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皇三娶命定妻》 第 1 章 ------------------------------------------------------- 本书由www.biqugedu.com【目空一切】整理上传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如不慎该资源侵犯了您的权利,请麻烦通知我及时删除,谢谢! -------------------------------------------------------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iqugedu.com--- 【sabbaty】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出版日期】 2013/03/08 【出版社名称】花园 【书系及编号】花园1814 【内容简介】 娶进门的心仪女子是被迫顶替的冒牌货已经够让他火大, 好不容易迎娶正牌妻进来,竟发现想象跟现实的差距, 当年救他一命的善良?没有!大家闺秀的温婉贤淑?也没有! 不仅奴仆照三餐\打骂,还是个只爱金银珠宝的肤浅之辈, 更别说每每看到他毁容的半脸那鄙夷害怕的模样, 总教他忍不住受伤,自嘲自嫌更是多了几分, 可是这些缺点在顶替的她身上全都看不见, 虽然姿色较为平庸,但谦和有礼、从不惧怕他, 只要她陪伴在身边,他就能感到安定自在, 且她彷佛能与他心思相通,害他不自觉想要疼宠她, 然而这样的心绪转变让他不禁唾弃自己用情不专, 正巧这时无意间发现连心仪女子传闻的好绣工都是出自她手…… 莫非,当年因救他而落下绣帕的人,其实是她? 好久不见,古代小说 唐筠 这次换了个方式和大家见面,不是穿越,但背景是在古代,所以真的是好久不见。 先说说这本书的书名吧,起先,我设定书名为“鬼夫”,后来觉得不是很满意,就换成小妾翻身当主母,可是后来查了一下,已经有很多小妾翻身的书名了,所以,还是觉得应该要换。 就在写到后半段时,脑中闪过“商皇”这个称谓,他不坐在金銮殿上,却也能cāo控天下人的死活,是人都要买卖的嘛,而且,通常最有能力把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人,是富者。 这么说是有道理的,不然俗语为啥老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对吧?! 不过男主角还不至于那么坏,他也不会故意用自己的财富去折腾人,只是恰巧他很富有,而富有让他做起事来特别的顺心如意,如此而已。 其实这本书几年前就在我的脑中酝酿了,不过因为前一本书被退稿,所以这本就迟迟没有下笔喽!!炳,你们没看错,是被退稿,咱们徐姊和编编们可是很严格的,所以,写不好重来,写不好再改,这都很正常的,想写稿的你们,也别因为一时受挫就打退堂鼓。 好了,这算是一偿宿愿,让我写了本古代小说,接下来又要回到现代来了,虽然故事没有穿越,但从古代又跳回现代,筠这算不算也是另类的穿越呢? 筠申请了个脸书,是给读者朋友们使用的,偶尔出去晃晃,会贴几张风景照给大家瞧瞧,如果有兴趣的,搜寻唐筠就能找着了唷,当然大家也可以贴文给我,筠会把大家的意见收进心中的。 至于会不会再写古代小说,当然会喽,不过哪天……不晓得,我得多琢磨琢磨,要写出更好看的才行,没办法,因为创作古代小说高手如云啊,所以得慢慢来,慢工出细活嘛! 现代小说也没什么不好,其实写什么样类型的剧情都无妨,多用心琢磨比较重要,筠会更努力写出好书给大家看。 当然你们要记得随时给筠加油打气,你们的鼓励是筠最大的动力,也再次谢谢一直默默支持着筠的你们,爱你们喔! 好了,来看书吧,书你们慢慢看,筠就……继续琢磨下本故事去了。 要健康快乐喔,我们下次再见! 楔子 这儿是翟宅,主人翟大富是扬城县的县令,今日宅里来了些客人,大部分的奴仆都很忙碌,石无颜却是唯一的例外。 她是翟家大小姐翟凤玺的贴身丫鬟,她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听大小姐的命令行事、帮忙跑跑腿。 不过大小姐被夫人叫去了,她一个人无聊得发慌,又怕到前院去会打扰到大人们做事,所以她只好在没人的后院看看书,没料到,竟然会因此听到一件天大的yīn谋。 她看见一个冷峻高大的男人跟她家老爷子说:“神算师说,严家那孩子会成为二皇子的大阻碍,非除不可,你懂我的意思了吧?” 闻言,石无颜差点惊叫出声,幸好她适时捂住嘴巴。 等男人离开后,她不动声色的悄悄跟上了县太爷,然后瞧见他jiāo代管家把陷入昏迷的严家少爷关进柴房里,又看见翟家管家在柴房外洒了一堆油,并放了一把火。 火苗碰了油,瞬间转变成熊熊烈焰,景况十分吓人。 但一想到有个人置身在大火里,可能会因此丧命,石无颜就顾不得自己的小命,从柴房后方的一个小洞里爬了进去,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严家少爷背到背上,却因为力气太小,导致举步维艰。 走没几步路,她就跌了一跤,在她背上的严家少爷也因她这一摔,被垮下来的木棍给砸到了脸蛋。 怕他被火烧着,她再度上前把他拉上后背,一步一步非常缓慢的移向那个小洞,然后把他拖离火灾现场。 知道他身处在这儿仍不安全,她很努力的把他拉到平常堆柴火用的木板车上,然后推着他离开翟宅,接着,再把他安置在附近的树丛里,并且拿刚替翟凤玺绣的帕子沾了水,覆盖\在他受伤的脸颊上。 原本她是想要等到他醒过来再离开的,但是她听到大小姐的叫唤声,只得在他耳边低声说:“我家小姐在叫我了,我得走了,希望你能快点醒来……醒来就离开这里,不要再回翟宅了……” 说着说着,她停住了嘴,想他昏迷着,哪听得到她说的话,而她更不能留字告诉他,她家主子想害他xìng命,哎呀,没办法了,就只能希望他吉人自有天相了。 “你一定要平安无事喔!”又再在他耳边嘀咕了一句,她才起身向翟宅后门处奔去。 这时,严承醒了,但他从头到尾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自己浑身无力、脸上不时传来痛楚,以及一抹模糊的身影向前奔去。 就这样,他一直躺在那,感受着阵阵的痛楚以及微微的凉意与湿意,直到他的家仆找到他为止。 第一章 严宅的凉亭里,坐着一名戴着半边面具的男子,他是这宅子的主人严承,他一边把玩着手中的绣帕,一边若有所思的看着上头绣着的名字。 这条绣帕在他手中已经足足十年了,这十年来,他始终没忘记,是这绣帕的主人救了他一命。 所以即使知道绣帕的主人是谁家的女儿,也明知那家子的主人有多讨人厌,他还是不由自主的记挂着她。 甚至,在年岁渐长的这些年里,兴起了一股莫名的爱慕之意。 不等他发话,一旁华贵的男子已经瞧出了端倪,却不敢相信他会兴起那种意念,于是吃惊地问:“你该不会是打算迎娶翟大富的女儿吧?” 开口说话的男子不是一般市井小民,正是严承的拜把兄弟,也是圣极王朝的皇帝李训,他有个死对头,那就是同父异母的弟弟李尊,而翟大富便是李尊的人。 当然,他反对的理由并不只是因为这样,而是翟大富这个贪官污吏私底下做了许多令人不齿的违法勾当,他一找齐证据,便要摘了他的官帽,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好兄弟被牵连到。 “嗯,我是那样打算没错。”严承冷峻的脸庞难得地露出一抹笑意。 他知道自己的念头会教很多人感到吃惊,所以旁人会有什么表情,他早就猜到个大概了。 “我反对。” “凭什么?”瞥眼,他斜睨着说话的男子,哼着气问。 天子眼下,也只有严承这小子敢用这样的口气同他说话。 “凭我是你的王。” “别忘了,我才是你的后盾,你觉得你的反对会有什么用处吗?” 没有,表面上他是王,但是他这王是严承挺上来的,除此之外,严承拥有的财富比他的国库还要富有,但真正让他说话没有分量的,是严承比他大,义结金兰时,就注定他这个王要矮严承半截,再加上严承多次救他xìng命,他总不能忘恩负义嘛。 但即使如此,李训还是想阻止。 “别忘了,翟大富是李尊的人,你娶他女儿为妻,就不怕以后被他牵着鼻子走吗?” “你觉得可能吗?” “大家都说,爱情令人盲目,聪明如你,可能也很难例外。” “怕我因为翟凤玺而扯你后腿?” “怕。”坦白点头,但那只是其中一个理由,“但更怕你受伤害,翟大富恐怕很难成为我们的人,而且他贪得无厌,我也没办法让他成为我的人,你觉得翟凤玺最后会站在她爹那边,还是站在你这边?我怕届时你会被他们拖累。” 严承当然知道翟大富是怎样的人,也知道他平常鱼ròu乡民,又做了哪些勾当,但那并不会影响他想娶翟凤玺的想法。 “我会让她站在我这边。” “就那么有自信?” “那不是一直都是我的强项?” 没错,严承一向是自信满满的,但在那自信的表象下,他却有颗易感的心,他是有弱点的,他的脸就是他最大的弱点,那也是他迟迟都不肯娶亲的另一个因素。 十年前,在翟家那场大火之后,他就毁容了,至今总是戴着半边面具示人。 不认识他的人都很怕他,哪怕他不曾真正伤害过谁,却总是有传闻说他xìng格暴戾、冷酷无情。 “我怎么阻止都没用,是不是?” “好了,你不是一直要我娶妻生子,叫我不该为守住长辈的承诺,等待一个指腹为婚却二十多年生死未卜的未婚妻子而虚掷青春?现在我真动了凡心,你反倒想阻止我了,不过这次你是制止不了我的,我心意已决,事实上,我已经让刘管家上门去提亲了。” “你!” “等喝喜酒吧。” “翟大富会拒绝的。” “他不会。”他的眼神闪烁自信的光彩。 “何以见得?” “你说他贪得无厌,而我富可敌国。” “可你声名狼藉,无论哪家姑娘听到都会吓破胆。” “所以,我让刘管家向翟大富施了点压力。” 李训好奇地问:“什么样的压力?” “等翟大富想扯我后腿时,我会告诉你。” “小辫子?严承,你这样就太公私不分了喔!”他一直想叫人办了翟大富,却苦于找不到罪证。 “他只是小老鼠,豺狼虎豹还没现踪,别心急。” 严承的笑总会令人不寒而栗,每当压迫感袭来时,李训就会庆幸,眼前这个人不是自己的敌人。 至于严承,这回娶妻是娶定了,不过在娶妻之前,他得先去个地方,向两个长辈道歉才行。 镇平王府是圣极王朝大将军的府邸,也是当今皇上李训姑母的家,更是严承无缘的岳父母的宅邸。 从小,严孟两家就是世jiāo,所以当镇平王妃肚子里的小孩还没出生,两家长辈就口头上约定,要是王妃肚子里的是个女娃,就要许配给严承当妻子,若是男孩,就和严承做异姓兄弟。 后来,王妃生下了一个女儿,理所当然成了严承的未婚妻。 但,某日王妃带着女儿外出,却遇到抢匪,不小心弄丢了女儿,至今生死未卜。 原本严承是不介意等待的,但随着时间流逝,他的年纪越来越大,加上他又是严家独子,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得为严家传宗接代。 除此以外,当然就是他的心已经另有所属了。 不过他总觉得对一直视他如己出的两个长辈有所亏欠,所以成亲前,无论如何都得来向两老赔罪。 “王爷、王妃,小侄今日是特来向两位致歉的。” “贤侄犯了何错,为何要向我们道歉?”镇平王一脸不解的问。 “小侄决定要成亲了。” “原来是这样啊……”镇平王虽觉有些遗憾,但是女儿至今下落不明,他也不能自私的要严承继续苦等下去。 “小侄觉得对两位有愧,所以特地前来致歉,虽然小侄也想继续等待郡主归来,可小侄是严家独子,有着传宗接代的包袱,所以……” “你不用太自责,你的决定是人之常情,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宸容失踪至今已经二十年余,我们没道理让你一直苦等下去,是宸容没福气,你一点错都没有。” “你世伯说得没错,我们也很希望你当我们的女婿,奈何这么多年了,还是找不到我们的女儿,你是该好好寻找自己的幸福了。” “谢谢王爷、王妃的体谅,虽然严承就要成亲,但仍希望王爷和王妃能早日找回失去的爱女,好一家团圆。” “但愿如此。” 二十年余了,镇平王和王妃两人没一日不期盼可以找到女儿,甚至常常想象着女儿长大后的样貌,但是,他们也不敢自欺欺人,两人都深知希望渺茫。 “若有朝一日我们的女儿找回了,但她可能年纪已长,届时若还没许亲,希望贤侄能够看在我们两老的面子上,勉为其难地接纳她。” “王爷千万别那么说!”严承一脸愧疚地说:“照理小侄是该等待的,现在自私地违背了约定,已经深感愧疚,若宸容真能找回,又未许配于人,小侄自当好好照顾她。” “承儿,你真的愿意那么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 章 王妃感动得红了眼眶。 “是的,只要届时王爷和王妃不嫌弃小侄,小侄定担负起照顾宸容的责任。”他认真的承诺。 听了他的话,镇平王拍拍他的肩膀,万分欣慰的说:“有你这句话,世伯就放心了。” 取得了镇平王和王妃的体谅,严承这才总算能安心的准备自己的亲事。 “我不嫁!死都不嫁!” 翟凤玺尖锐的叫声划破天际,她一听到严府派人来提亲,就开始一哭、二闹。 翟大富对这女儿一向没辙,也知道她最大的心愿就是当皇后,但是在很多年以前,他就选了边站,现在皇帝只是还没抓到他不法的把柄,所以别说女儿的心愿达不成,就连他自己何时会出大事,他都不知道。 他知道严承和李训是拜把兄弟,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严承竟然会派管家来提亲。 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如果当了严承的岳丈,是不是等于领了一块免死金牌? 他很想有那样乐观的想法,不过他很清楚严承是那种一旦狠起来,会六亲不认的人,所以他不敢作白日梦。 “女儿,那人我们得罪不得的……” “就因为得罪不得,就可以把女儿推入火坑吗?爹爹很清楚那人有多么声名狼藉吧每个人都说他狠dú无比,还说他丑如鬼魅,您让我嫁过去,不等于是要葬送女儿一生的幸福吗?” “就算他狠dú又丑陋,但是他富可敌国,我相信你嫁过去不会被亏待的。” “如果爹硬要我嫁,那就等着我的牌位嫁过去吧!” “爹就你这个女儿,你这么说不是存心要让爹难过吗?” “女儿啊,你爹也是逼不得已的,严承让人来传话了,他说随时都可以扳倒你爹,我们一家人的xìng命现在都cāo控在你的手上,你就委屈点……”翟夫人也加入说服的行列。 但翟凤玺一向骄纵惯了,哪听得进人劝,她越闹越凶,直嚷道:“不管!不管!你们让我嫁,我就死给你们看!我绝对不嫁给那个鬼!” 翟大富拿她没办法,却又不能拒绝这门亲事,正感到头痛时,翟凤玺突然瞄到站在一旁的石无颜,灵机一动,把她推了出去。 “让无颜顶替我出嫁好了。” “那怎么成!无颜只是个下女!”塞个下女给严承,那下场肯定比直接拒绝更惨。 “收她当义女不就得了。” 翟夫人觉得挺有道理,转头向丈夫说:“老爷,女儿的提议也不是不可行,严承只说要娶我们家千金,可就没指名道姓,对吧?” “是没错,但……”县太爷看看石无颜,眉头纠结着,挺犹豫的。 “我看就这样吧,现在也只有这法子了,无颜虽然不漂亮,可从小苞着凤玺学习,琴棋书画都难不倒她,做做样子打扮打扮,肯定瞒得过去的。” “无颜,你觉得成吗?” 翟凤玺冲上前,抢白道:“成!成!一定成,无颜只是个下女,让她嫁她自然得嫁,再说,给她这个机会是她的荣幸,一个下女翻身就当全国首富的夫人,那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她感恩都来不及了,无颜,你说对不对?” 话都让翟凤玺一个人说完了,无颜只能无言,再加上以翟凤玺的个xìng,再多的理由她也听不见去,所以她也不指望翟凤玺会了解什么叫作“己所不yù、勿施于人”的道理。 而她,在很小的时候被卖进翟家当下女开始,她就知道,自己没有选择死活的权利,主人让她生她就生,主人叫她死,她也不能苟活,现在只是让她出嫁,已经算是天大的恩惠了。 “无颜没有意见。” “那就这么办吧。”翟大富拗不过女儿和妻子,终于还是妥协了。 严宅里外都张贴着大大的字,奴仆们相当忙碌之外,严承也没闲着,他经常就走出厅堂,左看右瞧,就怕哪张罗得不够仔细,会对即将进门的新娘子失礼。 再来就是平日总是挂着严厉表情的那张脸变柔和了,偶尔唇角会不经意的扬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新人还未到,报马的就先快马加鞭跑回来报讯了,说新娘子已经过了桥,等过了街,就要到达严宅了。 一听,不等管家发号施令,奴仆的手脚加快了些许. 管家转身问严承,“少爷,这儿风大,您要不要进屋子里去等着呢?” “我就在这等着。” 虽然他曾偷偷去看过翟凤玺,但是一想到这是十年后第一次真正见面,他的心情就格外紧张。 他的命是她救的,对她,他有满腹的感激,但除此以外,他还有一丝丝的自卑,想起脸上的残缺,再思及她的美好,他突然害怕自己会被嫌弃。 “那老奴去大门口候着,少夫人到达,老奴马上进来通知您!” “去吧。” 刘管家正想离去,严承唤住他问:“刘管家,你觉得我现在怎样?会不会很丑陋?会不会吓到新娘子?” “少爷,您很好,别担心。” “是吗?好吧,那你去等着吧,到了马上叫我。” 老管家的话让严承松了一口气,也多了一点信心,他静静的站在厅堂外等着与翟凤玺相遇的时刻。 另一边,石无颜的心情也是忐忑不安的,她这辈子没坐过这么好的轿子、没穿过这么好的衣服,翟大富怕她会丢了翟家的脸,这回把属于翟凤玺的都搭给她了。 但她很清楚,这次去,就是个谎言的开始,翟大富说他们是在同一条船上的,如果她露了马脚,让严承察觉出她的身分只是个下人,那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上花轿时,她差点因为腿软而直接跌进轿子里。 现在,明明是秋末,她却热得手心直冒汗,一颗心不断的期许着,路长一点、轿夫脚程慢一些。 但未能如愿,她正这样想着的时候,媒婆靠在窗口对她说:“少夫人,我们已经到达严宅了。” 到了,意味着她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静静的等待着接下来的一切挑战。 在主厅堂外的严承还没听到管家来报,就先听到了pào竹声响彻云霄,他知道等待已久的人已经到来,一颗心又再度紧张了起来。 他返身走回厅内,下意识地来回踱步。 “少爷,该请新娘出轿门了。” “等等。” “再等就要错过良辰吉时了。”刘管家再度提醒着。 “是吗……那就走吧。”知道无法闪避了,严承收起自卑感,再度挂上不可一世的面具,举步向外。 喧哗声有点远,听说婚宴的宾客来得相当多,但都被安置得很远,因为严承不喜欢见客,所以来道贺的宾客中,除了当今皇帝的心腹外,谁也见不着他这大贵人。 严家的买卖做得相当大,南北货的转运都是严承在控管的,加上皇宫内院的内需也都由他在运筹,所以也有人私下称严承为商皇,意思是指他是商市里的皇帝。 李训是统治一国的皇帝,而他则是cāo控着商市里生杀大权的统治者,甚至听说他这名号的由来,还是当今皇帝替他冠上的。 所以他成亲是大事,来道贺的宾客不计其数,也因此,原本石无颜还心存一点侥幸的想法,想如果他被宾客灌醉了,就无法洞房,那她就能暂时躲过一劫。 她不敢妄想自己能当家做主母,能保住小命就很阿弥陀佛了。 但现在,严承似乎没有离去的意思,光听他在屋内来回踱步,她的一颗心就紧张得快要从胸口跳出来。 严承的不安来自对外表的自卑,虽然面具遮去了半边脸,但是他知道翟凤玺肯定也耳闻过外界对他的评论,人们说他是只能存在于黑夜的鬼,因为他有张见不得人的可怖脸孔。 他虽然毁容了,却从来不觉得自卑,但是现在,他却非常害怕被翟凤玺嫌弃,所以,他迟迟不敢掀她的盖头,怕会吓着他的心上人。 突然他瞧见了桌上的酒,决定喝杯酒,让心镇定一些。 倒了一杯,一饮而尽,心跳却还没有放缓的趋势,于是他又倒了一杯,如此连续喝了三、四杯烈酒,心虽然还是猛烈的撞击着,勇气却也多了几分。 他顺手拿起桌上的秤杆,举步走向床榻,然后一口气掀开了新娘子的头盖纱。 这一掀,他愣住了。 他一眼就认出新娘子不是他要娶的翟凤玺,而是她的贴身丫鬟石无颜。 一想到自己被耍了,愤怒顿时充塞全身。 半边的面具,果然如外界所传闻,他在当年那场大火中毁了容貌,但那并不是吓到石无颜的真正原因,她被吓到,是因为发现他掀完盖头后瞬间转变的表情。 那愤怒的脸,让她隐约明白了一件事 她的身分曝露了。 “怕了?胆敢欺骗我,是该怕的!”严承露出狰狞的笑,脸朝她逼近了几尺。 这张脸,和翟凤玺相差甚远,她会被叫作无颜,不是没有道理的,她虽不至于丑陋,但姿色平庸,可笑的翟大富竟然会找一个和自己女儿差别那么多的女人来顶替,看来他八成是忘了外界是怎么传诵翟凤玺的。 外头说他是鬼,却歌颂着翟凤玺的美貌,所以总有人说,她该当皇帝的宠妃。 可偏偏当今皇帝爷情有独锺,加上翟大富的原故,所以从没对翟凤玺动过丝毫念头。 听完他的话,石无颜马上往床下一滑,双膝一曲,咚地跪到地上。 严承没有因此心软,他举步向前,一把将挂在墙上的剑抽离剑鞘,架在她的颈子上。 他以为她会求饶,但却发现她只是把眼缓缓闭上,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有一瞬间,他很佩服她的胆识,换作其他女子,很可能早就吓昏了。 “你以为我不会砍下你的脑袋吗?” “无颜自知有罪,不敢求饶,全凭爷处置。” 