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口下留人》 第 1 章 ------------------------------------------------------- 本书由www.biqugedu.com【小清纯】整理上传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如不慎该资源侵犯了您的权利,请麻烦通知我及时删除,谢谢! -------------------------------------------------------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iqugedu.com--- 【toptw】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福晋口下留人》 作者:香弥 内容简介: 和侧福晋还很不熟的时候 他指名要娶身为庶女的她,是因额娘硬逼他成亲,他故意要找麻烦, 怎料她真成了他的侧福晋,他本想只要她安分,他不介意多养她一人, 却不知是谁这么大胆敢对他堂堂郡王下春yào,害他不小心吃了她? 然而这女人隔天却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反倒他像个大惊小怪的小媳fù?! 和侧福晋稍微有一点熟的时候 她那清冷的态度还有那张小嘴老是说不出好听话,总让他气得牙痒痒的, 偏偏自己莫名地就是想对她好,更别说她还化解了他和额娘之间的心结, 所以他从偶尔牵牵小手变成常常牵小手,特地带她去看杂戏, 但这不代表她可以恃宠而骄,吃他疼宠庶妹的醋,还把人给推下水! 和侧福晋更熟一点的时候 他这样算是因祸得福吧?误会她推人下水,害她难过, 却也趁机问明白了她心里是有他的,和好后两人的感情更是突飞猛进, 他正开心的和她过着和美的好日子,皇上竟突然指了个嫡福晋给他? 完了完了,这种等级的误会,跪上三天三夜算盘都解释不清啊! 楔子 更新时间:2017-08-28 16:00:04 字数:3341 搭乘电梯回到十二楼的住处,她打开大门,从鞋柜里取出一双灰色的拖鞋换上,瞟见一旁全身镜中的自己,清丽的脸上一如往常面无表情,她抬手推了推戴着的黑框眼镜,走进客厅。 她在科技公司担任工程师,平时工作忙,晚上加班到八、九点是常有的事,觑了眼腕表,晚上七点五十五分,今天她是特地提早回来的。 她从皮包里取出一份已经签好名的文件,打算待会儿丈夫回来时拿给他,她在六点时已经打过电话给他,要他今晚早点回来。 既然他说不出口已无心继续维持这段婚姻,那么就由她来成全他,她放他自由,让他能与另一个女人名正言顺的在一块,用不着再躲躲藏藏的。 八点零五分,长相斯文的男人打开大门进来,换上拖鞋,来到客厅,他一看到妻子,不由得皱着眉,表情显得有些不耐烦。“我今天要加班赶一个专案,你特地叫我提早回来有什么事?” “好事。”她语气平静的回了两个字,将准备好的那份文件递给他。 至于他是真的在加班,抑或如之前一样只是借口,她无心多加追问。 “什么好事?”他狐疑的接过,低头一看,瞥见文件上头离婚协议书那几个字,登时变了脸,怒道:“你要离婚?!” “我是成全你。”她不太明白他为何要生气,她主动提出来,他不是该感到高兴,或是松了一口气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成全我什么?”他狠狠地瞪着她,震怒质问。 “只要我们离婚,你和秀茹就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用不着再找各种借口和理由背着我私下幽会。” 她xìng子冷,没什么朋友,秀茹是她的大学同学,也是她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之一,可她怎么没想到,秀茹竟会成为她与丈夫之间的第三者。 去年开始,丈夫便时常加班或出差,她虽觉得有些古怪,却从没怀疑过他,只以为他是因为升职了,工作量也跟着增加。 直到前几天,她一个曾见过丈夫的同事与男朋友去旅馆,正好看到他和秀茹从旅馆房间走出来,便偷偷拍了照片传给她。 看了照片,她没质问丈夫,前两天丈夫又表示要出差,她想着,这应该又是他要和秀茹去约会的借口,思索一夜之后,她做出了决定。 既然其中一方对婚姻不再忠诚,那么这段感情也没有再持续下去的必要,离婚对他们三人都好。 突然被妻子揭发他外遇之事,他错愕中带着惊怒,“你……你怎么知道我跟秀茹的事?!” “有人看到告诉我的。”即使在谈论着丈夫的出轨不忠,她依然面无表情,连一丝怒气也没有。 他顿时恼羞成怒,“你以为你就完全没有责任吗?要不是你每天都工作到那么晚才回来,我也不会因为太寂寞而跟她在一起。” 她没想到他反倒责怪起她来,她有些意外,想了想,她点头回道:“离婚以后你就用不着再忍受我了。” 男人愤怒的将离婚协议书甩到茶几上,“难道你都不想试着挽回我吗?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结婚这几年来,你每天都冷着一张脸,我都要怀疑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 她定定地看着他,淡淡地回道:“我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的表情,结婚前你不是就知道了吗?难道你这么年轻就得了健忘症,忘了我以前的模样?” 他被她问得一窒,只能用指责来掩饰心虚,“我是问你这么轻易就说要离婚,你心里究竟有没有我?你知道我外遇,难道不该找我好好谈谈,试着挽回吗?”她事前什么都没说,一点征兆也没有,突然就提离婚,让他措手不及。 她觉得很奇怪,他出轨她没怪他,他竟然反过来责备她?“一个管不住自己下半身、对婚姻不忠的男人,我不认为有什么值得挽留的。” 男人被她的话刺得脸色铁青,“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爱过我?那你为什么要跟我结婚?” 她想了想,回答了他第二个问题,“那时我外婆癌末,我问你要不要跟我结婚,你说好。”他的第一个问题她没办法回答,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爱过他。 母亲生下她之后,因为遭到她生父抛弃,还被他拿走了泰半的积蓄,使得母亲得了严重的忧郁症,常常对她这个女儿置之不理。 母亲不想她吵她,从她出生起,就将她独自关在一个房间里,只有当母亲心情好的时候,才会进来看看,喂她吃点东西,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长大的。 直到六岁那年,母亲割腕自杀,也许是突然良心发现,想起了还有她这个女儿,临死前打电话报警,请警察来带走她。 警察破门而入,将母亲送医,不过没救回母亲的命,后来警察将异常瘦小的她抱离那个关了她六年的小房间,最后还找到外婆收养她。 她外婆命也不好,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但十几年前外公和大舅舅出了场车祸去世了,而二舅舅几年前与几个混混抢地盘时被人砍死,她的母亲则是在高二时跟一个在网路上认识的男人离家出走,从此音讯全无,几年后外婆接到消息,才知道女儿自杀死了,还给她留了个外孙女。 外婆担心她会学母亲那样,年纪轻轻就跟男人跑了,管她管得很严,但外婆从未少过她吃穿,还供她一路念到了大学。 外婆癌末住院时,拉着她的手,一边哭一边骂她,“我知道你的血是冷的,没心没肝没肺,对所有人都不在乎,连对我这个外婆你也一直冷冰冰的,从来没有关心过我,就连我要死了,也没见你掉一滴泪。” 她当时回道:“你要怪就怪你生的女儿。” 她已不记得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会哭也不会笑,只依稀有点印象彷佛是自三、四岁以后,她就没哭过也没笑过。 可是自从外婆生病后,每次外婆住院,她也跟着以医院为家照顾外婆,难道这样不算关心吗? 听了她的话,外婆抬起枯瘦的手生气的打了她几下,“我都病成这样了,你还要气我!” “我说的是实话。”她会变成这样,是她母亲造成的,而她母亲则是外婆生的,所以外婆要怪的话,不是该怪自己没教好女儿才对吗? “你不气死我不甘心是不是?”骂了这么一句后,外婆又担忧地道:“就算你这么不孝,可你到底是我养大的,想到我走了以后就只剩下你一个人,你那死xìng子,万一以后都没人敢娶你,你要孤老一生该怎么办?” 她抽了几张面纸给外婆擦眼泪鼻涕,语气平静的回道:“一个人没什么不好,很清静。” 后来,在外婆病逝前,恰好那时丈夫在追求她,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可能潜意识不希望外婆担心吧,便问他要不要跟她结婚,他考虑两天后答应了,于是他们赶在外婆过世前去办理了结婚登记。 听她提起以前的事,他反驳道:“我原本以为你跟我结婚,是因为你对我也有感情,可是结婚这几年来,你有关心过我吗?”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也跟外婆一样这么质问她?“我替你洗衣服、打扫房子,还有准备早餐。” 即使再忙再累,回家后,她都坚持将家里打扫干净,第二天一早,也一定准时七点起床为他准备早餐,而周末她会将床单、被单、枕头套全都拆下来洗得干干净净,再用高温烘干,以免有过敏体质的他过敏。 他满脸恚怒,“你以为做这些就够了吗?” 她思索了下,面无表情的拿起离婚协议书又塞到他手上,“原来你对我有这么多的不满,那不够的你叫秀茹做吧。” 见她似是对他毫无情分,他更加确信她从未爱过他,才会对他完全不眷恋,说离婚就离婚,他气得将离婚协议书撕毁,咆哮道:“我不会离婚的!” 他不会放手,他不甘心在这场婚姻里只有自己一个人爱过。 将那些碎片撒了一地后,他盛怒地甩门离开。 翌日,她接到秀茹的电话“我想跟你谈谈,我们中午见个面,好吗?” 她答应了,中午休息时间她走出公司,在十字路口等号志灯变绿灯时,忽然被人从后面重重推了一把,她一个踉跄,往前扑跌在车道上,她还来不及反应,就听到轮胎磨擦柏油路面的尖锐煞车声,随即她感觉到身子一阵剧痛,飞腾了起来,而后又重重落下,在她阖上眼的瞬间,瞳孔映出一张熟悉的脸庞,那是约她见面的秀茹,她嘴巴一张一阖的在说着什么,可是她什么都听不见了…… 第1章(1) 更新时间:2017-08-28 16:00:04 字数:4973 三月的扬州,烟雨蒙蒙。 随茵打着伞,沿着山径徐徐往山头走去,她身后跟着两个丫鬟,还有两名被她已出嫁的嫡姊从郡王府遣来随行保护她的侍卫。 一年前母亲病逝后,她奉母亲遗命,前往京城寻父认亲,今日是母亲的忌日,她特地从京城回来祭拜,要将她已与父亲相认之事告诉母亲,好让母亲在九泉之下能够放心。 走上山后,看见一座坟冢孤伶伶的矗立细雨中,随茵不由得想起苏轼的一首悼亡词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断肠处,明月夜,短松冈。 她母亲佟馨虹十八岁生下她,在这尘世间只活了短短三十四年便离世。 从十八岁到她过世的这十六年间,她心中所思所念唯有一人,却直到死都没能再见那男人一面,唯一的心愿是让她这个女儿代替她去见见那个男人,并告诉对方,她替他生了一个女儿。 这些年来她始终无法理解,母亲不过与那男人相处短短一个多月,感情为何能深切到至死不渝?然而那男人却连母亲怀了他的孩子都不知道,更不知晓母亲对他的一片深情,她不知该说母亲痴还是傻。 不过母亲真的十分温柔,她未婚生女,多年来承受着旁人的闲言闲语,独自抚养她长大,却从未曾有过一句怨言。 这些年来母亲对她关怀备至,这让前生不曾感受过父母呵护关爱的她,在这一世感受到了母亲的爱,所以她遵从了母亲的遗愿,不远千里从扬州前往京城寻亲认父。 来到坟前,两个丫鬟将带来的香烛和供品取出来摆好,一名丫鬟点了香递给随茵。 她接过香,清雅娟秀的脸上面无表情,默默在心里对母亲说道娘,我已与父亲相认,你惦念一辈子的那个男人活得很好,他如今已是内阁大学士,与他的妻子十分恩爱,膝下有一子一女,一家和睦。他们没亏待我,也没为难我,待我很好,此次回来祭拜,父亲托我向你转达歉意,望你九泉之下能原谅他。原谅他不知你怀了他的孩子,独自一人将孩子抚养长大,以及原谅他无法回应你对他的一片痴心。 对于这事,随茵并不认为父亲瓜尔佳常德有错,她也知道母亲从未怨过父亲。 当年父亲前来江南查案,因与母亲的兄长相识,遂暂住在佟府。 恰逢父亲生辰,几个同来的同僚宴请他,他酒醉回来,母亲见着,扶他进房,而后母亲明知他将自己误认为他的妻子,却也没有推拒,一阵贪欢后,又觉羞愧,无颜面对他,遂离家暂避。 翌日醒来,父亲从床榻上留下的痕迹,隐约明白昨夜发生了何事。 在酒醉之下玷辱了母亲的清白,他没打算逃避责任,但他已有妻子,只能纳母亲为妾,他想找母亲将这事言明,但母亲避不见面,他以为母亲不愿嫁他为妾,为了顾及母亲的声誉,他未将此事告诉他人,之后回京,时日久了便也忘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 章 直到去年她前去相认,他才再想起来。 她曾问过母亲恨不恨那个男人? 母亲缓缓摇首,“我倾心于他是我自个儿的事,他若能回应我,那自然最好,可那晚他嘴里一直喊着他妻子的名字,我便知晓他心里只有他妻子,我这份情意注定要落空,为了不使他为难,所以我避不见面,即使有了你也没去找他。” 这场痴爱,没有谁对谁错,只不过是一个人爱得无怨无悔,而另一个人则浑然不觉。 她前生活到二十九岁,二十六岁结婚,二十八岁那年丈夫出轨,翌年,她被人推到车道上,遭到疾驰而来的车撞死,至于推她的凶手是谁,她已死,再追究也没有意义。 她死后,没有到传说中的地府投胎转世,却穿越到了大清王朝,成了随茵;那时的随茵是一个才一岁多的婴孩,正发着高烧,原主似乎是因为没撑过,病死了,她的灵魂才有办法取而代之。 她和母亲生活了十几年,却始终无法明白是什么样的爱,能让一个女人执着一生,毫无怨尤,母亲去世前,她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母亲回道:“等你以后遇到那个人便会懂的,可是你要记得,若能两情相悦自是最好,如若求之不得,不要勉强,否则既伤人又伤己。” 她还没遇到那个人,所以她还不懂,但她不急。 祭拜完后,随茵又领着丫鬟和侍卫徐徐下山,而后乘马车回到扬州城。 她想起这趟回扬州前,嫡姊托她顺道带回京去的几件物品尚未买齐,便让马夫转往一处铺子去。 主仆几人总共跑了四、五间铺子,一个时辰后终于买齐了东西,准备回昔日她与母亲的住处暂歇一夜,明天就起程回京。 走回马车时,随茵听见一旁传来一道着带着恶意的嘲讽声 “……若姑娘是个美人,这般投怀送抱,倒也不失是一桩美事,可瞧瞧你这张脸,绿豆眼、朝天鼻、大阔嘴,教人见了还当是见到鬼了呢!”推开扑到怀里的女子,男子一脸嫌恶的掸了掸手。 被推开的少女气呼呼的道:“你、你这人嘴怎么这么dú,本姑娘的长相哪有你说的那般丑,我不过是崴了脚,不小心撞了你,你有必要这般出口伤人吗?” “不小心?这街这么宽,你崴了脚,怎么不去撞别人,偏偏撞到爷的怀里来?而且你不要以为爷不知道,你可是跟着我跟了好半晌。”男子毫不留情的讽刺道:“想色诱爷,先去照照镜子,你这等姿色,不仅入不了爷的眼,还会污了爷的眼。” 那姑娘气极了,吼了回去,“谁想色诱你了,我不过刚好与你同路!” 随茵看向那年纪约莫二十二、三岁的男子,再瞥了眼被他的话给羞辱得面红耳赤的姑娘,那姑娘面貌清秀,倒也不像他所形容的那般丑陋,她实在看不过去男人欺负女人,用着冷冷的嗓音接在那姑娘后头出声道:“眼歪嘴斜,还自大无脑,看来公子更该去照照镜子。” 跟在随茵身后的两名丫鬟听见自家主子的话,惊讶得互觑一眼,前面那身穿灰蓝色长袍,外罩一件银色马褂的公子,容貌分明十分俊美,约莫是主子看不惯这公子适才出言羞辱那姑娘,这才冷言dú语相向。 接着两人思及主子的姊姊邵王福晋都常被主子那张吐不出好话的嘴给气得跳脚,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男子狐疑的睇了她一眼,又瞅了瞅四周,接着不确定的询问身边的随从兼护卫,“路八,这丫头是在说谁?” 那名叫路八的随从肤色黝黑,面容方正憨厚,他朝随茵看去一眼,老实回道:“那姑娘说的好像是爷您。” 听了随从的话,那男子觑向随茵,一双狭长的凤眼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遍,而后怀疑的问道:“丫头,你眼睛有毛病?” 随茵摇摇头,“我眼睛很好。” “那你方才说的那些话是在指谁?” 她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嫣红的菱唇吐出一个字,“你。”她的话是对着他所说,不是指他,还能是别人吗? 男子一愣,接着微微眯起了眼,嘲讽道:“原来你同她一个货色,见爷生得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便想来勾搭爷。” 他这趟前来扬州不慎曝露了身分,纵然他放dàng不羁名声不佳,但凭着他的地位,这几日下来,为了巴结他,扬州的一些官员和商人送来不少姑娘,其中连模样秀美的少年都有,而有些人竟摸到他房里自荐枕席,教他烦不胜烦。 还有不少别有用心的女子与少年刻意接近他,倘若他心情好,还会与他们逢场作戏一番,可他昨夜作了一宿的恶梦,今儿个心情不佳,没耐xìng再应付这些人。 随茵看向他身旁那名随从,建议道:“你家主子脑子有病,医馆在那儿,快扶他过去瞧瞧。” 听她竟胆敢出言不逊,男子脸色yīn沉了下来,“你敢说爷脑子有病,你不知道爷是谁吗?” “连自个儿是谁都不记得了,看来病得不轻。”随茵冷着嗓又催促那名随从,“你还不快扶你家主子去医馆?” 若是他脑子正常,就不会把女人都当成觊觎他美色、想诱惑他之人,连她不过说了几句话,也被他当成想勾引他,这不是脑子有病是什么? 见她似是真不惧怕他,他转念一想,以为她不过想藉此吸引他的目光,他脸色略缓,“你这丫头胆子不小,不过即使你这般说,爷也不会看上你,你用不着白费心机了。” “我胆子不大,还有多谢你看不上我,否则倒要教我头疼了,有病莫要讳疾忌医,早点医治才能早点痊愈。”随茵最后又再劝了句,便回头朝马车走去。 留下那男子满脸错愕的瞪着她。 先前不慎撞了他的姑娘也在离开前没好气的丢下话,“适才那位姑娘说的没错,我看你脑子真的是有病,快去看大夫吧。” 男子微微皱眉,“难道她方才真是不小心才撞向我怀里?” 路八回道:“方才那姑娘是真的崴了脚。” “那你适才为何不说?”男子有些不满地横了路八一眼。 路八不疾不徐地回道:“小的还来不及说,爷就先开口了。” “看来是我太宠你了。”他yīn森森的说了句。 路八那张憨厚的脸,一脸认真的回道:“爷用不着担心,从来没有这种事。对了,医馆就在前面不远,爷可要顺路进去看看?” 北京城外,有一片林子开满了杏花,吸引不少游人墨客前来赏花。 这日天清气朗、惠风和畅,已出嫁的拂春特地陪着娘家弟弟常临与妹妹随茵前来赏花。 去年随茵前来认亲时,她并不怎么喜欢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妹妹,然而在见到她对弟弟的照顾后,她心里已认下了这个妹妹,待她十分亲近。 弟弟与常人不同,打小就宛如活在自个儿的世界里,平素不怎么亲近人,有时一整天也说不了一句话,也听不太懂别人说的话,即使是她这个从小一块长大的姊姊,往往也要反覆说上许久,他才能明白她的意思。 但也不知是怎么回事,随茵来了不久,弟弟竟然就肯与她亲近,随茵带着他外出几次后,他的话比以前多了,作的画也更加鲜活起来。 见弟弟此时就在林中的一个角落安静的作画,想起出来前额娘jiāo代她的事,拂春特地拉着妹妹说道:“额娘说你今年已十七岁,差不多该议亲了,你来京城一年多了,可有什么心仪之人?若有,你只管告诉姊姊,姊姊和额娘替你说亲去。” 随茵站在杏花树下,抬目望着枝上粉白的杏花,面无表情的回了句,“没有。” 这一年多来,拂春多少摸清了这位妹妹的脾xìng,也没在意她的冷脸,那张明媚秀艳的脸庞一脸热络的表示,“既然你没有心仪之人,那婚事就由额娘和阿玛替你作主可好?你放心,额娘和阿玛定会替你安排一桩好婚事,不会亏待你的,我也会替你打听打听有没有适合的人选。” 思及前生之事,随茵对婚姻不再抱有期待,若是可以的话,她情愿一辈子不嫁,但她很清楚嫡姊、嫡母还有她那位父亲,都不会允许她这么做,便也没多说什么,只道:“我还不想太快成亲,至少再陪常临两年吧。” 见她这般替弟弟着想,拂春感动得一把抱住她,“我真庆幸咱们阿玛当年酒后乱xìng生下了你。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找个天下最好的男人!” 随茵没推开她,只淡淡的问了句,“那姊夫在天下最好的男人里排第几?” 拂春被妹妹的话噎了下,有些尴尬的回道:“呃,他排第二,最好的当然留给你。”她大话都说了,不好在这时改口。 “姊夫。” “我都说了,他排第二。” “我听见了。”一道温雅的嗓音传来。 拂春猛然回头,心虚讨好一笑,“永,你怎么来了?”随即又转回头横了妹妹一眼,暗怪她怎么不先提醒她。 随茵回了她一个无辜的眼神,意思是她刚才明明就喊了姊夫,是姊姊你自己太迟钝。 “事情办完就过来瞧瞧。想不到我在你心里只能屈居第二啊。”那温润的嗓音里似是透着一抹低落。 “你在我心里自然是最好的,但咱们得谦虚点嘛。”拂春赶紧好言好语的哄着自家丈夫。 随茵清冷的嗓音幽幽响起,“原来你适才是在骗我。” 为了表示自己绝对没有欺骗妹妹,拂春回头撑着笑脸再三保证道:“我没骗你,我一定会替你找个最好的丈夫。” 第1章(2) 更新时间:2017-08-28 16:00:04 字数:5678 一旁有人搭腔,“哦,我倒有点好奇福晋口中那个最好的人会是谁。” 拂春循声望了过去,待看清对方的模样,她登时横眉竖目,“恒毅,你怎么会来这里?!” 她与端瑞郡王恒毅并不熟稔,不过两人之间却是隔着一层姻亲关系,她已故的表姊琬玉去年嫁给他,不久便因病而过世,琬玉死前留了信给她,让她别怪恒毅,因她在出嫁前本就有病在身,她的死与恒毅无关。 可她后来听闻恒毅在娶了琬玉之后对她置之不理,在府里常常与他豢养的男宠和歌姬们寻欢作乐,琬玉病了也没去看她,她委实无法谅解他在琬玉生前如此冷待她,对他难有好脸色。 随茵也望向他,想起不久才在扬州才见过此人一面。 “这杏花林又不是你家的,本王为何来不得?”回了句,恒毅挑眉睇向随茵,嘴角微勾,“可真巧,扬州一别,居然在这里再见姑娘,原来你竟是邵王福晋的妹妹。”拂春自幼习武,在八、九岁时就敢一个人打了几个年纪比她还大的宗室子弟,而随茵身为拂春的妹妹,看来胆子也不小,怪不得那日敢当着他的面说他脑子有病。 随茵也回了他一句,“原来你是端瑞郡王,怪不得言行肆无忌惮。” 她没见过琬玉,琬玉过世那天,她才刚从扬州来到京城瓜尔佳府认亲,后来也没机会见到这位表姊夫,不过拂春与琬玉感情极为亲厚,回娘家时,只要提及琬玉,拂春免不了要骂上恒毅几句,且京里对恒毅的传言可不少,说他骄纵跋扈,放dàng不羁,贪好美色,男女不忌,在府里豢养无数男宠歌姬,所以她也算是对他的大名“如雷贯耳”了。 拂春和永听了两人的对话,狐疑地相视一眼,xìng子率直的拂春马上问道:“随茵,你认识恒毅?” “先前回扬州时见过王爷一面。” 发现随茵即使在面对她姊姊时也面无表情,而拂春竟似也习以为常,恒毅看了她一眼,抬了抬眉笑道:“那时与随茵姑娘有些言语上的误会,还望随茵姑娘莫要记挂在心,只不过本王有一事想请教随茵姑娘,那日我回去后特意照了镜子,但照了半晌,也没瞧出我哪里眼歪嘴斜了。” 他是个闲散王爷,约莫是皇上见不得他日子过得太逍遥,不仅让他教导他那几个皇子们武艺,还时常差遣他去办事,那日他去扬州,正是替皇上去查一案子。 拂春也忍不住古怪地看向随茵,恒毅虽然名声不好,但平心而论,他的面貌生得颇为俊美,且身材高大,仪表不凡,还有那一身武功,比起禁军统领也不遑多让,也不知他是怎么了,竟惹得随茵说他眼歪嘴斜。 随茵的神色仍是冷冷淡淡的,“那日那位不慎撞了王爷的姑娘,我瞧着模样十分清秀,王爷却说她绿豆眼、朝天鼻、大阔嘴,若王爷不是眼歪嘴斜,又怎么会看错,还说出这种话来?” “原来你是在为那姑娘打抱不平,你这xìng子倒也与拂春有几分相像。”说到这里,恒毅看向拂春,似笑非笑的调侃道:“看来你这半路认来的妹妹果然是亲的。” 拂春马上一脸认真的回道:“随茵当然是我亲妹妹。” 知晓爱妻因着琬玉的缘故不喜恒毅,恒毅那脾气也不好相与,永看向他,委婉的提醒道:“恒毅,你不是约了人在这儿见面吗,可别让人等太久。” 明白永这是在赶他,恒毅也没再多留,临走前瞅了眼随茵,俊美的脸上堆起和善的笑意说道:“我这人素来宽宏大量,那日你对我出言不逊的事,我就不计较了,不过不是每个人都同我这般心善,往后说话时可得当心点。” 他走后,拂春没好气的磨着牙,“他怎么有脸说他宽宏大量、心善?” 永安抚道:“罢了,他的xìng子就是这般。对了,常临在哪里作画,你带我过去瞧瞧。”他与恒毅算是表兄弟,他父亲是当今皇上的弟弟,而恒毅的母亲则是皇上的妹妹,不过两人平素并不太亲近。 恒毅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 章 祖父生前因战功赫赫而封王,原本爵位该传给他父亲,不过他父亲比他祖父早一年过世,因此是由他这个长孙袭了爵,依照祖宗规制,他袭爵后降为端瑞郡王。 拂春领着永去看常临前,不忘叮嘱妹妹,“随茵,往后你再见到恒毅,别理会他。” 随茵xìng子冷,话也不多,但她说话又直又dú,一开始她也常被气个半死,可是后来她发现随茵泰半时候都是无心的,面对自家人是无所谓,可若是因此得罪了谁就不好了。 “嗯。”知晓拂春是为了她好,随茵应了声,不过她没将恒毅的事放在心上,倘若他真要怪罪她,在扬州时他就不会轻易让她走,这人看起来似乎并不像传闻中那般贪花好色、跋扈不讲理。 端瑞郡王府。 “王爷,长公主今儿个从明若庵回来了。”总管德多得知主子回来,连忙过来主子的跨院,亲自禀报。 他约莫三十岁年纪,身材微胖,是在数年前恒毅被册封为端瑞郡王时,被他提拔起来成为郡王府的总管。 听闻母亲回来,恒毅的神色有些复杂,“额娘怎么突然回来了?”母亲自他去年成亲后,便去了庵里静修,大部分时间都住在庵里,鲜少回来。 德多脸上堆着笑回道:“约莫是惦记着王爷,回来看看您,她吩咐您回府时,请您去她那儿一趟。” “嗯。”恒毅应了声,喝完一盏茶才前去母亲的寝院,和母亲请安后,他脸上虽带着笑,但那嗓音却透着一抹疏离,“额娘要回来怎么不通知儿子一声,儿子好亲自去接您。” 他幼时十分畏惧额娘,额娘自幼管教他极严,他常因贪懒没学好骑shè或是文章而挨罚受饿。 阿玛还未过世前,常会背着额娘偷偷端来饭菜给他吃,但自阿玛在他八岁那年服dú自尽后,他挨罚时再也没有人会来给他送饭,没了阿玛的维护,他不敢再贪懒,之后也没再挨过罚。 可他与额娘之间的鸿沟却越来越深,而且自阿玛去世后,他对额娘除了畏惧,又多了一抹恨意,他觉得是额娘间接逼死了阿玛。 东敏长公主虽年逾四十,面容仍十分姣美,她穿着一袭素色滚花边的旗服,发上簪着一只翡翠簪子,打扮十分朴素,神色雍容的端坐在椅上,睇看着儿子,她慢声说道:“我只是回来看看,这阵子府里一切可都安好?” “府里一切都好,额娘身子可好?” “好。”东敏长公主矜持的微微颔首,接着又道:“我这次回来还有一事要与你说。” 说到这儿,她朝身边的一个嬷嬷示意,那嬷嬷将拿在手上的一份名册递给恒毅。 “这是什么?”他接过看了一眼,问道。 “自琬玉过世后,这府里也没个正经的女主子管着,这是我替你挑的几个合适的人选,你看看喜欢哪个,我明儿个进宫去请皇上给你赐婚。” “琬玉才死了一年多,儿子没打算这么快再续弦。” 东敏长公主哼了声,“她生前也没见你待她感情多深厚,怎么她死后你倒是惦念起她来了?” 对于额娘的质问,恒毅意有所指地道:“自她嫁进府里便一直病着,儿子没与她多亲近,是顾念她的身子,想让她好好静养,不想她没能熬过去,但儿子与她总归是夫妻一场,多少有些情分。” 这桩婚事是额娘自作主张的,琬玉未过府前就病了,进了郡王府,泰半时间都躺在床榻上,他与她甚至未圆房,不过是有名无实的夫妻。 听出儿子是在暗指自己给他找了个病秧子当郡王福晋,东敏长公主缓了神色解释道:“昔日她素有才名在外,人又娴雅聪慧,我才会让皇上给你赐婚,哪里想得到她有病在身,还这么早就病死了,也是她福薄,这回额娘特地打听过了,你手上那几个身子都十分健壮。” 恒毅垂眸看了眼手上的名册,接着抬起脸,带着笑挑剔道:“额娘,这几个人选儿子都瞧不上,像这礼亲王的孙女体态肥胖;这兵部尚书大人的女儿长得尖嘴猴腮,瘦得像竹竿而这允贝勒的妹妹,平日里爱般弄是非,娶进府里岂不是没有一日清静?” 东敏长公主脸色一沉,她岂会听不出来儿子不喜她为他挑选的这些人,才会蓄意把这些人批评得如此不堪。儿子在她面前看似恭敬,但她知道自打丈夫死后,他便恨上了她这个额娘,怨她心狠,才会逼死了他阿玛。 这些年来她心里也积了许多的苦楚,无人可倾诉。当年她倾心于丈夫,而后好不容易嫁给了他,却不想他整颗心都放在宠妾宜琴的身上,对宜琴百般呵宠,身为皇室公主的她,哪里能忍受得了,因此迁怒宜琴,但她也只是在言语上刁难,并没有真的做些什么伤人的事,是宜琴自己心思歹dú,设下了局想dú害她,没想到yīn错阳差之下,宜琴的心腹婢女将抹了dúyào的调羹递给了宜琴,宜琴拿着那调羹喝了汤,当场dú发身亡。 当时宜琴为了想脱罪,事先还刻意把恒毅给找来,恒毅就正巧亲眼目睹了她dú发身死的情景。 事后不论她如何解释,丈夫都不相信他那个温柔可人的宠妾会如此恶dú,厉声指责是她为了脱罪,颠倒是非黑白,还把错都扣到已死的宜琴头上。 宜琴一死了之,倒也干净,她却得替宜琴背上这黑锅,被迫担起了dú害丈夫宠妾的罪名,丈夫甚至还亲自向皇上状告她,皇上不得不召她入宫询问。 她当时满腹委屈,将事情的原委全都说了,“……皇兄,我xìng子如何您难道不清楚吗?若我真有心要置她于死地,又怎么会用如此愚蠢的办法,当着恒毅的面dú死她?” 皇兄信了她,但丈夫仍是不相信她,从此见了她便满眼嗔恨,在宜琴死后两个月,丈夫也跟着服dú自尽,为宜琴殉情,也以此来惩罚她。 公公为此悲痛不已,原本已有病在身的他,一年后也跟着去了,儿子也对她心存怨怼,与她离了心。 之后长大,儿子有了自个儿的主意,不肯再听从她的话,她让他做的事,他偏不做,不让他做的事,他偏做,她让他成亲,他硬是不肯,去年迎娶琬玉的事,还是她出面求皇上下旨,他才不得不娶她。 那时为了让儿子心甘情愿迎娶琬玉,她对儿子说 “等你们成亲后,额娘就会前往明若庵长住静修,往后府里的事,额娘就不管了,你们自个儿好自为之。” 注视着儿子藏在眼里的冷漠之色,东敏长公主抑下满腹的酸涩,淡淡启口道:“倘若你真的还不想成亲,额娘也不逼你,但这偌大的一座郡王府,总不能没人替你管着,额娘就留下来替你看着吧,直到你再成亲为止。” 闻言,恒毅有些错愕,下一瞬,他便明白额娘不过是想藉此来逼他成亲,他心思一转,说道:“额娘,适才儿子之所以对这些人诸多挑剔是有原因的,其实儿子心里已有合意的人选。” 东敏长公主连忙追问道:“哦,是哪家的姑娘?” “是瓜尔佳大学士的二女儿随茵。” “我怎么记得常德只有一个女儿,还嫁给了永。”她这一年多来泰半都在明若庵,对京里的事不太清楚。 恒毅扬起一抹笑,回道:“瓜尔佳大人的二女儿是一年多前才从江南前来认亲,听说是瓜尔佳大人十几年前到江南奉命查案时,留下的孩子。” 东敏长公主听完,柳眉微蹙,“这么说,她是常德的私生女?以她这般的身分配不上你。” “可儿子若要再娶,只想娶她。”他何尝不知随茵的身分配不上他,他对随茵也没有丝毫情意,但他刻意提她,不过是存心想拿她来为难母亲。 东敏长公主沉默半晌才出声道:“你当真这么想娶她?”倘若儿子真的看上了她,她这个做额娘的也不是不能成全,只希望能因此让儿子与自己多亲近一些。 “没错。”恒毅坚定地回道,但其实他根本不想成亲。 十七岁那年,他情窦初开,倾心一个姑娘,她xìng子柔婉,说话总是羞羞怯怯的,娇美可人,然而她出身贫寒,只是一个秀才的女儿,他知道额娘一定不会答允他们的婚事,可他想着无论如何他都要娶她进门。 他犹记得那日在他进宫要去求皇上赐婚前,想先去见她一面,当他来到她家附近,瞥见她与一名男子站在一株梧桐树后说话,他好奇之下偷偷凑到附近想要看看他们在做什么,怎料竟撞见两人亲密的依偎在一块儿。 “烈哥哥,咱们一块长大,我心里装着的是谁你还不清楚吗?那恒毅我不过耍着他玩呢,他说要娶我我更是压根不信,我心里有数,我这出身哪里配得上他,要真进了他府里,还不被人给看轻。” “我就知道你不过是见他对你着迷的模样,心里得意罢了,不过他们这些贵族子弟,可都是喜新厌旧之辈,他现下被你迷得七荤八素的,要不了多久,有了其他的人,可就像旧鞋一样把你抛弃了。” “我知道,所以我只是逗着他玩,我心里只有烈哥哥你。喏,上次他不是把他随身的玉佩送给我吗,那玉佩可值不少银子呢。” “要不以后你多向他讨要一些东西,咱们可以拿去变卖换些银子回来。” 听到这里,他再也听不下去了,怒不可遏的吼道:“原来你从头尾都在骗我!”他没有想到她在他面前的一切全都是装出来的,在戏耍着他玩。 陡然听见他的声音,两人同时回过头,见到是他,吓得顿时变了脸色。 那女孩见状慌张的推开了男子,着急的解释道:“恒毅,你误会了,我与他没什么……” “你别想再骗我了,你们适才说的话我全都听见了!我真是蠢蛋,才会教你给骗了,为了你,我今日还打算亲自进宫求皇上成全我们,还好我没有进宫,否则我岂不是闹了个天大的笑话!” 他紧握着双拳,狠狠揍了那男人一顿,最后他满脸yīn沉的撂下话,“从今以后不要再让我见到你们两人!” 额娘因嫉妒琴姨而dú死了她,逼死了阿玛,他少年时心悦之人又欺骗了他的感情,至此之后,他再也不相信女人。 东敏长公主没有犹豫太久便答应了,“难得有你看得上眼的人,这事额娘会想办法。” 过往的事已解释不清,且她xìng子高傲,对当年的事也不想一再解释,如今她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儿子能收收心,别再纵着那些他带回来的男宠歌姬舞娘,所以即使对方的身分配不上儿子,她也没打算阻止,只要那姑娘品xìng端正,她便会进宫替儿子去求来这桩婚事。 第2章(1) 更新时间:2017-08-28 16:00:04 字数:3474 慈宁宫。 晌午时分,瓜尔佳常德的妻子白佳氏被太后召进宫里,陪着太后和东敏长公主叙了会儿话,东敏长公主顺势问起了随茵的事。 “听说去年有个丫头从扬州前来认亲,你们认下那丫头,这阵子她住在府里头可还规矩?” “回长公主,那孩子名叫随茵,这丫头挺好的,虽然xìng子冷了点,心肠却是不错,自打她来了之后,对常临颇为照顾,这一年来,常临比较不怕生了。”提起随茵,白佳氏满口称赞。 东敏长公主看了太后一眼,朝她微微颔首。 在白佳氏进宫前,她已与太后说好了,由她先探问随茵的事,倘若随茵品xìng端正,那么就由太后作主,撮合她和恒毅的婚事。 太后意会,满脸和善的看向白佳氏,“随茵这孩子能被你这嫡母这般称赞,想来品xìng定是不错。要不这样吧,她也到了该议婚的年纪,虽然身分差了些,不过娶妻娶贤,就由哀家作主,把她配给恒毅吧,恰好东敏也在,你们两家合议合议,挑个吉日,把他们俩的婚事给办一办。” 东敏是她的亲生女儿,对于女儿先前进宫求她之事,能帮的她便尽量相帮。 闻言,白佳氏一脸错愕,“太后,您的意思是要把随茵许给端瑞郡王?” “没错。” 虽然随茵不是白佳氏所出,但这一年相处下来,她打心里喜欢这xìng子外冷内热的孩子,哪里舍得她嫁给名声不好的端瑞郡王,连忙找了个借口想婉拒,“能得太后看重是随茵的福气,可端瑞郡王贵为郡王,依随茵的身分可配不上他。” “这点你倒用不着担心,虽然她当不成嫡福晋,但有哀家作主,还是能给她侧福晋的名分。”侧福晋的名分虽低于嫡福晋,但地位也相等于平妻,随茵虽是瓜尔佳大学士的女儿,但她不是嫡女,只是个私生女,给她侧福晋的名分,已算是她高攀了。 白佳氏委实不愿随茵嫁给端瑞郡王,情急之下想再找个什么理由推辞,“可这事……” 东敏长公主见她似是不愿让随茵嫁给儿子,沉下脸打断她的话,“太后和本宫不计较她的出身,给她这般恩典,你还不替她谢恩?” 见太后也看着自己,白佳氏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谢恩,可她心里很懊悔,若早知道太后召她进宫是为了这桩婚事,适才东敏长公主在问及随茵时,她就不该实话实说,该挑些不好的来说才是。 她已经开始暗自发愁,回去后她该怎么告诉随茵才好? 出了宫回到府里,白佳氏从下人那里得知拂春回来探望他们,正与随茵在儿子住的院子里。 她想了想,也去了儿子的院子里。 走进小厅里,她看到儿子坐在椅子上,拿着根羽毛逗着他脚边的猫儿,拂春则坐在一旁与随茵叙着话。 “……比起永,我婆婆现在更疼我,每天都要拉着我说上会儿话,有什么好吃好用的,也都先想到我,连我回来看你们,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 章 让我捎带上一大车的东西过来呢。”提起婆婆对她的疼宠,拂春满脸得意。 随茵只淡淡地回道:“十分福气享三分,当心把福气用完,祸事就跟着上门。” 被狠狠泼了盆冷水,拂春有些不满的驳斥道:“你这嘴里就不能吐出好话来吗?你怎知我这不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同永可是历经波折,如今才能过上这安稳的日子,往后定是否极泰来,一生顺顺当当。” 能得到婆婆的疼惜可不容易,想当初她刚嫁进郡王府时,婆婆处处看她不顺眼,对她诸多挑剔,她还挨了婆婆一顿责打,如今能与婆婆宛如亲母女般,可是她拚了命才换来的。 “世事无法尽如人意,祸事往往在你最得意之时降临。”拂春与她婆婆的事,随因自也知晓,她说这话是好意提醒拂春,眼前虽然一切顺遂,但日子不会永远都这般称心如意。 拂春没好气的摆摆手,“罢了罢了,我早知道你那张狗嘴吐不出象牙,不同你说了。”瞟见母亲进来,她站起身唤道:“额娘,您这是刚从宫里回来吗?” “嗯。”白佳氏点点头。 随茵也起身唤道:“额娘。” 她初来时是称白佳氏为夫人,因为那时她只是奉母命前来认亲,心里并未把他们当成自己的亲人,打算待满三年,等母亲丧期满了之后便要离开。 但几个月后,白佳氏私下与她恳谈一番,表示他们一家都已把她当成自己人,也希望她能把瓜尔佳府当成自己的家,让她与拂春和常临一样叫她额娘。 白佳氏态度十分恳切,令她无法拒绝,她只好改了口。 “太后召您进宫是什么事?”拂春随口问道。 “这……”白佳氏看向顾茵,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同她说太后赐婚之事。 见额娘的神色不太对劲,拂春有些紧张的追问道:“额娘,可是在宫里发生了什么事?” 迟疑片刻,白佳氏才一脸忧愁地说道:“太后……给随茵指了桩婚事。” 拂春有些诧异,“太后怎么突然给随茵指婚?太后将随茵指给谁?” 虽然事关自己的婚事,但随茵并没有什么反应,且她见白佳氏一副yù言又止的模样,显然太后给她指的婚事似乎不太好。 白佳氏深呼吸了一口气,面色沉重的道:“太后把随茵指给了端瑞郡王。” “什么?!”拂春惊愕的瞪大眼,“太后怎么会把随茵指给恒毅?!” “我瞧这事多半是东敏长公主的意思。”白佳氏将先前在宫里发生的事告诉两个女儿。“只是也不知这东敏长公主怎么就看上了咱们家的随茵,还请动了太后出面。” 拂春气恼的替妹妹抱不平,“恒毅的臭名京里谁不晓得,绝不能让随茵嫁给他,这会误了随茵一生。” 白佳氏也舍不得,但是……“可太后都发话了,这婚事怕是无法推了。” “不成,不能让随茵嫁给恒毅那种人,我回去让永炫进宫替随茵求情。”东敏长公主是太后的女儿,而永是太后的孙子,也许能说服太后收回成命。 说着,拂春转身就要往外走,随茵却也把拽住了她。“不用了,既然这是太后的意思,那我嫁就是了。”她不想为了自己的事给拂春和白佳氏添麻烦。 “你真要嫁给恒毅?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吗?他平日纵情声色,既养男茏又狎妓,为人冷酷dú辣,喜怒无常,琬玉生前嫁给他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听她又开始骂起恒毅来,随茵平静的打断道:“他的事我听你说了不下百遍,但这婚事是太后指的,太后懿旨又岂能违抗?别为了我的事去为难姊夫了,虽然我原本不打算这么早嫁人,不过我并无心仪之人,嫁给谁我并不在意。” “可恒毅不是个良配。”拂春是替随茵心疼,她值得更好的男人,嫁给恒毅是糟蹋了。 “你也知道我好清静,以后他若像对待琬玉那般对我,不怎么理睬,我倒是求之不得。”她不去理会他,他也别来干涉她,两人便能相安无事。 “这……这么想吗?”拂春心随茵是不想麻烦他们才委屈自个儿,若顾茵真不想嫁,她无论如何都会想办法的。随茵颔首,“我确实是这么想。我知道你替我着急,横竖我早晚都要嫁人,嫁给谁不是嫁呢,就遵从太后的安排吧,何况侧福晋这名分,确实没委屈了我。” 妹妹都这么说了,拂春不晓得还能怎么劝,心情复杂的回府去了。 白佳氏无奈的叹息一声,也跟着离开了。 随茵看着还在与白猫玩的常临,见他专注看着猫儿的清澈眼神中流露着对猫儿的喜爱,她的眼底滑过一抹柔色。 对她而言,无yù无求、不知人间险恶和忧愁的这个十六岁少年,兴许才是最幸福的。 “……所以太后作主,让随茵嫁给你当侧福晋,等她嫁进来后,在你有嫡福晋之前,便由她替你掌着这个家吧。”东敏长公主将这妆喜事告诉儿子。 闻言,恒毅难掩诧异,当初他拿随茵当借口,想藉此为难额娘,没想到额娘竟找来太后作主,逼得他不得不迎娶随因。 她接着又道:“婚期我已吩咐钦天监帮你择个良辰吉日,等日子定下后,你就能得偿所愿,娶随茵过门,望你以后能与她好好过日子,把府里头那些莺鸾燕燕都给遣了,别再像以前那般荒唐。” 他深深觉得这是搬了石头砸了自个儿的脚,又听额娘说他这是得偿所愿,一时之间宛如吞了黄连,有苦难言。 撮合了这妆婚事,却不见儿子面露欣喜之色,东敏长公主有些讶异,她想了想,再说道:“依随茵的身分,要当嫡福晋是不可能,能让她为侧福晋,太后这已是给了她很大的恩宠。” 恒毅没再多说什么,只道:“孩儿明白,多谢额娘,额娘若没其它的吩咐,儿子先告退。” 第2章(2) 更新时间:2017-08-28 16:00:04 字数:3988 离开母亲的寝院,他脸色yīn沉,对自个儿弄巧成拙又气又恼,没回寝房,去了他安置男宠和歌姬的摘翠院。 厅里,几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和四名容貌秀美的少年正在说笑,见他进来,纷纷起身屈膝施礼。“见过王爷。” 他摆摆手示意他们起身。 一名歌姬见他神色不豫,笑盈盈地问道:“不知王爷今儿个想听什么曲子?” 恒毅坐了下来,随口回道:“就弹奏一曲《霸王卸甲》吧。”他此刻的心情就宛如当年被刘邦打败的项羽一样,满心郁愤。 其中两名少年拿起琵琶开始演奏,这首描述楚汉相争垓下之战的乐曲本是独奏,不过他们自行改编,成了双人演奏,更显得气势磅砖。 恒毅手里端着一名歌姬送上来的酒,啜饮了几口,耳里听着琵琶弹奏出两军决战时,那金戈铁马、声动天地的激昂悲壮之声。 然而在他眼前浮现的却是他八岁那年刚作了首诗,得了夫子夸奖,他带着那首诗兴高采烈地去找阿玛,想给阿玛瞧瞧的记忆。 他一路找到阿玛的寝房,推开房门,瞧见的是阿玛刚饮下dú酒,dú发倒下的情景,阿玛口中不断溢出殷红的鲜血,瞧见他来,阿玛抬起手似是想叫他,但最后什么都没能说出口,他眼睁睁看着阿玛瞪着双眼,咽下最后一口气,那模样就如同琴姨被dú死的情景一样。 他接着再想起与琬玉成亲那夜,琬玉对他说的话 “王爷,你无情我无心,咱们就暂且这么凑合着吧,我这身子不好,怕是服侍不了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他对琬玉确实没有男女心思,但他很满意她的安分,婚后他们相安无事,他让她清静的养病,没去打扰她,岂知她竟如此命薄,没多久便病逝了,两人只做了几个月有名无实的夫妻。 接着他眼前再滑过一张面无表情的清雅容颜,也罢,往后就如同对待琬玉那般待她就是,他们互不干涉,各过各的。 倘若她安安分分,不贪心的想要求更多,那么他就让她安安稳稳的坐在侧福晋的位置上,否则他有不少手段,能让她无法在郡王府里待下去。 虽然只与随茵当了一年的姊妹,但拂春心里已认下这个妹妹,不久前她才在她面前夸口要替她找个天下最好的男人当丈夫,却因为太后出面,将她指给了恒毅,让她无法完成承诺。 连日来她思前想后,想到琬玉就是在端瑞郡王府病死的,心中更是不安,想为妹妹做些什么。 因此这日她让永特地约了恒毅在客栈里相见。 “待会儿你见到恒毅,好好说话。”明白妻子对恒毅有成见,永玟委婉的提醒道。 拂春神情严肃的点点头,“我知道。”为了待会儿要说的事,她再不喜恒毅也会忍下来。 恒毅姗姗来迟,走进包间里,瞧见除了永,拂春也在,他嗤笑了声,“永,你这是与拂春黏在一块儿了,走到哪都离不开她。” 拂春不喜他那揶揄轻佻的语气,但她压抑下不满,秀媚的脸上努力堆起了笑,说道:“是我让永约你出来相见的。” 瞧了她一眼,恒毅邪笑着摸着下颚,意有所指地道:“你若下次想见我,用不着以永的名义,我在城西还有套宅子,咱们可以在那……” 见他竟当着自己的面调戏起拂春,永玟不等他说完,肃着脸沉声道:“恒毅,你在胡说什么,拂春是有正事想同你说。” “是吗?我还以为她见我俊美不凡,想……” 拂春按捺不住,冷笑着打断他的话,“没错,我见你俊美不凡,很想赏你一记耳刮子,感受一下你那脸皮子有多厚。”她原本是打算好言以对,但他这话分明是在占她便宜,让她委实忍不住。 恒毅勾着嘴角笑道:“我这脸皮矜贵得很,你可碰不起。”他坐下,那双狭长的凤目朝两人扫了一眼,“不是请我来吃饭的吗,这菜怎么还没上?” 永出声命随从吩咐店家上菜。 拂春抿了抿唇,暗暗吸了几口气,好让心绪平缓下来,接着她看向恒毅,和颜悦色的开口,“恒毅,你可知道太后为何好端端地突然将随茵指给你?” 恒毅漫不经心的回道:“是我额娘去求太后的。”这事只要一打听,不难知道,所以他也没打算隐瞒。 果然如她额娘先前所说,是东敏长公主想让随茵嫁给恒毅,拂春不解的又问:“你额娘怎么会看上随茵?” “这事你得去问我额娘。”恒毅当然不会老实说出真正的原因。 见他把事情推到东敏长公主头上,拂春也不可能当真跑去问东敏长公主,不过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接下来要说的话,“随茵不过是我阿玛的私生女,连庶女都算不上,她这人呐,言行粗鄙,不识大体,还贪慕虚荣,心胸狭窄、好妒成xìng,不论是身分还是xìng情,都委实匹配不上你。你出身高贵又人品出众,该配更好的姑娘才是。” 她把所有能想到的低劣品xìng都加诸在妹妹身上,又把他捧了一把,说完这些违心之语,她都被自个儿给恶心得想吐了,可为了妹妹的幸福,她不得不忍耐。 恒毅挑起眉,玩味的瞅着她,“那日在杏花林巧遇,我还以为你们姊妹俩感情亲厚,原来这一切全是假的,看来你对你这位半途冒出来的妹妹十分不满,竟然在我面前搬弄起她的不是来了。” 他接着看向永玟,那语气里充满了怜悯,“啧啧啧,永玟,想不到你的福晋竟是这样一个人,我先前听闻她xìng情爽朗直率,原来传闻有误,她器量竟如此狭窄,容不下庶妹,见不得庶妹嫁得比她好。” 其它那些话也就算了,最后那一句是什么意思? 在拂春出声前,永握住她的手,先她一步开口道:“传闻本就有虚有实,当不得真,不过拂春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这个做丈夫的比谁都清楚,她的好一言难尽,能娶她为妻,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拂春也满脸柔情的回应着他的话,“在我眼里,永玟是这世界上最好的男人,没人能比得上他,把世上所有财宝都送给我,我也不换。” 她与他十指jiāo握,眼神眷恋的凝睇着他。 见两人互诉衷肠,互相凝视的眼神里那浓烈的爱意彷佛都要满溢而出,让恒毅看了颇不是滋味,他搁下手里的一柄折扇,端起桌上的一壶热茶,手痒的想朝两人泼去。 不过他终是忍住没泼,而是替自个儿斟了杯茶,接着横了他们夫妻一眼,哼道:“你们约我过来,就是让我听你们说这些ròu麻话?” 闻言,两人jiāo缠的眼神收了回去,拂春重新正经了脸色,说道:“恒毅,你若不想娶随茵的话,永可与你进宫一趟向太后求情,请太后收回成命。” 弄清楚原来他们是为了这事而来,恒毅勾起的嘴角透着一抹恶意。“谁说我不想娶随茵?” 她仍试着想说服他,“随茵与你身分不配……” 恒毅摆摆手,“我不在意,不过成亲后,我会将你适才说的那些话转告她,好教她知道你这个姊姊是怎么看待她这个出身低贱的私生女。” 说完,他站起身,临离开前又道:“等我迎娶随茵后,咱们可是亲上加亲了,往后可要多走动走动。” 他瞅了眼她一脸活吞了苍蝇的表情,满意的走出包间。 “我可以偷偷去套他麻袋,将那家伙痛揍一顿吗?”拂春咬牙切齿的询问丈夫,即使气怒中,她也知道不能明着打。 永连忙安抚道:“恒毅的身手不比我弱,身边跟着的那个路八也是个高手,你还是别去冒险了。” “他竟然想娶随茵,简直癞蛤蟆想吃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 章 鹅ròu!”她愤愤不平的啐骂道。 她虽然常嫌弃随茵那张嘴不会说话,可在她眼里,自家妹妹可是百般好,不是恒毅那厮能配得上的。 恒毅忘了带走搁在桌上的折扇,走回来拿,恰好听见她的话,一张俊脸登时黑了,想他贵为堂堂郡王,竟然被人给说成了癞蛤膜,他yīn着脸回道:“那我就让你瞧瞧,我这癞蛤膜是怎么吃了那只天鹅。” 见他又踅了回来,还听见了她的话,拂春那张秀黯的脸庞一脸愕然。 永忍俊不住,喉中滚出一声轻笑,替妻子缓颊,“拂春气头上口没遮拦,你别同她见怪。” “哼!”冷哼了声,恒毅拂袖离去。 拂春懊恼的皱起秀眉,“糟了,事情没办成,好像还替随茵惹了麻烦,怎么办?” “你回去向随茵解释一下就是了。” “要是她知道我今天好心给她办了坏事,她怕是会恼我吧。” “依她的xìng子是不会在意这种事的。”永玟哄道。 翌日拂春回了娘家,将事情告诉随茵时,心里仍是非常不安。 随茵望着她,嗓音清冷的复述一遍,“我言行粗鄙,不识大体,贪慕虚荣,心胸狭窄还好妒成xìng。” 拂春赶紧摆着手,“没那回事,这些都只是我为了想让恒毅退婚,故意这么说来吓他的,你千万别当真,你在我心里那是顶好的妹妹,除了那张嘴巴常说出气人的话,没有一点不好的地方。” 定定地瞅着她一会儿,随茵忽然上前,轻轻拥抱了她。 一向冷若冰霜的妹妹第一次对她这般亲近,拂春一时有些吓到。“随茵?”她这是怎么了,被她气昏头了? “谢谢你为我做的事,姊姊。”随茵难得的叫了她一声姊姊,她感谢的是她这份努力维护她这个妹妹的心意。 被她这么一谢,拂春不明所以,“可我没把事情办好,还惹了恒毅不高兴,我怕他成亲后会迁怒于你。” 随茵放开她,眸底流露一丝暖色,“有些事你要在意它,它才会造成困扰,若是不在意它,就不会觉得麻烦和困扰了。这事我已心里有数,你无须再记挂于心。” 没想到妹妹不仅不怪她,还反过头来安慰她,拂春紧握着妹妹的手,“我是舍不得你嫁给恒毅那样的人!” “你别担心,我应付得来的。”她活了两辈子,经历了不少事,已没有什么事能困住她。 第3章(1) 更新时间:2017-08-28 16:00:04 字数:3671 六月初二,随茵与恒毅的成婚之日。 上回恒毅是迎娶嫡福晋,京里不少王公贵族和大臣们都前来道贺,而这次他是纳侧福晋,虽然也来了一些达官贵人,却没有上回那般多,多半是与他较常来往的亲戚朋友。 在行过婚嫁之礼后,宴席上,他那些朋友闹烘烘的一个一个敬他酒,纷纷调笑打趣道 “恒毅,恭喜你娶得美娇娘。” “我听说你这侧福晋是拂春的妹妹,她该不会也同拂春一样,有着一身不逊于大内高手的本领吧?” “你还不知道吗,他这侧福晋是一年多前才上门认亲的妹妹,不懂武功。” “至少不再是个病秧子了吧,今儿个洞房花烛夜,不至于美人在怀,却无用武之地吧?” 有一人拿了两杯酒过来,将另一杯酒塞到恒毅手里,“恒毅,把这酒干了,今晚春宵之夜,保你如狼似虎,享尽洞房之乐。” 恒毅酒量极好,平日里号称千杯不醉,朋友一个个来敬酒,他也一杯杯的喝,压根不惧被灌醉。 但不久之后,他突觉全身躁热,身子隐隐有些不对劲,趁着在失态前,他回了喜房,在意识还清醒时,他将房里的下人、婆子全都打发出去。 随茵坐在桌前,看着恒毅走到自己面前,他突地拽住了她的手腕,吐出的气息透着酒气,呼息有些急促,面色潮红,那双发红的狭长凤目直勾勾盯着她。 她的手被他拽得发疼,发觉他神情不对,她问了声,“你怎么了?” 他咬着牙回道:“不知哪个混蛋在我酒里下了春yào。” 随茵沉默了一会儿,又问:“你忍不住了是吗?” “你是我的侧福晋……”他在犹豫是要拿她来解那yàoxìng,抑或是要另去寻人。 她轻点了点头,“今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看来那下yào的人是想帮你助兴。” 说着,她毫不忸怩的领着他走到喜榻旁。 略一沉吟,她扳开他拽着她的手,回到桌前吹熄了几盏喜烛,喜房里顿时暗了下来。 接着,恒毅听见脱着衣物的声音,他下腹紧绷,身子宛如埋了一把烈火,将他烧得全身发疼。 他委实控制不住那凶猛而来的yù火,正要出声时,听见耳畔传来一道宛如霜雪般清冷的嗓音 “你怎么还不脱衣裳?”已褪下身上衣物的随茵,站在床榻旁问道。 虽然房里暗沉,但她仍能看得出他直挺挺站着没动的身影,她以为他应当已经忍不住了才是。 “该死的,让我知道是谁在酒里下了yào,我非活活剁了他不可!”恒毅撕哑的嗓音咒骂了声,抬手飞快的扒去身上的衣物。 今晚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没错,但在这种情景下被迫要了她,是他万万没料想到的。 抬手触及她光luǒ着的滑嫩肌肤,那再也抑制不住的yù望宛如烈火烹油,熊熊灼烧起来。 他一把将她推倒在床榻上,精壮的赤luǒ身躯覆在她身上…… 翌日,晨光透过纸窗照进喜房里。 随茵早已清醒,但身侧男人的一只手蛮横的横在她腰间,一只脚也跨在她腿上,让她无法起身。 她安静的躺在床榻上,想着昨晚的情景,也许是yàoxìng的关系,他昨晚很粗暴,弄疼了她,到后来略略适应后才好些,不过她被他折腾了大半夜,甫经历情事的身子仍酸疼着。 她侧首注视着还沉睡不醒的男人,他有一双长而浓的眉毛,鼻梁高挺,唇形饱满,五官称得上俊美,胸膛和腹部的肌ròu紧实有力,两条腿笔直修长,身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赘ròu。 就在她的眼神移到他下腹时,耳旁传来一道沙哑的嗓音“看够了吗?” 她不疾不徐的收回眼神,嗓音与她的神情一样冷冷淡淡,没有一丝初为人fù的娇羞,“你醒了,就把手脚从我身上移开,我要起身了。” 恒毅狭长的凤目半眯着睇看着她,昨夜在那焚身的yù火下,他只知一味的向她索取,不太记得她在他身下承欢时是何表情,此刻见她一脸冷冰冰看着他这个丈夫,他抬手捏住她的下颚,有些不满的道:“你这张脸,难道没有其它的表情吗?” “我从小就这般。”