揭开面巾和竹中先生相见。” “没关系。”竹中半兵卫说道,“我相信明智先生对殿下忠心不二。” —— 和岐阜城内,竹中半兵卫和明智光秀神奇的交锋不同,三郎在松永久秀离开后,就独自出城去 去见松永久秀了。 这么没有危机感的表现,如果让织田家的家臣——尤其是柴田胜家这种年纪的——知道了,对着三郎必定又是一阵苦口婆心然而并没有什么用的劝谏。 事实上,三郎虽然行动力强,但也不是真的毫无危机感(真的吗?)。他之所以前来找松永久秀,一共有两个原因。 第一,即是松永久秀送信来的时候,曾悄悄对他请求私下再相见,言语中颇有还有其他消息的意思。 第二,就是松永久秀他是个黑帮成员。 还不是让人联想到黑帮成员的那种看着像的人,而是彻头彻尾的c实打实的,在某年某月某日,突然就从平成年间穿越了的一名黑帮。其穿越之随意,完全能和三郎脚一滑就摔下围墙穿越的模式相提并论。 然而可惜的是,松永久秀已经不是三郎见过的第一个穿越的人了——三郎第一个见到的c甚至送了他一把枪的穿越者,就是归蝶的父亲,美浓的前任大名斋藤道三。 附带一提,斋藤道三在穿越前是巡警,因为穿越年份太长,完全忘了历史是怎样的发展,因此才从从容容的将战国时代生的女儿归蝶嫁给了织田信长,又从从容容的没记住自己会被亲生儿子刀剑相向,以至于兵力难以和儿子斋藤义龙对抗,死在了战国时代。 这种槽多无口的穿越,也就让三郎在第一次震惊了一下。对于穿着西装和花衬衫出现的松永久秀,他只是在遗憾没有穿学生制服,好和松永久秀来面对面,很快就开口道:“没想到在战国还能遇到警察和黑道。” “啊?你在说什么?”松永久秀并不知道三郎的想法,相比之下,第一次见到同样穿越而来的三郎,他还挺高兴,“织田信长这个名字,在以前的世界即使是我也听过。” “嗯,因为信长是要夺取天下的嘛。” “哦?原来最后夺取天下的人是信长吗?难怪这么出名。”没有受过多少年教育的黑帮成员意外地挑了挑眉,直接将这当成未来的事情给接纳了,随后大手一挥,“你夺取天下也好,成为将军也好——别想压在我头上。哪怕你是最后夺取天下的人,只要给我一点机会,我就一定会彻底打倒你。” “随你啊。”三郎并没有被挑衅到,态度散漫道,“反正我是一定要夺取天下的。” “那你最好做到,我可不会对你手下留情——不过眼下看来,你说不到很快就要死了也说不定。” “?” “哼哼,我之前有说过吧?还有其他情报。”松永久秀仰起头,傲慢地说道,“你妹妹嫁过去的那一家,近江的浅井,也收到了将军的信——浅井久政已经决定偏向将军那边了。” “没关系的吧?”对于人其实一向不是很能记清的三郎,想了半天才记起浅井久政就是他的妹夫浅井长政的父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7.穿越之一百零七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丹羽长秀原本还在担心六角家的反扑, 但六角认怂实在太过干脆,表现出来的样子也不像是提前知道了三郎的布置。而和怂怂的六角相对的, 是那些忍者(时间溯行军)堪称诡谲的身手, 于是丹羽长秀最终还是将目光放到了甲贺和伊贺的忍者上, 并暗自留心起这些忍者侍奉的对象——六角c细川和筒井。 只不过因为那些忍者(打刀)似乎没有敌对的意思, 丹羽长秀最终也只是提高了注意力, 而没有把这等小事报告给三郎——当然, 就算他报告了, 目前为止还未见过时间溯行军的三郎也只会一样当成忍者来看。 充其量只会多感叹一句:“哦!战国时期的忍者也有闪光弹吗?真厉害。” —— 在织田军上京并以京都的东寺为据点后, 仅仅用了半个月,三好的势力就垮台了。 其中一部分原因是被三好等人拥立的傀儡将军足利义荣,在织田家上洛之时就已经去世, 短时间内无法扶植出一个新的傀儡, 导致足利义昭不管用哪个方面看都有了更大的赢面。另一部分原因在于联手伤害了足利义辉的三好三人众和松永久秀对立,双方持续内耗,面对织田家已经无力对抗。 拥立足利义昭上洛, 就这么虎头蛇尾地结束了不,不能说是虎头蛇尾, 应该是在没有造成多少损失的情况下, 取得了织田家和足利义昭都想要的结果——接下来就只剩下上奏朝廷c由天皇宣派将军这些程序性的后续。 然而,这些才是织田家最苦恼的事。 对京都的人来说, 哪怕“织田信长”的名声再响亮, 也只是来自尾张的乡下人。平民或许还会对织田信长报以景仰, 但贵族们就是实实在在的不屑了。哪怕织田家的家臣们都明白, 他们的总大将织田信长年少聪慧c学习过各色礼仪并且成绩优异,但也不敢保证,从1549年的某天起就放开了浪的织田信长到底还记不记得这些程度和礼仪。 “啊?还要去写奏折?我不懂这些。” 看吧!果然全忘了!! 不要废了半天工夫上洛,成果却毁在不懂礼仪上啊! 实际上才是学过一系列礼仪c真正的织田家嫡子的明智光秀,见状立刻在其余家臣濒临绝望的目光下,担负起给三郎恶补礼仪的重任。 但是想也知道,能不爱学习到明明带来了历史书还能懒得看本能寺之变的罪魁祸首是谁,三郎对于这类枯燥的东西实在是深恶痛绝。别说只有一晚上给他恶补,哪怕是给他一个月,三郎都不见得会安静听一天。 非常时期,就要祭出非常手段——这么想着的三郎,豪气万千地拍上了明智光秀的肩膀:“决定了,明天就由你去朝廷吧。反正也是一样的脸。” —— 明智光秀完全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能再一次恢复织田信长的身份,哪怕只是短短一天。 在他逃出尾张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出了放弃身份的决定,即使织田家越来越强盛,但是本性温柔聪慧的他也从未想过取回自己的地位。甚至当他以明智光秀这一身份成为织田家家臣时,他已经清楚地为自己未来的人生做出了安排,即一直蒙着脸地过下去。 然后三郎就以“同样的脸要善于利用”这种理由,让他代替织田家前去上奏朝廷。 织田家的家主,这一身份在那个男人眼中一文不值——认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明智光秀发现自己竟然并没有感觉到挫败。 他是为了织田家和对于三郎的歉疚才请求成为家臣,但是因为本身敏感的身份(真·织田信长),他也早早做好了付出比其他家臣更加努力才能获取些微信任的准备,但是三郎却并没有像他这样迟疑,而是一早就干脆利落地表示了对他的足够信任。 到底是三郎有能应付他的底气,还是真的就是这么豁达的人呢? 被赋予原本属于自己的“织田信长”名字,只要以“织田信长”的名义下令抹杀与他交换身份的“明智光秀”,三郎或许就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了啊。难道在三郎眼中,他明智光秀就这么对织田家没有野心吗? 一边在心里苦笑,一边以完美无缺的礼仪向天皇行礼,明智光秀对于三郎,已经是发自内心的敬服了。 大概只有这样的人,才会将织田家带到他无论如何也达不到的高度吧。 —— 朝廷很快就接受了明智光秀呈上的奏折,在赶回落脚点后,明智光秀第一时间让人将“明智光秀”带来,并屏退左右——不得不说,在离开时他的乳兄池田恒兴那种责怪的眼神,看的明智光秀背后都要毛毛的。 等到偌大的房间只剩下两个人,明智光秀连忙和三郎换回了衣服,面巾也重新盖到了头上c随时可以裹住脸,才松了从一早就提起的一口气。 “我有听人说,小光今天做的很不错。下次这样的场合也拜托你了。” “如果能帮到你的话。”明智光秀心里五味陈杂地回道,“今天用我的身份,有遇见什么事吗?” “没什么特别的,不过院子里的树长得刚刚好,就去爬了一下。”三郎理所当然地说道,并没有顶了身份就要维护人设的自觉,“然后有被人看见。” “这样吗。”明智光秀总算明白池田恒兴那个责怪的眼神从何而来——大概是认为“信长”竟然短短一晚就带坏了“明智光秀”吧?——忍不住低笑出声,“被人看到也无须在意。” “不,但是那个人我觉得很眼熟。但是年纪大了,好像也不记得到底是谁了。”三郎却这么说道,“然后他有托人带这个给我,请我转交给你——咦,是请我转交给‘信长’?” “有人想托‘我’送东西给您吗?”明智光秀有些惊讶,“但是,除了细川先生应该不会再有人和我相熟?” “不管这些,总之是礼物喔。” 三郎并没有计较身份是否可疑,这一类对他人来说至关重要c对他自己来说却无关紧要的问题,就在明智光秀的注视下兴致勃勃地打开了礼盒。 礼盒是长方形的,由上好的木头打造,细闻上去还有一些熏香的味道。包裹礼盒的也是名贵的布料,足见送礼者的用心和忐忑——如果不是忐忑,那么对“尾张的乡下人”不应该如此讲究。 盒盖很轻易地就被打开,里面垫着绸布。在漆成深色的盒中,一把短刀正静静躺在里面,下面压着一张笺纸。 “哦哦,居然是送刀啊?”三郎已经将短刀拿起,很轻易地就拔出,对着烛火细看,不由得发出了惊叹,“好像很值钱。不过是谁送来的?” 在随着短刀被拿走,底下并没有折叠过的笺纸就暴露在了明智光秀的眼里。他很快移开视线,没有去看本应由三郎先看的信笺,但落款和零星几个字还是落入了眼底。于是在三郎发问的时候,他也就城市并且恭敬地回答道:“是斯波义银。” “没印象。好像不是和织田信长一样有名的人物。” “是吗?但他是尾张的前大名。” “啊,因为信长会统一天下,所以尾张大名什么的没去认真记。”三郎终于放下了短刀,回过头去看盒中的信笺,“不过为什么要给我寄信——啊。” 随着金属落地的声音,三郎遗憾地用两根指头捏起掉在地上的断刃:“刀断掉了。” “斯波家竟然想送给你如此恶意的礼物吗?”明智光秀不由得恼怒地蹙起了眉,因为本性还算温和的缘故,他即使生气也没有多凶,但是冷掉的语气已经足够有威慑力,“而且想通过‘我’的手来赠送!” “是哦。这样的话就只能退回去了。”并没有明智光秀那么大的火气,三郎只是惋惜了一会刀刃本身,就把断刀丢开,重新取出信笺看完,“原来如此,斯波义银献上‘今剑’,想要得到我的原谅——不过,他有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吗?” 明智光秀一时哑火。 半晌,他对着三郎解释道:“这只是斯波义银在向你示弱。” 虽然在三郎成为织田家主后很快统一了尾张,但是在一开始,织田家只能算是尾张的一个大地主,而且单论织田家,其中就有主家和分家,织田信长所在的是织田家的庶支。尤其是在三郎接手他这一家的初期,有太多人支持信长的弟弟织田信行,其中就包括织田信友——清州织田家的家主。 当时斯波家权势正开始没落,因此在尾张掌握实权的是织田信友,信长的父亲信秀就是织田信友其下三奉行之一。但在选择织田家家督的时候,信秀没有考虑被信友看好的信行,而是选择了尾张大傻瓜。信友恼怒之下,制定了暗杀信长的计划—— 然后被斯波义银告密了。 愤怒之下的信友杀掉了斯波义银的父亲义统,斯波义银干脆直接带着斯波一族向信长寻求保护,而信长接受了,并在之后干掉了织田信友,一跃成为整个织田家的家督。斯波义银也被他立为尾张的大名——但也就和足利义荣一样,尾张的大权始终在信长手中,斯波义银只能算是傀儡。 斯波义银不甘如此,于是联合石桥氏和吉良氏密谋讨伐信长,但却被察觉,最终被信长流放到京都。 ——不过对三郎来说,那只是斯波义银好像很想离开尾张,所以他就干脆派人护送斯波义银去京都,自己顺手接管了尾张。至于这到底是被误传成流放,还是斯波义银本人觉得这就是流放,三郎就不清楚了。 “斯波的家系是足利一系,大概就是靠这个和足利义昭公取得了联系。但因为将军之位是由于您的支持才能争取到的,所以斯波家认为必须求得你的原谅,才能在足利家身边继续生存。”没有详述斯波义银身为大名被赶出尾张后的心酸之旅,明智光秀只是以这样一句话作为总结。 “哦,这种随便啦。”对于政治的敏感性从来就成迷的三郎只是淡淡的说道,“反正将军无聊的话找谁玩都行啦。不过坏掉的刀我用不上,让恒兴派人退回去。” “是。” 礼物被送回去,斯波家一定惴惴不安,但是既然送了坏了的刀刃,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不可能就这样收下,还满足他们的心愿——就这样惴惴不安下去,实在是对他们再好不过了。 明智光秀这么想道。 至于想要利用和足利义昭有联系的“明智光秀”一事,只需要他自己前去讨还债务。 “那就这样吧。说起来‘今剑’这个名字也很熟悉啊,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是,今剑是传说中义经公的护身短刀。斯波家和足利氏一同是河内源氏,源义家的后代。而义经公是源为义的孙子,源为义是源义家的孙子,和斯波家能扯上一点关系,但因为斯波家的始祖是源义家之子义国,源为义的父亲却是义亲,并不能算紧密的关系。” “噫,你们的关系都好复杂啊,亏小光你能记住。” “这个因为身体虚弱,很难进行战技的练习,也就只能多看些书了。”三言两语带过自己曾经的心酸,明智光秀重新拿起斯波家赠送的短刃,将其放在盒中。 如果不是是断刀的话,斯波家愿意送珍贵的义经公的遗物,也算是态度诚恳这么想着的明智光秀,一不留神就碰到“今剑”断开的部位。 不像是因为锈蚀而折断,也不是在打磨中做手脚,将某个部分刻意削薄。这把短刀就像是被什么东西从中间横着切开一样,断开的边缘呈现出罕见的光滑,碰上去又能感觉到刀刃本身的锋利。几乎要让人惊叹,切开这把刀剑的东西会是何等锐利的存在。 不,重点是,被这样切开的刀剑,是绝无可能被三郎在一开始连同短刃拔出来的! 明智光秀的指尖无意识地一动,立刻被刀锋刮掉一层皮。细微的痛感总算唤回了他的意识,连忙拈起短刃,对着烛火细致地查看。半晌后,他才对懒散地坐着的三郎严肃道:“——这是赝品。” “嗯?” “确实是平安时代短刀的样子,但是心铁和刃金都是新的,应该是由现在的刀匠仿照出来的‘今剑’。” 就在明智光秀这么下结论的时候,从房梁上突然传来十分清脆的c介于少年和孩童之间的笑声——“啊哈哈,我抓到你啦!” 随着这一句仿佛做游戏一样的话,几截蛇骨骤然坠落在三郎和明智光秀面前! “怎么回事,不是已经让所有人退下了吗?”明智光秀当即抬头向上,只看见一个模模糊糊的灰白影子。因为今天前去觐见天皇,他并没有带刀,三郎也因为用的是“明智光秀”这一身份,将宗三左文字暂时放在了一边,也没有佩戴明智光秀的刀,一整天空着手爬树,现在手边自然也没有刀。 糟糕,要毫无反抗之力了吗! 明智光秀忌惮地看着上方白色的影子。大约也是发觉了这股视线,又或者是原本就打算出现,原本立在房梁上的人一跃而下,即使踩着红色的单齿木屐,也稳稳地落在了地上,朝着两个人露出开朗的微笑,自信满满地自我介绍道:“我叫今剑!是义经公的护身之刀哦!怎么样,是不是很厉害呀!” 明智光秀:“小孩子?!” 三郎:“喔哦,好厉害的样子!” 两个人再次在同一时间说出了态度截然相反的两句话,明智光秀咳了两声,在今剑清澈的目光中问道:“你在这里想做什么?” 今剑坦然的回答:“被召唤出来看主公好像很忙,所以我就直接去追击房梁上的‘时间溯行军’啦!不过这个‘本丸’,好像和我应该在的不一样” 他疑惑地看着三郎:“为什么我的主公,会是信长公呢?” 就和三郎当初带着人直击今川义元差不多,要彻底击垮织田家,浅井家打着的必定是将织田信长斩落的主意!织田家与德川家联军三万,光是消灭这三万兵力,还不能让独自手握八万大军的织田元气大伤——织田家目前的一切,都建立在他们有“织田信长”的前提下。 有了“织田信长”,织田家才是那个掌握了京都权利的c有野心一统天下的存在。倘若消灭了织田信长,织田家就是一盘散沙——就和失去了今川义元c被三千兵力打得溃败的四万义元军一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8.穿越之一百零八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小谷城离金崎的距离近到连转移阵地都做不到, 只要十几分钟不,只要几分钟, 浅井就会将整个后方堵死, 到时候才是真的插翅难逃。 就和三郎当初带着人直击今川义元差不多,要彻底击垮织田家,浅井家打着的必定是将织田信长斩落的主意!织田家与德川家联军三万,光是消灭这三万兵力,还不能让独自手握八万大军的织田元气大伤——织田家目前的一切,都建立在他们有“织田信长”的前提下。 有了“织田信长”,织田家才是那个掌握了京都权利的c有野心一统天下的存在。倘若消灭了织田信长, 织田家就是一盘散沙——就和失去了今川义元c被三千兵力打得溃败的四万义元军一样。 三郎事实上并不知道这点。或许他知道,但在他的心里, 这点认知就和织田家家主的位置一样,是属于历史上的“织田信长”, 至于他本人在织田家到底重要到了什么程度, 他并没有这种概念——这也是他几次三番以身涉险的原因。 此时此刻, 他唯一的想法,并不是自己不能死在这里,而是“信长”还不能死在这里。 “大家都把盔甲脱下,提升速度——我们要逃了!” 为了提升速度, 而牺牲防御力——可以,这种干脆利落的做法, 果然是三郎的风格。 点了十骑相随之后, 三郎直接驾着马, 就往南方,也就是浅井家要来的方向往前冲。羽柴秀吉的眼神在明明灭灭的火光中闪烁不定,就在三郎即将离开那一圈空地,进入士兵中的时候,他才像是下定决心,毅然决然的拦在了三郎的马前。 三郎猛地一拉缰绳,马被带得一阵长嘶,前蹄悬在空中蹬了两下,才嘭的踩回地面,惊险地避开了羽柴秀吉。 羽柴秀吉就在马前,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被马踩死的危险,又或许是意识到了但还是毅然站了出来,只是单膝跪下,低着头咬牙道:“殿下!我愿意做殿军!” 殿军是在主力部队撤退时,留在最后来阻止敌方追击的部队眼下浅井军已经近在咫尺,羽柴秀吉提出殿军,这几乎是做好了送死的打算! 一时间,所有家臣看着羽柴秀吉的眼神都变了,唯独竹中半兵卫和明智光秀的视线越发凌厉。 三郎只是低下头看了眼羽柴秀吉,依旧是如同之前一样,做出选择的速度快的吓人:“那就交给你了。” “小人必定竭尽全力!!” 像是能力得到了承认一样,羽柴秀吉的声音都微微颤抖。他将头重重捧在地面上,随后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爬起来,声嘶力竭的向传令兵下令,将属于自己的部队聚拢起来,有序地朝着后方移动。 而在火光难以照到的暗色里,他几乎是惬意地翘起了嘴角,满足地看着三郎离去时马蹄踩起的淡淡尘土。 ——今川义元公,正是相信了他给出的错误情报才会身亡。因此,曾为义元公麾下的探子的羽柴秀吉,被曾经的同僚当成背叛者,在未能得到信长青眼时就遭遇了数次暗杀 这份屈辱,在今天还回去,那不正是理所当然的吗!! 织田信长既然愿意让他成为殿军,那么他借此背叛信长,这也是上天降下给他的绝妙机会——这样的机会,他怎么愿意错过!! 殿军这种损失大的事情,羽柴秀吉才不愿意干。他从一介足轻爬到现在的军团大将,比起其他几个,根基薄弱到不行,偏偏信长对他的信任虽然有,却也一直比不过明智光秀。 不过,经过他刚刚的自请殿军,想必信长此时对他的信任已经到了最顶端吧? 那就这样,带着对他的信任去死吧。就和义元公一样,被直接斩下头颅!他羽柴秀吉,一定会好好殿军,为近江的浅井家开辟出最适合追击信长的道路。 —— 三郎带着仅仅十骑的人,在山中风驰电掣般冲向前方。 他们统一剥掉了盔甲,在夜色中显得狼狈又快速,即使有浅井家的士兵发现了山上有一晃而过的身影,也因为速度太快看就不像穿了盔甲士兵c以及人数少到可怜而多半选择了忽视,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正在抵抗的织田军上。 过快的速度让风都变成了刀,一下下刮着脸。因为山上难以骑马行动,三郎他们几乎是贴着道路走,其中难免和浅井家打个照面。偶尔有警惕心强的,回头放上一箭再重新与织田军拼杀,这一箭几乎算是全靠运气,才没直接扎在三郎头颅,而是擦着他的耳朵钉在了树上。 但就算这样,三郎也没有回头,驾着马一路向前,无惧无畏一般。 “前进——!!” “目标是织田信长的头颅!!” 浅井家的口号,即使在杀声震天的战斗中,也难以让人忽视。 池田恒兴跟在三郎后面,恶狠狠的鞭打了一下马,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殿下对浅井长政那么好,即使是受家臣拜见也让他受礼,还将阿市小姐嫁了过去浅井家却是如此对待织田的吗!” “没办法吧。”三郎专注地看着前方,偶尔有叶片打在他的脸上,就和被石子打中了一样痛,“都已经发生了。” “殿下说的是!眼下先逃回去,然后必定要浅井家付出代价!” “这个无所谓啦。只要阿市不会伤心——咦,不对,浅井家这算是挡在信长统一天下的路上了吧?那就只能选择” 三郎骤然拉紧了缰绳,马咴咴的叫着,在被强行勒停后,被迫在主人的控制下后退。池田恒兴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跟着三郎的动作,也一并勒停了马,只是因为勒得太狠太急,马几乎要暴躁起来,被他们提着缰绳好一阵摇动,往旁边踏了几步才算稍微安静下来。 而停下来后,池田恒兴等人也终于看到了三郎止步不前的原因。 那是一队打扮奇异的人。粗略数过去像是有十来个,每一个都是肌肉鼓胀,满身伤痕。他们带着边缘已经破烂的笠,笠下的双眼似乎在放出阴森的光芒。 这些人全身只穿着一件袴,像个穷苦的平民。但是他们一手偏偏拿着雪亮的打刀,即使在不明显的月光之下,也显得锐利非常。 “可恶!难道是浅井家派人在这里截杀吗!!”目前没有长兵器,骑着马去对付这些人只可能被直接砍断马蹄落入不利。几乎是顷刻间,池田恒兴就滚鞍下马,抽出随身带着的刀刃,无畏地挡在了三郎的马前,厉声道,“保护殿下!!” 但是他这句话出口的同时,山林的阴影出就不断涌动,最终从里面爬出数只形如蜘蛛的奇怪物体。 它们上半身还是人,下半身却是如蜘蛛一般的六只尖脚。脚踩在松软的泥土上就是一个圆圆的小坑,但当它带着这副躯体移动过来时,连那奇怪的尖足都像是有着刀锋一样的锐利,更别提上面的人身还手持一把胁差了。 蜘蛛身子和人之中,还有一个长着尖角的野兽头颅。上面的人身面色惨白,双眼无神,头发凌乱得随风而动,而中间的野兽头颅确实双眼放光,那种带着紫色c刺目的光芒,几乎是写满了不祥的意味。 岐阜城内确实有兴起鬼怪的传说,但这对武将们——尤其是跟着三郎的这十骑来说,虽然怀疑,却始终未曾见过。 眼下乍然打了一个照面,当即就有人惨叫出声:“牛鬼——牛鬼啊!!” “不许叫!”池田恒兴横刀立在三郎的马前,几乎是咆哮着说道,“不管是牛鬼还是其他,无论什么都不能伤害到殿下!!想要吃了殿下,就先啃食掉我的尸体再说!” 而在他身后,三郎静静的看着这些奇形怪状的东西。 “宗三好像有说过,时间溯行军的胁差就长这样那么另一个是打刀吗?” “殿下?请您快点逃啊!!” “现在也逃不掉的吧?”三郎只是看着阴影处不断涌出的时间溯行军的胁差,瞳孔在这样可怖的c仿佛百鬼夜行的一幕中微微一缩,“哇哦,藏了好多在这里。” “即使是这样,也不能让殿下您不是说过,您的目标是一统天下吗?怎么可以c怎么可以葬送在这些妖物手上!!” “说的也是。”三郎说道,“信长可不能死在这里。恒兴,上马。” “殿下?” 池田恒兴不敢置信地看着三郎在此刻仍然显得平静的脸,几乎是带着惊惧爬上了马,随后他就看着三郎扯了扯缰绳,几乎是无畏地,朝着打刀和胁差所在的地方,强行踩了过去! “殿下!!” 闪亮的刀刃几乎是瞬间就齐齐朝着三郎而来,连成一片的刀光像是月色下的湖面一样,从无数个地方围攻而来。池田恒兴胆战心惊地看着三郎驱马前行,不知不觉睁大的双眼已经流下了眼泪。 随后他就听到三郎大声道:“第一部队!宗三左文字c笑面青江c今剑,队长数珠丸恒次,出阵!” 他还没有完全清醒,但已经在床褥上坐了起来,头一点一点的晃了几下,才凝聚起飘忽的意识,呆呆的看着前方的墙纸。直到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猛地惊醒,扭过头去看屋外——拉门被关得好好的,透过和纸照入室内的也只有微弱的光芒。 长久的疲惫并不是短暂的睡一觉就能弥补的,但明智光秀感觉身体轻松了很多,脑子依旧带着些许昏沉,却不再有精神紧绷到极点后的头痛欲裂。他先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依旧是他去见三郎时穿的那套,只是外衣已经被解了下来,潦草的搭在一边的胁息上。他的面巾也放在衣服上面,边角处透着一点淡黄和一些灰褐色的斑点,这是被朝仓家追击c仓促撤退留下的证明。 只记得换衣服,面巾反而忘了为这点小小的疏忽,明智光秀懊恼的锤了下头,随后重新穿戴好,面巾也戴了起来,准备之后再换条干净的,随即就拉开了拉门。 外面已经是暮色四合。他刚刚睡醒时身处的屋室,竟然是之前和三郎谈话时的屋子。 堀秀政正从远远的一边游廊走过来,侍女们焦急地奔走,不时有停下来对他说话的。只是明智光秀还算眼尖,也就看到了那些侍女脸上的慌张——这些一贯因为堀秀政的美貌而刻意驻足的侍女,这次大概是真的遇上了什么事,以至于都慌乱到不顾表示对堀秀政的喜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9.穿越之一百零九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绕路, 避开近江,从其他方向绕一个大圈回岐阜。但是这样势必会让织田家陷入被动, 毕竟连浅井都背叛了, 绕路途经的大部分土地, 谁能保证那里的势力是对织田家友善的? 或者再严重一点。浅井已经打定主意要和织田家撕破脸, 一旦织田家的大部队发生转移,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不被人探知到。曾为盟友,织田交好c又或者相安无事的地方, 浅井也多半知道。那么在织田家要绕路的前提下, 推测出他们的路线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到时候反而是织田家会被打个措手不及。 哪怕是为了避免浅井的突袭而选择并不是最优先的路, 那这条路也势必风险很大(不然怎么会屈居其次), 而且人马的大范围行动, 是绝对不可能隐瞒所有人。只要卡住了三郎想回岐阜这个关键点, 浅井和六角就占据了上风。 不过, 这些也只是明面上的优势了。 因为三郎可是直接(被柴田胜家)往外宣传了,要用刀剑来洗刷被背叛的耻辱,必将报仇。松永久秀也在出发前派遣了一队野武士,前往近江煽动人心, 以致于近江所有人都深信不疑, 织田信长必然忍不下被浅井背叛的这口气。 也就是说,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三郎要和浅井拼个你死我活。 早早就在三郎出乎意料的各种行为里练出了淡定心态的织田家家臣, 听到这种传闻后反而是最平静的。他们甚至没有为这个谣言去询问三郎的真实想法, 一派淡然的等着三郎的指挥。果然, 就在松永久秀离开的当晚,三郎的近侍堀秀政就来通知他们前去商讨离开岐阜的方法。 并没有所谓的被仇恨蒙蔽双眼,甚至连一点冲动的迹象都没有,三郎直截了当的对着所有人表示:“我要回岐阜。” 家臣们微微一笑,表示我们家大将就是这么眼光长远的人。 与浅井虽然有背叛的新仇在此,但这种战乱的时代,同盟和仇敌事实上并不那么绝对。