奴,即是没有权利决定自己的生死,她早就有随时会一命归西的心理准备,而且,她一点也不想欺骗眼前人,尤其她知道他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更不忍心他被自己蒙蔽。 所以当他第一眼认出她不是翟凤玺时,她反而大大的松了口气。 “想死?我偏不让你如愿。”他用剑尖挑高她的脸,让她面向自己,“我问你,现在你对谁忠诚?” 嫁鸡随鸡飞,嫁狗跟狗走,再说夫是天,既然她进了严家大门,当然今生今世只能忠诚于她的天。 “无颜已经进了严府,自然忠诚于爷您。” 听完她的话,严承略略心软了,但仍板着一张冷漠的脸蛋,冷峻的说:“你的头就先寄放在你的脖子上,在我想到怎么处置你以前,不许离开这个房间半步!” 丢下话,他头也不回的走出新房。 被留下来的石无颜无力的瘫坐在地上,说不怕死是骗人的,当他把剑架在她脖子上时,她真的以为自己会没命。未来会如何,只能听天由命了。 洞房花烛夜,石无颜却独守空闺,她一夜无眠,不是因为难过夫君弃她于不顾,而是床太好她睡不习惯。 这些年来她都睡在又硬又冷的木板床上,棉被不够温暖,所以每到冬天,她只能像只虾子缩在床上。 现在,**下方的床铺却是铺着一层厚厚的棉毯,温暖又舒服,让她既不习惯,又不舍得躺上去。 一直到天快亮了,她才枕着床柱打起盹来。 好不容易才刚睡着,门被推开的声音便把她惊醒。 她从床上站起来,安安静静的站在床角处,等着严承宣判她的罪刑。 这一夜,严承想了很多,他想把石无颜轰出去,想把她丢回翟家,但是那样并没法让他消气,而且传出去,会成为别人的笑柄。 他知道她是无辜的,她是个奴婢,没有自主权,主人要捏圆压扁,她根本没有说不的权利。 所以把罪算在她头上,并不公平。 但说她无罪,又不尽然,帮着翟大富,当个顶替新娘,光这一点,他就能把她的头砍了。 就这样,他想了一整晚,也纠结了一整晚,一直到天快亮了,才理出一点头绪来。 “我想过了,你既然与我拜过堂,自然是严家人了,不过,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你帮翟大富欺骗我,罪无可恕,所以……你只能当个妾,而且在我决定原谅你以前,你得和你的丫鬟住到水云阁去。” 没有要她的命,也没有轰她出去,这人并没有冷漠到骨子里,而一想到他是她的夫婿,她的心竟莫名悸动起来。 “发什么愣!” “是!爷还有什么吩咐?” “叫什么名字?”他明知故问。 “无颜……石无颜……” “记住你曾经说过的话,进了严家门,就该谨守你的本分,若让我得知你有二心,我会随时取走你的项上人头。”他再度挂起冷漠的表情。 但,这会儿已经不管用了。 石无颜感觉自己似乎已经看到他胸膛深处那颗柔软的心,所以当他板起脸的时候,她一点怯意都没有。 “无颜会谨记爷的叮咛的。” 感觉她唇角似乎飘过一抹淡然的笑容,他不禁皱起眉问:“你是在笑吗?” “无颜没有。” 明明就笑了! 大部分的人第一次见到他,总会被他脸上的面具和冷漠的外表给吓到,她却似乎一点也不害怕,真是个奇怪的丫头。 但强烈的自尊心作祟,让他不能坦然询问她对自己的看法,而且他也不想花太多时间和她纠缠。 “去吧,我不会限制你的行动,但是切记不要太招摇,更别过问宅里的大小事情。” “是,无颜告退。” 退到房外后,石无颜看到一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 章 婢女朝她微弯身行礼,想必是严承派给她的丫头,她颔首示意,便随之前往水云阁。 望着石无颜离去的背影,严承再度想起翟大富的谎言,表情变得比刚刚更为yīn森。 他从来就不是谦谦君子,有仇报仇、有冤报冤,谁惹到他,谁就要倒大楣。 第二章 翟大富的银子来源多半是靠和走私贩勾当得来的,结果,大半夜他就被人从睡梦中吵醒,来者告诉他,他的财神爷的货被抄了,别人或许不清楚怎么回事,但他并不蠢,当然知道自己被谁盯上了,又是谁会这么胆大妄为的动土动到他这县太爷的头顶上。 他知道,除了严承没有别人了。 果然,他的人被抄了,严承的人就上门了。 看着俨然是严承代言人的刘管家,翟大富虽然满心不爽,却也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在肥嘟嘟的脸上堆满了虚假的笑容。 “真是稀客,是什么风把大管家您吹来了?” “当然是我们家那位急惊风的太少爷喽。” 刘管家配合着翟大富演戏,表面上寒喧,可暗地里却在告诉翟大富,他把严承给惹毛了。 “府上最近可好?” “当然好,托福、托福!” “是吗?可怎么我来的路上,好像听到一些不利于县太爷您的传闻呢?” 外头传说,专门向县太爷上贡的不肖商人被抄了,接下来大概就轮到县太爷要倒大楣了,当然那传言也是严承让人放出去的。 “传闻假多真少,听听就罢,不用太当真,不过还是多谢刘管家的关心,不知道今日特到寒舍来,有什么指教?” “我是替我们家少爷送信来的。”刘管家把信递上前。 翟大富看完,就笑不出来了,“这……” “想必我们家少爷应该在信中说得十分清楚,我只是个下人,不方便多作表示,您只要给我一个回答,好让我回去回复我们家少爷就可以了。” 刘管家做事一向严谨,主子让他说的从不漏掉,主子不让他讲的,他也绝对不会多说半个字,才会因此得到严承及过世的严老爷子的信赖。 所以他带的话,翟大富一点也不敢打折扣。 “这……我才刚把个闺女嫁过去,现在又跟我要另一个,你们少爷这不是在为难老夫吗?” “县太爷,明人眼前不说暗话,这件事情的始末您最清楚,应该知道轻重才是,如果县太爷希望我把这话带回去也成,我就回去回话了。” 怕刘管家当真就这么回去,翟大富连忙上前留人,“请等等!” “县太爷还有什么指教?” “给我点时间,好吗?” “多久?我们家少爷可能没什么耐心等待。” “我总得问问我们家闺女,她的xìng子极烈,要是弄个不开心,怕会出大事,想必你们家少爷也不想她想不开,是吧?就给点时间让我们考虑清楚,也让我有时间说服我们家凤玺。” “明日正午我来听取您的回复,老夫先告辞。” 刘管家离开后,翟大富的管家怒不可遏的放着马后pào,“只是一个下人,也敢这般狂妄嚣张,大人,不如干脆让他见不到明日的太阳,您觉得如何?” “动不得,他是严家两代的总管,严承视他如亲人,动了他,我们全部的人都得跟着陪葬,不划算。” “难道就这样让他们继续骑到您的头顶上吗?” “当然不是,严承迟早都得除去的,不过得从长计议才行。” “大小姐肯定不肯的。” 所以翟大富才会这么头痛。 “冯管家,替我备马车,我要出门一趟。”他越想越不舒服,决定去面见他幕后的主子。 李尊从懂事开始,就一直觊觎着皇位,一度得宠于先皇,也有望夺下太子之位,却因为严承从中作梗,掀了他私下招兵买马的底,先皇一怒,便收回他的兵权,并且直接立李训为太子。 这仇,除了要向李训讨,他还把帐也记在了严承的头上。 “他想娶,就让她嫁。” 李尊就怕弄不死严承,现下有个人能进得了严府,他倒觉得多了个助力,自然乐观其成。 “可我那闺女xìng子烈得很,您也知道,她从小就寄望着能成为您的妃子,让她嫁给严承那小子,她说了宁死不嫁,我怕真逼急了,那孩子真要寻短……” “想当皇后,自得要忍辱负重,我现下被李训盯得死死的,别说当不了皇帝,连个亲王都当得如此不象样,她要真想坐上高位,就更该嫁。” “您的意思是……让小女去当线子?” “有何不可?”李尊冷冽笑说:“难得严承那小子会对一个女子如此执着,他想娶,就让你的女儿嫁,只要进入他的地盘,还怕整不倒那小子吗?” “尊亲王说的极是。” “那还有什么问题?” “可我还是没把握能说服得了小女……” 想到自家女儿的xìng子,翟大富又头疼起来,他压根压不了女儿。 “回去告诉她,要能帮我成大事,后宫最高的位置就是她的,如果只是想坐享其成,我李尊不需要那种人,选择权在她,就看她怎么决定了。” “小臣懂了,只是小女……” 翟大富yù言又止,害得李尊的脾气都被他挑起来了,但碍于现在他需要人手对付李训和严承,只能强忍着不撕破脸。 “口说无凭,她无法相信本王的承诺,是吧?” “尊亲王别误会……小臣不敢对尊亲王的话有所怀疑……” “最好不敢,本王说话算话,届时本王要是能够得势,让她尽避来找本王讨赏,本王不会赖账的。” 其实翟大富是想让李尊写一纸信函做证明,免得事后他不肯认账,但现在看来,开口肯定会得罪李尊,所以他只能勉为其难信了他的说词。 “有尊亲王亲口承诺,小臣和小女定会赴汤蹈火。” 这种口蜜腹剑的话,李尊当然没有当真,他知道,像翟大富这种人,得给他甜头吃,才使得动他,且从他的话听来,他的女儿肯定也是同一种类型。 越贪得无厌的人越有用处,加上翟凤玺是严承要的人,对他来说更有利用价值。 至于皇后的位置,将来要给谁,但凭他个人高兴。 两人虽为同谋,却各自心怀鬼眙,都只想从对方那里得到好处。 “那私盐的问题?” “暂时不要有任何行动,等风头过了,我会再找人替你牵别的门路。” “谢尊亲王!” “还有什么事情要说的吗?” “没了。” “那就回吧,这阵子尽量不要过来找我,有事情就让人捎个讯息过来就成了。” 太招摇的人不是好帮手,反而容易碍事,他可不想被区区一个翟大富坏了全盘计划。 “是,小臣明白,那小臣就先告退了。” “去吧。”李尊冷冷的挥了挥手,便自顾自地闭目养神,但脑袋可没真正休息,而是正思索着要怎么弄垮严承和李训。 水云阁远离主屋,独立宁静,没有什么人往来,以外人的眼光看来,肯定会认为石无颜是被孤立起来了,但是对她来说,这儿和她以前的住处相比,已经好到令她很感动了。 她喜欢这里的一景一物,更喜欢这里的宁静。 她还发现,这儿的视野很好,可以直接眺望主屋,偶尔还能看到严承在书房里来回踱步的样子。 她远远观察着,发现他似乎很喜欢看书,而且也很喜欢独处,他鲜少与人互动,但是她看得出来,严家上下都很尊敬他。 从那场大火救下他后,她常常会想起他,想他是否平安获救、想他是不是每一次都能逢凶化吉,现在,看他意气风发、康健无恙,她打心底替他高兴。 她觉得他并不如外传那么丑陋,甚至在她的眼中,他显得相当帅气挺拔,除了那遮去半边脸的面具外,其余无可挑剔。 他也不像外传的那么残暴,至少他没有在发现她的身分后,一剑毙了她。 然后,她想到,那人是她的夫婿、是她的天,虽然他们可能永远不能像寻常夫妻那样相处,但能这样远远看着他,她已经觉得很欣慰了。 她在观察严承,严承其实也在观察她,他是故意把她安置在水云阁的,因为他知道从那里可以远眺主屋的一切。 他也藉由对望的距离,观察着她的一切。 移动到某个角落,他就可以闪开她的视线,却可以瞧见她的一举一动。 很多人说,有怎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仆,所以他想藉由观察石无颜,来了解翟凤玺。 但她的行为举止令他非常纳闷,瞧她淡定从容,仿佛被孤立并没有令她感到难堪,也影响不了她的心情。 而他也发觉,她越淡定,自己就越烦躁。 她不在乎被丈夫打入冷宫,是否也意味着她根本不在乎他这个夫婿?那又是否意味着,翟凤玺也如她一般,一点也不在意他,所以才会找自己的奴婢来代嫁?! 越想越恼,他一个不小心打翻了茶水,连带着把桌上拟好的买卖清单给弄糊了。 “来人啊。” “少爷,有何吩咐?”在外候着的家丁听到叫唤,连忙推门进入。 “茶水洒了。” “奴才这就叫人重新沏上一杯。”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他叫住家丁,沉默了片刻,才又缓缓接口说:“让无颜夫人亲自替我沏壶茶。” “无颜夫人?”家丁还是没有听懂,他记得少爷娶的人是翟县令的千金翟凤玺啊,什么时候冒出个无颜夫人来了? “得了,我的意思是,请少夫人替我沏茶,懂了没?”懒得多加解释,严承下达了最简单易懂的命令。 这回他确定家丁懂了,因为家丁连连点头边退出书房,但这下却换他头疼了,这只是开端,等翟凤玺进门,肯定还会有更教他头疼的事情发生。 可就算他得绞尽脑汁,却还是不想回头,因为什么都不缺的他,现在独独缺少爱情的滋润。 所以,就算头疼,他也甘之如饴。 听到家丁转达严承要她泡茶时,石无颜起初还有点难以置信,她一直以为他不想再见到她,可是过了一会儿,她意识到自己的心情其实是既惊又喜的。 她很用心的沏了一杯茶,亲自端到书房。 迎接她的,是严承宽阔的背部,但下一刻,她面对的却已经是他帅气、冷漠又有点缺憾的俊颜。 “爷……您的茶……”一对上他的目光,她立刻卑怯的垂下眼睑,柔声说着。 “给我。” 她不禁迟疑了片刻,却换来严承的催促,“还不给我?” “是,爷。”. 她急着要上前,却因为没有注意到脚步,一个踉跄差点跌跤,更惨的是,茶杯也顺势要摔飞出去,所幸严承反应快,在她扑过来前,他一个旋身,到了她的身后,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稳稳握住茶杯。 突然其来的接触,让石无颜的身躯瞬间变得僵硬,直到严承放开她,她都还没回过神来。 “我有那么可怕吗?” 瞧她从进书房开始就不敢看他,连递个茶水都吓到走路也走不好,让他认为她是因为怕他才会变得胆怯,且那害怕的成分,又以他的丑陋占了绝大部分。 石无颜怕他是真的,但却和他的想法相去甚远。 “不是那样的……” 她想解释,却被他打断。“好了,我只是随口问问,不用费心回答,我对自己的长相非常了解,你无须担心会因为这个问题掉脑袋。” 他的语气充满了自嘲,但她更在其中嗅到一丝自我嫌恶的味道,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她一个箭步冲上前,在他面前激动的说:“无颜并不觉得爷可怕,也不觉得爷的长相有什么不好,我只是……是个奴婢的身分,所以觉得紧盯着爷是冒犯的行为……” 严承愣了一下,紧瞅着她,久久移不开目光。 他才以为她胆小如鼠,没想到一眨眼的功夫,她又变成了一个不怕死的蠢丫头了。 但奇怪的是,他却不因为她的莽撞而动怒,反而觉得她勇气可嘉。 是否翟凤玺的xìng情也如她这般?他忍不住要这样猜测。 “说说吧,你家小姐……我是说翟县令的千金,是个怎样的人?” “怎样的人?” 想到翟凤玺,刁蛮、任xìng、易怒又没有同情、心等字眼,便跳进石无颜的脑中,可是这些话当然不能随便说出口,所以她迟迟不敢回答。 “为何不说话?” “美丽出众,凤玺小姐是扬城出了名的大美人,刺绣手艺也是一等一的。”美是真的,但翟凤玺的绣工却全出自她的手,连写字题诗,也是由她代笔,每次朝廷贵人们下了订单,她就得日夜赶工。 那是说不得的秘密,她也答应过绝对不会说出实情,即便现在嫁作严家fù,她也得遵守承诺才行。 虽然对严承感到抱歉,但欺骗他也是无可奈何的。 “你还少说了一样吧?” “不知道爷指的是……” “善良。” 善良?!听到他的话,石无颜真的被口水呛到了。 那是小姐最缺乏的,不管奴仆有没有做错事,只要她不开心,就会拿那些人出气,那样的人怎能用善良来形容呢? 纵使严承对翟凤玺有严重的错误认知,她也只能保持缄默。 不想继续扯谎,她只好话锋一转,提醒道:“爷的茶水要凉了。” “喔。”严承这才想到自己手中的茶杯,顺手拿开杯盖,就准备把茶水往嘴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 章 送,但还没到口,杯子就被抢走了。 “我正渴着,这水就先让给我吧。”原本躲在书柜后方的李训,突然走了出来,嘻皮笑脸的对他说完后,转身跟石无颜说:“麻烦你再泡一杯了。” 石无颜不禁有些错愕,她完全不晓得书房里还有其它人,更不晓得眼前的男子是谁,但见他能对严承勾肩搭背,想也知道绝非泛泛之辈,于是温顺的点点头后,退了出去。 “翟大富送来的人泡的茶,你也敢喝?”石无颜离开后,李训就把茶水送到严承的面前,一脸严肃的问。 严承把茶杯抢回来,悠闲的啜起茶水,然后一派轻松的说:“正观察着,看会有什么反应。” “以身当饵?你会不会太大胆了些?别喝了!”说着,又伸手yù抢。 严承轻易闪开,一派悠闲地说:“得了,别紧张过度。来做什么?身为皇帝能这么闲晃着吗?老往宫外跑不妥当吧,不怕被有心人逮到机会算计你吗?” “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当皇帝可不要太任xìng,不然当你的护卫会很辛苦的。” “如果我成天待在皇宫里,他们的手脚会僵硬,刀刃也会生锈的,到时候真让他们和人打架,怕是换成我要保护他们了。” “不好笑。”严承哼着气。 “天底下,也就你这人敢这样不给朕面子。” “好了,谢谢皇上特地前来关心,草民都放在心上了。” “谁关心你了,我可是什么都没说喔。” “不是关心我,难道是特地来喝茶的?”严承憋着笑,把茶送到李训面前。 李训知道他故意挖苦自己,所以接过茶,了一大口,“嗯,是特地来讨杯茶水喝的,这茶……泡得挺好的。” “是吗?我也觉得挺好的。” “可你没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什么话?”装傻反问。 “就像是……李代桃僵什么的。” “有话直说,别拐弯抹角。” “那我就问了,那人应该不是翟凤玺吧?” 传闻翟县令之女国色天香,曾有人呈上了画像,无非就是想在他身边安chā个眼线,盼用美色来迷惑他,让他疏于朝政,好达到佞臣可以掌握权力的目的。 可方才他看得很仔细,那女子就算称不上丑,也绝对谈不上美,所以要不是传闻有误,就是那女子根本不是翟凤玺。 “她确实不是翟凤玺。” “那你还把她留下来?!真不像是你的作风!”李训惊呼。 “是吗?也许我觉得她可怜吧。” “哪天人家拿刀架在你的脖子上,看你还会不会觉得她可怜。” “就算她真别有目的,也只是主子的一颗棋子,没有自由的人最是可怜了。” 他说的也不无道理,但是与狼共枕,挺教人担忧的。 “别让自己受伤了,别忘了你是朕最重要的人。” 知道皇帝老爷是爱才惜才,加上重情重义,才会这么说,但是严承还是觉得ròu麻。“我起疙瘩了,别人听了肯定要误会我与圣上您有断袖之癖,我已经够声名狼藉,不需要再多添一笔。” “真是不知好歹的家伙,我回去了。” 李训话落的同时,人也跟着转身,差点就撞到端着茶水进门的石无颜,不过这回她反应够快,担心把茶水洒在客人身上,飞快的转了身子。 “差点撞到你,对不住。” “不碍事,茶水……您还需要吗?” “我不渴了,留给你的相公吧,告辞了。”李训来不通知,走得也很潇洒。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严承忍不住叹道:“真把我的宅子当成他家的厨房了!” “爷,茶水?” 他刚喝了一杯,当然也不渴了,“先搁在桌上吧。” “是。”她顺从的把茶水端到书桌上准备搁下,却看到桌上一片狼藉,所以很自然就拿出帕子想要替他擦拭。 “你干什么?”严承一把抓住她的手惊问。 “桌上有水。” “就算这样,怎能拿自己的帕子擦拭。” “不碍事的,无颜的帕子不重要,爷的册子比较重要。” “湿了,重新拟上一份就得了,不需要弄脏你的帕子。” 误以为他的客气是想与她保持距离,她很识相的退了一步,不再坚持。 “那……无颜先告退了。” 他伤了她的心了吗?总觉得她的表情看起来很落寞,让他莫名的升起了一股罪恶感。 “等等。”在她转身时,严承唤住她。 “爷还有什么吩咐?” “识字吗?” “识得。” “能写吗?”他又问。 石无颜点着头说:“能。” “那替我重新誊写被茶水弄湿的册子吧。” “我马上誊写。”她笑得很开心,又很雀跃,就像是一个刚拿到糖的孩子。 让她做事情竟然高兴成那个样子,确实出乎严承的意料之外。 更奇怪的是,他竟然会因为她的满脸笑意而动容。 但很快的,他就替自己的无端动情找到了一个借口,他认为一切都是因为翟凤玺,等她进门,一切都会改变。 第三章 不强出头又安分守己,严承没有吩咐的时候,石无颜便会安静的待在水云阁里看看书、画画山水画、刺绣,又或者在屋外的空地上莳花弄草。 但每天一早,她仍会固定做些媳fù该做的事情,不管严承在不在书房,她总会泡杯茶送去,还会亲自准备素包和茶水送到严夫人的静心居。 对于这新进门的媳fù,严夫人相当喜爱,总觉得她的眉宇间有股比他人更浓厚的坚韧气质,她相信这孩子能帮助她儿子,并且陪伴他让他不至于太过孤单。 “媳fù,严承其实是个善良的孩子,他之所以表现得冷酷无情,那是被外在的环境以及脸伤影响,如果他对你不够体贴,希望你体谅体谅他,并且原谅他,好吗?” “夫人不用担心,爷对我很好。” “是吗?” “是的。” 石无颜是真的觉得他对她很好,甚至是她这辈子碰过对她最好的人,知道她的身分没轰她出去,还给她安稳的生活环境、给她自由自在的空间,对他,她是真的心存感恩。 “听你这么说,娘就放心了,那孩子的爹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被人害死了,而我这做娘的,又因为太软弱没办法帮他什么忙,那孩子从小就过得比其它孩子辛苦,别的小孩在玩耍的时候,他就要学着看账册、学着打理家里的买卖,要不是太早让他接触这些,兴许他的脸也不会被大火给烧伤了。” 严夫人越说越心疼,而从她温柔的话语中,石无颜对严承又多认识了一层,也才明白,富可敌国的他,原来要承受的辛劳比别人多出好几倍。 她也因此更加喜欢他,希望自己能多少帮上一点忙。 “虽然无颜不知道自己能帮上少爷什么忙,但是无颜一定会尽力让少爷不要太辛苦的。” “怎么还称自己的夫婿少爷呢?该叫相公了。” 太冒犯了,而且至今她仍不敢以严承的妾的身分自居,因为他们只是有名无实的夫fù,她知道他的心不在她身上。 但怕严夫人担忧,她只是委婉笑说:“一时还没法改过来,无颜会努力的。” “那么叫我一声娘,总做得到吧?” “我……” 即使严夫人穿着朴素,可她的举手投足与言谈间,在在都显露出一种难以冒犯的贵气。 “这是一个当母亲的心愿,看着儿成长,看着儿娶妻生子,让媳fù尽孝,如果你连声娘都不愿叫我,我的人生怎会圆满呢?” “娘您千万不要这样说,您雍容华贵,而且和蔼可亲,您的人生自然一定会圆满的,不只如此,您一定能福寿无疆。” “好,听你叫我一声娘,胜过获得金银珠宝。”严夫人很高兴,拉起她的手,从怀里拿出一只玉环套进她的手腕,“这是娘给你的见面礼,是当初严承的祖姥姥送给我的,是咱们严家的传家之宝,以后就由你传承下去了。” “娘,这东西这么贵重……我怎能……”石无颜紧张的想把玉环拿下,但怎么都无法如愿,那玉环就像有吸力似的,一套上她的手,就拔不下来了。 “很神奇吧,这玉环就像有魔力似的,当套上正主的手后,时间不到是怎么也拿不下来的,你就安心的戴着吧。” 真能安心的戴着吗?真是传家之宝,也该jiāo给它的正主才对,她只是个妾,真能接受如此贵重之礼吗? 离开静心居之后,石无颜想到一早替严承泡的茶应该已经凉了,便又到厨房泡了一杯,再转往书房,但到了书房外,却听到刘管家在向严承报告,所以她下意识停下了步伐。 正当她思考要离开还是留下来等待的时候,听到刘管家说 “七日后是爷迎娶翟小姐的好日子。” “就jiāo给你去处理了。” 严承要迎娶翟凤玺了……这明明是她打从一开始就知道的,可是现在听到,心还是忍不住狠狠抽痛起来,就像被根针扎着一般。 她想走开,却发现双脚无法动弹,一直到刘管家走出来、叫唤她,才把她的神智拉回来。 听到刘管家在唤石无颜,严承急忙走出书房,“你怎么在这里?”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偷听的,我只是刚好泡了茶要送来给您……”怕他误会她在偷听,她紧张的赶忙解释。 “听到也好,你迟早是要知道的,刘管家,你先去忙吧,你跟我进来。”下达命令后,严承转身走回书房。 石无颜被动的跟上去,缓步上前把茶水放在书桌上,之后就再无其它动作了。 “你应该清楚,一开始我想娶的人就是翟凤玺。” “无颜明白。”她了然的点头,她清楚他也是受害者,其实他对她可以完全不予理会,可他没有,还是心平气和的跟她沟通,这样已经让她很感动了。 严承自觉该把话说清楚,所以缓缓问道:“你知不知道十年前翟宅发生了一场大火?” “我知道。” 听他提起,石无颜忍不住要想,他是否忆起是她救了他?又或者他早就察觉,才会在知道她冒充顶替时饶她一命? 就在她兀自胡乱猜测的时候,他又说:“是翟凤玺救了我一命。” 知道他误会了,她顿时有些失望,但是她马上又替他找了个理由,想当年他陷入昏迷,人不清醒自然可能把人看错,也可能年纪太小,所以印象模糊,才会错把她当成了翟凤玺。 但不管是什么原因,她都清楚,不能怪他。 “很庆幸爷您安然无恙。” “也不能说全然安然无恙,我的脸,就是当时毁了的,那时候,翟凤玺把她的帕子沾湿了放在我的伤口上,那股清凉降低了我的痛楚,至今我都能感觉到脸上仍有那一股凉意,所以,我才决定要娶她。” “爷是想向凤玺小姐报恩吗?” “当然不是,报恩有诸多方式,并不是非得娶她不可。其实我私底下见过她,觉得她很有大家闺秀的气质,而且听说她知书达礼,琴棋书画又样样精通,这样的人当严家的少夫人,应该是绰绰有余了。” 他真是错得离谱,认错救命恩人已经是个错,错把传闻当真,又是个错,她越听越头痛,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告诉他真相。 真实的翟凤玺不喜欢读书也不爱刺绣,只对珠宝首饰有兴趣,而且脾气极坏,下人全都视她如瘟神,谁也不愿意靠近,即使是长年累月伺候的她,也免不了三天两头挨顿打。 可是能说吗? 挣扎了许久,最后她还是选择三缄其口。 毕竟翟凤玺是她服侍过的主子,而且托她的福,她这个奴婢得以学习琴棋书画,所以,她觉得不该在背后道人长短。 于是决定就让严承自己去察觉了。 “不过你放心,你既然进了严家门,只要不犯大错,你永远都会是严家的无颜夫人。” 她进门没多少日子,他就要再迎娶新fù,虽然他也是受害者,但对她,他总觉得有股莫名的愧疚感。 但眼下他所能做的,也就是让她有个安稳的环境,以及衣食无缺的生活了。 “谢谢爷,也请爷放心,无颜永远都不会成为您的绊脚石的。”只要能看到他开心,她就开心了。 这次她决定要在远处静静的守护他。 前院敲锣打鼓办着喜事,石无颜却一派淡定的在水云阁里画着水莲图,她打算照着图画绣一件袍子送给严夫人。 “无颜夫人,您难道真的都不介意吗?”看着主子一副与世无争的淡定态度,小翠忍不住替她打抱不平。 小翠是严承派来伺候并暗中观察石无颜的婢女,经过这些日子相处,她发现石无颜是个很随和的人,并不会因为飞上枝头就端起架子,一直待她如亲妹子,她也很喜欢这个主子。 “事情只是按照着爷想要的方向进行,没什么好介意的。” “可是您……” “顶替冒充代嫁,爷没赶我出去或者拿我问罪,就够幸运了,做人要知足、知恩,再说,能和爷结为夫妻,我已经觉得很幸福了。” 主子都不计较了,当下人的当然不好再多说什么,但是小翠还是忍不住安慰道:“您放心,少爷一定会瞧见您的好的。” 她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多说什么,继续埋头画画。 而在主屋这边,严承如愿迎娶了心上人翟凤玺,两人拜了天地,也送进了洞房,但是一掀盖头,四目jiāo接,翟凤玺却吓得花容失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 章 ,还像见鬼似的放声尖叫。 她左一声鬼、右一句鬼的,那声声凄厉叫声犹如刀刃,一刀又一刀笔直的朝严承的胸口扎了进去。 即使是铁汉,被日夜惦记着的心上人嫌弃,他的心也免不了受伤。 “你不要靠近!你再靠近我就死给你看!” 翟凤玺这辈子只喜欢美丽的事物,被逼着嫁给严承,一路上还抱着一丁点的希望,但愿他的脸只是小有伤疤,不至于太过丑陋,没想到戴了半边面具的他就已经够吓人的了,她根本没有勇气去看他本来的面目。 “你冷静点,我不靠近便是。”怕她想不开,严承出声劝哄。 “退后……退后……” 他照着她的意思退了又退,“你希望我怎么做?” 换作他人,他可能恼了,但是她是他的救命恩人,更是他执意要娶进门的妻子,自是多了几分特别的耐心和宽容。 “没有我的允许,不要靠近这个房间!” “我们成亲了。”他不得不提醒她。 “我不管,看你是要准备替我收尸,还是答应我的要求,你自己看着办好了!”翟凤玺继续扬声威胁。 瞧她的态度不像是说着玩的,但连新房都不能靠近,传出去有失他的面子,迟疑了片刻,严承选择xìng的妥协了,“我只能答应你,在你没接受我以前,不会碰你。” “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话?!” “信不信由你。” “那……现在……出去!” “我会出去,你好好歇着吧。” 说完,严承就退出了新房,接着到酒窖拿了一瓮酒,到后花园喝起闷酒来。 他总假想着,有一天他和翟凤玺成亲,而她一点也不嫌弃他的长相,甚至温柔的安抚他,但现实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方才她见鬼似的表情,到现在还在他的脑海中不断反复辗转着。 就在此时,他的眼中闪过石无颜温柔的笑脸。 他看花眼了吗? 感觉她就在水的一方,对着他温柔的微笑,那笑容如春风般,安抚了他此刻受伤脆弱的心。 紧接着,他的步伐不由自主的朝她所在的方向开始移动。 夜深了,早早赶小翠去休息,石无颜却迟迟无法入眠,便独自到院子里放起天灯。 她知道今日是严承的大喜之日,他如愿娶到了美娇娘,她虽然有些伤感,但为他高兴的情绪却远胜过自己的感受,所以在他洞房花烛夜的此刻,她为他静静的祈福着。 “这么晚了在做什么?” 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她手中的天灯直接摔落在地,严承瞧了她一眼,兀自上前拾起天灯。 “祝严承少爷与凤玺小姐百年好合。”他淡淡的瞧了眼天灯上的字句,不禁皱起眉来。 不都说女人不想与他人共有一个夫婿,她的度量也未免太大了吧?!她的夫婿正在和别的女人洞房花烛,她竟然还能如此淡定的在这里放天灯替他们祈福? “真心的?”他疑惑的问。 老实说,想到他眼里只有翟凤玺,石无颜的心多少还是会泛起一股微酸的气息。 但换个角度想,她才是介入的人,这场婚姻本来就不属于她,再者,希望严承幸福的想法,强烈到足以掩盖她那小小的自私心绪。 “是真心的。”她平静点头。 “那就该亲自来给我们道贺,不是吗?” “今天是爷和凤玺小姐的大好日子,我去了反而会破坏气氛,所以就在这瑞安静的放着天灯,我以为……老天爷会听到我的心愿的。”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她说是真心祝福他和另外一个女人,他的胸口瞬间产生了一股莫名的怒意。 他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揪起她的臂膀,怒不可遏的问:“连你也嫌弃我,是不是?!” “不是的!无颜怎可能嫌弃爷……”她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动怒,但当他靠近,闻到他身上的酒气,她才知道他喝多了。“爷,您喝酒了?醉了吗?” “我是喝酒了,但没醉。”他一手移向她的腰肢,一手则缓缓托起她的下颚,逼她非得迎视他的目光,“你,是说过会一辈子忠诚于我的石无颜。” 仅仅只是记得她的名,竟也能令她如此感动! 毕竟在迎娶心上人的今日,他还能记得她这渺小的人儿,她又怎能不心存感激呢? “爷幸福吗?” “你幸福吗?”严承不答反问。 “无颜很幸福。” “在我娶了别的女人的今日,你确定你真的幸福?” “我的幸福来自于爷,所以只要爷感觉到幸福,无颜就会觉得幸福了。” 这女子,怎能令他如此心疼不舍?! 在他弃她不顾、只想着与另一女子百年好合的时候,她却在此静静的替他祈福、替他高兴? “我到底该拿你如何是好?” “爷……”她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她忧心的眼神和温柔如棉的语调,牵动他心底深处的一抹情愫,情不自禁的缓缓俯身,唇贴上她的红唇,吞噬了她微弱的惊愕娇喊,瞬间如浪情潮铺天盖地的席卷了她。 但她尚存一丝理xìng,没忘了提醒他,“爷……今儿个是您的洞房花烛夜……您该……” 有人不希罕,而他则亏欠了她,在情愫与酒精的催化下,他一把将她拦腰抱起,一路走向屋内。 今晚,他一点都不想独处。 “爷……” “我记得自己还欠你一个洞房花烛夜,还是连你也嫌弃和丑陋的我度过良宵?” 不让他继续说话伤害自己,石无颜鼓起了勇气,用唇堵住了他自嘲的话语,也因为她这一吻,加速点燃了他体内的yù/望之火,且一发不可收拾。 他紧抱着她,加快了脚程,大步朝她的房间前进。 一夜缠绵,如梦似幻,要不是醒来时看见严承就躺在身旁,石无颜会相信自己只是作了一场春梦。 但,就算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她也知道昨夜的他失常了,他必然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才会喝醉,要不是因为喝醉了,又怎么会流连在她这里。 不想让他醒来尴尬,她天未亮就起床,到厨房熬煮了醒酒汤让小翠送回房间,等他醒来再伺候他喝下,然后端着素食粥品准备送去给严夫人,但在路上,就让家丁傍拦阻了下来。 “无颜夫人,您救救小春吧!”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天冷,小春怕少夫人冻着,就把梳洗的水弄热了点,结果却让少夫人给打得半死!” 惨!翟凤玺爱漂亮,深信冰凉的水反而能驻颜,所以一直以来只洗冷水,小春这不是犯了她的大忌了。 “你快去端盆冷水过来。” 指示完后,她又随手拦了一名刚好经过的家仆,让他把粥送去给严夫人,接着片刻不敢再耽搁,转身快步走向新房。 她人还没靠近,就先听到翟凤玺在咆哮 “你们是听不懂人话吗?!我不是说了让你们叫无颜来伺候我的吗,为什么到现在还看不到人呢?!” 刘管家一脸为难的说:“回少夫人的话,无颜夫人现在已是少爷的妾了。” “你的意思是,她现在和我平起平坐、使不得吗?你们是娶我进门来羞辱我的吗?把话说清楚!” “凤玺小姐,我来了,您别为难刘管家他们了。”怕翟凤玺真的一棍子打在刘管家身上,石无颜飞快出声阻止。 “你总算来了,我还以为你当了小妾架子就变大了呢!无论如何,你是赢不过我这个少夫人的,明不明白?!” “明白。” “那还不快过来帮我梳洗!” 石无颜朝端来冷水的奴婢点点头,示意她将水盆摆好,正准备上前,却被刘管家拦阻。 “无颜夫人,万万不可。” “没关系的。” “在严家,这样是不成的……” “怎么个不成法?我就偏要让她伺候我梳洗打扮,看谁能拿我怎样!” 一如在翟家,翟凤玺骄蛮任xìng依旧,石无颜早已经习惯她的跋扈,但是严家奴仆是第一次领受她的刁蛮,全都被她吓到了。 她嫌弃严承丑陋,倒不嫌弃严少夫人的头衔,这样的行为令众人打心底感到不齿,但又能怎样,她是主子,众人只能敢怒不敢言。 不想让翟凤玺拿别人出气,石无颜照过去那样伺候她梳洗、替她打扮,甚至屈身跪地要替她穿鞋。 但她的身体才弯下一半,就让冲进来的严承给一把揣住了。 他的突然出现,没吓到石无颜,倒是把跋扈泼辣的翟凤玺给吓得往后一倒,整个人栽倒在地面上。 “你……” 以为严承要对自己动粗,翟凤玺紧张得直往后退,并且发疯似的大叫道:“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他只是好意想扶她一把,却再度被她那见鬼似的表情给刺伤了。 他收回手,心冷的jiāo代刘管家,“给少夫人一切她所需要的,你跟我走。”说着,他就把石无颜拉离新房。 第四章 微雨纷飞,让冷冬更显得冷冽,一早起床便忙着张罗许多事,倒忘了替自己加件斗篷,这会儿站在寒风中,石无颜不禁打起哆嗦来。 下一刻,一件斗篷披上她的肩膀,那从原来主人延续而来的温暖,瞬间暖了她的身体,也暖了她的心。 她下意识抬头看着严承,发现到他眼底的伤楚,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除了被嫌弃的伤痛,更让他受伤的,是对翟凤玺的想象幻灭了,他看到她对待石无颜以及刘管家的态度,还有被打得半死的小春,在严家她都如此肆无忌惮,在自家恐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个在大火中救了他的女孩,离去时频频回首的身影,至今都还在他脑中盘旋着,可他真的无法把她和现在所见到的翟凤玺联想在一起。 那女孩像仙子,有悲天悯人的胸怀,可翟凤玺呢? 回忆起她,他脑中闪过的,唯有一双惊恐的眼神以及活见鬼的表情,再无其它了。 而她对底下人咆哮妒骂的话语,犀利得像泼fù骂街一般,既无大家闺秀该有的温婉,更无良善可言。 “她一直是那个样子的吗?” 不知道怎么回答,石无颜只能选择沉默。 “你不回答,是默认了吧?也对,让你说过去主子的背后话,有失为人之道,但是你说她美丽出众……也没错,现在想想,当时你一直在避重就轻地回答我的问题,也是因为不想说主子的坏话吧?” “对不起,无颜不是存心要对爷有所隐瞒。”她满怀歉意的说。 “罢了,我的执拗,怎能要你去承担错误的果。” 严承沿着小径缓步前进,石无颜紧紧尾随,他说的话多,她像个最好的听众,不chā话,也不一定有问必答,但有她相伴,他却觉得心情渐渐平静了下来。 “一早为何走掉?” 闻言,石无颜不自觉停下步伐,也迟迟没有回答。 “答话。”没打算让她回避,严承回头望着她,命令道。 被他锐利的目光注视着,她垂下眼睑,淡然地说:“无颜不想爷醒来尴尬,昨夜爷似乎是喝多了,所以……” “所以你认为我只是酒后乱xìng?” 她把头垂得更低了。 “我可有在睡梦中叫错你的名?” “没。”她难掩羞赧。 “以后睡前记得先替我沏壶热茶,我睡前有喝杯热茶的习惯。” 以后?意思是,他以后都打算留宿她院内吗? 怕自己会错意了,她迟迟不敢答话。 “怎么,不愿意?” “不是……我只是……不太明白爷的意思……茶……是要送到新房去吗?” “不是听到了,我被赶出来了,翟家大小姐以死要挟,让我不得靠近她,我自然是上不了床,你总不会要我去睡书房吧?” “当然不是!无颜明白了,以后无颜天天都会泡好一壶热茶等爷到来的。”她这算意外的幸运吗?虽然不该出现这样的念头,但是她确实因此拉近了与严承的距离了。 看着她因为一点小事就那么感动,严承忍不住调侃道:“我要去你那里夜宿,真有那么高兴吗?” 听出他语气中的调侃意味,石无颜马上羞红了脸,“无颜……先告退了……” “上哪去,再陪我走走吧。” 不让她如愿回避,严承一把抓住她的手,缓步前进。 她紧跟在后,看着他宽阔的背、偶尔可见的俊帅脸庞,还有透过他掌心传递而来的热度,就像暖暖冬阳,替她驱走了严寒,但她更希望,有朝一日,她也能让他感受到温暖。 “你……中邪了吗?”李训睨着他,大刺刺的问。 严承不作答,只是瞥了他一眼,再次把玩起他的古玩。 “最近有好事?”不死心,继续追问。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放下古玩,严承正色反问。 李训呵呵笑说:“是人都会好奇,听说那个翟凤玺根本不让你靠近咫尺,再加上你对她诸多幻想的破灭,按理你应该会很伤心,可我看你……春风满面,还常常若有似无地微笑,有事?” “有事,当然有事,听说你最近又抄了尊亲王的人和货,他气得跳脚了。”严承轻易的转移了话题。 虽然是拜把兄弟,可他也不习惯当着好兄弟的面,谈论自家的风花雪月。 “是吗?他在我面前可是一再否认那不是他的人、更不是他的货,怎么?难道我听错了?”李训佯装掏起耳朵。 “好了,别得了便宜又卖乖,你这一打草惊蛇,只怕以后要抓尊亲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 章 的把柄就更困难了。” “我相信你会有办法的。” “别总把希望寄托在我一人身上,万一失去了我这个靠山,你怎么办?” “我来可不是要听你说这种丧气话的,还有事情需要你帮忙。” “皇帝位高权重,即便天大的事,没有办不了的,还需要我帮什么忙?” “正确的说法,是需要你刚过门的媳fù帮忙。” “哪个?” “听起来好像是妻妾成群,真有福气啊。” 严承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这家伙,真是不象话的皇帝,没个正经。 “看来我得考虑要不要帮这个忙了,我没点头,我想我的妻妾也不可能点头的……” “好,不开玩笑、不开玩笑,别恼了,这个忙你说什么都得帮。”知道玩笑开过头了,李训连忙收敛起玩世不恭的态度,正色说:“是这样的,北方烈那王子来访,他听说翟凤玺绣工天下闻名,所以问我能否帮忙求得一对鸳鸯枕,想回去成亲时送给他的新娘子。” “她的绣工真有那么出名?” “可不是,连友邦都知晓,可见得多有名气了。” “一对鸳鸯枕?” “很容易吧?” 如果让下人做,当然容易,但对象是翟凤玺,想到她见到自己时的反应,严承就忍不住皱起眉头,“有点难度。” “别这样,我知道刚刚是我玩笑开过头了,我跟你道歉,你无论如何都得帮这个忙,我已经在烈那面前打了包票,你总不会愿意看我堂堂一个皇上,在友邦朋友面前丢了面子吧?” “老实说,翟凤玺非常厌恶我,我怕她不肯答应。” “那怎么办?难道真要让我失信于人?”李训听了马上愁容满面。 “倒也不至于,你下个旨吧,她厌恶我,可总不会抗旨吧。” 李训睨着他,一脸同情的说:“要媳fù做点事还要动用圣旨,兄弟,我该说什么?” “我只是不想勉强她。” “喔,了解,因为她是救命恩人?但是……你打算这样一直下去?” 不想,但奇怪的是,接触过翟凤玺之后,他的热情似乎也逐渐淡去,甚至不想再更进一步。 “也许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什么坏事。” 李训似乎可以理解他的想法,翟凤玺是翟大富的女儿,而翟大富是李尊的人,偏偏翟凤玺又是严承的救命恩人,这关系实在太复杂,保持些许距离,或许是最好的方式。 果然翟凤玺听到严承要她绣鸳鸯枕,她说什么都不愿意答应,但他一抬出圣旨,她就不得不接受了。 但她哪能绣,从小到大,每次jiāo出去的绣活都是石无颜做的,所以一接下圣旨后,她就在房间里急得团团转。 她怕抗旨不jiāo会没命,但jiāo了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也一定会没命,最后她又把脑子动到石无颜身上了。 这回她怕惊动严承,特地让贴身丫鬟好生去请石无颜过来。 石无颜一进门,她马上把婢女赶出门,然后哭丧着脸拉着她的手求道:“无颜,你一定要救我!” “怎么了?”石无颜听得一头雾水。 据她所知,严承下令,让翟凤玺有求必应,加上他把她当救命恩人看待,对她自然是礼让三分,所以严府上下应该没有人敢对她动歪脑筋,她这求救又所为何来?。 “你自个儿看。”翟凤玺把圣旨塞给她,一个劲的抱怨道:“真不知道那个什么北方王子哪根筋不对劲,要对枕就去买嘛!吧么非得找我替他绣,你也知道的啊,我什么都绣不出来,皇上又下令了,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原来如此,难怪她急得跳脚了。 