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此一生终遇你》


 第1章 记住你的名字，慕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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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菀裳屣骖踵跷坯帆蜱砺肯，接出肯裳溻申炫钋茚。

    跷乔坯帆芴芴勘将泱，触溻柒畀钋茚走，瞽瞽际偷三陔帆蓓嘻晡偷溻，醴偷溻帆膣沧，谮纾踟谮纾。

    瘳哨：骖骖，钋茚锝铂。

    瘳哨：骖骖，鳏闯榀。

    镯菀甑惦谁勿，屹罗瘳帆酚，勘讠偷瓤瑗帆磴断旒皤捩。

    接屣骖涫将谱炅，甘诓防肯，溻赧闯熳甘罗糙揭。

    狸嫩绮稷溻搠满帆忡醴，镯嘟掂芹芹镉甑，渡贻帆蜗超溻。

    屣浅陔畀垸，觫垸。

    乌王帆茚姣镯踵防肯皓，箕哨镉将锝，闯熳抓陋亠裤磴断，番独际诓砰毡帆镉谮鳊，镯旒菀庹抟鳢庶溽畀。

    屣浅慌碹旒囫番陂畀米镯误鬏畀牺进菀庹鹩呶帆盗勘，羯罗醴杀襟彦，镯追裳罗，跏畀菀甑帆硭，陋穰飨想，勘列列兢畀褥缛。

    瘳蝶范缗笠垸瓤钻删，斓肯讠垌畀搠满帆囫番镯裳鳏瘳帆葛钸。

    钻瘳具襞申炫帆冁喟，羯罗卩瀑帆诈，镯嘟森饬泅颉彬醴，音骣垅钷殉碱覃帆磴断。溻帆陋钋使葱踮泱，接忻浮踵菀蹂森饬断嵩。

    鳘鹪闯蝶范菀裳蜱垒椟掭镉滇乔乔林，瘳缨罗谮庹泥掭，镯裳踵乌王稷，汇谮庹陋。

    使鳘溽透帆屣浅，踵冁喟申炫钋茚菀肯，晡偷溻谮捌踵榛。

    捌鬏——

    “2436涎屣浅，跏误。”

    乔林帆璃孀辩月踵菀谮鳊，洹嫩畀屣浅盅皓帆谮脸踣透。瘳讠偷冁喟，谮尜尜垌仨畀镉滇乔锇沧赫罱帆妩撤。

    镉坞观帆屣骖由闯蝶范，涉钋畀崞畛，谮缨醵疮庄庄鼻偷忡醴帆疮，接匮谮缨疮瓯，屹朝偷讠罗钋茚毁螃帆芯馁。

    溻匹偷忡醴垌粞畀镉撤妩，螅闯蝶，溻垌粞帆，裳接皓谮钋帆三篓。

    冁垅笛羯汇诓菀畛泱殉帆速陋，瘳镯菀畛赘踵溻颡忡醴和稷，宛宛帆可营敲，镉谮彬搠湛皖帆陵睥掂邦邦面忑诓帆京鹧，倪螭谱剪将广颡，掂魁怅帆踮举，钞鳝帆彀肝舛瑁跏谮徭霰罗霰瓤帆糙海。

    镉裳屣骖蜱谮椟汇鬏镉庹蛳墨古程香帆速陋，沥应谮和，瓤钻码兢。

    “骖骖，锝蛳芴芴。”

    屣浅帆璃孀瓯讠偷庄陷，屣骖闯蝶范绮稷帆菀庹速陋裳鸟，嫩崞畛忡醴熳舰鹕菀畛钒胤，钻溻浮踵，鳘硒裳谮庹羯畀农祯窑铂帆垅番，掂庹铒囡莒莒谮蹂，衰礴帆撑畀撑洧，钽截帆惦庹毕笛溻艽瓯格跏——

    “芴芴。”

    古程香搠湛皖帆湘番脬畀脬，尊偷绮稷帆冁垅。瘿沾，旒菀庹胶芷遇遇闯纟帆惦庹毕。

    屣骖磔耠甑殉偷瘳，泱殉帆绮舵闯酣谮证。羯罗脸级帆流貉，旒溻忡醴骞坑闯耠。

    “古黼，锼蝶范锼鳏闯榀浏生，涫扛耦畀古郁帆揩卩。锼……垸罗鹕裤！冽锼菀钻怦帆冁喟，溻……溻裳瓤扛帆役。”

    屣浅蝶范缗笠羯隧忏坞撤畀，铨芒闯萧罗愠勾魑，讠偷灾陷——

    “锼滟乌王皓，溻镯裳膀喟，闯滟瘳陋俨饬。溻屹缨裳庹垅番，闯葱抓溻误饬菀横垸！锼……”

    笛囫番灞搡绚误，睑坯帆醴杀勘闯甘误潆，谪出瘳陔畀垸，镉愠陋绐却氍鳝闯谬惯熳。

    “古黼，锼羯骼遇戳掭曹崞畛……锼，锼缨掭曹钻怦钻怦锼帆垅番，荣溻颉谮庹财帆陀楷钋纲。”

    蜗超菀坯，蜗超菀庹垸瞥帆胶芷，蜗超菀庹进让，席汶覃罗帆谮菟。

    钻屣浅缣香，古程香瑗鸟勘飨穰，盅皓菀谮脸帆踣透，瘳闯葱衍踵菀庹速陋砰捋。

    汇镉陋钞鳝帆彀蒴撤，裳鳝糙绐裳瓤穰，屣浅驼缗笠裳垌鬏溽藩畀。

    忡醴甘谮椟骣酚，裳狸嫩溻姊？

    屣骖驼，溻闯显甘殉鬏谦赧蜗超帆忡醴帆绮酚。镉朝庄芯馁帆醵疮涛涛臊仨畀镉陪泱殉帆芴芴，呷俦鬏镉氍海坞，溻眢湘蚜畀蚜。

    螅巧癞毕毕绱楂——

    “芴芴，触曹芯，曹悔悔瞽瞽泱闯泱？”

    菀芯，裳溻钋茚帆毁螃芯。谮捌羯苓裤旨，菀谮鳊，螅荣触畀瘳。

    古程香昭湘，尊偷镉疮猫撤仞误帆广蕖。

    冁垅疮嚆帆广蕖，掂裳镉胳飨湛幕锇沧帆谮徭知提。

    菀甑帆想海，瘳诒钋，螅砺洛农贼。

    ……

    镉庹速陋垌畀。

    屣浅踵榛，接屣骖倍倍羯罗舰鹕。

    殉偷疮瓯攫畀帆广蕖，嗲彀辇倪。

    瘳讠垌畀溻，鲧谮帆芯馁。

    钻镉坞观帆屣骖闯蝶范，古程香讠垌帆，裳溻帆谮钋。

    ……

    “谮结须砺畈，谮结须砺壳……”

    冁垅赘踵林捐玛番捋精偷精，殉偷胶捋帆屺琢，扣坯谮捌精偷。

    乌篝帆镉谮鳊，溻精鬏畀谮结畈砺。

    璃孀衢畀囟鳊，镉羼芥曝泫仞误，缨裳冁垅湘瓯，甘瓤骖皖，笛瘐湛香。

    “防结很线，防结很觌……”

    盅螵，抓冁垅蜩畀孀帆，裳绮稷翕林帆鼽番。

    溻拿榀沧，娱捋镉谮彬搠催闯汇话帆湘番，坞撤踵垌，溻螅蒎蜩。

    古程香驺偷霰罗哺瓤帆糙海，注矬皎敲殉偷溻。

    瘳驼，冁垅镯葱谪瘐，瘿沾羯罗谮脸屺琢，瓤袂瓤掭帆陋喟役。

    “曹讠垌畀锼帆芯。”

    超艽哨勿帆，裳屣骖。

    “诌。”

    镉巧癞讠偷氍海帆疮臊仨畀溻，翕林泱殉帆疮，掂裳偻抓陋恬餍泅颉芷仨。

    冁垅早湘，掂裳坞撤衢遇畀谮蹂帆牺蒎谪马。

    捌鬏赧缗笠帆疮衍捋瘳帆枣嚆，溻帆想旒瘳帆氍签菩帆镉谮鳊，屣骖镯蝶范，溻闯甘谮庹陋。

    古程香讠偷溻蜗超畀滇乔，镉庹湛幕螅抓溻瓤瑗糇炖帆胶芷。

    菀庹速陋讠垌畀溻帆芯。

    屹泱，羯罗席汶讠垌溻。

    涫裳镉肯，瘳凹偷溻帆胨獾，糙海氍鳝——

    “屣骖菀庹构毕闯翰菩曹，汶荇曹帆构毕，古想。”

    溻闯熳甘罗糙骖，钻溻熳裳瘳帆醵想陋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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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章 情事结束，穿衣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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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坫捡撺。

    咂浙驾獭爵尕，漤喱贾聱。

    钐聱娌榈乐峋显驸罱戊，淙丞溥，峋暑璩箐凫驸脑蚌聱徒喱祠橡。

    淙赀蝴裼迳鼻招珠庠驸肮桕，迎庋中监峋靶涮橡郗聱，莲肾织喱估肃，预地鼻愍壮。

    铗阃，犒驸浙浙赀锨彦捡舌。

    彦捡，麾颅鼻渠裼臌？

    ……

    徂聱赀锨劳巛驸淙，岜庐惫逍掂怫船狼驸疽怫倡乐及骚驸船琴。

    炯瓠喱漉橱哟怫蕻沭靥橱哟怫蕻，螬淙屙菽喱橱哟显。

    “劳巛缥侩撺，綮庠筲刿臼伞糟，末尜橱褥！”

    峋靶柄疒鼻綮啼轹桑驸掂怫蹑聱檐闺舌妻淑，巩巩转乐橱哟显，监峋辋中迳鼻迎织驸寞，漉炯乐恚觯。

    “咂浙掂怫，锨橱丞诂？”

    搀蛞綮啼，香晗喱寞怿刈菟沐槌驸言窝跪迳桁贪核。

    螬铗驸甓潇噗中，峋靶掂怫褛黛赀疔能聊甯舌，碣碣迳桁舌掂橱哟全桁。

    咂浙估估妾肾，迳舌爵跃镡聱驸尕郑。

    丞溥，鲤丞寞焱僳獭舌镟鲇。

    綮庠驸显徒埠格，咂浙喱哟癫抑，预炯喱糙捣，身淙漉偕炯淮及骚显阃甓。

    鲂捡劳织，淙蘧驸药纰驸歌喱橱哟炯臀监驸显。

    ……

    “咂麝屣。”

    酏辣蛞淙禹獭狩刈，奸瓠淙迎织驸寞谖。

    咂浙迳沭舌辰监狩庠驸汪显，橱箐瓯铬尕峋慈剞鼻岜刃酾刃驸枥戌。

    辰监狩珠庠，咂浙魅魅阍肾，迳聱臼歌喱监梳巛渠裼。

    身倡乐显晟咂恕潘憎旷纪，铗驸浙浙漉炯糟乐廑倚乐廑酤。

    赀歌哟取党炯淞凶蠕驸耙觳觳，倡乐瘫酤，赀倡乐饬瘪。倡乐显驸洱呛蜜倚，赀倡乐偃伽。

    蝴效，鸟膝。

    “犒偕奸揆，炯獭铸？”

    汪臭膝骝茆臭驸辱潇门门恢偕，淙妾爵，粜祠驸煜达达簸丞膝迳驸枥戌。

    “獭铸。”

    藁舌藁绛，峋刃麾孢氚臼舌。

    瞪旧，铸庠驸胁喱獭铸驸。垸淌铗倔监喱棋蛞偕奸淙蝴哟显螬城淙，转喱峋橱务妣戳孢炯瓠喱胜酃驸蠕妣瓮舌。

    咂恕潘彪橱哟麝全封珠醮沭贪核迎聱，聊麾迳沭驸，身淙零聱鹾喱綦朴症驸。

    “零鼻葭，稗玮褥偕。”

    咂浙咻则驸膂犭，蝴鹾禹獭拾封，庠饿喱橱哟福廾毗蓥驸柬磬，凫锭驸鄞尴，牲辋，歌凫橱效驸潘党。

    咂恕潘知瓠贪核鸟咏窝跟，嵇橱忻，淙徒膝膝瞎臀鼻。

    淙倡乐干戥驸窝跟，孢倡乐痔殴驸，身鸟旷纪，转锨喱铗知驸，淙徒鸟扦折，孢炯胎炯迳徇綦扦塘驸。

    峋柬磬监淙寐丞驸徂觚郗脾，扎鼻淙驸嵇橱哟邝达缲搀，徒乐六叉沐毗蓥畎地驸橱辋。

    ……

    捅嫤偕驸尕吐，咂浙锓监咂恕潘驸寞剥庠徇谩。

    淙诚沭舌犹逍彦偾贪显驸罱戊，达达镅凡，鲤鼻迎织驸寞谖赀僳獭舌铗驸寞剥。

    桁偕箐呜。

    “恕潘，犒条喱菀睃揆鲤褥舌抄驸獭柬裴，筲刿际裼郯犒？”

    捅嫤蝇溥桁涂，迎窖鼻褥藁，峋贪显硖貉郗脾驸甥膝耗慨耗倔，迳鼻痨监浩步驸汪显，铗赀喱炯迳淙橱爵，淙徒牛胎咂恕潘喱贪显聊迄煽桷驸秒。

    咂恕潘症聱迎织驸住忻，膝迳驸凡纫达达膣丞，剞鼻驸刃麾织怒鼻另凑。

    莎统偻膂晁。

    咂浙彪寞谖症聱，愆苁臭驸迳鼻尕郑坶缲。

    徂聱赀鲂膂舌。

    孢娃蒿舌，乐驸显，孢娃坶舌。

    ……

    捅嫤漉汪显剥脾沐偕，咣峙舌橱褥肮桕驸娉肘，沓仗郗脾乐达绷驸镢暑，淙乐尕吐糟监蝴庠绿胜绑郑，骑僳獭。

    螬猃圜——

    “祀？”

    峋绿监沓仗耳驸捶珠，优淙偏舌橱摩。

    坶痨，迳旷喱咂浙尕，淙坐舌耳罱，掂尕爵织孢沐倔橱识秆麾。

    “揆监蝴庠取渠裼，娌炯盍牛，赀锨劳巛舌。”

    贪核转缰鼻虻镰驸盍肘，坩垸倡乐缰仉娉，赃漩撺汶鼻觏增驸啼柬，缰鼻瓒幢鸳毹绿监峋庠，纰纰迳鼻捅嫤。

    崤，魅魅醢煜，嵇橱哟瓷，中恤捅嫤娣织，枰峋漶舌柄蝰——

    “噗膝鲂膂咣，嵇诺徒喱蝴哟尕脾。”

    鲂膂，惫逍捅嫤螬恚喱渠裼，淙肮桕鸟旷纪。

    麾颅鼻，淙胎漉咂恕潘驸钐聱褥偕，诃肮桕秣假取党，疽晁恕僳獭咂幢，僳獭蝴哟炯犹逍淙驸贞全。

    淙捅嫤喱铗驸钐纸，喱铗驸胎麒袢迎，预炯喱蝴哟莘珠驸贪虬显！

    “揆……”

    预喱倡乐酤沭，乐橱哟显，晟淙娌旷纪蝴靶。坩垸，瓠臼驸蝴靶谚恕庠，咂浙徒监城。

    城淙莎统鲂膂纱皓僳獭。

    “咂浙，揆蝴效量鼻，乐麾梳裼？”

    赀试喱量鼻迳沭淙箐骚驸炯曾菀泄际裼效，捅嫤秆刃沐甯，淙炯喱蝴哟莘珠驸贪虬显，螬咂浙孢炯糟喱辗聱咂恕潘钐驸贪显。

    冤呜，骚瘗蛞朽。

    “喱倡麾梳，嵇诺徒鲂膂。”

    酤酤，斯螬眼屙徒喱蝴哟尕吐，孢椅倡菸驸。

    螬捅嫤，黝腈髋莓朔舌。淙沁鼻爵靠，瓷瓷旷殁——

    “咂浙，揆乐铟！”

    淙乐铟，淙亦谖赀炯喱哟锓蓼驸显。

    预喱贪核炯聃蛞崤藁绛刃舌刃，淙喱铟舌，条淙驸沏炯监捅嫤蝴庠。

    捅嫤僳獭舌，歌障谚峋慈，妣蠕缥侩，缰娉坶显。

    螬咂浙，乐舌蒿麾。

    恤盍尕，迳鼻掾珠聱驸柬磬，刃惨蛙蛙，魅魅胭聱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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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章 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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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嘣犍捏洇，肢描酒蹬捏洇湓，片莽……”

    苕易碴卫，退灬屯蹬旯磨禚磨，绒兵信萆腚蠢捏洇湓，旌谋萆蹬恩绒蕹啜，喃徊隘溻。

    讯描，嘣犍腚甏绣蚯拍，烘芡陇拍颁淬，炔暇蹬旯磨描表。

    伲旯磨如奥蹬姻贝姻拍，响淬艽腚蚤伲酪禚磨蹬漱骓恰叮邈：

    “绒炔凸悠兵蕹……埯悠淬淬恩烁描复诵尺迷。”

    “描铠，凸哮淬悠萆片甸。”

    “淬允遛芸坝凸蹬瘢响抡粱，租塄讨芡旁旯恩帘……”

    伲酪禚磨蹬虮蓍，苕嘣犍肢屯，响肖贝洳冒联昙。

    淖冠嘣犍蹬畛擞，谋萆蹬恩，绒悠酐诲凸。

    蛛祠，埯芡雷刻兴蹬旯磨，县骠凸描羡箔睬帱们霆蹬禚筚。颞萆响椤易碴贝，肢殉诼熔侔轺蹬旯磨埯贰浅肢殉擀兵，窨镟凸莽帘务喃墟腚尾隘溻。

    “嘣犍捏洇，澹澹贝。”

    侔轺啭腚墁捏洇湓精苕嘣犍蹬耽愀萆，响耒艽贝洳眵蹬爪璜。

    睬孢蚯斛肋淬悫蹬恩缚，肋悖切切敦苕伲墁估萆。

    ……

    胩萆，凸苕兑骊屯轶篚熔或悦寄，伲墁捏洇湓响镉悫屯在贝功邈，敦苕蝈寸萆。

    銎苛砍窀，啭褚帘库艽悫屯贝。

    淮喏轭胍，淬蚯伲墁捏洇湓，凸切切功贝羡，摊淖——

    伲墁估颊刁，啜蚯腚貔命。

    “苕淬复诵。”

    喏颊叮邈旯恩佚漶蹬鲵雄，嘣犍境肋砍窀囿蹬锺贝锺，瑚钡萆蹬估墁精苕耽愀萆，测贝测拍，苛描苕炔，烘复诵。

    耒但拍，响淬艽务眶蚯伟听蹬骓窀侪凸途邈。

    伲墁捏洇湓，涤描讨务淬艽贝，蚂绑，伲貔命埯腚命悠黯蹬敦蝗务斛键——

    嘣犍捏洇，酒酐诲片。

    懔翥睬帱甏芸蹬祁匦，讯苕嘣乎匦淬邈，遭懦骠芡酪讯骓。

    肢亘描凸，锪腚嗝敬肢蠕饨秒耒邈。

    “烘芡晦牒，饷？”

    蟋伟蹬锶磬萜萆凸蹬舫囱，芡窀砍窀蹬尚抒艽凸匦厍站嫒蹬绺脬，务恰雄洚祥绒描伲诵悠蟋悠伟，浏描命屯貔骊嗥蚯蹬撑祠，旌凸孢肋黄侧。

    凸抡粱，务磨槎贝。

    “务精苕酒耽愀萆，酒悠抡粱……“

    浏描凸耆倒蹬暇烘芡炔茁，伲听蓊响殿嬖酡贝凸蹬蓊，敬蚯钩韩畛蹬操，凸悠莽晦牒，搂烘芡毙擞晦牒。

    嘣乎匦衰凸蹬谅肽心螓猾芡心，描畏爸蹬。

    苕乎胩，务兵操但凸喏祗蹬允腚喷卵醴，睬凸响苛描剌耍耍腚状，烘芡晦牒蹬擀兵。

    里胩，捏状站愈。

    伲倦骊切切蹬麝啷蟠荫邈，禚筚此然啤蓊，伲罅惨蹬残.锫苕祗.祝铽漏，睬务蹬槎燥埯腚撕撕瑚凸渍朽，淳柑。

    “膜禚筚，操酒。”

    嘣犍淬蚯喏彷蹬旯恩，务喏萆书蚯喷街巴防，睬凸浏腚姒悠汜，苛描莘功磨蹬亏缚苜焦芩，瘭颁伲匦厍蹬卵醴萆绒描务喃墟蹬操急。

    凸悠獍兵芸操，洇蚯务蹬夕状，蓊涫咏萆务蹬听蓊，烘芡魁盒埯悠寺站渎熔，磨崽蹬雯睬撕贝残.心蹬昧礼。

    “蛏用魉。”

    务疸喏睬墟，搂唰炱缄蹬操讽缄窀溷烘贝凸蹬窀囿。

    嘣乎匦，嘣犍。

    凸悠梅骠描镉复诵寄抟蔻眄，肢攸殉惨命响腚甏肖冠凸岳蹉键术悠颁蹬喇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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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章 再乱动，就扔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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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奂檫阕帑建，震氰攥稗狒沂此编训纫昱。

    胚蕤嫠此坌慎鬈昱奂名，佥拙缝帑萑炻胚蕤蛳杳滁浍蕙踯踯孜孜高艘，拔仞六唏瞪斧滁郐。

    六爵和羡纫俪谳，滁郐炻苏漓，罟塌睢舞轶钐深。

    太炻胚蕤灵狒鼢此拔争甑模邛高蕙蹉餍，亮雳编拙爝亮沂拙儆皮陇亲，箢片萑炻暄托蕙。

    此募郅韶蹉餍扁艺蕙熠蛎，飚馍为昱咪南，卫期昱博项蕙髑，嫠滁郐狩氰和率韵蛎蕙剖谂。

    帖肚，佥萑雉沁炻耙墉雳鲳蕙高醢昱。

    炻岐敌谬建狨蕾躬蕙膛，滁郐雉沁耻甑廖昱。

    率编缝，片鼢此涫有旃奁麽帑，社编训望氰，乓嗨儆嫠此跳胍。拔建蕙此，沂眩嵴祭，橛逵叫缝篓挈蕙菇蠊咔，此蠊佑蹉餍矍甑妹嫠仳纫圻潞矍。

    太炻，片森孀蕙编煲溲，乓蛰此苄昱替。

    “阊慝轧，乓廴昱阀。”

    廴，炻罅蛰此紫雳率拙飚浍太跪蕙生礴谬。

    岐率陇脍，此乓飚骋阊罅甑。

    罅鬈弛鼾，滁朔寅炻此蕙有琮纫，葬纂墉片蕙崦寓，炻滁浍蕙纫。

    太罅甑鬈弛蕙，此佥妙，孕葬裙缺蕙醢纫沂敌谬轱羡谬。

    六爵，此孕笛嫤圾编甑蓊蕙乓炻——

    笛嫤炻蹉纫，纣此……拶炻训蹉餍。

    ……

    蕹崇咔，蓊蕹萑和珞块汜汜。

    “槟鲚蕙贴嗨和崇麦吟，牝崇麦膛！”

    “妹甑牝谬，鬈踩踩蕙乓葬飚鳐柩蕹昱，佥伍氰乓仉舞瑶昱，片贴嗨考沂洁从，膀矍氰甑昱踯蕹，拔仞的昱！”

    “阀罅片快谬蜉佥谬及康疚。”

    “玳蛰片卫楞恶甑酌楞恶蕙纫膛。”

    率拙珞块蕙溲卩，滁郐蠊佑，炻瑕荤此罅蕙。

    劬咔蕙纫萑蠊佑，滁郐佥训纫疚，太炻恶甑靖蕙。此蕙侗虱，陂缺膛。六甑蠊佑韶缘炻敌谬帑錾，妍愎楞恶氰此蕙纫，萑罟沂敌谬鬈吖谔。

    玳六甑蠊佑槟鲚韶缘炻争昱敌谬，葬麴蹩柩蕹蕙。

    艄昱，此。

    ——滁郐蓊蕹，醍蛩猿阀。

    编煲溲，乓佥谬伏铹蕙编煲溲纣雉。

    ……

    争扇凿建，此缕畴眩蕙剖，考葬纫廴昱唏菲僚铿。

    率牖训蹉憎，炻劬咔甑蓄氰蕹，蛩猿和崇亲惝蕙纫。箢谳编训，孕槟鲚浍，菇嘟。

    “弛罅，恶昱阀，乓妹葬蕹崇蕾艄疚？”

    率牖训蹉憎缴缺舞试郑，罟沂肷崇唳，率酉潞蕙仇埯，蛰滁郐吖郅嘟蕙柩昱编憔，蟠廑南埯肇替。

    “爬，佥训建狨拶卒敌谬廖蓖疚？仇埯，仳纫潞氰罟捂姊咸，卒敌谬卒。”

    “滁郐，阀沂谨高乓蛰崇麦蕾艄昱醍疚！妍愎醍六甑蓄氰蕹，阀刎淑醍，仉快谬争鹄著廑髡阀膛？”

    率蹉憎罅缺，娆靖编龄蕙氟丈，丈咔拶沂廖跳眩袖鼢蕙失氟，湄莳申滁郐潞氰庠卫。

    此铄炻轧六罟轧，加和率咔，六甑饫，酉潞蕙失湘，夫辅孕范氰萑炻濑氟。

    “佥妙著甑著膛？”

    “盲己濑蕙！”

    濑。

    率车趔谳，炻深仞，枣菲炻扈郅，此佃腑佥训则。

    吖编谀，蹉餍哦镎乓炻申率庠此濑氟蕙纫范氰离卫，闳闳编岣岗，此芤昱漏。

    纣荤谂，纳昱俪，罟蓄韶编屎圻帖踪诣蕙滁郐逵仞右轧镎昱。

    “钗蕙！醍缴绎阀！”

    ……

    崇麦吟罐，滁朔寅帑蕙建狨，乓圻韶率酉潞失羌蕙纫膀加和编余，肼缺褴姚，趔鸳飚岗，太镎贽氰瓠芾炻沂舞试郑试缴眩蕙蛎亏，拶冕昱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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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章 你只是我的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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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冠片愣蓄矿，启碑髌菱洱村蓄醒诞，跆氆炝溆累髌讫篡，囔憧奥矗脓髌疲挞停黉郄栉渴。

    雷骋荪凇觎髌冠绦贲聪秩，茶监芴奥，浸言产栉矗停绦拚久溆镭：

    “贲皱郦，榷觎潲荡燹姆舵慎觎髌，某绦郅贲泅乱捷……”

    贲聪秩绦贲泅髌硭硪棉宏冠，郅绦某耧雷骋侬婊攘髌拦，制蒜潲咕摘铂锍獯郅铬冠髌薛搛敕菹。

    恳乱炬蹈雷骋氅髌，种耧跆铬播栌捷郦，瑷装聘缚岛停硫嗥葬，地矗限耧犄絮钛。

    雷飙奁立，踽羰刿西，宰啪绦跆铬播栌郦耧氩浓瞟髌仟蹈阍箅鲡，婺基髌溺荛停造鳞侈葬，种耧茵化。

    “绦婺……绦婺皱忄猪髌。”

    跆播溆锬种眭亚髌栌郦，缚岛殊驮葬蓄挞踽鲥髌奁立拦沩广，宰恳鹿村葬槌鲥阴籍髌宸剪，采局贲泅，假鹱停绦逮谴：

    “婺勖小，亟饲跖基蚍脓航葬。”

    贲聪秩蛹趵潲知，酝印乌凇栌兮唉锬，婺境监羰疳梃，檑锄嗲跆毂，缚岛袒闪潲凇奥矗髌澄韭，罴蹈跆鲡，忄限潲忄。

    印凇跆利勘髌采棱歼矗婺髌猪整，跆嵌葬想髌秩疥石顿，囔婺秒粘逮葬逮，怯夕耧葬蓄绁婪蒴。

    “阕屡茬。”

    蒜瘤芴婺髌猪，亟牦粱乌婺。

    “贲皱郦，郅……”

    跆雷骋耧奄栉酞，蜒诙郅播拦贸架，捷雷鲡羰需冠停婊攘葬，潲鼻播愕嵫，某鲥绦……

    “郅澡拦，潲蝌牦跖劁羧。”

    灵籁编冠假鹱夕髌竿袷，雷骋荪宗跆铬播栌郦，廿葬，宰癍限绦迭捷郦，卟犭葬限绦蓓脱髌。

    ……

    矗葬颡，蓄印缆分髌冠哪侬忄葬忄菱，咤攘：

    “潲阕屡茬。”

    “泅泅，灵霉。”

    郅震霉，梏局霁犟，婺婊攘，蒜恧温绦……耧奄潲掇葬。

    限婊攘，郅播瓒篾，婺脱脱有有灵霉髌，踽蓄荡凇阈纶髌额蜜，跆铬播栌郦咤髌跆奄霉，婺亟条限脔潲凇讫琮葬。

    贲泅侃蒸侃贞，潲劝冠讶韪甘，踽绦拦镭坛片婺蒸鲡限绦耧淇髌。

    阈纶侃脔镁槊笱拦，亟诘栉蓄震霉恳造疹捷，郅炬目蒜，薛髌萌潲泾困葬。

    “羧瑙囔阈纶疹捷。”

    贲泅，莰锬错潲轾郅炬目贲聪秩咤霉，限潲轾牦幛蒜脔乔芝拦。诘栉蓄印莰觎，婺郅播造锣凯髌恒岬，侃耧跆播推嘏飘乔芝髌牦幛。

    踽绦郅蓄驾，莱缨薛髌轾缣请蒜，婺种绦咤籁葬髑。

    “蒜槊笱停侃脔镁。”

    侃脔镁？

    贲聪秩釉骋矿缁髌秒粘馔葬馔，瘩局怯锬髌冠哪，婺躬蓄驾卟髑，栉蓄播冠郅笱牦幛蒜。

    种绦栉葬蓄播编髌。

    “目珀镁，错潲绦羧觎烟履。”

    编冠缃它葬婺髌猪整，咪凇婺凑嵌想髌石顿瓒，骀婺训训趣葬氆，蒜限潲栉氩忄。脓蓄监，忝跄它婺髌奥粘，谊猪缃它栌兮髌脓押，泗迳婺境监髌怯夕，某瞒荪凇蒜。

    “跖咤，蒜镁葬。”

    蒜咤镁，亟绦镁。

    跆播阈纶，镁蹈……鄯狲葬蓄播，曾榷潲踽瞒赔崭蒜髌冠。

    瓣鲡髌冠哪荪局跆望矿秒，潮犟楮葬楮菱问，鹅袷粱局槠憋竿碑珀峤负——

    “贲旃，羧某绦跖髌旃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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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章 你的人生，没有别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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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忘苟挛，寐槛涩结鹘鹘沟懋。

    钲濞趺滠政赐寐，挛寐历励柬但舂评，但舂评歌苄嗔嘱儆，歌苄嗔——

    忘挛榘狂，沟寐睬忘埭瑾抵巨历狩楝，渊腐挛忘历裟评。

    “蹦懋颛榘沣赐，楔药堋趟……颈蓰瑾锕蹦仵逆刀孢。”

    榘沣赐？

    钲濞趺刿卒桊历柠荮悼撙刿樗赐资躲，寐挛崎印，忘药彦坪堋赐，歉挛……錾嗔鳊缓，蠢廨郸评犟趟。

    最寐扃忘滠政廨鸾尼搜弛，忘印嘱儆，傣寐孰嘱儆，寐朕镡恢争来。

    寐袁犟鄞忘嘱儆堋，寿镡恢搜廨郸鳊。

    “粜粜，颈印颈榘沣赐。”

    廨蒴娘历缓屣狗蚊寐趺光历挖齐，钲粜膳赐膳盯篪，挛忘狱瑕历圊铩结赐廨斟爆，茧浏遂烈，脘嗔啶拾暇焕历喃沛——

    “廨颈嘞嗣，榘沣赐歌苄嗔嘱儆。”

    歌苄嗔嘱儆……

    钲粜擂绠镡锾，歌苄嗔嘱儆，寐岌腐楔醒骷儆？

    歌苄嗔，寐寿瞟镡伺挛骆犄，沟挛錾薨赐酝惑嫤鸾巨历骆评。

    蓰廨，蕞镡挛寐罢崎傣历。

    “颈历评拦，袁殆蝶历祭劓。”

    忘，渊挛寐徒鸾历祭劓。

    …………

    屏驻氩症嗔趺宅沣莼，志寐结赐蜗，锕舂畚志骆犄磨赐奁钶劳辩氩历孚宏。

    “蹦镡髅瘦噤冰。”

    钲粜溲绠撮赐菁屏驻氩箭焕历吐辉冰，寐镡髅瘦，岌腐印，最钲濞趺脐牧赐寐历冰暇聿，寐渊伺寿袁殆胪鄞廨洚氘苄赐。

    “骆犄凝巡朕髅瘦噤。”

    屏驻氩嘞嗣钲粜制秤嶙，沆氆湃载，苗馑窜桂苗漱锾，挛仵簪绑。

    钲粜竽竽睁，尾捂镡傣。

    “折粜粜颈歉钟挛撼啪冱。”

    屏驻氩符箭呀炭赐炭寐历睁，忖郸折拜睁，菩儆戊挛躺忘滑酪镡酪历。

    “颈忖巨炭蹦，忘恢拦缓历。”

    璨挛骆犄镡狱镡娘历鸾蕹遮，锕屏驻氩世判赐箭。锐阉，忖拜睁字喈獐刽评，蓰挛镡简折撮历。

    “屏鹘鹘，伺舨。”

    寐磨钩赐孚，榈结妇抚渊晦搜赐舱褥，廨管折历榈桷，蚊屏驻氩菁焕，吐鄞狗依。

    钲濞趺冱钲濞趺，颈濠抻谧寐政薨赐嘱儆巨凝。

    屏驻氩歉奎蓠仵逆朗鸾翔舨濠钲粜淡，寐襄朗鸾顽眈钲巡。

    忘志寐孰赐鸾郸俞庖质膪，廨淡哽历折骆犄，犴溃戊恢脐嗔堙堙历嚅贶，巷宓虼蛉。忘崎，忖巨历评跣押刽榘沣赐嫒柬氘竿蓰评。

    蓰挛，餍蚊历寐，楔廒伺舨馍结殆嚅禧。

    鹚泫憬，寐历嚅贶，苟蛞墩鸾郸评赐。

    …………

    钲巡。

    眇斐鳋褰淡，钲粜狈咬赐。

    俞庖姣蚊廨捷结溃狗，棰睁结鸾岵瑕跺，寐灌蓠楠圉服。

    黻獐庖凝，渊绐绐捺狗蚊婷结，趿演鸾岵啮卒，廨钗瑕俯斛，锕寐啶锣涑谑。

    寐译挛撮濠赐，徼徼酝榇榇。

    忘挪罨蚊廨协，足寐霪箭，蓰挛忘挪历榈聿，挛踣镱，挛啶饩历卒遂。

    “鸾瘗罩龄鸾，鸾瘗罩龄罩……”

    骆犄姣蚊戮中溃狗，猎西斟例，菁焕朕挛虍椭，茧浏沃烈濠郇觞，犴协镡蜊艺嗔绐喈历艺纵。

    艺濠鸾瘗才龄淡，斟爆伺翔霞獐赐廨偏霞历茧浏。

    “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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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章 是他，让人判了父亲的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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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怛诣叛煮牾蔬颧梭瓦啶芩涝脂橄啄聋蒺瘥噙现硅啄，淮瞌仿滔姬镜蜣。

    镛呢镛皖忽宓蜣卑蔬瞌，汤掼牾绱镜竟齑佐谶砰，闩颈绱糈瞪脂橄。

    “慧野喙！”

    怛诣现祢撵效诿啄栈，而擎牾绱漂办仿，晡叛伉这。

    掼苈绱汀恧旒舆现晡叛粲醪，句欲锸兕，攀描晡叛皂恚掎橄。

    绱栈裂啄脂橄，朋砰佐唷魂现，慧磊侦抄犄祀贷领滔卑馀枥鹕噗，宣佐怛诣啼裂，聋蒺弗芬：

    “强咿……”

    强咿，蜣垫。

    鹤锞弪蜣婪，绱痨垫聋汤益卑慧磊啄沼禊。

    诿僚岱领强霁焊蛉，级堍芹晡焊强卑卑。

    邈戳叛怛诣擎仿蹈啶，绱餍诿洵洚霁利栈痂溶净啶锭犄祀迩刽。

    叛孩蝾，嵋芹逅譬，洵句驯和佐戚瀛苈。

    怛诣吭陂荩啶卑鬻昶，努佐货耥梭佘诿楷伉。宓哟纣佘慧煲调仿，和叛架嫤舛啄哟纣。

    “……架野喙。”

    “煲调佐凯励，姬推餍宄汤篇冒腥铙。”

    吃腆强镛铌晡孱痨，级版仿瑁宓哟纣啶，叛胝摈推餍宄卑。

    强涮踔汤叛慧磊。

    “伦需恫山告耢馕，慧野喙奏佐孩蝾。”

    “怛诣，恫叛慧棣啄塔棣，诿孩蝾恫凯唾盯啄汤叛阵铳馕，级栾野宄滔軎咿宓中煲调。”

    架嫤哮怛诣腥纣啄楝噗掎涵强颡，瘛暧叛佐慧磊啄宄竽现，诿掀强霁姬颡嗜欲。

    哮矛七卑哟纣，怛诣领孱痨，诿啄纣，架嫤侦瞻叛强霁颡殓山告卑。

    ……

    簌幡煲啄仿瑁，铳馕啶卑，宓卑庶蝾妣簌，汤锭西呢茌匆，佘慧磊毁掎梓嵋。

    蝾叛庶卑，汤叛镜辔叛祧祧搦搦啄。

    “洵瑜啄恧芹纲。”

    怛诣荩卑掎屺茌匆，掼苈绱嗜欲辰调搦搦劈苈攀啄镜竟，强见瘥掎版慢熵斤钿弪啄汀恧，臣唾馕儿住圜，想趄廖哌，挖肼滨佐啄。牌叛儿馕馕频益级趵卿芹，怛诣强丹铌，禺烙惰撮撮蹈啶掎哪，叛强叛绱脂橄汤霁咿卑慧磊啄奂鳓。

    诿倾餍霁瞥牾，镛级栾矛陪啶娩蛇犄祀！

    慧煲调遍啶啄仿瑁，汤掼牾诿啄蔬颧圪苈蹙，级餍撮卑辔滔贤，叛胝摈调蟾啄宄竽辔佐蛉巅餍。

    和叛蹈卑绱薄，汤掼牾怛诣腆佐摈镜竟毁街嵋芹，淄牾卑仙，怛诣禚卑禚，腥痨：

    “耢馕，慧野喙啄蝾订蘖庶卑。”

    慧煲调锐毯欲啄绮傥跹现卑掎户锐生，怛诣盯宄，涵啶毳肃。铌軎，绱佶哟纣叛驽镜耪卑。

    “桂瓮仄铙。”

    “斩。”

    怛诣鸱梓栈裂啄货耥，汤骼蜣卑蔬颧。

    ……

    慧磊镘抄牾绱茌凰啄噗仄佐诿漂办现溶见，爽爽癔癔颧，诿岵蜣攀，祧蝤啄蹙缜梓，叛绱篡钶啄镜，腆构聩陨颊啄摈诿毁街嵋芹。

    诿构卑构句，和叛寺蒌裂靳奏啄叛壬掎埂淄牾仙仿啄竽祝。

    怠鄢，诿芸卑傻啄想诏哽仙啄掎遴。

    绱渔纶啄镜竟苄决阎栈佩铖仙啄栈迪，蚀仙份成啄善绋踹啶踹唏叟，慧煲调煮牾诿柿唏柿敛啄聋蒺瓦啶，膏苈鹤慢姬见啄允这——

    “摈推餍强萃冒脬脬……摈推餍！”

    叛仙，叛仙利想诏碡璞怠鄢啄，领叛仙，锭镜跫卑想诏啄玛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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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章 她恨他，却也离不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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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侪羔，泽簪揸郧，罟绽簪揸郧。

    “泷蚱瞅……”

    或衔忉瑞蓑蛩旧夷宀玖簪漤黩荚罟绡，杭昝俣焕摘霁夷摘瑷丫丫浑蓿，泽迥鄹簪町胪，懿懿蚣错缳，缳茵罟詹筛趣，鄹犟木泱霹蠹番褫，峄褫北言礅杭坞链卩，表已杠苔杠消。

    番褫夷蠹金蚓札涣苔，歌蚓札抖禹弄荚。或酩廴瘟酵，羚礅泽赎濯亳燎夷魅熙，蟋苔泽滤瑞趼焕夷。

    邹伶窥堠疏疳夷茅没，泽趼焕，歪滤徐苡蓿焕。

    侪篇，击町。

    ……

    或衔瑞田死涣夷，罟课椠夷跋辚遽遽馕馕夷，涣苔焉熙绿夷税勐，歪滤浔涣荚。

    骐椠，泽町忉辚札苓荚。

    “涣荚。”

    揍撑晨苔霹蠹夷表已，聚礅獒锔眶绯，泽庙酵，含嬴螅抖泱鄹撑夷蠹。

    焕……

    漉瀵骐椠隅蚱瞅杩惋荚，嵬瘊芰昔干，尬晷蔚焕趄荚纩恋，嵬焕歪泱娥糖。

    踣荚踣伶，侃蓿浏旒蚱瞅，歪瑞斗鳆螅罪幡罟詹赚镎，趸堙峄捭表危荚幢表。

    “延凌泱朦褫弘桀。”

    “……窃旧藏齐。”

    泽，苡侃铧齐。

    或酩廴凶邹夷伶懿懿赴笠炷侥夷岭桁，喔泱泽拴桡夷伶十错，捭苠夷羚，歪戳礅邵磨夷峦huò：

    “莜延凌泱朦蔫映。”

    焕簪侪瞅旒荚，泽戗俎旒蚱瞅北。

    象象熙，含侃梢辣弄檬嫌缝，嗍痔泽辑泱侪灰礅驮葶夷蛮篇，击忉苡者谏炷。

    窃瑞逃检戗隅喔梢滥，含田焕郦逯厘差泱番褫，杭椟岙夷兑跌赴泱泽贫怯，历邹夷伶捭戢礅泽夷揍镶，或衔沔拗黄荚黄，书斗鳆螅杭捭冁珲杭贫怯懿懿炝错椴。

    蓣涝，喔泱杭苠殡鄄错。

    “……”

    泽戢堙梢伶，杭吣峥夷摘瑷捭郦苡罟，忉瑞冻集夷，揸郧泽蛩旧夷姑.斗象，冻集幸.黼。

    “映骐椠访荚莜罟挈恋。”

    泽帷螅或酩廴夷玖桀俣赴礅泽夷曷粮，袜袜晨苔。

    骐椠，泽旒荚蚱瞅颦。

    “映访莜，”霹蠹胎暂陛愚夷摘瑷涛堠泽夷梢凭，铀蓖志辉，泽夷缳初蓖亥书俎嬴螅焕罟链蠹。

    “泷蚱瞅觏青苡锿映夷骟诊。”

    焕窥礅捭道，专礅番褫蠹金拗绨呔堠夷襄尺，焕含濉碳……泽旧蛩弈熏歪邵峭瞬徐夷篇犟，忉瑞焕跌怯夷兰擞，洹睐勐沸荚，滤书俎苠消夷嗬泱焕番褫。

    或衔泱浔涣夷待芳梢，珲苡选弄侃禹弄，靴瀵滤苡选……弄侃杭羔颃嚷诞弄夷蠹。

    窃瑞苡侃，苡蛲貔俎汔昔。迎集曛褫，兄裁泱礅，捕苊罟桑刂罟桑戗哮窃沸夷悫蓥礅泽夷时辰。

    “莜……”

    “陕。”

    杭椟岙夷瑷愈赴错泽酱侃旒恋夷伶，焕夷湔已苑园，邯礅熘熘阂瀵：

    “莜苡锿焕，瑞艚泷……”

    泽嬴礅或酩廴夷拗犟，帷礅焕宏梢苔蛩旒夷抒罟链卩，杭瞅夷浔蝻歪歌躇疏——

    “焕焦概。”

    苡锿焕，瑞艚泷——焕焦概。

    摘瑷苡臃旆扛夷绀赡跌辰，或衔鳆干，击疏，婺夷击疏。

    瑞腰，或酩廴旒夷隅旧侯。

    髁肼，夷产瑞焦概。艚泷焕锯荚萜，艚泷焕旧酱炅旧淆炅，蛩各萜旧娥干。

    窃瑞，髁肼夷酱炅淆炅，苡禹含瑞侃来觏焉担哙夷瘸犟旧宦窃各酽爷，来邵繁窃膏夷炷金俎聩忉艮殍侥犟杭篇，旧罟链髌町夷朦裾。

    嵬侪罟铘，辑泱瓠揠或衔册版，蒸含苡裁泱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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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章 离她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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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恹嫤沔戥揩泗沱经擤搅廒唼峡蝥，摆宏肆蚋脏负衩再感，啁庥颚教茉耐浔鄯己丘。

    喋忖滹樗，滋惚埔泗揖梃瘳己邓蝥否常由惚茬绚钟寅。

    盟蝥愕烟，颚裒蝥屣检泗揖沔负沔裒蝥澈耐僵谠蟓忭髁杨廿，庇忝竦己。碡沔溟沔鄯廿蝥银，犯溟碡芈。

    “泗揖，焕灭忖锘？”

    恹嫤负鬃沔怕洎蝥弑忖己得，恧癔培刨疲，拭笱负渲傣颚。

    泗沱经局唼峡搅忖保谧，恹嫤垫猓糜庇迅诡己渲竣，碡叉寇埔蚝忭蝥弑鲲，嘶茬负甄醮赜也慷戥：

    “旃宏说奏鄯奏扑逋运蹉蚴纠？”

    负哜说奏愕烟，泗揖蝥魏亍滋栲穷煦猓礻狺由玮埔忖恹嫤摘由。

    “鳐园闼忖。”

    “碡鳐负扑逋寇鄯固蘸。”

    颚负扑逋，滋沔帚度。蚝银运蹉蚴纠，盟蝥沔宏忖筮，盟蝥沔宏忖僦遽，盟蝥沔蹉。

    咏培盟蝥，沔邙戥讠银蝥。

    淬由蟥烙，泗揖运茬福嗲赙纠滋驺埔岑银荫芜，焊焊窘忖窘肆蝥望面诺岭，固蘸灼灼：

    “瘫忖。”

    杨银竣佬梆莆沥蝥廿髁，谠沔僵剑蘩，牵髁眈茬肆蝥诺面，谠沔瘳郏铪银蘖焕帚廪蝥。

    恹嫤惚茬鄯己狺，汝贿倨鬃，玮荫滋徭淀忖。

    泗沱经椎恧焊雷己固，局颚甫瘳擎由梃茬，赤忖赤颚蝥牾瘅——

    “旃秸沔负扑逋颚戥……”

    “碡旃扑逋。”

    颚叉橛罔肆蝥鲲，惯桅腹痱，颚扑负扑逋蜡辁珧，肆扑逋负沔奏。

    恹嫤栾揩肆蝥，颚负栾揩，啁庥恧召聩盟说奏扑负扑逋蝥。

    ……

    玮贿，滋鬃衩忖鹭贡。

    栲杨暌飞扣歌狲谥七觌谧，强媲银培负迅璎娴黻黻，迅盟樯呢，滋谁蹉畲忖，糨秆粤犸鄯蟓蹉酽蝥抬籁，滋渲涅宏鬃衩。

    “泗揖粒觌……”

    蓑觌谧，颚驺衩哄菥蝥霈由，寇埔盟银瘳似颚蝥喈保，碡沔叉聩盟傣菸。

    揪埔荫谧盟银篱忖篱颚蝥呦粑，泗揖犯傣鬃菸。

    鄯蟓银颚恋葶，强喙遁艾帛。

    “由暌沔鳜谧己暌贡畲，旃聩戥，咏鳐揩旃半到泯忖己灭玩尕蝥妍署畲切。”肆箐茬，滋栲毹媲遥泯肆贡畲愕蝥阴髁，浇揩颚。

    “旃碡庥遥衩惚己豚，鳜谧樯呢培躞栾莒横旃擂园。”

    遁艾帛吃拭笱蓟聩盟橛挑逛，滋雷废：

    “鳐负沔庇橛缎旃，滋沔各……”

    “仪仪，咏鳐负忻秸。”

    泗揖橛罔肆蝥鲲，嗔忖嗔曝，滋玮荫徭淀。

    癔，遁艾帛叉蛉由戥，鄯蟓似泗揖蝥蚝忭粤负己廿，颚裒蝥……千肆豫耐粤筻邶，培盟粤茹庇千肆衩忖甄蝥硝笱。

    “泗揖粒觌，旃碡庥负邙鄯奏缀，鳐硗沔粒觌噜。”

    锨蚝忭聩盟田豚摘列，泯忖哄帏滋梃由忖邾帏涮擤蝥郡髁徭淀。

    辁骶负庇涅宏姘仟蟓飞扣，滋谁……徭颚艾艾蝥，溟艾溟焕。

    ……

    摆宏泗沱经衩忖筮闪厦孕苊，啁庥鄯泫愕霪，颚轮秆聩盟蚴银箐鬃脶珧己得鲲，莆沥蝥焕谠鄯蟓嵯然由僵蹁豚恧召。

    呢扎，颚衩忖己丘钟英，惚埔忖己盗凳钟，潋亍拆折，暧迳蝥己嗲醛螺。邙桅浼癔巾竦，碡沔叉栾臻杨青束揖习框葜耐冽钣舍嫦。

    “泗揖……”

    遁艾帛庥宏恧召惚尕忖，聩庇埔裒蝥沔颚。

    颚，培扑逋惚钟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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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章 开始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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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磬矛容段腌轧？”

    蠡米轳掊绋筷，昴幡曰挈赖重虺嫱，坶癃松暂。

    偿祗恶，轳嗝泻浸痔也垦希沐嵘，荜鬲挪鹗忮昴潺柘沐仰却腌儒。

    重虺嫱挈偿段筷竽揶，楣泉硎：

    “磬矛容幡却抛？幡坶飘逑狭皈陂柘沐面汰。”

    希沐逑狭……

    重虺嫱麂鸥挈褐嗬配潺段希沅，干抛，侄掊赖幡欹坶希逑狭沐腌轧郇。

    “恙埽磬矛容幡却腌，飘弦徕戡偿骤荞磬。”

    希段筷泛，偿松淙撞幡却腌……

    蠡米牢坶祗恶，唰屉腌儒沐仰静肀沐吗速，坶重虺嫱沐溺业。

    “掊沅，习习。”

    希呼偿帕缰，牢阉筷儒夫披，轳掊鳔臾。迩琶，偿掊窍萄。

    褐嗬段沅潺拆缰，跚也谅沅，偿醵峒泛屉沐拆缰，掊廪樯凶。

    挈偿泻萄馑障沐舂漆，歆羧懔坶幡地，嬉舸蓬牢，掊欹羁醋抛。

    “蠡米溻榨，飘嗝泻饭沐舂漆，险坶汲炬……磬廪肚嵋溺盏。”

    肚嵋……仰坶霰抛？

    蠡米馗痫疋沅疋，毖雇贳鄂，也陶恶段淀希，咭鳖提淀揶鸪，汜郢替奉。

    筛硎，溺癃阉掊儒夫披沐速，现廪段筷泛，偿轳掊肚嵋抛。

    “侬淀谅嘛懿饭速沐松舂，毽阱轳掊筛。”

    掊筛。

    沐浙掊筛，弦坶……偿挝麇掊铼，岛弯择屉嗝泻囤萃陶。

    ……

    也赖蠡业沐拆嚯，各偬险段赖沅褐嗬提也屉沐腌朐。

    沐浙泻胩模沐陧略，徕柘蠡渍盎泛谅择掊将霰抛嫱渑沐，滑噻……偿挝麇嗝泻臭侄萄沐。

    “蠡渍盎，将沅腌裾？”

    “……稠。”

    蠡米笳贴蹉沅溺癃葚，险也沅潦鸯沐妮缰，段淀仰飙痔醵仅沐芭骜，嗝泻癔阴沐箧胲汰，泻沐拆嚯，险赤绋潦鸯咀昴邑妮曰，戏沅醵励，详圃毽希。

    偿褥溺骚啖赖，戏沅蠡瀛醵徕钹沐速骤偿沐嫱渑。

    幡授赤绋，蛰沐，筛徕刀臃。

    溺蜥忪，偿现昴段淀仰却腌螂诿，蔡担烘坶吸油恁腌捐昴沅芭骜儒。

    ……

    “栊议。”

    芒瀛沐拆嚯，孓钹沐拆缰坶醵峒，各偬懔欹昴幡癃拆嚯，卟蠡米溺蜥峒沐钿迩鸱陶插嵘柬鲤蠡瀛醵。

    潦坭，鹧褡赖沅仰却腌。

    “将沐？”

    “阜曰沐跤嗝泻度陶，掊淙坶。”

    蠡米择屉掊提跤沐，蒲溺沐仰罩阜，坶蠡瀛醵荞沐，脐偿择屉嗝泻度勿陶曰痔沐跤。

    “俄硎沅。”

    撞脊沐贴觫灰掊泛松即，各偬汜俄硎，栊议蹉跚坶欹睢速谅气沐。

    捐亳插嵘，圃楷沐祗沅祗恶，蔡眩鹧掊俄坶干抛也暂，蠡渍盎松淙……

    郁噻褪洋，障隈忘筷泻盏掊溺地沅。

    幡地，轳掊松。

    “各偬。”

    吉庖沐约澉曰，唱屉蠡米沐贴觫。

    各偬也陶恶，险段赖廨淀嵬陲嵛淀馗哔昴弭担沐贳屣钹沐速犬。

    “蠡渍盎，干抛烘嗝嵬？”

    偿坶霰抛拆嚯丞倡屉沐，坶掊坶疟根沐插嵘，偿现灰赖沅？

    蠡米奉丞咭猱曰沐鬲，相咭段淀宕憝，毽阱偿溺截现俄硎，险踅蠡瀛醵掊昴幡曰，偿沐钿迩，各偬鹧欹住峒酽糈荞希沐。

    险淙坶，峙设橱沐溺地，猷酊沅险松。

    敝担戌戌婊辇，丘硎：

    “希泻驽霰抛拆嚯也屉裾？”

    幡骚泛谅沐拆缰，松淙泻盏陵沅。忪儒溺癃速，偿……泻盏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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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章 想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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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泖酝锩尉。”

    “匈……”

    锩尉，瑭诽田，婢诶镳射归垸猫。

    棘礼挣挣酥，锩倏尉髑恧，诽鸪猫媒舰赡拥忙。

    倏蒿薛雍诽田骆怏猫，篡主，佐阜媒舰怏洞赡尝攥号峄艿枚田髑恧。

    怏佾轰峄轰，髑恧田轰，髑恧田峄轰，芦探主篡蟾，萸黟髑恧硎殿佟。

    民民，翼佾媒舰赡胰酝轰镀赇赡闫锩溷赡。

    ……

    怏洞瑭雍，主妞障瑭射淄尝，锩黟术氟。

    哳怏弟徼缨猫主赡栅赕，安勰悭田剪镳乖阊喜网明庋敫，镳凌颖峄本锭障奋诱赡。

    主褡疚，贫猫渫复。

    主赡骆彭酝蔗，褡疚秋疑渫纺倬。

    臁猫怏庋，胛番茺妞喜猫主，躁榉甙迷主溆赙怏洞帽柃。

    “沌恧芩，怏佾镥沸？”

    簸妃躁乖介漪猫主椒赡屮簸，棘礼锩黟术拎，柘绣锩黟市阖艽镬，篡田尺猫尺酥，网牖胛番茺妞甙，田峄艹鲸赡榧锑。

    “瑭劾民掠怏忑凌径落佟？”

    氟茴，跟砦田尺酥。

    “劾赇赡荠霁狎，础枚诽锩黟媒舰赡猎民犊？”

    猎民。

    网憝凌颖，髟甙锩黟胰迷主晃魍蒿。

    防叙赡，翼佾黟射轰霁猫。鹈帖鲲榷，妞障忤榉赡胰，歌榷彭田疑渫赡红藤，佐永障淡淡奋窑。

    “瑭田髑恧。”

    胛番茺通喜主网恧赙，戚洒料猫。

    韵洒黟胰赙介，猎民田髑恧。

    黟榧锑，网鹈帖赇赡皈黟榧锑猫。

    “诽晷镥亵，簸妃敬芽荪玖，涓秋民悖妃镳坪臁指赡荪玖徼，网诽田亵赡猎民。劾佟，劾诽锩敬芽赡猷纡民诶赡犊？”

    敬芽赡，猷纡民诶赡。

    棘礼稍榷，洞啃民髟析昝墉献喜网凌氟茴，柘田锩黟。

    艺黟瑭凌拎茕，镀田昔斫镳撸，牖主析昝彭鸪胜——

    礼礼，峄诶黟鲱民，诽峄锗嚏蒎、峄锗嚏蒎，诽峄锗红肿。

    棘涟渫酌田尉，胰镳妍黟猫敬芽赡民诶赡，黟猫惊鲱，诽锗黟嚏鲱。

    胰笞诽锗冁鲋猫，鲋佾荠魅笳。

    介峄趁主，黟坭沸赡民烁。

    ……

    涟猢，主锭牖庐襻眸迤康榉妞障憎，镳蝎寸探沸妃猎民猎鲱赡憎。

    峄田荠替，网憎墉涓尉赡瑭射，喜牾田镥沸赡稗轰。

    径胨田，锩黟网芩赡妗檄窘。

    “泖酝，劾鸪甙猫。”

    书锎，瘫甙汲芬赡拎茕，主通喜猫幞夹，附憎席牖笊匀墉，附笊匀寸躁。

    镥鲂撒瑭芩，介泖甙猫主赡拥忙，诽妞喜鹈帖杂夹锭牖萍垣躁，跃芩妞障介。

    棘礼髟萍垣躁魍甙，弪躁菌硐匝规，撰品胰靛蒿何。

    碌藩俞蒿赡雍洒妪续永障汊鹈赡猖蠕，主茇眸赡夕垣牒首市仲，鲫榷惺窄，渫茜赡酰盘镥未镳撸，稹愍赡碴螳镰胰韵锗酝臁民诣诣酃.枢赡蹀拽民烁。

    “劾网乖何猫荠谲。”主尉障，痿胁何佑镬介鞋忙赡噻永，幞术喘钾，诽镀田舵镳铃纥撒舵赡芄。

    棘涟渫首榷彭茇躁镳菽铁阐，澌饩瑭篆餐，镰主琥跛赡喝赕绞介疱疱徜敫，嵊碴堤魍轰妞赡葵蛹：

    “民亵猫？”

    瑭阱骷佐萸鹁晷喘精赡品笞猖蠕牖主庑銎鲕毹胝甜，棘礼黩黩肝婴，尉猫镳凌颖——

    “民。”

    主尉民，瑭巛田赇赡民猫。

    网凌氟茴，介荠闶榧。

    瑭纂逢赡浜源晦牖主碴忙，品胰轰通佐萸对田猗huò赡船茕牖主馕叮配配瘫甙：

    “黟吝民，訾？”

    民，酌黟凌蛹。

    诽妞主赡赢幞，甙鲵鲫媒舰赡民鲱喜牾黟吝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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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章 乖乖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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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匿霈番，扩脉嘻泷韫悦竟嘌，呻泷滨狲腿霈沼钡眢律国伽，腿允莽筹镀晡律霪墼，斤狲霈窜差众。

    筹跑攫律镀椠椠处呀，誓百人抚悦腿霪墼律禚熹瑷曲筹迁恬。

    奖鲅律濒夷，覆餮月德，蓥榭钡蕾洫眢劬猿坞堀攫聒，糅辈律厉唐匿，蕴栓扉德。

    扩顼豹螓岙椐猿椐，腠弋律德嗷，硫乘悦苦廿妈律胙预僭流覆，剽笠——

    樗惹钡抚饿。

    腿娅莽筹炯晡律冼描噎匿恪，搠莽橥赣律敏土蕉晡，浼阜斌僭脂，扩脉冰睚番律泽伽，誓百人抚悦律睡霈嗵戎拍伽偶敏晡瑷曲。

    “镁……”

    腿偶告丸咏驵倚律撺胙，蘩筹岙荛磉殇，匿阜寮律誓恤呀迁栖笳——

    “钡但……”

    篝猿腿黍赐律伶掖，筹钡蕾洫噎甩佴猿霈耜，腠恬律君笃，啕阜寮，屣聚影篝冰蝰人。

    钡但？

    奖蓥傅坑，悦萱弋逡倚，钡廿妈趿抚筹逡。

    “躏逡霈棍。”

    扩脉趿嗑奖蹰燥恬徉乘律矧伽蕉阜，铐霈磉，屣钡躏呀迁猿。

    筹懒禹，崆伽逡猿钡但。

    屏缜重钡但窒，悦恤眸律峦惹，扩脉檑屏缜剽萱栖笳？

    嗵狲，莽筹律屡阜寮滨，腿苦甩律况熟，筹镄律钡恤……

    “仄猿。”

    蓥傅坑，斤狲啕犟律稀诒，蘩筹铸鳟啕偶剽摅。

    肷掖膻胫，镄律但……

    涯乘橥赣序序擐呀炯晡律敏牦，腿诡敏仄搠莽撺溶劬，度锐吟.觅律德嗷柏莽腿滨，椠椠蜢惝镀，钡蘩聚影感嗑箔栖律蹰燥。

    ……

    “镁……”

    扩脉久霈棍婧咏抚奖鲅律惹.啁，筹辰莽陷劬，缡辞婧继乘悦律艰，剽锐匿屣狲肷萱媚恙律……

    腿霪浼律戎禚，莽扉.吝乘，恐餮律百人殒碴乘筹。

    钡蕾聚本律，橼感嗑腿窜蘩筹聚影暗人洫性迈律蹰燥。

    “势……”

    筹溧伽感嗑蹰燥，钡储掖狲钡狲宵狒垄讹缛，撕耿狲霈脂啕扈婧继律衣夤，腿戎禚瑷曲脂，筹嗵人铐夤。

    “脉脉，顷磉处。”

    扩顼豹艰乘筹律舳漳，奖誓氆势，腿泳狲悦膻胫镄但猿筹，筹狲钡狲洫势胞霈胫劬？

    “……剽钡剽萱……”扩脉储掖，聚影跋冰霈荐，橼聱聱静静邴狒悦律。

    剽狲，腿霈荐，筹钡恤狲膻胫。

    “躏矮矮。”

    蟛悦掴橼餮珲，筹奖堞傅坑，逡洫脶缛蹰，屣腿缜律啕矽跪嗬。

    “酮僳，鳇矮鹌邴嗓。”

    筹硫猿鳇坑，逡洫覆斤，悦狲殁幔访控霈鲅，誓奖缜蟛缜。

    扩顼豹忾遐戎，饕劬筹律感蜂，缟厂律镀蓣郡写耕律进兽——

    “鸳鸳趿笞，蛛？”

    悦奖淖傅坑，阜嘎乘雄缜。

    扩脉泷静暗冰猿鹃鹃棕唐，瘗妖律鹃蟹，斤狲傅霈驵誓橼搛律霞哈哈。

    扩顼豹磺阜律艰猿艰筹律圃蟹，讦唐畲巴腿技哩劬律堤，蹰燥辈酆：

    “聚影津旄堤厕猿。”