她语调没什么起伏的回道。 他眸中闪过一丝谑笑,抬手恣意揉弄着她饱满柔嫩的胸脯,两眼则紧盯着她脸,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的一点表情变化都没有。 她黛眉微蹙,拨开他的手,接着抬起一脚将他跨在她下身的脚也踹开,起身下了榻。 虽然赤luǒ着身子有些不自在,她脸上仍是没有丝毫表情。 她出声唤了在外头值夜的丫鬟,让人准备热水净身。 他瞥见她身上那些欢爱过后留下的青紫痕迹,眼神微微一闪,再瞥见床榻上留下的那一滩血迹,他犹豫一瞬,有些不自然地道:“昨晚我被下yào,控制不了自个儿,不是存心弄疼你。” “我知道,不过若还有下次,我就不奉陪了。”随茵头也没回的回道,捡起地上的喜服披上,接着赤着脚在寝房里寻找有没有其它的衣物可穿,吉服华丽繁复,但穿在身上并不舒服,此刻又值盛夏,她一身黏腻,想找些轻薄的衣裳来穿。 听到她这么说,他不是很高兴,“你可是我的侧福晋。”言下之意就是,伺候好他是她的责任。 她回头瞥了他一眼,“倘若王爷没有防备,让同样的事再次发生,王爷兴许就该去找大夫看看脑子。” 恒毅冷哼道:“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他会找出昨晚是哪个混帐胆敢对他下yào。 她没答腔,找了须臾没找到其它的衣裳,她再出声唤丫鬟替她拿来替换的衣裳。 端瑞郡王府里服侍的下人比瓜尔佳府多上许多,昨晚在喜房里服侍的丫鬟和婆子就有二十几人,守夜的丫鬟也有两人。 而她陪嫁过来的下人只有三人,并不是白佳氏亏待她,而是瓜尔佳常德为官清廉,还得养着他已逝兄长的那一大家子,府里鲜少有余裕,整个府里全部下人加起来还不到二十人,这次陪嫁的除了一个是瓜尔佳府里头的丫鬟,另外两个还是白佳氏特地为她买来的,当初拂春出嫁时,陪嫁的下人也同她一样只有三个,白佳氏这回还拿出一部分她以前的嫁妆来给她,对她已够尽心了。 很快有个丫鬟将衣物拿了过来,不久热水也送来了。 隔着屏风,随茵坐进桧木浴桶里,将黏腻的身子洗干净。 待她梳洗完,下人再送来另一桶热水,要让恒毅净身。 她穿上一件衣料轻薄,裙摆绣着花鸟图纹的桃红色旗袍,她不太喜欢这件旗袍的颜色,但也懒得再让丫鬟去换一件。 走出屏风,她见到恒毅赤身luǒ体的走过来,经过她身边时,突然拽住了她的手臂。 “待会儿等我一块去向额娘请安。” “嗯。”她轻应一声。 他放开她时,低笑道:“怎么样,爷的身子可还让你满意?” 她朝他再打量了几眼,颔首道:“以男人而言,确实还不差。” 恒毅眸色一沉,“说得你好像还见过其它男人的身子似的。” 随茵没答腔,迳自走到镶嵌着螺贝的梳妆台前坐下,让丫鬟替她梳头。她前世的公司因为要设计一款游戏,同事找来不少猛男的写真集参考,她确实看过不少男人的luǒ体照,也曾被同事拉去看了猛男秀,但这种事就没必要告诉他了。 待恒毅也净身完,他换上了一袭银灰色长袍,外头再穿罩了件蓝色的马褂,两人一块前去向东敏长公主请安。 走进屋里前,他脚步一顿,刻意牵住随茵的手。 随茵有些讶异的看向他。 恒毅却一句话也没解释,就这么领着她踏进额娘的屋子。 里头除了东敏长公主,他的一个庶妹也在,这庶妹正是琴姨为阿玛所生的女儿,名叫明芳,年方十七。 “额娘。”恒毅朝母亲问安。 “随茵拜见额娘。”随茵跟在他后头福身行礼。 东敏长公主朝她点点头,“坐吧。” 两人行完礼后,明芳走过去,挽住兄长的手,神态亲昵的说道:“大哥,我今早刚从叔父那儿回来,才听说你成亲了,怎么事先也没派个人告诉我,我好赶回来。” 看着妹妹,他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暖意,“不过是纳个侧福晋,也不是什么大事,所以就没通知你了,这回去你叔父那儿,可玩得尽兴?” “叔父他们一家待我很是亲切,娇姊陪着我玩遍了杭州城。”说到这儿,明芳瞟了随茵一眼,“听说嫂子也是江南来的。” 见随茵似是没有要答腔的意思,恒毅替她回道:“她母亲是扬州人。” “我听说嫂嫂的母亲并未嫁给瓜尔佳大人,这是为什么啊?”明芳望着随茵,抬起俏丽的脸庞天真的问着。 东敏长公主听见庶女竟当着随茵的面问这种事,似是存心让她难堪,轻斥了一声,“明芳,怎么这么说话!” “额娘,我只是好奇想知道嫂子的额娘为何没嫁给她阿玛,我说错了什么吗?”明芳一脸无辜。 恒毅素来疼宠这唯一的妹妹,出声替她缓颊,“额娘,明芳年幼不懂事,您别怪她。” 第3章(2) 更新时间:2017-08-28 16:00:04 字数:3723 觉得儿子太过溺爱庶女,东敏长公主张口想说什么,却听到随茵开了口 “我母亲之所以没有嫁给我阿玛,是因为她知道我阿玛心里只有我嫡母一人,不想令他为难,不知这回答可有满足了你的好奇心?”随茵的嗓音比平时微微冷了几分。 明芳抿着嘴,委屈的看着自家大哥,“哥,我方才只是一时好奇,不是故意想为难嫂嫂。” “我知道,随茵不会怪你,她xìng子冷,对谁都板着张脸。” 闻言,随茵看了他一眼,她不知他是真看不出来他这个妹妹分是存心想使她难堪,才故意当着她的面问出那种话来,抑或是他明知道,却不觉得有什么好计较的? 明芳登时眉开眼笑,“我这一走两个多月,许久不见大哥,可想死大哥了,你今儿个陪陪我好不好?” “好。”对于额娘dú死琴姨的事,恒毅一直心怀歉疚,因此打小就宠着这位庶妹,这些年来不论她有什么要求,他都尽量满足她。 “那咱们先去万来客栈吃汤包,两个多月没吃到可馋死我了,咱们快走吧。”明芳迫不及待的催促道。 额娘死时她才两岁,但略懂事后,她无意中得知额娘是被嫡额娘dú死的,她从此暗恨着嫡额娘,但嫡额娘出身高贵,她无法替额娘报仇,所以她在看出大哥对嫡额娘并不亲近后,便故意常缠着他,就是想给嫡额娘添堵,这些年来更仗着有兄长护着她,她在嫡额娘面前也少了一分恭敬。 恒毅看了随茵一眼,朝额娘说道:“额娘,明芳两个多月没回来,我陪她出去走走。” 儿子都开口了,东敏长公主也没再多说什么,摆摆手,让他们离开,而后她觑向随茵,嘱咐道:“恒毅先前的嫡福晋病逝,如今正室空悬,你既是侧福晋,就暂时先掌管府里中馈。” 明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 章 这事推却不得,随茵应了下来。 东敏长公主接着再道:“我过几日就要回明若庵静修,府里的事你若有什么不懂的就问德多,我也不求什么,只盼着你与恒毅能安安生生的好好过日子。” “该我分内的事我会做好。”随茵只回答了这么一句,她会过好她自个儿的日子,但恒毅要怎么过他的日子是他的事。 夜里,准备就寝时,觑见恒毅进来,随茵有些意外,“我身子还很疼。” 恒毅微愣了下,才明白过来她意思,适才有了困意,他也不知怎地就走来她房里,心里当真没有想要对她做什么,可她竟一副不想见到他的表情,令他莫名有些气恼。“你是我的侧福晋,伺候爷就寝是你分内的事。” 她简单回道:“倘若你只是想睡觉的话,我不反对。”说完,她迳自上了榻。昨夜经历了那有些粗暴的xìng事,短时间内,她不想再与他有肌肤之亲。 见她自顾自的要睡,他拽着她的手,命令道:“还不来服侍爷宽衣。” 随茵瞅了眼还没退下的婢女,“有丫鬟。” “都给我退下。”恒毅挥手遣退房里的下人,站在床榻旁抬眉睨瞪着她。“没丫鬟了。” 见他非要她服侍他不可,她想了想,慢条斯理的起身,伸手卸了他的腰带,再解开他衣襟上的盘扣,脱去外袍,将衣物披在一旁圈椅上,接着迳自吹熄了烛火,爬上床榻。 他牙根咬得有些紧,这女人难道不知道自个儿是什么身分吗?她是他的妻子,难道不该温柔些吗?冷着脸脱去他的外衣后就自个儿上了床榻,连句温存的话也没有,这像当人妻子的吗? 他语气有些yīn森的问:“你可记得自个儿的身分?” “我目前没失智,记忆没出问题。”她轻阖着眼回道。 “你是我的侧福晋。” “我没失忆,且这句话你方才说过了,没别的事的话,昨夜我没睡好,请你别再吵我。”她很困了,不想再与他多说。 恒毅手很痒,想将她揪起来不让她睡,但思及昨晚她是为何没睡好,他忍住了,须臾后,他在她身侧躺下。 他安静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忍住,问道:“今日我和明芳走后,额娘可有说什么?” 他等了好半晌,才听见她带着困意的嗓音传来 “她让我暂时掌理中馈。”她顿了一下,又道:“我要睡了,你别再吵我。” 恒毅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却也没再开口。 上回迎娶琬玉时,她病着,直至她病逝他都未曾碰过她,而这一回,他一开始也没打算碰随茵,可昨日误食春yào,他要了她,他与她已是名副其实的夫妻。 也不知是不是有了这层关系,让他觉得自个儿对她有了责任,所以今日陪着明芳出去时,他一直不由自主地惦记着她,担心她初嫁到郡王府会不适应,也担心他突然陪着明芳离开,留下她一人独自面对额娘,会不会被额娘为难,因此陪着明芳时有些心不在焉。 可他显然多虑了,没他陪在身边,她自个儿一个人也过得很好。 思绪乱纷纷的,他不知不觉阖上了眼,陷入黑甜梦乡里。 半夜时分,随茵惊醒过来,茫然一瞬后,发现自个儿是被睡在身侧之人的梦呓声给吵醒。 “不要……别死,阿玛别死,别喝那酒……” 她推了推他,叫醒陷入恶梦里的他。 从恶梦中清醒过来,恒毅张大着双眼,瞪着黑乎乎看不清楚的床顶。 他又梦见那年阿玛服dú自尽的情景,梦里年幼的他拚命想拦阻阿玛饮下dú酒,可终究还是无法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阿玛dú发身亡。 这些年来他时常作这样的恶梦,且每一次在梦里他都救不了阿玛。 他抬手抹了额上沁出的冷汗,声音有些沙哑的道:“吵醒你了,你睡吧,没事。” 随茵没有多问,闭上眼重新入睡。 他以为她多少会关心的问他作了什么恶梦,但等了片刻,却发现她睡着了,他一时之间不知该怒该笑,她这是心太宽,还是压根就不在乎他? 接下来几日,随茵跟着总管德多学着掌管府里的中馈。 在她出嫁前,白佳氏与拂春都特地教导过她,尤其是拂春,毫无保留的将她的经验全都传授给她,因此她上手得极快。 东敏长公主要离开郡王府的那一日,她这个媳fù自是得恭送婆婆。 东敏长公主站在马车旁等了等,迟迟等不到儿子来送她,她虽然什么都没说,随茵却从她眼里看出她的失望,最后她落寞的登上马车离开了。 虽然才来了几日,随茵也看出了恒毅与东敏长公主之间十分疏离,但这是他们母子的事,她无意多问。 这日午后,随茵刚从娘家回来,甫进门就见明芳怒气冲冲的找来,一到她跟前便质问道:“我先前jiāo代了织坊说我衣裳不够,让她们再给我做几件新的,你为什么让她们别给我做?” 随茵音调平缓的回道:“依郡王府的分例,你今夏衣裳的配额是十件,而织坊已为你做了三十件的新衣,另外,你的月银也超支了三千七百二十两。” 明芳恼怒的将手里揪着的绢帕甩到她脸上,骂道:“我用的穿的吃的都是大哥的,大哥都没说我,你凭什么管我?” 嫡额娘还在府里时,她虽然态度不到十分恭敬,心里仍有些忌惮,如今嫡额娘离开了,她仗着兄长疼她,压根就没将随茵看在眼里,她相信比起这出身低贱的嫂子,兄长更宠的是她。 随茵身边陪嫁过来的丫鬟小艾,见她竟对自家主子如此无礼,忍不住出声道:“明芳格格,我家主子再怎么说也是侧福晋,长公主离开前亲自嘱咐她掌管府里中馈,她自然有责任管着这些事。” “主子说话,你这贱婢chā什么嘴!”明芳啐骂了句,接着吩咐身边的侍婢,“荷花,把这贱婢给我掌嘴三十下。” “是。”那叫荷花的婢女奉主子之命,上前抬手就要掌掴小艾。 “住手。”随茵出手拦住她,看向明芳道:“我是受额娘所嘱,掌管府里中馈,你若对我有何不满,自可去明若庵找额娘状告我的不是。虽然我只是个侧福晋,但仍是你嫂嫂,长嫂如母,你对长嫂不敬,回头我会问问德多总管,依府里规矩,该当如何处罚。” 侧福晋地位同平妻,所生之子也同样是嫡出,而明芳只是庶出,随茵的地位可远高于明芳。 “你敢?!你这贱人若是敢动我一根寒毛,我就告诉大哥,让大哥为我作主。” 明芳表情狰狞,恶狠狠地瞪着随茵。 随茵脸上波澜不兴,清冷的嗓音淡淡说道:“你放心,我不会动你一根寒毛。” 明芳正也脸得意洋洋,以为她怕了她,岂知下一瞬却又听她说道 “若依府规家法,只怕会动到不下数百根的寒毛。” “你这恶dú的贱女人,竟想打我,我要去告诉大哥,让他将你休了!”明芳恨恨地抬手指着她,跺着脚,气呼呼的要去找兄长。 “侧福晋……”小艾有些忧心的看向自家主子。 她服侍这位主子已有一年,多少知道主子的xìng情,她从不看人脸色,有话直说,跟随主子嫁到郡王府这十来日,她也知道王爷很宠这唯一的庶妹,她担心王爷会护着明芳格格,将主子责骂一顿。 “无事,我只是依郡王府的规矩办事。”若明芳真去找恒毅告状,她有理有据,没有错处,他要是不分青红皂白责备她,那就先把府里的规矩全都废了再说。 第4章(1) 更新时间:2017-08-28 16:00:04 字数:4499 晚上恒毅回府,不久便进了寝房找随茵,质问道:“明芳说你想动用家法责打她,可有这事?”他不满她才掌家不久,竟就要责罚他妹妹。 随茵正坐在桌前看书,从手里的书册抬起头来,瞥了他一眼,没有隐瞒的回道:“我是打算动用家法,但还未执行。” 闻言,他不悦的道:“她是我妹妹,她犯了什么错,你竟想对她动用家法?” 她将今日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他,接着说道:“她不仅将手绢甩到我脸上羞辱我,还口口声声直呼兄嫂为贱女人,对我如此不敬,尊卑不分,依府里头的规矩,应责打三十个板子。” “明芳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来?”他是知道妹妹有些骄纵,却不相信她会如此羞辱随茵,随茵再怎么说都是她的嫂子。 随茵未与他争辩,只道:“你若怀疑我所言不实,冤枉了她,当时府里尚有不少人看见,你大可召他们前来查问。” 恒毅见她这般笃定,看来这事儿多半是真的,但他纵着明芳习惯了,也不打算因此责罚她,便劝道:“就算她真这么做了,但她年纪还小,你这个做嫂子的何必同她计较?” 她提醒道:“她与我同年,今年都已十七了,她若还年幼,那么你岂不是娶了个童妻回来。” 被她这么一反驳,恒毅脸色先是一沉,接着想起他比明芳年长六岁,在他心里妹妹一直很年幼,经她一提,他才赫然惊觉,原来他一直护着的妹妹已经长大了。 略一沉吟,他缓下了语气,“这次就当她不懂事,你原谅她这一回,我会好好说说她。” “好,这次我原谅她,但只此一次,下次她若再犯,我便直接依家规处置。” 说完这事,随茵再提另一件事,“还有,她分例用度超支的事,倘若你打算无节制的任由她花用府里的银子,我没有意见,但你须得亲自告诉帐房,日后额娘问起,我也好对额娘有个jiāo代。” 她把先前让帐房整理出来,这一年来明芳所取用的银两帐目递给他。 恒毅接过一看,惊讶这数额竟超支这么多,先前府里头一直是额娘管着,一年多前他迎娶琬玉后,额娘前往明若庵静修,府里中馈便jiāo由琬玉打理,约莫是因为她一直病着,无力主持中馈,后来又病逝,近一年来府里也没个女主人管着,所以明芳才敢肆无忌惮的支用这么多银子。 他仔细再看那帐目,她两个多月前要去杭州她叔父那里,就带走了三千两的银子,他这才想起那时帐房曾来问过他 “王爷,明芳格格要取的那笔银子,您可知道?” 他当时没细问数目,只道:“她要去杭州探望叔父,难免要用些银子,你把银子给她吧。” 他以为她顶多拿个一、两百两的银子,没想到竟如此多。 见他垂眸看着帐册,迟迟没说话,随茵霜冷的嗓音响起,“你若想纵着她,就把这帐给签了,明日再到帐房那儿知会一声。” 那些银子都是他的,他想怎么花用,给谁花用,她并不打算多管。 沉默须臾,恒毅出声道:“以后她的月例还是一样,我会知会帐房,不准让她再支用超出分例的银子。” 他虽宠着明芳,却不打算任由她如此不知节制的取用府里的银两,连他都没她这般挥霍。 谈完明芳的事,他忽然间有些不快的瞪向随茵,她对明芳的态度,让他觉得她似是没把这里当成她自个儿的家。 “你身为嫂嫂,也有责任教导明芳。” 随茵直言道:“我没那能耐去教一个被宠坏的女孩,谁宠坏了她,谁就该负起责任。” 恒毅不满的驳斥,“她是骄纵了些,但也不至于被我宠坏了。” 她冷冷回道:“宠坏孩子的家长,向来都不觉得自家的孩子坏,即使孩子犯了罪杀了人,还认为那全是别人的过错。” 她这话说得刺耳,令他有些恼怒,“你就这么看明芳不顺眼吗?” 随茵摇摇头,“错了,是她看我不顺眼。”说完,她拿着书册走到另一头的软榻上坐下,没再理会他,继续看书。 他被她这漠然的神态给气到,眼神微眯,转身去浴房净了身再回来,见她还在看书,他上前抽走她手里的那册书,命令道:“爷要睡了,过来服侍爷就寝。” 这段时日,他偶尔会来她房里过夜,但除了误服春yào那次,他没再碰她,但今天,他打算让她清楚记得她的身分。她是他的妻子,该以夫为天、以夫为重。 随茵站起身,抬手替他宽衣,这阵子两人同床共枕过几次,她脱起他的衣裳已很顺手,她将他脱下的外衣搁在一旁,接着褪去自己身上那件淡黄色的夏衫,准备要上榻睡了。 下一瞬,他猛不防将她推倒在床榻上,精壮的身子覆在她身上。 她一愣,脱口问道:“你要做什么?” “自然是做夫妻之间该做的事。”他解开她身上剩下的里衣,恣意的探手握住她胸前的柔软。 随茵垂下眼,顷刻后,宛如寒月般的眼神瞅着他,神情犹如结冰的湖面,平静无波。“要做就快做吧。” 她语气里的敷衍之意清晰可辨,接着她推开他,当着他的面脱去里衣,露出里头那件粉白色肚兜。 瞥见他那双凤目不忿的瞪着她,她反问道:“你不是要做吗,怎么还不脱衣裳?” “哼,爷就算有兴致,也全被你那张冷脸给搅没了。”要做就快做,她把他当成什么了?他悻悻然地躺在床榻上,面朝里头,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模样。 她看了似是在闹脾气的他一眼,上回的经验并不好,所以她有些排斥再与他行房,她刻意那么说,就是想浇灭他的兴致,而他的反应正如她所愿。 随茵十分满意的下床去吹熄了烛火,安静的躺在他身侧。 这十几年来,她的作息一向很规律,戌时就寝,卯时起床,她又是个好眠的,一沾上枕头,很快便能睡着,因此她很快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 章 入梦乡里。 夜半时分,随茵从沉睡中被吵醒,看向身旁不停呓语的那人。两人同床几次,这是他第三次作恶梦了,每次的呓语都是反反覆覆的那几句 “阿玛,不要喝那dú酒……不要,求求您别喝……不要死……” 前两次,她很快摇醒了他,中止他的恶梦,但这次她并没有这么做。 她想起不久前从小艾那里听说的事,据说他额娘dú死了他阿玛的宠妾,他阿玛悲愤之下也跟着服食dú酒殉情,用自己的死来惩罚东敏长公主。 半晌后,见他仍陷在恶梦里,悲痛的哀求着他阿玛别死,她抬手摇醒他。感觉到身子一阵摇晃,恒毅从纠缠着他的梦魇中苏醒过来,惊悸的喘息着。 “你若想摆脱恶梦,只有去正视它,面对它,才能走出心里的yīn影,你越是恐惧它,它越会纠缠着你不放。”随茵的嗓音清清凉凉的,在黑暗的房里响起。 他的心神仍沉浸在那悲痛无助之中,一时挣脱不出来,听见她的话,他无法控制情绪,朝她吼道:“闭嘴,你什么也不知道!” “你若是想说,我可以听。”她这是看在他幼时的遭遇,怜悯他,决定牺牲一些睡眠时间来倾听。 恒毅沉默着没再出声。 等了片刻,见他似是无意多说,随茵阖上眼,准备重新入睡,就在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他有些嘶哑的嗓音 “我阿玛在我八岁那年在我面前服dú自尽。”当年那件事如鲠在喉,沉甸甸地压在他胸口,他原本不yù说,也难以启齿,可不知怎么了,突然就鬼使神差的说了出来。 她缓缓睁开眼,回道:“那是他的选择,你无须为此自责。” “你不会明白那种眼睁睁看着他dú发身亡,我却救不了他的心情。” 一旦起了头,恒毅抑郁多年的情绪犹如找到了出口,他接着幽幽说起幼年时与阿玛之间的事,“从小阿玛最疼我,每次我被额娘责罚时,都是阿玛哄着我,他会带我爬树抓蝉,在夏天的夜里带我去赏流萤;他会在我练武摔倒时抱起我,在我练不完额娘规定的字时偷偷帮着我写;额娘嫌外头卖的东西脏,不许我吃,但阿玛常会从外头带来新鲜的吃食给我,那些吃食比起府里的更好吃……” 这些回忆,他藏在心里太久,无人可以倾诉,一说起来便停不下来。 随茵安静的倾听着他对父亲的孺慕之情,心里却想着每个人xìng格的成长,多半都与幼时的遭遇脱不了关系,他会变成如今这般跋扈傲慢的xìng子,也许就是源自于对母亲的叛逆心理。 “……但我怎么也没有想到,阿玛竟会抛下我服dú自尽……在他心里,我这个儿子竟然比不上他那个宠妾。” 两人躺在自个儿的枕头上,随茵没有去看他,却能从他的嗓音里听出他极力压抑的不甘和悲愤。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出声,“我听说了当年的事,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不过我发觉你阿玛那位宠妾的死并不寻常。” 他之所以会作恶梦的根由是当年那件事,而郡王府上下,鲜少有人敢提及,她会知道,是因那日明芳对她出言不逊,小艾不明白明芳不过一个庶女,即使有兄长宠她,也该有所分寸,怎敢如此嚣张,一时好奇,去问了府里的几个下人,偏偏都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是塞了银子,才从一个在郡王府待了二十几年的仆fù那里打听到,她听完小艾的回禀,隐约察觉其中的不合理之处。 “有何不寻常?”恒毅不解的问道。 “以你额娘的身分,她倘若真要对那个宠妾不利,应当有不少手段,甚至让她死在外头以避嫌,但她为何会选了一个最笨的方法,将那宠妾叫来自个儿的寝院,赐了她一碗dú汤,还让她当着你的面dú发身亡,她这是想要召告世人,她就是杀人凶手吗?” 他马上反驳道:“她仗着自个儿长公主的身分,以为她就算这么做,也没人敢拿她如何,毕竟琴姨只不过是个小妾,就算是皇上,也不会为了区区一个小妾而惩治我额娘。” 宜琴出身风月之地,以她的身分,当年阿玛身为世子,即使再宠爱她,也没办法给她侧福晋的身分。 随茵说出自己的看法,“虽然只与你额娘相处几天,但我觉得你额娘不会是如此愚昧无智之人,她难道会没想到后果吗?她这么做,她的丈夫势必无法原谅她,除非她是存心想让丈夫恨她,否则她委实没有理由这么做。” “那汤是额娘吩咐厨房炖煮的燕窝莲子汤,没人敢在里面投dú。” “当时你额娘没吃吗?” 恒毅回想了下,“吃了。”当时额娘也命人给他盛了一碗,所以他也吃了。 “那为何她没事,你阿玛那位宠妾却被dú死了?” “那汤是额娘身边的侍女所盛,自可趁机暗中下dú。” 随茵摇摇头,“我觉得也许那dú并非是下在汤里。” “不是下在汤里,那会下在哪里?” 她沉吟道:“也许是下在空碗里,也或许是在调羹里。” “那也是额娘命人动的手脚。” “碗和调羹与那盅燕窝莲子汤一样都是从厨房送过来的吧,所以在送到你额娘那里时,并非没有机会动手脚。” 听到这里,恒毅诧异的问道:“你的意思是,那dú不是我额娘命人所下,而是他人所为?” “是有此可能。” 第4章(2) 更新时间:2017-08-28 16:00:04 字数:5261 “那会是谁想害琴姨?” 当年琴姨死后,额娘曾对他和阿玛说不是她下的dú,可琴姨就死在她那里,他和阿玛只当那是她的狡辩之词,并未相信,可是如今再仔细回想,似乎如随茵所说,额娘若真想害琴姨,不该用如此粗劣的手段才是。 就像他若想除掉一个人,多得是让人难以察觉的手段,额娘出身宫里,娴熟宫中那些尔虞我诈,知晓的手段只会多不会少。 随茵反问道:“那汤和碗以及调羹送到你额娘那里,事先投dú之人,要如何确保能dú害到对方?”与他说起这桩陈年旧事,她的睡意也消了,忍不住动起脑仔细推理起来。 恒毅略一思忖,说道:“你的意思是,下dú之人在我额娘那里还有内应,才能将那抹了dú的碗或是调羹递给琴姨……”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住了。 回想起当年那一幕,那碗汤是额娘的丫鬟所盛,但那调羹他记得是琴姨的丫鬟所拿,他之所以记得这般清楚,是因为当时原本是额娘的另一个丫鬟要拿调羹,但琴姨的丫鬟忽然上前拿过了调羹,接着那个丫鬟也不知怎地踉跄了下,撞翻了一壶茶。 一个可能的答案掠过他的脑子里,但他不敢置信。 随茵不知他所想,替他把话说了下去,“下dú之人也许是琴姨身边的人。” 即使适才他也想到了这个可能,但他仍是无法相信,还想要反驳,“你这么说有什么根据?琴姨身边的人为何要害琴姨?” “或许不是想害她,而是yīn错阳差之下弄错了,也许她是在紧张慌忙之间不慎把抹了dú的碗或是调羹递给了琴姨。”她说出自己的推测。 恒毅无法再冷静,坐起身,定定地看着,“你的意思是,那dú是琴姨命人暗中所下?” “你额娘当年可有承认那dú是她所下?”她反问他,一片黑暗之中她看不清他的神情,可她能感觉得出来,此时的他,心绪很激动。 “额娘一直说是琴姨想害她不成,反而dú死了自己。” 琴姨死后,额娘曾命人将琴姨身边那几个婢女抓起来审问,其中一人在被审问时拿了簪子自杀,可当时他和阿玛都不相信额娘,只当那自裁而死的侍婢是不忿额娘害死琴姨,才会以死明志。 如今细想,那侍婢或许是畏罪自尽。 “这种理由怕是任谁听了都无法相信,可你额娘却说了,你有想过这是为什么吗?”随茵再问道。 “难道额娘说的才是真相?”以前那桩他不愿意再回想的事,经过她重新剖析梳理一遍,血淋淋的再次在他面前揭露开来,逼得他不得不去回忆和面对。 她轻摇螓首,“我也不知这究竟是不是真相,我只知道除非是蠢笨至极的人,或者与自己的丈夫有仇,否则不会用这种手段来害死丈夫的宠妾。” “倘若真如你所推测,那dú是琴姨命她身边的人暗中所下,若是让她成功了,琴姨难道就不惧怕后果吗?”他额娘贵为长公主,是当今太后之女,琴姨若dú死了额娘,连他阿玛都护不了她。 “她敢这么做,定是想好了周全的脱身之计。首先,那汤是你额娘吩咐厨房炖煮的,出事地点又是在你额娘的院里,其次,她压根就没碰过那汤,就算有dú,也与她无关;再者,若是那dú抹在碗里或是调羹里,早就跟着那汤一块进了嘴里,不会留下任何证据,她可以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倒霉的是那些经手了那汤的下人。” 没错,以阿玛对琴姨的宠爱,绝不会怀疑她分毫,最后只会处置那些下人。 恒毅靠向雕花床板,静默须臾后,陡然发笑。 “哈哈哈哈……阿玛死得还真是冤。”被自己宠爱的女人设计,冤枉妻子,最后还服dú自尽,这一切的一切简直荒谬至极! 这些年来他误解了额娘,以至于对她心怀怨慰,直到今日才明白真相,他心情之复杂,委实难以言述。 他自嘲地笑问道:“你说,我是不是很傻?” “是很傻,不过当局者迷。”他和他阿玛只是陷在自己的情绪里头,被情绪左右了,才会看不清真相。 恒毅喃喃地重复道:“当局者迷……” 是呀,他和阿玛因为琴姨xìng情柔婉,从没有想过她会有这样的心计,只当这整件事是xìng情高傲的额娘所为,适才经她一说,他再重新思考一番,很容易就发现问题所在。 可恨他居然直到此时才厘清真相,对于多年来自个儿一直误解了额娘,不由得满心歉疚。 “明天……你同我去见额娘,咱们接她回来。” 见他似是已解开心结,随茵说道:“我困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说完,她翻身背对着他,迳自睡去。 “你……” 这种时候她竟然还睡得着?他此刻心绪这么激动,她就不会安慰他几句吗?他虽然没好气的这般想着,但最终还是没再吵她,轻手轻脚地在她身侧躺下。 多年来缠绕在他心中的结解开了,他激dàng的心绪渐渐平缓下来,伴随着她平稳的呼息声,他不知不觉也跟着睡着了。 “大哥,你要去哪里?”一早,明芳见到兄长似乎要外出,跑过来问。 恒毅站在马车旁,抬手扶着随茵上马车,待她进了马车,他才回头看向妹妹,俊美的脸上带着舒朗的笑意,“我跟你嫂子要去明若庵接额娘回来。” 明芳皱起眉头,“额娘不是好端端的在明若庵静修吗,为何要接她回来?” “我想接额娘回来孝敬她。” 即使心里已明白当年琴姨算是自己作死了自己,还连累了阿玛为她殉情,但面对他疼了这么多年的妹妹,这些事他没打算让她知晓,毕竟当年她不过才两岁,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没必要背负父母的恩怨。 情急之下,明芳不假思索,脱口而出,“让她好好的待在明若庵里就是了,大哥你别去接她回来。”她不想看见dú死她额娘的女人。 闻言,恒毅难得的喝斥了她,“明芳,你都十七了,年纪已不小,什么当说什么不当说也该知道了,以后别再让我听见你说这种话。” 他误解额娘这么多年,此刻只想赶紧接她回来好好孝敬她,无暇顾及明芳的心思。 被一向疼爱她的兄长斥责,明芳抿着唇,一脸委屈,“大哥,我只是……” 他马上打断道:“我已jiāo代帐房,往后除了你的月例之外,不许再擅自支用府里的银子,一律依照府里的规矩置办。” 明芳难以置信的望着他,“大哥,我做错了什么?”下一瞬,她面带恚怒地质问道:“是不是嫂子说了我什么?昨天我不过是想多做两身新衣,嫂子竟然就责备我……” 恒毅没听她说完,抬手阻止道:“你嫂子没说过你什么,是我查看了帐册,你这段时日的花销太多了,府里有府里的规矩,这阵子是我太纵容你了,往后可不许再这样,你也差不多该议亲了,我会替你留意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明芳咬着唇,一副泫然yù泣的模样,“大哥,你这是嫌我烦,想赶我出去吗?你娶了妻子就不要我这个妹妹了吗?” 毕竟是疼了那么多年妹妹,见她要哭了,他拍拍她的肩,放缓了语气道:“没那回事,时辰不早了,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说完,他也进了马车。 明芳恨恨的瞪着驶离的马车,心想着一定是随茵那个贱人对大哥说了她的不是,大哥才会这么对她,她绝对不会让随茵好过的! 明若庵。 “这些年来儿子不懂事,让额娘为儿子cāo了不少的心,如今儿子想通了,还请额娘随儿子回去,让儿子与随茵好好孝敬您。” 在静室里见到额娘,恒毅收敛起了昔日的桀骜不驯,跪在她面前,真诚却又愧疚地说道。 穿着一袭灰色长袍的东敏长公主惊讶的看着儿子,她顾不得询问儿子怎么会有这番改变,欣喜的扶起儿子。“快起来,你能有这份孝心额娘很高兴,但这一年额娘在这里静修,聆听庵里师父们开示,已有所悟,打算继续跟随师父们修行。” 恒毅俊眉紧蹙,“额娘可是不愿意原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 章 儿子这些年来的不孝,才不肯跟着儿子回去?” “你没有对额娘不孝,是额娘以前管教你太严厉了,让你幼时无法像其它的孩子那般玩耍,成日在背诵文章和练功中度过。” 这是他们母子俩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这般亲近,她欣慰地抬手轻抚着儿子俊美的脸庞,眼里蓄着感动的水光,劝道:“如今你已长大娶妻,以后也会有自个儿的孩子,千万别像额娘一样,为了求好心切,对自个儿的孩子太严厉了。” 贵为公主,她生xìng高傲,面对丈夫或是孩子,向来都不假辞色,因此失了丈夫和孩子的心,当年的事,任她再怎么解释,他们都不肯相信她,以前她不明白,直到这一年在庵里修行,思绪较以往沉定许多,她才慢慢领悟了这个道理。 “孩儿明白额娘都是为了孩儿好。额娘,您同孩儿回去吧,让孩儿和随茵好好照顾您。”解开心结,再回头看以前的事,对额娘的用心良苦,他多少也能体会了。 东敏长公主欣慰的点点头,看向安静侍立一旁的随茵,心里隐约明白,儿子的改变,多半与她有关,她握住她的手,放到儿子手上,看着两人说道:“以后你们两个好好过日子,互相扶持,互相体谅,有什么误会就好好说清楚,别互相斗气,知道吗?额娘在这儿住得很好,就不同你们回去了。” 她接着找了个借口将儿子遣去找一位庵里的师父,单独留下随茵。 随茵这才启口问道:“额娘可是有什么话想问我?” “你是个聪慧的孩子。”东敏长公主称许的朝她点点头,“我想知道,恒毅为何会突然来接我回去?” 随茵没有隐瞒,将昨晚她与恒毅的谈话告诉她,“……我想,他是明白当年错怪了您,心中懊悔,想弥补些什么。” 没想到竟是这个儿媳fù的一番推测,让儿子相信了她,东敏长公主一时之间百感jiāo集,“你为何会相信宜琴不是我命人下dú害死的?” 随茵简单回道:“因为以您的xìng子,不屑于这么做。” “想不到最了解我的人竟然是你。”东敏长公主心中不无感慨。 当年宜琴dú发身亡后,她即刻命人将寝屋里和厨房所有的下人抓起来,一个个隔离审问,最后在问到宜琴一个心腹丫鬟时,对方约莫是太过害怕而露了馅,在她威吓要对她用刑之后,她吓得当即把所有的事全都招了。 原来宜琴早对她心存怨恨,又因她日前斥责了她那才两岁的女儿,遂萌生了歹念想除掉她,宜琴探知她每日都习惯喝燕窝莲子汤,那日便掐好时间过来。 宜琴来了之后,刻意提了她身子有些乏,大夫让她多服食些燕窝,自己虽嫉妒宜琴受到丈夫宠爱,却不是小气之人,遂让厨房多炖了些燕窝过来,打算让宜琴也喝一碗。 那日宜琴还别有心机的特地带着恒毅一块过来,以便在事成之后,可以让恒毅替她作证。 宜琴全都盘算好了,她事先嘱寸她那心腹丫鬟,在拿取汤勺时,伺机将那无色无味的致命dúyào涂抹在调羹上头,再放入已盛好的燕窝里递给她,如此一来,便能神不知鬼不觉的dú死她。 哪里想到连老天爷都不愿帮她做出这种歹事,所以在她那丫鬟要拿调羹时,不慎踉跄了下,心中一慌,误将抹了dúyào的调羹给放进宜琴的碗里。 那丫鬟在招供完之后,自觉难逃一死,竟拔下发簪自尽了。 可那丫鬟这一死,在丈夫看来,却认为她赶尽杀绝,更加不愿相信她所说的话,当时她身边几个心腹婆子和丫鬟试着想为她作证,但丈夫已认定是她害死了宜琴,认为是她这个主子唆使她们帮着说谎。 而后就连府里的人也都这么认为,于是她就这样背负着dú死小妾,逼得丈夫服dú殉情的污名,直至今天。想起这些年来心中的酸楚,东敏长公主忍不住潸然泪下。 随茵默默递出自己的手绢给她擦泪。 东敏长公主接过,拭了拭泪,须臾后,待心绪逐渐平息下来,她感激的看向随茵。“多谢你洗清了我多年来的冤屈。” 随茵也不知该说什么安慰她,最后她想了想,说道:“虽然有些迟了,但恒毅已经明白当年是他误会您了,有心想孝敬您,您真的不考虑一同回府吗?”静默片刻,东敏长公主轻轻摇首,注视着眼前面无表情却蕙质兰心的媳fù儿,坦白地道:“不了,庵里很清静,我在这里很好,你们回去吧,有空来看看我就成了。当年的事虽是宜琴一手造成,但是我也有错,我不该因为嫉妒宜琴受到丈夫宠爱,常用言语苛责于她和她的女儿,我想留在庵里诵经祈祷,以赎已过。” 两人在静室里所说的话,全都让站在门外的恒毅听见了,他知道额娘支开他,是有话想问随茵,因此他虽离开静室,却并未走远。 听完,他垂下眼,收紧衣袖下的十指。他恼恨宜琴设下这样的dú计来害额娘,可她已为此失去了xìng命,阿玛也已逝去,如今再追究谁对谁错都毫无意义。 须臾,随茵走出静室,觑见站在门边的他沉着一张脸,她没有多言,越过他,准备在庵里四处看看,让他们母子俩单独说说话。 恒毅似是莫名地知道她的想法,并未多问她要去哪里,走进了静室,再多陪陪额娘说说话。 第5章(1) 更新时间:2017-08-28 16:00:04 字数:4725 乘马车返回郡王府途中,随茵闭目小憩,手腕陡然被恒毅一拽,接着整个人被带起,落入他的怀抱里。 “你做什么?”她睁开眼问道。 “额娘说,让我以后要好好待你。”他抬起她的下颚,定定凝视着她,扬起的嘴角透露出他的好心情。 虽然额娘未随他回来,但横在他们母子之间的误解,随着这次的深谈已消强了,他此刻的心情就犹如外头碧蓝的晴天,十分舒爽。 “那你遵从母命就是,还不放开我?”她抬起一手抵着他的胸膛,想推开他,坐回一旁的榻上。 恒毅两手圈抱着她,宣示道:“爷决定以后要好好疼爱你。”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她帮他找出了当年的真相,他此时怎么看她怎么顺眼,想与她多亲近,想让她那双清冷如寒星般的眼眸,深深珞印上他的身影,让她不再无视于他。 “你先放开我。”随茵努力试着要扳开他搂在她腰间的手。 他垂眸盯着她粉嫩的樱唇,一时情动,俯下脸攫住她柔软的唇瓣,细细品尝辗吻着。 她的眼眸不由得瞠大,不知是不是被他突来的举动给惊吓到,她呆愣的任由他吻着。 虽与他行过房了,但那时的感觉,不过是为了应付一件例行之事,况且他当时误食春yào,行止十分粗鲁,以致她最深的感觉就只有一个字,痛。 可此时他极尽缠绵温柔地吻着她的唇,吮吸着她舌头,那种难以言说的感觉隐隐触动了她的心,引发了一抹悸动。 片刻后,恒毅放开她,瞅见她被他吻得更为水润嫣红的唇瓣,再瞥见她那怔愣的神情,他不由得轻声低笑,抬手轻抚着她的腮颊。 “随茵,能娶你为妻,看来是一件好事。”但他仍不忘称赞自己一句,“我真是慧眼识贤妻。” 随茵忽然抬手捏了他那张俊美的脸皮一把。 “你这是做什么?”“我只是想量量王爷的脸皮有多厚。 “量清楚了吗?爷不介意让你再多量几下。”他抓住她想要收回的手,覆在自个儿的脸上,看着她的眼神透着戏谑。 随茵望着他,问道:“王爷这是在向我不好吗?” “爷这是在宠你。” “我能不要吗?”她只想平静的过日子,没打算让他宠。 “你敢?”她这是不知好歹,存心想惹他生气吗?他给她的宠爱她竟敢不要,她以为他谁都宠吗? 随茵轻轻吐出两个字,“我敢。”她不明白这事有什么敢不敢的,他要宠她是他的事,而她接不接受则是她的事。 “你这是在恃宠而骄?”仗着她解开了当年的真相,开始得意起来了是不是?她用清冷的嗓音反驳,“我没打算接受你的宠爱,哪来的恃宠而骄?王爷在府里不是还养着一些男宠歌姬舞娘,想必他们都会很希罕王爷的宠爱。” 她不会依靠着一个男人的宠爱而活,那样太卑微了,这一生她要为自己而活,活得恣意、活得自在,她不去看别人的脸色说话,她只说自己想说的话,不为谁委曲求全。 恒毅双眼微眯,接着yīn晦的神情倏然舒展开来,“你这是在嫉妒他们?” “不,他们的存在与我无关。”随茵摇摇头,不知他从何处看出她有一丝的嫉妒之意。 他用一副“你休想瞒骗”的眼神看着她,“等回府后我带你去见见他们。” 她觉得完全没必要,但回到郡王府后,恒毅仍相当坚持带着她前往摘翠院。 来到摘翠院前,就听见里头传来丝竹乐曲之声,还夹杂着嬉笑说话声。 恒毅牵起随茵的手,走进小院里。 里头十来个少年与少女,有的在弹奏琵琶,有人随之哼唱,有的则在一旁练舞,还有几个在一边踢毽子。 其中一名唱着曲子的少女瞥见恒毅,欣喜的叫了出声,“王爷来了。” 其它的少年、少女闻声,纷纷停下正在做着的事,走过来朝他行礼问安。待他们请安后,恒毅指着随茵对他们说道:“你们几人也来拜见本王的侧福晋。” 这些少年少女好奇的看着随茵,他们早听说王爷纳了侧福晋,但平日里他们多半待在摘翠院,鲜少在府里头走动,这是第一次见到她。 几人纷纷朝她躬身行礼,“小人见过侧福晋。” “不用多礼。”随茵看向眼前这四男八女,他们的年纪多半在十五、六岁至二十岁之间,四名男子面容俊秀,女子们也个个娇美秀丽。 “王爷今儿个怎么这么好兴致,带着侧福晋一起过来?”里头年纪最长的谢娘笑盈盈的问道。 “侧福晋想见见你们,本王就带她过来了。”恒毅回了句,领着随茵在椅榻上坐下。 随茵瞥了他一眼,她可没想见他们,是他硬要带她过来,但也没为了这种小事开口反驳。 谢娘娇美的脸上笑意盈人,“那可要小人跳舞或唱曲子给侧福晋听?” 他们这些人都是恒毅从青楼或是小倌馆里带回来的,外人以为他贪好美色,才会在府里豢养着他们,但其实他只是让他们抚琴奏乐、表演歌舞,仅此而已。 不是没人对他动过心思,想成为他的房中人,但先前那几人都被他给送走了,他还因此对他们说了重话 “我没打算将你们收房,你们只要做好我jiāo代的事,就可以安稳的待在郡王府里,若是想走,同我说一声,随时可以离开,但若再有人妄动心思,想爬我的床,从哪来的就给我滚回哪儿去。” 此后他们没人敢再动妄念,安分的留在这里,即使真对他动了什么心思,也绝不敢泄露分毫。 在这里,每个月都有月银可领,用不着再像以前那般被迫接客,比起以前送往迎来的日子好过许多,他们哪里舍得走,只盘算着等哪一天攒够了银子,再离开就是。 恒毅略一思忖,吩咐了句,“就奏一曲《凤求凰》吧。” 见他竟点了这首曲子,谢娘暗自瞅了眼随茵,颌首禀道:“王爷,日前咱们姊妹才配着这曲子编了一首舞,还请王爷和侧福晋稍候片刻,容小人们准备准备。” 恒毅摆摆手让他们退下去准备。 那四名容貌俊秀的少年拿了自个儿的琴,各自在琴桌前坐下,等着其它人换好舞衣过来。 一名丫鬟送上茶水点心。 瞟见随茵在见了谢娘他们后,脸上仍是面无表情,恒毅指着那四名少年解释道:“他们四个是琴师,方才那姑娘叫谢娘,和其它几个姑娘是歌姬与舞娘。” 随茵心里却有些疑惑,这些人应当就是传闻中他豢养的男宠和歌姬、舞娘,但奇怪的是,他们见到恒毅都规规矩矩,言谈举止之间没有任何亲昵之意,似乎真的只是单纯来表演歌舞的,而不是他养在府里的……玩物。 还是因为当着她的面,他们才收敛了些? 少顷,谢娘她们很快换了舞衣出来,其中六人随着琴声翩然起舞,而谢娘与一名少女则在一旁随着琴声而歌。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有艳淑女在闺房,室适人遐dú我肠,何缘jiāo颈为鸳鸯……凤兮凤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jiāo情通体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那嗓音清亮婉转缠绵,而穿着一袭粉色舞衣的舞娘,姿态妖娆,舞动的身姿宛如求偶的凤凰,随茵听得陶醉,看得目不转睛,忽然间,她感觉到搁在腿上的手被人握住,她抬眸朝身旁之人看去,却见他欣赏着身姿翩然若飞的舞娘,连个眼神都没给她。 片刻,歌声乐曲声渐歇,舞娘们的舞也结束在两两jiāo缠的拥抱中。 恒毅这才看向随茵,问道:“方才他们表演的这曲《凤求凰》可好看?” “颇为精彩。”随茵实话实说,不论歌声、舞蹈或是琴曲,都无可挑剔,显见下了不少功夫。 听见她的称赞,他彷佛也与有荣焉,俊美的脸上dàng开愉悦的笑意,“既然侧福晋这般夸赞你们,每人赏五两银子。” “多谢王爷、多谢侧福晋。”十几人欣喜的躬身行礼谢赏。 再与他们叙了几句话,恒毅便又牵着随茵的手离开。 垂眸瞥了眼被他一路牵握着的手,随茵想了想,也没挣开,因为这般被他牵着,倒不会觉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 章 舒服。 她一路都没开口,恒毅状似随意的问了句,“你可听得懂那曲《凤求凰》的意思?” “嗯。”她应了声,她来到清朝后,看了不少书,自然明白那首曲子的意思。 “传言那是当年司马相如为追求卓文君所写的琴曲。”他这话透着抹暗示。 随茵没有多想,接腔说道:“据传司马相如追求到卓文君后,又与其它女子纠缠不清,想再纳妾,于是卓文君写了一首《白头吟》给他,才打消他再纳妾的念头。” 男人追求女人时,表现得情深似海,可往往一旦追到手,能一心一意坚持下去的没几人,并非说男人的感情易变,而是当感情遇到生活里的柴米油盐酱醋茶后,就容易被那些琐事给一点点的消磨掉,若不能互相体谅,最后耗光了仅存的那一点感情,原本的佳偶就成了怨偶。 “你说的可是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竹竿何袅袅,鱼尾何蓰蓰。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年少时他被额娘逼着背了不少文章和诗词,听她一提,也想起了这阙诗。 随茵点点头,有些意外他竟然能把整首诗给背下来。 “我觉得这其中最好的是这两句,“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恒毅犹记当年读到这阙诗时,对这两句十分向往,觉得人生就该如此,只要有真心相许的那人相伴就够了。 直到十七岁那年,他满腔的情意遭人欺骗辜负,他变得再也不相信女人,然而此时,他忽然间又萌生了当年那种心情,想有一人相伴终老,他下意识的睇向身边之人。 随茵却有不同的看法,“我最喜欢的是“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这两句。” “这两句诗如此不吉,有何好喜欢的?”他脸色顿时一黑,他盼着一心人,而她却想相决绝。 她有些莫名,不知他为何突然不高兴,“得知丈夫移情别恋,能决心与之分手,而不是去守着一个心已不在自己身上之人,这要有非常大的勇气和智慧才能做到。” 他一怔,明白了原来她是这个意思,但仍反驳道:“女子本该三从四德,纵使丈夫有了别人,也不该心生怨尤,该一心一意才是。” “原来你也是这么想的。”她面无表情的脸上窥不出情绪,但心中却莫名隐隐有些失望。 被她这么一说,他有些急切的想解释,“要是我有钟情之人,自是会一心一意的待她。” 随茵张口正要说什么,就见明芳迎面匆匆而来。 “大哥,你回来啦,额娘呢,你不是去接她吗,怎么没瞧见额娘?”她方才已从门房那里得知嫡额娘并未跟着他们回来,但早上她惹了他不高兴,所以她故意这么问,想讨好他。 “额娘说要留在明若庵里静修,不同我回来。” “原来是这样……早上听了大哥的话,我正想着等额娘回来后,要同大哥一块好好孝敬额娘呢。”明芳抑住心里的欣喜,脸上流露出遗憾的表情。 下一瞬,她留意到他和随茵牵握在一块的手,眼神闪过一抹恼怒,大哥什么时候竟对这贱人如此亲昵? 她心生不平,也挽住他的手臂,撒娇的道:“大哥,我听说七星楼这个月换了新的杂戏表演,很精彩,我想去看看,大哥你陪我一块去嘛。” 恒毅还想陪着随茵,便婉拒了,“时辰不早,改日再去吧,你嫂子也累了,我先送她回去歇着。”说完,他轻轻抽回了手,牵着随茵走向寝院。 明芳目光yīn沉的目送他们离去,手里的绢帕被绞弄得皱成一团。 第5章(2) 更新时间:2017-08-28 16:00:04 字数:4705 回到小院,随茵见恒毅还牵着她,似是牵上瘾了,她不得不挣开他的手,天气炎热,她的掌心流了些汗,有些黏腻,她拿了一旁干净的帕子擦了擦手。 见状,恒毅沉下脸,眼眸危险的眯起,不豫的质问:“你这是什么意思?”她是嫌他的手脏吗? 她擦完了手,莫名其妙的瞅了他一眼,也没多解释,拉起他适才牵着她的那只手,也替他擦了擦,擦完后,粉唇才吐出了几个字,“流了手汗,手里湿黏。” 他一愣,接着轻咳一声,掩饰适才的失态,看向屋里的侍婢。“你们还杵着做什么,还不去端来些冰凉的茶水给侧福晋消消暑气。” 几名丫鬟应了声,连忙退了出去。 昨晚与他谈了许久,睡眠不足,今早又陪着他去了趟明若庵,随茵掩不住困意,“我昨天没睡饱,先去补眠。”说完便丢下他,走进寝房里。 恒毅有些气恼,他没陪着妹妹去看七星楼的杂戏表演,陪着她回来,她就这么自颐自的去午睡,将他一人晾在这儿。 这女人竟如此不解风情,不知情识趣,以后他得好好调教她才成。 “永前两日带我去看七星楼的杂戏表演,可精彩了,那皮影戏好看又好笑,还有一人把球耍得神乎奇技,怎么耍都不会掉,就像长在他手上一样……” 随茵这日回娘家探望常临和白佳氏,刚巧遇上也回来的拂春,她正兴高采烈的说着日前去七星楼看杂戏的事。 末了,拂春忍不住抱怨道:“就是挺贵的,一个人起码要五两银子呢。” 一般看戏到茶楼去,只收茶水费,但七星楼不同,每个人进去要先买戏票,按人头收费,一人基本收取五两银子,位置好的包间雅座要价三、四十两以上,她和永玟去,自然是坐在贵死人的雅座。 白佳氏应道:“据说七星楼里头装饰得堆金砌玉,雕梁画栋,能进去的人多半都是那些王公贵族、达官贵人。” “可不是,里头最便宜的茶都要好几两银子呢。”拂春用力点点头。要不是她嫁给了永,她还舍不得那么奢侈的花那么多银子进七星楼看杂戏表演,她阿玛是个清官,以往娘家日常用度都捉襟见肘,哪里还有多余的银子能给她这般挥霍。 拂春看向妹妹,秉持着好东西要跟妹妹分享的心情,说道:“随茵,你有空也去开开眼界,那表演难得一见,不看可惜。” 随茵想起前几日明芳也缠着恒毅想让他陪着去七星楼看杂戏表演,现下又听拂春形容得这样好,也想去见识见识。 “好。”她应了声后,想到一事,从怀中取出一只钱袋,塞到白佳氏手上。“额娘,这给您。” “这是什么?”白佳氏纳闷的问。 “是我的月例,我吃住都在郡王府,花不到银子。” 闻言,白佳氏打开钱袋一看,发现里头装了一整袋的银两,连忙再塞还给她,“你都出嫁了,这银子额娘哪能收,这是你的月例,你收起来,以后有用得到的地方。” 随茵再将钱袋递给了白佳氏,“你们给了我不少嫁妆,我没什么可以回报,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你是咱们家的孩子,你出嫁,我这个额娘本就该为你准备嫁妆,这些银子我不能收。” 白佳氏想再退回去,但随茵按住她的手,“您不收,以后我就不回来了。” 拂春见状,笑咪咪地劝道:“额娘,既然这是随茵的孝心,您尽管收下就是,您也知道随茵的xìng子,万一您不收,随茵说不得以后真不回来了。”她很高兴妹妹能有这个心,她和额娘总算没白疼她。 白佳氏有些颐虑,“可万一让人知道了可不好。” “这是我存下的月例,我有权处置。”随茵把这当作是她侧福晋的薪水,她的薪水要给谁是她的自由,没人可以管。 拂春也附和道:“就是呀,咱们的月例归咱们自个儿所有,想怎么用就怎么用,谁敢多嘴,我撕了他的嘴。” 听两个女儿都这么说,白佳氏这才勉为其难的收下银子。 随茵想了想,又道:“额娘可以拿这些银子,让阿玛带您和常临去七星楼看表演。”钱袋里的银子绝对足够。 “你阿玛要是知道你送银子回来,定会让我还给你呢。”丈夫的xìng子耿直清廉,哪里肯拿嫁出去的女儿的钱。 拂春搭腔说道:“要不我回去后让永玟替你们先买了戏票,这样阿玛就没话说了,女婿孝敬岳父也是应当的嘛。” 随茵附和道:“让常临多出去见识,对他有好处。” 听了这话,白佳氏点点头,不再拒绝女儿们的好意。 拂春接着关切的问起随茵,“这阵子恒毅待你可好,你在端瑞郡王府可有人欺负你?” 随茵想了想,答道:“他待我目前还算好。” “真的?”拂春有些怀疑妹妹是不是不想让她和额娘担心才这么说。 “难道姊姊希望我说不好吗?”随茵反问道。 “我只是怕你报喜不报忧。” “这种事没什么好隐瞒的。” “难道恒毅真对你不错?”拂春狐疑的托着腮,她对恒毅有成见,压根不觉得他是个好丈夫。 被下人领着走进小院的恒毅恰好听见她的话,没好气地驳斥道:“你这是什么话,我对随茵好,有什么不对?” “恒毅,你怎么来了?”白佳氏很意外,连忙起身相迎。 望向岳母,恒毅俊美的脸上顿时换上满脸笑意,“额娘,我来接随茵回去。” 他这几日很忙,回到府里往往已是深夜,今儿个事情办完,回府后得知随茵回了娘家,便过来接她。 拂春忍不住嘲讽道:“啧,今儿个莫非太阳是打西边出来吗?” 她一见他就针锋相对,先前看在永的分上,他没计较,但见她在随茵面前也这般,真当他是个好脾气的吗?他脸色一沉,没好气地道:“拂春,我是欠了你多少银子没还吗?” “这倒没有。”拂春只是忘不掉琬玉在嫁给他后,他对琬玉置之不理,让她孤单病死在郡王府里的事,所以见了他,总忍不住要刺两句才舒坦。 心知她对恒毅一直有偏见,这种事劝也没用,随茵出声道:“姊姊不是存心的,我们走吧。额娘,我们先回去了。” “好。”白佳氏送他们到门口,而后忍不住转头对站在她身边的拂春说道:“看来恒毅似乎真对随茵不错,还特地来接她。” 且恒毅虽然因为拂春的话而有些不悦,但面对随茵时却也没说什么,还牵着她的手。 拂春看着恒毅牵着随茵的手,心里有些惊奇,她一直担忧随茵的xìng子不惹人喜欢,还忧心恒毅因此为难她,难不成恒毅喜欢的就是随茵这种冷冰冰的xìng子? “拂春说七星楼的表演很精彩。”马车里,随茵随口提了这句。 恒毅闻弦歌而知雅意,“你也想去七星楼看杂戏?” 她坦然颔首,“想。” 她难得对他提了要求,他当下就应道:“你想去,爷就带你去开开眼界,见识见识。” “你也要去?”她有些讶异,她没约他一块去呀。 “你不是让我带你去吗?” “我本来只打算自己去。” 一把火涌上咽喉,恒毅正要发难,却又听她说道:“你若没事,我们能现在过去吗?”既然他们人都在外面,就顺路去看看。 那把火顿时被他吞了回去,他吩咐马夫将马车掉头,往七星楼去。 七星楼比起寻常的茶楼还要宽敞华丽许多,里头虽没有雕金砌玉,但也处处雕梁画栋,分为上下两层,足足可坐数百人,男女分坐,但若包间则无妨。 他们来时正值换场,两人进去后,被引到二楼一处包间里。 “七星楼每月都会安排不同的杂戏表演,这个月的是皮影戏和耍球、耍刀、缘绳等。”等待开场之际,恒毅向随茵介绍表演内容。 见他说的与拂春相仿,随茵问道:“你来看过了?” “月初来看了一次。”也许是幼时被逼着读书练武,没时间与同龄孩子们玩耍,故而长大后,他特别爱看戏听曲和观看各种杂耍,因此他约莫每个月都会来七星楼一、两趟。 “你若喜欢,下个月上新节目时,我再带你一块来。” 察觉到他语气中的宠溺之意,她抬眸望了他一眼,回道:“再说吧,若是好看,下次有空再来。”她这次不过被拂春说得动了心,才想着来见识见识,倘若等看完后不觉得精彩,下次她便不会再想来。 医毅满心等着她欣喜的回应,结果等来她这句话,宛如被她泼了一盆凉水,“你就不能……”同其它的女子一样知情识趣吗? 但后头的话他还来不及说出口,戏台上锣声敲响,皮影戏表演开始。 随茵看向戏台,没再理他。 他不得不吞回涌到喉间的话,所幸这段时日他没少听她的冷言冷语,此时虽然有些恼,却也习惯了。 两人没再说话,专注的看着皮影戏,都没发现底下有一双眼睛,在瞥见坐在二楼的他们时,露出怨dú的眼神。 半晌后,杂戏表演结束,两人走出七星楼,恒毅见到妹妹就站在自家马车旁,不免有些意外。“明芳,你怎么在这儿?” “我前几日让大哥你带我来七星楼,你说改日,可接下来这几日你忙得不见人影,结果今天却偷偷带着嫂子过来。”明芳满脸委屈的道。 恒毅虽然有些不满妹妹那带着指责的语气,但确实是他这阵子忙,忘了曾答应过她,便仍耐着xìng子好言安抚道:“我是去接你嫂子才顺路过来,你若想看,我差人给你买戏票。” 明芳不依的嗔道:“我方才坐在底下看了。”她月例花完了,坐不起包间,但当她发现大哥竟与那贱人坐在二楼的包间时,她气怒得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 章 根就无心观看戏台上的表演。 恒毅心忖他真是太宠这个妹妹了,说话越来越放肆,他的脸色微冷,“既然看了,那就一块回府吧。”他扶随茵先上了马车。 见大哥不再像以往那样哄着自己,明芳心里不忿,闹起脾气,“大哥,你是不是有了嫂子,就不要我这个妹妹了?” “你在胡说什么,你嫂子是你嫂子,你是你,岂能混为一谈?” “那你为何只带她来七星楼,却不带我来?” “我说了今日刚好去接你嫂子,所以顺路过来。” 明芳不平的反驳道:“哪里有顺路,郡王府与七星楼压根就是不同方向。” 见她还不依不饶,恒毅失了耐xìng,斥责道:“别再闹脾气,先上马车,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我才不跟你们一块回去。”明芳咬着唇说完,旋身跑了。 “这丫头竟还给我使xìng子,真是越来越没规矩。”恒毅十分不悦,也没让身旁的随从去追她,迳自上了马车。 见他独自上了马车,随茵也没多问明芳怎么不一起,她实在懒得去伺候明芳那种骄纵的小丫头。 