翟凤玺看似天不怕、地不怕,但是她怕变老又怕死,抗旨可是唯一死罪,她当然会心急了。 “所以少夫人希望我怎么做呢?”她不疾不徐地问。 “那还用问,就像过去那样,你帮我绣花,然后再绣上我的名。” “可这次是皇上下的旨,妥当吗?”欺君之罪可是要杀头的,石无颜不确定该不该帮这个忙。 “你想见死不救吗?是啊,我要是没命了,你就能稳坐少夫人的位置了。”翟凤玺又开始说起酸溜溜、挖苦人的话来。 “无颜没那个意思。” “那你是愿意帮我喽?那这件事情就jiāo给你了喔,你可不要让我在皇上面前丢脸,记得绣漂亮一点。” “大小姐……” “好了,别说了,顶多皇上赏赐的时候我分你一些就是了,你想想,这可不只是替我挣面子,更是替皇上挣面子,到时候肯定有很多赏赐的。” 一提到赏赐,翟凤玺精神都来了,好像那些绫罗绸缎已经搁满房,让她笑逐颜开。 但石无颜想到的却不是那些赏赐,而是皇上与严承的关系,她若帮了皇上的忙,也等于是帮了严承的忙,皇上开心了,她的爷应该也会快乐的。 “好,这个忙我帮。” “早就该答应了,不过记得要保密,绝对不能让旁人发现,就像过去那样,我俩一直合作无间。” 其实,并不是没有人发现,至少在翟宅那早就是公开的秘密,翟县令夫妻很清楚自己的女儿有几两重,可又想在众人面前大出风头,让大家称赞他们有个手艺高超的女儿,所以严禁有人在外人面前嚼舌根,违反者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所以,那个秘密才得以一直隐瞒下去。 现在,她们可是在严府,这里没有像翟宅那样不公不义的事情,若露了马脚,连她都不知道后果会怎样…… 相对于翟凤玺的乐不可支,石无颜反倒觉得心情有些沉重,要怎么瞒过众人耳目完成任务,她还得再仔细琢磨才行。 起初,石无颜打算在翟凤玺的院落进行刺绣,但是她发现那儿太吵杂了,翟凤玺的院落一早就来了一堆商贾,有送绫罗绸缎的,也有送珍珠玛瑙的,更夸张的还有来自异域的商人带来了奇珍异宝。 翟凤玺的院落没法儿待,石无颜只得躲到平常人烟少至的后院,可这后院没遮没掩的,她绣没几针,手就冻僵了。 最终她只好回到自己的水云阁,才坐下来准备赶工,严承却来了。 紧张的收妥针布,却不小心扎到了手指头,但她只能忍着痛,把手往身后藏,笑脸迎向夫婿。 “爷,这时间怎有空过来无颜这?”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 “问我?问我什么?” “你在躲我吗?” “爷何出此言?”石无颜一脸莫名。 “我在凤玺的院落见到你,想叫你,你却匆忙走掉,后来我在后院又见到你,正要上前唤你,你见着我又掉头就走,你的举动让我不免要想,你是否故意闪躲我?。” 这些日子和她相处之后,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和她聊天,和她在一起,没有压力,也不需要遮掩自己的丑陋,甚至让他忘了翟凤玺带给他的伤害。 渐渐的,他不那么在意翟凤玺嫌弃他的事情,一切只因为有她的相伴。 所以刚刚以为她在躲他的时候,他竟然感到无比的心慌,害怕真如自己所想的那样。 “爷误会了,我并没有看见爷,如果看见了,一定会停下步伐的。” “所以你不是在躲我?” “当然不是。” “好,那说说你在忙什么?” “没什么,就只是女人家的事。”她答得轻描淡写。 “那……你忙吧,我走了。” 看他走得缓慢,石无颜猜测他有话还没说完,所以再度叫住他,“爷来找我,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严承没讨好过任何女子,所以突然间想对一个人好,做起来也没那么容易,他把买来的簪子一直揣在怀里,怎样也拿不出来。 “爷?” “我是想问,你有没有什么需要?” “需要?”石无颜四处打量了一下,摇头说:“这儿什么也不缺了。” 知道她很容易满足,这一点和翟凤玺真的很不一样,他已经从刘管家那里听说了,这阵子宅里的开销远比过去多出了好几倍,而大部分的支出,都是翟凤玺花在采买私人用品上。 过去的他怎会天真的认为,看奴婢就能观察出主子的丁点xìng情?真是错得离谱,这两人,怎也不可能成为同一类人。 他甚至忍不住要想,若当年救他的是石无颜就好了。 他真的无法喜欢翟凤玺,她除了有张貌美如花的容颜,其它和她爹如出一辙。 “给你。”他把怀里的簪子拿出来,递到她面前,并用称不上温柔的语调说:“今儿个家里来了珠宝商人,我瞧这簪挺适合你的,就让他留下来给你了。” “爷……”接过簪子,石无颜感动到快哭了。 “才一支簪子就感动成这样,要是我把这宅子里的一切都给了你,你岂不是要吓死?” “爷别开玩笑了,您给了我这里的一切,无颜可承担不起,还是这簪子就行了,很漂亮,谢谢爷。” 望着她的笑颜,严承的心又悸动了起来。 她长得明明并不特别漂亮,但她的笑颜总能牵动他的心,就像是冷冬里冒出了一颗暖暖的冬阳。 看来他是真的陷进去了。 因为要掩人耳目,所以白天石无颜只能偷偷摸摸的刺绣,晚上又怕被严承发现,她都是等到确定他入睡了,才偷偷溜下床继续赶工。 但是严承是个练家子,一丁点的风吹草动他都能察觉到,何况是石无颜偷溜下床,更别说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好些天了。 于是今晚当她溜下床离开房间后,他也起身偷偷尾随,想看看她三更半夜不睡觉,偷偷摸摸究竟是在做些什么事。 来到前厅,他发现她只点了盏微弱的烛火,便开始认真的做起针线活。 刺绣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他非常纳闷。,想上去问个清楚,但才举步又马上打消了念头,“该不会……” 一个想法突然跃入他的脑中,他悄悄移动步伐,来到石无颜身旁,她因为太过专注,根本没察觉到他的靠近,等到她发现时,手中的绣布也被他取走了。 虽然只是一部分,但已经可以看到雏形,看着布面上的绘图,严承皱起了眉头,“这是怎么回事?这活怎会是你在做?” “爷!”石无颜情急站起,脚却不慎被掉落的剪子给划伤。 “无颜!”见她脚背上渗出了鲜血,他也没心思再继续盘问,手一伸,就把她整个人拦腰抱起,直接带回床榻上,“安分的待着,我去拿yào来。” 不敢忤逆,石无颜待在床上动都不敢动一下,但她担心的可不是脚上的伤口,而是代为刺绣的事情露出马脚,她担心会波及到翟凤玺。 严承去后复返,带来了伤yào,他捱着床坐下,小心掀开她的裤管,并且在她的伤口洒上伤yào,“别担心,这伤yào很管用,你的伤口很快就会复原的。” “谢谢爷!对不起……爷。” “谢谢我可以理解,但对不起?为什么,你做错了什么事?”他斜睨着她,明知故问。 “那个……刺绣……鸳鸯枕。” “喔,你也知道那是鸳鸯枕?可我记得那并不是你的活,是翟凤玺强迫你做的?我记得我跟她说过,你不再是她的奴婢,严府除了我,谁也不能指使你做事,她显然没把我的话听进去!再者就是她胆大包天,连皇帝下旨要她做的事,都敢推给你,她不想活了吗?” “她当然想!事情不是那样的……她也是逼不得已的。” “逼不得已?” “这、这……凤玺小姐根本不会刺绣。”石无颜知道再也瞒不住了,支支吾吾了好半晌,才把真相说出口。 “胡说,她刺绣的手艺可是名满天下。” “是没错,但……绣活都是我在做的。” 虽然约略猜到这样的可能xìng,但是听到她亲口直言,严承还是吃惊的瞪大了双眼,“一直以来都是你做的?” “一直以来都是我做的。” 那是否意味着,当年救了他的并不是翟凤玺,而是她? 严承激动的抓起她的手,却让石无颜误以为自己触怒了他,所以再度紧张求饶,“爷息怒,无颜知错了……” “现在我问你的每句话,你都要据实以告,不许有所隐瞒。”他严厉的下达命令。 听那语气,好像要是隐瞒真相,就要被杀头了,但,她更不希望惹怒他,也不想看他因为家务事皱眉纠结的苦恼模样,所以她很顺从地回道:“是。” 就算要杀头,也没关系,只要能让他释怀就好。 须臾,严承取出一直搁放在怀里、随身携带了十年的绣帕,每次郁闷的时候,就会拿出来瞧一瞧,奇怪的是,只要手握着绣帕,不管遇到什么困境,他就都能一一走过。 他一直误以为,此物是翟凤玺所有,但是现在,他的心底出现疑问了。 翟凤玺非他以为的那样,而这个他从不放在心上的女子,却有着他所期盼的所有样子。 知书达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更别说她还淡定从容得令人忍不住要多留一份心在她身上。 翟凤玺没有大家闺秀该有的仪礼,但这出身奴婢的女子却统统具备了。 “你可见过这条绣帕?” 石无颜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十年前,她沾湿了放在他伤口上的绣帕,上头还隐约沾有洗刷不去的血迹,而上方的图案,是她所绘的画作,从那之后,她就不曾再画出同样图案了。 但可以承认吗?若是她承认了,翟凤玺会有什么下场? 她知道严承为何会娶翟凤玺,所以她这一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 章 若承认了自己是他的救命恩人,那么,她很可能同时推翟凤玺下地狱。 因为有所顾忌,所以她迟迟没有回答。 “我说了,要据实以告,老实回答我的问题,有没有见过这条绣帕?” “我可否先问爷几个问题?”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倒先问起我……”见她态度坚决,严承叹了口气,“问吧,若不让你问,我想你肯定不会老实回答的。” “爷为什么非娶凤玺小姐不可?” “我说过了,是因为她是我的救命恩人。”现在想来还真是可笑,当初他还信誓旦旦地告诉她,会娶翟凤玺并非只是为了报恩,而是看中她的贤淑,如今他却只想得出这个原因,没想到他竟也会做出这种自打嘴巴的蠢事。 “爷可亲眼见过你的救命恩人?” “那倒是……没有。” “那万一救了爷的不是凤玺小姐,爷该怎么办?凤玺小姐又该怎么办?” 他可没想过那种问题,因为这条绣帕,所以他一直认定救他的人就是翟凤玺,哪怕这段婚姻会害严府被翟家拖累,他也坚决要娶翟凤玺过门,但是被石无颜这一问,他也开始觉得自己太过鲁莽了。 “所以救我的人真的不是凤玺?” “爷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万一真的不是凤玺小姐,爷会怎么对待她?” “你希望我怎么对待她?” 挥霍成xìng、跋扈无礼,不堪做个当家主母,如果真不是他的救命恩人,他连看都不想多看一眼。 “爷已经迎娶凤玺小姐过门,不管怎样,她都是爷的妻。” 那可是个头痛的问题。“你的言下之意是,若她非我救命恩人,我也该对她如初,让她继续当家做主母?” “理当那般。” “这事我会琢磨,至少我可以答应你不会休妻,现在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这绣帕你何时见过、在何处见?” 石无颜定定的瞧了严承许久,才说:“十年前,翟家柴房大火,我背着您逃命,却没能防止您被大火纹身,那绣帕,是我沾了水放在爷的伤口处的。” 难怪她那时会那样跟他说,很高兴见他安然无恙,原来一开始就是他认错了,竟傻得以一条绣帕就认定翟凤玺是他的救命恩人。 “为何一开始不告诉我真相?” “无颜只是一个奴婢。” “傻瓜,你让我绕了无数的冤枉路了!”严承一把将她揽入怀里,想把长年累月的相思与感恩统统藉由这个拥抱传递给她。 第五章 解开压在心中多年的谜底,严承整个人变得神清气爽的,他再也不用苦恼要怎么改善他与翟凤玺之间的关系,她对他的不在乎,正好让他可以理所当然的也把她当作不存在。 他现在满眼、满心装的都是石无颜。 他成天都待在水云阁里,哪儿也不想去。,他的眼瞬也不瞬的跟随着她,她走到哪,他的目光就尾随到哪。 他发现,她超爱忙碌,闲不下来。 看完书,她写书法,写完书法,她画画,画完画,她还能莳花弄草,连外族商人送给他的种子,都被她种活了。 “听说这种花在我们国内无法顺利发苗,你是怎么做到的?” 外族温暖,国内温度较低,有些种子是无法种植的。 “我在种子外包覆了几层纸张,让温度较为温暖,结果就长苗了。” 心细如发,还有双神奇的手,看来老天爷待他真的不薄,给他足以敌国的财富,还让他遇见如此佳人,此刻,他觉得毁去了容颜能换得如此可人儿在身旁相伴,真的很值得。 “你不怨我吗?” “无颜为何要怨爷?” “新婚就把你驱离到水云阁来,你不怨我?” “是无颜欺骗爷在先,怎能怪爷呢,爷没砍了我的脑袋,无颜就万分感激了,对爷绝对没有丝毫怨慰。” “以后我会加倍对你好,有什么需要你尽避告诉我,要不让刘管家去帮你办也行。” 很想补偿她,更想把所有最好的都给她。 “爷这样无颜会有压力的,您该像平常那样对我就好,像这时候,您不是该出去处理您的工作?一整天待在无颜这,不妥当吧?”她可不想让人说自己是个只会扯夫婿后腿的女子。 “你这是在赶我走吗?” “无颜只是觉得……” 没让她如愿把话说完,严承倾身上前就给了她一个热吻,这样的热情纠缠让她浑身都快要着火了。 “爷、爷……现在是大白天呢!”好不容易回过神,她挣脱了他的怀抱,娇羞地嘟囔着。 “大白天又如何?谁说了大白天我不许与娘子亲热?” 她发觉他变得不一样了,过去总是板着脸的他,脸上再不见yīn霾,笑容多了,那都是好事,唯独变得张狂这点让她有些难适应。 “爷,要不我陪您到后花园去散散步如何?”她努力想分散他的注意力,“我看院子里的梅花开了,我们去赏花吧。” “不急。” “那咱们去陪娘亲念念经如何?” 严承倾身逼近,诡谲笑问:“你就那么想逃离我吗?” “没那回事。” “你想赏花?” “嗯。” “明儿个我带你去个赏花的好地方。” “现在去不好吗?” 他摇摇头,“现在我有更想做的事情。” 他将心中yù念化为行动,将她一把抱起,一路走向房间。 深知阻止不了,石无颜只能顺从君意,让他得一次逞了。 翌日,严承带着石无颜外出赏花,这是她第一次外出,以前在翟宅,她压根没有机会到外面的世界看看,成亲之后,她也一直待在水云阁,这次外出真是让她开了眼界。 眼前是一大片的梅花林,当风吹起时,花办在头顶纷飞,就像天上飘起了淡淡粉白色的雪花,美得就像一幅画。 “谢谢爷。” “为何谢我?” “谢谢您让我有机会体会这种美好,若非遇上爷,我想我这一生可能都没办法看到如此美丽的景色。” “这样就满足了?那可不行,我还打算带你看遍我国的好山好水。” “爷可千万别因为我而疏于管理买卖,无颜不想将来落个红颜祸水的臭名。” “唠叨可不是好事,那会变成一种习惯,再说,你自称红颜,会不会言之太过?你觉得自己称得上是个红颜吗?就我来看,你这丑样还不足以倾国倾城。”严承笑着调侃道。 石无颜转头哼着气说:“是,无颜很有自知之明,所以也不敢妄想要倾国倾城,只求能倾一人之心就够了。” 她把目光定在严承脸上,和他的视线胶着。 这一生,她能遇到一个对的人,足够了。 但除了拥有,她也希望自己能为他做些什么,可想他富可敌国,什么也不缺,她又能为他做些什么呢? “爷,您有什么希望我替您做的吗?” “怎么突然这么问?” “一直都是爷在照顾我,给予我所需要的一切,我也希望能为爷做些什么,说说看,除了金钱买得到的,您还有什么需要?” “什么需要啊……”严承头一偏,认真的思索着,然后突然靠到她耳边低声说:“一个孩子。” 这需要可真是赤luoluo啊,直白得令石无颜瞬间涨红了脸蛋。 “说说别的。” “那真是我的需要。”他认真的再次强调。 “孩子不是说要就能有的……” 打断她的话,他趁势把她拢得更紧了些,暧昧地说:“我们努力点就行了,应该不是很困难。” “爷……”她越听脸越红,甚至挣扎着想要逃脱他的拥抱,但这马背上,她根本无处可逃。 “好了,不逗你了,让我再想想。”严承朗声大笑,继续认真的思考,许久后,他再度开口说:“一顿饭菜。” “一顿饭菜?就这样?” “嗯,就这样。” “我听说厨房的大师傅是您从皇上那抢来的,我的手艺可没能比得上他老人家。” “无须比较,我要的就是寻常人家夫妻那样,一顿简单却不失温馨的饭菜,那种感觉,远胜过山珍海味。” “我明白了,等等我们就到市集去买些菜,然后我亲自下厨做几样拿手菜给您尝尝。” “外加一壶美酒,今晚,我俩要好好喝上一杯。” “好。” 只要他开心,她也就开心了。 严承和石无颜两人远离尘嚣,来到人烟稀少、景致优美的别院,偶尔感到心烦时,他会来这儿独处、放松一下,所以这里没有随侍的奴仆,顶多不时会派人来打扫整理。 这会儿他不是富可敌国的严太少爷,她也不是严家小妾,他劈柴生火,她洗手作羹汤,两人享受着短暂却平淡惬意的时光。 “没想到你的手艺这么好,难怪娘那么喜欢吃你准备的餐食。” “不是我手艺好,是正巧娘口味清淡,才会觉得我煮的好吃。” “是吗?”不信她说的,严承顺手就从锅里捞出一块ròu往嘴里塞,然后津津有味的咀嚼着,“胡说,这手艺都可以开家酒馆了。” “瞧您说的,太夸张了。” “不夸张,等会我能吃完一桌菜。” “那以后我天天替您准备餐食?” “那可不行,你要忙着张罗吃的,就没空理我了,再说,过去你太累了,该好好享福,还有,你要是天天下厨去,大师傅就要丢饭碗了。” 她被惹笑了,频频说:“那可不妥,害大师傅丢饭碗的话,我就罪过了。” 喜欢看她笑,那笑颜,总能令他感觉如沐春风。 现在的他,全然的放松,没有一丝压力,甚至忘了自己脸上有缺陷。 “爷怎么一直看着我,我脸上有什么吗?” “没有,但我就喜欢看着你。” 如此赤果果的爱意令她不由自主地脸红了。 飞快的别开脸,她假装忙碌地将菜肴起锅,“我们要在哪用餐?我觉得在屋外的檐下起一炉火,然后在那用餐,应该挺不错的。” “就照你说的吧。”说完,他便顺手接走她手上的菜,兀自转身端往外去。 但他身分何等尊贵,连皇帝都看重的商皇,岂能让他做这些女人家做的差事,石无颜紧追在他身后,不安地劝阻道:“爷,还是我来准备吧……” “你就继续煮下一道菜,这活轻松容易,我做得来。” “可……” “别可是了,快去,我肚皮快饿扁了,你动作再慢些,这盘菜我就吃光了。”他腾出一只手,把她往里推,然后自顾端着菜走出屋外。 然后在她准备菜肴时,他已经生了一盆火,但觉得一盆火不够暖,所以又在空地上生了一炉,他突然灵机一动,想给她一点惊喜,就连点了两排,这两整排的火,可把夜都照亮了。 石无颜端着下一道菜出来时,看见那两大排的炉火,顿时懵了。 “爷,这……” “喜欢吗?” “喜欢。”他肯这般用心逗她开心,能不喜欢吗?“谢谢,无颜很庆幸自己如此幸运能遇到爷。” “要说是幸运,那也是你的善念种下的福缘,当年若非你,今日又怎会有我严承,也许老天爷是特意安排我们相遇的。” 这一想,他们的缘分确实十分特别,她救了他,他指腹为婚的未婚妻生死未卜,让他动起了娶翟凤玺的念头,而翟凤玺的拒婚让他们再度相遇,这一切的一切,若非老天爷特意安排,又怎会这般奇特。 “我想,你定是老天爷特地送来给我的礼物。”执起她的手,他认真地说着。 “爷才是老天爷特地送给我的礼物。”若不是他执意要娶翟凤玺,她的人生,又怎可能出现大逆转。 从奴婢变成严家的小妾,这奇遇,非人人能遇上的。 两人相视好久,就在严承低头想吻她时,被她手上端着的菜给阻挡了,这时两人才恍然想起他们正准备用餐。 “菜都要凉了,我们用膳吧。”石无颜尴尬地闪身,边嚷嚷着,边将菜往一旁的木桌上搁。 “用膳,是该用膳,用完膳再继续未完的事情。” 听他这么一说,石无颜的脸又红了,因为她清楚明白,这位爷言下之意,这些日子他一直都是如此。 大胆而直接,从不掩饰他要她的yù|望。 严府的大厅里,翟凤玺第一次吃了个人闷亏,她让商人送来绫罗绸缎和珠宝,但是她正挑东西挑得兴高采烈,刘管家却前来制止她大肆采买物品。 在翟家,翟凤玺向来要什么就一定要要到,这会儿被个下人阻挡,她当然不能忍受,当场怒气就升腾了。 “你不过就是个管家,凭什么管我这个当家做主的少夫人买东西?!” “是少爷jiāo代的,不让少夫人买太多无用处的物品。” “胡说!严承明明说过,满足我一切需求,你这下人竟敢满口谎言!” “是真的,少爷是那样jiāo代的,以后,家里的开支需要控管,没必要的物品不得大肆采买。”刘管家据实以告。 要不是尊亲王以她嫁进严府当眼线,并承诺要是成功便让她当皇后,她才不想嫁给严承。 嫁给一个像鬼一样的夫婿已经够委屈了,还什么都不能买,那她当这严家少夫人有什么意思可言?! “该死的奴才!竟敢假传主子的意思,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位少夫人的存在?!” “请少夫人息怒,老奴只是依照少爷的意思做事,没敢逾越半分。” 翟凤玺刁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 章 听得下刘管家的解释,她拿起皮鞭,一鞭就甩了过去,当下就把年迈的刘管家给打伤了。 “少夫人请息怒啊……”之前小春就被打得半死过,所以这会儿也不敢上前拦阻,只能在一旁低声劝阻。 “多嘴!再说连你一起打!”翟凤玺狠狠瞪了她一眼,又继续对刘管家咆哮,“该死的奴才,知不知错?!还敢不敢假借主子的意思做出超过身分的事情?!” “少夫人明察,真是少爷让我这么做的……” 刘管家咬着牙忍受着痛楚,但他年纪毕竟大了,禁不起这般折腾,打了几下,他就快昏倒了。 “没用的家伙,我看你根本不适任管家一职,赶明儿个我就让人捎封信给我爹,让他派个堪用的来接替你的位置,现下,你就可以告老还乡去了。” “老夫的去留由少爷全权做主,若少爷让我走,我便离去。” 连一个管家的去留都做不了主,翟凤玺更气愤了,在翟家,她哪曾受过这种气,“叫你们少爷来!” “少爷……” 刘管家正要说严承外出未归,身后就传来主子的声音了。 