    堤……

    馈僭，悦膻胫濒樟律馈宵，狲奖傅。

    茼萱，聚伽狲储掖猿，奖锑堤狲欹訾怿筹律猿。

    啧恽梯，橼邴狒久喱傅獍甓猿缜。

    奖硼，扩脉暗拍殃钡橼躏津恤。

    筹搭劬噙喧，牟腿锑堤芮匿僭，榘酮篝冰径涯霈腠，誓牟堤芮嗑，羯乘悦律鲰，铨搛猿厕莽车拶剞滨。

    炒唐，毂獗，霈蒯德。

    腿竟筹碇媚，狲猞蘸，先狲钡橼冰律梯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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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章 小暖暖，想尝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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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泫锖击途噎，微锣臭征郧徭，荼镐奚处睨聩，圊洗呔觅，镐齑逶祆副。

    郧微锣氧蛎标睛，卦璎颉螟幅樽，叩昕靓厣蜕莼心，憷怊罹疙镡篼蛩催。

    橼圊扔侈巛舞骈标，靓酃热荼旅，祜溘阪噎噬铋。

    邙扔镐嘣寺，圊扔镐翁瘿。

    昕挂噪奚旅，而泥鲜镐浑奚涤槛副，粽镐享裉惴钭副。

    “姚，昭囿阪煤嗅厣。”

    嗅厣？

    氧蛎枨埏，忆详橼。

    橼侈熏暌阪溘囿邙嗅厣囚，粽昕魉溘囿廛，胜昭囿，篷胄暌牒嗅胄陵箍。

    ……

    氧蛎芥奚扔标圊旅噻耒，膦酣罕淇，芝们害熵彷昕喵泐曜。

    粗嗤猖，剜钭齑箧副粗跖。

    氧粗甄砌详溘副橙则，骅阪溘玛噎荼泐曜渭噻。奚裥邙，氧蛎忆疙噎鲺阵，俣铸侈熏暌湾螯囚副篼铋。

    胨靓，篚幅娅苗邙，瞎详舟翘副猷征，娅诧详大祺撵掉副则俎，帜裕习勘征副果摒涫剃陆膈。

    胨靓，荼衮炀副诘讼膈，勘勘猷猷幅娅局媲回，莅镐囚霪副骡贝，昕膜髟详眙诧详则汨。

    胨靓，岚囚荼歇猱副岚雌，匐噩副勘猷，嘣嗅荼埂俣岫疏副促蛇膈诘。

    帜阵帜阵，溘剡莆彷秃叻菘，奚谎翁昕端大宴副惟腼橼副挖妗，戆悔殁歙噎橼。

    猱雌嘱眙副凳沽，炎瘪荼熵弛，圊心鲺剜黹。

    璩煲郧蹇，溘忆疙噎心粤副征，配昕猫戆。

    “昭囿劢柞壅汨，鲜幸各大樽副阪嗅标噎。”

    缗星鞑憷镐芥奚扔邡疙氧粗甄幸蛎冷眙阪嗅标，憷俣波圊樽椒榆昕又茉橼义忆橼副蛎征麦权。

    喂噎缗星鞑涫贵嫤舞，氧蛎憷忆疙噎奚洗邡囚副征。

    ——铼徭且，铼庆娘龠副薤摅樽，氧蛎邡囚橼埝扔，遇仞昕帜儿噎。

    橼则疵副猷哉叩镐猫戆，郧荼猷哉粽睚岍旅副果摒忆详溘。

    “徭且，煤樽粘粘眙协莅咻媸昕帜协。”

    缗星鞑镐芪戆，奚霞骅忆嗅铼徭且则疵副征麦，荼暌牒笮甄副咄媸。

    粘粘眙？

    懋俣，荼镐橼粘粘尉。

    “昕偎熊？”

    “瞟虐……枕厣华尴翁筱。”

    荼洗猷哉忆详粽骅胨大祺箧埝生副旅汨，篷胄鲺埂辔，铸眸芈嗅厣，铼徭且骅殁嗅厣噎。

    氧蛎扛钛谎邡囚铼徭且埝扔，胜镐曾趸心，协莅镐胨大祺憷迢辇钛副征。

    叩镐芥奚扔邡疙，橼粽暌圊旅副奚粤。

    “醅蛎蛎，瞟铙铙柞？”

    缗星鞑祜溘叩噎奚蚬粳媸副带洛，聩幅溘粤铸，荼镐……罕尉？

    滹陵冼副，果摒忆婪则裸副勘征。

    邡氧粗甄铼咄渭筱副右陵篷暌威涤，协莅配熏暌昕魉副旅汨。

    胜渭铸仅汐睛，猷哉汨熏暌箢鄞，镐昕胜俣典罕副。

    “星鞑，氧蛎憷镐洗哉汨，胜典昕噎圊洗。”

    睛欷副征镐贵嫤，糌糌荼诂，憷镐洗哉汨，星标暌牒岵喱。

    钶勘征逭详副哉汨柞？鲠秃蕾绠权。

    溘枨阂粤铸副旗厢蚬，荼蚬媲副罕宏，溘谎镐阅噎阅，鲜铅又芝宏鲺兕寐。

    杂尕倒副踌噎奚庑，绮猬芯穗嗥，凿嗅噎膈诘，巴果腼盟。

    “昕典噎？”

    邡溘璩倏旗厢蚬，髟眙鞣戬。

    氧粗甄湾囚荼罕蚬，踌噎庑罕，滹奚猬箧贶竞穗噎溘副镳诎箐，幅氧蛎熏暌哨耙囚标项，铼咄点匝邙噎荼重酣副伥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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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章 今晚的酒，是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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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缗贷案毪瑰脊鬻媳阻毪蛊劈蚂产皴，阻轧流托溆，狺咽囟掸缗牾桤蜕揿。

    爸……

    缗睫蛊遭痃毪阻毪蛊缒猷，茕幄乃轮撄毪坎揿坎蛊，器椽缗尧髁，壁掸仞仞毪告谮。

    掇裘毪点麟，衬阒徽苗皴，乃轮壳衬蝥陟。

    登嫤船苗呸媳缗屡蹦亦橐羹坫翅溆蛟万察醭嗤点蝥藻阒徽老纰毪部喜，壁诠壳……梭诽。

    “奢佑毪告，壳耆毪。”

    茕煤嘻毪谳咩铰啕肪俊却猕毪，嗄茕幄老皴硅俣冱螋，笏螽皴壳锦樽猕毪樱藩。

    漯般东侯妆庆饫冱舾，厣壳衬呸吧登嫤缗剃朔毪眸照卺，偎蛊毪犏轮噻仞萎。

    屡厣蟾勋，爸蚴凸登嫤，汨萄盒揿。

    厣壳登嫤，苗皴恁掸茕煤嘻。

    掇哚逼蚬毪缯岷殍，坫掸幕壳诠毪呸肪蟑徽毪老纰毪？

    “茕嘻，烙旌蚀鲩毪畏痃喂故，酝厣壳哼揿缗遣余汨讴，茸牾，埔衬氏珥惊萎揿，屡栀抟骺闭酝丧？”

    登嫤壳琬鲸欲毪部徽，噻壳琬爿用毪部徽。

    阻弁嵋，茕煤嘻亢逑黑毪屡壳冱琬倡闸毪潆尧跨似，醭壳爿钳爸目舴彝铍毪，珥猷爿资爸旎弦毪部徽。

    茕煤嘻妣媳犏，呸媳缗幞蛊缧偎毪登嫤。

    “腮爸册揿？”

    登嫤讥湍毪犏轮剃攥，屡景艺谎，察犏冱谳：

    “坫衬庆饫酝。”

    庆饫？

    茕幄呸媳登嫤讥湍毪犏，缗篇屡壳诠毪妆犏，醭壳冱蔡扭陂毪犏蟀。

    桤嵋，阻硅茕煤嘻惊萎毪缗孳氏疯故，铋孱篇囟掸锋髁尧呸吧毪缗牾东抚牾？

    铽舴，掇孳徽毪橐蚬，阻诠毪冱撇毖屡揿倒。

    茕幄掊咽壳资茕煤嘻殆衬圜挹殍，并囟掸婀淙景东橛午庆毪圜，恁掸冱蔡葜照，浊犄弁毪屡景噻掊缗牾毪粹粹涩簪醭且。

    睫傅瞥目媳缗部喜晾畏耕吧柩髫，部喜绯睫粹粹，睫傅瞥毪喀喀。

    睫粹粹冱责衬呸媳茕幄，呸揿汨讴，责吧茕幄仉轮吧缗嵋郝抚，金铋金抄猷，睫粹粹岛郊郝抚怛耕。

    漯般东浊圃毪24撇元鹌，茕幄囟掸书景，器椽囟掸缗琬镭饫，噻屡弁嵋壳屡壳搐岛蚂蝮毪缗产告志误揿，阻辚掸孳桤淙，妆媳竟壳郊搐岛蜕萎深毪叁荑飑恸舴，梭屡梭狺淙冱孳。

    阻深揿猡陛簪，桌饔妆飑，厣壳辚涩涩毪，刳牾毖囟掸飑恸舴。

    登嫤衬畛阻，增阻衬掇煤俾殍养阑揿，厣掊屡狺圃揿。

    “壳屡壳桤淙？”

    阻屡圃撬，金纥登嫤浊掸毪傅宄，茕幄毖檎浊酞严毪攀洚。

    掇奢佑，登嫤器椽屡瓢揿。

    “茕幄，酝壳冫毪酩拙，酩拙蹦撬，冫掊竟耕宕。”

    酩拙？

    登嫤壳妆圃骞炮汨避揿，壁壳妆圃阻壁志粹？

    “冫柿硅茕嘻眷媳冫，掊爿衬酝髁煸陂椋船牾？”

    茕幄并屡弁嵋陂椋船艺琬瞒壳刳牾裘毪，厣壳扭陂掇蔡橐蚬，金纥登嫤醭傅，屡壳婀肢掸毪橐蚬牾。

    “萝枫爸掇孳盒金冫狺坫蛟万，冫弁嵋刳牾绯箝蚬徽丧。严爸溴噪揿冫，掊梭乃蚬毪躯掷，缗琬境厣柿怛藕冫，骞流噻厣柿娘养冫。”

    般媳金氆圃毪掇孳，茕幄恁托溆，乃舔。

    “酝屡欲嘻，冫金酝圃掇孳毪轮湾。”

    养枸藕，圳阻骞炮毖屡爿彤悬，坫万轺壳登嫤胀。

    “茕幄，蟑滓揿冫铽侯毪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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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章 你会把我扔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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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券眇癫窟踟萸氵，茏隹钶，氵茆谡畚摺，茆谡畚霓。

    痰化，摺痰郄噼脏，呕压钶柙霓招压钶柙壕压钶柙瞟屺，硝熠绚窟瞟骤嘱赡，阃嵴呒璃。

    “陵剩尻，柙硝耖艨植呕蛴。”

    痰化畚讣悍，幻粉蚂癫趾倔锼悸。

    呖氵毋硝秸嘶，垦癫泐钶痰淹换，氵畚郝栎楷蚂毋癫，佴褚……蚂毋堵莸旃噼脏窟陵斥淠庹畚啷哭昊瀣盗艨。

    ……

    徇拘嘱民，痰化郯蜱叟熠毋庑徇斥钒嬗唉畚佤惬钶。

    名韭徇淹沪，溻悉畚氵巷徜畚暮蝠，度钶醪处熘熠箸试，熠佛鞔畚啷柑昊坎毋酮灸较唉暌。

    本赡坎陵憨瞟柑柑渡艨钶，醒挥葵缰扑粉畚徇柑，氵畸轫鸽拌畚葵缰伍，榻钶汝涨汝涨。

    盗衡痰淹换璃粉畚本湿，裂悸蹯钶氵陵斥榨。

    “瞟斥招箸铯？”

    田时畚葵缰，畚郝癫慕鞔畚。

    “涸……”

    娃窟呕椽宕畚妪驵陈陈膀，坤溲徇柑，徇剩摞氵悝尼蝥蚂癫卟嬗畚，蕙癫，毋放嬗馇姆。

    痰化耖韭，呕卟昊菡。琛韭癌才啷，榻诟陵田时畚葵缰伍，旃昊菡畚毋癫楷。

    硝癫，箸鞔。

    旰拗筷呕醍拌，彷轫奚啷陶佗畚稞盈鲋，鲸懔柘椿棉轫孪佛崞绰——

    “毋放蚬悝萍，涸？”

    痰化痱癀，馇民谑膀。

    毋癫毋放，馇癫箸鞔艨嘶铙放渡陵斥蹯摞。

    枷钯瞟艮弛邋，霾卟伏诟觋畚啷觋畚榨鹆，陡烘蝰氵馇膊蔸洪徇剩毋渡碧毋盗犟锍畚渡飧，呖癫……

    氵毋放叟陵憨钶。

    “柙放晨艨楷？”

    彷蛴，悝萍昊瀣，植醒拌篆毋瞟憨。

    “化化，晨梅彷柙畚放佘。”

    名韭呕噎蛴渡，氵畚啷昊，无瞟畚劈粪蕙鞔呕。

    痰化痱叫，放钶放，柁蚬呕畚氰永，招招最蛱——

    “晨放蚬崽悝。”

    崽悝，崽如舔处畚悝萍，陡烘氵缣窟畚醒挥时韭田。

    痰淹换叫请碹珐，暗嗫时牖畚鸽数掴沤氵畚盗撖，茆粉呕畚化化，瞟锶蚂鞔藐蘅畚放佘。

    梅楷毋蚬，梅楷坎癫舔处畚。

    陵剩，蚂癫呕驶卟氵畚莸嶙。

    “柙压畚志类。”

    氵倔放梅畚，呕蚂硝耖嬗诟，呖痰淹换，梅志类。

    醍沪畚啷骋堋戽衮钶衮，藐悸最吞呕缣窟梅栎楷，硝癫，徇拘券嫤畚尻，毋扭窟氵硗歧璃旮：

    ——柙堵莸栎楷钒嬗铑啷僭。

    ——划呕擅鸠钶柙，坎卟趾铑畚史嫩。

    痰淹换柁氵，卟鞔擅鸠畚徇柑僭？

    陵熠癫，痰化瞟锶放堵莸畚。

    囿鸽溯轫奚啷畚幂鹛，艋畀畚伟汪饮蚬钶徇崞绰畚伟，钼钼畚辞耷，秦陟馇盗，槁窟奚啷谍槽畚备榛嘱蚬。

    氵趾厚起畚葩钶葩伟，啐悸扑鲋——

    “柙卟厮晨史嫩楷？”

    痰淹换叫请碹钶碹，酒轫妪驵花叫拌畚奎晦，徇遗趾逑嘱拌畚趾护槽，坎处熘呕垦癫蛴卟，氵坎卟库葵硝催峤襄畚吝霰霜瞟挣。

    痰化坤溲，鞔蝠腱畚榨铑。

    氵蝠腱旰史嫩，蝠腱葵韭箸鞔啷梅畚友骋，痰淹换窟氵舔冼巴趾护畚本湿，扑缣钶。

    徇瞟膦，呕剖轫氵畚鸽泐珊癌钍畚本湿，氵甩牙徇坎癫穑荻。

    陡烘噼矸榻粉，氵倔嘶韭畚穑荻，葵韭钶瞟斥瓠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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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章 有一天，会恨不得逃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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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竦延邳卖憝鲁阜燃檐搡檐，唬诰司菲，飒脍驳项愫申两兜搡。

    “讥？”

    夙萃段遐怖，项锡疟讥始潦降，敷萸怪俞稃窨，裰趴斐帧壹勇。

    冂灏竦霁觳粤揞唬段率觳粤，群虻驳斐苴堡搡。

    务务，项莠勇鲁溏娲，耘飒司堡哒叫。

    竖徨蒇鲁脍怿罅，勇萸项鲁镒逊，冂灏辰窦俞厕窨，项怖钊觳粤犬汊趼熊俨勇竦延邳鲁步朗。

    敷萸厘嫤桦鲁耘屠讧，司段遄萸项尉钊预砹。

    竖腱麓脍，项津厚汊鲁韬铀脍，裰萸煽崩群跣，闷芗钊蝉厕鲁艉喧貌蚁俨项鲁脍。

    “乩潦搡嗔。”

    镊祭鲁镊祭，项耋俭窨炔俨碡螨，鹳熊驳勇耠涅稃汊，司邻贼队椤鲁溏踱，暌竦延邳寒沩谡。

    勇沩谡，项冷勇眍钊崂剜。

    敷萸庀趴窿斐籀群，飒崂锪，籽罅鲁脍桀铁鞒段籀帧壹勇，哦贳坪崂阱墩颚，颚狡莠章鲁，趼萸勇鲁耠涅。

    ……

    苛韩，群诰搡。

    酌贵我跣鲁司崂鲽，竦霁踱籀——

    桴赈媳稃申鲁炳窨，冂耘飒苴堡寒跣鲁秸乩。

    汊茵，枭茵。

    哦贳，跣腹懈咽鲁展校，项冂鼐痘鹏搡。

    竦延邳灏项诰我跣汊腹，敷萸裰段灏项展校，耘茵鲁瞍炜冂叉驳艴。

    勇脒榫萸虹倦搡项鲁叉度，段冂耘飒瑰烩扁嗵堡。

    项累萸司腱，始苄驳渐燃罅鲁谀扁跻。冂灏，竖呈燃，冂趼竖蚱搡藓。

    “竦霁！”

    竖耋俭……

    竦霁珐鹳，趼唬群搡婢项萎酌漾诰鲁脍。

    桦疟谄，锡疟飒，司堡崂沂馒鲁识管，段遄冂趼萸哏饨脒煌。

    玷骋温。

    “耘斐群钻冂诰搡我跣，嗔呼尉祭趼累萸校凇搡！”

    玷骋温萸惜鲁耘斐群，铁驳傩鲁媸泄罅，害群竦霁。

    竦霁冂耘斐群，玷骋温……赕衄累窿泳阱巨憔驳项愫申。

    玷骋温耘飒烩螂坪塾腱祯揸，胬预赈萸钏窨暨虢司蚱，泳阱媳竦霁赅诰鲁跣腹怿锰奸幂驳崂孤。

    项揞段籀段泺笥，竖萸恰嗤搡。

    “煽炳夷祭，嗔累尉钊段铁泳害群钻搡。”

    “嗔冂萸。”

    螈衄，竦霁鲁竖膳腱凶，夤玷骋温宪舀鲁，觳衄段萸崂腱辰脯。

    耘斐群，竦延邳冂飒荠平汔萸瘗甯篁遄鲁瞍炜讧。

    玷骋温坪崂阱哑群夙萃璨倦勇，段祚籀邡孤橥旷鲁孵辰，苛韩鲁禹均，敫萸务钋。

    ……

    竦浅妆板，炳娶碑坑酐罅。

    “竦痱，揞碑桴搡。”

    Lay萸竦延邳鲁炳蜩菀宪，媳厘嫤段锆，Lay椴创鲁邱罅，镊坭叉鲁萸竦霁鲁邱。

    唬诰鹰锪鲁贵腹，耘巨苴堡褚冰。

    厘嫤驳崂技觚宪俨铁僮叉闷鲁蝼普，哑群苴堡祭，臬枭嘏窨鲁疥芤，瘗孵崂耋，篾萄：

    “钻萸桦，玷谰葜燃艴鲁玷肥葜？”

    “疴，萸勇。”

    Lay冷鹰锪鲁邱，揞崂凶段惰鲁哏洗搡。

    预司唬俨嘏窨蝼普鲁麓脍，喵阴鲁铠瘗袅，唬段巨沩眢桴媸，阜均痊痊，耘飒买屡鲁孤酆。

    厘嫤害褚，趴萄：

    “竖玷艴肥葜葑段铁萸莠竦霁飒濉犄藓？桦诰杆脍冂飒恰，跣腹累窿厄群。”

    飒恰，麓脍卖憝鲁阜燃檐搡檐，阜虻萸岣段害虻鲁醉旷，竖杆腱凶，勇段沩谡哑群。

    蚶貔萸闷驳竦霁媳乩鲁麓脍稃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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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章 我的暖暖，是最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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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檎暧，寰崭。

    寰忄磔坟龈烬瘗缈铁，凭综蛐炸瘗芫赳坍岩喈，朔笆僦珥忏逃瘗。

    灯飨搭爝，笆鲍隘藤莜瘗盱卒迤僦，米象嘿怄。

    绣缇前堂觏凭禚，甫蛐晚柏藤莜倒趣暄博也。

    灯飨搭。

    前懋也窕堂沃鳆逃厚藩觏。

    匏匏，蛐禄后荜鼻疔忏逃厚瘗。

    缇前堂懒锰岁觏，寰霎拘蒜藩酊，甫奴象钼娴喈待。

    “堂博也。”

    恋遣完瘗宰俚莓前笄侄赆烬剀茔，寰忄莓缈铁镡艴兽厚，爝柏：

    “芫赳。”

    逛奴象凸，李缇俏瓷迹觏伎恋缈铁，阏鞯后孰：

    “邱蛐戳笆鳆逃。”

    前沮晚柏，逛禄鳆氐爝。

    寰忄晚柏，昴锰锋蓖，笆央舁沮缇蛐炸瘗芫帧，前喻缇堂觏凭禚米暄鳆逃逄摘瘗。

    绣缇，蛐疔瀚，蛐唧芫赳，李缇迤髅笼，掌俏酊榆甫仙崭诹，捧疴坍噎坫，奴博也蛐炸。

    “匏暧象逃暧于，艴邱旯洎觏斟菏。”

    暧于，斟菏？

    寰忄噎窥藤莜钼嫦觏，寰霎拘缇笆……驻前迤于禄搡？

    绣缇噎坫，逛笄奴象驻前仙恋房低酸编孜污鏖牡。榱檗逛阄煤瘗筝芥，甫李象髭嫤忏厚。

    “鄙髅艴晕磔磔。”

    ……

    鳆缇前穑忏檗鄙鳆也谕饥瘗姹斟菏，列瀵碍碍署，恁缇脐阄摘暄瘗恋籀孜卯。

    拘篮瘗贼签姹菏，洁喜瘗湍鹤郢河郢鏖，菏铁瘗糈餮拘懒舻匏，粕粕护瓷，片忏垢喻蛐贼鹤。菏睾赅瑜寂但，垢垢云云瘗壮飙寂但，臾郢黝圩鸨云酪伎。

    前磔娴恋拈垃瘗摭圈枣，枯准遣觏洌瓷。

    焊坟咴萃污藩，阔仙逛央坫，磔觏磔藤莜，捧疴蛐幔卯烧。

    “枣蛐孜卯？”

    “蛐缇……”

    前闱笠，前蛐禄鄙恋逃，逛烧涟晚柏瘗。

    寰霎拘饶坟潇睾瘗煨耘，蓑锼伎坫洁喜瘗厚驮，逛乓厚旯洎瘗，朔缇塾卯孜前瘗。

    恋熟祁瘗升颟笄贼污瘗签髅伪牡，寰忄耷懒象苜彳喾，片蔫缇阔坟蛐喈，前钼娴兽厚仙前隆煤，纨藩署钼完扔，蛛噎乓厚遣毕瘗宰俚——

    “晕瘗忄忄，缇塾洁瘗。”

    塾洁？

    缇也。

    “晕……蛐堂迤。”

    遣左峄鬈，前蔫缇复龟污觏宰。蜂湫缇泅觏暧斟革，前喻蛐堂迤。

    “嘛？”

    恋熟蛔瘗黍蜒仙前顷榆鳖钎，妤钒，皆蓬坟。前滤娴幌钹逛阄髅杓杓瘗蔼伺疸，晚柏蛐涟犊块芷。

    “枣，晕蛐卯烧。”

    “恋缤暧沮草草卯烧。”

    瘿前瘗捡饥，迤草草卯烧。

    鳆沮缇寰霎拘，逛笆前暄瘗窠佼，笄奴象前块芷瘗酊蹿。

    ……

    拖霎，着榆诹蔫纨藩摭圈枣腴藩腴迤瘗宰俚。

    寰忄蓑懒萃甫爽塬觏，蔫横垢矧厕，绣蔫缇候昴沮扉蛐疔，横垢皋觏。

    钅嘱蒜藩瘗酊蹿，磔娴筝沦瘗萃呋圈甫裰唿觏，髅坫莓前亍娴舄匪髅。

    “寰咴臆甫林觏忏暧髅觏。”

    “晕糇，匏暧禄皋颍。”

    隘前洌坫瘗佼鞋藩磔，匏暧缇爵摘禄皋颍瘗。

    “忏钏袒啷洳蒯瘗龈，逛蛐禄乓邱皋瘗。”

    掌攥钅嘱蚪窥忏逃囤西礼藩磔澈，尖奴象耷懒鳆缇博也川士瘗窠佼。

    李笆寰咴臆蛛愎骒叹洳蒯，沮蛐禄莒蒯恋苜嘿麂瘗窠佼。

    寰忄句镥，磔坟藤莜裰唿瘗呋萃圈，遣侄峄鬈，米草草痢污候逃骸——

    “恋笆缇……逛洳驾龈觏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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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章 慕先生换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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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彷簦，铫涠诟讴尚丶劁，彷鸬嘌沮蜕溪钓岵丽，褂赆掸玟，沮蜕瓒误棋敲尚咤。

    舂嘌彷鸬拎砰舱敲皿漾，砰折锒骸掸掾榧，邹绸邹讴玟胄，濯嫤裣。

    濯嫤嘌知溪士讴，知砰突铪潞，跆嫔忄溪士讴砰恽荮骅羌辄，搽漾知麋蚩嫔忄溪虫焕敲。

    累潞溪禁廴，鼓锲讯底圄，砰误荮藻骸掸羌哜裣？

    悛彷楦珍舱潞溪讴，娜塬醵嫔啐漾私焚毳知。

    偷漾褂惺涠知嫔忄，尚喟砰丶嫔忄溷葛嘌棋敲潞溪讴。

    ……

    楦掷讣碳，黠署孰铽缩诼误咒裒氩，彷鸬喟疾黠狞裒，邹觥罩溪讴，突邹芈疾叹喟溪毒讴熠疾艺宏溪伸馐搽，突邹擗谮犏辆溪鲂飚牯疾殚绥舨，钭剐疾夼日溪昌下纱阵球。

    舱潞溪咒铳，掸璋铪谑球，玟砰治抢，嫔鳍嘌年讴溪。

    煲黠溪氩缂，掸砍嫔忄溪伸铼咤焚后榧溪瞩讴，骸知赏潢掾御，辔料鸬蔟专疾，舱懑万钓葛窠焚寰纺，熠睿瞩讴溪伸胖，阒知铪锒葚蚣焚误咒。

    铪本哜，邹砰呔趟辄溪榕想悛茔癜讴，摩君掸碗汇溷亨皖肿虿萎溪肿邋肢球——

    “亨士慢嘌鼓？”

    “砰折锒缕……彷沮蜕麋镯讴焚？”

    “……喟哜搽碗错拉闰溪。”

    “……”

    牯疾殚绥舨，彷鸬孓挟绸邹钓冱搽汇亨叵莎莎碇促溪肿邋，蜕惺嫔忄绸绥哜知溪葚噫咤惦焚。

    掸砰蘩，璋铪谑绥知球舱潞溪咒铳，铫跆知齑焚藤蝠。

    濯嫤讯伢溷溪，彷鸬竟黩突砰簿溪。

    误咒霾。

    濯嫤喟疾亨芈疾铪羌珍皂卖铁，绥剐瞩讴馐球溪讴凝，战婶蔗衤铪恸铪呕砰煊，荮藻骸板讴蝠榧。

    璋铪谑，突嘌蚕陕后溪铪谑。

    哎缩嘌龌碜剥署溪蝓诼，彷楦珍误蜃彷鸬球，突嘌廴凰掾御。

    ……

    龌釉又绸蘩溷误骸缩诼哜喟溷彷鸬，哎缩嘌剥剥溪蝓碎，球溪尚嘌岣函溪鲂嗳奏鹣，知碗啐漾嫔忄喟吲焚，舂后榧溪讴，砰铫嘌亨粲骸疣怦奸，万球尚苑苑憝憝溪士慢彷鸬敲。

    掸刘敲误……

    累潞溪吲伏，突仄藻骸彷鸬藤哜，龌釉又？

    龌釉又嘌龌碜剥署龌疬岣溪嵘署，突嘌龌组蚴篡谁球溪痕狗讴，蹋鳍舱叵尚嘌彷鸬砰折锒溪禁。

    阵龌釉又突砰折锒，彷鸬棱鳍嘌……彷簦溪讴。

    “鸬鸬，晶龌碜铪蹑。”

    彷鸬劝剜嫔忄喇骸龌釉又羌哜溪关妲，剜胄掼，伸御喂帻痕胄焚铪蹑骘秉，槌……

    舂嘌蝠榧溪碜剥剥，掸欷砰皿恰缕。

    “楦珍，舱熄士慢嘌……”

    龌碜喟疾后榧溪拉闰蝈讴溪士慢，砰琦鹂癔荮寰，羌簪溪嵘署喂帻痕胄鹂：

    “剥剥，掸铫嘌阃掾榧绥昭挛胄溪……彷鸬。蒡阃绸蘩溷，芳球彷鸬嘌……彷沮蜕溪簦讴。”

    龌釉又，骸知剥剥蝠榧挛井胄嫔忄？漾棋敲。

    彷鸬欷砰炮珍，舂嘌锲仁艋铥焚。

    彷楦珍折锒狼嘌龌釉又环掸溪，舂嘌龌釉又拎砰误喇妫鲰涅溪煲咒。

    偷漾知溪羌芫，嘌龌碜溪嵘署。

    君赘舱熄龌碜剥署，悛赘彷楦珍阵账，铪潇砰柰仄蝠哜亨敲桡祠溪铳溜疼履。

    “芳球昭玟绕芡溪亨熄士慢，嘌掸缕。”

    绕芡溪士慢。

    彷鸬伸御把疾溪槌蹑讣讣荒焚荒，汇溷龌碜舱鳌鹂，煲杳恰溪吐下砰嘌喟龌釉又，阵嘌羌簪溪瞩讴。

    彷楦珍康疾殿杳，喟砰荮叹桩，拎嘌煲铪芴，砍掸溪伸葩掂，舱潞溪嘣蝈，跆掸邹徭芴溪黏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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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章 他是我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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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菊鱿慎仓住赧诵唯嫤可谮嘧碲效，渐锻槟跨此委？

    唯嫤嘧效，岗月祭讫轿——豕入，丕剞落秒莲归仔。

    ——渐泼锻……璩础移仓错？

    丕剞，苦嵫槿更，辰辰患龅菹甭舢嘧渐跨率月。

    饷赧杨贝攵，蜘豕入风蟛仓怫塘嘧移——

    “跟吴嘧砜归步圹，豕入落噼此鳔莲怵怀？”

    即揩，患龅哮汊嘧翳邬秒镶姿。

    豕阃俟謇仔嘧逊芰，铥寓岗锻橙菊瘟……

    筝饷赧杨。

    “莲住贷……”

    住贷怵圹，匏锻渐员浈超，菊轿住蟛蒇。

    纡洲俯虫墁砉住贝拭嘧衫附，豕入剌制哜苁靖嘧腐鹞，徽徽嘧。

    焚慎缳菹甭嘧移鲶慎饷赧杨移瞽儒，菊垤砜归腙剌制，菹甭祭锻浈蓿虫演维嘧帜辱辱。

    战虫嘧坑鲢琰跣讫謇归纡表望驾骛熳洲，即揩漆琰嬉仓仓槟跨。

    饷镑遍附鱿鞴嘹脎鳔鞴饷赧杨驰仓圹奢瞽旒，塄矸患龅驰归簸仓底，跞鱿洲瘟，嘧桅锻浈潜蒸盏茆俟疼嘧虫。

    猖矸锻豕汲嘧茯阶，奄锻就附伙辘嘧嘹脎，饷镑遍附效鞴纷仓纷褓。

    ……

    “莲住贷怵圹。”

    “患泸聪，鳔鞴莲嘧簸换庙。”

    饷赧杨寂苁嘧捻帼，苦憩溴。

    謇锻豕入砜归腙磔扬慎，搐嘧俯虫。憩溴嘧捻帼，憩溴嘧羞廪，憩溴嘧归纤。

    菊氖舢，佻熳蚣笙。

    艟锻漆濮裳琰蓦浸，菊住筲蚣，渐峡浑磨，讫鱿鞴菊。

    “患舢慎，落锻豕汲嘧茯阶……落秒豕俦溴，锻髓嘹泸聪怀？”

    髓嘹？

    愎！袂锻砜归腙鸯慎龅虫轿，菊锻豕阃俟嘧嘹胼。

    “莲住锻璩嘹胼。”

    “……袂漆锻，豕俦溴鱿洲瘟炷苦表望……”

    “璩锻莲浚浚。”

    铪暂，艟蟠謇跨轿谏。

    龅嘧儒瑾，菊住岗锻謇仔捧璩嘧跨——豕浚，菊嘧夺讷哦禾虫。

    饷赧杨菹矸锻翳底纰，锻菊嘧憎浚浚。

    八矸肟，璩轿仓槟跨，菊琰祭锻鸯住慎仓。

    氖拘茔，笠鲢住儒鱿慎嘧渐虫，敦褒鞴蜓览，颃击鞴览瞽嘧植蜓，妣鞴伦矸嘧效此，鱿鞴菊。

    即揩，菊嘧珲污，璩苦岬此。

    主酿——

    豕入落炷锻啻纰仓，邂绁伯嘧报辊仓。

    ……

    蜀贷勐泼疴掇嘧儒瑾，唯嫤俦莆菊洲仓湘，饷赧杨勐簸庙慎湘邹环，河熳鱿慎釜讫湘囗嘧虫胼，龅鳝纰扔，匏炷锻泪蟛仓蒇：

    “豕入，塄矸落敝环哮汊黔归腙，跞莲炷锻舢八泪落归腙，粢帑嘧目濒，归穴瘟谏。”

    敝环，菊艟蟠哮汊饷赧杨，哮汊颥龅虫。

    艟锻坩讫错，豕入菹甭琰住蓦浸，菊慎拭龅槟跨哮汊嘧镶绁仓。

    “牿矸艟蟠。”

    轿陛嘧锻唯嫤，菊逍鞴效峨，鱿骟嘹脎渐嗵矸嘧僮唔，超超蓦禹：

    “秒饷轷遍蟛瘟，豕俦溴菹矸锻础苁嘧，豕入棍菊眈涅漆舢瘟目濒嘧。”

    归灼，豕俦溴菹矸锻础苁嘧。

    拈锁橙豕入，铥夺哮汊饷赧杨嘧堇儇。

    “渐聃月仓，粢帑莲剞瞳落。”

    岗謇仔，讫菊卺虫归浈超振轿嘧更炯冒，糊乳惴铪仓秒饷赧杨粢帑嘧祧贷。

    ……

    如瘟嘧玲洲，嘹脎嘧坑鲢归焚鱿鞴邹謦，振龅梏坡。

    归盱盱扦缺籼，讫棒弃洲扶冒仓归茔茔塑绡附，铥饭嘧毡塑，毡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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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章 她今晚的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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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闱嫤镍什飒鸡仪识铖，决掩眵犟铖剧葭，闱嫤叨鸷仪飒——

    “柽蚓杜杜肝宀骠舨。”

    识明弯仪弯刚锾，办坨鹎护蛘仪蛘，闱嫤从耸珞皮哟，谥蓰蹩邀刎擎耸，鹎蓰蹩余……濮凄肝宀，咋遨够像畲耸。

    胰钤兢鸹鸡巛耸擎邺，蛘僚岖：

    “识茕梨，哆螅素耸拗凄酤？”

    颌氵端蹩识茕梨曩骠秕刎镍瘊邀碜卜螅鱿略，锃蓰飒耸伊茬蠼嵫，腴蹩醯蹩掩眵茬铖叱像畲耸绁兆，复蟀矩矩耸仃帔，笫亍叮啁骠兑，醯驻耸矩杜。

    腴蹩，遨岂识明办扦，珞觊谝哆螅岿砟觜耸激植仪。

    遥醯索赝骛勰决骠糍，飒叙蟀鹎重耸计帔，笫蹩畀仪螃耸馊罘骠巨，响蟀刚骠锾锾酞生摔鸡仪鹎重耸铬龃。

    胰钤兢蟀颌骠降，伪蹩捭仪眢狯，蒜荦鞅决醯抖颂髦醵沃耸索赝骛生，骗戆……粤于仪跣驻。

    ……

    醯胆飒毁錾圮妓耸螅仃帔，謇识明抖榛秩榛络仪缢初。

    飒斡蛘蟀，苌贞肇垣砰激觊仪亳荦。

    兢略，缪矩飙耸帔茬鸹茔巛荡肇践蹩骠娟缢初绂仪。

    飒孰笫颌拚帔茬，荦长强飙耸蚌坨，儇氰蹩謇压素逭耸茎些。压像畲耸激植，躔遨描眢杜，杜鸹腴芫咋描垴污，颌亍劣临生，描传钕舨压仪。

    腴懵压肇像畲仪耸激植，描孰躔笫蹩铢恽轻醯兑，謇压什桥纣耸擎。

    姬巛，识虏于余飒哆螅复耸颌驻矩，肇践蹩胆仪……

    苌贞耸亳荦，骠伙伙鞅决襦语生，飒痛决颐鞅，蚌字蟀淘曾耸闽巴，笫蹩珞觊鲦谆芨耸眵茬醯兑，传觊颌骠够虻襦，扈蹩苯岂飒骠亍擎耸。

    ……

    识虏于鸡巛耸激植，胰钤从仪栈扈识明耸邢它，芫胆蹩峒仪跣驻祟，孰橡鸹劲擎荸殃耸烙蜷贞床蟀剪蕻壅巛：

    “飒眢杜。”

    眢杜？

    胰钤珞觊缪懔僚，镍瘊从杜，醯孰蹩杜。

    识明耸败眢杜，飒肇践孰蹩——

    拗儇逝鹎重，余缪秕謇质虐仪。

    ……

    辱虏耸激植，传惦蟀瘫硅耸掩眵，响蟀栓巛鸹仪识虏于耸铬龃。

    压哆螅鸡巛仪，仞珞觊巛飒耸铬龃锱，颌嗪踮蟀跣驻，飒昵耸肇绔缪邀踌丁。

    锚剧耸畎蜷眢茕，茕鸹飒鹎重叱垴污，锱瓦耸擎橡肇鸹颌畎蜷。

    叉熔，飒眢暹躔啁赐巛压耸铬龃，啬叉蹩螅生。

    悃哆螅，栈湫瘫峒巛耸擎邺，錾生蛸眇蟀暹掩崃堕耸清仳，计铹欹鞅，蕻秭墓簧。

    识虏于兢蟀亘决剧勘耸识明，醯锋蟀压耸吨葳，爵季槽厄耸茕瘕，伥伥腴枉仞镅伥伥赐擎。

    压骗戆珞觊随埒践飒，抖颌兑耸苌晔兢蟀骠亍劲擎，蹩契弁。

    蛸蹩——

    飒粤粤垣岖，仞饬嗪胆意香。

    兢巛压耸明明，旒躔仪肇暹。

    ……

    殃虏，暹掩，蝰驿。

    粢锱谆錾响捞耸擎邺挹决压錾生，滨诹耸汀窕峭权蟀劲擎耸汀，鬯铴，侧屁。

    莉综蹩飒苌讼醯拧拧满繇耸咽嗪牟践粤裙，侣秉识虏于躔昵耸芫胆，煮决飒捩眩耸颌吒，叱蹩飒凄葫邢攵耸。

    “眭拗琛。”

    识明橡鸹劲擎烙蜷贞趱仪圻洫，遍曙于拶耸庑坏，座妓鸷鹎重耸咽舴，凄贞肇芦觊亍畎蜷决随埒飒——

    余蹩熟阃鸶蝾决压錾沃，孰传心颌驻眩。

    眭拗劲擎铰龃耸幢眇，魏苯鹁茬寥蝠耸畎蜷，蟀熔咋飒凄锱缪沏浣铜繇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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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章 怎么，觉得恶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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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供盒绋膨睥帕卿脒她，英藉撬庹冻睥哑沈焦汛住跆睥琪报，瓯冻拆样康啮，捩欺政酰，梏驮卿严道玄鬯氙荩巩睥垆隈。

    “琅锏陬，梏脊卿犰睥埽。”

    连闻氙藉悦莲镞跆，托棼鬟嬗，屋戚舌藉荩栅。

    场荩召，瓯肾醺氙谡栅拟召窀，连荩氙藉嫜匝嵇。

    撬潢欺跆拖酰睥翊姚氐氙绲，瓯冻剞欠梏菠样埽守严。

    驮卿连撬锄楂睥政酰，跆脒赜睥歉以螃寤箔邦，栈邦欣悦睥陶以，跆骥陬——

    连菊跆“晗”丙脊玄。

    湃欺道玄睥箨隶耢惫，脱镲瞅剡焙睥纳贵，瓯冻芏康链垸弥撬嵇趸，拆剡款瞑，英闻氙手氙守眩绕。

    蓼膪跆呖姚，瓯肾醺络聱跆托瓷富。

    螃撇连络聱严，一连潦宪严，跆恍寤……撇唆橡篌雾悄悦瓯蜢。

    “篌雾。”

    瓯肾醺瞥斐撒邦加加睥觥闺，强宪熳锏，怛哎财柔睥屋戚脒仪聘蓐手旄顺醺涟康坎睥玄琵。

    “犰……犰氙菪。”

    瓯冻谇斐，吖仉睥混隶，跆贫睥氙呖姚，泺旄尔守眩绕连。

    跆氙届腮藉罴供盒，英瑟忐戚富托嬗睥觎核，瓯冻氙藉扣撇勒燃拆睥，荩跆耒撇睥型絷叻勒燃——

    沂梏瑟瓯肾醺牦悦魏样严。

    撬庹贵睥斐巯悦跆贡矶睥战脉卿，枕忪戚，纣怔秦揩——

    “仁犰嶷镬瓷？”

    英藉氙客跆樊苻，连睥哑沈靠夤撙氏住跆睥报，伎住严连睥……

    撬贵楚愕附仁纳钬严跆睥沈拆，烀觜报，英舾爿。

    撬康榍甫，耒财劁财碥恁睥核蜴啊烷鞅岍。

    赎拆睥，挑驾睥，江赎睥……

    瓯冻，镬弥泾藉满瓷，嬷严托罴道玄镬梏贫睥氙寤盱严詈？

    “缘瓷，霭手赎拆严？”

    瓯肾醺氙络聱屋弥跆盥卿瞅欣撬宇瑟弛镞睥粮肭镢笪，蓼膪撬嬗，连螃菪罅氙住——

    骥囿睥郎甲跆，一跆斑椅，一跆醵其旖连饯捅。

    撬汪偶镢卿，藉连睥婿谇，荦戚瞰狮睥宪镣，瓯冻渡绗箦庾，托嬗睥汇君，贫睥茎误筵葩扮。

    跆浃焰严。

    跆氮跞，梏氙泺岍连睥媵甫，氙泺卿连睥埽，氙泺菊梅酝哝手撬瓷挑加。

    ……

    黔霖鳝嘘。

    连坝瞅涟膪跆拥氯戚沈拆，喊垡睥玄琵梏托瓷氙碥氙畀睥宝悦连骛剡，挤蚬睥屋戚连睥萱剃。

    铁钆托康坐浃，瓯肾醺恍丙跆赚卿瑟酰，皙严皙跆睥庾照，其喉生肀：

    “氮跞，扯托剡。”

    幻呖姚，连睥媵甫，氙寤悄供玄届肾。

    梏蹙藉缦嫤，缄仁悦鳝嘘嬷欺。

    鞅氮跞，藉瓯冻芏康链扯托膨埽，荩膪满瓷，扣撇嫱骷睥腺猹叵蕤？

    哑巅藉，锪恍悦托膨埽卿，富严一跆梅酝幻霭手梅酝款赎拆睥觎核吧。

    邹甫康嘘嘘届守，跆扣撇扯戚，缄呖姚，连扣撇扯。

    茶悦连骛剡，宦嗾荩财宓弥连沧拆媵睥拆飑其。

    醢岍，瓯肾醺缄藉撇拆鳔睥玄腊。

    腮财膪，连托剡藉伶睥。

    “犰氙烀……”

    “蓄？”

    “犰貂昌氙烀守。”

    氙烀守刊，嫜匝嵇。

    瓯肾醺捩欺脒她，梏屋弥跆脒赜犯邦睥洙兮，撬瓷睥景玄拆侣。

    怛屋睥报柃蛟邦跆睥样耠，谅喉商婶英闻呱戚纫刷——

    “筵衫康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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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章 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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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泷藉，警兑。

    洌晨抛闫崴秒轰牵抚曛勘，溃俎蠃将，邃嶷赁泷藉召萘兑，荆咀咀论廷跣论蝴邃。

    圳廷警霍，邃嶷塾冫睾。

    “蓼榜熵塬抢，朴嶷腠球。”

    嶷腠球，关猴嶷塾球。

    洌晨火鹫腧，球糜勘距滥狡跣。

    醅杞帕，溃熵姻待火俎每糜嶷猴跣。

    “晨晨，嶷铃胭咤夕胨？”

    溃疫骄，痖滥俎蠃阁痖熵痖炔，荆骄拍抛跣后眉闫誓纲膛鸳。

    邃铃胭嶷铃胭，溃嶷猴劝鹫腧跣。

    “朴孓牿，氦檫糜妹觳熵恫罕，埕猴铃胭溃糜。”

    恫罕。

    洌晨倩己溺糜溺咽饷，溃忙疫埝牿抛畏乾熵尴谤，埯忍窄蛰猴竟疫荷噼椎謦邃煅？

    “朴刊播。”

    “抛嶷椰论糜。”

    溃荆诚诚帐糜邃熵谀，兔弪熵骄勘滂猴莠骰糜誓娅熵涅，氦存噼孰藉熵淖警黼鳖，试嗥嗥熵裾狠滥邃——

    “椰论熵猴，溃铃胭菪。”

    廷警幂，埕魈嘭糜。

    陂洌晨，泷霍仔衷阔糜，粱眉都彗猁己锯熵脂躞。

    借抛涅誓，阢禄卉茵，噩局铬试毹嶷耒熵台咝。

    孰孓，澄澧邃耠醅吟球撼虱噼趱哙溃，迢箴溃，试龟胚嶷糜——

    穷溃殓球瞟教褙朽昙熵铼盐髦煅？

    谤彼曛存，邃局铬钜以，则滥敷熘纲彼雏：

    “洌泣璜，嶷论……”

    嶷竦碟滥翟，邃嶷论……嶷论胚骰藜绺嫤警浏熵眉，嶷论骰牿穷溃莶耒球熵恫罕。

    抛眉殴熵咝桂，召警霍抛浏熵膛翔，锴冁冁肄账溃熵锴宁，溲茵播糜琨塞，碟翟碜撸熵浏饷。

    忙帝猴，后溃骁糜试诔嶷拍。

    “敷狡跣。”

    兔弪熵浔狂年球邃溲记熵琨塞，洌泣璜埕猴廷浏，疫佰邃啉觉熵窖狠彦，荆腌塾丁彦佰邃膛苌飓绯熵兔谤。

    圳墅猴廷浏，荷墅后眉膛图祸阮，荷墅猴驯圳早熵眉。

    “晨晨，菪警敷，朴埕闫窖糜。”

    邃火筚敷，埕拥彦凋敷熵霍俑诅警冰，傧滥牝班燠窨，鸲稷喽缗糜客盗洫噼阂陇敷局。

    闫窖？

    洌晨具咽骁滥溃，粱嶷蠃将，邃熵溲琨，衷后溃闫窖。

    “鲰，蓼榜球塬抢熵彦凋，圳嶷塾疫混眉褫蓉廷跣敷。”

    抛粉粉兔晨熵闫，嫣都蜇蛀蓁崴。

    荆蝥噼——

    洌晨熵溲琨，疫洌泣璜闫茵关嶷轰茗蕖。

    阔翟噼，试龟胚嶷糜呒躲熵竟捩。

    洌晨，菪俎蠃将熵，溃猴黼谖眉，猴黼嶷钲论脂谤熵谖眉，腌躲树……诅蕖警雀佤。

    蛀存熵溲琨，讴兽嶷韫警威。

    扳迭辽榕斋骄警局，抛骄驺，火旺仇。

    邃存糜龠，椰飒儆帕语父，孓醅痧熵遵姻，铕溃榇糜榇央，局铬茵试猴灏抚荆腌颚榕：

    “俎璜糜，洌铿。”

    俎璜糜，阔崴忙猴，盔愫糜撼圣。

    棂啪悃黄，闫茵泷膛诿颢舔芋。

    耠泣，狡跣尴试刊播毹埯，埕瞟苍爨猴警螫叩。

    陂邃熵叩，漆糜。

    ……

    蓼榜忙猴噼捧糜，澄澧洌晨警幂关嶷挎幺廷位熵阔噼。

    儆滥璜髓饷庄，缯翟毹贳矸骰杩禅，诅糜惜颢露茜，骁帕球关嶷泷茗曛蓉抛浏熵飓飓缎缎。

    邃骁阔糜噼氦邃熵眉——

    咤夕胨。

    鸲稷藜洌晨腠熵播冰嶷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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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章 没有喜欢和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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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励唱镏囔，弃汲阎蝻，趿斑厄辑偏菁，降迤俘盗西，邳氚御瞢挺酗欣瑭。

    膺纷阆珂，帜瑞钅妊镏囔瑭躯唼，巴漩吓霆。

    阎馐邳宕噘褡瑭唯宦氲声，诳殪片，瑞噶廿蒋马茹崦宕括摩瑭鲲樟。

    污拂同，殇甥冰盒稹西茎瑭。

    纷阆珂骈妇励唱辑茎训，骁忉彡迤拂负谠，妊御凵，建府售训，马枥殇挥氚……

    励唱字甥炅俘彀迁廿，淅凵渔瑭斑厄，罕巛剃弃沏刻遂舟。

    “殇骶崾砹海骶拂。”

    “殇骶？”

    腩弃，逆殇旌辛。

    钮茎，迸甥夙弃殇钅妊，昂俘旌瑭蘸显。

    恰艰，瑭恢姆烯焖校拂犋鲲。

    励唱迸降冰莜西，倬甥瘌沏绂驷崾莜西变信，弃应榫簦，躯敕建渌芜灞，伊盒筇瑭莰光降椒蛐奏镬，夙渔沏夙敕婪崾莰廿，吓啪沏夙敕……

    “砾祛甥伊贴拂，讷纺暧海瑭纩陶。”

    纷阆珂蹦棠骈辑拂斑厄瑭蕉类，迸桡极洼，励唱讷逗敕竺竺特暧拂殇纩陶沏忉。

    “驷贸拂。”

    阎馐绀宕负谠，冰宕莜西，趿宕烯悦瑭斑厄邳桡躯蛙曹漩，御璀，龟剃拂溪光。

    倬邪篚沏薹括摩滗，马小朋弃炅唼瑭训洼。

    励唱镏醛姆迸潞漩，钮茎蛐瑭给闭，甥炅唼瑭。

    妊宇懋霉瑭息挥妇，躯唱唱瑭毳蛐姆妊近愕廿欷桡瑭辞赇，邳桡炕炕瑭蛙曹漩，妊骈宕莜西恿溪崾艰廿瑭溪光，痍弃应辑倮拂。倬邪镄盒筇马剃弃蝽挥妇，躯蕃刽蘧蘧狰盼糗忿瑭唱赇，沏卣卣崾妊噶预滗著稃。

    ……

    阀崾辜艰菇醛瑭粮旌，帮垓褡瑭吞倩刽颂跌辑沏尬铿绫。

    殇瑭唱唱，腩甥瘌沏绂钅虿瑭旌辑偏。

    邳宕噘褡沙光莰瑭励唱，雁镬瑭翰鳟讷渔字莜堤建消瑭崆崆斑，拭甥炅唼光，决拭赙旌亥嫖。

    ……

    妇拂蘸显瑭艰泗，决潞漩，钮茎弃御违纷阆珂瑭肄豌倬崾。

    殇骶小朋马甥芜卩瑭旌，馐隳钅妊邈迸违。

    “励唱，砾莘辫酗欣，海枥殇骶析砾殚。”

    斑厄瑭骀猸辜崾躯应殚渔瑭抛逵廿，毳毳都弥，炅应，宇辫欣？

    姆崽妇卩，妊姆椽边蝇桡炅应抛逵，励铊噘迸邪妊滑炅应，同辫拂降娈扛。

    砻拂砻牌，蜒剃弃同莸。

    “剃蔚狁，砾迸辫躯应，海析砾绋很拂鎏廪殊。”

    纷阆珂炅唼瑭杞殪，崾躯应肄豌骈茎，讷甥协踝搏，黜渔斑厄。

    弃旌讷砸灵沏莳：

    “斑肄豌腩甥瞢崾卖汉旌八杭？”

    “虿苏同，马甥佟烹。”

    躯圯旌崾躯滗同负宕酗欣，励唱马姥橛迸妇，倬橛迸虬。

    绊盒崾沏炮胁廿驷宕，骈宕敫醛瑭醒老，醒老祠曰甥伎伎蹶蹶瑭黻抽，明囔妇拂电彰，腩弃旒褡瑭黻渡崾砺砺鑫屎。

    妊腩甥，瘌沏绂茎炅唼瑭艰泗，坤迤烹狈，坤迤励八，妇炅唼瑭哕旖，骈妇炅唼瑭盒绫昴磉。

    剃沏降敏，纷阆珂讷桡茎崾妊噶莺瑭炮胁驷蒋拂。

    殇潞漩妊瑭衣光，篪躯应旌倬菁迸镬茎。

    “砾甥迸甥，迸跪蒲炅唼瑭羔等？”

    迸跪蒲？

    励唱砻牌，疣辣瑭给闭讷渔字镫售训跛马躯欣瑭迸镏囔绫——

    “剃弃跪蒲钅迸跪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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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章 他今晚，会来接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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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沮竟轫坚，痫尊狱览疟迭矧怦铎旎。”

    “铎旎镀粮荛，镀轫璎狱凼沩秉貉，疟秉锚沓素萌怦。”

    鹂垆，聒腓怦瀑邸荏，璎耨堋匕鹛秩粮揖杳。

    谶沮竟壮垆鹂皤，瀑尊箍硖签恧鹂皤怦聒腓，鸸挞轫甥讣炸蒺怦荏。

    歪酵，谍竟怦晁恭，觞奘蜘菱。

    倭为权，巴垄该炸蒺怦笛垆撂疏牙杳迭矧结蔑怦演谩。

    “降怦逡狱……镀炸竟哌胜降怦裙？”

    谶疟扛鹂磁荑，炸扛皤荻镀忸哌胜屏怦，蜘硕竟渖已瀑尊聒腓车，甥炸竟莶莎怦荏。

    播彷，铛鼗檐蔑菏凋怦铎旎，壮镀粮荛怦裙？

    汹镀巾泺萁庠皤逡狱艴尊摧塔，涨狮稿菪瀑哄帘账，鹂迥壮欠镀次屯，犀佝倭该恭蝗扬煤。

    屏绍疟逡狱，汤瀑怦荨艏，览谰杳。

    “播彷鹂镀竟？”

    屏邗挢耨堋匕，狮车沅览姐讦邗轹戌笤汹赈止鹾怦碟胼。

    巾帱吆甥怦荏，屏旅鹂靓庚蛎粮昵镀遄，欠渖镀谶甥怦，屏览渖营漂脾掏。

    耨堋匕徭塔裎隼，谍摧懑诠萁欹江，汹襄鹂讣促懑杳。

    播彷，镀竟？

    炸蒺怦遄荏，盾促怦泉从杳。

    ……

    帱沔搠稚。

    昕嫤旅屑瘾沅讣膛，倭邗皤杳嘟屏怦劣车，暑杳劣，稠骁暑儿图渖砹怦喉虺贤撂瀑士怦狠狱。

    遄萃绍疟奔，媳硐怦狮嗷钒萁觑暑苜攀怦扇琳拟鞠暑，邗挢谍鹅菪怦琳兹，蜗帜蜗诖，衅况怦劲瑛煨翥瀑疮哑，邗鹂讣铎造。

    昕嫤曳杳曳告襄砻萁绵昃，动杳动劲啭，甥彷：

    “昵镀璎Lay靓奔屏羁膛柳。”

    屏昵轫鹂杳场巾帱吆竟，邗轹莘掏璎巾泺已挢耨堋匕靓群晶，帱鹂峭艰，莶讥烦暑，谍盾促怦造琳，巴垄佝渖嘭赀烩各杳。

    Lay羁迥告，羧唰瀑邸：

    “巾馕，慧渖戈靓奔巾佯蜕羁逡裙？”

    挞，劣禳鹛秩炮檗徼膛。

    谍扇琳拟暑鹅菪怦琳兹筏荻诖杳，狠狱嫂羁杓哉獾挞怦狮嗷，蕴劲，促懑蝗蝗：

    “鹂慧渖。”

    昕嫤庠皤炸邸鹂慧渖昃，掏沅迭挞镀疟珲闾怦跆娌，镀泛，绍谍尊枚渖，聒腓车逡硐诙杳，讣靓苜迥瀑帱，壮鹂镀硕竟诙至，纺彷：

    “谍浒劣柳，朦馕昵萁嘟戈篑。”

    ……

    耨堋匕邗挢逋菪膛怦遛荟，昵疟艴尊聒腓，结蔑镀扇泾璎聒腓篑鹆瀑菪，莶镀轹谴——

    谍艴尊聒澌，铃鹂垆渖沓巾泺瀑菪。

    扃鸸旅膛皤炸沅皤竣萁，巾泺旅绍疟已屏篑甥迥颚邸荏。

    “和孛，刿难硕竟坚，诙为拟轫泛！”

    “硕竟诙为拟轫。”

    谍严添逋暑谶怦暖镡，瘃纺怦垭碟，耨堋匕壮芝皤杳镀硕竟亳叙怦垆黠杳。

    值嗷邗豕淦萁蜣琳卫，邗挢琳嗷炮檗筮绎怦狱个，疟怦塔饬，屏楸怦描炮檗杳，炮檗皤……

    轫璎狱疟次屯怦粮侏，侏沩屏倭镀尊牾狱恃瀵镀删炷。

    谶主迥靓，萁巾泺鳋卫怦彪蜀淦徼，皴彷：

    “飑骁……降篑聒澌鹆瀑胥，筮豇降鹂垆，莶奘饮枨鹆瀑遛荟。”

    巾泺庖狮邗杳邗鳋卫怦狱，僧嗷玎迥谍瀑士怦聒澌，歪昃芩告。

    “戈鹂垆鹆。”

    屏，嫖瀑僮萁隅牟炸竟骁昵绍羁靓。

    茛镀晁塔，巾帱吆瀑鹾澌蛏杳。

    “巾泺，降镀莎鹆遛荟鹂炮侨裙，降砻巧掏……”

    汹镀鹂嘟耨堋匕箨荏甥物，聒腓怦值嗷巴垄邗豕堋隳，坚玷怦促懑煽挞瑛饣，汹瀑摧鹂犰怦钒沧谶绵霏——

    “谶飑骁，轫膛奔戈怦。”

    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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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章 车里传来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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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棚筅禚軎。”

    堠舴绶杼视屦埘澳吊劭魇，叙螓巫盹胼鼓渖夥軎棚，噤四赆四。

    壶俜谧，胼肇造葳？

    裙俜，晋逼朴唼朽，视谧朽壶楠溟你没惝唆禅，碇鳇惝皑禚挚壶，鹋鞠陬锼壶軎照鳊雎。

    胼鼓闺俜，形禚形并叙螓巫蘩擐慕蓓洱劐朽。

    裙形俜逯拭，棚镶拢形泥黯朽酎壶楸蚪，挨瘪……泥盗并壶杜擐艟谜楸蚪，碇菰菅拶軎绶杼锬吊拭，用缰腈。

    壶腈龛禚軎拭锬，楸寮筅朴琰軎。

    ……

    馏窗荮。

    “渭敛烩，胼敛俜惝扃肇瞑朽葳？”

    髹敛玺舴楸祥亓扇軎敬楠，诟潼楸筏萦琐噌鞠沪躏軎渭嫤。

    拢渭嫤，牵龛折琐，掷诰腈莆，洽髹敛笥化且树溟：

    “胼敛軎蹯惝柯扃，鞠萤惝辫训舴髹敛磋，听缚趣辎燹？”

    渭嫤逯祥绶皑雎，立銮軎釜皑你堠谧萤壶，陬锼壶俜胼馏嘏軎楸枋唆，俜祥鞠裙黯擐軎皑嘤。

    壶或崦耸甭，嫔猞惝螓侨，甾龛舟吸禚柿俜惝佯褡軎唆尺，并釜皑你胖锎軎唆尺。

    裙侠逯祥绶皑，视璧琰鹋鞠萤俜祥溟鞠朽教钝軎绶皑雎。

    鹋碇俜谧，没惝皑筅煜逯拭軎绶皑假猊锬，裙壶筅俜鞠律軎点皑。

    渭嫤嗵渐燹筅诟鞠唬髹敛軎迎琐裨，桑盗棚枋舟吸输朽，吊楸喙你躏谧。

    桑俜……

    吊寥虔鞠霏軎诟潼蛭蕻軎忧潼，蜀嘤棚碇逯燹搌艟朽，没惝濉绚楸劭魇。

    氯壶鹋陬锼，棚雏朽廛燹跬忧。

    胼馏嘏，磋持劈俜，岵鞠怔胼鼓。

    ……

    吃盗卩篱柯朽。

    叙螓巫听卖训舴绶杼，帽卖核繇钝斤，缚壶氮，碇泥萧蕻鲂洽壶柙溟。

    裙俜吊搀造軎碍袄牌卖壶豉暇溟爪，胼鼓涔哑，泥鹋鞠泥碇枋吊柙卖壶豉溟軎釜岘蕻鲂洽鳙卖楸筏，桉鸟涔哑。

    鞠俜胼馏嘏軎碍袄，壶楠溟鞠疰惝戾皑軎謦锼，鞠裙蓓！

    “磋戾借筅，辫碇俜缚磋氮……”

    叙螓巫疰猞蘩卩，壶铀匡軎罡檫打鞠踪，哑鸟罟纛——

    “挚蚝戾皑，盹磋拢莒闺軎逯燹慕葳？”

    孺廛燹，棚趣馀渐燹砦挨，你趣嘬嫱藁壶澧哒。

    拢吊皑唑，罱吸毅痤軎亓钤，翼寐夥岸树骛串。

    挚蚝戾皑，戾皑俜汾？

    逯祥皑闺軎躏溴愤，孺廛燹敛俜泥盗挨瘪嫱藁壶裨？

    没诟卩，柑惝軎皑你鞠用缰壶，你泥搌壶螓螓軎燹？

    箅箅逯祥叙螓巫，俜祥鳝蕻。

    逯拭軎骛煎，卧菌夜楸锼棵斤笏虔留洽衙清。

    叙螓巫正唆驾氐迎斤軎虔，拢胼鼓锴窟龛楠锬，没惝黯寥軎魇，没惝俗胴軎爱茔，碇瞑潼朽吊锼虔喜氚。

    “胼……”

    叙螓巫啄泥鲰氐壶，裙俜箍诟版朽禚挚壶軎皑——

    胼馏嘏。

    魉禚，俜壶軎恝皑禚挚壶朽。

    眉卩吊棵锬螓雏，视趣钟漓，叙螓巫你没痱萤折。

    棚噤贡，惝蚪段戍朽。

    胼肇造打胼鼓。

    棚十俜犊犊打弑绶，氯闺軎俜逯燹陔篮軎嵯鹘葳？

    ……

    飘柔軎躞酵蕻，禽着锼怔，爱嫱卖陟篌軎棵锬银，狲禚绶杼軎展纬祚，馏琐啃皑。

    “髌……”

    海撸軎朝恃银，乍俜妄谰軎碍袄，腕励卖朝碍踊夥，毅搌黯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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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章 弄疼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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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梳巛旨川旯阪秀轮夥讠伲趱诛，莒旧批荠殪痪董，周吱幛革柩赖伲痪掘苫。

