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女乡长》 第一章 前任风流 ,最快更新风流女乡长最新章节! 第一章 前任风流 桑塔纳在蜿蜒的山路上飞驰,司机小柰感觉到乡长杜鹃正在同车里的副书记卢会、纪委书记马先蒿讨论黄栌的风流韵事,就悄悄地关掉了VCD播放机。 黄栌是乡党委书记,龟峰山乡的一把手,上星期就到地区党校青年干部培训班学习去了。 “那女孩子是个什么样的?”坐在司机傍边的杜鹃扭转头向后排问道。 “哪里是个什么女孩子,一个大娘,有两个孩子。”卢会兴奋起来了,他大幅度的摇晃着身子,极力地想掩盖自己有些激动的情绪,压抑着自己的声音说,“还是个卖豆腐的。啊,啊,叫马什么的?”他用手拍了拍身边的马先蒿的大腿,又扭转头说,“听说是你的本家,我只知道浑名叫仙藤。” “只是同姓,不同宗,论辈派,还是我远房的一个侄女。”纪委书记马先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不过,我们多年来没有什么来往,只是出了这事后我们才认识,见了面也只是打个招呼。” “我就不懂一个堂堂的书记,又是一个大学生,怎么看上一个开豆腐铺子的!”杜鹃说,“真是无之谈。” 显而易见,初来乍到的杜鹃还不知道这个乡里的水有多深! “你知道呢,黄书记驻点村就是能仁寺村,天仙藤开的豆腐铺子就在村支书麦门赐家隔壁,黄书记最爱吃豆腐。”卢会说,“话又说回来,天仙藤的确做得一手好豆腐,像她的人一样水灵灵的,花色多,品种全,又是祖传的绝活,你初来乍到不知道呀,中央首长到西陵来,县里总要请她出山做许多绝迹的豆腐皮子呢。” “是呀,她家还能做出许多绝迹的豆腐,比如说神仙豆腐、观音豆腐、磨芋豆腐、父子豆腐。”马先蒿附和着说,“她爹爹是个土匪,跑到台湾去了。” “这能说明问题吗?”杜鹃用略含讥讽的口气说,“档次和口味也太低了一点吧。” 副书记和纪委书记都默不作声,只有车轮子在沙路上摩擦的滋滋声。 过了好久,杜鹃说,今天叫你们同我一道到能仁寺村并不是说代表书记去看天仙藤,我们是去打火的。 卢会和马先蒿慌忙振作精神,竖起耳朵,做出很认真听的样子。 她告状告到组织部去了。杜鹃说天仙藤的男人不是个好东西,昨天到黄书记家里敲诈了一笔钱。 “啊呀,有这事!”后座的两位书记异口同声地感叹着。 “哪能给?”司机小柰忍不住插嘴问道。 “好好的开你的车。”杜鹃并没有理会他,说,“你们说,我们今天见了面怎么样说,能做好天仙藤的工作吗?” “这女人仗着自己有一点姿色,也太猖狂了,太嚣张了,”卢会大声疾呼,甚至于有点义愤填膺了,“上次她男人到乡政府院子里闹事,将办公室的玻璃都砸碎了,我将这事压下去了。晚上黄书记让我到天仙藤家里还做过工作,她答应得好好的,怎么又变了卦?” “这事是怎么发现的?” “听说是去年赐天,能仁寺的几个女人坐在街上晒太阳,一个女人说,我搞的男人是一个民兵连长,另一个女人说,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搞的男人是是万元户,天仙藤就很生气也很自豪地说,你们那小把戏算什么!我搞了乡里的皇帝。”司机小柰抢着说, “嗯你娘的么事气?”马先蒿骂道,“你好象你在现场似的,越说越象。” “人人都有丑,不露是高手哇!”卢会感慨地说,“黄书记还好年轻啊,地区组织部跟踪的后备干部,听说换届时就要进县委常委,这样一折腾,不就又泡汤了么。” “是啊,我们要做的工作就是让这女人别再上县里闹事了。”杜鹃脱口而出,说话时不禁思想开了小差,她想起了她在万亩竹海景区的一个相好的 说起来有些可笑也有些传奇色彩,小时候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后来,他居然是一个铁匠,名字也很古怪就叫铁锤,劲特别的大,一拳头可以打死一头牛。他后来当兵去了,他那一米八的块头浑身上下的一堆堆肉圪塔看了就让人心跳动不止,跟他在一起,好象自信心特别的足,无论做什么事都干劲十足。 她一想起他就脸红,情不自禁地掏出手帕假装擦拭汗水。其实,今天并不那么热火朝天。 “听说,这女人本来不想闹事,家里家外从来就是她当家说了算,无奈这事让丈夫知道了,也是身不由已啊。” “总而言之,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同这个女人搞。” “你我的意思是说,要搞就搞高档次的哟?” 车内大家都笑了。乡长杜鹃带着两位副书记今天就是去解决这样一件特殊的事,杜鹃从邻近的黑喇叭山乡党委委员、妇联主任的岗位上调到自己的家乡龟峰山乡当乡长处理的第一件事,虽然从前当妇联主任时经常处理这样的事,已经是轻车熟路、胸有成竹了,但今天不同于以前,这是波及到乡党委书记的,一不小心就不是一个作风问题,也不是一个经济问题,而是一个政治问题了。这黄栌是从市委办公室下派的青年干部,是组织部定点跟踪的重点培养对象,在龟峰山乡三年了从上到下口碑很好,处事果断,办事扎实,清正廉洁,联系群众,如果说不是因为这样一点点小事影响了他,早就是副县级的干部了。杜鹃想,书记看中了的人,她今天一定要见识见识。 说着说着,就不知不觉地到了能仁寺村,村支书麦门赐、村主任秦名羊还有办事处的两位国家干部早早的等在村口了,看到乡长一行后就一脸的笑逐颜开,纷纷上前喊道:杜乡长来了啊!卢书记来了啊!马书记来了啊!吃饭了吧!饿不饿?渴不渴? 小柰则将车开到一棵大荫树底下,一行人就向天仙藤的豆腐铺子走去,杜乡长边走边简单扼要地部署了谈话的内容方式要求达到什么样的一个效果,大家都是老农村了,所以不必细说了。 走近豆腐铺,村支书麦门赐说,到我家里坐坐再说,卢会打断了他的话说,先到天仙藤家坐坐。 走近铺子内,一个衣着简朴的农家妇女迎了上来,脸上讪讪地笑,一边不做声不做气地让座,杜鹃从上到下打量了她好一会,这是一个鄂东山区普通的农家妇女,上身穿白底红圆圈点点的衬衣,下身着蓝柳条中式包边裙,脚上一双紫色的透明塑料凉鞋,除了身材十分周正、皮肤较好外,几乎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深不见底,暗藏着许多不可捉摸的东西。 杜乡长一坐定,纪委书记马先蒿就对迎接的他们的一行人说,你们有事到村支书家坐一坐,杜乡长和卢书记有点事,其余的人说了一番客气话就走了,马先蒿就同天仙藤拉起了家常,他说,“我们本家,是一个宗族的,要是论辈派,你该叫我叔叔,我的爹爹同你家的二叔一起当过兵的,是要好的忘年交。” 天仙藤警惕地环顾了一周后,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也不回答。 “你知道我们今天的意图,既然是本家,一笔难写两个姓,我就跟你直说了,我们今天来龙去脉意思就是要你断了上次找的事,我想事已至此,再多说也没有多大的意思,你是一个明白人,这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我想到此为止。” “你说的意思我没有听懂。”天仙藤提着茶壶边倒茶边说。 “我的意思很明白不过的,搞了算搞了,算了。” “说得轻而易举。” “那你说要怎么样?”副书记卢会盯着她提高了噪声说,“你想过没有,这样没完没了的闹下去对你有什么好处?再说,你想要闹个什么?要一笔赔偿金,还是要闹得书记家离婚,然后你再嫁给给他,或者说闹得将他搞臭?我想不处乎这三个目的。你想想看:如果你拿到了赔偿金,就是十万八千,你以后怎么在能仁寺做人,你还有丈夫和孩子,亲朋好友又是怎么想;你想弄得他离婚再嫁你,这是不可能的;至于说想弄臭他的名声,这是你做不出来的,必竟你们相好了一场。这三者都不是,那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还要三天两头的东扯西拉的干什么?算了,算了。再这样闹下去对双方都不好。” “我是一个老百姓,我不怕。”天仙藤转过身脸朝着墙壁说。 “你男人呢?” “到广东打工去了。” “他不是在家吗?” “他要同我离婚。” “你们两个出去一下。”沉默很久的杜鹃开口了,她见两个男人走出了铺子后关上门,拉起天仙藤的手说,“我问你,你觉得黄书记同你搞真的还是搞假的?” “你问这个干什么?” “看着我,回答我的问题。” “是!”天仙藤迟疑了很久才坚定地说。 “好!这就足够了,作为一个女人,尤其是象你这样的女人,能有他这样一个相好的,或者说是叫做情人也好,你难道说不感到满足么?要是我就很满足。”杜鹃动情地说,“人生得一知己就足矣,其它的都是次要的,不值得去为它们牵肠挂肚、牵强附会的,你说是嘛?全乡几万人中,能干人多的是,漂亮的多的是,黄书记为什么唯独看中了你,你是长得漂亮,还是你有很多钱、很有气质?我看都不是,关键是他喜欢你这个人。假如是我,高兴得幸福都来不及,那还有什么心思在背后说三道四的,甚至于还要置人笑话而后快,置人死地而后快,这就叫相好的吗?这就叫情人?真他妈的混蛋!” “不是我干的。” “那是谁?是谁指使的?” “真的不是我,我”天仙藤伏在桌子上哭了起来,一声比声地哀怨,仿佛要将这些年来受到的委曲全都哭出来似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章 女人永远都是受害者 ,最快更新风流女乡长最新章节! 第二章 女人永远都是受害者 女人永远都是受害者。杜鹃想,男人搞了就拍着屁股走人,留下后遗症就是殃及亲朋戚友、丈夫孩子,还有没完没了的社会公德、人情世故,她不禁为自己感到悲哀,一种物伤其类的愤怒真真切切地填满了她的胸堂。 她俩就这样静静的坐着,直到卢副书记在窗外喊时,杜鹃再起身对天仙藤说,“这事就到此为止,今后你有什么为难的,到乡政府里来找我,我是一乡之长,在这龟峰山乡还没有我解决不了的问题。” 大家都靠拢过来了,又纷纷与天仙藤玩世不恭起来,有的还开起了玩笑,她擦了擦又红又肿的眼晴,终于破涕为笑了。 离开天仙藤的家、按预定的安排,卢会和马先蒿要到能仁寺村的柿子基地去督办抗旱进展情况,这几天来有好多柿子苗都干死了,一个村接一个村的干部跑到乡里叫苦,大家心里都很着急。麦门赐和秦名羊极力挽留他们一行吃中饭,杜乡长说,“你们俩就随俩位书记到基地上去,中饭就在基地上吃。”回头对司机说,“我另外还有事,你把车开过来。” 他们一行人到基地去了,杜鹃让司机将车子开到了邻近的地榆村,她想暗访一下地榆村的野人洼水库防汛抗灾准备情况。 地榆村是杜鹃的家乡村,她就是在这儿出生成长的,这里有她的天真但并不烂漫的童年,有她的多情并不幸福的少女时代。她排行老四,有姊妹五个,上有大姐杜燕,一字不识,就嫁在本村,二姐杜蒜也是一个文盲,嫁给新疆的棉花贩子了,到如今还没有回过娘家,三姐杜苋只有小学文化程序,嫁给城区一个菜农,下有一个弟弟杜南正在念高中。父亲是一个读了两年私塾却又一事无成的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母亲是逃荒逃到地榆村来的,无名无姓,她只知道自己是安徽人,具体哪个地方的人早就忘得一干二净,大家就称她野菊。杜鹃就是在这样一个环境中长大的。杜鹃一想到姊妹几个人的名字就感到好笑可叹,一看就好象都出身书香名门,其实不然,她也只读到初中毕业后因家里没有钱,只得缀学在家挣工分,拿到高中录取通知书那一刻她仍然记忆犹新,当她高高举起红色的通知书从村子里穿过时,乡亲们都投来羡慕和夸奖的眼神,大家都说她是地榆村里第一个高中生,金凤凰要飞出山村了。当她兴高采烈地冲进家门时,父亲说,没有钱,确实想读书的话,你得答应将来读完书就嫁隔壁村的巴豆,巴豆爹说他们愿意出钱让你念书。杜鹃说,宁可当文盲也不愿意这样卖身。杜鹃就这样握起了锄头,由于她胆大泼辣,热心于公事,很快当上了三组的小组长,后来又从村里的团支部书记、妇联主任干到村主任,直到地榆村的党支部书记,后来在招聘考试中被录用当国家干部,就是我们后来所说的国家公务员,再从普通干部干起,当过组织干事、计生办主任、民政助理,又被提拔为党委委员、妇联主任,当过副乡长,还被组织部送到西陵红叶电子集团上挂作到经理助理二年,后来在乡换届选举中被全票通过当先为乡长。用她自己的话说,她一个农民的女儿,没有什么背景和后台,也没有什么深厚经济基础,是党培养她,是人民哺育了她,所以她能清醒的认识到自己,她说,真正认识自己的是在从村干部到国家干部这一角色的转换,这一年她参加了湖北省委党校的函授考试,通过四年半的不懈努力,一个仅有初中文华程度的农村姑娘拿到了本科文凭,当她拿到红色烫金的毕业证书时,她哭了,是那随心所欲、温情万转的哭泣,又象是一种豪情万丈、放纵恣意的哭,她想她终于可以脱胎换骨了,成为一个文化人了。 车子到了地榆村的野人洼水库,远远地就看见坝上红旗招展、人来人往,看来野人洼水库的脱险工程已经开始了,几天前,杜鹃安排了分管农业且很有经验的副书记崔风使、协管农业的副乡长瞿麦来负责整个工程,这让她很放心,完全是按既定方针进行,她不想惊动他们,但还是被指挥部的崔风使看到了,他向这边走过来,村子里的很多人都认识杜鹃,这个姑娘是他们村子里的骄傲,人们放下手中的活纷至沓来,围着她说这说那、问寒问暖的。崔风使则对他们嚷道,“好了,好了,杜乡长还有事,你们快去干活吧。”又回头对杜鹃说,“杜乡长你看怎么样?” “很好!”杜鹃用充满肯定的语气说,“比料想的还要好,你们辛苦了。” “哪里,哪里。” “瞿麦呢?” “到县城里运炸药去了,早上走的等一会儿就回。” “你们继续干吧,要注意安全盯住质量,确保按期完成。”杜鹃说,“我有事先走了。” “杜乡长放心,我们保证野人洼水库安全脱险。” 接着又拉了一下家常话,就告辞了。 杜鹃让司机将车沿着野人洼水库向上朝佛甲草垸开去她想顺便去看一看姐姐,还是在春节后,姐姐杜燕在乡卫生院住院时看过姐姐,又有大半年了,仿如隔世。杜鹃对姐姐最有感情的,虽然姐姐勤劳善良、美丽大方,可仍然逃脱不了指腹为婚的婚姻命运,她是从小就被父亲指定嫁给大舅二儿子土当归的,虽然姊妹们从小嘲笑土当归是一个白痴、或者说是一个不懂生活的人,姐姐在十九岁的那年遇上了到地榆村读“五七工农兵”大学的一个学员,在一番抗挣之后,又不得不屈从父母之命,一想起这件事,杜鹃就觉得对不起姐姐,或者说多少也算得上帮凶了,那时,杜鹃也支持姐姐与工农兵来往, 起码工农兵是大学生,土当归是一个初中生,更主要原因是工农兵的一手好听的笛声是许多山妹子忘魂失魄、争风吃醋的源头祸水,一肚子的故事更是给杜鹃至今难忘记,而更让父亲后悔不叠的是,嫁给土当归生了三个女儿后,土当归就神精失常了,工农兵后来成了腰缠万贯的建筑老板,姐姐是在一次关在房间里被父亲用麻绳绑了,痛恨地暴打一顿之后屈服的,并且在当年就嫁给了大舅家的土当归。 杜鹃让司机小柰在村子当口的小卖部等她,就在小卖部拿了两瓶橘子罐头和三斤红糖,小柰抢着付钱,杜鹃坚决不肯,她说,“这不关你的事,你就在这儿等我。”小柰只得乖乖听话将掏出来的钱慢慢地放在口袋里。 杜鹃走到姐姐的家门口,就见姐夫土当归坐在一棵槐树下嘴角流着口水朝她皮笑肉不笑,一双比狗卵子还黑的手大幅度地不停地在裤裆里抓来挠去的,也不知道向她打招呼。杜鹃没有理他就径直向敞开的已经变形的木大门走去。屋空空荡荡的,除了几张旧椅子、一张缺了角的桌子,屋角堆满的麦草,一直堆到梁上去了。 杜鹃喊了一声姐姐,没人,又问了问邻居,说是上山到自家的田地里去了,其中有人嚷她的孩子到山上去喊,嘴里还不停地说,“难得她家来一个客人,真是稀奇!” 等了好一会儿,杜燕挑着一担猪草,脚步咚咚地大步走来,杜鹃谢了小朋友,忙上前接挑担,姐说,“用不上你。” 放下担子一看,姐姐黑汗流水的,薄薄的衣衫被汗水浸湿后贴在干瘪的胸前上,左手背上有许多新鲜的血迹。 杜鹃喊了一声姐姐眼泪就夺眶而出。 姐姐却很平淡,当然很平淡,这样的日子是自己的家常便饭,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呢。她问了问妹妹是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今天有空,又问了妹妹家的情况边用麦草芭绕成团对炉灶里烧开水泡好茶,又就锅煮面条,杜鹃说,我不吃,我不吃。 杜燕说,煮一点,你吃点,也就我一点,我还没有吃饭呢。 姐妹俩说着说着,司机和小卖部的人来了,小柰说,乡办公室打我的BP机已经打了好几遍了,我想乡里一定有重要的事。 杜燕有些不好意思地望了望自己身上,又埋怨妹妹怎么不带司机一块来喝茶,然后又很客气地让坐上茶。 杜鹃从口袋里搜出三张一百元的钱放在桌子上说,“今天只带这么一点,以后有什么难处就说一声。” 姐姐忙拿起钱向妹妹手里塞,连连说,“上次住院借你的钱还没有还你呢,怎么再收你这钱。” 姐妹俩推来推去的,还是小卖部的人看她们关系不一般就说,“杜嫂,你也别再客气了,昨天镇村的干部四处寻找你,不就是收上交的来了么,后来找到你,你不是到我店里借钱吗?” 杜燕不作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章 初试五毒 ,最快更新风流女乡长最新章节! 第三章 初试五毒 县里召开一年一度的防汛抗旱动员大会,在西陵宾馆举行,会议介绍了当前面临的严峻形势和今年的气候异常情况,要求大家作好防汛抗旱灾思想准备,半天就散会。 中午,本来水电局的供饭,杜鹃和同来的会议的崔风使和瞿麦没有去,是因为龟峰山籍的矿产局长羌郎作东请饭局,饭吃到一半的时候,杜鹃的手机响了,是三妹杜苋要来的,说是柏子塔派出所昨天查封了她开的小店,为什么呢,就是因为非法销售烟花爆竹。杜鹃接了电话后不动声色地坐在来继续吃饭,她想这不是小菜一碟么,真是渴睡来了遇上了枕头。吃完饭后,崔风使和瞿麦有事先走了,杜鹃就对羌郎局长说明原因,羌郎当即就给柏子派出所打了一个电话,所长一听是局长打来的电话就赶紧派人去开了店。羌郎说,“问题已经解决了。”又哈哈大笑说,“世界上的事真的是无巧不成书,我本来多时要找你,没有机会,我的妻侄今年七月份从地区农校毕业了,他想到乡农业站工作,这事得请你帮忙才是。” 杜鹃感到很为难,因为人事上的事是书记管,她只有建议权,没有最终的决策权,她只得对局长说,“你最好与黄书记打个电话通个气,他在党校里学习。” “学习嘛,不能管事呀,关键在你。” “你只要同他说一声,要个招呼,我就好说。” “那好就这样定下来,下午我找一个地方好好地陪你玩一玩,晚上去跳舞。” 打麻将对杜鹃来说很陌生,但不赖意思何的时候也揍角上场,今天的牌局对她一点也不值得。羌郎存了很大的心,安排自己得意的办公室主任,又特地打电话请龟峰山乡妇联主任苏合香出来作陪,办公室主任心领神会,每人发了五百元钱作“子弹”,杜鹃推辞了好一会儿终于拗不过羌郎的意思还是拿了。一上场就飞了一个硬七对,全部封了顶,大家连连叫喊,她的火很好一直打得羌郎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苏合香也来了情绪,放牌的时候娇妖搭搭的,局长因为是陪客也就镇定自若。杜鹃赢了两千多块钱的时候,羌局长将牌一推说不玩了,他说,三个女人一个男人,男人肯定要输。办公室主任极力挽留,大家也都说好玩一会玩一会。局长说要继续玩可以,但必须打大的,小的不过瘾。苏合香表示一致赞成,杜鹃从来没有打这么大的牌,三人赞成,三比一使她不得不就意思。一开始,局长就转了火,一连走了几个大胡,还封了几个顶,杜鹃输了原来的不说,又输了老本一千四百多块,最后羌郎的一个硬碰碰胡“海底”捞了,集体跳伞而告终。 这场牌打下地,杜鹃后悔得不得了,直到吃晚饭的时还想着这事在,她想要是那个清一色不心慈手软说不定她不会输的,唷,赌场无良心,赌博心要狠。看看,一千块钱,我大姐一年也挣不到这么多的,她就这样一下午输得干干净净,早知道如此还不如昨天一起给姐姐,也许能解决上交、看病、小孩上学……她深深的后悔,她心中暗暗地发誓:下次一定再也不赌了,没有下一次了,用赌博的钱好好干点正经事。 大家正在热火朝天的吃着喝着,局长用胳膊肘推了推杜鹃说,“怎么?大乡长,输了那么一点钱就心痛得不能吃饭呀。” “不是的,不是的,”杜鹃极力掩饰自己刚才的失态,就势举起二两装的玻璃钢杯说,“来,来,来,让我敬羌局长一杯,祝羌局长马年一马当先、马到成功!” “好!好!好!”大家纷纷鼓掌。 杜鹃敬过羌局长后又一一地对在座的敬老米酒,待走完一个轮回后,已经有点脸上发烧了,她忙说,我不能再喝了。 羌局长哪里肯放过她,就说,不能喝就唱支歌。 杜鹃说,“我不会唱歌。” 那就讲一个故事。 故事也不会。 那就只有喝老米酒了。 他们俩相持不下,眼看要成僵局了,苏合香说,羌局长,让她歇歇,我先来呻吟一个,就唱《洪湖水浪打浪》吧,我只会唱老歌,新的一概不会。苏合香唱完了,羌局长硬是要杜鹃唱,他说,你今天不给个面子? 话说到这个份上,杜鹃不得不唱,可是她的确不会唱歌,原来在山村学校,一星期一节音乐课还常常被挪作它用,后来到村里当农民更没有时间唱,虽然最近几年出入了不少的歌厅舞会,可就是没有学会唱歌,她只得说,我的确不会唱歌,我就讲个浑段子给你们助助兴吧。 她刷地站了起来正准备说时,羌局长就打断了她的话说,听说你的口才好,你就以今天打麻将的事说一段吧,句句不能重复,段段要说麻将。 杜鹃站了一分钟左右的工夫说,献丑了,就开口滔滔不绝地说:赌棍老万战通宵,幺鸡时蹦死于方城阵中,其妻老丙嚎啕大哭于夫尸旁;老万呀老万你昨夜眼似两筒,缘何今早眼如两条?如果是中风,不如是中了东、南、西、北什么风?你不该死呀,不该死!你坐桩一生想发财,到如今睡的仍是白板。睁开眼好好地看看吧,你的孝子贤孙一条、二条、三条……七对磕头,披麻带孝全是清一色。到明天,把你投进那火化炉中,那才是你时刻记挂的糊了呀! 好!好!好!大家纷纷击掌,司机甚至敲打桌子,羌局长说,来,为杜乡长的出口成章,干杯! 轮到办公室主任,她说,我没有杜乡长有口才,就填诗一首吧,她拿起筷子有节奏地敲打着碗沿说:昨日入方城,归来泪满巾。一身赌债者,不是西陵人。 轮到羌郎自己,他说,我是五毒俱全的能吃能喝能唱的全能冠军,我就先讲一个故事吧,有个儿媳酷爱打麻将,每天总是深更半夜的回来,她男人恨之入骨,总在想办法整她。一天打牌回家又是下一二点,她敲门,男人不开门,她敲了好几次,男人就是装腔作势地瞅着了听不见,媳妇急中生智地说,开不开门,再要是不开门,我就到你老爸房里去睡,她男人从床上一骨碌爬了起来了门说,你看,你看,你这个缺德的种!她公公老人在隔壁听见了,笑得直打哈哈,拍打着床板说,你这个狗杂种,你总是说不怕人,今天怕一个人吧。 在坐的都大笑不止。 就这样从晚上六点钟喝起,一直到晚上八点散伙,杜鹃已经是醉意朦胧,羌郎也有八九分醉了,他坚决要上舞厅,大家剩着老米酒兴致,和着一同歪窜窜地向全县最好的龟峰山舞厅走去,到了舞厅,杜鹃已经不能跳舞了,她只能坐在台子上看,因为到此时她已经吐了不止两次,她说了一声,我不行了,就走出舞厅。羌朗正抱着办公室主任跳过瘾,没有在乎杜鹃的情绪,只是说了声,没关系吧,就继续跳自己的舞了。 到了十二点了,街上还是灯火辉煌,人来人往的,许多乘凉的人、霄夜的人、还有情侣们占领了街头的摊摊点点的,杜鹃朝西陵宾馆走去她决定开一个房间好好地休息一下。走着走着,就莫明其妙地悲伤进来。她望一对对出入商店的人们,心中生起了无限的疲劳,她觉得这样的生活的确是乏味,就在举水河边坐了起来,望着奔腾不息的举水汹涌东去,她又感叹时光就如脚下的灯火中的流水,昂头远去永恒不变,岁月无情,人生有限,人到中年,一事无成,一个小小的乡长过着身不由已的日子,实在是无所适从。复地从水面上浮现一个人的影子,就是初中时的同学群迁子。她决定去看看他,不管多晚马上就去。 君迁子是苑云的艺名,是杜鹃给他取的,她不喜欢用这个名字,他就觉得这名字好,有品质、有档次,这一辈子就为这个名字而奋斗,她问他,为什么说只为这个名字呢?他说,这不是很简单么,要成名就得奋斗,奋斗就是为了这个名字走向全国,冲出亚洲,走向世界么?她想了想也是的,他说话总是一语双关,他绝对不说为了她杜鹃,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君迁子就住在西陵艺术学校里,杜鹃拿出手机给他拨电话时,想了想还是将手机放进了口袋,她要给他一个意外的惊喜。 杜鹃打了一个的士来到县艺术学校,大门是锁着的,敲了敲门,没有人应声,她估计门卫是不会开门的。于是她就将的士打发走了,她记得,上个月她同君迁子在外玩晚了后,就是从后围墙的一个缺口进去的。她抱着试一试的态度绕着学校走了半圈就到了学校的后围墙,果然缺口还在,就从缺口翻了过去,进了校园,她情不自禁地暗暗好笑,难怪群众创造“偷人”一词,一点也不夸张,她还不就是在做着偷人的勾当么,用文雅的话说是叫做幽会,用咱们龟峰山乡话说不就是叫做偷人养汉么?她有些为自己今夜的行动而兴奋刺激。她蹑手蹑脚地走上三楼,君迁子的窗口还亮着灯,她想从窗口向内望出点什么,但是厚厚的窗帘让她一无所获,她又不敢敲门,只得摸索出口袋的钥匙,她知道这样做他是极为反感的,因为她从前这样做过,结果是他一个月没有理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章 情人就是避风港 ,最快更新风流女乡长最新章节! 