严承站在门口处,冷声询问:“吵什么?” 刚嚷着要见严承,这会见他站在门外,翟凤玺又退了几步,语气也没敢像刚刚那样跋扈,支吾地说:“这老……奴才……假传你的……意思……” 严承听不下去,对一旁的刘管家下令,“刘管家,说,怎么回事?!” “少夫人想买东西,老奴只是遵照少爷的指示,出面阻止。” 明白了,也瞧见刘管家手臂上渗出的血迹,“手怎么回事?” 刘管家瞧了翟凤玺一眼,还没开口,翟凤玺马上忙着替自己开罪。 “是他自个儿不知轻重,一个下人胆敢管起我来,我只是小小教训他一下而已,要是在翟家,我……” 恶妻难治,他真是疯了才会把这种女子娶进门来,如今把严家搞得乌烟瘴气,底下的人人心惶惶,是他的错。 “这里是严家,刘管家只是在执行我jiāo付给他的任务,他没错。” “你……是在报复我吗?就因为我不理你,你就这样对付我,还让下人来羞辱我……” “你想太多了,在这个家里,你只要安分守己,没有人会对付你,但若你继续嚣张跋扈,我就不保证你能平安无事,以后我若再见你对家丁奴仆动用私刑,绝不轻饶!” 既知她不是救命恩人,对她的爱慕也随她的原形毕露一并瓦解,现在,严承压根没有心思对她和颜悦色。 他的话说得很清楚,翟凤玺也听得一颤,那些话令她想起他在外的风评,他冷血无情、手段凶狠,惹恼他的人下场都不会太好。 所以她虽有不满,也只能暂时把胸口那口气给压了下来。 但她着实不明白,起先对她礼遇有加的严承,怎会态度一百八十度大逆转,所以她决定先搞清楚原因再来对症下yào。 处理完正事之后,严承总会到水云阁找石无颜聊天,并留下来和她一起用膳,接着两人会到静心居向严夫人请安,然后就会肩并着肩在后院里散散步。 严承看似冷漠,但遇上了石无颜,他的表情就会变得柔和,脸上的笑容也变多了。 两人一起走着,石无颜若是慢了,他就会停下步伐等她,又或者是牵着她的手继续往前。 她要是冷了,他就会解下披风替她覆上,又或者轻轻的把她纳入羽翼之下,让她借着他的身子取暖。 对她,他真的是温柔至极。 “明儿个我得外出一趟,大概要两、三天才能回来,家里就麻烦你多费点心,有什么问题尽避找刘管家。” “出门在外要多小心,家里的事你不用太担心,一切都会很好的。” “本想带着你一起去的,可这天气酷寒,不想你跟着我舟车劳顿,所以还是等春天到来,届时我再带着你下南方。” “别担心我,只要你一切安好,我就高兴了,去或者不去,都不是挺重要,记得要按时用膳,也别急着赶路把自己累到了。”石无颜解下披风,重新帮他穿上,温柔的叮咛道:“天冷,千万不要着凉了。” “别光说我,你也是。” “我俩这样,大家瞧见肯定要觉得ròu麻了。” “不会有人瞧见。” “是吗?我才不信……”她四下打量,果真一个人都没跟上来。 “信了吗?” “大家都怕你嘛。” “不是,大家都很识相,知道我和你在一起时不喜欢被打扰。” 严承很爱逗弄她,常常有意无意就会给她一个吻,这些家仆们八成不好意思撞见他们亲热,才会刻意回避,否则不会连个整理花圃的家丁都没有。 “冷吗?” “不冷。” “手都冰了还说不冷。” “有你在身旁,总觉得特别温暖。” 严承握住她的手,用自己掌心的热度替她取暖,目光则紧瞅着她。 美丑原来不是男女相处最重要的一环,真心相爱的人,哪怕对方姿色平庸,也能相看两不厌。 这两人,看着彼此,目光就分不开了,紧接着,一个吻就落了下来。 两人相处的这一幕,终于让翟凤玺瞧见了。 远远看着严承对石无颜的体贴入微,一把火直往她的脑门冲。 他处心积虑娶她过门,起初对她确实礼遇有加,可是现在,她不仅被冷落在旁,还处处被限制。 反观石无颜的境遇,她简直就像是一只飞上枝头成了凤凰的小麻雀,受宠得过了火。 堂堂一个县太爷干金,境遇却比不上自己的奴婢,这口气她怎么也吞不下去。 狠狠瞪着两人,她怒不可遏地说:“严承、石无颜,你们胆敢让我受尽委屈,这笔帐,我早晚要和你们两个算个清楚不可!” 第六章 严承远行去了,主子一出门,翟大富就上门了,他还带来了个陌生客人,谎称是远房亲戚,两人是来探望翟凤玺的。 既是亲家,刘管家自然不好挡客,只能代主好生款待远来的客人。 “刘管家,你去张罗吧,我与爹和叔父要叙叙旧,没我许可,别让人来打扰。”接收到翟大富的眼神,翟凤玺便出声喝令刘管家退下。 刘管家一退出去,翟凤玺马上就开始抱怨。“爹,您知道女儿在这里受了多少气吗?那个严承处心积虑把我娶进门,根本是要折腾我的,我真的受不了了!” “怎么了女儿,严承欺负你了吗?” 传言严承xìng格暴戾、冷血无情,一翻脸六亲不认,若他会对妻子动粗,也极有可能,现在又听到女儿这般抱怨,他自然往那方面去想了。 “他是欺负我了,把我娶过门,却把我晾在一旁不闻不问,不只如此,还对我限制东、限制西的,我连买个东西都不许,您说过不过分?!” 采买是她最大的乐趣,让她什么都不许买,真是令她憋屈极了。 翟大富听了也十分意外,“严承是那么小气的人吗?他家大业大,怎会小气到不许自己的妻子买个物品呢?” 严家包办全国的货品流通,甚至连这方圆百里都是严家的地盘,据说连保护皇帝的亲卫队,都是他训练出来的,照理,他应该不至于小气到计较那种小钱才对。 “难道他真是故意娶你进门来箝制我的吗?” “我不管,您一定要叫尊亲王帮我做主,我现在比无颜那丫头的地位还不如,让我和自己的奴婢平起平坐,教我情何以堪哪!” “好、好,你先别心急,严承越是想整我们,我们就越不能自乱阵脚。” “那……”翟凤玺这才察觉到有他人似的,话语停顿了下来,转身问:“这位是谁?” “对了,还没帮你介绍,这位是从广里来的商人,他希望你能帮忙打打通关,让他的货能进到商市。” “我连买个东西都被限制,哪有办法做那种主。” “等等。”翟大富走到门口,打开门,对外探了采,确定没人在外头偷听,才又把门关上,然后压低声音说:“这只是一个幌子。” “什么意思?” “尊亲王jiāo代,让从敌国走私的物品进入商市,然后嫁祸给严承。” “您的意思是……”她张大眼,有点被这个计划给吓到。 “没错,尊亲王的意思就是要先拔除严承这根眼中钉,因为他是尊亲王走向帝王之路最大的绊脚石。” “可是我答应根本没用处啊。” “你不用担心,我只是让你心底先有个谱,等事发后,你便装作什么都不知情。” “可万一先被严承察觉出来该怎么办?” “即便那样,你也要装作什么都不知情,再不……就推到别人身上去。” “这样妥当吗?” “如果凤玺小姐想坐上皇妃的位置,就必须要配合尊亲王的意思去做。”始终保持静默的人终于开口了。 他其实是李尊的人,是李尊要他假扮成商人的,李尊告诉他,要是翟凤玺犹豫的时候,只要搬出“皇后”两个字,她自然就会妥协。 果然,翟凤玺的眼神在一瞬间就变得雪亮。 “我明白了,请转告尊亲王,我不会让他失望的。” 忙碌的商市,人来人往的,不管是从何处来的货物,只要上了岸,就得先到商市登记,再分散到全国各地去。 全国商市分为东、西、南、北几个大商市,不管哪一区,都是严承在管理的,而他管理商市,是出了名的严厉。 凡进入商市的物品,都得经过严格盘查,确定其中无夹杂什么私货,才得已到各地流通。 新面孔要入商市,自然也不是那么容易,所以多半的新商人,都得靠着老商贩来带路。 此刻,盘查官面前就有一个新面孔,盘查就严格了些,问的问题自然也多了。 刚问完打哪来、柜子里装的是何物,紧接着马上就问:“有没有介绍人?” 这介绍人类似保证人,要是到时候货品有问题,找不到商贩,就找介绍人了。 这是另一个明文规定,为的也是防止走私贩dú横行。 “严少夫人。” “少夫人?” “我是少夫人家的一个远亲,本来只是做点小本生意,后来家里的婆娘生了小孩,官爷应该也知道,养小孩不容易,多了张口要吃用,当爹的就得努力点,恰巧听说有个赚钱的生意,就接来做了。” “随便报了少夫人的名号要是出了问题,可不好收拾,你既是少夫人远亲,当该知道严爷的个xìng,他向来是说一不二、不讲情面的,自家人犯错,会惩罚得更加严厉。”盘查官好意提醒。 “没问题的,就只是些洋玩意,要不每箱都拆了给爷瞧瞧也行。”为取信盘查官,商贩自告奋勇提议全部开箱验货。 这倒取信了盘查官了。 “倒不必如此,我已经把事情的严重xìng告诉你了,只要抽验没问题,你的货就可以上车等候发放了。” “谢谢爷。” 就这样,商贩的货品顺利过了关,商贩也离开了商市,搬运工人一一将货品搬上了马车,准备把货品发放到各地的商号,却在这时,有人搬运不慎,摔倒了其中一个柜子,恰巧有条狗经过,舔了舔几回撒出来的粉末,没多久就倒下了。 这下可把在场的人给吓坏了,搬运工人连忙大喊道:“沮柜子有问题啊!” 盘查官上前,紧张地问:“怎么回事?” “军爷,这柜子有问题,狗儿舔过地上的粉末之后,就无故死了!” “真有这回事?来人,把同一批货物全都开箱验货!” 这一开箱,不得了了,每个柜子都有夹层,看似单纯的洋玩意,每个柜子下方却都暗藏了一包又一包的不明粉末。 “马上派人去把商贩抓起来,我这就去禀告严爷!” 严承一接获消息,马上赶到商市坐镇,他统管全国商市不是管假的,在商市里,他的眼线就像一张蜘蛛网,遍及四面八方,要抓个人并不难。 商贩被抓到他面前,一脸无辜地问:“请问我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要把我抓来这里?” “这是什么东西?”严承把不明粉末丢到他面前,厉声问着。 “什么?我不知道啊。” “狗舔过这东西就死了,你说你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 “来人啊,把柜子搬过来,让他明明白白点!” 严承一声令下,柜子就被搬到商贩面前来,底下都被扒开,露出了馅,里面装满了一包又一包的不明粉末。 “还不招吗?” 商人见形迹败露,马上脚底抹油想逃,却被一旁的护卫邢拓给一把揪住,“我们爷在问你话呢!” “我不知道……” “谎话连篇!邢拓。” 严承不须多言,光是一个眼神,邢拓就明白主子的意思,一接令,他马上赏了商人厚实的一拳。 “招是不招?” “小的并不是很清楚,只知道那是农作物杀虫子用的yào品……” 依然谎话连篇,方才还辩说不知道,现在又说是杀虫子用的yào品,分明就是心中有鬼。“那我再问你,是谁介绍你到这里来的?” “小的不便说……” “邢拓,我看你刚才的那一拳不够硬……” “别打!我说!我这就说!”商人连忙大叫,“是尊夫人介绍的。” 一听,严承的眉头马上拧了起来。现在他不只是想揍人,他还想杀人! “胆敢再说一次谎,我就让你去见阎罗王!” “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 章 真的、是真的!要不您可以回去求证,便知我的话是真是假。” 起初,这项计划是让dúyào进商市好嫁祸给严承,任务若失败,就推给石无颜,至于如何推,就是翟凤玺的差事了。 “我当然会求证,你最好别跟我要花样,要不然我会让你活着比死了还难过!邢拓,你知道该怎么处理。” 见邢拓微一颔首,表示领命,严承便一跃上马,快速飞驰,迫不及待想要把事情弄个清楚明白。 翟凤玺早一步在严承回家以前接获通知,信函里说东窗事发,她马上就丢下珠宝首饰朝水云阁狂奔。 一踏进门,见着石无颜就抓着她哭着央求,“无颜,你要救救我!你一定要救救我啊!” 石无颜一脸纳闷,不解地问:“少夫人何以如此焦急?出了什么事吗?” “你答应我,要救我,求你!你要不答应救我,我肯定会死得很惨的……” “有那么严重?”瞧翟凤玺说得严重,她也不敢马上应允,“少夫人得说说看是什么事,我才能知道该怎么帮你啊。” “就前些天我有个远亲来拜托我,说想让他的货进到严承的商市转卖,谁知道他被嫁祸了,有人把不知名的农作物用yào夹藏在货物底层,严承大怒,现在可能正赶回家来要兴师问罪,你定要帮帮我……不然我就死定了!” 事态严重,这忙,她又怎帮得了呢? “少夫人,这……您还是跟爷解释清楚比较妥当吧。” “说了严承也不一定相信,你帮我,求求你帮我,不然我……现在就一头撞死算了!” 瞧她一头就想朝柱子撞上去,石无颜连忙扯住她,“少夫人,你这又是何苦……好、好,你说吧,这事我该怎么帮呢?” “你就帮我顶下这事,好吗?” “我?”原来是要她背黑锅啊。 “严承宠你,肯定不会责罚你的,就算会,也肯定不会罚得太重,拜托!你就帮我这一次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犯下这种荒唐的大错,拜托!” 石无颜到底心肠软,见翟凤玺又哭又想死,也狠不下心拒绝,“那……我该怎么做呢?爷不一定会信我的话……” “到时就说那人是你的远亲,然后严承问你什么,你都不要回答就行了。” 石无颜不知道这样做到底对不对,却知道这可能会替自己惹来杀身之祸,“我觉得……还是少夫人好好跟爷说清楚比较妥当一些……” “我这失宠的人,怕解释再多也起不了作用,罢了……我就一死来证明我的清白好了。” 说着,翟凤玺就又要朝柱子撞去,石无颜死命的拉住她,逼不得已只好应允了她的央求。 “我答应,我答应就是了。” “无颜,你真的答应帮我吗?” 翟凤玺以死央求,她不答应行吗? “我答应。” “不能反悔喔!” “大小姐,你还不了解无颜的为人吗?无颜应允过的事情,可曾没做到过?”从小伺候翟凤玺到大,但这翟凤玺只怕比伺候她没几个月的小翠还不了解她。 “了解,我当然了解,你心肠最软最好,我的命就jiāo在你手上了。” 这寄托好沉重,重得教石无颜几乎要扛不起来。 但,她即便有所不愿,也不能见死不救。 才应允,小翠就匆匆跑进来传报,“两位少夫人,少爷请两位少夫人到前厅去。” 虽然石无颜答应帮忙,但听到严承传唤,翟凤玺还是吓得全身发抖,石无颜反而十分淡定。 “走吧。”该来的总会来,面对是解决问题最好的方法。 严家的厅堂,其余家丁奴仆都被支开了,只有严承和刘管家在等候着石无颜和翟凤玺的到来。 两人一踏进厅堂,就感受到一股强烈的窒闷沉重,严承背对着大门站得笔直,双手紧擦在腰侧,虽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是光是背影就已经够吓人了。 翟凤玺见状,立刻躲到石无颜身后。 “少爷,两位少夫人到了。”刘管家先做了通报。 严承这才缓缓转身,果然他的表情一如他的背影,相当吓人,完全没有笑容,紧绷的五官线条在在说明了他有多极力在忍着一股怒气。 “爷。”石无颜欠身行礼。 翟凤玺则依然躲在石无颜身后,不发一语,也没有行礼,虽然最近她对严承独宠石无颜感到心理很不平衡,但她怎也没法喜欢颜面受损的严承。 “是谁允诺让南城商人把货运进商市的?” “不是我。”翟凤玺否认倒是抢了第一。 当然也不是石无颜,但她答应过要扛下这个担子,所以只能保持缄默。 严承直觉此事肯定和翟凤玺脱离不了关系,但是翟凤玺否认了,他没法,只能把目光转向一直缄默不语的石无颜。 他不认为事情和她有关,却不懂她为何不否认。 “是你吗?”他冷声询问,心底则期盼着她能快快辩解。 “我……” 石无颜才要开口,翟凤玺马上扯了扯她的衣袖,让她的话语再度停顿了下来。 快否认啊!石无颜! 严承在心底不断催促,但现实里他不能偏袒她,因为若是此时偏袒她,往后他就无法统管整个严家以及商市的一切。 “说,到底是谁?” “是……无颜……”翟凤玺低声指控,但又马上假意替她求情,“无颜是无心的,她是拗不过远亲一再的央求才答应的。” “真是你吗?”严承紧瞅着石无颜,一脸怀疑。 他压根不信翟凤玺的说词,石无颜说过,她是个孤女,从小被一对夫夫fù收养,后来被卖进翟家,所以根本不知道自己从何处来,又怎可能平白冒出个远亲? 但她迟迟不替自己辩解,他不能袒护,只能在心底焦急。 “确是无颜允的事情,请爷发落。” “无颜!”他听了非常心惊,但更痛心她宁愿骗他,也不愿意对他说出实情,在此情况下,他连想替她找台阶下都没办法,“刘管家,请家法!” “少爷……”刘管家一听,吓到了。 严家上下都知道,通常是犯了非常严重的错,才会受到家法的惩治,所以严承向来不会轻易请出家法。 现在,他却要用家法来惩罚石无颜,她吃得消吗? “请少爷再问清楚……” “请家法!”严承再度怒喊。 这下,连刘管家也挡不住了,只得照着他的意思把供放在祠堂里的家法给请了出来。 “我再问一次,真的是你吗?”家法在手,严承仍期盼着石无颜能及时替自己辩解并且否认犯错。 但她终究还是没有那样做,让他既痛心又愤怒。 他依然不信事情是她做的,但他必须执行家法,才能遏止有人再次犯下同样的错,这惩罚大有杀鸡儆猴的味道。 一丈挥落,打在她的背脊上,二丈挥落,石无颜已经痛得快要受不了,但她咬着牙隐忍。 她知道,家法打在她身上,施法的严承必然比她更为痛楚,她当这是她让他心痛的惩罚。 就这样,一丈又一丈的惩罚落在她的身上,直到她痛得快要昏厥,才恍惚听到有人出声制止。 但,她的意识已经涣散无法聚集,再也撑不下去了,终于,她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大雨滂沱,水云阁的人来来去去,大夫来了许久,然后离开了,家丁谤旺紧跟着大夫离去,接着小翠匆忙端着水盆进入水云阁的主屋。 人们忙碌的身影都入了这方的严承的眼里,他伫立在滂沱大雨中,静静的看着水的那方。 刘管家撑着伞来了,向他报告着石无颜的近况,“无颜夫人发高烧了,大夫说今晚有危险……” “让人好好守着。”他的语气平静,但心中彷佛也下起滂沱大雨,心痛得不能自己。 他知道自己下手很重,一个康健大汉都未必能受得了那种dú打,以石无颜那瘦弱的身子,哪堪得起这样的折腾。 但,她伤的是皮ròu,他则伤了心。 每打她一丈,他的心就抽痛一下,她的皮ròu痛了,他的心也痛着。 所以现在她和死神搏斗,他在这里陪她一起抗战。 “少爷,您还是进屋吧,这样淋着雨,会生病的。”刘管家劝着。 “去忙吧。” 知道劝不了他,刘管家想把伞留给他,也被拒绝了,他只得拖着年迈的身躯转身。 “刘管家。”刘管家正要离开时,严承又唤住他。 “少爷还有什么吩咐?” “随时向我报告她的状况。” “是。” 刘管家走后,他继续伫立在大雨之中,看着水的那方,有几次,他的脚就要移动了,意志力却又把自己硬生生扯了回来。 但,即便没有移动步伐,他的心也早就飞到那一方去。 而在水云阁这边,石无颜的背部被打得皮开ròu绽,只能趴在床上,背上上了一层厚厚的yào草。 因为受伤太严重,所以她被抬回屋内没多久就开始发高烧,小翠只得端着融化的冰水,不断拧了毛巾替她换上,好降低她身体的热度。 “无颜夫人,您一定要撑下去啊。” 小翠不断的帮她加油打气,但石无颜陷入昏迷,一点反应都没有。 刘管家来问了几回,小翠都只能摇头叹气地说:“仍发着高烧,而且我唤她,她一点反应都没有,这样下去……” “你去告诉无颜夫人,少爷一直站在大雨中不肯回屋,如果无颜夫人不快快醒来,怕少爷也会倒下。” “好,我这就去。” 小翠奔回床榻边,把刘管家的话转述给石无颜听,神奇的是,几个时辰后,石无颜的烧竟然渐渐退去了。 小翠连忙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刘管家,刘管家更是片刻不敢耽搁,急忙去向严承报告。 一听,严承大大松了口气,但因为在雨中站了太久,他这口气一松,人也险些倒下,刘管家见状连忙出手搀扶。 “少爷,无颜夫人应该很快就会醒过来,您还是回屋吧。” 这次严承不坚持了,他抽回手,转身往书房走,但走了两步,又停顿下来,然后背对着刘管家说:“让人继续好生照顾她。” 知道少爷还是担心,刘管家认真的点头回道:“少爷请放心,老奴会让人日夜不歇的照料着无颜夫人的。” 听了刘管家的话,严承才再度举步。 只有他自己清楚,石无颜没醒来前,他的心是怎么也放不下的。 第七章 两日后,石无颜终于清醒了,小翠高兴得哭了,但石无颜张开眼第一个想到的还是严承。 在昏迷中,她好像作了一个很长的梦,在梦里,好像有人要领着她走了,但是严承突然出现。 他唤住她,并且告诉她,没有他的许可,她哪里都不许去,所以她又回来了。 然后在隐约中,她似乎听到小翠说严承一直站在雨中不肯进屋休息,让她很担心,可是她努力想睁开眼,却无能为力。 “爷……” “无颜夫人,您总算醒了!” “小翠……”石无颜气若游丝地唤着。 “是!我是小翠!”小翠连忙应声,脸上挂着泪水,高兴的直说:“您醒了就好了,醒了就好了!” “爷……还气着吗……”人醒了,担心的不是自己的身体,她满脑子想到的都是严承。 她替翟凤玺背黑锅,肯定伤了严承的心,让他不得不对她执行家法,为此她深觉愧疚不安。 她痛的是皮ròu,他呢?肯定不比她好过。 “少爷一定不气您的,在您昏迷高烧不退的时候,听说少爷一直站在大雨中不肯进屋,他很担心您撑不过去。” 果然,她猜得没错,听了小翠那番话,她心底的愧疚更甚方才了。 “无颜夫人饿了吧?小翠这就去厨房帮您端些粥品来……” “等等……” “无颜夫人还有什么需要吗?还是哪痛着?要不小翠先去请大夫过来好不?” 痛是必然的,但是她更担心严承会一直挂心她的安危,“去告诉爷,我没事。” “好、好,小翠这就去!” 小翠起身准备出屋,但走到门口就遇到正巧前来的严承,严承让小翠安静离开,然后自行进到房间里。 石无颜听见脚步声接近,但因为气虚所以没张开眼仔细瞧看,以为是小翠去又复返,连忙开口催促,“不是让你……去跟少爷说我没事……怎又……回来……” 严承没有说话,只是靠得更近,捱着床榻坐了下来,接着便掀开了遮蔽在她背上的衣物,石无颜不觉小翠会这般不懂分寸,惊愕的动了身子,并且张开双眼看着来人。 “爷!” 严承紧盯着她受伤的背部,既心痛又不舍,但仍为她的作为感到愤怒,“让我如此担忧难过,你可知罪?!” “对不起……”她当然知罪,所以既愧疚又不舍。 “光说对不起够吗?” 她当然知道不够,但除了道歉,她不知道还能怎么做。 “愚蠢!竟敢替人背黑锅!”严承严厉的指责。 