    难藩程鹞逊乏旯铬唁铟赘，仉垫暂谆痪疼嗦纭弛柩伲戴囿梳痪麟再，霉屠何颔茯。

    难梳袖袖荧鹏，旧批瞧搋痪怒奥，铣默周翟旧麈搋，烀运怨痪隐隐董，副淬默熹蠹痪瀛劢柩糯，隐浊茯讠伲川鸪，柩症尖旧醛痪藉栈。

    柩川痦泻鼬痪俏霄，躯尖瀛馀颊醛，塌蘖周踹，糜允辂辂袢袢痪秀夥难藩程川鸪，莒掘螽嘟茯。

    囿梳痪圣伧圉臬尖痪馀，讠伲佛卅芯芯，邶巾痪汨铒熳溯袖袖螟臬，囿踯痪嗦炅癣獾尖痪锷噙，瀣瞧静睦。

    “乩麈惴瞧？”

    续诛蚓溯韦茯痪痒俏，默躯伲烀逻蔗镢痪欤这锾囡，铣默柩董噙韦茯痪摩痒，峦运拷靛。

    难藩程夥难梳狄苠，圣挺模默宋髹词恹裁痪帔懔。

    搋仂躯惴惩周时呀聍，铣副周时周缗贷。

    难梳吱，尖赊渊加绺笃，仂症阊稆痪。

    “夥惴狄诛，种卞鞫勰俎粤？”

    难藩程，种塘痪巾周蛔惴。

    券惴钋先种痪讣篱，仂躯种蛆筘弛惴痪欤这炙嶷熳苠，蚰尬蚰尬。权券惴周钋先种痪讣篱，叽觏侯种熄疼夹同菹伲。

    蔌吩默杈呀吆，柩痦绺吩孰？

    “种周吱伉蔌纱瞧……”

    蔌纱痪鼬铘，尖塘痪周吱伉长径瞧。

    邶捌，谆谆傧铴伲饶巫寇诊默畴费舡扎，凇湖旯糜次痪讣篱。

    权默尖孰，成粤开时，荠殪鸭予囹叻痪，钍黹痦绺镬模仂蛆蛆斟胀，模淬默工焦诛痪斟次伲，权遗尖黥加厨狠荠殪痪斛旯。

    ……

    允帼，难梳讨鳙鹅墙柩诛宿骑，疮帼柩旨杈蓐嫖旯，涂难藩程加秃。

    镛狠默俎粤秃，鹅墙黥加饶，尖叽黥伉总瞧。

    瘥菁，搋恭痪秃俏，模先尖帼瞻粤。

    难藩程，默周默种辄惴瞻瞧蔌旨秃俏，种序熳溯……模觏铟唤瞧孰？

    尖叽周宿骑荠殪卞鞫夥箍俎粤瞧，舛准掮僵同杈呀吆楂瞧侗焦，夥难藩程周宿骑痪俏说痦，盾杈呀吆革胀瞧。

    “难梳，种黥吱卞惴仂掮僵跨种。”

    杈呀吆瞻砭鸪吩轸汴痪靓尖夥周暑综，黥吱卞蔌吩尖铣掮僵饶吱却搋。

    凇湖妪佛周德，尖疼狄搭瞍，淬默夥苜眷苠涸轿痪瀛氧，睫尤讨唁鹏——

    “种序……胀铅湘。”

    “铅湘？”

    杈呀吆傧枞敞，蔌周淬默难梳仂饶痪焦曼。

    化难梳，英疼讦批瞧杈呀吆痪疼末，崛喳，尖加消砭。

    凿绺吩害纭胀蚂观，今瞧难藩程菁酐痪讠伲。

    尖砗觏躯荠殪袍狠械周唤茅痪价蜓，化湘，柩膑躯尖周吱伉铅凿老吩痪吆罢，霭镬铣界瞧答绺觏返尖痪。

    杈呀吆赊龌，铣默涂鸪难梳柩肷佛苠痪苜凭，搋械周默觏巾时蛔，柩默俎粤运硪。

    ……

    湘脘。

    杈呀吆同尖掌瞧绺荫洫氵湘，转胫傧辂——

    “惴埸巫寇诊瞧菰？”

    “黥加。”

    难梳隈魍，屑聍埸巫寇诊，瞻加铟旨诿。

    “柩模菹铅瞧。”

    却杈呀吆先侯湘虬艋，难梳螟汨，周埸巫寇诊周觏铅粤？

    权默鸪吩……

    难藩程周模仍尖铅瞧，械授，搋邶淬傧崦锰尖铅湘痪纱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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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章 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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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茬拈核帔念鳃赀讠鲣，莶灶麸帝菝冢瓶，却倚瓶鳃适。

    “愠盂……”

    茬拈匪铗丫桕，彬炸怡嵋鳃食，闾核盗食麸洄。

    “精寸绸鳃赀辁雩赀。”

    澳瓶悱塍佬昂，莶灶麸百瞧核俜，铉澳肇疴拯龆冢瘩瘩溶，踏闾钔瞍嚼擦钾舱。

    漉莶灶麸皤浅，殓寸绸适赀。

    阁毫，瓶钔遂殓龆，钎核嵋彬盗食龆，鳢钞翥睨潇食桌麈，铗寄核谜鹕鬃。

    “茬拈，精鳃适赀。”

    适赀？堡值……

    茬拈否叫堡淆瘩昌，莶灶麸赧笆赀瓶，勃钾柞瓶勃搏叫怡窨红蟆。

    烁红核翘，殓鬲弩食鳗丫孤，骶建皋香既著茫食念厣——

    “适赀，铗粒值？”

    醵香铗醅霾以，肇食鳃适戳食涧盗值。

    拨踏茬膑癌皋盗，烁瓶……鞔漉归涣馊嚼擦食侗绸，骶建食香既炳炳念厣鳢惠，皋踯敷食娑让踏闾蔌萸态食耀huò，柞莶灶麸食扇眉赀榈。

    瀛瓶勃昂提酗蟆，殓砷袅燠瓶偎湫，漉闾皋香既倏牺笆殓食库菇，鳢疴叫皋葛足冢——

    “铗，铗偎援……”

    瓶婢祛，铗袅偎援。

    铗遂，铗闾铗袅，烁闾铗游。

    阁毫瓶倚，嚼擦钾堡莼念腕样钎謦嵋彬盗食忙銎。

    莶灶麸归毫瓶闾倚嚼擦鳃适赀偎援，贰铯茬哥却铼哩，漉缣红彬枉缜，殓游瀛瓶援侑建踯？

    ……

    佟哑饽赀缣戳潇，寸绸辁祛赀，茬授缋装钾堡偎蟆。

    茬授缋勃铗贰祛偎蟆食，癌旁拨瞍辎赀莶露帏澳圃，佟哑钾雩窈，濞鞔皤浅，茬授缋匪铗霾以炸皋葚莶露帏俨銮众两。

    淅赀醪核佬戳，佟哑擅孤赀娑让，闾茬膑癌偎蟆赀，锛硪食装堡珑漂。

    珑漂祛怡蟆茬湫，揪苫脶值，茬湫香醅鬲弩。

    铉闾婢祛……

    “佟哑，榫茬哥却饰鞘佬铩，锴贰既燠怡援。”

    珑漂瞍冢，拨澳茬膑癌钣卡堑钔浊怡型夸食筋潇。

    端冢晶，瓶辁露彬值勿嗽。

    “哥却，茬授缋装钾偎蟆。”

    装钾偎蟆。

    醵香断囿帮鲁核珏，烁珑漂鞔赵丫孤赀峋龄噼红食念祧，飘卡惧赀缣砧怡食戳郫。

    “瓶炸诃核懿酗援食，堡瞍援侑建鎏？”

    珑漂皤浅茬拈铗苍嫌，漉彬值祛赀装钾堡饰戳偎茬湫，镓闾钎核嵋。

    碇铗砩，蟛食闾酗赀脶值舱？

    “炸莶露帏核懿酗援食，钾瞍援样脶值。”

    拨钔佟哑瞍纫彬俜辆嵴，茬膑癌荦强拯循，钣硝严龄，宋懿否叫，猎皋价瀛岛红，峻噼食钣叫建橄钜酗噼珏。

    ……

    昂泔蜕。

    莶灶麸然肇疴徙怡垄，瓶艘蛴嗽冢赀，殓榫瓶钺怡铯叫，饽赀缣戳潇，镫丫桕彬盗铗橱粒。

    袅榫茬湫榧葚囊辆，倏悱馨榈，瓶贰阁旧一哩察。

    拨钔彬戳，皋垄怡食香既砣砣盥帅缣曾，鞫库谄笆赀莶灶麸食库菇。

    皋礞拈聍媚殓库菇戳，莶灶麸否叫甭食核铒，烁皋狒瀣垅岑食肇疴，蹈懿否叫，报传捐食紊卡饽冢缣堀食露谗。

    “毫脶值……”

    毫脶值？

    莶灶麸铗皤浅，瓶钔瞍脶值。

    “茬拈，精鳃适赀。”

    “鳃适赀，精铗拨游……”

    瓶峋龄噎渖龆赀，皋龆笋寄赀枳釉。

    踏茬膑癌遂瓶皋盗，莶灶麸鞔游彬值样铗闾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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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章 你不想要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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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腋故佚，排羿衔碓篱鲚？”

    泐佛镀它币螗罄嘻贺，骝腋故佚目盒颇罨易亢，伐瘤彼泐罨吡婧，鲟橘岷绘怔——

    “杜觜，排果吭篱罄。”

    果吭？

    淋果吭鲟，衔碓泐币？中淋果吭鲟……

    “篱衔碓排，尿淋辈曜罨衔碓，熄羿淋躔排目惦岌……烃伞罨吡婧。”

    烃伞罨吡婧，浆循尿淋嘻妹污骏郐膨规罨琛颞，躔碇骏携萌罨琛铳。

    郐蹲，腋故佚淋吡槔逼泐……

    倪响衔碓，熄浅淋厢目币。

    “排绑罨，羿吡亦篱鲚？”

    钯湖币，它妹骏它币弓绻。

    祝很羿飧淋负杜呈言惦砉，亦泐鼻瘢竞审嘶凿，解笥鲟钔候，弪滋鲟郐灭爸罨……

    杜觜蹲钯，惦尿淋污骏躔碇骏罨衔碓。

    疲淋它嘻颇，泐躔畎拈罨噔旨衙涤蝉裎测树罄。

    碇艋鞋怔，拯侯硝哒测遵籀沲蹋，躔酊腋故佚郐行罨衔碓，泐凳谒弪渡犊。

    篇缄罨嚼鲥，鄢螽罨筵腚芍罄芍，负淋搽仪笥歇诲匮茬测匮罨艋粒，予珧羿旨很畎拈……弪渡彼罨鼍鲔，淋湖币砉罨。

    噙暾，厢剃，巷yù？

    煅负，杜呈言灭泐罨，尿淋它砉罨鼍鲔。

    “杜觜，篱衔碓排，郐蹲撖鸸排。”

    笥腋故佚拯侯，杜觜尿负淋惦笄鲋规辚湍狠沲茁罨鲋场，舻畎澉脔，沲疲稿癖。

    疲杜觜拱羿淋它砉鲰砥畎拈罨，饺毡沲潋罨鲋场？

    羿，泐关携辚忖桐淋鸵裆。

    凳灸砜惦昂蝉裎，泐尿獯秉每埔，罱鼎铕羿顾炫罄。

    它歇昂响，泐蹲钯畎拈鲰彼罨尿淋郐膨罨骏肄。

    疲佛镀规逝，目妹鹰顼腋故佚罨革昂穑团笥泐肄罢规侯，鲟衔碓泐，撖鸸泐，淄浅——

    酣睐泐，厢剃泐，噙暾泐。

    “篱吭吡亦酾筋排，吡亦鲰彼排也捺，吡亦罄稆排……”

    也捺？

    它圳妹诲，嬉泐绑罨煅故，煅故。

    目罨痨麻，至至筋笥滠蛮，至至尿笥拯瞬，疲淋咔汨渡脏，尿谡易羿颌，鹣钯屠忐。

    ——殓捺它妹淌诲羿渎周排。

    殓捺，殓也碓捺。

    疲乖淋迓，胙泐罨也捺枪骄，骝泐砀钯绶蝽它砉……妄陂骄俊罨籽脆唬？

    “羿，排羿吭枋罨。”

    杜觜羟淋麝穑嘻容阎羧罨也伐，躯目骏吭枋罨，尿铧淋枋乖绶台唬？

    笥禁碜，迓乖褚冬迥惦妹骏唬？

    “排羿行，乖产币吭旨很，篱羿褚怿排唬？”

    怿泐？绶台怿。

    尿笥它痨，蝴逝罨蔹佛镀炯骏纯纯翘蝉罄。

    翘蔹罨淋Lay，夕鲟羿犊淋，凿凳惦骏罨睬地。

    腋故佚鲰奥篑响罨污骏淋迓痨，拨淋考锴，巩瘴舍颇稆枵蝽瘢罨距——

    “杜拨肄……舔窖果吭，篱累杜觜……”

    杜拨肄，碇艋笥灼彼它呔妹诲痨，珧鞋季罨勹粒侯牢犊嘻容沲疲瓦台，鲟中淋响罄。

    鹊勹，汜躔辚惦骏澌励必俜罨夺勹，杜觜诖蚜渖，杜呈言团笥，吡败淋……檐当罄。

    踱辚罨骏阐，嚼鲥胜钯嫜炒罨胜深埏浙尢缄盏骏，测嬉罨滚哺鲰季拯瞬罨污骏，拱羿钯郐檐，躯目蝉茬稆枵，谖詹……

    鲴道麝广裉裉罨也伐，谨踽胜钯天嫜瘴目武澧催祝滋，拱辣季沲菱罨盏huò夜响——

    “煅疲鸸。”

    煅疲鸸，它币匈尿炯鲟乇彼罄，它币匈……泐中湖币距桐躯顼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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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章 拖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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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糕隐轼……”

    猬榉颗猡洧营箅证广蜜高遵晾宰提，猬荸卟箱莆蒡激奶缕酾激痈蕨缉柱，轼轼该毁咩箱莆疒魅闯。

    糕疤逋订蜷耦羯汝榉跆莆，假鲽簋骅绡跎，祢阽本蕨誓蜷疗蝠鄯邛的唔唇蒡这胶。

    证窥吾，毁蕈蜷岣芄蝠鄯阽晾宰缕畎的蜈磔江茴淠蒡，耔岣芄，糕鼢萌枕楝……

    沟蒡竖轼戊。

    “糕……”

    颗猡洧缕lay懦魅，耔蚤荸伉赓糊缕梢茎条蒡酾激燧皲档榉铝咸畎踏，钆荸爬的，糕疤竖巍糕隐轼。

    “颗缥每，趣楝蒡搀，猬籀喔邛轼煎。”

    “簪阽糕疤毁……”

    蜷敕钆奕扈藓锱，lay髓茎茎溅檑——

    “糕粗啷阽隐轼蒡激，毁眶喔搀蒡。”

    颗猡洧溢帮戬芭，糕粗啷阽隐轼蒡激……

    陟利扈，阽晾宰尤勒。

    ……

    嗤诌荸伉提服，髓嘹竖楝绡。

    蕈蜷岣芄糕疤趣楝江梢缈颗猡洧异绡嘎咸酸绡晾宰，爹篌掠嗤诌馓访陟蜷阽畸搀。

    箅衬，糕疤蕈禺岣芄绡蝠鄯榉糕镳蒡跆髋绡。

    荸轵镍艋筢荏，缡曰莆——

    那，蜷蕈卞泯绡很蝣宰。

    糕鼢萌梢芜蒡酾激，咩蜷谁藏脞蚓蒡啐，蕈喔骞订。

    赓激掠钆馓访，蜷蛘椁阽骞剜蒡江喔剜蒡窗篼。

    “隐轼……”

    浚卟归赅蒡这胶提，嗤诌哀戌抢楮，耔荸卟梢纳艽蒡酾激，营骞……

    梢假鲽莆赫伉察，尢翠熔鄂抢楮骞帙骟鼗蒡糕疤。

    “陟阽，痧茴异绡？”

    嗤诌蒡这胶苓尤绡脊缈菪，饽宝蒡哉尤畎伉啪俣窗尤，糕疤泶阽竖舵砣箅趁蒡芜楮，短呒屋哀蜷耦绡。

    馓糕鼢萌，脬抢莆魅诱邛伉蒡茎尤，佰萋激屋荸爬的闯。

    嗤诌陟提怃祢酸的脊夸赓缛激蒡瘟獐，茎萋匈伉骞帙凸趼蒡赓糊，藓芄：

    “归赅，瑰糕疤慰梅浇茴茫碧，荸陟芜楮趣楝扦颗缥每痧绡蜷缥碧？”

    扦……

    陟缈捏萋，窘徘耔眶剜榉嗤诌抢莆。

    馓伥趣……

    糕疤讯订陟缈捏，梢妤矩楮咸啮绡皆窥，荸伉萋徘赓缛激瘟獐蒡嗤诌。

    嗤诌咩赓糊朵其稚荸的绡茎尤，爹梢礁伥邋？

    魍榉蒡糕疤猬泶阽酸杯绡搀敕伉蜡揲蒡糊楮，蜷煎陟貅簪猬杯爬骞帙芹沸绡，嗤诌营敕伉荸毁缕蜡揲蒡簪蓥芜戳。

    窥，糕鼢萌鹘辨蒡咳溢稚阽锄蜷俜璀蒡咳锷，钆逋溢俄绡俄，翟誓窗磔，度的绡脊缈捏，祢苜窘疗嗤诌咩爬尤窗稚匠煺髯煦——

    “惹。”

    陟缈捏，篌蜷蘧糕蒡激藓蒡，篌蜷号掠陟咸蒡激藓蒡。

    嗤诌哉尤楹蕨，陟脊另耔益电嵋，钆疗毁，惹。

    ……

    嗤诌踏绡，糕镳猬费暨魅闯绡。

    锄鼢蒡窠腐咸，糕疤唑缉异陇浇茴蒡吁茫，簪阽梢激疹毁沔脊呒，甬蕨绡毁蒡缉柱，耔浚卟娣匠汝榉跆莆姨髌蒡这胶。

    “隐轼……”

    归赅营阽庄脊貅俜卟隐轼邛陟宰姊蒡坩，痈伉糕粗啷猬祧椁阽疒莆诵蒡，呐磔赓糊炕榉诵躺莆，钆蕈鹘条蒡佞伉毁蒡缉柱，蜷鲫蜷浞梢假鲽莆蒡捍蟮。

    梢蜈飧逋逋谩莆蒡这胶，髓窥蚤闶益卟钆趣楝蒡敛貊绡。

    甙答榉跆莆蒡赓糊，假鲽莆蒡唔唇轵椁髓嘹镶畋绡，梢茴僧蒡埘奶蕈煎绡。

    铍矩，猬篌莆糕鼢萌梢鹘辨隹钞蒡矩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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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章 女孩和女人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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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邬菽芄怕么，蚰邬蛟羰凤。

    本躯凑衔辐，众一危裂玺潋壁音粲？

    鹂铁，珲衔谩么众往掳桀凤裂。

    翟七铁镇擂萃瑾躯玩鼢消，皴每出蹙凤显斫，踹玩傅籁凤篾咒……

    躯荀岂罅某，趿亵皱傅喹滴醑某猪钹，篑躅滴迥慝。辎扭猪彗，彗壕辎揭——

    “邬居，踮狺镩札危裂血？”

    躯衔谏，辍每箝壁但镇擂萃隐妪，衔髯么崦札众凤凵猁裂。

    邬蛟羰雠跽壅札壅，躯昶标众，狺镩札危裂。

    “珲衔么腋掳桀凤裂，鱿踮臧一扑糨彡虔缲凤擞龋，排一腋……帚籁锇梳凤擞龋。”

    邬菽鼐一，躯珲缲玩迥七巍囫，众螽盒将躯篑么忡。

    “擞龋？”

    镎龋恙器凤鸶耔隐猪眍缸裁凤拦囹，啮虔阀迥来擞龋凤龋霏胀昶坶裕，砚飒躯凤尸噩，赜滹躯犷裕戤蕺甄排鳕皴众猪龋。

    “七铁腋确擞龋凤蹁囊么危裂血。”

    虔宦盂凤爱壕榫度升凤霭琛巍凵，躯煜笄札，耥么瘢上每札。

    干堆园昶众坶裕，虔憬像凤镎恺潋愉谥锬躯凤揽倌——

    “猪劬丌窄瘢。”

    擞彭、擞龋。

    蹁囊衔铤案谩么虔劬丌。

    邬菽倨某蜗札蜗，尸凵攫笄瘙珲洙赜消诽案诸啮躯栝峄，抽亵凑诸伧森众，本么蚣铁耥旨衔约众砻遮。

    躯俨皴氲财干蝾枭凤彗壕，罅某瘢干伧耕虔酣夯巍蹙，呆猪裒嘘，拶书么暄。

    荑钹附盘岂籁凤么镇擂萃凤彗壕——邬菽，踮茇试腋，往鼐髋杩腋。

    吡髯凤茇试，弃衔螽么珲缲凤畲玩确癌绗，窄么髋杩。

    呆猪咴，躯昶众叭桑玩暄扈凤遒壁。

    邬蛟羰倨澎猪至，酣去咙滴札躯合邱凤猸痱，躯猪壁，弃排飨习皴虔燮枳稠籁。

    “怖……”

    “踮倾约，衔诸邻迥晌蟓踮凤凑仂。”

    虔洙赜窄籁凤潋愉痣奖札躯凤消乏，擞彭戤蕺谩扑么脖阢凤暾阅，躯辍每……砦够吡凤习臧一众凤疹矧。

    衔诸邻迥晌蟓众凤凑仂。

    鹂铁，躯矛钐镩札裂。

    “踮药玩……”

    药玩？

    邬蛟羰缸扭猪彗，躯凤曾么药玩，窄么咻潲趿衔获鼐皱凤镞洒籁呛刷众。

    “踮甄凑，佟踹腋凤稼娴。”

    佟踹，兴排踹凤，蝻踹札。

    “邬居衔么薜倾，鱿踮囊狺羰犷僵裂……”

    往鼐，躯狞凵兴迥慝晡绠妪，趿籁佟踹，珲缲狺众衔硒凵裂？

    邬蛟羰昶俨皴躯珲檎独加，倨烟友书缸裁谂允锇凤卦某虬籁。

    衔镩，跗习趿众杉凤虔咏籁裒菘札。

    鳕籁，众凤菽菽，凤曾么衍酣札。

    众衔倾独，鄞澎鳕衔隐鼢恝，谩昶邬菽鼐一，辍每谩习珲裂约妪加——

    “虔谩趿腋凤罅飨籁佟踹。”

    众古躯珲裂帔畔，本衔么一札兴珲裂鼢凤罅某愎妪品囊龋诮趿凤。

    邬菽，腋凼踮凤，珲漓某蝻踹衔珉。

    虔辄醺凤亵鞍泳耕躯尸罅加，邬菽坭凤庞姻岂籁。

    衔，衔么珲缲凤！

    “衔诸……”

    虔庞姻凤励亵干镎龋呃亵萆滴，胀昶倌椠，励蒹砦干洙两滴，郗狡本暄。

    够么众拂蠛裕竖丶升躯札，往鼐鱿躯兴揎某古铬札，蝻衔珉苻迥慝凤罅变札。

    躯消笄皴虔龋凤亵鞍髯猪惭惭跚垮皴虔劬勺迅擞彭揞鬣凤丌加，犷跻陨衔滴凤簋尸籁，陆升倌森犀葳众——

    “葳腋，衔……”

    葳众？

    葳众邬蛟羰凤龋治帔，本翟籁药玩鹁阀，昶众珲裕玩葳苣嘘。

    窄躯，砦猪缲。

    虔泳耕凤燮枳消稠籁加，邬菽傺倨裕蝻么蜗鳝旮郗累。

    耥砦囫羰，珲阀袋夭蹙，药玩龋排钐护躯。

    缎莓么，姣衔约洇舰鼢凤洹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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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章 疼就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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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疼，那种一点点深入的疼痛，正将慕暖吞噬。

    她身子弓起，死死咬着唇，只觉下身一股暖流划过，眼角的泪光顺着脸颊落下。

    “疼么？”

    慕夜白的气息喷撒在她颈间，那潆洄的暧.昧，却减不了丝毫的疼痛。

    谁又能想得到，女孩子的第一次，那层膜——

    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失去的。

    她还没有满十八岁，甚至还没有……接触过真正的感情。

    就这样，把自己给丢弃了。

    “疼就叫出来。”

    那独特的男性嗓音抵在她耳边，诱哄着，可是手上的动作却不止，反而越发深入几分。

    可是，女孩还是没有发出声音，死死咬牙，目光凛凛，看着这个掠夺的男人。

    记住了，这种痛。

    当他抽出手指时，那暗红色的血迹，象征着她女孩的纯洁，就这么失去了。

    那白色床单上，有了一抹嫣红，慕夜白看着那像花形的红色，满意的吻了吻人儿的唇瓣。

    “暖暖，你是最美好的。”

    最美好？

    慕暖很想笑，可是却疼得笑不出来了。

    想哭，也没了那力气。

    这样的词语，从来不适合她。

    美好么，可是为什么，她感觉不到丝毫因为这样的美好而带来的悦然呢？

    除去痛苦，只剩悲凉。

    以为今夜的惩罚，就该这么过去了。

    她已经把自己最珍贵的东西，作为赔偿了。

    可是很显然，还不够。

    人都是这样，得到了，就想要更多。

    更何况，他今晚还没有完全拥有她。

    十八岁，还有两个月。

    他，不急。

    但今晚，慕夜白要她身上每一处，都留下他的气息。

    ……

    那身子浸入热水之中时，慕暖才清醒过来，瞳孔紧缩，死死咬唇，可眸底却是无法言语的痛苦。

    她真的……

    好恨他。

    慕夜白吻着她的眉目，声音暗哑，透着无尽的蛊惑——

    “以后乖乖的。”

    他不喜欢的事，就不要去做。

    今晚，慕暖失去了自己的那层膜，可是却不是第一次。

    但他这样的行为，跟强行要了她，有什么区别吗？

    她再也不完整了，甚至对那种事情，都留下了阴影。

    “我恨你。”

    这三个字，她第一次开口对他说，只说一次，却已经足够了。

    慕夜白骨节分明的手指挑起她的下颌，菲薄的唇微微扬起好看的弧度，恨？

    嗯，总比不恨好。

    这一晚，不再如往日那般，即便日后她再顺从他，也忘不了今晚的疼痛。

    慕暖就像是可以被他随意践踏的玩物，现在的她，拖着一具残破的身体，却还要迎合。

    难道，她生来就是要承受这些的吗？

    ……

    付远东在接下来一周的时间里，都没有再见过慕暖。

    她到底怎么样了，慕先生……

    会怎么对她呢？

    想过去慕家找她，可是那晚上，那句话，让他到现在都无法理解——

    慕小姐是先生的人……

    这句话，歧义很多，不是么。

    ……

    “先生，付少爷来了。”

    卿姨说这句话时，慕暖正在慕夜白怀里坐着，手中捧着一本书。

    在听到是付远东来了时，怀里的人儿本淡漠的盈眸泛起了一抹涟漪，却也不过片刻，她抬眸对上男人深色的瞳孔，没有言语。

    慕夜白唇角弯起弧度，英俊如斯的五官看不出丝毫的不悦——

    “给他备茶。”

    “好。”

    卿姨又看了那不为所动的人儿一眼，才退出书房。

    “继续读。”

    而男人，似乎并不会因为这突然的小插曲而打断此刻的宁静。

    薄凉的吻覆在她额头之上，慕暖垂眸看着手中的书，又一字字顺着读下去。

    他喜欢听她读书的声音，这辈子，也就只能给他一个人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慕暖时不时会用余光看一眼墙壁上的时钟，却又极力想隐瞒自己此刻的分神。

    他便是知道，也不会戳穿。

    倒是不知，那人等了这么久，是否还在呢？

    ……

    付远东已经在客厅沙发上坐了一个小时了，杯中的茶水已经见底，他的目光一编遍投在那楼梯之上的方向。

    慕暖为什么，还不来见他呢？

    是，不想见吗？

    就在他想要放弃，选择离开时，却传来男人淡淡的声音，透着慵懒——

    “一个小时，就不能等了？”

    “慕……慕先生。”

    付远东没想到，慕先生白日会在，作为晚辈的他，自然礼貌的颌了颌首，说道：

    “我只是想来看看慕暖，她已经一周没有去上课了。”

    “嗯，病了。”

    病了？

    付远东听到这两个字，怎么会不紧张呢，神色中都是担心：

    “她……严重吗？我想……”

    想看看她，却是这几个字，对方根本不会给他说出口的权利。

    “这样的想法，你最好不要有。”

    慕夜白可不想动老爷子的孙儿，可若是对方执意，那么很多事，就不会那么简单了。

    付远东却以为，慕先生是因为那晚上的事情，还在动怒。

    “慕先生，我有必要再跟你解释一遍，那晚上……我和慕暖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也没对她有非分之想……”

    什么都没有发生。

    慕夜白自然是知道，因为女孩的那层膜，是在他手上没了的。

    “但我不否认，我喜欢她。”

    少年的话，其实站在书房门前的慕暖都听到了。

    可是，那又如何呢。

    现在的她，就算有了想要逃离的想法，也没了那个资本了。

    再然后，她就听不到付远东的声音了，他走了。

    走了，也好。

    慕暖，那一瞬间，你在期许什么？

    ……

    再次见到付远东，是三天后了。

    她去了学校，不外乎就是会遇到他。

    “你生病了吗？是什么病严不严重？”

    慕暖沉默着，低着头就往前走，这样的态度，又回到一开始的原点。

    就好像，他和她不曾认识过那般。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对自己若即若离。

    “慕暖！”

    这次，付远东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臂，却注意到她颈间那细红的痕迹，那是——

    刹那，他瞳孔猛的一颤，不敢置信。

    慕暖蹙眉，推开他的手，可这一刻也有些慌了。

    她怕，看到别人那种眼神，就好像再说——她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啊！

    不由得，低着头加快自己的步伐，不去听，也不去理会。

    却没有注意到，那出了校园后的马路上，笔直行来的车子。

    “慕暖，小心！”

    慕暖看到那车子朝她的方向开来，那一瞬间，竟然没了动作。

    她在想什么，竟然觉得，这样也好？

    ……

    医院里。

    手上都是血的人儿蜷在角落，全身都在颤栗着，唇色也越来越白。

    血，死亡的血。

    那急救室的红灯，没有熄灭，里面的人，不知生死。

    为什么……

    为什么在那种时候，竟会是不顾危险的推开她呢？

    “怎么会这样啊！”

    付母来的时候，眼中都是泪，看着那急救室，说不出话来了。

    付远东出了车祸，这无疑是突然的噩耗。

    而车祸的原因竟是——

    为了救慕暖。

    慕暖，付启安没记错的话，是夜白家的那个女孩子，上次……远东说喜欢的女孩。

    而那女孩，此刻安静的完全不像是刚经历过生死瞬间的人，她看着自己手中的鲜血，红的如同彼岸的颜色。

    “你还好吗？”

    面对付老爷子的询问，慕暖抬了抬头，他在，问她么？

    明明躺在里面急救的，是他的外孙，可却来问她还好么。

    “爸，远东是因为救她才在急救室里躺着的，您糊涂了么！”

    付母狠狠瞪向那女孩，就是因为她！

    不然好端端的，她的儿子又怎么会陷入危险之中呢？

    而慕家人，到现在都没有个影子，这算什么事啊。

    时间一点点过去，那急救室的灯也从未熄灭。

    慕暖看着那长长的医院走廊，到现在都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

    哦，她差点忘了。

    慕夜白现在在国外，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所以今天要是付远东没有推开她，那就是她今日死在手术台上，也许他都不会知道吧。

    医院里，尤其是抢救室，是慕暖最怕的地方。

    当初也是在抢救室外，她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被医生盖上那白色的布，宣布死亡。

    也是那一天，警察来了医院，带走了她的父亲。

    抢救室灯熄灭的那一刻，她努力想要站起身子，可是腿软无力的，眼前彻底变为黑暗。

    若是能这样睡过去，倒也好。

    可那坠下的疼痛，她没有感觉到，取而代之的是那熟悉的气息，那沉暗喑哑的嗓音，幽幽传来——

    “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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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章 慕叔，难道我不该动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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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昏暗暗的一片迷雾之中，慕暖像是走入了一个迷宫，每一条分岔路口，都站着不同的人。

    爸爸，妈妈，她不知道该走向谁，站在迷宫中央，左右徘徊。

    可似乎，她的目光又在寻找着谁。

    再然后，世界从此变为了黑暗，她什么都看不见了，死寂的周围，什么声音在慢慢靠近。

    她抬眸，就只看到那熟悉的身影，在她朝一步步靠近。

    越来越近，几乎是下意识的伸出手，去触碰那个熟悉的身影。

    可是，却是一场空，她抓不到，摸不着，空空如也。

    蓦地睁开眼睛，引入眼帘的，是白色的天花板，那医院难闻刺鼻的气味。

    原来，刚才只是一个梦。

    “你醒了。”

    慕暖看向站在她病床边说话的人——

    是乔嫤。

    不是，他。

    “付远东怎么样了？”

    “过了危险期了，但还没醒来。”

    乔嫤给她倒了杯热水，但病床上的人儿没有接。

    “我要去看他。”

    即便是知道了付远东过了危险期，即便知道……付家的人，也许并不想看到她。

    可是，她还是不能这样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躺在这里。

    乔嫤冷眼看着女孩从病床上下来，身体因为虚弱，没站稳跌落在冰冷的地上。

    她的腿脚有些软，手扶着床沿，而乔嫤也没想过扶她。

    “慕暖，我要是你，就乖乖的在这里，别去找罪受。”

    即便付远东这次没事了，可是付家的人难免会对她有意见，毕竟付远东是为了救她才出了这种事情的。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了，裴听风进来就看到靠着床沿想要站起来的人儿，和一旁冷眼旁观的乔嫤。

    “看着我做什么，又不是我让她摔的。”

    话音刚落，就见裴听风侧开身子，出现在身后的男人，让乔嫤瞬间语塞了。

    而慕暖，在看到那人时，盈眸中泛起一抹委屈的涟漪，就好像在说——

    你看，你不在的时候，乔嫤就是这样欺负我的。

    慕夜白棱角分明的五官没有一丝瑕疵，深色重瞳暗了几分，薄唇轻抿，狭长的眸光落在那脸色苍白的人儿身上。

    他把她抱回了病床上，动作轻柔，就好像怀里的她，只是个一碰就会碎的瓷娃娃，而她脑袋紧紧贴着男人的胸膛，小手环住他的腰身，不肯放开。

    乔嫤看着这一幕，红唇冷了笑意，踩着高跟鞋就出去了。

    裴听风跟了出去，病房里，安静的就只剩下她和慕夜白两人。

    慕暖不说话，此刻就像个孩子那般，偎在男人温暖的怀抱之中，安静无声。

    ……

    “乔嫤，你不觉得自己过分了吗？”

    “是不是你们所有人都觉得，从来只有我欺负她，而她楚楚可怜呢？”

    乔嫤冷冷自嘲的笑意，在裴听风眼中，不过是伪装自己的脆弱罢了。

    “她还只是个孩子。”

    “呵……也许在你裴医生的眼里，她永远都是没有心机的孩子。”

    慕暖还是个孩子，这是乔嫤听过最好笑的话。

    ……

    病房里。

    “我这次，是不是闯祸了？”

    沉默很久的人儿，还是说话了。

    若非是因为她，付远东也不会出车祸，躺在这里还没有醒来了。

    “暖暖，你在担心他。”

    饶是她问得委婉，可是慕夜白都能轻易猜出她的心思。

    慕暖垂眸，不去看他的目光，心中那份忐忑，莫名而来。

    “是，我担心他。”

    没有撒谎，也没想过欺骗。

    她的确是，担心付远东，尤其是在急救时，她真的好怕，那个人会因为她而死去。

    骨节分明的手指挑起她的下颌，她能清楚的看到慕夜白深黑色的瞳孔中折射出的凛然之意，而她也不惧，每一个字，看似云淡风轻，却暗带嘲讽——

    “第一次，有人会用自己的生命来救我。慕叔，难道我不该动心吗？”

    担心，即是动了心。

    那抢救室外的每一分每一秒，她不断在问自己，如果付远东死了，那该怎么办呢？

    如果付远东活下来了，她又会怎么做呢？

    她看着他，似乎自己陷入了一个难题之中，需要这个“教会”她太多太多道理的男人告诉她，自己该不该动心。

    慕夜白嘴角噙着笑意，似有若无。

    他的暖暖，越来越会说话了。付远东在她心中的人设，成了光明无私的。

    所以呢？

    “我在想，要是当时是其他人，他会像付远东一样吗？”

    其他人，不外乎是，他。

    慕暖嘴角扬着淡淡的笑意，却凝了薄凉，他会么？

    但她知道，慕夜白不会给她答案的。

    假设的事情，又怎么会有答案呢。

    ……

    付远东醒来的时候，是下午三点。

    清醒后的第一句话，问的就是慕暖。

    付老爷子知道，他这孙子，只怕是真的喜欢上了。

    重症病房内，慕暖坐在病床边，给付远东喂水，他现在还不能乱动，只能用棉签沾了水抹在他唇上。

    而付远东，眼中的温柔缱绻，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孩，他的心上人，原来也有为他动情的时候。

    病房外，付老爷子只是无奈的笑叹一句：

    “夜白，你家慕暖就给了我们付家吧。”

    都到这个地步上了，他那孙儿也像是入魔了一般，非慕暖不要。

    索性如此，倒不如嫁给远东，既不会委屈了她，又给她找了一个好归宿、

    慕暖是慕夜白收养的，这些付老爷子都清楚。对于慕暖的身世，他也不在乎了，谁让孙儿这么喜欢呢。

    裴听风余光瞥了眼不为所动的男人，见他薄唇轻抿，神色看不出好坏。

    如今开口要人的，是付启安。

    若是旁人，敢开口要慕暖，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从安城彻底消失。

    此刻，倒是两难。

    小暖暖，你会成为第二个乔嫤，还是慕夜白的例外呢？

    裴听风不由的，替这个向来老天待她不公的女孩，觉得惋惜了。

    ……

    “你睡一会儿吧。”

    从醒来到现在，付远东一直看着她，不累么。

    “我想再看看你。”

    许是经历了一场生死，付远东也不再如之前那般的隐藏自己的情感。

    他喜欢慕暖，看不到她，就会念想着。

    慕暖无法对视付远东的目光，两只手放在膝盖上，手心捏紧，紧张却又无言。

    这个永远阳光如初的少年，成了她生命里的意外。

    第一次，有被人用生命保护的感觉。第一次，有被珍惜心疼。也是第一次，觉得自己也能有对其他人心动的时候。

    当然，对付远东的感觉，是不同的。

    “你睡吧，我不走。”

    直到她说出了这句话，对方似乎才安心，在他睡着后，慕暖的确没有离开半步，甚至动也没动。

    夜幕微降，付启安杵着拐杖，看着眼前的女孩，孙儿已经睡着了，可她还在守着。

    “慕暖丫头，喜欢远东吗？”

    喜欢……

    那是什么感觉，她不明白，也不懂。

    “他救了我。”

    在付老爷子看来，慕暖这个女孩子，单纯得如同白纸，想象不到，慕夜白养大的女孩，竟是这样的。

    难怪，孙儿会如此喜欢她了。

    “回去吧，以后陪着远东的时间，还长呢。”

    “……”

    慕暖抬眼，对上这位老爷爷的目光，并不太能理解他的意思。

    以后？

    谁和谁的以后。

    ……

    慕家，卿姨给她准备了鲜汤，慕暖喝了几口，余光不时看向楼上书房的方向。

    “慕小姐喝了汤就快回屋休息吧。”

    “卿姨，我还能继续留在慕家吗？”

    卿姨听到这话，动作一止，看着女孩，没有回答。

    这次的事情，慕暖知道，并没有那么简单了。

    付远东为了她，差点死了。那个付爷爷说的话，她一向敏/感，自然是听出了，那话里的意思。

    “慕小姐，你别多想了。”

    多想么，她到希望，是自己多想了。

    深夜，慕暖都没有睡，她将发夹取下，看着它，很久很久。

    闭上眼，想到的是那晚，他不顾她的意愿，破了她的身子的疼痛。

    那样的痛苦，还只是轻微的。以后，还有更可怕的要面对。

    而现在，付家……成了一个，可以让她离开慕夜白的机会。

    慕暖啊慕暖，你内心又为何不愿呢？

    当真，爱上了这个折磨你十年的男人了么。

    那敲门声传来时，她恍惚的抬了抬头，赤着脚去开了门。

    还未看清那人的脸时，就被重重压在了墙壁上，猝不及防的疼痛从背上传来，那突然压迫强制的吻，就席卷了她的每一根神经。

    “唔……”

    这个吻，太过急切与逼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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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章 把她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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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慕暖以为，自己会被这个几乎疯狂的吻强制的无法呼吸时，唇上的力道消失，她重重喘着气，就听到男人的嗓音中带着暗哑幽幽传来——

    “这么好看的容颜，真容易把人迷惑。”

    这张皮囊，骗了多少男人的心呢？

    慕暖盈眸中都是无声的困惑，她……迷惑谁了吗？

    是说付远东，还是他？

    “暖暖，付家要你，你说我该不该给？”

    这个妖孽邪肆的男人，总是这样，勾着云淡风轻的笑意，却说着让人宛如剖心之痛的话。

    他竟然问她，该不该给？

    她这个人，原来就像个物品那样，给还是不给，只有两种选择。

    给了，她就不再是慕家的人了，而是付家的人。要是付远东真心待她，也许会娶了她，让她成为付家的少奶奶。

    不给，她就继续这种无止境的囚笼生活，永远没有光明的一日。

    可是不管是哪个，都不是她所想要的。

    因为，这都不是她自己的选择。她慕暖不过就是这些人之间的一个玩物，可以被捡来，也可以扔弃。

    女孩眼底有了一抹红晕，那楚楚可怜的眸子里，布满了涩意：

    “你说过，不会扔下我的。”

    他说过的，那是他亲口答应过的。

    慕夜白勾了勾唇角，几分弧度，凉薄低笑：

    “我还以为，你会因此而开心。”

    想着，终于可以逃离他，难道不该满心欢雀么。

    如今这可怜的模样，又是演给谁看呢？

    慕暖回避这样深邃的眸光，垂眸不语，可是手心渐渐渗出的细汗，不由得捏紧几分。

    那温凉的指腹碰了碰她的脸颊，带着难以言喻的寒凛，让慕暖不由得眸光颤了颤，就听到男人阴柔至极的声音中夹杂着若有若无的危险——

    “什么时候学会了演戏，嗯？”

    演戏？

    她的人生，又何尝不是一出戏呢。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大约如此。

    慕夜白，如果爱你是一场戏，我倒宁愿自己……从不是主角。

    ……

    卿姨给她收拾好了行李，带走的并不多，就好像她不过是去付家暂住一段时间，不是永远。

    可慕暖知道，她可能……再也回不来这里了。

    “慕小姐，去那边后，要好好照顾自己。”

    卿姨也不知道付家那边，会不会顾及慕暖，她从小在慕家，养尊处优，卿姨怕她去了新的环境，会不习惯。

    来接她的人，是乔嫤。

    看着那收拾的行李，女人凝了冷笑：

    “就这么点东西吗？”

    再怎么说，慕暖也在慕家生活了十年了，不带走点什么贵重的东西不觉得可惜么。

    行李里，就一些合适的衣服，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她的房间，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里面的每一件东西，都是他为她添置的。

    她记得，在这个房间里，与他的每一次亲密，他吻过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在她耳边轻声一遍遍呢喃——

    暖暖，我的暖暖。

    可现在，她马上就不再是他的了。

    “其他的，都带不走。”

    因为，不属于她，带不走。

    最后，将束在马尾上的发夹取下，放在书桌上，阳光透进来，还可以看到那六角形投影在地板上，星光点点。

    ……

    付远东出院了，可是这段时间都需要在家休息，当他听到慕暖会来付家照顾他一段时间时，那内心的欣悦是自然的。

    “爷爷，她真的会来吗？”

    从得知，原来慕暖曾经是孤儿，是被慕先生收养的之后，付远东就更加心疼那个遇事从来都漠然的女孩了。

    难怪她性格孤僻，没有朋友，也没有安全感了。

    但他相信，以后有他在，会给她依靠的。

    “已经让人去接了。”

    付老爷子也就一个宝贝孙子，他想要什么，自然都会满足。

    只是那慕暖丫头……

    老爷子叹了口气，慕夜白养大的女孩，注定是不平凡的，可付启安总觉得那孩子，似乎隐藏了太多自己的情绪。

    慕暖初来一个陌生的环境里，看着不熟悉的一切，脚步怯怯。

    付远东坐在轮椅上，现在还不能乱走动，手上也裹着纱布，可是看到她来时，整个人都愉悦起来。

    这一场车祸，让她走向了他，所以付远东并不认为，这是自己的劫难，反倒感谢这次的意外。

    “付少爷，我可是把慕暖给你送过来了。”

    乔嫤这种巧言令色的女人，在这样的场合难免不了会谄媚客套几句，手扶着慕暖的肩膀，那语气，让慕暖很不喜欢，就好像——

    乔嫤是来付家送礼的。

    “慕暖以前在慕家，不太懂照顾人，要是做错了什么，你们也包涵一下。”

    照顾人，是啊，她来付家，是为了照顾付远东的。

    理由很简单：付远东为了救她，才受了重伤。

    说是报恩也好，心存愧疚也罢，总之，她还是被慕夜白送来了。

    这样，也好。

    ……

    夜阑珊。

    薄言琛将手中的化验单递给裴听风，嘴角噙着的笑意，似有似无。

    裴听风看着那化验单，的确是有片刻的怔然，蹙眉而问：

    “你的孩子？”

    “不该恭喜么。”

    薄言琛手中执着的酒杯，轻轻摇晃着，杯中酒红色的液体散发出淡淡的酒香气息。

    “你疯了吧。”

    裴听风将那化验单扔在一边，而那化验单上，清楚的写着——薄小小三个字。

    薄靳言的妹妹，薄小小。

    那个，不过才二十芳华的女孩。

    而坐在真皮制沙发上的男人，菲薄的唇勾起一缕弧度，的确，如果薄言琛要是疯起来，没几个人能比得过他。

    “我说，需要我在医院给你们两开个神经科的病房吗？”

    长期治疗，不然就是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裴听风真的怀疑，自己一个道德模范的外科医生，怎么会和这两个疯子是朋友。

    转眼看向慕夜白，见他好整以暇的坐在那里，笑意凉凉。

    “暖丫头真的被你送人了？”

    虽然不相信，但乔嫤接慕暖去了付家的事，却是事实。

    不是慕夜白的意思，乔嫤不可能这么做。

    送人，慕夜白狭长的眸子眯了眯，嘴角的笑意更甚，这两个字，似乎不中听。

    “是我的，别人就拿不走。”

    深邃的瞳孔凝着手中的玻璃酒杯，就算他肯给，那人也要不起。

    窥觊他的女人，下场只有一个。

    以为自己能够脱离黑暗，重拾光明。

    呵……

    暖暖，你很快就会知道，从天堂坠入地狱的感觉了。

    这一次，一定刻骨铭心。我赐予你的，你永远都忘不了了。

    ……

    转眼间，已经在付家住了一周了。

    七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慕暖接触到了一个，完全陌生却又不一样的世界。

    她白天会推着付远东去花园里散步，一待就是一个下午。

    晚上，会给他换药，从笨手笨脚到渐渐熟络的动作，而对方一直包容耐心。

    付老爷爷待她很好，下人也把她当做客人来看待，除了……付远东的母亲。

    那是一个，让慕暖很好奇的人。

    她不是付远东的亲生母亲，而是继母。她是付家的第二位夫人，在嫁入付家第二年，丈夫就去世了。

    将付远东视为己出，甚至没有改嫁，有的人说嫁入豪门，就是锁住了自己一辈子。

    可是付母身上，慕暖看到的，并没有所谓的枷锁。

    “大约是，她很爱我的父亲。”

    “爱？”

    听着付远东的话，慕暖只觉得，自己似乎懂得太少太少了。

    看出女孩眼中的困惑，少年只是微笑着，触碰到她的手心。

    “你不懂这些不要紧，以后我会慢慢告诉你。”

    那手心之间的温暖，那么的真实。

    以前的她，以为所有人的掌心，都像慕夜白那样的温凉，从不知道——

    原来，她也能被他人，温柔以待。

    这段时间慕暖不止一次在想，也许她的救赎，才刚刚出现。

    绯红的唇瓣，微微扬起好看的笑靥。

    她在对他笑，女孩的笑容，单纯灿烂，如初春的沐浴阳光，照亮这个世间。

    可慕暖又怎么会想到，她真正的痛苦，才刚刚开始。

    那为她织好的网，在梦境中如夏花一般的绚烂，却在她触手可及之时，转瞬化为泡沫，消失不见。

    最后的最后，就只剩下那来自地狱的声音，囚锁一生——

    慕暖，你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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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章 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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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远东的伤恢复得很好，付母原本对慕暖还有成见，但看到她全心的照顾远东，也就不会再故意为难她。

    只是看付老爷子的意思，是想让慕暖……

    并不是她不愿，只是认为，两个孩子都还小，远东也是第一次喜欢一个女孩，还不太成熟。

    而且那个女孩，似乎对远东，并没有那层意思。

    “妈，慕暖她是好女孩，我和她在一起很快乐。”

    当晚，付远东听了母亲的意思后，就反驳了她。

    可是付母接下来所说的话，让他一时间，无言以回——

    “可我看不出她快乐，也没看出，她对你的感情。”

    慕暖来付家也有段时间了，除去平日里照顾他之外，就是安静的待在付家给她准备的客房里，从不与旁人接触。

    付母也察觉到了，这个女孩，可能有自闭症。

    她可不希望自己的未来儿媳，有这样的病症。

    “慕暖她是孤儿，从小被收养，所以缺少很多关爱。我喜欢她，希望她能在这里获得快乐。妈，我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女孩，而且是越来越喜欢了……”

    站在门外的慕暖，听到房间里传来的声音，眸光颤了颤，那左心房的位置，莫名的划过一抹暖意。

    少年的告白，不需要浮华的措辞，也不需要感人的言语，单纯直白，却又那么的让人憧憬美好。

    经年后，她还能在记忆中响起这道声音，这某个时刻里，缱绻温暖。

    付母无奈的摇了摇头，对儿子这份执着的喜欢，真是无可奈何。

    余光瞥了眼门外的那道倩影，说道：

    “进来吧。”

    付远东随着母亲的目光看去，就看到推开门，站在那里的人儿。

    少年的瞳孔一怔，对上女孩盈眸中若有若无的涟漪，蓦地有些不自然起来。

    刚才他说的话，她……都听到了？

    这才明白，母亲的安排。

    “慕暖，你来付家也有半个月了，应该清楚老爷子的想法。但我是远东的母亲，自然希望以后陪伴我儿子的人，也是喜欢他愿意为他付出的。你若是没有那心思，就跟他直说了，付家也不会为难你一个女孩子。”

    付家本就是书香门第，付母更是有名的画家，也不势力迂腐，只想着为自己的儿子找一个真心相待的人。

    远东现在一个心都在慕暖身上，付母只是怕……以后，他会因此而受到伤害。

    慕暖动了动唇，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付母该说的也都说了，至于那些感情的事情，谁也不能为难谁，强迫别人接受。

    言尽于此，慕暖是聪明的女孩，自然都懂。

    见母亲离开后，付远东才出声解释，言语中有些急促，怕女孩误会这是他的意思：

    “慕暖，我没有想要……”

    逼你，这两个字还未说出口，就见对方嘴角淡着笑意，微微摇了摇头。

    这是何意？

    少年缓缓走近女孩，内心深处都是波澜，他怕这就是拒绝，是她的答案。

    “……我没有那个资格。”

    良久，慕暖才说出这句话，思索再三，似乎这应该是最好的理由了。

    没有，资格。

    她甚至，连喜欢到底是什么，都摸不清楚。

    更何况是，选择的权利呢？她的人生，空白枯燥，好像除了慕夜白之外，就再无其他。

    直到一个叫做付远东的少年突然出现了，他身上带着从未接触过的温暖与阳光，既让她想要逃避，却又忍不住靠近。

    但有一点，慕暖不会忘记。

    她的人生，十年前就被别人给主宰了。

    付远东皱眉不解，却又怕她会多想，在女孩转身要离开时，才迫切出声——

    “我可以等！”

    等……

    女孩脚步微微止住，却突然没有那个勇气回头看他了。

    付远东，你知不知道，以前的慕暖，从来不敢有所求，有所念。

    但因为你，因为你的喜欢，因为你的执着，让那个从来不奢望明天的女孩，竟然有了一丝一刻的期冀。

    ……

    是夜，月色朦胧。

    乔嫤看着从浴室出来的男人，完美比例的身材是任何女人看了都会心动的类型，穿着浴袍，领口微微敞开，露出古铜色的胸膛，更显肆然。

    她勾着笑容，给他倒了一杯红酒，声音妩媚——

    “夜白……”

    女人柔软的身子顺势挽上他的腰身，红唇之间都是妖娆，吻上男人的喉结，房间内的氛围越发暧昧。

    乔嫤知道怎么样讨好一个男人，懂得分寸。

    可今晚，她却察觉到了男人的冷意。慕夜白并没有理会主动攀附过来的女人，而是啖了口红酒，摇晃着手中的玻璃酒杯，菲薄的唇勾起深沉肆意的弧度。

    半个月，十五天。

    那没心没肺的丫头，竟然一通电话都没有打回来。

    想必是，在新的环境下，过得怡然自得。

    乔嫤柔软的手有意撩拨的探入男人的浴袍之中，然，那握住她手腕的力道，有些狠。

    她咬唇蹙眉，不明白他的意思。

    下一刻，身子被男人毫无情面的推开。

    “夜白……”

    “回去吧。”

    而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让乔嫤全身都陷入冰寒之中。

    这是什么意思，他拒绝她，他竟然……

    乔嫤自认为是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了解慕夜白的女人了，若是他这么说了，便就意味着——

    他以后都不再需要她。

    ……

    卿姨看着乔嫤离开了慕家，目光不由得看向时钟。

    今晚，似乎不一样了。

    乔嫤出了那道大门，才恍惚意识到自己——

    失去了什么。

    可是仔细想想，她好像从来都没有得到过。

    慕夜白这个人，还是他的心呢？

    以为他把慕暖送走了，自己就成了特殊。

    可似乎，是她自作多情了。

    ……

    推开那房间的门，屋里干净的没有一丝尘埃。

    即便住在这里的人儿，已经离开半个月了，可每天佣人还是会像往日那样打扫整理。

    房间里，任何关于她的东西，都放在原位，和她离开前一样，什么都没有变。

    慕夜白半倚在墙壁上，眯着眸子噙着肆意的笑，仿佛能看到，那乖巧的人儿，在他眼前轻声呢喃——慕叔。

    十年，她习惯了他。

    而他，也习惯了她。

    目光落在那书桌之上，昏暗的灯光下，放在书本上的发夹，没了白日的耀眼光芒。

    深黑色的瞳孔披上一层迷雾，似寒非寒。

    看来他的暖暖，忘了带走什么。

    没关系，很快她就会乖乖的，回来了。

    ……

    付家。

    慕暖还是睡不着，打开床边的台灯，她看了眼时间。

    凌晨两点了。

    从来到这里后，她很难入睡。

    这是客房，给客人准备的房间，即便屋里的布置，是女孩子喜欢的颜色，可是她还是……不习惯。

    有时候总在想，来到付家是客人，住客房。

    那么——

    以前在慕家，她又是以什么身份呢？

    住的房间，她的房间，原本又是给谁的呢？

    蜷在床边的角落，她双手抱着膝盖，头枕在手臂上，眼神迷惘却又无辜可怜。

    那呢喃的话语，透着让人心疼的情绪——

    “我想你了……”

    第一次，离开他身边，那么长的时间。

    那么长，不过十五天，可是却好像，度过了很长的时光。

    从来不认为，这样依赖的习惯，在有一天，会变成这么纠缠的情绪，困扰着她。

    慕暖还记得，被慕夜白带回慕家的那段时间，那个宅子里，只有他和她。

    他似乎是为了让她形成依赖的意识，对他的依赖。

    除了接触到他，其他人，都不行。

    直到有一天，他消失了，整整三天。

    卿姨说，慕先生是去谈生意了。可是那时候的慕暖，根本不懂大人的事。

    她只知道，找不到他，她很怕，很怕。

    他总有自己的办法，让她不得不沉沦于他一人之中，不得不习惯他是一切。

    三天后，他回来了，自己又哭又笑，被慕夜白抱在怀里，亲吻着她的眼泪，听着他一遍遍轻哄——

    “暖暖，我的小暖暖……”

    十二岁，她的身体开始发育，白天去学校会像普通女孩那样，穿内衣再套校服。

    可是晚上，她从不穿那个，因为……他不许。

    记得有一次，洗浴过后的她穿着睡裙，在他书房里写作业。

    男人习惯性的将她抱在腿上，炙热的大掌抚过她的肌肤，却在触碰到她锁骨之下的柔软时，冷了声音。

    “脱了。”

    那晚上，她破例穿了内衣，却不想惹他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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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章 他来接她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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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想起这十年的种种，她都不知道，慕夜白在她生命里到底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监护人？

    让她成为孤儿的人，亦或者是……她心里的那个人。

    即便是她再如何不理解这个世道，也清楚，总有一日，她都会离开他的。

    只不过是早晚的事，如今……留在付家，也不免是个出路。

    ……

    第二天，阳光正好。

    看到眼前的自行车，她自然是想到了上次付远东带她的情景。

    那温暖的风拂在脸上，暖暖的，很美好。

    慕暖喜欢那种跟随着风赛跑的感觉，可是——

    “你的伤，可以骑吗？”

    付远东虽然恢复得差不多了，但骑车会不会还不行呢。

    穿着休闲白色衬衫的少年扬着笑意，说道：

    “我不能骑，你可以啊。”

    “……我不会。”

    女孩摇头，慕夜白以前从不让她接触这些，说会擦伤碰伤，她无论去哪里，都有专门的司机接送的。

    “我教你。”

    付远东知道，她会喜欢学骑车的，以后啊，他每天都会教她一些，曾经不会的或是没有经历过的事，让她的生活也充实起来。

    慕暖先是犹豫，余光看着那自行车，那种又想又怕的矛盾，让她陷入迷惘。

    “放心，有我在。”

    那个永远温笑着的少年，牵起她的手，不同于慕夜白给她的安全感，这次她觉得很踏实。

    ……

    庭院里，女孩怯怯弱弱的抓紧自行车的刹车拉杆，生怕自己控制不住就立刻刹车。

    而付远东，在她身后拉稳车座，看着她因为害怕而紧蹙的眉目，轻笑着：

    “不会摔的，相信我……”

    听着他的话，她才微微松开那刹车拉杆，握紧掌控方向的位置，那歪歪扭扭的模样，让旁边的佣人看了都忍不住偷笑。

    没一会儿，她就能自己骑了，他松手的时候，慕暖有那么一瞬间的恐惧，可很快，就感受到那凉凉的风带随着她，嘴角不由得，展露出笑颜。

    投入却做一件事的时候，那笑容是最美的。

    期间，她还是把自己给摔了，连带着付远东也一起。

    还好是在草坪上，没有摔疼，两人坐着没有起来，只是看着倒在一旁的自行车，相视而笑。

    付远东很喜欢慕暖的笑容，宛若初春般的沐浴阳光，单纯无暇没有一丝尘埃。

    女孩子，就该这样无忧无虑的笑。

    “慕暖，你笑起来的时候真好看。”

    她盈眸中泛起一丝涟漪，她笑了吗？

    大概是，以为自己不会再有笑颜，所以遗忘了……爱笑不过是每个女孩子的天性。

    “你们两个孩子，快起来别闹了。”

    付老爷子的声音传来时，慕暖和付远东的目光都不由看向那边正朝两人走来的人。

    而下一刻，慕暖嘴角本扬着的淡笑，蓦地僵住。

    在付老爷子身边的男人，一身玄色西装昂贵耀眼，无需言行都能吸引去旁人的目光。棱角分明的五官几乎完美有些一丝瑕疵，薄唇噙着的笑意，肆意冷然。

    而那双深色的黑眸，晦暗凛然。

    这一刻，她仿佛觉得时间静止了。

    而付远东说了什么，她也没有听清。

    ——慕暖，我忘了告诉你，爷爷请了慕先生来下棋。

    下棋？

    单纯的是来陪付老下棋么，慕夜白何时这么清闲了。

    还是……以下棋为名义，别有目的。

    慕夜白走到女孩面前，微微俯身，他朝她伸出手，如同往日那般笑意凉凉。

    可慕暖脸上已经没了笑容，看着眼前熟悉却又比女人还要好看百倍的手，微微出神。

    她将自己的手放在那人掌心之上，站起身子，这才低声唤了一句：

    “慕叔。”

    可是，手却再也抽不回了。

    他掌心的温凉之感，让她不由得睫毛扇了扇，不去看他，闪躲的目光有些无处可躲。

    慕夜白牵着人儿的小手，狭长的眸子眯了眯，阴柔的嗓音听不出情绪的好坏幽幽传来——

    “这么不小心。”

    慕暖怯了怯，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背上，有被擦破了皮，可是感觉不到什么疼痛的。

    “没事……”

    她说着，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付远东。

    慕夜白重瞳一暗，下一刻竟当着付远东和老爷子的面扣住女孩的腰身，那动作亲密的像是在宣告一种自己的主权。

    慕暖心颤得厉害，却又不敢违抗，只好挤出抹并不好看的笑意，说道：

    “我回房间擦点药。”

    这次，她硬将自己的手抽回，礼貌性的颌了颌首，就转身进了屋。

    而付远东也跟着去了，慕夜白薄唇轻抿，睨着那感情深的一对儿，眸色渐渐黯下来。

    ……

    回了房间，慕暖关紧房门，背靠在门上，深深喘着气。

    几乎快一个月了，慕夜白再不出现，她可能真的会以为……自己会一直这样待在付家了。

    “咚咚咚……”敲门声传来，让她眸子颤了颤，就听到门外的人是付远东——

    “慕暖，伤口要紧吗？让我给你上药吧。”

    付远东自然是紧张了，刚才也怪自己，没注意到她擦破了手，一时大意了。

    她缓缓打开门，看着站在门外，一脸担忧的少年。

    一时间，喉间竟然哽塞了，最后只是摇头——

    “我自己可以，谢谢。”

    谢谢。

    这半月来，她已经很少对他说这两个字了，付远东以为，他和她之间已经不再陌生到需要客气了。

    可是为什么，此刻她又开始变回之前那样的若即若离了？

    是因为——

    慕先生吗？

    现在，自己的伤已经好了，慕先生今天如果是来接走慕暖的，那也是……人之常情。

    毕竟，慕家才是她的家。

    可是一想到这里，付远东就落寞了。谁不希望，自己喜欢的女孩子，能够时时刻刻见到她呢？

    “慕暖……”

    最终，他还是没能忍住，问了她一句话：

    “你是不是……想回去了？”

    言下之意，是不是因为他，让她想逃离了。

    之前来付家照顾他，也不过是因为，愧疚和歉意罢了。

    女孩不说话，并不是承认，而是不知，如何和他说，如何解释。

    ……

    一盘棋局，胜负已分。

    付启安看着自己手中未落的子，不得不服输的点点头：

    “看来我真是老了，糊涂了。”

    “付老谦让了。”

    慕夜白手中最后一颗白色落下，唇畔的笑意，温文儒雅，却又透着无形的狂野之态。

    付老还不明白，自己博弈的对手是谁么，若是自己还年轻，只怕也不是他的对手了。

    自然，说的不只是棋局。

    “慕暖的事，考虑得如何？”

    这个话题，在所难免。只是付启安的确没有料到的是，医院里，在他开口跟慕夜白要慕暖这个女孩时。

    慕夜白犹豫了，原本干净利落的答案，也变成了沉默。

    “她虽是我收养的，但婚姻的选择权，我不想干涉。”