第四章 情人就是避风港 门开了,君子迁赤条条的双脚交叉向内盘坐在地上。 杜鹃双手捂住嘴巴,啊哟一声,快速地关上门,稍稍镇定之后说,“我吓了你一跳吧?” “不。我听到了你的脚步声。”君迁子若无其事的站了起来,边走向椅子上的一堆衣服边对她说,“吓一跳的应该是你,而不是我。” “你这是干什么?变态了哇,你。” “我这是在练珈瑜功,你也太孤陋寡闻了。”他穿好衣服,好象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啊,忘了问你,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吗?总不会是因为想我,从百里外的龟峰山乡赶出来约会情人吧!” “你猜对了,一点不错,我好累,我想找一个地方安安静静的睡觉。” “知道我是个夜猫子,我刚才来了灵感,我想画一幅少女醉卧图,你这不是来得正好么,你睡你的学,我画我的画,真的是两全齐美。” 我是一个大娘了,画什么画? 大娘也行。 “随你的便。” 杜鹃冲了一个澡,已经是精疲力竭了,她就光着身子躺上席梦思上,不久就睡着了。君迁子支起画架,精神饱满,双眼发亮,龙飞凤舞起来。边画边自言自语地说,太美了!太美了! 杜鹃一觉睡来时,街上已经是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她揉了揉眼睛,睁开一看,君迁子和着衣服躺在自己的身边鼾声如雷。她伸出手想推醒,手停在空中又缩了回来,她不忍心弄醒他,他也太累了,为了自己的绘画事业,三十好几的人还没有找对象,执着地追求成名一直没有成家,他说,一定要干一番事业,重振画界,在这种信念的支撑下,他主动放弃了武汉大城市的优越生活和条件,来到了这个山城小县继续从事他那一贫如洗的事业。她们是在一次龟峰山乡写生的路上认识的,当时她正在什子寨林场部修路问题协商土场,一个农民跑到场部报告说,看到一个间谍,正在山中画地图,身边大包小包的可能是武器,杜鹃闻言,卟哧一声笑了,她笑山民们的愚味和憨厚,但是出于好奇,还是赶去了。是画家在写生。这是他给她的第一感觉。他们就是这样相识的,为此她破例在野鸡不下蛋的林场住了一夜,听他大谈人生观、世界观,虽然她觉得有点离谱,但还是迁就了他,就这样人与人之间相近了,相识了,并且约定:每年的这个时候都要相聚一次。 她看了看画架上的自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就是自己么?洁白无瑕、光彩照人、鲜艳夺目,阿娜多姿。她收好画,放在自己的包内,又留了言就径直走出房间。 在西陵大道上,他给乡政府办公室打了一个电话,说是让分管工业企业的副乡长卿和司机小柰一道出来,她要到计划委员会去一趟,乡里有一批资金得拔回去。 车到县城还有一段时间,她先在路边的糯米小吃店里喝了一碗水老米酒,这是她平日里最爱好的,可惜别的那种风味极不合自己的口味,每次到城里来,她都要喝个饱,她说,一日三餐不厌烦。 看看手表,还只有八点半,她又打了一个的士到了县一中,她想去看一看弟弟,又有两个星期没有看到他了。这是杜家唯一有希望进入未来接班人,每次回家,瘫痪在床的母亲总要拉住她的手,含泪对她说,只有你才能照顾老五,只有你才是一个最孝顺的孩子,老五就交给你了,每每这个时候,父亲总是拿眼睛盯着她,那眼神与其说是求助哀求倒不如说是信任信赖。父母已经老了,为了抚养姊妹五个,早已经挤干了身上的血汗和乳汁,现在连生活都快无能为力了,还有什么话说呢。杜鹃心里想,即使母亲不跟她这样讲,她实际上早就这么做,虽然公婆有意见,丈夫也有微词,别人也劝她,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还管娘家的事干什么呢,但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操心着家里的事,她为此而无怨无悔。 等了好一会才在门卫室里见到了弟弟,他明显地消瘦了,杜鹃问了一些基本情况后说,生活上不要节约,正在长身体的人营养最重要,学习只要尽力就行。杜南就都一一答应了。她就习惯性的给了三百块钱作为这个月的生活费。 十一点半,徐长卿来了,他们一行办完事在计委吃中饭。 饭后,徐长卿提议到街上去转一转看有什么需要购买的,转到大别山超市时,杜鹃被一套裢衣裙吸引住了。小柰极力地劝她买了,徐长卿说,你长期在基层工作,这种服饰真的不适合你。小柰说,怎么不行呢,乡长就是要包装一下嘛。这样一争,杜鹃倒是伤感起来,自己说是一乡之长,可是连一件上档次的衣服都没有,平时陷入事务之中,一年也难得逛一两次商店,还是穿结婚时的衣服,真的枉为乡长了。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面只剩下二百块钱了,再看看价格牌:六百八十元。卖衣服的小姐说是不还价的,还是小柰最能了解领导的心思,他说,我先给你垫付着,回头你再还给我,杜鹃说,算了吧,买了也是一个撂货,放在家里闲着没用,就不买了。 裙子到底没有买成,杜鹃在回乡的车上感慨万千。 夏季的天象娃娃的脸,说变就变了,到处是水汪汪的一片,好长时间没有回家看看,杜鹃决定处理完一天的事后让小柰送自己回家一趟。 家就在能仁寺村,家里有公婆、丈夫和一个三岁的独生子,说是有家,其实不然,在别人的眼里,杜鹃的家应该安在县城,并且是漂亮的小洋楼,为什么呢,道理很简单,她是一乡之长,大多数象她这样级别的人都在县城里建了私房,相反如果没有在城里建房的那就是无能的表现,杜鹃不是这样想,她割舍不下乡村这份感情,这里有她的令人怀念的童年、充满汗水的青春和难忘的初恋。她和男人天水牛是自由恋爱的,那时她是地榆村妇联主任,他则是能仁寺村的党支部书记,是全县村级十面红旗之一,那时的他极有可能转为国家干部,后来不知为什么一年又一年地错过了机会,最终也只好永远是一名村干部了,当时的婚姻在全县还一直传为美谈,因为他们俩的结合是当时在这里蹲点的邱县长介绍的,并且结婚仪式也是邱县长亲自参加了,县长说,不是为了别的什么,因为兑现自己的诺言,在说媒时县长答应过要作为他俩的结婚主持人,邱县长说一句当时在全县广为流传的名言至今还在耳边回响:一对新人,两名村干部,三生有幸福,共建四个现代化。其实她结婚时就是乡里的妇联主任,她完全可以抛弃他,况且有两个县里的头面人物的儿子托人说亲,她心也曾经动摇过,权衡再三,她决定还是嫁给憨厚纯朴的天水牛,婚后他们有一个儿子,就在这一年,对转正为国家干部无希望的天水牛辞掉了村干部,买了一辆车跑起了运输,用他的话说,老婆吃皇粮的,他自己仍然还是个村官,不仅心理上不平衡,就连别人也认为不相配,他不愿意在这样的眼光和问候中生活和工作。杜鹃想了想,也是的,在这个国度,世俗人的眼中应该是男人比女人强,如果说,一旦女人超过男人那就是大逆不道,那就是不公平,不适合自然规律,难怪武则天死了那么多年,现在的男人还对她愤愤不平,还在为她的风流韵事而津津有味、津津乐道,甚至还添油加醋、千方百计地抵毁她而后快,并且一口咬定她是一个风骚不要脸、不讲道义、毫无廉耻的堕落女人。就是在这种自尊心的支配下,他买了一辆大货车开了起来,说起来可笑,他跑运输的收入是她当乡干部的十倍,一年下来还了本钱,二年下来有存款,三年下来拆掉老屋,第一个在能仁寺村盖了小洋楼,当时人们说他是沾了他老婆的光,不然就不会有这样的好生意,更没有如此丰厚的利润,他感到委曲,她更委曲。现在的人啊,要做一点事呀,就是难免让人说三道四,可他全不顾那么多,他对这样的人说,是沾了光怎么样? 天有不测风云,在一次拖木料下山的途中,出了车祸,从此他永远再也站不起来了。 天水牛就住在能仁寺村海拔最高的第十一组天头岗,每次回家她总忘不了多买些东西带回家,因为每每她回到家里,客人就特别地多了起来,那些千里眼、顺风耳总是找各种各样的借口接近她,回老家里求办事,自然就是一个绝好机会,俗话说的好嘛,做官莫走家乡过,乳名乱喊没有错。 还没有进家门,儿子天赐就跑到稻场上早早地等着了,一见了她就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杜鹃心头一热,浑身洋溢着内疚的情绪,也差点流出了眼泪,看到儿子第一个感觉是该让他上学了,再也不能耽搁了儿的前程了,自己当不当官倒是无所谓的事。 丈夫躺在床上,就这样躺着已经有一年多了,一直是要人服伺,她也感到愧疚,因为她一点也没有尽一个妻子的义务。 公婆照例是很高兴的,无论用什么方式来表达他们对儿媳的爱意都是可以理解的,杜鹃一点也不在乎,在一闪一闪的电灯下,婆婆对儿媳说,天赐大了该上学了咱老两口虽舍不得他,但是看着细囝一天大似一天的,心里就发慌,如今这社会更是要有知识,他不能和我们在一起了。这第一句话就同杜鹃想到了一起来,杜鹃觉得她是幸福的,必竟多了一个疼儿子的人,她忙点头说,这学期就算了,暑假一过,我就带在身边让他在镇小学里上学前班。一听这话,婆婆反而来了几滴眼泪,又改口说天水牛的事,她说,一切都好,能吃能睡,就是不能下地,说着说着就哭起来。公公插话说,你哭个什么,还像个三岁的小孩似的,杜鹃能回来就不容易了,回来就听你嚎丧呀。杜鹃心里想婆婆这是在安慰自己,公公是不能明白的,忙说,不要紧,就让她哭吧,她一个要在家里服伺三个大男人也真的不容易啊。婆婆止住哭泣时,又象想起什么似的说,杜鹃你把天赐带走,水牛就交给我们吧,要是有合适的就再找一个吧,只要他对你和天赐好,我们也就嗑头谢恩了。杜鹃用生气的口吻说,不要说这些伤心的事好不好?这回来看看一家人的,不是回来讨论这事的。话说到这个份上大家都沉默不语,不是儿子天赐的一声我饿了,才打断了长久的沉默,大家又热火朝天地忙着准备吃饭。 吃饭时,杜鹃又对公婆婆说,是不是再让水牛到上海去治一治,听说那里治这种病很有效,公公听了只是叹息,婆婆说,不是你舍不得钱,也不是你们没有工夫,你说这病已经治了两年多了,一点起色也没有,还是死了那份心吧,再说他是不会去的。真是清官难断家务事啊,虽然她能处理许多日常政务、带领一班人将这个五万多人的乡镇治理得井井有条,但是在面对家务事时她却束手无策。也是的,丈夫出事后,她真的是倾家荡产了,为了给他冶病她借了十多万元的债,就连结婚时买的戒指都卖了,上北京到大连,下武汉到广州,就只差没有出国了,这一切就她一个女人挺身而出,大到借钱借物,小到一个门诊挂号,治病期间连上街买早点都得是她的,因为她怕公公老人走掉了,要是丢到那一个都是不行的。操心了婆家再牵挂娘家,从工作到生活,无一不要她思前想后,绞尽脑汁,别人恭维她是一个能人,一个强人时,她虽然详装欢笑,可是心里却在流血,她不知道这是在赞美她还是在嘲笑她。 一切都安静下来了,儿子也已经睡着了,她知道此时的儿子只要一排娃哈哈、一个电动冲锋枪就能打发的,而面对床上的丈夫她又是束手无策了,丈夫除了讲话和能吃饭外思维还是很活跃,杜鹃给他买了电视机、收音机、又买了很多很多的书,原来天头岗是不通电的,自从丈夫躺在家里,她就对能仁寺提出了安装系统电的事又感兴趣了,在村干部的要求下,在她的帮助下,终于安上了电灯,可是最近又听说老是爱断电,她想明天就到乡里问问供电站是怎么一回事,她来到丈夫床前习惯性地扑在他怀里,自从出事后,她尝试过好几次,想同他过一过性生活,可是都失败了,他的性功能完全丧失了,为此每次回家来说对男人是一种威胁和压抑,她知道他希望她回来又害怕她回来。 水牛说,我们还是算了吧,我一点也不后悔,也不会埋怨你的。 她说,不会的,无论怎么样,我要照顾好你这一辈子。 水牛说,这样下去没有一个好的结果,我不能拖累你了。 她说,你没有拖累我,你是我工作的动力,儿子是我们的精神支柱。 水牛说,我们好说好算,不然的话,我会在这种折磨中死去的,你要是真的还爱我的话,你就帮帮我,饶了我吧,你是知道的,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我倒不如死了的好。 …… …… 这样的对话已经不只一次了,总是在无言沉默中结束对话。 这一夜,杜鹃又是在失眠中渡过的,不知怎么样,她一回到家里晚上就做梦,昨夜又做了一个梦,而且这个梦比从前任何一次都凶险,以至于在鸡鸣时醒来后她再也没有睡着,眼睛一直睁到天亮,当西边的曙光从窗口探进头来时,她就起床了,看看儿子丈夫都睡着了,她不忍心吵醒,再听听公婆房时一点动静也没有,就穿好衣服一个人来到后山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章 激情来自斗争 ,最快更新风流女乡长最新章节! 第五章 激情来自斗争 夏天的早晨下起了雾,只能见十米以内的物体,其余的都是白茫茫的,曙光是龟峰山射过来的,脚下浓雾翻滚,又能像是白云在起伏;清新的空气,清凉爽快的山风,让杜鹃如痴如醉,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昨晚的梦又在耳边回响:她梦见自己一丝不挂地走在一个桃花盛开的小径上,后面有许多大大小小的花蛇的追赶着她,她无处可逃,情急之中只得跳进小溪中,清亮见底的溪水中突然冒出一条巨蟒将她死死地缠住,她疯狂地喊救命啊救命啊,可是没有人理她,最让她气愤的是路边的行人好像没有看到她一样,她只好乖乖地等死了,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从上游漂来一个男人,她一下子抓紧男人的手,死死的抱住了他,嚎啕大哭起来,就这样哭醒了…… 不知道这个梦是什么预兆,山里人都是相信梦,在梦中他们会找到寄托的,杜鹃是不相信梦的,长到这么大了,她从来不信鬼神,也不相信梦想中的命运,她总觉得任何事都是事在人为,都得靠自己。然而一想到一切不幸都降临在自己的头上来,这是为什么呢,是像人们说的是前世的报应么?她有些不敢想了,也有些不寒而栗了离婚么?将男人养起来吧,可自己现在是一乡之长,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是不道德不仁义的,是为世人所不齿的,况且水牛在自己的心目中目前还没有人可以替代的;将家搬到镇上去吧,两个老公婆是不会答应的,因为他们不习惯这种生活,那么就得请一个人来料理男人的饮食起居,还要带儿子,自己一摊子的事更是伤脑筋,她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司机小柰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你怎么来了?”杜鹃一见面就问他,她马上感觉到出了大事了。 “前天,大别山食品厂的职工到县政府上访,他们说是要工资,要饭吃,本来昨天管工业的崔书记企管办主任都去了,但是昨晚他们打电话来说是处理不下来了,今天早上,县政府办打电话来说一定要你去。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想这不是大不了的事。” “你懂个屁。”杜鹃不想同他计较,一个司机没有那么高的政治敏锐性,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赶紧将他们弄回来,一切好说,也是的,黄书记走了一个月家里就出这样的大的乱子,她真的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工作方法,这个崔风使和徐长卿真他妈的混蛋,一个小小的食品厂都照看不好,简直是白痴,“走,咱们赶快走!” 车子没有回到乡政府就直接到县城里去了,当杜鹃到达县政府门口时,上访的三十名工人还静静地坐在大门前五彩缤纷的地面砖上,黑压压的一大片。崔风使和徐长卿耷拉着脑袋坐在左边的台阶上,旁边站着厂里杜衡厂长和厂长的妹妹杜葵。杜鹃同在场的县里有关的领导点了点头,没有进办公楼,就站在台阶上,叉着腰右手一挥说,“给我安静下来!” 上访的人们齐刷刷地将目光倒向她这一边,有人开始指指点点,你看,你们看那女的就是龟峰山乡的乡长,这回可将事闹大了,听说省里的检查组还住在这里没有走呢,真的是闯了大祸。 杜鹃高声说:各位父老乡亲,我是龟峰山乡的乡长,你们不是来上访的么?要解决的问题就是穿衣吃饭的事。好!我现在答应你们,一年之内让你们有饭吃有衣穿,过上同城里工人一样的日子,但是你们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就是现在同我一道到县城几个工厂里去看一看,看看人家是什么干的,是向政府要饭呢,还是向自己要饭吃?如果是向政府要饭吃的话,参观完后,我也陪你们一道就在这儿坐上十天半月的,县政府不给饭吃我们就不回去。 这一招果然很灵,人群中开始躁动起来,有人提议先去看一看,有人提议说,先答应我们的条件。 他们开始动摇了。 杜鹃接着说,要答应条件也得回家后再说,这儿是说话的地方么,再说,不管石头抛得有多高,总得有个地方落下来,在个地方放着,你们总不是为上访而上访吧。 三三两两的有人起来,接下来人们纷纷站起来,杜鹃让崔风使到县车站找了一辆大班车,将工人们一同带到了县里比较老一点的工厂里,参观了县竹器厂、手工艺品厂、石材厂等几个工厂,这些工厂同山里办的乡镇企业比较接近,是杜鹃有意安排的。工人们是带着情绪来看别人的厂,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杜鹃说,先看后说,回家讨论我们的厂怎么样搞。 当晚,乡里召集由企管会、食品厂中层以上干部参加的座谈会。会上杜鹃将自己早在回乡的路上想好的方案提交大家讨论,这个方案就是一个字:卖。 会议在乡政府接待室举行,按照会议议程,食品厂厂长杜衡汇报了厂里的财务运行情况,全厂目前亏损八十多万元,欠农行和信用社贷款例合计六十余万元,已经有半年没有发工资了,其中夫妻双方在厂里的双职工就有二十二人,这次上访主要就是这二十多人组织的。 讲到这里,杜鹃打断了他的讲话,说,我不想听是谁组织的,谁组织都是一样,他们没有错,错在我们身为国家干部、人民的公仆没有办法让大家有一碗饭吃,这就是我们的过错和悲哀。 徐长卿也作了一番检讨,无非是一些自己工作没有做好给党委、政府脸上抹了黑,接着就介绍了县城几个工厂的实际情况:县竹器厂的改革办法就是搞的股份制,每个工人入股一万元元,目前生产经营火红,上半年已经实现了开门红;手工艺品厂是一个次不抵债的企业,采用的办法是连同工人一起卖给一个福建省的老板,养老保险金也由厂家每月支付给县保险局;县石材厂进行的是股份制改革,由采矿厂、运料场、白鸭山厂等几个大小厂各入股十万元成立的白昊飞泉石材总公司。 崔风使也发言了,他说,工人们现在有三种心态:第一种情况是,一次性卖断,退还入股股金和养老金;第二种情况是,要求对厂里的财务收支情况进行审计,查一查这么大笔的贷款钱到哪里去了,这是主流意见;第三种情况是,要求发工资并注入流动资金继续生产。 等他们发言完后,杜鹃最后拍板说,一个字“卖”。第一步先注入十万元资金,其中二万元用于发工资,八万元作为流动奖金,维持工厂正常运转,资金以厂房作抵押从信用社贷款;第二步进行清产核资,盘清家底,拿出拍卖的方案;第三步实行公开竟标拍卖,本乡、本厂的人有优先购买权。 一场风波就这样平息了,散会后当杜鹃回到乡政府院子,自己的房间时,有两位老工人找到她的房间内,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诉,他们俩抢着说,这个工厂不能一卖了之,回想当初,在一个饼子铺和一个小榨油房的基础上建成了食品厂,从简易厂房到钢筋水泥楼房,从手工到现代机械化生产、从个体干到国营,他们历尽千辛万苦,为此骄傲和自豪,如今又要卖给私人,这不是回头路么?这不是对他们多年的工作的否定么?这无论如何,他们是接受不了的,他俩还警告乡长,如果一定要卖的话,他们就要上访,还要将乡政府告到法庭,他们一定要讨还公道。 杜鹃做了思想工作,但是俩位老人没有接受,他俩是在愤愤不平中离开她的房间的。这之后,她又接到了三批食品厂的职工,一直闹到十二点,她对最后一批来访的工人说,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工人们实在过意不去,才勉强接受了她的意见。 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杜鹃觉得好累好累。 原定八点半的乡财贸动员会,到了九点钟还只到了三分之二,杜鹃坐在主席台上说,给我将办公室主任喊来,不一会儿,办公室主任杜长生气喘喘地跑来了。杜鹃问他,怎么还有那么多人没来?杜主任说,我都用电话催促了好几遍了,没办法都习惯了。 杜鹃听了更是生气地说,啥叫习惯了? 杜主任说,就是说从前一直这样子,九点开会十点到,这样的干部还算守时的。 你给我清一遍看是哪些村、哪此单位没有来,或者迟到了,回头再补课。接着她对台上的主持人卢会说,不等了,开会。 会议的主题是今年的财贸征收任务,会议内容很简单,先是财政所长念了今年的任务,崔副书记宣读了乡党委、政府有关财贸任务的奖惩决定,卢副书记作了动员报告,马副书记宣布了组织纪律,最后杜鹃作了讲话,她说了三点意思:一是要认识坚决保质保量地完成任务的重大意义;二是要不准搭车收费,不准加重农民的负担;二是要讲党性讲原则讲纪律。 散会后,全体村干部和乡直机关的负责人就在乡里最大的餐馆杏花村老米酒家吃午饭,杜鹃将乡办公室杜长生和财政所长黄耆叫过来,对杜主任说,你负责策划一下,每个桌子上安排一名党政班子成员,争取人人喝好吃好,又转身对黄耆说,你去拿几条烟来发一发,大家平时都辛苦了,慰劳慰劳。 杏花村餐馆的女老板阿芙蓉可忙坏了,从昨天乡政府给她打电话到如今没有合个眼,先是上街卖菜,再就是另外请三名小工帮忙摘菜洗菜,又对肉类进行加工,一直到零晨才好不容易准备好十九桌席位,清晨乡里又打电话过来,说是目副县长和县财政局的一行要来人,又得添两桌,无奈只好到后面的小学去借桌椅才揍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章 男人喜欢有激情的女人 ,最快更新风流女乡长最新章节! 第六章 男人喜欢有激情的女人 中午,开完会后,杜鹃本来想陪村干部喝个痛快,平时他们在第一线最辛苦,是抵火砖,收款子,割卵子,那一样都离不开,而且要亲自上阵,就说这硬骨头财贸任务吧,也得先借着完成上交,再一家一户的收,天天同农户打交道,吵嘴,打架,真是熟人闹生疏了,狗子混熟了,一年也难得有一天开心的事,一年也难得痛快一次。不巧的是目副县长来了,行政科长派的车只得先敢大的来派,陪了大的再陪小的,这是定律,她也不能打破。 其实,陪喝老米酒的任务远远非她想象的那么简单,目副县长的老米酒量她是知道的,八两是小意思,再加上财政局的同志也都是“酒精”沙场,所以一顿饭下来,她已经是仿佛不知东南西北了,分管财贸的副乡长马勃气吁吁地跑来对她说,黄书记不在家,你无论如何要到场一下,这财贸任务完成得好坏,是一局定全年的工作,你要去。 “你不是没有看到乡长的样了么,还能喝?”杜主任心痛地说。 “那怎么办?大家眼巴巴地望着。” “管他娘的。”杜鹃对杜主任说,“你送目县长他们一行去休息一下,我到杏花村去看一看。” 离杏花村有百米远的样子,还在街头走就能听到餐馆里传来喝喝的吆五喊六的声音,再进了室内喊声就震耳欲聋了。大家纷纷说,杜乡长来了,杜乡长来了。人们齐刷刷的将目光移了过来,有几个老一点的村书记就举起杯子跑出席面,边走边说,来,来来,我们给乡长敬个酒,我个人保证按时完成任务。 杜鹃用手挡回去了,苏合香知道她要敬酒了,敢紧拿来一个干净杯子倒了满满一杯老米酒递了过去。杜鹃接过杯子,高高地举过头顶说,同志们,我来给大家敬酒了,刚才有一点小事耽搁了一下,首先让我代表乡党委、乡政府给出大家敬一杯,大家辛苦了! 大家一饮而尽! 杜鹃一喝完,又从服务员手中接过酒壶,满满地倒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这第二杯酒呢,祝大家心想事成,工作顺利,家庭幸福! 又是一片喝喝喝的欢呼声,大家一饮而尽! 这第三杯老米酒呢,祝大家早日完成任务! 第三杯老米酒下肚后,好多村干部蜂涌而至,都争先恐后地同他们的乡长敬酒了,卢书记和苏主任都给挡了回去。只限于有甘罗沟村的书记村主任敬的酒,她喝了,喝完后,她又反过来对村书记和主任敬酒,她说,如果在六月底之前完成财贸任务的话,这杯老米酒,我喝啦。村支书和村主任连声说,一定完成,一定完成! 下午,又在乡接待室里向目副县长汇报工作,杜鹃的汇报赢得了目副县长的好评,晚上,又在乡食堂里为目副县长送行,目副县长能喝会说,几杯下来,乡里几个人都有些溃不成军了,杜鹃中午喝多了,现加上晚上又打连坐喝,已有八九分醉意了,她强打精神送走了目副县长一行。是苏合香和杜长生将她扶到房里歇息,苏主任又分咐办公室的出纳赭魁送来了两瓶开水到杜乡长房内,以防乡长晚上醒来要喝水。 鸡叫三遍的时候,杜鹃醒来,睁开眼睛一看,自己连衣服都没有脱就睡了,她努力地回忆自己昨天的情形情境,想一想自己是否说了过头的话,或者说是否有失态的地方,可是一时三刻又记不起来了。