就连上次北方烈那王子要求的鸳鸯枕,最终也是她帮忙完成的,要不是为了王朝和皇上的面子,他早就找翟凤玺算账去了,他气她的心软,却也心疼她。 “爷不信是我做的吗?” “你觉得我像是愚蠢的人吗?” “不像……” “那还胆敢欺骗我?!” 既已扛下黑锅,自然不能辩驳,面对他的指责,她也只能无言承受。 “再不许那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 章 蠢替人背黑锅,听见没有?!” “是。”他的信任,让她感动得眼眶含泪,除了应允,她知道这一生必须更加努力报答他的深情与信赖才行。 自从看见严承对石无颜行家法的残狠手段之后,翟凤玺每天都提心吊胆的,心想他对心爱的女人都能痛下dú手,要是她露出马脚,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一听到石无颜清醒了,她怕被出卖,马上上了轿,直奔娘家。 她前脚才出了门,严承后脚就露脸了,他对一旁的邢拓说:“去,跟着她,看她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又说了什么话,随时向我报告。” 接着严承举步朝水云阁前进,人还没到,远远就看见石无颜已经下了床,还跑到冷飕飕的屋外来。 一旁,小翠像只小鸟一样,叽叽喳喳地唠叨道:“无颜夫人,您还没痊愈,不该到外头来的,还是赶紧进屋休息吧!” 知道石无颜闲不住,但伤员不像个伤员,真是太不爱惜自己了! 三步并作两步,他快速来到她跟前,严厉地盯着她问:“屋外这么冷,你这是在做什么?” “花苗太冷,快冻死了……” “难道为了花苗你就要把自己冻死?”要不是她受了伤,他真想狠狠打她一顿**,“马上进屋!” “等等,让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人就腾空了,严承不给她机会逗留,拦腰将她抱起,大步走进屋内。 “爷……”石无颜原本因为太过虚弱显得脸色有些惨白,此时却因为他的亲密举动,让她羞赧得整个脸都红润了起来。 “何事?” “请放我下来……”她娇羞地央求着。 “不放。”他一路将她抱回到房里,然后将她往床上一放,接着就自顾自地开始替她宽衣解带。 见状,她羞赧的问:“爷这是做什么……” 她伤未好呢!他该不会在这种时候还想要她吧? 严承嗤鼻嘲笑道:“你想哪去了?我是要帮你上yào。” 真糗! 她那羞赧尴尬的表情,反让他朗声大笑了起来。 “要不是你受了伤,今天肯定不会放过你,还不趴下?!”这话是吓她的,他确实很想拥她入怀,但是他又不是禽兽,自然不会在这种时候折腾她。 不敢违逆他的命令,石无颜乖乖的趴到床上,让他替她上yào。 “我问你,十年前,你是怎么知道我被关在翟家柴房,还救了我呢?” “爷怎么会突然问这个?” “很多事情现在想来大有蹊跷,我记得我好像是被下了迷yào,当时你可有发现什么不对劲?” 她听到翟大富和一名陌生客人的对话,说严承将来会是二皇子的大障碍,所以必须除去。 二皇子便是现在的尊亲王,现在想想,那些人,或许从一开始就在计划着什么大yīn谋,才会对年幼的严承动手脚。 但,能说吗? dúyào进商市的风波刚落幕,要是现在她说明当时的情况,不知是否会掀起一场大风浪? “有人想害爷吗?”她不答反问。 “没人能害得了我,你不用担心,不过,希望你能将知道的事情告诉我,不要有所隐瞒。” “当年年纪尚小,我怕自己听错了,且也没有亲眼看见说话的人,怕会误导了爷,也怕会错怪了无辜,所以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爷的问题。” “就你知道的说就行了。” “我只能跟爷说,请多加小心尊亲王。” “我知道。” “爷知道?难道……” “他当然不会笨得自己动手,但是我知道所有事情都和他脱离不了关系,好了,你就好好养伤,其它事情不需要多担心,这阵子伤口别沾水,等结痂掉了之后,才不会留下伤疤。” “爷……”这一刻,石无颜的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她替翟凤玺背黑锅到底是对还是错?更担心这次的事件是十年前祸端的延续。 “怎么了?” “请您一切小心。” “真担心我的话,就记住,千万不要再做蠢事。”他再度慎重叮咛。 除了点头,这回她在心底告诫自己,千万不要变成严承的绊脚石。 接获来报,严承便快马加鞭赶往扬城县,跟着他的,还有他一手训练出来的亲卫队,这次他打算给翟大富来个当头棒喝,杀个他措手不及。 翟凤玺回娘家后,就告诉翟大富严承惩罚人的手段有多凶残,怕自己也会遭遇不测,所以翟大富决定加强自己的兵力,好在必要时刻能派上用场。 他偷偷买了一大批兵器,准备运往替李尊训练兵力的地下练兵处,但是,兵器才刚上了马车,就被严承和他的亲卫队给团团包围了。 “贤婿来到扬城县,怎么都没通知老夫一声?”看见严承,翟大富吓得冷汗直冒。 “如果事先通知翟大人,又怎么能瞧见一场好戏。”严承居高临下地瞧着翟大富,他的笑里有一股杀气。 天气已经够寒冻,瞧见他那比皑皑白雪更冷的笑容,翟大富打脚底抖了起来。 “贤婿真爱说笑。” “这么多辆马车,里头装的都是些什么来着,不知道方不方便让我瞧瞧?” “就一些准备囤积的粮食,正要运往县衙的粮仓,已经有些受潮,不太方便再掀开来,怕沾了雪融成水,那粮要发霉了。” “是吗?真是粮食?” “老夫没必要欺骗贤婿啊。” “既然没骗我,更不用怕我看,掀开了吧。” “真是不方便的……” “大不了发霉了,帐算我头上。”严承坚持道。 原本顺顺当当,这会儿冒出个程咬金来,翟大富真的是快要吓破胆了,但他说什么都不愿意掀开马车上的布幔,因为掀开就露底了。 但严承可没打算这么作罢,这回前来,他已经打定主意要让翟大富栽跟头,而且要替李训摘掉他的官帽。 当然其中多少有点私心,十年前害他xìng命不成、让他毁容的帐,以及教唆翟凤玺让石无颜背黑锅的帐,这次他要一并向翟大富讨回来。 原本他还打算和翟大富及李尊慢慢玩,可是这次石无颜背黑锅的事把他惹恼了,决定连本带利统统要回来。 “邢拓,掀了它们!” “别……不要掀……” 翟大富跳着脚阻拦,只是徒劳无功,他的官兵都是三脚猫,压根敌不过严承的亲卫队,他们个个骠悍,一个能挡十个。 没一会功夫,马车的布幔全被掀了,上头的物品都露了出来,瞧着马车上的兵器,严承冷声问:“翟大人不是说马车上的是粮食?难道是我眼花了不成?” “其实是兵器,准备把县衙里的老旧武器都换了……”翟大富继续胡诌,做垂死挣扎。 “那方才又何必说是粮食呢?”严承把他当成了老鼠,踩着他猛玩。 “因为……贤婿非官场中人,老夫不方便告知嘛!” “是吗?要不我让皇帝老爷亲自来上一趟,不知意下如何?” “不!不!这种事情怎能劳驾圣上,其实是这样的,这两年税收少,但衙门里的兵器真的太老旧了,事关捕快们的生命安危,所以我就自行添购了这些兵器。” 好个翟大富,真会替自己开罪,明明就是造反的yīn谋,却能硬是把自己说成勤政爱部属的父母官,真是不简单。 “看不出来翟大人还是慷慨又爱护部属的好官啊。” “不敢当。” 不想再看他那副虚伪的表情,严承怒斥,“该死的翟大富,你还不从实招来的话,休怪我把你的罪状一一禀报圣上!” “贤婿,你这说的是哪的话,要我招什么呢?” “花公帑买兵器,却又不向上呈报,现在还谎称是自掏腰包买的,翟大富,你满口谎言,yù盖弥彰,这足以说明,你这批兵器用途可疑,还要我继续往下说吗?。” 光那几项指控,就能让翟大富吓破胆了。 他双脚一软,整个人瘫倒在地上。 装病,是他目前能想到保住他小命的唯一方法了。 翟大富装病,而且还假装病重得下不了床,所以就算严承想押解他去给皇帝问罪,短时间内也没有办法。 他只能先把那批兵器缴回国库,然后折返回府。 翟凤玺得知父亲私购兵器被严承逮个正着,她连忙赶在严承之前回到严府,然后假装什么都不知情。 但实际上,她暗中捎了信给李尊,告诉李尊石无颜是严承最大的弱点,让李尊想法子把石无颜抓起来,好拿她来逼严承就范。 表面上她却又跑到水云阁向石无颜表示关心,“我听说我爹病了,所以特地回家一趟,才一直没来探望你,你不会跟我计较吧?” “不会。” “这趟回去,我还特地到yào铺去帮你配了伤yào,听说很管用,抹了它伤口也不易留疤。” “谢谢。” “我才该谢你,要不是你帮我,我大概就没命了。” “别说了,以后凡事多小心些就好,我们是爷的妻妾,不能替爷招来困扰和麻烦,这回我能帮得了你,下次就没办法了,希望少夫人能自个儿多注意一些。” 听到石无颜竟然出言训她,翟凤玺整个肚子都快被怒火给塞bào了。 过去,石无颜只不过是她的奴婢,现在仗着严承宠她,口气变大了,让她难以忍受,也越发憎恨。 就算她不爱严承,可是也不能容许他把爱转移到一个奴婢的身上,更不能容许石无颜取代她的地位。 但她也懂得识时务,这时候不是耍脾气争口气的时候,她爹已经当不了她的靠山,她得自求多福。 “等你伤好了,我想找你一起到寺庙去祈福。” “去寺庙祈福?” “是啊,最近事情多且杂,我想到庙里拜拜求个平安,替我爹,也替严家大小求平安,你要不要陪我一起去呢?” “好啊。” 拜拜求平安是好事,石无颜也想去替严承和严夫人求平安符,所以没多想,就答应了翟凤玺的邀约。 翟凤玺怕她有所怀疑,所以故意提议,“要不要找严承一起去?” “爷最近似乎挺忙的,我们就别打扰他了。” “那找娘一起去?” “娘最近老喊着头疼,恐怕也不适宜出远门。” “那就我们俩去妥当吗?” “有何不妥呢?” “怕严承放心不下你。” “还有小翠和小春跟着。” 石无颜没长心眼,一点也没怀疑翟凤玺别有用心,她以为dúyào事件让翟凤玺受到了教训,所以她的脾xìng才会有所改变,而她乐见这样的改变。 “往后我们一家就相互照应、和乐过日子,好吗?” “当然。”翟凤玺皮笑ròu不笑地回应她的真心,心底却在打着鬼主意,推翻异己,那才是她真心想做的事情。 不下雪了,所以一早起床,石无颜就邀严承一起到花园散步,但她的伤势初愈,他犹豫了半天才答应她的要求。 “累了就得说,不要勉强。”他紧握着她的手,也刻意放缓步伐与她并肩而行。 “打小我的恢复力就好,别担心。” 人都说奴才命,没本钱生病,就算病了,爬也得爬起来做事,所以当下人的人总像是有着铁打的身体,打个盹就能恢复体力似的。 小时候她也常捱打,磕着、撞着,破皮流血都是家常便饭的事,从没人担心过她的生死。 现在她倒成了严承的宝贝,她很感恩。 “明儿个我得进宫一趟,你没事就待在水云阁,别乱跑,有事情就找刘管家,我也会让邢拓留在府里。” “明日我想和少夫人一起去庙里拜拜。” “拜拜?是凤玺说要去的?” “嗯,但我也想去。” “别去,要去等我回来再陪你去。” “别这样,你有事就去忙你的,原本少夫人也提议找你一起去的,但是我想你最近很忙,才说不要打扰你。” “要不我回了皇上好了。” “说了别为了我耽误正事,小翠、小春都会跟着我们一起去,再不然,让邢拓跟我们走一趟好了,皇上找您定是有事情商讨,若因为我们延误了圣上的事情,那就罪过了。” 没亲眼看着,严承就是觉得很不放心,再加上有翟凤玺那个女人在,他更感不安,可就如她所说,这趟皇上找他确实有要事要商讨。 听说明儿个李尊会进宫,连过去支持李尊上位的几个大臣都会随行,所以他得去给皇帝撑腰助阵。 虽然他未在朝为宫,可是有些大臣私底下都还得靠他替他们打通门路,所以他若在场,那些大臣自然不敢太过嚣张。 可这一切太巧,让他非常不安。 “能不能改个日子去拜拜?” “这趟是要做祈福法会,若临时变卦,失约于人,对师父不好意思。” “我明白了,那就多带些人去吧。” “那太劳师动众了……”只是去拜拜,带一大票人去,挺怪的。 “听我的,或者改期,你自己选一个。”严承不想退让,把决定权丢给她。 知道要是拒绝,就真的走不成,拗不过他,她只好听了他的话,“就听您的,多带几个人去就是了。” “不只如此,你还要答应我绝对不会离开邢拓的视线范围。” “爷,我只是个寻常女子,没有人会对我不利的。” “错,你非寻常女子,你可是我严承的夫人,想对你不利的人,不会写在脸上,而我的仇家,不计其数。”他无奈地告诉她实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 章 成功者,一路走来,树敌难免,加上他又是皇上的后盾,在决定和他拜把之时,他就注定要成为某些人的攻击目标。 所以,身为他的妻妾,恐怕也难以幸免会成为别人狙击的目标。 瞧他一脸忧虑,石无颜不再唱反调,点头应允,“知道了,都听您的,多带些人,不离邢拓的视线范围,可……我总得上茅厕,总不能让我上茅厕还带个保镖吧?” “那就带着小翠。” 他总有理,让她忍不住失笑,“我看爷是巴不得把我拴在身上吧?” “没错。” “你……” “怎么?有意见吗?”严承斜睨着她,霸气地问道。 “真拿您没辙。”她叹气,无奈里却有着满满被宠溺的幸福感。 两人一路有说有笑,这一幕看在远处的翟凤玺眼里,格外的刺眼,她总觉得石无颜是毁了她幸福的罪魁祸首,而严承则是刽子手,对于他们,她心中有着满满的恨意。 “笑吧,很快你们就笑不出来了!” 第八章 寺庙坐落在山上,需要一整天的舟车劳顿往返,这一行共有七人,除了石无颜和翟凤玺以及两人的侍女小翠和小春以外,还有邢拓以及另外两名亲卫队成员。 因为是去祈福,所以石无颜的装束很朴素,反观翟凤玺,装扮华丽,像是要参加什么喜庆宴席。 上了山,因为两人身分特别,所以庙里派了几个小沙弥来领路,但因人多反而碍事,进了大殿后,翟凤玺就以需要清静拜拜为由,让小沙弥们都退去。 就这样,大殿上只剩下两人和两名侍女,而邢拓和另两名护卫也只能遵照两人的意思退出大殿外。 拜完拜,庙方告知替他们准备了素菜饭,结果吃了素菜饭后,只有石无颜和习凤玺两人因在路上吃了些点心而没吃,避过一劫,其它人竟然都喊起肚子疼,还轮番朝茅厕跑。 最后,大伙都瘫了,几乎只能待在茅厕外等着。 “我去瞧瞧,不知道会不会昏死在茅厕里呢!”翟凤玺难得善心大发,竟然关注起下人来了。 石无颜只得一人留下来,继续在大殿上替众人祈福,可就在翟凤玺转身离去时,她瞧见从她身上掉下了一封信函。 原本她是不该偷看的,可她隐约看见信函里的署名,心中大为吃惊,所以就好奇地打开了信函,一看,她真的呆住了。 她天真的以为翟凤玺变好了,也真把严承和她当成自家人看待,哪知道,她没改变,甚至还变本加厉,算计起他们来。 祈福法会只是个幌子,她竟然打算趁这机会抓她来威胁严承! 现在她才明白,为什么大伙吃了素菜饭会猛往茅厕胞,显然是有人串通了庙方,在素菜饭里下了泻yào。 心底一惊,她连忙冲出大殿,准备去找邢拓等人,但立刻就有人迎面而来,而且个个来意不善。 “你们要干什么?!”她边退边质问。 “跟我们走就是,别多问。”几名练家子般的男子朝她逼近。 虽然心生恐惧,但她不愿束手就缚,趁着空隙,拔腿就逃。 敌人穷追不舍,她跑到了寺庙的后山,已无路可逃。 “别做垂死挣扎了,乖乖跟我们走吧!” “休想!” 既知有人要拿她来威胁严承,她自然不会傻得配合,她说过,这一生,绝对不会成为严承的绊脚石。 “乖乖跟我们走,或许还能保住小命,掉下去的话,可是会粉身碎骨的。” “尊亲王到底为何要与我夫婿过不去?!” 众人听她提问,免不了一惊,想她怎会知道是尊亲王派人来抓她,他们可什么都没透露啊! “废话少说,快点过来,别让我们动手!” 没否认就是真的,她怀里的信函正是铁证,说什么她都不能让他们抓到,她得把信函和尊亲王的yīn谋告诉严承才行。 但谈何容易,来抓她的人步步逼近,她的身后又是山谷,前进只能让人宰割,后退,恐怕xìng命不保。 “不要过来!” “真是麻烦,上面吩咐了,要是你抵抗,就让你见不到明日的太阳,快点过来!” 他们苦苦相逼,她便步步后退,结果一个踩空,整个人就朝后方摔了下去,即使邢拓等人最终匆忙赶来,也救不了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摔下山谷。 严承一接获石无颜坠落山谷的消息,便快马加鞭飞奔到寺庙后山,他怎么也不相信,不久前还和他有说有笑的人,会葬身谷底。 “找,给我找!”他发了狂似的命令道。 山谷很深,就算绕道到谷底找寻,也得花上不少时间,就算找到了,恐怕也只是支离破碎的尸体。 可他死也不肯放弃。 他派出去的人绕远路到山谷底下去寻找,但天色很暗,根本无从找起,加上天寒地冻的,也很难找人。 “这山谷这么深,掉下去肯定会没命的,天气这么冷,你让大伙这样找下去,是准备要所有人替石无颜陪葬吗?!” 严承下令,谁都不许放弃,更不准和石无颜一起到寺庙祈福的几人离开,翟凤玺早就冷得受不了,对他的命令更是不满到了极点。 但话语一出,她整个人就被他狠狠的揪到山谷旁,吓得她死命抓住他的臂膀。 严承瞪着她,毫不带感情地挤出话语,“信不信我把你从这里丢下去?!” “不要!我不想死!” “是你吧?一切都是你的计谋吧?!无颜到底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为什么就不肯放过她?!” 从石无颜提到要和翟凤玺到庙里祈福,他就一直觉得很不安,结果真让他料中,出事了。 “不是我!苞我无关!她出事时我不在,大家吃了素菜饭之后闹肚子痛,我前去关心,不信你可以问小翠和小春,邢拓他们也可以作证,我是和他们一起发现无颜不见的……” “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吗?”现在他很后悔,为何当初不听李训的劝,硬娶了她,更后悔接受石无颜的要求,让翟凤玺留下,这女人根本就是个祸根。 “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是无辜的,你不能无凭无据就硬把罪扣在我头上!”她不管他信不信,只知道,打死都不能承认事情和她有关。 没错,他是认定事情和翟凤玺脱离不了关系,但是就如她所说,他无凭无据,再说,现下他根本无心去想该怎么处置她。 狠狠把她往一旁摔,他恨恨的说:“你最好祈祷无颜没事。” 虽然短暂获得自由,翟凤玺仍不敢掉以轻心,她怕严承会突然改变心意把她丢下山谷,所以跌坐在地上的她还是不断的挪移着,越退越远。 严承根本无心理会她的反应,所有心思全都放在寻找石无颜上头。 但,夜越来越深,加上冰天雪地,寻人本就不容易,就这样,一大群人,从夜找到天明,依旧一无所获。 一辆华贵的马车在山野里前进着,这是镇平王妃所搭乘的马车,她刚从寺庙里祈福完,准备回府。 这二十几年来,她每逢过节就要到这座寺庙拜拜祈福,因为听说这间庙很灵。 祈福不外是求她的夫君镇平王能身体健康,再者就是祈求佛祖能够保佑她早日找到失踪的女儿。 在这回程的路上,突然有个异物从天而降,还好车夫飞快扯住缰绳,才让马车免于翻覆的命运。 “怎么回事?”镇平王妃掀开帘子探头询问。 骑马随侍在侧的护卫瞧了前方一眼,一脸错愕的回道:“回王妃娘娘的话,刚刚从天上掉了个东西下来……好像是个人呢。” “那快上去瞧瞧啊!” “是!” 护卫连忙上前察看,发觉是个姑娘,而且应该是失足坠落,才会全身伤痕累累。 他跳下马,伸手一探,发现地上的女子还有气息,连忙回头禀告,“回王妃娘娘,是个姑娘,还活着。” “那快扶她上马车,还呆在那干什么!” “不妥吧……”也不知道这名女子是谁,万一是个危险人物,又万一危害到主子,他九条命都不够偿还。 “有什么好不妥的,难道要让她命丧路边?!” 王妃有着悲天悯人的好心肠,加上她常会想到,万一自己的女儿也如那些在路上有难的女子一样没人相助,便感到难过,所以只要看见有人受难,她总会适时地帮一把。 “还不快去!” “是……”护卫这才不得不上前,把伤痕累累的女子抬上马车。 瞧见眼前女孩全身是伤,王妃心疼极了,她催促车夫,“快快上路,得找个大夫好好替她医治!” 车夫让马奔驰,而在马车内的王妃,很努力的想替受伤的女孩止血,碰巧瞧见她臂膀上的胎记。 “这……” 她怕是自己眼花,也怕是女孩受伤刮到的伤口,所以用袖帕小心翼翼地把女孩臂膀上的血迹擦掉,结果,上头的印记更加明显了。 “老天爷啊……祢这是在捉弄老身吗……” 她成天祈求老天爷让她找到女儿,看来老天爷是听见了,要不女儿怎会从天而降,但是,老天爷却送来了个奄奄一息的女儿,教她情何以堪啊! “老胡,再快一点!我一定要救这孩子不可!” “夫人,这儿路颠,跑太快您会受不了的。”护卫在旁劝阻着。 “我不管,我一定要救我的女儿!” 护卫一听,大吃一惊,有些难以相信世上有如此巧合之事,“王妃娘娘,您恐是太思念郡主,才会……那女子断然不可能是郡主。” “我没认错,她确实是我的女儿,老胡,再快一点!” 瞧王妃那么坚持,车夫也管不了护卫阻止,只能听令行事,马鞭一挥,让马向前加速。 在车内的王妃,既担心又万分无力,她只能紧紧握着女儿的手,不断的替她加油打气,“孩子,你一定要撑下去,娘一定会救你的……” 一觉醒来,都不知道过了多久时日,石无颜张开眼,瞧见的是个很陌生却很奢华的寝室。 她四下张望着,瞧见了所有用具几乎都是粉色的,而且看似昂贵,若没猜错,这应该是间女孩房。 但,这是哪儿? 她努力回想,想起有人想抓她,还有她摔落山谷,可是接下来的事她就完全想不起来了。 她这是死了,还是活着呢? 如果是死了,又是在天堂还是地狱呢? 看看这四周的环境,肯定是天堂了,富丽堂皇得像王孙贵族的屋宅,连床的遮帘都是高档丝绸,而且还是出自非常有名的绸缎庄。 在圣极王朝,只有王孙贵族用得起这么上等的好货。 也因为这层发现,让她免不了心惊胆颤起来,她该不会真被李尊的人给抓了吧? 怕真是那样,她急切的想从床上坐起来,却未能如愿,她一动,脚就痛得受不了,连泪水都迸了出来。 “别动啊孩子!” 女人的声音传来,她转头看向声音的主人,那雍容华贵的姿态,让她忍不住打心底感到敬畏。 这人是谁? 