再说难听一点,织田家的大将织田信长何其珍贵,区区六角和近江就想取得信长公的头颅,也太狂妄了。 “先从伊势绕到尾张,再从尾张前往岐阜。远一点倒是没有关系,我想快点回去。”打仗的时间总要比单纯赶路花的时间长,三郎几乎没做什么犹豫,就选择了对他而言最能满足他要求的路线,“长政和六角家的好像都很在意我,如果让他们发现就不好了。所以先清出从近江到伊势的路,柴田先生你们就啊,就去针对南近江吧。” 柴田胜家立刻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让浅井不得不将注意力分散在我们这边吗我们会尽力的,原来殿下在锻刀时就开始布局了。” 倘若不是突然流传出的c织田信长不惜亲身锻刀只求得获杀敌刀刃的消息,即使有松永久秀帮助在近江散播消息,恐怕浅井家以及六角家的家督和家臣也不会相信,织田信长打算对他们动手。 而现在,这正是用来转移浅井和六角注意力的c好让信长公尽快从京都脱身c安全返回岐阜的计策! 信长公带领主力,恐怕谁都不会想到他是以攻击近江的名义去伊势寻找脱身之路!毕竟近江不仅与伊势相连,同样也与美浓(岐阜城原本为美浓国的稻叶山城)接壤! 无论是浅井还是六角,恐怕都不会想到,他们并不是要开辟去美浓的路,而是想从伊势绕路去尾张,迂回而行吧? 南近江的六角一旦应信长公的设想c成功被他们牵制后,整个近江联手围困织田军在京都的目的也就破裂了——不管是顾着信长公那边试图拦住,还是顾着六角这边试图帮忙,浅井家注定分身乏术,这也就是织田的脱身战略! 不愧是织田家的总大将! 对着柴田胜家灼灼的目光,三郎不知为何觉得背后一凉,咕哝道:“不,我只是想锻刀总觉得好像被误解了。” 丹羽长秀则只是平淡地颌首,看着放在三郎和众家臣之间的地图,突然出声道:“明智先生似乎是最先赶到的。有和殿下商讨出具体的路线吗?” 这种平静的询问,就像是炸雷一样在明智光秀耳边响起。用面巾严严实实裹住脸的青年看了眼三郎舒张的眉眼,在他开口之前抢先回答道:“不。在下只是恰好先赶到。殿下意图撤离一事我也是刚才才和诸位一起得知,不过殿下有嘱咐我留守京都。” 这毫无疑问是在说谎。但三郎对明智光秀这句对他而言显而易见的谎言,也只是困惑地蹙了蹙眉,就将心思从这种不影响大局的事上移开,兴致勃勃的继续规划回去的行程:“没错,因此将军最近好像看我很不顺眼,所以想让小光留在京都,有什么事情就可以报告给我。长秀有看好什么路线吗?我看来好像没有特别的优劣之分。” 仿佛从三郎的话中得到了什么佐证,即使不明显,丹羽长秀浑身的气势也缓和了下来。他朝明智光秀点点头,像是致歉,又像为了表示听到了他的话的示意动作,随后低下头,以指在地图上代表山的图案上画了个圈。 “那么殿下不如从千草岭处过。那里地势陡峭,人马很难行走,相对而言敌人也难以伏击。毕竟眼下不必在金崎时,殿下必须以安全为先。” “那就这样吧。一切就麻烦你们了喔。” 以这样的话为结束语,三郎敲定了返回岐阜的计划。 并在第二日就开始实施。 —— 织田家的家臣们,早就习惯了三郎ax的行动力,而且这个计划说是关乎三郎的生命安全也不为过,因此也都没有什么怨言,趁着夜色未暗之际进行点兵,随后在次日一早,就率军冲出了京都。 因为浅井家和六角家的煽动,在之前的时间里,织田军不得不随时准备去镇压暴|乱。这次柴田胜家和丹羽长秀的率兵出动,也似乎只是和前几日一样。因此无论是浅井家还是六角家,在听闻织田信长依旧没有出现时,都将这当成了普通的镇压行动。 但随后,柴田胜家和丹羽长秀就率兵直指南近江!织田家大军也随即出动! 六角家确实曾是南近江的守护大名,在此地经营多年。但十分可惜的,早在1563年,将史称“观音寺骚动”的动乱中,六角义治因为觉得重臣后藤权力将威胁主家,因此将后藤贤丰父子三人杀害,未料六角麾下重臣因此纷纷反叛——这极大的影响了六角氏对于领地的支配。 更可惜的是,在“观音寺骚动”中最后调停了众人的蒲生定秀,也默许了其子蒲生贤秀在织田家上洛时投降并成为织田家家臣,隐隐透着整个蒲生氏归顺织田家的意思。 六角家则是在织田家护送足利义昭上洛时被打得抱头鼠窜,逃到了甲贺后才敢借着忍者的力量,来和织田家打游击。因而六角虽然现在回了南近江,但南近江到底是织田家的主场还是六角家的主场,这点还真的说不定。 既没有地势上的优势,也没有人心所向,连士兵都难以比上织田军的精锐。柴田胜家带领兵士攻击南近江,就像砍瓜切菜一样轻松。而在他们之后压阵的c浩浩荡荡的万余大军,更是杀气凛冽c气势如虹。 六角家忙不迭地去请求浅井家的帮助。而此时,三郎已经看着地图,按着先前布置的计划,瞄准攻打近江以东c与伊势相连的地方。 他的脑海中不期然闪过归蝶经常在他面前出现的c幸福,但偶尔又会十分忧郁的笑容。 “果然要快点回去——不然夫妻感情会出问题的。” 他这么喃喃自语道,高高伸起一只手,示意织田家挥军前进。 —— 元龟元年(1570年)4月20日,织田信长往越前出兵,攻打朝仓。4月28日,信长遭到浅井背叛,从金崎撤退。4月30日,带着十骑人马抵达京都。随后在5月9日,织田信长率领主力离开京都—— 直到5月19日,他终于成功地站在了千草岭的山路上。 从4月20日到5月19日,短短一月实在是波澜起伏。这甚至要比当年三郎面对今川义元时的危机来的更甚,因为义元公虽然可怕,对三郎而已刨除前期准备也就是一夜(偷袭)的事。但现在浅井反水,反倒是回到岐阜之前都要提心吊胆。 嗯,提心吊胆的特指家臣。 山路狭窄,三郎直接被他的家臣们团团围住,紧密地保护在队伍的最中心。最前方是前田利家和佐佐成政,旁边是池田恒兴,最后面是羽柴秀吉和羽柴秀长。放眼望去,几乎全是偏重武艺的家臣,即使是表现相对平庸的羽柴秀吉(刻意藏拙),也有猴子一般灵活的身手。 这样的阵容,不说是万无一失,也可以算是疏而不漏了。 就在大家都这么认为c织田军在山路上缓慢前行的时候,暗自潜伏在山石后c名为杉谷善住坊的男人,已经举起铁炮(火|枪),对准了三郎的脑袋。 自美浓的岐阜城出发后,织田家一路前进,直到到达近江。近江的势力分别是南近江的六角和北近江的浅井。浅井由于阿市的出嫁,到目前为止都维持着不错的关系,立刻就带着援军而来,表示愿意支持信长的上京。 而态度一直暧昧不明的六角家则探知织田家接近的消息后,很快就派出大军拦截织田军的去路。一开始织田家还派人前去交涉,但是六角家态度坚定,最后也只好做出迎战六角准备。 “还好阿市嫁去了浅井吗。” 在看到浅井长政带兵前来的时候,明智光秀这么感叹。 “也不光是因为阿市。浅井家本来就是中立,只是如何争取。咦,这么一说要是浅井家被六角争取过去,我们就要被堵在近江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0.穿越之一百一十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不过依照三郎的性格, 这两个原因哪个更重要,哪个先出现, 还真是说不准。 自美浓的岐阜城出发后, 织田家一路前进,直到到达近江。近江的势力分别是南近江的六角和北近江的浅井。浅井由于阿市的出嫁, 到目前为止都维持着不错的关系, 立刻就带着援军而来,表示愿意支持信长的上京。 而态度一直暧昧不明的六角家则探知织田家接近的消息后,很快就派出大军拦截织田军的去路。一开始织田家还派人前去交涉, 但是六角家态度坚定, 最后也只好做出迎战六角准备。 “还好阿市嫁去了浅井吗。” 在看到浅井长政带兵前来的时候, 明智光秀这么感叹。 “也不光是因为阿市。浅井家本来就是中立,只是如何争取。咦,这么一说要是浅井家被六角争取过去, 我们就要被堵在近江了。” “长政公就在这里呢,殿下。” “没事, 反正说的也是实话。”三郎并不愧疚的对着浅井长政说道,“不过你愿意和我们一起走,实在是太好了。要一起上洛吗?” “不, 我随你平叛后就要回近江了。”三郎说的确实是事实,但是这并不妨碍浅井长政对这种异于战国任何大名的爽直适应不良,连忙表示自己没有这种野心, 生硬地岔开了话题, “那么对于拦路的六角, 你打算怎么做?” “哦,很容易啊。那边有我们的内应。要是打起来——我想从支城之一的箕作城开始打。打下来之后再在箕作山设本阵。”并没有内应一事应该算是机密的认知,盘着腿坐下吃烤鱼的三郎轻描淡写的就对浅井长政说道,一点都没有在意后者因为听到这句话后怪异的脸色,“那么先锋就让” “藤吉郎(丰臣秀吉)和丹羽(丹羽长秀)一起去吧。” —— 木下藤吉郎(丰臣秀吉)目前在织田家只能算混了个脸熟。自称为卖针商人的他,因为织田家不看身份的招募而成为了织田家的一名足轻(下级步兵),后来在三郎困扰如何攻下美浓之时,献上了“一夜之间在边境筑堡砦”的计策,最终造成美浓人心浮动,被称为“西美浓三人众”的美浓重臣谋反,夺取了稻叶山城,投靠织田家。 可以说,拿下美浓,木下藤吉郎的“一夜城”是相当关键的一笔。而他本人也因此平步青云,成为织田家的家臣。 不过,在成为织田家一员之前,木下藤吉郎还用过“田原传二郎”这个身份,试图混入织田家。只是被当时还活着的平手政秀看穿来历不明,不得不离开,在平手政秀死后,杀掉了路过的卖针商人木下藤吉郎并夺取了对方的身份,重新进入织田家来获取情报给今川义元。 只是谁也没想到,在所有家臣都自发笼城的时候,信长竟然会选择半夜整军,对今川义元发起袭击!手握大军的义元公,就这样成为了尾张大傻瓜成名的垫脚石! 探子的身份已经随着今川义元的死亡而掩埋,但木下藤吉郎难以放下被信长欺骗c传递了织田会笼城这一错误情报——即被信长彻底戏弄的耻辱。为织田信长出谋划策与其说是为了寻求一条青云之路,不如说是为了爬到能将信长彻底葬送的位置。 有内应在,织田家对六角家的战斗,注定不会太过艰难。不过即使是这样,信长也依旧是派出了织田家的肱骨之臣c十五岁就出仕信长的丹羽长秀和他一起 单凭一次一夜城,果然还无法获得信长的全部信任吗? 算了,单凭一个六角,原也很难对织田造成损害,用这次先锋来赚取功劳正好。织田家志在天下,和那个心心念念当将军足利义昭一定会产生冲突织田家这次之后一定会更加强大。 只要就这样奋力作战,成为织田家的重臣——总有一天,他要让织田信长陷入当初义元公的境地。 这样想着的木下藤吉郎,一马当先地冲在了前面。 作为曾经的探子,木下藤吉郎的武艺不可谓不好,但是目前他只是一个崭露头角的家臣,有丹羽长秀在旁边盯梢,一旦暴露出不符合身份的武艺,不会说对他造成多大|麻烦,但是困扰总是少不了的。稍稍拼杀了一会鼓舞起士兵的士气,他就顺理成章地勒马后退,高声指挥着军队前进,随后又忙不迭地对丹羽长秀赔上笑脸。 身份更高的丹羽长秀没有对他的行为做出什么判定,白皙圆润的脸上平淡得连表情都欠缺。他只是看着前方,更像一个单纯的旁观者,连木下藤吉郎套近乎的话都没有理会。 织田军的兵力比起六角来堪称完胜,更别说还有内应藏在其中。只过了几刻,箕作城的守军就已经呈现溃败的趋势。 因为目的是通过箕作城来打下六角家大本营的观音寺城,所以面对溃逃的敌军,木下藤吉郎连忙下令停止追击,全力攻城。这种战争的局势往往转瞬即变,因此,在木下藤吉郎下令后,传令兵立刻将命令下传给各处,而没有再多此一举的去询问虽说是一起担任前锋c实际上命令要比木下藤吉郎重要得多的丹羽长秀。 就在丹羽长秀一直保持沉默,箕作城终于城门大开c织田军一拥而入的时候,这位看客c或者说只是打算为木下藤吉郎查缺补漏的青年终于开了口。 “——附近有伏兵。” 木下藤吉郎的心顿时提了起来。 事实上木下藤吉郎对这一结局注定的战役并没有做什么手脚,他是个聪明人,很知道怎样做才对自己有利。但是目前看来箕作城的守军兵力正常,如果有伏兵,那必然是从观音寺主城派出来的。 六角家不可能未卜先知织田家的战术而布下伏兵,织田信长布置战术也仅仅是几小时前——丹羽长秀言下之意,正是织田家出了叛徒! 并且是,就在织田信长决定战术时的在场人员之一! 作为一个曾经的探子,木下藤吉郎聪明地掩饰了自己的恼恨的心情——他真心觉得是谁这么蠢干的这事,很有可能带累无辜的他!——连眼里的惊讶也是既明显也转瞬即逝,哪怕丹羽长秀在他带着头盔的情况下可能完全看不清他的表情,也将一个惊讶又镇定的武将姿态做得完美无缺。他没有多此一举地辩白或者要求攻打伏兵,而是干脆地放低了姿态:“请丹羽先生分兵!” 既可以是分兵给他让他去攻打伏兵,也可以是丹羽长秀分兵去对抗伏兵。 但丹羽长秀只是平淡地说道:“已经出来了。” 木下藤吉郎顺着丹羽长秀的视线看过去,只看到树林之中缓慢地出现了一队士兵—— 被丹羽长秀称之为伏兵的队伍竟然简薄到可怜的地步。 粗略地扫一眼过去,竟然不到二十个人。比起六角家其他穿着甲胄的士兵,这些人看起来像是穷苦到连衣服都买不起的贫农,浑身上下只套了一条裙袴,头上戴着边缘已经破烂的笠,皮肤在树影之中竟像是带着微弱的蓝色,但偏偏肌肉鼓胀结实又密布伤痕,浑身上下都带着快要实质化为刀剑一般锐利刺人的杀伐气息。 他们一手拿着刀鞘,一手拿着刀,更让人奇怪的就是他们持刀的右手竟然套上了长角的动物头骨一类的动物,而且刀柄竟然连着粗重的铁链,缠绕在他们的手臂上。 他们正是“时间溯行军”里的打刀。 实际上他们裙袴之下的脚更像啮齿动物的脚掌,但是在树林里丰茂的植物遮掩和裙袴本身的宽大下,一时之间倒是没被人发现,甚至连泛着异常光芒的双眼和皮肤,也都在月光和火把的映照里变得不明显。打刀们几乎没有彼此交流,似乎也没有被人发觉的危机感,在织田军宛如实质的凶狠目光下,泰然自若地从林间走了出来,右手紧握着的打刀本体立刻在阳光下泛出雪亮的光。 对于武器的辨认几乎是投身军伍里的人的本能了。光看打刀泛出的色泽,不少识货的人就明白,这些刀分明锐利无匹,哪怕这群奇怪的人打扮再怎么浪荡穷酸,刀也证明了他们来历不凡。 没等他们先蠢蠢欲动,打刀们已经举起了刀—— 随后消失在了原地。 绝佳打刀的刀刃随着人形举刀的动作,忠实地反射了出灿烂的火光。随即并不明显的符文在打刀们的背后亮起,时间溯行军探知情报c意欲离开而启动的阵法爆出一阵白光,晃的人睁不开眼。只是瞬间,刚刚还立着十几个古怪人形的林间就变得空空荡荡。 丹羽长秀立刻派出士兵查看,除了发现几个像是猛兽爪印的脚印外,一无所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1.穿越之一百一十一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玉刚一砸上去火花四溅啊!好不容易点着的火直接被压熄了啊! 审神者抡起锤子就直接往玉刚上砸!锻刀原来是直接砸玉刚的吗!? 笑面青江头一次看见如此清纯不做作的锻刀方式, 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先拦住三郎, 还是该先扑灭泼油时不慎落在地面的小片油渍上渐渐涨大的火星。 果然三郎一次锻刀能烧了厨房, 这不是没有道理的。 趁着火势还没有蔓延开, 笑面青江一脚踩上最近的砥石, 往前就是猛地一推。用于磨刀的砥石突然被施加了力道, 顿时推开一层薄薄的土,准确的连土带石栽在了那一层油上。 砥石闪着并不明显的微光, 很快就被火焰包裹住。 原本只是在油面上蔓延的一点火势,在没有更多的燃烧物的情况下, 竟然违背常理的涨大了一圈,将被笑面青江踢过来c本意是用于抑制火势的砥石整个吞噬。深青色发的青年几乎能清晰的看到砥石在火舌的舔舐下飞速的消融, 就像落入火中的冰块。 笑面青江下意识的转过头去看三郎那边。 只见之前被三郎简单粗暴砸上木炭的玉刚,也同样违反常理的被火炎完全包裹住, 一点一滴的银色液体从里面渗了出来,被涨高的火苗推到火焰之上。一开始只有一点点, 还看不出到底是什么。但在三郎毫无章法的捶打之下, 银色液体的渗漏逐渐加快, 聚集在火焰之上,竟然可以看出是有意识的c要凝聚成什么物体的模样, 而非单纯的聚拢成一团。 三郎也发现了这一点。但从一开始就把付丧神一类东西排除在了常识之外,他看到这种奇怪的一幕, 也只是惊叹道:“原来锻刀是这样的啊!” 不, 锻刀绝对不是这样的啊!! 笑面青江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超乎常理的审神者从这种奇妙的变化中取得了动力, 卖力的继续“锻刀”。锤子一下下撞击在玉刚上, 碰出金铁交加时才有的清脆响声。液体逐步溢出,和上面的液体聚拢在一起,渐渐的从最上部凝聚成实体——是刀剑的茎的位置。 讲道理,乍看之下还真看不出这原来是茎——因为它实在是厚的太过分了。准备用五十斤的材料来锻的,果然不会是一般的刀? 而在剩下的玉刚里,渗漏的银白液体还在持续上浮,一寸寸沿着茎往下延伸,凝结出刀剑的本体。 同为刀剑的笑面青江仔细的看了看这位或许会成为新的同伴的c目前只凝结了还不到两寸的刀,只从那厚的过分——大概都要超过了长度的茎上,隐约看到了“左兵卫”几个字,大约是这把刀的铭文。 他的视线重新落回那块和玉刚一起被火焰包围的砥石。此时地面上已经什么都不剩,不管是刚刚那块砥石还是那一滩点着了的油污,统统被烧得干干净净,只留下砥石之前移动而产生的一道土痕。 笑面青江若有所思。 他再度望向那被火炎推到最上方的c半成品的刀刃,果然实体的凝结只停留在了茎的位置。剩下的部位只是液体的堆积,潦草地堆出一个形状而已。 刀剑的锻造需要时间。短刀通常是二十分钟,胁差要更长,大部分太刀些大太刀和一部分打刀基本是三小时,战斗力更强,在时之政府的档案中被划分为“四花”或者“五花”的刀,时间更会增加到三小时二十分甚至十个小时。 看三郎锻造出的如此厚重的眼望过去就觉得之后不管是厚度还是长度都让人倍觉不会辜负五十斤材料的茎这总不会锻出四十米大刀吧? 时之政府有这种刀吗?! 正当笑面青江胡思乱想c并对这位正在锻造中的刀剑男士的厚度心怀恐惧的时候,三郎停下了捶打的动作。 虽然穿越之初还是个体育成绩优异c元气满满的高中生,穿越后也南征北战身先士卒打了不少仗,但“织田信长”毕竟身份贵重,十五岁时和农民玩相扑还能赢,十五岁之后基本就除了(自顾自地)爬树和骑马外少有锻炼武艺的机会——连相扑目前也在他一个比一个身手矫捷的家臣中宣告垫底(三郎本人对此毫无所觉)。 锻刀这种需要持续几十分钟至数个小时的劳动,对于现年已经三十多岁的三郎来说 “好累。果然是年纪大了啊。” 脸尤为年轻的织田家家督如此抱怨道。他之前脱掉了上衣,以充满男子汉气概的姿态进行锻刀的工作,而劳动了十几分钟后,并不纤细c也没有多少肌肉的身体早已被炉火烤得上半身都是汗水。 笑面青江无言的看着撩过上衣就擦汗的三郎,最终还是没有对这样毫无气势的织田信长发表评价。 “总觉得这样打下去会腰肌劳损。”直接坐在厨房地上休息,因为男子汉地锻了一次刀,目前算是满足了心里想法的三郎看着因为缺少了刀匠c停在半空中不再有液体补充的未完成品,自言自语道,“但是锻了一半就放在这里也不太好,小光也说付丧神现阶段还不是让人知道的时机嗯。” 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三郎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脸色在旺盛的火光中显得严肃正经。他抬起满是汗水和尘土的手,重重的拍在了笑面青江的肩上:“那么接下来锻刀就交给你了,笑面!” 笑面青江:“您是认真的吗,信长公?” “毕竟你也算是我的家臣吧。我做不到的事就要靠你去做。”三郎十分认真地说道,满怀不舍和怀念的看了一眼刚刚才敲过玉刚的铁锤,随后态度坚定地将它塞进了笑面青江的怀里,“小光带刀匠回来之前,就由你来做!要像个男子汉哟。” “不,锻刀和男子汉并没有关系?”笑面青江嘴角一抽,然后无奈至极地翘了翘嘴角算是个勉强的笑容,“这样一来,我也算和你越来越密切了吧?” ——怀抱着还带着余温的铁锤,刀剑付丧神最终还是向提供了让付丧神显形的灵力的审神者低头。 他不时瞥一眼坐在地上c撑着下巴看自己这边的三郎,手上一点不慢地捶打着玉刚。相较人类能做到的,付丧神能施与的力道更大,银色的液体几乎连成了一条线,源源不绝地朝厚度恐怖的刀刃灌注而去。玉刚如同湿透的海绵一样往外吐着液体,等到完全榨空,就悄无声息的在火中化成一团白灰。 嗅着锻刀时奇特的c对付丧神而言几乎算是芬芳的味道,笑面青江只觉得浑身都是力气,连锻刀之前还有的轻伤状态都不知不觉消失,恢复到了完全的健康。 不过就算这样,让刀剑男士去锻刀也太乱来了——记忆中有马当番(养马)c畑当番(种地)甚至寝当番(守夜),锻刀这算什么? 烤当番吗? 早早就察觉到了明智光秀的微妙态度c甚至因为历史上导致织田信长死亡的事件c连同只有明智光秀和织田信长能看到刀剑付丧神的现状,哪怕并没有明说,深知历史的刀剑付丧神对于明智光秀的态度其实也是一样的微妙,除非有三郎的首肯或者传召,基本都是下意识不与明智光秀见面——但现在,笑面青江几乎是要在心里期盼明智光秀快点回来了。 就算付丧神再体力充沛,锻四十米大刀这种事果然还是要交给刀匠来做吧!? 感觉到面颊上已经布满汗水,背后也已经被汗水浸透,笑面青江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敲了这五十斤玉刚多久。他只看见那一条长长的银色,已经从只有茎的状态延伸到了约一尺八寸,这甚至比不上笑面青江本体的长度,但那把被他觉得可能锻成四十米大刀的半成品,已经开始出现了往下收拢的弧度了。 这就是结束了?厚度比得上四五把刀,结果就是把重型胁差? 笑面青江心里疑惑,但机械的捶打动作已经让他没有了说话的兴致,只是持续捶打着玉刚。仿佛是获得了足够的能量,又像是到了一个临界点,浮在火焰上的厚重刀刃闪出点点白光,最上一层竟然弹出了一把刀! 真的是弹出。笑面青江亲眼看见刀刃的最上层就像是被什么无形之物切开,从下部弹了起来,竖着立在半空中。之前所锻的厚刀明显的薄了一层,原本有的收拢弧度也消失了,从笑面青江自以为的“即将完成品”成为了半成品。 不,大概一开始就是半成品。 他所见的c厚重到根本不像刀剑的厚刀,根本就是几把刀剑堆叠在一起的产物吧?锻造这把厚刀,就是在同时锻造数把刀剑。但因为刀剑本身锻造时间有差异,所以先完成的就会这样跳出来? 太不可思议了。 从来就不知道同时锻几把刀是这样的锻法! 笑面青江望向了三郎,但后者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反正刀剑男士这种存在本来就很奇怪,只是将他的目光理解成了想要材料,当即纡尊降贵的捡起散落一地的砥石递了过去。 被迫锻刀的刀剑男士只能木然的接过,在已经竖起的刀上轻轻一划。 原本只出现了几个字的茎立刻清晰了起来,全部铭文“左兵卫尉藤原国吉”都呈现在了笑面青江眼前。砥石就和冰块一样飞快磨损消失,速度甚至比之前被火焰烧光还要更快。 换了数块砥石,悬浮在空中的刀刃才完全成型。既没有目贯c刀柄,也没有刀鞘,就这样静静的浮着。笑面青江看着单薄到可怜的刀,又试着捶打了一下玉刚——新出现的银白液体只是涌入那把约莫是几把刀的合成体的厚刀中,并没有为这把新刀加上刀鞘和装饰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2.穿越之一百一十二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反而是三郎那边, 在短短一天半内,就接连遭受了三次时间溯行军的刺杀。 一次是从金崎带着十人轻装逃离,结果被大批时间溯行军的胁差围攻——这靠刀剑付丧神拼死拦住而逃脱;一次是被围攻当晚借宿农家(并召时间溯行军回城)前,被不识好歹的山贼拦住打劫, 时间溯行军趁机浑水摸鱼派出了几个敌胁差进行偷袭, 最后因为敌胁差已经不能让家臣们产生恐惧c以及跟随在三郎身边的人都骁勇善战而解决;一次是行至朽木谷, 打算通过朽木谷绕行至京都,结果朽木谷的主人c和浅井是同盟关系的朽木元纲拒绝放他们过去, 并打算将人扣押并写信给浅井长政—— 然后,敌打刀就出现了。朽木元纲反而将敌打刀当成护卫织田信长的部队,冲上去一阵拼杀解决了敌打刀,并对“虽然搞不懂情况但好像不关我的事”所以风轻云淡的三郎产生了深深的忌惮,最终在熟识的松永久秀的劝说下,同意让三郎等人通过朽木谷。 其中明明深知内情如何, 但是就是闭口不言的家臣也起到了大作用。 十骑最终在四月三十日抵达了京都——此刻,距离“金崎殿后”,也不过过去了两天。 织田信长的动作, 实在是太快了。 无论是身在京都c正对三郎的困境满心欢喜的足利义昭,还是仍试图搜寻信长存在的浅井长政都忍不住这样想。 只不过, 浅井长政还可以靠着近江的势力, 咬牙承认失败,重新撤回浅井家的本丸, 足利义昭就因为曾经受到的恩情, 不得不在信长请求觐见的时候选择同意。 不过让足利义昭更加失望的是, 明明经历了一次失败,但织田信长依旧没有败军之将的颓丧神色,甚至连眉宇间那种讨人厌的散漫和自信,也没有磨去一丁点。 他假咳了两声,装模作样的关心道:“我已经得知了朝仓的战况,这次真是太危险了,也死了很多人吧?” “嗯?应该有的吧,不过影响不大,立刻就能重建。”三郎态度坦然真诚地说道,“十天前才出发去打朝仓,结果现在就回来了,啊,连我都有点不好意思。” “回来就好,您的性命也是很珍贵的。”足利义昭假惺惺道,“那么接下来是要留在京都休养生息吗?” “哦不,我等小光他们回来就回岐阜。”三郎说道,“啊,对了,还有一件事忘了和你说。” “什么?” “我听说你写信给了很多人。请你不要再这么做了好吗?” 足利义昭,在这一瞬间觉得背后全湿了。他死死地捏着扇子,强忍着怒意,等细川藤孝见势不妙过来打圆场c将三郎送出去,他才暴怒地将扇子一把摔在地上,一脚踢翻了案几。 “不过是个败军之将!竟然c竟然也敢在这个时候来威胁我!” 他下意识地忽视了三郎说话时漫不经心的口气给他带来的压力,以及在三郎说出“很快能重建军队”时感受到的底蕴,脸色煞白,从额头不住地流着汗。因为太过紧张的缘故,他忍不住将拇指塞进口中,一点一点地啃咬指甲,直到细川藤孝重新踏进屋子,他才感到宽心地放下了手。 足利义昭这种毫无气魄的模样,让细川藤孝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即使是亲兄弟,足利义昭和足利义辉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但作为将军家的家臣,他还是尽心尽力地跪坐在足利义昭面前,温声安抚道:“即使信长平安回到京都,织田与朝仓的战役也是织田家败了。” “你说的没错!”足利义昭连忙点头,一手抚住心口,像是安抚里面砰砰乱跳的心脏,脸色也渐渐变得正常,“天命——天命终究是在我这边的!” “” “织田信长一直都是顺风顺水,现在他终于失败了,信长的天命也就到头了!到头来,天命还是眷顾身为将军的我。”足利义昭面带喜色的说道,“现在连身为织田同盟的浅井都回应了我,之后我麾下的人会越来越多——将军的权利,总归是要回到我手中的!” ——但是,您真的有统率为了反对信长而聚集过来的那些大名的实力和魄力吗? 细川藤孝差点就要将这句心里话脱口而出了。但看着将军因浅井投靠的事而手舞足蹈,他最终还是没有将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说出来,而是委婉地提醒道:“先前,织田信长攻打美浓的时候,也是屡战屡败,但最后他还是占领了美浓。现在他又能这么快就下定决心赶回京都,不管是出于什么心态,织田信长此人都不可小觑。” “那是因为那时信长没有得到天命!上天没有眷顾他,所以他失败,上天眷顾了他,他就成功。而现在,我才是天命所在。”