室内灯光耀眼,窗外月光如水,灰朦朦的,万籁欢歌,风送虫鸣蝉叫,还不时传来一两声夜鸟的呼唤,这样的日子她已经习惯了,她干脆躺在床上竖起耳朵睁开眼睛,像是在听什么捕捉一种什么样的声音,又像是在回忆一种禅意、梦境,刚才她的确在听到儿子在喊妈妈,是那样的真真切切,儿子说什么话,她又一点也回忆不起来了。她支起身子拿了一个枕头靠在身后半躺着,对儿子她有着深深的歉意,还是在月子里,就隔断了奶,她忙着去地区党校赶招聘考试,这一折腾就是大半年,几乎十天半月才能看一次儿子,刚一跳出农门就拼死拼活的挣文凭,这一拼又是三年了,以致有好几次她带儿子到乡里来时,不到一个每星期儿子就吵着要回家,在儿子的心中他认为是到妈妈这儿来做客的,这让她心酸了好些日子但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一拔又一拔的工作任务压住了头,就像脱粒机打稻谷一样,一捆一捆的稻禾扔进去一团一团的稻谷涌出来,你都得接住,那一个环节你都不能松懈,从一个村里统帅千把人的一把手到成为统率几万人的一乡之长,她每天每时都是刻不容缓的学呀学的、问呀问的,几乎没有很多的心思用在儿子和丈夫身上,是一个不称职的母亲同时也是一个不称职的妻子,她在这样中给自己定位,不知道儿子会不会原谅她,也不知道丈夫是不是在怨恨她,是非曲直自己最明白不过的了,姊妹几个中除了小弟杜南外,她几乎没有过问谁家的事了,有时亲朋好友联络感情也因为没有时间而告吹,想到这里她更是难以入睡,肝子开始叽叽咕咕地叫过不停,这与她喝酒后没有吃饭的习惯有关,喝酒时也很少吃菜,现在口里干渴干渴的,她勉强起来倒了一杯开水,想找点舒适的什么可以吃的东西,可是房内除了几包烟外一无所有,这时头又有一点疼,她揉了揉太阳穴,端起杯子就走向室外。 龟峰山乡政府所在地只能说是一个小小的集镇,共和国的地图上找不到它的影子,龟峰河环绕着小镇在黑喇叭山咀转了一个弯奔腾东去,几百户人家摆在一条独街的两边,中间夹杂着三三两两的乡直单位,她来后曾经建议开辟一条新街,人代会上已经通过了,资金筹集方案已经成熟,准备在农闲时动工。站在乡政府大院的三楼顶上,仰望隐约可见的几点星星,飘渺无际的宇宙,杜鹃又觉得自己非常渺小,小得她对自己这样义无反顾地对事业的执着产生了怀疑和动摇,在地榆村也好,现在当乡长也好,她对自己都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不管样,每年都要为父老乡亲做几件看见摸得着的实事。记得在村里当村书记,也是在这个时候的三更天才回家,第二天一大早,她咬了咬牙将家里的一头大母猪卖掉了,买了一吨炸药才攻下横行霸道在村与乡之间的八成山,终于修通了公路,这事让婆婆心疼痛了好一些日子,但是后来还是理解了她这个儿媳妇。 一大清早,还在吃早饭时,卢荟和瞿麦气喘吁吁地跑进了乡政府的院子里,杜鹃一见他们来势不好捧着碗走出了食堂,卢荟就在办公室前向她这边招手,她一阵小跑迎上去,刚踏上台阶,卢荟说,“出了人命了。” “什么?你说什么?来,到办公室里说。”杜鹃将碗放在桌子上,碗里还剩余的半碗粥立即引来一只苍蝇在上空盘旋,然后试探性地落在碗沿上。 “昨天晚上,我带领计划生育办公室和桃李溪管理区的十来个人到什子寨捉超生对象时,没有想到对象喝了农药。”卢荟结结巴巴地说。 “事情是这样的。”瞿麦见卢荟说得语无层次的,就抢过话荐说,“什子寨村十组的胡黄莲生了第二台后没有采取节育措施,怀上了三胎后就逃跑了,现在已经有几个月的身孕,在外面呆不下去了,就又潜回在家,前天我们一行已经去做了一天的工作,他们夫妻的思想还是没有通,据村干部提供的情况,胡黄莲准备昨晚逃跑,于是我就带了几班人马守候在村子的四周,没想到对象躲藏到自己的楼顶上喝了药。” “人呢?”杜鹃焦急地吼道,“后来人怎么样了?” “抬下山了,正在医院里抢救。” “走,我们去看看!”杜鹃仨人走出乡大门迎面就碰到了计生办主任和管理区的几个人,她没有搭理,急急忙忙地向卫生院走去。 医生已经给胡黄洗了胃,满院子里充满了农药的气味,直让人作呕,杜鹃要到病房里去,医生挡住了,医生说,病人已经苏醒过,虽然现在深度昏迷,我们正在用药,预计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杜鹃叮嘱医生一定要好好用药,全力进行抢救,有必要的话就送到县城大医院。正在说话的时候,计生办主任罗勒又跑过来对杜乡长说,对象媳妇的思想工作已经做通了,已经送到计划生育服务站打了引产的针,她提了一个要求,引产的医药费要乡里出。 杜鹃没有做声。 瞿麦说,“答应下来,乡里出点医药费。” 县里又召开了一次财贸任务督办会,要求时间过半任务也要过半,乡里接着也如期开了督办会,会上卢荟通报的了全乡的财贸任务完成情况,有一半以上的村还没有完成任务。马勃也发了言,他说,目前村里的情况很不理想,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村是靠借钱完成上交的,今年来了完成上交每个村干部借了三万元以上,加上前几年转下来的尾欠,每个村干部负债很大,有三分之一以上的村干部平均负债务在八万左右,造成这种现状的原因:一是县里要求一季完成全年的任务不现实,农村上半年是农业投入的时候,没有出息也没有出产,村干部为了完成上交只能靠借;二是村干部收钱的力度不大,借钱完成上交后村干部只有向农民收钱还债,一部分农民实在交不起,一部分农民长年累月在外打工,有的几年才回家,根本找不到人更不用说上交的事,还有一部分人为了土地、计生、处理纠纷等事与村干部纠缠,以此为借口不完成上交,以致村干部该收的收不起来,这没有收起来的部分就成为亏损,缺口越来越大,一年一年地滚下来,经济条件差或者活动能力弱的村干部根本承受不了,有一个村的村干部集体辞职,有两个村中三名村干部全部辞职。 马先蒿补充说,有三件事需要在这儿研究决定下来:一是畜禽防疫费和合作医疗费是否搭车收取来;二是屠宰税是据实征收还是按人头数收取;三是龟东公路集资的问题。我个人的意见是,两费要搭收取来,不然的话将来是放了水的,屠宰税只能接人头收,龟东公路集资的事要搞。 班子成员有十来人,大家勇跃发言,展开了激烈的争论,崔风使和徐长卿先是争吵,面红耳赤的,后来还骂起来了,准备打架,杜长生和苏合香起身将他们俩扯开了,他们还在骂骂咧咧的。 杜鹃沉默着,静静地听着大家的发言,也静静地关注着争论的焦点,最后,她发言了,大家立刻都鸦雀无声。她说,我讲三点意见:一是财贸任务一定要完成,要不惜一切代价各运用一切手段,因为这是事关全局的大事,试想一个乡里的干部没有工资得,教师没有饭吃,办公室开不了门,这样一种情况是什么样的现状,那样的后果是很可怕的;二是关于收费问题,按照文件精神来,两费中,畜禽防疫费和合作医疗费不能同上交一起收,要按合同收费,搞有偿服务,服了务就收钱,没有服务就不收钱,屠宰税一定要据实征收,没有喂养牲畜的一律不收,还是一个政策问题,也是一个原则问题,不能胡子眉毛一把抓,工作难度肯定很大,但是,只要不伤害农民,困难大一点我们可以克服,工作难一点可以多做一下,三是宣布纪律,财贸任务没有完成的一律不准放假,都下到村组去与农民三同,“同吃同住同劳动”,在月底之前没有收取来的扣除当月的工资的百分之三十,扣除全年奖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章 沉重的亲情友情 ,最快更新风流女乡长最新章节! 第七章 散会后,大家看在眼里也都不敢待慢,骑着摩托车,带上洗漱的东西和替换的衣服纷纷下乡了。 杜鹃让小柰将车了开过来,对他说,你去将我儿子接来。 小柰应声而去。 夏天,龟峰山乡的第一个雨季来临了,这个地处长江中游大别山深处的一小乡有着独特的地形,整个地势呈盆地形四周是险峻的高山,五条河水分别从五座海拔在一千米以上的山巅奔腾而来,在乡政府边的龟峰河汇合然后欢欣鼓舞的奔流出龟峰山乡的地盘。野人洼、悬钟崖等六个小二型水库是抗洪的重点,这些水库都是六十年代修建的,由于资金问题而年久失修,也有的还存在白蚁危害,一到这个季节,县防汛讥旱指挥部就一拔拔地来到这里参加抗洪抢险督办,一年又一年,一届又一届的都在有惊无险的日子里渡过。 此刻杜鹃坐在办公室里,心情一天比一天地沉重起来,窗外的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风裹着雨不断地拍打着天地间的一切,敲打着窗户,象是敲打在杜鹃的心上,这边是刷刷的雨,心里是还有三分之一的村的财贸任务没有完成,她将儿子接来住了一个星期,就让办公室的同志们相互打招呼,她不是开会就是下乡,只能在晚上同儿子相聚在一起,而当她很晚才回到宿舍时,儿子总是在别人家里睡着了,她只得将睡得香甜的儿子抱回家来草草洗抹一下就放有床铺上,自己又得批阅文件或准备明天开会的内容,她真的不敢想像一个几万人的小乡长如此忙得没有空闲,那国家领导该有多忙就有多忙。没有别的办法只得将儿子送到乡小学的一名女教师家,女教师栾华的丈夫出国了,两年后才能回家,家中的环境很好,有一个女儿和儿子天赐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的,他们俩人玩得来,一到栾华家里两个小鬼就如胶似漆 纠缠在地起,杜鹃就是看中这一点,况且暑假里栾老师答应为天赐教些启蒙知识,杜鹃很放心,有谁不会在乎一个乡长的儿子呢? 杜鹃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电话铃响了,是崔风使打来的,他说,野人洼水库已经是十万火急,大坝渗水,必须迅速组织六万条麻袋、大量的沙石,还要准备四车五米以上的松树,杜鹃按了电话瘫痪在座椅上,县里调拔的二十万条麻袋昨天已经用完了,现在手头上也只有几千条,树木倒还好说,到哪儿去弄这么多的麻袋呢,她敢紧拔通了县防汛抗旱指挥部的电话,防办的姚主说,手头上也没有那么多,原先都分配到乡镇了。杜鹃正陷入深深的悲哀之中时,姚主任又来电话说,不过我答应从米酒镇马上调一批过来,此前,你们必须坚决守住。 米酒镇离这儿有九十里路,以最快的速度计算也得在天黑之前才能到达,杜鹃马上安排了三百人分成两班,一班人马上山砍楠竹,越多越好;一班人马砍树锯成树茬。自己又在办公室签署了乡政府第一号防洪抢险令后,组织二千人赶到野人洼水库。 暴风骤风震憾着空中,山摇地动,水库水面浊浪滔滔,一股接一股的浪头涌向大坝,大坝上人群如潮,扛沙包,抬竹子,驮树,打茬……人们在进行一场生与死的较量。杜鹃站在山顶上向下望,溢洪道上的洪流争先恐后地向处涌,溅起的水花水柱达数米高,就象奔腾的思绪,如果水库一旦缺口,下游的几万人的生命财产将受到严重的威胁,责任重于泰山啊! 卢荟走过来了,他的嗓子已经喊哑了,他对杜乡长说,乡长,局势基本得到控制,现在关键是加固加高,如果雨一直不停的话就要请求县防办,准备炸溢洪道了。 杜鹃问了一些情况后说,现在的两件事是必须要做:一是马上请县防办的人要送物资来,你们几个老水利火速拿出一个补救方案,确保不出问题;二是要注意人员安全,天黑以前必须加固大坝。生活的事,我已经安排好了。 卢荟答应了一声,就到指挥部去了。 杜鹃就在抢险现场转了几圈。县里的抢险物资在天黑之前到达了,这让在场的所有干部群众松了一大口气,但是雨还是在不停的下着。一拔一拔的人上去,大坝一层一层地加固加高了,到了半夜,雨势才渐渐地减弱了。杜鹃走进指挥部已经是零晨一点了,指挥部设在村小学校,因为洪灾学校已经放假三天了,她在正中间的一间教室门前犹豫了一会就走了进去,徐长卿正在挂着吊针,点滴还有三分之一没有打完,其余的人东倒西歪着,有的伏在桌子上,有的躺在桌子上,更多的人则是睡在地板上,胡乱地用几张大麻袋垫在下面,鼾声四起,有的脸角还留着微笑。 徐长卿从一个简易的竹床上竖地起来,笑着说,杜乡长来哇。 杜鹃忙示意他躺下来,说,你们真的辛苦了。接着他们交换了一些情况,又彼此沉默起来。 徐长卿说,乡长还没有吃饭吧,快,到秦名羊家去弄点吃的,我们刚到他家里吃的。 杜鹃这里才记起自己还没有吃晚饭,经他这一说,肚子里开始咕咕地叫唤这不停,她在前面走,司机小柰打着手电筒,后面跟着管理区的一名主任,他们一行翻过了一座小山包就到了能仁寺村主任秦名羊家。 门是敞开的着的,秦名羊正在收拾碗筷,桌子上一片狼籍,他老婆正在旁边的一个盆里洗什么,显然刚才已经有一批人来过这儿了,杜鹃正想不打扰他家,忙收回脚步,可是这时,秦名羊发现了,放下手中的碗,怔怔地望了一会,他在昏暗的电灯下望着漆黑的外面,眼睛一时不适应,看清是杜乡长时,那高兴劲就歪提了,将手在衣服上擦拭一下,失声地喊道,杜乡长,杜乡长。就拉凳子,扯椅子,让大家坐,一面对老婆说,这是乡里的杜乡长,然后一一地给介绍,这是小柰,这是主任。 泡茶,敬烟,一番忙碌之后,秦名羊的老婆就问一遍说,“吃过了吗?” 小柰说,“杜乡长还没有吃晚饭呢。” “是吗?”秦名羊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问了一遍说,“真的没有吃饭?” “随便弄点什么吃一下,反正天快亮了”。杜鹃说完看着他老婆正从后门里悄悄的溜了出去,就对着她的背影喊道,“不用麻烦了。” 一会儿,她老婆左手捧着用衣兜装的十来个鸡蛋,右手提着约摸二斤重的猪肉,笑嘻嘻嘻走进来了,边走边说,“黑老三让我下午去拿来,事多,一下子,忘记了。” 杜鹃觉得她是在说给他们一行人听,这是打圆呼,她刚才分明是出去借东西了,这让杜鹃觉得多少有些呐闷,正在猜测的时候,一个年轻人大咧咧地走了起来,一进门就喊道,“好好饿好饿。”然后看了看屋内的人,就径直跑到厨房里去了,只听里面嘀咕,“怎么又在做饭呀,这已经是第六次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说,“你小声一点,外面是乡长。” 杜鹃这才瞄了瞄盆里的碗筷,抬起头说,“秦主任辛苦你们了。” “哪里,哪里,生活不好,要不是这场大雨呀,县里的那些稀客连接都接不到的。” “哪些人来过?” “先是卢书记带水利局的一行,三点钟左右办公室的主任领着财政所的几个,刚吃完,县里送麻袋的司机呢,刚才是管理区的,还有县里的几个工程师。”秦名羊嘿嘿地笑着说,“真的没有准备,怠慢了大家。” “哪也难怪,将你家吃空了。”小柰开玩笑的说,“那我们是第六批客人了。” “要是说粮食呀,就是你们几个到我家住上一年也吃不完。” “关键是没有菜。”他老婆走出来给大家倒开水时接过话茬说。 杜鹃在野洼水库呆了四天四夜,一直到险情警报解除后才下了山,刚一走进乡政府大院,三三两两站在院子里的人都开怀大笑起来,有人还指指点点。 杜鹃有些莫名其妙地望着大家,再看看自己忽然明白了,原来他们是在笑自己穿一身既不合时宜又不合身的衣服,看起来不像是一个乡长,而像一个马戏团的小丑。她呆在指挥部里没有衣服替换,就穿村妇联主任的,可是女主任是个胖子,这对于瘦弱的她来说,衣服穿在身上就有些夸张地宽大、蓬菘起来,走起来一浪一浪的,她顾不了那么多。她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淋漓尽致地洗个澡痛痛快快的睡上美美的一觉,她对办公室的人说,无论是谁找就说我不在。 好渴睡还没有睡上两个小时,快到吃饭的时候,柏子塔镇一名副镇长带着九龙山村的几个村干部来到了乡里,他们说,只能找乡长,别的人就不要找了,办公室主任杜长生问了情况,也没有办法,只好说,杜乡长已经有四天四夜没有合眼,你们就在乡里玩一玩,等她休息一下,我就去喊醒好。 其实,杜鹃并没有睡,她一躺下来就接到了三姐杜苋从城里打来的电话,三姐在电话里说,“我们镇里村里的人今天要来找你,就是为了我的事,我告诉你,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的事我自己作主,就是生他一个,我也要生一个儿子才罢休!”然后哐的一声压了电话。杜鹃有些麻木起来,她怎么也想不通已经有三个女儿的三姐为什么还要生,生那么多靠什么来养活?就凭那几个卖菜的钱拉扯大外甥女已经是不简单了,已经是气尽力微的她还要生?! 其实,情况比杜鹃想象的还要严重,杜长生只得硬着头皮敲开的乡长的门,一脸的无奈又无辜地说,“实在是没有办法才叫醒你的。” “是柏子塔镇的客人吧?”杜鹃已经坐好了,边梳着头边说,“我马上下来了。” “他们说你三姐跑了,可能是回了娘家。” “是吗?”她拿着梳子的手停滞在空中。她在心里骂了一句,这个该死的三姐哪儿不跑偏偏跑到娘家来。 杜鹃并没有正式与他们谈三姐的事,因为她觉得心理没有多大的把握,姊妹几个中数老三最野,胆量过人,小时候连大姐都让她三分,姊妹中要是有人受到不了不公平待遇或是受了欺压,她必定要打抱不平,她出嫁的前一年,村长的儿子在大庭广众之下在她的屁股上摸了一把,这对于其它的女孩子来说应该是一种光荣的事,受村长儿子追求的姑娘一定是众人羡慕的对象,可她不是这样认为,她说,你敢欺负我,反过身就是一巴掌,就说,你摸我的屁股,我打你的脸,咱们两清,扯平了,她的婚姻也是有戏剧性,那一年,大概是快要过年了,一个菜贩子到乡下来收购白花菜、干豇豆、水竹笋等干菜时,收到了她家,菜贩子说,山妹子,你反正呆在家里没有事做,就帮我带带路。三姐说,我不会。菜贩子说,那就一路上帮我打打狗。三姐说,也不会。菜贩子说,那就帮我做]生意吧。三姐说,多少钱一天?菜贩子说,就二十吧,要是给多了,你会说我心怀鬼胎。三姐就这样跟菜贩子一道走村串户收干菜,到了腊月二十九的那一天,她将钱甩在桌子 上,对父亲说,我要跟那菜贩子走了!就是这样的一个三姐,她这个当乡长的妹妹恐怕说不过她。这不,电话早就打过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章 好女善与男斗 ,最快更新风流女乡长最新章节! 第八章 好女善与男斗 杜鹃吩咐食堂按常规标准多加了两道菜,在办公室里她没有与来的客人谈正事,虽然那位副镇长和九龙山村的书记很想说,但是他都绕过去,到了吃饭的时候,老米酒过三行,杜鹃说,你们先回去,明天,我将三姐送给你们就行,都是在行政界混的人,废话就不用多说了。 晚饭后,杜鹃去镇小学校栾华哪儿看了看儿子,就叫司机小柰 将车开到地榆村娘家。 三姐果然在稻场上乘凉呢,见了杜鹃的第一句话就说,“我知道你会来”。 “你既然晓得我要来,你跑到这里来干啥?” “我的事不用你管。” 姊妹两个在稻场上吵了起来,闻声而来的老两口,颤颤瑟瑟,不知道说什么好,左看看,右瞧瞧的母亲用低低干燥的口音说,“要吵也得到屋里来,让人听了好笑的,还没大没小的,以为是三岁的小儿哇。”有几个围观的亲戚就都借口走开了,说明天还有事呢或者说三姑子四姑子明天到我家来。然后悄悄地走开了,仿佛给她们俩开辟一个战场,留下一点空间,以便吵嘴打架。 其实不然,杜鹃早就占了上风,她用智慧打开了三姐的话匣子,这一点就是她在做姑娘时对付三姐的法宝,而且屡试不败。他们两一进房还没有坐定,杜鹃就劈头盖脸地说,三姐夫呢?他到哪里去了?外甥呢?这第一问就让三姐伤心得嚎啕大哭。 杜苋未曾开口先有情,她说,别提那个千刀剐的东西,他家不是人,那个老东西生了三个儿,老大老二都是双职工,都是清一色的姑娘囝,是国家的人就不准再生,那老不死的就将这个任务交给我,说是一定要生一个儿子为他们家续香火,你那三姐夫就是中了毒也一定要我生,我以为我生活得好好的愿意东躲西藏呀。 “那你的脑袋长在谁的身上?” “长在那里?长在男人身上!”三姐有些冲动怒吼起来,“你又不是不知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道理。我有什么办法。” “可是政策能躲过去么,天下到处都是一样的。” “是呀,四伢说的有道理,”父亲坐在桌子边一直抽闷烟,清烟从蓬菘的胡须中悠扬而起,在空中不停地旋转打着圈,缠绕着头顶上一个六十瓦的电灯炮,红色彩灯光被罩在清灰色里,屋子里象是在早晨的大雾之中,他明显倾向当乡长的女儿说,“不然的话国家还要政策干啥?再说,你妈生了你们这多,享受过谁的福了,生多了没益处。” 正说着三姐夫从城里赶来了,他一进门就改变了谈话的内容,他边擦汗水边急切地问低着头的妻子说,“你咋啦?” “我乍啦?”杜苋抬起头疑惑地望丈夫,“没咋啦。” “不是说病了?” “她病了,”杜鹃接过话茬说,“她不光是病了,还被你们镇的人赶到我们娘家来挨了打受了骂,到现在才放出来还没有吃饭呢,三姐夫,我给你讲,电话是我叫办公室里面的人以的我名义打的,不这样人家不会来的,来了就好,天明你领我三姐回家,好好地听镇政府的话,然后好好的过日子,现在我想问一问,如果你们如实说了,我就让你们,甚至于我还帮你们跑,帮你们躲,让你们生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 屋内顿时鸦雀无声,大家都将目光齐刷刷的聚在她身上,竖直了耳朵。 “你们有钱吗?有多少?” 三姐夫望了望妻子,妻子又望了望丈夫,很久很久,杜苋才语若蚊声地说,“不多只有五千块钱。” “对,问题就出在这里。”杜鹃说,“如果超生三胎,按县里规定的标准和你家里的情况是要罚三五万的,你的房子大概值一万元,加上五千,还有三万的缺口。你们怎么样生活呢。生了后谁来给罚款,你们拿什么吃喝,外甥用什么上学读书?那怎么办呢?我看不如这样来着,在农村如果头胎是女孩子的话允许生二孩,你们已经有三个女儿,不如扔掉一个,送得越远越好,不让人知道就行,反正女孩没有用嘛。 这一句话将三姐夫说得火冒三丈,他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又坐下,坐下来又站起来,他要骂娘,但是当着丈爷丈娘,还有乡长的面,这个话无论如何是骂不出来的,他来回的踱来踱去,大家和目光就随着他的身影来回地踱着步,最后,他只说了一句, “苋,我们还是回家吧,我想通了,生男生女都一样!” “拿老米酒来。”杜鹃对妈妈喊道,“三姐夫还没有吃晚饭吧。” 实际上,酒菜上来的时候,杜鹃只是向三姐夫敬了一杯老米酒,又同父亲喝了一杯就起身告辞了,她得赶回乡里,刚才上来时,有三个村的村干部已经找到乡政府了,他们是来辞职的,这对于一乡之长来说不啻于晴天霹雳,这起码说明了两个问题:不是基层组织太软弱涣散,村干部的战斗力不强;就是财贸清收时畏首畏尾,怕得罪人。 前天她到县里开会时到维生素E家里去坐了坐,她对县里的领导排了号,维生素E就是县里的五把手,她本来没有到领导家坐的习惯,就是她当上乡长也是通过公开选拔竟争上岗的,她一直是认为除了组织上的培养就是她个人的努力,所以她对于走夜路的事从来都是心怯且不屑一顾,好在那天维生素E说有点私事要找她,一个上级求自己办点事也是得正常的事,她想也没有想就答应下来了,晚饭是城建局作的东,饭后城建局想请他们跳舞,被维生素E拒绝了,城建局人走后,维生素E说,到我家里坐坐,她说,就这儿说吧,你托咐的事还有半个不字。维生素E说,在这儿说话不方便,便让司机走了,出来打了一个的士,不一会就到了维生素E豪华的住宅。 这是一幢别墅式的小洋楼,杜鹃坐在气派的沙发上有些惊讶,但又是在意料之中,维生素E笑嘻嘻地递给她一瓶健力宝后,肥大的身躯就放在她的身边,维生素E盯着她说,你知道谁在县里最关心着你?她回答说,那还用说吗?女人的嗅觉灵敏。 “知道就好,知道就好”。维生素E又低头盯着她的胸间因紧身的运动衫而显得有些夸张的乳沟说,“听说你男人成了植物人?” 她沉默着体会着男人这两个字的涵义,她想对她的丈夫的称呼应该用爱人两个字文明礼貌些,起码在县城男女见面之后直呼其男人或其女人,这与地摊上菜贩子上又有什么区别呢。 维生素E大概没有注意到她情绪的变化,看到她沉默就以为沉默就是承认,便伸出了手说,“其实你很漂亮,难怪有美女乡长之称。” 她顺手捋下他的手站起来说,“有开水没有,我想泡杯茶喝。” “女人到外地去旅游走了一个多星期,家里没人住,我也就没有烧。”维生素E知趣地说,“我来烧,将热水器的水换就是,快得很。”他边起身换水边说,“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你们的书记黄栌快学完了。你,你知道他想去哪里。”他又狠狠地盯着她说。 “他当书记同我配合得很好,我们合作非常愉快。”她警惕起来了,因为这是一次政治或是组织上的谈话了,她不能不谨小慎微。 “那就好,那就好,”维生素E话锋一转说,“我有个侄子在财政所,拜托你了。” 说到这里,维生素E不再做声了,一副接待不速之客的样子,显然是下了逐客令。回乡的路上她琢磨了一两个小时,她猜测黄书记一定要调离龟峰山乡了,那么是谁来当书记呢?她当然是非常理想的人选,是不是有人闻风后想趁机作浪,想挤走她呢?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这心不可无啊! 回到乡政府院子后已经是十点多了,卢书记和崔书记见她回来了,就像见到大救星似的奔了过来。卢荟说,崔风使补充,他们说,有三个村因为上交找到乡来了,是他们做了好多的工作有两个村的村干部思想通了就回家了,只有杏花村的书记还在这儿呆着,一定要见你。 