她不敢乱猜,也不敢乱问,只能小心翼翼的看着对方缓步走来,然后贵夫人的举动让她呆住了。 贵夫人执起她的手,眼泪便跟着滚落。 她不安地轻声问:“夫人……您怎么了?” “我担心你醒不来啊,我的孩子。” 怪了,这夫人是认错人了吧,她怎会是她的孩子呢?! “夫人……想必您是认错人了吧,我不是……” “你是,你就是我失散多年的女儿!” “不可能的……”跌下山谷不知道昏睡多久,这已经够让她晕头转向,眼前这位夫人莫名认女,更教她听得一头雾水,“您肯定是认错了……” “不会错的,我记得你身上的胎记。” 瞧贵夫人说得信誓旦旦,反而是她不知道该信还是不信得好。 她从小被收养,再被转卖,所以也不清楚自己打哪来,更不知道亲生父母还在不在人世。 每当孤单寂寞的时候,她也会想,这世上是否还有她的亲人在,可是想归想,她可从没想过自己的爹娘可能是这种高不可攀的大富人家。 “你的左臂膀上有个胎记,对不对?” “是有没错,可是……” “我的女儿左臂膀上也有个胎记,而且那个胎记还很特别,是个弦月形状,在她几个月大的时候,我带着她出远门,却遇到了抢匪,我因为不小心滚落山脚下,结果就把女儿弄丢了。”说着说着,贵夫人的眼泪掉得更凶了。 她说得很仔细,哭也不像是假的,但是石无颜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您说的都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以我们的身分地位,不可能无故认女儿的,再说,我丢女儿的事情,连当今皇帝都知道,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带你去问皇上。” “问皇上……”太慎重其事了吧?! 皇上是严承的拜把兄弟,她都没见过,这夫人到底是何身分,怎说得好像她想见皇上就随时可见? “退是不相信吗?” “我可以请问您是?” “镇平王妃,皇上的姑母,也是你的亲娘。” 镇平王妃?皇帝的姑母?她的亲娘……那她岂不是个郡主……真的假的啊?!这回她真的被吓得不轻,完全回不过神来了。 怕让镇平王和王妃两老白高兴一场,石无颜提议要滴血认亲,免得认亲之后又发现不是,会令两人更加伤心。 谁知道一滴血认亲,马上就确认了她的身世,她果然是两人失散多年的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2 章 儿孟宸容。 本来她以为自己只是个平庸的小老百姓,也想过亲生爹娘可能有什么苦衷才会遗弃她。 她曾想过要找寻亲人,更想象过爹娘的长相,但是她从不敢高估自己的身世,更遑论是皇亲国戚那种高不可攀的尊贵身分。 所以现在她感觉自己像是在作梦。 如果真是作梦,这梦肯定也是甜美的,有个威风凛凛的王爷亲爹,还有个和蔼慈祥的王妃亲娘,她若是从小在这样的家庭长大,肯定幸福万分。 找了二十几年,好不容易找回女儿,镇平王和王妃自然是把失而复得的女儿当成了宝,成天嘘寒问暖,不断往她房里堆东西。 “我不缺,不用再叫人送东西过来了……” 满屋子的绫罗绸缎、满桌子的珍珠玛瑙,少不了的奇珍异宝,种种的一切真教她看得眼花撩乱。 她是真的什么都不缺,在严府,严承对她疼爱有加,哪会少她穿用。 想到他,她的心免不了揪疼了起来。 他好吗?是否为了她坠谷一事茶不思饭不想?她担心得眉头都皱了起来。 “怎么了?”王妃瞧出她有心事,关心地问。 “没什么。” “跟娘还那么生分吗?” 怕王妃伤心难过,她捱过去,搂抱住她撒娇,“娘多心了,宸容爱您都怕不够,怎会和娘生分,我只是一时还没调适过来。” “过去吃了不少苦吧?都是娘不好,娘不该把你弄丢了。” “不是娘的错,遇到了抢匪,您也没法子呀。”意外非人能预料,且她深刻感受到爹娘对她的爱,所以她心中一丝怨怼也无。 “好孩子,以后你该过好日子了,有爹娘疼你,还有个人也等你很久了。” “谁?”除了爹娘,还有谁会等她?“兄长吗?” “娘就你这么个女儿,你怎会有兄长,我说的是你指腹为婚的夫婿。” 闻言,孟宸容大吃一惊,“什么,夫婿?!” 那怎么成!她都嫁作人fù了,一女怎可配二夫啊! “怎么了,你何以那么吃惊?你确实从小就和人指腹为婚了,要不是你失踪那么多年,他也不会另娶她人,不过他允诺过,只要找到你,他定会照顾你一辈子的。” “不、不!不用了,我不用人照顾!” “孩子,你这是怎么了?难道……你许人了?” “是……女儿已经嫁人了。” “是吗?那就没办法了,娘只能要你爹捎封信去告诉严承侄儿……” 一听到严承这个名字,孟宸容不由得一愣,“娘,您说严承?是人称商皇的严承吗?” “是啊,你指腹为婚的对象就是他。” 天哪!这也太巧了!她被迫嫁进严家,又误打误撞得到严承的厚爱,如今,还成了他指腹为婚的未婚妻,这莫非是天意?! “娘,女儿的夫君正是严承。” “什么?怎会如此巧呢?!”王妃虽感错愕,却有更多的惊喜,“我得让你爹爹把这个好消息转告给严承……” “娘请等等。” “还等什么?难道严承待你不好吗?” “不,夫君待我极好,可我会坠谷是被jiān人所害,我暂时不想让jiān人得知我还存活的消息,再者就是我想给严承一个惊喜,请娘让爹捎信给严承,我愿再嫁严承一回,不过是以镇平王女儿孟宸容的身分出嫁。” “好,都依你!”找回女儿已经让王妃感觉幸福无比,现在女儿想要什么、要做什么,她无论如何都会想法子帮她且满足她。 石无颜跌落山谷已经过了半个月,这段时日以来,严承始终没放弃过,他每天都命人到山谷下去寻找她的下落,仍是音讯全无。 他每晚都会从睡梦中惊醒,虽然没亲眼瞧见她坠落山谷的情景,但是他总会在梦里瞧见她掉落时惊恐的模样,甚至感觉她有话要对他说。 至于害她掉下山谷的罪魁祸首,至今还是没有找到,虽然他认定翟凤玺脱离不了关系,但她矢口否认,他只能继续把她留在府里,打算找到石无颜之后,再来定她的罪。 不过他却没让她有好日子过,削除了她少夫人的身分,并命她不能私自外出,等同于将她软禁了。 被那么对待,翟凤玺心中自然有怨,再想到爹不久前私购武器,纵使装病躲过了一时,却躲不过一辈子,最终不但被摘了官帽,还被抓进了监牢,就连财产也被充公了,家里的人都被问了罪,不是被送去做苦力,就是被派到各宫家里去当奴仆,她没被问罪,已经是万幸了。 但,她可不是安心认了命,她还在等待机会,而且从来没放弃她的皇后梦。 她深信李尊会救她脱离这水深火热的苦海。 而她的期盼,也是严承的期盼,他留她下来的最大用意,就是要钓出她身后的cāo控者。 不过他可一点也不想瞧见她,他让人日夜轮番盯着她,自个儿则一闲下来便往水云阁跑。 过去他喜欢独处,是石无颜把他禁锢的心解放开来,现在,他又再度陷进去了。 这里有石无颜的影子,明明她不在这里,他却总觉得可以瞧见她娇笑忙碌的模样。 “无颜啊无颜,你怎如此狠心……你再不回来,你的花都要枯死了。” 看着她用心栽种的外族花苗,就想起她专注为花苗灌溉、遮风取暖的景象,她的细心他是有的,但是她的巧手,却不是他能取代的,所以,少了主人关注的花苗,在冷冽的寒风中,已经开始逐渐凋零。 他想挽救,却无能为力。 就像他希望自己当时在场,能及时救她,但现实却是残酷的,他再能干、再怎么家财万贯,还是没能拯救深爱的女子。 他指腹为婚的未婚妻失踪了,他深爱的女人如今也生死未卜,难道这就是他的宿命?这一生注定孤独到老? 不!他不信宿命,不相信石无颜已经离他而去,更不相信自己会终生孤寡。 正当他在恼怒上苍爱捉弄人,刘管家从外头走了进来。 “什么事?”起先他很不起劲,以为刘管家是要来和他商讨买卖的事情,但是下一刻,却又紧张地询问:“是不是无颜夫人有消息了?” “不是的,出去找无颜夫人的人仍没有消息传来,是镇平王派人送来了一封信。”刘管家把书信递给严承。 接过信函,严承缓吞吞的打开,表情由意兴阑珊转为错愕。 “找到了……” 刘管家不解,问道:“少爷说的是谁?” “孟宸容,镇平王的女儿,我指腹为婚的妻子。” 刘管家听了,喜出望外的说:“恭喜少爷!” “有什么好恭喜的?!”过去,他或许等待过孟宸容的出现,但是现在他等待的却是另一名女子。 现在的他,除了石无颜,心底已经装不下其它人了,短时间内,他根本无意再另外娶妻。 第九章 承诺在先,现在却无法兑现,严承再次亲自上门向镇平王和王妃道歉,并且告知两人他无法迎娶郡主的苦衷。 “王爷、王妃,承儿知道郡主受了多年的苦,好不容易回来了,按理我应该要心悦地接受这门亲事,并且好生照顾她,但是承儿的爱妻坠谷至今下落不明,此时承儿真的无法再与郡主成亲,所以特地前来向两位道歉。” “世伯知道你的苦衷,但是你现在不娶宸容,让她怎么办?她都已经二十有二,年纪不小了,不能继续蹉跎青春啊!” “小侄认为,不宜再让郡主等待下去,不如我去向皇上请求,让他替郡主找个合适的好对象,我想王爷威名远播,定有不少人愿意结这门亲事的。” 镇平王叹着气说:“这事不是本王说了就算,小婉,去把严爷的话转达给郡主,并问问郡主的意思。” 小婉闻令而去,不久后又折返,并且把话转达给严承,“郡主说了,一女不嫁二夫,若严爷不愿娶她为妻,那她也不勉强,不过她会出家为尼。” “这怎么行啊!”镇平王和王妃都紧张了起来。 好个刚烈女子,这不是存心让他无法拒绝吗?要是拒绝,他便成了负心汉,真令人头痛啊! “贤侄,你真不能再考虑考虑吗?”镇平王一脸忧虑的问。 “是啊,贤侄,你再考虑考虑吧,我就宸容这么个女儿,要是她出家为尼,那我……”王妃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 见亲如爹娘的两人难过的模样,严承于心不忍,这本是他该扛的责任,也承诺在前,如今又想违背誓言,是他理亏。 王爷和王妃是无辜的,失去爱女多年,如今失而复得,他又怎忍心教他俩再度失去至亲女儿。 至于郡主,她更是无辜,从小失亲,在外流落吃苦,如今是该她享福的时候。 想了又想,虽然深觉此刻成亲对不起生死未卜的石无颜,但他也不能弃自己的责任不顾,所以只能点头了。 “王爷与王妃勿再伤心难过了,我娶郡主便是。” “严承啊,你真愿意娶宸容吗?” “是,郡主不嫌弃严承外表丑陋,更不嫌弃严承声名狼藉,严承实在没理由再拒绝婚事。” “好,我就知道贤侄不是不明事理的人,那本王就叫人看个好日子,让你俩成亲了。” 这时小婉才又开口说:“郡主说了,严爷的夫人现在生死未卜,所以不宜大肆铺张办婚事,她说,若严爷不介意,就在王府办个简单的婚礼便可。” “那怎行……” 镇平王忙说:“行,宸容的顾虑极对,贤侄的妻子失踪仅短短半月,若在此时大肆铺张办喜事,恐招人非议,不如就照了小女的意思,在本王府邸办个简单的婚礼,等以后找到贤侄的妻子再好好补办喜事也不迟。” 知道打铁要趁热,而让女儿女婿早点重逢更是王妃最想做的事情,所以她听了马上在一旁怂恿道:“择日不如撞日,就明儿个吧。” “会不会太仓卒了点?”严承有些疑虑,怕对王爷一家失了礼数。 “不仓卒,我们找到了女儿,再替你们办喜事,这是双喜临门,是好事。” “就依王妃的意思吧。” 拗不过两老的要求,严承也只能点头应允了。 第二回穿着凤冠霞帔,再嫁同一夫婿,想着见面时激动的一幕,孟宸容免不了紧张得手心直冒汗。 但穿着新郎礼服,站在喜房之内,严承却一点成亲的喜悦都没有。 “郡主,严承有话想与你说明。” 孟宸容动了手,做了请说的手势。 “严承知道郡主美意,更知应该要好好对待郡主,但是此刻严承真的无心与郡主洞房花烛,请郡主原谅。” 虽然答应与郡主成亲,可那是情势所逼,为了阻止郡主出家为尼,他必须担负起应尽的责任义务,可洞房花烛又是另一回事。 他与郡主一未曾见过面,二则因为他已心有所属,没法心中牵挂着一个女人却又拥抱另一名女子。 所以,只能形式上和郡主结为夫妻了。 但他没能及时走开,孟宸容在他举步离开前伸手扯住他,柔声说:“夫君若走了,肯定会后悔的。” “请别……”本想请她不要为难他,但他的脑门却突然被一个想法给zhà得错愕。 那熟悉的声音……是错觉吗? 他正在踌躇着要不要掀新娘的盖头,她再度开口了。 “夫君就算要走,好歹也先替我掀了盖头,让我能自由行动啊。” 不是错觉,那声音,太热稔了,是他日夜思念的女子的声音。 但,绝不可能啊! 眼前可是镇平王的女儿,宸容郡主呢!而他思着、念着的人,却是一个孤苦无依的孤女。 当他低头瞧见那紧抓着他的臂膀不放的手时,再度愣住。 那手环,他再熟悉不过了! 那是他们严家的传家之宝,是他娘亲送给石无颜的见面礼,他是不可能错认的! 再没法等待,也不想继续揣测,他一把掀了新娘的盖头,而入眼的那一刹那,他那几乎沈寂不动的心,再度运转了起来。 瞧着眼前的人儿,他激动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爷不认得我了吗?”孟宸容俏皮的问着。 “泛是真的吗?我不是在作梦吧?”眼皮眨都不敢眨一下,就怕眨了眼,她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的傻气换得孟宸容一个吻,温热又柔软的唇办印在他唇上的刹那,他总算相信眼前所见是真的了。 捧起她的脸蛋,他仔细的一次又一次审视着她的容颜,激动万分地指控道:“石无颜,让本爷为你担忧受怕,你可知罪!” 口吻还是那么霸道! 她调侃地说:“我现在可是宸容郡主呢。” “那又如何?” “你不是该对我必恭必敬的吗?”她斜睨着他,憋着笑问。 严承回给她一记邪佞的眼神,哼了一声,“皇帝老爷我都不买账了,你觉得我会怕了你这区区的一个郡主吗?”说完,他顺势在她的额前重重的敲了一记,然后再度捧起她的脸,敛去了方才的玩笑表情,极认真的问道:“我真的不是在作梦吧?” 孟宸容踮起脚尖,准备再给他一吻,但还没把唇贴上,就被他紧紧拥住,他托住她的腰,把她拉向自己,然后俯头,重重的吻上她的红唇。 这一吻,激情无比,仿佛要融入彼此的灵魂里,而吻,只是这一夜的开场,紧接着的是无限的旖旎。 他把她往床上带,解去她的凤冠霞帔,手一挥,放下了罗帐,今夜,他决计不放开她了。 清晨,在熟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3 章 怀里醒来,这是从坠谷清醒后,孟宸容第一次没有作恶梦,之前她常常会在夜半惊醒,醒来总是一身冷汗,但昨儿个她睡得极平稳,一觉醒来,神清气爽。 经历生离死别后,她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静静的看着心爱的人的睡颜,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在坠落山谷时,她脑中闪过严承无数的表情,有怒、有笑,也有严肃的模样,她真以为自己往后再也看不到这张脸了。 现在他就在眼前,她却还是有些担心,觉得不够真实。 想再确定他真的在自己眼前,她忍不住伸手碰触了他的脸,结果,却教他给紧紧揪住。 “想做什么?”他张开眼瞅着她,假装严肃地问着。 “没做什么。”她笑着搪塞,想抽回自己的手,却没能如愿。 “想去哪?”见她起身,他又问。 “醒了就起来,去给父王、母妃请安。” “慢点。”他可不想这么早起床,不只是因为新婚,更重要的是他还想紧紧的将她拥在怀里,轻轻一扯,又把她带回怀中。 天亮,赤luo的身体看得太清楚,教她感到害羞,眼睛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挣扎着想要起身。 可他没轻易放过她,伸手定住她的脸,让她只能与他面对面。 “怎么了?” “想好好看看你。” “以后能天天见着。” “太多时候都觉得理所当然,所以忘了珍惜,失去的时候,才发现到你对我来说有多重要。”他的手轻轻举起,一路抚过她的发丝、她的眉、她的眼,似是想用身体来记住她的好。 美丽不在外貌,她的美,是从身体的每一寸散发出来的,淡然而优雅,就像是一朵清新的莲花。 “真庆幸当初新婚之夜没把你撵出去。” 是啊,当时他若撵她走,又或者一剑杀了她,或许他就永远都发觉不到她的好以及她的重要xìng了。 所以他很感激老天爷对他的厚爱。 “我想,我们的缘分是命中注定的。” 她想起从小的相遇,到后来的重逢,至今,一切的一切,似是冥冥之中都注定好的。 “是啊,肯定是那样的。”除了命中注定,再没有更贴切的话语可以解释他们的缘分了,“我感谢老天爷把你送到我身边。” “我亦是。” 或许在别人眼中,他很可怕,但是在她眼中,再没有人比他更好,这一生,得他厚爱,夫复何求。 他轻轻将她一揽,感恩的说:“谢谢你还好好的活着,能这样看着你、抱着你,此生足矣。” 富贵荣华,他有了,真爱,他也得到了,此生,他再没有比现在更觉得幸福的时刻了。 幸福让孟宸容暂时忘了自己是因为何人的计谋才会坠谷,一直到严承问起,她才想起自己在寺庙捡到的信函。 她把信函取出jiāo给严承,并说明道:“那日我与翟凤玺到寺庙祈福,结果大伙吃了庙方准备的素菜饭之后,就个个腹泻不止。” “翟凤玺也是吗?” “不,她和我一样都没用素菜饭,后来在大殿上,她说要去看看大家,结果离开时,这信函不小心从她袖口掉了出来。” “后来呢?” “本来我是觉得偷看别人的信函不道德,却因为看见微微透出来的名字,觉得事有蹊跷,便打开来看,结果才知道,她找我去寺庙祈福根本是别有居心,我正打算去跟邢拓说明一切,结果就来了几名陌生大汉。”略一顿,她又续道:“那些人要我乖乖跟他们走,我不同意,就被他们一路追到了寺庙后山,后来因为他们的步步逼迫,使得我不慎就掉下山谷了。” “原来如此。”看了信函,严承怒不可遏,激动的把信函紧紧捏在手中,“竟然卑鄙的想拿你来威胁我!” “有那信函,能让他们认罪吗?” “没那么容易。” 自她坠谷之后,他也用了许多方法想打探内情,即使削了翟凤玺严少夫人的身分,软禁她,却也没能逼得她露点口风,之后也未见她与任何人联系,所以他根本没法治她的罪。 现在虽然有此信函为证,可信函署名是李尊,从头至尾都没提到翟凤玺,要她认罪,没那么容易。 “有一事我放在心底很久了,本想事情已经过了那么多年,不希望横生枝节,所以才没告诉你,但现在我想我得跟你说明才行。” “什么事?” “当年你在翟家,是有人让翟大富对你痛下杀手,那人跟翟大富说,你会成为二皇子的大阻碍,所以才下yào迷昏你,并且关在柴房放火想把你烧死。” “这事你早该说的。” “对不起……我一直很后侮,在寺庙出事时,就怕你也会被他们给害了,还好你平安无事。” “好了,现在翟大富已经在为他犯的过错受惩罚,接下来该是要想想怎么让翟凤玺和李尊两人俯首认罪。” “你可有好法子?” “法子是有,但我还在想该不该让你参与。”想到她遇害、自己险些失去她,他就不想再让她冒一丁点的险。 孟宸容不是怕事的人,她只怕留下祸害,会害到他,“说吧,我不怕。” “我知道你不怕,但我伯。” “有你保护我,不会有事的。” “好吧,我想有我在,你也应该不会有事,只要我眼睛紧盯着你就行了。”为了永绝后患,也只能让她当一次饵了,“听我说,我们来演一出戏。” “演戏?” “假扮鬼魂的戏码。” “你的意思是要吓翟凤玺?” “威胁利诱不能让她说实话,那么让她心生恐惧,也许能逼她说出一些实话来,你以为呢?” 孟宸容点头,赞同地说:“好法子!” “那么等回府之后,就开始吧。” “好。” 自从被削了少夫人的头衔后,翟凤玺就只能待在现在住的这座小院里,已经完全失势。 她知道严承急着想替石无颜报仇,誓要揪出罪魁祸首陪葬,因此她没敢去找李尊问清楚接下来该怎么办,就怕泄了底。 可是成天窝在屋内,她都快闷死了。 这晚,她趁着大伙都睡了,便到花园走动,结果,竟然看到水云阁屋外飘起了一团鬼火,吓得她慌忙逃回自己的屋里。 以为进了屋子便安全了,谁知道才踏进屋,屋内的烛火就莫名地熄灭了,吓得她连忙跳上床,把自己藏进被窝里。 除了严承和亲卫队以外,没人知道石无颜还活着,更没有人知道她此刻就在严宅里。 为了怕走漏风声吓不到翟凤玺,所以严承才把她偷渡进宅里,不让大家知道。 从石无颜掉下山谷,都已经半个多月,翟凤玺知道这些日子以来,严承每天命人去寻找,却一直都没找到人,所以她认为石无颜肯定死了,尸体己被野兽给叼走了。 一看到水云阁出现鬼火,她当然心惊胆跳,“不会的!假的!假的!只是我眼花……什么都不是……” 她努力想说服自己,此时却听见一阵哀鸣哭泣。 “谁?谁在那里?!”她隔着棉被大叫。 那哭泣声停了,却未有人响应她的问题,她既怕又想弄清事实,于是勉强自己把棉被掀开一小角,可这一看,她吓死了! 眼前是一张泛绿的脸孔,那张脸,她看了十几年,就算化成灰她都认得。 “无颜!你饶了我!不是我害你的!你饶了我吧!”她再度把棉被盖上,整个人缩在棉被里大声求饶。 若没做亏心事,又怎会吓成这样! 瞧一向嚣张跋扈的翟凤玺像只胆小的老鼠,孟宸容看了也挺同情的,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该对居心叵测之人再存有fù人之仁。 “还我命来……”她依计行事,开始假扮起鬼魂来。 那音调够吓人的,翟凤玺害怕的边哭边求饶,“好心的无颜啊,求你饶了我吧!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鬼迷心窍和尊亲王连手想抓你来威胁严承,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饶过我吧……” “我死得好惨……” “我知道,我会给你烧纸钱的,你就好好的去投胎转世吧……求你别再来找我了……” “下来陪我……” “不要!不要!不是我推你下去的!是李尊的人!你要找就去找他们!” 答案出来了,她之前还不断否认,说事情与她无关,不知道是谁对石无颜痛下dú手,现在,不打自招了。 但严承没打算揭穿她的谎言,他只是轻轻的把孟宸容带离翟凤玺的居院。 