足利义昭天真的说道,“现在是我信长,他居然敢在这个时候威胁我!藤孝!” “嗯?” “我要和织田家决裂。反正现在浅井家也投靠过来了,之后会有更多的人。我已经不想看到织田信长那张脸了!” 细川藤孝:“” 不管细川藤孝对于任性又自作聪明的将军大人有多无奈,走出将军府的三郎是对将军的想法一无所知的。 甚至连之前对足利义昭轻描淡写说出的“信件”的事,也是因为为了备战朝仓而丢到脑后,直到刚刚见到足利义昭才想起来,本质的意思也不是威胁,只能算作抱怨。 不过,因为他行动如风和偶尔就会流露出来的强硬态度,以及数值成迷c有也约等于无的政治敏感度,说是威胁也一点不亏就对了——谁让足利义昭是真的感觉被威胁到了? 就这样在风雨欲来c但身处风暴中心的三郎本身却无知无觉的情况下过了数天,被留作殿军的人终于也赶到了京都。 只不过,原本还有几千兵力的殿军,目前只剩下寥寥几个士兵,甚至要比三郎逃离战场时带着的十骑人马还要简薄。其中明智光秀因为戴着面甲看不出来,羽柴秀吉c羽柴秀长甚至竹中半兵卫,都是一副疲惫到随时会睡去的模样。 一看到三郎那张脸,羽柴秀吉恨不得过去一口咬断他的脖子。但行军的疲惫以及仍然在线的理智还是阻止了他,最终他也只是飞快的翻身下马,如同请求殿军时的那样,将头碰在地面上,掩盖自己扭曲的神色:“幸不辱命!能得殿下前来迎接,小人不胜感激!” “嗯嗯,辛苦你们了,快去休息吧。”三郎对于羽柴秀吉激动的反应没觉得意外,很快就过去将人扶起,指挥带过来迎接他们的士兵将人接去好好休息,更加注意的却是明智光秀这边,“说起来,小光我遇见了时间溯行——” “兹事体大,我有急事需要报告!” “咦,但是小光才刚回来,不需要去休息一下吗?” “不,这件事比较重要。”事实上也已经累到不行,但听到三郎吐出的前几个音节,明智光秀就强行打起了精神,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我请求单独向您汇报。” “那好吧,你都这么说了。” 明智光秀想要汇报的事,正是有关时间溯行军的事。 因为三郎已经在京都住了数天,再加上由主公带动起来的高行动力,不消几刻,明智光秀就已经和三郎面对面的坐在和和室之中。前者为了避免失礼,还换下了盔甲并草草沐浴了一遍,只是被热气一蒸(战国时多用蒸浴),脑子更是糊成一团,不得不用冷水洗了脸,又在路上撞了几次柱子,才清醒的走到了三郎面前。 如此之拼的明智光秀,连三郎不由得比以往严肃了一点——只是一点。 “我和竹中先生加入了殿军,但是战场上突然出现了大批的时间溯行军——正是为了对抗他们,殿军才会损失惨重。”因为身体上的疲惫,不得不长话短说的明智光秀吐出一口浊气,轻声道,“因为时间溯行军和付丧神相关,眼下未能确定付丧神一事对你不会造成影响,所以我擅自打断了你的话,十分抱歉。” “没事啦,我完全没注意到这个。”三郎大度的挥了挥手,并将撑在手下的胁息递过去,“喏,这个借你。小光也遇到了时间溯行军啊?真没想到。” “万分感谢。”眼下不是硬撑的时候,明智光秀也就接过了胁息,将手臂和前胸都压上去,才感觉放松了许多,继续问道,“三郎也遇到了吗?” “遇到了三批哦,不过大家都没什么事。第一次出现的时候它们吓了我一大跳,好在数珠丸他们很靠得住。” “是付丧神帮了忙的意思吗?”已经没有力气去提高警惕,明智光秀也只得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态度温和的问道,“那么,现在可以叫他们过来吗?我想问一下当时的情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3.穿越之一百一十三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在池田恒兴的眼中, 就在三郎说完的瞬间, 那些牛鬼和那些奇怪的人, 身上在一瞬间出现了数道伤口,血液迸射而出, 团团溅在三郎大红的披风上, 就像是印出了朵朵深色的花。 这一幕就像是神迹。 池田恒兴嘴唇翕动, 几乎要说不出话来。直到咸涩的泪水流到他的嘴边,他才像是获得了什么力量,狠狠一咬牙,牙齿混乱间咬破了嘴唇, 鲜血合着眼泪一起溢入口腔,大声呼喊道:“殿下殿下必定取得天下!!” 这样连妖物都不惧怕的人, 难道不是当世的英雄吗! 这样面对妖物都有神佛相助的人,如果连他都不能一统天下,这世上还有谁可以! 他不再说话, 眼泪却难以止住,只能驱马跟在三郎身后, 任凭疾驰产生的狂风将泪水远远吹到鬓发, 任凭泪痕在风中渐渐干涸。 直到踏过那一群“牛鬼”, 他们才看到了在浅井的军伍不远处,同样骑着马站立的人。大约是也在等他们, 那个人一直望着他们的方向, 直到接近了, 池田恒兴才看清这个人居然是松永久秀。 “我说, 那里涌动的到底是什么啊!”松永久秀脸色难看地说道,“你小子怎么惹上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的?战国时代竟然还真的有牛鬼在啊!还有,你刚刚是用什么宰掉的?也没看见枪啊?” “不许对殿下无礼!”在松永久秀近乎斥责和质问的语气出来后,三郎身后的人几乎在瞬间就要拔刀。 当然,这些人此时的维护,松永久秀完全没放在眼里,不耐烦的看着三郎,等着他回答。 三郎歪了歪头,自己也不确定地回答道:“不是牛鬼,是敌胁差。” “哈?” “而且宰掉他们的也不是我,是我的探子?” “织田家的探子有这种身手?” “大概。” “啧。我管你是探子还是忍者,总之,你现在也只有这么点人了对吧,信长。告诉了你有关浅井的情报,还落的这个下场,我可不会同情你。”松永久秀挥了挥手,选择直接跳过了这个问题,“前面是琵琶湖,也是浅井的领地。就算你之前好运的没被浅井家发现,也不可能带着十骑,好运地直接穿过浅井的整个领地去京都吧。” “所以说,松永先生抛下军队是来给我指路的?” “谁他妈会为了你抛下军队啊!!我是要自己逃跑的!” 虽然三郎也是为了逃跑而选择冒险独自脱离队伍前往京都,但松永久秀大概是因为一直拿命拼搏到如今的地位,说起这样让人无言以对的话也更加理直气壮。 三郎因为他的大音量直接抬起手捂住了耳朵,抱怨道:“但是你确实是在这里等我的吧。” 松永久秀为这找重点的能力噎了一下,超凶的瞪了三郎一眼,才用施舍的语气:“行了,看你这么快做出逃跑决定的份上,帮你一次也不是不行。” 面相凶恶的前黑帮成员的脸色沉了下来,轻声说道:“我们走山路。从若狭的熊川,经过朽木谷就可以到京都。” —— 池田恒兴以为是神迹的一幕,并不全是神迹。 战国时代土生土长的青年只看到时间溯行军身上乍现的伤口,却看不见那一瞬间突然出现的四名刀剑付丧神。 原本,在经过短暂的商议后,刀剑们是由数珠丸恒次和今剑悄悄跨坐在跟随三郎的那十骑的某两匹马上,笑面青江则是前往木芽岭观察德川与朝仓的战况,宗三留在羽柴秀吉的殿军中。 但是,就在三郎说出那一声出阵的时候,就像是突然多出了什么无形的绳索将四个付丧神联系在一起。不仅是宗三左文字和笑面青江瞬间出现在了三郎身边,每个人的胸口上都多出了一个旗帜模样的五边形硬质牌。正面只有数珠丸是纯粹的金色,上面刻着汉字“一”,其他人都是银色,分别刻着“二”“三”“四”。刀鞘上也挂上了一个同样形状但是更小一圈的硬牌,却都是一样的金色,统一写着“一”。 刀鞘上的牌子的“一”代表的是第一部队,而胸口牌子代表的是顺序,数珠丸是队长,因此占据了“一”的数字,其余人随着三郎报出口的顺序排序。 在“出阵”二字出口的时候,他们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在瞬间就将刀锋指向了逼进三郎的敌胁差,直到在几秒内将距离最近的胁差砍碎,身体才重新受到意志控制,看着三郎和其余几人绝尘的背影。 他们为了砍到胁差,也是踏在地面上的。但是除了三郎以外的人不仅是忽视了他们,甚至连踢踏的马蹄都直接穿过了他们的身体,不受阻碍地向前奔去。 这几乎要比平时被无视还要过分。平时他们虽然不会被人看见,但到底是真实存在的。需要进食,能够和人接触,甚至将其他什么东西裹在身上时,也能明显看出这里有一个人形。但接到出阵的命令后,他们整个就像是被串联起来的幽魂,不被发觉,也无法让人发觉,唯一能伤害到的只有时间溯行军。 他们原本的目的,也正是时间溯行军吧。 刀剑男士出阵,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吗? 虽然一直在清扫岐阜城的敌人,但至今为止才是第一次出阵,刀剑男士们除了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外,很难再察觉出什么来,再加上敌人众多,在由今剑远远的看到三郎确实脱离了敌胁差和敌打刀的包围后,就不得不收敛心神,全神贯注的对付起时间溯行军。 ——太多了。 ——对比起只有四个的刀剑男士,对方那边几乎是多到了可怕的地步。似乎是为了弥补三郎离开的遗憾,原本就源源不绝从阴影处爬出的敌胁差,多到了让他们看不到附近景色的地步。 放眼望去全是密密麻麻的惨白尖脚,从那个野兽头颅里迸射的光芒几乎要将这一个小小的包围圈照成白昼,因为胁差太多,更难判断之前的打刀到底藏在了什么地方,哪怕四个付丧神已经背靠背围成了一圈对敌,也依旧精神紧绷。 唯一稍微值得庆幸的地方,反而是敌人太多,导致夜视能力不佳的太刀数珠丸恒次能看清敌人这件事。 他横起一刀,强硬地架住数把之上而下劈下的胁差,靠着太刀强劲的攻击力,竟然也能和这些胁差僵持住。几息之间,敌胁差下方突兀地伸出一把打刀,在斩碎了形如牛鬼的一个胁差后,气势丝毫没有停顿,以格外刁钻的角度击向数珠丸恒次的胸口。 ——而完全不值得庆幸的事,除了这些时间溯行军数量众多外,还有他们丝毫不惮以同伴的尸首作为攻击的踏板。 即使是被同类攻击,敌胁差的双眼也很快失去了光彩,六条腿瞬间僵直,在身体被撕裂成两半后,大团的血从中间冒出,飞快的变黑。两半身体分别往一边倒,其中掠起的刀锋因此亮的惊人。 敌胁差倒下的动作太大,数珠丸恒次的战斗意识不弱,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有敌打刀偷袭,但他退无可退。他甚至连架住数把敌胁差的本体都不能放下,因为在他放下的瞬间,那些不再与他僵持的胁差就会顺着原来的角度,从各个地方刺穿他的身体。 几乎不做犹豫,面色苍白的太刀硬生生受了这一击,胸口的布料刹那之间裂开,从伤口漫出鲜红的血。敌打刀的攻势太猛,他几乎被逼的脊背都要弯曲,一向淡漠的表情终于眉心拧紧,露出了类似痛苦的神色。 在敌打刀将刀刃收回之前,他猛地将本体下移,连带着那数个胁差一起压在打刀的刀面上。敌胁差的刀尖几乎算是正对着他的脖子,打刀也因为这突然的重量被压得刀尖上翘,卡在了肋骨上。 数珠丸恒次微微睁开眼。 敌人依旧是密密麻麻,看不到尽头,甚至看不到周边的景色。他咬紧牙关,几乎是强行施力,大步向前踏了一步,本体的“数珠丸”在他手中艰难的滑出一道圆弧,架在上方的敌胁差顿时有不少滑了下去,很快又找好了新的角度准备对他发起新的攻击。 前踏的一步让原本刺中胸肋的刀锋更进一步,他却忍耐下了这种痛苦,在被团团围住的同时,改横为竖,直直地将藏在胁差之后的打刀,连同敌胁差一起劈成两段,张口的时候,仿佛口腔都溢满了血味:“破邪显正!” 随着敌打刀的死亡,在他胸口的刀刃也像是失去了力量,闪烁了几下后就化成晶亮的粉末滑落。而在一击之下斩杀两个敌人,好不容易腾出的空位,瞬间又被敌胁差补上,每个敌胁差的刀都直指数珠丸——直指四个刀剑付丧神的每一个。 像是永远都斩杀不尽。 哪怕是差点就要成为战国时代另类定情信物的宗三,那张刻意冷漠的脸也开始松动,暴|露出其下的忧郁和脆弱。 是的,他们确实是用于维护历史的刀剑付丧神没错——但他们身处战国,给予他们人形的躯体c使役他们战斗的是注定死于本能寺之变的“织田信长”。 要坚持守护历史,也就意味着他们必然会遇到失去主公的那一天。这种危机分明是早已知晓的,但他们不仅不能透露,还要作壁上观——如果时间溯行军想要插手的话,他们还需要抹灭意图拯救织田信长的人,甚至还要在必要时主动促成“本能寺之变”,来确保历史轨道的正确前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4.穿越之一百一十四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但很快, 一阵风穿过游廊, 蒙在他脸上的面具被吹得贴合肌肤, 呈现一个比真实长相扁平许多的轮廓。感受到脸上难以忽视的细腻触感, 明智光秀总是稍微安下了心。 他的面巾始终牢牢的遮着脸,将和三郎一样的长相藏得好好的。 “竹中先生为什么会这么问?”明智光秀镇定地回答道,“若是有关,我早就是‘织田’而非‘明智’了。” “虽然因为语气不同而很容易分辨, 但是, 你和殿下的声音一样。”竹中半兵卫说道, “而且你的眉眼也和殿下很相似。” “这样吗?我都没有发现。”明智光秀故作轻松道, “倘若真的能和殿下相似, 也是幸事。” “你是这样认为的?”竹中半兵卫并没有被他的轻松混过去,表情始终有点冷静过头的样子, “我在美浓也曾听过你,被明智家收为养子并继任家主的存在。如果不是美浓内乱,想必明智先生必定会大放光彩。” “竹中先生过誉了。” “所以, 明智先生不是美浓人吧?”竹中肯定地说道, “带你到美浓的侍从是尾张人, 那个时候殿下还未继任家督, 尾张也就没有开放国境——那么,是什么原因,让明智先生从尾张跑到美浓?” ——竹中半兵卫, 这个人的心思, 实在太缜密了。 正因为他说的都是实情, 明智光秀的心里无可避免的升起一种被看穿的恐惧。他紧盯着竹中半兵卫,大脑在面临如此恐慌的情况下,唯一能想到的就是 绝不能暴露,他才是真正的织田信长这件事。 这样的认知竟然让他奇异地镇定了下来,不知不觉紧蹙的眉也松开,又再拧紧。他强力让自己脱离竹中半兵卫问话的陷阱,从头到尾梳理出竹中暗地里为他准备的那根绳索,试图找出应对方法。 在美浓听说过——这不可能,明智家只是小家族,彼时竹中半兵卫已经成为竹中家的家督,才智惊人,不会注意到这一个已经摇摇欲坠的明智家,更别说是“明智光秀”这么个小小养子。 至于他的侍从是尾张人,这的确无可辩驳。但是早在数年前,那位与他一起逃出尾张的侍从就已经在斋藤道三和斋藤义龙这一对父子的战争中身亡。之后套到越前出仕朝仓,再雇佣的侍从只是因为他的偏好和对往事的追忆,更多的选择了尾张人。 竹中半兵卫不像细川藤孝,没有见过他的长相。自离开尾张后,明智光秀也从来没有留下过画像,面部也没有什么特点,即使有人知道了他的长相告诉了竹中半兵卫,也很难将一个人的长相描述得和本人一样。 而竹中半兵卫,也不可能仅仅因为猜测他和三郎长得像,就带人面见三郎——倘若这么冲动的话,竹中半兵卫就不会是隐居时都被三郎下令不能为难c出仕后立刻得到重用的角色了。更何况,竹中并不知道他和三郎相似和相似程度如何。 也就是说,竹中半兵卫手中,并没有证据? 从一开始的“和殿下长得像”,也很自然的变成了“明智光秀是不是美浓人”,话题改变得很快竹中半兵卫是在诈他?为的什么? 快速回忆起这些日子里发生的事,明智光秀勉强联想起织田军分成四大军团这个大事,藏在面巾下的脸终于不再紧绷。 “我确实幼时在尾张生活,随后才到美浓。但是竹中先生不用担心,殿下也知道这件事,或许说,我能从尾张离开,正是托了殿下的福。”明智光秀说道,“我与殿下相识已久,不过这还请竹中先生保密。” 竹中半兵卫不置可否的微微一笑。 “我对殿下的忠心毋庸置疑。”明智光秀这么总结道,“你是在怀疑羽柴先生吗?” “会这么说,明智先生才是怀疑羽柴先生吧?”竹中半兵卫反问道。 “——我自知在织田家影响力不高,承蒙殿下看重,才有幸得获军团大将一职。”明智光秀淡淡的说道,“羽柴先生能想到在我的名字中取一字用在姓名中,实在是让我受宠若惊。” 这下,竹中半兵卫才点了点头,俊俏忧郁的脸上露出一点转瞬即逝的笑意,轻声道:“我也这么觉得。羽柴先生将自己的地位放的太低了——以至于让人感觉不安。” 而两个人都没有说出来的一句话是——恰好还是在这种敏感时期。 即使足利义昭出任再高的官职,凭借他的才能,也绝无可能在短短几月里就收买了织田家在京中的势力。细川藤孝确实能力出色,但他实在太过聪明,即使会帮着将军收买人心,也不可能让将军这么肆无忌惮的宣扬对织田信长的不满,甚至要大名们讨伐信长。 到底有没有人,给将军行了个方便,这种事还很难判断。 “目前为止羽柴先生还是很努力的。”明智光秀这么说道,“不过依据殿下的想法,接下来的战役,要出动的不止是羽柴先生那一军团。” 言下之意,也就是明智光秀他会就近监视。 “感激不尽。届时我也会自请随军。”领会了明智光秀的意思,竹中半兵卫态度真诚地说道,随后突然话锋一转,“不过,明智先生与殿下确实很相似。” 他伸出手,在明智光秀唯一露出来的双眼上虚虚一指:“眼睛的形状,一模一样。” 明智光秀镇定道:“这样吗?只有眼睛,也当不得相似二字。可惜我身患肺疾,为了避免传染,不能揭开面巾和竹中先生相见。” “没关系。”竹中半兵卫说道,“我相信明智先生对殿下忠心不二。” —— 和岐阜城内,竹中半兵卫和明智光秀神奇的交锋不同,三郎在松永久秀离开后,就独自出城去 去见松永久秀了。 这么没有危机感的表现,如果让织田家的家臣——尤其是柴田胜家这种年纪的——知道了,对着三郎必定又是一阵苦口婆心然而并没有什么用的劝谏。 事实上,三郎虽然行动力强,但也不是真的毫无危机感(真的吗?)。他之所以前来找松永久秀,一共有两个原因。 第一,即是松永久秀送信来的时候,曾悄悄对他请求私下再相见,言语中颇有还有其他消息的意思。 第二,就是松永久秀他是个黑帮成员。 还不是让人联想到黑帮成员的那种看着像的人,而是彻头彻尾的c实打实的,在某年某月某日,突然就从平成年间穿越了的一名黑帮。其穿越之随意,完全能和三郎脚一滑就摔下围墙穿越的模式相提并论。 然而可惜的是,松永久秀已经不是三郎见过的第一个穿越的人了——三郎第一个见到的c甚至送了他一把枪的穿越者,就是归蝶的父亲,美浓的前任大名斋藤道三。 附带一提,斋藤道三在穿越前是巡警,因为穿越年份太长,完全忘了历史是怎样的发展,因此才从从容容的将战国时代生的女儿归蝶嫁给了织田信长,又从从容容的没记住自己会被亲生儿子刀剑相向,以至于兵力难以和儿子斋藤义龙对抗,死在了战国时代。 这种槽多无口的穿越,也就让三郎在第一次震惊了一下。对于穿着西装和花衬衫出现的松永久秀,他只是在遗憾没有穿学生制服,好和松永久秀来面对面,很快就开口道:“没想到在战国还能遇到警察和黑道。” “啊?你在说什么?”松永久秀并不知道三郎的想法,相比之下,第一次见到同样穿越而来的三郎,他还挺高兴,“织田信长这个名字,在以前的世界即使是我也听过。” “嗯,因为信长是要夺取天下的嘛。” “哦?原来最后夺取天下的人是信长吗?难怪这么出名。”没有受过多少年教育的黑帮成员意外地挑了挑眉,直接将这当成未来的事情给接纳了,随后大手一挥,“你夺取天下也好,成为将军也好——别想压在我头上。哪怕你是最后夺取天下的人,只要给我一点机会,我就一定会彻底打倒你。” “随你啊。”三郎并没有被挑衅到,态度散漫道,“反正我是一定要夺取天下的。” “那你最好做到,我可不会对你手下留情——不过眼下看来,你说不到很快就要死了也说不定。” “?” “哼哼,我之前有说过吧?还有其他情报。”松永久秀仰起头,傲慢地说道,“你妹妹嫁过去的那一家,近江的浅井,也收到了将军的信——浅井久政已经决定偏向将军那边了。” “没关系的吧?”对于人其实一向不是很能记清的三郎,想了半天才记起浅井久政就是他的妹夫浅井长政的父亲。 但他只是态度随意从容的说:“浅井家的家督是长政,浅井久政再怎么想也和我没关系啊?” 松永久秀只是大笑道:“希望是你想的那样——信长。死在这上面的时候别怪我没说过。” 大概是觉得不能打草惊蛇,足利义昭依旧承认了被追加的掟文,只是那脸色实在不怎么好看。 虽然织田家早已知道了将军的态度,但人心易变,即使是明智光秀和竹中半兵卫联合起来,也始终未能圈定会对织田家开战的大名。 一来是因为战国时期各地大名的同盟大多不能算牢固;二来是织田家家的实力已经隐隐超越了大多数的大名,那些被压在下面的大名到底是愿意联手咬下织田家c还是愿意保持和平,实在难以推测——这些对他们的利弊均有,但从长远看顺从织田和交战织田却是相同的风险和利益。 因为织田家窜起的速度实在是太快,根基也太不稳了。 织田家确实获得了消息,但也没能占据先机。 最终,是丹羽长秀提出的建议——即用将军的名义,召集各地大名上洛,以此观察他们的反应。 如果是在将军密信之下意动,那么共同上洛的显然是再好不过的联合机会。当然,其中必然也有识时务者即使想对织田下手也会在上洛期间装作若无其事,但是作为一个单纯的试探,召集各地大名上洛已经是再好不过的做法了。 这也是三郎又一次上洛的原因——附注一提,这次刀剑付丧神们终于没有被他留在岐阜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5.穿越之一百一十五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然而三郎并不觉得这种要求有什么不对。他一边吃着饭团, 一边兴致勃勃地看着刀剑们试验如何远征——为此他还先写好了准备给阿市的信。 要得到结果出乎意料的快。 原本刀剑们在虽然能碰触死物,但这并不影响其他人看到。例如笑面青江披了个白被单,在原本看不到刀剑付丧神的人眼里, 就能看见被单明显地呈现一种被人套着的人形。 同样的, 编入队伍后再给笑面青江一床被单,也是这样的效果。 但要是将这样披着被被的笑面青江编入队伍,那么连被单带人都看不到。除非笑面青江把被单解下, 扔到一边, 才会有人看到地上突然出现了一床被单。 ——可惜还是不能骑马(携带活物)。 “——果然很适合送信。”得到结果后,三郎如此一锤定音道。 被叫来好做对比参考的归蝶则满脸疑惑地看着被单飘了又落, 落了又飘。她只在三郎询问的时候诚实地说出自己眼里看到的一切, 哪怕心存疑虑,在三郎明确表示不能说之后,也温顺地点了头,将这归为三郎准备用在祭典上的惊喜。 这样的理解,好像也没有毛病? 总之,在归蝶的支持下,刀剑们探索的过程进行得很快。把被单披了又扔的笑面青江在得出结果后,终于不用再和被单相亲相爱, 改为拿着三郎亲笔书写的信件被编入队。 新编成的c准备前往小谷城去送信的队伍总共有六人。因为小谷城和金崎相距很近,当时被大批时间溯行军包围的可怖情景还没那么快被忘记,三郎也就配备了一个队伍能有的最多人数, 并嘱咐他们以保全自己为主。 随后, 审神者清了清嗓子, 对着已经做好远征准备的六名刀剑开口道:“远征,目的地小谷城!” 并没有任何反应。 没等刀剑们先思考一番,仿佛将这当成了探索游戏的三郎已经继续兴致勃勃地说道:“小谷城不能去吗?那么金崎呢?手筒山城呢?” 后两个地名被说出来后,(唯独三郎)肉眼可见地,六名正待远征的刀剑男士周身泛起了柔和的白色光芒。 光芒像是有意识一样,沿着他们的身体流淌到地上,缓缓滑成一个圆形。奇特的图案以及一些汉字c平假名接连在圆形里亮起,简直就像传说中阴阳师布下的法阵。 透明的泡沫从刀剑们的身上飘出,甚至有的飘到了三郎和归蝶面前,惹得看不见这些c却又能感知到这些的织田家主母打了个喷嚏,茫然地左顾右盼。这些泡泡和小孩子玩的肥皂泡没有多大差别,被光一照也是同样的五光十色。 随着泡沫的溢出,刀剑们的身体也开始失去颜色。颜色的剥离并不明显,但十分迅速,几乎是眨眼的时间就要褪去一层色。等到十几秒后,站在原地的刀剑已经接近透明,只能隐约看出几分轮廓,像是用极细的笔描画出来的人形。 泡沫“啪”的一声破裂,已经变成透明的刀剑男士倏尔消失在原地! 三郎对着喊了一声:“把信送过去就要回来哦!” 地上原本因为刀剑男士的消失而黯去的法阵像是回应一般亮了亮,随后变成漆黑,逐渐扩大——这样庞大的法阵几乎占据了大半院子,像是花在地上的一样,光是看着就知道不是凡物。但它也和刀剑付丧神一样,没有人看见,甚至没有人能察觉到。 三郎伸手去摸,也没有办法擦掉哪怕一点点。 —— 当天下午,小谷城中。 浅井长政正和阿市相对而坐。 在浅井与织田撕破脸皮后,为了促成两家同盟而加入浅井家的阿市就显得地位尴尬。因此,距离三郎从金崎撤退不过一月多,浅井家就已经收到了好几封请求接回阿市的信件。 不过虽然两家战争一触即发,阿市在小谷城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变化。这其中有浅井长政的刻意呵护,也有阿市自己的缘故——她确实是个美人,并且是个个性和任何一家大名的公主都不同的美人。 这种不同主要体现在,浅井长政是默许她回家的,而她自己回绝了三郎接她回去的请求。 “所以说——长政大人只要向哥哥道歉,就没有问题了吧?” 而她留在浅井家的原因,是想要继续促成两家的友好关系。 任谁都知道,在做出决定时,浅井家就已经预料并且接受了最坏的可能。即使阿市是浅井长政的妻子并为他生下了一个女儿茶茶,也绝无可能改变一个战国武将的意志。 浅井家确实可以向织田家道歉——那么之后呢?要寄望于信长的慈悲心思,祈求他宽恕浅井的过错吗? 如果是这样善良的人,织田信长就不可能攻打美浓了!那可是浓姬(归蝶)的娘家! 背叛的浅井不会再次得到织田的信任。与其向织田信长摇尾乞怜谁知道浅井和织田的战斗,谁胜胜负! 浅井长政是个温柔的人,也是个有野心的人。 但这样的野心和傲气,他不会和他的妻子说——看着怀抱女儿,眼带期盼的阿市,他最终也只是好脾气地笑了笑,伸手捉住茶茶乱晃的小手,答非所问道:“茶茶长得很像你。” “很像长政大人才对。”发觉了浅井长政的转移话题,阿市孩子气地鼓起了脸颊,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c完全无视了茶茶和自己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长相,“茶茶的眉毛和长政大人很像,不过性格就很像哥哥。” 浅井长政:“是很像你才对吧。” “是很像哥哥。而我是三岁起就被哥哥抚养大,所以我也很像哥哥。” “原来是这样。也只有织田信长那样的男人,会养出你这样性格的公主吧。” 浅井长政原本打算逗一逗茶茶就收手,没想到目前只会滚的小女婴有着意外强大的力道,攥紧了他的手就不放开。 他原本在面对阿市时就格外温柔的表情,此刻更是柔软得一塌糊涂。 “哥哥是最棒的。”阿市理所当然地将这当成了夸奖,“所以长政大人为什么非要和织田对抗呢?像以前一样的同盟关系——” “已经不可能了。”浅井长政斩钉截铁地说道,“你会选择留在我身边,我很高兴但是我绝无可能在受到了挑衅后,还要向信长低头。” “可是在金崎背叛哥哥,是长政大人的不对!” 容貌清丽犹如莲花的女性,如此坚定地对他说道。 浅井长政只觉得心里微微一颤。卑劣的行径被出身织田的妻子这样揭露出来,他却完全生不起气,甚至觉得她这样据理力争的模样也动人极了。 “为什么想要说服我和信长保持和平呢?”他忍不住轻声问道。 而阿市没有分毫迟疑,理所当然地回答:“哥哥和长政大人,无论失去了哪个我都不会开心。” 浅井长政哑然失笑。 嘴上说着不会开心的少女,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并不见得有不开心的神色但是因为这是阿市难得的亲口表示对他的重视,而不是反复说着哥哥更有趣这类说辞。 