他要见我,想怎么样?杜鹃说,你们辛苦了,你们快休息,明天通知全体国家干部都下到村里去一个也不许留。别外,让杏花村的书记来见我。 他们俩答应了一声是,就走出了办公室。 杏花村书记罗摩笑嘻嘻地进来,根本上是以一种幸灾乐祸的姿态坐在他们乡长的对面位子上,戏皮笑脸喊了一声,杜乡长回来啦。 杜鹃盯着这个四十五岁左右的男人,满脸络缌胡子,说话粗声粗气的,她觉得不好对付,心理象马在抓绕一样,她知道,面前这位村支书罗摩当了三十年的村支书,从十五岁干起,经历了许多大风大浪,经历过十多届书记和乡长,人称老乡长,他说要辞职的事,必定是事态已经坏得不可收拾了。 杜鹃用眼盯着罗书记,从抽屉里拿出一包红搭山的香烟,没有开封就扔到他面前说,“罗书记这么晚了还惦记着我,该不是泡妞泡到乡长头上来了吧?” 罗支书拆开烟抽了一支点燃低下头抽了一大口,然后抬起头说,“我要辞职。” 他是说要辞职不是说想辞职。 “你要辞职!你凭什么辞职?”杜鹃盯着他平静地说,“你本身就是一个不称职的村书记,还辞什么职? ” “我是一个称职的书记,”罗摩争辩着说,“我当了三十年村干部,除了二年副职一年村主任外,我当了二十七年书记,咋 不称职呢?” “我问你真的称职?” “肯定是。” “哪,我问你你们的妇联主任搞到手没有?” 罗书记噎住了,迷惑地望他的乡长,他早就知道他们的乡长有点野,但也不至于野到这个地步。 “是的吧,连一个妇联主任都没有搞到手,你还配称得是一个称职的书记?”他的乡长盯着他尴尬且惊慌失措的脸说,“回去继续努力,什么时候将妇联主任搞到手,什么时候再来辞职!” 罗摩一下子给说昏了,怔怔地不知所措坐在哪里,只听乡长喊道,“小柰将罗书记送回家。” 又吩咐说,“我房里的两老米酒,也一并带上,给书记壮壮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章 领导单独约谈 ,最快更新风流女乡长最新章节! 第九章 领导单独约谈 杜鹃吩咐食堂按常规标准多加了两道菜,在办公室里她没有与来的客人谈正事,虽然那位副镇长和九龙山村的书记很想说,但是他都绕过去,到了吃饭的时候,老米酒过三行,杜鹃说,你们先回去,明天,我将三姐送给你们就行,都是在行政界混的人,废话就不用多说了。 晚饭后,杜鹃去镇小学校栾华哪儿看了看儿子,就叫司机小柰 将车开到地榆村娘家。 三姐果然在稻场上乘凉呢,见了杜鹃的第一句话就说,“我知道你会来”。 “你既然晓得我要来,你跑到这里来干啥?” “我的事不用你管。” 姊妹两个在稻场上吵了起来,闻声而来的老两口,颤颤瑟瑟,不知道说什么好,左看看,右瞧瞧的母亲用低低干燥的口音说,“要吵也得到屋里来,让人听了好笑的,还没大没小的,以为是三岁的小儿哇。”有几个围观的亲戚就都借口走开了,说明天还有事呢或者说三姑子四姑子明天到我家来。然后悄悄地走开了,仿佛给她们俩开辟一个战场,留下一点空间,以便吵嘴打架。 其实不然,杜鹃早就占了上风,她用智慧打开了三姐的话匣子,这一点就是她在做姑娘时对付三姐的法宝,而且屡试不败。他们两一进房还没有坐定,杜鹃就劈头盖脸地说,三姐夫呢?他到哪里去了?外甥呢?这第一问就让三姐伤心得嚎啕大哭。 杜苋未曾开口先有情,她说,别提那个千刀剐的东西,他家不是人,那个老东西生了三个儿,老大老二都是双职工,都是清一色的姑娘囝,是国家的人就不准再生,那老不死的就将这个任务交给我,说是一定要生一个儿子为他们家续香火,你那三姐夫就是中了毒也一定要我生,我以为我生活得好好的愿意东躲西藏呀。 “那你的脑袋长在谁的身上?” “长在那里?长在男人身上!”三姐有些冲动怒吼起来,“你又不是不知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道理。我有什么办法。” “可是政策能躲过去么,天下到处都是一样的。” “是呀,四伢说的有道理,”父亲坐在桌子边一直抽闷烟,清烟从蓬菘的胡须中悠扬而起,在空中不停地旋转打着圈,缠绕着头顶上一个六十瓦的电灯炮,红色彩灯光被罩在清灰色里,屋子里象是在早晨的大雾之中,他明显倾向当乡长的女儿说,“不然的话国家还要政策干啥?再说,你妈生了你们这多,享受过谁的福了,生多了没益处。” 正说着三姐夫从城里赶来了,他一进门就改变了谈话的内容,他边擦汗水边急切地问低着头的妻子说,“你咋啦?” “我乍啦?”杜苋抬起头疑惑地望丈夫,“没咋啦。” “不是说病了?” “她病了,”杜鹃接过话茬说,“她不光是病了,还被你们镇的人赶到我们娘家来挨了打受了骂,到现在才放出来还没有吃饭呢,三姐夫,我给你讲,电话是我叫办公室里面的人以的我名义打的,不这样人家不会来的,来了就好,天明你领我三姐回家,好好地听镇政府的话,然后好好的过日子,现在我想问一问,如果你们如实说了,我就让你们,甚至于我还帮你们跑,帮你们躲,让你们生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 屋内顿时鸦雀无声,大家都将目光齐刷刷的聚在她身上,竖直了耳朵。 “你们有钱吗?有多少?” 三姐夫望了望妻子,妻子又望了望丈夫,很久很久,杜苋才语若蚊声地说,“不多只有五千块钱。” “对,问题就出在这里。”杜鹃说,“如果超生三胎,按县里规定的标准和你家里的情况是要罚三五万的,你的房子大概值一万元,加上五千,还有三万的缺口。你们怎么样生活呢。生了后谁来给罚款,你们拿什么吃喝,外甥用什么上学读书?那怎么办呢?我看不如这样来着,在农村如果头胎是女孩子的话允许生二孩,你们已经有三个女儿,不如扔掉一个,送得越远越好,不让人知道就行,反正女孩没有用嘛。 这一句话将三姐夫说得火冒三丈,他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又坐下,坐下来又站起来,他要骂娘,但是当着丈爷丈娘,还有乡长的面,这个话无论如何是骂不出来的,他来回的踱来踱去,大家和目光就随着他的身影来回地踱着步,最后,他只说了一句, “苋,我们还是回家吧,我想通了,生男生女都一样!” “拿老米酒来。”杜鹃对妈妈喊道,“三姐夫还没有吃晚饭吧。” 实际上,酒菜上来的时候,杜鹃只是向三姐夫敬了一杯老米酒,又同父亲喝了一杯就起身告辞了,她得赶回乡里,刚才上来时,有三个村的村干部已经找到乡政府了,他们是来辞职的,这对于一乡之长来说不啻于晴天霹雳,这起码说明了两个问题:不是基层组织太软弱涣散,村干部的战斗力不强;就是财贸清收时畏首畏尾,怕得罪人。 前天她到县里开会时到维生素E家里去坐了坐,她对县里的领导排了号,维生素E就是县里的五把手,她本来没有到领导家坐的习惯,就是她当上乡长也是通过公开选拔竟争上岗的,她一直是认为除了组织上的培养就是她个人的努力,所以她对于走夜路的事从来都是心怯且不屑一顾,好在那天维生素E说有点私事要找她,一个上级求自己办点事也是得正常的事,她想也没有想就答应下来了,晚饭是城建局作的东,饭后城建局想请他们跳舞,被维生素E拒绝了,城建局人走后,维生素E说,到我家里坐坐,她说,就这儿说吧,你托咐的事还有半个不字。维生素E说,在这儿说话不方便,便让司机走了,出来打了一个的士,不一会就到了维生素E豪华的住宅。 这是一幢别墅式的小洋楼,杜鹃坐在气派的沙发上有些惊讶,但又是在意料之中,维生素E笑嘻嘻地递给她一瓶健力宝后,肥大的身躯就放在她的身边,维生素E盯着她说,你知道谁在县里最关心着你?她回答说,那还用说吗?女人的嗅觉灵敏。 “知道就好,知道就好”。维生素E又低头盯着她的胸间因紧身的运动衫而显得有些夸张的乳沟说,“听说你男人成了植物人?” 她沉默着体会着男人这两个字的涵义,她想对她的丈夫的称呼应该用爱人两个字文明礼貌些,起码在县城男女见面之后直呼其男人或其女人,这与地摊上菜贩子上又有什么区别呢。 维生素E大概没有注意到她情绪的变化,看到她沉默就以为沉默就是承认,便伸出了手说,“其实你很漂亮,难怪有美女乡长之称。” 她顺手捋下他的手站起来说,“有开水没有,我想泡杯茶喝。” “女人到外地去旅游走了一个多星期,家里没人住,我也就没有烧。”维生素E知趣地说,“我来烧,将热水器的水换就是,快得很。”他边起身换水边说,“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你们的书记黄栌快学完了。你,你知道他想去哪里。”他又狠狠地盯着她说。 “他当书记同我配合得很好,我们合作非常愉快。”她警惕起来了,因为这是一次政治或是组织上的谈话了,她不能不谨小慎微。 “那就好,那就好,”维生素E话锋一转说,“我有个侄子在财政所,拜托你了。” 说到这里,维生素E不再做声了,一副接待不速之客的样子,显然是下了逐客令。回乡的路上她琢磨了一两个小时,她猜测黄书记一定要调离龟峰山乡了,那么是谁来当书记呢?她当然是非常理想的人选,是不是有人闻风后想趁机作浪,想挤走她呢?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这心不可无啊! 回到乡政府院子后已经是十点多了,卢书记和崔书记见她回来了,就像见到大救星似的奔了过来。卢荟说,崔风使补充,他们说,有三个村因为上交找到乡来了,是他们做了好多的工作有两个村的村干部思想通了就回家了,只有杏花村的书记还在这儿呆着,一定要见你。 他要见我,想怎么样?杜鹃说,你们辛苦了,你们快休息,明天通知全体国家干部都下到村里去一个也不许留。别外,让杏花村的书记来见我。 他们俩答应了一声是,就走出了办公室。 杏花村书记罗摩笑嘻嘻地进来,根本上是以一种幸灾乐祸的姿态坐在他们乡长的对面位子上,戏皮笑脸喊了一声,杜乡长回来啦。 杜鹃盯着这个四十五岁左右的男人,满脸络缌胡子,说话粗声粗气的,她觉得不好对付,心理象马在抓绕一样,她知道,面前这位村支书罗摩当了三十年的村支书,从十五岁干起,经历了许多大风大浪,经历过十多届书记和乡长,人称老乡长,他说要辞职的事,必定是事态已经坏得不可收拾了。 杜鹃用眼盯着罗书记,从抽屉里拿出一包红搭山的香烟,没有开封就扔到他面前说,“罗书记这么晚了还惦记着我,该不是泡妞泡到乡长头上来了吧?” 罗支书拆开烟抽了一支点燃低下头抽了一大口,然后抬起头说,“我要辞职。” 他是说要辞职不是说想辞职。 “你要辞职!你凭什么辞职?”杜鹃盯着他平静地说,“你本身就是一个不称职的村书记,还辞什么职? ” “我是一个称职的书记,”罗摩争辩着说,“我当了三十年村干部,除了二年副职一年村主任外,我当了二十七年书记,咋 不称职呢?” “我问你真的称职?” “肯定是。” “哪,我问你你们的妇联主任搞到手没有?” 罗书记噎住了,迷惑地望他的乡长,他早就知道他们的乡长有点野,但也不至于野到这个地步。 “是的吧,连一个妇联主任都没有搞到手,你还配称得是一个称职的书记?”他的乡长盯着他尴尬且惊慌失措的脸说,“回去继续努力,什么时候将妇联主任搞到手,什么时候再来辞职!” 罗摩一下子给说昏了,怔怔地不知所措坐在哪里,只听乡长喊道,“小柰将罗书记送回家。” 又吩咐说,“我房里的两老米酒,也一并带上,给书记壮壮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章 安慰男人的良药 ,最快更新风流女乡长最新章节! 第十章 安慰男人的良药 龟峰山乡是一个山区乡镇,你看,这不,山上松毛虫发了,好好的、青翠翠的、绿油油的,转眼间就变得黑黝黝的东一片西一片或者火烧火燎的南一处北一处的,从山上放下来的水里全是漂浮着的毛绒绒的虫子,人们全身骚动,伸出布满老茧的手四处瞎抓挠挠,大家都在说,难受啊,浑身上下痒痒的,能不痒痒的?这不,眼下正商量着法子对付松毛虫,正在写报告到县里请求支援,法子不是没有想出来,报告还在路上的时候,栗樱蜂又出现了,扬花吐蕊的板栗树叶里包裹着全是吸食栗汁的虫,这又象是在吸着山民们的血汗似的,痛在心里,人们喷喷不平地说,狗日的,不让人活了? 杜鹃让人到茅草大洼从树林里将徐长卿找到了乡政府,徐长卿在山上呆了整整一个星期了,本来乌黑的脸现在更是黑包公一个,他以为乡长找他回来汇报工作一进门就滔滔不绝地讲起来了消灭松毛虫、栗樱峰的事,他说,要消灭松毛虫一定得用飞机撒药,再就是用人工去捉,那真比大海捞针还难,至于栗樱峰呢,我已经采用了三管齐下的方法,一是喷硼,打药;二是发动人人上山采摘虫蛹的嫩枝,每家都不低于一百斤,送至村委会过秤,还动员学校放了三天假组织学生上山采松毛虫;三是结合治理松毛虫的办法准备迎接县里飞机撒药。 你辛苦了,杜鹃说,我今天找你不是说灭虫的事,县纪委的同志来了,点名要找你,你有什么事?先给我讲讲,或许能帮你一把。 徐长卿立即紧张起来了,脸开始有规律地一红一白。他能不紧张?徐长卿有一个不幸的家,大儿子高中毕业后被乡劳动服务公司送到深圳建筑工地上打工,这在当时是要开后门才能弄到指标的,不料一年后,在一次楼房封顶的时候从车上坠了下来,当场就有六人死亡,他儿子竟然奇迹般的活了下来,但终于再也没有站起来,下半身瘫痪了,虽然用尽了打工的积蓄还搭进去了家中的盈余,治遍了好几个大城市的名医院,就是不能站起来,就在这一年老母亲也中风倒在床上,妻子一急又大病一场,虽然坚强不屈地站了起来,但是走路弱不禁风,一动三叹气,用徐长卿的话说是一个躺着,一个坐着,一个站着,还有一个四处跑着,这跑着的就是他的小儿子,高考那年七月,名列前茅的儿子考了三门课后喜滋滋地走出考场,在回宾馆的路上被一个醉汉的摩托车撞出几米远,没能参加后三门功课的考试,这事让儿子怎么也想不通,从病房里出来后再也没有走进教室,也没有回家,就开始了四处流浪的生活。 “我还是够坚强的!”徐长卿红着眼睛说,“我又没有得罪谁,是哪个狗日的告了老子的歪状。我不想升官不想发财,与谁都没有恩怨的。” 最近乡里都在议论乡党委书记黄栌要走的事,他走了,自然就是乡长当书记,谁当乡长呢,有三个人是最有竞争力,徐就是排名第三个人。 杜鹃想,这个人真的是百事好,能身先士卒、吃苦耐劳,资历深厚,经验丰富,很有感召力,只要你交办给他的事没有不能完成的,是一个难得的好干部,就是有一点不得人爱,手脚太大了一点,指甲太厚了点,多次在很多场合提醒他,就是狗改不了吃屎。这事也难怪他,不幸的家庭、无爱的婚姻、单调的生活、枯燥的工作,这一切随时都有可能要发生点什么,如何做到能样样让他改正又不打消他的积极性呢,她想好好的同纪委的同志座下来谈一谈。 “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承认有违纪的行为,”徐长卿骂了一通后还是很主动地对他的乡长交待了,他希望借此来换得乡长的同情,然后让她出面保护他,他相信这一点她是能够做得到的,为此他毫不保留地说,“一是给儿子买了一辆不锈钢轮椅,这两块钱是在民政办报的帐;二是在卫生院报销了老婆的医药费,大概五千多块钱;三是在农技站报了一千多元钱的摩托车油钱。其它的?应该说------没有。” “你说的都是真话?” “都是真的。” “有没有进按摩店,或者……” “真的没有,在你面前我还能说假话,我不能睁着眼睛跳岩。”一颗豆大的泪珠从徐长卿带有鱼尾纹的眼里流出来了,他哽咽着说,“再说,我老婆又不是不可以用。” 后一句话将杜鹃逗笑了,她说,“看在你我同事一场的份上,今天我保你一程,下不为例。” 县纪委的邝主任说,这样做是行不通的,徐长卿同志所犯的错误是很清楚的,且证据确凿,性质严重的,不重处罚就不足以平民愤,不严加教育就不足以惩前毖后,就达不到治病救人的目的。 杜鹃说,就少罚一点,他手头确是没有钱,你就是开除他,他也拿不出来,他家情况我刚才给你们介绍过了,这样吧,由乡里先垫付着,日后再从他的工资里扣除三千怎么样? 邝纪委说,看在你杜乡长的面子上三千就三千,不过中午得好好地陪我喝一杯。 杜鹃连连说,好!当然,那当然。一面吩咐厨房里加菜,说如果不行的话可以到街头餐馆里送几个好菜到乡政府食堂来,纪委来了三个,加上司机四人,杜长生主任特意安排好了卢会、崔风使、苏合香作陪,马先蒿自然是少不了的,因为他是纪委书记,刚好形成一对一,再加上杜鹃,显然乡里的人占上风,但是杜鹃一上场就声明:下午有一个抗旱现场会在七姑崖水库召开,她得赶过去,不能多喝,邝主任用狐疑的眼光望着杜乡长,大家纷纷说,的确有其事,崔风使接过话茬说,我刚从现场会赶过来的,吃完饭就得去,八成山办事处十个村的确是干得到处冒烟,人蓄饮水都有些困难呢。 有这样严重?邝主任似乎有些不相信,好在来的司机是龟峰山乡的,就趁机说,是真的,是真的。 喝到第三壶老米酒的时候,杜鹃向崔风使抛了个眼色,崔风使立即心领神会地站起来,到门外转了一圈后,匆匆地走进来大声说,杜乡长,杜乡长,你的电话。 邝主任正在兴头上,骂了一句,这电话也来得太巧,迟不到早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来,又拉住杜鹃说,我刚喝了一杯,你要接电话可以,喝了我这一杯再去接电话也不迟,就是县书记打来的,我还能说句话,不要紧的。 杜鹃无奈,只得喝了第十二杯,她硬着头皮喝了下去,说话明显高八度,她说,各位,失陪了,我要去接电话,就让我们的几们书记陪一陪,走到门口回头对苏合香说,苏主任,这回看你的哟。 崔风使忙让司机将小车开了过来,杜鹃趁机跑到厨房里喝了一碗锅巴粥,总算将一腔冲向喉咙的老米酒压了下去,急急忙忙赶到七姑崖水库。 七姑崖水库管理处就在大坝的下面,由几排瓦房围成一个小四合院,在白茫茫的太阳下有气无力地耷拉着,前门的树下两条黄牛蹲在地下舔着前踺,不时剧烈地晃动着头用耳朵拍打着苍蝇。小车只能停在下面,他们顺着石级走上管理处,台阶里有一个会议室,能容纳三百多人开会,里面稀稀薄薄地坐着十来个人,大多数靠在椅子上昏昏欲睡,有几个人围在一起玩“斗地主”的游戏,见了乡长来了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崔风使问,人都到哪里去了?没有人理他,他所指的葛根是八成山办事处一主任,会议就是由他主持。 沉默了很久,有一个人从梦中惊醒后言不对题地回答说,上厕所去了,话音刚落立即就招来了一阵哄笑,杜鹃并没有理会,她径直走到主席台上,放下手提包,用犀利的目光扫视着全场,她在崔风使的叫喊声中也怒发冲冠了,人呢?人都到哪儿去了,不是说两点钟的会怎么到了三点钟还就这几个人? 办事处的葛主任提着裤子神色慌乱地冲了起来,与崔风使打了一个满怀,他顾不了那么多了,迎着杜乡长的话结结巴巴地说,都来了,都来了,我去找,我这就去找人。 有一个人点了一眼说,可能在水库里洗冷水澡。葛主任忙派了两个小年轻的去喊人,不一会就回来了,一进门后,也不管乡不乡长的,就说,还有几个人没有到,他们说还要洗一会儿。 杜鹃没等崔风使和葛主任反应过来就发了火,是些什么角色!开个会还要三接四请的,成个什么体统?我倒要看看都是些什么人。说完她从坐位上站了起来,就向外上走,起来时由于用力过猛还带翻了一张椅子,一个村的村支书忙扶了起来。 从管理处到坝顶上有百米左右,杜鹃一口气就爬了上去,葛主任跟在后面就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都是几个村的支书可能在洗冷水澡,你不要与他们一般见识,葛主任想以这来阻止他们的女乡长的霸气和怒气,免得引起不必要的尴尬。可是,乡长已经走上了大坝,乡长一出现在大坝上,水库里就出奇的静了一会儿,人们紧接着纷纷向水里沉下去,沉下去又接着纷纷露出了大头小头,一个个都不敢向岸边靠,乡长对他们看到自己就象没有看到似、是一副视而不见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就对着水库里大声喊道:“都给我滚上来,滚上来!” 乡长喊了第三声的时候,就一个村支书从水里向上喊道“你走开我们就上岸。” 乡长这才看到自己脚下踩着的衣服,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扯着嗓子喊道,“都给我上来,怕个鸟,不要以为老娘什么东西没有见过,有种的就当着我的面走上来。”大约一两分钟工夫还是没有人答应,乡长气极生怒,随手从脚下的地上抱了衣服就向大坝下走去,边走边说,“让你们洗,让你们洗,让你们过把瘾。” 会还是要开的,崔风使只得站出来打圆场,偷偷地盗出了衣服命人送到了坝上,杜鹃假装没有看见。 会还是开得很顺利的,杏花村、能仁寺村和地榆村都作了典型发言,介绍了如何抗旱保苗的经验,崔书记作了主题报告,最后杜鹃作了总结发言,会议开得很成功,很快就散了会,杜鹃一高兴就答应到八成山办事处吃饭,就在去八成山的途中手机响了,这是一个特殊的电话,杜鹃想了很久还是对崔风使说,你去吃饭,我得回乡里一趟,有一点事。崔书记不好意思问是什么重要的事,或者说没有大不了的事,不是上面来了领导就是有特殊的私事,可是人家一个办事处可是存了很大的心的,不去?人家有想法。杜鹃见崔风使有些闷闷不乐的,就说,瞿麦和杜长生不是也在家么?就让小柰再跑一趟乡里多送一两个人上来,免得崔书记一人敌不过他们,她指的是喝老米酒的问题。 其实不然,真的是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电话是艺术学校的君迁子打来的,他说已经来到了龟峰山乡,就住在老地方,请她公务完了后早点回来。 这老地方就是阿芙蓉的杏花村老米酒店,目前这店是全乡最高档的地方,集吃喝玩乐于一体的休闲去所,君迁子第一次来到龟峰山乡时是一个秋天,杜鹃就安排他住在杏花村里,后来他们就有了一个约定俗成的协议,他一来就住在这里,阿芙蓉自然心领神会鞍前马后的伺服得如同皇帝驾到一般,连帐都不愿记到乡政府的头上,有一回杜鹃问起这笔帐,阿芙蓉连连说,就当我亲爹爹来往过的。其实,阿芙蓉说的有道理,乡里每年在她店里少说也消费几十万元,况且这来客是乡长的什么人?这个人情她还能不晓得送?真是白混了这么多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一章 情人想品尝野味 ,最快更新风流女乡长最新章节! 第十一章 情人想品尝野味 杜鹃赶到杏花村时,街上已经是万家灯火的时候,街两边店铺里的人们一拔一拔地躺在吱吱叫唤的竹床上或者凉爽的春秋椅子上,谈天的,看电视的,还有端着碗吃饭的。杜鹃很羡慕这些人,她感叹地想这才是正常人的过的日子。哪能像我早晨从起床到现在一天忙到黑,合上眼睛一想不知道忙个什么,今天不知道明天要干什么,好象自己不属于自己,自己不能主宰自己,一年忙到头又不知道做了些什么,整天迎来送往,时刻嘻嘻哈哈,不知道说了多少违心的话,不知道出卖了多少微笑,浪费了多少感情。看到这些小镇上的居民,他们多么自由自在,想吃什么想喝什么想玩什么想看什么,或者说要骂谁就骂谁,连外国的总统都敢骂,还说联合国算什么,它管得了我?他们悠闲地躺在竹床上仰望蓝天星星闪烁,人生在这种满足中一日一日地充实而且富有。而我呢?人们说我是万人之上,可是我认为家不像个家,男人躺在山上,儿子寄住人家,自己东一天、西一天,如同流浪一般,既没有尽妻子的义务也没有尽母亲的责任,她想最终将落得个什么呢?以此位置升迁的速度推算,现在是一个科级干部,就按常规的每三年升一级,十年后也就只是一个副处级干部,能升到这一坎,达到这个档次的能有几人?她越想,越不敢想了,她想还是君迁子这些读书人好,做做学问,爱已所爱,想已所想,乐得个心静,图个超然。 君迁子就住在301房间,这个,她知道,不用人引道,她直奔房间,君迁子早早地洗漱完毕,正伏在一张大桌子上挥毫泼墨。杜鹃进来时,他连头都不回就说,大忙人回来哪! 怎么不先打个电话我?杜鹃说,也好早点给大画家接风。 我就喜欢突然袭击。 还没有吃饭吧? 我正等你一起吃呢。 想吃点什么? 想吃点什么?君迁子停下手中的画说,你不是说请我来吃野味的么,怎么样,准备好了?这还不容易?真是别的没什么,这野味在龟峰山乡遍地都有的是。杜鹃说,如果不太饿的话,稍稍等片刻,我让人去弄。杜鹃说完就用手机给阿芙蓉打了一个电话问有什么野味,阿芙蓉说,真的不好意思,今天让几个广东老板全吃光了,不过,可以看一看其它几个餐馆有没有,先调剂一下。 一会儿,阿芙蓉回电话说,的确没有,只有青蛙和黄鳝,但她又说已给快活岭林场的人打了电话让人送来,估计可能要到明天早上才能送下山。 杜鹃很失望,想了一会就给副镇长马勃打了一个电话说,能不能在今晚弄几只野鸡来。 要公的,还是要母的?马勃说。 杜鹃说,要你老子。 我老子老了,要我差不多,马勃笑了笑说,行。我马上到龟尾去一趟,弄几只送来,小菜一碟嘛! 放下电话,杜鹃对君迁子说,看看,在我的地盘,没有弄不到的东西。 先洗个澡,然后再吃点什么,不然为了那点野味会饿坏肚子的。 阿芙蓉亲自动手,既当厨师又当服务员,肥胖的身躯移上移下的,一身的肉也随着楼梯的节拍一上一下的,用家乡地道的土特产做菜是她的拿手好戏:一钵枸杞鸡汤,一盘白花菜清蒸肉、一碗神仙豆腐,三碟小炒:苦菜炖猪肉、二月哥哥、热泪橛苗,另加臭豆腐和辣椒炒地藕各一份;老米酒是上好的洞藏老米酒,是她爹的独创,在他的手里传下来的,几乎浸泡了大半个世纪,她还说,就是她男人来了,也是舍不得给他喝的,如今这么难得的贵客驾到,当然要倾家荡产了。