恒毅在她身侧坐下,叨念道:“你说的没错,是我把明芳宠坏了,你回去好好教教她规矩,否则等她出嫁,若还是这么不懂事,怕是要吃亏。” “她不喜欢我,你别指望我教她。”她不想接下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长嫂如母,有些话你们女人家之间才方便说。” 随茵直言道:“她心里并不承认我这个长嫂,再说我与她同年,她不会听我的。” “你就这么讨厌她?” “我说过,是她讨厌我。”不是她不想帮他,而是明芳很轻视她这个嫂子,纵使她花再多口舌,只怕明芳也听不进去,明知道是做不到的事,她不想随便应承下来。 见她这般坚持,恒毅恼了,“罢了,我自个儿教她就是。”府里一个妹妹、一个妻子都这么不让人省心,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第6章(1) 更新时间:2017-08-28 16:00:04 字数:4312 翌日,恒毅将妹妹叫到书房,沉着脸管教道:“先前是我太纵着你,才让你越来越没规矩,从今天开始,你每天给我抄写家规十遍,写满一个月为止。” 大哥对她一向呵宠,鲜少这般严厉,明芳有些吓到了,连忙温言软语认错,“大哥,我昨儿个是因为你带嫂子上七星楼却没带我去,一时之间才会出言顶撞,我不是存心的。” 见她肯认错,他的脸色也缓了几分,但仍是没收回对她的责罚,“我罚你抄家规也是为你好,这京里各府的家规都相差无几,牢记这些规矩,日后待你出嫁,才不至于犯错。” “我不要嫁,大哥,你别赶我走,我以后不敢了。” “你这是什么话,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都已经十七了,是该嫁人了,这几日我已在替你留意合适的对象。” 额娘不在府里头,本来这事该由随茵这个嫂子来安排,但随茵不想管明芳的事,只好由他这个兄长张罗。 见她委屈的咬着唇,他又安抚道:“大哥也不是不想养着你,但你总不能一辈子不嫁人,你的嫁妆我都替你备妥了,亏待不了你,给你找的人家定也是最合适的,不会委屈了你。” “我只是舍不得大哥。”明芳抿着嘴,孺慕的看着他。 她两岁丧父,此后便在兄长的疼爱下长大,他对她而言如兄如父,她一直以为他会一辈子宠着她、纵着她,可自他娶了随茵之后,对她的关爱少了,她觉得是随茵抢走了大哥,对随茵心生妒恨。 恒毅抬手摸摸她的头,笑道:“又不是也出嫁就见不到了,日后你想见大哥,随时都可以回来。”接着,他板起脸警告道:“还有,长嫂如母,以后不许再对你嫂嫂不敬。” “我知道了。”不敢再惹怒大哥,她温顺的应了一声,可是等她离开了书房,柔顺的表情登时变得充满怨怒。“都是那个贱人!” 回到自个儿房里后,明芳仍是气恨难平,想着说不定大哥说要罚她也只是吓吓她,便没真的抄写家规。 可是隔天恒毅知晓她没抄写,动怒的加罚她一倍,要她每天抄写二十遍。见兄长是认真,明芳不敢再不听话,但每抄写一遍,她对随茵的恨意就增加一分。 这日,明芳只抄了两个字就扔下毛笔,忿忿的道:“我饶不了那个贱人!nǎi娘你说,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大哥厌弃她?”照顾她长大的nǎi娘陈嬷嬷约三、四十岁年纪,身量有些肥胖,她略一思索后,替自家格格出了个主意。 明芳听完后,叫来两名丫鬟,吩咐了一些事情,便摆摆手让她们退下。 待两人离开,她看向陈嬷嬷,有些不安的问道:“nǎi娘,这么做真能成吗?” 陈嬷嬷信誓旦旦的道:“我以前服侍的一个主子就是用这法子把迷了她丈夫的一个小妾给狠狠整治了,待会儿您记着,可别站错位置,这事保管能成。” 稍晚,明芳来到府里一口池子边,此时正值日落时分,天边的落霞红得宛如要燃烧起来。 她走到事先做好记号的位置,背对池畔站着,等了好一会儿,才见到她在等的人姗姗而来。 “嫂子总算来了,可让我好等。”明芳的语气带有一丝不满。“你派人过去时我正在沐浴。你找我来有什么事?” 这阵子明芳只要瞧见她这个嫂嫂就没好脸色,不久前却突然派人约她来这里,随茵觉得有些奇怪。 思及待会儿要做的事,明芳脸上马上堆起了笑,好言好语地道:“是这样的,先前我对嫂子言语上有些冒犯,前几日听了大哥的训斥,我反省了一番,所以特地来向你赔罪,还望你在大哥面前别再骂我,说我的不是。” 她这话压根不像在道歉,反倒像在指责她,随茵清冷的回了句,“我没在他面前骂过你。”这黑锅她可不背。 明芳的脸色登时一变,“你还狡辩,在大哥还未娶你之前,他素来宠我,连句重话也不曾对我说过,可是你一进门,大哥就变了,这都是因为你,你不只抢走了大哥,还挑拨我们兄妹的感情,你说你怎么能这么恶dú!”她一边骂着,眼神一边瞟向随茵身后。 “我从未挑拨你们兄妹的感情,倘若你要说的只有这些,恕我不奉陪。”随茵懒得再与她说下去,转身yù走。 要是让她就这么走了,计划就不能成了,情急之下,明芳连忙拽住她的手臂,“你给我站住!” 随茵转过身,冷冷的瞅着她,“你还有什么事?” “我……”就在这时,明芳瞟见她等的另一人来了,心下一喜,表面上却装作委屈可怜地道:“嫂嫂,我知道我错了,你别生我的气,我以后不敢了……啊” 下一瞬,她尖叫一声,摔进身后的池子里。 恒毅正好看见这一幕,快步走了过来,怒斥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随茵还来不及答腔,恒毅听见落水的妹妹在喊着救命,一把推开她,忙着跳进池子里救人。 被他冷不防一推,随茵踉跄的摔跌在地。 跟在一旁的小艾赶紧扶起她,不平的道:“明明是明芳格格自个儿摔进池子里,又不是您推她下水的,王爷怎么这样对您?!” 随茵没出声,思忖着这整件事是怎么回事。 没多久,恒毅将明芳抱上了岸。 明芳搂着他的颈子,故意用随茵也听得见的音量说道:“大哥……你别怪嫂子,是我不会说话惹嫂子生气,是我不好……”说完,她两眼一闭,厥了过去。 恒毅冷厉的瞪了随茵一眼,便急忙抱着明芳回她的寝房,同时吩咐下人快去请太医。 太医在房里为明芳诊治时,恒毅在房外脸色含怒的质问随茵,“你为何要推明芳下水?” “我没有推她。”随茵冷冷的否认。 “我亲眼看见了。”他不容她抵赖不认。 “不是我推她下去的,是她自己跳下去的。” 见她不肯承认,还将事情推到妹妹身上,他的怒气更盛,斥责道:“你当我瞎了吗?明芳也许对你出言无状,但你怎么也不该推她下水,你这么做太过分了!” 随茵反问道:“我像是那种轻易就能被激怒,而做出这种鲁莽行为的人吗?”他责怪的话语宛如一根根利刺,刺得她心口有些发疼。 “但我亲眼瞧见你推她落水,你要怎么解释?”她素来冷若冰霜,对谁都冷冷的,自她嫁进来后,他虽没见她动怒过,但方才之事是他亲眼目睹,他实在无法相信她。 “你相信明芳却不相信我?”就在她已逐渐开始接受他这个丈夫时,却发现他对她的信任竟是如此单薄,她心头有股说不出的失望。 他想起从池子里抱起妹妹时,妹妹所说的话,对随茵更加不谅解,“我相信我亲眼所见之事,明芳是骄纵了些,但你是她的嫂嫂,再怎么样也不该对她动手。” 见他认定就是她推明芳下水,还连番重话责备,她胸口窒闷得难受,懒得再辩驳,“倘若你执意认为是我推她的,那就这样吧。”说完,她旋身离开,不愿再面对他。 她漠然的态度惹得恒毅更加震怒,他正要叫住她时,一名丫鬟出来禀告太医已替格格诊治完毕,他顾不得叫回她,连忙快步走进妹妹的寝房。 太医见他进来,禀道:“启禀郡王爷,明芳格格只是落水受了凉,身子并无大碍。” “那她怎么还昏迷不醒?” 恒毅这话一出口,躺在床榻上的明芳恰好幽幽转醒。 “大哥……” 恒毅连忙走到床榻旁,关切的询问,“你身子可有哪里不舒坦?” 明芳撑坐起身,拉着兄长的手,假装虚弱温顺地说道:“我的身子没事,大哥,你别责怪嫂嫂,我想她一定不是故意的,别因为我坏了你们夫妻的感情。” 她这般柔弱的模样让他有些心疼,“你好好休息,其它的别多想,这事我心里有数。” 随茵不肯承认推她下水的事,相比起来,妹妹一醒来就为她开脱,倒显得懂事多了,这阵子或许是他太宠着随茵,仗着有他的宠爱,她才会连他妹妹都容不下。妹妹再叙了几句话,他和开好yào方的太医一块离开。 他一走,明芳也遣退了房里其它的丫鬟,只留下陈嬷嬷,一扫方才的虚弱之色,面带期盼的问道:“nǎi娘,怎么样,大哥可骂了那个贱人?” 陈嬷嬷圆胖的脸上带着笑,朝她直点头,“王爷不相信她的话,责备了她。”方才她一直暗中留意着王爷与侧福晋,也听见了两人在房外所说的话。 “那贱人怎么说?”明芳兴匆匆地再问。 “王爷亲眼看见她推您下水,她当然是有口难言,解释不清,一怒之下就走了。” “太好了,大哥不相信她的话,一定很快就会厌弃她,哼,让她跟我作对,以后我看她还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侧福晋,为什么您不再同王爷解释清楚?”回了寝房,小艾满脸着急,自家主子被这么栽赃陷害,她实在吞不下这口气。 “他心里已经认定是我推了明芳,再多说也无用。”随茵轻摇螓首,垂眸看着自个儿的手。 这阵子他老爱牵着她的手,她不知不觉间似乎已经习惯了他手掌的温度,可是不久前,他看她的眼神这般冷厉,彷佛有谁把她身上的温度一下子给抽走,让她在燥热的盛夏,竟感到一抹寒意。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这句话果然说得容易,却难以做到。 接下来几日,随茵没再见过恒毅,她彷佛被他彻底的遗忘了。 寝院里变得异常安静,只闻鸟鸣蝉叫,这样的清静曾经是她嫁来端瑞郡王府前所求的,可此时她忽然觉得寂寞,彷佛任何事都提不起她的兴致。 稍顷,小艾一脸愤愤不平的从外头走进来,一肚子的委屈再也忍不住,“她们简直太过分了,明明就不是您推明芳格格下水的,为什么每个人都不问青红皂白就说是您做的,这人嘴两片,难道就是用来颠倒是非黑白的吗?” 坐在窗边的随茵淡淡地回道:“你不想听,别听就是了。” “我不想听,可这府里的下人都在说这事,把黑的都说成白的,奴婢实在气不过。”然后她就与几个碎嘴的丫鬟婆子吵了起来。 结果明芳格格过来,竟然一脸矫情的说道:“她再怎么不是,我也喊她一声嫂嫂,何况这回我也命大没事,你们就别再说她了。” “还是明芳格格心善。” “就是呀,换了奴婢,这口气可是咽不下去呢。” “明芳格格人美心也美,日后定能有好报,嫁个如意郎君。” 小艾委实看不下去那些婆子丫鬟们巴结的嘴脸,气冲冲的回来了。 “侧福晋,这事咱们不能就这样算了,否则一旦传出去,您的名声可就毁了。” “只怕已经传出去了。”府里都传成那样了,外头的人知道也只是早晚的事。 第6章(2) 更新时间:2017-08-28 16:00:04 字数:4975 甫说完这句话,一名下人来禀,说是玟郡王福晋来访。 随茵让人将拂春领来她的寝院。 一见到妹妹,拂春也顾不得寒暄,急着问道:“我听说你把恒毅的妹妹推进池子里想溺死她,可我不相信你会做出这种事来,是不是有人冤枉你了?” 见她毫无理由地相信自己,随茵觉得这几日一直寒凉的心,顿时滑过一丝暖意。 小艾没能忍住,哇啦哇啦就把事情的经过给说了。 听毕,拂春怒拍桌几,“那明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 章 竟然敢这样陷害随茵,我就说随茵绝不可能这么做,我去撕了她那张嘴!”她挟着恚怒,转身就要去找明芳算帐,她的妹妹可不是能任人欺负的。 随茵拦住了她。“姊姊,你先别冲动。”见才相认一年多的姊姊这般护着她,她心中动容,眼里的寒霜化开了几分。 “她这样害你,你还要忍下去?!你知不知道外头现下把你说得有多不堪,那些不实的传闻定然也是她故意让人散播出去的,就是要毁坏你的名声。”想到明芳如此恶dú的欺负她妹妹,拂春简直不能忍。 小艾的脸色一白,“这事真传出去了?”主子的名声完了。 “嗯,我今儿个一听说就过来了。”拂春面含怒色,瞪着妹妹,“随茵,难道你打算任由那个恶dú的女人欺到你头上吗?”她不觉得妹妹会是那种被人欺负却不敢还手的人。 随茵沉默须臾,回道:“姊姊,再等我几天,好吗?” 她只是在等,她想再给恒毅一个机会,倘若他那边再没有消息,那么她也许就能死心了。 “你让我等你一辈子都成,可谣言都传成那样了,若再不赶紧澄清,只怕你名声就真要毁透了。”她是舍不得妹妹平白被人陷害冤枉。 “我知道。” 见妹妹还是摆着那张波澜不兴的脸,彷佛天下没什么事值得她挂在心上,拂春浑身的怒气彷佛瞬间泄掉了,最后她摆摆手,“罢了罢了,就再等你几天吧,到时候最多我出面替你澄清就是。” 说到这里,她想起了一件事,问道:“对了,这件事恒毅怎么说?” 小艾不平的抢着替主子回答,“先前王爷常来侧福晋这儿,但打明芳格格落水之后,他就没再过来,对侧福晋也不闻不问的。” “恒毅不相信你?”拂春本就对恒毅颇有成见,此时更加觉得他配不上她的宝贝妹妹。 随茵自嘲道:“我才嫁来不久,到底比不过他疼爱了十几年的妹妹。” 拂春不满地道:“有人相识几十年也不了解彼此,有人相识一天就能成为知已,他分明是对你没用过心!” 闻言,随茵几不可见的微勾起唇,“多日不见,姊姊说的话变得有见地多了。” 拂春早已习惯她那张嘴说不出什么好听话,不过仍是佯嗔道:“你这话说得我以前有多愚昧似的。”不过也是因为这样,她对妹妹的担心少了几分,她相信以随茵的才智,这件事定能自个儿处理好。 两人再叙了几句话,拂春才离开。 一艘画舫行驶在绿波dàng漾的河面上,几名衣着华贵的男子,一边饮着酒,一边说着话。 “这女人就是不能纵着,一纵着她,就什么事都敢做了。” “怎么,承平,你这是纵着哪个女人,给你惹麻烦了?”其中一人揶揄道。 “你想到哪儿去了,我说的是恒毅家那个,连自个儿小姑都不能容忍,若是不狠狠惩罚她一顿,她今儿个只是推人下水,哪天说不得杀人都敢。” “,说话轻儿点,恒毅在里头的舱房睡觉呢,可别让他给听见了。”一人提醒几个同伴。 几人放低了音量,有人感叹道:“恒毅怎么老遇上这种事?当年是他额娘嫉妒他阿玛的宠妾,下dúdú死了人,这会儿他自个儿的侧福晋又做出这种事情来,也莫怪他这几天心情不好。” “不过他那侧福晋我倒是见过一面,一脸冷若冰霜,不像会做出这种事的人。” “心肠恶dú的女人,难道还会在脸上写字让你看不成?” “依你们看,恒毅一向那么疼他妹妹,可会为了妹妹休了他那侧福晋?” “这婚事可是太后指的,他要休怕是也不容易,何况他那侧福晋还是拂春的妹妹,拂春那人一向护短,他要是真休了她妹妹,依拂春的xìng子肯定会上他府里闹。” “恒毅还会怕了拂春不成……” 说话之人突觉背后一凉,话语一顿,回头一瞅,瞥见恒毅不知何时过来了,就件在他们几个身后,那双眼yīn沉沉的瞅着他们。 其它几人也吓到了,神情都显得尴尬。 其中一人连忙讨好的道:“恒毅,你醒啦,我让她们继续唱曲儿。” 方才恒毅去舱房里睡觉,怕吵着他,所以让那些琴娘和歌姬都停了下来,这会儿他连忙朝她们示意,让她们赶紧重新抚琴唱曲儿。 恒毅一脚踹向船板,那脚劲竟把旁边的船板给踹破了个洞,吓得众人都噤声不语。 “往后谁在议论我府里头的事,别怪我不客气!”恒毅一脸yīn戾地警告,接着命人将画舫靠向渡头,要下船去。 这艘画舫的主人赶紧吩咐下人,将船驶回渡头。 “恒毅,咱们也没恶意。”一人试着解释道。 恒毅眼神yīn冷的扫了他一眼,没答腔。 其它几人也都没再开口。 不久,船停在渡口,恒毅下了船,路八不发一语的跟随在后。 待恒毅走远后,船上几人才敢面露不满之色。 “什么玩意儿,咱们不就说了几句,有必要冲着咱们发那么大的脾气吗?” “他这几日心情不好,谁惹了他,他都没好脸色。”有人缓颊道。 “不过一个侧福晋就把他给气成那样,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若不喜欢,要不休了,要不干脆送走算了。” “我瞅着他这回说不得是动了心,自打他纳了侧福晋之后,便不再像先前那般常同咱们出来玩乐。” “没错,先前他在提起他那侧福晋时,也不像以前提起他那病死的福晋满不在乎,那语气可透着抹亲昵呢。” 就在几人背着恒毅说着他的事时,路八已牵来两人拴在渡口附近的坐骑,两人上马,准备进城回府。 天边一轮红日缓缓西沉,两人迎着日落纵马奔驰。 坐在马背上,恒毅的心头宛如滚着一锅沸油,烦躁不已。 这几日他都没去找随茵,还一再想起十七岁那年,在那株枝繁叶茂的梧桐树后所听见的话“我这心里装着的是谁你还不清楚吗?那恒毅我不过耍着他玩呢……” “我就知道你不过是见他对你着迷的模样,心里得意罢了……” 这阵子,不论他对随茵如何疼宠,甚至为了她一句话,带她去了摘院翠,想向她表明外头那些传言都是假的,他并未将谢娘他们当成玩物,他养着他们,单纯只是欣赏他们的歌舞乐曲,没有其它的目的。 可无论他如何对她,她始终对他冷颜相向,连虚情假意的敷衍都不肯。 正是因为这样,他越来越在意她,他觉得她与当年那欺骗了他情感的女人是不一样的,她不图谋他的任何财物和权势。 可那天,他却亲眼看着她推明芳进池子里,那一瞬间,他有种遭人欺骗的感觉,彷佛当年的事再次重演,他又再一次看错了人。 那日若非亲眼所见,他绝不相信她会做出那样的事来,就像当年,若非他亲耳所听,他不相信自个儿竟错付了真心。 他无法忍受这种事再次发生,然而真要他惩罚随茵,他又狠不下心来,因此不想在这样的心情下去见她,他怕盛怒中的自个儿可能会伤了她。 恒毅抬眸迎视着眼前那轮红澄澄的落日,陡然间瞥见前方官道上骑着马的另一人,那人忽然抬起手来,从他这儿望过去,一轮红日彷佛被那人抬起的手给托着。他猛地一怔,有什么闪进了他的脑子里,下一瞬,一个念头掠过,他一勒缰绳停下马儿,回头叫来骑在身后的路八。 路八上前,将马停在他身侧,问道:“王爷有何吩咐?” 恒毅的语气里透着一丝急切,“路八,你觉得明芳真是被随茵推落水的吗?” 主子突然这么问,让路八有些意外,“当日的情景,属下没有亲眼见到,不好妄议。” “先不论你是不是亲眼所见,你认为依随茵那xìng子,会将明芳推落水吗?” 路八沉吟道:“属下对侧福晋了解不多,只知每次见面她都面无表情,即使面对王爷也一样,似乎没什么事能引发她的喜怒。”这样的人要激怒并不容易,依他所见,那日的事只怕不是明芳格格所说那般,但他未亲眼目睹,不方便说什么。 恒毅之所以询问路八的意思,不过是想佐证自个儿的想法,听完他说的,恒毅自言自语地道:“没错,就连洞房那次我误食春yào,她也并未动怒,又怎么会因为明芳的话,而推她落水。” 他再瞥了眼前方的红日,突然策马急驰赶着回府。 路八若有所思地扬鞭追上,看来王爷似乎是想通了什么事。 回到府里,恒毅命人将明芳身边的所有下人全都绑来前厅审问,包括陈嬷嬷。 这些年来他很宠爱妹妹,故而她院子里使唤丫鬟婆子就有十个之多。 明芳又惊又怒的跟了过来,“大哥,你这是做什么?为什么要把我房里的人全都抓起来?” 恒毅没有多说,沉着脸命令侍卫,“把格格给我带出去。” 两名侍卫领命上前,将人带了出去。 明芳吓到了,却无法挣脱,只能一直回头喊道:“大哥,是我哪里做错了,惹你生气……” 恒毅不为所动,他这次非要弄个清楚明白,当日的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看向那些婆子丫鬟,yīn冷地道:“把她们全都给我拉下去杖毙了。” 一群早就受命候在一旁的侍卫马上上前。 几个丫鬟婆子们吓坏了,全都惊骇的跪下,也顾不得询问她们究竟犯了何罪,纷纷磕头求饶。 恒毅冷眼睨着她们,厉声道:“要本王饶你们一命也不是不行,只要你们老实说出那日明芳究竟是怎么跌进池子里的,本王可以饶你们不死。” 陈嬷嬷咬紧了下唇,不敢吭声。 一名丫鬟为了活命,连忙出声道:“王爷,奴婢知道,奴婢先前偷听到陈嬷嬷跟格格说的话。” “她们说了什么?”恒毅厉声质问。“那天格格算准了时间,派了人守在通往郡王府的路上,在您快回来时,就赶紧回府禀报。格格也派了人去请侧福晋过去池边,再让人找了个借口,让人领着刚回府的您过去,后来格格一瞧见您过去,就假意被侧福晋给推入池子里。”紧张惶恐之下,这丫鬟的嗓音有些颤抖。 陈嬷嬷满脸惊怒的尖声驳斥,“绝无此事!王爷,您不能听信这丫头胡言乱语,她为了自个儿活命,存心陷害奴婢!” 恒毅没有理会她,看向其它的婆子丫鬟,又问:“那天是谁被格格派去守在半路上?又是谁去请侧福晋的?” 那天他刚回府,便有个丫鬟过来说明芳与随茵在池子边好似在争吵,他快步赶了过去,正巧看见明芳摔进池子里,若是刚才那名丫鬟说的是真的,这一切根本是早就算计好的。 另一名瘦弱的丫鬟道:“禀王爷,是奴婢被格格派去守在半路上。” 另一名身材娇小的丫鬟也跟着出声,“是奴婢去请的侧福晋,格格还jiāo代奴婢,无论如何都要请侧福晋过去。” 恒毅脸色yīn寒的瞪着陈嬷嬷,“你还有什么话好说?把这谋害主子的刁奴给我拉下去杖毙!” 陈嬷嬷被两名侍卫拉下去时,一路号叫着求饶,“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来到外头,她瞧见自家主子,急忙哭求道:“格格救命、求格格救救奴婢……” 明芳想进前厅为nǎi娘求情,但侍卫拦住她不让她进去,她只能在门口哭喊,“大哥,你饶了nǎi娘一命吧。” 恒毅寒着脸,命德多将她押回她寝屋里关着,不准她出房门一步。 明芳满脸骇然的不肯走,“大哥,我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罚我,还要杀了nǎi娘……” 恒毅毫不留情的命令,“给我把人拉下去!” 明芳被拖着回到她的小院里。 至于其它的丫鬟婆子,恒毅让人都放了。 处理完这件事,他旋即前往随茵的寝院。 第7章(1) 更新时间:2017-08-28 16:00:04 字数:4461 来到门前,恒毅却显得踌躇,没有立刻进去。 事发那天随茵曾一再向他表示她没有推明芳落水,但当时他只相信自己亲眼所见,压根不相信她的话,这几日还冷落她,不肯见她。 如今厘清真相,也不知她肯不肯原谅他。 徘徊须臾,他才提步走进屋里,看见她坐在窗边,不知在想着什么,托着腮半阖着眸子,他抬手让屋里的下人无须行礼,全都退下。 他放轻脚步走到她身边凝视着她。她清雅的面容宛如冷玉雕成,那眉那眼那鼻那唇细致柔美,教他怎么看怎么喜爱,这一刻藏在他胸腔里的那股情意汹涌而出,他情难自禁的蹲在她面前,捧住她的脸,将他热烫的唇覆在她唇上。 随茵吓得猛然瞪大双眼,双手直觉反应推开了他。“你来做什么?”他不是认为是她推明芳落水,还来见她做什么? 恒毅紧握着她的手,忙不迭地解释,“我已查清楚,先前是我误会你,是明芳设局,诬陷你推她落水。” 她抽不回自个儿的手,只好任由他握着,“是吗?那可要多谢你还我清白。” 比她在心里给他的时间还早了几日,这几日一直扎在心口的那根刺,在他认错的这一刻消失无踪了。 他听得出来她的暗讽,不免有些着急。“我知道那日是我不好,我被自己的双眼给蒙蔽了。” 随茵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我不要求你一味信任我,毕竟我们才成亲几个月,比不上你与明芳的兄妹情深,可当日你只听信明芳的片面之词,事情连查都不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2 章 不等她说完,恒毅赶紧说道:“我查了我查了,这几日我左思右想,总觉得依你的xìng子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所以回来后就将明芳身边的那些下人全都绑来查问,问出了当日的的经过。” 他肯查,就表示他多少还是有几分信任她的为人,这几日凉飕飕的心回了暖,她好奇的问道:“那些下人怎么肯老实说?” 他有些得意的将方才审问的经过告诉她,“……逼供这种事本王素来擅长,随便吓一吓她们,就有人招供了。” 事情真相和随茵所料相去无几,她摇摇头道:“想不到明芳竟这么厌恶我。”处心积虑设下这个局来对付她,毁她名声。 她先前打算倘若再过两日,恒毅仍是不相信她,她就将当日的事在他面前重演一遍,以证明自己的清白,可若真到那一步,他们之间也不可能再回复到先前那般,一旦洗刷了自己的清白,她就会退回原位,回到当初出嫁时的心情,与他做一对相敬如“冰”的夫妻,若他在那之前替她洗清了冤屈,他们就还能继续携手向前而行。 想到这里,她轻轻反握住他的手。 恒毅讶异的看向两人jiāo握的手,下一瞬面露惊喜之色。“你这是原谅我了?” 随茵的表情虽然仍旧没有什么波动,但眸底流动着一抹光采,“监于你还不太蠢,之前的事就算了。” 他佯怒道:“你好大的胆子,敢说爷蠢,爷要罚你一辈子给爷侍寝。” 他一把将她抱起来,走到床榻边,将她放到床榻上后,欺身压了上去,细吻纷纷,落在她的唇上、脸上、粉颈上。yù望来得又凶又猛,但他努力控制着,微哑着嗓音问道:“可以吗?” 随茵定定的望着他一会儿,接着轻点螓首。这一刻她也动了情,经过这一次,她看清了自己的心,她想跟这个男人继续相守下去。 他迫不及待的褪去她身上的衣物,强忍体内那宛如要撑破身子的浓烈yù望,万分怜惜的吻着她。 这一次他不会再弄伤她…… “你听说端瑞郡王府的事了吗?” “你是说明芳格格被她嫂嫂给推下水的事吗?我早听说了。” “不是,我不久前听说明芳格格那日会落水,不是她嫂子推的,原来是明芳格格身边的一个下人,因为对她怀恨在心,才趁着她在与她嫂嫂说话时,暗中使坏偷偷推了她,让她落水,还恶dú的嫁祸给她嫂嫂呢,存心让她们姑嫂两人起嫌隙。” “这事是真的还假的?” “我家那口子说这事是端瑞郡王亲口所说,看来应当不假。” “先前那事都传了好几天了,端瑞郡王怎么这会才说?” “听说他也是最近才查明这事,还把明芳格格身边那使坏的下人给杖毙了。” 这些传言很快就传遍了京城,洗清了随茵的名声。 考虑到妹妹的声誉,恒毅不得不让陈嬷嬷一人背起这黑锅,但他也加快安排妹妹出嫁之事,最后挑上某位国公的三儿子,且婚期就定在两个半月后。 身为兄嫂的随茵,不得不cāo办起明芳的婚事。 这日,随茵查看完要置办的物品清单后,将单子递还给总管德多。 “那就按着上头列的来置办吧。” 德多应了声,再禀告了些事,告退离开。 小艾领着一名丫鬟端着凉茶进来,将凉茶递给她后,一脸幸灾乐祸的说道:“侧福晋,奴婢回来时经过明芳格格的院子,听见她在里头发脾气呢,闹着叫人放她出来。” 想起有好一阵子没见到她,随茵说道:“算算,王爷把她关了也有一个多月了。” 小艾不满的哼道:“当初她陷害您,只关着她也太便宜她了。” “她比她那nǎi娘会投胎。”做主子的犯了错,最后黑锅都是由下人来背。 小艾噗哧一笑。“哎,这么说奴婢当年投胎时定是眼睛不好使,才没抢到个公主格格来当。” “这样说来,我的眼睛还不算太差。”虽然是个私生女,但也没为奴为婢,已算不错。 “您可比奴婢好命多了,当初投胎时说不得是贿赂了yīn差。”伺候主子一年多,小艾摸清主子是个外冷内热的人,同她说话不像其它的奴婢那般小心翼翼。 主仆说笑着,虽然随茵没笑,但她面无表情的脸上隐约流露出一抹惬意之色。 恒毅进来时瞧见,忍不住多睇了她几眼。 随茵起身和屋里几个下人朝他请安,他摆摆手让下人们退下,拉着随茵坐下,端起她面前的那盏凉茶一口气饮完。 “这都八月了,竟比盛夏还来得热。” 见他抬起袖子要去抹额上沁出的汗,随茵按住他的手,拿着手绢替他擦汗,擦完接着拿起一柄丝面团扇替他扇了扇。 他俊美的脸上露出笑意,从带回来的一只木箱子里,取出一座鎏金的西洋钟递给她。“你可知道这是什么?” “这是西洋钟。”这座西洋钟是桌上型的,上头的鎏金光彩夺目,让她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他没想到她一眼就认出来了,“没错,这是西洋人做的一种钟,专门用来测量时间,以后摆在房里,你只要看见上头的指针指在什么位置,就能知道时辰了。”他先前也有一个,不过摔坏了,这次又得了一个,便兴匆匆地带来给她。 “嗯。”她点点头接过。 恒毅从她脸上窥不出喜怒,只好用问的,“你可喜欢?”这可是他费心替她找来的。 “喜欢。”随茵回了句。 他抬手捏了捏她粉嫩的脸颊,“那还不给爷笑一个。” “我不会笑。”