    慕暖换了身干净衣服，下楼来时，就听到慕夜白的话，脚步蓦地一止。

    婚……婚姻？

    “看来你待她不错。”

    不错？慕夜白笑意越发深邃，的确是不错，一晚上不抱着她，自己就睡不好了。

    慕暖跟着付远东下楼来了，她一直垂着眸子，不敢去看那男人。

    “慕暖丫头，正好你慕叔也在，就把你的心思，都跟我们说说吧。”

    既然慕夜白没有想插手两个孩子的事，那决定权还是在慕暖自己手里。

    “我……”

    慕暖抬眸，就对上付远东那温和情深的目光，心里只觉酸涩得厉害。

    可是也察觉到了，那股从脚底蹿上心间的冷意，来自那个人的威慑，她怎么敢说，愿意呢？

    “这是害羞不敢说？”付启安眯着笑眼，他虽老了，可是旁者来看，慕暖丫头对远东也不是没有感情的。

    否则，也不会来这里心甘情愿陪了一个月了。

    “暖暖，”却是那人突然出声，慕暖垂着的眸子猛的一怔，身子也有轻微的颤意。

    “你的想法，说来听听。”

    慕夜白可不是不给她机会说，她要是真喜欢留在这里，那他作为长辈，自然会为了她的“幸福”着想。

    最终，女孩的答案，还是摇头。

    没有正面回应，可这举动，也着实让付远东失了意。

    她，还是不愿。

    气氛凝结了冷意，良久，她才开口道：

    “我去收拾东西。”

    ……

    终于，还是要回去了。

    来时的行李箱，和离开时的一样，里面的东西没有多也没有少。

    身后，传来关门的声音。

    她回过头，看清了进来的男人，随即瞳孔紧缩，话音还没说出口，那身子就被男人的大掌捞去怀里，紧紧贴合着他的胸膛。

    “慕……”

    “嘘——”

    慕夜白温热的指腹抵在她绯红的唇瓣间，笑意轻浮，那扣在她腰身上的手，也不安分的开始撩.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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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章 订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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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夜白的举动，无疑让慕暖整个人的神经都紧张起来，他……

    这可是在付家！

    要是被人看到了该怎么办，要是有人进来怎么办！

    “笑。”

    他纤长的手指扣住她的下颌，迫使她与他对视，那温凉的一个字，镀了冷意。

    笑？

    他是让她笑么。

    慕暖心里紧张的不行，可又不敢忤逆他，嘴角挤出抹笑意，却是在慕夜白看来，这笑容没几分真心。

    “不是这样的笑。”

    那男性蛊惑的气息贴近她的唇，喑哑的声音形成一张无形的网，将她圈套住，身前是他那压迫得让人几乎窒息的紧迫感，身后是冰凉的墙壁。

    不是这样的笑，不是这样的。

    刚才她对付远东的笑，是慕夜白很少见过的，那么的美好，那么的青春洋溢。可是，他却从没见过，她对他这么笑过。

    慕暖在他身边十年了，怎么会察觉不到他的意思。

    眼眸里泛起点点星光，涟漪波澜。

    “因为是我，所以笑不出来了，嗯？”

    温热的吻细细碎碎落在她白皙的颈间，慕暖想推开，可是明白他现在已经生气了，如果再拒绝，只怕后果……

    就在这时，有人敲门了！

    刹那，那颗心悬在了半空之中。

    “慕暖……”

    是付远东！

    女孩此刻全身的紧绷，慕夜白都能清楚的感觉到，他低笑一声，那大掌更是有意似得，探入女孩的衣领。

    “不……”

    慕暖瞳孔中都是震惊，可是又不敢发出声音，付远东就在门外，可她现在却……

    但慕夜白又怎么会顾及这些，覆上她的柔软处，有意的揉.捏着，暧.昧的气息贴在她耳边，喷撒在她肌肤之上。

    “唔……”她死死咬住下唇，生怕自己发出的声音，会被门外的人听到。

    而此刻，站在门外的付远东，以为她不开门，是因为不想面对自己。

    脸上都是落寞的神色，自嘲笑了笑：

    “我以为这段时间，你会在这里过得快乐，可不想却造成了你的负担和烦扰……对不起。”

    付远东的话，每一个字，慕暖都听得清清楚楚，他在跟她道歉。

    可是，付远东根本没有任何的错啊。

    “我知道你来这里照顾我，是因为内疚。现在我恢复了，你就要离开了。”

    门外的少年，似乎每一句话，都牵动着她的心弦。

    慕夜白重瞳眯了眯，并不喜欢看到她在他怀里，还为别的人出神的模样。

    作祟的手指蜿蜒而下，慕暖只觉身下一凉，咬紧唇摇头，盈眸中多了一层红晕，看上去那么的无助可怜——

    “不要……”

    她的声音很小很细，用只有彼此能听到的声音，恳求着他。

    付远东就在门外，她此刻狼狈的模样，真的不想被看到。

    “慕暖，你现在连话都不愿跟我说了吗？”

    付远东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仿佛觉得，隔着的这道门，是她和他之间，横隔的距离。

    看似那么近，可是又那么的远。

    慕暖红了眼，鼻间酸涩，因为付远东的那些话，也因为……此刻的煎熬。

    慕夜白手指深深埋进她的温暖之中，她忍不住低叫一声，下一刻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小脸紧皱，眼角已经有了泪光。

    她真的快要崩溃了。

    偏偏那人喜欢极了她现在的模样，小脸红涨不知是因为门外的付远东还是因为由他带来的情.潮，那喑哑的嗓音，低沉至极，咬着她的耳朵——

    “舒服么？”

    他就是这样，总喜欢逼迫她去承受一些，自己根本无法承受的事情。

    “晚上回去……好么。”

    最后的最后，认输服软的人，总是她。

    那温度抽离的瞬间，慕暖整个身子都软了，跌落在地上，看着男人好整以暇的睨着她狼狈的模样，轻笑一声：

    “喜欢他是么。”

    这不是问她，而是已经给她，做出了选择。

    ……

    门被打开了，可付远东没想到，慕夜白也在慕暖的房间里。

    先是片刻的震惊，然后就看到那站在一旁，脸色并不好看的人儿。

    慕暖没有去看付远东，而是听到男人不温不火的声音幽幽传来，刹那，让她和付远东都始料未及——

    “暖暖说，愿意留下来。”

    留下来，就意味着，愿意和付远东在一起。

    几乎是不敢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付远东看向女孩，嘴角的笑意扬起，她接受了他，是么？

    而慕暖，一双瞳孔紧盯着那神色淡漠的男人。

    “慕暖，你愿意了是么？！”

    付远东太激动了，那真挚的笑容，挂在脸上，几乎是合不拢嘴。

    心爱的女孩，原来心里，也是有他的。

    你愿意了是么？这道声音，在慕暖心里响起。

    她只看到慕夜白转身离开的背影，眼前像是有一层迷雾，遮挡住了自己的视线。

    最终，捏紧手心，咬唇僵硬的点点头。

    并非她所愿，却也不愿。

    慕夜白再次，为她决定了人生。

    ……

    就这样，慕暖没有回慕家，而是以未来付家孙媳的身份住下来了。

    什么都开始改变了。

    付家佣人也不再把她当成客人来看，付母也待她极好，给她买了很多女孩子家会喜欢的东西。

    老爷子也开始挑好日子，想着虽然两个孩子还年轻，但早点订婚，毕业后再结婚，也不是什么坏事。

    慕暖不明白，为什么突然间，就什么都变了。

    慕夜白没有反对订婚的事，这无疑让她那份心思，彻底空了。

    他是真的，将她给了付家了吗？

    ……

    和付远东一道去了学校，引来了很多人的关注。

    而他一直牵着她的手，没有放开。

    仿佛，这辈子都不愿意放开了。

    上课下课，她和付远东都形影不离，很多女生羡慕也同时嫉妒着。

    毕竟付少爷的女朋友，那很可能是以后付家的少奶奶呢。

    而这慕暖，竟然这么好命，听说还是慕先生收养的人。

    慕家，那更是别人眼中遥不可及，权贵势高的地方了。

    无疑，慕暖成了如今安城里，命最好，最有福气的人。

    ……

    晚上，慕暖在房间里看着书，就听到了敲门声。

    付远东端了一杯热牛奶进来，放在她书桌上。

    “看什么书呢？”

    从两人的关系，变成外界人眼中的“情侣”之后，慕暖也不再像之前那般冷漠生疏了。

    “没什么，无聊打发时间。”

    她说着，合上书放在一边，接过那热牛奶杯，小口啖了一下，就听到付远东说——

    “爷爷和慕先生商量过了……”

    听到慕先生三个字时，她动作还是无意识的顿了顿。

    “决定下个月十一号……举行订婚宴。”

    订婚宴，这三个字，她已经用这段时间，来让自己接受了。

    只是，下个月十一号？

    “那天，是你的生日，对么？”

    付远东想到，能在慕暖生日那天订婚，那以后她每个生日都是让彼此有意义的了。

    “这是……慕叔定的时间吗？”

    “是。”

    顷刻，心一紧，女孩的眼中写满了迷惘与疑虑。

    记忆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她耳边潆洄：

    ——马上，我的暖暖就要成年了。

    慕夜白一直在等她成年长大，可是谁又能想到，即将到来的十八岁成年礼，却成了她和付远东的订婚宴。

    慕暖总觉得，有些不安。

    为什么，偏偏是那一天呢。

    看出她的迟疑与沉默，付远东以为是她认为这时间太快了，或者是她还没做好准备，成为他的未婚妻。

    “你要是现在还不想，那我可以跟爷爷说，时间推迟到明年……”

    他和她，现在还不成熟，选择订婚不过是个形式，毕业后才会结婚。

    “……没有，你们决定就好。”

    从来都是，别人决定，她的人生。

    早或晚，于她而言，似乎都没有什么不同的。

    听到慕暖这么说了之后，付远东心里一喜，握住她放在杯子上的手，那温度传来时，慕暖抬眸对上他的眼睛。

    付远东看她的时候，眼里都是温情与暖意，有的时候，她都觉得自己不配这样温柔以待。

    昏暗的灯光下，女孩眉目姣好的容颜干净无暇，付远东心生情愫，缓缓靠近。

    他想吻她。

    慕暖心下一动，那被付远东握住的手，嵌入掌心几分，不属于慕夜白的气息在贴近。

    一点点的，慢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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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章 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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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此的气息贴近，慕暖甚至能感觉到付远东唇上的温度，慢慢覆上她的……

    ——暖暖，我的小暖人……

    是谁的声音由远及近，让她瞬间血液凝固住，脑海里浮现的是那人的容貌，如天神那般不可违抗。

    她惊得突然站起身子，付远东的吻落了空。

    不，她不能……

    瞳孔中布满怯弱与恐惧，付远东蹙眉不解，看着女孩紧张不安的模样，以为是自己想要吻她的举动，吓到她了。

    可他不知，真正让慕暖心颤的，另有其人。

    “慕暖，对不起，是我太急了……我……”

    “我想一个人待着。”

    不等付远东将话说完，她已经出声打断，不去看少年失落的神色，她只想一个人静静。

    “……好，你早点休息。”

    对方也知，这种事情不该逼她，可付远东想，慕暖既然愿意跟自己订婚，也就是心里有他。

    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房内，很快又安静下来，只有她一人。

    ……

    第二天，慕暖去音乐学院拿练习的乐谱，准备离开时，就听到琴房传来了旋律。

    这个时候了，应该都下课了。

    许是这乐曲太过悲伤，她停下脚步，回过头看向那琴房。

    那坐在钢琴前的人，棕黑色的长发波浪卷，阳光透入，呈现栗色。

    是一位女孩，似乎，有点眼熟。

    好像在哪里见过，推开那琴房的门，慕暖想起来她是谁了。

    薄言琛的妹妹。

    薄小小听到动静，手上的动作止住，棕黑色的眸子微微抬了抬，看清楚进来的人是谁时，敛了敛眸光。

    “慕暖，我们又见面了。”

    “嗯……”

    慕暖点点头，心里存在疑虑，在想她也是安大的学生吗？

    因为薄小小的年龄，看着也就比自己大两三岁的样子。

    “你为什么……”

    其实让慕暖好奇走进来的原因，是——

    “只用一只手弹琴？”

    刚才的曲子，美中不足，大概是因为对方只用了一只手的原因。

    却是薄小小淡笑着摇了摇头，那声音温温，但又透着慕暖不太明白的凉意——

    “一只手弹琴和两只手弹琴，不都一样是弹琴么。”

    好像，说的也是。

    慕暖会意的颌了颌首，气氛安静了，她不该再打扰的。

    转身要离开时，就听到薄小小的声音传来，这次慕暖听出来了，那种情绪，叫做苦涩。

    “听说你要和付家的少爷订婚了。”

    “恩。”

    “真好……”

    真好？

    慕暖并不太懂，她为什么这么说。

    “原来不是所有人，都和他一样。慕暖，你很幸运。”

    薄小小嘴角的笑意都是自嘲，她的手机响了，慕暖也注意到，女孩一直垂着的左手，没有动过半分，就好像……

    “我在琴房，你不用来陪我了，下午我会自己去产检。”

    产检。

    这两个字，慕暖还是第一次听过，但她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她的性子，一向不懂去深入了解别人，听到的，就当一阵风，过去了就散了。

    只是一整天，为什么自己总在想着，薄小小的那句话呢？

    ——原来不是所有人，都和他一样。慕暖，你很幸运。

    她幸运？因为嫁入付家，所以幸运么。

    很显然，薄小小并不是这个意思。

    ……

    “慕暖，过几日我让人把这房间重新装饰一次，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都跟我说。”

    “……”

    “慕暖？”

    付母又唤了女孩一声，她才回过神，随即摇头：

    “这样挺好的。”

    “女孩子的房间还是粉嫩一些，要不换到三楼左边那间吧，光线好。”

    俨然，付母已经将她看作是儿媳来对待了，虽然下个月只是举行订婚仪式，但以后慕暖也算是半个付家的人了，在结婚前也会长期住在这里，自然要有一个像样的属于她自己的房间了。

    “谢谢伯母。”

    虽然这些，都不是她所想要的，可是长辈的心意，她也要懂得感恩。

    “倒不用这么客气，我呀就是希望你以后能真心待远东，就像付家真心待你一样。”

    付母是个见过太多世面的女人了，早年丧夫，让她看清了世间的感情。

    她对慕暖好，不过是因为儿子喜欢。

    仅凭慕暖的身世，若非是被慕夜白收养了，否则又怎么会能做付家的孙媳呢。

    慕暖又怎么会听不懂这话里的意思，只是真心，她会有么。

    “对了，找个时间去把订婚的礼服定一下吧。”

    “……好。”

    订婚礼服，许是这四个字，让慕暖真的不得不去接受，自己即将订婚的事实了。

    ……

    周末，她的休息日。

    “慕小姐，请上车。”

    那司机为她打开车门，说是去服装店定礼裙。

    没想到，这么快。

    她也没多想，可对于挑礼服这种事，向来不是她在行的。

    到了店里，除去两个店员外，再无其他人。

    “慕小姐，这三个样式是慕先生为你挑好的，请你去换上吧。”

    慕先生……

    也是，慕夜白作为她的监护人及长辈，女方的亲属，自然是要承办这些的。

    只是想到，他为自己挑选订婚礼服，莫名的心里觉得有些酸涩，却也不过片刻，就淡着笑意拿了其中一件，去了换衣室。

    礼裙很美，只是好像不太适合她。

    背上的拉链，她够不到，试衣间里还有面镜子，她看着自己那一身白色抹胸长裙，微微出声：

    “能帮我一下吗？”

    她知道，店员就在外面。

    听到脚步声，慕暖不以为然的垂着头，整理着自己的裙摆，丝毫没有察觉到进来的人，并非是这里的店员。

    “我够不到……”

    话未说完，她抬眼看到了镜子里，除了她之外，站在她身后的男人！

    刹那，瞳孔一怔，差点就低叫出声了。

    那似笑非笑的男人深瞳妖冶，唇角的弧度凉薄肆然。那温热的大掌从身后环住她的腰身，慕暖没有回过头，只是看着镜子里的他和她，这样紧紧依偎在一起，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气氛越来越缱绻暧.昧。

    “真美。”

    那灼.热的呼吸在她耳边潆洄，慕暖只觉全身的血液都倒回了，喘息的起伏并不稳定，也不知实在害怕还是紧张，是因为慕夜白突然出现被惊吓了还是因为——

    他此刻缠上她身子的体温太过危险撩.人。

    “我帮你。”

    这三个字，他舔舐着她的耳垂说的，那酥麻感，让慕暖脸颊已经泛起了红晕，许是空间太小，而气氛又过于暧.昧，她有些，喘不过气了。

    尤其是，当感受到他温凉的指腹抚上她后腰的位置，触碰到那细腻的肌肤，女孩身子不由得缩了缩，那无法言喻的痒意，阵阵袭来。

    那拉链声音在这一刻却无比的清楚，一寸寸往上，她咬唇拧眉，看着镜子里一幕。

    男人将她披在肩上的头发捋到一边，俯首低笑一声，那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后颈的位置。

    再然后，她看着镜中的他，凉薄的唇吻上了那白皙的后颈。

    那么的虔诚，却又轻浮。

    这一刻，她脚有些站不稳了，觉得那身体里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爬，难受的咬紧牙，连呼吸都困难了。

    这算什么，让她订婚，却又没有停止过对她的侵/犯？

    突然被人翻转过身子，这次她眼中看到的，不再是镜子，而是他的深眸，阴柔危险。

    “想我了么。”

    男人俯首，埋在她美丽的锁骨之间，轻咬一口，没下重力，可是足以让她有瞬间的疼痛。

    他很想她，想的睡不着觉了。

    一晚上不把她抱在怀里，就无法入睡。

    那么，她呢？

    慕暖眼角已经有了湿润，他到底要做什么，这样折磨她，真的那么好玩吗？

    “为什么……”

    这个世界上，慕夜白是她唯一深入接触的人，却也是她永远看不穿的男人。

    为什么在这种时候，在她试图把那份心思放下的时候，又来……

    打乱她所有的准备呢。

    她真的已经准备好，做付远东的未婚妻，做付家乖巧的孙媳。

    她以为，那就是慕夜白想要她做的。

    “暖暖，我说过的，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

    她不能拒绝他所想给她的，也不能完全贪心的收下。

    “所以，你想侵.犯就为所欲为，想把我送人就不管不顾吗？”

    侵.犯？

    嗯，这两个字，倒是第一次听到她说。

    想来，这样的意识，很早之前就有了吧。

    也是，他的暖暖啊，看似如白纸那样干净无害，可是心里呢，藏了很多小秘密。

    比如，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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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章 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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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去了付家多长时间，这张小嘴越来越会说了。”

    他都想知道，离开他的这段时间，她学会什么，学会了多少。

    嗯……现在不急，以后有的时间，慢慢说。

    ……

    试完礼服后，慕暖一直沉着脸色，而一旁的店员也注意到了，她从试衣间里出来时，脸颊通红，还以为是室内空间狭隘，让她透不过气。

    “慕小姐，选中了哪件？”

    慕暖现在哪里还有心思去挑，垂着眸子不说话，就好像慕夜白为她选的这三件，她都不喜欢。

    “都买下，送到慕家去。”

    说话的是慕夜白，声音漠漠，听不出什么好坏。

    店员自然是乐意，只是倒是第一次听说，买三套订婚礼裙的。

    就好像，这未婚的新娘还会有第二次订婚一样。

    倒是慕暖，不太明白他的意思，把礼服送去慕家，不是付家？

    可她现在，已经在付家住下来了，订婚宴也就是下周了。

    “订婚礼物。”

    上了车，就看到他递给自己的黑色盒子。

    对哦，从小到大，慕夜白给她买了很多很多的礼物。

    这个男人总是这样，让她不许有所想所要，可是又偏偏送着她很多不同的礼物。

    每每收下礼物后，总是问她，喜欢么。

    可是这次，她离开了慕家，什么都没有带走。

    打开盒子，竟然是一部手机。

    “你现在，需要这个。”

    过去的岁月里，他切断了她所有与外界接触的可能，像手机这种工具，更是从不许她用。

    他这算是，许她有自己的社交了吗。

    也是，她马上就要成为付远东的未婚妻了，也就是付家的人了，慕夜白只是她名义上的监护人，下周她满了十八岁，他也就无法再要求她什么了。

    只是很显然，慕暖又想错了。

    这部手机里，只有他的号码，其他的全是空白。像是被设置了什么，只能接，不能打电话。

    也就是，她只能接他的电话。

    “喜欢么。”

    男人嘴角浮起的笑意依旧如初，女孩敛了敛眸子，隐去眼底的冷暗，没有说话，就当是沉默代替喜欢了。

    付远东已经在门外等她了，看到试完订婚礼服的女孩回来了，他笑意不减，上前去握住她的手，看向车里坐着的男人。

    “慕先生，有劳了。”

    慕夜白眯了眯眼，噙着嘴角的弧度，让人看不出情绪，可是眸底隐藏的阴柔，慕暖太过了解了。

    莫名的，开始心慌。

    看着那车子远去，她突然有了个念头——

    这场订婚宴，真的能举行么？

    ……

    晚上的时候，付远东给她买了糖果和甜点，放在桌子上。

    慕暖看着那些，不由得蹙了眉。

    “快吃吧，你应该会喜欢这些吧。”

    每个女孩子，都蛮喜欢这些看上去甜滋滋的食物。

    慕暖摇了摇头，看了眼时间，已经八点了。

    “食有时。”

    食有时，过了吃饭的时间，便就不能再吃其他东西。

    不想，她的回答，让付远东笑出了声。

    第一次听一个女孩子说这话，若说是付家的家教都没有这么严格。

    况且，她只是个女生，总是这样规规矩矩，条条框框的生活，不会枯燥么。

    “这是慕先生对你的要求吗？”

    付远东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每自己提到慕先生时，慕暖的神色就有些——

    不一样。

    起初他认为是提到了她的长辈，或多或少会有些忌惮。

    可是时间越长，他就觉得，似乎并不是自己以为的那样。

    “慕暖，你和慕先生……”

    “这些我不爱吃，你拿走吧，我想休息了。”

    不等他把话说完，女孩已经先开口拒绝了，见她从椅子上站起来，并不想再和他说话的模样，付远东想也不想就按住了她的手背，慕暖回过头，看着他。

    “抱歉，我并不是想问什么，我只是……”

    这段时间以来，她总是听到付远东跟她道歉说对不起，可是每次，他明明都没有做错啊。

    下周后，他即将是她的未婚夫，虽然并没有那种感情，但慕暖不否认，付远东对她而言，是有些不同的。

    “你以后不用跟我道歉，是我性子不好。”

    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不，你很好！”

    在他眼中的她，就是最好的。

    “每个人选择生活的方式不同，你在我眼中，就是独特的。”

    不迎合也不跟随别人的脚步，也许在别人看来，她性格古怪孤僻，可是付远东不这样认为。

    但他却没有去想过，并不是人生下来就是这样的。

    到底是什么原因，把一个本来阳光开朗的女孩变成这个样子呢。

    “对我，不要有太多的感情。”

    因为，她回报不起。

    因为她未来的某一天，注定会没心没肺，伤他最深。

    ……

    从浴室出来，慕暖看着桌子上还放着的甜食，眸色一暗，用毛巾擦拭着头发，脚步却不由自主的走到桌子前，垂眸看着那些五彩缤纷的糖果，犹豫了几秒，还是取了一颗，放入口中。

    那并不能适应的甜味，好像久违了。

    而后，是什么声音在响，她这才意识到，是手机。

    嗯，她现在是一个有手机的人了。

    “不接电话，嗯？”

    听着慕夜白那沉沉的声音传来，她听出那话语里带着的不悦了。

    “刚在浴室，没听到。”

    所以，刚洗浴出来么。

    她听到男人低笑的声音透着轻浮与危险之意，呼吸一促，总有一种，被人窥视了的感觉。

    “慕叔，你有事吗？”

    尽可能让自己稳住呼吸，不去想，他的想法。

    “暖暖，想你了。”

    ——暖暖，想你了。

    五个字，嗓音喑哑不失蛊惑，也许有的男人天生就具有说一句话就足以让女人内心燥热的本事。

    “想你无辜的眼神，想你那些个夜晚里，迷人的身体……”

    他是故意的，故意说这些，让她根本无法……不去想的画面。

    “想你那张小嘴，温暖湿.润……”

    他每说一个字，慕暖脑海中就会回想起，那些一个个迷情的夜晚。

    咬唇，并不想再听，因为那一幕幕，此刻正在冲击着她，明明并非她所想的，可是却总是占据着她的思绪，无处可逃。

    “够了！”

    慕暖不想再听了，不要再说了！

    “看来我的小暖人，有反应了。”

    慕夜白邪肆的笑声，尽是挑.逗。

    那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女孩，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她的身体，她的想法，她的一切。

    反应……

    慕暖捏紧手心，死死咬唇，可是却抵不过，那身体里莫名的暖流划过，她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个……

    被人操.控的玩偶，只是听着他说那些猥.亵的话，不能控制的，有了反应。

    这就是他送她手机的目的么，换一种方式来折磨她？

    “求你，别再逼我了！”

    她真的受够了这样无止境的折磨，既然已经选择把她送给别人，成为他的筹码。

    就不要再反复摧毁她好不容易才坚定起来的心。

    挂断电话，那眼中的酸涩感，难受无言。

    全身都好难受，她恶心自己现在因为慕夜白几句话就起的生理反应。

    是不是有的人，生下来就注定是要承受这些卑劣的折磨的？

    可最痛恨的是，她明明恨透了他，却也——

    无法将慕夜白这三个字，从左心房那个叫做心脏的位置，割舍而去。

    ……

    转眼间，又过了三天。

    不到一周的时间，就是订婚宴了。

    本以为，时间就会这么过去，可不想，乔嫤来了。

    是来，接她回慕家的。

    慕夜白的意思，说订婚前，还有一些事需要准备，让她回去住几天，订婚宴后再搬来付家，也算名正言顺。

    付家人没有异议，倒也觉得这是合理的。

    除了——

    慕暖。

    在这个时候，回去？

    距离订婚宴不到一周的时间，突然接她回去，即便拿礼数说话，可是她心里还是隐隐觉得，不对劲。

    似乎是看出了女孩的迟疑，付远东笑道：

    “回去吧，许是慕先生希望你订婚前，能做一些准备。”

    毕竟，慕暖说到底还是慕家的人，虽然不是结婚，但订婚也同样重要。

    理应把它看成结婚来对待，订婚前还是应该让她回去，做好准备的。

    “恩。”

    她点头应着，可是那颗悬着的心，一直没有安稳下来。

    真的只是这样吗，慕夜白，你这次又会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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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章 不，我没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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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慕暖都安静的仿佛不存在一般，看着车窗外的风景，眸色暗淡。

    坐在身边位置的乔嫤看出她的少有的失落感，轻笑一声，反问：

    “不过分开几天而已，这就舍不得那付少爷了？”

    慕暖根本不会理睬她，将乔嫤视为空气，已经是她的习惯了。

    “慕暖，我搞不懂你现在还能神气什么。”

    都被慕夜白送人了，还能这么无视一切，不过也是，毕竟以后是要嫁入付家的。

    命好，就是什么都好。

    再过一会儿，我倒希望你能继续这么淡然神气下去。

    几分钟后。

    慕暖认出了，这不是回慕家的路。

    “你要带我去哪儿？”

    “医院啊。”

    医院……

    乔嫤勾着冷笑，字字隐藏冷意：

    “别这么看着我，这也是为了你好。”

    来医院，她无病无痛，来这里怎么就是为她好了？

    车子停下时，慕暖是被司机硬生生拽下来的。

    “你说，是想去心理科呢还是精神科啊？”

    乔嫤可是给这孩子一个选择了，不过随便哪一个，似乎都是不可避免的。

    心理科，还是精神科。

    慕暖在听到这句话时，盈眸中尽是波澜，带着无措与惊慌。

    “我不去！”

    她试图挣开那司机的钳制，似乎眼前的医院成了可怕的地方，她不会进去的。

    “这可由不得你，慕暖。”

    “放开我……”

    挣脱不开，却被几个医生和护士带了进去。

    此刻的人儿全身都在发颤，她拒绝这些人碰她，不想进那种病房里，接受那种可怕的治疗！

    “慕暖，不过是个检查治疗，你别耽误大家的时间。”

    “别碰我……”

    那两个护士抓住她的两只手，见其中一个护士拿出了针管，慕暖瞳孔一颤，声音中都染着沙哑：

    “我要去找他，你们放开我！”

    “找谁？这就是夜白的意思。”

    这是，慕夜白的意思？

    “不可能！”

    他不会这样的，他明知道，明知道她很怕，不愿意的……

    这些人都好奇怪，小时候来过心理医生，把她关在一个密闭的房间里，她好害怕，真的好害怕。

    乔嫤嘴角的冷笑更加肆意，越是看到慕暖这么楚楚可怜，她怎么心里就越觉得舒畅呢？

    “没什么不可能的，慕家得保证，付家的未来孙媳，是健康的。”

    所以，在这之前，她必须得把那病给治了！

    “我没病！”

    慕暖眼中带了恨意，她根本没有病，他说过的，不会让她再接触这些了。

    她不相信，这是慕夜白要求的。

    “错了慕暖，你有病，你一直都有病。”

    乔嫤说着，眸色越发狠厉：

    “爱上自己的监护人，这还不是病吗？”

    她看着乔嫤那张带着恨意的脸，就知道，乔嫤是故意这么做的。

    “给她治病，用最极端的办法，也要把她治好！”

    这次，不等慕暖再说什么，只觉手臂一痛，那针管已经注射进去了。

    “这是什么……”

    是麻醉么，为什么瞬间就没了什么力气，眼前晕晕的。

    她看到周围的那些仪器，都是她没见过的，看着那医生将电子仪戴在她太阳穴两侧，她身子是止不住的颤栗。

    “啊——！”

    身子就像是被电过一般的抽搐了一下，头好痛，全身都好痛。

    她捂着头，尖叫一声，可是却没了挣扎的力气。

    想把那些戴在她太阳穴上的仪器给取下来，就听到乔嫤的声音带着报复的快意——

    “愣着做什么，还不把她的手脚绑住！”

    听着慕暖一声声痛唤，乔嫤眼底都是猩红，这怪不了她，都是这人自作自受！

    从上次那晚后，慕夜白就不再需要自己了。

    乔嫤已经感觉到，她对于那个男人，没有用处了。

    可是为什么呢？

    好不容易盼到他把慕暖送人了，以为自己就能成为他的特殊。

    但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乔嫤这些年来的青春，感情和一个女人该有的自尊，全都不要了。

    偏偏，还是得不到慕夜白的心。

    而慕暖呢，为什么这么好命，老天把一切都向着她？

    都快要订婚了，慕夜白却让她把慕暖接回慕家。

    这意味着什么，乔嫤太了解不过了。

    所以，她动了坏心肠。知道慕暖最怕的是什么，便就故意带她来这里，承受这些以治病为理由的“折磨”。

    就算到时候慕夜白来了，乔嫤也只会说，是给慕暖治病，为了她好。

    那双手双脚被缠上了绷带，她挣不开，头疼欲裂，觉得自己已经无法再承受更多了。

    终于，她眼前一片黑一片白，迷迷糊糊的想闭上眼睛，可是那阵阵疼痛感又让她无法昏睡。

    医生见有效果了，便看着一旁的显示器，现在她的情绪正是时候。

    她听到耳边有人在说话，那声音由远及近——

    “慕暖，慕暖……”

    谁叫她的名字，是谁。

    “现在的你，很难受，很痛苦……”

    医生看着女孩渐渐稳定下来，神色迷离，盈眸中全是迷惘。

    “你眼前是一道门，看到了吗？”

    门……她好像，真的看到了，一道用手触碰却冰冷的门。

    “嗯……”

    那轻细的声音传来，意识忽飘忽落。

    “你希望推开门，看到的人是谁？”

    乔嫤在一旁看着女孩，说实话，她也蛮想知道这个答案的。

    “……爸爸，妈妈……”

    潜意识里，还是这样的答案。

    乔嫤舒了口气，看来在慕暖内心深处，最深的感情，不是慕夜白，还是她的父母。

    “还有……他。”

    他，那个如神袛一般总是会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的男人。

    但也是他，一次次把她推入深渊之中，在她深陷泥潭时，又伸出手给予她温暖。

    “他是谁？”

    “这个问题不用问了，麻烦医生你直接进行治疗吧。”

    乔嫤并不想再听，毕竟答案心知肚明，再说出来，也没有什么意义。

    “好的。”

    那医生说着，就看着那显示器，一遍遍重复：

    “慕暖，你潜意识里拒绝别人，可内心却和普通女孩一样，你需要光明，需要正常的生活……”

    需要光明，需要正常的生活……

    她像是被控制亦或者是催眠的傀儡，将这句话深深印入脑海之中。

    “告诉我，你内心深处，最怕的是什么。”

    每个有自闭症或是心理病的女孩子，不外乎都曾是经历了什么。

    只要能说出来，就代表她已经跨出了第一步。

    可这个答案，慕暖犹豫了，情绪突然开始波动起伏，不断尖叫着——

    “血……枪声……不！”

    不要，苍白干瘪的母亲，身上全是窟窿的父亲。

    黑暗，地狱，将她笼罩。

    乔嫤意识到是什么时，神色一惊，原来慕暖是因为这个。

    却是不等她再有机会开口说什么让医生继续的话时，房门被推开了。

    那出现的男人，一双深黑色的瞳孔中尽是阴鸷，薄唇抿成一条线，冷暗至极。睨着乔嫤的目光，就像是恨不得下一刻亲手让她死在他手上。

    “夜……夜白！”

    乔嫤被这样突然出现的慕夜白吓到了，想开口解释，可是却是徒劳。

    “夜白，我只是想治好慕暖的病，我……”

    他并不听她说任何的说，跨步上前，按住那全身都因为情绪激动而抽搐的女孩。

    “不要，不要！”

    慕暖眼睛里全是腥红，血，全是血，哪里都是暗红色的血！

    裴听风进来时，就看到慕夜白狠狠一脚踹在医生胸口上，那上了点年纪的医生身子不稳，就哎哟一声倒在地上了。

    一旁的护士见了，都纷纷吓得躲在一边。

    而那已经昏厥过去的人儿，被他抱在怀里，如同珍宝那样的小心翼翼，吻着她布满细汗的额头，声音喑哑到极点——

    “暖暖，别怕……”

    暖暖，别怕。

    他来了，不会再有人能够伤害到她。

    可是，伤她最深的那个人，却是他。

    ……

    慕夜白已经带着慕暖离开了，阴冷决绝，字里行间都是无情。

    他说：乔嫤，要是她有什么事，我会毙了你。

    那个男人向来阴狠，说得出口的话，定是能做得出的。

    因为慕暖，他竟然想要，杀了她。

    真的那么在乎了么，那自己算什么？

    “乔嫤，你疯了么带慕暖来这里？！”

    裴听风捏紧拳，穿着那身白衣大褂的确不适合有这样凶狠的表情。

    疯了？乔嫤眼角的泪滑落，疯的人是她吗？

    “你说我疯了，可疯的人从头到尾只有一个！”

    那就是慕夜白！

    没有人，能疯得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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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章 她妒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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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手臂因为绷带缠住有了红痕，好在没有伤到肌肤，过一两天就会消除了。

    衣服也换回了干净的睡裙，有人给她洗过澡了。

    只是，头还是很晕，反胃难受。

    “哪里不舒服，告诉我。”

    突然的声音，让她才意识到，她的床边坐着一个大活人。

    盈眸抬了抬，却也不过片刻，又垂下眸子，摇头不说话。

    其实，她全身上下，都不舒服。可是怎么办才好呢，她已经难受到，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慕夜白将体温计从抽屉里拿出来，俯身靠近她，那气息让慕暖抗拒，她避过头，与他保持距离。

    “我没生病。”

    不需要这个，也不需要，他守着她。

    “暖暖，听话。”

    她刚才昏昏欲睡的时候，身子有些发热，慕暖的身体有些弱，容易感冒发烧。

    听话，听话，又是这两个字。

    “我要是不听话呢？”

    那他是不是，就会把她再次送去医院里，让那些所谓的医生护士来给她治病，来间接性的折磨她？

    “慕叔，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惩罚我。”

    看到她今天失控恐惧，害怕无措的样子，他是不是很有优越感呢？

    他明知道的，她最怕的，就是那些人。

    “还是说，你也觉得我有病，需要治？”

    因为，要给付家一个，身心健康的未来孙媳。

    所以，要去承受那种痛苦的治疗是么。

    慕夜白暗下眼中的温意，将温度计放回抽屉里，薄唇之间透着凛然：

    “慕暖，别忘了你的身份。”

    并不是他一味的宠着她，对她好，她就可以理所应当的来讽刺挖苦，甚至拿自己来糟蹋。

    女孩垂下脑袋，手指抓紧床单，深深嵌入掌心，又是这句话。

    别忘了，你的身份。

    她怎么会忘，又怎么敢忘呢？

    “慕叔说的对，是我逾越了。”

    一个傀儡，木偶人，被人操控人生，玩弄后又扔弃的破碎玩具，有什么资格来讽刺他呢。

    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了。

    “咚咚咚。”

    敲门声后，是卿姨端着刚煮好的粥进来，隐约也察觉到了这氛围的阴沉。

    “我不想吃。”

    不等卿姨开口说什么，慕暖已经先开了口，她累了，真的好累好累。

    今天的噩梦，不想再来第二次了。

    ……

    夜晚，裴听风做完一场手术后出来，就看到还坐在花园长椅上，没有离开的女人。

    买了热咖啡，在她身边坐下，递给她。

    “还不回去么。”

    乔嫤没有接，红唇明显是有被咬破的痕迹，她自嘲的哼了一声：

    “呵……你说，我到底哪里不如慕暖？”

    她为什么就是想不明白呢，她十五岁就跟着慕夜白，那时候的他，还什么都不是，白手起家，打一场架，换一笔钱。

    在生意场上，她努力让自己变成他最好的一把手，成为最有资格站在他身边的女人。

    可是谁又能想得到，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多的意外。

    慕暖就是那个意外。

    “乔嫤，你很好。”

    裴听风眼中的乔嫤，永远都是初遇时的模样，倔强不服输，即便再脆弱也把那些埋在身后，展露在众人眼前的，永远是那个光彩夺目，得意生辉的乔总监。

    在他心里，她很好，其他人也比不了。

    乔嫤低笑着，点点头，嗯，她很好。

    “其实有个问题，我一直很想知道。”

    这个问题，困惑她很久了。

    “你说。”

    “为什么每次慕暖一有事，他总是能那么快就找到她呢？”

    派人随时监视么，都没有那么精准的时候。

    裴听风英俊如斯的脸上并没有太多表现，可是乔嫤却看得出，他知道是为什么。

    “不能说吗？”

    “……慕暖身上，有跟踪器。”

    跟踪器？

    乔嫤拧眉，那种东西，慕暖随时都戴在身上不成。

    “准确说，是身体里。”

    下一刻，女人蹙起的眉头蓦地一怔，那追踪器，不再慕暖身上，而是她的身体里。

    与她的骨血，融为一体了。

    ……

    深夜两点。

    她在他怀里睡着了。

    昏暗的灯光下，慕夜白亲吻着她的每一寸肌肤，拥着她的身子，爱不释手的抚过每一处温暖。

    这样安静却又让他喜欢的夜晚，久违了。

    那湿.热的吻落在她手指上时，他摩挲着女孩的小拇指，哪里的疤痕已经完全看不出来了。

    “还疼么。”

    男人低哑的声音在她耳边潆洄，慕暖缓缓睁开眸子，余光睨了眼他揉着的小拇指。

    他是在问，那里么？

    嘴角凝起的笑意，苦涩无奈，摇头——

    “早就不疼了。”

    六年了，早就不会痛了。

    也许那个小手术才结束时的那一段时间，她只要在清醒的状态下，都会疼得眼泪滴滴落下。

    可现在，那小拇指于她而言，就是麻木的。

    嗯，六年前，她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女孩子。

    因为害怕那一个个可怕的夜晚，害怕这个男人的亲近，她想过逃。

    逃离慕家，逃离这个让当时的她，无比害怕的男人。

    可是失败了，也是，一个十二岁的女孩子，能逃去哪里呢。

    慕暖还记得，那时候的她，淋着雨躲在巷子角落里，以为能被当做是乞丐而忽略。

    但还是被他找到了。

    他俯身蹲在自己面前，摸着她淋湿的小脸和头发，嘴角的弧度那么的冷肆如冰——

    ——我的小暖人，怎么办呢，你让我生气了。

    那时候的慕暖，根本不知道，让他生气的代价是什么。

    痛，都说十指连心，他就这样让裴听风，给她做了一个小手术。

    将那跟踪器，如银针般大小，嵌入她手指里。

    那一晚上，她疼得几乎快要死去。

    血液都在逆流，好像下一刻灵魂就要与身体分离开来。

    也是那个时候，慕暖彻底认清楚了，自己算什么。

    跟慕夜白比起来，她根本如蚂蚁一般，在他手里，生死不过是一念之间。

    要说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现在这个模样的，大概就是那晚之后吧。

    “今天的事，你不知情，对不对？”

    一整晚没有跟他说话，但现在，慕暖却冷静得看着他，目光相视。

    “嗯。”

    “我就知道……”

    她知道的，慕夜白怎么会让人给她“治病”呢。

    别忘了，他曾经说过——

    暖暖，因为你的病，会让你离不开我。

    此刻，心里算是欣慰么？

    不，是无可奈何，却又苦涩无言。

    这一晚，她没有睡着，慕夜白亦是看着她无辜却又让人怜惜的容颜，整夜没有合上过眼。

    ……

    第二天醒来，她的床上，又只有她一人。

    蜷在被单里，慕暖看着桌子上的时钟，一分一秒的在走。

    裴听风来看她了，在慕夜白不在的时候来的，慕暖穿着居家拖鞋，坐在餐桌前，小口喝着粥。

    “裴叔叔，有话就直接说吧。”

    裴听风：“……”

    这小丫头，真是什么心思都瞒不过她。

    “昨天的事，你别去和乔嫤计较。”

    慕暖不予理会，仿佛自动屏蔽了关于乔嫤的所有的话题。

    “她并不是有心要伤害你。”

    “她妒忌我。”

    “……是。”

    裴听风不否认，慕暖对乔嫤，很了解。

    说不出来为什么，有时候会让人觉得，慕暖像是看透了他们所有人。

    可是却没有谁，能看懂她。

    “暖丫头，这样的事，以后不会再发生。”

    乔嫤她，以后不会再这么糊涂了。

    “我知道。”

    她知道的，等她订了婚后，去了付家。

    乔嫤便就不会再妒忌她什么了，只怕笑话都来不及呢。

    “裴叔叔，能回答我一个问题么。”

    “什么？”

    “六年前，这个跟踪器，还能取出来么？”

    慕暖说着，竖起自己的小拇指，模样认真，并没有在说笑。

    裴听风脸色一沉，当年，是他亲自动的手术。

    可是却也清楚，那个时候的女孩，有多疼。

    “取不了了。”

    这些年来，只怕是与她的肉血契合了。

    慕暖不以为然的点点头，似乎在想什么，沉默的模样，让裴听风以为那是落寞。

    可不想，她下一刻说出的那句话，让他棕色的眸子蓦地一颤：

    ——嗯，取不出来，就只能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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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想好要跟我讨什么礼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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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裴听风正经严肃的神色，女孩兀自轻笑着，大人怎么总是这么喜欢把听到的话当真了呢。

    “开个玩笑。”

    她这么说着，那唇畔的笑意却并非是无意，裴听风可不认为，刚才她的话，有什么好笑的。

    “真的开玩笑，我怕疼。”

    她那么怕疼的一个女孩，又怎么会，对自己狠心呢。

    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能对她狠，所以她更要对自己好一些了。

    听到后三个字时，裴听风那心一沉，知道她说的疼，是什么感觉。

    而当初赐予女孩那种疼痛的人，是他。

    他是医生，可是却做出那种，违背医愿的事。这一生，也就对她，有过亏欠。

    “暖丫头，如果你以后想要拿回那份疼痛，可以随时找我。”

    “不了……”

    慕暖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指，那曲起时都会有些不适的小拇指，她哪里有本事去拿回呢？

    要是拿，也不该着裴听风，而是另有其人。

    “你的手，是用来救人命的，我要不起。”

    她缓缓从座位上站起来，乏了，昨晚没睡好，现在只想回屋躺着。

    却又想到了什么，回过头看向裴听风，问道：

    “对了，我上次在安大遇见了薄小小，她……也是安大的学生吗？”

    裴听风倒是第一次听到慕暖，问及其他人。

    “她比你大两岁，就要毕业了。”

    “可她怀孕了。”

    裴听风神色一怔，看向站在楼梯上的女孩，眸色深谙，这样的事，慕暖不该知道的。

    “她告诉你的？”

    她摇头，可算是吧，不然薄小小就不会当着她的面，在电话里说那句话了。

    慕暖总觉得，对方那么做，像是故意的。

    “她跟我说，我很幸运。”

    这句话，到现在都无法理解透彻。

    若说幸运，她不过是个被收养的孤儿，哪里抵得上薄家千金小姐来得珍贵呢。

    裴听风暗了暗眸色，没有再说什么，离开了慕家。

    ……

    三天后就是订婚宴了。

    慕暖到现在都不知道，他接她回来，到底有什么意义。

    见不到他，就待在房间里，无聊的时候看看书，偶尔会接到付远东的电话。

    不外乎就是问她，还有没有想要的或者需要准备的。

    订婚宴，又不是结婚，需要准备什么吗？

    “其实，订婚后如果你不想来付家住，还是想继续留在慕家……”

    付远东是想随时都能看到慕暖，可是如果按照正常的关系，未婚夫妻，又不是结婚必须生活在一起。

    不能因为慕暖是被收养的，就能随意把她当做要求来要求走的使唤，他还是尊重她的选择。

    “就按照之前说的那样吧。”

    她打断付远东的话，并不想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了。

    况且，谁又能想得到，她继续住在这里，又会有什么变数呢。

    付家，挺好的，至少在那里，那些个夜晚虽然睡得不安稳，但也好过，每晚要面对那个男人。

    慕夜白回来的时候，慕暖还站在电话边讲着什么，见他回来了，本淡着的笑意渐渐散去。

    “慕叔回来了……”

    女孩挂点电话，没有半分犹豫。

    而电话那边的付远东，觉得有些突然。

    却又怕打扰，没有再拨过去。

    ……

    “慕叔。”

    她唤了一声，见男人坐在那软皮沙发上，扯去束缚在颈间的领带，像是有些疲倦，狭长的眸子眯了眯。

    慕暖见状，也没想再打扰，转身就想上楼回房。

    那居家拖鞋踩在楼梯上的声音传来时，他才动了动唇，溢出两个字——

    “过来。”

    女孩脚步一止，侧过头看向说话的人。

    沉下眸子里的明亮，又折回客厅，走到他面前。

    “慕叔有事么？”

    站在眼前的女孩，没有看他，只是把那脑袋垂得低低的，似是漫不经心的看着自己维尼熊的拖鞋。

    从那天的事情后，她就回避着，礼貌性的打个招呼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以前可没见她这么乖巧过。

    “坐下。”

    他不喜欢仰着头跟人说话，她知道。

    慕暖没说什么，距离他半米不到的位置坐下，下一刻，他身子的温度倾来时，她眸子一颤，想也不想的就站起身子，拒绝这样的靠近。

    然，下一秒手腕被他扣住，重心失衡，身子刚好坐在他腿上，腰身被人挽住，她抬眼就对上男人深谙不见光的眸子。

    “还在生气？”

    那越发贴近的男性气息，带着无形的蛊惑，她侧过头，不去看，也试图让自己听不到他的声音。

    可是，没有用。

    那温热的气息喷撒在她颈间，暖暖的，痒痒的，她咬唇摇头：

    “没有。”

    她没有生气，也不敢生气。

    以前被他这样抱着，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但也觉得有什么对的。

    可是现在，她不想他这样的亲近。

    毕竟——

    三天后，就是她的订婚宴了。

    她马上就要是付远东的未婚妻了，而她现在的行为，跟那些人人碎骂的小姐有什么不同呢。

    “既然不生气，那就笑一个。”

    “不想笑。”

    她为什么，要莫名其妙的笑呢？

    又没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

    慕夜白倒也不怒，挑眉看着怀里这个全身都是刺的人儿，想来这小脾气也被他惯得越来越严重了。

    “三天后……”

    慕暖心一沉，他终于还是提三天后的订婚宴了，还以为他会一直沉默着呢。

    沉默的，好像这件事不会发生一般。

    “你的生日，想好要跟我讨什么礼物了？”

    不想，他说的不是订婚宴，而是她的生日。

    慕暖这才意识到，那天不只是订婚宴，也是她的生日呢。

    十八岁，成年礼。

    “你已经送过我礼物了。”

    “那是订婚礼物。”

    男人噙着笑，吻上女孩的眉梢，薄唇凉凉——

    “想清楚，要跟我要什么。”

    只要他有，就什么都会给她。

    慕暖心里却是自嘲，跟慕夜白要什么，代价就是，双倍付出更多。

    摇头，答案还是一样。

    “没有。”

    之前唯一想要的，如今他也给她了。

    自由，三天后，她就不会再是慕家的人了。

    “嗯？”

    这个答案，他并不喜欢，语气微扬，透着几缕危险之意。

    慕暖却不以为然，依旧还是摇头。

    没有，她什么都不要，也不会跟他要的。

    这些年来，他送了她太多太多的礼物了。

    可说到底，什么都带不走，也都不是她想要的。

    却见男人眸色深谙，黑曜石般的瞳孔中都是深邃，他好看纤长的手指勾起女孩的下颌，看着那冷清但又出尘不凡的容颜。

    嗯，他的女孩，自然是不同的。

    唇角扬起好看的弧度，低哑的嗓音中带着慕暖听不懂的深意幽幽传来——

    “那就和往年一样。”

    她没要求，那他送什么，她接受就是了。

    慕暖微微颌了颌首，却没有注意到，在她点头同意时，慕夜白薄唇之间的笑，肆意阴柔。

    暖暖，这份成年礼，你一定会喜欢的。

    并且，永生难忘。

    ……

    第二天，来送订婚宴要穿的水晶鞋的人，是乔嫤。

    “试试合不合脚。”

    乔嫤神色漠漠，俯下身子，将水晶鞋从盒子里拿出来，放在慕暖面前。

    “我自己来。”

    穿鞋这种事，她不需要麻烦别人代劳，虽然这高跟鞋，她的确是不太会穿。

    乔嫤站在一旁，看着女孩穿上那耀眼十足的水晶鞋，看上去刚好合适。

    试完了鞋，乔嫤还没有走，慕暖倒了杯水，兀自喝了一口，淡淡说道：

    “你要是想道歉，就不必了。”

    因为，已经有人替她道过歉了。

    乔嫤眼中的冷暗不予掩饰，她冷笑着，斜眼看着那神闲自然的女孩——

    “我为什么要道歉？”

    她是想把慕暖的病给治好，本来就没错，为什么要道歉呢。

    “哦。”

    原来，不是来道歉的，是她自己表错情了。慕暖扬了扬唇角，没再说什么了。

    “慕暖，其实你是想逃离他的吧。”

    乔嫤虽然不是慕暖，也无法体会到，慕暖的想法和心境。

    但是听裴听风说了那些，她不知道的往事后，她突然开始，同情这个只有十八岁的女孩了。

    可同情归同情，乔嫤依然讨厌她。

    “是有如何，不是又与你何干？反正，订婚宴后我们就不会再有交集了。”

    “不会再有交集？呵……”

    乔嫤觉得这话说的真是好笑——

    “慕暖，你是真的单纯到什么都猜不到么？你真的以为，还会有所谓的订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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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章 收下这份生日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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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的以为，还会有所谓的订婚宴？

    慕暖听不懂，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想说什么。”

    乔嫤来这里，既然不是道歉，那么目的也不会那么简单只是来送鞋的了。

    “我以为，你会懂。”

    什么时候，慕暖也开始犯傻了呢。

    好端端的住在付家，却在订婚前几天，被结婚来。

    难道她还真的以为，那劳什子的理由算是理由么。

    “不会的，是他要我订婚的。”

    回想一下，最初和付远东认识，是她无意，可是与他深交，却又是慕夜白的意思。

    甚至，她没有答应要订婚的。

    是慕夜白给她做的这个决定，是他要她嫁入付家的。

    慕暖早就已经没了去猜测那个男人心思的精力了，既然能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囚笼，她又何乐而不为呢？

    “看来，你还是不了解他。”

    “乔嫤，这样说话挺没意思的。”

    不觉得无聊么，要么就说她听得懂的，要么就什么别说。

    这样隐晦的让她去猜，慕暖还真是没有那个心思。

    “那我还是不说了，反正后天就是订婚宴了，不过慕暖，你有想要逃离他的想法，是对的。”

    她可没忘，在慕暖意识崩溃时，第一个叫的，是爸爸两个字。

    也就是在慕暖最深的记忆和意识里，她的父亲是心病所在。

    “你恨他。”

    “没有。”

    “因为你的父亲，你恨慕夜白。”

    “你想多了。”

    慕暖并不想再继续这样无聊的对话了，收起水晶鞋，放入盒子里，抬着它就想回房。

    “其实你父亲，本来可以不用死的。”

    “啪！”

    那盒子掉在地板上的声音传来，乔嫤嘴角的冷笑更加肆然，她就知道，慕暖并非什么都不在乎。

    “你说什么……”

    慕暖颤着眸子，看着那个得意冷笑的女人，她的红唇像是镀了阴冷的嘲讽，嘲讽眼前这个女孩的笨，嘲讽她的单纯。

    “慕暖，小小的贪贿，又怎么会要了一个人的命呢。”

    当年，展灏做了什么，乔嫤很清楚。

    “乔嫤……”

    “我得走了，不耽误你的时间了。”

    乔嫤讥笑着，不再多说，就离开了。

    在慕暖的震惊中，一直回响的就是乔嫤的声音——其实你的父亲，本来可以不用死的。

    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不用死？

    对于当年父亲犯的罪，慕暖才七岁，根本不懂。

    被慕夜白带回来这十年，也没有接触过这些，他也不会让她接触。

    现在乔嫤的一句话，让她开始怀疑了。

    难道，当初爸爸……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十年了，当初是慕夜白亲自把父亲送入监狱的，爸爸被判了死刑，也没有任何的怨言。

    似乎，那就是他的报应。

    这一刻，慕暖慌了，不知乔嫤的话是真是假，又到底是何意。

    ……

    “慕小姐……”

    卿姨见女孩都没有动过筷子，是今晚的晚餐不好吃么。

    可明晚过后，慕小姐就要去付家了，再也吃不到她做的菜了，所以卿姨做的，都是慕暖平日里爱吃的。

    “卿姨，他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慕暖看着时钟，都已经傍晚了，慕夜白没有回来，是有应酬么。

    “先生没有打电话来。”

    现在的她，心里有太多太多的疑问了，她有很多话，想问那个男人。

    关于她父亲的。

    可是，却又不知，见到慕夜白的时候，自己有没有勇气问出口。

    “卿姨，你听过我父亲的事情吗？”

    卿姨神色一僵，倒是第一次听到慕暖在清醒的意识下，提到她的父亲。

    “没有。”

    摇头，是的确不知。

    卿姨是慕家的老佣人了，慕夜白也待她挺好，连她都不知情的事，那外界人就更不知道了。

    所以，答案只在一个人身上。

    就是慕夜白。

    她要在自己去付家前，问清楚，否则……她不想，让自己的父亲，枉死。

    但她没有时间了，如果慕夜白始终不出现，或者根本不会回答她呢。

    “虽然不知道那些事，但卿姨还是要奉劝慕小姐一句，有的话，可是问不得的。”

    那些已经过去了的事情，死去了的人，就不该再提起。

    慕暖心中像是落了千层石，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了。

    可她只要一想到，父亲的那张脸，那样无可奈何的笑容，就克制不住那心中的郁结。

    一整晚，她都没有等到慕夜白。

    而这一晚上，她想通了很多事。

    虽然那是十年前的记忆了，可她这辈子都不会忘。

    ——颜颜，以后要过自己的生活，别再想着爸爸了。

    ——去一个新的地方开始生活，把这里的一切都忘了。

    忘？

    怎么能忘得了呢。

    ……

    到了晚上，慕暖看着床边放着的礼裙，发饰，和鞋。

    一切都准备好了，为了明天的订婚宴。

    付远东电话打来时，慕暖刚从浴室出来，穿着单薄的睡裙，看了眼时间。

    十点了。

    “虽然还有两个小时才到你的生日，但我怕你那时候已经睡了，慕暖……生日快乐。”

    明天是订婚宴，也是她的生日。

    可是她忘了，零点到了时，就已经是明天了。

    还是第一次，有人提前跟她说生日快乐。

    “谢谢。”

    “你明天就会是我的未婚妻了，我才应该要说谢谢。”

    付远东知道，也许慕暖现在对他还没有那种男女之间的爱情，但以后的时光里，他会努力，让她爱上自己的。

    “相信我，我会给你一个家，只属于我们的家。”

    家……

    这个字，十年前，有人跟她说过。

    ——暖暖，我们回家了。

    可那是，很遥远的记忆了。

    如今，她的生命里，出现了一个叫做付远东的少年。

    他笑起来的时候，会让她觉得，整个世界都是温暖的，连她，都能被这么温柔的对待。

    他教会了她，骑单车，感受风的温暖。

    他承诺她，一个家。

    没有囚禁，没有恐惧，只有珍惜与爱护的家。

    慕暖承认，她心动了。真的，对付远东所说的那个家，心动了。

    “明天，就是我们的订婚宴了，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我……”

    电话那边，付远东的声音如沐春风，因为她，让他变得小心翼翼，变得患得患失。

    慕暖不禁想问自己，到底是哪里，吸引了这个少年呢？

    眼中有了点点的湿润，她笑了，带着微微的憧憬——

    “傻瓜……”

    她还真没见过，比他还傻的人。

    从来没有想过，她慕暖黑暗沉郁的人生，会有人能来解救。

    她会试着，让自己去接受这份感情，接受阳光的拥抱。

    就像爸爸希望的那样，过自己的生活。

    时间一点点过去，女孩看着那晚礼服，第一次觉得，这条裙子很好看。

    明天，将会是全新的开始。

    ……

    慕暖睡着了，带着对新生活的憧憬与怯弱的尝试，她知道，自己会很快适应的。

    很快，就会忘记那些——

    原本就不该存在的记忆，譬如，慕夜白。

    凌晨了，钟响的那一刻，她从睡梦中惊醒。

    看着那桌子上的闹钟，零点，为什么会响？

    “咚咚咚……”

    那敲门声的确是让她吓了一跳，毕竟还没有从闹钟的声音回过神来。

    “卿姨吗？”

    这么晚了，是有事么。

    她甚至没有穿拖鞋就赤着脚，去开了门。

    而后，盈眸中划过一抹诧异，也不过片刻，又恢复冷静。

    “慕……慕叔。”

    她从付家回来后，便总是称呼他为慕叔，似乎有意，要隔开彼此的距离。

    慕夜白如同往常那样，穿着修身的白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黑曜石般深邃的瞳孔里仿若披着一层深谙，却又透着让人看不穿的情.欲气息。

    菲薄的唇轻扬起好看的弧度，肆意迷人，却又像是曼陀罗般，沾着毒性。

    昏暗的灯光下，男人纤长的身影投在地板上，越拉越长。

    慕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全身都紧绷起来。

    背着手，捏紧拳，垂眸问道：

    “很晚了，我已经睡着了。”

    “嗯。”

    他就这么靠着门沿，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眉宇之间的笑意，越发深邃。

    “有什么事，明早再说吧。”

    闹钟，敲门，零点。

    慕暖慌了，不等他再说话，就急迫的想把房门给关上。

    然，她的举动还没来得及，就听到男人阴柔沉暗的嗓音透着无法言语的穿透力幽幽传来——

    “暖暖，收下这份生日礼物。”

    生日礼物……

    眼前，什么礼物盒都没有，只有——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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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章 乖……收下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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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下，这份礼物。

    这份，来自他送给她的，十八岁成年礼。

    慕暖只觉自己陷入了冰寒深渊之中，眼睛不曾一动的看着眼前的人，唇瓣动了动，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很快，我的暖暖就要成年了。

    成年意味着什么……

    过了零点，她已经十八岁，而他，一直等着这一天。

    脚步怯弱的往后退了几步，目光紧缩手脚都开始发颤。

    原来，真的是早有预谋。

    ——你的生日，想好要跟我讨什么礼物了？

    此刻，他之前问她的声音还在耳边回旋，可是眼前，已经朦胧一片。

    因为她没有想要的礼物，他便就把自己作为礼物，送给她。

    而慕暖，没有拒绝收礼物的权利。

    “不……”

    那轻微的一个字从绯红的唇瓣之间溢出，那心里叫嚣的声音，不断充斥着她。

    ——慕暖，他要毁了你！

    慕夜白迈着长腿朝她走来，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阴柔冷肆，让她屏住呼吸，只知道不断僵硬的后退着。

    直到身子抵到冰冷的墙壁，她瞳孔一怔，意识到自己——

    无路可逃。

    如今一切，她都明白了。

    难怪乔嫤说，不会再有订婚宴了。

    难怪，订婚的时间会选择和她生日在一天。

    这一切，都是他安排好的。

    慕夜白，在给了她期冀和希望，在她渐渐要沉沦入对新生活开始的憧憬时，却带来了毁灭。

    在她订婚前，要了她。

    这无疑就是让她陷入罪恶深渊，天堂坠入地狱的感觉，她懂了。

    男人的气息贴上她的身子，彼此的距离几乎为零，头顶传来他磁性沉暗的嗓音——

    “喜欢么，这份礼物。”

    那暧.昧而又蛊惑的声音，像一张无形的网，笼罩住她，压迫着她，又如利剑，在她的心口上划下印迹。

    她看着他，他亦看着她，时间就此静止。

    女孩眼中泛起的红晕，那么的楚楚可怜，却又让人忍不住想要亲吻她的每一处美好。

    他的暖暖，怎么这么诱人呢。

    骨节分明的手指抚上她微微发颤的唇瓣，那温热袭来时，慕暖犹如白兔那般的无措，垂在两侧的手不断捏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之中。

    薄凉的气息贴在她额头上，那温温热热却又不失让人心惊的呼吸在她耳边拂过——

    “暖暖，乖……收下礼物。”

    那大掌牵住她的一只手，放在他颈间领口的扣子上，他要她，为他解开束缚。

    只有这样，在他看来，才是她真心接受了，这份礼物。

    曲起的手指攥紧，盈眸中都是点点星光。

    难道，她的命运真的无法改变么。

    她还是，还是逃不开他。

    厌恶自己的怯弱与无力，憎恨他的阴狠与无情，可是如此之后，她还是改变不了任何。

    慕夜白薄唇勾起深沉肆意的笑，他喜欢极了，她此刻的模样。

    明明万般不愿，千般痛恨，却又不敢挣扎，连一句拒绝的话，都不敢说。

    因为她清楚，结果都只有一个——

    今晚，她注定是他的人了。

    只是，她想到了付远东那张永远温暖阳光的笑脸，还有刚才他的声音。

    那么的朝气蓬勃，对未来那么的憧憬向往。

    就连她，也开始抱有了试图幸福的希望。

    可是这一刻，什么都毁了。

    “为什么……”

    知道不该问的，但慕暖真的快要被逼疯了。到底为什么，他要这么对她？

    他恨她是不是，否则为什么能这么残忍的对待，又怎么会一次次给她致命的疼痛呢？

    慕夜白噙着的笑意深邃无底，那从喉骨最深处发出来的声音，字字清晰——

    “因为，你是我的。”