即使是和“哥哥”并列,能得到这样的肯定,浅井长政也觉得从得到消息后就如坠冰窟的身躯温暖了起来。 但是c还是不够啊。 “你的哥哥实在是一个很难超越的人。”浅井长政态度平和,但是眉宇间的坚毅还是渐渐浮现,“不过,这次要让你失望了。” “刚刚有侍女来禀报,织田信长给你送了信。”他缓慢地陈述着,“不是正经地派遣侍从送来,也不是通过你的侍女转手——而是突然出现在房中,仿佛凭空落下。阿市,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 阿市只是抱着茶茶,迷茫地摇了摇头。 “他在挑衅我。就算我再怎么防备,他也能派遣忍者将信送入浅井家。就算我想要把你留在我身边,他也不会停止对你的劝说。”这样神鬼莫测的手段让浅井长政忌惮万分,他没有刻意去压迫自己的妻女,但因为这样的挑衅和对织田信长的诸多猜测,还是忍不住摆出了武将的气势去抵抗臆想中的强敌,“有这样厉害的人在他手下,只要他想,不动声色取走我的头颅也是可以的吧!” “哥哥不会这样做!” “他当然不会,因为武将死于暗杀,才是死不瞑目!”浅井长政“嚯”地站了起来,“不管是甘愿自己锻刀来求获兵器,还是用忍者送信给你意图挑衅同盟需要双方有相同的意愿,但现在,你的哥哥也想要和我开战!!” 那种自己居住的主城被人无声渗透c甚至出现了一封信都找不出送信者的情况实在太过吓人,光是想想看,浅井长政就觉得背后发毛。但和恐惧相伴而来的,还有愈发坚定的c“打倒信长”这一意志。 “我接受这一挑衅。小谷城的人也会经过一遍清洗。等到战争结束后”再度看向阿市时,浅井长政充满戾气的眼神放柔了许多,“——我会带礼物给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6.穿越之一百一十六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织田家来了一个陌生人的事, 很快就传开了。 身为两国大名的织田信长,如今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接见的存在。但由于这位陌生人携带了织田信长传奇一战的战利品义元左文字,又经过了下人的通报, 织田信长直接决定接见此人。因此, 原本应该先经过一系列门路手段的c打扮古怪的人, 直接进入了本丸(主城), 并和织田信长进行密谈,最后竟然还以“房子还没建好”为理由, 被信长留在了主城里居住! 织田家的家臣表示他们对这件事一点也不放心。 从1549年起, 病弱的织田信长突然恢复了身体健康(其实是换了个人), 性格也因为太过兴奋而骤变,这位织田家的家主完全就是放开了浪。像是一马当先直冲入叛军阵中(彼时三郎还不擅长骑马打仗)c大街上看到两个打架的人直接录用两人为织田家的武士(被录用的是前田犬千代和佐佐成政)c孤身一人带着夫人归蝶外出还宣称是约会总之这类完全不是大名所为, 说不定就会有被刺杀的风险的事,织田信长做了不知道多少次。 眼下又带回来一个陌生人信长公到底在想什么啊!! 好在没有让这些抓心挠肝的家臣们等太久, 织田信长(三郎)很快就把他们召集在一起, 隆重地向他们介绍了织田家的陌生人—— “今天要给大家介绍一个人——小光。” 家臣们齐齐眼神死。 站在门前,坦然的迎接着所有人注视的青年似乎也对“小光”这种昵称接受不良,但态度依旧平, 对着迷茫的家臣们进行了更进一步的自我介绍:“在下明智光秀。因为患有肺疾,为了避免传染,不得不遮住脸。” 或许是因为早就预料到这样的打扮会引起他人注意,他在受到追问之前就抢先说出了准备好的答案——而看着他把脸遮得严严实实c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家臣们, 反而被卡了一卡, 郁闷地没办法继续追问。 而紧接着, 用白色面巾蒙住脸的明智光秀诚恳地继续说道:“我是为了协助信长大人上洛而来。” 家臣们先是一阵沉默,随后一阵哗然! 他们甚至都顾不上计较明智光秀的打扮和来历,齐齐用惊愕的眼神看着三郎。 “对对!小光好像和足利什么的认识。就算一直想找人护送上京的那位——刚好,我也觉得现在应该上京了。” 三郎这句话一出,就是坐实了明智光秀的话,顺带挑起了家臣们兴奋的神经。 几乎所有人都清楚地意识到,这是织田家做大的绝妙机会。 先前曾送给织田信长一把太刀(大般若长光)的足利义辉被松久永秀和三好三人众等人斩杀,后者随即将足利义辉的从弟c也是足利义辉父亲足利义晴之弟义维之子c足利义荣推上征夷大将军的位置。而足利义辉曾经的家臣,细川藤孝等人则去扶持足利义辉原本已经出家了的弟弟足利义昭成为将军。 但是比起被叛军拥立的室町幕府第14代征夷大将军足利义荣,足利义昭无疑背景孱弱,在松永久秀和三好三人众的针对下仓皇逃出了京都,流落各地,寻找愿意拥立他上洛的大名。六角承祯c武田信丰等大名都没有答应他,目前这位被蔑称为“贫乏公方”的足利义昭正在请求越前的朝仓义景支持。 明智光秀逃出尾张后流落美浓,在隐瞒了身份的前提下获得了明智家家主的赏识,并神奇的成了明智家的养子,又更神奇的继承了明智家——从这点来看,明智光秀才是妥妥的开挂主角。 可惜在斋藤道三死后,美浓大乱,明智家也灭亡,明智光秀不得不和明智一族逃往越前,正是寄居在朝仓家。明智光秀也正是在这时结识了那位足利义昭—— 不,明智光秀并没有近距离面见这位将军继承人的资格。说是结识足利义昭,不如说是结识了足利义昭的扶持者细川藤孝。但是这样曲折的关系,对于织田家来说也已经足够了。 要知道,织田家的终极目标可是统一天下啊! 松永久秀和三好家把持将军权利什么的,也该是时候退下来让国力大增的织田上啦! 虽然战国很乱,但是打下来的美浓还是需要朝廷认可才能名正言顺的! 虽说松永久秀等人原意是将足利义荣作为傀儡,但既然有了将军的名义,在足利义荣没有发出御内书的前提下,织田家即使出兵攻打京都,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现在明智光秀送来了足利义昭的消息,恰好给了织田家一个能够上京的名义。 这对于眼下的织田家来说,简直是再合适不过了。 “而且我也在想,要有一个比较帅气的台词才行”眼看大家都意识到了明智光秀代表的绝意义,三郎托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就兴奋地开了口,“‘天下布武’——以此为我们的大义名分!” “是!” —— “超帅的吧?这个念起来很像jup台词诶。”三郎兴致勃勃的拿着已经刻有“天下布武”四字的印章给明智光秀看,“以后也用这个名义好了。” “jup?”因为是两人独处,所以难得解开了面巾的明智光秀迷惑地重复了一遍,在三郎兴奋地看着印章c没有及时回答时,也就抛却了疑问,态度和缓地应道,“是。” “不过既然决定要上洛,那么也就有必要考虑阿市(信长之妹)的婚事了。咦,不知不觉我年纪已经这么大了。”不知道是因为穿越还是什么其他缘故,到现在为止已经三十多岁了的却依旧神奇地保持了初穿越的少年模样的三郎毫无所觉地说道,“阿市和近江的浅井家已经定下了婚约小光有什么意见吗?” “问我?”同样神奇的保持面容不改的明智光秀吃惊道。 “因为小光才是阿市的亲哥哥嘛。” “这个我离开织田家的时候她还很小,彼此都完全没有印象。不过为了上洛,织田和周围的大名都已经打好关系,目前就只剩浅井家。” “我觉得浅井家的长政对阿市来说是不错的对象!”三郎伸出五指,每说一点就收回去一根,直到手攥成一个拳,“风评很好c是厉害的武将c浅井家实力强大c年纪轻轻就成了家主啊还有,据说长得很有男子气概!” 但是这些并没有什么用。三郎苦恼地松开拳,挠了挠头发:“然后阿市说‘男人不能只看脸’。我实在没办法说服她。” “阿市总会接受的。”面对有些沮丧的信长,反而是明智光秀态度平和,“不仅仅是对织田家的意义,浅井家原本就是上好的联姻对象。而且您也说了,已经定下了婚约。” “婚约归婚约啦,我觉得嫁人这种事还是要先征得她自己的同意。毕竟又没有相亲又没有恋爱——” “恋爱?”明智光秀眨了眨眼,没理解又一个新冒出来的词是什么意思。不过他看着已经因为事不顺心,坐姿都显得随意邋遢的三郎,也就和之前一样飞快地忽略了并不能理解的新鲜词汇,将注意力放在三郎身上的刀上,尤为惊讶地问道,“你竟然还在把义元左文字带在身边吗!” “哦。是。”三郎漫不经心的将宗三左文字搁在手边,严肃道,“不过他总是自称宗三左文字的,所以就要叫宗三——啊,但是这把刀还是我的,所以刀还是要叫义元。” “不,这这确实是已经化为付丧神的刀剑?” “嗯,宗三(指付丧神)现在就在旁边,虽然你看不见。不过我想,如果能给宗三裹上点什么,那小光应该也能看到了吧。” 哪怕自己并没有看见第三个人,但明智光秀还是相信了三郎的话,而不是将之当成疯言疯语。他变坐姿为半跪,神色警惕的拔出半截佩刀,对着三郎说道:“妖物一类太过危险了!您最好还是远离——” “宗三在你身后哦。” “什?!” 明智光秀猛然回头,刀随即出鞘滑出锐利弧线破开空气。他眼前确实空无一物,但刀并没有挥空,而是碰到了一把无形的刀刃,随着锵的一声金属碰撞,他死死即将刀往下压,却难以移动分毫,竟然就这样和不知何形貌的人僵持在了一起。 “竟然真的存在刀剑的付丧神吗?”对于这类超现实的事件,战国时代的本土人士明智光秀还算接受良好,因此只是出于身体拖累额头滑下一滴冷汗,神色间丝毫不见畏惧,“但是刚刚明明看到义元左文字就在三郎手边——” “确实在我手边没错啦。不过我这是本体?嗯,宗三是付丧神没错,不过好像因为我是信长的缘故,不用依附本体。”三郎蹙眉解释道,“好像是这样。” “眼下还不知义元左文字是否会对你造成伤害!” “没关系啦。宗三有说,他们的敌人不是我,而是‘时间溯行军’。” “这样吗?” 和看不见的宗三左文字僵持了一会,明智光秀自知只要对方变招,完全看不到下一步动作的自己肯定会毫无反抗之力,这样的僵持几乎可以说是表明了对方没有伤害之意——但是面对这种妖物,明智光秀依旧不能完全放心,哪怕是三郎已经轻描淡写的说了宗三左文字这个刀剑付丧神和他们并不敌对。 妖怪的话能信吗!就算能也不可以全信啊信长公! 但也正是出于自己处于绝对下风的认知,明智光秀最终还是缓缓收回了刀——果然他看不见的对面也传来了收刀的镡鸣。 重新跪坐在地,明智光秀对着三郎问道:“可是时间溯行军是什么?而且也不知道宗三左文字的目的?” “这个我也不懂啊。”三郎无所谓地说道“‘时间溯行军’大概会有部分来刺杀我吧。” “什么?!” “而宗三的目的就是消灭时间溯行军。喔,很靠得住啊!” 当然内心瞬间刷过去一句“卧槽”还是有的。 屋内因为三郎和明智光秀一贯的作风,只有他们两人独处,连侍从都远远的退到了一边。当宗三左文字等人突然空降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两张一模一样的脸,一齐看着他们,几乎都要分不清谁是谁。 通过与审神者灵力的联系,他们很快就判断出了谁是真的织田信长——其实这从说话口吻也能判断出来了,宗三左文字屈膝坐下,对着三郎表情冷淡地问道:“请问您在我们回城之后,还有遭遇过时间溯行军吗?” “有是有啦,不过都解决了。”三郎满不在乎的说道,“你们呢?身上的伤怎么样了?说起来才过了几天,应该没有那么快好,需要帮你们找医生来看看吗?” 明智光秀只能强打起精神提醒道:“三郎,这些是不能为人所见的刀剑付丧神。” 糊涂之中,他直接把两个人私下的称呼叫了出来。 “也是,看不到人就没有办法治伤了。很难办啊。”三郎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但是果然还是要配个医生比较好。宗三有认识的c会医术的付丧神吗?” 目前包括自己也只知道有四个付丧神c刀帐什么的从没见过的宗三左文字:不认识谢谢。 “还是说要拿个医书过来——刀剑都能化身付丧神,那这些也可以吧?” 面对三郎如此理所当然的发言,宗三左文字深吸一口气,尽力平缓的阐述到:“不,在此时内,能化作付丧神的唯有刀剑而已。” 斗转星移,时空逆转,历史改变。回溯之物,唯有刀剑。[注1] “噫,物种歧视吗。”三郎露出了意外的表情,他搔了搔头皮,还是态度平和却不容置疑地说道,“那就麻烦了——我会尽力想出办法的,在此之前还要你们自己处理伤口了。” 突然被物种歧视了的宗三左文字对他的态度并不觉得意外,因此只是缓缓低下头颅算作应答。 “既然来了京都,就在这里休养吧。反正小光他们也是刚到,一时半会大家还是回不去京都的咦,这样的话岂不是可以让你们带信回岐阜?”三郎似乎是才想到付丧神还有这种用途,脸上出现了孩子气的惊喜表情,但很快就收敛了,重新变得无所谓起来,“算了,现在我活着的消息应该也传回岐阜了,暂时不用急着这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7.穿越之一百一十七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是的, 他们确实是用于维护历史的刀剑付丧神没错——但他们身处战国,给予他们人形的躯体c使役他们战斗的是注定死于本能寺之变的“织田信长”。 要坚持守护历史, 也就意味着他们必然会遇到失去主公的那一天。这种危机分明是早已知晓的, 但他们不仅不能透露,还要作壁上观——如果时间溯行军想要插手的话,他们还需要抹灭意图拯救织田信长的人,甚至还要在必要时主动促成“本能寺之变”,来确保历史轨道的正确前行。 这不是心怀侥幸就能避免的。 这是他们因为有了“织田信长”作为审神者,而必然迎来的未来。 宗三左文字想起他初次出现在三郎面前的时候, 还是1568年的事——但是, 现在已经是1570年了。 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就过去了两年竟然在不知不觉中, 距离1582年的本能寺之变,又走近了一步! 时间过的, 真的是太快了。 大概是被这样的危机感所逼迫,在三郎洗完澡c总算精神了一点地出来后, 遇到的不是刀剑们的黑脸, 而是十分平静的汇报。 “之前在京都c以及岩融在伊势发现的时间溯行军,基本是以敌短刀和敌胁差为主, 不排除有类人的时间溯行军在内,据他们的行动来看,都是为了取得情报。” “怎么说呢有种手下太多的财大气粗啊。”打了一个哈欠, 三郎神色恹恹地问道, “这个我好像听谁说过是又发生了什么变化吗?” “是。”作为第一部队队长的数珠丸颌首, “之前岐阜城的时间溯行军即使消灭也会及时补充,但现在,时间溯行军已经被隔绝在岐阜城之外。目前可以做出的推测是,因为您在金崎时将岐阜设为了刀剑男士们的‘本丸’,因此岐阜终于具有了时之政府套加给每一个审神者所在本丸的结界,隔绝了时间溯行军的窥视。”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还是没有见过时之政府的人。” “关于这点,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对三郎这一似是陈述似是抱怨的话,数珠丸也不知该如何解答,只能作为和审神者一同被遗忘的刀剑,平静地搪塞过去,“接下来请继续锻刀。并且选择一名刀剑付丧神成为您的近侍,以及在非战时期解除刀剑的部队编成。” “但是我已经有近侍了,还要在你们中间选一个吗?” “我们并不能为人所见,因此刀剑的‘近侍’工作不会对你造成影响。” “哦哦,也就是,选一个刀剑男士来,更方便统率你们的意思吧?”将数珠丸的话直接拆解成自己能理解的意思,三郎也没有在意对错,直截了当地说,“那么第一部队和第二部队解散,近侍就选我刚好带着义元左文字呢,那就宗三左文字吧。” 果然。在“解散”一词出口的时候,原本在刀剑男士胸口和刀鞘上挂着的c代表部队编号的次序的硬牌就化为了金色的齑粉,飘散而下,唯独数珠丸身上的还留着。 但数珠丸身上的,也不过多留了一瞬——在接下来三郎选择宗三左文字成为近侍后,他的硬牌也碎成了碎末。 除了这些外再没有其他的变化,但刀剑男士们却都感觉到了己身与之前的不同——同样没有影子,不能为人所见,但这具身躯比起编入部队时的虚无,变得凝实了许多。穿过游廊吹入屋内的风,也不再在迎面过去的时候,有身体内部都被吹冷的感受。 他们取回了编队之前的自己。 这样的事,是三郎目前不知道,也是不感兴趣的。如果不是觉得这样简单地就把刀剑们抛在一边不太好,他根本连撑不到听刀剑们说话的时候,就直接睡倒在洗澡水之中了。 急行军实在让他太过疲惫。虽然算是男人最年富力强的年龄段,但三郎也不是曾经精力十足的少年了。 几乎是在决定完近侍的人选的瞬间,困倦无比的男人就这么瘫在地板上,撑着头睡了过去。 常常神态自若的脸上,在陷入沉眠的时候,竟然也能窥视出一点岁月的痕迹了。 终于能重新感知到活物以及被人所感知,最近才编入队伍的几名刀剑虽然觉得松了口气,但远没有持续那种幽魂状态许多天的c织田信长最初的四名刀剑来的欣喜。今剑几乎是高兴地一跃而上,几下借力就跳到了房梁,又从上面落下,翻飞的衣袂犹如天狗的翅膀。 没等今剑将这份喜悦分享给审神者,已经发现三郎入睡的笑面青江就对他比出一个噤声的手势,带着他和其他的刀剑男士一齐退出了房间。 顿时,原本塞下了十几个人而拥挤不堪的房间变得宽敞起来。 因为成为近侍,而留在了三郎旁边的宗三左文字目不转睛地看了三郎的睡脸一会,仓皇凝结在脸上的冷漠最终如遇到阳光的初雪一般融化,只剩下深切的纠结。 他再度伸手抓紧了自己胸口的布料。衣物之下,被“织田信长”留下的烙印,即使是在化身付丧神的时候也牢牢地攀附在肌肤上,不可分割。 如果说他只是笼中之鸟,那么这,必定就是束缚他的鸟笼了吧? 无论是成为战利的象征,还是直至后世都被供奉在祭祀信长的神社内,又或者是成为付丧神后又被这个男人唤醒刀的生涯何其漫长,而在“宗三左文字”这把刀上留下让刀本身都无法忘怀的事迹的,唯有“织田信长”一人。 他理应排斥织田信长这个人的。但当他真正落回织田信长的手中,成为了付丧神也无法摆脱第六天魔王的控制他无法否认,在见到信长的那一刻,除了内心翻涌上的怨念和恼恨,他竟然也是渴求能再次见到这个男人的。 将他从太刀磨成打刀,从无铭变成有铭的,任性至极的男人。 察觉到夜风已经从半开的门里渗了进来,宗三左文字很快移开了视线。 他走出房间,反手将拉门拉上。三郎回来时的披风因为被铁炮打破,归蝶身边的侍女正在努力修补,并已经接近完工。宗三左文字也没有和这个暗地里身份是上杉家派往织田的女忍者的侍女计较,在她修补完之后,径直拿走了披风——既没有管之后这个叫阿雪的侍女的慌乱,也没有在乎一团披风半夜在空中飘会不会吓到了,就这么返回三郎入睡的房内,将披风细致地盖在了他的身上。 做完这些后,他吹熄了蜡烛,重新踏出门外,将门拉好。 看着已经隐约透出白色的天际,他静静地守在门口,直到天明。 那张既秀丽又忧郁的脸,在面对醒来的三郎时,依旧带着结霜一般的冷漠。 —— 不管进行了一次寝当番(守夜)的宗三左文字是什么心态,一觉睡到大天亮的三郎,总算是感觉到活过来了。 出于担心,归蝶也曾在半夜时询问侍女得到了三郎睡觉的地点。但在真正看到三郎的睡脸后,她反而不愿意打搅三郎的睡眠,只是让侍女又取来了软枕和薄被,垫在三郎的颈下和身上。 被如此呵护的三郎,自然也是精神焕发。他走出房门——一眼就看见仍守在门边的宗三左文字,顿时一脸严肃地对着粉发的美青年竖起了大拇指:“很靠得住啊,宗三!” 这种在宗三出现的第二天就得到的称赞,以为又用一次就能让他动摇吗?太天真了! “以后也要拜托你了哦。”非常信赖地拍了拍宗三左文字的肩膀,没在意粉发青年一瞬间破冰的表情,三郎径直走向原本的房间。 不过没等他走到,一向沉稳可靠的近侍堀秀政就已经快步迎了过来,秀美的脸依旧在面对侍女时露出迷人的微笑,但只有他走到了三郎身边,压低的c带着些许冷酷感觉的声音才透露出了他原本的情绪。 “殿下。有收到明智先生传来的消息,将军已经往各地发布了打倒织田家的命令。” “啊——又在写信啊。还是写给浅井那边吗?” “除了浅井和朝仓,还有武田c三好c毛利似乎一些寺庙也收到了将军的信件。”将明智光秀信中的内容简单概括出来,堀秀政直接引着三郎到了另一个房间,“大家都在等您。” 里面已经坐满了家臣。 看到三郎的出现,原本正争论个不停的家臣们齐齐熄声,目送着三郎走上最前面的主位。等三郎坐定,才由争执不休的两边家臣中最高资历的人开口。 柴田胜家的脸色依旧是严肃到不行,他年纪最长,但气势并没有随着年龄而衰弱,声音也依旧雄浑有力:“殿下!现在我们应该先从南近江入手,把六角打退,在以南近江为据点进攻浅井!” 但资历同样深厚的丹羽长秀提出了反对的意见:“不。殿下,我们应该立刻攻打小谷城,向浅井进攻。” “有是有啦,不过都解决了。”三郎满不在乎的说道,“你们呢?身上的伤怎么样了?说起来才过了几天,应该没有那么快好,需要帮你们找医生来看看吗?” 明智光秀只能强打起精神提醒道:“三郎,这些是不能为人所见的刀剑付丧神。” 糊涂之中,他直接把两个人私下的称呼叫了出来。 “也是,看不到人就没有办法治伤了。很难办啊。”三郎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但是果然还是要配个医生比较好。宗三有认识的c会医术的付丧神吗?” 目前包括自己也只知道有四个付丧神c刀帐什么的从没见过的宗三左文字:不认识谢谢。 “还是说要拿个医书过来——刀剑都能化身付丧神,那这些也可以吧?” 面对三郎如此理所当然的发言,宗三左文字深吸一口气,尽力平缓的阐述到:“不,在此时内,能化作付丧神的唯有刀剑而已。” 斗转星移,时空逆转,历史改变。回溯之物,唯有刀剑。[注1] “噫,物种歧视吗。”三郎露出了意外的表情,他搔了搔头皮,还是态度平和却不容置疑地说道,“那就麻烦了——我会尽力想出办法的,在此之前还要你们自己处理伤口了。” 突然被物种歧视了的宗三左文字对他的态度并不觉得意外,因此只是缓缓低下头颅算作应答。 “既然来了京都,就在这里休养吧。反正小光他们也是刚到,一时半会大家还是回不去京都的咦,这样的话岂不是可以让你们带信回岐阜?”三郎似乎是才想到付丧神还有这种用途,脸上出现了孩子气的惊喜表情,但很快就收敛了,重新变得无所谓起来,“算了,现在我活着的消息应该也传回岐阜了,暂时不用急着这个。” “那么,您突然传召我等,是有什么事?” “不是我的事,是小光有事想问你们——小光?” 三郎一低头,才看见因为连日赶路c身体已经不堪重负的明智光秀,竟然已经趴在胁息上沉沉睡去。即使在睡梦中,他也紧紧的蹙起了眉,像是被什么事困扰着一样,以至于得到了难得的休息也很不安稳。 “睡着了啊。那就没办法了。”三郎看着明智光秀没来得及换的c有着折痕和污渍的c已经掀开的面巾,一手将其抽出扔到一边,一手撑着下巴略想了一会,很快就起身拉开拉门,朝着一边大声呼唤道,“小久!过来一下。” 三郎目前的小姓,又被称为久太郎的堀秀政闻声走了过来。目前只有十七岁的少年身材纤瘦,容貌秀美,颇有些男生女相的样子,但作为被三郎承认c甚至在上洛期间被赋予修缮本国寺任务的角色,他不仅配着一把打刀在游廊上行走,甚至连那双波光潋滟的双眼也会时常透出鹰隼一般的锐利。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未来也会成为被三郎重用的武将吧。 他一手搭在打刀的刀柄上走了过来,在距离三郎两三步的时候停下,手反而从刀上挪开了,态度温和谦恭地询问道:“是。殿下有什么吩咐吗?” “我在岐阜的四个探子过来这边了,小久帮忙安排一下房间。如果没有多余的,把他们安排在一间房也没关系,反正他们关系也很好。”三郎发自内心的这么认为道,随后又想起还在房内熟睡的明智光秀,“至于小光既然睡着了,就放在这里吧。小久给我搬床铺盖来喔。” “殿下和明智先生的感情很深呐。”堀秀政笑着说道,“就请交给我吧。” 他甚至没有去要求面见探子或者带领他们前往住房一类的事,而是略作思索后,就直接在三郎面前给出了答案:“目前西边那边的房子恰好有四间空着,只是周围住着的都是仆役。如果不介意的话,殿下的探子想要随时可以住进去。侍女也会将饭菜放到房门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8.穿越之一百一十八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不过, 这些也只是明面上的优势了。 因为三郎可是直接(被柴田胜家)往外宣传了,要用刀剑来洗刷被背叛的耻辱, 必将报仇。松永久秀也在出发前派遣了一队野武士,前往近江煽动人心, 以致于近江所有人都深信不疑,织田信长必然忍不下被浅井背叛的这口气。 也就是说,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三郎要和浅井拼个你死我活。 早早就在三郎出乎意料的各种行为里练出了淡定心态的织田家家臣, 听到这种传闻后反而是最平静的。他们甚至没有为这个谣言去询问三郎的真实想法,一派淡然的等着三郎的指挥。果然,就在松永久秀离开的当晚, 三郎的近侍堀秀政就来通知他们前去商讨离开岐阜的方法。 并没有所谓的被仇恨蒙蔽双眼, 甚至连一点冲动的迹象都没有,三郎直截了当的对着所有人表示:“我要回岐阜。” 家臣们微微一笑,表示我们家大将就是这么眼光长远的人。 与浅井虽然有背叛的新仇在此, 但这种战乱的时代,同盟和仇敌事实上并不那么绝对。再说难听一点,织田家的大将织田信长何其珍贵, 区区六角和近江就想取得信长公的头颅, 也太狂妄了。 “先从伊势绕到尾张,再从尾张前往岐阜。远一点倒是没有关系,我想快点回去。”打仗的时间总要比单纯赶路花的时间长,三郎几乎没做什么犹豫, 就选择了对他而言最能满足他要求的路线, “长政和六角家的好像都很在意我, 如果让他们发现就不好了。所以先清出从近江到伊势的路,柴田先生你们就啊,就去针对南近江吧。” 柴田胜家立刻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让浅井不得不将注意力分散在我们这边吗我们会尽力的,原来殿下在锻刀时就开始布局了。” 倘若不是突然流传出的c织田信长不惜亲身锻刀只求得获杀敌刀刃的消息,即使有松永久秀帮助在近江散播消息,恐怕浅井家以及六角家的家督和家臣也不会相信,织田信长打算对他们动手。 而现在,这正是用来转移浅井和六角注意力的c好让信长公尽快从京都脱身c安全返回岐阜的计策! 信长公带领主力,恐怕谁都不会想到他是以攻击近江的名义去伊势寻找脱身之路!毕竟近江不仅与伊势相连,同样也与美浓(岐阜城原本为美浓国的稻叶山城)接壤! 无论是浅井还是六角,恐怕都不会想到,他们并不是要开辟去美浓的路,而是想从伊势绕路去尾张,迂回而行吧? 南近江的六角一旦应信长公的设想c成功被他们牵制后,整个近江联手围困织田军在京都的目的也就破裂了——不管是顾着信长公那边试图拦住,还是顾着六角这边试图帮忙,浅井家注定分身乏术,这也就是织田的脱身战略! 不愧是织田家的总大将! 对着柴田胜家灼灼的目光,三郎不知为何觉得背后一凉,咕哝道:“不,我只是想锻刀总觉得好像被误解了。” 丹羽长秀则只是平淡地颌首,看着放在三郎和众家臣之间的地图,突然出声道:“明智先生似乎是最先赶到的。有和殿下商讨出具体的路线吗?” 这种平静的询问,就像是炸雷一样在明智光秀耳边响起。用面巾严严实实裹住脸的青年看了眼三郎舒张的眉眼,在他开口之前抢先回答道:“不。在下只是恰好先赶到。殿下意图撤离一事我也是刚才才和诸位一起得知,不过殿下有嘱咐我留守京都。” 