杜鹃说,你少哆嗦,没有人当你是哑巴,有什么好吃好喝的东西上来就是。阿芙蓉双手捧着一个二龙戏珠的天蓝色瓷罐轻轻地放到桌子上,又用双手轻轻巧巧地揭开几层用尼龙线和红布的包装,立刻整个房间里弥漫着稻花的芬芳、糯米的香甜和少女的气息。 君迁子兴奋地走上前去用鼻子吸歙着,双眼放出异样的光芒,嘴里不停地吞咽着口水,喉咙里已经伸出手来了。 你也同我们一起吃吧。 不,不,我还有客人要招呼哟,你们慢慢用,有什么吩咐就喊我,阿芙蓉说,我将东楼的客都调到西楼去了,这儿不会有人来的,你们放心地用吧。 君迁子盯着阿芙蓉刚出门的脚步说,还是当官的好啊,同情人约会,还有人服伺得这样舒服润贴! 想得美哟,你是谁的情人?也不阿泡尿照一照自己是个什么角色! 说错了,说错了,你才是我的情人哟。 的确是好老米酒,阿芙蓉一点也没有说错,老米酒在杯中绿茵茵的、清澈见底、香甜恋口、畅淋漓尽致。这一坛足有五斤的阵年老窑,是按照当地的祖传秘方做的,就是头一年将老米酒做好,藏在深山的山洞里,将杀生样鲜活的乌蛇浸泡里面,第二年才开封。有三年陈酒、五年陈酒,东山最好的还有三十年的陈酒呢。君迁子喝得大汗淋漓,只穿一条裤衩的他还想要脱掉,杜鹃制止住了,一边喝一边不住的释放出做学问的酸腐气,杜鹃喝到第四杯时已经感受到浑身上下热辣辣的,血液好象在体内来回翻滚,仿佛要找一个出口似的快要崩溃快要磅薄而出。就在这时,一个电话响起,惊得杜鹃含在嘴里后团百花菜吐了出来。 马勃在电话里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不好了,杜乡长,打着一个人。接着只听到呼吸不均的气息和杂乱无章的声音。 用什么打的? 铳! 伤得怎么样? 正在乡卫生院抢救,打在屁股上。 你们哪里? 我正在急救室门口。 你等着,你马上赶过来,杜鹃放下左手的老米酒杯,边说边向外走。她一时忘了室内还有一个人了,连道别一声都来不及了。 君迁子正在兴头上,冲到门口拦住杜鹃说,今天就陪我喝老米酒,天大的事都不能走! 你不要胡闹,她说,这件事,非同小可,我非去不可。回来再给你解释,你就一个人慢慢地用吧。君迁子还要纠缠时,杜鹃一个右转弯溜出了房门,反手拉一下,“哐”的一声关上了门。 杏花村离卫生院不远拐弯抹角两分钟就到了,远远地就望见马勃在走廊上来回不停地走动,后面有一个人在向他递毛巾尝试着给他擦汗。 杜鹃的到来让马勃像喝了杯镇定剂,他大步迎了上来,对杜鹃说,杜乡长,真是谢天谢地,医生说刚好打在屁股上,受了惊吓就昏厥过去了。 委院长呢?杜鹃并对马勃说的似乎不感兴趣,众人才四处寻找卫生院的委院长。有人说,还在手术室里呢,一行人又簇拥着乡长走向手术室,其实,委院长听说杜乡长来了早迎出来了,他说,没有大问题,屁股上的几粒铅子已经取出来了,也包扎好了,并且打了破伤风的针,病人是意外吓而至。 需不需要转到县医院?杜鹃总算松了一口气,但她仍故作镇定地说,去将司机小柰叫来。 委院长说,伤员病情很稳定,我敢保证没有问题,请乡长放心,不过三天就会出院的。 是吗?那好!杜鹃说,辛苦你们了,说完,她同医生们一一握手,留下办公室出纳赫魁处理后事,就喊了声马勃,直接走了,走到街中心并没有向乡政府院落里走,而是折身向杏花村米酒店方向走,马勃跟在后面,杜鹃回头对他说,让你受惊了,以后做事要小心一点! 马勃连连点头,嗯嗯。 他们不知道是我让你去的吧? 除了我,再没有人知道。 那好,这事到此为止,你回去休息吧。 马勃就调转头回乡政府,走了十来米远又回头对杜鹃说,乡长,打了三只野鸡,要不要叫人送来? 阿芙蓉已经弄到了,你就自己留着压压惊吧。 一年一度的干部考察又来到龟峰山乡,组织部的庄部长带队,阵容非常强大,一行来了六个人,因为民间组织部谣传黄书记要调到县委农工部任部长,杜鹃是当之无愧的乡党委书记了,为此黄栌也特地从地委党校赶回来参加干部考察。乡里很重视,头两天就开了预备会,会上杜鹃要求大家统一思想认识,争取每一个人在考察中都有一个好的印象。 大家都心照不宣,这次黄书记一走,书记的位子空出来了,乡长当书记,乡长的位子就空出来了,几个班子成员中卢会、马先蒿和瞿麦是最具有竞争力的,当然紧接下来就会有人要当副书记的,大家洗头的洗头,擦皮鞋的擦皮鞋,跑到卫生间里放屁打呃了一番,穿出了最好、最亮丽的衣服,精神抖擞,容光焕发地等候在乡院子里,平时有点脏乱差的街上也焕然一新,办公室里也面貌一新,给人一种蓬勃向上的感觉。 中午,考察顺利进行到十点钟的时候,突然有几个三十岁左右的妇女气势汹汹地冲上了二楼,真奔卢会的房间,一个胖一点的女人一脚踹开了卢会的房门,紧接着就是乒乓啪啪的一阵声响,胖女人左手抓有两个热水瓶,右手提着一个红塑料盆,凶声恶煞地喊道,“卢会你这个娘卖X的给老子娘滚出来,你敢搞老娘家妹妹,老娘要你从龟峰山乡站着进来躺着出去。” 大家被这意外的叫喊辱骂声震惊了,纷纷从各自的房间里跑出来,只见那胖女人边骂边左右开弓一扔一甩,两个热水瓶在院子中央的水泥板上爆炸了,剧烈的爆破声后,胖女人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杜长生、崔风使、徐长卿等人不约而同地冲上了二楼,马先蒿一把将胖女人抱住,拼命地向一楼拽,另一个略瘦且有几分姿色的则披头散发地坐在走廊上嘤嘤的哭泣,那胖女人则调头就骂瘦女人,“你有个狗屎用,给人日了还哭个毯”马勃和马先蒿一左一右地驾着胖女人,苏合香则在后面牵着瘦女人向外快速地走,边走边不停地说,“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怎么能动武呢?”他们一前一后地包围着两个女人离开政府大院。 组织部的同志目睹了事情的全过程。 黄栌书记说,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一直在党校里学习。 副书记兼组织委员崔风使说,从来没有听说过卢书记有过这等风流韵事,他一向作风很好,在我们龟峰山乡工作快十年了,没有片言只语说他作风问题。 杜鹃则坐在办公室里气得浑身发抖,她怔怔地盯着墙壁上的世界地图,直到杜长生喊她吃饭时才回过神来。 考察工作很顺利,虽然出了一点小小的插曲,但是卢会的为人大家都知道的,所以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只是杜鹃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派人出去查的人回来说,那胖女人是美容美发店的,瘦女人是店里的帮工,并且她们俩不是什么姊妹关系。这一结果虽在她的意料之中,但是仍让她有些如同吃了一只苍蝇,喉咙口老是觉得有什么东西堵塞了一样的不舒服,心口发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二章 闺密计谋 ,最快更新风流女乡长最新章节! 第十二章 闺密计谋 下午,弟弟杜楠来了,多日不见的小弟弟已经长得人高马大的了,只是有些瘦弱、满脸发黄,一副营养不良且弱不禁风的神态。小弟说,开学了,要学费。 实际上,小弟不开口她也知道来干什么,这几年从初一到现在快上高三了,她一直供应小弟学习的一切费用,仿佛小弟就是她的儿子似有,虽然她已经不象从前为了小弟的学费而四处借钱,遭人白眼,但是她的钱也是很有限的,她想几个姐姐也太自私了点,小弟读书的事,她们连问都不问一声,又仿佛不是她们的小弟,真是不如人们所说出嫁的姑娘卖了田么?倒不是自己在乎钱,一个弟弟,父母年老体弱,已经没有能力供他读书了,这个担子自然落在他们姊妹们的肩膀上,也不是说几个姐姐素质差,真的还难为他们呢,大姐穷得连屁股都遮不住,二姐早跑了,三姐只能混个肚儿圆,剩下的只有她了,对于弟弟,她是无怨无悔的,况且弟弟读书还能争气,在年级中总是前十名,这让她这个做乡长的每次到县一中进出都能挺直腰杆。弟弟的到来让她又想起自己的儿子天赐,她觉得,有三四天没有看到儿子,儿子今年要上小学一年级了,她得去学校给教师们讲一讲她的想法,同老师们见见面尽一个家长的义务,这是贯例,不管你是穷是富,官是大是小,你都得在开学这天去老师哪儿,她这个一乡之长应该去学校。 乡小学就在街的尽头,是最近几年改造学校危房运动中兴建的,四层教学楼挺拔在街头,气派、高雅、象是龟峰山乡街上的龙头,里面的教学设备是全乡一流的,杜鹃愿意将儿子送到这样的学校,这比自己小时候读书的杜氏祠堂要强一百倍了,那时,没有课桌就在膝盖上写字,没有纸就在地上打草稿,母亲每星期总要给她留一个鸡蛋用来兑换练习本和铅笔,一想起过去的日子,他们心里就热血沸腾,豪情万丈,一种有所作为的她心中冉冉升起,每每这个时候,行动就折磨得她手心痒痒的,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了。 栾华是一个不错的女人,她对天赐很好,人们说她就是天赐的二妈妈了,杜鹃每每同她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闺情中有许多秘密的事讨论个没完。并且杜鹃一见到她总有一种兴奋和激情,离开她后总有一种依靠和踏实,总能从她哪儿获取一些什么,这样的女人,男人为什么舍得离她而去留学呢?如果我有这样的一个女人我宁可斯守一辈子哪儿也不去的。杜鹃被自己的奇怪的想法弄笑了,真的有些好笑,这样一想就到了乡小学的大门,每次来乡小她从来不要车子的,这次也一样,她径直上了三楼,不用敲门就是栾华给她的特权,推开门后一股冷风迎面扑来。 栾华正在沙发上看书,她抬起头说,你来哪,喝点什么?随即从冰箱里拿来一瓶健力宝递给杜鹃。 杜鹃接过饮料问,孩子们呢? 栾华朝房内呶了呶嘴说,在内面看动画片呐。 杜鹃弯下身子拿起茶几上的书看了看说,呀,你在看《弗洛依德》啊,性变态哪。 你才是呢?栾华说,你们乡里上午是不是发生了点事? 你是怎么知道的?杜鹃有些吃惊,消息怎么传得这么快呢,还一向对政治不感兴趣的人都知道了,她说,我正纳闷这事。 是卢会自己一手策划的。 什么?你说什么?杜鹃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一连问了三遍,这怎么可能呢? 是的。栾华肯定地说,我和卢会是同学,前天他到我这儿来坐,是他亲口说的,他说,这次组织上来考察,他要演点戏给他们看看,我问他这是何苦哟,他流泪了,他说,他来龟峰山乡已经是第九个年头了,从五年前的竞选乡长失败后就在找调动,要回去,觉得前途无望,还是回去照顾家庭,培养孩子,落得个清闲,可是一直调不走,他找过组织部的同志,也找过县里管组织的领导,大家都是一句话:等到年终再说,可是等了一年又一年,一直干到第十个年头,上星期,他儿子考试的分数出来了,只有二百多分,他老婆找到他,狠狠地大吵大闹,他绝望了,也难怪他,老婆原来没有工作整天围着儿子转,如今儿没指望了,让他俩口子怎么不灰心丧气呢! 原来那两个女人是他雇用的? 不错。是他雇用的。栾华说,这样,他因作风问题就有可能调离龟峰山乡。 原来如此!杜鹃顿时觉得象有一个巨大的物体堵塞着胸口,蹩得心发慌,又有十二分的悲哀和可怜,为自己也为她手下的一员战将,隐约觉得腹痛又牵强附会地扯上来了。她失声地说,我要屙尿,急急奔向卫生间,还没有来得及解开裤子时已经尿湿了一裤裆。 她在洗澡间冲洗的时候,敲门声响起来了,栾华开门一看是教育站的曲站长找来了,栾华说,曲站长你等一会,她有点事一会儿就出来。 杜鹃正被温热的太阳能热水冲得过瘾,就听到了外面声音,她兴趣顿减,草草擦拭后,走了出来说,是曲部长来哇,天气太热了,冲个澡特舒服,你真的会找,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听办公室的杜主任讲的,曲站长说,其实这几天我都在找你,你一直太忙了,快开学了,教师的工资有三个月没有发了,教师节又来了,是不是抢在教师节之前发两个月的工资? 曲站长商量的口气让杜鹃多少有些沉默,很久,她才开口说,教师节庆典就定在九号吧,十号我要到县里开会,工资嘛,发三个月的,一次性发到位,上学期我承诺的弹性工资部分也一并补贴给你们,大家都不容易,今年中考能考得好,这是你们的努力,全乡里的人都脸上有光,就算乡政府对你们的奖励吧。 曲站长听完乡长的话,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一双握着茶杯的手不停的晃动,直到茶水溅了一身,才起来哆嗦地说,那就请乡长你晚上到我们学位里吃晚饭。 杜鹃说,晚饭就不用了,组织部的领导还在乡政府呢,改日再吃吧。 正在说话的时候,办公室主任打电话过来了,说是黄书记有急事找她,就顺水推舟地说,你们在这儿坐坐,我要到乡里去了。 到了乡里,杜鹃就见黄栌阴沉着脸坐在办公室桌子前,黄栌望都不望她说,组织部的领导来考察,你怎么不见人影?你知道不?这可是事关同志们一年辛辛苦苦劳动后的安排啊,大家都眼巴巴地盼着这一天,这样吧,你去让办公室的同志安排一下,每人准备两斤龟山云雾茶,弄好一点的,另外,该轮到你谈话了,去吧,庄部长在一楼的接待室等着你谈呢。 千篇一律的送往迎来之后,晚上,杜鹃突然想起给教育站拔款的事,就叫来马勃和杜长生以及出纳赫魁,翻开帐目一看,有十来万元的缺口,就是缺口其实是没有经她的批准而动用的,这让在场的人都大大的吃了一惊,也让杜鹃感到事出有因,她严辞批评了马勃和杜长生说,你们是怎么管理财贸和后勤的,一团乱七八糟,她要求马勃今晚必须整理出全乡一个月来的收支情况,要求杜长生列出办公室一个月来的开支情况,明天早上送她过目,二人领命而去,只留下了出纳赫魁。 赫魁是在她到龟峰山乡之前在乡里当了三年出纳,财经学校毕业生,业务很精,今年二十九岁,还不知道行政上的一些规矩,有些马大哈,也有些不转弯,一直没有摸透她的背景。杜鹃迷着眼问道,小赫,报一报这一个月的开支情况。其实她自己心里最清楚不过了,不然还叫乡长? 赫魁有些紧张,一慌神,手就不听使唤,好好的一叠帐本就掉到地上了,他弯下腰拾起是,露出雪白的软腰,象鱼肚皮样的晃眼,杜鹃突然来了灵感,她压抑着兴奋用威严的口吻说,就报一千元以上用途的钱。 黄书记去党校拿了八千块,回来后又报了五千块钱的帐,安装会计室的空调用七千,送礼一千八,小赫边说边用眼神瞟着乡长,看她有什么反应。 怎么?拿八千报销五千不就是一万三千块么?杜鹃盯着他说。 报销了费用,但没有取欠条。 我不是说过,报帐时要我签字才能拿钱么?这个规定你还不懂? 这是黄书记拿的。 杜鹃沉默了一会说,你接着念下去。 地方水务分局五万。 这笔钱谁让给的?我不是说过不同意么? 是黄书记答应的。 杜鹃这时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她一拍桌子,让桌上的杯子跳在地上了。赫魁吓了一跳,随即从地上拾起了杯子,因为手不停的发抖使杯子没有放稳而在桌子上打了一个旋终一停下来了。杜鹃盯着旋转的杯子久久不语,最后她说,“你是听我的还是听黄书记的?” 赫魁沉默不语。 “说。”杜鹃盯着他低垂的脸恶狠狠的。 “当然听你的。” “是真的吗?” “是真的!” “我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是。” “那好。”杜鹃仍然直视着他说,“我让你脱掉裤子,现在就脱。” “这” “脱。”杜鹃说着闭上发双眼,“我数一二三,一……,二,……” 赫魁呆呆地不知如何是好,慢慢地开始解裤子…… 杜鹃听到了悉悉簌簌的解扣子的声音突然停下来,说,“继续脱,脱,脱,脱” 赫魁再也没有动作了,两人长时间的沉默,沉默了很久很久,时间仿佛快要凝固似的。 杜鹃说,“你穿上衣服吧。” 赫魁迅速地穿上了衣服。 杜鹃睁开眼说,“你也太老实了,我只不过是同你开个玩笑罢了,你就这样当真?” 赫魁哽咽着说,“我也知道乡长你的难处,可是我两面三刀的也难做人啊,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啊。” “好了,好了,你不要说了,我都知道,你回去睡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三章 鼓励闺蜜找情人 ,最快更新风流女乡长最新章节! 第十三章 鼓励闺蜜找情人 弟弟杜楠来了,给四姐杜鹃带了来好消息,他考上武汉大学,这在地榆村不啻于又放了一颗卫星,第一颗卫星是她杜鹃放的,三皇五帝到如今它地榆村没有出一个当官的,更没有出一个女乡长,这让乡亲们脸上无限的光荣,如今杜楠又给乡亲们挣足了面子,也让杜鹃在乡政府里出出进进的时候腰板也挺着直了许多,她感很自豪也很自信,是的,她开始走运了。 杜鹃送走弟弟后,又将儿子天赐送到镇小学,给他报了名,又交到栾华手中,她对栾华说,吃住就在你家,这个儿子就交给你了!栾华说,只要你放心我就有办法了,你的儿就是我的儿子,你放心好了。 旁边的小学校长莫木槿说,不如就认作干儿子吧。 杜鹃说,哇,这真是一个好主意,我多时就有这样一个想法,怕她嫌弃我儿子,才不敢说,莫校长说出了我的心里话就理直气壮了, 栾华说,这可是一件责任重大的事,我可当不好。两人谦让了一下,栾华岂有不答应的道理,她觉得天赐很多可爱的地方,聪明且善解人意,小小的年纪能说出几句惊天动地的话,这让她愿意好好地接收这个干儿子。 晚上就由莫校长作东,举办了一个丰富多彩的家庭晚宴,先是举行认干儿子的仪式,由天赐拜干妈,再由干妈送纪念品;由莫校长口头宣读了一份证辞,说某年某月某日某某认某某为干儿,某某等作证,然后废话连篇地大放讨好卖乖之词,极尽阿谀奉承之能事;最后由十个从各家教师哪儿请来的小朋友们自由活动。活动一直持续到深夜十点,天赐仍然兴致盎然,吵着闹着不让小朋友们走,杜鹃看到各家长守候在旁边而实在过意不去才强行解散了他们,天赐一直是哭哭啼啼地走进他干妈的三室一厅的房间的,杜鹃看着他实在心酸,儿子平时的确太孤单,在大山里只能抬头看天或者听爷爷奶奶讲些狐狼鬼神的故事,在他封闭的内心世界里该有多少对父母关切的渴望,对五彩缤纷新鲜奥妙的事物的好奇,可是这些他只能一人独自琢磨,她对儿子给予的实在太少了。 晚上,孩子们都入睡了,杜鹃和栾华仍然没有睡意,她们多日不见,也格外亲热和迫不及待,杜鹃说,我们干脆睡一个床吧,咱俩今晚好好地唠叨唠叨。 杜鹃说,你男人到外国去怕是回来不成了。 回不回来,我也没有作什么希望,我已经准备好了,做一个单身女人。 你想同他离婚? 这样的日子跟离婚又有什么两样。 你不打算要孩子?心别太狠了吧。 再过几年,孩子考上大学了,离开我们了,日子还长着呢。 我听说你男人在国外有好几个情人,你知道不? 这是很正常的,我不是也有情人么? 别吓唬我啊。 你难道说你平常不想男人了,不想是假的,女人能离开男人? 杜鹃沉默不语了,栾华的话说到她的心坎上了,这么多年来,她觉得自己是在一种饥饿和渴望中生活着,她总是在平凡的生活中期待着一些什么,到底在等待着什么自己也说不清楚,是在等待一个人还是在等待着生活的变化,或者说在等待着自己心中的理想化为现实?就是在这种信念的支撑下她挺身而出了迎接着生活中的种种困难,战胜工作中一个又一个消极悲观的念头,每时每刻她都在同自己作斗争,这样爬山费力的是为什么?是为了大家的认同,还是为了满足自己那份可怜的虚荣心?是为了心中的至爱还是为了那久久不能实现的梦想? 栾华继续接着说,你没有发现我的生活过得比你强吗?是的,你是一乡之长,能呼风唤雨,一呼百应,能改变某些人的命运,可是象你们整天吃吃喝喝,送往迎来,言不由衷说些假话空话,无所事事地寻欢作乐,出入宾馆歌舞厅让肉体在运动,掩耳盗铃地来安慰灵魂。你没有想过么?比方如今社会上许多行政干部的口头禅:什么吃要像行政干部那样拼命吃,玩要象行政干部那样拼命玩;还有要下岗了或者说没有本事的就去当行政干部;还有人说世间有三种不可抗住的灾害:战争、瘟疫、政府行为。还有…… 好了,你再不要说了,反正我们是一堆臭狗屎,行了吧!别把自己描绘得那样纯洁可爱,那样品德高尚,说说,你跟我们乡政府的卢会是怎么样勾搭成奸的? 说得多难听哟,什么叫做勾搭成奸?你把我看成什么人嘛。不给你讲,反正我觉得他很好,很够味的。 你看看,说得多么肉麻,你也不怕短阳寿? 他真的很有味道,最起码比我的男人强。栾华很自豪地说着,说到兴奋时干脆从床上坐了起来,她说,我们真的是一种上苍安排的,那天,就是去年学校放寒假时,晚上,孩子到他爷爷家了,我一人寂寞孤独得快要自杀,就出来走一走,出门前我就许了一个心愿:不管什么样的人,只要我一出门就碰上的人,我就要千方百计的弄到手做我的情人。要知道我实在是蹩得太慌了,我已经有整整三年没有接触过男人,我想啊想啊,多少个白天我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多少个深夜里我在梦中与素不相认的男人约会,可是醒来是一个一团漆黑的夜或者是一团如水的月光,我还做了一个偷情的梦,梦见我自己在别人的床上一丝不挂地让人捉住了。这梦中的人就是卢会,那天,我一出门就碰上了他,他好象在思考着什么,正在低头匆匆忙忙地走夜路,这就迎了上去,他就一头撞上了我。 你们还有来往么? 当然,我们每星期一次。 他在你面前提到过他的媳妇么? 没有,他从来不提他家里的事,更不提他老婆,但是我完全看得出他对他那个农村女人很认真,他说过,农村女人就是比知识分子多点什么,农村女人是一片春色,是出门上路的记忆,知识分子女人是春色中的一泓清水,有时可以照见男人的灵魂,并让男人们在这种照耀下从平凡中升华。 他很不容易的,能走到这一步是充满艰辛的,他原来就是一个农民,后来从村干部再转为国家正式干部,像我一样后来才到学校去进修,完成了一个从精神文盲到精神文明的种种痛改前非的历程,在不断的自我否定之中他才成为今天这个样子的。要是在十多年前,他还在黑喇叭山脚下的一个小村子里种田,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式生活时,你是绝对不可能想象做他的情人的。 这就是你又不太了解我了,农民又怎么样?我正找机会要认识一个这样的人呢。 事情往往是在没有结果的争论中被人们搁置,在迷迷茫茫然中两个人不知道是谁先谁后地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司机小柰就过来接杜鹃,这是她头天说好了的,要带苏合香和杜长生下乡去搞一天的调查,车子走到街头转角的地方,杜鹃突然改变了主意,她对小柰说,走,开到普陀崖村去。 司机犹豫了一会就说,杜乡长,不带苏主任和杜主任啦? 我想一个人去。 可是,普陀村不通车呀。 走吧,别哆嗦,走到哪儿就哪儿吧,人家一年四委都是用脚走呢。 初秋的早晨,淡淡的云雾笼罩着龟峰山乡的山山水水,车子在薄雾中穿梭,杜鹃的思维也随着滚滚的车轮飞速的旋转着,这时原野的一草一木是那样的熟悉而又陌生,小时候,她随着大姐二姐们上山砍柴或是打猪草,这些路走了一遍又一遍,每天鸡叫头遍的时候,母亲就喊她们起床,吃过母亲煮好的南瓜饭,带上母亲用藏了多处的粉做成的麦粑,走三十多里的山路才天亮,到黑沟这地方,跑遍了一个又一个山头,再饥再饿也只有等到柴捆好了,猪草满了蓝子时才能吃饭,这样下山才时有力气挑东西,因为太瘦弱而总是落在村里兄弟姐妹们的最后面,每次总是大姐或者二姐挑了一程,放下柴禾然后又折回来帮她挑一程,这样的反复地来回,她们姊妹几个总是最后一班到家,回到炊烟燎绕的村庄已是家家喊吃饭的时候,这一切真沥沥在目,今生今世永远难忘啊!谁又能想像当年一个食不裹腹、衣不遮体的毛丫头当上了乡长呢?这连她自己也没有做过的梦都成为了现实,母亲当年只是希望她找一个好婆家,有一个待她好的男人,有吃有穿就行,有一年家里的种田牛从山崖上摔了下来七窍出血地死了,父亲找来了肉贩子卖了,为了揍足钱再购一头种田牛,父亲含着泪同母亲商量说,将杜鹃许配给牛贩子的儿子,说只有这样才能借到钱,并且可以永远不用还了。母亲坚决反对说,没有牛我们就自己犁田耙地嘎,别让孩子的一生搭在一条牛上,更主要的是听说牛贩子的儿子是一个吃喝嫖赌五毒俱全的家伙杜鹃在被窝里听得一清二楚的。 这事让杜鹃感激母亲的明智和伟大,也许母亲是不愿自己的历史在儿女身上重演。也许正如母亲后来所说的,是请一个算命的先生给杜鹃算了一个命,那半仙说你这女儿将来要嫁给大富大贵的人家,是贵妃命啦,这让母亲逢人就夸夸其谈地说她的第四个女儿是宝贵命,自己后半生有指望了。也要跟着享福了,也让杜鹃毫不客气地在众人面前发过几次脾气,并无不讥讽地说:痴心妄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四章 发现情人 ,最快更新风流女乡长最新章节! 第十四章 发现情人 车子放在凤凰寨办事处,再不能向上开了,办事处铁将军守门,一个人没有,小柰说,放忙假了,半边户都回家割稻谷去了。 杜鹃想一想就问,你在这儿有熟人没有? 小柰说,有一个战友,多年没能往来。 要不,就这样吧,杜鹃说,现在是农忙,他肯定在家,你就到战友家去看一看,我一个人到普陀崖村去。 这怎么行呢?我是军人出身,我走山路可比你强吧,再说齐头并进,我可能给你做个伴,一个人走山路多少有点害怕,这荒山野岭的能不出点事,小柰说,我战友好象就在前面一个村庄的,我们先到他家弄点早饭,车就停在他门口,也有个照料。 