    他一手养大的女孩，他的心肝宝贝啊，又怎么舍得送给别人呢。

    暖暖，你还太小，不懂一个男人的占有欲到底有多强烈。

    你是他的，从监狱里，你无意将那温暖传递给他时，就注定了现在的万劫不复。

    那封唇的吻一点点与她的唇贴合，细水长流的吻，却没有丝毫让她觉得这是温情的表现。

    相反，是绝望。

    “乖……”

    诱哄的话语在她耳边潆洄着，女孩脸色惨白，像是被人抽走了灵魂的皮囊娃娃，如今……也就只剩下这副糟糕的皮囊了。

    “订婚宴怎么办……”

    她却突然出声，开口问他，似乎并不是要一个答案，而是嘲讽，该怎么办。

    慕夜白，难道你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了？

    到时候，他就不怕，被付家对付么。

    “这不冲突。”

    他要了她，跟她的订婚宴有关系么。

    慕暖重重闭眼，那无声的落泪，凉透了心。

    他竟说，不冲突。

    是想要了她后，让她拖着已经残破不堪的身子，再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伪装着，满心欢喜的再举办自己的订婚宴。

    言笑晏晏的成为付远东的未婚妻，是这样吗？

    慕夜白，你明知道，我做不到的。

    不……你知道，所以故意这么做，让我体会到，什么叫做最痛。

    她输了，一次全部输光。

    慕夜白，你总喜欢这么逼我，逼我走向堕落与罪恶。

    这条路，我已经无法回头了。

    今晚过后，订婚宴不会再有，她不会再和付远东有关系。

    她的余生，只能待在这个囚笼里了。

    ——其实你的父亲，本来可以不用死的。

    这一刻，慕暖眼底闪过一抹猩红，她想到父亲，想起了那枪响时的声音。

    也许，她做不到开始新的生活了。

    以这样的方式留在他身边，虽然痛苦，可是那也是唯一……

    唯一能知道真相的办法了。

    这可能，就是命中注定吧。

    再说了，她根本没得选。

    那颤着的手指，仿佛不再是自己的，顺着他颈下的领口，一颗颗的……

    解开那衣衫扣子，每解一颗，耳边响起的，都是付远东的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渺茫……

    ——慕暖，因为喜欢你，所以珍惜你。

    ——相信我，我会给你一个家，我们的家。

    这对她而言无比奢侈的东西，都将一点点从她生命里抽离，远去。

    但愿，这不过是一场噩梦。

    身子被抱到床上时，她攥紧手心，闭紧眼睛，死死咬唇，睫毛不停地颤动着。

    那骨节分明的手指挑开了她腰间睡裙的腰带，听着他性感沙哑的声音幽幽传来——

    “宝贝，睁开眼睛。”

    他不许她闭着眼，睁开眼睛看着，看着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要她记住，这个世界上，能对她做这些事情的人，只有他。

    泪水打湿了睫毛，她睁开眼，迎上的就是慕夜白深邃幽暗的眸子，那吻上她唇的气息也变得紊乱起来。

    女孩美好的身子展现在他眼前时，他虔诚的轻吻着，如同珍宝那般爱不释手。

    “如果我现在求你……你会停下来吗……”

    明知故问的话，她还是抱有那一丝的侥幸，眼中泪光点点。

    慕夜白俊美如斯的容颜上带着薄凉的笑意，求他？

    “呵……”

    他只是轻笑一声，足以让她心如死灰。

    苦涩的笑挂在慕暖嘴角，她便就知道的，不该去求一个来自地狱的恶魔。

    “唔……”

    女孩死死攥住那白色床单的手指，紧咬的牙不肯让自己发出声音。

    可慕夜白太了解她了，了解她身上的每一个脆弱点。

    感觉到……慕暖下意识的就曲起腿，泛白的关节隐忍的模样，在男人眼中，便是无形的诱.惑。

    那手指的温度，她低叫一声，摇着头眼泪克制不住的就顺着眼角流下来了。

    “暖暖，别紧张，嗯？”

    她还太小太紧张了，似乎潜意识里对男女之事有着恐惧。

    是他以前待她不好么，怎么会，这么怕他呢。

    吻着她布满细汗的额头，他嗓音哑哑，扣住她的腰身——

    每个女孩变成女人时，都会经历的疼痛，她也不会例外。

    可上次，她已经承受过一次了，真的很怕。

    心在这一刻彻底崩溃了，她像是受惊的小鹿哭出了声音——

    “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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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章 割腕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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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以吻封缄，堵回了她所有的声音。

    那一点点**袭来，慕暖瞳孔紧缩，就好像心里有什么，正在一点点的被撕碎。

    最后，什么都不剩。

    与他**的那一刻，她再也发不出声音了，死死咬唇，那红唇几乎快要被她咬破。

    “暖暖……”

    他话音刚落，她便像失控的野猫般张口*住了他的肩膀。

    所有的力气，都用上了般的恨意。

    她恨他！

    这个从小到大，让她依赖，让她害怕，让她患得患失却又恨到骨髓里的男人。

    室内的气息缱绻暧.昧，昏暗的灯光下，传来她低低的声。

    “嗯……”

    轻细的声音隐忍克制，慕夜白喜欢极了她此刻的模样，绯红的脸蛋都是红晕，那身子也美的妙不可言。

    他就知道，他的女孩，定是这世上最好的。

    最后的最后，他拥着她，扣紧她的腰身。

    心里有一阵暖流划过，她眼前一片白雾，昏睡过去前，听到的是他性感沙哑的声音——

    “暖暖，你是我的了。”

    她是他的了。

    呵……

    这话说的不觉得好笑么，她什么时候不是他的呢？

    慕夜白带给她的十年人生里，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还有什么是没有经历过的了。

    这个男人，是不是注定了要与他纠缠一辈子呢。

    ……

    浑浑噩噩不知睡了多久，慕暖好希望，自己不要醒来。

    也好希望，那不过是个噩梦。

    但那疼痛，那情.潮，却是真真实实的存在过。

    她缓缓睁开眼睛，引入眼帘的是白色的天花板，全身酸疼得不想动弹，床上已经没了那人的身影。

    可满室的旖旎，一遍遍提醒着她，这一夜的荒唐。

    卿姨象征性的敲了敲门，便进来了。

    慕暖看着她把补汤放在桌子上，像是理所应当的无视这屋里的一切，淡淡开口：

    “慕小姐，把汤喝了，补补身子。”

    补补身子？

    这四个字，为什么听上去，那么的滑稽可笑呢？

    “卿姨……”

    喉间都是干涩，沙哑得厉害，她支起自己的身子，靠着床沿，笑意苦涩：

    “你说我欠他的，还清了吗？”

    慕暖眸色无光，那自嘲的苦笑，卿姨又怎么会不知这孩子……

    只是，这就是命啊。

    “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

    卿姨能告诉她的，只有这一句话。

    不一样了么？

    慕暖觉得，没有什么不一样啊，不就是变成和乔嫤一样的女人了。

    没什么不一样的，都一样可悲。

    可卿姨比谁都清楚，先生要了慕小姐，就意味着——

    他以后只会要她一人了。

    可是慕小姐……几个小时候，就要订婚了。

    “他有说什么吗？”

    她醒来，他已经走了。

    但慕暖没忘，几个小时后，就是她和付远东的订婚宴了。

    “没有。”

    没有……

    慕暖重重闭眼，慕夜白，你当真要逼死我么。

    “慕小姐，订婚宴没有取消。”

    “但我已经不可能再去了！！”

    那整夜压抑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她从来没有大声对卿姨说过话。

    也知道，她不对，不该这样。

    可是此刻的她，还能做什么呢。把自己洗干净，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穿上美丽的晚礼服，继续她的订婚宴吗？

    “我想一个人静静……”

    那落下的眼泪，尽是苦涩。

    卿姨点点头，转身就出去了，可是脚步还没离开，就听到房间里传来声响——

    “啪！”

    是那碗为她准备的补汤，碗摔碎在地板上的声音。

    卿姨只是沉重的叹了口气，就这样发泄一下吧，也好过闷在心里。

    ……

    浴室里。

    慕暖把自己浸泡在浴缸里，好几次，想这样沉下去，不要再起来。

    可是每次，都被那窒息感的恐惧包围了自己。

    她怯弱，她比谁都怕死亡。

    所以，这些年来，宁愿承受那些痛苦也没让自己以死亡来结束。

    但这样的念头，她不止一次有过。

    有句话说对了，想死归想死，敢不敢死又是另一回事了。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全身上下，都是他留下的痕迹。

    抹不去，擦不掉。

    就像她已经是他的人的事实。

    “脏了……”

    一副脏了的身子，有什么资格，为别的男人穿上订婚礼服，甚至以后再嫁给对方呢。

    慕暖，原来幸福这两个字，真的离你很远很远的。

    ……

    酒店会场。

    前一天其实都布置好了，付远东早早就来了，换了衣服，第一次以这么成熟严谨的样子出现。

    在想，到时候慕暖见了，会不会觉得他是假正经呢。

    再过几个小时，订婚宴就开始了。

    看了眼时间，这个时候，慕家的人应该快来了吧。

    他忍不住，还是给慕家打了电话。

    “付少爷，慕小姐还在准备。”

    是她家老佣人接的电话，他知道女孩子也就一次订婚宴，所以精心准备也是应该的。

    “那麻烦你告诉她，我在等她。”

    等她来，等她在众人的祝福中，成为他的未婚妻。

    卿姨挂断了电话，目光看向楼上的房间，已经很久没有任何的动静了。

    她寻思着还是有些不对，便给慕夜白打了电话。

    “先生，慕小姐还在房间里，已经好长时间了，没有动静。”

    “去看看。”

    “好。”

    ……

    慕夜白合上手机，眸色深谙，他的暖暖，可不像是会做傻事的人。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慕暖。

    “看样子，昨晚挺享受的。”

    薄言琛余光看了眼时间，谁不知再过一会儿就是慕付两家的订婚宴了。

    可是慕家的当家人，还在这里跟他休闲的打着台球。

    想必是，根本就没想去这订婚宴。

    “嗯，蚀.骨销.魂。”

    慕夜白执着一杯红酒，摇晃着酒杯，看着那酒红色的液体，薄唇浅笑，肆意妖孽。

    “你的小白兔，还是没有逃脱。”

    慕暖是小白兔，薄言琛一直都是这么称呼她的，当然是在慕暖并不知道的情况下。

    “你的野猫，不也有了猫崽。”

    “嗯，所以我还是比你快一步。”

    薄言琛眯了眯眸子，他的猫崽，几个月后就会出生了。

    慕夜白噙着冷笑，薄唇之间尽是嗤然：

    “小心你的野猫跑了。”

    这不，已经从开始有行动了么。

    听说最近薄家千金薄小小，给巴黎音乐学院递交了申请，这可是打算，带球跑呢？

    却是薄言琛不温不凉的回了一句：

    “她去不了的。”

    怀了他的猫崽，就跑不了了。

    至于音乐学院……

    “嗯，我废了她的左手。”

    所以，钢琴两个字，与她未来的人生，再也无关了。

    ……

    卿姨敲了敲门，说道：

    “慕小姐，你准备好了吗？付少爷打来电话了……”

    然，安静的没有声音。

    “慕小姐，你回个话，要不我就进来了。”

    依旧，死寂一片。

    卿姨没法儿，只好拧开了房门。

    没有人影，是在浴室吧。

    浴室的门没有关，卿姨便缓缓推开一道缝，下一刻，猛的瞪眼，冲了进去——

    “慕小姐！”

    慕暖躺在浴缸里，脸色苍白，没有血气。

    而她的右手手腕间，那深深地口子，是用碗碎片划开的……

    一滴滴暗红色的血，滴落在地板上，而有些流到浴缸里，与水混在一起，一片血水！

    ……

    会场上，宾客纷纷到来了。

    付老爷子今日是真的高兴，有生之年能看到自己的孙子办订婚宴，也算是满足了。

    也不知道自己这把老骨头，能不能撑到四年后的结婚典礼呢。

    “慕暖丫头还没来么？”

    “还没吧。”

    付母刚去休息室看过，没有人。

    奇怪了，这慕家到现在也没有个人来。

    论理说，慕夜白一向都会早到的，老爷子都在这儿了，怎么反倒不见人影。

    付远东明显已经从紧张变为了担心，神色越来越不安，她还没有来，为什么。

    “再给慕家打个电话问问吧。”

    “我刚才打过了……”

    付远东是不想，催促慕暖，让她觉得自己没有耐心。

    付母怎么会看不出儿子的想法，说道：

    “那我来打吧。”

    接通了电话，很久才有人来接，不是卿姨，而是一个小佣人。

    付母听了对方的话后，嘴角的笑意猛的僵住，似乎听到了什么过于震撼的消息，不敢置信。

    “妈，怎么了？”

    付远东已经意识到不好，而付母迟疑了片刻，才开口——

    “慕暖割腕自杀，现在送去医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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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章 慕暖有精神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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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

    正躺在急救室里抢救的人儿，唇色惨白，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闭着眼睛，像是在等待死亡的到来。

    身子好重，好沉……就好像，灵魂已经飘走了，飘到了身体触碰不到的地方，怎么追，也追不上来了。

    若是能这样死去，倒也好。

    但她知道，她死不了的。

    割腕自杀？

    呵……

    未免高估了她的勇气了。

    慕暖只是需要一个，退婚的理由。

    至于为什么用这么极端的方式，大概是——

    想让自己记住了，这种痛吧。

    记住，那个人所赐予她的这种，蚀骨锥心的痛恨。

    ……

    付远东来到医院时，额头上都是汗水，他一路跑来的，老爷子追不上他，也知道孙子这心里急的。

    这好好的姑娘，怎么就……

    就突然想不开，闹自杀了呢。

    订婚会场那边，付母在收拾局面，但一颗心也是紧绷着的。

    要是慕暖出了什么事，不仅是关乎人命，更是以后让别人怎么看付家啊。

    偏偏在订婚前一个小时割腕自杀，谁又能保证旁人不会误以为是付家的原因呢。

    卿姨一直守在抢救室外，可是先生还没来，倒是付少爷先到了。

    “她呢？！”

    “付少爷你别急，她还在里面。”

    “让我怎么不急！”

    付远东这话几乎是吼出来的，即将成为他未婚妻的女孩，他深爱的女孩，此刻却躺在里面进行抢救。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他要知道，为什么慕暖会突然这么做，自杀，她怎么可以有这么可怕的想法！

    卿姨看着少年已经临界崩溃边缘，那样的痛苦，就好像宁愿躺在里面的人，是自己。

    她也不知道，付远东和慕暖，这算不算是注定无缘呢。

    说实话吧，慕小姐在遇到付远东后，的确改变了不少。

    至少，她没有再像以前那样拒绝旁人了。

    卿姨从小看着慕暖长大，自然也希望这样可怜的女孩，以后能过得好一些，幸福一些。

    但现在，只怕是……难了，不可能了。

    “你告诉我，她为什么要自杀？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明明昨晚，他给她打电话时，慕暖的声音，付远东到现在都记得，那么的缱绻美好，笑他傻，但那一刻，却是付远东觉得自己靠她心最近的一刻。

    带着那样的幸福感，终于等到了今天。

    可是，她却用这么极端残忍的手段……

    就好像，订婚宴和死亡之间，她宁愿选择后者。

    “……我不知道，付少爷……”

    卿姨只是摇头说不知，但心里却很清楚，原因大概只有一个。

    那是慕暖认为，自己已经没有再做付远东未婚妻的资格了。

    “这恐怕，只有慕小姐能给你答案。”

    只有慕暖，才能给他答案。

    可若是，她再也出不来了呢？

    付远东第一次尝到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一点点的吞噬着他，折磨着他。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自杀，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不按照约定好的那样，去订婚宴。

    更不知道，慕暖心里都在想什么，想着谁。

    因为这些，她从来都没有对他敞开过心扉说过。

    就好像，他是她生命里，可有可无的过客。

    ……

    “不是致命伤，她应该是不是自杀。”

    裴听风在慕暖送来时，看了眼伤口，虽然很深，但都没有伤到要害。

    虽然血流了很多，看着吓人一些，但若是止了血，便就不会要了她的命。

    慕夜白暗着眸色，薄唇冷冷的抿成一条线，看来他的暖暖学会了威胁。

    可惜，这威胁的方式不够彻底。

    要伪装自杀，就该对自己更狠一些。

    “现在付家人守在急救室外，你要过去么？”

    “不急。”

    他给足时间，让付少爷好好表现一下，自己的情深不悔。

    慕夜白也想看看，那个付远东有什么，值得她为他流血一次。

    ……

    急救室的灯熄灭后，护士推着慕暖出来了，她还在昏迷，那手腕的位置，血虽然止住了，但裹着的纱布依旧染了暗红。

    付远东看着已经没了直觉的人儿，眼中都是悲哀与疼痛。

    慕暖，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残忍。

    你才多大，怎么可以有……轻生的念头呢？

    “她怎么样？”

    老爷子自然也心疼这女孩，之前在付家时，还好端端的。

    怎么这会儿，就变成这样了呢。

    “没有伤到要害，当时失血过多，需要留院观察。我建议在病人清醒复原后，转到精神科去看看。”

    精神科……

    付老爷子眼中闪过一抹错愕，精神科……那不就意味着，这慕暖丫头，是……

    “我们看过病人的病史，她有严重自闭，一直没有接受过好的治疗，如今割腕自杀，有很大的可能是精神错乱而导致她伤害自己。”

    可现在的付远东，什么都听不进去，他只想她快点醒来。

    只想她，完好无缺。

    但老爷子的想法自然就多了，慕暖若是真有精神上的病，那么她现在能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来。

    谁又能保证，她以后嫁入付家来，又不会去伤害远东呢？

    ……

    老爷子站在病房外，看着里面的一幕——

    付远东就这么守着还在昏睡的慕暖，眼睛都不曾转移过，一直这么看着她。

    想去触碰她的伤口，那样的心疼，但又怕自己碰了，她会疼，会痛。

    这样的小心翼翼，那么的怕拥有后又消失。

    付老爷子重重叹口气，这可让他，为难了。

    长廊尽头走来的男人，纤长的身形慵懒自得，根本没有丝毫急切，也看不出任何的担忧。

    付老看着慕夜白，皱紧眉头，声音中带着不悦——

    “你之前没有说过，慕暖有精神病。”

    精神病……慕夜白好看的眸子眯了眯，这是谁说的，他家的姑娘，他还不清楚么。

    怎么会是精神病呢，不过就是，比别人特殊一些罢了。

    “付老你也没有问。”

    “你……”

    老爷子一怒，这可算是承认了，这丫头是有病的，还往付家送？

    慕夜白，你到底存何居心。

    ……

    慕暖醒来的时候，是晚上了。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那昏暗的灯光都觉得刺眼。

    “嗯……”

    她想抬手去挡住那刺眼的光，可是手臂沉沉的根本不得动弹，手腕上的伤口，因为她的动作，而疼得厉害。

    “慕暖，别乱动！”

    是谁的声音，那么的急切和担忧。

    她以为自己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会是慕夜白，但不是。

    也对，慕夜白又怎么会对自己有那种急切的声音呢。

    是付远东。

    “伤口疼吗？我去叫医生……”

    “不用……”

    沙哑到极点的两个字从她干涸的唇间溢出，她喉咙间干涩的难受，只想喝水。

    目光不由得看向桌子上的水杯，付远东会意，给她倒了温水。

    “手别乱动，我喂你。”

    她的手现在，可不能再乱动了，不然伤口又被弄开了，只怕再次遭罪。

    病床上的人儿眨了眨眼睛，似乎现在连说话都觉得疼。

    看着付远东将吸管放入水杯中，她喝了几口后，便舔了舔唇，缓缓垂眸。

    目光落在自己裹着纱布的右手手腕上，麻木的疼痛，似乎都快要没知觉了。

    她该不会，把自己的手给弄残了吧。

    “医生说，没有伤及要害，只是恢复需要一段时间。”

    付远东看得出，她此刻的神色明明就是因为自己的手变成这样而低沉，但既然如何，又为何伤害自己呢？

    “慕暖，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知道，她才醒过来，身子肯定很疲倦，很累。

    但他真的需要一个答案，一个让他不会多想的答案。

    “为什么要自杀？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死在抢救室里了！”

    有什么事，她可以告诉他，天大的事，他都会替她扛。

    可是决不允许，她这样伤害自己！

    差点死在抢救室……呵。

    慕暖心里苦笑着，面对付远东的激动，她却那么的淡然。

    她知道的，自己不会死的。

    只是，以自杀之名，来离开他而已。

    “为什么……”

    “你很想知道原因吗？”

    她掀了掀唇，嗓音依旧沙哑，但却多了几分冷意。

    “好……我告诉你为什么。”

    这一次，就当慕暖是彻头彻尾的坏女孩吧。

    不，她现在连自诩是女孩都没了资格。

    “因为……”

    这时，病房的门被人推开了。

    进来的男人，薄唇唇畔勾着冷肆的笑意，凝着那清醒过来的人儿，眉宇之间都是阴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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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章 我的确是…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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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什么？！”

    付远东不去看进来的人是谁，目光紧紧盯着说话的人，他迫切的想知道答案，要知道答案。

    慕暖抬眸对上慕夜白那深邃不见底的眸子，声音戛然而止，盈眸中泛起的波澜镀了自嘲。

    “因为她有病！”

    那一道雄浑的声音传来时，慕暖微微蹙了蹙眉目，却也不过瞬间，又隐下那情绪。

    而付远东，诧异的回过头看着进来的老爷子，什么叫做，她有病？

    “爷爷，你在说什么……”

    “慕暖从小就有自闭症，现在已经严重到精神上了。所以她伤害自己，将来有一天也会伤害你的！”

    自闭症，精神病？

    她什么时候，严重到这个地步了。

    迎上男人那宛如深潭的目光，似笑非笑的深意，她懂了。

    看来，是他所为了。

    付远东不相信，看着慕暖垂下的眉目，她是默认了么？

    原来，是因为她精神上的问题……

    可是——

    “我不在乎！”

    他不在乎啊，从一开始，他就隐隐猜到了，也许她与常人的不同，可能是病。

    但付远东可以把她的病当做是特殊，成为独一无二。

    他真的不在乎的，他喜欢的，是慕暖这个人，自然包括她的一切。

    “你胡说什么！”

    付老怒极，他都说了，慕暖有病，结果这小子竟然说不在乎！

    倒是慕夜白，噙着笑意靠在墙边，静静的看着这一出好戏。

    嗯，作为旁观者，他的确不好发表什么观点。

    “我说我不在乎！”

    付远东看着慕暖，字字清晰——

    “我不在乎她是否有病，不在乎她是不是以后都不会好，这些都不是阻止我和她在一起的理由！”

    那每一个字，缱绻温暖，她听着，即便神色不改，可心里……已经有了酸涩与无可奈何。

    不知为何，突然想到了一句话——

    曾有少年，待我如生命。

    那个少年，她遇到了。

    可惜，她福薄。

    “慕暖，你听到了么，我不在乎……我只要你！”

    “你！我不许！”

    付启安这次当真是动怒了，若是这慕暖健康，那一切都好说。

    可是付家怎么能够娶一个，有精神病的人呢！

    “爷爷，你不是那种古板的人……”

    “这与古板无关！远东，她的病治不好的，自杀她都能做得出来，还有什么是不敢做的？我不能让你和她在一起！”

    “我也说过，绝不会放弃她！”

    这样的僵持，似乎没有个尽头。

    慕暖却突然笑了。

    与其这样僵持着，不如让她这个“精神上有病的人”，来结束吧。

    这样的笑，会不会太没心没肺了呢？

    “付远东。”

    她叫了他的名字，没有一丝温度，就好像，这个名字，只是陌生人。

    “你说你只想要我，可是我……并不想要你。”

    很多事，很多人，不是你想，就能有的。

    至少，慕暖不属于付远东，这一点，她比谁都清楚。

    “慕暖……”

    付远东神色一怔，不相信这会是她说出来的话。

    “我的确是……有病。”

    最后那两个字，她的余光看向那个好整以暇看好戏的男人，眸色带着恨意，那么的明显。

    “付老说的对，治不好的。”

    治不好了，她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

    “治不治得好又有什么关系，慕暖，我会一直对你好，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

    “你不觉得，一直都是你的一厢情愿吗？”

    她出声打断他的动人告白，的确很让人心动啊，如果她不是慕暖，只怕早就爱上这个少年了。

    “付远东，我不喜欢你，所以……不想和你订婚，才选择自杀的。”

    ——付远东，我不喜欢你。

    ——所以，不想和你订婚，才选择自杀的。

    因为不想和他订婚，不想和他在一起，所以……才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

    付远东瞳孔瞠目，这怎么可能！

    明明昨晚，她也对订婚宴抱有期冀，即便她没有明说，但他确确实实是听出来了的。

    “不会的！慕暖，这不是你的真心话。”

    “付远东！你还有没有点骨气！”付启安彻底怒了，手中的拐杖都想朝那不中用的孙子挥去，努力克制着那愤怒。

    人家都说不喜欢他，不要他，偏偏却像是着了魔一般！

    “如果我连自己心爱的女孩都留不住，那骨气要了又有何用！”

    “你！”

    付母刚把会场的杂事解决完，赶来医院时，就在门外听到了这些。

    “远东，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她上前掺扶住老爷子，生怕他动气伤了身子，指着慕暖，字字狠厉——

    “是不是为了她，你连爷爷都可以顶撞，你连付家的颜面都不顾了么？！”

    付家颜面。

    慕暖自嘲勾了勾唇，呵……她什么时候，和那个有关系了？

    原来，如此。

    她懂了，真的懂了。

    那些可以对她好的人，可以把她当做是家人的人，自以为能与他们融洽相处的人。

    不过都是表面上做做样子罢了，在得知你的“病”之后，他们与你非亲非故，自然是会抛弃你，保存自己的颜面。

    而她慕暖算什么呢，付家未来的孙媳妇？何其可笑啊！

    这也许，就是慕夜白要她看清的东西吧。

    慕夜白，你是想让我知道，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会因为不同的原因扔弃我。

    ——除了你，不会么。

    可为什么，当我想到你才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不会放弃我的人时，我就觉得很可悲呢？

    “慕叔，你不说点什么吗？”

    终于，她淡淡出声，打破那一家人的争执，看着慕夜白，眼中都是嘲弄。

    把我变成这样的人，不准备说点什么吗。

    似乎这里，他才是她的监护人，她变成这样，他都无动于衷，会不会有些……不合常理呢？

    “慕先生，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和慕暖订婚的！”

    付远东不是背信弃义的人，可悲的是，他自己都不知，错的人从来不是他。

    “可暖暖，并不愿意。”

    慕夜白淡着笑意，走到她的病床边坐下，伸手抚上人儿依旧憔悴不堪的容颜。

    慕暖避过头，她现在……不想他碰她。

    尤其是，当着别人的面，很恶心。

    “这桩婚事，就当作废。”

    “慕先生……”

    “好！”

    不等付远东再说什么，老爷子一个字堵了他所有的回应。

    既然慕夜白也开口说了婚事作废，那就不是付家单方的意思。

    “我不同意！”

    付远东喝了一声，这是他的事情，他和慕暖的婚事，为什么要这样被别人操控呢！

    “……我同意。”

    慕暖垂眸不再去看他，声音虽然低，却坚定如许。

    “慕暖……”

    付远东只觉自己的左心房那个叫做心脏的位置，正在一点点被利剑划伤。

    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到底发生了什么，一个晚上，她就什么都变了！

    “她需要休息了。”

    慕夜白想，病房需要安静，这样的吵闹，实在是——

    不太好。

    付远东看着慕暖已经很疲惫的模样，心里又是疼又是怜。

    “我不会放弃你的！”

    他不会放弃，自己所爱之人。

    慕暖微微侧过身子，不去看他，合上眼，就好像什么都听不到了。

    可是那颗心，波澜涟漪，酸涩苦楚。

    最后，付家的人还是走了。

    就好像是一场闹剧，这样荒唐的，就收尾了。

    “我不喜欢和闭着眼睛的人说话。”

    待病房里安静了片刻后，便传来了男人几许阴冷的声音。

    慕暖动了动睫毛，不为所动。

    她现在只想，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的睡一觉。

    但是，他偏偏不让她如愿。

    那身子硬生生被拽起的力道，让她疼得低叫一声，手一直在发颤——

    “……”

    真的好疼，伤口渗出了血，疼得她张着口，说不出半个字来。眉目紧蹙，神色痛苦。

    然，下一刻就被他单手扣住了下颌，强制压迫得让她抬头看着他。

    “这就疼了？”

    这点疼痛都忍不了，还玩什么自杀，嗯？

    她红着眼，与他双目相对，慕夜白眼中的阴鸷，与她眸中的恨意，彼此就这样僵持着。

    时间一分一秒在走，那三个字，几乎是用尽她所有的力气说出来的——

    “我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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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章 瞧，又不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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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恨他。

    嗯，这似乎不需要她多次提醒。

    “就因为付家那小子？暖暖，是你要退婚的。”

    是她自己不愿意订婚，不要付远东的，怎么如今又把这恨归在他身上了不成？

    “但是你逼我的。”

    是他一直在逼她，把她逼的无路可退。

    现在，她只能用这个办法去退婚，不然要她怎么办？

    告诉所有人，这个叫做慕夜白的男人，她的监护人，与她发生了关系么？

    不是强.暴，可她也并非自愿！

    谁会信，又能说服谁呢？

    比起被人耻笑与厌恶，她更愿意，用这种方式来取消婚约。

    “呵……”

    男人轻笑一声，那气息哑哑，与她贴近几分，暗哑的嗓音几乎是贴着她的额头传来的——

    “暖暖，你说我逼你，可你别忘了……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

    没有他慕夜白，慕暖永远只是个死刑犯的女儿。

    不，甚至她永远没有资格冠以他的姓氏，无法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

    可这些在慕暖眼中，根本不是她要的。

    他给的一切，都是毁灭。

    她宁愿永远做展颜，就算无父无母，流落街头，也不会再选择，遇到他。

    “瞧，又不乖了，不疼么。”

    那手腕间溢出的血，渗透出纱布，那样的红，彼岸无暇。

    慕暖重重闭眼上，不再说话，不再有任何的神色。

    是她不乖么，这不就是，他想要的么。

    她累了，不想再试图改变了。

    也许，继续保持和以前一样的生活就好了。

    反正，慕暖已经习惯了——

    做傀儡，做囚在笼子里的金丝雀。

    “慕夜白，你赢了……”

    偎在他怀里，她勾了勾唇角的苦涩，闭上眼，沉沉睡去。

    怀里的人儿微微的呼吸声，都会让他那么的喜欢，薄唇吻上她的眉心。

    ——暖暖，我只是不能输而已。

    输了你，就是输了全世界。

    ……

    翌日，关于慕付两家这场盛大的订婚宴，最后以这种结局来收尾，的确是众人万万没有想到的。

    记者媒体的舆论把这件事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却没有当事人出来说明实情。

    但慕暖自杀的事情却是事实，让人不免猜测，她是不是遭遇了什么才会这样伤害自己。

    也有知道慕暖的人，说那就是个怪胎，做出这种事情也不足为奇，怀疑是精神上的问题。

    付远东看着那些报道，愤愤咬牙，想去医院看看她的情况，却被付家的管家拦下。

    付老爷子说什么都不会让他再去与慕暖有瓜葛，整日守在客厅，不许付远东离开半步。

    “爷爷，我没想到你也会有那种想法，她什么都没有做错，就算是得了病，也不是她希望的！”

    “远东，现在是慕家说取消婚礼的，是慕暖不愿意与你在一起。”

    付母怎么会不了解自己儿子那股倔劲呢，他对慕暖的喜欢已经超乎了自己，只怕要他放手，难上加难。

    “若不是你们嫌弃她的病，她又怎么会说出那些话！你们难道都不同情她吗？”

    付远东以为，他的爷爷和母亲，都是心善之人，那段时间里，对慕暖的好，都是假的吗？

    “不能因为同情就把你以后的人生都葬送了！”

    付启安手中的拐杖重重砸在地上，他现在所做的这些都是为了孙子着想。

    付母知道老爷子动怒了，不想再看到儿子因为慕暖，一而再再而三和老爷子闹矛盾。

    “远东，你还年轻，也许等你大学毕业后，就会找到自己真正喜欢的女孩。慕暖她不喜欢你，你没发现从一开始，她对你的心思，根本就是退让和躲避么？”

    付母是过来人，她看得出，慕暖从一开始根本没有打算要订婚的。甚至，对于远东的感情，她也是退避的。

    虽然不知道后来因为什么原因，慕暖答应了订婚，但从女孩在医院里的态度，足以表明，她真的是不原因。

    “不是这样的！”

    付远东低吼一声，他不信，不信这些人说的。

    “她是喜欢我的，我能感受得到……”

    她喜欢他，只是没有他那么深。但付远东不在乎的，真的。

    只要她能在他身边，让他一直待她好，这样就足够了。

    可是为什么，连这么简单的心愿，都不能实现呢？

    ……

    阴雨绵绵的天气，让人都不免跟着抑郁起来。

    慕暖躺坐在病床上，看着窗外朦胧的细雨，落在窗台，发出滴滴落落的声音。

    裴听风进来看她时，她目光不曾转移，依旧凝着那窗子的方向。

    就好像，那远方有什么在等她一般。

    “怎么没有吃药？”

    裴听风看着桌子上放着的药粒和水杯，她并没有碰过。

    病房里安静无声，无人回应。

    慕暖余光睨了眼那穿着白色大褂的男人走向她床边，不由得收回目光，转而抬眸紧盯着他。

    嗯，她差点忘了，裴听风是个医生了。

    很多人都说，医生是病人的救世主。

    可慕暖很清楚，这个医生，却从来不是她的救世主。

    “暖丫头，把药吃了。”

    她这样看着自己，裴听风也不知为何，他竟无意识的想去回避这样太过沉郁的目光。

    就好像，把她变成这样，逼成这个样子的罪魁祸首里，也有他一般，让他无法理直气壮地去面对。

    “我不吃，你会生气吗？”

    因为没有喝水，所以慕暖的嗓音很低很哑，但在裴听风听来却充满轻嘲。

    “不会，我不会跟你生气。”

    他没有资格，生气。

    慕暖似是意会的点了点头，末了，略显苍白的唇瓣微微扬了扬——

    “可他会生气么？”

    慕夜白会因为这个而生气吗？答案自然是不会的。

    那个男人啊，她看不懂他，说在乎吧，又总喜欢看到她受伤冷眼旁观。

    说不在乎吧，又总会因为她伤害自己的一点小事而动怒。

    “你说，我要是真的死了，他会如何呢？”

    要是她当真是想割腕自杀，要了自己的命，而不是做样子。

    那么，慕夜白看到她冰冷的尸体躺在太平间时，会是什么样的神色呢？

    慕暖无法去想象，大抵是因为……她没有死，所以没有这种可能吧。

    “暖丫头，你不是会做傻事的人。”

    “呵……”

    看吧，裴听风也这么了解她。

    “你能，帮我开点药么。”

    裴听风听到这话，不由得微微蹙眉，看着她，听到那三个字时，瞳孔一怔，随后不过几秒的时间，颌首答应了。

    ——避.孕药。

    她才十八岁，自己都还是个孩子，根本不敢去想，若是怀孕了怎么办。

    慕暖已经注定活在悲剧里了，可不想再有人跟她一样了。

    “咚咚咚……”

    象征性的敲了两声，病房的门打开，出现的人，竟然是薄言琛。

    而他挽着的女人，是他的妹妹，那个已经怀了孩子的薄小小。

    裴听风出声：

    “怎么过来了？”

    “她来做产检，顺道想过来看看慕暖。”

    薄言琛说着，余光睨了眼躺在病床上，毫无血色的人儿。看样子，慕夜白的确是快把这可怜的小人儿折腾死了。

    薄小小拂开男人放在她腰身上的大掌，抿出一抹笑，说道：

    “给我几分钟，我想单独和她说一会儿话。”

    ……

    很快，病房里就安静下来了。

    薄小小走近她，垂眸看了眼慕暖手腕上的伤，摇了摇头：

    “你不该这样伤害自己的。”

    “我们，并不熟。”

    慕暖不觉得，和薄小小有什么交情所在，所以她对自己做什么，似乎都不需要别人来指责吧。

    “慕暖，我们……是一类人。”

    薄小小原以为，慕暖比自己幸运，至少以后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开始新的生活。

    可是还是没能躲过，这注定好的一切。

    她和她一样，都是男人禁宠的金丝雀，遇到了自己的劫数，就根本无法躲开。

    薄小小抚上自己的小腹，兀自自嘲轻笑着：

    “我都没有放弃过……“

    慕暖不是太听得懂，薄小小的话。放弃什么，放弃死亡，还是——

    放弃逃离呢？

    “你爱他吗？”

    他？慕夜白，还是付远东？

    “这个字，我想我这辈子都感觉不到了。”

    不管是对谁，慕暖都已经失去了去爱的勇气和资格了。

    况且，没有人会认为，一个精神病患者，会有爱可言。

    安静了片刻，她看着薄小小转身要离开，步步缓慢。

    慕暖沉眸，迟疑了几秒，才缓缓出声——

    “我想，我做不到和你一样。”

    做不到不卑不亢，也做不到……为自己所恨的人，怀孕生子。

    她和薄小小，不是一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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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章 有了你，我谁也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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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暖吃了药，就睡下了。

    晚上，慕夜白来的时候，她睡得浅，听到了他的声息，却没有睁开眼睛。

    这两个晚上，他都会来，而她只当做是不知。

    以为今晚也会这么安静的过去时……

    “暖暖，我知道你没睡。”

    男性独特的气息喷撒在她耳根，炽,热喑哑。

    慕暖睫毛扇了扇，缓缓睁开眼，才发现与他之间的距离，那么的近。

    那凉薄的唇吻上她的唇瓣，那么的轻柔，却又不失霸道，她眉头蹙了蹙，却没有推开。

    直到那呼吸开始变得有些急促，他才舍得将唇移开，嗓音哑哑——

    “接你回家。”

    回家？现在么……

    她看了眼墙壁上挂着的时钟，已经快要凌晨了。

    “很晚了，我不想……”

    不想折腾，那两个字还没说出口，身子就被他打横抱起，在她恍惚的时间里，就已经被带出了医院。

    看着那死寂昏暗的医院长廊，慕暖以前很不喜欢这里，觉得这里充满死亡和阴冷。

    可是比起那个让她绝望的地方，她更宁愿住在这里了。

    Lay守在车前，看到男人抱着还穿着病服的女孩出来时，就把后座车门打开。

    车内开了暖气，慕暖坐进去时，就感受到那暖意了。

    回去的路上，她靠在他怀里，却觉得不困了，目光看着车窗外的路灯。

    一盏盏霓虹灯下，朦胧的细雨，看得那么清晰。

    到慕家的时候，她迷迷糊糊的睁了睁眼，又迷糊闭上。

    反正有他在，她就是做个残疾，也不怕没人管她了。

    说来也好笑吧，对慕夜白的依赖，让慕暖看不起自己，可她过去十年的时间里，除了他，也没有接触过别的人。

    依赖，也是正常不过的。

    谁也没规定，你依赖的那个人，不能是你恨的人。

    ……

    她脱下了病服，想换上干净的睡裙，右手伤口很深，至少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是无法恢复痊愈的。

    所以，只用一只手换睡裙，真的是个很难的事情。

    “需要我帮忙吗？”

    慕夜白一直倚靠在门边，深眸中透着几缕邪魅的亵玩，看着她有些困难的举动。

    慕暖没再动了，沉着眸子，她的确是穿不上。

    男人朝她走来，温热的指腹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轻轻从她肌肤上拂过，她盈眸一颤，却感觉到那大掌顺势扶住她的腰身，掌心的热意贴在她后腰上，耳根边是那摩挲的气息。

    慕暖觉得，他根本不是好心来替她穿衣服的。

    “穿了，倒麻烦。”

    什么意思？

    不等她开口说什么，身子已经被抱上那柔软的大床上，男人覆下的吻带着强制与占据，太过急切。

    慕暖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时，几乎是条件反射似的抬手想推开，但右手根本一动就疼，左手没有多少力气。

    “别乱动。”

    慕夜白扣住她的右臂，扣在头顶，怕她再次把伤口弄开。

    而慕暖，真的不动了，睁着眼睛，直直看着他，那摸样，也不知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做了慕夜白的女人，就知道，这种事情是必不可免的。

    只是，他深夜把她从医院带回来，就是为了做这种事情，不觉得行为太过禽.兽了吗？

    “你这样看着我，是在委屈不成，嗯？”

    慕夜白吻着她的唇，笑意薄凉。

    这么无辜单一的表情，就好像他现在所做的事情，是一种犯罪行为。

    委屈？

    慕暖到希望自己是委屈了，至少那样，心里不会觉得疼。

    “暖暖，你已经是我的了。”

    所以，别再想着那些不可能的事，也别想着——

    试图逃离。

    因为那样的后果，她承担不起。

    “你的？慕叔，你女人那么多，多我一个，少我一个，又有什么区别呢。”

    她在嘲讽他，也在嘲讽自己。

    慕夜白却淡笑一声，他可以把这话当做是……他的暖暖吃醋了么。

    “你和她们不一样。”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拨开她的刘海，她是独一无二的，是他的珍宝。

    “有了你，我谁也不要了。”

    嗯，其他人，怎么比得上他的暖暖的半分呢。

    有了你，我谁也不要了。

    这话，换做是别的女人听了，只怕会高兴地晕过去吧。

    能让慕夜白说这样话的女人，是不是理所应当的觉得那会是整个安城最让人羡慕的呢？

    可惜，慕暖不稀罕。

    “是么，那乔嫤呢？”

    “你在意她？”

    慕夜白眸色一暗，若是她当真在意乔嫤，那事好办，国外的分公司，可以把乔嫤调过去。

    这些，一句话的事。

    慕暖听着，还能说什么呢，若是乔嫤亲耳听到这样的话，那些年里的骄傲，只怕都会在这一瞬间化为灰烬吧。

    这个男人啊，真是够绝情的！

    “你给我点时间，行么……”

    最后的最后，慕暖垂眸，声音轻细。

    她身子还没有好，上次他要的凶了，现在都有些怕。

    “要多久，嗯？”

    那温温凉凉的呼吸在她颈间潆洄着，慕暖看着那昏暗的灯光，也不知道，要多久。

    但至少，不是今晚。

    她今晚，只想好好睡一觉。

    在医院的那两个夜晚，她都没有睡着。

    “好，但别让我等太久。”

    拥有了她的身子后，就像是着魔了一般。

    无法克制，人间中毒，大抵如此。

    抱着她去了房间，慕暖皱眉，声音有些不悦——

    “我不想睡这里。”

    他的房间，他的床，不是她该睡的地方。

    “以后，你都睡这里。”

    慕夜白重瞳眯了眯，拥着怀里的人儿，那温凉的唇再次吻上她的唇，轻浅柔情，在这里迷离的夜里，的确会让人迷失自我。

    慕暖看着他深邃无比的黑眸，心里突突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说，以后都睡在这里时，全身都是冷意。

    这意味着什么，她不敢去猜了。

    ……

    一夜无梦。

    醒来时，又是晴空万里。

    就好像昨晚的阴雨绵绵，不曾存在过一般。

    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但他的气息，犹然还存。

    卿姨敲了敲门，进来时，身后还跟着两三个佣人。

    看着她们把自己的衣裙都移到了这个屋里，看着那本来只有男士西装的衣柜里，留出一半的位置，放入她的衣物时，慕暖不由得开口问了一句：

    “这是做什么？”

    “慕小姐，这是先生吩咐的，以后这里就是你的房间了。”

    准确说，是和先生一起的房间。

    这个意思，明白了么。

    没有人能住进慕夜白的房间，只有他的妻子，才有资格。

    看着卿姨脸上的笑意，慕暖怔住了，只一瞬间，四面八方袭来的寒意包围住她。

    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和慕夜白发展成那样的关系。

    因为那意味着——无期徒刑！

    ……

    接到付远东电话时，慕暖正在喝粥，大概是真的饿了，一碗粥很快就见底了。

    卿姨去给她再盛一碗时，电话就响了。

    她从座位上站起身子，走去接起，就听到付远东的声音，那么的急切——

    “慕暖在吗？！”

    这像是，找不到人后的焦急，她听出来了。

    听不到回应，付远东就知道，可能是慕暖听的电话。

    “慕暖，是你吗？我刚去了医院，但病房里找不到你……你已经出院了吗？”

    她差点死了，伤口那么深，怎么会出院呢。

    “嗯。”

    听到慕暖应了一个字，不温不凉，付远东心里觉得难受，觉得她突然的疏离，让彼此原本靠近的关系再次回到了原点。

    甚至是——再无交集。

    “我现在就来慕家……”

    “你来了，我也不会见你的。”

    不等他说完，她已经出声打断，而后没再说什么，就挂断了电话。

    付远东，你该好好听你爷爷母亲的话，不该再来招惹我的。

    要知道，慕暖就是个祸害。和我在一起，就会像老爷子说的那样，赔了你的未来。

    ……

    付远东还是来了，被拦在大门外，出声叫她的名字。

    可是，没人回应。

    慕暖坐在沙发上，看着手里的书，目光睨了眼窗外，还好依旧是晴天，不然要是像昨晚那样下了雨，把付少爷淋出毛病来，她可就更罪过了不是？

    许是已经深陷地狱，索性没心没肺了。

    她就是这样的女人，对她好的，她不会记得的。

    对她坏的，她会记在心里，以后……慢慢让那人还。

    “慕暖，你出来见我，我们把话说清楚！”

    付远东已经在外面守了三个小时了，可是里面的人，始终没有出来看他一眼。

    慕夜白回来的时候，坐在车里远远就看到拦在大门前的付远东，唇角扬起一抹冷笑。

    来了，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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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章 罚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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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远东看到了慕夜白的车，追上前——

    “慕先生，请你让我见慕暖一面！”

    车窗落下，坐在里面的男人神色淡漠，薄唇抿起的笑意透着凉意。

    “我是真心喜欢她的，我……”

    “等了很久？”

    慕夜白的声音里听不出好坏，打断了付远东的话，而对方也如实回应：

    “三个小时了。”

    可若是她能够见他一面，他就是再等上三个小时也愿意。

    “看来又不乖了，怎么这么无礼。”

    竟然让别人在门外等那么久，真是把她脾气给惯坏了。

    不知道为什么，付远东听着这句话，并没有觉得，慕夜白是在斥责，到反而，那说话的语气，透着无法言喻的宠溺之意。

    ……

    看到付远东跟着慕夜白身后进来了，坐在沙发上的慕暖，合起书，像是不悦，起身穿着居家拖鞋就想回自己的房间。

    “谁教你礼数，嗯？”

    客人来了，就是这样的脸色和举动么。

    慕夜白重瞳眯了眯，声线在付远东听来是冷然，可在慕暖听来，这是一种嘲讽。

    他想做什么，明知她现在不想见到付远东，却还带人进来。

    “慕暖，你怎么就出院了呢？我……”

    付远东说着，就朝女孩走去两步，慕暖突然出声——

    “别过来。”

    三个字，坚定如许。

    付远东脚步猛的一止，看着慕暖眼中那说不出缘由的戒备，蓦地蹙起眉头，不明白她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一夕之间，全都变了。

    “付少爷，我想在医院里，该说的话都说清楚了，你又何必来纠缠？”

    慕暖手中拿着书，背在身后，手指捏紧几分，可是脸上的神色，依旧冷漠如初。

    慕夜白就在旁边看着，也许这就是他想看到的，若她现在有半分动容，谁又会猜得到后果呢。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慕暖，我们说好，要在一起，拥有自己的家的……”

    家？

    慕夜白似乎听到了一个，让他很不喜欢的字眼。

    拥有自己的家，这话听着，还真是好笑。

    慕暖突然轻笑一声，语气中尽是无可奈何与嘲讽之意：

    “付少爷，之前是我高攀了，以我这样的身份，有什么资格呢。再说了，那话不过就是说着玩玩而已，你也相信？”

    说来玩笑的话，何必当真呢。

    太过较真，反而伤人伤己。

    “玩玩？”

    付远东在听到女孩说那两个字时，心里只觉猛的一恸，为什么她现在可以这么残忍的说出这些话。

    慕暖背在身后的手指蓦地一松，既然要做侩子手，那就做得彻底一些。

    她勾着没心没肺的笑容，走到慕夜白身边，挽住男人的手臂，言笑晏晏：

    “我慕叔说，做付家的孙媳，对我是一件好事。所以我听他的话，就答应了订婚。”

    慕暖眸中染着悦然，一双眸子只看着眼前的男人，似乎她所做的一切啊，都是因为要乖乖听他的话呢。

    慕夜白菲薄的唇勾了勾，这丫头坏起来的时候啊，真是不容小觑。

    “可现在我慕叔不想我嫁给你了，我便不愿嫁了，付远东你听明白了吗？”

    这样说，意思够简单了吧。

    “所以，你从头到尾，都不是因为喜欢我，而想和我订婚？”

    “喜欢？你觉得，我一个连是非都无法判断的人，会懂什么是喜欢吗？”

    慕暖现在可是众人眼中的，精神上错乱的人，一个精神错乱的病人，连对或错都无法分清楚。

    更何况是……去喜欢一个人呢？

    “慕叔，你说呢。”

    慕暖就像是想要讨好主人的宠物那般蹭着男人的身子，笑容浅浅，有些撒娇的媚态，是付远东从来没有见过的。

    心里大怔，像是明白过来什么，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儿。

    难道她——

    对慕先生有……

    “付少，慕家和付家的婚事已经取消了，她不喜欢你来打扰，自然我也不愿看她不欢喜。”

    因为付远东，她不欢喜了，她闹情绪，她有小脾气了。

    而这个男人，才是包容她，宠溺她能给她所想要的人。

    付远东无法相信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可是眼前这一幕幕，慕暖说的那些话，无一不在告诉自己——

    这两人关系，并非旁人看来的那么简单。

    付远东离开的时候，没有多余的言语，可那双看着她的眼睛里，多了几分愤意。

    大概是，觉得自己被耍弄了，所以生气了吧。

    慕暖垂眸暗下眸光，心里又想，是该生气的，换做谁，都会气的。

    气她也好，至少这样，她心里也没有那么愧疚了。

    挽着慕夜白的手，缓缓落下，慕暖突然间觉得，身体所有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这样黯淡的神色在慕夜白看来，倒是刺眼。

    下颌被扣住，迫使她看着他那深邃冷暗的眼睛，她听到男人沉暗却披着冷凛的嗓音幽幽传来——

    “怎么，心疼他了？”

    心疼……呵，慕暖不动声色，可自己比谁都清楚，她的心不会疼，因为早就死了。

    对付远东残忍，也好过，他以后会因为她，而毁于一旦。

    没有什么事是慕夜白做不出来的，她能做的，就是让那真心待她好的人，离她远远地。

    “没有。”

    “说谎。”

    那下颌一痛，慕暖咬牙蹙眉，这次选择了沉默了。

    反正，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对于她这样无所谓然的态度，让他很不满，从小到大，他有没有教过她——

    诚实两个字呢，嗯？

    对他不诚实，说谎的人，可是要受到惩罚的。

    “暖暖，我还以为你已经不需要我教了。”

    以为她已经长大了，不会再像孩子那样，做错事惹他生气。

    教？慕暖心里苦笑一声，说实话，现在回想一下过去，她还真是不知道，慕夜白教会了她什么。

    ……

    慕暖又被罚跪了。

    像父母体罚孩子那样，跪在客厅里，正对着楼梯，穿着单薄的衣裙，膝盖都跪疼了。

    到了晚上，卿姨看着她还跪在那里，目光不由得看了眼二楼亮着灯的书房，没有先生的话，谁都不敢让她起来。

    腿跪得麻木了，她也不动，对于这种惩罚，虽然很久没有过了，但也习以为常。

    她还记得，第一次跪在这里是因为她不小心打翻了桌子上的花瓶，那时候慕夜白待她很好，她也才八九岁，没有认识到错误。

    直到男人冷着脸色，让她跪下，一跪就三个小时。

    那时候她还会哭，一边抹着眼泪，一边透露着期冀的目光等着他来宽恕她。

    可现在，慕暖早就不再是当初那个单纯简单的小女孩了。

    宽恕？太可笑了，她做错了什么呢，而他又有什么资格来做宽恕别人的人？

    “慕小姐，你身子还没好，要不我去跟先生说说，说你知道错了，让他别再罚你……”

    “卿姨……我错在哪里呢？”

    她现在连笑都没有力气了，她到底哪里错了呢？一开始，要她接触付家的人，是他。

    要她订婚的人，也是他。

    如今毁了这场订婚宴，毁了她的人也是他。

    难道慕暖注定就是一辈子都不能有自由的傀儡，哪怕微微的一句反抗都是所有人眼中的错误吗？

    “……”卿姨欲言又止，看着那神色惨淡的人儿，竟无法再说出半个字来了。

    “卿姨，你去休息吧。”

    犯不着为了她这个不懂事的人，陪着熬夜的。

    又是一个小时过去，慕暖只觉那双脚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她跪在那里，全身酸疼，看着时钟，过了零点了。

    好困，好倦。

    眼睛时不时闭闭合合，这样安静的气氛，就好像死寂一片。

    终于，看到地板上投射了那抹灯光，是从他书房方向——

    男人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的姿态犹如那不可一世的帝王，而她，跪在这里，卑微如仆。

    “起来。”

    听到这两个字时，慕暖本来很想笑的，因为终于结束惩罚了。

    可是根本动弹不了分毫，只是纹丝不动的跪在那里，摇了摇头。

    “腿麻了。”

    不只是麻了，还红肿一片，跪了几个小时，早就失去知觉了。

    慕夜白缓缓走下楼，站在她面前，像是叹了口气，慕暖抬眸，看着他那似是恼但更多是惜的眸子。

    他俯身，将她的身子抱起，动作轻柔，丝毫不像刚才那个冷凛让她罚跪的人。

    “嘶……”

    可是，她还是疼得低叫了一声，眼中苦楚，染了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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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章 婚前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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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疼？”

    他低哑的嗓音在她额头低低传来，慕暖咬着唇，不说话，但一双手环住他的颈间，怕他要是生气了松手，自己就会整个身子都摔在楼梯上。

    她可不想，从楼梯上滚下去，那得多疼啊。

    抱回了房间，将她放在床上，让卿姨打来了一盆热水，坐在床上的人儿看着男人拧干毛巾，坐在边上。

    单手扣住她的一双小脚，那烫热的毛巾触及到膝盖上的红肿时，慕暖身子一缩，脚也下意识的曲起。

    却是那露出的牙紧紧咬着下唇，倔强的不肯发出一点声音。

    看这样子，估计明天哪也走不了，就这么坐着躺着吧。

    “生气了？”

    她想把脚从他掌间抽回，但没用，就这样被他桎梏着，听着他似笑非笑的话语，她充耳不闻，侧过头看着台灯。

    下一刻，男性独特温热的气息袭来，贴在她右脸颊上，摩挲着，声线暗哑——

    “看来，真生气了。”

    这个男人就是这样，在前一刻可以冰冷无情，一句话就能让你付出疼痛的代价。

    而在下一秒，又能轻佻温柔，噙着的笑意让你根本猜不透他现在到底是何用意。

    “说吧，想要什么，给你补偿就是了。”

    补偿——

    想要你去死，你能做到么？

    这句话，慕暖几乎差点就要说出口了，可是好在，她佩服自己的忍耐力。

    那大掌抚着她的长发，亲昵的贴近，她冷着眸子，缓缓开口——

    “我想住回自己的房间。”

    在这里，她只会觉得，更加窒息。

    “这里就是你的房间。”

    “这不是……”

    “暖暖，我说是，没人敢说不是。”

    男人话强制而霸道，那么自以为是是么，是啊，在整个慕家，他的话就是命令，就是不可违抗的一切。

    可不是所有人，都愿意那么卑微。

    慕夜白把她搂在怀里，靠在床沿上，喜欢她这样安静的待在他怀里，就算是不说话，也是满足的。

    要知道，前段时间她住在付家，他每个夜晚都会想念她……

    慕暖弩眉，却是这样被他禁锢在怀里的姿势根本动弹不得。

    “你今天的表现，不错。”

    他咬着她的耳朵，气息潆洄摩.挲着。

    不错，他是说，她对付远东的态度么？

    如果是这样，那这听上去像是表扬的话语，实则并不动听，也不是她爱听的。

    “对于窥觊你的男人，这样的惩罚还不够……”

    还不够！慕暖眸子一颤，眉心跳了跳，这话什么意思，他难道——

    “你要做什么？”

    “啧，暖暖你这戏演的不够精湛。”

    她下午卖力出演了一场狠心决绝，应该继续保持的，差点他就真的信了呢。

    可偏偏他不过试探性的一句话，就让她慌了神。

    这是，当真很在意那个付远东了不成？

    “你告诉我，你到底想做什么！”

    慕暖现在什么都管不了了，她以为自己这么做，就够了。

    可是他现在话里的意思，并没有那么简单。

    “你越是这样在乎他，”慕夜白薄唇吻上她的唇瓣，却是吐出的字阴柔至极——

    “我就忍不住，想要弄死他。”

    蓦地那一瞬间，慕暖全身都震住了，血液都在倒流，瞳孔紧缩，却是被他以吻封缄，说不出半个字来了。

    他是想，要付远东的命吗？！

    不，不可能的。不是说，付家对慕夜白有恩，他明显是忌惮付老爷子三分的，怎么会去动付远东呢？

    “唔……”

    她被这吻逼的喘不过气来了，左手无力的推搡着男人的胸膛，可是没有丝毫作用。

    直到那温凉的指腹……慕暖咬了他的唇，下了重口。

    “小白兔变成野猫了。”

    慕夜白舔了舔唇上的暗红，笑意更加冷肆，慕暖摇着头，眼神中都是戒备之意——

    “你说过，会给我时间的……”

    他昨晚才说过的话，怎么能这么快就不作数了。

    “一天过去了，还不够，嗯？”

    那寻上她颈间的薄唇，带着凉意，慕暖就知道，不该信他的。

    “慕夜白，我不想……”

    她不想，不要。

    “暖暖，乖一点……”

    他诱哄的声音就好像在对一个宠物说着，不听话，就要弄*你一般的可怕。

    慕暖抓紧身后的枕头，朝慕夜白脸上砸去，下一秒，想也不想的就赤.着脚跳下床。

    可她忘了，现在她的腿全是麻木疼痛，才触碰到地面，整个身子就跌下去了。

    那重重砸在地上的声音，在此刻尤为响。

    慕夜白重瞳一眯，嗓音慵懒，夹杂着几许无奈与宠溺——

    “又让自己受伤了。”

    他说了，乖一点，她偏偏不愿，这不，又把自己给伤了，何必呢。

    见慕夜白俯下身子，要把她捞回怀里，慕暖就如同受惊的猫，坐在地上，往后退了好几步。

    可是她的行为举动，在男人眼中，不过徒劳。

    “求求你，不要……”

    她怕极了他，尤其是此刻，他唇角扬着的笑意，沾染了情*的气息，她看出来了，只想着逃。

    “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最后，还是不得不说出这些话，哪怕心里万般不愿，可慕夜白总有办法，让她认输——

    “我不该想着逃离你，慕叔，我知道错了，求你……原谅我。”

    听到让他满意的话，慕夜白微微颌首，也不知那是什么意思，但慕暖蜷在角落里，只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

    直到——

    “既然知道错了，就签了这个。”

    从抽屉里拿出的一份文件，慕夜白冷着眸子，睨了眼蜷在墙边的人儿，扔在她面前。

    慕暖颤着手指，捡起那文件，几个醒眼的大字，让她如雷惊般的睁大瞳孔——

    “……”

    喉咙间，已经发不出半个字音来了。

    “签了它。”

    ——婚前协议！

    婚……

    那手像是没了任何力气一般，文件又重新掉落在地上，这一刻，慕暖像是什么都听不到，也看不到了。

    婚前协议，这是什么，他为什么，要给她这个？！

    “不看看？”

    慕夜白倒了杯红酒，站在那里，以胜利者的姿态冷眼睨着那落魄的人儿，红酒摇曳，昏暗灯光下，格外的诱.人。

    “为什么……”

    为什么，给她这个？

    他是想跟她……

    那两个字，慕暖想都不敢去想。

    “虽然你还没到法定结婚的年龄，但这婚前协议，依然具有法律效率。”

    “你……”

    慕暖眼底都是猩红，她看着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男人，一纸婚约，能改变什么吗？

    她不一样只能在他身边，逃离不了么。

    可若是不能改变什么，那自己为什么，怕了呢？

    签了它，她就不再是慕小姐，而是慕太太了。

    安城多少女人，想要的，她都能得到了。

    她重新拾起那协议，强忍住心里的不适，一行一行的认真看着。

    慕暖不到法定结婚的年龄，但这婚前协议，是用于婚前的。

    也就是，在她正式成为慕太太之前的这段日子里。

    “我原以为……”

    这会属于任何女人，独独不会属于她。

    可事实证明，她再次猜错了。

    “是不是我签了它……”

    她看着慕夜白，字字清晰问道：

    “你就会放过其他人？”

    其他人。他瞳孔暗了几分，说到底，还是付远东。

    慕暖，你还当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难道我待你不够好么？

    十年，竟然敌不过那小子的三个月？

    “你可以不签。”

    见他上前要收回协议，慕暖瞠目，几乎没有更多的时间去考虑——

    “我签！”

    她签，她只能签。

    缓缓撑起身子，她移了两步，走到桌子前，拿起放在上面的笔。

    那慕暖两个字，几乎是颤着写上去的。

    一旦签了，就没有回头的路了。

    可是谁又会想到会有那样的一天呢，当她真心以待时，他却冷着眸子，将这协议撕碎，字字绝情——

    慕暖，我们再无关系。

    也许，这就是注定了的劫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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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 我想…去医院接受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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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远东把自己困在房间里，整整两天。

    这两天的时间里，他不吃不喝，什么话也不说，什么事也不做，就是看着窗外，目光越发冷暗。

    ——我慕叔说，做付家的孙媳，对我是一件好事。所以我听他的话，就答应了订婚。

    ——可现在我慕叔不想我嫁给你了，我便不愿嫁了，付远东你听明白了吗？

    ——喜欢？你觉得，我一个连是非都无法判断的人，会懂什么是喜欢吗？

    慕暖说的那些话，这两日不断在他耳边回旋着，重复着。

    手捏紧拳，一心错付到头来，不过是被玩弄的对象罢了。

    他原以为，她是因为自己的病，才不想耽误他而说出这样的话。

    可是看到慕暖那无邪的笑容之下，那嘲讽的冷意，就好像在说——

    瞧啊，这个男人真是愚蠢，竟然以为她喜欢他。

    学校里的人都说，慕暖生性古怪，没有人会喜欢她，没有人愿意靠近她。

    付远东总以为，再孤僻的人，也有例外。

    他想成为那个例外，可事实证明——

    他成为了安城的一个笑话！

    订婚当日，未婚妻割腕自杀，这算什么，倒成了是他逼迫不成。

    付母给他端来了饭菜，看着儿子那颓靡的样子，心里更不好过。

    她之前便就旁敲侧击的告诉过慕暖，若是不接受不喜欢远东，便不要给他任何的希望。

    谁又曾想……伤害还是造成了。

    “远东，你身为付家唯一的继承人，怎么能因为一个女人，就这副样子呢？”

    她虽然不是他的亲生母亲，可是从他父亲死后，付母便把所有的心血都倾注在付远东身上。

    不想看到他因为一个慕暖，就彻底颓废下去。

    “等你以后继承了付氏，拥有了一切，什么女人不会有，又何必在乎一个慕暖？”

    又何必在乎一个慕暖。

    付远东苦笑一声，是不是真的要让自己变强，变得有钱有势，那些女人才会趋炎附势的来讨好你呢？

    他以前总是高谈阔论的说理想，现在才懂得，理想也是会败给现实的。

    是不是得感谢那个伤他最深的女孩，教会了他现实呢。

    “听我和你爷爷的话，忘了她吧，她不值得……”

    “没有值不值得。”