这毫无疑问是在说谎。但三郎对明智光秀这句对他而言显而易见的谎言,也只是困惑地蹙了蹙眉,就将心思从这种不影响大局的事上移开,兴致勃勃的继续规划回去的行程:“没错,因此将军最近好像看我很不顺眼,所以想让小光留在京都,有什么事情就可以报告给我。长秀有看好什么路线吗?我看来好像没有特别的优劣之分。” 仿佛从三郎的话中得到了什么佐证,即使不明显,丹羽长秀浑身的气势也缓和了下来。他朝明智光秀点点头,像是致歉,又像为了表示听到了他的话的示意动作,随后低下头,以指在地图上代表山的图案上画了个圈。 “那么殿下不如从千草岭处过。那里地势陡峭,人马很难行走,相对而言敌人也难以伏击。毕竟眼下不必在金崎时,殿下必须以安全为先。” “那就这样吧。一切就麻烦你们了喔。” 以这样的话为结束语,三郎敲定了返回岐阜的计划。 并在第二日就开始实施。 —— 织田家的家臣们,早就习惯了三郎ax的行动力,而且这个计划说是关乎三郎的生命安全也不为过,因此也都没有什么怨言,趁着夜色未暗之际进行点兵,随后在次日一早,就率军冲出了京都。 因为浅井家和六角家的煽动,在之前的时间里,织田军不得不随时准备去镇压暴|乱。这次柴田胜家和丹羽长秀的率兵出动,也似乎只是和前几日一样。因此无论是浅井家还是六角家,在听闻织田信长依旧没有出现时,都将这当成了普通的镇压行动。 但随后,柴田胜家和丹羽长秀就率兵直指南近江!织田家大军也随即出动! 六角家确实曾是南近江的守护大名,在此地经营多年。但十分可惜的,早在1563年,将史称“观音寺骚动”的动乱中,六角义治因为觉得重臣后藤权力将威胁主家,因此将后藤贤丰父子三人杀害,未料六角麾下重臣因此纷纷反叛——这极大的影响了六角氏对于领地的支配。 更可惜的是,在“观音寺骚动”中最后调停了众人的蒲生定秀,也默许了其子蒲生贤秀在织田家上洛时投降并成为织田家家臣,隐隐透着整个蒲生氏归顺织田家的意思。 六角家则是在织田家护送足利义昭上洛时被打得抱头鼠窜,逃到了甲贺后才敢借着忍者的力量,来和织田家打游击。因而六角虽然现在回了南近江,但南近江到底是织田家的主场还是六角家的主场,这点还真的说不定。 既没有地势上的优势,也没有人心所向,连士兵都难以比上织田军的精锐。柴田胜家带领兵士攻击南近江,就像砍瓜切菜一样轻松。而在他们之后压阵的c浩浩荡荡的万余大军,更是杀气凛冽c气势如虹。 六角家忙不迭地去请求浅井家的帮助。而此时,三郎已经看着地图,按着先前布置的计划,瞄准攻打近江以东c与伊势相连的地方。 他的脑海中不期然闪过归蝶经常在他面前出现的c幸福,但偶尔又会十分忧郁的笑容。 “果然要快点回去——不然夫妻感情会出问题的。” 他这么喃喃自语道,高高伸起一只手,示意织田家挥军前进。 —— 元龟元年(1570年)4月20日,织田信长往越前出兵,攻打朝仓。4月28日,信长遭到浅井背叛,从金崎撤退。4月30日,带着十骑人马抵达京都。随后在5月9日,织田信长率领主力离开京都—— 直到5月19日,他终于成功地站在了千草岭的山路上。 从4月20日到5月19日,短短一月实在是波澜起伏。这甚至要比当年三郎面对今川义元时的危机来的更甚,因为义元公虽然可怕,对三郎而已刨除前期准备也就是一夜(偷袭)的事。但现在浅井反水,反倒是回到岐阜之前都要提心吊胆。 嗯,提心吊胆的特指家臣。 山路狭窄,三郎直接被他的家臣们团团围住,紧密地保护在队伍的最中心。最前方是前田利家和佐佐成政,旁边是池田恒兴,最后面是羽柴秀吉和羽柴秀长。放眼望去,几乎全是偏重武艺的家臣,即使是表现相对平庸的羽柴秀吉(刻意藏拙),也有猴子一般灵活的身手。 这样的阵容,不说是万无一失,也可以算是疏而不漏了。 就在大家都这么认为c织田军在山路上缓慢前行的时候,暗自潜伏在山石后c名为杉谷善住坊的男人,已经举起铁炮(火|枪),对准了三郎的脑袋。 他们是从刀剑之中化身的人形,因为本体刀刃的刀派c刃文c时代c灵力注入限度甚至打磨次数的不同,而大多数保有奇怪的发色和瞳色,服装也是各不相同。 他们虽然名称上是“付丧神”,但并不是由正常渠道而生c而是由时之政府通过收集各个时代的情报,在牺牲了“唯一性”后催化而成的付丧神。如果是在时之政府的本丸中,哪怕数次锻刀后,锻出来的都是同样的一把刀,最终出现的也是如同多胞胎的c同样的付丧神。 大概也是牺牲了这种“唯一性”的后遗症,他们比起妖物,更像人类。需要食物c可以骑马c可以洗衣c可以下厨c可以种田,这些和他们被赋予的使命一起,作为“常识”塞进了脑中。甚至,他们在出阵时,手中武器也具有攻击普通人的资格——为了确保历史的正确,哪怕是要斩杀什么人物,有时也是必然为之的。 但是,这样的刀剑付丧神,绝对不是目前停留在战国时代的,今剑等人这样的刀剑男士。 从一开始,他们能攻击的就只有时间溯行军。不能被人看见,不能被人感知,而在编成第一部队后,这种存在感的淡化更是有增无减。 如果说之前只是不能被人看见的透明人,那么现在的他们,和幽魂又有什么差别? 只是不像被动的等待可能有的召唤命令,想要去和审神者汇合而已为什么总是这样难呢? 白发的短刀站在马前方,试着去摸马的头。但就和之前的任何一次尝试一样,他的手直接穿过了马的脑袋,甚至能感觉到那个相对而言更大的头颅里比人类稍高的温度。 哪怕他已经竭力去阻止马的进食,试图把马引导向自己的方向,但最终不管怎么拉扯缰绳都无动于衷的马,也只是麻木的嚼着草,充其量只是比之前扯缰绳时多喷了他一手草沫子。 今剑看着这样的马,从来就显得无忧无虑的稚嫩脸孔罕见的出现了难过的表情。 “我很擅长去理解马儿的心意但是,为什么都不理我呢?” 他仍然站在马的身前。天色还没有亮,但听到马的叫声,怕出了意外的养马人也提着灯过来,烛火之下,连马湿漉漉的漆黑眼睛也被镀上了一层关,圆圆的瞳仁里只随着养马人的走近映出一个影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9.穿越之一百一十九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堀秀政正从远远的一边游廊走过来, 侍女们焦急地奔走, 不时有停下来对他说话的。只是明智光秀还算眼尖,也就看到了那些侍女脸上的慌张——这些一贯因为堀秀政的美貌而刻意驻足的侍女,这次大概是真的遇上了什么事, 以至于都慌乱到不顾表示对堀秀政的喜爱。 是出了什么事了? 明智光秀才刚刚醒来,实在摸不着头脑。而且因为和三郎面貌相似的缘故, 这间屋子附近的人应该都被三郎遣退了, 以至于他想快点找个人来问一问都不行。 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明智光秀摇了摇头,抬脚朝堀秀政那边走去。 虽然年轻,但堀秀政已经有了武将的素质。没等明智光秀走近,他就已经注意到了对方, 立刻朝着明智光秀露出一个亲切的微笑来。这样充满阳光气息的笑容定格在那张俊俏的脸上,几乎连侍女都要忘了之前的慌张,连忙用袖子挡住泛红的双颊。 明智光秀:“” 看堀秀政还能这样笑出来, 恐怕也不是什么大事。 似乎感觉到了明智光秀面巾之下只能用点点点来形容的心情, 堀秀政很快就收敛了笑容, 朝着明智光秀大步走来。虽然被众多侍女围着,但这显然不能对堀秀政造成影响——别说微笑着诱哄侍女离开了,他本身就身手甚为矫健。 “明智先生终于醒来了吗?中午侍女有去给你送饭, 因为发现你没醒,差点要开门叫你起来。结果被殿下非常严肃的训了一句呢。” 明智光秀:好险。 “是。因为我身体一向不好, 加上之前赶来太过疲劳, 殿下也是为我的身体着想。”虽然知道三郎不可能说出什么凶恶的话, 但明智光秀还是下意识地为三郎辩解了一句,“我看侍女似乎很慌张的模样,是有什么事吗?” “并不是什么大事。”堀秀政稍作思考,雌雄莫辨的少年脸孔上露出了有些无奈c但又透着“很有趣啊”的笑容,“殿下把厨房烧掉了。” 明智光秀: 明智光秀:??? “是我想的那个‘烧掉’的意思吗?”明智光秀蹙眉发问,“殿下他去厨房?” “是的,殿下今天一大早就说要去‘锻刀’,派人买了许多玉刚c砥石和木炭,又让人搬了喂马的石槽到厨房去。刚刚侍女因为要准备晚餐,所以前去厨房,才发现那里已经烧起来了。” 明智光秀被这种正常人难以想象的事情给噎得差点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呐呐道:“请带我去厨房那边看一看吧。” “好的。”堀秀政看着明智光秀蒙的整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的样子,调侃道,“明智先生大概恰好能赶上救火。” —— 明智光秀还记得自己昨天去见三郎的时候也是红日西斜,就算他很快就睡着,并且真的睡了很久,看堀秀政并不担心的模样,他充其量也就沉沉睡了一天。 所以为什么他一睁开眼就听到三郎烧了厨房啊?! 他睡着的时候有错过什么吗? 就算是真的要做什么,突然这么神来一笔,三郎的行动力也未免太高了! 恍惚间明智光秀又有了一种头痛的错觉。他跟在堀秀政的身后,连走路都觉得头重脚轻。差不多走了一刻钟,他就看到了被人团团围住c并且正冒出黑烟的房子。其中前田利家因为身高优势,隔得远远的都能看见他那张长脸,满是黑灰不说,还呈现出十分滑稽的c似哭似笑的表情。 前田利家声嘶力竭的喊道:“殿下!!你怎么又冲进去了啊!!” 明智光秀顿时脚下一个不稳,差点没滑倒。 怀着难以形容的心情,他很快也挤进了人群之中。因为忙着救火,大部分人都没在意他,在拥挤且满是汗臭的人群里挣扎了好一会儿,明智光秀才总算挤到了前方——短短几步路,已经让他汗都要流出来了。 他连忙去看眼前着火的厨房。因为扑救及时,厨房已经不见多少明火,只有在个别一些角落里才能看到微弱的火光。另一边正有人一个个扛着水桶过来,每个人都带着阵笠c绑好垂巾,哗啦啦的将水往厨房的柱子上泼。弥漫在空中的烟尘很快就变成了炙热的潮气,熏得明智光秀几乎要忍不住喉间的痒意。 大部分墙面已经被火烧成了黑色,所幸没有直接烧掉,还勉强支撑着。不多时,同样一脸黑灰的三郎从熏黑的门里窜出来,并且毫无愧意的说道:“啊,果然还是失败了啊。” 明智光秀:“” 曾经的多年里对三郎只闻其声不见其人c依旧从越前赶来投奔三郎的明智光秀,总是明白了什么叫做“尾张大傻瓜”。 “木炭好像大部分都烧掉了,不过玉刚和砥石还在。啊,冷却材也在灭火里起到了很大作用。石槽也还能用。”三郎扳着手指算了算经过这次意外还有什么能用的东西,对着被烟扑得一脸黑的前田利家严肃道,“犬千代!” 前田利家下意识的挺胸抬头:“汪!” “帮忙把石槽搬出来,我找个空余的厨房再试一试。” 作为织田信长的忠犬,并在反复强调自己已经不用犬千代这个乳名的前田利家,因为三郎始终很难记住姓名的缘故,差不多已经要养成“你叫乳名我说汪”的条件反射了——不过,对于这个一心崇拜三郎,甚至被录用为织田家家臣也是因为反应迅速的一声“汪”的前田利家来说,多叫两声是完全没有差别的。 他对三郎的命令,也从来都是积极执行的。因此前田利家只是站在原地懵逼了一下,就非常干脆的答应,和一向不对头的佐佐成政就像赛跑一样冲进了焦黑一片的厨房,两个人鼓劲一般,连兵士都没差遣,直接将沉重的石槽搬了出来。 因为火已经灭了,三郎也安然无恙,因此围绕在周围的人总算渐渐散去。停在原地的明智光秀几乎等不及人走光,就急忙询问道:“殿下!你到底是需要做什么,才要在厨房起火?” “嗯——”三郎擦了擦自己黑乎乎的脸,思索一番后回答道,“我想锻刀嘛。” “‘锻刀’?这只需要找刀匠为您打造刀剑就足够了吧?”明智光秀狐疑地说道,突然间他灵光一闪,已经从刀剑联想到了其他什么的东西上,“还是您想要和宗三差不多的存在吗?” “没错。因为小光也见过时间溯行军了吧,我觉得既然宗三他们是专门要对付时间溯行军的存在,那么这么点人数是不够用的。” 明智光秀:“您确定,是这样的方法吗?” 讲道理,刀剑付丧神这种妖物,怎么看都要寻求一点阴阳道的方法。符纸啊血啊什么的都可以接受,放火烧厨房这是怎么回事? 确定没被驴吗? “宗三他们说是这样做的。”三郎也露出了苦恼的表情,很快,就变成了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是顺序不对吧!” 明智光秀:“???” “我把玉刚和砥石堆在石槽里,然后烧炭,但是烧了很久,玉刚和砥石都没什么变化,我去翻一翻,结果就烧起来了。”三郎看了眼不顾内装玉刚,死命逞能抬着石槽的两名织田家武将,笃定的说道,“下次要换换方式——锻出来的话一起去看刀吧,小光。” 明智光秀忍了又忍,才勉强的应道:“是。” 然而他还是觉得,三郎说不定被驴了—— 就在两人定下了这一约定(并不是)的时候,织田家目前资历最老,配着胁差笑面青江的武将柴田胜家终于闻讯而来。他一见三郎脸黑衣黑的模样,严肃的脸立刻就变得阴沉了起来。 像是在调整自己的心情,他抿着唇憋了好一会,才青着脸询问道:“殿下!我听闻您要锻刀?” 三郎泰然自若的点头:“没错!” “这种活自然有刀匠去做,不说岐阜,就是在京都也有数之不尽的刀匠,不需要您亲自去锻刀。”而且还是直接玉刚砥石扔一起——谁见过这样锻刀的! 他有继续说道:“眼下更重要的事,是如何尽快返回岐阜。” 玉刚一砸上去火花四溅啊!好不容易点着的火直接被压熄了啊! 审神者抡起锤子就直接往玉刚上砸!锻刀原来是直接砸玉刚的吗!? 笑面青江头一次看见如此清纯不做作的锻刀方式,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先拦住三郎,还是该先扑灭泼油时不慎落在地面的小片油渍上渐渐涨大的火星。 果然三郎一次锻刀能烧了厨房,这不是没有道理的。 趁着火势还没有蔓延开,笑面青江一脚踩上最近的砥石,往前就是猛地一推。用于磨刀的砥石突然被施加了力道,顿时推开一层薄薄的土,准确的连土带石栽在了那一层油上。 砥石闪着并不明显的微光,很快就被火焰包裹住。 原本只是在油面上蔓延的一点火势,在没有更多的燃烧物的情况下,竟然违背常理的涨大了一圈,将被笑面青江踢过来c本意是用于抑制火势的砥石整个吞噬。深青色发的青年几乎能清晰的看到砥石在火舌的舔舐下飞速的消融,就像落入火中的冰块。 笑面青江下意识的转过头去看三郎那边。 只见之前被三郎简单粗暴砸上木炭的玉刚,也同样违反常理的被火炎完全包裹住,一点一滴的银色液体从里面渗了出来,被涨高的火苗推到火焰之上。一开始只有一点点,还看不出到底是什么。但在三郎毫无章法的捶打之下,银色液体的渗漏逐渐加快,聚集在火焰之上,竟然可以看出是有意识的c要凝聚成什么物体的模样,而非单纯的聚拢成一团。 三郎也发现了这一点。但从一开始就把付丧神一类东西排除在了常识之外,他看到这种奇怪的一幕,也只是惊叹道:“原来锻刀是这样的啊!” 不,锻刀绝对不是这样的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0.穿越之一百二十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虽然羽柴秀长本人对此乐在其中, 非常愿意在两人独处的时候挑动一下亲生哥哥敏感的神经, 来享受全方位无死角的杀气威胁以及加诸于身的锋利刀剑。尤其是羽柴秀吉完全撕裂和善假面的阴戾面孔,简直让他如迎头浇上一盆冰水(不管冬夏)一样舒畅。 祸从口出的羽柴秀长,在隔天早上出现的时候,不出意料地带着被说穿而暴怒的羽柴秀吉留下的伤痕。 不过他本人出身忍者, 这点小伤对他的行动力造不成阻碍,况且羽柴秀吉就算再恼火也不可能真的在这种时候杀了他。因此,除了兄弟两人,没人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经过一晚的沉淀, 对于好不容易聘请来的铁炮高手没能杀掉信长c并且之后还可能成为自己把柄这件事,羽柴秀吉总算压下了对织田信长自金崎殿后时就高涨的怒火。 其中羽柴秀长居功至伟嗯,不仅仅是因为挑明的时机非常恰到好处,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出气筒,还有羽柴秀长作为旁观者看待羽柴秀吉和三郎(单方面)的仇恨,也就不会像秀吉一样, 被一时的愤怒驱使, 而难得地放任自己冲动行事——虽说不管是以六角的名义去驱使忍者,还是干脆利落地列出信长的必经之路来, 都显得态度果决c设想周全, 但对比起羽柴秀吉一直以来隐忍低调的行事, 还是可以算过于莽撞。 反观三郎,昨天的突然遇袭没有给他造成半点影响。唯一让他露出了孩子气的遗憾表情的, 只有身上有着繁复花纹的披风被穿了个洞这件事。 这样毫无危机感的神色, 不仅让家臣们操心不已, 连身为始作俑者的羽柴秀吉都深觉挫败,几乎又要怒火上涨,只求看到三郎变脸了。 好在,这样冲动行事,只要有一次就够了。他的目的只是为了将织田信长葬送,而不是傻乎乎地c不会造成实际伤害的针对。这一次有六角帮他背锅,以后 还要更加小心谨慎。 这样在心里劝告自己,羽柴秀吉总算是又能对着三郎露出讨好的表情。哪怕是在青天白日,这表情也完美无缺,以至于让从一开始就对他心存怀疑的竹中半兵卫,都忍不住暗自蹙眉,将疑虑压在更深的心底。 大军很快再度前行。因为已经进入了相对安全的伊势境内,接下来的行程都顺利无比。岩融时不时地就有发现时间溯行军的踪迹,可就和京都以及岐阜的一样,时间溯行军大部分是短刀和胁差,隐藏在阴暗的地方。偶尔会有一些打刀混入人群,也因为形貌异于常人(头骨装饰以及质地良好的刀)而受人瞩目,最终不用岩融凑过去就默默退走了。 初次接触到这样没有攻击意图c甚至有点傻乎乎的时间溯行军,岩融也只在最开始因为遇到敌人而兴奋了一下,很快就在对方低下的实力中失望下来。而为了保证三郎行军途中的安全,刀剑男士中目前唯一的薙刀也选择了长时间跟随在审神者的身边,暂时的对这些时间溯行军视而不见。 它们也没有多大反应,只是依旧呆在原地,安静地窥视着四周。这让原本以为会被追着跑的岩融既松了口气,又大惑不解。 不过,不管他有多少疑惑,比他还不清楚的审神者是绝对无法解答的。 就在这样不知是紧绷还是轻松的氛围中,织田军最终在5月21日晚上,平安返回了岐阜。 ——迎接三郎的,当然是归蝶喜悦的表情,和先一步回城的刀剑男士们严肃的脸色。 在两者鲜明的对比下,三郎只是解下腰间挂着的义元左文字交给小姓,随后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归蝶,理直气壮的暂时无视了刀剑们的黑脸,伸手轻柔地抚摸着归蝶的后背。 在三郎离去,并传出败退的消息后,这个美貌惊人的女性就一直处在深重的不安当中。无论是三郎顺利逃到了京都,还是三郎意图对付浅井,这种让织田军心振作起来的事,都无法让她展开笑颜——不,别说是笑容了,就连稍微觉得轻松一点都不曾有过。 不同于初来岐阜时,这位织田信长的正室,早在父亲斋藤道三(穿越而来的巡警)和兄长斋藤义龙(杀了父亲夺得美浓大名的位置)相继逝世的时候c早在三郎拿下美浓的时候,就已经无处可归。唯一可供栖身的地方,大概也只有三郎身边了吧。 满打满算,三郎离开岐阜也不过几个月,但归蝶已经显出了难以忽视的疲态——这绝不是一两晚的失眠足以造成的。即便如此,她还是笑着扑进了三郎怀中,那份笑容因为发自内心,甚至没能受到身体的制约,显得阳光无比又活力十足。她感受到拥住自己的那副身躯切实地带着人的温度,随后像是终于安心了一般垂下眼,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如同蝶翼,随后被无声渗出的泪水濡湿。 “殿下c平安回来了” 一向注重(并不得不注重)仪表的她没有在意三郎身上的尘土和汗水,只是将脸贴在他的胸口,像是想从他的心跳中汲取力量。在昏黄的烛光之下,她的侧脸也带着病态的白,仿佛即刻凋零的花朵,又所幸在凋零之前,先等到了愿意对这朵花投以关注的太阳。 “我知道殿下一定会安全回来的。”曾对刀剑们施以援手的归蝶笃定地说道,眼泪渐渐浸透三郎的衣料,“您终于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 原本脸上写满疲惫的三郎,不自觉地放柔了表情。他顺手拍拍归蝶的背想要安抚,但只摸到了如丝绸一般顺滑的长发。这样光滑的触感似乎唤醒了他的什么记忆,以至于让他的表情越发温柔。 但最终他还是推开了归蝶,抱怨道:“好啦,现在先让我去洗澡——数珠丸你们也是!有什么事洗完澡再打扰我哦,岩融就交给你们了。” 归蝶下意识地四处张望,依旧没能看见就站在旁边的刀剑男士。她神情轻松,微笑着在三郎等待热水c不住打哈欠的时候询问道:“那,宗三他们有帮到殿下的忙吗?” “有帮到大忙哦。”回忆起中途遇见的时间溯行军的数次刺杀,三郎并不心虚的这么回答道。 “那这样就太好了。”捉住三郎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侧,显出苍白病态的美丽女性如此说道,“我只要殿下一切平安,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话是这么说。”甚至没顾忌就在旁边的宗三左文字,三郎只是皱起了眉,看着归蝶温柔的表情,认真地叙述着自己的想法,“不过,我现在的刀剑都够用了就算不够也可以锻。岐阜也不能总是没人在,所以我在想,还是安排一部分人留在这里。” “义元左文字在我身边,宗三左文字在你身边,很公平嘛。” 顿时所有的刀剑男士都刷的把目光投向了宗三左文字! 宗三左文字一脸冷漠。 好在,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用“刀剑”来替代“忍者”这个词,归蝶还是在三郎不自觉透出的呵护中安然地弯起了眼,眼角原本挂着的泪珠倏尔眨落,更让她显得美的惊人。 她轻声细语道:“不用的,岐阜城里有很多侍女。如果是有几万大军的岐阜都抵抗不了的危机,殿下即使将宗三留在我身边也没用作为殿下的探子,光放在我身边是起不到作用的。” “咦,说的也是。”三郎居然很认真地考虑起了归蝶说的话,并点了点头,“不过我个人是觉得宗三他们好像很难起到探子的作用——他们有自己的使命来着。” “使命?不管怎样,只要他们能在殿下身边帮助您就好。” 大概是将三郎脱口而出的使命,又理解成了三郎一向很难被人理解的言行之一,归蝶只是专注地看着三郎的脸。 “只要殿下活着归蝶也就是活着的。” “咦?!突然觉得身上的责任沉重了许多。不过既然被这样说了没办法了。” 三郎先是露出了苦恼的表情,然后舒展开了眉眼,笃定地开口道。 “放心吧。因为织田信长会一统天下,所以我会活着取得天下给你看的。” 就和历史上的羽柴秀吉在第一次信长包围网时率军成为殿军,只为了主力部队的撤退,自己的直系部队几乎全部覆灭一样。三郎目前遭遇的是难以想象数量的时间溯行军,并且不像之前那样只是收集情报,而是真正的怀着杀意,要将“织田信长”斩落马下。 哪怕面对的是这样的敌人,难道就要他们为了自身而让信长陷入险境吗! 刀剑是用来护主的存在,即使在此刻战至碎刀,也不能让信长公有危险——这不仅仅是历史会改变,更重要的是,织田信长是他们刀剑之主,时之政府的“审神者”。 连主人都护不住的刀剑,要来何用! 尽可能的拖延,尽可能的斩杀,尽可能的战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1.穿越之一百二十一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羽柴秀吉用兵的能力可见一斑。 举着刀的士兵被战场的严峻事态激发出了凶性,举着刀不要命的扑了过去, 质地尚可的刀刃接连不断的穿过那些时间溯行军的胸口c腹部。浓烈的血腥气弥漫开来, 转瞬腐化成黑的c属于敌打刀和敌太刀的血液, 在这样的时刻实在没能引起士兵们的注意。 “放箭!” 细密的箭向前飞去,有不少扎进了时间溯行军的身上。放箭一共分了三波, 几乎都是瞄准一个弧形涉及。突然杀出的时间溯行军数量实在太多,战斗欲也惊人, 往往同伴倒下就填补了。这样勃发的气势固然让人胆寒,但也因为补位的太过及时,大大减轻了弓箭手射杀的压力。三轮放箭只是勉强将他们拦了一拦,为铁炮队腾出更换弹丸的空隙。 唯独可怕的是, 即使是身躯中箭, 也很难阻碍他们的行动。除非四肢全中c又或者射中了致命位置,他们才会停下。只是前者是因为行动受阻, 被背后的同伴直接砍杀,后者却是毙命当场,在夜色下被踏成泥土的一部分。 有士兵因为这群人的精良,在抵挡的时候会伏下身去摸那些打刀太刀,但摸到手上的只有腐肉和白森森的粉末,连个刀柄都找不到。这样奇怪的事情没有引起恐慌, 甚至没能传达到羽柴秀吉那里——因为这样做的士兵, 绝大部分都因为分神而被时间溯行军一刀捅了。 估摸着铁炮队差不多准备完毕, 羽柴秀吉再度下令:“铁炮, 准备发射!” 隐匿在冷兵器部队之中的铁炮队逐渐聚拢, 并成几排。 “放!” 直到羽柴秀吉准确的一声令下,他们才点燃了火绳,瞄准前方开炮。 的刺鼻气味骤然炸开,时间溯行军又倒下了一排。在爆裂般的声响下,最前方的士兵为了避免误伤,已经如潮水般退去。在铁炮队开完枪后,他们又重新向前,将铁炮队藏在身后,而那些拿着火绳枪的足轻们则趁机装填弹药。 铁炮对上连盔甲都没有的敌打刀,效果是显而易见的。那些手持锐利刀刃c赤着上身的家伙,在弹丸之下几乎是毫无还手之力——比起弓箭,弹丸对他们造成的伤害更大。 但是羽柴秀吉这边的火绳枪也很少。甚至如果不是因为信长一贯钟爱这些东西,这次战斗中他们连带都不会带一把,因为朝仓的全副盔甲实在是大大提升了士兵的防御力,比起运用铁炮一类耗时长的,还不如派一些身手敏捷的足轻围攻过去。 谁能想到,这个时候,铁炮反而发挥出这么大的威力了! “散开!这里炸起来了!” 而且他的士兵大部分都还不习惯运用这种,上手慢c准确率低不说,还会出这种意外! 不去看在装填弹药时误使枪爆炸导致身亡的士兵,羽柴秀吉铁青着脸,看着前方又一次围拢的时间溯行军。 凭他的目力和战争意识,很轻易就能明白,此时浅井军已经完全缩在了这些奇怪士兵身后,就等织田军和他们拼个两败俱伤后前来捡漏。而且德川军已经撤出,也就代表从木芽岭而来的朝仓家,也快要过来了 两面夹击!织田信长倒是轻轻松松逃出去了,他却要在这里为了那个尾张大傻瓜死战!! 大概是意识到了事情的严峻,无论是竹中麾下的美浓军还是明智光秀麾下的士兵,都开始有意识地向前,将那个奇怪的部队堵死在这里。 可羽柴秀吉并没有感觉到压力有所减轻。他甚至顾不得掩饰自己的身手,伏在马背上,骤然出刀,将他头上飞跃而来的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纵向劈成两截! 那个上半身是人类,下半身却形如蜘蛛的奇怪东西,竟然不能激起他半点惊愕和恐惧。羽柴秀吉神色扭曲,骑着马恶狠狠的在那个像是妖物一样的东西的尸体上踏过,举起刀怒喝道:“不能让敌军继续逼近!!不许追击!保持距离!” 织田家的旗帜在他身后小幅度的飘动,在黑夜里也无比显眼。那些打扮奇怪的c有着兽头骨作为装饰的部队,仍然在和最前方的织田军死磕。当他们抬起头来的时候,那双双似乎焕发着光芒的眼睛,竟然是准确地锁向了他的位置,从里面透出来的渴望几乎让人背后发毛。 这样明显c并且不加掩饰的欲求显然不会持续太久。战场上哪怕是一个分神,就可能死在当场,因此那些直勾勾地盯着羽柴秀吉的c多半都在第一时间被冲在最前方的士兵砍掉了脑袋。比起大部分只是农民出身的织田家足轻要健壮得多的身体像是小山一样压下来,然后无论是骨骼还是肌肉都飞快的软化腐朽。 