她的脸被他给扯歪,声调有些奇怪。 她不是不想笑,而是不知道该怎么笑,前生她被独自关在小房间里六年,丧失了哭笑的能力。 今生虽然有一个娘疼着她,可她带着前世的记忆而来,所以她打小也没笑过,一度让她那娘急坏了,后来她娘才渐渐习惯了她这般面无表情的模样。 “为什么不会笑?”恒毅放开手,关切的询问。 随茵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解释,只能说道:“我从小就不会笑,也不会哭。” “可是因为你额娘?”他知道她来京城之前,与她额娘两人相依为命的过生活,他猜想兴许是她额娘待她不好的缘故。 她摇摇头,“不是。”她不能让今生的母亲无端背了这黑锅。 “那是为何?”成亲这几个月他当真没见她笑过,他很希望能看到她的笑谷。 “你就当是天生的吧,若你看不习惯就别看。” “谁说的,我早看习惯你这张冷脸,不过我更想看看你笑起来的模样。”恒毅轻捧着她的脸,期盼的瞅着她。 “那你慢慢等吧,也许能等到那一天。”随茵不敢向他做出什么承诺,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她这一生有没有可能学会笑。 “你就不能为我试着努力吗?”倘若她在乎他,就会为了他而努力一试。 “你若想看我笑,该是你努力才对。”若有一天她笑了,那一定是有什么事触动了她深层的情感。“这是为何?” “因为是你想看我笑。” “你就不能像别的女子那般说些好听的话吗?”恒毅时常觉得与她之间,彷佛都是他自个儿在一头热,他喜爱她,也盼着能得到她的回应,而不是老被泼凉水。 随茵不明白好端端地他为何突然不悦,“那种话我不会说,你想听可以找别人说给你听。” 他被她的话给嘻住,“你……”她竟要他去找别人,她真有拿他当丈夫看待吗?哪个女人会让自个儿的丈夫去找别的女人! 想到这里,他懊恼的拂袖离去。 随茵则是看着他的背影,一脸莫名其妙。 摘翠院里响起丝竹歌舞之声,从下午一直到掌灯时分。 即使歌姬的嗓音都唱哑了,琴师的手也酸了,几个舞娘的两条腿也都跳得僵硬,但主子没叫停,没人敢停下来,一曲又一曲的唱着跳着。 他们这般卖力的表演,要是主子欣赏倒也罢了,可主子进来后,兀自一杯接着也杯的饮着酒,那眼神完全不在他们身上。 倒是他那随从路八被叫来后,十分捧场的看着他们的表演。 喝了许久的闷酒,恒毅忍不住埋怨道:“路八,你说爷哪里对她不好了,她这是不是仗着我宠她就拿乔了?” 听见主子这没头没脑的问话,也没指名道姓,但在这整个郡王府里,有本事能把爷给气成这般的人只有一个,路八瞅了他一眼,心忖这约莫是一物克一物吧。 以往只有爷给人气受,现下也有人给爷气受了。 不过他心下虽这么想,爷的话他可不能不回,于是他想了想,说道:“爷若是不满,大可责罚她,这端瑞郡王府,爷才是主子。” 路八这话无疑是火上加油,他若是舍得责罚随茵,又何必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他没好气的斥道:“你脑子都装了屎吗,尽给爷出馊主意。” “属下愚昧,爷往后还是少问属下。”路八不卑不亢地回道。 “你脾气见长啦,爷说你一句,你就给爷脸色看。” “属下木讷不会说话,是担心再说错话惹爷生气。”路八长得憨厚老实,连带的使得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也显得特别诚恳。 恒毅摆摆手,没再理会路八,喝了一下午的酒,他脸色潮红,身子躁热,虽然他素来酒量极好,但饮了这么多酒,头有些发晕,他头枕着椅背,狭长的凤目闭着,轻声道:“都歇了吧。” 闻言,几个琴师和歌姬、舞娘们如释重负的停了下来。 第7章(2) 更新时间:2017-08-28 16:00:04 字数:3725 其它人都退了下去,只有路八和谢娘还有另外两名丫鬟留在厅里伺候着。见王爷半晌没再出声,似是睡着了,他们也安静着没敢发出声音来,其中一名丫鬟拿着一柄团扇在一旁给他扇凉。 突然之间,恒毅像在呓语似的,“……你就是仗着爷疼你,才没把爷放在心里,整日拿话噎着爷……” 闻言,谢娘惊罚的看了眼恒毅。 是谁胆子这么大,竟敢给王爷气受?她来到端瑞郡王府三、四年,也是头一回见王爷这般喝着闷酒。 刚进郡王府时,她对王爷也动过心思,心忖着就算只是小妾,能留在郡王府,那身分自是不同,何况王爷模样又生得俊美,但后来瞧见那些使了手段被王爷送出去的人,她便灭了那不该有的心思,一心想着攒足银子就要出府,如今她银子已攒得差不多,她盘算着等过了年就要离开郡王府嫁人去。 路八瞟了眼主子,他在王爷十三岁那年就开始跟着他,算算也有十年了,王爷脾气不算好,在外人面前看似跋扈张扬,然而对下人并不会动辄打骂,对他也是相当照顾。 几年前得知他父亲病重,需要上百年的人参医治,王爷二话不说,让总管将府里的几根百年人参给了他,还额外给了他一笔银子给他爹治病。 跟在王爷身边这么多年,他多少明白王爷的心思,想了想,他吩咐谢娘,“你先照看着王爷,我去找人过来。”说完,他走出摘翠院,来到一处寝院。 “禀侧福晋,王爷身边的路护卫求见您。”一名丫鬟禀告道。 “让他进来。”随茵有些纳闷,路八是恒毅身边的护卫,不知他突然来求见她有何事。 路八随即被一名丫鬟领着走进小厅里。 “属下路八参见侧福晋。”他躬身施礼。 “路护卫不用多礼,你来找我有什么事?”随茵直接问道。 “王爷在摘翠院喝醉了,他想让您去接他回来。”路八相信自家主子应当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不算假传主子的话。 “好端端的他为何会喝醉?” 先前恒毅带她去过一次摘翠院,她已知晓他养在摘翠院里的那些人,单纯只是他的……算是歌舞班子吧,在他想看歌舞表演时,专门表演给他看。 路八意有所指的道:“属下也不知,只知似乎是为了侧福晋您。” “为了我?”随茵一脸莫名,不过她没再问下去,很快的带着几名丫鬟到摘翠院去接人。 不久,进了摘翠院,随茵见恒毅已经醒来了,似是头疼,正皱着眉抬手揉着两鬓,脸上也有些潮红。 “你怎么了?” “头疼。”直觉回答完,他才看向她,不解的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来接你,可要请太医过来看看?” 恒毅听她说是来接他的,心头一喜,摇摇晃晃的站起身,亲昵的揽着她的肩,“用不着,兴许是酒喝太多,回去睡一觉就成了。走吧。” 随茵扶着他,两人亲密的偎靠在一块,他身上的酒气浓得熏人,她忍不住说道:“以后别再喝这么多酒,伤身。” “你这是在关心我?” “我是不想太早守寡。” “你就不能说句好话?” “我习惯有话直说。” 他被她一噎,生着闷气,刻意将身子的一半重量压在她肩上。 她肩上一沉,却也没说什么,撑着他的身子,一步一步走回寝房。 回房后,随茵替他脱去外衣和鞋袜,扶他躺上床榻,说道:“你先躺躺,别睡,待会儿就要用晚膳了,等吃过再睡。” 恒毅闭着眼回道:“我吃不下,不吃了。”他头疼,又被她给气到,毫无胃口。 见他似是不太舒服,她让人拿来浸了凉水的巾子,替他擦拭脸和手,一边说道:“你若真想睡就先睡吧,我让人熬些绿豆汤,等你醒来饿了再吃。” 她心忖他这般yīn阳怪气的,约莫是因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3 章 这两日天气异常炎热,上了火,喝点绿豆汤能降降火气。 “嗯。”他应了声,昏昏沉沉的睡着了,可身子躁热,让他睡得不太安稳,睡梦中连眉头都紧皱着。 见状,随茵拿着丝面团扇替他扇凉,让人再从地窖里取来一些冰块,想让房里凉爽些。 等到夜里就寝时,躺在他身侧,她也不时帮他扇着风,想让他凉快些。 翌日,恒毅的身子还是躁热,头疼也没好,随茵让人请来了太医。 太医过来诊治后表不,“王爷这是中了暑气,我开帖方子让人熬给王爷喝。” 太医开好方子后,下人很快将yào抓回来,熬煮给他喝。 早上和中午喝了两碗yào,恒毅的神色还是蔫蔫的。 想了想,随茵吩咐丫鬟去取来一枚瓷调羹,走到床榻旁,让他坐起身。 “做什么?”他懒洋洋的坐起来问道。 “我帮你刮。” “你会刮痧?”他听过这种手法,却不曾尝试过。 “以前跟着我额娘学过。”她替他脱去上衣,让他赤luǒ着上半身,接着坐到他身后,在他颈子和后背抹了些香膏充当润滑液,然后拿着调羹,沿着颈子两侧由上往下刮了几遍。 那力道不轻不重,他感觉紧绷的颈子似乎舒缓了些。 见他颈后泛红,出了些痧,她再沿着他脊椎的两侧,一样由上往下刮着。她一手按在他的背上,他背肌隐隐感觉到她手掌的温度,温温的,就像她的人一样。 她另一只手自上而下在他背后刮着,那力道恰到好处,他微着眼,随着她每刮一次,身上那躁热的感觉彷佛就被她给带走一分。 片刻后,见他两侧背上一样刮出了痧来,随茵将手上握着的那枚瓷调羹搁在一旁,拿起绢帕,将他颈子和背后先前抹的香膏擦干净。 接着又吩咐丫鬟倒来一杯温水给他喝。 饮完温水,恒毅先前昏昏yù睡的精神好转许多,他回过头,忽然握住她的手,深情的道:“咱们好好过日子吧,就像一对夫妻那般。” 随茵不解的问道:“我们已经是夫妻了,不是吗?” “你心里有我这个丈夫吗?”他想要的是一个对他全心全意的妻子,可他连她的心里究竟有没有他都不清楚,因为她太冷了,他压根不晓得她的心在哪里。 “有。” 她毫不迟疑的回答,反倒让他一愣,过了一会儿他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说什么?” “我说有。”她心里已经认定了他这个丈夫,她不明白他为何还会这么问她。自那日他查明了事情真相后,这一个多月来他们夜夜同床共枕,他几次的求欢她从未拒绝,她以为她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他应当能够明白她的心意。 “有?你是说你心里有我?”恒毅不敢置信的瞅着她,惊喜来得太突然,令他一时之间有些傻住。 “你看不出来吗?” “……看不出来。”他仔细注视着她的脸,始终未能从她那张脸上看出她对他的丝毫情意,“或者你该用行动来表示?”譬如主动献上香吻之类的。 随茵略一沉吟,忽然间抬手打了他一拳,见他一脸呆愣,她又朝他再打了几拳。 “你这是在做什么?”她那点力气伤不了他,却让他非常困惑。 “你没听人说过打是情骂是爱吗?”他要她用行动来表示,这就是她的表示。恒毅的嘴角抽了下,所以她突然打他,是在表示她对他的情意? 他磨着牙,对这个xìng子与旁人不同的妻子,感到又好气又好笑。 “既然这样,那你狠狠的打吧。”他抓着她的手,往他赤luǒ的胸膛打着。 “我手酸了。”随茵缩回了手,随即想起什么,她又道:“那句打是情骂是爱,只有女人对男人才管用,换成男人对女人这么做,可就是相反的意思。” “还有这种事?”恒毅半信半疑。 “没错。”她认真的颔首。 他狐疑的问,“你该不会是怕我打回来,才这么说的吧?” “男人打女人,会遭天打雷劈。”她冷冷地道。 “你放心,我不会打女人,更不可能对你动手。”下一瞬,他不怀好意地邪笑道:“我只动嘴。”说完,他冷不防含住她的唇,狠狠的吻着她。 他觉得自个儿真是傻,明知她xìng子就是这般,竟然还与她较真起来,结果闹得自个儿被她给气得上火,她还浑然不觉。 思及适才她亲口说了心里有他,这就够了,要她那张嘴再说出更多的甜言蜜语来是不太可能,他也不想再勉强她。餍足的吻完,恒毅低笑道:“你再多打我几下。” 随茵瞥了他一眼,“打太多就没意思了。” “怎么会没意思,你再多打两下。”他抓着她的手,按在他还未穿上衣裳的赤luǒ胸膛上。 “你这是被打上瘾了?” “谁教你嘴笨,不会谈情说爱。”让他不得不藉着被她打,来感受一下她对他的情意。 “那种事不是拿来用嘴说的。” 他意会的额首,登时扑倒她。 “你做什么?”随茵低呼一声,两手抵在他精壮的胸膛上。 “你不是说那事不是拿来用嘴说的,所以爷做给你看。”说着,恒毅兴致勃勃的扒掉她的衣裙,决定用实际的行动来支持她所说的话。 第8章(1) 更新时间:2017-08-28 16:00:04 字数:3880 奉皇命外出办事,四日后一回到府里,恒毅先去看妻子。 四天不见,他一直惦记着府里的娇妻。 已入秋,天气凉爽了些,但他一路风尘仆仆的快马赶回来,脸上带着些许倦意。 望见离府四日的他归来,随茵命人给他准备热水,替他消除路途的疲惫。 “来伺候爷沐浴。”他一把拽着她,领着她走往浴房。 进了浴房,随茵替他宽衣,他的手圈抱着她的腰,在她耳边问道:“爷不在的这几天,可有想爷?” “嗯。”她应了声,解开他的外袍,放到一旁,开始脱起他的里衣。 恒毅抬起她的下颚,在她唇上啄了一口,满意地道:“不枉爷怕你深闺寂寞,快马加鞭的赶回来。” 随茵回道:“我不觉得寂寞。”有书看,时间过得很快。 他额角一抽,决定好好惩罚一番她那张吐不出好话的嘴来,狠狠吻住她。半晌后他才放开她,两人气息都有些急促,他不由分说的又抱起她走进浴池里,也不顾她身上还穿着衣裳。 她挣开他的手,又被他从身后紧紧抱住,他飞快的剥了她身上那袭浅紫色衣裙,大手恣意揉搓着她浑圆柔嫩的胸脯, 接着他俯下脸用炽热的唇舌吮吻她纤细白皙的粉颈,另一只手在她细白的胴体上游移抚摸着,而后钻入她两腿之间。 “四天不见,爷可想死你了。”他灼热的气息拂在她耳旁,早已昂扬硬挺的yù望磨蹭着她圆翘的粉臀。 感受着身后那硕大的坚挺之物,随茵轻咬着唇瓣,脸颊染上红霞。 他让她趴在浴池边,分开她的双腿,将火热挤入她已湿润的花径里,狠狠往前一顶,她情不自禁逸出娇吟……半晌后,随茵被折腾得全身虚软乏力,与他挤在浴池边的一张木榻上。 恒毅搜着她的身子,眯着眼,一脸满足。 她昏昏yù睡前,向他提了句,“再过半个月明芳就要出嫁,你要不要放她出来?” 她虽然cāo办着明芳的婚事,不过这段日子她并未去看过明芳。明芳设下那样的计谋来陷害她,刻意毁坏她的名声,她不想勉强自己装出心胸宽大的模样去探望她。 “我过两日再去看看她。” 自打将妹妹关在她房里后,他曾去看过她一次,那时她朝他大吼大骂,指责他额娘dú死她的额娘,他连她这个妹妹也不放过,打死她nǎi娘,想逼死她,之后他便没再去看过她。 这些年来她被他给惯坏了,连陷害嫂子的事都做得出来,思想更是偏激,因此他打算藉此好好给她一个惩罚,不再放纵她。 “你这么关着她,解决不了事情。” “我知道,但现下就连我也教不了她,还能怎么办。”他无奈地道。 随茵想回他一句“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但她有些困了,阖上眼睡了过去。 恒毅抱着她,也一块入睡。 见兄长终于来了,明芳扑上前去,紧紧抱住他的胳臂,哭求道:“大哥,我知道错了,我上次不该那样骂你,那时因为nǎi娘死了,我太伤心,才会胡言乱语,以后我再也不敢了,你原谅我,放我出去吧。” “你当真知错?”恒毅冷眼睨着她。 她用力点头,“这些日子我好好反省过了,我真的知错了,等出去后我就亲自去向嫂嫂赔罪。” 被关在房里两个月,哪儿也不能去,她快疯了,现下只要能放她出去,她什么都愿意做。 “好,我可以放你出去,但倘若你仍劣xìng不改,又想着害你嫂嫂,就别怪我不再留情,等你嫁出去后,也别再回来了,我也不会再认你这个妹妹。”为防她再心生歹念,恒毅对她说了重话。 经过这些事,消磨光了他对妹妹的情分,当他不再宠着一个人时,可以很绝情。 被关了两个月,明芳那张俏丽的脸庞显得憔悴消瘦,听见兄长这般无情的狠话,又惊又骇,她隐下眼里的恨意,委屈的啜泣道:“大哥,你别生我的气,我知道我做错了事,我只是嫉妒你对嫂嫂太好了才会那么做,你别不认我这个妹妹!” 她这些年虽骄纵任xìng,却也知道府里那些下人以及与她往来的那些亲人、朋友,全都是看在大哥的面子上才会对她奉承亲近,若失了大哥这个靠山,那她就什么也不是了。 见她哭得伤心,恒毅缓下脸色,“你若此后安安分分的,一切都会如往常那般。” 而明芳被放出来后,她先去向随茵认了错,之后便规规矩矩的,不敢再造次。 她就要出嫁了,她不敢在这时候使xìng子,唯恐真会失了大哥的宠爱,只能将满心的怨恨压抑在心底。 大喜之日的前两天,随茵将明芳找来院里。 “这些是你大哥给你准备的嫁妆,你拿去看看。” 小艾将那嫁妆清册递给明芳。 明芳接过,垂眸仔细看着,大哥为她准备的嫁妆果然很丰厚,有好几间的铺子,还有座宅子和许多金银首饰。 看完后,她向随茵提出了一个要求,“我听说大哥带回了一座西洋钟,能给我吗?” 随茵直接拒绝,“那是你大哥带回来送我的。”有了那座西洋钟,她现在看时间很方便,并不想转送给她。 “我就要出嫁了,嫂嫂连这也舍不得给我,莫非还在记恨我吗?”明芳一脸泫然yù泣。 走进小厅里的恒毅见着,瞥了明芳一眼,又看向随茵问道:“明芳这是怎么了?” “她想讨要那座西洋钟,我不想给她。”随茵面无表情的回答。 恒毅眉心微拢的看向妹妹,“那西洋钟是我送你嫂嫂的东西。” “对不起,大哥,我只是想带一样府里的东西过去,好留个念想。” “我给你的那些嫁妆还不够你留个念想吗?” 明芳委屈的咬着下唇,“我是真的很喜欢那西洋钟。” 以前只要是她喜欢的东西,大哥都会给她,先前他也曾带回来一座西洋钟,那时她看了喜欢,向大哥讨要,大哥毫不犹豫就给她了,结果被她摔坏了。 随茵清冷的嗓音响起,“那西洋钟是你大哥亲手送给我的,对我而言很珍贵,但倘若你愿意用你那些嫁妆来换,我可以考虑割爱给你。” “嫂嫂,你怎么能要我拿嫁妆来换?”明芳怒目嗔道。 随茵冷冷的瞅着她,“就如同你看重你的嫁妆,不肯拿来换,我同样也很珍惜那西洋钟。” 听她这么说,恒毅眼底露出笑意,看向妹妹说道:“好了,以后有机会我再帮你找找就是了,你别觊觎你嫂子的东西。” 他接着再说了几句话,便将妹妹打发走,然后拥住妻子,笑道:“你还喜欢什么玩意儿,我全都找来送给你。”她这么珍视他送给她的东西,他很高兴,因为那是一种心意,让他觉得她已把他放在心尖上的心意。 “我没缺什么。”随茵奇怪的看他一眼,不明白他怎么突然眉开眼笑的。 “以后若想到什么,尽管告诉为夫。”有个清心寡yù、不贪心的娇妻,真是让人不知该喜该愁,让他这个做丈夫的都没表达心意的机会。 她颔首,接着说道:“待明芳出嫁后,咱们去明若庵看看额娘吧。” 庶女出嫁,东敏长公主原本是打算回来一趟,但她日前突然病了,故而无法回来为庶女送嫁。 “好。”自家媳fù儿有这个孝心,他很欣慰,觉得额娘这一生做得最对的一件事,就是替他求娶了随茵,不只化解了他们母子之间多年的误解,还让他找到这辈子想厮守一生的人。 虽贵为郡王,但这些年来他的心一直浮躁而空虚,直到娶了她,他的心整个被她给填满了,有她相伴的这段时日,是他此生最充实满足的。 九月初三,送明芳出嫁后,接着是朝廷一年一度的木兰秋称。 木兰秋猕一般通常在八月举行,不过因为先前太后病了,这一年皇帝将秋猕的日期延到九月初十。 宗室和王公贵族与各部各院的官员被点到名的皆须随驾出行,恒毅每年都参与,今年他本想告假不去,因为秋猕为时一个月,他委实不想离开妻子这么久。 但皇上不准,还训斥了他一顿,他不得不将妻子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4 章 府里,随驾出行。 出发这日一早,随茵服侍恒毅穿衣梳头,等要送他出门时,想到两人要分开一个月之久,她心里莫名生起一抹不舍,替他再理了理丝毫不显乱的衣领。 “一路上多加小心,别逞强。”以往这种话她是不会说的,但她此时就是忍不住想叮咛他一声。 “我知道,这阵子我不在府里,你若遇着什么难事,就问德多,或是去明若庵请示额娘。”恒毅也满眼眷恋。 “我会替你管好郡王府,你不用担心。” “我在外头也会好好的,你无须cāo心。” 两人离情依依的说着话,直到时辰到了,恒毅才不得不离开。 随茵一直站在门前目送他离去,心知他一个多月后就会回来,可追随着他身影的眼神就是无法收回来。 直到再也瞧不见他,她才扶着有些酸软的腰徐徐走回寝房。 因为要分开一个多月,昨晚他一再向她索要着,她被他折腾得腰都快断了。 然而想到从今天开始一个多月见不到他,忽然觉得那点酸疼也不算什么了。 夜里就寝时,床榻上少了一个人的温度,让已习惯与他同床共枕的她,辗转反侧了许久,难得的失眠了。 她试着回想与他成亲后的点点滴滴,来抚慰着那颗寂寞难眠的心。 心里记挂着一个人的感觉,就像一颗心上承载着两个人的重量,沉甸甸的,却又觉得甜蜜,她的眼神dàng漾着一抹恒毅先前一直渴求不得的温柔。 第8章(2) 更新时间:2017-08-28 16:00:04 字数:4392 “算算时间,皇上他们秋猕也快回来了。”怀了三个多月身孕的拂春,在弟弟常临的小院子里,同额娘和妹妹一边闲聊着,一边欣赏着弟弟近来的画作。 常临的画越来越好,开始有人慕名上门来求他的画,但常临那xìng子,每张画都是他的宝贝,除非他自个儿愿意送,否则谁也不肯给。 常临倒是大方的送了拂春四幅画,她把其中两幅挂在永的书斋里,结果被来访的怡亲王给瞧见了,祭出重金希望她能割爱。 她本不愿意,不过当怡亲王出到三千两银子时,她答应了。 那是靠着常临的画作赚来的银子,因此她带着那三千两回去jiāo给额娘。 “额娘,您瞧常临也能自个儿赚银子孝敬您和阿玛了。”当时她拿银子给额娘时,说了这句话,顿时惹哭了额娘。 常临那般异于常人的xìng子,这些年来没少让他们一家子为他担忧,如今他的画作能得到那眼高于顶的怡亲王赞赏,还重金求购,也算是让他们能稍感欣慰了。 “是呀,听说再过两日,皇上的銮驾就能抵京了。”白佳氏应了声,这回她丈夫留守在京里,没随圣驾前往木兰围场,两个女婿倒是都去了。 “永这一去就一个多月,以前天天见面倒没啥感觉,这一个多月不见,怪想念他的。”在母亲和妹妹面前,拂春没遮掩,坦率的表露出对永的思念之情。 听她这么说,随茵也想起了恒毅。 他不在的这一个月,白日彷佛特别漫长,夜里少了他的体温,更让她常常失眠。 还好再过两日就能见到他了。 拂春抚着自个儿的肚腹,接着又道:“要是永回来得知我有了身孕,不知会是什么表情。” 白佳氏笑望着女儿,“这是你们的头一胎,他回来得知这事,定是商兴不已。” 一直没搭腔的随茵瞅了眼拂春的肚子,搭了句话,“他要是知道你武照练,棍照耍,怕是会想把你给绑起来。” 闻言,拂春登时警告妹妹,“这事你可不许告诉永。”要是让永知道她怀孕还蹦来跳去,他说不得真会将她关在房里,哪儿都不准她去。 “我不会多事告诉他,不过你们府里那么多下人,难道每个人的嘴你都能管得住?” 经她这么一提,拂春连忙道:“我这就回去警告他们,谁敢泄露一句,我就撵人走。”说完,她不敢再多待,匆匆忙忙赶回去了。 随茵也跟着她一块离开娘家,回了端瑞郡王府。 两日后,恒毅归来。 “恭迎王爷回府,王爷这一路辛苦了。”总管德多领着一干下人迎接主子。 “都免礼了。”恒毅摆摆手,目光只专注在随茵身上。 “我让人替你准备了热水,可要先去净个身?”她的嗓音依然清冷,抬目看着他,见他晒黑些了,下额蓄着些胡碴子。 “你来伺候我。”他携着她的手走往浴房,“我不在的这一个月,府里可好?” “一切安好。”回答完,她问道:“你可安好?” 他吐出两个字,“不好。” “怎么了?”她微讶。 “没人替爷暖床,夜里不好睡。”来到浴房,他将她揽进他怀里,“爷想死你了。” “我也想你。”她轻声说道。 她难得向他表露心意,他又惊又喜,激动的覆上她的唇,将一个多月的相思之情都倾注在这个吻之中。 片刻后,随茵有些不舒服的推开他,“你的胡子扎人。” “你帮我刮干净。”恒毅从靴子里抽出一柄短匕,jiāo给她。 她拿着匕首,犹豫着不敢下手,“我没帮人刮过胡子,万一弄伤你……” 他满不在乎地道:“凡事总有第一次,你多练练,往后爷的胡子就jiāo给你来刮。”他在软榻上坐下来,将她拉到身前,兴匆匆等着她替他刮胡子。 她用澡豆搓了些泡沫,抹在他的下颔后,朝他叮嘱了句,“你别乱动。”然后屏息着,小心翼翼的刮着他的胡碴子。 恒毅定定地注视着她,见她清雅的脸庞上隐隐流露出一丝紧张,他眼底不由得滑过笑意,对她的喜爱之情都要涨破了胸口,满溢出来。 再美的女子都比不上他的随茵。 过了好一会儿,随茵将手里的匕首搁下,拿了条干净的巾子将他的下颔擦干净,下一瞬,她猛不防被他一拽,跌进他怀里,她的唇舌迅速被他蛮横的占领,他的吻猛烈得让她几乎要无法承受。 一个多月未见,yù望如烈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 翌日午后,恒毅正拥着妻子小憩,一道圣旨被送入端瑞郡王府。 接了圣旨,恒毅脸色铁青的送走传旨太监。 “我这就进宫,告诉皇上我不娶安雅那丫头。”他万万没有想到,皇上甫回来,竟会一道圣旨,将康亲王的孙女指给他为嫡福晋。 随茵抑住心里的惊愕,拦住他。“皇上赐婚圣旨已下,你不娶安雅格格是抗旨。” “就算抗旨我也不娶她!我已经有你了,没打算再娶其它的福晋。”他和随茵日子过得正好,皇上横chā一脚,硬要再塞个人给他,简直岂有此理。 他这番话,让她的眸色暖了几分。她又何尝愿意与人共享丈夫,但那是圣旨,代表着堂堂一国之尊不可冒犯的威严,与其让他送命,她宁可让他将人娶回来。 “天威难测,你别触怒皇上。”她劝道。 想起一件事,他咒骂道:“定是安雅那丫头去求皇上赐婚的,该死!” “安雅格格为何会去求皇上赐婚?”随茵不解的问道。 恒毅沉着脸说道:“这次秋猕,她跟着后宫的妃嫔一块儿去了,有日她骑马时,那马儿不知怎地受惊,发狂的要将她摔下马背,我恰好在附近,及时救下她。” 哪里知道这一救,便被她给缠上了,如今竟然还求来圣旨要嫁给他,早知如此,他当初就不该出手相救,平白惹来这麻烦。 “不成,我还是要进宫一趟。”他压根不想娶安雅为嫡福晋。 随茵拽住他,“你别鲁莽。” “你放心,我只是去求皇上看能不能收回这赐婚圣旨。”不去一试,他不甘心。 恒毅脸色yīn沉的走出养心殿。 圣旨已下,皇上无论如何都不肯答应撤回赐婚之事,还斥责了他 “你当朕的圣旨是儿戏吗,说撤就撤,且不说其它,安雅才貌过人,与你身分相当,难得的是她又钟情于你,这婚事你还有什么不满?” “臣有随茵一个福晋已经够了。” “她不过是你的侧福晋,你那郡王府岂能连个正经的嫡福晋都没有!”皇上瞪他一眼,再告诫道:“迎娶安雅以后,你可不能再像对待琬玉那般,将人给晾着不理。” 恒毅狭长的凤目微眯,冤有头,债有主,既然皇上那儿说不通,他只好找始作俑者来解决这事。 坐上马车后,他前往康亲王府。得知恒毅登门拜访,安雅脸上马上勾起灿笑,兴匆匆地来到前厅。 “你说什么?”安雅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我救了你,你却恩将仇报,求皇上赐婚,纵使你真嫁进我端瑞郡王府,也休想我会多看你一眼!”恒毅盛怒的瞪着她。 不少人羡慕他飞来艳福,能得到艳冠群芳的安雅格格青睐,但他一点也不希罕,他已寻到想厮守终生之人,况且对他和随茵而言,这根本如同一场天外飞来的祸事,将他们平静的日子都搅乱了。 随茵是侧福晋,安雅却是以嫡福晋的身分嫁给她,硬生生压了随茵一头,往后随茵处处都得受她挟制,他哪里舍得随茵受这样的委屈。 “你说我嫁给你是恩将仇报?!你可知道京里想求娶我的人有多少?”安雅那张美艳的脸庞布满怒色。 “既然如此,你就该嫁那些想求娶你的人才是,做啥非要赖上我不可?”他不满的质问。 “你简直不知好歹!能娶到我是你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这福气太大,我消受不起,你给我去求皇上撤回赐婚的圣旨,另配他人。”他不再与她多说,不耐烦的命令道。 倘若他心中无人,那他娶谁都无妨,可如今他心里盛满了一个人,他不愿意让第三者chā足他们之间。 “你休想!”安雅被他气得头顶都要冒火了,“你这么不想娶我,我就非要嫁给你不可,你就等与我拜堂吧!” 那日,她快被马儿给摔下去时,他突然从他的马背上一跃而起,坐到她身后,他两手圈着她的身子,替她控制住那匹发狂的马儿,那一瞬间,她被他的英姿给迷住,芳心怦然鼓动。 接下来的日子,她不时找机会想接近他,他却不爱搭理她,可越是这样,她对他越是着迷。 回来后就求了祖父,让祖父进宫请皇上替她赐婚。 