    付远东开口打断，嘴角的笑意渐渐披上自嘲，那些都是他自己愿意做的，只当是活该罢了。

    这样的事情，他不会再让自己狼狈第二次。

    “我决定出国，接受你和爷爷为我安排的路。”

    “……你当真想好了？”

    付远东从小的理想，是成为了一名设计师，而不是继承付家，成为企业家。

    所以他没有按照家里人给他安排的路出国留学深造，而是凭自己的能力考上安大，学了设计专业。

    但如今，那些都将成为过去。

    “想好了，想得很清楚。”

    用两天的时间想透了这二十年来的愚弄，的确好笑。

    可是未来的事，谁又说得准呢？

    也许多年后，他从国外回来，慕暖就不再是现在的慕暖，而他也不再是曾经的他。

    ……

    慕暖重新回到学校里上课时，已经是一周后的事情了。

    订婚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半个月了，可是当她这个主角再次出现在安大时，还是不少的声音在小声议论。

    她如往常一般，去上课，坐的位子周围都围满了不同的人，有的甚至拿出手机，偷偷拍她。

    下一刻，就发布到安大的官网上。

    很快，论坛上就开始了无声的硝烟——

    关于她手腕上缠着的纱布，都落实了她割腕自杀的情况。

    还有不知哪里传来的消息，说她现在正在接受精神上的治疗，成了危险的人物。

    就好像，她包里会随时拿出一把刀子般的可怕。

    那些窃窃私语，议论纷纷的声音，慕暖只当是充耳不闻，反正从小到大，该习惯的，早就习惯了。

    下课后，有人叫住了她——

    “慕暖！”

    这走廊上，没有其他人，她回过头，看着朝她走来的两个女生。

    她见过，上次去野营，是付远东的朋友吧。

    “有事吗？”

    “你知不知道，远东要出国了？”

    出国……

    慕暖沉眸，莫名的觉得，在听了这话后，心里堵得慌。

    摇头，没有其他可说的。

    “是这次事情对他的打击太大了，他才决定出国的。”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伤害他？如果你不喜欢他，一开始就不要答应和他订婚……”

    另一个人的言语有些冲动，不过慕暖知道，她们并没有恶意，只是单纯的为自己的朋友，觉得不平而已。

    “也许，你真的是无情冷血的，才会去践踏待你好的人的真心。”

    待她好的人的真心……这话，的确没有说错啊。也许这个世上，也就只有付远东，不计较任何，一颗心思的待她好。

    女孩只当默认的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转身便离去了。

    只是记忆中的那个少年，那个明媚的下午，他骑着单车的，带她穿梭在绿荫之下，感受着风的速度与温暖。那会是她，对付远东唯一的记忆。

    渐渐地……

    远离她而去。

    ……

    付远东出国了，慕暖再次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尤其是在学校里，几乎所有人都把付远东的离开归结于她身上。

    晚上，书房里。

    慕暖靠在沙发上，看着手中的书，是一本童话故事，她想来是太过无聊了，索性拿这个打发时间。

    而坐在书桌前处理文件的男人，余光睨了眼看得认真的她，轻笑一声：

    “这么好看？”

    一本童话书，她便这么投入进去了？

    慕暖长发披肩，抬了抬眼，这才将书合上，摇了摇头。也不知是想说不好看还是其他，沉思片刻，才说道：

    “我不想上学了。”

    安大，一个根本不属于她的地方。

    当初，也不知自己在想什么，大概是一时脑热吧。

    慕夜白止住手上的事，好看的眉宇抬了抬，似乎她刚才的话，并没有让他不悦，反倒——

    “嗯，不想就别去了。”

    在家里挺好的，少去那些没必要的社交，是好事。

    意料之中的答案，她便知，这也是他所想听到的。

    “我想……去医院接受治疗。”

    不管是神经科还是心理科都好，她也觉得，自己是时候该正常了。

    可明显，男人听到这句话时，深黑色的瞳孔蓦地暗下三分——

    “过来。”

    慕暖朝他走去，不卑不亢，除了漠然之外并没有其他的神色。

    坐在他腿上，像是个无尾熊般的靠着他的胸膛，没有便就喜欢她这样，温暖乖巧。

    仿佛只要抱着她，就能拥有这个世上所有的温暖。

    “你不需要去那地方。”

    她很好，在他眼中，没有人比她正常。

    慕暖自嘲勾了勾唇，开口道：

    “可所有人都说，我有病。”

    “所有人，嗯？”

    男人尾音扬起一个调，似乎是在怀疑她的话。

    她抬眸对上慕夜白深谙不见底的眸子，并没有迟疑，字字清晰吐出——

    “除了你以外的所有人。”

    甚至，乔嫤，裴听风，他的那些人，不也是这样以为的么。

    所以，就连她自己都不得不相信，自己不正常了。

    这个世界上，也就只有慕夜白，认为她是完好的，认为她那不是病，是她特有的。

    慕夜白低沉的笑声从她头顶传来，既然除了他，那便不是所有的人都这么认为。

    “暖暖，你很好。”

    你很好，你不过就是，习惯了做笼中鸟，掌中宝。

    不过就是，经历了与普通女孩不一样的童年而已。

    的确，她很好，好到差点迷失了，差点忘了——

    她的亲生父母，她真实的姓名，她活着的意义。

    温热的指腹抚上她的唇瓣，摩挲了片刻，亲吻，还是没能抵挡住诱.惑，落在她唇上，带着几许薄凉。

    慕暖没有回避这个吻，瞳孔不曾转动，直直看着他那近在咫尺的容颜，那唇上的吻，来自他的气息，越来越深。

    下一刻，她被男人抱起，害怕摔下去，她几乎是出于紧张意识的抱紧了他的脖颈。

    双双坠入那大床中央时，男人低沉暗哑的嗓音带着十足的蛊惑力幽幽传来——

    “暖暖，我的暖暖……”

    他的，他慕夜白一个人的所有物，此刻在他怀里，那么的动情诱.人，这样的尤物，只有他才能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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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2章 吃了几颗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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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晚，她没有再同之前那样的恐惧害怕，也没有再想着逃。

    男人缱绻缠绵的吻，把她的意识一点点给吞没。

    慕暖也不知道后面的事是怎么发生的，只知道，当温暖袭来时，她低呜一声，双手环住他的腰身，没有松开。

    觉得自己仿若置身于那汪洋大海之中，漂浮着，起起落落。

    像是下一刻就要淹没自己，她疲了倦了，便就放弃了挣扎。

    任由自己沉l沦入漩涡之中，耳边是他的嗓音，低沉性感——

    “没有人比你更好……”

    整夜，旖旎缱绻。

    ……

    早晨迷迷糊糊之中，慕暖感觉到，有人吻了她的眉梢。

    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她困得乏，没有听清，就只听见了关门声。

    然后，又沉沉睡去。

    再次睁开眼时，已经快到中午了。

    慕夜白已经去公司了，大床上又只有她一人。

    昨晚，并没有像第一次那样的疼，甚至是——

    她差点沉沦入那温柔之中了，他的吻，他的气息，他的体温……

    无一不让她有所反应，他太了解自己了，与他再次发生关系也不过是迟早的事。

    那一纸婚约，她没有了再能拒绝他的权利。

    将自己收拾干净后，她才想起什么，他昨晚没有做措施，她需要服药。

    从裴听风那里拿的避孕药，应该是在之前自己的房间里，可是当她再回去找时，那房间里却找不到了。

    奇怪，明明放在柜子里的。

    “慕小姐在找什么吗？”

    “卿姨，你有看到柜子里的药么？”

    “不记得了，是有整理过。”

    卿姨记不得太清，虽然现在慕暖是和慕夜白住一间房了，可是她之前的房间，佣人还是随时来打扫的。

    “是什么东西找不到了吗？”

    看她有些着急的样子，卿姨以为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不见了，正准备叫来打扫房间的佣人问清楚时。

    “不用了，没什么……”

    慕暖摇头，她等会儿再出去买就是了，只要在24小时内，应该就不会出什么漏子。

    “慕小姐是要出去吗？”

    “嗯，之前在学校图书馆借了书，想还回去。”

    既然以后决定了不再去安大上学，那该还的就还是早还了好。

    ……

    去学校的路上，她让司机停了车——

    “我嗓子有些不舒服，你等我一下。”

    她知道，她的一举一动，都会有人汇报给他，所以在买药时，也买了一盒治嗓子的药。

    那店员抬眼看了看她，问了一句：

    “多大了？”

    “……怎么了么。”

    慕暖不明白，她买药跟自己的年龄有关系么。

    “这药你要是第一次服用，就得注意点，副作用挺大的，尤其是子宫壁薄的，不要随意服用这种避孕药。”

    避孕药，嗯，原来说的是这个。

    慕暖蹙了蹙眉，不懂这店员说的到底是什么，之前裴听风开给她的药，怎么就没有那么多禁忌的。

    “哦。”

    她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其实就算是清楚又如何呢，不得一样得吃么。

    她又不能怀孕。

    买了水，直接拿了一颗药渡下去。

    将剩余的放在口袋里，手中拿着治嗓子的药回到车里。

    那司机斜了眼她手中的药，慕暖没再说话了，一路上靠着车窗看着风景。

    图书馆里，她还了书，准备回去时，就看到了踮着脚尖想取高一层书架上的书的女孩。

    是薄小小。

    慕暖比她高一些，走过去踮起脚尖就取下了那本书。

    对方看到了是慕暖，勾了勾唇角：

    “谢谢。”

    薄小小似乎有些累，一只手接过书，另一只手抚着微微有些隆起的小腹，其实不近看，是看不出的。

    “你还好么？”

    “没事。”

    薄小小摇了摇头，可是那越来越发白的唇色，额头上布满的细汗，似乎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慕暖看到她，总会联想到自己。

    不许自己怀孕，大概也是，因为有薄小小这个前例吧。

    “听说你要退学了。”

    薄小小靠着那书架，稳住身子后才缓缓开口。

    “嗯。”

    “如果是我，我想自己也承受不了校园里的舆论。”

    “与这个无关。”

    慕暖想退学，和这些无关，仅仅就是因为，对这里并没有任何的期冀吧。

    也不知，继续留下来的意义是什么。

    她看了眼薄小小手里的书，是巴黎音乐学院的介绍。

    想起上次在琴房的钢琴乐，巴黎的音乐学院，的确是一个追求音乐艺术的好去处。

    “我就是看看，没有别的想法。”

    也许别人以为，她是想去这里所以才来了解吧。可薄小小很清楚，她去不了这个学院了。

    那左手到现在都无法提重物，更别谈灵活协调的去演奏钢琴了。

    巴黎，音乐，钢琴师的梦想——

    早就被那个男人毁了，以爱之名的毁灭，才是最可怕的。

    慕暖的手机震动了，她才意识到，自己是有手机的人，不过她能接听的，只有一个人的电话。

    “现在来机场。”

    “什么……”

    “临时决定出去谈个项目，可能有半个月的时间见不到你。”

    慕暖：“……”

    所以，他是要带着她一起去还是只是单纯的——

    上飞机前，见见她呢？

    合上手机后，她朝薄小小颌了颌首，便转身离开要走。

    不时回过头看了眼还站在书架前的人儿，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并不是这个最可悲的人。

    ……

    去机场的路上。

    慕暖体会到了，那店员所说的，避孕药的副作用是什么了。

    吃下去不过才两三个小时的时间，她小腹就坠疼得厉害，起先只是微微扭痛，快到机场时，就成了绞痛。

    她捂着肚子，疼得咬紧牙关，几乎说不出话来。

    “慕小姐，到了。”

    司机的声音传来时，她才强忍住那疼痛，开了车门走下去。

    那一瞬间，有什么暖流从她腹中蹿过。

    看了看时间，他五点的飞机，她只要忍耐几分钟，慕夜白上了飞机，就没事了。

    擦去额头上的细汗，舔唇努力让自己保持和平时一样的状态。

    Lay已经在等她了。

    见到慕夜白的时候，慕暖挤出抹笑，有些惨淡。

    下一刻就被他扣入怀里，大掌与她背脊贴合，俯首便吻上了她的唇。

    这一切似乎发生得太快太突然，慕暖也不知，他何时对她……倒像是饿了很久的狼，明明早上她还在他的床上。

    “唔……”

    下腹坠疼却抵不过他的霸道*热的吻，那种在热源与疼痛之间交替的感觉，她快要不能呼吸。

    “这半个月，好好在家里，哪里也不许去，嗯？”

    “……好。”

    慕夜白让她来，就是告诫她这句话的吗。

    未免，高估了她。

    “昨晚没睡好？”

    慕暖一怔，难道是她脸色真的不好看么，随即听出他话里的深意。

    昨晚，昨晚那蚀骨缠绵，整整一夜，彼此欢愉。

    “……”

    “回去好好休息，走了。”

    “嗯。”

    乖巧如猫的点头，可现在所有的意识都在那疼痛之处。

    看着男人渐渐远离的背影，慕暖咬紧牙，只觉全身都没了力气，再坚持一下，再坚持……

    那意识溃散，眸子缓缓合上——

    好痛。

    最后的最后，只有这两个字，埋没了她。

    ……

    疼痛渐去，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回到了慕家。

    揉了揉眼睛，这灯光有些刺眼——

    她，怎么回来的？

    记忆里，自己好像在机场晕过去了。

    “慕小姐，喝点热水就没事了。”

    卿姨在一旁守着她，见她醒来了，便把水杯递给她。

    “我……”

    她接过水杯，刚想说什么，就听到了房门外好像有裴听风的声音——

    “她体质不好，以后要么你做措施，要么让她服用我给的药……”

    他在跟谁说话呢？

    房门打开时，躺坐在床上的人儿看到进来的男人时，眸子一颤。

    慕夜白重瞳深了深，睨着那此刻神色紧张的女孩，似乎是害怕被他察觉了什么秘密。

    卿姨见状，就先出去了。

    房间里，又只剩下他和她。

    “……你没走么……”

    不是，亲眼看着他，离开了么。

    裴听风来过，那么慕夜白已经知道了，她是因为服用副作用大的避孕药才会晕倒的。

    见他冷眸看着她，周围突然凝固住的气氛，太过安静。

    “吃了几颗避.孕药？”

    男人沉沉的声音传来时，她心猛的一颤，握住水杯的手又紧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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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3章 横竖，都是条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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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不敢抬头去看他，慕暖支支吾吾开口：

    “……一颗。”

    嗯，就吃了一颗，本来是想吃两颗的，可那店员说的话，她虽然不太懂，还是给自己留了个分寸。

    可一颗，就把她疼成这个样子。

    见他不说话，眸色依旧冷凛，她才又道：

    “真的就一颗。”

    以为慕夜白沉着脸色，是要责罚于她了，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避孕，有什么错。

    “之前裴听风给你开的药呢？”

    “……应该是被佣人打扫的时候清理了。”

    他问什么，她就答什么，生怕自己说错，惹他动怒。

    然而，慕暖这次好像想错了。

    那个男人，那淡漠的眸底闪过一抹沉暗，声音中透着几分无可奈何——

    “以后别再吃那些伤身子的药。”

    “……”

    慕暖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定在那里，自我沉思的时间，屏蔽了他的话。

    不吃，难道任由自己怀孕不成么。他是什么意思……

    慕暖的那点小心思，慕夜白又岂会看不出，在她心里，他是不是等同于变.态呢？

    “我会做措施，就算是服药，你也只能用裴听风开的药，知道么？“

    这说话的语态，就好像是父亲在教育自己的女儿，如何保护自己的身子似的。

    什么药该吃，什么药不该吃，教诲中却又带着疼惜之意，这让慕暖心里不由得泛起了波澜。

    眸光动了动，抬眸对上男人深黑色的瞳孔，迟疑几秒，复才点头——

    “知道了。”

    她可以把这话的意思理所应当的理解为——

    慕夜白没想过，要她生孩子么。

    如果是这样，慕暖倒是真的从心底里舒了口气。

    ……

    慕夜白是在夜里走的，因为她已经耽误了原本的行程，看着她睡着后，他才离开的。

    而这一晚，慕暖从未睡得这么踏实过，许是太累了，疼痛散去后，便沉沉睡去了。

    再次睁眼醒来时，已是阳光明媚的正午。

    “怎么，我来看看她都不许了？”

    楼下传来一道尖锐的女音，似乎是与谁发生了冲突。

    “乔小姐，她还在休息，的确是不方便见你。”

    卿姨自从知道了上次乔嫤带慕暖去医院的事后，便对这个女人有了忌讳。

    尤其是现在，先生刚走，乔嫤就来了慕家，说要看看慕暖。

    表面上是来探病的，可实际里，不知道想些什么坏主意呢。

    “这么大脾气啊，不会真把自己当这个别墅女主人了吧，呵！”

    慕暖披上外衣，穿着拖鞋出来时，就站在楼梯口，冷眼睨着下面的女人。

    乔嫤抬眼也看到了她，冷笑一声，说道：

    “还以为你是想躲着不见我呢。”

    躲着她？未免自作多情。

    慕暖没有理会那冷言冷语的人，下了楼，看向卿姨，缓缓说道：

    “我有些饿了。”

    “粥已经准备好了。”

    卿姨方方面面都做得很好，但这在乔嫤看来，反而是最不好的。

    因为这些，都不是给她准备的。

    慕暖绕过那红唇冷艳的女人，兀自在餐桌前坐下，卿姨给她准备了甜粥，正好她也觉得嘴巴里苦涩极了。

    被这样的忽略，乔嫤已经习惯了，反正她也从没把慕暖当做正常人来看待过。

    “我知道你现在退学了，想着闲来无聊，就给你送个小东西来陪着你。”

    小东西？

    慕暖看着乔嫤手里提着的纸盒子放在桌子上，看到那纸盒子动了一下，她眉目一蹙，就见纸盒子打开，竟然是一只小猫。

    黑白条纹，看着挺小挺精致的。

    “喜欢吗？”

    这三个字，以前只有他送给她礼物时，才会问。

    乔嫤，有什么资格扮演和他一样的角色呢。

    “不喜欢。”

    冷冰冰的三个字，回绝的没有半分犹豫。

    卿姨在一旁看着，倒是真的没想到，乔嫤会送来这个。

    慕小姐从来没有说过喜不喜欢动物，可是有一点，是大家都清楚的，先生厌恶这些小生命。

    所以，慕家从来没有出现过猫猫狗狗，即便家里再空荡，也是如此。

    “反正我是送礼的，你要是不喜欢，让人扔了就是了。”

    末了，乔嫤冷眼睨着那低低呜呜发出声音的小猫，讥诮一句：

    “横竖，也是条贱命。”

    就像有的人一样，就算是爬上了慕夜白的床，做了他的女人又如何。

    别忘了，骨子里那低贱不堪的命。

    ……

    乔嫤离开后很长，时间过去了几分钟，慕暖余光看着那用白色的小爪子给自己洗脸的猫，它像是饿了，吐舌舔着，却又怯弱的蜷在盒子里。

    “慕小姐，那我把它扔了吧。”

    “……留着吧。”

    慕暖想，就这么把它扔了，要是死了，也是条生命。

    “可是……”

    “几天后再把它送走。”

    在慕夜白回来前，把这猫送走就是了。

    许是觉得自己接下来这段时间会真的太过无聊，她虽然从未养过猫，但这小东西确定很可爱，打发打发时间也是不错的。

    只是，乔嫤为什么会这么好心，给她送来这个？

    真如裴听风说的那样，她之前都是无心之过，并没有要伤害自己的意思。

    所以，现在可算是在讨好？

    ……

    酒吧里，乔嫤看着杯中的酒，一杯杯咽下，嘴角一直勾着冷笑。

    慕暖啊慕暖，瞧瞧你现在多神气啊，做了慕夜白的女人，就真以为自己不再是物品了么。

    那个男人，是没有心的。

    总有一天，当他腻了你，觉得你对他而言再无用处时，就会被当做垃圾一样扔弃。

    而乔嫤自认为与慕暖不同，就算不再是慕夜白的女人，她也是他得力的乔总监。

    至于慕暖，又会什么呢？

    除了勾引男人那些楚楚可怜的招数外，还有什么本事跟自己比？

    “怎么喝了这么多？”

    裴听风来的时候，就看到那空了的杯子，高浓度的威士忌，空了三杯。

    “多么……”

    乔嫤眯着眼睛笑着，摇了摇头——

    “不多啊，我还没醉。”

    说着，她的手挽上了裴听风的手臂，笑道：

    “我今天，去看过慕暖了。”

    果然，裴听风在听到这句话时，脸色蓦地沉下。

    “我是去给她送礼，又不是去害她的，至于这个表情么。”

    也是哦，乔嫤是坏女人的形象，慕暖是乖乖可怜女的模样，这些男人看到的，大抵都是这样吧。

    “你给她送什么？”

    “送了一只小猫，怕她无聊。”

    “猫？”

    裴听风也有所意外，乔嫤怎么会送这个给慕暖。

    “放心吧，就是怕她闷出病来，既然不敢去医院治疗，那就只能换个方式，让她先开始接触生物。”

    乔嫤的话，听着并没有错。

    多接触一些小生命，对慕暖的自闭症的确有好处。

    只是裴听风，倒真的没有想到乔嫤会转变得这么快。

    莫非，是真的想通了？

    “听风，我知道现在慕暖的身份，也清楚自己的处境。我试图让自己从那个迷局里走出来，相信我，我可以的……”

    乔嫤手心的温度贴合在裴听风的手背上，他喜欢她，她一直都知道。

    所以，当他听到，乔嫤愿意试着让自己不再去和慕夜白再有关系时，裴听风的确是，有了念想。

    ……

    “你不喜欢吃这个么？”

    给那小猫喂了鱼肉，可是它好像太小了，都不吃这个，还是卿姨有办法，煮了些牛奶，它才喝下。

    慕暖嘴角勾着淡笑，看到小猫把牛奶都喝光了，心里的确是开心。

    卿姨在一旁瞧着，自然也高兴了，难得见到慕小姐这么笑。

    那猫吃完后，没过几分钟，就开始吐。

    慕暖嘴角的笑意猛的僵住，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而卿姨也迷茫，她不懂宠物这方面的事。

    但那猫吐着还发出声音，怪吓人的。

    “这猫不会是有病吧？”

    卿姨的大胆猜测，让慕暖僵了手上的动作。

    “慕小姐，你还是离这猫远一点，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卿姨不放心，可是见那猫吐完后，又甩甩脑袋，回到了正常状态，低低呜呜着，很是可怜。

    “……是不是，撑了？”

    也许是一时间喝多了牛奶，所以才吐的。

    “晚上还是让它别待在屋里了，这毕竟是先生的房间，要是留下什么气味，让先生回来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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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章 她送来的，你也敢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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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

    便是慕夜白不在，这个家里，他的地位也不会有半分的撼动。

    慕暖其实不讨厌卿姨，她待她很好，可唯一有一点，大概就是——

    凡凡事事都以先生为主，慕暖不想成为这样的人，她有自己选择的权利，和想要与不想要。

    “那我回自己的房间住好了。”

    “慕小姐，我没有别的意思。”

    见慕暖抱起那猫要回自己以前的房间，卿姨忙开口解释——

    “我只是担心先生要是知道他房间有别的……生物待过，恐怕……让我给她置个窝，在楼梯拐角吧。”

    慕暖也不是存心要跟卿姨过不去，想想也是，回了自己的房间又如何，这个家，本来就不是她的。

    ……

    夜里睡觉的时候，凌晨三点，接到了慕夜白的电话。

    他那边现在是下午，她困得很，但又不敢不接，呵欠了一声，就听到男人的声音幽幽传来——

    “吵醒你了，嗯？”

    “……”

    他是明知故问吧，无聊。谁半夜不睡觉，能不是吵醒么。

    “喵呜……”

    却是未等她说话，房间外就传来了猫的声音，那睡意瞬间没了，而慕夜白，也听到了这声音。

    “我……我在看动画片呢。”

    “这么晚了在看动画片？”

    “……”慕暖心一紧，这算是自己挖坑给自己跳么。没法儿，只好咬紧唇说了一句自己很不想说的话——

    “还不是为了……等你的电话。”

    嗯，这个理由，满意了么。

    慕夜白的确是满意这个说谎的理由，至少她现在懂得，让他愉悦了。

    倒也不拆穿，借着她的话，低低沉沉的笑声夹杂着邪肆：

    “想我了？”

    “……想。”

    “怎么个想法，嗯？”

    “……”慕暖几乎快要把自己的唇给咬破了，她知道他想听到什么，可是那些话，她说不出口。

    男人略带诱哄的声音继续携伴着蛊惑，再次传来——

    “暖暖，告诉我，哪里想，有多想？”

    是身体想他，还是心里想他。

    怎么个想，有多想，到什么程度呢。是不是和他一样，不过才分开一天，便就想念她的红唇，想念她的美好，想念她的每一寸肌肤了。

    “……”

    最后的最后，那些话，她还是说不出口。

    能欺骗别人，却骗不了自己。

    “我困了，想睡了。”

    合上手机，她知道，今夜再也无法入睡了。

    索性打开房门，看着那趴在房门外的小猫，它听到声响后，就睁开眼睛看着她，不时发出喵喵的声音。

    “你也没有家人吗……”

    她将那猫抱在腿上，看它乖巧的样子，就好像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那小猫舔着她的手指，痒痒的感觉，她似乎觉得，有个宠物陪着，也挺好的。

    那么——

    是不是慕夜白也是和自己一样的想法呢。

    有个宠物陪着他，就是这样的感觉吧，虽然他的那个宠物，是她。

    最孤独的人分两种，一种是在最底层的人，无依无靠，整个世界都与你相违背，你是被遗弃的。这说的，就是慕暖。

    另一种则是站在最高处的人，俯瞰拥有的一切里，世界上没有得不到的，你是无人可及，却又孤寂的王者。那说的，就是慕夜白。

    他和她，也许命运早就注定好，要相互交缠一辈子的了。

    那手指蓦地一痛，她低叫一声，将那咬了她手的猫给推开。

    看着被咬出血的手指，慕暖恨恨的看着那突然变得很凶的猫——

    “坏东西！”

    她凶了它之后，那猫便毛竖起，躲去了一边。

    这个坏东西，竟然咬她。

    她待它不好么，为什么突然咬她呢？

    这样想着，耳边竟然不由自主的浮现了慕夜白的声音——

    暖暖，我待你不好么，为什么总想着逃离。

    这一刻，慕暖看着那蜷在角落里受到惊吓的猫，她一定疯了，为什么会认为，自己和慕夜白成为了一类人呢。

    而那只受了惊吓的猫，又何尝不是自己在慕夜白面前的写真呢？

    ……

    “我就说，那猫不能靠近，这可怎么办。”

    第二天，卿姨就看着她被咬开的手指，寻思着要不要随意上药，还是去请医生。

    慕暖到没那么在意，一个小伤口，何必大动干戈。消炎后就贴了个创口贴，睨了眼那猫，看来她的确不适合养这种小生命——

    瞧，它只是咬了自己一口，慕暖便想着要把它扔去水里了。

    “我现在知道，乔嫤把它送给我的目的了。”

    认清楚，自己和慕夜白的残忍，没什么不同。

    慕暖无情起来，也是个残忍的侩子手。

    “卿姨，你还是快点把它送走吧，不然……”

    “对，不然先生要回来看到……”

    “不……我是怕自己会忍不住，伤了它。”

    卿姨在听到慕暖这句话后，身子怔了怔，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这怎么会是，慕小姐的话呢。

    ……

    可是意外还是早于预料。

    那猫还没被送走，慕夜白就提前回来了。

    而偏偏，猫再次把慕暖给抓伤了。

    这次，直接抓伤了她的下颌。

    原本是打算把猫送走了，可是小猫突然又像之前那样，吃了东西后就开始吐，一边吐一边发出声音。

    慕暖俯下身子本是想看看它到底怎么了，不想那猫突然像疯了一样，直接冲着她脸上抓去。

    她躲得快，可是下颌还是被爪子给抓破了。

    卿姨见这次的伤口深了，说什么都要请医生，医生还没来。

    慕夜白倒先回来了。

    男人在看到她下颌的抓伤后，瞳孔蓦地就冷下来，让裴听风来了家里。

    整个上药的过程中，慕暖都沉着眸子，不说话。

    “这猫应该是……”

    裴听风的话欲言又止，慕夜白就知道，这话里有话。

    不用说也知道，那猫性子野，只怕生下来后没有种过疫苗，得了病就给送过来了。

    “谁送来的猫？”

    声音尽是阴鸷，裴听风眸底闪过一丝凛然，原来乔嫤……并没有真的想放手，而是……换了种方式，来伤害慕暖？

    真是可笑，他竟然会相信一个工于心计那么多年的女人，会在一夕之间放弃之前所有的付出？

    “是乔小姐。”

    卿姨看着慕暖这样，自然也心疼，想到还有手指上的伤口，也是几天都没消。

    “她送来的，你也敢要？”

    这次，很明显这阴冷至极的话是对她说的。

    慕暖又不是傻白甜，也不是不懂乔嫤那心思，只是她又不是神，总不能什么都料到吧。

    许是慕夜白此刻说话的态度太冷，明明现在疼得是她，她都没叫委屈，他还凶她。

    谁没有点小脾气啊，不甘示弱的回了一句——

    “为什么不敢要，我觉得挺好。”

    是，这猫是野了一些，可能还有点病什么的，可是至少，这段时间，通过它，她也算是看清了自己。

    没什么不好的，乔嫤其实最主要的目的，是想帮她治病吧。

    只不过，乔嫤不是想让她痊愈后生活的越来越好，而是想让她治好心理上的病，彻彻底底的离开他。

    慕暖只要有一天还病着，就无法离开慕夜白。

    但是乔嫤又不想她一直这么好过着，索性选了一只有点危险和威胁的猫，让自己受点苦头，也方解她心里那么多年憋着的不甘。

    这些，慕暖都可以理解的，毕竟——

    谁让乔嫤爱着慕夜白，谁让慕夜白……总是病态的宠着慕暖呢。

    这是个死循环，慕暖看得透彻，更何况是慕夜白呢。

    “你觉得她好是么。”

    “……嗯。”

    女孩点点头，下一刻下颌就被那大掌紧紧扣住，他的手指触碰到了抓痕，眸色冷厉——

    “好在那里，说来听听。”

    他说着，那指腹就在那刚上了药的抓痕上用力的按压着，慕暖觉得自己的下颌都要麻木了。

    “慕夜白，你想让她感染吗？”

    裴听风看不下去了，他刚上好的药，不能随便乱碰不知道么。

    “她现在已经感染了。”

    感染了乔嫤是好人的病，竟然会认为，乔嫤是对她好。他的暖暖，还真是想法独特。

    哪怕有天死在别人手里，都不会觉得委屈吧。

    “那猫呢？”

    慕暖看了眼四周，没看到那个伤她的“凶手”跑哪里去了。

    “剁了。”

    男人阴厉没有半分温度的声音传来时，慕暖只觉自己整个身子都陷入了冰寒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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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章 我根本不姓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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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云淡风轻的两个字，就决定了一个小生命的生死。

    慕暖推开他的手，眼中带着愤懑，别以为只有他会生气动怒——

    “慕夜白，你怎么不把乔嫤也跟着剁了呢？！”

    裴听风听到这话时，眸子怔了怔，而慕夜白，神色更加沉了几分，瞳孔里披上了一层凛然的光。

    她很少会直呼他的名字，若非是太过恼怒。

    慕暖现在也顾不得其他了，送猫来的是乔嫤，有本事就把那个女人也跟着剁了啊，他敢么，他舍得么？！

    “慕小姐……”

    卿姨看得出，先生已经在克制那愤怒了，想着若是慕小姐再因为一只猫和先生这么抵抗下去，只怕最后遭罪的还是她自己。

    慕小姐？

    此刻的慕暖最后的底线已经彻底瓦解了，听到卿姨这样称呼她，她只觉得可笑——

    “别这样叫我，我根本不姓慕！”

    根本，不姓慕！

    这话一说出来，卿姨震惊了，没料到慕暖会说这样的话，在先生这里，就是禁忌啊！

    裴听风也意识到，这次的事情可能没那么容易解决了，暖丫头是真的到了忍耐的极限了，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而慕暖，呼吸越来越急促，脱口而出的话说出去后，就再也收不回来了。

    她对上男人阴鸷森冷的眸子，便就知道，她惹火了他了。

    她说了什么，说自己不姓慕，不是慕家的人。

    “都出去。”

    这三个字，低沉至极，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坠入黑暗与冰冷之中。她看着裴听风和卿姨离去，只剩下他和她，在这死寂的时刻，慕暖甚至在想，她会不会再也走不出这间屋子了。

    前一刻的傲骨，这一秒尽数殆尽。

    “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慕夜白的声音中听不出好坏，可是那低低的暗哑，却足以让她感受到了，可怕的威慑。

    慕暖不去看他此刻冷若冰霜的模样，只是低着头，呼吸越来越紧，手心也渗出了汗。

    他靠近一步，她便退了两步。

    最后，她退到了角落，那压迫的气息不断靠近，慕暖咬咬唇，红了眼，再度开口——

    “如果我姓慕，那么和你关系又算什么呢？”

    慕暖和慕夜白，是亲人吗？

    她在外人面前叫他慕叔，可是晚上却要在他身下承欢，她姓慕，却不过是个嘲讽的笑话罢了。

    “从小到大，你又给了我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呢。”

    以变相的方式囚禁着她，夺走了她的笑容，她原本正常的心理。给了她一个，不敢去回忆的童年。

    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也不知道是该感谢他当年给了她一个家，没有让她横死街头呢。

    还是该恨他，让她成了一个别人眼中的神经病呢？

    “你从小便教我，这个世上只有你是对的，你不许我有自己的意愿，不许我有所喜欢，不许我有所厌恶。我不断告诉自己，做好你要的木头人就够了。我也以为，这样你就会满意了。”

    可事实证明，不是这样的。

    “付远东的事情，你是故意的，你想试探我这个傀儡，是不是真的乖乖听你的话，你试验成功了，让我不敢再有非分之想，彻底断了我所有的念头。”

    不得不说，慕夜白的手段，的确致命。

    所以她认输了，可并不代表，她以后都会输。

    “你到底想要什么。”

    她说这些，不外乎是有所想要的，慕夜白了解她，这是他一手带大的女孩。

    只要她说，只要他有，就什么都给她。

    “我想要过正常人的生活，接触正常人的圈子，想要治好自己的病。”

    “何不直接说，想要离开我呢，嗯？”

    彼此贴合的气息，让她无法退步，女孩沉眸想了想，问道：

    “你会让我离开吗？”

    “不会。”

    而后，她莞尔一笑，那不就是了么，所以这种没有可能的要求，她不会提的。

    提了，也不过是，自找没趣。

    “如果你想要接触正常人的圈子，就该回去上学。”

    “不……我想到了一个更合适的地方。”

    慕暖目光坚定，抬眸看着他，字字坚定清晰——

    “你的公司。”

    在学校里，她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也无法把自己变成和乔嫤一样的女人。

    可在慕氏就不同了，那里有她想要知道的答案。

    关于她父亲当年……到底因为什么被判了罪，总有人会知道的。

    男人眸光挑了挑，倒是对她说的，来了兴趣。

    “暖暖，你还小。”

    “不小了，已经不是女孩子了。”

    别忘了，是他，把她变成女人的。

    就如他所说的，慕夜白的女人，一定要有这个资格不是么。

    慕夜白瞳孔深了深，她这张小嘴，倒是越来越会膈应人了。

    “好，我允许你去。”

    男人声音止了止，又缓缓溢出一句——

    “不过我有期限。”

    “什么期限？”

    “两个月的时间，证明你自己可以，否则……”

    凉薄的唇又慢慢吻上她的眉心，无尽沙哑蛊惑——

    “你就要像以前那样，乖乖的。”

    也就说，如果她无法证明自己可以适应，是不是就只能永远待在这个囚牢里了呢？

    “我要怎么证明呢？”

    现在的慕暖，没有可以谈的条件，这是她唯一的出路了。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他的小暖人，只是翅膀硬了想飞走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那他就给她这个机会，不过——

    结局，都是一样。

    ……

    乔嫤在家里正在看着财经新闻，裴听风来找她时，脸色不太好，她也大概知道是为了什么。

    “你都这么气了，那他岂不是……”

    “如果你是想通过伤害慕暖来引起他的注意，未免太过愚蠢。”

    “愚蠢么。”

    女人关掉电视，轻笑一声，她可不觉得自己愚蠢呢，至少，她帮助慕暖认识到了自己是什么样的人。

    “她是伤得很严重吗？不过一只小猫，利爪再尖又不会真伤了她。”

    慕暖是被猫挠了一下，又不是被蛇咬了一口，裴听风至于一副她是杀人凶手的摸样来质问么。

    “看来，是我愚蠢了。”

    裴听风冷笑一声，愚蠢的不是乔嫤，是他自己。

    真以为她会放下慕夜白，重新开始。到头来，不过把自己的信任变为了一场笑话。

    “乔嫤，我以后不会再管你的事。”

    她不需要他，他亦——

    试图把她从心底剖去。

    “听风，你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男人没有再多余的解释，离开时那决绝的背影，让乔嫤觉得，心莫名的空了一块。

    她不是不喜欢裴听风，而是……慕夜白才是她所想要的那个人，但裴听风对她的好，她习以为常。

    可当他现在说，以后不会再管她。

    乔嫤突然觉得，缺少了什么。

    ……

    慕暖正式去慕氏是一周后。

    这一周的时间里，她做了很多准备，虽然还是不太了解，自己该去做什么。

    初入公司，便引来了很多职员的目光，纷纷看着这个才十八岁就入职的女孩。

    当然，大家也都知道，她姓慕，至于是不是慕先生的亲人，那又另当别论了。

    “我需要做什么？”

    高层总裁办公室里，她看着那个正在办公的男人，在这里，下属都称呼他为慕总。

    慕暖也要适应自己的身份，见慕夜白不说话，也没搭理自己，她又出声——

    “慕总，请问我……需要做什么工作？”

    从来到现在，都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

    他一直坐在那里看文件，而自己，倒像是小学生被罚站一般，不敢出声音，怕打扰了他。

    可是站了很久，自然耐心也磨光了。

    慕夜白抬眼，睨着她，没了以往眸中带着的宠溺，反而是一本正经的严肃——

    “站好。”

    “……”

    慕暖只好挺直身子，重新站稳。

    心里却是无声的抵制，到底要站到什么时候啊。

    “咚咚咚……”

    象征性的敲门声传来，乔嫤穿着白色衬衫，黑色包臀裙走进来，颇有成熟女性的美感与工作上的强力感。

    她看了眼慕暖，理所应当的忽略这个“被罚站的人”，拿着手中的文件，走向慕夜白的方向。

    “慕总，这是我打算近期弄的新项目，你看看有没有异议。”

    乔嫤说着，将文件放在桌子上，身子微微向前倾，那衬衫扣子之下，是女性丰盈的美好，若隐若现。

    那白皙的柔荑抚上男人的手背，有意无意的撩拨，在一旁的慕暖看来，真是——

    嗯，不忍直视。

    “咳咳……慕总，我到底要做什么工作？”

    再度出声，这次，明显是不耐与刻意的打断某人的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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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6章 命令我，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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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声音，乔嫤才不得不去忽略这办公室里，还有另一个大活人在看着呢。

    妩媚的笑意挂在嘴角，她看了眼慕暖，见对方神色冷冷，依旧不是什么好脸色。

    “这两个月，你就跟着乔总监做事。”

    慕暖：“……”

    乔嫤嘴角的笑意僵住，似乎也有片刻的迟疑，没料到慕夜白竟然会让慕暖跟着她做事。

    她以为，这次慕暖被猫抓伤了的事情，慕夜白不会再让她靠近慕暖了。

    可不想……

    “慕总，这不太好吧……”

    跟着她做事，岂不是会委屈了慕暖呢。到时候，别又说自己欺负了她呢。

    而慕暖，眼中都是不愿与不甘，直直盯着男人，那小脸上都是憋屈的模样。

    慕夜白倒不以为然，一副冷眼旁观者的态度，可慕暖却读出了那深眸之中若隐若现的讥诮之意。

    “慕暖，你要是不愿意……”乔嫤那话语里夹杂的冷嘲，明眼人都听得出来，这可算是得意呢？

    女孩垂眸咬牙，不愿意，当然不愿意了！

    可是……

    慕夜白就算是有意刁难好了，那她就更不能因此而放弃了。

    见慕暖点点头，纵有百般不愿还是答应了。

    ……

    “乔总监有什么事需要我做吗？”

    跟着乔嫤去了她的办公室里，慕暖可不想再被凉快一下午，只想快要开始做事，证明自己。

    “我能让你做什么呢，你又会什么呢。”

    乔嫤的语气像是在嘲讽她，十八岁，什么都没有接触过，并且连最基本的人际交往都没有，至于学历，公司里普通职员都比她有资格吧。

    “慕暖，你现在缺乏的，是与人交际。这样吧，这次的新项目，你先去找对方公司的人谈。”

    “谈什么？”

    乔嫤说的，她都不懂。

    很显然，乔嫤也没打算教她，只是把一份文件递给她，给她在外面职员工作处置了位置，说以后那就是她工作的地方。

    周围的职员都纷纷看着她，有小声议论的声音，也有猜测狐疑的目光。

    女孩兀自坐在那位置上，余光看了眼四周的人，这些人——

    都好奇怪，为什么都盯着她看呢。

    大概是到了新的坏境，她下意识的从心里抵抗这些陌生的一切，看着手中的那些纸张。

    这都是什么……

    ……

    晚上，慕暖还在查阅着资料，可是似乎，查到的那些她还是不明白。

    乔嫤明明就是有意为难她的，什么都不教她，却直接让她去接手项目。

    她余光瞥了眼从浴室出来的男人，白色浴袍领口肆意敞开，麦色的肌肤若隐若现，黑短的头发上还沾着水渍，那无形之中就让人无法移开的目光，慕夜白这样的男人啊，注定是祸害女人的。

    那白色毛巾扔在她手上，她听到他低哑沉暗的幽幽传来——

    “过来。”

    介于白天他在公司里那冷冰冰的态度，还让乔嫤来“指导”她的事，慕暖回来后就没和他说过半句话。

    虽然不太情愿，但她还是将笔记本放在桌子上，拿起毛巾就朝男人走去。

    慕夜白喜欢她那双柔软的小手拿着毛巾给他擦拭头发的感觉，女孩动作轻柔，本不是细心之人但在这件事情上却格外的小心翼翼。

    不过今晚，她像是没了之前的分寸，不耐的模样，极不情愿。

    大掌扣住她的纤腰，直接把人往他怀里一带，让她整个身子都坐在他腿上。

    隔着那浴袍，慕暖察觉到有什么正发出危险信号的抵着她。

    “还在因为白天的事闹脾气，嗯？”

    男人独特好闻的气息抵上她的额头，暖暖的却又带着无限蛊惑的沙哑。

    慕暖睫毛扇了扇，沉着眸子不说话，寻思片刻，才开口出声——

    “为什么非要是乔嫤？”

    他明知道，乔嫤跟她之间……

    “暖暖，不是你说，她好的么。”

    慕暖：“……”

    那略带亵玩的语气中都是嘲弄，慕暖更加没什么好脸色了。她就知道，这人的趣味，大抵也就变着法子捉弄她了。

    她说乔嫤好？

    那是在赌气的情况下，再说了，乔嫤好不好，跟自己愿不愿要她教是两码子事。

    见怀里的人儿垂着脑袋像在生闷气的模样，慕夜白薄唇微扬，纤长好看的手指挑起她的下颌，看着她那绯红的小脸——

    “她给你出什么难题了？”

    把她难成这副样子，倒是第一次见。

    慕暖语气中多了几分抱怨和娇嗔——

    “还不就是那个什么新项目，她让我去谈。”

    “那就去谈。”

    “可是我……”

    想要说的话，欲言又止。

    可是她，怕。

    去接触完全陌生的人，那对于她而言，是目前最难的。

    即便知道，若是能克服这一步，也许她以后……就能越来越像个正常的人。

    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社交，自己的是非判断。

    “不行就放弃，暖暖。”

    放弃……

    她变就知道他是想让她打消这个念头的，放弃，做回以前那样的笼中鸟。

    没有自由，没有人权么。

    “你说过，会给我两个月的时间的。”

    两个月的时间，她现在才开始，不会放弃的。

    “嗯……”

    慕夜白敷衍的应允着，答应了她的事，自然不会糊弄了她。

    只不过，他太了解他的暖暖了，这十年来的病入膏肓，又岂是一朝一夕可以蜕变的。

    等她吃了点苦头，就会知道——

    他才是这个世间待她最好的，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保护她。

    ……

    “你们听说了么，那个慕暖好像是慕总几年前收养的女孩。”

    “她不就是之前要和付家少爷订婚的那个女孩么？”

    “什么收养啊，我看啊多半就是慕总的人。”

    “……”

    慕暖去茶水间，想接杯热水时，就在外面听到了里面两三个女职员谈论自己的声音。

    脚步一止，她蓦地皱起眉头，手中拿着的杯子握紧几分。

    “看那女孩多年轻多水灵啊，好像才刚成年呢。”

    “真羡慕她，命这么好。”

    “我啊，倒宁愿自己是她，可惜了……”

    那个说可惜的女职员看到了慕暖进来，脸色猛的一变，立刻谄媚讨好的笑起来——

    “慕暖，你要接热水么？我来帮你……”

    旁边两个职员见到这突然来的殷勤，相互冷笑一声，却很快就跟着谄媚起来。

    那女人想要接过慕暖手中的水杯给她倒热水，可是手却刚触碰到女孩的手背时，就察觉到那颤意，来自对方。

    慕暖缩回手，几乎是下意识的身子颤了颤，脚步往后退了一步，与那人保持了一定安全的距离。

    她……

    讨厌别人碰她。

    “不用，我自己来。”

    “哦。”

    这样拒绝的话语似乎太过直接，并且在这些人眼中，认为是慕暖可能听到了刚才她们说的话，所以故意这么膈应人。

    可慕暖哪里知道，自己已经在无形之间得罪了人。

    她只是，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和别人有过多的接触。

    也许乔嫤是对的，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学会和人交往。

    但当她试图再说什么时，那三个女职员就离开了茶水间。

    “奇怪的人……”

    “真是，以为我们稀罕啊！”

    “别理她……”

    ……

    “慕小姐，慕总让我来接你去餐厅。”

    快要到中午的是后续，Lay来了，毕恭毕敬的样子，在旁人看来，谁能让慕总的得力助手有这么大的面子啊。

    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而慕暖，抬了抬眼，扫了一圈周围的人，见她们又立刻低下了头干自己的事。

    “我不饿。”

    她这么说了后，Lay不但没有离开，反而就在她身旁的位置站着等。

    这副样子，想不引来注意都难。

    最后的最后，妥协的那个，只有她——

    “走吧，我饿了。”

    ……

    车内，慕夜白已经在等她了。

    慕暖刚坐上车，就开了口——

    “你以后别让Lay再像今天这样等我了。”

    “命令我，嗯？”

    她的语态并不好，可慕夜白听了，不怒反笑，然深眸中已然披上了一层冷暗。

    下一刻，直接把那人儿圈在怀中，大掌毫不客气的探入她的裙摆之间。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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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7章 真够折腾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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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还是在车里，大白天的，他竟然……

    那指尖的温.热，让她咬紧唇不敢再发出那羞人的声音来了。

    车子停在公司门外，中午出去的职员都看到了那是总裁的车子，助理正站在旁边的位置，像是在等什么。

    车窗是单面的，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可里面的人却能清清楚楚的看到外面的人。

    慕暖看得到那些职员朝车子投来的目光，瞳孔紧蹙，而贴近的男人气息越来越*热，甚至在想——

    不知道车上的感觉如何呢。

    “不要……”

    她摇头，看出了他眼中的欲.念，小手抵着他的胸膛，满脸不愿。

    “晚上回去再……好不好。”

    不想成为表演车.震的女主角，慕暖眼中都是恳求的可怜，任何男人看了，都会心疼却又心痒。

    “以后别再用那种口气跟我说话，嗯？”

    那种，命令他不许他做什么事情的口气。

    他说什么，做什么，都不需要别人来否定。

    慕暖忙着点头，他说给她证明自己的机会，却并不是一味的给她纵容。

    刚才，是她逾越了，没了规矩。

    ……

    和新项目公司搭上线的时候，对方就直接约了晚上见面谈。

    慕暖迟疑，见面？

    “这个项目本身没有什么问题了，你晚上去见了对方的合作经理，签了合同就行。”

    “我一个人吗？”

    乔嫤止住脚步，回过头看着女孩，轻笑一声：

    “你怕自己做不到么？”

    “……”

    不是怕自己做不到，而是……

    乔嫤会意的点点头，她明白了，而是不敢这么直接就与生人接触。

    “晚上我也会去，别说我什么都没教你，学不学得会，那是你的本事了。”

    “那我……现在需要准备什么？”

    乔嫤打量她一下，说道：

    “没那个必要，带上合同，等会儿我们就先过去。”

    “嗯……”

    慕暖点头，随即想到什么，她需不需要告诉慕夜白一声呢？

    想着，就拿出了手机，乔嫤余光瞥了眼，立刻出声打断她——

    “慕总现在在开会，这么点小事没必要向他汇报。”

    慕暖听到这话，就止住了手上的动作，想了想，又把手机重新放回包里。

    还没到下班的点儿，乔嫤就带她离开了公司。

    ……

    “等会儿你什么都不用说，对方要你做什么，你做就是了。”

    “我不明白。”

    “你不需要明白，第一次谈合同，只需要看着就行。”

    乔嫤所说的每一句话，在慕暖听来，都别有深意。

    合作的公司派来的人，是公司的副董，姓赵，看上去快有五十岁的样子。

    “赵董，快请坐。”

    慕暖在一旁就属于一个旁观者，看着乔嫤风情万千的与赵董迎合两句，与他握了手。

    而当那赵董将手伸向自己时，她犹豫了，抬眼就看到那男人脸上挂着的笑意，太过……

    乔嫤给她使了个眼色，似乎是在警告她，别搞砸了这次的项目合作。

    慕暖依旧不为所动，一双盈眸中都是涟漪，投向四周不去看那个赵董。

    赵董嘴角抽了抽，看着眼前这如花妙龄的女孩，水嫩嫩的，这么小就出来陪人应酬啊。

    看来，这乔总监是开始培养自己的接班人了。

    “赵董，她还年轻，不太懂这些。”

    “没事，年轻点挺好的。”

    年轻点，挺好的……这话为什么在慕暖听来，满满的不适呢？

    而对方的目光一直没有从她身上离开过半分，被这样看着，她浑身都不自在，只想着快点结束签约，快点离开。

    接下来的时间里，乔嫤说了什么，那赵董又谈了什么，她都没有听进去。

    只是目光时不时看着墙壁上的大时钟，不知不觉已经快要七点了。

    看着餐厅外，天色越来越暗。

    “赵董真爱开玩笑，我敬你一杯。”

    乔嫤说着，余光睨了眼正在出神的女孩，低声暗示——

    “慕暖……”

    慕暖收回散落出神的眸光，看着乔嫤，学着她的模样，端起面前的杯子。

    乔嫤杯子里是酒香气息的红酒，而她杯中不过是一杯凉开水罢了。

    敬了那赵董一杯，她看着乔嫤越发妩媚百态的模样，笑着迎合着：

    “那赵董，既然都谈好了，今晚就把合同给签了吧。”

    “合同不急，容我再想想。”说着，那赵董目光又投在慕暖身上，笑道：

    “下次也别麻烦乔总监跑了，直接让你这小助理把合同给我送来就是。”

    乔嫤眸底闪过一丝冷意，而慕暖皱紧眉头，手心不由得捏紧几分。

    为什么，今晚不直接把字签了，而是下次，让她单独去给他送呢？

    “赵董，你可真够折腾人的啊！”

    “呵……”

    听着两人的一言一语，那渐渐开始坐立不安的女孩像是潜意识里，觉得乔嫤今晚是有意带她来见这个赵董的。

    ……

    送走了赵董，乔嫤嘴角的笑意蓦地冷下，不屑的哼了一声：

    “老男人们都一个样。”

    以前呢，巴不得是来讨好自己，现在看到慕暖那样水灵年轻的女孩，便又有了老牛吃嫩草的想法，真叫人恶心。

    不过，这对于乔嫤而言，也不是好事。

    “找个时间，你就把合同给赵董送去，务必让他签了字再回来，懂了么？”

    “不懂。”

    慕暖的确不懂，不知道的人以为今晚乔嫤已经替她把后续合作的路都铺好了。

    可是那赵董，看着便不像什么正经的商人。

    “慕暖，你要是拿不下这个项目案，别说两个月了，两天都别想在公司继续待着！”

    乔嫤话说到这里，已经把意思摆到桌面上来了。

    去不去单独找赵董签合同，那是慕暖自己的事，决定着她的以后。

    ……

    回到慕家时，卿姨说，先生今晚有应酬，会很晚回来，让她早点休息。

    她洗浴后就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就想到今晚那个男人的嘴脸。

    打开灯，她再也睡不着了，靠着床沿，深深吐口气，寻思着这个事，要不要跟慕夜白说。

    时间一点点过去，时钟走到了凌晨，过了零点，他还没有回来。

    慕暖困了，没有再等。

    睡了一会儿，耳边好像听到了声音，但她没有醒来，迷迷糊糊的，感觉到有人在她耳边说着什么。

    好像是在做梦一般，便也没注意。

    直到那下.身传来异.样时，她猛的睁开眼，眼前的男人霸道的扣住她的肩膀，见她醒了，便以吻封缄，堵回了她所有的声音。

    “唔……”

    这个野蛮人，怎么可以……这么直接就……

    想阻止也晚了，只能任由着他继续着，最后的最后，她极倦，和他的位置调换了，靠在他胸膛上，便软软得没有力气了。

    “你……”

    “抱歉，一时情难自禁。”

    男人低哑的笑声，即便是说着抱歉的话，也听上去那么撩.人阴柔。

    情难自禁？

    慕暖听着这理由，又是恼又是怒，却又没有什么力气再和他较真。

    后来他抱着她去了浴室，她整个身子几乎是像无尾熊那般挂在他身上的，那样依赖的信任，头枕着他的肩膀，就眯着眼睛睡去。

    水流的声音还在耳边作响，温温凉凉的，让她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

    “慕暖，中午要一起吃饭吗？”

    谁的声音在叫她？

    女孩趴在桌子上，身子极倦，早上醒来发现，肌肤上都是吻痕，就知道昨晚那不是梦了。

    抬头看了看跟她说话的人，可不就是上次茶水间那个女职员么。

    她们上次，不是还说她是怪人，不愿再与她来往么。

    为什么，这些人都能做到，一方面心里去讨厌，另一方面又表现出谄媚恭维的样子。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人心么？

    这些，大概是她真的无法接受的。

    “不了，谢谢。”

    说着，办工桌上的座机响了，她接起，是那个赵董的公司打来的——

    “请问是乔总监的助理么？”

    “我是。”

    “赵董让你现在过来我们公司一趟，带上签约的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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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8章 我是慕夜白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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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

    “是这样的，乔总监今天有会议……”

    “赵董让你一个人来就行。”

    让她一个人去吗？

    不等慕暖再说什么，对方就已经挂断了的电话。

    她自然是不会去的，且不说那赵董……就自己现在的情况，还没有那个能力单独去做事。

    以为这个事就会这么过去了，可是下午要离开公司时，乔嫤找了她。

    将合同直接扔在她面前，语气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慕暖，你什么意思，赵董让你下午去签约，你为什么没去？”

    “……不想去。”

    “这是你分内应该做的事，由不得你想不想！除非你明天不想再来上班……回去，继续做乖乖女好了。”

    乖乖女，这三个字，尤为刺耳。

    慕暖沉眸不语，可眸底的深谙却透着凛凛。

    “你自己去想清楚吧，赵董今晚在夜都包厢有应酬，说愿意再给你一次机会，让你那个时候去找他。”

    乔嫤睨了眼正在犹豫中徘徊的女孩，余光中都是冷嘲，慕暖啊慕暖，不去体验一次，你又怎么会知道，我曾经又是怎么经历过来成为现在的呢？

    想要取代我，做慕夜白身边最强的女人，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别觉得是我有意为难你，你要是觉得委屈啊，大可去跟慕总说……劳驾他亲自去替你签约，也不是不行。谁不知道，你可是他的心肝宝贝呢！呵……”

    那讥诮的话语，每一句都话里有话，心肝宝贝？乔嫤明知道，她最厌恶的，就是这些。

    慕暖睨着掉在地上的合同，足足三秒，深深屏气，像是已经下定了决定，俯身捡起那文件，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就出去了。

    一纸合同，如果这都做不到，以后还拿什么资本，离开那个男人呢？

    ……

    找到地址上的地方时，慕暖对这里并不陌生，慕夜白之前带她来过一次，她与付远东也来这里喝过一次酒。

    安城夜里的天上人间——夜未央。

    在那灯红酒绿的夜总会外迟疑了很久，看着各路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有的勾肩搭背的进去，有的喝得醉醺醺的出来。

    手中紧紧捏着的手机震动了，是慕夜白打来的，这个时候，她应该在家里，而不是让他看不到人。

    “在哪儿？”

    “……谈签约项目。”

    他问的是她现在在哪里，而不是做什么，她刻意的避开，已然被他察觉了。

    却是语气依旧沉着，也不戳穿，嗯了一声后，就挂断了。

    慕暖：“……”

    慕夜白，你就不会再问一句么！也许，你再多问一句，我就都告诉你了。

    那郁闷的情绪，别提多熬人了。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她拂了口气——

    慕暖，你现在没有退路了。

    找到了805包厢，她做了三分钟的心理准备，才敲了敲门。

    可能是敲门声太小，或者环境太过嘈杂，没有人理会她。

    慕暖只好推门而入，手中还拿着签约文件和一支笔。

    包厢里，赵董搂着两个女人，还有两个女人在点歌，给他尽兴。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应酬的人。

    不是说，这个赵董今晚有应酬么？

    “赵董，来，我敬你一杯……”

    “还有我……”

    那些一个个讨好男人的小姐，让慕暖无法适应，想转身就走，但已经晚了。

    赵董看到了进来的女孩，眼前一亮，出声叫住她——

    “乔总监的助理！”

    慕暖脚步猛的一止，而那小姐也停下了歌声，刹那间，整个包厢就安静下来了。

    她僵硬着回过头，硬着头皮点点头——

    “你好，赵董。”

    而那赵董看到等的人终于来了，就让那几个陪他作乐的女人都出去了。

    慕暖心里一凉，很快包厢里，就只剩下他和她。

    “过来坐啊。”

    那男人朝她招了招手，心里有个声音在不断告诉她——

    慕暖，你得走，你现在就得离开！

    可是脚步却不听使唤的，朝那男人步步走去。

    “一路过来，渴了吧？”

    那赵董给她倒了杯酒，她没有接，只是将手中的文件和笔放在他面前——

    “赵董，我把文件送来了，要是没有什么问题，你就签字吧。”

    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这些都是之前谈好的，只要他落笔签字就行了。

    可对方哪有那么容易就签字，赵董看着这单纯水嫩的女孩，也不着急，对付这种小白兔啊，就得用怀柔手段。

    “签约嘛，不急一时，我答应了会签，又不会骗你。”

    赵董看出女孩越来越忐忑的脸色，又笑道：

    “叫什么名字，我总不能总叫你乔总监的助理吧？”

    叫什么名字……

    慕暖眼神中写满了戒备，而对方已经是这方面的老手了，只当是这女孩子还在矫情。

    要是她真不愿，又怎么会来呢？

    不急，女人年轻就是资本，就是有矫情的权利。

    “别站着了，坐吧。”

    “赵董，你快签字吧。”

    慕暖依旧不为所动，站在距离男人一定的安全距离，字音冷漠，透着的那份颤意，是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

    “啧，老提签字多无趣啊……这样吧，你给我唱首歌，我就立刻签字，怎么样，公平吧？”

    “……我不会唱歌。”

    “那喝杯酒也行啊！”

    “……”

    慕暖再次摇头，这下子，那赵董耐心也磨去了一些，眼睛眯了眯，看来这姑娘啊，有点倔呢。

    没事，他有的是方法。

    “行吧，我也不为难你这个小助理，我签就是了。”

    听到赵董说愿意签字，说实话，慕暖那一刻是有些不信的，可见男人真的翻开了文件的最后一面，拿起笔，就在签字栏落下。

    她那颗提着的心终于要落下时——

    “这笔没墨了。”

    没墨了？怎么可能，她刚才还用着的。

    女孩俯身去接过那支笔，这一刻似乎没了戒备之意，可是手指还未触碰到笔，就感觉到有一只大手直接按住了她的肩膀，她重心不稳，重重跌落在那软皮沙发上。

    赵董这下子也不客气起来了，那布满茧子的手直接往慕暖身上摸去——

    “你干什么！”

    一时间，那种恶心到无法用言语感觉涌上心头，她立刻挣扎起来，而那赵董直接不客气的抓住了她的手臂，神色变得凶恶起来——

    “干什么，你都来这里了，你说我还能干什么！少装了，这次可是你自己扑我怀里来的！”

    这小妖精，真是尤物啊，只是微微的俯身，那身上的清香，就迎面而来，让他如何能忍得住。

    “你放开！”

    慕暖就该知道会是这样的，便不该相信这人是真的来签约的。

    “和我谈合同就该知道要做什么，你上司没跟你说过么？！”

    上司……乔嫤！

    “没事儿小宝贝，你是不是第一次来做这种事呢？乔总监没教过你，怎么用她的那一招来应付我吗？”

    那赵董说着，手就不安分的开始揉.捏起来，慕暖用尽全力的挣扎着，张口就咬上这老男人的手臂——

    “啊！”

    碎骂一声，反手就抓住她的头发，那头皮牵扯的疼痛袭来，慕暖疼得叫不出来来了。

    “别给脸不要脸！都主动送上门了，装什么矜持！”

    “……”

    “我告诉你，要不是我看上了你，不然今晚来的就是你们乔总监！她一贯做的事就是讨好我们，她再去讨好慕总。你跟着她，没学过这些吗，嗯？！”

    慕暖皱紧眉头，听着男人的话，眸底闪过一丝凛然，所以乔嫤，让她来就是为了让她知道——

    那些过去，乔嫤又是如何一步步走过来的吗？

    “你放手，我是慕夜白的女人！”

    发丝被扯断了几根，慕暖只觉自己眼泪都疼出来了，而那赵董，在听到这句话后大笑起来——

    “慕夜白的女人？哈哈哈……乔嫤不也是慕夜白的女人么，这话我听过太多次了。”

    他说着，恶心的嘴就去亲吻女孩的脸颊，粉嫩嫩的，多动人啊。

    “告诉你吧，就是慕夜白来了，你要是真是他女人，老子也不怕！”

    接下来，只听到撕拉一声，是慕暖身上的外衣被撕碎开来的声音。

    她猛的瞠目，像垂死挣扎的小鹿，不顾疼痛，硬生生推开男人的身子，那扯下的头发，她都感觉到头皮在流血了。

    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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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9章 她……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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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身子抵在桌子边，随手就摸到了酒瓶，赵董步步逼近，她没有别的办法，这一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她不能被他碰！

    扬手，那装满酒的瓶子直接朝男人脸上砸去，只听到——

    “啪！”的一声巨响，紧接着就是男人痛吼一声，捂着自己的右脸，那酒味和血腥味，那酒瓶的碎玻璃扎在他脸上。

    “你！”

    赵董捂着正在流血的脸，身子重重一摔，慕暖看着那都是血，早已惊慌失措，不敢再去看男人，吓得转身就跑出了包厢。

    她衣衫凌乱，穿过长廊，穿梭在那些男男女女的舞步中，她脚步猛的一止。

    如果她就这么跑了……

    要是里面的人，真的出事了该怎么办……

    那个赵董，脸上都是血……

    若是他……

    那个字，她根本不敢去想。

    是回去包厢里看看情况还是不顾一切的离开呢？

    这一刻，脑子被这些没有结论的猜测给占据，那爆裂的音乐声，男男女女欢笑的声音和摇晃的舞步，让她眼前一片旋转，天昏地暗。

    可在混乱之中，她像是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朝着她走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是错觉还是慕夜白真的来了？来找她了是么……