这样的目光对羽柴秀吉并不是毫无影响,至少,这个曾经只是探子的男人已经被这种仿佛在看死物的目光激起了凶性,眼珠都快要变红了,偶尔有一两个踏着尸体冲到前面的敌太刀或者隐匿在夜色中袭击的敌胁差过来,他的攻击也硬生生多出了几分暴虐的气息。 相比之下,同样成为这些人目标之一的明智光秀就要更加谨慎和冷静。哪怕是围绕在两人周围的士兵看到了夜空之下突然窜出来c形似牛鬼的东西而一片哗然,他也在羽柴秀吉将其斩杀后挥臂一呼,指挥自己的士兵前去拼杀,甚至在一个敌胁差摸到他这边的时候,直接用腰间名为数珠丸恒次的太刀捅碎了对方头颅,硬生生的提升其本应低迷下去的士气c和因为对未知之物的恐惧而将要弥漫的。 但不同于羽柴秀吉暴怒之下的无所畏惧,明智光秀更多的是出于对这些妖物的认知——既然三郎知道这是时间溯行军,这种事上几乎不会被瞒(三郎自己也记不住时除外)的明智光秀自然也能辨认出,那个形似牛鬼的正是时间溯行军中的胁差。 那么要通过他们所持有的,推测出那些和织田军拼杀的古怪部队是时间溯行军的太刀和打刀,也就不是什么难事。 大约也是顾虑此刻身处战场,已经代替浅井军扛起了和织田军死磕重任的时间溯行军,粗看过去都和常人无异,充其量只觉得这些人瘦的脸部的骨头都凸显了。只有明智光秀和羽柴秀吉这两个被隐匿在夜色中的敌胁差偷袭的人才知道,在这群表面上的人形部队里,还潜藏着数量不多的c如传说中牛鬼形貌的妖物。 而那些看到了“牛鬼”的士兵,人数比起千人的大部队来说,实在太过渺小。 ——巧合? 不,应该是时间溯行军不想要暴露? 明智光秀模模糊糊的抓住了什么,但眼下的环境容不得他深思。他回过头,看着去通知德川家的竹中半兵卫已经骑马而来,因为去的时候是孤身单骑,又是在殿军的包围之下危险相对来说很小,因此回来时也是孤零零的一个,背后浓重的夜色里就像是有什么阴影在翻腾。 不,不是阴影明智光秀看见了,从竹中半兵卫的身后,凭空出现了一只尖脚,随后出现的是蜘蛛一样但远比蜘蛛庞大的下身,以及面色惨白的人形上半身!! 时间溯行军! 明智光秀张口就像提醒,但在羽柴秀吉的又一次指挥下,接连不断的铁炮声淹没了他的声音,而他也不可能直接调转马头去解救竹中半兵卫,更要顾忌当太多士兵发现“牛鬼”时,因为恐惧而产生的溃散。 那样才是真的殿军失败,无力回天了! 但只要意识到了竹中的才能,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殿下损失一员大将! 明智光秀咬紧牙关,自己都无法信任自己的战技,但危急关头,他也只能取下长弓,搭弓射箭。精铁制成的箭簇呲的一声破开空气,朝着竹中的方向而去。 ——没中。 长年病弱的身躯,实在不能支持长久的体力运动,再加上刚刚才用数珠丸恒次干掉一把敌胁差,明智光秀光是忍耐着不弯腰咳嗽,就已经十分艰难,别说还要隔得远远的去射击一个敌胁差。 从弓弦上弹出的箭矢只落在竹中半兵卫马蹄边,不说惊走敌胁差,连提醒竹中半兵卫快点加快速度都办不到——恐怕连竹中都觉得这是战斗中飞来的流矢。 织田家的能臣,昔日用十六人就夺下稻叶山城的人才没有死在战斗中,却要被这种鬼祟的东西取走性命吗? 明智光秀已经忍不住喉间的痒意,忍不住咳嗽起来。在封闭的面甲的遮掩下,他的咳嗽声都被削弱了很多,而因为空气的不流通,明智光秀简直觉得像是被一只手紧紧的捂住了口鼻。 他持续不断的咳嗽着,尽力抬起头往竹中半兵卫的方向看—— 出乎意料的,敌胁差没有攻击竹中。不仅是没有攻击,它根本就像是走错了地方,在火把之下左顾右盼了一会,就迈动六只细细长长的尖脚,重新躲回在阴暗处。竹中自始至终没有察觉身后曾有这样一个可怕存在,仍催马向前,一路到明智光秀和羽柴秀吉之间。 面貌忧郁俊美的青年言简意赅的传达着从德川家问出来的情报:“朝仓家三万兵力已经在木芽岭宿营,但先发两千正在朝这里来。德川家已经决定从山间走,疾行至半夜后放慢速度,介时我们从金崎脱身后可与德川军汇合。” 顿了顿,竹中半兵卫又说道:“不过,除了朝仓家赶来的那两千兵力外,还有一部分打扮奇怪的人马从那个方向来——就和浅井的援军一样。” 抵挡一面的时间溯行军就够了,还要被时间溯行军两面夹击?! 不管是羽柴秀吉还是明智光秀,都因为这样想想就头皮发麻的局面,而对德川家会放慢速度的许诺都高兴不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2.穿越之一百二十二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可眼下他们无法脱身。 在三郎往前疾驰的时候, 是他们最容易跟随向前c摆脱敌人的时机。可出阵时间里, 他们变成了无法触碰和无法被触碰的c近乎幽魂的存在,也就不可能像以前做过无数次的那样,借着三郎等人的马匹行动——光凭他们自己的机动,是绝无可能快速脱离战场的。 但其中更重要的原因,是他们想要留下来做殿军。 就和历史上的羽柴秀吉在第一次信长包围网时率军成为殿军, 只为了主力部队的撤退, 自己的直系部队几乎全部覆灭一样。三郎目前遭遇的是难以想象数量的时间溯行军,并且不像之前那样只是收集情报, 而是真正的怀着杀意,要将“织田信长”斩落马下。 哪怕面对的是这样的敌人, 难道就要他们为了自身而让信长陷入险境吗! 刀剑是用来护主的存在, 即使在此刻战至碎刀, 也不能让信长公有危险——这不仅仅是历史会改变,更重要的是,织田信长是他们刀剑之主,时之政府的“审神者”。 连主人都护不住的刀剑, 要来何用! 尽可能的拖延, 尽可能的斩杀,尽可能的战斗 “已经看不到信长公了!” 在四位刀剑付丧神中, 侦察最高的今剑手持短刀, 衣袖随着动作上下翻动高高跃起, 借着夜战的便利, 将面前敌胁差斩成几段, 以余光观察三郎离去的方向。 在出阵期间,刀剑付丧神的目力,尤其是在有意识的侦察的情况下,是人类所无法想象的。这种目力受地形和时间的限制,但此刻这两者都有利于今剑,他说的“看不见信长公”,基本也就是“信长公脱离了战场”的意思。 “这样吗那么现在开始突围。” 得到了短剑传达的情报,一直在不利中奋力抵抗的数珠丸顿时下令! “阵型,雁行阵!” 一直苦苦支撑的圆阵在此刻破碎,身形最为灵活的今剑踩在面前的敌胁差上,短刀一出,精准的贯穿了其后敌打刀的头颅,随后腿一蹬,借力跳到另一边——跳到数珠丸的面前。 因为刀种原因,压力也是四个付丧神中最大的太刀依旧在持续之前的硬扛战术。因此,越来越多的敌打刀都朝着他这边而来,在敌胁差的掩饰下进行偷袭。 吃过一次亏的数珠丸并不好欺骗,每当这时,他总会精准的在数个敌胁差压制下突然撤出本体的“数珠丸”太刀,最前面的敌胁差因为力量突然的不平衡而摇晃时,就是他收割其中敌打刀和最前面敌胁差的性命的时候。 这样的战斗方法堪称冒险。在今剑跃到数珠丸面前时,太刀的外套已经破烂不堪,血色浸透了内里的白衬衫,连手中都黑白珠链也散落一地。白发短刀见状歪了歪头,踩着红色单齿木屐站在了架着数个敌胁差本体的数珠丸的刀刃上。 数珠丸的刀肉眼可见的往下移了几分,这是不堪重负的表现。但很快,今剑就着踩在刀剑上的便利,在敌胁差收刀转换攻击目标前,就飞速收割了最前一圈的人头。 数珠丸几乎是瞬间就感受到了轻松。 但一切还没有结束。 被今剑砍杀的尸体堆叠在地上,几乎成了天然的阻碍物。笑面青江和宗三左文字依旧背对着数珠丸,但总体阵型已经从原本的四面对敌变成了三面对敌,离数珠丸决定的突破阵型雁行阵依旧差距甚远。 已经有敌胁差迈着六条蜘蛛似的细腿,顺着前面敌胁差的尸体过来攻击。它们的腿太尖太利,行动时难免踩到空隙处,行动被拖得缓慢甚至动弹不得。这样的劣势被人数所弥补,甚至不少敌胁差已经会踩着同伴的尸体甚至就踩着同伴,一跃而下,展开攻击。 时间拖得越久,对刀剑付丧神就越不利。斩杀敌人越多,也就越容易将他们自己困死在里面。 今剑依旧踩在数珠丸的本体太刀上。他的裙袴已经被划开,细瘦的小腿上蔓延着长长的血痕。即使平常显得活泼天真,但身为义经公传说中的短刀,白发红眼的少年只是皱了皱眉,将已经破损的袖子直接从肩头撕下,随着数珠丸猛然向前的一挥,纵身一跃,手中短刀仿佛穿花蝴蝶般在敌胁差之间穿过,所到之处溅起层层骨屑和血花。 只是一眨眼的工夫,他已经到了几步之外,俊秀的小脸上布满几近压抑的严肃,声音依旧清脆,但话语已经露出了危险的意味:“我生气了!要认真起来了!” 敌胁差们不为所动。 它们早已失去心智,更多的是作为时间溯行军的“工具”而使用,即使它们本身也是时间溯行军的一员。面对今剑威胁的话语,它们只是凭着指令和本能去追逐和攻击这些刀剑付丧神。 在今剑打开的那一个小口被填补上之前,笑面青江和宗三左文字不约而同的放弃了自己那一面的对敌,朝着那一个小口,继续撕裂而去! 未能被他们斩杀——事实上也不可能斩杀殆尽的敌胁差就像嗅到血味的鲨鱼一样,揪紧这个机会紧咬着笑面青江和宗三左文字而去。仅仅只是一个转身的瞬间,就有不知道多少把胁差割裂了他们的外衣,啃噬他们的肌肉。 从身体数个部位同时蔓延上来的疼痛,竟然有一种被不断啃食的c让人毛骨悚然的错觉。未来将被誉为“夺取天下之刀”的粉发青年,那张秀美忧郁的脸孔已经被疼痛占据。但在笑面青江顶着疼痛,一刀切向那个即将被封住的口子时,他也咬紧牙关跟上,在笑面青江出刀的同时,横向一砍! 两个刀剑付丧神一上一下,合作堪称精准完美。 几乎没有交流,他们一前一后冲向今剑,留在最后的太刀数珠丸几乎是以抛弃了所有防御的疯狂态度执刀断后。四个刀剑付丧神连成一线,正是作为部队队长的数珠丸选择的,提升速度(机动)和冲力的雁行阵。 只可惜,他们人还是太少了。 重新撕开了逃生道路,除今剑外速度最快的笑面青江立刻前行,左右砍杀着仍在围来的敌胁差。他手中的本体往往没有抖净血液就已经捅到了新的敌人胸口,并不乏用力过猛整个切入的时候。 刀柄都已经滑得要握不住,青发的青年依旧脚步不停,前去支援已经砍杀到外围,却因为冒险举动,在笑面青江和宗三左文字撕开填补口子的敌人(二刀开眼)前都不得不孤军奋战的今剑。 原本就受伤了的今剑显得尤为可怜,即使笑面青江迅速的赶到帮忙,他的动作也渐渐迟钝,灰色的裙袴被血沾湿了紧贴在皮肤上,就像是浑身的血都流尽了。 可此时的笑面青江除了捅死今剑未能察觉到偷袭敌胁差外,什么也做不了。他甚至不能伸手去扶一把今剑,因为他已经连擦掉刀柄上的血都没有空隙。 青发的胁差几乎是泄愤般的将刀刃深深刺入又一个敌胁差的腹部兽头中。因为力道过大,抽出时迸射的血花溅了他一脸。属于时间溯行军的血液以非常理的速度变黑,他也没心思去擦一下,只是紧跟在今剑身后,在几近力竭的短刀又一次跃起时,飞起刀鞘作为今剑的踏板,一把将今剑送出敌人圈外。 随后他紧跟而上,硬碰硬一般死咬开最后一层包围圈,不计其数的刀锋从他身畔滑过,零星的红色接连不断的溅出,直到彻底踏出包围圈。 这是求生之路。 宗三左文字抓住数珠丸自肩部蔓延而下的珠链,不顾一切的往前冲,就怕稍有迟疑,就要被重新困在密密麻麻的敌人之中。数珠丸顺着他的力道向前,太刀准确地挑开宗三为了抓住他而露出的空隙里袭来的刀刃,不防背后再度被什么一击刺入,几乎将侧腹切下一块。 在打刀的帮助下,最后两个付丧神也终于脱离了包围圈!! 也仅仅是包围圈。 现实中的出阵并没有他们脑中那些“常识”中诉说的那样轻松,在解除了被困死的窘境后,随即而来的是被追袭的危机。 时间溯行军就像是看到肥肉的狼一样,在四剑付丧神脱离了包围圈,依旧紧咬着不放——这种不死不休一般的执着,几乎要让刀剑付丧神们误以为时间溯行军的根本目的不是改变历史而是斩杀刀剑了。 大批胁差的追击下,太刀的速度劣势几乎是难以掩盖。而在对方源源不绝,己方带伤苦战的局势下,结局几乎要看得到。 要死在这里了吗? 全部,都要在这里战至碎刀了吗! 这样惨烈的认知,和连反抗都需要莫大勇气的实力对比,带给刀剑付丧神的竟然不是绝望,而是仿佛早已知道会到来的平静,已经微弱的c为未来不能为主人再度战斗而生的怅然。 就在这一刻,他们的耳边似乎又响起了什么声音,说的是 “第一部队,回城!” —— 烛火映照下,三郎试图发布其他的命令——作为历史留名但本人却毫无这个自觉的“织田信长”,即使是他也不可能真的认为四个人能拦住所有的时间溯行军。 嗯,正常人都不会觉得四个人能拦下来的。 但是,要怎么才能将那些刀剑付丧神带离呢?之前他说出阵的时候,有的刀是突然出现了吧。 原来出阵还能瞬间移动? 那这样,是不是和“出阵”完全相反的命令,也会具有同样的效果? 这么想着,他试着说出了“回城”二字——就在尾音落地的瞬间,伤痕累累的四名付丧神,竟然就这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而与付丧神们一起出现的,还有紧咬着他们不放,甚至已经冲入他们阵型中的敌胁差。 没有给付丧神反应的时间,达到目的的敌胁差连迟疑都没有,转瞬就放弃了刀剑付丧神,六只尖脚踩在木质地板上,伴随着木板被戳坏的咯吱声音,提刀朝着三郎而去,直取头颅! ——这其中的各种尝试c各种心酸,只能让笑面青江用“真的好想要一个狐之助”来概括了。 可能对他来说目前唯一的好事,就是三郎□□乏术,只能暂时放下锻刀的想法了吧。 他们能远征到的地点只有“织田信长”在成为审神者后去过的地点,例如金崎城c手筒山城c京都c朽木谷。如果三郎想要派他们去小谷城和镰刃城送信,他们就只能从手筒山城或者金崎城出发——这么一看,反倒是去京都找明智光秀更加快捷。 远征的时间也有了变化。在刀剑男士进行远征的时间,倘若三郎突发奇想申明“送了信就回来”,那么刀剑男士就是真·送了信就回来。如果三郎没有说明,那么他们至多可以在外停留整整一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3.穿越之一百二十三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这两种观点并不一致, 但不管是柴田胜家等人倾向的打退六角,还是丹羽长秀等人认可的攻打小谷城, 目的都是一致的—— 向浅井进军。 浅井和织田的矛盾已经不可能调和了。在浅井投向足利义昭的那一刻, 浅井和织田两家之间的仇怨就已经上升成了织田家和将军家的矛盾。与其说是要打赢浅井, 不如说是要突破经由浅井和朝仓带头c由足利义昭的信件牵线, 逐渐织起的c针对信长的包围网。 眼下织田家的强势还会让他们有所顾忌, 权衡利弊之后才慎重地做下决定。这是一个时间差——不抓紧这个时间差将未完成的包围撕破, 那么织田家必然陷入危机! 撕破时要对准的点, 就只有浅井——既是织田信长的妹婿c织田家曾经的同盟,又是在信长攻打越前时倒戈一击的背叛者。 无论是浅井家和织田家, 都已经不可能停下。浅井家一旦放弃对织田的针对,就意味着束手就擒,等待被织田家吞吃殆尽。 织田家一旦放过了浅井,也就意味着放弃了争霸天下的野心。露怯的织田, 别说因为示弱而保全, 恐怕在流露出软弱的瞬间, 就会首先被这个混乱的战国时代碾死,成为历史中的一粒尘埃吧。 这两家必须针锋相对, 并且必须立刻争斗起来。如今家臣们吵得火热, 相悖的也仅仅是攻打浅井的方式不同。 直接,或是迂回? 坐在主位上的三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我明白了——现在,攻打浅井是必须的。” 他这样说道。 “那么先准备祭典吧。” 家臣:“???” 讲道理刚刚才说的是打仗的事吧?为什么突然就跳到祭典上了?! 思维这么跳脱真的没问题吗!就算跳脱, 也请问攻打浅井和祭典的因果关系在哪里?! “一直打仗很累啊。津岛那边不是有天王祭吗, 等天王祭结束后, 和浅井开战的准备工作也就差不多了。”三郎自顾自地思索了起来,任由家臣们面面相觑,“而且阿市也一直不肯回来,要劝说她好难的,送信也要花很多时间” 室内的气氛有一瞬的凝滞,最终,还是堀秀政反应最快地说道:“殿下是在体恤士兵吗?持续进行战争,士兵的士气也会下降。” 池田恒兴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是这样吗?”三郎的动作顿了一顿,最终还是选择不去思考堀秀政会这样说的原因,“反正也不能立刻和浅井开战,我不太愿意错过祭典——好久也没有去约会了。要打浅井也要等准备工作就绪了再说。” 对三郎抱有迷之信任的家臣们立刻就被这样(由堀秀政猜测的)体贴折服了,也不再争执该如何攻打浅井,齐齐跪伏应是。 嗯,不管过程如何,反正结果是好的。今天的三郎,依旧是织田家行动成迷c才智过人的总大将(和尾张大傻瓜这一称呼不冲突)。 暂时平息了家臣之间的争执,三郎也就很快离开了——不管是物资的储备还是的准备,这些都不是他这个总大将应该管理的领域。作为织田家最尊贵的存在,他需要的只是作出决定和等待结果,而不是事无巨细。 等到宗三左文字再次看到三郎的时候,后者已经洗漱完毕,甚至纡尊降贵地端着一整盘的饭团过来。迎着宗三冷漠的眼神,他也没有在意,直接捏起一个饭团就递了过去:“宗三也没吃早饭吧?这个味道不错喔。” 始终觉得自己无法摸透这个男人的套路,宗三左文字只能沉默地接过了饭团。 “我刚好想去找你来着,没想到你还在这个房间门口。”三郎一边大口咀嚼着饭团,一边坐在宗三旁边,看着布满白云的天空,“说起来,你们都是可以远征的没错吧?” “是。” “那就没问题了。”三下两下解决掉饭团,三郎态度严肃地拍上了宗三的肩膀,迎着那一蓝一绿的双眼,无比认真地嘱咐道,“——远征到小谷城,帮我送信给阿市吧!” 宗三左文字:“” 果然是摸不透套路的男人——刀剑的远征就是给你用来送信的吗?! 哪怕在这一瞬间,宗三左文字也被三郎对刀剑付丧神的各种技能神奇的利用方向所折服,但他还是干脆地拒绝了:“不可能的。远征需要编队,并且时间地点也有限制。” 正经来说,按时之政府的规划,如果刀剑付丧神们想要远征的话,在战国时代之时,能去的只有“长篠城攻城战(援护鸟居)”c“西上作战(前往远江国·三河国·美浓国)”c“甲相骏三国同盟(促成骏河c甲斐c相模的协定)”和“比叡山延历寺(巡视延历寺)”。 然而按这个来算的话,刀剑们此时是一次远征都赶不上。 时间最近的甲相骏三国同盟是1554年由今川义元c武田信玄和北条氏康结成的同盟。现在不说今川义元死了多少年了,连北条氏康都要在明年没命。 同理而言,1573年的三方原合战c1575年的长篠之战,也因为时间上的问题难以成行。离眼下这世间最近的火烧比叡山,也是1571年的事。 如果是在“正常”的c时之政府管辖下的本丸,这点时间差当然没有问题——为了和意图改变历史的时间溯行军斗争,每个审神者的本丸里都会有可供穿梭时间的机器。不管是战国还是江户,只要设置好时间地点,就能出现在既定的时代和位置,进行出阵或者远征。 然而想也知道,在一月之前才被三郎定为“本丸”的岐阜,怎么也不可能拥有时间机器。更别说什么在既定的时间里出阵和远征了,他们已经是清扫完了岐阜又去清扫京都,每天都在和时间溯行军进行战斗。 “这样啊。可是在京都的时候,你们就是远征过来的。”三郎大惑不解道,“编队倒是可以现在就编一个,地点有限制是只能去京都吗?那就只能和小光传信了。” 所以刀剑果然还是被看做传信的信差了吗?! 宗三左文字无言以对,但三郎话里透出的意思却让他不得不认真起来。他捏着手里的饭团,直勾勾地盯着三郎,一字一句地问道:“你是说——我们当时是‘远征’到你身边的?” “没错。说了‘远征’就出现了,可把我吓了一跳。” 宗三左文字手一抖,一下子捏碎了饭团。 洁白的饭粒滚落一地,不少还落在了粉发青年的衣服上。但他却没有心思去拍打,垂着头脸色变幻不定地思考了一会,才最终出口:“那或许可以远征到小谷城。” 远征和出阵,对于刀剑男士们来说是两回事。 出阵代表的是和敌人交战,远征代表的是探索。同样有遇敌的风险,但是远征的危险性要小得多。按照时之政府的规划,无论是远征还是出阵,都需要通过穿梭时间的机器前往各个被时间溯行军意图改写的时代和地点。 但或许是因为审神者是“织田信长”的缘故,他们没有时间机器,也就一直停留在战国时代。时间溯行军确实存在,所以刀剑男士们的“出阵”也就具有了意义。并且据目前的状况来看,时间溯行军也很不按套路出牌,没有摸清楚这背后规律的刀剑们,也只能无视了时之政府留下的常识,选择了最笨的时刻紧跟信长,以防万一。 但远征不一样。远征并不是单纯的出去逛一圈仿佛郊游,它所应去往的,是“必然进行的历史”。 “本能寺之变”,如果主谋明智光秀身亡,那就可以避免。但“火烧比叡山”,是只要比叡山延历寺的僧兵加入战斗,就必然引发的事件。 比叡山的僧兵不可能不加入战斗。想要改变这个“必然引发的历史”,除非穿越到几十甚至数百年前,将僧兵们都培养成不好争斗c不好酒色,把延历寺变成真正的佛门清修圣地,不然绝无可能阻止僧兵们参战。 也正是出于这个认知,刀剑男士们兢兢业业的清扫敌人c在三郎呼唤的时候出阵,却从来没有想过远征。 那些“必然进行的历史”,除非它们正在发生,不然“远征”就丧失了最重要的条件。 然后三郎就告诉宗三左文字,他们其实已经远征过一次了。 讲道理,在金崎撤退的时候,四剑男士因为三郎一句“回城”到了审神者的身边(然后分分钟被送去了岐阜)。那么“回城”是指回审神者身边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因此宗三等四剑付丧神,都以为在他们奋力前往京都时,行至半途突然位置转换到三郎身边,也是因为“回城”。 现在三郎就啪地打着脸,告诉他们这其实是远征——这居然是远征。 看来他们的远征,大概也因为审神者是织田信长而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嗯,好像也没什么不对。毕竟时间溯行军都能大批围攻了,敌薙刀都能说话了,从“织田信长”牵涉进了“刀剑乱舞”的瞬间,改变就已经理所当然了。 毕竟那是个完全不能用常理来揣测的任性男人。眼前发生的这些,就算再让人诧异,也必须去接受才行吧? 好在没有让这些抓心挠肝的家臣们等太久,织田信长(三郎)很快就把他们召集在一起,隆重地向他们介绍了织田家的陌生人—— “今天要给大家介绍一个人——小光。” 家臣们齐齐眼神死。 站在门前,坦然的迎接着所有人注视的青年似乎也对“小光”这种昵称接受不良,但态度依旧平,对着迷茫的家臣们进行了更进一步的自我介绍:“在下明智光秀。因为患有肺疾,为了避免传染,不得不遮住脸。” 或许是因为早就预料到这样的打扮会引起他人注意,他在受到追问之前就抢先说出了准备好的——而看着他把脸遮得严严实实c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家臣们,反而被卡了一卡,郁闷地没办法继续追问。 而紧接着,用白色面巾蒙住脸的明智光秀诚恳地继续说道:“我是为了协助信长大人上洛而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4.穿越之一百二十四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啊, 谢谢你救了我,松永先生。” “老子才不想救你!在这个时代子弹打一颗就少一颗!”原本只是起夜,却被突然的一个“牛鬼”惊到开枪, 松永久秀显然态度恶劣,“妈的,怎么这群怪东西这里也有?它们盯上你了吗?” “大概。”三郎目不转睛的看着地上已经停止抽搐c骨骼也渐渐失去光泽变得干枯脆黄的敌胁差, “咦,看起来不像是正常的东西。” “看上去根本就是死了很久的玩意。”松永久秀不耐烦地当着三郎的面, 抬起脚将已经死亡的敌胁差恶狠狠的踩碎, 已经脆弱不堪的骨骼在他脚下崩成碎片四处飞散,而罪魁祸首却还是理所当然的说道,“对付这种死了还能动的玩意,全部碾碎就够了。” “这不是死了才会动的。” “不关我的事。我说, 历史上说信长会统一天下,那历史上有说信长会遇到妖怪吗?” “” “所以说,你的小命可不牢固。”松永久秀晃了晃手中的枪, 最后说道, “我见不得别人开心, 你死了大概会有很多人高兴, 这种事我才懒得干。不过, 你也别指望我一直保护你,懂了吗?” “从一开始就没指望过啊。”三郎耿直地说道, “松永先生这次救我, 挺让我惊讶的。” “知道没有下次就好!” 眼看松永久秀放狠话(并不是)完毕后, 大步离开,三郎才终于重新看向剩下的几g dā一剑付丧神。 与死亡后很快腐朽的时间溯行军不同,刀剑付丧神的血液和常人无异,大片的艳色即使是烛火之下也显得非常刺眼。因为未能保护住主人,甚至还失误地带来了敌人,刀剑付丧神的表情都是如出一辙的懊恼和自我厌恶。 这样自尊受到创伤带来的疼痛,比身体上的伤口还要让人难以忍受。 “大家都伤的很重辛苦了,还好你们活着回来了。不过因为赶得很急,恒兴他们都没有带绷带和伤药。”放松了表情,三郎托着下巴思考道,“目前我们借宿在农家,这里的本地人说不定找得到草药——” “信长公” “嗯?”三郎没什么特别反应,只是单纯的应了一声,继续说道,“不过,原来回城是指回到我身边啊?我还以为是回岐阜,要是小光在就好了——咦?” 就在他脱口而出“岐阜”的瞬间,四g dā一剑付丧神竟然同一时间失去了踪影! “回城?回城?”试着再度说了几遍让刀剑男士们出现时的命令,最终面前还是空荡荡的一片,三郎最终只能伸出手指,点了点刀剑男士短暂出现的期间留在地上的鲜血——甚至还带着点点温度。 “回岐阜了吗?那应该可以好好处理伤口了吧。”将指腹上沾着的鲜血揩掉,三郎感叹道,“能这么快回城,有点羡慕。” 突然消失的刀剑男士们并不想要这种羡慕。 —— 在三郎冒险带着十骑逃走后,后一步接到命令c原本与攻打木芽岭的德川部队接应的柴田胜家和丹羽长秀很快赶了回来。 留给他们的只有没有信长的大部队。 比起柴田胜家听到三郎只带了十个人走时一脸卧槽的表情,丹羽长秀的表情要正常hé pg静的多。在听说羽柴秀吉主动担下殿军的重任后,他的眼神几乎是可见的温和了下来,甚至朝着羽柴秀吉拱手称谢。 目前还要出演出身微末c为了明主决定抛头颅洒热血的羽柴秀吉当即又诚惶诚恐地跪了下来。在他身后,一直冷眼看着他的表现的竹中半兵卫和明智光秀不由得交换了一下眼神。 “那么明智先生和竹中先生的决定是?” 就在羽柴秀吉表完忠心,忙不迭的去安排殿军事宜的时候,丹羽长秀也终于将目光投向了明智光秀两人。 将手笼进袖子里,明智光秀有些答非所问:“将殿军重任全交由羽柴先生,不会太冒险了吗?” 作为十五岁就出仕的人,丹羽长秀显然也是个聪明人。他听出了明智光秀的言外之意,但只是镇定自若地说道:“殿下将他定为军团大将,说明他必定有这样的才能,就和明智先生你也有出众的才能一样。” 明智光秀垂下了眼。 确实,对于从足轻一步步爬到如今地位的羽柴秀吉来说,三郎对他无疑是有知遇之恩,甚至可以说,羽柴秀吉的一切都是被织田信长看在眼里,即使他原本是卖针商人,课这样卑贱的出身对于目前广用人才的织田家来说反而不算什么问题。 相比之下,他和竹中半兵卫对于羽柴秀吉的怀疑才是毫无理由的——甚至这份怀疑也因为容易引起织田家内部斗争而难以出口。 丹羽长秀或许也是以为他看轻羽柴秀吉的出身,才会这样回答,将他明智光秀和羽柴秀吉放在一起对比。作为出仕过朝仓又跟随过足利义昭c最终还转投织田的人,他和羽柴秀吉比起来,也不过是半斤八两。 但,他时常感觉到的c羽柴秀吉身上的虚伪真的没问题吗?还是说,这只是从底层升迁后,为了能处事圆滑所带来的后果? 明智光秀暗暗蹙眉,却始终无法放心。浅井和朝仓的围攻带来的险境是超乎意料的,撤退的环节哪怕有一个失误,带来的都可能是织田无法承受的损失——不管是羽柴秀吉没能扛住,还是羽柴秀吉背叛织田。 如果能近距离警戒的话 “丹羽先生多虑了。”