好吧,就这样。 他们二人来到一个叫什子寨的垸子,家家户户都闯开了门,但问了多时,就是一些小孩子在家,都不知道这个人的名字。 杜鹃说,你知道不知道他的小名,这农村就只喊小名。 好象叫黑皮。 那你就去问黑皮,一定能问到。 果然,问第一家就问出来了,说是就在村口的一颗大树下,他们这才记起刚进村就问过了那家,于是又回身到村头,门也是开着的,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出来了,看得出她正有家里做早饭,小姑娘说,爸妈都到山上割谷去了,小柰就不好意思说是来找早饭吃的,就说,我是你爸的战友,从这儿路过,车了就放在你家门口,请帮忙照看一下。 小姑娘说,我也要上山送饭,没有工夫看。不过,她又象一个大人似的说,就放在我家门口,是没有人动的,这大忙的天那有闲人去动哟。 小柰还是将信将疑的。杜鹃就点了点头示意他就按照小姑娘说的去做。其实,他们已经是饥肠辘辘的,又无处可走了,尤其是小柰望着锅内已经烙得香喷喷的麦粑不停的咽口水,只得硬着头皮问,村长家离这儿有多远。 小姑娘说,我不知道谁是村长,你们找他有事? 小柰就顾此失彼地说,想找早饭吃。 早饭?小姑娘笑了起来,这还不容易,不管是哪一家,只要你肯吃就可以的。 小姑娘说的是一句实话,在这山里,无论你是谁走到哪一家都能有吃有住的,山里人没有什么好吃好住的,可是这“好客”二字却是传统美德。 小姑娘又说,要不,你们二位就在我家吃粑哟。 那……小柰说,你爹妈吃什么? 我再做两个粑,要不了一刻。 杜鹃同小柰就不客气地吃了起来,他们边吃边聊。当杜鹃得知小姑娘名叫锁阳,并且已经失学时,她再也吃不下了,她放下手中的半边粑问锁阳:“你想不想读书呢?” 锁阳说,“当然想,可是没有钱,妹妹的学费还欠了一年呢,这学期还是爸爸好说歹说答应卖谷后送钱,学校才收下的,前天乡里来收罚款将我家里的猪牵走了。” 杜鹃望了望墙壁上挂的花花绿绿的破布,那是用来做小孩子尿布用的,就猜测还应该有一个小子,就心情沉重地说,你还有个弟弟? 弟弟名叫五千,妈妈带到山上去了,妈怕我不会照顾弟弟就自己带着。锁阳说完又补充说,是超生的,罚了五千块钱。 杜鹃盯着对答如流像个大人似的小姑娘说,锁阳,你要是想读书,我供你上学,怎么样? 锁阳不相信地望着杜鹃,又望了望小柰,爆发出一阵阵银铃铛般的大笑,笑过后就说,就是你想供我读书,我也没有这个本事了,我已经有三年没有踏进学堂门了。 那你只读了三年级? 不。锁阳说,读到二年级时家里没有钱了。 杜鹃彻底失望了,走出锁阳的家,小柰也是有千万个感慨,他说,杜乡长,你看这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啊,黑皮同我一道当兵,还是我们班长呢,这回来一折磨就变得世俗了,生那么多干什么哟,生下来又没有钱供孩子读书,你看这不是对小孩不负责任么? 杜鹃沉默不语。 小柰说,你看他家里连一台电视机都没有,这夜是怎么过呢?还有你看那做饭的火房里像烂泥巴田一样,又湿又潮,还脏兮兮的…… 别说了,小柰,你应该帮一帮他。杜鹃说,我想好了,我们乡里的国家干部要每人帮一户特困人家,让他们早日脱胎换骨,你的战友就交给你了,一年脱贫,两年实现小康。 杜乡长,你,你这有点太不现实了吧,一年能脱贫,两年能实现小康?上面不是说过到本世纪末才能实现小康么? 别贫嘴了,你这是做战友说的话么?你媳妇不是在城里街上开了家副食店么?你可以让锁阳的爸爸收点土特产送到店里叫你媳妇代卖一下,不是有一些利润么?至于本钱,你可以先借点他。 对!对!对!乡长不愧为乡长,小柰兴奋地说,这是一个好主意,我的车子每星期都要跑城里一趟,也是可以利用的。 你可不能开公家的油啊! 俩人边走边说,不知不觉又走累了,就在半山腰歇歇脚。举目四顾,极目眺望,龟峰山乡山山水水尽收眼底,一道道山峰披红戴绿,一条条河流蜿蜒如带,田野里金黄色的稻浪在风中翻滚,三五成群拖红戴绿的男女正在挥镰收割,山岗上雪白的棉花随风摇拽,哟嗬嗬,哟嗬,劳动中的欢歌笑语在山谷中回荡。 这普陀崖村海拔二千多米,是全县有名的高寒山村,出了名的老、少、边、穷地区,全村一千三百人有一大半没有脱贫,失学率高达百分之四十,杜鹃早就想上来看一看,可是就是抽不出时间,村支书安杜榴找过她多次了,不是要粮就是要钱要衣被,这次她决定好好地在上面住上几天,就几件具体事情现场办公解决。 这时,一个挑夫走上来,自自然然地放下担子歇肩起来,一边用草帽扇着凉风一面自言自语地说,这鬼路真的是越来越不好走了。杜鹃抬头打量了这个人,约摸四十五六岁的样子,一脸的皱纹象刀子刻划过似的,诉说着自己饱经风霜的不凡经历,周周正正的身子硬板结实,再瞧瞧担子,估计有二百斤,说话刚气十足,再一试谈吐果然不俗,主动同杜鹃搭腔了,他问道,客人们好象是城里来的吧,请问是到哪家去的,就随我一道,我给你们带路。 小柰指了指杜鹃说,这是咱们乡的杜乡长。 挑夫眼睛一亮说,啊,是吗?难怪我说我们普陀崖村没有你们这样的亲戚的,这方圆十里八乡的那一家的情况我都了如指掌。 杜乡长就问,你老人家贵姓?是这个村子里的吧。 挑夫说,小民姓康,小康的康,就是村里的杜门洞垸子里的。 今年贵庚? 属蛇的,今年有五十一了。 是吗?小柰有些不相信,他站起身走到挑担前摊开双手托着扁担试了试重量,一下子没有抬起来,又用肩膀才挑起担子,他放下担子说,足足有二百五六十斤。 康挑夫笑了笑说,你估跑了,只有二百一十斤。 这么重,你一人挑上山哪。 有什么办法呗,别人村里都通了公路,我们村只得用脚步走,山上的东西都是挑,柴米油盐酱醋茶,吃喝拉撒睡都是挑来的,我这就是给小卖部挑的小百货,一天一趟都是我给承包了,货主是我的外甥女婿,他很照顾我,别人挑一百斤给十元钱的脚钱,我挑一百斤就是十三元。 你们想过修路的事没有? 怎么不想,做梦都在想,真是想疯了几代人啊!康挑夫说,就是没有钱,连肚子都撑不饱,哪能有心事修路啊。 民工投劳义务修行不行?杜鹃说,炸药、水管由乡政府给。 不是我说你们的直话,康挑夫掏出一包软‘龙乡’牌的烟递给小柰一支,自己也点燃一支,抽了两口然后说,你们乡干部尽是说假话,三年前有个姓黄的还是姓绿什么的乡长来过,在村里安支书家就夸过海口,他说保证一年修路坯,第二年通车,可是到现在连个好路都没有,害得支书多送了他几斤茶叶。 杜鹃感到脸上火辣辣的,心里就有二分的不自然了,她深怕自己也脱口而出,说出这样的豪言壮语,这也难怪黄书记了,村里的情况太特殊了,乡里的财政状况又是捉襟见肘的,只得笑了笑说,修路的事不要急,快了,快了,但是内心里自己却暗暗地下了决心:一定要在自己的任期内解决路的问题,实现村村通公路的诺言。 中午十二点,杜鹃终于到达了普陀崖村,她没有直接到村部也没有找村干部,而是直接到农户家里去了,转了好几家就是没有人,人都上山了,这是农忙季节,再加上农村的午饭都二三点钟吃,所以根本找不着人。好不容易找着一家人,还没有进门就被人拦在门外,那男人一望见他们开始就骂: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们这些杂种糕子,老子家的谷还在田里,家里的米缸朝天了,你们还叫人活不活?! 杜鹃吓出一身的冷汗,这是她始料不及的,人们将她当作收上交款的干部了。她愣愣地站在门外好长时间转不过弯来,这时,那男人扛着镰刀气冲冲地走了出来,大概是上山割谷。杜鹃迎面才看清楚他的脸,国字脸上有两道又深又粗的眉毛。这不是同桌的商陆么? 商陆。杜鹃对着他匆匆走过的背影大胆地喊了一声,你不认识我了? 你?男人调转头警惕怀疑地望了望杜鹃,然后大惑不解地盯着两人,好久才说,啊原来是杜鹃,你怎么来了?到这儿来干什么?快进屋内来坐。 杜鹃这才认真地看了看这位同学,上身穿一件满是汗渍的咔叽呢的上衣,厚厚的衣服上扣子全掉光了,只得闯开着露出黑黝黝的胸膛,胸襟两边花一块白一块的说明这件衣服已经有好长的年月了。下身穿一条西装短裤,裤口已经磨脱了线,一根打了三个结的百丝裤带系着掉了二个裤耳的裤子,那百丝带是本地姑娘出嫁时送给新郎的礼物,必定是他媳妇出嫁是的嫁品。杜鹃目光落在那根裤子带上久久难以平静,她想,一个大男人混到连一条象样的裤子都没有还有什么意思,可见他的生活是多少的艰难险阻。 两人走进屋内,借着从窗口射进来的光线,杜鹃仔细看清了屋里的一切,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要说有可以说是应有尽有,但一样都不是叫做东西,她在一张厚厚的木桌子旁坐下来,眼睛还是在商陆身上扫来扫去的,她真的不相信眼前的商陆就是十多年前同桌的同学,那时,他是班里的劳动委员,重活累活粗活都是他的,杜鹃每次洒水扫地的事也都是他承包了,他曾经给她说过一次悄悄话,仅仅只一次,是在上课的时候,他说,他的小名叫六斤,出生时只有六斤重,这名字是他奶奶给取的,奶奶说,这孩子将来一辈子的苦,命太薄了。 商陆拿来一个大泥巴茶壶,抓了一把粗茶叶塞进壶内,然后反身从墙上的一个壁厨里提下热水瓶,呼呼呼地往茶壶里倒水,倒完后就拿来小瓷杯给每人斟上一杯,然后坐在杜鹃身边有一个小短凳上,不停地抓着头又不停的嘿嘿嘿地笑。 杜鹃说,六斤,你媳妇呢,家里还有哪些人? 媳妇在山上,家里有两个孩子都上外婆家进而去了,母亲前年去世 ,父亲和我家四弟两人一家过日子,就在乡街头开了一个豆腐铺子。 杜鹃四周打量了一下屋子说,你这房子是结婚时盖的吧,快十年了。 你咋知道?六斤说,就是那年盖的,建房子时的债还没有还清呢。停了一下,他就叹了口气说,唉,难啊,什么都得要钱,开门就是钱,你说这一年到头的就是田里的谷地里的豆,自己的工夫不说了,仅是除去农药、种子、化肥的投入后,又能变多少钱?就是想卖了交给国家,可是粮店里还没有现钱,前些时候老是打白纸条子,现在倒好,粮店不收粮了,说是没有钱收,喂一头猪吧,四条脚有三条脚是别人的,防疫站要防疫费,食品所要定点费,工商所收管理费,税务局要缴税,乡里来人说是人平要收十五元的屠宰税,七八百块钱的一头猪,只能落得个三二百元钱,还要防止被猪贩子骗了懒帐。 六斤,杜鹃改口称他的小名了,她说,你后来是读到初中再没有上学吧。 六斤搓了搓手憨厚地说,初中三年级读了一学期,就休学了,再没有上学,那时家里实在太穷了,不蛮你说,那一学期的书费还欠着没有给呢,当时父亲说是交了,但是后来,也就是前年,我在举水修河堤时遇上了学校的老师,说起这件事,老师说我父亲根本没有将钱送到学校,人也失学了就算了呗,我说那哪能算了呢,我将来一定送给你,这不大孩子快又要到李老师手下读书了,钱还没有交,实在不好意思见到李老师。 你没有想过如何脱贫或者说是发财的事? 当然想呗,做梦都在想!可是我们这个野鸡不下蛋的穷山沟里能想出个啥法子来哟。 杜鹃问,你家里今年产了多少斤黄豆? 一千二百多斤。 按市场价也有七八百块钱吧。 那不能作指望了,还没有收进家就交出去了,你想想,两个孩子读书一年就一千多块,不就是这一点出息?粮食只能够混个肚儿圆,绝对不能卖掉的,不然下半年就得喝西北风了。 你们整个村子里一年能产多少黄豆?大概也有五万斤左右吧,你父亲不是能打出很好的豆腐么,你应该跟他学一学这一门手艺,也好将卖不出去的黄豆加工转化增值嘛。 是一个不错的主意,我也曾经干过一年,但是后来有了孩子就没有工夫了。 这样吧,你有空就到乡里找找我,我们想开一个豆制品加工厂,就是没有技术人才,你要是能参加说一声,要知道我们龟峰山乡的豆腐和皮子在全县是很有名气的,中央首长来了,我们县里也是拿这个东西招待的。比方说还有很多臭豆腐、神仙豆腐、干子等等民间的豆制品,城里人是很爱吃的,就是没有人钻这个门路。 六斤说,唠叨了这么多时,忘了问你,你现在在哪儿哟? 一直没有插话的小柰说,她就是我们乡里的乡长呀,你真的是孤陋寡闻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五章 女人出手要狠 ,最快更新风流女乡长最新章节! 第十五章 女人出手要狠 什么?你当上乡长了?六斤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接着就更加不自然了,手脚好象不知道放在什么地方好似的,摸摸脸,缩缩脚,摇晃着宽厚的肩膀,想了很长时间才说,你们俩没有吃中饭吧?那就在我家里吃。说完就放下手中的草帽说了声,你们坐一会儿,我出去一下就来。 约摸过了半个小时,一个满头大汗的胖女人进来了,浑身上下腾腾地冒着热气,一进门就说,听说六斤的同学来了哇,真是稀客,还当上了乡长,真是我们家的福份呢,我嫁到这普陀崖村都快十年了,还没有见过这么大的个干部哟。 六斤的媳妇很会做饭菜,不一会儿工夫就上了满满一桌子的菜,正准备动筷子时,村支书安杜榴带着一个人起来了,进门连声说,对不起,对不起,要不是刚才到康挑夫说你们来了,我还真的不知道是乡长来了,真的不知道是乡长来,怎么不事先捎个信上来呢,受了苦吧!话未尽屁股还没有沾凳子,就对身后同来的人说,安秘书,你快到代销店里拿两瓶老米酒,年轻人答应着向门外走时,安支书又补充了一句话,带两包烟过来。 杜鹃说,安书记,算了,算了,别麻烦啦。 安书记说,看你,杜乡长,别说见外的话了,真的是难得难得,难怪我这几天屋角头枫树上的喜鹊老是叫个不停的,原来是你们要来了。 杜鹃说,看你,这不是在批评我们,说我们太官僚吧,下乡的确是太少了,一天忙到黑真的不知道忙个什么。 农村的工作一般就是在饭桌上布置的,还没有动筷子,安支书就琢磨透了乡长的来意,知道是来调研的,心里就轻松了一大截,说话也就随便了许多。气氛一直很好,安书记在村里干了三十一年,当了二十八年的书记,工龄比乡长的年纪都大,杜鹃一直对他很尊重,就用商量的口气说,我是来看看你们,另外有两件事:一是我想农闲马上就到了,要在你们村办一个基地开发的点,我是来看看,今年乡里决定要大面积地种板栗,你这里山上有很多野生的栗树苗,是不是先搜山砍掉杂树,然后以野栗苗进行嫁接,搞个野转家的样板点;二是想就你们村级公路的事同你商量一个意见,今年动工修路基,资金嘛,村民以工代赈解决一部分,村里补贴一点,乡里拔一点,再到县里找计划委员会和扶贫开发办等单位要一点,我就不相信修不通。 安支书避开乡长的目光却没有做声,他很谨慎地听着乡长的话,仔细体会她说的每一句话的意思,判断着是说真话还是象从前千篇一律地从别人口中冒出来的话一样,还是真心实意地想干点事,他斟酌了好长时间,才虎声虎气地说了一句半真半假的话,因为他不能肯定乡长到底是出于什么意图要修普陀崖村的路,很明显,这穷山沟里一没有矿产,二没有工厂,三没有大人物要来,凭空地要花那么多的冤枉钱是何苦呢?再说,在这八爹山上办基地办给谁看,谁到这个鬼地方来参观?从前的基地都是建在公路两边或者说领导一下车就能走到的地方,而今天乡长说要到普陀崖村办点,有那么个必要么? 杜鹃差一点就被安支书的麻木所愤怒了,她也不等安支书回答就武断地说,这事就这样定下来,我任期内一定要将这条路修好。那口气好象在说,你们等着瞧吧。 又到了乡镇换届选举的时候了,正如民间组织部所发布的消息一样,黄栌调离了龟峰山乡被任命来县委农工部副部长,出人意料也出乎杜鹃意料的是并没有宣布她当党委书记,而是由她主持乡里的全面工作,这就意味着两种情况:可能是她的书记,也可能是另外调人来当书记。这样一来,情况就有些复杂化了,也让杜鹃感到很被动,虽然组织上一再说她工作很不错,组织上完全相信她,可是人们并不是这样认为。杜鹃只得硬着头皮找了一回县里的头头脑脑,但是大家都没有给她说直话,只是安慰她说让她安心好好地干。杜鹃很消极了一个星期,等到静下心来一想她猜测出了一个八九分,她想得去找一找维生素E,只有他才能解决问题,一想到这一点杜鹃晚上睡不着了,失眠了,这是她当乡长后的第二次失眠,第一次自己是她被宣布当乡长的那一天,可那一天失眠的感觉特别好,至今记忆犹新那真是甜酸苦辣、苦辣辣酸甜还有兴奋、自信、镇定等等多味的感觉,可是今夜,她心里只有委屈无助的感觉,论工作,黄书记到党校学习一年,这一年来她拼死拼活的卖命干,从来没有星期天和节假日,前两年就不说了,仅是黄书记走的这一年中做了十件大事,其中西山公路铺柏油、举水河堤整险加固、搬迁乡小学,这些在全县都是有影响的大事,充分表现了他的领导才能,当然这些都是大家的功劳,但是她必竟是负责人,还主持工作呢。 第二天一大清早,她就让小柰开车送她到县城,上午,维生素E在开会,她就在龟峰宾馆开一个房间蒙头大睡,小柰乐得个放独边,自由活动了。 晚上八点钟左右,维生素E如约来到了龟峰宾馆,一脸的兴奋,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维生素E一副急不可待的样子让杜鹃反而非常镇定,她避开维生素E热辣辣的目光,正而八经地坐在茶几边说,庄主任,我想向组织上汇报一下我个人的思想情况。 庄主任象是被蜂噬了一口似的,立即阴沉着脸说,这事不归我管,你要谈找别人去吧。 我是说,我想请你帮忙,杜鹃改变了口气说,庄主任,你是知道的,我在县里谁也不认识,我之所以约你到这里谈,我觉得一个女同志三更半夜的朝你家里跑多少有些不方便。 庄主任脸色又阴转晴了,他笑容可掬,但是不说话。 杜鹃瞟了一眼那一脸深不可测的笑容,她想,不改变策略的话,这老狡猾绝对不会吐真言的,她像来了灵感似的改变了找他的初衷,继续说,我想调离龟峰山乡,没有别的意思,我是本乡本土的人,在一个地方工作时间一长总有些三亲六故的,我担心将来不好开展工作。 庄主任仍然是笑容可掬,但闭上眼睛,头靠在沙发上极力地向后仰过去,仰过去。 杜鹃说,我是真心话,我的丈夫是一个植物人,我的一切只有寄托在儿子身上,我想进城,好好的培养一下孩子,好好地尽一个妻子的责任,照料一下丈夫,可是乡下的工作是没有规律的,东一天西一天,东跑西赶的,根本没有时间花在孩子和丈夫身上,我对这个家庭,我对他们爷儿俩是有愧疚的。 庄主任说,你的那一点花花肠子,我还是知道的,不就是调走了黄栌么,你心里不踏实,是不是?县里还没有作出决定,谁当书记的事心里还没有谱,是不是?年轻人要沉得住气,要学会忍一忍,等一等,如果这一点耐心也没有,就浮躁,满世界的象蜜蜂噬了屁股似的乱跑,那就不是一个成熟的干部,那样就有负组织上的厚望和培养。 知我者庄主任也,但是我只想进城,至于在什么岗位,我都是无所谓。杜鹃说,好了就别说这些不高兴的话,今晚我是特地请你跳舞的。 就我一人? 当然。杜鹃玩世不恭地说,收取你那点花花肠子吧,这样的事还能让别人分享。 不久,杜鹃很顺利地当上了龟峰山乡的书记。 卢会作为乡长候选人之一参与竞选,说是参与竞选其实是作陪衬的,卢会参加这样的竞选已经有三届了,每次都是差那么几票而拱手相让,这次自然又是内定的,卢会得知这一消息时正睡在乡小学栾华的床上,其时已经是深夜零点过一刻,电话是杜鹃打来的,杜鹃在电话中说,实在对不起,我已经在上面尽了最大的努力,争取你当乡长,可是人家竞争还强些,那就只好委曲你了,你要作好充分的思想准备。 日他娘,卢会骂了一声,就从床上坐了起来,点燃一支香烟,悠悠地抽着。 栾华关切地问,你怎么啦?是不是有什么大事? 卢会没有搭理她,他想着想着就眼泪哗啦啦流趟着,栾华使劲地摇晃他掐他,他都无动于衷,栾华只得默默地望着他,替他着急,许久,他才说,我又要当一回陪衬了。 不。栾华大吼一声,当这话说出口时,自己也吓了一跳,她咽了口唾液说,这回你得试一试,你已经四十五岁了,俗话说的好,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人生还有几个三年了,三年换一届,你不觉得你已经奔五十的人了? 卢会闷闷不乐地一言不发,最后他还是说了一句言不由衷的话,这是组织原则,我只能服从。 第二天晚上,栾华特地做了一桌子专门请杜鹃一个人,杜鹃平时一样如约到了,一进门杜鹃就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头,就好奇的问,今天是什么大喜的日子,这样丰富多彩? 庆祝庆祝,栾华说,你当了书记,这可是我们的大好事啊,难道不值得庆祝? 在洒席上,栾华就将卢会的想法说了,也将自己的给卢会出的主意讲了,杜鹃只是默默无闻地吃着菜,末了,杜鹃说,你越是这样就越是想早点撵他走,看来他不会久留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明白。 你会理解的,杜鹃说,还有谁知道这些情况? 没有别人知道。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卢会的想法和打算很快就让新来的代理乡长葛根知道了,葛根不愧为是县委出来的人,他迅速地作出了反应,先是召开了一个民主生活会,让大家在会上畅所欲言,吐一吐心中的苦水,接着又召开了一个老干部和部分乡人大代表参加的参政议政会,让大家对乡里的工作提出意见和建议,对今后的工作提出打算;最后又从县财政局借了九十万元,给干部和教师兑现了拖欠的三个月工资,很快在短期内,葛根的威信迅速上升。但是他仍觉得同卢会一起参加竟选没有多大的把握,必竞人家在一个乡里干了十多年,那是一笔多少宝贵的财富啊,就凭这一点,人家选他卢会当乡长的是一点也不会冤枉一个新来的毛头小子的。怎么办呢?葛根觉得只有来一个釜底抽薪的办法,他只得从上面来活动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六章 女人的竞争是男人 ,最快更新风流女乡长最新章节! 第十六章 女人的竞争是男人 葛根带了带了两条香烟找到他的项头上司,葛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一味地强调他要求调到别的乡镇,龟峰山乡乡长的位子让副书记卢会,人家十多年来一直战斗在最基层,并且在副书记的岗位上也干了十多年。 领导没有一个是苕种,很快就理解了葛根的想法和体谅到他的难处,就说,卢会不是要求调动吗?他已经找过好几次了,干脆将他调到老米酒镇,回老家去。 就这样,卢会在换届前的头一个星期调离了龟峰山乡,葛根很顺利地当选为龟峰山乡第九届人民政府乡长。 人们说,一个在意料之外,一个在意料之中。 因为这事的影响,栾华足足有一个月没有理会杜鹃,对杜鹃的误解反而与日俱增,只要杜鹃到她的家里来,她就走出家门,只要杜鹃提到这事,她就起身告辞,一直不给机会让杜鹃解释,在栾华的心目中,这事就是杜鹃的叛徒,卢会绝对是不会出卖她的,再说事关他自己的切身利益,他是应该小心翼翼的,他不会舍弃她而去,栾华清楚此时卢会临走前的一天晚上对她说过,他说,咱们就到此为止吧,你好自为之。这让她很伤心,但是她又不愿意他说一定要娶她为妻的话,因为那样都是些不着边际的,也很不现实的话,她希望有争吵,没有防范,和平共处。 杜鹃再想努力都是多余的,栾华说,天赐交给我,你放心,但是以后不许你再到乡小学来。 因为乡长是新来的,无牵无挂,大事小事都积极参与,每件事情都做得尽如人意,各项工作都想在前面、干在前面,所以,这样一来,杜鹃要轻松许多,她开始有一些心事考虑家庭的事了,她从一家报纸上得知香港有家医院治疗瘫痪有新方法,就想倾家荡产地作一回尝试,初步测算大约耗资五十万元左右,杜鹃手中也只有七八万元的积蓄,其中还有一部分借给别人了,当她将这个想法告诉公婆时,婆婆没有发言,公公则坚决反对,公公大人含泪说,囡啊,你对我儿水牛,你算是尽了天地良心,我们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大家都是有口碑的,只怪他命不好,也怪我家祖坟没有葬好,为了他该是花了多少钱,我的那点积蓄花光了就不说,光是你该用了多少钱啊,武汉、北京、广州,只要是能跑到的地方,哪儿没有跑到,算是尽了心了,他也应该满足了,如今呗,你要聚点钱让天赐将来好好的念书,我们已经老了,也不知道哪一天入土,要是大家都撒手而去,天赐就得靠你了。还动什么治病的念头,这是你当了乡长,手中有点权,多少不一地要活动一些,要是象咱们那个不是死,快别象这样影响了你的工作,哪能有那么多钱?是要犯错误的,你一出事,水牛完了,天赐完了,这个家就毁灭了,我求求你,别再有这样那样的念头了。 婆婆接过了话说,囡,我和你爹商量好了,水牛,你就别只望他了,只要是有合适的人,我们同意你嫁了,你就不要错过啊。 每次的对话都在这样的话中不欢而散,作为老人,杜鹃是理解他们的,事实也正如他们所说,只要你能冷静下心,你就觉得这事只能如此而已。 杜鹃就到君迁子那儿住了几天,她将自己的想法说给他听后,君迁子非常赞成地说,没有那么多钱吧?我借给你,借十万给你,少不少?少了?再给十万。不过我只有这么多了,我可以帮你想办法,我有很多同学都是大富豪,他们有的是钱,先拿来用用没什么大不了的,谁让他有钱呢? 君迁子一开口,杜鹃就觉得好笑,笑他说话没有逻辑性,你比方说,刚才那句话,人家有钱是人家的,干嘛非得借给你用呢?还说得多漂亮,拿来用一用,那口气好象拿自己的钱似的。 君迁子说,我在香港有几个朋友都是画画的,有两个还小有名气,我们总在邀请我去香港玩一玩,就是因为没有时间,要不我陪你一道去,这样可以节省生活费、住宿费呢,说不定他们在医院有熟人就可以帮忙了。 