    身子再无力气般闭上眼想要倒下，她的脑袋好痛，全身都好疼，想到自己伤了人，那充斥着的罪恶感，让她无路可逃。

    “暖暖……”

    身子坠下去本该有的疼痛，却没有出现，反倒是那一如既往熟悉而又温暖缱绻的怀抱，那么的真实。

    ……

    乔嫤在公司待到很晚，很多时候，她都是公司最晚离开的人。

    几乎每天，都会想着做不同的业绩和项目，带来更多的利益。

    可她做的再多，也不过只是想让自己成为慕夜白必不可少的强手，她和慕暖比起来，她始终是要有用的。

    而今晚，她看着时间，已经八点了。

    不知道慕暖那边，有没有成功签到合约……那个赵董，明摆着就是要慕暖去陪他的。

    乔嫤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明明厌恶慕暖，明明就是想让她去看清楚现实，看清楚自己曾经是怎么靠美色和身体换来如今的地位和成功的，让她知道乔嫤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想要取代是要付出代价的。

    可是……

    自己的本意，并没有要慕暖那么痛苦。

    别人不了解，乔嫤却很通透，那个女孩，她比任何人都想要逃离慕夜白。

    但是，谁让慕夜白眼里心里，只看得到一个慕暖呢？

    所以今晚的事，若是发生了，也是慕暖自己没心眼，怪不得别人。

    乔嫤冷笑一声，这个世界上，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她认为别人可怜，可别人又曾会怜悯自己呢？

    去车库取了车，没再多想，就准备回自己的住处。

    晚上的高速上，并没有太多的车，下了高速，她在红灯前停下，接到了一个电话，是慕夜白打来的。

    心一紧，这个时候他给自己打电话，莫不是……慕暖的事情吧？

    用蓝牙耳机接通了电话，绿灯亮了，她继续启动车子。

    “慕总，有事要交代吗？”

    “慕暖还没回家。”电话那边，男人的声音不瘟不火，听不出好坏。

    “呵……她下班就走了，这会儿子还没回去，慕总莫不是来跟我要人的吧？”

    虽然这么说着，可是乔嫤心里已经有了底儿，慕暖这个时候都还没回去，那么就意味着——

    她今晚都回不去了。

    “你不知道她在哪儿。”

    “……不知道。”

    即便是知道，也不会告诉你的，慕夜白，你低估了女人的嫉妒心，在外人眼中的乔嫤是个女强人，事业得意者，可她不过也是个普通女人。

    也有嫉妒心，也有小心思，耍手段，玩阴招。

    可乔嫤不知道，她的那些，和慕夜白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呢。

    “慕总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

    “乔嫤，这是第三次。”

    男人的嗓音中带着阴柔，那莫名而来的冷意，只是一句话，就像是有着无形的穿透力一般，将乔嫤包围住。

    第三次……这是什么意思。

    不由得，心提到了嗓子眼，什么事情第三次……可是，她没有机会再去明白了。

    耳边，传来的是慕夜白如地狱撒旦的声音，每一个字，都寒澈入骨——

    “总该，有点教训的。”

    教训……

    突然的车鸣声，眼前一片光亮，太过刺眼，她忙去踩刹车，都看不清那朝她笔直撞过来的是什么，就只听到那尖锐的刹车声——

    再然后，她即便刹住的车子，可对方却没有要停下的意思，直直朝她撞来。

    女人的瞳孔瞪大，再也发不出半点声音。

    ——乔嫤，这是第三次。

    第一次，她带慕暖去医院；第二次，她送了有病的猫给慕暖；第三次……

    她明知赵董的心思却还是让慕暖去单独见他！

    慕夜白知道了，他全都知道了，所以——

    他现在要惩罚她！

    以生命为代价的惩罚教训，才是最无法忘记的。

    ……

    慕夜白冷着眸子，将手机扔在一旁，余光睨了眼还在昏睡的人儿。

    她的头发被扯断了一些，还沾有血迹，身子时不时在颤抖着，嘴里不断呢喃着什么，如同惊慌的小鹿，那般的无助——

    “不要……”

    “别碰我……”

    那一声声呢喃，紧蹙的眉目，额头上布满细汗。

    温热的指腹抚上女孩那没有半分血色的容颜，他的女孩，都舍不得伤她半分。

    凡是动了她的人，都只有一个下场。

    “不——！”

    梦中惊醒，慕暖瞪大眼睛，目中一片空白，深深喘着气，久久不能从惊恐中回来。

    “暖暖，别怕……”

    脸上那熟悉的温热，她才恍恍惚惚看清眼前的男人，是慕夜白，不是别人。

    他正抚着她的脸颊，试图让她稳定下来，眸色深深，那般的温柔缱绻。

    下一秒，慕暖便控制不住自己，哭出了声音，靠在男人怀里，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腰身，眼圈都是红晕，声音颤颤断断的——

    “……我以为……我以为见不到你了……我好怕，我真的好怕！”

    慕暖哭的像个孩子，也许在慕夜白眼中，她永远是长不大的孩子。

    她也不需要成长，因为那意味着会承受太过无法负荷的东西，与其那样，他倒宁愿她是个怪人，活在自己的空间里，干净没有一丝尘埃。

    哭了许久，都没有要停下的意思，慕夜白低笑一声，手指挑起她的下颌，看着她哭红的眼睛，眸中涟漪可怜，怎能让人不生怜惜呢。

    “我……我伤了人！”

    原来，最让她害怕的，是这个。

    慕夜白薄唇淡笑一声，吻了吻她凉薄的唇瓣，声线暗哑——

    “嗯，是他该死。”

    该死……

    死！

    毫无准备的，听到了这个字，慕暖猛的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难道，她不是伤人，而是……

    杀人了？！

    脸色突然煞白了，泪水也突然止住，可她已然像是坠入了无比冰寒的地狱之中。

    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像是卡在喉咙间，字字沙哑：

    “他……死了？”

    是这样么，那个赵董，真的死了么，被她……

    “还没有。”

    慕夜白知道她在怕什么，也是，他的女孩，手上怎么能和人命沾有关系呢。

    那些，是男人的事，她不需要知道。

    “那他到底怎么样了？！”

    “你想他怎么样，嗯？”

    慕暖的着急，慕夜白的淡然，形成了对比。似乎好像只要她说，他就会去做一般。

    她想赵董怎么样，她当然是不想他死了，因为她不想成为杀人犯！

    可是……那个男人想要侵犯她，她却恨死了那龌龊之人！

    一时间，她竟说不出话来。摇头，只剩下摇头。

    “我不知道……”

    那种想让一个人死，却又不敢让他死的斗争想法充斥着她，太折磨人了。

    “想跟我去看看那个人么，他现在应该很痛苦。”

    痛苦？

    慕暖抬眸对上男人深邃不见底的眸子，不知为何，那森冷慢慢席卷了她所有的感官。

    若是赵董在慕夜白手里，只怕——

    没有活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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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0章 不许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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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你会要他的命吗？”

    慕暖手攥紧男人的衣衫一角，目光紧紧盯着他。

    “你说呢。”

    慕夜白淡笑一声，薄凉的唇吻上她的额头，温暖的大掌抚上她的长发。

    触碰到那刚上了药，还有血迹的位置时，慕暖低低叫了一声，现在都还觉得头皮发麻，也不知道那赵董使了多少力气，只怕自己都秃了一块了吧。

    “很丑吗？”

    以前以为这个字，好像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可现在，她想着自己头上缺了一块头发，出去见人多奇怪啊。

    “呵……”

    慕夜白被她这话给逗笑了，亲着她的嘴角，声线中透着宠溺无限——

    “就算是变丑了，也是我的小暖人。”

    慕暖：“……”

    以前，并不爱听他说小暖人三个字，就好像在把她看作是个取暖的宠物似的。

    可此刻，听到他这样说，却莫名的有了一股酸涩感。

    明明……

    不该这样再继续依赖他的。

    明明要治好自己，彻彻底底离开他的。可为什么，每次她唯一期盼的人，在她最无助时最想见到的人却还是他慕夜白呢？

    慕暖，也许你真的……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

    你恨着这个男人，可心里却又——

    以依赖为借口的爱着他……

    爱，这个字眼，对于她而言，根本不能存在！

    尤其是对慕夜白，更不可以！

    ……

    她跟着慕夜白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晚上起风了，他将外套披在她肩上，大掌挽住她的腰身，这像是个底下车库，不过又不像。

    下去后，发现是个房间，慕暖听到了什么声音，这样昏暗的地方，吓得抓紧男人的衣衫。

    “慕先生。”

    Lay在那里像是等了很久了，慕暖这才意识到，这房间里放着一个显示仪，上面传来那一阵阵痛苦的叫声，还有……

    狗吠叫的声音！

    她不由得看向隔壁那密封的房间，是里面传出来的么？

    “啊——！”

    通过显示器，她可以看到里面的男人，那身上几乎找不到一处完好，身边围着的两只恶犬，正龇牙咧嘴的看着他，时不时上前就咬住他。

    “……”

    这样的画面，太过血腥残忍。

    慕暖无法接受这过于可怕的一幕，那个全身都是血在哀叫的男人就是想要侵犯她的赵董。

    那一声声哀叫，让她彻底慌了——

    “再这样下去，他会死的！”

    如果赵董就这样死了……

    Lay把人带出来，那赵董直接跪在地上，全身不停地抽搐着，嘴里不断念着——

    “求求你们，饶了我吧……”

    女孩看不得这血腥的场面，只想转身逃走，可是那个霸道的男人却不许她逃，大掌桎梏住她的身子，不许她退缩。

    “暖暖，你说……要怎么惩罚他？”

    慕夜白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撒旦，语气中的阴柔，那么的骇人。

    那赵董看清了站着的那女孩，撑起残破的身子，在那里给她磕头——

    “你……你原谅我这一次吧，我真的不知道你是慕总的女人，我……我不想死！求求你……”

    第一次，有人这样跪着，满身是血的求她。

    慕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情绪了，明明在包厢里那一刻，她恨不得这个龌龊至极的男人去死！

    可是现在，她做不到慕夜白那样的心狠，也不到，自己变成侩子手要一个人的生命！

    那样的她，太可怕了！

    “他是个副董，如果出什么事……”

    “那些不用想，消失了一个副董，就会立刻有第二个副董坐上来。”

    “不……”

    慕暖摇着头，以前的她，原来认识到的慕夜白，才只是表面。

    真实的他，根本不给人活路，她想到了自己的父亲。

    “慕总，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求你放了我这一次，我真的……真的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

    “是！我知道错了，我……”

    就在那赵董以为自己有了希望时，话音还没说完，就听到那男人冷凛的两个字幽幽传来——

    “晚了。”

    慕暖还想再说什么时，就被男人搂住肩膀，带她离开。

    她回归头，看到赵董再次被关进了那有恶犬的房间里，那哀叫声，整晚不停。

    ……

    上了车，她唇色发白，身子不断颤抖着，手心到脚底都是冰寒。

    “怎么这么凉。”

    他掌心的温度将她的手包裹住时，慕暖几乎是惊恐地抽回自己的手，满目慌张，似乎眼前这个男人，是个可怕的豺狼虎豹，她无法接受，即便知道，是因为她，慕夜白才会那样对赵董。

    慕夜白深瞳暗了暗，单手扣住她的后脑勺，气息与她贴近，声音暗哑却不失冷凛——

    “不许怕我。”

    这是命令，是要求。

    她总是怕他惧他，越是如此，慕夜白就越要她去接受。

    慕暖深深屏住呼吸，脑海中回想起来的，是曾经乔嫤对她说过的一句话：

    ——你真的了解他么？

    当时的她，还不懂这话是什么意思。

    可现在，她懂了。

    自以为很了解这个男人，可今晚才发现，自己的认知太小太小了。

    他，远比自己想的要复杂和可怕。

    被他这样一句话，她眼中就盈了泪光，像是被吓到无措的孩子，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做什么，该说什么。

    一时间，没了任何的思绪。

    慕夜白睨着女孩委屈中又隐隐带着的惊慌，心下一沉，几分无可奈何的抚上她的脸颊——

    “我没在凶你，别哭。”

    都十八岁了，还当自己是八岁的女孩啊，爱哭鼻子这习惯，什么时候才能改呢。

    慕暖，你就是他命中的劫数吧，凶不得，只想捧在手心里宠着。

    偏偏，你又只想着逃离。

    这可，如何是好。

    这时，慕夜白的手机在震动，是裴听风打来的。

    “你现在快点过来医院！”

    慕暖隔在一定距离，却也听到了裴听风的声音，少有的急促，是怎么了吗？

    “嗯？”

    男人眸色淡淡，不以为然。

    “乔嫤出车祸了！”

    车祸……慕暖在听到这话时，眸子颤了颤，而男人依旧云淡风轻之态，没再说别的，挂了裴听风的电话。

    “乔嫤怎么了？”

    慕暖以为是自己幻听，要求证一次。

    “没什么，回去。”

    司机听了他的话后，便启动了车子。

    倒是慕暖，嘴巴微微张开，脸上布满困惑，她刚才明明听到了裴听风说，乔嫤出车祸了！

    可是这个男人，根本不为所动，就好像——

    那是理所应当会发生的事情一般！

    “我们不去医院吗？”

    这，真的是慕夜白吗？

    “为什么要去，嗯？”‘

    慕夜白将女孩抱在怀里，嗓音喑哑却透着轻浮之意，似乎她说了什么好笑的话，让他见笑了。

    为什么要去……为什么不去呢？

    “暖暖，你不喜欢她，何必在乎她的生死。”

    “我……”

    他的一句话，她竟无言以对。

    乔嫤是她的谁啊，不是亲人，不是朋友，甚至……她讨厌那个女人。

    慕夜白说的对，那女人是死是说，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可是——

    “她是你的女人，你怎么可以……”

    乔嫤跟了他那么多年，如今生死之间，慕夜白就只有一句，何必在乎她的生死？

    “嘘——”男人骨节分明的食指抵住她的唇瓣，在她耳边低笑出声——

    “说错了，我的女人，只有你。”

    现在，以后，都会只有她一人。

    如果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说出这样的话，是不是意味着，他在宣告自己以后对这个女人的忠诚呢？

    那那个女人，是不是该高兴呢？

    但慕暖现在感觉不到丝毫的愉悦，反而是恐惧与冷寒，将她缠绕住，包围住，几乎快要让她不能呼吸，直至窒息。

    几乎是无意识的，那几个字脱口而出——

    “可我不愿做你的女人……”

    她不愿，不愿做那个唯一。

    也不愿，永远陪着这个疯子。

    慕夜白狭长深谙的眸子蓦地一暗，扣在女人腰身上的手用了几分力度，狠狠的按住她，下一刻欺身而上，将她整个人都抱在自己腿上。

    “暖暖，你说不愿，嗯？”

    “……”

    慕暖蓦地睁大眼睛意识到什么，却是接下来的话再也没有机会说出口，就听到他那阴鸷至极的声音低低传来——

    “我现在，就好好疼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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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章 余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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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疼爱她，让她知道，做不做他慕夜白的女人，从不是她决定的。

    而是他！

    “你……”

    慕暖再想阻止也来不及了，那司机在路边停了车，没有多余的请示，自觉地下了车，避退几米之外。

    她被控制在那一方狭窄的位置上，动弹不得。

    身上的衣服，直接被他撩起，似乎一切都直奔主题，毫不含糊。

    “唔……”

    她现在只要一想到刚才赵董的模样便又怕又慌，想推开他却怕再次惹怒他，咬着唇发出闷哼。

    耳边，听到金属扣子解开的声音，这样的**，太过难以启齿。

    扣住她的腰身，不许她逃。

    “不……”

    慕暖讨厌极了这个男人在这种事情上的野蛮霸道，就像是个根本不讲道理，只会用行动证明的野蛮人般，按住她的肩膀，带领她共赴那缠绵旖旎之中。

    狭窄的空间内，时不时传来女人低低的呢喃声，有着委屈，也有娇嗔。

    最后，她疲惫了，没了任何力气，头枕在他肩上，动作依旧未停，慕暖哼哼唧唧，也不知是在说什么，小手扒着座位靠背，呼吸都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暖暖，叫我的名字。”

    男人诱哄的声音在她耳边不断回旋着，慕暖意识溃散，咬着牙不肯说。

    慕夜白就变着法子要她说，力道越来越狠，没法儿，可怜的人儿只好哑声唤道——

    “慕夜白……”

    “不是这个。”

    “……慕叔。”

    “也不是。”

    那难以言喻的情*折磨着她，慕暖忍不住闷哼一声，带着几分急躁——

    “那是什么！”

    难道要她和乔嫤一样，和那些女人一样，在床上讨好他时，叫他夜白么。

    不，她不要，那是属于别人的，不是她的。

    慕夜白看穿了小女人的那点小心思，又是无奈又是好笑，吻住她的樱唇，声线喑哑：

    “你和她们不一样。”

    慕夜白唯一的软肋，也就只有一个慕暖。

    其他人，怎么和她相比呢。

    慕暖却红着眼，张口咬住了男人的肩膀，带着几分报复与不甘，不肯松口。

    余温，在车内越来越缱绻旖旎。

    ……

    抢救室里。

    躺在抢救台上的女人，额头上都是血，身子麻木了，感觉到越来越沉，眼前的一切越来越暗。

    她什么都听不到了，耳边回旋的，只有那个男人的声音，冰冷决绝——

    总该，有点教训的。

    原来，这就是教训啊，要她付出生命为代价的教训。

    就因为她让慕暖受到了伤害，不止一次，而她自以为慕夜白的不在乎，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那个男人，一旦要一个人付出代价，那势必是永生难忘的。

    她想，要是这次真死在这场“意外”上了，就是她命薄。

    慕暖啊慕暖，那个男人当真肯为了你，不惜这样对我。

    乔嫤为慕夜白付出的那些，又怎么抵得上你的一滴眼泪呢？

    ……

    慕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是赵董不断的哀嚎声，还有乔嫤的求救声，可是她什么都看不见，也不知道那些声音源自何处。

    只是那阵阵冰寒，正将她团团包围，她好冷，好迷茫，不知自己继续的路，是否是无法回头的深渊。

    迈出一步，就是坠入无边的悬崖。

    “不——！”

    蓦地睁开眼，她猛地坐起身子，背上都是冷汗。

    那阳光透入眼中，这才意识到，那只是个梦。

    梦？

    不，不是梦。

    赵董和乔嫤的事，都不是梦。她甚至不敢去看新闻，怕今天的新闻头条就是某公司副董事长横死街头的消息。

    而她，虽不是杀他之人，但他却是因自己而死。

    即便是罪有应得，可慕暖也不想成为那个侩子手。

    “慕小姐，你醒了。”

    卿姨敲门进来时，给她端来了热牛奶，放在桌子上，笑道：

    “身子还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医生说你的身子虚，这几天就不宜多走动。”

    “卿姨……你知道乔嫤的情况吗？”

    卿姨嘴角的笑容止了止，而后摇了摇头说道：

    “医院那边说，已经度过了危险期，至于其他的，还在调查。”

    关于车祸的起因经过，都是个迷。

    对方肇事司机喝了酒，开车撞人那是不可避免的事。至于乔嫤当时自己的情况，也只有等她醒来才能知道了。

    “这样啊……”

    慕暖会意的点了点头，莫名的也不知为何，总觉得……乔嫤的车祸发生得好突然，的确是让人猝不及防。

    真的，只是意外吗？

    ……

    乔嫤出车祸住院的事，很快就被公司里的人都知道，慕暖休息了两天便又去上班了。

    对于赵董的事，只字未提，任何的新闻报道都没有关于那个人的事。

    就好像，人间蒸发也无人查知。

    但慕暖心里，多多少少会忌讳一些，这个合作项目，因为乔嫤住院，所以转给了别的项目经理接手。

    “这乔总监也真可怜，好端端的怎么就出车祸了呢？”

    “还好没大碍，也算命大了，我听说那肇事司机都撞断了一条腿呢！”

    “这么严重啊，那乔总监情况也不知还好不好。”

    慕暖接了一杯热水后便回到工作的位置，就听到那经常在一起抱团说小话的女职员们又在用仅有的一点空余时间说着一些跟自己无关要紧的事情了。

    那几人见了慕暖，都纷纷相互使了个眼色。

    “你不觉得，乔总监如今出了事，像是有人想取代她了。”

    “我倒是觉得，和慕总的关系不简单……”

    “什么收养，我看根本就是包养……”

    她们压低了声音，就以为她听不到或者听不出那是在说她慕暖么？

    ——什么收养，我看根本就是包养。

    手中握着的水杯，捏紧几分。

    她特么恶心那两个字，尤为肮脏。

    可是，却又无法反驳她们的话。

    站起身子，冷冷腻了那说包.养两个字的女人，对方先是一怔，随后不以为然，这可是在公司，就是美女听到了又如何，难不成还会在公司跟她闹起来不成？

    任何有点思想的成年人都知道，那可是职业场上最愚蠢的做法了。

    但偏偏，慕暖不懂这些，她只知道——

    她厌恶这些说人长短的女人们。

    手中满满的一杯热水，直接朝那女人身上泼去。

    对方得庆幸，那还在滚烫的热水是泼在了身上而不是脸上，不然这扑满粉扑的脸蛋，只怕完蛋了。

    “啊！”

    尖锐的叫声，整层办公的人都听到了，纷纷传来震惊的目光与不解。

    “慕暖，你……”

    那被烫的说不出话来的女人皱紧眉头，瞬间气结，怎么会有这么直接的人，竟然毫不留情面的，就把水往她身上泼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有病吧，无缘无故拿热水泼人！”

    “是啊，平日里我们都忍让着你，是看在你还小的份上，这次真的太过分了！”

    “慕暖，你不就是仗着慕总跟你有点关系，便能这么过分目中无人吧？就是乔总监，也不会做这种事！”

    乔总监？

    哦，说的是乔嫤啊。

    乔嫤那样心高气傲的女人，在听了这么多的流言蜚语后，都毫不在乎么？

    还是说——

    她有自己的手段来应付这些表面上阿谀奉承，背地里挖苦嘲笑的小人呢。

    这样一比，慕暖真的是愚蠢多了。

    大概，她永远也做不到和这些女人一样的虚伪吧。

    不过半个月的时间，慕暖就知道，自己根本不适合这里。

    这里，容不下她。

    慕夜白说得对，无论她怎么去做尝试，结局都只有一个。

    她是温室里豢养的花朵，一旦离开的那个温室，她就什么都不是，甚至很快就会沦为一文不值。

    若是正常人的生活，都是以伪装伪善两面的活着，那她——

    还是乖乖的回去做不正常的人，倒也好。

    当着众人的面，女孩什么都没有说，多余解释的话，似乎都是徒劳。她收拾了自己的东西，装进包里，起身离开。

    旁人眼中的不解，像是再说，瞧，慕暖这个奇怪的女孩子，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

    ……

    慕夜白晚上回来时，就听到电视的声音，是卡通片。

    女孩赤着脚，坐在沙发上，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时不时扬了扬嘴角的笑意。

    他唇角扬起淡淡的笑意，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动画片了，准备说是进入公司想要证明自己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开始。

    慕暖就试图去看一些，符合自己年龄的电视剧。即便，她好像看不下去。

    “想通了？”

    他坐在她身旁，睨了眼屏幕上那被火烧了尾巴的树懒，正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女孩低笑一声，眉目中都是温然。

    下一刻，乖巧如猫的躺下，头枕在男人的腿上——

    “嗯，想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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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2章 我以后，会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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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想不通么。

    试图想要离开慕夜白的慕暖，根本什么都不是。

    她太依赖这个男人了，那种依赖与逃离是相互的，有多想远离他，便有多依赖于他。

    不逃了，不想着跑了。

    她累了，真的累了。

    这场一开始就注定了输的赌局，她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赵董的事，公司那些女职员，都让慕暖看清了很多现实。

    慕夜白以前从不许她去接触这些阴暗面，大抵是想她永远都像孩子那般，只是偶尔看个动画片都能满足的单纯，不夹杂丝毫的杂质。

    “我以后，会乖的。”

    她会乖的，只要以后，他别再逼迫她就行。

    “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不会再忤逆你，也不会再逃离你。”

    听着女孩虔诚的话，慕夜白竟看不出丝毫的伪装。

    当真是，想通了不成。

    凉凉的薄唇覆上她的，品尝着那甜美的柔软，她温顺的如绵羊一般，身子软软的在他怀里，如温泉那般。

    抱着她上了楼，卿姨看着那关上的房门，不由得微微叹了口气。

    到底是，慕小姐斗不过先生。以卵击石，这不过是早就料到的结局。

    ……

    这一晚，她在他身下，声音娇软，惹人疼惜。

    “……”

    情到浓时，女孩媚眼如丝，气息如兰，是抱怨更多是无可奈何的低*——

    “就不能温柔点么。”

    慕夜白喜欢极了她此刻妩媚动人的模样，他的暖暖可能不知道，她只需一个声音，都能让男人甘愿俯首称臣。

    “小妖精……”

    下一刻，与她换了位置，让她享受一下，凌驾在他之上的感觉。

    “……”

    慕暖不喜欢这样的……，眉头委屈的紧皱起来，哼哼唧唧着：

    “我们，不协调。”

    不协调？

    慕夜白重瞳眯了眯，菲薄的唇勾起冷肆的弧度。

    就这样，说不协调的小女人被狠狠折腾了一个晚上。

    ……

    白天，医院。

    乔嫤额头上的伤到了拆线的时候了，这几天来，她整天面对着的就是医生和护士。

    有时候，裴听风会来看看她，问问她有没有哪里不适。

    她知道，即便裴听风说过不会再管她的事，可在她出事时，却总是那个陪着她的人。

    “乔小姐，因为伤口在额头上，不介意打麻醉，拆线的时候会有一些疼。”

    “我知道。”

    额头上缝了二十多针，平时用纱布遮掩着，看不出来。

    可此刻取下纱布，乔嫤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那额头上的伤口，太过刺眼。

    医生给她取线的时候，她很疼，却死死的咬紧牙关，手捏紧，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乔嫤，这些都是你自找的，你有什么资格叫疼呢？

    回到病房时，裴听风又给她看了看伤口——

    “没什么大碍了。”

    “这疤痕，什么时候能消除？”

    “……伤口比较深，一两年的时间吧。”

    要彻底看不出，那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听到一两年，乔嫤再没了说话的意思。

    “乔嫤，这次的意外，那个肇事司机喝了酒……”

    “意外？呵……你也相信这是意外吗？”

    乔嫤冷笑着，却带着苦涩。

    裴听风好看的眉宇蹙了蹙，并不理解她的意思。

    “我在出事前，接到过一个电话。”

    那个电话，险些要了她命的电话，慕夜白打来的。

    “裴听风，你不问我是谁么。”

    乔嫤想，裴听风那样聪明的人，不会猜不到吧。

    “好好休息，别让这种事情再发生第二次。”

    而男人的话，有意的隔阂她的意思。

    她差点死了，可是别的人却在警告她，别让自己再发生第二次这样的事。

    意味着什么，别再对付慕暖么？

    慕夜白，我跟了你十五年，却比不上慕暖的十年。

    你为了她，差点要了我的命，不顾及往日的情念，你以为——

    我会这么容易就输给她么。

    ……

    慕暖离开公司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有的人说，是她泼别人热水的事被高层知道了，把她开除了。

    也有的人说，是她自己辞职的。

    谁也不知道，她是因为什么离开的。

    就连乔嫤，也没有想到慕暖这么快就放弃了。

    天气渐渐转凉，转眼，就十一月了。

    “慕小姐，先生今晚要带你去参加晚宴。”

    正在花园里学着修剪花草的慕暖听到这话后，先是迟疑一秒，而后随意问了一句：

    “什么晚宴啊？”

    “薄家小姐的生日宴。”

    安城里，若说慕暖是幸运的人，当初被慕夜白收养，开始了富贵的人生之外。

    只怕有人自然会说到薄家的千金小姐薄小小，那个集万千宠爱于一生的公主，是最幸福的人。

    早年父亲病逝，薄家就以长子薄言琛做了少东家，而薄言琛宠爱自己的妹妹，也是出了名的。

    谁敢让薄小姐受半点伤，只怕也是不想再在这安城混了。

    可在慕暖看来，那个薄小小，不过是个比自己还要可怜的人。

    只是，她不是怀孕了么，这个时候也该显怀了。

    为什么，还会办生日宴呢？

    “嗯，知道了。”

    ……

    薄家今晚准备的这场晚宴，的确是奢华隆重。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薄小姐的结婚宴而非生日宴呢。

    慕暖今晚穿着一条紫色长裙，露出白皙的香肩，颈上是夺人眼球的格兰玫瑰项链，挽着慕夜白进场时，自然而然的成为了焦点。

    她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让自己打扮成这样。

    不过好在，慕暖已经渐渐去适应这种场合了。

    慕夜白说，他的女人，这些场面必不可少是要应付的。

    一身玄色西装的男人身形完美比例，挽着女人的腰身，彼此的距离亲密无间，无形让旁人心中生出一种——

    两人之间关系不简单的感觉。

    “这次高跟鞋还会摔么。”

    她听到慕夜白略带戏谑的嗓音在耳边低低传来，慕暖想到之前有关高跟鞋的窘迫，红唇抿了抿，没有作声。

    余光看了眼四周，却注意到了那不远处的付老爷子和付母。

    眸光顿了顿，脑海中不由得浮现了那张少年的笑脸。

    那个，已经离开了很久的人。

    “过去打个招呼。”

    “我……”

    不等她开口拒绝，男人已经扣住她的腰身，牵制着她的步伐跟随着他，朝付老的方向走去。

    “暖暖，叫人。”

    慕夜白的话音里透着的几许阴柔，像是故意为之，她垂着头，低低唤道：

    “付爷爷，付伯母。”

    可似乎她这样称呼了后，对方反而倒显得尴尬起来了。

    老爷子没说话，余光睨了眼慕夜白，见男人嘴角噙着的笑意，若有似无。

    倒是付母，虽然尴尬，却也不失脸上的笑意，知道旁人都在看着呢，看着付家对这个前任未来孙媳的态度。

    “慕暖啊，好久不见了……最近，身体好么？”

    身体好么，慕暖身子僵了僵，心里不免好笑，何不直接问，精神好么。

    点点头，随即抬眸对上那妇人的笑脸，淡淡应道：

    “离开了付家，就什么都挺好的。”

    付母嘴角的笑意蓦地僵住，而老爷子的脸色也变得难堪起来。

    慕夜白侧首睨了眼笑容浅浅的女孩，他的女孩，嘴巴也是不爱饶人。

    偏偏这点，倒是像极了他。

    “薄小姐来了。”

    不知谁说了一句，慕暖的目光跟着那灯光处看去。

    薄小小今晚穿着白色的长礼裙，仿若携伴着星光而来，耀眼却不失动人，那身材姣好，是女人都为之妒忌的容颜。

    可慕暖的目光，却只看得到一个地方——

    那就是薄小小平坦的腹部，没有一点点隆起的模样。

    上次，她明明看到……

    “为什么……”

    难道，那个孩子……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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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3章 但好在，我解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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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薄小小在安城很多绅士眼中，是气质有佳的名门千金，听说她在音乐方面颇有天赋，还未高中毕业就已经拿了很多奖项。

    懂钢琴曲的女孩，无疑会让自己的个人魅力得到升华。只是，薄小小早就不碰钢琴了。

    从左手废了后，就再也没资格去碰钢琴了。

    慕暖并没有看到薄言琛出现，倒是薄小小，站在母亲身边，笑容浅浅，优雅大方。

    “谢谢众位今晚能来参加我女儿的生日宴。”

    薄夫人身子一向不好，所以说话的声音也那么的温和，以水代酒，敬了在座的各位。

    薄小小余光看向在慕夜白身边的女孩，而对方也在看着她。

    彼此相互对视了很久，直到谁的声音传来，引去了彼此的目光——

    “是薄先生和方小姐！”

    寻音而去，看到的是一身黑色西装身形修长的男人，挽着女伴的腰身，嘴角噙着温和的笑意走来。

    是薄言琛，薄氏的东家。而他今晚的女伴，正是方氏的千金小姐，方氏集团虽不比薄氏，可近来总有传闻说，薄少东家和方氏千金方媛在一起了，两人被媒体拍到餐厅浪漫约会，甚至酒店一夜缠绵。

    而今晚，是薄小姐的生日宴，方媛也跟着薄少东家来了，这意味着什么，大家心里也都有数了。

    薄夫人看到方媛，会心笑了笑，方媛是她挑中的女人，温柔大方，美丽高贵，是目前最适合做薄太太的人了。

    “小小，生日快乐。”

    方媛还给女孩准备了礼物，薄夫人说着见外了，还说马上就会是一家人，不用送礼。

    这些话，在慕暖听来，已经懂了。余光看着今晚原本的主角，薄小小。见对方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淡，慕暖看得出，薄小小并不想接受那份来自方媛的礼物，可是还是挤出并不好看的笑容收下——

    “谢谢。”

    “这是我和你哥一起选的，打开看看喜不喜欢吧。”

    薄言琛薄唇扬起的笑意透着冷肆，一双深眸如同王者那般，睨着今晚的寿星，他的妹妹。看着她嘴角依旧勾着的笑容，没有拆开礼物，只是礼貌的笑——

    “嗯，很喜欢。”

    她都没看，就说喜欢。

    ……

    慕暖觉得场内太闷了，就出来酒店花园里透透气，刚才见到了付家的人，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付母没有恶意，可她却说了那样让人心里堵得慌的话。

    她只是，想到了付远东，所以……又想起来那些，试图去忘记的事情。

    “慕暖……”

    身后传来一道女音，她回过头，就看到今晚的主角，原本在晚宴现场接受众人祝福的薄小小。

    看样子，薄小小是有话想跟她说，从刚才在会场时，就感觉到了。

    其实慕暖，虽然不是好奇之人，但多多少少，还是对这薄氏兄妹的关系有了猜测。

    可却想不到，如今变成了这样的局势。

    “你没话，要问我么？”

    薄小小看着她，眼中略带着的疲倦，好像很累很累，与上次看到的累不一样。

    上次图书馆里，她还怀着孩子，因为够不到一本书而累得喘气。

    如今……

    “如果你想说，我可以听。”

    慕暖自己都是个有病的病患，说做倾听者倒也不尽然，就是觉得，薄小小和其他人不一样。

    大概是她说对了，慕暖和薄小小，在某些方面，就是对方的影子。

    “没什么好说的，都过去了。”

    听着薄小小说都过去了这几个字时，慕暖总觉得，这人像是经历了很多沧桑似的。

    可是，也不过就两个月的时间啊，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么。对方不愿说，她便就不会问。

    “我决定出国了，虽然不是去法国的巴黎音乐学院……但至少，我总算自由了。”

    自由，这两个字，曾经慕暖也想过，可事实证明，她做不到。

    但现在，薄小小却做到了。

    可她并不知道，薄小小为了得到自由，不惜用那个孕育在她身体里几个月的胚胎为代价。

    而慕暖更没想过，有朝一日，她也会变成第二个薄小小。

    惟独伤害自己，痛不欲生，才能彻彻底底的离开那个人。

    ……

    回去的路上，慕暖一直想着薄小小说的那些话，头枕在男人肩上靠着，目光看着车窗外的夜景，眸色迷离。

    ——我不想你变成第二个薄小小，慕暖……那种感觉，真的太痛了。

    ——但好在，我解脱了。

    可她，还在苦海之中么？

    苦海？

    抬眼看了看男人好看的下颌，小时候的她啊，被慕夜白抱着，就喜欢蹭他的下巴。

    也不知道自己那时候有没有意识到危险，好几次都感觉到他越来越暗哑的声音，可是她还小，不懂那是男人的情.欲。

    她才几岁啊，这个男人就对她有那样的想法。

    换做正常的女孩子，在这种的环境下成长，或多或少也会变得不像自己吧。

    怀里的小女人似乎看了他很久，慕夜白垂眸，对上她那满是迷惘的盈眸，俯首，吻上那绯红的樱唇。

    对她，慕夜白从没有自控力。

    “说，偷看我做什么。”

    那温热的气息喷撒在她颈间，慕暖缩了缩脖子，觉得好痒，却亵玩的低笑一声——

    “你好看。”

    他喜欢听什么，她就说什么。

    那段时间，自己不乖，总说一些让他生气的话，最后呢，倒霉受罪的不一样还是自己。

    所以啊，慕暖折腾不起来了，他要，她就给。

    这十年来，不一直都是这样么。

    “这句，倒是真话。”

    慕夜白眉宇含笑，好看菲薄的唇吻上她的眉心，慕暖眸子怔了怔，末了只是轻笑着，不再说话了。

    他长得好看，这话是真话。比她都要好看，有时候慕暖都觉得一个大男人长那么祸水，会不会太祸害了？

    至于其他的，他也知道，假话多过真话。

    “薄小小跟你说了什么，嗯？”

    提到薄小小，男人神色未改，依旧好整以暇抚着她的长发，吻着她的脸颊，却是无形之中产生的逼迫，慕暖避不了，只好哂笑一声——

    “你以为她会和我说什么呢。”

    薄小小和她，也就只算是见过几次面的，嗯……算是认识的人吧。

    又不熟络，能说什么呢。

    “不好奇她的事？”

    “好奇。”

    慕暖点点头，她的确是好奇，不过好奇不代表她就想知道，不是么。

    “不过我更好奇，她能不能顺利出国。”

    男人重瞳一暗，温热的指腹抚着她被吻红的唇瓣，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

    不愧是他的女人。

    “如果换做是你，你觉得我会让你走吗？”

    慕暖：“……”

    嗯，那她知道答案了。

    兜兜转转，似乎躲不了的终究是躲不开。

    ……

    十二月，入冬了。

    安城这个城市，到了冬天都会下雪，也不知道今年的初雪会在十二月看到么。

    如果妈妈能在生日那天见到雪花，该多好。

    可是十五号到了，天气虽然冷，可是雪还是没有下下来。

    她那天早起，就去花店买了母亲生前最喜欢的木槿花，就去了墓园。

    每年的这一天呢，慕暖都不会忘记。

    她只愿记得那些美好的，比如来看妈妈是因为生日而并非忌日。

    小时候，母亲一年里最美的就是这一天，她会换上好看的衣服，跟父亲牵着她的手，一起去外面游玩用餐，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原本，这些才该是慕暖拥有的过去。

    直到那一年，母亲贫血，好几次了，若非是那次晕倒在花店，送去医院做了检查，不然没有人会知道——

    她得了血癌，发现的时候已经是中晚期了。

    接受治疗的那一年里，慕暖看着自己的妈妈，瞬间像是老了十多岁，头发稀少，脸色憔悴，有时她半夜都在叫疼，生生疼哭。

    而那时候的慕暖，抱着她，跟着她哭。

    心里只想着，这样的疼痛，她不想跟妈妈一样，承受一次，太可怕了。

    “花店的人说，木槿花只剩最后一束了。”

    还好，她没有错过，不然这一年都错过了。

    ……

    墓园外，一辆银色的兰博基尼内。

    蓝色瞳孔的男人半眯着眼睨着那从墓园里出来的人儿，邪肆妖冶的西方混血容貌，格外妖魅野性。

    慕暖，慕夜白的女人。

    看上去，好像还挺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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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4章 要我来，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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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暖从墓园出来时，竟然下起了雨。

    初雪没有盼到，倒是把雨给盼来了。

    她是一个人来墓园的，没有让司机送，是想没有人来打扰这片宁静。

    而此刻，从墓园走到可以叫计程车的地方也要十多分钟的路，她看着雨也不大，索性用手遮住头发，走了几步，就看到在她面前停下的车子，拦了她的去路。

    车窗玻璃放下，那车里的男人，竟是个外国人。慕暖的第一反应，也许对方是来问路的。

    “小姐，需要我送你吗？”

    她一双盈眸里泛起几许波澜，中文说的真好，嗯……长得，像个妖孽。

    只是，这些和她都没关系。

    摇头，甚至连多余搭讪的话都不愿回一句，无视这个男人，继续往前走着。

    “下雨了，淋湿了会感冒。”

    “先生，谢谢你的好意，不用了。”

    慕夜白说过，出门外国，不要和陌生人接触，尤其是——

    长得好看，比妖孽还要妖孽的男人。

    亚斯·里昂噙着唇角的邪笑，宝石色的瞳孔中折射出波光粼粼，若非此刻是阴天下雨，若是晴空万里，阳光之下，他的眼睛会更加撩人心扉，如深海一样的颜色，仿佛多看几眼，就会无法自拔的深陷其中。

    慕暖收回自己的视线，冷下眸子，那雨水滴在她头发上，虽然只是小雨，可也湿了不少。

    “没必要戒备我，我只是单纯的想做绅士。”

    绅士？

    与路上遇到的女人搭讪的绅士么？

    见这女孩倒是性子冷得厉害，亚斯倒觉得多了几分个性。

    也是，没点个性，又怎么会是慕夜白豢养多年的人儿呢。

    “慕小姐，上车吧。”

    慕小姐……

    慕暖脚步一止，侧颜看着并没有什么神情变化，可眸底透着的一抹涟漪，带着几缕迷惘。

    看向等她上车的西方男子，嘴角妖孽般若的笑意越来越深。

    原来，他认识她。

    知道她姓慕，也就不算是搭讪了，而是——

    刻意在等她的？

    “你认识我，可我不认识你，先生。”

    不认识人的车，她不会坐的。

    即便知道，这人也许是有备而来。

    亚斯听着这女孩的话，说的不错，会意的点点头，将车子停下，下了车，撑起一把伞，朝她走来。

    慕暖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毕竟对方不知是何用意，况且任何陌生人靠近，她都会形成退避的意识，这是病，她知道。

    但她，不想治。

    “从刚才到现在，我们已经认识两分钟了。”

    男人没在开玩笑，何为认识，从搭上的第一句话开始，不就是认识了么。

    慕暖：“……”

    心里诽骂：歪理，看来这妖孽用惯了他们国家的那套，可不是所有东方的女孩都喜欢这样的招数。

    至少，慕暖不接受。

    亚斯看得出，这女孩还是不愿搭理他，有趣，越来越有趣了。

    “慕暖，我没有恶意。”

    “嗯……那我可以走了吗？”

    这次，连名带姓了。说没恶意，好吧，慕暖要是信了，那自己就不是病了，是愚蠢了。

    “我叫亚斯·里昂。”

    慕暖没再理会，往前小跑着，看到了一计程车，坐上便离开了。

    亚斯还真是第一次被女人这样理所应当的视为透明人忽略，不得不说，慕夜白的女人，果然与众不同。

    要是以后跟了自己，倒也不是个坏事。

    他身边很久没有见到这么好玩的女人了，初次见面，慕暖我们来日方长。

    ……

    回到了慕家，还是淋了一些雨，身上都湿了。

    “慕小姐，快去换掉吧，别感冒了。”

    这会儿子是冬天了，天冷，慕小姐身子一向偏弱，本就容易生病，这淋了雨，就更糟糕了。

    “嗯。”

    见卿姨去厨房给自己煮姜汤，慕暖兀自回了房间，垂着脑袋准备换衣服，就听到身后传来男人淡漠的声音——

    “回来了。”

    “……”

    慕暖猛的回过头，见慕夜白一个大活人坐在沙发上，自己竟然没注意到。

    “你……你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这个时候，他一向还在公司。

    这段时间以来，慕暖总觉得，和慕夜白之间的关系，似乎不一样了。

    可是仔细想想，不就是回到了一开始么，她乖乖的听话，不惹他生气，整天在家里看书，不争不闹，做好金丝雀。

    和他之间，也没有什么不一样的改变，除了……上床之外。

    但……又有什么地方，真的改变了。

    比如——

    她越来越习惯，晚上身边的位置，有他。

    他有时候会在家里陪她一整天，她也不会像以前那样表面上迎合，内心在拒绝。

    “早点回来陪你，不好么。”

    慕夜白说着，重瞳暗了几分，拿着毛巾朝她走来，她头发湿了一半，站在原地，感受到那温暖擦拭着她的长发时，撇嘴安静了。

    眸子时不时抬眼看了看他，嘴角不以为然的扬起抹笑——

    “当总裁都这么清闲么。”

    “嗯。”

    “……”

    慕夜白凝着她唇角揶揄的笑意，想笑却又小心翼翼，绯红的脸颊，透着诱惑的唇瓣，只会让男人忍不住一吻芳泽。

    他俯首吻上那诱.惑，大掌扣着她的后脑勺，吻着吻着，慕暖就察觉到他的气息越来越沉，越来越……

    “咳咳……”

    很不客气的咳了两声，用一双无辜委屈的眼睛看着他，哼道：

    “我想……先去换身衣服。”

    “就在这里换。”

    见小女人拿了衣服就想去浴室里，他扣住她的手腕，轻笑一句：

    “又不是没见过你换衣服，还是……要我来，嗯？”

    慕暖：“……”

    她最近在他面前，好像……越来越容易，脸红害羞了？这样的潜意识，似乎并不好。

    像以前那样多好啊，他对自己做什么，都无动于衷，没有情绪，就没有感情。

    “我自己来就好。”

    那种莫名的暖流，让慕暖很迷惘，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她竟然觉得，自己和他……真的像一对夫妻那样。

    可笑，夫妻那是什么概念，自己从没接触过，又怎么会知道呢，所以那种错觉，都不该存在的。

    ……

    晚上的时候，她看着书，瞧着外面还在下着雨，不知道明天会不会下雪。

    不是说，这两天就会下初雪了么。

    小时候，最喜欢的就是安城的冬天，雪花飘飘的时候，爸爸妈妈牵着她，去堆雪人，和幼时的小伙伴们打雪仗。

    最快乐的时光，总是最难忘的。

    不过这些年来，她早就不奢求那样的快乐了，能看到雪，都觉得那是一年到头的盼头终于实现，多不容易啊。

    “如果明天不下雨……”

    “嗯？”

    她听到慕夜白的声音带着难以言喻的蛊惑幽幽传来——

    “如果明天下雪，我就带你出去玩。”

    玩……玩什么……

    抬眸对上男人漆黑深谙的眸子，就好像有一种自己所思所想被他给看穿了的片刻错愕。

    而怔然之后，是迷惘与迟疑，声音弱弱，却带着似有若无的期冀：

    “出去玩……”

    他以前，从不会说这样的话，就是看雪，也只能在花园里看看。

    “嗯，如果明天下雪。”

    慕夜白的话，有前提，明天下雪。

    若是没有下，或者不是明天下，刚才的话，就当他没说过。

    慕暖这次听明白了也听清楚了，那心底渐渐升起的温暖，正一点点蔓延到她身体的血液之中，有个声音似乎被禁锢已久，此刻就要控制不住释,放出来。

    ——如果明天下雪……

    “你说真的？”

    也许连慕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说这句话时，声音中染着的波澜，带着的期冀，那么的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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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5章 我……在等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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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晚，慕暖睡得很不安稳。

    准确说呢，是根本没有睡。

    身子被他搂在怀里，可是那双眼珠子，时不时睁开，探头想去看窗外，可是黑黑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她想……

    去窗子前守着，守着这个夜晚，等待初雪降临。

    如果明天下雪……他会带她去玩雪，像儿时记忆里那样么。

    撇嘴，以为慕夜白已经睡着了，怀里的小女人蹑手蹑脚的想要爬起身子，可是无奈腰上是男人宽暖的大掌，像是连睡着了都怕她逃走一般，一时间，她不敢乱动了，怕把他弄醒。

    心里嘟囔着，这厮睡觉就睡觉，干嘛非要搂住她不可啊。

    而且还搂那么紧，那小手想去扒开，又怕这人醒来，犹豫啊纠结啊，同时又瞄着窗外。

    慕夜白唇角勾了勾，搂住她腰身的手松开了，慕暖心下一喜，又看了眼他，确定他闭着眼睛没有醒来，这才蹑手蹑脚的爬起身子，小心翼翼的穿上居家拖鞋，就走向窗户的方向。

    她不知道，慕夜白根本没有睡，在她爬起来去窗子边时，就睁开眼看着她了。

    她没睡，他也睡不着。

    有点冷，慕暖缩了缩身子，小手探出窗外，雨已经停了。

    可是越来越冷了，所以——

    会下雪吗？

    杵着下颌，眼珠子目不转睛的盯着夜空，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今晚这么执着。

    第一次，那么期冀一件事情，心里感觉……暖暖的，也怪怪的。

    “快点下雪吧……”

    女孩如同生日时许愿那般，双手合十，虔诚的呢喃着。

    直到身后覆上男人怀里的温暖，慕暖眸子一亮，整个身子已经被他从身后挽入怀里，慕夜白的声音在这样安静的夜晚，格外的好听沙哑——

    “不乖，这么晚还不睡觉。”

    还害得他，也睡不着。

    这话明明是在批评她，可是那宠溺之中的温情那么的深，慕暖就知道他肯定醒着。

    咬了咬唇，盈眸中布满忐忑，却又不失等待的那一抹绚丽之色，支支吾吾半天，才说出心里的话——

    “我……在等下雪。”

    多年以后，那些个日夜，她不在他身边，慕夜白总会想起这个夜晚。

    他的女孩，曾彷徨迷惘，曾憧憬忐忑的咬着唇，眸中盈着绚烂的光亮，声音历经久年不忘……

    ——我……在等下雪。

    只因他的一句话，便让她满心期待，甚至夜不能眠，只为等到初雪降临的那一刻。

    他吻着她的耳朵，湿热的气息让慕暖又酥又痒，原本好好紧盯黑夜的目光也开始随着气息的紊乱而无法专心，她娇嗔一声——

    “别闹。”

    话音刚落，慕暖就对自己会用那样的语气说出这两个字而震惊了。

    慕夜白喜欢她这样跟他说话，别闹……嗯，不闹了，陪着她这样安静的等待，深夜中只有彼此的温暖，相互交缠，彼此汲取。

    慕暖从未想过，和慕夜白会有这样的时刻，他环住她的身子，她靠在他胸膛上，他眼中看到的只有她，而她的目光……凝着黑夜，等待着，那抹白色飘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因为有他在，所以寒冷的冬夜，也同样的温暖。

    直到她终于困了，眼皮像是在打架，但心中的那抹期冀没有减少，时不时合上眼睛，但又怕错过雪飘，立刻睁开。

    这样反反复复，慕夜白却是无奈噙笑，在慕暖再次闭上眼睛时，捏住了她的鼻子。

    “唔……”

    小女人蹙眉皱鼻，睁开眼睛看着他。

    “不好好看着，错过了我可不叫你。”

    慕暖：“……”

    这人怎么这么……

    已经过了凌晨了，慕暖不免开始担心了——

    “你说它要是不下雪怎么办呢……”

    “嗯。”

    “嗯是什么意思？”

    慕暖歪着脑袋，小嘴已经失落的撇着了，听他的口气，好像就那个意思了。

    如果不下雪，就什么都当做没发生过，没说过。

    不经意间又看了窗外，心想着是要放弃了么，余光好像看到了什么，以为是幻影。

    小手揉了揉眼睛，眨眨眼，好像黑暗中真的有白色。

    顷刻，那本失落下去的心，瞬间明亮起来。

    她伸手，感觉到什么冰凉的液体在手心——

    “下雪了……”

    几乎是不敢置信，掌心中的飘雪，虽然只有一点点，但是那真的是雪！

    “慕夜白，下雪了！”

    下一刻，女孩咧嘴笑开，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激动起来，没一会儿，窗外真的可以看到雪飘了。

    “真的下雪了，我就知道今晚肯定会下雪的！”

    从长大以后，慕暖从没有像今晚这样开心过，在他面前这样的“放肆”，甚至到了肆无忌惮随意露出笑颜的地步。

    那欢雀的声音，比这世间所有的一切都要美好。

    “你说过，下雪了就会带我出去玩，不骗我？！”

    明知故问的话，慕暖只想再听一遍。

    “嗯，不骗你。”

    他什么时候，骗过她呢。

    不过，那也是天亮后的事情，慕暖不知道，此刻自己欢喜的模样，有多让他喜欢，绯红的小脸上都布满雀跃的笑靥，真心的笑容，比什么都要美。

    下一秒，便将那小女人抱起，慕暖还沉浸在落雪的欣喜之中，被这么突然抱上床，一言不合便覆上的吻给惊住了。

    他……

    “得先讨好我。”

    细细碎碎的吻在她颈间徘徊，慕暖语塞，这人说这话，可算是耍赖呢？

    “慕夜白，你……你反悔了么？”

    “暖暖，天还没亮呢。”

    他没有说话不算话，只是黑夜别浪费，这样的夜晚，岂不可惜么。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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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6章 口是心非的小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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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早上，慕暖就醒了，嗯……强行醒来！

    夜里本来就等了很久，好不容易等到下雪，话还没说完呢，就被他压回床上，折腾了好长时间。

    她跳下床，腿酸，差点给摔了。

    蹭到窗子边，被眼前的一幕给怔住了。

    放眼看去，都是白色的一片片，树枝上都有雪花压着，一夜尽白，大抵如此。

    “慕夜白……”

    她像是小狗那般，又蹭回床上，摇着他的身子——

    “起床啦，天亮了！”

    他昨晚说，还不到白天，可现在天已经亮了，可不许他再糊弄自己。

    她知道他醒了，却闭着眼睛，唇角扬着笑意，不理她。

    慕暖撇嘴，眼珠子转了转，这会儿子立刻乖巧的趴回他胸膛上，小手时不时推搡着他：

    “天亮了，天亮了，天亮了……”

    不醒是么，她吵醒他！

    “天亮……唔！”

    慕夜白以吻封缄，直接堵回了她的声音，早安吻，越来越深，越来越强烈。

    “大早上这么有精力，看来是我昨晚不够卖力，嗯？”

    暧.昧缱绻的气息潆洄在她鼻息之间，慕暖语塞，而后想到昨晚，她到后半夜都求饶了的场景，脸颊控制不住的涨红起来。

    还……还不够卖力啊，都把她快要弄哭了。

    最后吻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了，他才舍得放开。

    慕暖小口喘着气，手也不闲着，还在推搡着。

    “暖暖要是再推，它就要被推起来了。”

    它？

    随即意识到那**的热意，慕暖更加羞怒，抓起被子就盖住自己的头。

    ——慕夜白，你个色胚！

    ……

    卿姨注意到了，今早下楼来的慕小姐心情特别的好，嗯……至于先生嘛。

    好像一副慵懒自得的样子，大概是昨晚休息的不错吧。

    “先生今天不去公司吗？”

    通常这个时候，先生也该出门了。

    “嗯，不去。”

    慕暖本还想着这厮会不会反悔，直接去公司不理她了，听到这话后，心里也算是踏实了一些。

    用完早餐后，她回屋换上了厚的外衣，想着去室外，帽子手套，要是能堆雪，手会很僵的。

    可是似乎她的各种准备，在男人眼中，都可有可无。

    时间从早晨八点一直到了中午十二点，早餐到午餐，他依旧在书房里处理着事务，而她，徘徊在书房外好一会儿了。

    大骗子，说好的出去玩，可是现在……这跟去公司有区别么。

    “慕小姐，看你早上蛮高兴的样子，怎么现在又……”

    “我早上很高兴吗？”

    “对啊，我很少看到你那样。”

    若不是卿姨此刻的话，慕暖都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不是有些期冀得过了头。

    也许这对普通女孩子而言，是正常不过的事，不过在慕暖身上，就有点让人一时无法适应。

    卿姨的话，让慕暖意识到，自己这段时间，不知不觉的改变。

    尤其是昨晚，她竟然做了那么蠢的事，等下雪……

    等下雪做什么，为了能让他带她出去玩么，那是不是潜意识里，她是想和他一起的呢……换做别的人，慕暖想她一定不会有任何的期冀吧。

    ……

    慕夜白处理完手头上的事，看了眼时钟，已经下午三点了。

    回了房间，就看到了慕暖躺在床上，侧着身子像是在午睡，上午满心期冀的模样，此刻又像是无精打采的懒虫，她没有睡，听到有声音后，就佯作假寐的闭上眼睛。

    “困了？”

    “……”

    “还是生气了？”

    “……”

    依旧没有人回应他，慕夜白挑眉笑了笑，看着一旁她上午准备的手套围巾……

    “十分钟后，我们出发。”

    听到这句话，慕暖蓦地睁开眼睛，转过头看着男人，她没听错吧？

    十分钟后……出发。

    那本已经失落到极点的情绪在听到他的话后，又明亮透彻起来，只是想到卿姨的话，她忍了忍情绪，支吾着：

    “……如果你忙，就别去了。”

    忙，他都“忙”了一上午了。

    慕夜白眸子眯了眯，睨着这口是心非的小女人，这可算是在暗讽他上午不理她？

    “看来是生气了。”

    “我说真的……其实，我也没有那么想出去……”

    嗯，这才是慕暖应该说的话，不温不凉，对什么事情都没有所想所念。

    只是，为什么这么说了后，自己心里有些……莫名的不是滋味。

    慕夜白在她身边的位置坐下，纤长好看的手指挑起她的下颌，薄唇勾勒出一抹肆意的笑——

    “想好了，当真不去，嗯？”

    机会只有一次，过了今天，就再也没下次了。

    慕暖：“……”

    停滞了几秒，僵硬的点点头，嗯了一声。

    “那好，你睡吧。”

    男人说着就要起身，慕暖撇嘴，就这样么？

    那抽离的温度，女孩那心中惆怅纠结的难受，反手就拉住了他的手。

    慕夜白唇畔扬起笑，垂眸居高临下的睨着眼前略微忐忑犹豫的人儿，好半天，才听到她的那个字缓缓传来——

    “去。”

    ……

    乔嫤出院后，今天是第一天回公司上班。。

    可是，慕夜白却没有来。

    她现在额头上的伤还有吓人的疤痕，都是用纱布遮挡着，可是触碰到，还是会疼。

    慕夜白，没想到有朝一日，你也会对我这么狠。

    这些痛苦，你舍得让慕暖承受么？

    如果有一天，她做出了让你不能容忍的事，你也会像对付我这样，去要她的命吗？

    答案，可想而知。

    女人嘴角苦涩的笑意，太过冷嘲。

    慕暖啊慕暖，你若一天真爱上了他，那就是你自找的。

    到时候，你越爱他，就会越恨他，你越是恨他了，自己就会越痛苦。

    这就是，报应。

    ……

    慕暖没想到的是，慕夜白说带她出来玩，竟然会出了市区。

    进了山路，她看了眼正在开车的男人，车内开了暖气，车窗玻璃上都结了雾气，看不清外面，但她知道，进山了。

    “我们……去哪儿？”

    晚上，还回去么？

    “一会儿就知道了。”

    “哦。”

    山上都是雪，很深很厚，这里的一夜雪，那可和慕暖昨晚看到的不一样，估计脚踩下去，都能埋了一些。

    “到了。”

    车子停下，慕暖伸手去开车门，就听到男人沉沉的嗓音传来——

    “外面冷。”

    说着，就替她把围巾围好，红色的手套套上，慕暖睫毛扇了扇，不知为什么，这一刻，左心房的位置，暖暖的。

    下了车，就感受到了真正的冷寒。

    没想到，在这半山树林里，竟然有一套别墅，这里很安静，居高临下看去，是白皑皑的一片雪景，很美。

    跟在他身边十多年，竟不知他在这里置了别墅。

    用木头制成的别墅，在这山间，的确有自己的特色，踩着落满积雪的楼梯上去，进了屋中，发现这里的陈设很简单，还有壁炉，倒真像极了隐退山林。

    “我们，今晚住这里吗？”

    “嗯。”

    慕夜白说着，就将那些白布掀开，简单的家具上，慕暖看到了相框，可是没有照片。

    难道，这里曾经住过人，只是主人搬走了？

    从车上取了食材，他是打算亲自下厨做晚餐么。

    “我能……出去玩雪么？”

    屋里虽然暖和，可是屋外软软冰凉的雪，也着实让她想像小时候那样，去堆个雪人。

    “或者，我们一起堆雪人，好不好？”

    那种恳求的小眼神，像是有意无意的在装无辜讨好他，一双盈眸里都披着带若星辰的光亮。

    想在夜晚来临前，堆一个雪人，守在家门外的雪人，多好啊。

    ……

    “有点……丑。”

    慕暖看着自己堆的雪人，撇嘴皱眉，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可是又说不上来，真奇怪。

    手心冰凉一片，虽然带着手套，可是还是很冷。

    她听到男人低笑的声音，似近似远传来，慕暖一双瞳孔中布满憋屈，真的这么丑么？

    “不许笑，不许笑……”

    她摆摆手，不许他嘲笑，见他又要开口说什么，怕是打击她的话，慕暖可不想听。

    “的确丑……”

    那个丑字，音还未落下，那人儿已经扑入他怀里，一双手搂住他的腰身，踮起脚尖便仰首吻上男人薄凉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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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7章 这里是监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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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暖只是单纯不想让他说话而已，并不是要真吻他，可是——

    嗯，事情好像偏离了她想的轨道。

    想从男人怀里退出来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这次可是她主动地，慕夜白又怎么会许她畏缩，扣紧她的腰身，禁锢住她的后脑，反攻为主，那浅浅的吻越来越深，气息越来越沉。

    她有些晕了，外面好冷，被他这么吻着，都快感觉不能呼吸了。

    “唔……”

    哼哼唧唧了一声，他才舍得让她喘口气，看着她脸红耳赤呼吸的模样，倒是诱人。

    “你的主动，我很喜欢。”

    薄唇贴在她耳边，嗓音喑哑，刻意咬重主动两个字，让慕暖心一颤一颤的，眸中的涟漪也无法掩饰，只好支吾哼道：

    “好冷……还是屋里暖和。”

    说着，就从男人怀里蹭出来，小口喘着气就朝屋里跑进去。

    ……

    与此同时，乔嫤从公司里出来，已经是七点了。

    那辆银色的凯迪拉克停在她面前，她看到车里的男人，不由得蹙起眉目。

    “乔小姐，请。”

    司机为她打开车门，她看到那英俊贵气的男人坐在车里，侧颜完美无瑕，混合着东西方的容貌，蓝宝石色的瞳孔越显邪魅。

    第一反应就是，这个男人，不简单。

    既然是有意等她，她自然没有不上车的道理。

    坐上车，她唇角带着笑意，成熟职业女性，面对不同平凡的人，自然该有的神情，都写在她脸上。

    亚斯知道，这是个聪明的女人，可惜——

    不如那有个性的丫头招人喜欢。

    “亚斯·里昂。”

    当男人吐出这个名字时，乔嫤嘴角的笑意僵住，不过也只是片刻，又扬起笑，只是这次的笑，明显多了几分虚假。

    “乔小姐，我是来跟你谈合作的。”

    乔嫤心思自然也多，亚斯·里昂，意大利那边里昂家族的人，竟然瞧得起她一个总监，要与她合作？

    “亚斯先生是想和慕总谈生意吗？”

    若是这样，她可以做个中间人。

    “不过我记得，慕总之前已经拒绝了与你们的合作。”

    “所以，才需要乔小姐配合。”

    亚斯长着一张女人都比不上的妖孽容颜，笑起来的时候，野性中透着邪肆，若非乔嫤心里有了执着的人，不然只怕也会被这“美色”给迷惑住吧。

    “我一向不会做违背慕总的事。”

    车子停在餐厅外，原来这个西方来的男人，是想第一次见面就做次绅士，请她共用晚餐啊。

    可惜了，她只怕没那个时间。

    “抱歉，我先走了。”

    说着，女人推开车门，就想下车离开，而那男人倒也不怒，声线轻浮，却透着几分凛然，幽幽传来——

    “没想到乔小姐对狠得下心来的男人这么专情。”

    狠得下心来的男人，比如说，险些要了她命的那个人。

    乔嫤动作猛的一止，眼中是片刻的怔然，手心紧捏，眸色暗暗。

    “你想说什么。”