电光石火间,明智光秀下定了决心,声音也多出了一点不容拒绝的味道,即使他的态度还是很温和,“浅井背叛的消息已经确定是真的,因此这次殿军不容失误,必须为大军撤退争取到足够的时间。” 丹羽长秀颌首:“是的。为了提升速度,我想请大家各自率兵,尽快脱离金崎。” 明智光秀差点要为丹羽长秀的智计折服了——刚刚才说羽柴秀吉和他明智光秀地位同等,现在的言下之意,却是要尽快放弃从手筒山到木芽岭的全部战场,将大军拆散以便迅速脱离,连德川家都不打算等。这样的规划确实能保证织田家最大限度的保全自己,但也意味着所有压力都要压在殿军身上,甚至连身为大将c此时担负殿军重任的羽柴秀吉都会是九死一生。 这样接近必死的局面羽柴秀吉竟然还愿意轻易应下? 越发怀疑羽柴秀吉的用心,明智光秀在丹羽长秀镇定的目光之下,平静的说出了自己的打算:“既然如此,那么,我也想加入殿军的阵容。” 明智光秀轻声道:“光凭羽柴先生的几千人马,也是难以拖延的吧。时间不够,大军撤退未成,只会损失更大。因此,我想率领我的部队,和羽柴先生一齐担任殿军。” 似乎没有想到明智光秀会这样说,丹羽长秀的眼中有异色闪过,但他还是迅速在心中权衡了明智光秀提出的做法利弊,沉声道:“既然如此,我也就不作阻拦。望明智先生武运昌隆。” 明智光秀只是点了点头,回答道:“承你吉言。” —— 羽柴秀吉简直不敢相信。 正是因为殿军的事凶险无比,他才会主动揽下这个任务。在旁人看来,他主动接下这样危险的事只会显得他对织田信长的知遇之恩感激涕零,而不会怀疑他另有目的——在所有知道他曾为探子的人都死亡的前提下,谁会知道他怀有异心! 这些织田家的家臣,哪怕是为了保存织田家的实力,都恨不得快点撤走吧。 在织田信长手下奋斗多年,好不容易才在今天找到了绝妙的背叛机会——不仅是织田信长的安危都系于他一身,更可爱的是,不管之后他是改投浅井家还是诈死,都有了在战国时代生存下去的资本。 可明智光秀横插|进来是怎么回事!! 他难道不知道其中的凶险吗?他难道不要命了吗!不管是明智光秀还是竹中半兵卫,平时对他都是警惕有余信任不足,怎么会突然要求和他一起殿军! 又不是疯了来找死! 尤其是,还假惺惺地和他说,要将明智光秀所带领的军队作为第二道殿军,藏在他羽柴秀吉的殿军之后,来防患未然——这句话的意思,不就是让他羽柴秀吉的军队去死战,而自己在背后冷眼旁观吗! 该死的 他一直怀揣在心的,背叛信长的计划,竟然在这个时候被察觉了?他根本没有透出来过! 不,如果被察觉了,明智光秀趁着他还没发觉的情况,立刻让人砍下他的头颅也就是说并不知道? 他有什么地方引起这两个人的怀疑了吗?! 羽柴秀吉哪怕想拒绝,都因为现在织田家和自身(不背叛的话)面临的严峻情况,没有了拒绝的理由。再加上他之前将自身放得太低,对于明智光秀近乎监视一样的殿军部队分布安排,完全不能反驳,不然就会有暴露真实自己的风险。 哪怕内心因为这突变的状况而愤怒到了极点,他也只能硬挤出笑脸,热烈欢迎明智光秀和竹中半兵卫的加入。 不管这两个人到底发没发现,他都绝无背叛的可能了。 “准备弓箭和铁炮——给我射击!!” 眼下只能用远距离u qi,尽力拉开和浅井军的距离,拖延时间,才有保存他的部队甚至他自己的性命的可能这下,是真的要为织田信长死战到底了! 羽柴秀吉面目狰狞的看着前方的浅井军,连青筋都接连暴起。 而他的亲弟弟——同为忍者,却在他改名羽柴秀吉后找上来投靠c并同样冒用了木下藤吉郎家人身份的男性,目前名为羽柴秀长的男人,却还嬉笑着凑过来火上浇油:“哎呀,哥哥,你看上去要撑不住了。” 勉强忍着怒火,羽柴秀吉看了边上穿着全副盔甲c连面甲都有的明智光秀,咬牙切齿地说道:“殿下提携我,我即使作为殿军死去也不后悔。” “哈哈哈,哥哥真是的——但是,浅井家也来了特别能打的援军,这样下去会撑不住的。”羽柴秀长嬉皮笑脸的说道,随后压低声音,“能活下去的话,哥哥的地位又该变动了吧?不要急,总能找到新的机会——只要结果能如愿就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5.穿越之一百二十五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因为明智光秀和木下藤吉郎已经把围困足利义昭的三好家打退了。 虽然三好家准确地抓住了时机,但是在借着本国寺守备不便而暂时围困了足利义昭后, 很快就被明智光秀等人打的节节败退。虽然在雪中紧急行军c紧赶慢赶到了京都, 但三郎还真是除了带点兵过来没有任何用处。 三好家的行军路线是从和泉国登陆,攻陷家原城后连夜进袭, 于一月三日接近了本国寺。虽然三好家准确地抓住了时机,又借着本国寺守备不便的地势暂时围困了足利义昭。但有明智光秀c细川藤孝这两个智商担当,又有木下藤吉郎这个假装不出挑实际上手段老辣的人在,他们始终没能突破本国寺, 抓住这个刚成为征夷大将军的人。 再加上足利义昭很快就派出使者求援, 周边将领纷纷前来援助, 连近江的浅井家(三郎的妹婿家)也派出了援军。 因此哪怕三好家策反了高槻城的城主入江春景, 试图阻碍京都附近的织田一方对足利义昭的救援, 除了一开始占去先机,激烈地战斗了一会后, 很快就在这样的阵容下被打得节节败退。 一月六日才收到消息(事实上已经算是非常快就得到消息的了)的三郎, 也就赶上了个战斗的尾巴。 大概三郎主要负责的, 也只有在一月十日于高槻城拒绝入江春景投降这件事了吧。 入江春景确实是一时糊涂,被三好家说得心动, 但既然背叛了织田改为投靠三好c也预估到了这样的行为可能对织田家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直爽得过头了的三郎也自觉没有任何理由再次收拢这样一个人在手下,干脆地把他驱逐出去——之后入江春景身死, 死因被归为织田信长处刑所致, 这种流言就是三郎懒得在乎的了。 要知道之前为了救归蝶, 而套上了归蝶被掳走时留下的外披策马狂奔的三郎, 还被传成喜好女装呢! 所以甚至没有去查留言源头,三郎很快就去拜访了足利义昭。 不过三郎带着兵马,虽然赶来得很快,但对足利义昭来说还是不够及时。 他在还俗之前,就因为有足利家的将军血脉而被松永久秀软禁在寺中。如果不是顾忌寺庙的僧人,松永久秀早就把足利义昭干掉了,也就不可能有之后的细川藤孝着手安排足利义昭逃脱和还俗的事件。 但足利义昭本人来看,他却认为自己被软禁期间,兴福寺的僧人既没有人安慰过他,也没有人帮助过他——唯有细川藤孝对他伸出了援手。而且在他脱困的两年后,松永久秀甚至一把火烧了东大寺,这更让曾经的僧人足利义昭吓到不行,坚定地认为松永久秀是个不惧神佛c穷凶极恶的人物,也就更将自己被软禁寺中却及时脱困,归类为他应当成为将军的天命。 而现在他确实成为了将军,这就像是顺应了他的心情一样。因此,这样的c在足利义昭看来只要织田家大军一直留在京都就不会有的险境,也就变得格外难以容忍。 眼下被三好家重新困在兴国寺,对足利义昭而言与曾经何其相似,哪怕这一次他并没有受到多大伤害,也不由得被勾起了当初的恐惧,在三郎出现的时候就劈头盖脸的一顿痛骂,将自己之前在寺内被困归为京都兵力不够:“我差点就要死了!!所以我就说,让你留在京都啊!!副将军和刀剑什么的都能给你,你看,我现在的处境多危险!!” 事实上,足利义昭说的还真没错,因为京都里织田家的放置的兵力确实不够。 “——好啰嗦啊你。”三郎撇撇嘴,露出了每次听课时都会出现的“我不听我就是不想听”的表情,对着足利义昭道,“这次的危机已经解决了。” “但是,京都的防御完全不够!既然都来了,你就不要回岐阜了怎么样?”足利义昭道。 “不行。” “什么?” “我可是放下了对伊势的进攻赶来保护你,你不要再给我添麻烦了。” 足利义昭诧异c并且愤怒地叫道:“但是,伊势的神户具盛不是在去年已经向你投降了吗?我又遇到袭击怎么办?你难道不想管吗!” “说的也是。”对着外强中干的征夷大将军,三郎摸了摸下巴,一锤定音,“那么,就为你盖一座行馆吧。” —— 其实一开始,在场的人都没反应过来,怎么话题就突然跳到盖行馆上面了,连将军本人也懵了好一会。 但很快,在场的聪明人(明智光秀和细川藤孝)就反应过来了——说是盖行馆,不如说是加强对足利义昭的保护。 毕竟人手不够装备来凑,这次本国寺陷入被围困的困境,一部分的原因也是守备不便,倘若将足利义昭移居到挖了护城河c加高了石垣的将军府里,那么不仅方便守备,也利于士兵作战。即使足利义昭依旧会遭到袭击,也不会再有被敌人彻底包围这种可怕的劣势。 如果再有人想包围加强了防御的将军府,需要调动的也不可能只有这次三好家的一万兵力。而大批的兵力要出动也不可能没有风声,到时候织田家要取得确切消息c保护足利义昭反而能容易得多。 不过,既然采取了这样的做法,那么织田信长是真的不打算长留京都——连有将军的京都都不要,那他放眼的到底会是多广阔的东西? 细川藤孝忍不住这样想,又忍不住不敢去想。 不过,作为现在的足利义昭最信重的家臣,他还是好声好气地安抚了足利义昭,又态度和善地将三郎和明智光秀送了出去。 京都的天气虽然冷,但是却没像岐阜一样大雪纷飞。明智光秀跟在三郎身后,听着走在前面的男人长长地打了一个哈欠,忍不住微微蹙眉,轻声提醒道:“为将军修筑行馆,眼下的财力” “哦?哦。这个不用担心,之前三好家能这么快上京,也是有堺会合众的支持。这次三好败退,我就让他们交了2万贯的军费。”在温暖的地方带了一会,眼下三郎还有些困顿,但在冷风一吹下,还是慢慢清醒过来,“而且织田家很有钱。” “是。”明智光秀才想起来,作为废除关所c开放国境的先驱者,三郎确实让织田家变得十分富有,并且这次堺会合众仰仗的三好家被打败,商人们也都会服从三郎。 不知不觉,织田家已经强盛到这个地步了 原本就不打算犹豫,只是没有确定时机的明智光秀此时也不再等待,直接就在路上从衣襟里取出几张纸页,递给了三郎。 “这是?” “准备给您上奏的掟文。”明智光秀从容地答道,“目前只写了九条,我想也是时候对将军的权利进行限制了。” “诶——总是说我对将军不够尊敬,小光做事也很辛辣啊。”在夜色中并没有仔细去看纸张上的笔迹,三郎只是顺口说了一句,随后就将纸页塞进了袖子里,“之后就照着这个去做吧。” “不看看吗?” “不需要。”三郎只是打着哈欠地说道,“不管写的是什么,都没办法影响织田家在京都干的事嘛。” “” 明智光秀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三郎这种无意识里流露出来的强势——好像从一开始,这个男人就是以这样理所当然的姿态去横扫一切。 甚至连放眼天下,都是那样理直气壮,好像“织田信长”天生就应该是这种模样。 明智光秀很清楚自己不可能有这样的自信,因此他只是愣了愣,很快就露出了真心实意的笑容,继续跟在三郎身后,一步一步走回去。跟随他们的侍从也因为三郎本身的性格,只敢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说起来,数珠丸对殿下有用吗?” 正事说完了,明智光秀很快就想起了自己前往京都前被三郎唤出来的数珠丸恒次。 “嗯,很有用!比起其他两个,数珠丸每次回来连袖子都不会破的。而且和宗三今剑两个好像也相处得很好。”三郎说道,“好像集齐了六个刀剑就可以组成什么来着?” “我以为三个就已经够多了。再多的话,殿下的身体不会有负担吗?”始终认为付丧神这玩意不太好的明智光秀说道,“行军上京,您辛苦了,路上没有遇到什么事吧?” “完全没有。”三郎果断地回答道,但很快又想到了什么,“咦不对应该,还是有点奇怪的。” “嗯?” “柴田先生,就是柴田胜家,小光也应该认识的吧?”说起自己的家臣,三郎也不见什么自豪和亲密,但这样随意的态度本身就已经说明了关系很好,“——他好像被鬼缠上了。” 明智光秀:“” ——我觉得,有了三个付丧神的您才是真的被鬼缠身吧,殿下。 先是被传为“织田家的探子”,再被传为“织田家的甲贺忍者”,目前又多了一个“潜伏在浅井家的织田忍者”的刀剑男士—— 正处于送完信后,怀疑人生的状态中。 在那个莫名其妙的法阵出现后,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失去色彩。但还没来得及对这样的场景表示恐惧,就觉得身体突然失重,眼前被大片的黑色占据,就像是落入了一个不知尽头的通道,就连白色的光线也在通道中扭曲成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6.穿越之一百二十六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在平手政秀还在的时候, 他就在杀了平手政秀后又杀了同伴, 来借此博得一个“诛杀凶手”的情分, 试图混入织田家。可惜三郎急着带平手政秀回去救治和安葬,最终看也没看他一眼,不得不让他又杀了过路的卖针商人,换了个新身份。 织田信长的弟弟信行想要结合义元公的势力推翻信长, 其中就有他的牵线。足利义昭在没能有自己的班底时就顺畅的往外递信,也不乏他的暗中帮助(足利义昭本人对此一无所知)。就算是在成为织田家四大军团之一的大将后c突然找shàng én来的亲弟弟, 他也不曾抱有信任, 甚至竟然残忍以对——在羽柴秀长试图揣测他的心思的时候,往往会阴沉凶狠地掐住对方的脖子, 甚至是刀剑相向,哪怕是最轻的程度, 也少不了刀鞘的狠戾一敲。 虽然羽柴秀长本人对此乐在其中,非常愿意在两人独处的时候挑动一下亲生哥哥敏感的神经, 来享受全方位无死角的杀气威胁以及加诸于身的锋利刀剑。尤其是羽柴秀吉完全撕裂和善假面的阴戾面孔, 简直让他如迎头浇上一盆冰水(不管冬夏)一样舒畅。 祸从口出的羽柴秀长, 在隔天早上出现的时候,不出意料地带着被说穿而暴怒的羽柴秀吉留下的伤痕。 不过他本人出身忍者, 这点小伤对他的行动力造不成阻碍, 况且羽柴秀吉就算再恼火也不可能真的在这种时候杀了他。因此,除了兄弟两人, 没人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经过一晚的沉淀, 对于好不容易聘请来的铁炮高手没能杀掉信长c并且之后还可能成为自己把柄这件事, 羽柴秀吉总算压下了对织田信长自金崎殿后时就高涨的怒火。 其中羽柴秀长居功至伟嗯,不仅仅是因为挑明的时机非常恰到好处,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出气筒,还有羽柴秀长作为旁观者看待羽柴秀吉和三郎(单方面)的仇恨,也就不会像秀吉一样,被一时的愤怒驱使,而难得地放任自己冲动行事——虽说不管是以六角的名义去驱使忍者,还是干脆利落地列出信长的必经之路来,都显得态度果决c设想周全,但对比起羽柴秀吉一直以来隐忍低调的行事,还是可以算过于莽撞。 反观三郎,昨天的突然遇袭没有给他造成半点影响。唯一让他露出了孩子气的遗憾表情的,只有身上有着繁复花纹的披风被穿了个洞这件事。 这样毫无危机感的神色,不仅让家臣们操心不已,连身为始作俑者的羽柴秀吉都深觉挫败,几乎又要怒火上涨,只求看到三郎变脸了。 好在,这样冲动行事,只要有一次就够了。他的目的只是为了将织田信长葬送,而不是傻乎乎地c不会造成实际伤害的针对。这一次有六角帮他背锅,以后 还要更加小心谨慎。 这样在心里劝告自己,羽柴秀吉总算是又能对着三郎露出讨好的表情。哪怕是在青天白日,这表情也完美无缺,以至于让从一开始就对他心存怀疑的竹中半兵卫,都忍不住暗自蹙眉,将疑虑压在更深的心底。 大军很快再度前行。因为已经进入了相对安全的伊势境内,接下来的行程都顺利无比。岩融时不时地就有发现时间溯行军的踪迹,可就和京都以及岐阜的一样,时间溯行军大部分是短刀和胁差,隐藏在阴暗的地方。偶尔会有一些打刀混入人群,也因为形貌异于常人(头骨装饰以及质地良好的刀)而受人瞩目,最终不用岩融凑过去就默默退走了。 初次接触到这样没有攻击意图c甚至有点傻乎乎的时间溯行军,岩融也只在最开始因为遇到敌人而兴奋了一下,很快就在对方低下的实力中失望下来。而为了保证三郎行军途中的安全,刀剑男士中目前唯一的薙刀也选择了长时间跟随在审神者的身边,暂时的对这些时间溯行军视而不见。 它们也没有多大反应,只是依旧呆在原地,安静地窥视着四周。这让原本以为会被追着跑的岩融既松了口气,又大惑不解。 不过,不管他有多少疑惑,比他还不清楚的审神者是绝对无法解答的。 就在这样不知是紧绷还是轻松的氛围中,织田军最终在5月21日晚上,平安返回了岐阜。 ——迎接三郎的,当然是归蝶喜悦的表情,和先一步回城的刀剑男士们严肃的脸色。 在两者鲜明的对比下,三郎只是解下腰间挂着的义元左文字交给小姓,随后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归蝶,理直气壮的暂时无视了刀剑们的黑脸,伸手轻柔地抚摸着归蝶的后背。 在三郎离去,并传出败退的消息后,这个美貌惊人的女性就一直处在深重的不安当中。无论是三郎顺利逃到了京都,还是三郎意图对付浅井,这种让织田军心振作起来的事,都无法让她展开笑颜——不,别说是笑容了,就连稍微觉得轻松一点都不曾有过。 不同于初来岐阜时,这位织田信长的正室,早在父亲斋藤道三(穿越而来的巡警)和兄长斋藤义龙(杀了父亲夺得美浓大名的位置)相继逝世的时候c早在三郎拿下美浓的时候,就已经无处可归。唯一可供栖身的地方,大概也只有三郎身边了吧。 满打满算,三郎离开岐阜也不过几个月,但归蝶已经显出了难以忽视的疲态——这绝不是一两晚的失眠足以造成的。即便如此,她还是笑着扑进了三郎怀中,那份笑容因为发自内心,甚至没能受到身体的制约,显得阳光无比又活力十足。她感受到拥住自己的那副身躯切实地带着人的温度,随后像是终于安心了一般垂下眼,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如同蝶翼,随后被无声渗出的泪水濡湿。 “殿下c平安回来了” 一向注重(并不得不注重)仪表的她没有在意三郎身上的尘土和汗水,只是将脸贴在他的胸口,像是想从他的心跳中汲取力量。在昏黄的烛光之下,她的侧脸也带着病态的白,仿佛即刻凋零的花朵,又所幸在凋零之前,先等到了愿意对这朵花投以关注的太阳。 “我知道殿下一定会安全回来的。”曾对刀剑们施以援手的归蝶笃定地说道,眼泪渐渐浸透三郎的衣料,“您终于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 原本脸上写满疲惫的三郎,不自觉地放柔了表情。他顺手拍拍归蝶的背想要安抚,但只摸到了如丝绸一般顺滑的长发。这样光滑的触感似乎唤醒了他的什么记忆,以至于让他的表情越发温柔。 但最终他还是推开了归蝶,抱怨道:“好啦,现在先让我去洗澡——数珠丸你们也是!有什么事洗完澡再打扰我哦,岩融就交给你们了。” 归蝶下意识地四处张望,依旧没能看见就站在旁边的刀剑男士。她神情轻松,微笑着在三郎等待热水c不住打哈欠的时候询问道:“那,宗三他们有帮到殿下的忙吗?” “有帮到大忙哦。”回忆起中途遇见的时间溯行军的数次刺杀,三郎并不心虚的这么回答道。 “那这样就太好了。”捉住三郎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侧,显出苍白病态的美丽女性如此说道,“我只要殿下一切平安,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话是这么说。”甚至没顾忌就在旁边的宗三左文字,三郎只是皱起了眉,看着归蝶温柔的表情,认真地叙述着自己的想法,“不过,我现在的刀剑都够用了就算不够也可以锻。岐阜也不能总是没人在,所以我在想,还是安排一部分人留在这里。” “义元左文字在我身边,宗三左文字在你身边,很公平嘛。” 顿时所有的刀剑男士都刷的把目光投向了宗三左文字! 宗三左文字一脸冷漠。 好在,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用“刀剑”来替代“忍者”这个词,归蝶还是在三郎不自觉透出的呵护中安然地弯起了眼,眼角原本挂着的泪珠倏尔眨落,更让她显得美的惊人。 她轻声细语道:“不用的,岐阜城里有很多侍女。如果是有几万大军的岐阜都抵抗不了的危机,殿下即使将宗三留在我身边也没用作为殿下的探子,光放在我身边是起不到作用的。” “咦,说的也是。”三郎居然很认真地考虑起了归蝶说的话,并点了点头,“不过我个人是觉得宗三他们好像很难起到探子的作用——他们有自己的使命来着。” “使命?不管怎样,只要他们能在殿下身边帮助您就好。” 大概是将三郎脱口而出的使命,又理解成了三郎一向很难被人理解的言行之一,归蝶只是专注地看着三郎的脸。 “只要殿下活着归蝶也就是活着的。” “咦?!突然觉得身上的责任沉重了许多。不过既然被这样说了没办法了。” 三郎先是露出了苦恼的表情,然后舒展开了眉眼,笃定地开口道。 “放心吧。因为织田信长会一统天下,所以我会活着取得天下给你看的。” 电光石火间,子弹贯穿了敌胁差的头颅。而终于从位置变化和收到新命令的僵直中回过神来的刀剑付丧神当即手起刀落,将紧咬着他们以至于找到信长位置的敌胁差彻底切开。 下一瞬间,松永久秀高大的身躯已经出现在了门口,布满疤痕的脸上写满了咬牙切齿,手上拿着的c隐约冒出白烟的竟然是不属于战国时代技术的c在他穿越时被一并带来的枪。 “啊,谢谢你救了我,松永先生。” “老子才不想救你!在这个时代子弹打一颗就少一颗!”原本只是起夜,却被突然的一个“牛鬼”惊到开枪,松永久秀显然态度恶劣,“妈的,怎么这群怪东西这里也有?它们盯上你了吗?” “大概。”三郎目不转睛的看着地上已经停止抽搐c骨骼也渐渐失去光泽变得干枯脆黄的敌胁差,“咦,看起来不像是正常的东西。” “看上去根本就是死了很久的玩意。”松永久秀不耐烦地当着三郎的面,抬起脚将已经死亡的敌胁差恶狠狠的踩碎,已经脆弱不堪的骨骼在他脚下崩成碎片四处飞散,而罪魁祸首却还是理所当然的说道,“对付这种死了还能动的玩意,全部碾碎就够了。” “这不是死了才会动的。” “不关我的事。我说,历史上说信长会统一天下,那历史上有说信长会遇到妖怪吗?” “” “所以说,你的小命可不牢固。”松永久秀晃了晃手中的枪,最后说道,“我见不得别人开心,你死了大概会有很多人高兴,这种事我才懒得干。不过,你也别指望我一直保护你,懂了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7.穿越之一百二十七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斯波家真心好冤! 没错, 斯波家送来的刀之所以断裂, 完全是因为三郎用赝品召唤出了刀剑付丧神! 真品会与付丧神契合,就像是一个恰好能将东西装进去的袋子一样, 因此没有破碎的危险。但是赝品的话, 就像是非要往袋子里塞入远超过袋子容量的东西, 而东西(付丧神)有召唤者源源不绝的灵力作为推力, 结果当然只能是赝品破裂。 用赝品召唤出真品(的付丧神), 赝品就会碎刀吗?!那要是想用真品召唤赝品, 真品会变成什么样啊! 完全不知道刀剑付丧神中还真有赝品的存在,三郎也只是习惯性地发散了一下思维, 就饶有兴趣地研究起了被今剑斩落的几个“时间溯行军”。 比起三郎想象中的军队模样,出现在他眼前的更像畸形的蛇骨, 头上的角尤其显眼, 嘴里原本衔着一柄短刀, 不过在被今剑打败之后,这柄短刀就迅速粉碎了, 至多留下半截刀柄。 不同于对于又一付丧神出现显得忧心忡忡的明智光秀, 从一开始就认为付丧神是妖怪(实际也是),在见到时间溯行军中的短刀时, 三郎便也简单粗暴的将“时间溯行军”也定型为妖怪——两组妖怪为了抢地盘而打架没毛病啊! 至于今剑表明的c自己被召唤之初就被赋予的“保护历史”的使命,反而被三郎直接忽略了。 好在今剑出现的时候,房间里不是一个人。因此三郎虽然忽略了, 但是明智光秀没有忽略! 在宗三左文字现身的时候, 明智光秀是完全不知道刀剑付丧神的长相的, 甚至连声音都听不到。但是今剑现身的时候就完全不同了,不仅三郎一开始没有发现,他明智光秀竟然也能清楚地看到c和听到刀剑付丧神。 白发红眸这种奇异的长相,该说果然是妖物吗! ——能平静地和这些妖物对话,三郎这个人,也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并没有几百年后天天看动漫刷出来的对各种奇妙的发色瞳色的接受力,明智光秀只觉得很难直视天真可爱的今剑。为了避免在三郎面前失礼,他只能特地用面巾裹住脸,来掩饰自己难看的脸色,并强行让自己直视正在三郎旁边吃茶点的今剑,来克服这种长相对自己带来的压迫和恐惧。 不过至少经过今剑,他总算是确定了“时间溯行军”是真实存在的。只是维护历史这种奇怪的使命,仍然让他感觉疑惑。 只有发生过的事情才叫历史。如果是为了维护历史,这些刀剑不是应该到更久远一点的时间去——例如平安时代或者镰仓时代吗,为什么要滞留在这里?还是说,他们需要三郎才能维护历史? 平安时代真是阴阳师鼎盛之时,是为了防止被阴阳师消灭,才会留在这里迟迟不肯进入历史去执行自己的使命? 而且用了“维护”这样的字眼,是原本就有一个既定的历史?之前有过的历史,和他们认知中的不一样,所以才要去维护? 始终无法理解今剑口中笼统的“维护历史”是什么意思,盯着今剑直到白发短刀都有点背后发毛c自己的眼睛也开始酸痛,明智光秀才总算暂时看惯了这种奇异的长相,移开了视线。 “那么,容我一问,是谁让你去‘维护历史’的?” “是‘时之政府’。” “‘时之政府’?没有听说过那么,他们是以什么方式,和你联系的?” “诶?时之政府是不会和刀剑们联系的!如果有事要传达,会派遣‘狐之助’来找审神者——审神者就是信长公啦!” “——轻慢的态度。信长大人眼下不是谁都可以见的。”为时之政府对于三郎的轻慢感到不悦,明智光秀缓缓问道,“如果没有联系,那么你为什么会有‘维护历史’的使命?” 但是今剑的表现却比他还要疑惑。 形如孩童的短刀坐在榻榻米上歪着头,红色木屐已经被脱到了一边,脚上的环形饰物随着他孩子气的摇晃动作叮哐作响,如果不是古怪的发色和眸色,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姿容秀美。听到了明智光秀的问题,他也只是晃了晃脑袋,双手托着下巴反问道:“但是,刀剑付丧神现世的意义,不就是维护历史吗?时之政府寻找审神者,借用审神者的灵力去召唤刀剑,审神者统领刀剑,大家一起去消灭时间溯行军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呀!” “原来是这样。”三郎倒是非常理解地点了点头,“就和我成了信长所以就要取得天下,是完全一样的吧!” “是这样吗?”在身为信长时并没有这种堪称离奇的想法,因此一直都将取得天下当成三郎自己的欲|望,明智光秀并不能理解三郎的话,也颇难理解今剑的意思。但看着三郎似乎完全懂了的样子,作为下臣他也就不再揪着这一点不放。 当然,更重要的理由是—— “果然还是个小孩子啊。” 即使是从刀剑中现身,今剑对于自己的使命和时之政府有关的东西,也还是懵懂的一知半解。这样的小孩子,实在是很难问出太多的东西来。 不过,既然能看到今剑,那么,刀剑付丧神会造成影响的人,终于增加了一个他? 是付丧神针对的对象变多了,还是因为三郎用了“织田信长”的名字回答付丧神,从而使他成了三郎的替身? 虽然涉猎书籍广泛,但这类奇奇怪怪的事情,明智光秀还真不能保证自己完全懂得。