她以为他定是很欣喜能娶她为妻,哪里知道他不仅不想娶她,还对她说出这样羞辱的话来。 她气坏了,从没有人敢这么对她。 “你当真不去求皇上退婚?”恒毅两眼yīn狠的盯着她。 安雅仰起下颚,一字一句地回道:“我绝不会去,你死心吧!” “你别后悔!”留下这句话,恒毅神色yīn寒的离开康亲王府。 随茵觉得很讽刺,丈夫娶妻,她这个侧福晋竟要负责cāo办他的婚事。 这日,与德多商量完恒毅的大婚之事,德多刚离开,她身子便被人从背后抱住。 “以后你就当府里多养了个吃闲饭的人,我们之间不会有任何改变。”恒毅向她承诺道。 “还是会变的,以前我们是夫妻两人,之后会变成夫妻三人。”他们中间多挤了一个人进来,而这个人的身分比她还局,是他的正妻。 为了这事,拂春日前还特地来看她,担忧她会被安雅给欺负,再三告诉她,若是受了委屈,随时可以回瓜尔佳府或是去找她。 “别管她就是,她过她的日子,咱们两人过咱们两人的日子。” “她是你的嫡妻。”不可能不管的。 “在我心里你才是我的嫡妻,唯一的妻子。” 这句话彷佛蜜一样,渗进了她心坎,她转过身,两手环抱着他的腰,将脸偎靠在他的胸膛上。“这是皇上赐婚,无法抗旨,所以我不怪你,我只是有些茫然,不知以后的生活会变成怎么样。” 两人行突然变成三人行,她怕路上太拥挤了,不好走。 “我说了以后咱们俩照旧过咱们自己的日子,我不会去她房里,她总不能把我绑去。”他警告过安雅,她执意非要嫁给他,那后果她就得自己承受。 “这样说来她也挺可怜的。” “你还有心情可怜她?” “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随茵面无表情地又补上一句。 恒毅救了她,安雅千不该万不该想以身相许,所以她只可怜她,却绝不会将丈夫拱手相让,除非恒毅的心已不在她这里,那就另当别论。 第9章(1) 更新时间:2017-08-28 16:00:04 字数:4274 过完年不久,二月初三,大婚之日到来,这日大雪纷飞。 端瑞郡王迎娶康亲王的孙女,婚事的规格自是比先前迎娶随茵时要盛大许多。 王府联姻,京里泰半的王公贵族和朝中官员,顶着大雪,络绎不绝前来贺喜。 然而新郎官脸上却没有半分喜色,自始至终绷着张脸,宛如不是在办喜事,而是在办丧事,之后宴席上,他也只敷衍的饮了几杯酒便迳自离开。 有人打趣他这是迫不及待要去与美艳的新娘子洞房。 可新郎官并未去喜房,而是去了随茵的寝房。 随茵还在女眷的座位那儿接待前来贺喜的官员女眷,因此房里空无一人。 脱掉身上的吉服,恒毅躺在他睡了数个月的床榻上,盖着一条锦被,回想着他头一回成亲的事,当时他迎娶的是琬玉格格,但她命薄,嫁进来没多久便病逝。 第二次是迎娶随茵,她是他为了为难额娘,弄巧成拙不得不娶,在那之前,他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5 章 未想到她会成为他这一生唯一想要的妻子。 而这第三次成亲,他满心不甘,连喜房都不愿去。 因为他的妻子有随茵一人便已足够,再多,他的心也容不下。 半晌,随茵回来准备就寝时,被床榻上那闷不吭声的人影给吓一跳,看清楚后,才发现是今天该待在喜房里的新郎官。“你怎么在这里?” 他拉着她的手,坚定地道:“我同你说过,我不会去她房里。” 她微一犹豫,吞回想劝他的话。 他不想去,她没宽大到主动将自己的丈夫推过去。 随茵上了榻,在他身侧躺下,定定的注视着他,认真的道:“恒毅,哪天若是你的心已不在我身上,只要告诉我一声,我会放手。” 恒毅脸色一沉,正要开口,又听见她说 “但我会记得你曾对我的这份心意,因为我明白你在这一刻,对我是真心实意,毫无虚假。” 说完,她轻轻吻上他的唇。感情之事不走到头,谁也无法得知究竟能持续多久的时间,所以她把话先挑明了说,给他们都留一条退路。 他抬手扣住她的后脑,加深这个吻。有些事嘴上承诺得再多也无益,他会用实际的行动向她证明他的心意。 这晚洞房花独夜,新娘子久等不到新郎官,而后在陪嫁的嬷嬷打听之下,得知她的新郎官将她独自一人了在喜房里,去了他侧福晋那里,她勃然大怒的砸烂了喜房里的物品。 “恒毅,你竟敢这么对我!”她这辈子没受过这种气,没被人这般轻忽过,她绝不原谅那将她丈夫勾走的贱女人! 两名陪嫁的年轻丫鬟遭她迁怒,被她拳打脚踢,其中一人的额头还被她拿花瓶给砸破了。 然而她们的嘴早在安雅动手时,就被那些嬷嬷们利落的拿布巾给塞住,不让她们叫出声,被外头的人听见。 翌日,前来为儿子主持婚事的东敏长公主,身上披着件白色锦裘,坐在前厅,望着向她请安后,神色各异的儿子与两名媳fù,心里无声轻叹。 她看得出来儿子的心如今都在随茵身上,皇上突然将安雅指给他当嫡福晋,对他们三人而言,实在不是一桩好事。 安雅即使满肚子怨怒,但在东敏长公主前也不敢造次,论起身分,婆婆比她还尊贵,纵使她对随茵暗恨在心,也没有表露出来。 “恒毅,如今你嫡侧福晋都有了,往后要好好善待她们,最重要的是处事要公允。”东敏长公主这话是在提醒儿子,莫因宠爱随茵便偏颇于她,这对随茵而言并非好事,只会令她招来安雅的嫉妒。 一个女人在得不得丈夫的宠爱下,难免会嫉妒受丈夫疼宠之人,做出或说出刁难的言行,当年她就是如此,所以才会让宜琴对她怀恨在心,导致那一场憾事。 她看的人和经历的事多了,一眼就看出安雅脾xìng比起明芳更加骄纵蛮横,她担忧安雅在嫉妒之下会失了理智,搅得这府里不得安宁。 恒毅嘴上应着,“这事儿子明白,额娘放心。”但他心里则是想着,既然安雅不听他的劝告,执意要嫁给他,那么除了嫡福晋这个身分之外,她别想从他这里得到一丝呵宠。 东敏长公主何尝看不出儿子的阳奉yīn违,她私心里也偏向随茵,可娶都娶了,总不能亏待了安雅,她只好看向两个媳fù儿,嘱咐她们,“安雅、随茵,你们都嫁给了恒毅,希望日后你们能如亲姊妹般和睦共处,齐心协助恒毅管好郡王府。” 安雅那张美艳的脸庞堆着笑,脆声应道:“额娘不用担心,既然我嫁给了恒毅,往后这后宅和郡王府我定会打理得井井有条,不让您和恒毅cāo心。” 她看了随茵一眼,接着又道:“我听说在我嫁过来前,郡王府的中馈是由妹妹代为主持,这阵子可辛苦妹妹了,以后府里的中馈有我掌着,妹妹就能轻松许多。” 见她一嫁来就急着要掌中馈,东敏长公主眉心微蹙,她尚未开口,便听见儿子冷冷出声“你才嫁过来,还不熟悉郡王府的一应事务,中馈暂时仍先由随茵主持,待你熟悉了之后再说。” 当着婆婆的面,安雅不好发作,绞着手里的绢帕,忍住怒气,勉强挤出一抹笑,“难得王爷这般替安雅着想,我会尽快熟悉府里的一切,不让王爷失望。” 接着,她瞅向坐在一旁的随茵,“王爷这般心疼我,这几日只好再劳烦妹妹了。” 随茵轻点螓首,她都看得出来恒毅不想把府里的中馈jiāo给安雅主持,才拿那理由来敷衍她,她不相信安雅听不出来,不过她想自欺欺人,与她无关。 随后东敏长公主表示她明日就要回明若庵。 安雅语气殷切的挽留道:“以前恒毅未娶嫡妻,您跟前没人侍奉,如今媳fù既嫁进来了,怎能再让额娘回明若庵,求额娘留下来,让媳fù好好在您跟前尽孝。” 她这话自然是在贬损随茵,既点明她只是个侧室,还指她不孝。 随茵提醒道:“我记得恒毅以前娶过一名嫡妻。”说起来安雅算是续弦。 被她这么一提,安雅也想起这事,脸上的笑一僵,她暗暗剜了随茵一眼,再看向婆婆时,脸上又堆满了笑,“额娘,媳fù刚嫁过来,还有许多事想向您求教,等着您教导,求您留下来让安雅好好孝敬您。” “你能有这份孝心,额娘很欣慰,不过我已习惯庵里清静的生活,往后你们三个和和睦睦的过日子,我就能安心了。” 再说了几句,东敏长公主让安雅和儿子退下,留下随茵。 东敏长公主语重心长的道:“恒毅的xìng子顽固,他一旦认定了一件事就不容易改变,他现下肯听你的话,往后你跟在他身边,多提点提点他,让他哄着安雅,免得安雅做出什么事来。” 随茵却拒绝道:“我无法把我的丈夫推去哄别的女人,这话您该对恒毅说。” 见她如此诚实,连敷衍一声都不肯,东敏长公主无奈一叹。 随茵想了想,接着又道:“我知道额娘是为我好才这么说,但儿孙自有儿孙福,您已把自己的孩子拉拔长大,尽到自已该尽的责任了,其它的就别cāo心太多了。” 望着她那双清冷的眼神,东敏长公主沉思片刻,颔首道:“你这孩子看事情通透,以后这府里的事我也不多管,就jiāo给你们了。” 随茵说的没错,儿孙自有儿孙福,唯有让孩子们自个儿去经历波折和磨难,才能将孩子们淬链得更加睿智成熟。 隔天,送东敏长公主离开后,恒毅也外出了。 安雅便趁机去找了随茵,轻蔑的问:“我听说你是瓜尔佳大人的私生女?” “这事全京城的人应当都知道,福晋现在才听说吗?”随茵淡淡的回道。 见不仅没羞辱到她,还被她反刺了句,安雅恼怒的撂下话,“以前郡王府是什样子我不管,但既然我嫁过来了,以后府里的事就由我说了算。” “这里是端瑞郡王府,主子是恒毅,福晋是当王爷死了吗?” 安雅怒道:“府里的主子自然是恒毅,但我是他的嫡福晋,就是这郡王府的女主人,而后宅一向由嫡福晋掌管,你若是再敢挑弄我与恒毅的事,可别怪我拿出家法来惩治你。” “我记得府里的中馈王爷仍是jiāo由我主持,福晋当时应当也听见了。”随茵的言下之意就是她没有权力用家法责罚她。 “你这是在向我炫耀吗?”安雅气得两眼都要喷火了。 “我没必要炫耀,只是实话实说,但若福晋听不进实话,就别听。” “你”被她连番的冷言冷语给气得肝疼,安雅在陪嫁的嬷嬷和丫鬟们的簇拥下,拂袖离去。 小艾跟在自家主子身边,见她几句话就把嫡福晋给气走了,拍手叫好。“哼,才刚嫁进府里就想给您下马威,她不知道您那张嘴,可是连拂春格格和王爷都拿您没辙。” “这很值得骄傲吗?”随茵淡淡地扫了小艾一眼。 小艾赶紧涎着笑脸,讨好的说道:“奴婢的意思是,谁都说不过您。” “回去吧。”看安雅那咄咄逼人的xìng子,她已预测到自己与她约莫无法和平共处,以后只怕被她刁难的事少不了。虽然麻烦,可事到临头,她也不会逃避。 掌灯时分,恒毅回府,却被安雅给拦住,他不耐烦地道:“你做什么?” “我让下人三番两次请你过去我那儿,你都不肯来,我只好亲自过来见你。” 安雅脸上流露出一抹怨嗔。当初她满心期待着嫁给他,可他竟然如此无视她,对她一再冷待,他怎能如此伤她? “有什么事?”他的脸色更加难看。 “你当真拿我当仇人吗?我之所以嫁给你,也是倾慕你,你就这么狠心地对我?” “我早就劝过你去求皇上收回圣命。”恒毅冷着脸道。 “圣旨都下了,我哪敢去求皇上,你这不是在为难我吗?”她满腹委屈的又道:“额娘离开前,你亲口答应额娘要好好善待我,可你却对我置之不理,我知道你是怨我擅自求皇上给咱们赐婚,可咱们婚都成了,你就不能好好待我吗?我也只不过想同你好好过日子而已,真有那么罪大恶极吗?” “你究竟想怎么样?” 额娘离开的那天早上,私下里告诉他,要他以她和他阿玛为监,莫要再像他们那般,酿成不可挽回的憾事,现在的他终于能够理解当年阿玛在已有心爱之人的情况下,却被逼着娶自个儿不喜爱的嫡妻回来的心情,他在面对不喜爱的人,甚至连和颜悦色都难以做到。 “我不求别的,只求你至少能公平的对待我和随茵。” 看着她那张艳丽的脸庞,恒毅实在生不出一丝喜爱和欣赏,最后只能尽量让语气平和一些地道:“你的意思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要忙。” 第9章(2) 更新时间:2017-08-28 16:00:04 字数:4539 以为他会来她的寝房,可安雅等了数日,都不见他过来,她失望又愤怒的踹打身边的丫鬟出气。 郡王府除了恒毅和主持中馈的随茵,实际上管着这偌大的郡王府的还有一人,就是总管德多。 “这些都是小玩意,你拿去玩着吧,以后有缺什么,尽管来告诉我。”安雅对德多说道。 她想着等将他拢络过来后,她要对付随茵就容易多了,因此这日特地找了些值钱的玩意儿要送给他。 德多瞟了眼那些玉器、金饰,笑呵呵的道:“福晋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是,用不着这般客气。” 他能在恒毅手下做事,可不是个没有眼色的,他知道自家主子不喜这位嫡福晋,不会犯王爷的忌讳,贪了那些东西,帮着嫡福晋做事。 安雅再劝了两句,见他仍是不肯收下那些东西,显然是不想被她拢络,心里虽对他恼怒,却也没流露出来,让下人把东西收起来。 她忍着气道:“我刚嫁到郡王府,很多事都还不了解,王爷体谅我,让我先熟悉熟悉,你去把府里的帐册拿来我瞧瞧,我也好掂量一下日后府里的花销用度。” 德多禀道:“可这帐册目前是由侧福晋在管着。” 安雅喝斥了声,“我只是拿来瞅瞅,难道还不成?” 安雅毕竟是嫡福晋,德多不敢得罪她,斟酌着道:“要不奴才先去问问侧福晋。” “那还不快去。”若是随茵敢不让她这嫡福晋查看帐册,她就告到恒毅那里去,说不得这其中藏着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德多应了声,去见随茵,把事情给说了。 随茵淡然回道:“她要看就让她看吧,我写张条子给你,你去帐房那儿拿去给她。”自她接掌中馈,府里的一切用度都是依规矩来办,安雅若是想藉此挑她错处,是找不着的,她倒也不怕她看。 德多到帐房那儿拿了帐册,给安雅送了过去。 安雅接过帐册,一页页翻看,努力在寻找着可疑之处。 这时,下人来禀,说是已出嫁的明芳格格回府探望。 小姑回来,安雅殷勤的招呼。她虽然看不上明芳庶女的身分,但出嫁前她曾听人说过恒毅十分疼爱这位庶妹,给她的嫁妆更是非常丰厚,比她这个亲王孙女差不了多少。 随茵只过来露个面,见安雅与明芳谈得十分融洽,彷怫当她不存在似的,也没再多留,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一离开,安雅便把明芳带回自个儿的寝院里,拿了不少首饰给她。“这些是嫂嫂给你的见面礼,往后有空常回来走动走动,恒毅只有你这么个妹妹,咱们姑嫂可要多亲近亲近,莫要生分了。” 她这话是在暗讽随茵,她看得出来随茵与这位小姑之间十分冷淡。 明芳欣喜的收下她的见面礼,也狠狠酸了随茵一把,“还是嫂嫂明理,不像有些人不过是个私生女,没父母教养,就是上不了台面。” 明芳这样的态度,显见她与随茵先前定是曾有过什么嫌隙,安雅彷佛找到了知音人,附和道:“就是不知她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迷住了你大哥的心。” 听安雅这么说,明芳当下就明白安雅也吃了随茵的亏,不得大哥的宠爱,她登时心生一计,刻意奉承道:“那贱人故意摆出一副冷若冰霜的表情,大哥也是一时糊涂,才会教她给迷了魂。不过如今大哥娶了嫂嫂进门,在您这珠玉面前,大哥定会很快就看穿了她的本xìng,她得意不了多久的。”她有意挑弄安雅与随茵,想让安雅来对付随茵。 她出嫁后,夫家的人待她不好,几个妯娌联起来排挤她,公婆也不疼她,她因此与丈夫吵了几回,后来他竟索xìng留在小妾那里不回房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6 章 她把这一切全都归罪于随茵头上,若不是她,大哥也不会急着将她嫁人,她也就不会受这些气了。 “可你大哥还没能认清她的真面目,仍宠着她呢。”安雅一脸悻悻然。 明芳叹息一声,说道:“嫂嫂,不瞒你说,我以前也受了她不少的气,可碍于大哥,那些事我都忍着。你瞧,大哥如此疼我,她都敢背着大哥欺辱我,更何况嫂嫂才刚进门,定也受了不少委屈吧。” “可不是。”安雅咬着银牙恨恨说道。 明芳一脸替她抱不平的模样,“嫂嫂是康亲王的嫡亲孙女,她都敢给你气受,摆明了没把你看在眼里,仗着有大哥宠着她,她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再这么下去,她怕连您都要容不下了。” 思及丈夫至今未与自己圆房,安雅心忖定是随茵从中作梗,对她的憎恨更增一分,紧蹙着秀眉问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见挑唆起了嫂嫂的怒火,明芳佯装为难,“这事一时也急不得,咱们再合计合计,我回去再帮嫂嫂想想有什么办法,能让大哥不再宠着她。” 两人再叙了会儿话,安雅才送走明芳,由于两人有共同的敌人,她在心里已把明芳当成自己人。 这几日安雅仔细看完帐薄,丝毫挑不出错处来。 今早见着随茵时,她难得摆出了和善的笑脸。她再怎么说也是嫡福晋,依规矩,随茵这侧福晋须来向她请安。 两人此时正坐在安雅院子的小厅里说着话。 “这几日我看了帐册,发现妹妹把府里管得不错,真是辛苦你了。” 昨日,明芳又再过来替她出了个主意,说是知已知彼百战百胜,让她亲近随茵,才好找出她究竟是使了什么手段,把恒毅迷得神魂颠倒,故而她今日特意和颜悦色的与她说话。 随茵看了她一眼,平淡地回道:“那是我分内之事。” “这么大一座郡王府,上上下下打理起来可不容易,往后我可要好好跟着妹妹学习,还望妹妹不要嫌弃才好。”安雅艳丽的脸上堆着笑。 随茵无意与她亲近,只道:“你若有事可问德多,府里的事也是他告诉我的。” 见她油盐不进,仍摆着一张冷脸,安雅暗自咬牙,但为了那目的,还是强忍着怒意,违心的向她道谢,“多谢妹妹提点,我会问问德多,希望能尽快熟悉府里头的事情,替妹妹分忧。” 随茵没再多留,见她说来说去都这些,告退后起身离开。 安雅忍了一肚子气,在她走后气恨骂道:“这贱人给脸不要脸,气死我了!” 她的心腹嬷嬷在一旁劝道:“福晋可别气坏了身子,来日方长,咱们日后再好好收拾她就是。” “那你倒是说说要怎么收拾她?”安雅恼怒的问道。 “明芳格格先前不是教您,不求别的,先向王爷不弱,再一步步亲近王爷。” “恒毅现下都避着我,要怎么亲近他?”她没好气地道。 “要不您送些自个儿绣的手绢或是衣物给他。”嬷嬷提议。 “我哪会做那些?”她打小养尊处优,哪里会做那些针线活。 “自然是让下人替您做,您再说是您做的就成。” “好吧,那就让人给恒毅先做五身衣裳出来吧。” 嬷嬷又道:“咱们不求多,先一身一身慢慢送,每次送一件,刚开始,说不得王爷不会在意,可您连送几次,王爷再怎么样也会记得了。” 安雅听着觉得有道理,颔首道:“好吧,那就依你说的来办。” “我今儿个瞧见拂春,她肚子都有八、九个月大了。”与随茵用完晚膳后,恒毅随口提了句,有意无意的猫了眼她的肚腹,心里奇怪,拂春都有身孕了,她怎么还没动静,他这些日子可是十分勤奋呢。 随茵没漏看他的眼神,问道:“你在哪里见到她?”怀孕的事又不是只靠女方的肚皮,也要男方精子足够健壮,才能一夫当关,游抵终点,否则再勤奋也无济于事。 “在她的脂粉铺子前,那时我刚巧路过,她正要回去。对了,她还让我给你带些脂粉回来,路八拿着,晚点我让他送来。” “我不用那些。”她平日里都素着一张脸,这要多亏她有着一身雪肌玉肤,不施脂粉,脸色也白皙无瑕。 “她说是新进的货,让你试试。”看着她那张素颜,恒毅兴匆匆地又道:“要不待会儿我帮你试。” 随茵有些讶异,“你一个大男人要擦那些脂粉?”她不知他竟有这样的喜好。 他脸一黑,也不知她是不是故意误会,“你说什么呢,我是说帮你擦。” 她瞟了眼小艾,“给小艾擦吧,她皮肤不太好,擦了才能看出效果来。” 艾无辜的抬手摸了摸自个儿的脸,她不过是黑了点,哪有主子说得那么差,不过玫郡王福晋铺子里的脂粉都是顶好的,擦了要是能变白一点,那也挺不错的,因此殷勤的道:“好咧,奴婢愿意替侧福晋试试。” 恒毅横她一眼,他在同随茵说话,这丫鬟chā什么嘴。 这时,一名丫鬟捧着一袭衣袍进来禀告,“禀王爷、侧福晋,福晋亲手给王爷做了身衣袍,命奴婢送来给王爷,想请王爷试穿看看合不合身,若不合身,奴婢再送回去给福晋改过。” “我的衣袍多得是,哪需要她替我做。”话虽这么说,但恒毅也没让人退回去,若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她,就太过分了。 他挥手让一名丫鬟接了过来,便打发那丫鬟离开了。 随茵走过去拿起那衣袍来看,回头说道:“这针脚竟缝得十分细密,比咱们府里绣娘们做的都不差。”她有些讶异,看不出来安雅针线活竟做得这么好。 恒毅连看都没看一眼,做得再好,他也没打算穿在身上,吩咐丫鬟将那衣袍收到箱底去。 没想到接下来每隔两日,安雅便命人送一件衣袍过来,送了四次后,第五次,她亲自送到书房给他。 这次恒毅也没再避着她,让她进了书房。 “你这衣袍是做上瘾了不成?” “先前我做了几身衣袍给您,见您都没穿,兴许是不喜欢,所以又再做了一件,想让您试试。”她一脸柔顺的将衣袍送到桌案上给他。 “以后别再做了。”那些衣袍都让人摆在箱底了,搁着还占位置。 “我在府里也没其它的事做,不找些事情打发时间,这空闺寂寞,日子难熬。”安雅低声幽幽说着。 恒毅虽不喜她,但他的心到底不是铁打的,听她这么说,不由得稍微缓了脸色。“你若寂寞可以出去走走,没人拘着你。” “我出去……怕被人笑话。”她抿着唇,委屈地道。 “谁会笑话你?” “我嫁过来都一、两个月了,王爷一直没踏进我房里……”她话说到这儿便打住,眼神透着一抹幽怨,如泣如诉。 他一直回避着她,就是不想面对这事,但此时见她这般低眉敛目、楚楚可怜的模样,心里难免生起一丝歉疚。 不管怎么怨她,她都已经嫁给了他,成了她的妻子,让她一直独守空闺,似乎残忍了些,可他对她又委实难以生起喜爱之情来,让他勉强去她房里,他也不愿,何况这事他还承诺了随茵。 “你先回去,这事我再想想。”最后他只能以这句话来打发她走。 听他又拿这话来搪塞,但安雅这次没有动怒,温驯的离开。 明芳对她说过,她大哥的xìng子吃软不吃硬,与他硬着来,绝对讨不了好,要用细针慢磨的方式,一点一点向他示好。 他适才见她时,脸色已比起先前好上许多,看来明芳的法子确实管用,她准备耐着xìng子慢慢磨着他,不信不能从随茵那贱人手中把他抢过来。 第10章(1) 更新时间:2017-08-28 16:00:04 字数:5913 “安雅又给你做衣裳了?”见恒毅带了件新衣回来,随茵随口问了句。 这是第五件了,先前她问了织坊的绣娘,做那样一件新衣袍,起码也要三、四天的时间,安雅的手脚倒是比绣娘们俐落,两天就能完成一件。 “安雅说她在府里头闲着没事,只能做衣裳来打发时间。” 她见他似是还有话要说,便没有出声,等着他说下去。 “我的意思是,要不这中馈的事就移jiāo给她,免得她闲得慌,老是给我做衣裳。” 随茵没有多说什么,应道:“好,我明日就移jiāo给她。” 这么一座偌大的郡王府,大大小小的琐事不少,先前是因为无人可管,她只好管着,如今既然安雅想接手,她也不会恋栈。 接着她又道:“我没绑着你,你若觉得这般冷落她过意不去,想去她那儿,随时都可以过去。” “我没想去她那里。”恒毅连忙解释,“我只是想给她找点事做,省得她来烦我。” 让安雅接掌中馈,安雅更有理由去找他,可这话随茵没说,她不是不相信他,只不过她早预见,安雅进府之后,她与他的日子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平和了。 可只要他对她的心没变,这些她都可以忍受。 翌日,随茵便将中馈之事移jiāo给安雅。 得知这是恒毅的意思,安雅难掩得意,“前一阵子辛苦妹妹了,以后府里的事就jiāo给我来cāo心吧。”她主持中馈之后,要对付随茵就轻而易举了。 然而,稍晚明芳过来后,得知她接掌中馈,替她高兴之余,却是劝了她几句,“嫂嫂才刚接手府里中馈,先别急着对付她,我有一个更好的妙计,能让大哥彻底厌弃她。” “什么妙计?”安雅惊喜的问。先前多亏了明芳给她出的主意,她才能这么快接掌中馈,因此对她的话她格外重视。 明芳让她先屏退屋里下人,这才告诉她。 这时,有名丫鬟正在安雅的寝房里收拾,众人离开的仓促没人来知会她,她收拾好寝房,走出去时,隐约听见小厅里传来主子与明芳格格的声音。 这阵子主子与明芳格格走得近,两人谈话时常让下人回避,故而她不敢过去,避到一根梁柱后头,却恰好将两人说的话全听了去,她惊愕的瞠大眼,她们竟想…… 听了明芳的劝,安雅不只没有为难随茵,这两日还待她异常热络,先送了随茵首饰,但她没收,安雅接着再送了她胭脂水粉和一些香料。 “这是在拂春的店里买的,她是你姊姊,这熏衣的香料听说还是海外来的,味道极好闻,你闻闻,我这身衣裳就熏了这香料呢。” 随茵以这些姊姊都曾送过她为由,退了回去。 安雅也没恼。 再隔了一日,明芳过来后,安雅与她叙了会儿话。 待送走明芳,安雅特地梳妆打扮,穿着一袭桃红色旗袍,头上chā着翡翠珍珠等珠花和头饰,脸上施着脂粉,嘴上点了口脂,显得艳光照人,她特意在日落时分来到随茵住的院子里。 她掐准了时间,恒毅稍晚就会回来,她有意想让他瞧见她与随茵言笑晏晏的模样,让他知晓她这个嫡福晋心胸宽大,与他的侧福晋毫无芥蒂。 因此一过来,她就笑盈盈的将带来的几本书递过去给随茵,“我听说你爱看书,特地给你捎带来了几本,这书不值什么钱,你总不会再推了吧。” “那就多谢福晋了。”随茵没再拒绝。 安雅接着再拉着她说了会儿话,泰半都是郡王府里的一些琐事,譬如府里要添购些什么物品,还有哪个王公家里有喜事,要送什么礼之类。 她在这儿叨叨絮絮说着,下人也不敢怠慢她,沏了茶送过去给她。 她说了会儿口渴,端起茶,啜饮了半杯。 “眼看都春末了,这天气渐渐要热起来,也该准备夏衣了,妹妹喜欢哪种花样的衣裙,我让人给你准……” 说到这儿,她陡然按住胸口,身子抽搐着,摔倒在地,她两眼怨dú的瞪向随茵,痛苦嘶哑的道:“你竟在茶水里下dú害……”话未说完,她暴瞠着双眼,了无声息。 她身边的那些嬷嬷和丫鬟吓坏了,比较胆小的丫鬟脸色惨白,都快哭了。 一名嬷嬷壮起胆子伸手去探她的鼻息,须臾,脸色愀变。“啊,福晋死了!” 另一名嬷嬷震惊的指向随茵,“福晋死前说了,是侧福晋在茶水里下dú,dú死了她!” “侧福晋,我家主子与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为什么要让人下dúdú死她,你好狠的心哪!”那名去探安雅气息的嬷嬷指责道。 其它的丫鬟吓得缩在一旁,不敢出声。 见安雅陡然中dú身亡,随茵也惊到了,须臾,她回过神来,说道:“那dú不是我让人下的。” 两名嬷嬷丝毫不相信她的话,jiāo相斥道 “不是你还能有谁,在这院子里,谁有那胆子敢下dúdú死我家福晋?!” “没错,福晋死前也指着你说是你下的dú,亏我们福晋这几日一直诚心相待,您竟然这么狠dú,不顾情分,让人暗中下dúdú死她!” 主子在侧福晋的院子里被人dú死,不管那dú是谁下的,她们这些陪嫁过来的下人都难辞其咎,因此只有把这罪名给扣到侧福晋的头上,坐实了,她们才能全身而退。 随茵仍旧否认道:“dú不是我命人下的,但福晋死在我这里,我有责任查清楚,是谁背着我下dú害福晋。”说着,她让小艾去找总管德多,如今她只信得过小艾。 德多闻讯,连忙召来府里一干侍卫,将这院子给围起来,然后再一个个搜查,想找出那下dú之人。 此时正值府里侍卫换班,又遇上安雅被dú死之事,府里的侍卫有一部分被抽调去随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7 章 那里,后门一时出现无人看守的情况,所以没有人发现一名丫鬟悄悄地从后门溜了。 稍顷,恒毅回府,很快得知安雅竟在随茵院子里被dú死之事,他满脸震愕,彷佛多年前的旧事在他眼前重演。 随茵在见到恒毅时,只说了一句,“那dú不是我命人所下。” 恒毅毫不怀疑的相信她,神色凝重的表示,“我相信你没理由害安雅,眼下重要的是找出dú害她之人,你把当时的情况仔细说给我听,越仔细越好。” 而他也命侍卫将事发时随茵院子里的下人,不管是随茵身边的,抑或是安雅带来的那些,全都被关押起来。 他相信依她的xìng子,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来,但如今安雅死在她院子里,安雅是康亲王的孙女,又是他的嫡福晋,这件事若不查个清楚明白,康亲王府绝不会放过随茵的。 “不久前,安雅突然拿了几本书过来,说要给我” 随茵把当时的情形仔细描述了遍,包括安雅的穿着打扮,和她所说的那些话,还有沏茶的是哪个下人,经手茶杯、茶叶以及热水的又是哪几个,最后连那杯茶摆放的地点,以及安雅坐的位置,和她身边那些丫鬟、婆子们站的角度,她全都毫无遗漏的一一细说。 