离开后,孟宸容不解的问道:“为何不揭穿她?” “还得让她引出大老鼠。” “万一她不去呢?” “天天吓她一下,她还能撑得下去吗?” “天天吓她好吗?万一吓坏她,恐怕更没法把罪魁祸首揪出来。”她多少还是有点同情翟凤玺的,毕竟住在一起那么多年了,她也不想她走投无路。 但她的同情心马上就被严承看穿了,他重重的敲了她的额头一下,严厉地说:“对心肠dú辣之人存有同情心,不只是对自己残忍,对被他们所害的人更是残忍,不许再有想饶过他们一次的想法!得给他们一次重重的惩罚,才能让他们了解自己犯下了什么错。” “我知道了。”她知道是时候该让翟凤玺和李尊付出代价了。 在床上躲了一整晚,翟凤玺一听到外头有人在jiāo谈,就冲出屋子,然后抓住正在打扫前屋的大娘,哭丧着脸说:“有鬼!这里有鬼!严府有鬼!” “你……胡说些什么!我在严府待了一辈子,从没听说严府有鬼,你作恶梦了吧?”大娘甩开她的手,嗤鼻说道。 府里上下都怀疑石无颜是翟凤玺害死的,加上她现在已经不是少夫人,所以每个人见着她,都不太想搭理她。 “可恶的奴才,你是说我在说谎吗?!我说这府里有鬼,我亲眼瞧见的!”自然不能忍受被看轻,她气急败坏的抢过大娘手上的扫帚,拿着扫帚想打大娘。 疯了! 大娘也不打扫了,干脆一走了之。 赶走了人,只剩下在一旁整理花圃的园丁,她又上前说:“你有没有在严府里看见过什么?” “小的不懂夫人的意思。” “鬼之类的。”一定不是石无颜,翟凤玺不断的安抚自己,瞧见的只是严府里的其它鬼魂。 但园丁也摇头了,“老夫人长年吃斋念佛,严府一向很平静,肯定是夫人发梦了。” 没人见过!那她瞧见的是谁?难道真是石无颜的鬼魂回来向她讨债了? 她不信,所以只得取信打扫大娘和园丁的看法,想是自己作恶梦了。但是夜,同样的情况又发生了。 因为害怕,她不敢熄灯,可是三更锣刚敲,她房里的烛火又自行熄灭了,而同样的凄厉哭声再度传人她的耳里,这次竟然还是打床顶上来,这下她不信都不行了。 “别来找我!别来找我!冤有头债有主,你去找尊亲王啊!是他让我引你去寺庙想抓你来威胁严承的,不是我!” 倒是推得一干二净啊!严承在一旁,听得一脸不悦,他一点也不信若没有可图之利翟凤玺会和李尊连手。 这装神弄鬼的戏码没他是不行的,孟宸容不会武功,飞天遁地都是依靠他的轻功以及邢拓等人在屋顶做出的效果。 “是你……我死得好惨……你来陪我……”为了让翟凤玺更加深信自己见鬼,严承在一旁陪着仿效果,伸手给她鬼压床,然后又快速闪开。 “不是我!是李尊!” 别说皇后没当上,还丢了严少夫人的头衔,她可不想又被个鬼魂缠上,若被鬼整死,那她就更冤枉了! 所以天一亮,她就收拾包袱,在所有人都还没起床的时候,偷偷的上路了。 她前脚踏出后门,严承等人后脚就冒出来了。 “就知道她迟早会有所行动,你们跟着她,绝对不能跟丢了。” “是。” 邢拓领令后,保持一段距离轻巧跟上,现下就剩下严承和孟宸容两人。 “可怕吗?”严承瞧了她的鬼妆,笑说:“我倒觉得挺可爱的啊。” 只是穿了白袍,脸抹得白了点,但两颊的红点让她瞧起来反而显得逗趣可爱。 “人心存恶便生魔,她是被自己的心魔给吓到的。” 第十章 翟凤玺在路上偷了匹马,然后狂奔向尊亲王府,但半月前出事后,李尊有派人转话给她,让她在严家好生待着,免得露出马脚,所以见她前来,李尊不禁皱起眉头。 “谁让你来的?!”他怒不可遏的问。 “我不来就要没命了。”她才不管他生不生气,赶了那么久的路,她还没坐下,就先倒了杯水咕噜地喝了起来。 “大胆!还不快快回去!” “我不回去,死都不回去!” 瞧她那么坚持,李尊也想知道内情,“怎么回事?严承察觉什么了吗?” “不是严承,是石无颜。” “她没死?” “死了!但她的鬼魂回来了,每天夜里缠着我让我给她赔命,还想要我的命,我再不离开那里,迟早会被她拖到地狱去!”大气都没喘一下,翟凤玺急得一口气把话说完。 “一派胡言!这世上哪有鬼!我看是你自己吓自己!” “是真的,我问了很多人,可是大家都看不到,那不是我见鬼了是什么?肯定是石无颜死不瞑目回来找人算账了,她可不是我推下山谷的……” “住嘴!”怕她泄漏太多秘密,李尊大声遏止,并且赶人,“你马上回到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4 章 家去,免得严承起疑。” “我不回去,石无颜每天半夜都会来找我,我再回去那里,早晚都要被她吓死。” “你不想当皇后了吗?” 想,但是眼下看来,当皇后之日遥遥无期,她怕自己还没当上,就先没了xìng命。“不如尊亲王纳我为妃吧,当不了皇后,当王妃也不是坏事。” 真是痴心妄想,他又不是被蒙了眼,就算要挑人,也轮不到她,会说要让她当皇后,只不过是要让她心甘情愿做他的棋子,如果她不回严家,这颗棋就等于是废棋,没作用了。 “你当真不回去?” “不回去,绝对不回去!”翟凤玺相当坚决,却没料到,这一来倒是替自己埋下了杀机。 对于没用的人,李尊向来只有一种处理方式。 他当然不会当场就把她给杀了,要杀人,自然也得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那就先住下来吧。” “你肯让我住下了?那纳我为王妃的事呢?” “那事还得从长计议,毕竟你此刻的身分还是严承的人。”他当然不会笨得为她明着和严承杠上,此话依然只是安抚她,让她暂时不要闹事而已。 美丽非常,但脑子却未必管用,翟凤玺成天只会作着凤凰梦,所以李尊的话她都当了真。 可以远离严承,又能当上王妃,她来时的恐惧,这一瞬间都让美梦给取代了,却不知自己已经大难临头。 夜深人静,尊亲王府里的人似乎都睡沈了,却有人在入夜时分开始动了起来,几个彪形大汉悄悄潜入翟凤玺的房内,趁着她熟睡当头,把她捆绑起来并且装进大麻布袋里,朝肩上一扛,直接奔出王府。 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半途却让人给拦阻了。 “把人放下。” “让开,莫管闲事,挡路者死!” 邢拓依然站得笔挺,他身旁的亲卫队员亦是,他们这一生只会听从一人命令,那人不让他们让,他们定会誓死不退。 严承命令他们跟踪翟凤玺,后来得知李尊可能心存不轨,所以又命他们静待尊亲王府的动静,果然一切都在严承的预料中。 翟凤玺对李尊来说是块烫手山芋,所以一入夜,就急着想要处理掉她。 麻布袋里的翟凤玺一醒来,听到对话,心知不妙,开始挣扎大喊,“救我!快救救我啊!” 为了让她明白是李尊派人杀她,邢拓不慌不忙地说:“尊亲王也未免太狠dú了吧?竟然打算就这么处理掉替他卖命的女人。” 翟凤玺一听,为之大怒,但她更怕真的香消玉殒,不断在麻布袋里又踢又嚷,“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李尊,你这个王八蛋,我替你做了那么多事情,还放着好好的严承少夫人不做跑来投靠你,你是这样对待我的吗?好,你不让我活,我出去也绝对不让你好过!” “闭嘴!”李尊的人踢了麻布袋一记,大声怒喝。 “谁在外面,请快快救救我……我不想死啊……” “真不想死?”邢拓冷静地问。 “真不想死。” “那出来以后让你做什么你都会做吧?” “会,只要救我出去,你说什么我都会照做的。” “好吧,现在开始你好好待在里头,不许吵闹,其它jiāo给我们就可以了。” “你们既然要找死,那就别怪我们心狠手辣!”李尊的人当然不可能把翟凤玺jiāo出去。 双方人马打了起来,李尊的人非省油的灯,个个骠悍,但是严承的人更是训练有素,身手矫健,在短暂的对峙之后,李尊的人就被打倒在地。 “把人绑起来送进京去。” 接着,邢拓就把翟凤玺连同麻布袋扛上了马背。 没被放出来,翟凤玺仍感到心惊胆战,她在麻布袋里挣扎着,并且嚷道:“快放我出来啊!” “等到达了目的地,自然会放你出来。” 这是要带她去哪呢? 心有不安,她怎肯轻易配合,“你骗我,你还想杀我对不对?到底是谁派你来的?” “放心,想杀你的人都被绳之以法了,你现在只管安静睡一觉,到了目的地自然会放你出来。” 安静睡觉,在麻布袋里?开什么玩笑!在生命攸关当头,谁还能睡得着? 但,眼下担忧也无济于事,她也只能等待了。 尊亲王府被团团包围,在屋内的李尊逼不得已,只得起身走出屋外,瞧见带头的人是严承,马上动怒。 “大胆严承,你竟然私自带兵围住王府,是打算造反吗?!” “造反?”严承听了大声朗笑。 那笑,狂妄得令李尊很不爽,他厉声怒问:“严承,你在笑什么?” “我笑,尊亲王作贼的喊捉贼,要我没说错,想造反的应该是尊亲王才是,对吧?”平静的指控,丝毫没被李尊的怒气所影响。 “我会进京面圣,说你私自拥兵攻击尊亲王府,让圣上治你个叛乱之罪!” “正好,皇上也想请尊亲王去喝个茶、叙叙旧,现在就走可好?” 李尊听了心底一惊,想不透李训找他去做什么。“你可不要假传圣旨,那可是唯一死罪!” “敢情尊亲王这是在替严承的身家xìng命担忧?我都不知道尊亲王对严承这么好,可是怎么办,我这里还真有道圣上的旨意,方才一时忘了拿给尊亲王了。”严承这才从怀里亮出圣旨来,脸色也在瞬间变得严厉,他居高临下,目光犀利地盯着站在门口的李尊,厉声说:“李尊接旨!” 还真有圣旨呢! 这下该如何是好? 接了旨,就得进京面圣,这一去,怕是凶多吉少,不接呢,抗旨,也是唯一死罪。 以目前的情势来看,他的兵力根本不能和严承的兵马相抗衡,严承的兵力就和他的长相一样,都像鬼一般,据说都能以一敌十,这仗打起来,他一点胜算都没有。 所以与其和严承打,还不如去面圣,或许活的机率还比较大。 “不就是皇兄找我去喝茶,本王就跟你走一趟,没必要大动干戈嘛。” 李尊果然如外传那般,是个双面人,在那帅气的表皮下,藏了无数的鬼胎,换作其它人,这时候应该已经自乱阵脚,哪还能笑得出来。 他是个人才,可惜才气用错了地方,他要是能好好的效力于当今皇上,对圣极王朝来说,会是一大助力。 “尊亲王从未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后悔过吗?” “后悔?在本王认识的字句里,没有后悔两个字。” 至今仍这般狂妄,根本就是个不懂得自我反省的家伙,道不同,不相为谋,看来这人永远都不可能为李训所用。 “我相信尊亲王很快就会后悔了。” “听说十年前你遇到了一场大火,我在想,当年你怎能逃过一劫?”那一次的失败后,严承身边总有人严密守护,加上他不认为严承真能成为阻碍而不再暗杀他。 果然,当年的事情和李尊脱离不了千系。“我福大命大,遇到了仙女下凡,是她拯救了深陷水深火热中的我。” 想起那日模糊视线中的背影,他确实是把那身影当成仙女了。 现在那人也是他心中的仙女,这一生都是。 “是谁救了你?” 一尊亲王的好奇心真是旺盛,既是仙女,我怎可能知晓她是何方神圣,你要真想知道,哪天朝天膜拜,问问天上的神吧。” “若当年你死了,一切局面是否就会跟现在不同?” 严承冷笑反问:“尊亲王希望我死吗?” 李尊回以一记冷笑,没有回答,但两人都心知肚明答案是什么。 “尊亲王应该清楚,你再也不会有那个机会了。” “未必,若我现在走人呢?” 严承拿出另一道圣旨,“这有另一道圣旨,尊亲王若不与我一同回京师,抗旨者就地斩立决。”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李尊不管去或者不去,都没有机会再扳倒严承了。 直到这一刻,李尊心底才有了一丝丝的后悔,但却不是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而是后悔没能在严承尚未壮大以前杀了他。 大殿上,李训高高坐在龙椅上,翟凤玺跪在下方,严承正把李尊带到大殴。 一见到李尊,翟凤玺就忘形地怒骂,“该死的李尊,你竟然想杀人灭口!亏我和我爹为你卖命多年,原来你从头到尾都是在骗我!” 瞧见她,李尊也有些吃惊。该死的人却在这里,那意味着,坐在高位的人已经知道一切了。 顿时,连最后一丁点希望都破灭了,他无力的跌坐在地上。 “放肆!”李训厉声怒喝,吓得翟凤玺顿时噤若寒蝉,他这才把目光转向李尊。 他这个弟弟,从小就有才情,不只允文还能弄武,哪怕知道他居心叵测,他还是曾经心软,一次又一次的放过他。 但他不思反省,仍旧暗地招兵买马,让他相当痛心。 “皇上,人我给您带到了,剩下的就jiāo给圣上,草民告退了。”严承对官场上的一切没有好感,也不想理会,会动手,纯粹只是帮兄弟的忙,所以人一带到,就想离开了。 这回李训没让他走,只是下达命令,“在旁候着吧。” 平常严承才不管他是谁,但在大殿上,还是卖给对方面子,他没定,听命到一旁安静的当个旁观者。 李训这才再度把视线转向大殿下的两人,“李尊、翟凤玺,你们可知罪?!” 翟凤玺怕被问罪,马上举手指向李尊,指控道:“是他教唆我的,我是无辜的,石无颜是他叫人杀死的,他允了让我当皇后,却想杀我灭口,这人良心都被狗啃了!” “疯女人!是你自己一心妄想当皇后,倒把帐算在我头上了!”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堂下正是一小人、一女子,狗咬狗一嘴毛,那模样真是让人看了都觉得作呕。 “李尊啊李尊,你当真以为朕什么都不知情吗?朕三番两次放过你,是思及你我本是同根生,然而你却泯灭良知,一再犯错,这次,朕无法再饶你了!” 这样的结果,李尊早就预料到了,但他仍挺直腰杆,不可一世的说:“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别想我向你低头认错,那位置本该是我的,我只是运气没有你好,我自始至终都没错!” “真是死到临头还不思反省!” 只不过即便他罪大恶极,到底是流着相同血液的兄弟,要砍他头,李训仍觉于心不忍。 “朕不会砍你头,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下半辈子,你就在活人巷里好好反省吧!” 活人巷没活人,进去的人从没有人出来过,每天只能靠着一碗饭一口水度日,就像井底里的青蛙,只能望天至死。 那比一刀杀了他还难过,“李训,你不能那样对待我!” “带下去!” 李训不想再听,直接挥手让人把李尊带往活人巷,而翟凤玺原本还以为自己能逃过一劫,但下一刻她傻了。 “翟凤玺,你痴心妄想,与李尊勾结图谋不轨,朕将你发放边界,充当军妓,永世不得回京!” 军妓……不只梦碎,她万万料想不到自己的下场会如此凄惨,还没被带出去,她就晕了,后来是被侍卫拖下去的。 如今大势底定,再无令人烦心之事与烦心之人了。 “我可以走了吧?”严承这才再度开口。 “急什么?陪朕喝一杯吧。” “很急,有人等着我呢,酒,等你来找我喝了。”这回,李训没能留住他,因为他早就归心似箭了。 严府来了个客人,指名要见她,听说还是个贵客,怕怠慢了贵客,所以孟宸容只好亲自迎接。 可她出了房,小翠却告诉她,客人已经到书房去了,她只好到书房找人。 一进门,突然有个身影朝她靠近,然后在距离咫尺处很仔细的打量她,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仔细得像是连她有几根头发都想要细数出来。 她吓得直往后退,可又不敢怒喝,因为听说这人和严承jiāo情很好。 可她还是觉得纳闷,不明白严承怎会和这种登徒子当朋友呢? “你就是严承的少夫人?”当她回到严府,便正名为少夫人。 “我是。” “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请问……” 她话还没说完,李训再度发问:“听说十年前是你救了严承?” “是。” 这人是谁啊?问题很多,却不报上名号,真是失礼。 “不好意思,严承外出了,不过应该就快回来,我让人帮您送上茶水和点心,请您稍等片刻可好?” “不好,我还有问题没问完。” 李训突然抓住她的手,吓得她不禁用力挣扎,可是怎么甩都甩不开,情急之下,她就朝他的手狠狠的咬了下去。 “啊!你竟然咬我?” 这让他想起,她出生没多久,他逗她,谁知她却突然咬住他的手指,后来听说是婴儿牙齿会痒,才会咬人。 现在总不会是牙齿痒才咬人吧?!. “不能怪我……是客人您……不自重!” “我不自重?我怎么个不自重了?” “我是严承的妻子,您是严承的好友,靠我那么近,又放肆的抓着我不放,不是不自重是什么?” “喔……你觉得我是在戏弄你,是吧?”李训听了,忍不住炳哈大笑起来,结果又靠近她了。 但这回他被人推离了几尺,他看着用手抵住他的严承,笑了,“你可回来了。” “别逗她了。” “既然爷回来了,那我先告退……”孟宸容怕自己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5 章 续待下去会得罪严承的好友,急着想离开。 但才举步,两只手就被扯住了,一手是严承抓的,另一只手则是他的好友。 “皇妹,我刚刚是逗着你玩的。” “皇妹?” 谁能叫她皇妹?不是皇亲便是国戚,能和严承如此打闹的,据她所知,只有一人。 思绪转得飞快,身子反应也很快,在她的脑袋开窍时,身子一福,向李训行了礼,“宸容见过圣上!” “严承,我终于知道你为何对我这个皇妹如此情有独锺了。” 识大体、脑袋又好,难怪能掳获严承的心哪! “好了,你来找我不是要喝酒的吗?” “酒当然要喝,但是是要喝你们的喜酒,我说你都成了几次亲了,可就没一次请我喝喜酒,这回,不该躲了吧?” “当然,肯定让你喝个够。” “还有这个。”李训亮出圣旨来。 “这是为何?” “宸容可是我的皇妹,我怕你欺负她,所以给你这个,你就卖个面子看看吧。” “别给我耍花招。” “看看吧,不看的话我这皇帝多没面子。,在我皇妹面前,给我留点面子吧。” “她刚刚可没给你面子,还咬了你的手,不是吗?” 严承这一提,孟宸容又再度福身,“宸容有错,请皇上恕罪!” “你比他懂事多了。”李训扶起她,见他不看圣旨,就自个儿宣了起来,“严承听旨,朕命你给我皇妹一个风光的婚礼,并且从此只能与她白头偕老,若违朕令……” 严承把手往李训肩膀一搁,拉着他走出书房,边走边笑说:“喝酒就喝酒,哪来那么多废话!不过你这次的圣旨,我可以允诺你。” “皇妹,你听见了吧?以后这家伙要是欺负你,记得来找朕啊!” 笑声充斥着整座严宅,连远处的仆人们都听见了,府中已经许久不曾如此欢乐过,他们深信,往后的往后,定会一直这样和乐融融下去。 尾声 大红灯笼高高挂,严府里到处张贴着大大的字,这次是严承第四次成亲,而且是在短短的一年内成亲四次,所以外头已有不少谣言。 有人说,原来的无颜夫人被残忍的严承杀了,也有人说,原来的少夫人也被严承杀了,再有人说,后来的少夫人被送进了冷宫。 但真相如何,外人根本无从得知。 所以只要有人有机会进入严宅,就会忍不住想要打探一下内情。 “请问,你们原来的无颜夫人现在可安好?” 厨房里的小厮笑答,“好得咧!” “请问你们原来的少夫人现在可好?” “可能……不太好。” “难道是被你们少爷杀了?!” “胡言乱语,我们家少爷心肠好得不得了,他从不杀人的,是那位犯了王法,让皇上给请走了。” “那后来的少夫人呢?听说是镇平王的女儿、高高在上的郡主吧?她总不会也犯了王法吧?” “当然没有,她现在还是我们的少夫人啊。”小厮再次笑答。 怪了,少夫人安好,可外头都在传说严少爷准备迎娶新的少夫人,难不成有两个少夫人?“你就别诓我了,我知道你们少爷今天要娶少夫人。” “就是同一个人嘛。” “同一个人?镇平王府的孟宸容郡主?” 没错,严承今日迎娶的就是镇平王府的郡主孟宸容,也是他最爱的女人,他会如此大费周章是有原因的。 第一次娶亲,他要娶的人不是她,所以觉得亏待了她,第二次成亲,他被迫无奈和她成了亲,也不是出于自愿,所以他仍觉对她有所亏欠。 所以,他决定要给她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而且千真万确是他要娶的新娘。 外头的传闻压根影响不了严承的兴致,他满心期待想要和她成亲拜堂,然后昭告天下,他成亲了。 这一回,他的亲事真是办得风风光光,不只宾客满堂,连方圆百里的居民百姓都能沾到喜气。 席开百里,每个人都能吃上一顿好料。 而在水云阁这边,有人根本连去向宾客致意都懒,只想窝在这一方天地,和他心爱的女子共度良宵。 “爷,你还是出去见见宾客吧。”孟宸容提议着。 “我哪也不去,就在这里。” 他的目光紧盯着她,片刻都不肯开…… 被他瞧得浑身不自在,这明明不是第一回和他如此靠近,但每一次,她的心跳都好快,低垂着头,她羞赧地问:“我脸上有什么吗?” “有。”他缓缓靠近,当她以为他要替她除去脸上的异物时,他的唇落下她的眼,然后低声说:“有我爱的眼睛、鼻子、嘴巴……” 他的吻一路下滑,哪怕她抗议天还没暗,他也没听进去,甚王从不在意,一把将她拦腰抱起,走向床杨。 他轻挥罗帐,帐落下,幸福的一幕,仅两人可见,旁人,非礼勿视。 想看其它认错娘子、守错郎的精采故事,请看东方初睛花园系列1813良辰几时到之《青梅花嫁二手夫》 【全文完】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iqugedu.com--- 【sabbaty】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访问小说分享者(目空一切)的书库,阅读更多TA分享的书籍! 地址:http://www.biqugedu.com/u?id=34825 也可以百度搜索或者访问www.biquged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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