目前位置,他也只能总结出“时间溯行军”会针对三郎,刀剑付丧神不知什么目的但会保护三郎这等毫无意义的结论那些志怪小说里,可从来没有“时间溯行军”这种妖物。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刀剑付丧神,必须在信长大人身边吗?”眼看时间已经临近深夜,面对昏昏欲睡的三郎和依旧精神饱满的今剑,明智光秀这么问道。 “不是呀。刀剑们可以自由hu一 d一ng,还可以依照审神者——就是信长公的安排,去养马c种田c训练可以做很多事情!只要编好部队,然后出阵——呃!不过,信长公的本丸,好像不太一样?” 原本就对这类事情一无所知的明智光秀自然也不可能为今剑解开疑惑。在确认了刀剑付丧神并不用时时刻刻跟在三郎身边后,他明显地松了一大口气,因为逼问而显得有些冷硬的口吻也温和起来,就像他平时说话一样:“那么,我会让人给你安排房间,今天就请在那住下。” —— 除了三郎和明智光秀外,没有人看得到今剑。 这是明智光秀过了几天后得到的结论。 他原本一直在自己能看到今剑后延伸出的两个揣测中游移不定,不过特地带着今剑在宅子里到处转,一直转了好几天,期间无数次碰到池田恒兴c柴田胜家以及各种侍女,结果是没有一个人能看到在他身后蹦蹦跳跳的c穿着红色木屐的孩子。 如果说,明智光秀能看见今剑是曾经和刀剑付丧神(宗三左文字)接触过的话,那么他和宗三的接触也只有短短几次,这些天带着今剑去各种溜达,加起来是他和宗三接触时间的一倍多——这是他问过三郎,得知宗三在上洛前几乎没有离开三郎身边后计算出来的。 但是这样频繁的接触,并没有人对他身后的长相怪异的孩子提出质疑——因为他们都看不到。 那么,果然是因为三郎用了“织田信长”的名字,所以作为真正的织田信长,他才能看见这些刀剑付丧神? 这样的认知,不知为何,竟然让从付丧神现身之后就一直处于忧虑中的明智光秀感到十分安心。 他不由得长长呼出一口气,随即耳边就传来三郎平稳的声音:“啊,如果说想要的话,我想要天下。” 好不容易感觉到安心的明智光秀:“” 此刻,他们可是在觐见将军啊?? 回望了一下四周,确定将军就在眼前,将军身后坐着的也确实是细川藤孝,甚至还能看到一起跟来的c因为没有人能看见所以正围着细川藤孝转来转去的今剑明智光秀肯定了自己确实是正跟随三郎觐见将军——但是对着武家的头领,足利家的征夷大将军说要天下!? 真的不是他听错了吗!? 然而看了看将军惊疑不定的脸色,和细川藤孝努力镇静也难掩讶异神色的脸,明智光秀明白自己并没有听错。 果然,下一秒,足利义昭就又惊又怒地说道:“你c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可是将军!”你竟然妄图从我的手中夺走将军的位置吗?” “啊——不需要啊。”三郎只是理所当然地说道,“我只是想要天下而已。” 你为何如此耿直!! 明智光秀几乎要为三郎的语出惊人吓得眼前一黑,只是本着家臣的职责和坚持,哪怕三郎说的话再怎么大逆不道c不会被人接受,他也不会为了打圆场而驳三郎的面子,只能心里暗暗叫苦,想着在觐见结束后私下进行进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8.穿越之一百二十八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我去那里看一眼!”原本跟在后面的羽柴秀吉当机立断的大声说道,翻身下马就朝声音传来的地方飞奔而去。他个子小, 又行动敏捷, 只是几息之间就跑近了枪响的地点。 原本躲在那里的男人已经无影无踪, 只有匆忙撤退导致草叶还在摇晃。但这个男人显然也很有忍者的风范,因为羽柴秀吉只是目不转睛的看了那些渐渐平静的草叶一会, 就判断出这不过是为了混淆他人判断的骗局。 真正的c这个前来刺杀织田信长的甲贺忍者逃离的方向 羽柴秀吉嗤了一声, 像是猿猴一眼攀着树枝往上爬,做出登高远眺的假象。他的草鞋不动声色的在树枝上蹭了两下,将原本粘在上面的泥土给刮掉大半。随后才一跃而下,带着怒容飞快地赶回去, 高声回报着自己的发现:“没有脚印——是忍者所为。” 织田家的队伍已经停滞, 士兵们大多面面相觑, 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事发时距离三郎最近的池田恒兴, 已经满脸惶恐地下马, 握紧三郎的手。在看到那张和十多年前相比仍然没什么变化c此刻双目微阖的脸,他的表情立刻狰狞起来, 仿佛即刻食人的恶鬼。 前田利家原本是拿着枪的,在看到三郎倒地, 他几乎连枪都拿不稳,还是及时回过神,用脚勾了一下才重新将枪勾回自己的手中。他甚至没有再与佐佐成政抬扛的兴致,两个人此时是如出一辙的凶神恶煞, 厉声咆哮着派遣士兵前去搜寻胆敢刺杀织田家家督的人。 就在队伍的最中心已经陷入混乱, 家臣们脸色糟糕, 袭击者不知所踪的这种时候—— 栽倒在地脸色苍白的三郎猛地睁开双眼,慢慢从地上爬起来,苦恼地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头:“啊啊,吓了我一大跳。” 事实上才是被吓得快栽倒在地的池田恒兴又惊又喜道:“殿下?!” “摔下马好痛哦。本来还有点先打瞌睡,这下子完全清醒了。”三郎晃了晃脑袋,“不过,这样被袭击总觉得又会多出点什么——” 他懒洋洋地说道:“‘时间溯行军’一类的。” 在场的家臣大部分都是曾随着三郎十骑撤退回京都的人,比如池田恒兴,又比如前田利家。因此他们虽然不理解“时间溯行军”是怎样的存在,但并不妨碍他们想起仅仅是半个多月前遭遇到的c针对他们主公的刺杀危机。 池田恒兴当即拔出了刀,警惕地环视四周。而在金崎殿后中作为殿军无所知的羽柴秀吉则在看到三郎连伤都没受的时候,只能眯起眼掩饰掉眼中的失望和恼怒,改换成惊喜和紧张,连忙跪下在三郎身边,连声问道:“请问殿下真的没事吗?还有‘时间溯行军’一类,难道是来刺杀您的忍者——” 就在羽柴秀吉忙不迭的对三郎表示关心之际,树林里突然一阵骚动。在树荫的暗色衬托下,乍然浮起的淡淡白光就像是即将出现的神迹一样。白光仿佛是一个圆环,但因为是横着的,并没有人能具体看出那圆环到底是什么,又或者里面画了些什么。 白光圆环只持续了几秒,随后朝四周炸开,只留下点点萤火虫般难以在白日惹人注意的微光。在它原本身处的位置,已经不是肆意生长着杂草野花的树荫,而是密密麻麻的挤满了人。 ——时间溯行军。 这种奇异的一幕,让不少亲眼见到他们的士兵都惊叫出声,窃窃私语的声音和范围都越传越大,眨眼间就有了好几种揣测。眼见时间溯行军竟然真的出现,池田恒兴反而冷静了下来,沉声对身边的侍卫说道:“不要慌!传达下去,这不过是六角家忍者的障眼法——这样就被吓到了,像什么样子!” 大约是忍者在普通人眼里早已被传的三头六臂c无所不能,因此池田恒兴这样鬼扯的解释,竟然很快就被士兵们所接受,之前即将有的sā一 àn飞快的平息下去。 唯有曾经当过探子的羽柴秀吉和他曾经当过忍者的弟弟羽柴秀长对此嗤之以鼻——如果忍者的障眼法能做到这个地步,那目前能在这个战乱时代占据重要地位的就不会是什么织田c武田c朝仓,而是豢养了大批忍者的六角c筒井c细川和上杉了。 而且羽柴秀吉的脸色冷了下来。 他发现这个被织田信长称为“时间溯行军”的队伍,竟然和当时他不得不在金崎拼死战斗时遇到的,浅井军的援军颇有相似之处。 而且,在上洛之时,他自请为前锋攻打南近江,也有见到这些配着打刀c野武士一般的时间溯行军——难道这些真的是六角家豢养的c出身伊贺的忍者?! 羽柴秀吉的表情一时间变幻莫测。不过,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些“时间溯行军”上的时候,并没有人在意他的表情,即使看到了,说不定也会认为他只是和一些士兵一样,被这样堪称神奇的出场方式惊到了而已。 等看清树荫底下的敌人后,池田恒兴等几个见过时间溯行军的家臣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气,发自内心的庆幸这次出现的敌人里没有能引起士兵恐慌的c形如牛鬼的妖物。 密密麻麻挤在树荫底下的“时间溯行军”,数量大概在20到30之间。可能考虑到这是围观者众多的白天,这次出现的都是类人的模样。其中有三郎见过的敌打刀,还有羽柴秀吉见过的敌太刀。 在敌打刀和敌太刀后,还有新出现的四名时间溯行军。其中三名都是手持长|枪,身穿盔甲的高大男性,脸颊比起骨骼突出的敌太刀来说要丰润许多,背后背着大型的c蛇骨一般的饰物,身上的盔甲也显得坚硬和稳固。 他们统一撕掉了左边的袖子,露出肌肉鼓胀的左手和左边胸膛。并没有敌打刀那样的满身伤痕,但结实的肌肉看上去也像是经过千锤百炼。柔顺的白发从他们颊边飘下,发的最下端还透着浓稠的黑。相比神情木然c态度呆板的敌打刀和敌太刀,他们虽然同样眼睛里会迸射光芒——这点在日光下并不明显,但那种光芒已经不是无意识的,而是更像具象化的视线一样,受他们本身意识的控制。 这些持枪的人——时间溯行军的敌枪,望着对面严阵以待的织田家家臣和士兵,目光最终落在三郎身上。他们翕动嘴唇,竟然张口说话了:“——速战,可。(要速战速决才行。)” “有,刀。(有刀剑付丧神的气息。)” “信长,此。(织田信长就在这里。)” 他们似乎只能说简单的几个词,声音也是沙哑至极,光是听着,就让人担心他们的声带会不会因为太干而断裂。敌枪们彼此交换了信息,最终回头将目光集聚在最后的敌薙刀身上。 比起在这里的任何一个时间溯行军,敌薙刀的装束都能算是最正常的。他穿着狩衣,戴着乌帽子,单衣和差袴都是深色,脖子上带了一个奇怪的c块状物的坠子。漆黑的长发从他脑后披散下来,过长的刘海遮住了大部分脸,唯独双目炯炯有神——字面意义上的。 双手持着薙刀的敌薙刀一眼就看到了被家臣们围在最中间的织田信长,平淡地下令道:“以‘忍者’的名义,击杀织田信长。” 看上去漫长,但事实上距离时间溯行军到达c敌枪确认信息c敌薙刀下达命令,也不过是过了短短两分钟。随后敌薙刀挥起手中薙刀,一马当先地朝着三郎冲了过来! 在率领大军的情况下,还能让敌薙刀接近的话,甚至不用家臣,织田家的士兵就要准备切腹谢罪。因此没等敌薙刀接近,在两侧的士兵就率先一拥而上,驱马持枪朝着敌薙刀刺击而去。 敌薙刀甚至没有防御。他直接迎上那些呈围堵之势的士兵,在枪尖齐刷刷的朝着他身体的各个部位刺击而来的瞬间,猛然挥起薙刀。有察觉不对的士兵紧急勒马,但枪尖已经被削落,更有甚者,枪尖直接从中间断裂,可见敌薙刀手中本体惊人的锋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9.穿越之一百二十九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不是明智光秀歧视三郎的绘画水平, 实在是三郎的绘画水平 就是有那么糟, 画出来东西就和闹着玩的一样。 三郎本人倒是毫无自觉, 但是他略加思索后就异常干脆的采纳了明智光秀的建议,在一阵呼唤叫出了今剑后,今剑献上了和三郎差不多水平的画作。 最终还是又一次呼唤刀剑付丧神,叫出了数珠丸, 才总算画出了明智光秀看得懂的东西。 对于三郎等人来说, 用于锻造刀剑的“锻冶所”是从未见过的东西, 但对于刀剑来说,这些是存在记忆中的c只要稍加回忆就能记起来的存在。 地上左侧是以方形的盆子装着的大盆冷却材(水),还有一个用于捶打的铁锤斜搭在上面。最前方是用砖石密密砌起来的炉子,矩形的槽就放在炉子前,里面生着火。炉子附近还放着砥石和玉刚以便取用,墙上则格外钉了一个壁龛来贴御札,只有两头身的刀匠在里面转来转去 明智光秀:“” 脸上还蒙着面巾的织田家家臣深深的叹了口气:“真是让人难以理解的布置。” 虽然同样没有亲眼见过锻刀的过程, 但自由体弱c博学多才的明智光秀对于锻刀这一流程还是有所理解的。比起正经的刀匠锻刀, 这里需要的材料确实是打造刀剑所必须的,但也仅仅是必须。单靠这些来打造刀剑, 也未免太过简陋了。 尤其还有那个“两头身的刀匠”——哪怕是侏儒都不可能只有两头身吧? “我也觉得。”对于明智光秀的反应, 三郎颇为赞同的点点头, “因为没有矩形的槽,所以我就把喂马的石槽搬过来了, 然后需要的炉子, 厨房的灶就挺合适的。” 这就是烧了厨房的真相吗! 就算需要锻刀, 为什么不能直接去找个刀匠买下他锻刀的地方?! 明智光秀对于三郎的脑回路实在难以理解,但看三郎虽然没有太大幅度变化c但表情处处都透着“真有趣想亲手试试看”的信息,他最终还是选择了顺着三郎心意,开始思考起厨房锻刀的可能性。 要锻出能呼唤付丧神的刀剑,和人类打造刀剑的方法不同也是理所当然的。 “虽然是画了出来,但是这些材料摆放的方位都没有什么联系,大概只是纯粹为了方便锻刀时取用而放置。”伸手在冷却材c玉刚的方位画了个圈,明智光秀认真道,“那么重点应该就是‘刀匠’和锻刀时投放的材料顺序。” “但是除了动画,两头身的只有小孩子才有点可能。”三郎一本正经的反驳道,“小孩子接触明火太危险了。” 眼也不眨的就忽略掉了又一个听不懂的词“动画”,明智光秀继续道:“锻刀需要生火保证炉内温度,所以木炭应该是最先被投进去的,按照数珠丸的形容,槽内也有火,那么就是直接在槽内生火,或者将槽和炉子打通。砥石用于磨刀,水是用于冷却刀刃的,那生火后,就应该先投玉刚了。” “哦,小光知道的很多嘛。” “因为也曾看过这方面的书。”明智光秀谦虚的应道,“至于刀匠因为锻出的是召唤付丧神之物,那刀匠会不会是式神一类的东西呢?” 虽然说得是问句,但明智光秀还是颇为肯定的。 他不止一次听刀剑付丧神们说过,三郎是以“灵力”和他们联系起来的。平安时代关于退治妖魔的传说很多,阴阳师也是因为现在正是动乱的年代,才渐渐没落下去,但不管怎么说,能用“灵力”驱使“付丧神”,这也应该是阴阳师才能做到的事。 因为身怀灵力而与付丧神交换姓名(指宗三左文字在三郎面前现形)后,有了作为阴阳师的资格,用受自己指挥付丧神退治妖魔(时间溯行军)完全解释得通啊! 闹了半天,原来三郎不知不觉间已经成了阴阳师!“审神者”多半就是对阴阳师的另一种称呼了!时间溯行军难道就是百鬼夜行?! 突然发觉了真相,明智光秀对着数珠丸的表情终于真正柔和下来。哪怕因为蒙着脸,旁人其实看不出他的神情,他的态度也显而易见的变得温柔,再看数珠丸(付丧神)的时候,也不会带出看异类的距离感,抚摸腰上的数珠丸恒次(明智光秀现在的佩刀)时,也放松了很多。 “式神的话我知道!就是剪纸或者木偶小人对吧?”三郎兴致勃勃的举起一只手,“现在回去拿纸也太麻烦了,那就——” 明智光秀眼皮一跳,刚想说话,就看见三郎气势如虹地拔刀砍下了一截树枝。 等等?你在做什么?你想做什么?我还没有说完! 这种行动力也太可怕了! “果然也是年纪大了,不过式神应该也没有大小的要求?”三郎拾起只有手腕粗的树枝,就着刚才用来砍下它的佩刀义元左文字开始削去树皮,“啊,削到手了。” 刚想说式神一般用纸c木偶一般是做是替身人偶的明智光秀沉默地看着三郎的动作,最终只能叹息着从三郎手里拿过一截沾了血的木头:“这种事还是由我去寻个木匠来做吧。” “——没办法,术业有专攻。”三郎嘬着流血不断的手指,脸上不见失落之色,含糊地说道,“那就麻烦你了,小光要早去早回。” 事实上如果不是三郎突如其来的行动力,根本不想去找木匠的明智光秀只能勉强笑道:“是。殿下如果想要锻刀,大可使役付丧神。因为数珠丸他们似乎已经认您为主,和式神或有共通之处。” —— 在明智光秀离开之后,三郎才后知后觉的明白了明智光秀话里的意思。 ——也就是可以用刀剑付丧神代替刀匠锻刀的意思。 脑补了一下目前拥有的几g dā一剑付丧神光着膀子c挥汗如雨的用锤子打铁的模样,那种满溢的男人味一下子就让三郎坚定了决心——就和相扑一样,锻刀也是男人应该去做的事! 这么一想,他竟然自己也很想去试一试。 突然被远征到了京都的付丧神们,哪怕因为有归蝶的帮助尽快上路,也在去京都的路上耗了好几天。因为女性的细腻心思,xg 的还在马车上发现了伤药的付丧神们,总算逃过了伤口发炎化脓的危险,再加上刀剑男士远超常人的恢复力,今剑和笑面青江已经从重伤转成轻伤,但数珠丸和宗三却因为刀种的问题,无论是养护刀刃还是伤口恢复的时间都要更长一些,眼下宗三也是快脱离中伤,而数珠丸则只是解除了战线崩溃的危险,即使是现在也可以算是受伤颇重。 回忆了一下刀剑们目前的身体状况,三郎很快就把两个重病号排除在外。至于剩下的今剑和笑面青江 “使唤小孩子去锻刀总觉得哪里不对啊。那就是你了——出来吧,笑面青江!” 下一秒,有着深青色长发的青年就出现在了三郎面前。 好好的过了一把召唤宠物小精灵的瘾,三郎也就直接将手上还在流血的伤口抛到了脑后,严肃正经地对笑面青江说道:“嗯,现在就陪我去锻刀吧。” “是要让我成为近侍的意思?”穿着深色军装的笑面青江只是露出温柔的笑容,“嗯对我有兴趣吗?” “不,近侍是恒兴的位置——等等,现在我的近侍好像是小久(堀秀政)。”回忆起自己的近侍,三郎后知后觉的露出吃惊的表情,“因为使唤小久太顺手了就没注意到他已经变成近侍了算了。现在和我去厨房吧,笑面。” “被叫这个名字,连我自己都觉得奇奇怪怪的。” 嘴上这么说,但笑面青江还是默许了三郎只叫他奇怪的名字的行为——就算他不默许,三郎也是不会改的。 这么一看,历史上所说的任性性格,竟然也是不自觉的就能感觉到。 而且还要带他去厨房是打算采纳明智光秀的建议,让刀剑付丧神去锻刀吗? 笑面青江莫名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他跟着三郎走近新的厨房。装满了玉刚和砥石的石槽果然正放在厨房的灶台前,正堵住了那一个烧火的口子。因为玉刚和砥石太多,连石槽都已经装不满,还额外装了一筐放在旁边,木炭也是重新准备了新的,在屋角垒起了一大摞,几乎要堆到房顶上去。 如此之多的材料,足见织田家的财力雄厚——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材料啊! 这下,哪怕是笑面青江,都忍不住问道:“信长公是想锻多少把刀?用怎样的材料比?” 被问道自己准备了的话题,三郎理所当然的回过头去:“之前宗三也说过的,锻刀最少的材料是木炭c砥石c玉刚和冷却材均50吧?” 笑面青江点了点头——这点确实没错。 “所以我觉得初次锻刀,要谨慎一点,所以第一次就全放50。”三郎自信满满道,“全五十斤。” 笑面青江:“” 不,不会有哪把刀,锻一次是需要五十斤的玉刚的。五十斤已经不是50了,那是五个999还有多了吧。 财大气粗不是这样玩的啊!!50是按时之政府的计量单位,不是按斤来算的! 笑面青江从未见过如此没有常识的审神者,他下意识的就像说出真相,奈何五十斤的刺激太大,一下子哽住说不出话来,只能看着三郎让人倒空了石槽改成木炭,随后脸色严肃的脱下了上衣,在厨房狭窄窗口里漏出来的夕阳照耀下拿起了锤子,一副要自己动手打铁的模样,将木炭点上了火。 替身一事不能宣之于口,明智光秀也只能面不改色地笑纳了。 斯波家确实送来的是赝品,但是更多的原因,在于与足利义昭搭上关系后,被赶出尾张c定居京都的斯波家已经没有余力去不断赠送名贵的礼品给织田信长,因此特地选取了手艺良好的刀匠,按着《义经记》的形容,打造了一把吹毫可断的短刀,作为“今剑”赠送给织田信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0.穿越之一百三十 1574年1月11日, 明智光秀前往多闻山城。 随行的除了他的一些家臣c士兵等以外, 还有共计三名的刀剑男士——不动行光c鹤丸国永以及一期一振。 这当然是出自压切长谷部的坚持——不动行光在一开始就能对明智光秀挥出一刀,之后又半点不顾忌地吼出“明智光秀是本能寺的主谋”这种事, 之后三郎和明智光秀看上去都没有追究的意思, 完全将这两件事抛到了脑后但如果真的全不在意,明智光秀就不会向三郎请求借来不动行光(付丧神)了! 本能寺之变c本能寺之变——织田信长和明智光秀毫无疑问都已经知道了本能寺之变中织田信长会身亡, 知道的时间也远早于不动行光出现的时刻。压切长谷部明白这两个人充其量只知道最后的结果(信长身死),对其他的事情都一无所知,眼下的明智光秀也是对织田信长忠心耿耿。 但这不代表就能随便让“本能寺之变”这种东西去引起明智光秀注意啊! 差点被杀却还要点名不动行光,明智光秀绝对是有什么其他的打算吧! 压切长谷部本人是很想拦下来的。可惜的是在明智光秀对三郎说起的时候他并不在现场, 而是在对刀剑男士接下来一周的队伍编制做出安排。等到他被叫过去c知道了这件事的时候, 三郎已经答应了这个请求, 让他去领不动行光。 压切长谷部也是很努力的想要挽救一下的, 只是三郎并不是能被轻易说服的人, 更多的时间里他显得任性且固执。明智光秀在历史中和在现实中都是出色的人,无论要做什么都有理有据, 更何况还有三郎的信任——如果说有谁能让三郎改变主意,那最有可能的就是明智光秀。 就如同三郎拒收松永久秀的刀剑, 明智光秀却能让他改变态度时一样。 敌方如此强大,压切长谷部实在无法抵抗。他也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还对明智光秀满怀敌意的不动行光与本能寺之变的主谋一起走——不管是不动行光再度闹出什么幺蛾子导致改变历史,还是不动行光被明智光秀套话,都不是什么好结果。 最后, 在压切长谷部的强烈要求下, 不动行光依旧被三郎转手就塞给了明智光秀带走, 但同时还附带了两位刀剑男士——即鹤丸国永和一期一振。 压切长谷部依然觉得很绝望。 在明智光秀面前光明正大地宣称“相对你们而言是预知喔”的鹤丸国永,哪怕已经在织田家历经风雨,压切长谷部也不觉得这个时不时就要弄出点恶作剧的家伙能制得住不动行光——别火上浇油让小事变成大事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一期一振倒是无论是性情还是能力都很靠得住,和不动行光也因为制作者(历史上本体刀剑的制作者)之间复杂的联系而关系尚可——有他在的时候,不动行光总会(相对而言)乖顺一点。 但一期一振也只是初来乍到!别说对明智光秀多加防备了,连滴水不漏地隐藏起自己付丧神的真实身份都有待锻炼。 然而,这三个人里最稳重的却是一期一振。 ——这样的三个人放出去真的没有问题吗?! 压切长谷部当真十分头疼。 刀剑男士中并非是全部能在这种情况下派上用场的。例如非战时就一心念经的数珠丸恒次,和即使是在织田信长麾下也十分淡定c都快在岐阜建立起神社的三振御神刀(石切丸c太郎太刀c次郎太刀),以及性格天真的今剑c岩融c小夜左文字等,不善言辞的鸣狐c骨喰藤四郎等,与不动行光相处并不顺利的笑面青江等,再加上因为历史上就是织田信长的刀c对明智光秀态度微妙的宗三左文字c药研藤四郎及压切长谷部自己 最终能与不动行光一同前去的只有鹤丸国永和一期一振,想想还真是让人绝望啊。 压切长谷部只能安慰自己,鹤丸国永的应变能力一流c明智光秀对鹤丸国永也颇有些信任,一期一振说不定也能劝服不动行光,没有经过三郎“演练”的命令这几个人不能实体化弄不出大问题——以这样完全是自欺欺人的心态,他目送着一行人离开了岐阜城。 明智光秀与他带领的部队,很快就消失在了纷飞的雪沫里。 无论是尾张还是美浓,下雪都不是少见的事。只是区别于越后年年都有的大雪,岐阜的雪要小很多,难以存住,往往过了几日就再无踪迹。 只有在偶尔的时候才会有大雪——譬如1569年时三好家对京都发起本圀寺之变之时,又比如蔓延数里,几乎将道路冰封的这一次。 岐阜的雪已经如此,越前境地只会更大。积雪已经将路堵住,消息传不出来,在越前刚刚纳入织田手心c在前年还有一揆发起的时候尤其让明智光秀难以放心。相较之下,压切长谷部出于谨慎一并塞进来的两位刀剑付丧神反而让他没什么感觉——他已经察觉出了刀剑男士们对自己的恶感,这样的做法对他来说只算是意料之中。 相比于压切长谷部的提心吊胆,他沉稳淡定得不可思议,也没有第一时间就去找不动行光,而是先赶往多闻山城,进行人手的交接。 由此可见,明智光秀当真是认真负责,随时不忘织田家家臣的本分。 “——果然还是很奇怪吧,啊?” 作为目前还是正常状态(常人不可见)的刀剑付丧神,鹤丸国永单脚站在明智光秀身后侍卫的马背上,因为手扶住了骑兵的肩,即使是单脚也稳稳当当,风吹得他的袖子猎猎作响,犹如白鹤的羽翼,随时会带着他乘风而起。 “是指什么?”和鹤丸国永一样站在骑兵背后蹭马,只是姿态规规矩矩的一期一振问道。 “当然是主公。”鹤丸国永流畅地回答道,“对于明智光秀,主公可是相当的重视——这么轻易的就同意让不动行光前来,还真是好奇明智光秀是如何劝说主公同意的。” 一期一振是被三郎召唤出来的,但奈何刀剑付丧神已经过了甲贺忍者的明路。忍者地位低下,被不动行光的突然举动惊吓到c外加为了防备日后出现的状况,压切长谷部第一时间就把三名崭新的刀剑男士提到一边敦敦教导。 历史上虽然被织田信长短暂持有过,但对一期一振影响甚深的人却是丰臣秀吉(羽柴秀吉)。织田信长在从朝仓义景手中得到这振刀剑后又很快赠予了自己的三子织田信孝,导致一期一振对于三郎的印象并没有弟弟药研藤四郎那般深刻,初见时短暂的会面也无法让他认识到三郎这个人的奇怪之处,因此对审神者的认知大多还是历史所述的残暴专|制。 鹤丸国永对于三郎熟悉坦然的态度让一期一振颇为奇怪——倘若根据历史来看的话,哪怕是与刀剑男士之间建立了契约,织田信长也不应当是会与刀剑付丧神熟悉起来的角色。 并不是说看重身份的差别,也不是他会因为付丧神这一身份而怀有戒心——而是对织田信长而言,刀剑付丧神并不具有利用的价值。 不能为织田信长扩大领土,也不能告知历史,未来的本能寺之变更要袖手旁观甚至一力促成。会因为手下家臣没有建树就将其放逐,织田信长就是这样的人。 现在听鹤丸国永一说,怎么觉得像是哪里不对呢? 大概是丰臣秀吉实在是个出色的人物,一期一振在旧主的影响下也变得格外敏锐。对于鹤丸国永随意的搭话,他只是有些奇怪地蹙了蹙眉,而后温柔地笑了起来,哪怕并没有dá àn也十分有礼貌地接话道:“历史上确实是织田信长对明智光秀信任有加。如果是像你所说的那种重视程度,会同意不动行光前来确实是很奇怪的事。” “这可就难办了。”鹤丸国永神态轻松地笑道,“因为我当初说的是‘只有刀剑男士才能得知’。这个时候叫不动行光来怎么看都是套话呀——不妙!” 一期一振:“当初?套话?” “只要确定了能从不动行光口中窥探历史,那一切就会变得很糟糕了吧?”鹤丸国永说道,“毕竟是能反叛信长的将领,总觉得不能小觑——长谷部让我们跟着过来,也是担心这一点。” “嗯说的十分有道理。那鹤丸先生是已经有想法了吗?” “大概是有一点。” 鹤丸的笑容一如往日般灿烂。 “我们去帮不动行光和明智光秀独处吧?” 一期一振:“???” 如果压切长谷部能听到鹤丸国永这句话的话,想必会感动得眼泪掉下来——果然是完全不能指望鹤丸国永。 正常人的想法难道不是隔开不动行光和明智光秀吗?! 为什么意识到了不妙还要把他们凑作对啊! “就算现在把他们隔开,也只是一时的。对方可是明智光秀,如果真的有什么‘巧合’让他们独处,你我也无法预料吧?” 对于自己这一神来之笔,鹤丸国永是如此有理有据地解释的。 “反正迟早会是他们单独见面——那么由我们来掌握主动,我觉得很不错呀。” 一期一振:“但是,这就是不想让不动行光透露出历史,才选择你我前来?” “啊哈哈哈,按部就班的行动不就太无趣了吗?”鹤丸国永道,“抢占先机才能算是奇袭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