你这不是气死我丈夫,哪有情人陪同男人的?杜鹃说,你呀,你简直就是一个白痴,你以为人家香港象我们这儿呀,熟人又怎么样? 这,你又不懂了,香港虽然是香港,但哪儿也是人住的地方啊,有人就有人情,有人就是有感情,就会有人帮忙的,君迁子说,要不,我先打个电话问一问情况,看看医院需要多少钱,你也好作个准备。 杜鹃环顾了一下画室,拣了一个光线比较强的地方坐下来说,这次我是铁了心的,一定要去试一试,尽了心,如果能治好,就是福气,如果不能治好,我也可以死了这个心,将来也没有什么愧疚的,做人就得这样,这是一辈子良心都要受折磨的事。 君迁子放下画笔走了过来,面对着杜鹃说,真是一个好女人,我怎么从前没有认识到你这一点呢?说完他拥抱她。杜鹃推开了他的手说,看看,不是太脏了吧,一只受污染的手怎么可以随时随地亵渎神灵呢?这句话激起了君迁子的野性,他一把抱住她按倒在地上,她反抗了一会儿,就说,你给我画一张画吧! 对,对,对!这是一个好主意。君迁子很温柔地为她解开了衣服,然后象扶新娘子似的将她扶到一张猩红的毛毯上,身子半仰着蓝天白云,明静的村庄,雪白的平原,鲜嫩的绿草,清新的空气,充满希望的歌声,骑在马上的灵感君迁子挥毫泼墨、奋笔疾书。 山乡接连下了几场小雨,昨晚上又骤然起了一阵狂风,每二天天还没亮,文化站站长天栗师就跑到乡政府办公室来敲门,杜长生本来就有个好睡懒觉的坏毛病,经他这么一闹,睡意全无,就问他,是来报丧的吧,是不是死了亲娘热老子?没有看天还没有亮吗?天栗师也不同他计较,悉眉不展的样子说,昨晚起过风后,乡大礼堂顶部都揭了盖子了,我来报告一声,别说我不来汇报了。 乡大礼堂是能容纳二千人同时开会用的大型活动场所,现在文化站管理,是六十年代修建的,早已经是千苍百孔了,天栗师多次向乡里吵着要经费修缮,可是杜乡长就是不给钱,天栗师是这一带或者说量鄂东部小有名气的作家,眼见杜乡长一次两次三次都不给钱就有些绝望了,于是就将杜乡长写进了小说里大大地讽刺了一番,虽然乡里的人都知道是在写杜乡长,杜乡长看过小说后也觉得是写她自己,也曾给过几次小鞋穿过,但是除此之外也奈何不了心高气傲的天栗师,此事就不了了之。 这些情况杜乡长当然了如指掌,他很不情愿地说,走,咱们去看一看,边走边自言自语地说,事也揍巧,若大个乡唯独就是吹掀了大礼堂的屋顶。 你这是什么意思?天栗师说,我这一点觉悟还是有的,我总不会叫人驮竹棍给截几个大窟窿吧。 谁能够保证这事你干不出来么? 说话可是要负责的,这哪里象你们当领导人说的话啊。 杜长生看了看现场,就觉得有些蹊跷,三个大窟窿分布在不同的方向,大小不一,这更让人不可思议,他现在没有做声,只是说,还是等乡长和书记起床了再说吧,你吃过早饭就到乡里来一下。 天栗师留杜主任吃早饭,杜长生没有理他,径直走了。 天栗师碰了一鼻子灰,慢慢地向回走,刚上文化站的台阶,他老婆起床了,蓬头垢面地问他早上想吃什么,天栗师就没好气的说,吃你娘你。他老婆被这劈头盖脸的一骂,气都不打一处来,就站在台阶上,也不管街头已经有人来人往了,扯着喉咙唱歌一样的骂开了。天栗师走进屋内没有理她,她就撵到屋里来骂,连哭带骂撒野起来了,她骂道,你这个狼心狗肺的野种,老娘好心好意地问你,你摆个什么臭架子,不就是文化站一个小小的站长么,老娘用脚踩,芝麻大一点的官,到老娘面前摆什么谱? 天栗师一听心更烦躁了,他不问三七二十一操起一张椅子扔了过去,老婆身子一晃,椅子飞出了门外,正砸在准备进来的两个人中,只听哎哟一声,就让在场的人都傻眼了。 来的人是葛根乡长,后面跟着杜主任。 葛乡长蹲下身子护着脚,杜主任生气了,就象砸他自己还心疼,也不叫他站长,大声地说,天栗师,天栗师,你疯什么?怎么搞的? 天栗师真的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愣愣在那里,又象钉钉在房中央,他老婆长长地尖叫了一声,乌哇乌哇地抱头而逃。 葛乡长忍痛坐了下来,他若无其事的说,好男不同女斗,这个道理应该懂,动不动就拿老婆出气还算个男人吗?接着他瞟了一眼杜主任,停了一下,就说,刚才我和杜主任一起看了一下现场,同杜主任一起商量了意见:红瓦、椽子、和檀条记乡里的帐,车费你出,今天或明天我写条子后,你到乡砖瓦厂和林场里去运,工钱先垫付着,以后再说。 天栗师几乎是破涕为笑了,他说,谢谢乡长和杜主任。 葛乡长说,那老婆的事呢? 天栗师双手一摊说,没事的,晚上请她吃鸡。 乡长和杜主任轰轰烈烈笑了起来。待到要站起来时,乡长说了声,我的脚,再也从椅子上起不来了,杜主任和天栗师忙架着乡长向卫生院奔去。 晚上,天栗师买了高档香烟后,悄悄地溜进了乡政府的大院,直截了当的上了二楼台,他知道东头住着葛乡长,西头住着杜书记,就径直向东头走去,门是关着的,内面好象有灯光,但敲了好些时候,就是没有人开门,楼下办公室值班室的人听见老是在敲乡长的门,就从楼下伸出头对楼上的人喊道,葛乡长下午到县里开会去了,明天回。 天栗师一阵哆嗦紧张了,这里时候正巧杜鹃书记的门开了,杜鹃书记正在沿着走廊向东走,大概准备下楼。他计算了一下,如果自己这时退去,她也下楼,那么在楼梯口刚好与杜书记碰上了,怎么办呢?如果杜书记在楼梯口望见了自己那就太不好意思了,他想一不做二不休,杜书记或许还好说话些,就夹着两条香烟迎着杜鹃走了过去,并大声地说,啊,杜书记原来住在西头,我还一直以为你是东头呢。 作家同志,你找我有什么事,杜鹃说,你到我房间时等一会,我上个厕所就回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七章 红颜知己 ,最快更新风流女乡长最新章节! 第十七章 红颜知己 天栗师就走到了杜书记的房间,坐在外面一间接待室里,这是一间四室一厅的房子,每间房子里都亮有灯光,天栗师将头勾进她卧室里瞧了瞧,眼睛立即被什么东西迷住了似的转不过弯了,她卧室里实在太漂亮了,是由两小间相拼而成,一头是落地的大书柜排列成一个“八”字形,对面便是一高一低的活动床,后面就是席梦思床了,天栗师曾经自命为小县城里私人藏书最多的人,可是看到杜书记的房间时就有些动摇了,他情不自禁地直走了进去,哇,书柜的后面还有几个箱式柜子,上了锁,里面全是清一色的绝版书,没想到曾经被自己笔下描绘成胸无点墨的乡长居然还别有一番天地嘞!天栗师一个嗜书如命的人,他知道他今天真的是发现了世外桃源了,一个成天忙于吃吃喝喝、送往迎来,置身于物欲横流、滚滚红尘之中的人,能有几分心情热衷于看书学习呢?这绝对不是什么附庸风雅,也不是什么装腔作势了,他仔细地看了一遍书架上的一些书,都是一些与他平时的藏书无关的,就在他莫名其妙大发感想的时候,杜书记回来了。 杜书记看了看桌上的包袱里的东西说,人呢?怎么跑到我的禁地里去了,这是犯规的啊。 嘿,嘿,嘿,天栗师笑着走出来说,我真的不知不觉地不晓得你有这么多的书,他有点语无论次的了。 你送这个我干什么?我又不抽烟,杜鹃说,作家同志,这是你想出来的?我听说你为了向乡里要钱,请人将大礼堂截了三个大窟窿,是吗? 天地良心,我天栗师绝对不是那样的人,你不要听信小人的一面之词。 那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又这样破费。 我,天栗师一时慌张进来,脑子里还是想着书架上的书,也就忘了来要钱的事,再说钱的事也是不好同书记说,就想也没有想随口就说,我是来向你借书看的。 杜鹃哈哈大笑起来了,她用手擦试了眼角的泪花说,你们这些文化人说话真的是一点逻辑性也没有,扯东拉西的,还振振有词,来借书?绝对不可能,为借几本书看而送人家好烟?三岁的小儿也知道是不划算的事呀。 天栗师一脸的认真,一脸的虔诚,说,我是说真心话,我听说你有很多藏书,我鼓了好大好大的勇气才来的。 你听谁说我有书?我这房间除了我自己知道,是从来没有人进去过的。 我刚才不是进去过了?天栗师反复地强调说,没有别的目的,我是来借书看的。 杜鹃笑了笑,不再同他计较了,她心想同这些书呆子较劲是没有结果的,就顺水推舟地说,这样吧,书是可以借给你看,但是烟要拿回去。你喜欢抽烟,我就自己留着抽吧,别难为自己了。 天栗师被杜书记的大度所感动了,他又是奋不顾身了,他说,我有一个想法,我想我们龟峰山乡的豆腐特别多,举办一个黄豆文化节,展示一下我们乡里的实力,说完他双眼放着红光等待着书记的回答。 杜书记略作犹豫之后就击掌赞成,她说,这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你去好好的酝酿酝酿,拿出一个整体思路来,然后交给乡政府班子会上讨论一下,我相信完全有理由通过的,龟峰山乡的豆腐几乎可以甲天下,曹操、李白、苏东波、郑板样等等该有多少古今中外的文人墨客给予过高度的评价,尤其是品种多样,花色齐全,祖传绝技、世袭偏方所制出来的豆腐真是神了,让每一个吃了的人还想吃,闻了的人都想再闻,来了的 就不想走,走了的还想再来,好!好!好!作家同志,你这次给乡里出了个好建议,今年的建议奖一定非你莫属了。 天栗师连声说,一定不辜负杜书记的厚望,一定不辜负杜书记的厚望。接着他话逢一转说,先借几本书看一看。 什么书?就将我刚才看的一套《易经精髓》借给我看着吧。 本色可能忘了啊! 这个,你自然放心。 正说着,电话响起来了。天栗师拿了书就起身准备告辞,杜鹃一边接电话一边说,将烟拿回去。 天栗师犹豫了一下还是情愿地拿起了黑袋子,嘴里嘟哝着说,杜书记真是的,不就是一两条烟么?脚就向外拿,还想说什么杜鹃就挥挥手示意他快点走。 电话是杜鹃的一个同学从深圳打过来的,同学叫文林郎,在一家外资企业当财务主管。他在电话里说,老同学呀,好久想给你打电话,一直忙得不能脱身,你说的那件事情基本上搞定了,可以动身来,什么时候来,你自己确定吧,来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就行,到时候我到站里接你。 杜鹃说,那就谢谢你了,医院方面联系得怎么样? 同学嘛,就不用客气了,我一共联系了三家专门医院,一家是我老婆在里面,一家有我的上司的同学,还有一家是我们的同乡在内面搞主治医生,他们都有说,没有见到病人不好说情况,还是等你来了再说吧。 杜鹃同他客气了一番后就放下了电话。她点燃一支香烟慢慢地吸着,思绪也在飞场,本来,为了丈夫的病,她已经是负债累累,就只差倾家荡产了,这些年来,东挪西借绞尽脑汁,总算保住了他的一条命,可是最近的情况发生了一些变化,他总是叫背疼,这是原来没有过的症状,上次到县人民医院检查过了,医生说,可能是病变,要立即做手术,她考虑再三就觉得还是到大医院做,因为专家曾告诉过她,水牛的病不是一般的病。于是她就托了在深圳工作的文林郎帮忙联系,她觉得再没有退路了。就这样,她不顾家人的反对,还是向县里请了假,带着男人水牛上路了,县政府的一把手县长很同情她的遭遇,在杜鹃上路之前特地从县公费医疗办公室里特批了八万元专款,并当场自己也捐了一千块钱,安慰她说,人人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希望她要坚强些,走过来就是胜利,杜鹃很感动,几乎是热泪盈眶了。 到了深圳,文林郎就劝说杜鹃,还是让水牛在深圳治一治,看一看效果,再去香港。 在深圳的东方医院住了下来,院方就迅速拿出了结论,是骨髓发生病变,并有可能转化为癌症。结论给杜鹃不亚于一个晴天霹雳,她有些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了。检查、复查,二十四小时的护理,折磨得她忘记了白天和黑夜,还有更大的手术在后头等着她,幸亏文林郎介绍了两个从龟峰山乡来深圳打工的妹子,两个打工妹听说是咱们龟峰山乡的书记的爱人住院,也就格外地殷勤,两人都在一家大型宾馆里当服务员,刚好是一个白班一个夜班,两人商量好了,白天黑夜轮流来护理,这让杜鹃感激涕零,她问了情况,两个姑娘,长个子的一个是杏花村的,小名叫五毛,短而胖一点的是能仁寺村的人,小名叫花囡。五毛和花囡一个是高中生一个是初中生,走在一起,又是老乡,真的是不容易了,有她们俩陪着说话,跑跑跳跳的,生活上也有个照应,寂寞也有随之烟消云散了,杜鹃从内心深处感觉到老同学和老乡的关照和体贴入骨的细腻。 住院观察了两个多星期,终于开始做手术,漫长的手术过程让杜鹃觉得仿佛走了几个世纪,最后的结果是:“失败了!” 失败了,就意味着还要再做一次,而这期间就要观察一个多月,还要视情况而定,是不是能再做手术还是要看水牛的康复情况及其机体的承受能力。 杜鹃只得向文林郎借钱了,又打电话给县委组织上请假,因为她来时说请一个月的假,眼看要到期了。 这期间,县长派他的秘书来看过一次,乡里也派了杜长生和苏合香到深圳来看过,杜长生先回家。苏合香书在深圳呆了一个星期,她想留下来同杜鹃说说话,在苏合香的心目中,杜鹃就是她的榜样,无论是做人做事,还是搞工作,苏合香唯杜鹃是听,临走的那天夜里,苏合香说出了她积蓄在心头很久的话,她说,她要同她男人离婚了。 杜鹃问她为什么,她说,她在杏花宾馆同相好的睡觉时,她男人闯进去捉住了他们俩。 事情就是这么简单扼要,杜鹃曾经耳闻过苏合香的绯闻,那个相好的是县里的一个企业的老总,外号“半条命”,是县里有名的企业家,杜鹃极力规劝她,不要同他来往,甚至于有一次还让分管组织的崔风使同她正式谈过话,她答应了,可是后来不知道怎么两人又粘上了。 杜鹃说,这样的事情让你男人逮着,自然再也没有脸同他生活在一起了,离婚是不得不选择的上策,可是你孩子怎么办呢? 苏合香说,事到如今不由人了,孩子也那么大了,他愿意跟谁就跟谁。 杜鹃就这样一直住着,等到第二次手术的到来,可是医生说,第二次手术就没有那个必要了,这就等于宣告了水牛的死刑,医生说,水牛最多只能活三个月了。在杜鹃的强烈要求下,医院破例又为水牛做了第二次手术,在做手术之前医生就同她讲好了,说做与不做其实都一样,杜鹃说,做吧医生,只要我们都尽了心,将来谁都无怨无悔。医生被她所感动了,硬着头皮做手术,一场手术下来光是费用就让杜鹃吃不消了,她又得四处借钱,这时君迁子刚好在深圳参加一个画展,就给她汇了一笔款子,足足可以让她在深圳呆到出院了。 事情正如医生所说,从深圳回到龟峰山乡后的第二个月杜鹃的丈夫水牛终于在倍受折磨中离开了人间,临死的那一刻杜鹃一直守在他的身边,可是他不能说话了,只是用手在自己的胸口示意一下,就合上了眼睛。 人们说,水牛的死对杜鹃是一种解脱,也是一种安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八章 培养情人绝密计划 ,最快更新风流女乡长最新章节! 第十八章 培养情人绝密计划 杜鹃坐在政府办公楼顶上,望着宁静、空远的山乡,她深深地感到一丝丝人生的寂寞和情感上的无依靠。思想就胡作非为,想起自己一步一步的成长经历,也后悔许多的人和事,想起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感情经历,也有许多不断的自责和愧疚。 她想起了白等。 每每触景生情地想到他时,她不知不觉地笑起来了,她总是克制着自己的感情,在千钧一发之际,总是否定地摇晃着脑袋。白等?多么可笑的名字!也让她在在有意无意中提醒自己:这也许就是命运的预兆,没有一个好的结果,你的一切就是白费心思,就是一场又一场的白等。 爱情,就是将两个不相干的陌生人相聚在一起,又将它分开成两个同路的陌生人的一种游戏。杜鹃确信这句话的真理。那天,杜鹃到县城开会,刚走出政府招待所,司机的车还没有来,她正在门口徘徊,这时一个浑身上下脏兮兮的小男孩儿挡住了她,怯生地问她:“要不要擦皮鞋?”声音小得连他自己都听不见。杜鹃没有理会,伸着头在街中四处搜索着自己的小车,看是否开过来了。是的,镇里等着她回家开会,并且已经通知了镇里的“四大家”领导和全体班子成员。一场可怕的“五号病”疫情下在悄悄袭击着全镇,已经烧毁并埯埋了几头牛,隔离了一个自然垸。她看了看手表,离开会还有一个半小时,如果现在自己的车来了还是能赶上开会。这时,小邋遢鬼又走过来了,明亮的一双大眼睛似乎在乞求着什么。杜鹃心怦怦然一动,就顺势坐在小板凳上,伸出了左脚。小孩擦皮鞋很熟练,只见他双手将杜鹃的脚抱在怀里,然后轻轻地放在擦鞋套座上,沿着鞋帮一带先挤出断断续续、一点一点的鞋膏,然后用鞋刷稍稍一揉一抹,就均匀了,再用布条来回一左一右地抖动几个回合,打上白蜡后,又用布条反复地来回向前后磨擦,皮鞋光洁鲜亮。杜鹃忍不住低头多看一眼这个小男孩。 这一看就看出了毛病。小男孩满脸黑麻溜球的,乌紫的脸上有一双大而有神的眼睛,炯炯发光发亮。身上的衣服可能十年没有洗一回,鞋具、蓝子里放着一本没有封面的书。杜鹃随手拿来起来了看,还是不觉吃了一惊,是《通史》的第一卷。“这书是你看的?”杜鹃话一出口就后后悔了,这话有点象是对下级干部的质问,又象是对犯人的审问。 “呃呐。”小男孩头也没有抬,从鼻孔里哼了一声。 “书从哪儿来的?” 小男孩这才抬头望了望杜鹃,很狼狈地说,“给废品店里的老板擦鞋时,给我算钱的。” 杜鹃还想问什么,这里,镇里的司机来了,司机一边解释一边从口袋里掏零钱递给擦鞋孩,脸对着杜鹃说,“真是急死我了,路上换了一次胎。”然后,打开车门又补充了一句“再不换车的话,就没法开了。” 杜鹃没有理睬,一言不发地上了车。从上车一直到镇里,她脑海里不是想的会议,会议好开,她现在少说,也开了百把几百个会,都有一样的程序和模式,先说认识,再说措施,再说纪律,然后就是分工,各负其责。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小男孩,和一些古怪的问题,有多大了?十五六岁了吧。为什么没有读书?家中没有钱呗。关你什么事?再要是碰上了,就请他吃一顿,问问他愿不愿意读书?读又怎么样呢?你能供养他读书么?反正那一天晚上她是没有睡好的,人生,这个问题总是在她的脑海里盘旋,人生啊,就象山上的花草树木,要是一辈辈子放在深山,就无人知晓,要是有人将你运到山冈以外,你就能做高楼大厦,你就能有机会放在金碧辉煌的皇宫。最后她是在这样的结果中睡着了。 杜鹃是一个敢说敢干的人,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她才拼到了今天这样一个让她的同伴羡慕和敬佩的地位,虽然乡镇党委书记不算个什么,但是在小县城来说,她还算得上是一个成功人中的数,她的许多成功的趣闻逸事至今还是城乡传播着,众说纷纭。又是到城里开会,在政府招待门口,还会看见一个扛着木箱的擦皮鞋的小男孩。还是在一次会后,吃完晚饭,杜鹃约了两个同事, 一同沿着龟峰山大道,漫无边际地逛着马路,走着走着,又看到了那个小男孩。杜鹃忍不住叫住了他,让他给每位擦皮鞋,擦完后,杜鹃问他:“想不想读书?” 他望了望四面八方的行人,肯定地回答说,“当然想,只是没有钱。” “我供你读书怎么样?”杜鹃话一出口自己就吃了一惊,也让同伴们前仰后合地哈哈大笑起来。小男孩不好意思嘿地笑了起来,他知道这不是开玩笑,只是一种善意的关心,因为这样的话他不只听过一遍两遍了,许多大老板在酒足饭饱这后,在他熟练而麻利地为其擦完鞋后,人们总爱用肉奶奶的手摸索着他的头说,“怎么不读书?”“我供你读书怎么样?”开始,他总是小心翼翼地且认认真真地回答,时间长了,就只得憨憨地一笑,算是回答。 杜鹃的心似乎象是被什么东西噬了一口样的,她对同伴们说,你们先走一步,我还有点事。同事们半信半疑,其中一个不客气地说,“走吧,发什么神经?不是有病吧。”同事们纷纷摇动头走了。 杜鹃对小男孩说,“收起你的箱子,跟我来。” 小男孩了,他有些莫名其妙。 “走”!杜鹃的口气有十分的坚定,让小男孩有些振奋。 在一阵阵狡猾的犹豫后,小男孩顺从地扛着箱子,提着凳子,跟在杜鹃的后面。走到花溪商场门口时,杜鹃说,你在外面等一等,我进去给你买件衣服。小男孩没有做声,就低着头靠在门面的柱子旁。 杜鹃给他仔细地挑了一套,从内到外、从头到脚都有,想象中她觉得应该是比较得体和合身的。当她提着一个衣包走出商场时。哪里有小男孩的踪影。他妈的跑了。杜鹃气急败坏地骂道:“他妈的,真是狗咬闾洞宾不识好人心。”她绕着商场找了一圈,还是没有看到小男孩,只得垂头丧气地向招待所走回去。走到古楼菜市场的时候,她看到了他,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一脚踢翻木箱子,一把揪住小男孩的耳朵,一拉便走。坐在擦鞋凳上的人莫明其妙地说,“神经病!”也顺手将屁股下面的凳子狠狠地向大街上扔去。 小男孩一边顺从地跟在杜鹃后面一边可怜巴巴地望着木箱子和鞋凳子,嘴里不满地说,“我的箱子,我的凳子”,“你算老几?你是我的什么人,你管得着吗?”但是看着杜鹃手中的衣服,他的一腔怒气也就消了一半,双脚也就软了下来,心想,世界上还有这样的傻瓜,或者说还有这样的好人么?他倒想看一场戏是如何开头又是如何结束? 拉到宾馆里,杜鹃给小男孩开了一个房间,让他上上下下地洗了一个热水澡,然后换上新衣服。 白等。这时候,要开始叫他白等了,因为从这以后,他的生活就是一个别样的世界。 白等站在镜子前,让杜鹃不敢相信这就是刚才那个小男孩。好秀气和灵性的一个孩子。她决心让他读书。就拿出手机给一中的老同学打了电话,电话里说“就这么定了,让他读初三,明年上师范或者职业中学吧。” 白等在一边听得清清楚楚的。一个靠叔叔养大、在读初二时叔叔去世后又成了孤儿的孩子,又可以上学了。 这样,白等第二天就上了西陵中学,插班读初三。一年后考取了武汉师范,三年后就毕业了。毕业后就分配到了龟峰山乡。 “看我,到去找你,你原来在这儿呀”一声惊叹打断了杜鹃正在进行的回忆。杜鹃抬头一看,是苏合香。 “你怎么知道我在楼顶上?” “凭女人的直觉呗。”苏合香说,“你的手机关了,说明你肯定在附近,不然你是不会关机的。” “凤凰寺的玄参姑接我过端午,我一人去有点怕。”苏合香认真地说。 “呵,装起了淑女,你还么事没有见过。”杜鹃站起来说,“寡妇大娘走的夜路,把个么事不上算嘛”。 这天晚上,杜鹃喝多了,苏合香喝是更多,以致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只好在凤凰寺过夜了。杜鹃却有事要回乡里,玄参姑送杜鹃出寺院门的时候,杜鹃说,你回去吧,我不会有事的。玄参姑又送了一程,杜鹃才将她轰回去的。杜鹃知道,玄参姑是感激涕零的,因为一当上乡长的时候,县宗教事务局就要来封存凤凰寺,说是没有办证件,这一年刚好是玄参姑出家的第二年,还是在杜鹃的帮助下,好不容易办到的许可证。倒不是为了别的,杜鹃是同情这个女人,好端端的死了丈夫,接着唯一的希望、唯一的寄托中的遗腹子也夭折了,这还不算什么,最可恨是的在开豆腐店时,惹事生非的游子哥们缠上了,那哥们的媳妇可是惹不起的,有一天就在她的店门前拔洒了大粪,这一事让派出所怎么也不好处理,最后一罚了之。这就是玄参姑出家的经过,也许是一个导火线吧,用她自己的话说,其时心也早就冷了,只是孩子的死还没有满年罢了。 走在山中,晚风一吹,杜鹃的老米酒好象清醒了一些,望着天上偶尔露骨地微笑服务的一两颗星星,脚步一轻一重,跌跌撞撞地下了山,走着走着,她有些后悔下山了,正如苏合香所说的,忙忙碌碌地赶下山,又不是有人在等着你,反正是没有指望了,何不就在山上过夜,也好让玄参姑陪着说说话,这些已经大彻大悟的人所说的话句句都是真理,其中有“缘尽人散”一句就让杜鹃琢磨了一晚上。 好不容易赶到政府大院,果然不出所料,空空的空无一人,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兼卧室,鞋也没有脱就躺在床上,蒙胧中听到有人走进来,杜鹃一惊从床上竖起来,拧开电灯一看,是马勃。 “呀--啊--”马勃倒是大吃一惊,“杜书记在家啦,我今天值班,说过来看一看,刚才你的门还是关着的,我说咋就开了呢。就进来了,这不,不光吓着你了,连我这时也惊魂未定。” 杜鹃强打着精神坐了起来了,“也好,我正想找一个人陪我聊一聊。” 马勃那会儿手机已经响了十好几次了,他知道媳妇水英肯定是急了,没准就把扫帚放在门旮旯里,就等一进屋给他来一个三下五除二。但在这个合家欢乐的夜晚,一想到书记一个女同志孤零零一人守在这空荡荡的大院里,马勃就暗暗地给自己打气,还不时捏捏手指关节“咯咯”的直响。 杜鹃想起来给马勃倒一杯水,可是心里想却身子怎么也起来不了,马勃看在眼里,一个箭步迎上前说,“不用了,不用了”,嘴里这样说,手却不自觉地拿了热水瓶,失控地举到空中,瓶里根本没有水。马勃说,“你等一等,我房间里有。” 马勃的房就在杜书记的上一层,很快就拿来了。杜鹃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哇”的一声从口里冲出了一大堆饭菜。差一点就喷到马勃的身上。 “不好意思。”杜书记好象很清醒地说。 没什么,没什么。马勃边说边找扫帚和铁铲,忙乱了一口气, 终于扫干净,马勃还提了一桶水用拖把细心的拖了一遍。 杜书记说,你放下来,我想跟你说说话。 马勃有些迟疑,他早听说书记有此风马牛不相及的闲话,但是他不相信,他自始至终地佩服她的,同事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见她醉过,别人的传说中她在一二斤的老米酒量,从来没有看到她醉过酒,他说,太晚了家里有事,要不你到我家去。 “你知道我为什么醉么?”杜书记并不理会别人的感觉。 “我知道。”马勃含糊着说,他猜可能是为“五号病”一事。前天,县委通报批评了龟峰山乡党委,要求在近期整改到位,这事难度太大,要将疑似被感染的三个村里农户的牛宰杀,这多少让村干部和农民心里上难以接受,一头牛就是一两千块钱,农民现在虽然富了,可是越富工作就越是难做。最后只得带上派出所强制执行,虽然疫情已经控制下来了,可是由于赔偿的问题没有达成一致意见,已经有三个农民跑到县政府上访,他们质疑乡政府的行为是否全法,并要求给予赔款。按说农民的要求是合理的,乡政府的做法也是应该的,就是没有人表态说,钱从哪里来。最后只得由乡政府兜着。 “其实,我是为了白等。” 马勃象是被蜂噬了一口,弓着的腰象被什么拉了一下突然挺拔起来,反倒一句,“什么:白等,就是我媳妇学校里的那个----啊,知道知道。” 杜书记从床上将手伸到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一条红金龙,递给他说,“抽吧,是见肿消送来的,他厂子就叫工商给关了,是我打电话给开门的,抽吧。” 马勃,有些气愤,但又不好发作,他见肿消狗日的,甩掉了老子再找他算帐。他那龟峰山矿泉水厂,就是他马勃帮助建起来的。当时见肿消一无资金二无厂房三无技术,是马勃跑武汉找到生物工程学的同学,来鉴定的,如果是别人,这一项目的费用就是三五十万元也说不定的,现在可好,他妈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九章 幸福在这里 ,最快更新风流女乡长最新章节! 第十九章 幸福在这里 马勃说,“杜书记,我媳妇是就跟我嘀咕说你跟那小子,不不,你跟那白老师关系好象不一样,我就说,你别瞎嚼舌头----白老师不错,白老师做人也不错、书也教得好,孩子们都念他呢。” “是真的吗?” “是真的,我独生子在就他带的班里呢?” 杜鹃心中一热,说:“还是不合适,人家是童子哥,我快要成老太婆了。” “看杜书记说到哪里去了,能娶上你这书记是他前辈子修的福份,再说,你才三十几岁,相差也只不过几岁。当年我奶奶比我爹爹大一个属相呢,你看我家一房的人还不是人丁兴旺发达。” 马勃猛抽了一口烟说,“再说,再说----”他望了望杜书记,欲言又止。 “有什么就直说得了,莫绕弯子,我是信得过你才这样同你商量,你想,哪有女人同男人说这个。”杜书记掏心话,同时又象是用不容商量的命令似的口吻说。 “那白老师一表人材,正是春意正浓的火候,该有多少姑娘象蜜蜂一样绕着他转,弄不好----” 这话说到杜书记心坎上,给她一剂强心针,白等几次打保票电话约他出来走走,杜鹃总是这借口那借口的,有一两回了,虽然后来他在适当的时候总是在她面前解释过,她一想也就算了,他毕竟还是个孩子,好玩是天性,可是现在。“你的意见呢?” “我的意见呗?过几天闲下来,找个时间火炮一放,不就完了。你想等到有一个功夫来办喜事,你在乡镇工作多年,你说,哪里有个一天半天的功夫让你闲情逸致?” 马勃受宠若惊且有些兴奋地拍了拍胸脯说,“没问题,这事包在我身上。” 说过话,又让杜鹃老米酒完全醒了,说了些什么似乎又不能完全回忆起来,很后悔,说了不该说的话。但转念一想,说就说呗,错说就当笑话吧,总比憋在心底难受。 多亏了为杜书记办喜事,马勃回家借机将媳妇训斥了一顿,这在结婚以来从来没有的事。 第二天,马勃连假都不请,也不去上班,这在他工作十多年来也是从来没有的事。他要去找白老师。这一找就找出了一身臭汗来。找来找去最后在古楼派出所里找到的。水英在城里给马勃打电话说,昨天下午就扣在派出所里了,水英说,看要不要给杜书记说,要不要给校长说,要不给派出所说。马勃对着手机吼叫道,你娘,长头发见识短,这事能张扬出去么,谁也不能讲,等我来了再说。 马勃坐了财政所的破切诺基,一溜烟地直奔县城。一打听那派出所所长是水英的一个本家,心里就有了底。这所长那年到乡里办过一人个杀人案,马勃出面接待过,之所以印象深就是能喝老米酒,所长一斤半老米酒量是没有问题还开车回到县城。马勃虽然也勉强应付到家,但是一进家门就吐了。“就是那个所长,就是那个所长。”马勃得意扬扬地对水英说。 水英不知所云地说,既是熟人,就敢快把人救出来吧。 诸葛所长说,好说,好说。只是弟兄们不答应。 这话怎么讲?马勃有些不悦了,强差人意地说,是不是留下来咱俩到桌子上切磋切磋,那不赊帐不成,还要给一块腊肉么? 看弟兄说到哪里去了,你也太小瞧咱哥们了,一餐饭是出得起的。晚上到香港维多利亚给你接风。但是钱不是少一半,五千块是多了点,看在咱俩是知音的份上,就减一半吧,二千块是省不得的,你想我的弟兄们忙碌了一晚上,油钱、加班费总得出一点啊,不然,我这个所长也是不好当的。 得,得,得了,交就交。马勃知道再讲也没有用了,又放低声音说,实话给你讲,我是慌忙出来的,只带了点零钱,先答应着,明天一早送来。 也行,打个欠条。下次进城时让乡派出所里的段所长带来也行。 手续办好了。诸葛所长执意要请马勃吃晚饭,说是不吃就是看不起弟兄,不吃就是在人脸上打耳光子,最后动起了真情,说是不吃这一餐饭就不放人。 不是生气,也不是没有时间。马勃实在心里有事,一点也不敢马虎,你想这事关系到衣食父母,能马虎得么,得赶快回去商量对策。见马勃真的不想留,诸葛所长就对所里的办事员说,去,到我房里将那条“玉溪”拿来。 谢了,这烟是给弟兄们的,我哪能还拿回去,你这不是打我骂我吧。马勃边说,谢了,边拉了白老师就走。 白老师上了车想跟水英解释。马勃示意他回家才说,大家都闭上嘴。从县城到乡里没有一人发言。 进了水英的门,马勃就迫不及待地问,你咋到哪些地方去啊。那是你去的地方吗?你知道教师瞟娼是什么罪?要开除公职呀! 白等委曲地说,哪里是什么女人,是见肿消的女儿黄精,她一定要我去的,说是到旅馆看一个香港老板,哪里知道里面正在打麻将,我们看得没有意思,就到隔壁玩,正准备脱衣服洗澡。白等看见水英用异样的目光望着他,就解释说,下午打了一场球,出汗了。 马勃见问不出过什么明堂,也就不问了,其实就是问出来,见肿消的女儿黄精也不是吃素的,是一个人见人爱的主,那双水灵灵的眼睛对着谁一回眸,魂魄不勾去才怪呢?天天开着一辆红色的小车在乡境内四处荡骚。白等那小子,她只要略施小计,就会甘拜下风的。问题是现在怎么办?明天就找个日子将他们俩关到一个屋里不就行了。 你说得倒轻巧,杂交啊。媳妇反对说,得先试一试白等的心思,年轻人象夏季的天说变就变。 咱们结婚就是一张床么,啥地方都可以做那事。 看你个不正经的,晓得往一边想。媳妇说,我是说他会不会愿意的。 不会的,杜书记就是他娘,是他的恩人,没有杜书记哪有他白等的今天。 第二天乡政府的大院里,马勃上班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杜书记的房间里,可惜没有人,送开水的通信员说,到兽医站去了,听说是县畜牧局的领导来了。马勃只得等着。好不容易熬到午餐后,送走了局长,杜书记就召见了他,问的第一句话就是:“找到了。” 马勃想了一想,她怎么知道这么快呢?还是迟钝地应付着说,找到了。 杜书记的第二句话更有艺术,让马勃不得不小心试探,一来她可能不知道,也许知道了,也许白等那小子晚上跑到她这儿来了。原来白等经常跑到乡政府来。一院子的人都没有朝那件事上想,每每白等到院子里来,院子里的每一位同事都十分客气,每每都想到了杜书记大义救孤的事,让人感动和不可思议,也让人对她有几分神秘。 “学校送他到城里讲公开课。”马勃找到了一个理由。 “他也能讲公开课?”杜书记笑着说,“不会公开出丑吧。” “他现在可是骨干教师啊。” “有事快说,”杜书记说,“我还得跟老黄谈一谈接待香港老板一事呢,这老黄真有能耐,听说是一条大鱼,来我们乡开发药材的。” 马勃说,“就是见肿消吧。” 杜书记说,“往后别叫人家外号,不尊重人,也影响我们对外开放和招商引资的形象。” “没事他才不在意呢,你叫他真名还惹他生气,他就是贼下跌。” “不要小看这个项目,他老黄要是搞成了,可是我乡的大救世主了,你想投资三千万,这在我们西陵县可是放卫星啊。”杜书记问道,“黄精,你认识吧,老黄的女儿,听说,就是她的功劳。” 马勃一激动,差点说出昨天的事,心想你还在夸她,说不定明天就是你的情敌呢。说,“先别说招什么商招什么的,先将小白招进来再说。” 杜书记说,“这事就靠你了,你和大嫂就当我的主持人吧。” “这事,我不得跟你详细地谈谈。” 谈什么?杜书记刚问时,手机响个不停。马勃见她很忙,自己心里一点底也没有,不说那样事可是关系人家姻缘大事,一句好话成人之美,一句坏话拆散一对夫妻。就来个顺水行船,说,“你忙,你忙,你等着听喜讯吧。” 但是谁都没有想到,水英那边出了大麻烦。白等说啥也不干,说是让他想一想,他原来私下里总是叫杜鹃干妈的,这干妈和干儿子结婚的事还得真的认认真真地思考一下。 水英没有办法只得退出白老师的屋子,出门时说,“是人家杜书记托我们来说亲的,答不答应,你总得给我们一个话。你是知道的,我男人在她手下干事,是好是坏全寄托在你的身上了,你要想好,可不能害苦了我们的老马。” 走出教师单身宿舍楼,水英又忍不住又跑回去找到白等说,“小弟兄,我们是为了你好,才跟你一家人不说两家子话,人家杜书记可是有权有势,是惹不起的人,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以后可就别想再在龟峰山干了,再说人家杜书记要貌有貌,要才有才,真是百里挑一的好女人,只不过是结过婚的,结过婚又怎么样,是死了丈夫的,是干净人,这样的女人最疼男人的,又当你的妈,又当你的媳妇,哪里再有这样的有福之人啊。你想好,明早给我一个答复。”水英这才放心地出门了。 水英回到家里给丈夫说。 马勃说,“都什么年代了,还逼着人家成亲,太不应该了,知道的说我们是成人之美,不知道的说我们拍人家马屁,想图个什么乡长的什么。” 水英骂了起来,“要我干这事的是你,说牢骚的也是你,打退堂鼓的也是你。我看你真的是想图个啥。”马勃紧张起来,忙引开话题说,“说点正经的,说点正经的。” “要说正经的,这乡长的位子,你等了多年了,那一天才能够能到你?我看就是这次机会了,办得好,人家感激涕零,说不定就轮到人,办不好人家一不高兴,你等着等果子吃吧,女人的心我知道。”水英越说越激动,“你一开口,我就知道你想什么,走到这一步,再难也要让她自己下台阶,我们怎么能说小白不干,小白嫌她是寡妇。” 马勃说,“你呀,难怪评不上职称,提不了校长,,水平太差,水平太差,凡事总是往牛角里钻,不要把我们的书记看得太低了。我为杜书记操心,也是为了让她更安心地为咱龟峰山乡努力干事,将我们乡里的经济搞上去,这是大事,你懂不懂?” “我不懂,就你懂,你水平高,你去,你去。”水英一气就夹着课本上自习去了。 马勃也不开灯,一直就这么坐着,琢磨着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他想,你书记在我们这些小官面前可能起作用,但是在那些现在不求人的人面前就失去了作用,人家不跟随你玩,再大的官也就没有用。话又说回来,杜书记的确是一个不错的人,当领导也好,对待咱们同事也好,对群众也好,只要是同她打交道的人没有一人不念记她,人品更是没得说,我马勃要是找上这样一个女人真是三生有幸----马勃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媳妇上晚自习回来了。也不理径直走进卧室。马勃赶紧钻进洗澡间痛快地洗过热水澡,他知道,这事只有靠女人才能解决,而对付女人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上床,在床上什么都能解决。 水英说“我是个没有水平的人,就不要同我商量。” 马勃说,“你真的看着你的男人丢脸么,杜书记不对别人说,偏偏对我说,这里面肯定有深层次的原因,她多次在我的面前说过要将你们学校的校长换掉。” “你别哄三岁小儿,人家校长是局长的外甥,能怎么样。” “我哄你干啥,上次只是经济上的贪污问题,大家帮忙算是逃过一劫。这次犯的事恐怕连县长的外甥也没有回天之力了。这次是县纪委叮着,并且省信访办也要求有个交待。你说一百多万的教学楼能出得问题?这事处理下了地,只要她杜书记不走,这位子不就是你的,我不就成了校长的夫人了么!”马勃就势抓了上去。说,“快帮我想一点办法吧,你们女人有办法。” “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你看世间能有几个强求的?” “什么?因缘?啊。有了!”马勃快刀割肉,一鼓作气地做完了,他喘着气说,“真是你们女人聪明才智多,你给了我灵感。” “什么灵感?” “明天,就让他们两个人到凤凰寺抽签去,抽的成就成,抽的不成就不成,让菩萨决定吧。” 水英笑了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马勃就跑到乡政府杜书记的房间里对她说,白等这小子算聪明的,他说他愿意娶你,白头到老。 杜书记不相信他的鬼话,说,这话就是你编出来的,白等那小子肚子里装什么蛔虫,我知道的。 马勃说,那是那是,只是,白等那小子说,要到庙里抽签,想问问菩萨。 那好哇,我也早有这个想法。只是不信这一套的,玩一玩可以,不能来真的。 那,你就定个时间吧,越快越好。马勃说,就明天一大清早,怎么样? 明天刚好星期天,没有事。你就将水英嫂子邀上一道,热闹一点。 好的,好的。马勃连连点头。 马勃又马不停蹄地跑到学校,四处找遍了,哪里有他的白等的人影子。“不会是跑了吧。”当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他浑身上下冷汗一阵一阵的往外涌。水英听到了呼喊声跑来了,说,“你在叫魂呀,这是学校,不是乡政府,学生在上课,你喊什么喊。说不定睡在床上,懒得搭理你。” 马勃晃然大悟。急忙跑到白等的房间,果然在里面,敲了好几次门才打开。 马勃有些生气,想到堂堂皇皇的一乡之长,如此受侮辱,真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恨不得一脚蹦开房门。但是此时不行,这是书记的书记,你不得不低头。马勃压住满腔怒火而又要装成满腔热情的样子,轻声喊道:“白等白老师小白我有话要给你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章 温柔乡之绝顶美味 ,最快更新风流女乡长最新章节! 第二十章 温柔乡之美味 白等犹豫了好几十分钟,还是开门了,开了门又倒头睡在床上。马勃轻轻地走到床前,俯在白等的耳边说,“小白,我知道你心中的痛苦,不答应吧,有负恩人,答应吧,自己又多少要受委曲。现在我跟你水英嫂子有一个办法。就是明天将杜书记邀着,到凤凰寺抽签去,如果抽到了应签,那就是上天的按排,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如果抽到了不应的签,那是上天不答应你们俩的婚事,这样双方都无怨不悔,杜书记她也就不会怪你的,你不就脱身了吗?你想一想,如果这个办法可以的话,你就给我一个答复。” 马勃离开学校后就来到了竹器店,找到做竹器的阿芒说,“给我做一百个抽签用的竹签,开庙会要用,全部要做‘应’签。” 阿芒说,“马乡长大人,你怎么也信起这个来了。” “你懂个屁,最近,香港老板要来投资的事你听说了?这香港人最讲究禁忌,一旦到我们的凤凰寺里抽到个什么坏签,就不来投资,你说我们多大的损失。” 阿芒一拍脑门,“啊呀!我的天,这里面还有这大的学问,真是乡长毕竟是乡长,高瞻远瞩、高瞻远瞩!” 一百个竹签要不了多长时间,阿芒的巧手做得漂漂亮亮的。马勃叫他用一个报纸抱上,再在上面套一个塑料袋,临走时,对阿芒说:“这事得保密期,谁要是泄漏出去了,谁就是我们乡的敌人,你要是将这事说了出去,小心咂了你的店。” “你看,马大人,我阿芒几十年的一个人了,还能象三岁小儿,我要是说了出去,你不光砸了店,我去给你当孙子。” “我要是有你这大的孙子,可就快活了啊。”马勃边说边走,“不说就是,不说就是,我这也是为了咱龟峰山乡啊。” 马勃来到凤凰寺。玄参姑万分高兴,搓着手说,“哎呀--呀--呀--”,就是说不成一句话。凤凰寺今年向乡里要过维修费,杜书记倒是无所谓,就是听说这个管财贸的马乡长卡住了,你说今天这是什么风将马乡长刮来了,这不是救星下凡了么。一寺的人可忙开了,又是上茶,又是敬烟,还拿出了珍藏多年的芝麻柿子果丝,上面粉朴朴的、象秋天里的一层白霜一样,吃在口中又脆又香又甜,回味无穷无尽。马勃嚼着柿条,手里端着茶杯,眼睛却盯着玄参姑说,“嘿,看不出,你还瞒漂亮的呢。” “阿弥陀佛!”玄参姑说。“不知马乡长有何分吩咐咐。” “是这样的,明天,上面有一个重要领导来检查工作,并且带一个香港的商人来我乡投资,这决定我们乡的前途命运,也决定你们寺庙今后的发展。这些人呢,又讲过什么禁忌,要来抽签。”马勃又借机狠狠地盯了她一眼说,“我带来了新签,你在今天晚上之前让人编上号,从一到一百签,用毛笔在上面写好,然后 放在签筒里,将你原来的签统统换掉。明白我的意思吗?” “这事?本寺从来没有干过,”玄参姑怯生生且小心意意地说,“出家人怎能------怎么能做假?” “你们出家人不是说要慈悲为怀吗?你们怎么眼睁睁地看着几万乡亲们受苦受难?你想这香港老板一高兴,几千万的工厂建在咱乡里,有多少人可以脱贫致富可以脱胎换骨。就这一次,下不为例。”见玄参姑还在犹豫,马勃说,“不再跟你们婆婆妈妈的,这是乡政府的命令,执行也得执行,不执行也得执行。明天的事要是搞砸了,还有你凤凰寺吗?”说完,马勃将茶向前一泼,故意洒在玄参姑的裙袍上,又说,“对不起,失礼了,这事成,下半年就给你们安排维修寺院的经费。” 第二天,一大早,政府院子里的人还没有起来,马勃就叫了乡里的桑塔那,先叫上白等,喊了老婆,然后来接杜书记,一起到了凤凰寺,一下车,马勃对司机说,你先回去,吃午饭后再来接我们。 司机走了,玄参姑就击鼓焚香,口中念念有词。 杜鹃和白等两人互相谦虚了一下,还是杜鹃先上前抽。 杜鹃默默祷:菩萨在上,我杜鹃一生命运多坎坷,本该不能有此妄念,惹是命中注定,请再赐给我爱情! 一卦,不准! 二卦,还是不准!! 马勃和水英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只见马勃满头大汗,心情十分紧张,忙攥紧媳妇的手,不知如何是好。 三卦,终于准了!!! 杜鹃抽了一个“上上吉”的签,只见上面写道:“前世姻缘今世修,一生辛苦应无求;莫问往事如何过,且将情义立上头。” 杜鹃忙问玄参姑:“这是何意。” 玄参姑笑而不答。 白等趋机也点上了三柱香。不知怎么搞的一卦就准了。他将袖子向上一卷,一下手就抽了一个“第一签”,再看看上面写着“上上大吉”几个字。他失声地叫了起来“呀,是一个好签”。只上面写道:“好景岂能常常有,好花哪能天天开?风送桂花香十里,只缘身在此山中。” 白等看后有些莫衷一是。玄参姑就拿来,请静悟道土给他解释签意义。从来没有看到过白等的玄参姑,以他就是今天书记乡长陪同陪同的贵宾,就说:“阿弥陀佛,恭喜!恭喜施主,这是一个上上好签,我在寺里几年了没有人抽过,这就是古人说的‘神仙难抽第一签’,恭喜你不久将有喜事!” 这一天,所有来的人自然都皆大欢喜。 接下来就是准备结婚的事了。可是临到结婚的几天,白等这小子又在动摇。 马勃经过多家走访了解到,这其中有黄精的原因,就叫上水英做了黄精的工作。 黄精说,“这转让男人的事,不象你们搞行政工作的,能靠做思想工作做下来么?”说完指着自己的肚子说,“你们问问他干不干?” 马勃有些恍惚,这些年轻人是怎么了,动不动肚子鼓动起来了。“你说真的,还是开玩笑?” “真的有了小白的孩子啦。” “那那,那你们怎么不到乡政府里登记结婚?” “小白,这个狗种哪里是个男人,敢做不敢当。你们看着办吧。” 晚上,马勃回到家里,叫上水英说,“你看这事么办啊,好好的事,半路上杀出一个程咬金,么办?” 水英说,“解铃还需系铃人,你还是让小白找黄精谈谈。” “你这不是送肉上钻板么,那黄精是吃素的。” “也许要从快的好,先要搞清楚是真怀孕还是假怀孕。然后再行动。” 星期日的上午,没有什么事的白等躺在床上也懒得起来,他正在回味着那一支签的内涵,是命运的安排还是前生注定呢?一想起这些年来自己从一个街头擦皮鞋的小伙子,上师范,又成为一名教师,如今过上的安定而厚实的生活,这一切都是杜鹃姐姐给予无边无际的支持和母亲般的慈爱。现在,自己心中也是很爱着杜鹃姐姐的,只是有一个年龄的问题。白等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走进来了两位穿警察制服的陌生人,其中一个进门就问:“你就是白等?” “是。”白等说,“不好意思,昨天玩得太晚了。”说着就翻身起床穿衣裳,还说,“热水瓶里有水,请自己倒得喝。”就拿起脸盆和牙刷进了洗手间,只听见一个警察回头对门外喊:“胡所长,进来吧。”白等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巧妙了,脸也不洗就跑出门外,遇上进门的龟峰山乡派出所所长胡桐律。白等急切地问:“胡所长,怎么了?他们是哪里的,与我有什么关系?” 胡所长说,“你快洗脸吧。” 其中一个警察说,“我们是县刑侦中队的,有事要找你了解情况。” 洗脸后,四个人一同出了学校大门,门口放着一辆警车,上车后,白等见胡所长没有上车,就惊惶失措起来,并语无轮次地说,“胡所长,你怎么不上来,带我到哪里去。”警察按住白等说,“跟我们一道到县里去一趟。” 白等从车窗里伸出头来对着学校的大门喊道:“胡所长,你一定要给乡里的杜书记报告----” 胡所长还不知道他与杜书记的关系,他想,一个小教师的事,没有必要报告乡里的一把手。 到了晚上,马勃和妻子一道从见肿消家里回来后,就觉得,事情远不只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回想起来就有些不寒而栗,就深深的后悔,后悔大不该插手这件事,现在进退不得了,进吧那不是自己力所能及的事,也不是通过艰苦奋斗才能办得到的事,退吧,又会在杜书记面前掉底子的。当时见肿消对他说,“马乡长,不是我不给你面子,你想我的女儿白白地给那小子睡了,他现在又不要,世上有这么便宜的事么?路只有一条,要么和我女儿结婚,要么就进牢房。” 马勃只得硬着头皮将白等与杜书记的关系说开了,见肿消说,“那小子无非是贪图她权势,可是我有的是钱财,他要是嫁给我女儿,食品饮料厂就算是嫁装,另外再给一百万。“” 水英说,这些,我们回去,让白等自己考虑,然后给你们一个答复。 回到学校,就听说白等被县里带走了。马勃和水英觉得事情已经很严重了,又马不停蹄的跑到乡政府找杜鹃。将情况报告了杜书记,杜鹃倒是很平静地说,“你们先回去,我先了解一下是什么原因。再说。” 杜鹃觉得有必要与白等好好地谈一谈。可是当她打电话到县公安局询问情况时,结果让她大吃一惊:黄精姑娘已经将他告了,还出示了带有白等精子的短裤衩。 白等被迅速拘留了,关进了看守所。 这天晚上,马勃正坐在沙发上发呆,琢磨着,如何去做小白的思想工作。这时门开了,白等进来了,手里还提着一袋东西。一进屋,没坐下,白等就说,“马乡长,我想好了,人不就是一生么,结呗。” 马勃从沙发上弹了起来,一把握住白等的手使劲地摇了摇,又用左手拍着白等的肩膀说,“有种,人就是要在点勇气的。可是,可是黄精的事----” 原来,见肿消使了一计,让女儿上演了一曲闹剧,所有的事都是假的! 马勃担心夜长梦多,第二天就拉着小白到民政办了手续。其时,杜鹃不在,到县城开会去了。马勃当着小白的面前给杜鹃打电话,说,“书记,这事就办了,就这么定了。”然后连连点头说,“恭喜!恭喜!!好,好,好。”其实不然,杜鹃开会时手机总是关着的,他是故意做给小白看的。 杜鹃从城里回来,一进乡政府大院,一阵接一阵的鞭炮声响起,此起彼伏。同事们都集聚在院子里,街上的个体户也自发地买来鞭炮,知道的与不知道的,都说,这是一桩美满的婚姻。 晚上,就在乡政府的食堂里开了十几桌酒席,大家热热闹闹地喝了个痛快,几乎所有的人都喝醉了,都念念有词地说,醉了,醉了!这一夜乡政府空了营,杜鹃宣布:“你们都回家吧,今晚我值班。” 杜鹃推开房门的那一刹那,她看到了在柔和的灯光下,床头坐着白等。白等一身西装革履已经全部脱光了,只剩下薄薄的一层内衣,把个丰满的胸脯尽情地显露出来,袒露出充满青春活力的身体。杜鹃觉得出心里的火在燃烧,杜鹃不敢再往床上看了,她与那动人心魄的肉体离开许久了,尤其是如此青春活力的结实肌肤,只是在梦中-----她开始有此后悔了------他原本就是我的儿子,我的兄弟,那样年轻,那样充满生命朝气蓬勃----- 但她还是十分理智地走到床边,轻轻地握住白等的手,柔情地问:“白等,你说真心话,你是爱我,还是报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