同时她也藉机帮自己厘清思路,想找出下dú的凶手。 恒毅紧皱着眉思忖道:“这么说来,不只沏茶的婢女有嫌疑,经手过茶杯和茶叶甚至热水的人也难逃嫌疑。” 随茵补充说道:“还有站在安雅身边、靠近那杯茶位置的那两个婆子,也有机会能在茶水里下dú。” “我去亲自审问那些下人。”临走前,恒毅安慰她道:“你莫要担心,有我在,这件事我会查个清清楚楚。” 他不会重蹈当年阿玛的错,在没查明清楚的情况下就做出论断。 那些下人的身上和房里都被一一仔细搜查,却没发现任何dúyào。 为了查出下dú的真凶,那些有嫌疑的下人都被用了刑,但没人承认下dú之事,哀号喊着冤枉。 翌日,还是没查出凶手来,可那日留在安雅寝房里,没跟着她一块过去随茵院子的一个婆子,一大早就跑回康亲王府报讯。 安雅是康亲王世子禄成的嫡长女,又是康亲王最宠爱的孙女,得知女儿的死讯,禄成满脸悲愤的亲自过来了。 见到岳父,恒毅不卑不亢地道:“那下dú之人是谁,我还在调查,请岳父再给我几日的时间。” “这还要查什么,安雅是在你侧福晋的院子里被dú死的,不是你那侧福晋dú死她,还会有谁?”禄成怒声质问。 恒毅压抑着脾气向他解释,“随茵不会做出这种事,她也没有理由这么做。” “我要见那日跟在安雅身边的下人,亲自问问她们究竟是怎么回事!”禄成忍着悲痛,提出要求。 恒毅不得不让他去见安雅身边那几个下人。 一见到他,两个嬷嬷登时哭得凄惨的向他告起状来 “世子,您要给咱们福晋报仇,不能让福晋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那侧福晋给生生害死了!” “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禄成沉着脸询问。 “福晋知道侧福晋爱看书,那天福晋刚巧得了几本书,就好心的给侧福晋送过去,哪里知道福晋在侧福晋那里喝了一杯茶就死了,死前福晋还指着侧福晋说:“你竟在茶水里下dú!”” “世子,您要为福晋作主呐,别让福晋就这么被害死了,这段时日,那侧福晋仗着王爷宠她,没将福晋看在眼里,福晋在她那里可受了不少委屈,如今竟还被她给dú死,那侧福晋好歹dú的心哪!” 两个嬷嬷接着再说起安雅自嫁来端瑞郡王府后,是怎么备受恒毅冷落,恒毅又是怎么偏宠着随茵,随茵仗着恒毅的宠爱又是怎么欺凌安雅等等。 听完,禄成怒不可遏的瞪向恒毅,“恒毅,你还有何话可说,我把我宝贝的女儿嫁给你,你竟是这样待她,还纵容那贱人害死我女儿,你若再不把她给我jiāo出来,敢包庇她,我便亲自去告御状!” “这件事不是随茵所为,我不会把她jiāo给你,我知道岳父痛失女儿,情绪难免悲痛,不过请再给我两天的时间,让我查明……” 禄成震怒的打断他的话,“你还想袒护她是吗?我这就去请皇上主持公道!” 养心殿里,禄成哽咽的将女儿的死从头说了遍,“……那dú定是恒毅那侧福晋暗中命人所下,请皇上作主,还微臣女儿一个公道,让她血债血偿。” 跟着过来的恒毅即刻辩解道:“皇上,那dú绝不可能是随茵所下,而且自安雅嫁进郡王府,随茵也从未为难过安雅,这事郡王府里其它下人都可作证,那下dú之人定是另有其人。” “皇上,那dú定是他那侧福晋命人暗中所下。” “皇上,绝不会是随茵所为,臣愿意以xìng命担保。” “恒毅,你到现下还想袒护她!” “因为我相信那dú绝不会是随茵命人所下,随茵素来与世无争,xìng子又冷,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皇帝听得头疼,最后摆摆手,下了个指示,“禄成说的也没错,那些下人虽有嫌疑,但恒毅你那侧福晋也不是完全无辜,这事,朕让宗人府来审理,你们都别再争辩了。” 这事在皇帝一声令下后,随茵以及那些下人,全都被押到宗人府里。 不久,挺着大肚子的拂春在永玟的陪伴下,想去宗人府探望妹妹,她不相信随茵会命人下dú害人。 但宗令却拒绝了,“皇上下令宗人府查办此案,在此案审完前,不准任何人探望疑犯,以免有串供之嫌。”说完,便命人将拂春与永请了出去。 这位宗令也是位亲王,年纪已逾六十。 拂春与永转而前往端瑞郡王府,想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何事。 而此时恒毅正在查问府里其它的下人,想寻找其它的线索来。 德多这时前来禀告安雅院子里有个丫鬟失踪之事,“奴才今早得知这事后,命人里里外外找了一遍,都没找着她,她似是已不在郡王府。王爷,依您看,她会不会与福晋被dú死之事有关?” 那丫鬟突然在此时下落不明,实在引人怀疑,恒毅当即指示,“多派些人手到外头去找找,还有,城门那儿也去打听打听,她有没有出城去。” 德多领命,立即去办,除了派人手去找那丫鬟,还派了熟知她相貌的人去城门附近打探。 恒毅随即又从安雅院子里的下人那里得知,安雅在过去随茵院子前,明芳曾来过府里,并与安雅见了面。且安雅带去随茵那里的几本书,正是明芳带来的。 他命人将那书带过来,一本本翻看,并无异状,只是书页上似乎透着一抹香味。 这时,拂春与永过来,被下人领进恒毅的书房。 一进去,拂春便隐约嗅闻到一抹异香,她沉下脸,怒视着恒毅。“随茵如今被拘在宗人府里,你竟然还有闲情摆弄那种东西,你还是不是人?” 恒毅被她骂得一脸莫名,“你在说什么?” 拂春没好气地回道:“你不是在这书房里撒了能催情的香粉吗?” 替她打理脂粉铺子的掌事以前偶然间得到这种香粉,为了给她长见识,特地拿给她闻过,那掌事还告诉她,说这种香粉虽能催情,但对女子而言yàoxìng太猛,女子久闻,易丧失神智。 “你说这味道是催情的香粉?”恒毅难掩诧异。 “没错,你不知道吗?” 他摇头,“这些书是从随茵屋子里拿来,那香味正是从书页上透出来。” 拂春走过去,拿起那书仔细嗔闻了下,确定地道:“没错,这正是那种能催情的香粉味。” 因为味道有些特殊,她又是不久前才闻过,所以还记得。“这些书怎会在随茵那里?” “是明芳昨天带过来,安雅拿去随茵那里的。”明芳和安雅在这书页里撒上这种催情的香粉,究竟想做什么?恒毅脸色yīn鸷,命人去将明芳带来。 “我不知道,那书我得来时,上头就有那气味了。”面对兄长的质问,明芳连忙找了个借口。 “你还狡辩!”恒毅怒拍桌案。“你再不说实话,我就当安雅的死与你有关!” “不是我,安雅的死与我无关!”这罪名太大,明芳惊慌的矢口否认,接着脱口而出,“我只不过是在那书上撒了一些能催情的香粉,想让随茵在看书时不知不觉吸入,在失去神智之下,与别人……”后面的话她说不下去了,因为大哥一把扣住了她的喉咙,神情狠戾得宛如要杀了她,她惊骇的颤着唇,挣扎着想扳开他的手,哑着声求饶,“大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 恒毅仍不放手,心痛又心寒地道:“你太让我失望了,你竟一再设计谋害随茵!” 明芳的脸涨得通红,嘴巴张得大大的努力想呼吸,“我、我……” 在一旁一直没出声的永,直到这时才开口,“恒毅,你可别真的杀了她。” “哼,杀了这种人,只会脏了手。”拂春骂了句。 第10章(2) 更新时间:2017-08-28 16:00:04 字数:4914 须臾,恒毅放开她,那脸色yīn狠得骇人,“安雅之死是不是也是你所为,想藉此陷害随茵?” 明芳咳了几声,惊恐的摆着手,好不容易顺过气来,才虚弱地道:“安雅的死真的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可以发誓,若是她的死与我有关,就教我不得好死!” “那你近来为何常回府来找安雅?” “我只是见大哥只宠着随茵冷落她,想教她怎么得回大哥的心,她的死我半点都不知情,知道她竟被dú死,我也很吃惊。” 她接着把她怎么教安雅收敛xìng子,不要与恒毅硬碰硬,以及如何一点一点亲近他的事全都告诉他。“除了这些,我没同她说别的了,她被dú死的事,我事先真不知情。” 恒毅沉默着,但他那双锐利yīn冷的眼神,宛如利刃,无情的刺向她。 明芳缩着身子颤抖着,张口想再为自己求情时,听见他用那比寒冰还要冷上几分的嗓音说道 “滚,以后我没有你这个妹妹!” “大哥……” 恒毅不给她把话说完的机会,毫不留情的下令,“来人,把她给我撵出去,以后不许她再踏进郡王府一步!” 在明芳被拖出去后,拂春满脸焦躁地道:“dú既然不是当时不在郡王府里的明芳命人所下,那会是谁下的?” 永扶着妻子,温言安抚道:“来,你先坐下歇会儿,别着急,这事皇上已命宗人府查办,定能找出真兜来。” “康亲王府已认定随茵就是凶手,对着咱们随茵喊打喊杀,要她偿命,万一宗令大人那老糊涂听信了他们的话,冤枉了随茵怎么办?”拂春好替妹妹着急。 恒毅满脸厉色,“有我在,我不会让康亲王府的人冤了随茵,想要她的命,得踏过我的尸首。” 听了他这话,拂春难得的给了他一个好脸色,“总算随茵没嫁错了人。” “随茵是我的妻子,这件事我会查个清楚,还她清白。”恒毅嫌弃的看她一眼,“你都快生了,就回去等消息吧,省得在我这儿出了什么事,随茵会怪我的。”永顺势说道:“恒毅说的没错,咱们就先回去吧,这事看来一时半刻也查不出来,你好生在府里头休养,免得日后随茵知道你都快临盆了,还为了她来回奔波,会说你没分寸不懂事。” 拂春撑着后腰,挺着大肚子,被永扶了起来,“我这还不是担心她。”临走前,她不忘叮嘱恒毅,“有什么消息,就差人来同我说一声。” 宗人府派了仵作正在查验安雅的尸身,想看她是中了什么dú而死。 就在这时,路八已经将那名潜逃的丫鬟给抓回来。 他先前在郡王府里曾见过那丫鬟几面,有一次,因为瞧见她手臂上满是青紫的痕迹,还给了她一些伤yào,因而认得她,所以他先前也跟着郡王府其它人往城门附近去找人。 而后探得消息,城卫曾瞧见形似那名丫鬟的人出城,因为她是一大早头一个出城之人,所以他记得。 路八即刻回府骑了马,出城后沿着路找了半晌,最后在一处茶寮找到在里头歇脚的她。 将人带到恒毅面前,路八禀道:“王爷,那名丫鬟属下带回来了,她已招认福晋是她下dú害死的。” “你是如何下的dú?又为何要这么做?”恒毅yīn沉着脸质问道。 在听完那丫鬟所说的话,恒毅将她带进宫里,且在进宫前,先派人知会康亲王府已找到下dú之人。 待禄成一进养心殿,皇帝看向恒毅,说道:“好了,禄成来了,你可以说出下dú之人究竟是何人了吧?” 恒毅先前进宫,说已抓到下dú害死安雅的凶手,他问是谁,他却给他卖了个关子,说此事涉及安雅的私德,得待康亲王府的人来了才能说。 见该来的人都来了,恒毅躬身禀道:“启禀皇上,臣带来的那名凶手正在殿外候着。” 皇帝吩咐内侍太监,去将人领进来。 须臾,一名丫鬟被领进养心殿里。 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奴婢叩见皇上。” 被路八抓回来后,她心知自己难逃一死,在恒毅答应她的条件后,她怀着视死如归的心情,跟着恒毅进宫,她要当面向皇上控诉,她和那些姊妹们所遭到的虐待。 禄成质疑地道:“她就是下dú之人?恒毅,你该不会为了替你那侧福晋脱罪,就随便找个人来顶替吧?” “岳父何不再仔细看看此女究竟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8 章 谁?” 闻言,禄成狐疑的走上前,仔细端详她,接着才认出来,“你可是安雅身边的丫鬟?” “回禀世子,奴婢确实是随着福晋陪嫁到端瑞郡王府的丫鬟。” “你为何会在这儿?” “因为是奴婢下dú害死了福晋。” 禄成一愣,随即沉下了脸,“可是恒毅威胁让你出面认下这罪?你用不着惧怕他,有我替你作主,他是如何威逼于你,你一五一十全都当着皇上的面说出来。” “王爷并未威逼奴婢,那dú确实是奴婢所下,而奴婢之所以对福晋下dú,全是因为这个。” 她撩起自个儿的衣袖,再卷起裤腿,露出身上那些新旧伤痕,接着怨恨的控诉,“福晋从来没有把奴婢这些签了死契的丫鬟当人看,只要稍有不顺,就动辙打骂,还让人堵住我们的嘴,不让我们叫出声。 “先前在康亲王府时,她就曾活活打死两个丫鬟,其中一个就是奴婢的姊姊。看着她那被打得满身伤痕的尸首,奴婢有冤无处诉,只因为福晋身分尊贵,乃是世子的嫡女,就算打死咱们这些奴婢,也无人敢治她的罪!” 说到这儿,她恨恨的瞪着禄成,“福晋嗜虐成xìng,世子当真不知情吗?可你们一个个没把咱们这些下人当人看,纵容福晋施虐,奴婢好恨!皇上爱民如子,可你们这些王公贵族却视人命如草芥,所以那天在奴婢偷听到福晋和明芳格格竟然想用催情香粉来谋害侧福晋时,奴婢便伺机在福晋的口脂里掺了dúyào,只要她一饮茶水或进食,那些口脂就会被跟着一块吃进肚腹里,最后dú发身死。” 一口气说完,她状如疯颠的大笑起来,“奴婢知道难逃一死,可奴婢不怕,因为奴婢就要下去见奴婢的姊姊和其它被福晋打死的姊妹,一块向她讨命,福晋以前怎么凌虐我们,我们会一一向福晋讨回来!” 禄成被她那番充满着恨意的指控,给惊得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皇帝皱眉,命人将她带下去。 在那丫鬟被带下去之后,恒毅说道:“禀皇上,臣带她进宫时,答应要给她一个好死,她dú死安雅虽然不该,但其情可悯,还望皇上成全。” “就赐她一杯鸠dú吧。”皇帝抬手应了声,接着面带恚怒的斥责禄成,“安雅的死因你可听清楚了?这一切全是她咎由自取。还有,你是怎么教女儿的,竟纵容她如此凌虐下人,还先后打死了人,品xìng如此狠dú,也难怪下人要弑主。” “臣……臣惭愧。”禄成躬着身子不敢抬起头来。他不是不知道女儿会殴打下人,只以为是一些惩戒,也不以为意,没想到会闹得这般严重,最后女儿连命都赔上了。 皇帝沉声怒道:“教女无方,朕罚你们康亲王府上下,全都给朕闭门思过一个月,往后可不许再无故虐打下人。” “臣遵旨。”禄成羞愧的领命。女儿的事连累康亲王府上下跟着受过,一旦这次的事传出去,他们康亲王府的脸面也跟着丢尽了,这下回府后,他定难逃被父王责备。 禄成退下后,皇帝见恒毅还杵着没走,问道:“你怎么还杵在这儿,难不成还想同朕讨要晚膳吃?”这时已是掌灯时分。 “臣有一事想求皇上。” “是何事?” “这次随茵遭受无妄之灾,受了委屈,臣想抬她为嫡福晋,算是给她一个补偿。”亲王、郡王的嫡福晋皆须皇上册封,因此他不得不求皇上应允此事,也免得以后皇上再往他府里塞人。 皇上沉吟道:“朕记得她是常德流落在外的女儿,依身分可不合规矩。” 恒毅接腔,“皇上是一国之君,规矩都是由皇上说了算。” 皇上笑骂了声,“为了她,你这小子竟还奉承起朕来了。罢了,就如你所愿,抬她为嫡福晋吧。” “皇上英明。”恒毅笑着谢恩。 离开养心殿,恒毅迫不及待前往宗人府,亲自去接随茵。 恒毅走得太快,过来传旨的太监要小跑步才能跟上他的脚步。进了宗人府,传旨太监向宗令说了皇上的旨意。 宗令得知已抓到下dú的凶手,在命人去将随茵等人带出来的空档,好奇的问了恒毅凶手是何人,又是如何下的dú。 恒毅简单回答完,随茵等人正好被领了出来。 他连忙大步上前牵起她的手。“随茵,下dú的凶手已抓到,咱们回去吧。” 随茵轻点螓首,没有多问,与他携手离开宗人府。 坐在回郡王府的马车里,不等随茵开口问,恒毅便把事情的经过细说了遍,说完,他感叹地道:“所以安雅这是罪有应得,恶有恶报。” 安雅的死还把随茵给牵连了,让她平白遭受这场无妄之灾,他心里对安雅更加厌恶,不过经历这场风波,倒也不是毫无所获。 他接着满脸喜色的告诉她另一个好消息,“皇上恩准,册封你为我的嫡福晋。” 随茵微怔,“这算是给我这次被冤枉的补偿?” 他心满意足的将她拥进怀里,“我是这么跟皇上说的,你这次平白受累,明芳和安雅还合谋在送你的那几本书上撒了催情的香粉,想陷害你,倘若不是那丫鬟下dúdú死安雅,你若真看了她送来的那几本书,后果可不堪设想。” 他完全不敢想象,万一她嗔闻那些催情的香粉,在失去神智之下,去找了旁的男子……思及此,他对想出此dú计的明芳,更是无法原谅。 靠在他怀里,她整颗心被他给煨得暖烫起来,“原来那几本书真有问题,那时她送书来时,我也有些怀疑。” 安雅被dú死之时,她曾对他说dú不是她下的,他毫无怀疑的相信了她,那一刻,她因安雅被dú黯之事而有些惊惶的心,整个安定了下来。 只要他相信她就好,后来她被带去宗人府时,他紧握着她的手对她说,他一定会替她洗清冤屈。 而后进了宗人府,面对宗令的审问,她不慌不乱,把自己知道的全部说了,因为她相信,在外头的他定也在想办法替她洗清冤屈。 随茵双手圈抱着他的颈子,不知怎地眼眶突然发热,一滴水液从她眼角滚落。 她瞬间怔住,她这是……哭了?她抬手沾着淌在颊上的那滴泪,发愣的看着。 “恒毅。”她轻声唤着他。 他垂下眼,迎上她还噙着泪的双眼,“你怎么哭了,可是在宗人府受了委屈?” 她摇头,张着嘴想说什么,可眼泪却不受控制的一颗接着一颗滚落腮颊。 他急了,“你这是怎么了,莫不是身子哪里难受?” “不、不是。”随茵摇着螓首,下一瞬,她面无表情的脸上,嘴角弯了起来。恒毅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你笑了?!”他一直盼着能见到她的笑颜,此刻终于见到了,但这笑里却带着泪。 “原来……这就是笑和哭的感觉!”隔了两辈子,她终于拥有了笑和哭的情绪。“谢谢你……” 是他为她所做的事,触动了被她深深埋藏起来的情感,所以她才能会哭会笑。 “谢我什么?”他愣愣的反问,抬起衣袖替她将脸上的泪拭去,让她的脸上只留下单纯的笑颜。 “是你让我重新会哭会笑。”这个男人为她所做的一切感动了她。 “你是为我而哭、为我而笑?”他曾以为他这一生也许都不可能看到她的笑,却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会因他而哭,因他而笑。 她满脸柔情的凝视着他,“谢谢你娶了我,谢谢你给予我信任,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 “咱们是夫妻,丈夫保护妻子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这一刻,恒毅觉得他们的心无比贴近,他付出的真心,全都得到了回报。 随茵轻柔的吻上他的唇,她满心感激上苍将她带到他身边,让她明白了情爱,将她前生的yīn暗时光,彻底从她心中驱逐出去。 此后的人生路,有他相伴,她眸里闪烁着明亮的光采,对未来充满期盼。 番外 更新时间:2017-08-28 16:00:04 字数:3210 今儿个刚巧是常临的生辰,拂春得空,带着两岁的女儿玖儿回娘家,要替弟弟庆贺生辰。 玫儿一进小院,瞧见趴在椅子上的一只白猫,圆嫩的小脸马上堆出笑意,眼睛都笑眯成了一条缝,兴高采烈的跑去摸着猫儿。 “毛毛、毛毛,玖儿来找你玩啦,你有没有想念玖儿?玖儿带了两条鱼要给你吃哦。”她一边说着一边打开手上拿着的一个油纸包,露出里面包着的两条巴掌大的小鱼。 白猫嗅到鱼香味,原本闭着的眼睛睁开来,唯呜的叫了声,就着她的手吃着鱼。 玖儿软糯稚嫩的嗓音絮絮叨叨的继续与毛毛说着话,“毛毛,我先前听翠儿姊姊说猫儿最会抓耗子,可我每次来你都在睡觉,你会抓耗子吗?” 拂春让女儿与白猫玩,询问屋里的一名丫鬟,“少爷呢?” “少爷在书房作画,可要奴婢去请少爷出来?”那丫鬟回道。 “等随茵来了再说。”她与妹妹约好,今儿个抽空过来给常临过生辰,她先到一步,随茵应当晚点就到了。 没等太久,随茵便过来了,陪着她一块来的还有恒毅。 恒毅小心扶着妻子跨过门槛,嘴上还不忘叮嘱道:“当心点。” “姨姨。”正与白猫玩的玖儿瞧见他们进来,软嫩的嗓音欣喜的叫了声,胖墩墩的小身子随即朝随茵跑过去,想让姨姨抱抱。 瞅见那小胖墩过来,恒毅绷着张俊脸,如临大敌的抬手驱赶她,不让她靠近随茵。“别过来,小心碰着随茵。” 拂春黑着脸,随手拽住女儿,不满的道:“你当随茵是纸糊的吗,碰一下就会散了。” “呸呸呸,你说什么呢,随茵现下有了五个多月的身孕,自然得当心些。” “瞧你那穷紧张的模样,以前我怀着玖儿时,蹦蹦跳跳的也没事儿。” “你当我家随茵同你一样,皮粗ròu厚,怎么摔怎么打都没事吗?” “随茵虽不像我打小习武,可也不至于像瓷娃娃那般一碰就碎。” 恒毅要再辩驳,随茵拦住他,不让两人再吵下去。 “恒毅,姊姊说的没错,我很好,你别太担心了。” 自得知她有身孕后,恒毅便紧张兮兮的,前三个月她胎象尚不稳定,有次险些小产后,恒毅便把所有的事都搁下,整日守在她身边,这次他原本也不肯让她回娘家,若非今早前来替她复诊的太医说胎儿的情况很稳定,又说适度走动走动,对她日后生产有好处,他才好不容易答应的。 从上了马车的那一刻开始,他就一路小心翼翼的,进了瓜尔佳府后,更是寸步不离的搀扶着她,当她是患了重症不良于行的人似的,唯恐她一个不留神,就会把自个儿给摔了。 年幼的小玫儿也感受到恒毅的紧张,她睁着一双黑溜溜的圆眼,看着最喜欢的姨母,嗓音不由得小声了几分,“姨姨生病了吗?” “姨姨没生病,姨姨是肚子里有了宝宝,上回不是告诉你了吗?过来,让姨看看。”随茵坐下后,朝小玫儿招着手,让她过来。 发现坐在姨姨身旁的姨父虎着一张脸瞪着自己,小玖儿有些害怕,走了两步,最后抵挡不住姨父那双冷眼的瞪视,吓得跑回额娘身边求安慰。 拂春瞪了恒毅一眼,嗔道:“恒毅,你一个大男人,这么吓我女儿好意思吗?” 当初随茵嫁给恒毅时,她很替随茵担忧,怕恒毅不会好好待她,没想到两人竟能情投意合,从此恒毅更是一颗心全扑在随茵身上。 能有这般结果自然是好的,不过这会儿瞅见恒毅这般紧张随茵的模样,让她不禁又好气又好笑。 听见姊姊的话,随茵回头瞅丈夫一眼,见他像门神一样守在她身边,不许任何人接近她,她握住他的手,轻轻捏了两下,“恒毅,常临约莫还在书房,你去替我叫他出来可好?” 有他在这儿镇着,小玖儿不敢过来,她也没办法好好与姊姊说上几句话,不得不给他找件差事做,暂时支开他。 恒毅不太愿意离开妻子身边,张口正想命下人去请人过来时,一名面容削瘦清秀的青年这时走进小厅里。 他两只黑黝动的眼睛往小厅里梭巡了圈,似是觑见想找的人,他眸底一亮,略显苍白的唇瓣一张一地吐出几个字,“姊姊,来看常临的画。” 说完,他便大步过去,先去牵起拂春,接着再去拽住随因,拖着两人就要往书房走去。 恒毅见小舅子这么莽撞的拽着妻子,哪里还能忍得住,抬手就朝他手臂拍去,迫他松手。 常临手臂一疼,放开了随茵,神色有些茫然的看着恒毅,似是不明白这个人为何要打他的手。 明白恒毅是担心常临会不小心伤了她,对他的紧张,随茵已懒得再劝说什么,因为无论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只得由着他去了。 她一手牵起常临的手,哄道:“你不是要带我们去看你的画,咱们走吧。”另一只手则挽着丈夫的手臂,好教他安心。 手被她给重新牵握住,常临也没再理会恒毅适才拍疼他手臂的事,一手各拉着一个姊姊,要往书房走去。 “小舅,等等玖儿。”小玖儿迈着小短腿,连忙跟在他身后,圆乎乎的小手扯着他的衣摆。 衣摆被人扯住,常临回过头,似是这时才发现外甥女,他朝两岁的小玖儿也说了声,“玖玖,看画。”说完,便领着大家走向书房。 几人跟着常临来到他的书房,常临走到挂在墙上一幅甫完成不久的画作旁,指着上头画的人物,削瘦的脸上流露出一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9 章 少见的羞涩笑容,一一介绍着,“额娘、阿玛、大姊姊、小姊姊。”他接着再指着画像上站在两个姊姊身旁的自己,“常临。”然后他抬手再比着站在拂春身前那胖乎乎的小女孩,说道:“玖玖。”最后他没漏掉站在两位姊姊身后那两名同样出色的男子,“大姊夫、小姊夫。” “常临这是把咱们全都给画进画里了。”拂春看着眼前那幅画像,满眼惊叹,“这画画得真是太好了,咱们家每个人的神韵,都教常临给画得栩栩如生。随茵你瞧,连你怀着五个多月的肚子,常临都给画出来了,你这脸上还带着笑呢。” 说着,她忍不住回过头,目不转睛的瞅着妹妹。 这两年来,随茵虽仍面无表情,但她已会笑了,先前随茵刚从太医那儿得知自个儿怀了身孕时,她刚巧陪在随茵身边,亲眼目睹了随茵当时的神情。 那时随茵脸上先是露出一抹惊诧之色,下一瞬,她弯起的唇瓣,宛如月季花绽放,漾开美得令人屏息的笑颜。 就如同这幅画中的模样。 随茵细细看着那幅画,最后目光停留在自己嘴角旁的那抹微笑上,出神的怔了怔。那抹笑不深不浅,却散发着幸福满足。 拥着她,恒毅眸光也停驻在画像上她带笑的脸庞上,看得目不转睛。 “这画让常临送咱们吧。”随茵虽已会笑会哭,但平时多半仍如往常那般面无表情,若是能将这画带回去,日后,他想见随茵的笑靥,便能随时见到。 随茵轻摇螓首,“这是常临画的,还是让它留在这儿陪着常临吧。”她漾开一抹盈盈浅笑,彷佛在晨光中吐露馨香的芙渠。 “啊,姨姨笑了。”很少见到她笑的小玖儿,惊呼了一声,指着她的脸。 常临也瞅见她脸上的笑颜,用力的点着头,“姊姊笑,好看。” 拂春脆笑着接腔,“听见没有,随茵,往后你要常笑,免得生出来的孩子,同你一样镇日板着张脸。” 偎靠在丈夫怀里,随茵没有答腔,可眼底流淌着暖暖的笑意。 这一生她拥有一个好姊姊、一个好弟弟和一个好嫡母,还有一个养大她的好母亲,与一个虽然寡言严肃,但会默默关心她的生父,以及一个与她心意相通的丈夫,此刻她肚子里还怀着两人的骨ròu,前生不曾拥有的,这一生她都得到了。 这一刻的她,就如画像上的她一样,幸福而满足。 【全书完】 编注:yù知拂春如何情定兹郡王,请看《福晋攒钱不要命》。 后记:dú舌福晋 更新时间:2017-08-28 16:00:04 字数:790 上一本《福晋攒钱不要命》提到婆媳问题,这本则提及男主角恒毅与母亲之间多年的误解和心结,而造成这一切的结果,全与个xìng脱不了关系。 很多年前在看到“个xìng决定命运”这句话时,还没有太深刻的感触,但这些年来随着年纪渐长,经历的事情越来越多,再回头去看自己一步步走来的足迹,才发现当年做下的很多事、很多的抉择,确实都与自己的xìng格习习相关。 就像这本书里的东敏长公主被丈夫和儿子误解了大半辈子,有一大半的原因,正是由于她的xìng格所造成。 她因嫉妒丈夫的宠妾,对那小妾多所刁难,在教导自己的儿子时也非常严厉,在面对丈夫时,身为公主的她,即使心里爱着丈夫,却也因无法放下公主的架子,而不得丈夫喜爱。 因此在xìng情柔弱的小妾被dú死之后,她丈夫和儿子都不相信在这件事上,她是冤枉的。 直至xìng格冷静又理智的女主角,发现这整件事有许多不合理之处,并一一将那些疑点给指出来后,男主角才明白自己误解了母亲。 同时,随茵、恒毅与明芳和安雅之间,也都因为各自的个xìng问题,进而引发出一连串的事情,最后造成安雅的死亡。 如果安雅没有殴打侍女出气的习惯,也就不会被心怀怨恨的侍女dú死,她的悲剧可说是她自己一手造成。 说完故事,来说说生活吧!因为近来天气炎热,朋友寄给我一篇短文,要我静下心来,对两位伟人心存感激(笑),最后将这篇短文分享给大家 咱们在这么热的天气,还能好好活着,要感谢两位伟大的男人。 一个叫威利斯开利,他是美国人,出生于1876年11月26日,他发明了空调。 还有一个人名叫后羿,生卒年不详,但当年若没有他干掉另外那九颗太阳,咱们都得热死,不,应该说咱们连出生都不可能,因为咱们的老祖宗们早都晒chéng rén干了。 下一本书再见喽。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iqugedu.com--- 【toptw】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访问小说分享者(小清纯)的书库,阅读更多TA分享的书籍! 地址:http://www.biqugedu.com/u?id=34690 也可以百度搜索或者访问www.biqugedu.com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