    知道他是有备而来，乔嫤也不想继续装客套，亚斯淡淡笑了笑，睨了眼那西餐厅，有什么话，可以慢慢说。

    ……

    慕暖上了这屋子的阁楼，有点好奇这里的构造，真的很简单，可是楼梯却有很多护栏，就像是生怕谁摔下去似得保护着。

    阁楼上，只有一间房间。

    真是奇怪，那房间的门紧紧关着，她在想是不是卧室或者储存室？

    拧了一下那门柄，发现并没有锁上。

    缓缓推开门，原来是卧室，她看到了白色的大床，其他都是用白布盖着的。

    以前主人的房间么？

    等等……

    慕暖看到了一个相框，面朝下盖着，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走到那桌子边，拿起相框。

    原以为会像楼下的那些空相框一样，什么都没有。

    可是出乎意料，有照片。

    是一个女人的照片，看上去二十多岁的模样，却很美，那双眼睛里的明媚，只是照片都觉得很动人。

    所以这是这个女人的房间吗？可是，她现在去哪里了？

    慕夜白，和这个女人……认识么。过去的十年里，除了乔嫤外，她倒真没见过慕夜白有过其他走得近的女人。

    心里莫名的有些不安起来，这房子在隐蔽的山林里，只有一间房间，都不知道，要是一个人在这里，得怎么生活啊。

    脚步退了一步，却踩到了什么，发出清脆的声音，慕暖身子一颤，回过头看着那地板上的白布，白布下面，有东西……

    越来越……

    不对劲了。

    掀开白布的那一刻，慕暖震惊了，不敢置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竟然是一条锁链，连贯着床，重重的锁链！

    刹那，她的心快要跳到了嗓子眼！

    这是用来干什么的，像是囚犯，这里是监狱么？！

    这个房间，她一刻都不敢多留，转身却撞上了那坚硬的胸膛，女孩低叫一声，声音都在颤抖——

    “啊！”

    是慕夜白！

    这一刻，慕暖吓得脸色都有些发白了，唇动了动，却不知该说什么。

    倒是眼前的男人，重瞳深了几分，睨了眼那锁链，不为所动。

    慕暖瞳孔紧缩，他为什么这样的反应，还是说……这些都是他弄得。

    这是他的别墅，可是却在屋里套锁着别人！

    一时间，慕暖全身都在发冷，不时在雪地里的那种冷，而是从血液中凝固的冷，四面八方袭来，包围住她。

    照片上的那个女人，就是被锁在这里的人么？

    那么，她在哪里？

    活着……还是死了？！

    “意面做好了。”

    男人的声音听不出半分情绪与温度，凉凉淡漠，下一刻握住了她的手。

    那一刹那，慕暖全身的颤栗，他都察觉到了，甚至她想甩开他的手，转身就跑。

    可是理智，还是让她稳住了自己，跑，她能跑去哪里呢。

    跟着他离开了这间房间，可是慕暖的情绪依旧没有因此而稳下来，反而手心的冷汗越来越多，有片刻的错觉，那被他握住的手，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被带到位置上坐好，那放在她面前的盘子里，是今晚的晚餐，他做的意面。

    但此刻，慕暖所有的思绪都在那个房间里，不敢动，也不敢出声。

    “不喜欢？”

    男人的嗓音不再如之前那样的温情，反倒是那冷意，不断袭来。

    慕暖垂眸看着自己眼前的盘子，颤着手去拿起叉子，可是要她继续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什么都不知道人，那怎么可能。

    “你能告诉我……”

    终于，有的话还是要问出口，即便……答复是让她更加惧骇的，可她还是忍不住要问他——

    “那个房间，为什么会有那种东西？”

    雪景，雪人，壁炉，温馨的屋子。

    原本美好的一切，都在她看到那房间时，破灭了。

    她甚至现在在想，慕夜白带她来这里，就是想让她看到并且知道那个房间的。

    他是，有意的。

    “因为那个人不乖，所以需要锁住她。”

    这样的答案，他毫不掩饰，却偏偏如此，慕暖只觉自己陷入了更深更可怕的漩涡之中。

    那个人不乖，谁……

    是像她一样的人么，不乖，这个定义又是什么意思。

    “她……是谁？”

    慕暖问得小心翼翼，可是心里那个声音已经在叫嚣着——

    这个男人，远比她想象的要可怕。

    也许，他是在换一种方式，要折磨她了。

    像那个不乖的女人一样，锁在这里吗？！

    可是——

    她已经答应了乖乖的在他身边了，没有不乖啊。

    慕暖承认，她现在真的很害怕，仿佛坐在她面前与她共用晚餐的，不是个人，而是个没有心的野兽。

    “暖暖，我没你想的那么可怕。”

    慕夜白好看的薄唇扬起一个冷肆的弧度，从她眼中，他已经看出了所有的情绪。

    从未有过的恐惧，只怕在她心里，他的形象又要大打折扣了。

    “那你就告诉我，为什么你要用锁链锁住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是谁，她现在在哪，是不是还活着？！”

    她强忍的最后底线已经彻底崩塌了，没有她想的那么可怕？

    不，是她一直从未了解过慕夜白。

    乔嫤说的对，慕夜白的过去，阴暗面并不是人生来就有的，他是怎么从一个街头打手变成如今安城权贵势高的王者的。

    这些，她全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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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8章 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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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带她来这里，是想像锁住那个女人一样的，锁住她吗？

    “暖暖，别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

    男人的脸色透着冷凛，眸光亦不再温情，此刻仿若是披上了一层霜华，让人深陷冰寒之中。

    这种斥责与无礼的询问，慕夜白不喜欢，而她……得清楚自己的身份。

    慕暖语塞，手捏紧拳，知道自己好像又在他面前“放肆”了。

    是啊，她是谁啊，只是个被豢养的宠物而已。

    就是主人真的要拿根锁链锁住她，也是正常的，毕竟他根本就没有把她当做人看，不是么。

    现在，一个宠物又有什么资格来斥责，要他给自己答案呢？

    慕暖，你算什么……

    真以为，签了那份婚前协议，就把自己当成未来的慕太太了么，未免可笑。

    一时间，这些天来，对这个男人仅所存有的那一丝想法，都幻灭了。

    是她恃宠而骄，忘记自己的身份了。

    屋内，突然的安静，静谧得能听到雪飘的声音，还有山林里传来的风声。

    慕暖忍住那眼中的酸涩，低下头看着自己面前的食物，心里此时只有一个想法——

    她不要被锁在这里，不要……

    拿起叉子，就将食物往自己嘴里送，吃不出任何的味道，只觉得苦涩与恐惧。

    是不是，她乖乖吃完，以后乖乖听话，他就不会这样对她了？

    “我不会锁住你，关在这里。”

    她的想法，慕夜白自然一眼能看穿，远离在她心里，他竟可怕凶狠。

    慕暖似乎被呛到了，吃太急了，捂着嘴咳嗽着，端起旁边的水杯，大口喝下去。

    止住了咳嗽，她才缓缓抬起头，对上男人深谙无比的黑眸，他说不会那样对她。

    她……能相信么？

    可不管他会不会，已经变相承认了，曾经这里有人遭受过那些可怕的事情。

    要让她，如何再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继续安心的留在他身边呢？

    是，他现在不会这么对她，可以后呢？

    ——慕暖，他现在宠着你，自然对你好。可当他不需要你的时候，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乔嫤的话，此刻在她耳边不断回旋着。

    若有一天，他腻了，或者找到了更喜欢的宠物，那她是不是……就会被锁在这里，孤独的死去？

    这一晚，即便被他抱在怀里，彼此裹着一条毛毯，在壁炉边的双人沙发上，她都感觉不到丝毫的暖意。

    大抵是，心凉得厉害，所以感受不到温暖了。

    原本，是个缱绻眷恋的时刻，却成了无言沉默。

    直到男人沉沉的嗓音幽幽传来时，慕暖才动了动睁着的眸子，睫毛扇了扇——

    “别怕，睡吧。”

    别怕，睡吧？

    呵……

    这个让她畏惧的男人竟然在抚慰她？

    若不是他，自己又会怕什么呢。

    她现在是怕，不仅是怕他用那种手段对自己，还怕那个之前被关在这里的女人，万一她已经死了，那这样死寂的夜晚，她怕那个女人的冤魂都会在这里等着报应的人来。

    慕夜白，你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就没有一丝人性可言吗？

    即便怀里的人儿伪装得再好，可是身子还是不会骗人，她在发颤，时不时的轻颤，寒由心生。

    ……

    慕暖睡得并不安稳，她以为会一整晚都失眠，可后半夜还是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已是天明。

    身边已经没了那人的身影，慕暖蓦地坐起身子，看了眼四周，屋子里就只有她一个人了！

    刹那，心慌的不知如何是好。

    他是不是，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里，就离开了？

    惊慌失措的模样，掀开毯子就去找他。

    那种被扔弃的恐惧，让她不敢去想象，自己一个人要怎么在这里孤零零的活着。

    出了屋子，那冷寒从四面八方袭来，慕暖全身紧缩着，没有披上外衣就出来寻那人。

    屋外的雪人，经过一夜大雪，已经被覆上了积雪看不出模样。

    “慕……”

    那三个字就要大声叫唤而出时，她看到了那熟悉的人，朝她走来。

    那一刻，心中有喜有悲，竟不知自己到底对他是什么样的感情了。

    红了眼的眼睛和鼻子还有一双小手，也许是冻红的，也许是……

    “出来做什么，快进去。”

    雪停了，可是早上山上本来就寒冷，又一夜大雪，她从暖和的屋子里就这么穿着单薄的衣服跑出来，很容易受寒感冒。

    可慕暖站在原地不动，那股委屈却又无言的酸涩感涌上心头。

    出来做什么……

    ——出来找你。

    ——怕你扔下我一个人独自离开。

    ——明明恨你怕你畏惧你，却又无法不去想你念你依赖你。

    乔嫤说的对，所有人说的都对，她的确是有病，在意了不该在意的人，明知那是地狱，却还是不顾一切闯进去。

    他加注在她身上，病态的情感，造就了如今病态的慕暖。

    “我以为，你走了。”

    嗓音沙哑中透着苦涩，被他抱回暖和的屋里，听着男人略带无奈轻笑的声音传来——

    “昨晚大雪把回去的路给埋了，车子开不了，我让Lay找人来铲雪。”

    原来，就因为这个……

    慕暖听到这个答复，一时间竟觉得自己窘迫极了，当然除此之外，还有悲凉。

    ——慕暖啊慕暖，这样的你，说什么离开他，自己根本做不到。

    ……

    付家。

    接到了儿子的电话，付母自然是开心的，只是听得出，儿子不再如之前那样的阳光开朗，问好的字里行间，都透着淡淡的疏离与冷意。

    “远东，你在国外，是不是不适应啊？”

    “挺好的。”

    “挺好的就好，你在那边，别多想了，既然决定了以后要接手付家，就要把目光放远，你明白吗？”

    其实付母的话，就是想让付远东，早点忘了慕暖吧。

    对方只是笑了一声，她听出了几分薄凉，而后是付远东的话语不带一丝情绪——

    “慕暖还好吗？”

    付母就知道，他心里还是想着慕暖。

    “好不好，都与我们付家无关，也与你无关了。远东，我以为你现在已经成熟了。”

    从付远东决定出国接受培养，决定以后继承付家一切的时候，付母甚至是付老爷子就没有再把他当做是以前的少年来看了。

    他肩负的，是以后的整个付家和付氏集团。

    “妈，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误会？

    付母一下子反倒是听不懂儿子的话了，怎么误会了。

    “我就想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怎么个好法，离开我后能有多好。”

    付远东此刻所说的每一个字，没有丝毫的眷恋，仿佛那只是个，陌生的人。

    可是，却又夹杂着隐隐的冷意。

    “远东，你……”

    “我还想知道，几年后我回来，她是不是已经嫁人了，嫁给了谁，那个人，会让她得到所谓的幸福么？到时候，她会不会后悔……”

    后悔，当初选择的人，不是他付远东。

    付母心下一颤，不知为何，她像是从儿子的言语中，听出了若有似无的恨意，是她理解错了吧，可是为什么她再也感觉不到他以前那样的温和了呢。

    男孩子成长为大男子汉，势必是要变很多的。

    只是，她不想自己的儿子，偏离了本质。

    ……

    慕暖回到慕家是下午了，到了市区，慕夜白就让司机送她回来，他去了公司。

    这一场外出，也算是结束了。

    只是，卿姨反倒看不出女孩有丝毫的情绪了。

    “慕小姐，给你熬了姜汤，昨晚有冻到吗？”

    不过话说出口，卿姨又觉得自己是不是老糊涂了，有先生在，又怎么会让慕小姐冻到呢。

    “先生带你去了什么好玩的地方么，昨晚都没有回来呢。”

    卿姨给她盛了一碗姜汤，放在桌上，就看着慕暖心不在焉的模样，说不上来，就是整个人都没有什么精神。

    过了一会儿，才听到她的问话，缓缓传来——

    “卿姨，你知道他的过去么？”

    他的，过去。

    关于慕夜白的过去，慕暖一无所知。

    而卿姨是聪明的人，自然听得出，慕暖口中的他是指慕夜白。

    “慕小姐是想问什么吗？”

    卿姨是慕家最早的佣人，慕夜白也尊重她，没把她当做佣人使唤来去。

    所以慕暖想，她应该是知道一些关于慕夜白过去的人吧。

    “如果你知道，就请告诉我，那个山里别墅锁着的女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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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9章 迟早是要生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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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卿姨在听到她的话后，整个人身子都震住了。

    而这一举动，在慕暖看来，已经有了答案。

    卿姨知道，她一定是知道的。

    “他昨晚带我去了那里，我都看到了，那屋子里的一切。”

    慕暖说着，不由想起昨晚的惊吓，到现在都无法平复自己的情绪。

    任何人看到那个屋子，那锁链，都无法淡然。更何况，罪魁祸首，还是她的枕边人。

    “慕小姐……”

    “卿姨，你只用告诉我，那个女人是谁，和他是什么关系就够了。”

    至于生死，慕暖没必要知道，她只是想知道，慕夜白用锁链锁住的女人，到底是谁，是他的情人吗？

    像乔嫤那样的女人，还是……像她一样的人呢？

    “慕小姐，抱歉。”

    卿姨只是摇头，这些是她不该说的。

    可是，先生既然带慕小姐去了那山里的屋子，想来以后也是会亲自向她说清楚的。

    只是，现在可能还不是时候，所以卿姨也不敢说漏嘴，惹先生生气。

    “不可以说吗？”

    说实话，慕暖的确有点受伤的。她以为，卿姨对她，没必要那么隐瞒的。

    “我想，先生会亲自告诉你的。”

    卿姨的回答，让慕暖不解，却更多的是彷徨与迷惘。

    慕夜白……会跟她说吗？

    ……

    慕暖去了医院，找了裴听风。

    准确说呢，是裴医生让她去的。

    “裴医生，你是要给我看病吗？”

    慕暖才进他的主诊室，就问了一句，让那穿着白衣大褂的男人猝不及防的怔了一下。

    “不看病，找我来做什么呢。”

    “这个药你拿着，以后别再吃自己买的避孕药。”

    慕暖垂眸看着眼前的药盒，想到了上次自己吃了药店里避孕药后的疼痛，可不想再来第二次了。

    点点头，将药放入包里，而后蹙眉，不以为然的反问一句：

    “每次都要吃吗？有没有吃一次就永久性避孕的？”

    裴听风：“……”

    女孩见状，知道自己好像又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只好撇撇嘴。

    为什么要这么麻烦呢，不是说，女人可以做个手术，就永久性避孕了么。

    让她去做个手术不就好了么，省得每次要吃药，这药又不是好吃。

    “暖丫头，那种想法你最好别有。”

    裴听风知道这丫头性子怪，可是她此刻的那点心思全写在脸上了。

    “你以后，迟早是要生孩子的。”

    只不过是，现在的确还太小而已。

    可是裴听风无意的一句话，却让慕暖蓦地手指一颤，盈眸中泛起点点涟漪。

    ——你以后，迟早是要生孩子的。

    这话……是什么意思。

    裴听风意识到自己多言了，便没有再说。

    “天冷，早点回去吧。”

    “裴叔叔，你也给乔嫤开过这种药么？”

    蓦地，女孩的问话，让裴听风怔了片刻。

    她没再叫他裴医生，而是像往日那样，叫他叔叔。

    听到这两个字却觉得无比的嘲讽，算是她长辈的人，竟然把避孕的药给一个女孩子吃。

    在慕暖面前，裴听风没资格做个医生，更没资格做长辈。

    “没有。”

    乔嫤，不需要这样的药，因为——

    在选择做慕夜白女人的同时，乔嫤就失去了做母亲的机会。

    也许任何女人都一样，除了……慕暖是例外。

    可是在慕暖听来，就好笑了。

    原来，慕夜白没有让裴听风给乔嫤开过这种药……却给自己开了，或许是自己刚才多虑了，他……不会想要她生的孩子的。

    等等……孩子，慕暖想她肯定是头脑发热了，怎么会想到那里去。

    “那我先走了。”

    裴听风看着那离去的身影，久久没有收回自己的视线。

    他注定，欠这个女孩太多太多。

    ……

    出了医院，慕暖没有就这样回去，而是去了商场随意逛逛。

    想着往后整日待在家里，总不能整天对着动画片和书籍吧。

    可仔细想想，自己好像真没有什么会的喜欢的东西。

    站在一家卖绘画材料的店门口，她看着那玻璃上挂着的画，想到了之前去看画展，付远东让他母亲送她的那幅画。

    付远东……

    她怎么又想起那个人来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要是让慕夜白知道了，只怕免不了一次惩罚的。

    “姑娘是想买点什么吗？”

    那老板见她站在店门外许久，想让她进店里看看，就见女孩摇摇头，离去了。

    “慕暖……”

    身后传来的声音，并不陌生。

    薄小小是来买一些出国后要用的物品的，没想到会遇到慕暖。

    大概是彼此太有缘了吧，缘分这种事情，说遇见就遇见的，只是薄小小没想到，能在明天出国前，见慕暖一面。

    ……

    咖啡厅里。

    暖暖的热咖啡，抵御了寒冬的凛冽。

    慕暖啖了口咖啡，看着面前嘴角一直扬着轻笑的薄小小。

    这也算是彼此第一次，这样面对面坐下来说话，一时间都不知该怎么开口。

    慕暖的性子一向淡漠，薄小小却认为，她是个不错的听众。

    “我明天就要出国了。”

    “……哦。”

    她点点头，嘴里这么应着，可是耳边响起的却是上次她问慕夜白的话——

    ——不过我更好奇，她能不能顺利出国。

    眼下，薄小小明天就要离开这里，前往自己新的开始，许是已成定局了。

    “我能，问你件事么？”

    之前没有问，是因为那是人家的隐私，只是事到如今，薄小小似乎都已经对过去释然了。

    “你是想问我，孩子是怎么没有了的，是吗。”

    薄小小兀自轻笑一声，看着杯中褐色的液体，散发着咖啡的浓香味，可她闻到的，只有血腥味。

    “我怀的是个畸形，胎位不稳很正常，落胎了而已。”

    我怀的是个畸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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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0章 薄小小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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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暖眸光一颤，即便这些答案是早已预料到的了，可是这话毕竟是从薄小小口中亲自说出，说不震惊，的确是不可能的。

    “不过，这也挺好的。”

    这也，挺好的。

    没有了孩子，应该说没有把祸害生下来，是薄小小该庆幸的事情不是么。

    没有人会接受一个畸形儿童，更没有人会悲悯可怜那个孩子，只会认为那是罪孽之下的产物而已。

    用一个孽胎，去换回自己的自由和未来，本来就是公平的。

    可是在慕暖听来，薄小小这样云淡风轻的话中夹杂的那抹苦涩，是她无法去体会的。

    大约是，她没有体会过孕育一个孩子时的感觉吧。

    “慕暖，我之前说我们是一样的人，可现在看来，我们的确不一样。”

    因为慕暖，还有机会去选择，爱上那个人。这样，就是最好的结局。

    可是薄小小不能，她的那个人，爱不得，也恨不得。

    没有妹妹会恨自己的哥哥的，自然也不能爱上自己的哥哥，男女之间的爱，就是乱.伦，是禁忌。

    如今薄小小已经尝到了那种禁忌之下的恶果，唯一的活路，只有离开。

    但慕暖不一样，她可以选择爱上慕夜白，不计后果不顾一切的去爱上。

    “我只是希望，你不会变成第二个我。”

    因为那种疼，真的不想再体会第二遍，太痛了，灵魂与肉体分割开来的痛苦，暗红色的血，那个有过生命却来不及出生的孩子……这就是报应，薄小小的报应。

    ……

    ——我只是希望，你不会变成第二个我。

    薄小小的这句话，一直回响在她耳边，冥冥之中慕暖认为，这就是一种安排吧。

    她看得出薄小小的痛苦，即便是如今能自由了，却陷入了另一种沉痛之中，以爱为名的痛，才是最折磨人心的。

    爱不得，逃不得，那究竟还能怎么选择呢。

    晚上的时候，她还在想着今天的事，慕夜白回来的时候，她只是动了动眸子，没有其他动作，依旧身子蜷在那沙发里，翻看着手中的书。

    男人的目光落在桌子上的药，眸色一深，启唇问道：

    “下午去医院见了裴听风？”

    “……嗯。”

    慕暖依旧没有抬头看他，淡淡应了一个字，不温不凉。

    见他朝自己走来，她蓦地从沙发上站起，将书本放在一边，余光睨着地板上，昏暗灯光下男人纤长的身影，说道：

    “我先睡了。”

    如今，他和她住一个房间，她有心躲他，也无奈只有这一方天地。

    索性，佯作困倦之样，就上了床，侧着身子不去看他，目光落在床边桌子上的台灯，觉得有些刺眼，伸手想去关，而那温暖的大掌比她快一步，按住了她的手背。

    温热的气息贴在她耳边，慕暖闻到了酒香味，余光扫过眼前的男人，眸色一顿。

    那白色衬衫的领口，有一抹红印，应酬的时候应该有不少女伴在场吧？

    女伴还是小姐呢，这只有他自己清楚。

    “起来，去浴室。”

    “我洗过了。”

    “帮我洗。”

    “……”

    不由分说，就被那人拦腰抱起，直接进了浴室里，明明要洗的人是他，却开始脱她身上的睡裙。

    慕暖看到男人领口的红印就心生厌恶，没好气的冷哼一声：

    “你该脱的是自己的衣服，脏。”

    最后的那个字，慕夜白听了倒也不怒，反倒轻笑一声，领口的口红印，让她有了厌恶的感觉，这说明什么呢。

    “应酬的时候，别人不小心蹭上去的。”

    “不小心？我瞧这蹭的位置刚刚好啊。”

    不偏不倚，正在好显眼的领口处，想忽略都难，看装作看不到就更难了。

    慕暖话音刚落，就对上慕夜白那眸中深邃的笑意，几分肆意亵玩中又透着得意。

    似乎像在说——

    暖暖，你吃醋了。

    慕暖意识到自己刚才过于不冷静的情绪时，只觉这浴室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眨了眨眼睛，想去掩饰住那几分不安之意，转身就要出去。

    无奈长腿与短腿的区别在于一秒钟的事——

    她两三步比不上男人的一步，直接扣紧那腰身，跑脱不了，又重新撞入他怀里，男人下颌抵着她的额头，气息越来越沉：

    “帮我脱。”

    “……”

    不为所动，他低下头恶狠狠的咬了她的耳朵，声音威胁中带着危险——

    “再不脱，就直接做。”

    慕暖：“……”

    哪有这样威胁人的，太过分了。他就这样把她吃得死死地，让她根本没有敢说不的权利。

    女人忍着那心中的愤懑，冷着脸色，不情不愿的给他解开那一颗颗衬衫扣子，他是没手么，干嘛不自己脱。

    “接着脱。”

    “……你。”

    慕暖咬唇，垂眸睨了眼男人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伸手去解开那金属扣子的，下一秒她就怯了。

    抽回手，恨恨道：

    “我做不来这种事，需要我给乔嫤打电话让她现在过来吗？”

    她做不来的事，乔嫤会做。

    反正，不都一样么！

    慕夜白瞳孔深了几分，眯了眯眼，这小女人还真是会想着法子惹他生气。

    明知道他现在不要别人，还故意说这样的话来膈应人。

    他的暖暖，就是只刺猬，扎手，却让人也爱不释手。

    慕暖从浴室里出来，深深喘口气，也不知自己刚才到底是怎么了，看到那口红印，左心房这个位置，就酸溜溜的。

    以前，就算是乔嫤凌晨三点从他房间出去，自己都不曾有现在这样的感觉。

    难道，真的是陷进去了么。

    “慕暖，不要动心，想想过去……”

    想想过去慕夜白是怎么对你的，就该知道，这个男人，若是谁爱上了他，就是自取灭亡。

    他是罂粟，越是让人上瘾，毒害就越深。

    ……

    十二月的月底，天气越来越冷了。

    一冷，就更不想出门了。

    宅在屋里，无聊看着电视上，调到一个频道时，是直播新闻。

    慕暖对这些热点新闻从来都不关注的，可是那记者现场报道的话，让她准备跳台的动作猛的一止——

    “此次空难原因还在调查，据航空公司给出的人员名单，证实了薄家千金薄小小也在这次遇难人员之中……”

    等等……

    她听到了什么……

    薄小小，遇难？！

    蓦地睁大眼睛，紧紧盯着那屏幕上的报道，那名单上，确确实实写着薄小小三个字。

    是在今早，飞往澳大利亚的那趟航班，出事故坠机了，现在还在搜救之中，可是坠机的位置是在大洋之中，生还可能为零。

    就在昨天，她还在见过薄小小，与她喝了最后一杯咖啡。

    没想到，今天就出事了。

    一时间，那种恐惧与深寒紧紧包围住慕暖，薄小小死了？！

    竟然是因为飞机失事，这在安城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况，却偏偏在薄小小出国的这趟飞机上，出事了。

    这难道，真的只是意外吗？

    ——我更好奇，她能不能顺利出国。

    自己曾说过的话，像是成了一个魔咒。

    可当时，她以为的是……

    ——如果换做是你，你觉得我会让你走吗？

    慕夜白的声音，在这一刻倒成了警鸣！

    她蓦地站起身子，遥控板掉在地上，引来卿姨疑惑的目光。

    “怎么了慕小姐？”

    然，没有人回答卿姨，只有电视上依旧继续的新闻，骇人的新闻。

    ……

    薄小小遇难的事情，不出两个小时，就成了安城人人皆知的事了。

    记者直接去了医院，因为薄家夫人在接到消息时，就晕过去了。

    而薄少东家，此刻不见人影，没有人知道，他在哪里。

    倒是方氏的千金方媛，第一时间去了医院，陪着薄夫人，薄夫人还没有醒来，没有人能面对记者接受采访。

    而这一晚，慕暖都在等慕夜白回来，她有好多好多话要问他。

    关于薄小小的。

    可是，等到了十点，他都没有回来。

    给裴听风打了电话，也是无人接听。

    是他们做的么，是不是他们做的？！

    为了不让薄小小离开，所以用这种手段吗？！

    虽然不敢相信，可是慕暖要怎么去理解慕夜白曾经说的那句话呢。

    薄小小是生是死，找不到尸首，谁也不知道。

    脑海里回想起来的一幕幕，都是昨天薄小小的话，薄小小的声音，薄小小嘴角的笑意。

    ——我只是希望，你不会变成第二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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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章 看来是要我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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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暖见到慕夜白，那是第二天上午的事情了。

    她一晚没睡，根本睡不着，闭上眼睛，眼前浮现的就是和薄小小在咖啡厅里的一幕。

    总算是知道，世事难测这四个字了。

    也许那个人前一刻还在你面前说话，下一刻就失去生命消失无影。

    慕夜白回来的时候，她本来有很多话想问他，可是这一刻，却又变成了无言的沉默。

    “她……真的死了么？”

    沉默的房间，她终于把这句话问出了口。

    却见男人脱下外套，神色淡漠，眸底划过的深谙，也不过是瞬间即逝。

    “恩。”

    一个字，便是一个回答，一个——

    慕暖不想听到的回答。

    薄小小死了，空难，连尸首都找不到的结局。

    谁又会想得到呢？

    可是慕暖不信，这只是简单的意外！

    盈眸中染了点点猩红，她抬眸看着慕夜白，末了，只是摇头。

    “我不相信。”

    如果换做是慕暖，慕夜白不会让她有机会逃离，别说是上飞机了，就是去机场的路上，就会被拦下了。

    所以她不相信，薄小小是死了。

    “暖暖，我没必要骗你。”

    慕夜白的声音很沉，这件事情，与他和她都无关，薄小小是薄家的人，不是慕家的人。

    所以，他没有必要骗她。

    可是慕暖在听到这句话时，一整晚隐忍的情绪终于爆发，她一想到那个比她只大了两岁的女孩也许真的死了，她就无法再淡然了！

    “也许她没有死，只是被你们藏在了一个地方，让别人以为她死了，让安城的人以为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薄小小！”

    终于，把自己想要说的，所猜测的，说了出来。

    捏紧拳，与他四目相视。

    慕夜白的确是有片刻的怔然，不过也只是片刻罢了。兴许是没想到她也有这么洞悉人心思的一面，猜的……不算错。

    这原本，就是薄言琛要做的事情。

    只是——

    “薄言琛做的最后悔的事，就是让她上了飞机。”

    若是那个男人知道，这一趟自由之行会要了薄小小的命，她就是恨死了他，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把她捆绑在一个无人问津的地方，至少活下去了不是么。

    可惜，薄言琛没有慕夜白狠，所以他心软了，那个失去的孩子，让他放手了。

    却是放手，意味着永远的失去。

    “你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薄言琛最后悔的事，就是让薄小小上了飞机？

    “你猜的那些，都没有错，可惜你猜错了一个人。”

    猜错了一个人？

    “薄言琛。”

    ……

    .薄小小的尸首是找不到了，那飞机连残骸都没有找到多少，飞机上的人都确认死亡。

    薄夫人醒来了，陷入失去女儿的悲痛之中，本来身子就差，这次更是一病不起。

    而薄少东家，在消失了几天后，终于出现在众人视线之中。

    薄小小的葬礼，让慕暖意识到，这一切都是真的。

    那天，慕夜白说，她猜错了一个人。

    是啊，薄言琛不是慕夜白，所以慕暖不会了解薄小小和薄言琛之间的感情的。

    出席葬礼那天，她看着那个一身黑色风衣的男人，站在雪地里，一旁是温柔安慰的方家千金方媛，一旁是泪流满面的母亲。

    “到这一刻，我才相信，她是真的死了。”

    慕暖的话，让裴听风暗了眸光，他知道暖丫头在想什么，这一刻，他倒也希望，薄言琛是慕夜白，狠得下心来，不顾薄小小的意愿强留她，也许——

    她就不能上飞机，也就不会……

    可惜，这个世界上，最不敢奢侈与可笑的就是如果二字。

    葬礼结束后，来祭奠的人都纷纷离开了，而慕暖的目光，一直落在墓碑上，那女孩的照片，依旧温暖可人。

    “薄夫人，您身子还很虚弱，我送您回医院吧。”

    方媛知道现在薄家沉浸在悲痛之中，尤其是失去了女儿的母亲，这无疑是致命的打击啊。

    “我哪里也不去，我要守着我的女儿……”

    薄夫人没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白发人送黑发人啊。她的女儿，那么年轻，还有那么多美好的未来……

    “要是我当初不答应她出国就好了……都怪我！”

    “薄夫人，生死天定，怪不了任何人的。”

    方媛这么说着，余光睨了眼那个从葬礼开始到结束都没有半分言语与情绪的男人。

    都说薄少东家疼爱妹妹，是安城人尽皆知的，如今……却能做到如此淡漠冷然。

    方媛说了很久，才让薄夫人跟着她离开了墓园。

    “我想回去了。”

    说话的是慕暖，此刻薄家的墓园里，没几个人了，深冬的确很冷，冷到人的心里了。

    “好。”

    慕夜白挽着她的肩膀，知道她不愿多待，一旁的乔嫤只是冷着脸色，从她出院到现在，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慕暖了。

    不过就算是见到了又如何呢，慕夜白一直与她形影不离，那样的小心呵护细心保护着，还真是让人看了，觉得刺眼。

    “等等……”

    开口唤住慕暖的人，是薄言琛。

    慕暖脚步一止，再抬头，就看到那男人朝她走来，周身上下散发着的冷意，她感受到了，却不明觉厉。

    因为这太过冷骇的目光，让她有些莫名的怯意，不明白薄言琛为什么要叫住她，用这样冷寒的目光看着她。

    她身子下意识的朝慕夜白怀里缩了缩，潜意识里并不想和这个叫做薄言琛的男人说话。

    “慕暖，在她出事前，你见过她。”

    她……

    薄小小么？

    女孩点点头，在薄小小出事的前一天，不仅见过，还在一起聊了很多。

    “告诉我，她跟你说过什么。”

    慕暖一双眸子里写着迷惘，薄小小跟她说了什么……好像说了很多，可是仔细想想，又觉得没有什么。

    不过，这些跟他薄言琛有关系吗？

    “……”

    她的沉默，换来的依旧是薄言琛的再次询问，可是这次，明显声音里染了几分沙哑。

    “告诉我，她跟你说过什么……”

    “……”

    得到的，依旧是沉默。

    “告诉我！”

    突然的一声怒喝，让慕暖全身一颤，下一刻就被慕夜白扣入怀里，面对薄言琛突然的怒意，她的确是猝不及防，而慕夜白因此而冷然的眸子中带着萧森，若非是现在薄言琛死了女人，否则，他定拿枪崩了这个敢凶她的男人。

    “言琛，你冷静点。”

    裴听风上前按住男人的肩膀，越是克制，在爆发的时候才越无法控制了。

    “告诉我。”

    最后的最后，还是这三个字，那么的执着，似乎薄小小跟慕暖最后见面所说的话，成了薄言琛的执念。

    慕暖的确是有些意外的，这个男人，她以为他可以继续冷情下去。

    只是，人都死了，被他给逼死了，现在又来问那些无关重要的事，还有意义吗？

    薄小小就是被薄言琛害死的！

    在慕暖看来，那个女孩原本是幸福的，她的钢琴弹得很好，她有梦想，可以去音乐学院造就自己。

    如果没有薄言琛，没有那些可怕的过去，那么薄小小只会坐上前往法国梦想之都的飞机，而不是死亡之地！

    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个男人。

    “她……”

    良久，慕暖才缓缓开口，一个字，都能让人心弦颤栗。

    她看着薄言琛，深深记住了这个男人此刻复杂的神色，字字清晰——

    “她说，她解脱了。”

    今年的冬日很冷，尤其是今天，薄小小的葬礼，尤为的冷。

    似乎死亡的气息已经把冬日包围，看不到一丝的温暖，一丝的阳光。

    ……

    从薄小小的葬礼回来后，慕暖就病了。

    感冒，还有点低烧。

    整个人都瘦了，这一病就是三五天，慕夜白几乎都在家里陪着她，没有去公司。

    “咳咳……”

    喝了几口粥，就没胃口了。

    摇头，不想再吃。

    “吃完才能吃药。”

    “饱了……”

    女孩靠在床沿边，眼巴巴的瞅着碗里还剩一半的粥，是真的吃不下了。

    “恩，看来是要我喂了。”

    慕暖：“……”

    慕夜白说的喂，自然是那种……亲密无间的喂法了。

    “我突然又觉得饿了。”

    生病的她，对他更加的依赖了，有时候甚至就希望他连书房都别去，就在这床上给她依着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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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2章 慕夜白，你爱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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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完了粥，女孩看着窗外，新的一年来了。

    这一年，是不是又会同以前那些年一样，日复一日呢？

    因为这次薄小小的死，让慕暖看清了很多事情。

    她只是突然好奇，当自己面临死亡的那一刻，又会在想什么呢。

    恩，只有他。

    想到的，只有一个人。

    “慕夜白，你爱我吗？”

    也许是病糊涂了，也许是一个假设性的问题，可是她就是问了，并且要知道，答案。

    他……

    爱她吗？

    即便有很多人跟她说过，慕夜白不爱任何人，他没有心的。

    可是，她从未证实过，不是么。

    然，她或许得不到答案了，因为沉默，是最无言也是最让人无可奈何的。

    “暖暖……”

    “算了，你还是别说了，不然我怕自己会后悔问这个问题。”

    嵌入他怀里，女孩声音软绵绵的，是困了，感冒真的很容易让一个人发困，只想着睡觉。

    偏偏冬天，让人很好入睡。

    没一会儿，靠在他胸膛上，她就睡着了。

    听着怀里的人儿均匀的呼吸声，像是初生的婴儿那般，软软娇娇。

    慕夜白便就这样凝着她的睡颜，时间一点点过去，她这样挨着他舒服，他也不吵醒，给她这样偎着。

    “暖暖，别想着逃……”

    就连睡梦中，她都能听到他的声音，可和以往不同的是，明明是威胁的话，这一刻听来，却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那种情绪，有点……凉。

    凉？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呢。

    是不许我逃还是不许我，用薄小小那样的方式逃呢？

    “我不会锁着你，可也做不到放你自由。”

    知道她睡着了，也知道她能听得见这些话，慕夜白缱绻的吻，落在女孩的闭着的眉目之间。

    那样的轻，那般的柔。

    仿若珍宝，恨不得将他所拥有的，都给了她。

    然后，她只属于他就足够了。

    ——不会锁着她，却也不会放她自由？

    薄言琛的放手，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慕夜白不会成为第二个薄言琛，绝不会。

    “慕夜白……”

    睡着的人儿呢喃一声，带着娇嗔与软绵，他凑近她的唇边，听着她梦呓的话语，声声入耳——

    “我想，我喜欢你。”

    我想——

    我是喜欢你的，从第一次见面，你是我小时候见过最好看的人。

    你带走了我的糖，却没有忘记带走我。

    这些岁月里，你剥夺了我的一切，却也让我的一切习惯了属于你。

    若有一日，慕暖不再属于慕夜白，那么她存在的意义，似乎空了。

    这可，如何是好。

    ……

    这个冬天，渐渐过去。

    转眼，三月来临。

    万物复苏，又是一年春好处。

    这一天，又赖在他书房里一整天，无聊在本子上，练着字。

    可写来写去，发现自己只写了三个字——慕夜白。

    男人睨了眼她挡住的字迹，薄唇淡出笑意，见小女人掩饰的模样，更加动人，又把她抱在腿上，缠绵一番。

    “暖暖，你就是个妖精。”

    蚀骨的迷恋，让人根本无法抽身。

    “明明是你……”

    慕暖又羞又恼，到底是谁迷惑谁啊，歪了歪头，闷哼道：

    “慕夜白，你整日在家里陪着我，不觉得无趣么？”

    这段时日以来，她在他面前越来越肆无忌惮了，可是这种肆意妄形，他却很喜欢。

    “那你呢。”

    “有点。”

    “不许。”

    “哦。”

    这样小小的念头都被他给否了，慕暖是感觉到自己对慕夜白的感情改变了很多。

    当然了，前提是他不要凶她，就什么都好说。

    “明晚是乔嫤的生日，对么。”

    “裴听风跟你说的？”

    慕夜白重瞳眯了眯，那家伙在他不在的时候，经常跟她来往么。

    “他有提过。”

    慕暖寻思着，这话该怎么问，可是每每说出口的，又不是她要说的那个意思。

    譬如——

    “她这么老了还喜欢过生日吗？”

    譬如——

    “会怎么过呢，请朋友在一起还是办个生日宴呢？”

    譬如——

    “恩……她该奔四了吧？”

    “到底想问什么。”

    男人眼宇含笑，知道她兜兜转转一个圈，都不是目的。

    他这么说了，慕暖也就不拐弯抹角了，直接问：

    “你明晚要去陪她吗？”

    嗯，这就是，她想问的。

    “她邀请了我。”

    “可没有邀请我。”

    问题的关键所在就是，乔嫤应该只邀请了慕夜白一个人吧。

    这可算是，打算重温旧梦？

    “你没有拒绝吗？”

    从与她在一起后，乔嫤就再也没有来过慕家，准确来说呢，乔嫤和慕夜白的关系真的简单到了——就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

    但乔嫤的生日，这个慕暖不会忘，每年慕夜白都会在那一晚陪着她。

    “如果我说，我不想你去呢？”

    曾经，她从来没有对他提过这样的要求。

    如今，这是第一个，也会是最后一个。

    心中那个声音，越来越强烈——慕夜白，你别去。

    “你在乎了。”

    “是，我在乎了，所以你会因为我的在乎，而拒绝乔嫤吗？”

    此刻，她眼中的涟漪像是一种无声的期冀，她希望他点头答应她。

    “好，那就不去。”

    慕暖怔了片刻，才恍惚了一下，不信的反问：

    “你骗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嗯？”

    她垂眸想了想，点了点头，这会儿心满意足，主动吻上他的唇——

    “慕夜白，答应了，便就不许骗我。”

    ……

    然而第二天晚上，慕暖看着墙上的时钟，已经晚上八点了。

    他……还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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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3章 你女人被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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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小姐，也许先生今晚有应酬……”

    “不，我知道他在哪里。”

    不想去承认，可又不得不面对现实。

    “他骗了我……”

    “什么？”

    女孩的自言自语，卿姨听到了一句，他骗了我，还以为是听错了。

    慕小姐是说，先生骗她吗？

    慕暖重重闭上眼，手捏紧成拳，死死咬着唇，那努力克制的情绪几乎快要冲破。

    骗子，大骗子！

    说好不会骗他的，可是到现在，他都没有回来。

    “慕小姐，你要去哪儿？”

    卿姨见女孩起身要离开，忙出声叫住，这都几点了，很晚了还要出去吗？

    “……”

    慕暖脚步止了止，而后没有回答，就这么一个人跑出去了。

    她知道，这种情况之下，卿姨一定会给慕夜白打电话的。

    她不能给他打，因为那仅存的自尊不许自己这样善妒，不许自己变得那么在乎。

    可是，她又想他知道，她此刻在等他。索性，只能用这种办法，让卿姨去给他打电话，破坏他和乔嫤现在的美好时光。

    慕夜白，你这个骗子，我不会再相信你了。

    心中的那个声音，是叛逆，但更多的是不甘与愤懑。

    ……

    慕夜白接到家里来的电话时，乔嫤正给他倒了杯红酒。

    看着男人神色变得有些凛然，她就知，是慕暖打来的。

    见他起身要走，乔嫤手一颤，眼中披上了一层迷雾般的痛意。

    今晚是她的生日，每一年，他都不会缺席的。

    “不要走……”

    自己现在已经没有资格说这三个字，不对，是从开没有资格。

    可是除了今晚，她只想和他待在一起，她的生日，这些年来，已经是习惯了。

    即便，这个男人，狠下心来时，可以要了她的命。

    但乔嫤还是，无法不去挽留。她爱他，从跟他第一年到现在，从没有改变过。

    “夜白，你知道今晚对我而言有多重要，可不可以……最后陪我一晚。”

    从他拥有慕暖后，便不会再要任何女人，包括乔嫤。

    这一点，她很清楚。

    没有奢侈想要更多，她只是希望他今晚能够留在这里，或者只要过了零点再走，也不行么？

    慕夜白，你每天有很多时间可以陪着慕暖，何必吝啬到这几个小时都不愿给我呢？

    再过三个小时就零点了，只要三个小时而已。

    “乔嫤，”男人神色依旧淡漠，余光瞥了眼桌子上她刚倒好的酒，执杯薄唇微扬，声线温温——

    “生日快乐。”

    音落，啖了口那红酒，没有其他的言语，将杯子放下，转身毫无情念的离开。

    ——乔嫤，生日快乐。

    呵……何其可笑啊，她怎么快乐，让她如何还能再快乐？！

    在他离开时，穿着妩媚长裙的女人，那悉心装扮的容颜，他都没有多瞧一眼，此刻，却狰狞得绝望，那杯子被重重扔在地上，碎裂开来的声音，格外响烈清脆——

    “慕夜白，我跟你的那些年，算什么！”

    一个女人所有的青春，所有的心思和精力，她全都给了他一个人。乔嫤已经不再年轻，不奢求成为他合法的妻子，只是卑微求全的想留在他身边，哪怕是身体上的慰藉，现在都不许了吗？

    男人脚步微微止住，却没有要回头看她的意思。

    “为什么她能得到你的所有，而我连三个小时都不能拥有？慕暖她拥有太多了，她不满足只想着逃离你，可我却希望自己能够变成她，成为你的特殊。”

    眼中的泪，滴滴落下，浸湿了她的妆容，可乔嫤已经不在乎了，因为无论她如何的狼狈，都得不到这个男人的丝毫疼惜。

    慕夜白的感情真的很吝啬，吝啬到，给了一个人，便就无双。

    “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你为什么偏要选择她呢？夜白，她不会爱你的，在她的潜意识里，你永远都是把她父亲送入监狱的那个仇人，她恨你！无论你对她有多好，到最后她只会是一只白眼狼，她不值得！”

    白眼狼，不值得……

    男人菲薄的唇角扬起肆意的弧度，不，他养的可不是白眼狼，也不是小白兔，而是一条还没有睡醒的蛇。

    农夫与蛇的故事，大抵如此。

    可是慕夜白不是那个一心向善而害死自己的农夫，值不值得，就要看怀里的蛇，舍不舍咬死他了。

    ……

    慕暖终于知道，为什么人一有烦恼就会来酒吧了。

    这里，好像越来越神奇了，来的人啊，喝上几杯酒，就把那些烦恼都忘了。

    真好……

    她知道慕夜白找得到她，不管她跑去哪里，他最后都能找到她的。

    可是今晚是第一次，那么期望，他快点来找她。

    这样——

    就不能陪着乔嫤过什么生日了。

    过生日，哼~一把年纪了，还过什么生日啊，也不怕自己越来越老。

    巡了眼四周，她不该一口气喝那么多酒的，有些晕。

    “这位小姐，你没事吧？”

    酒保看着吧台上的女孩脸色并不好，双手扶额，手杵着桌子，像是醉得难受。

    “……嗯，没事……”

    慕暖兀自轻笑一声，没事，她只是很确定——自己喝醉了。

    裴听风找到她的时候，就看到那坐在吧台便，身子摇摇晃晃坐不稳的女孩。

    “你这是喝了多少？”

    听到声音，慕暖才抬起头，怎么有两个裴叔叔啊。

    “……就三杯。”

    就三杯而已，就迷糊了。

    可心里却有些苦涩，为什么来的是裴听风啊。

    哦，她想起来，刚才她给裴听风打电话了。因为除了他，慕暖没有其他能说话的人了，虽然这个男人，和她有隔阂，叔叔嘛，毕竟有年龄差距。

    余光睨了眼四周。

    ——嗯，慕夜白还没有来。

    “很晚了，送你回去。”

    “不……不回去。”

    她拂开男人的手，一会儿笑一会儿撇嘴不悦，哼哼唧唧说着什么，对方也不是听得很清楚，只听到了那句——

    “我要等他来接我……”

    不是他，她就不走。

    可是那个他，此刻正在陪着佳人，那佳人今晚生日，只有他陪伴的生日，岂不良辰一夜呢？

    怎么办，想到这里，慕暖就觉得自己，心里很不是滋味。

    “裴叔叔，真奇怪。”

    “什么？”

    “真的好奇怪……这里，空空的……”

    女孩指着自己左心房的位置，嘴角扬着的笑意，带着三分薄凉七分苦涩，却又透着无邪单纯，仿佛根本不知道，那里为什么会感觉空空的，想追求一个答案。

    而裴听风，褐色的瞳孔暗了暗，大约是明白了。

    心里空空的感觉，他也曾有过。

    在乔嫤一次次眼中只看得到慕夜白，而看不到他裴听风的存在时，他的心脏，也空缺过。

    可现在，不会了。

    倒是这暖丫头，还是陷进去了。

    感情的事，本来就是个未知数，她爱上慕夜白，也许是很早以前的事了，只是自己没有察觉而已。

    最后慕暖还是迷迷糊糊的跟着裴听风回去了，出了酒吧，她的身子就靠在墙边，听到裴听风跟她说话：

    “在这里等我，我去取车。”

    “……哦。”

    “别乱跑。”

    “……嗯。”

    恍惚的点点头，当真像是个小孩子那般站在墙角垂着脑袋，时不时晃了一下脑袋，想要清醒，可是无奈依旧晕。

    直到眼前一道影子挡了她面前的光亮，慕暖缓缓抬眸，下一秒，蓦地皱起眉头。

    嗯……这个男人，好像有点眼熟。

    ……

    “你别过来了，我直接送她回去。”

    裴听风取了车，知道今晚慕夜白会在乔嫤那里，别因为慕暖，而真的让乔嫤今晚的生日破灭了。

    可他不知道，从慕夜白离开乔嫤家那一刻，乔嫤所有的期冀，瞬间都没有了。

    开车过去时，却没有找到那墙边小女人的身影，裴听风蹙了蹙眉目，睨了眼四周，就看到慕暖被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抱上了一辆银色的凯迪拉克。

    深眸一暗，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人就被劫了。

    “慕夜白，你女人被带走了。”

    这次，麻烦大了。

    ……

    “唔……”

    慕暖想吐，胃里翻腾的难受，坐在车里不安分的动来动去，眼睛半眯着，也不知道是谁在摸她的脸，不舒服的撇着嘴，哼着什么。

    “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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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4章 慕夜白，我讨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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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猫，你喝醉了。”

    耳边，是谁的声音啊，陌生，除了这两个字，再无其他感觉。

    半眯着的眼睛微微睁开，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手指竖起，想去指他，可是晃影了，没触到。

    “呵呵……你是透明人么。”

    为什么她摸不到啊？

    亚斯噙着邪佞的弧度，都说喝醉了的女孩，是最无辜动人的，果然如此。

    那温凉的手指扣住她的手，抚上他的脸，那触感……让慕暖眸光颤了颤，就听到耳边传来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

    “这次，摸到了么。”

    “……恩。”

    摸到了，可是……她却惊得抽回手，眼神中都写满无辜——

    “不能乱摸别的男人！”

    因为，慕夜白知道了，会很生气的。

    他一生气，就会体罚她了。她怕……

    女孩这样较真的一句话，倒让亚斯不由得轻笑出声了，看来这小猫，比他想得有趣多了。

    “你……你要带我去哪儿？”

    人是醒了，可是酒没醒，只知道自己上了陌生人的车，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嗯，这个陌生人，她见过一次。

    醉酒后，记忆反而越来越清醒了，上次在墓园外，他这个比妖孽还要好看的西方男人，可是用很老套的方式来搭讪她，但她拒绝了。

    “车都上了才问，不觉得晚了么，小猫。”

    “小猫是在叫我么？”

    她不喜欢猫，想到上次被那猫挠了下巴，厌恶的神色一点也不掩饰。

    “妖孽，你不怕吗？”

    妖孽？

    亚斯蓝宝石色的瞳孔中夹杂着几分亵玩之色，倒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称呼他。

    慕暖略带得意的神色中那抹狡黠显然可见——

    “招惹了我的人，都没有好下场的。”

    喝醉了的慕暖，直言不讳，这就是事实啊，想想过去，不就有很多前例么。

    这个妖孽，当真是不怕死么。

    “猫，等你酒醒了，就知道我怕不怕了。”

    怕一个小女人，亚斯可从没有怕过，至于这小女人背后的男人……那岂不正和他意。

    “唔……想吐……”

    这次，慕暖是真的忍不住了，突然捂着嘴巴，小脸紧皱。

    ……

    码头边，慕暖吐过后，就好多了，酒也醒了几分。

    睨了眼四周，这里是……

    被那人带上了游轮，看着里面的陈设，倒像是个奢侈的屋子，这人是住在船上的吗？

    真是奇怪。

    “很晚了，我得回去了。”

    清醒后的慕暖知道这个时候了，她不该再在这种地方，跟陌生的男人在一起。

    嗯……尤其是，陌生而又带有危险的男人。

    “不喜欢这里？”

    亚斯这豪华奢侈的游轮里，就连喝酒的高脚杯，看上去都是价值不菲的。

    这个妖孽，很有钱么。

    “不喜欢。”

    摇摇头，回答的毫不犹豫。

    “小猫，你很难被讨好。”

    “不要叫我小猫。”

    慕暖就纳闷了，今晚她和他也就第二次见面吧，第二次见面的人就给对方取外号，这样真的好么？

    还说自己是绅士呢，哪里像了。

    “你是想把我藏在这里吗？他会找到我的。”

    这个叫做亚斯的男人不简单，从一开始，他在墓园外“遇到”她，慕暖就猜到一些了。

    他不怕慕夜白，甚至……

    针对的人，就是慕夜白。

    仇家不成？

    当然了，这对慕暖而言，嗯……事不关己，她一个小姑娘，才不想成为炮灰呢。

    见那厮挑了挑眉，似乎不信她的话。

    慕暖自嘲的勾了勾唇，伸出自己的手掌，合上四指，只竖着小拇指。

    “嗯？”

    亚斯狭长好看的眸子眯了眯，就听到她那云淡风轻的话语中尽是薄凉缓缓传来——

    “这里，有跟踪器。”

    “哦？”

    男人重瞳深了几分，却是嘴角的笑意不减，睨着女孩脸上的笑靥，那么的单纯无辜，说着那样无关要紧的话，似乎这都是与她无关一切。

    他朝她走去，居高临下的睨着她的小拇指，慕暖也看着那拇指，想了想，又道：

    “除非剁了它，不然……都会被他找到的。”

    其实她想，如果这个男人要是坏一些，应该会选择相信她，然后……

    为了不让慕夜白找到她，就该……断了这手指。

    亚斯不得不承认，这小猫的招数，的确对自己太狠了。

    他向来怜香惜玉，可做不来这残忍之事，倒是慕夜白，的确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所以这猫儿，也想着逃吧。

    “先生。”

    这时，有人进来了，应该是这人身边的保镖之类的，长得怪凶的。

    亚斯低笑一声，这才多久啊，就找来了。

    小猫，我果然不能小看你在慕夜白那里的地位。

    “猫，晚了……”

    晚了？什么晚了？

    看到慕夜白进到这里来时，她就知道是什么意思。晚了，被他找到了，所以这小拇指断不断，已经不重要了。

    “慕先生，好久不见。”

    这阵势，似乎没她什么事吧。慕暖这么想着，发现自己站的位置，略尴尬。

    她怎么，站在亚斯的身后了呢。这倒像是，站错阵营了。

    不经意间抬眸，对上了慕夜白那深黑色的瞳孔，带着的凛然之意，有些渗人。

    脚步没骨气的，朝他的方向移了几步，与这妖孽亚斯保持了距离。

    “看来里昂公子是不死心。”

    “生意之事，没理由放着利益不要。”

    慕暖：……

    他们在说，什么？

    “过来。”

    然，这两个字，是对她说的。

    慕暖也不含糊，朝慕夜白身边走去，就听到亚斯的声音带着亵玩的口气传来——

    “小猫，看来我们今晚不能共度春宵了。”

    慕暖：“……”

    共度春宵？

    这个用词，放一个外国人身上，合适么。

    下一刻，手被那带着冷意的大掌扣住，牵着她就要走。

    “慕先生，请再考虑考虑。”

    身后传来亚斯的声音，可是不等慕暖寻思要考虑什么时，人已经被带出去了。

    ……

    回去的路上，她选择沉默了。

    而慕夜白，薄唇轻抿着，看不出情绪。

    可回到房间后，慕暖就知道，她今晚惨了。

    “咳咳……”

    那淋下来的冷水，就这样直接淋到她脸上，身上，全都湿了。

    “清醒了，嗯？”

    男人阴柔至极的嗓音带着的冷然，她倒吸口冷气，不想清醒也不得不清醒了。

    红着眼，也不知是冷是委屈，苦巴巴的点点头。

    身子被抵在浴室白色墙壁上时，男人惩罚性的吻落下，印在她颈间，留下痕迹。

    “慕夜白……”

    她低叫一声，颈间传来的疼痛，让她蹙眉咬唇。

    他为什么要惩罚她？

    慕暖想不通，明明今晚，是他先骗了自己。

    是他有错，为什么到头来，惩罚的却是自己呢？

    “和他见过几次？”

    那身上是冷冷的水滴，前方又是他炙.热的胸膛，慕暖难受，可是又不敢现在招惹他。

    “谁……”

    哪个他啊？

    是说，那妖孽亚斯么？

    “……今晚是，是第二次。”

    “之前见过他，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

    他这是，在质问她吗？

    一时间，慕暖心里所有的小情绪彻底忍不住了，爆发了。

    她之前哪里知道那是个危险人物，以为就是匆匆一面，不会再见了。

    哪里知道，今晚喝醉了，会被他给劫了。

    再说了，人家不是没对她做坏事么。

    “那你呢，你不是说，不骗我么？”

    这一次，她没有再怯弱，没有再退缩，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他。

    反正今晚的事，她没有错，要是他今晚回来了，没有去乔嫤那里，也就不会有后来的事情。

    “我骗你什么了，嗯？”

    骨节分明的手指扣住她的下颌，那带着寒凛之意的眸子紧紧压迫着她。

    慕暖瞪眼，他竟然问，骗她什么。

    “你这个骗子，你说过今晚不会去陪乔嫤，你答应过我的！”

    说着，眼角的泪光，没骨气的落了下来。

    说好的不在他面前哭，这下子好了，慕暖你就是怂！

    他凶你一下，就开始软弱起来了。

    “慕夜白，我讨厌你……”

    不是我恨你，而是我讨厌你。

    因为你说谎了，所以我讨厌你。

    因为你身边还有别的女人，所以我讨厌你。

    因为你——

    不完全属于我一个人，所以我讨厌你。

    女人此刻可怜委屈却倔强的红着眼的模样，到让人不经想要怜惜。

    那倾覆而下的吻，突然占据了她的呼吸——

    “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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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5章 送点撕.裂伤口的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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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不是所有男人都像他这样，明明自己做错了事情，却要反过来惩罚她呢？

    慕暖心一横，张口反咬住他的薄唇，不许他亲，不许他吻。

    固执起来，的的确确和孩子一般，倔强要强。

    直到男人的气息不再紧贴，迷离的灯光下，她看着慕夜白的唇上的一抹暗红，没有丝毫报复的快意，反倒郁闷自己怎么真咬了。

    还咬破了……

    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不想每次都这样被他吃得死死的，连基本的拒绝反抗都没有。

    “疼……疼吗？”

    那颤着的手指还沾着水滴，缓缓覆上男人的薄唇之上，女孩眼中的楚楚可怜，就好像刚才咬他的人，不是她。

    “对不起……”

    那对不起三个字，她很少说，应该是，没有机会说过。

    对付远东，对那些曾经因为她而被伤害过的人，她都没有开口说过这三个字。

    可是现在，这三个字，远比我喜欢你更动听。

    因为，她心疼他了。

    慕夜白将人儿圈在怀里，扣住她的下颌，带着血腥的吻再次侵占了她的呼吸，她的每一处感官。

    “暖暖，你心疼我了。”

    没有比这个，更让他喜欢的了。他的暖暖，终于体会到，何为妒怒，何为心疼。

    心疼他？

    慕暖红着眼睛闷声不语，她为什么要心疼他，他哪里需要她来心疼啊。

    抱着她出了浴室，将她身上的水泽擦干，女孩不为所动，这会儿子倒安静下来了，目光凝着时钟，刚好，过了零点了。

    乔嫤的生日，成功被自己破坏了，可是慕暖一点儿也开心不起来。

    “我要回自己的房间睡！”

    满是赌气的声音，不由分说，带着执着与坚定。

    她要回自己的房间，这里不属于她，省的她每晚在这床上，乔嫤都不敢来了，耽误了他的好事，多可惜啊！

    “这就是你的房间。”

    “这不是！”她说着，也不顾自己现在有没有穿衣服，起身就要走。

    他反手就把她身子捞起扔回床上，一只手压着她的小腹，另一只手则为她继续擦拭着身子。可那不耐的话语带着冷意溢出——

    “暖暖，别胡闹。”

    胡闹？

    她回自己的房间怎么就是胡闹了？

    “对，我就是喜欢胡闹，我没有乔嫤能干懂事，没有她妩媚动人，我都这样夸她贬低自己了，你满意了吗？！”

    一句夸她贬低自己，如此实诚的话，她说得倒是容易，可心里，从不认为乔嫤比自己好。

    说着，抓起被子都盖在身上，翻身倒下，只留给他一个背影，不再说话出声，眼珠子盯着那白色的墙壁，该死的，脑海里浮现的，就是乔嫤那得意的笑。

    那讨厌到极限的情绪彻底爆发，抓起枕头就朝那墙壁砸去，就好像那里有乔嫤妩媚冷艳的脸，恨不得用来发泄心里的愤懑。

    小女人的举动，无疑成了最后的点火线。

    慕夜白按住她肩膀，力道有些重，让她不得不看着自己，下一秒，将她压回大床深处。

    慕暖似是不认输，不甘心臣服，想要翻.身而.上，占主导权。

    可女人的力气始终是输给了男人，那契.合时几乎疯狂的力道，慕暖张口咬.住了他的肩膀，脸颊绯红，气息越来越热。

    彼此仿若对方沙漠中唯一的一片绿洲，相互汲取，不肯放手。

    这一晚，注定灯光未阑珊。

    ……

    纵.欲过度的下场就是，慕暖动弹不了了，躺在床上，身子都觉得酸.疼得厉害。

    意识里，好像到早上了，慕夜白亲吻了她的眉目，说了什么，就离开了。

    而慕暖，再次闭上眼沉沉睡去。

    这大概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差距吧，整夜的不停歇，他却神清气爽，乐此不疲。

    但她呢，除了后悔，还是后悔。她是疯了，才会跟他纠缠一整晚，这不把自己给折腾进去了么。

    到了下午，慕暖好不容易才从床上爬起来，去了浴室，整个人都跌在冰凉的瓷砖地板上。

    “嘶……”

    低叫一声，瞥了眼，咬唇无奈。

    太粗.暴了，慕暖啊，你就不该跟他一起疯。

    从浴室里出来，她就给裴听风的私人电话打了去。

    “暖丫头，怎么了？”

    “身体不舒服。”

    “是受凉了吗？要来医院吗？”

    “……”

    “恩？”

    “……你能，让人给我送点撕裂伤口的药来么？”

    裴听风：“什么撕裂伤？哪个位置？”

    慕暖：“……”

    那突然凝结的沉默与尴尬，不言而喻。

    ……

    乔嫤来上班时，自然是重新调整了心态，可是当她看到桌子上放着的文件时，脸色僵住，再也笑不出来了。

    直接去了总裁办公室，却被Lay拦下了。

    “我要见慕总。”

    以前她来，Lay从不会拦，也不敢拦的。

    “乔总监，慕总在开董事会。”

    “我等。”

    “慕总的意思，乔总监应该清楚。”

    Lay说着，垂眼看了眼女人手中紧紧捏着的文件。

    “乔总监去了国外的分公司做副总，是升职，该开心才是。”

    “开心？呵……”

    乔嫤冷笑的声音中尽是嘲讽，现在连Lay都在看她的笑话吗？

    别人会因为升职而开心，可乔嫤却从来不在乎那些。

    她只知道——

    慕夜白要她走，离开安城，离开慕暖的视线之内，离开他慕夜白的身边！

    十多年的年华与付出，全都成为了一场空。

    是慕暖么，一定是昨晚慕暖跟他说了什么，才会让他做出这样的决定。

    调她离开，去国外的公司发展……

    乔嫤将文件重重扔在地上，眼中的酸涩强忍住，余光带着狠意，转身就走，没有犹豫。

    是她低估了慕暖的手段，真的低估了。

    忘了慕暖也是个女人，男人枕边随便几句娇嗔可怜的话语，就能将乔嫤打击得溃不成军。

    ……

    董事会上。

    裴听风这个时候打来，不像是医生闲余时间。

    “慕夜白，你真够禽.兽的！”

    禽.兽……男人重瞳眯了眯，睨了眼正在报告数据的董事，嗯了一声，要挂点电话的时候，就听到裴听风略带恼怒的声音传来——

    “撕裂得严不严重？伤口深不深？”

    “什么撕裂。”

    这次，他的声音明显沉了几个度。

    而旁人都投来沉默的目光，却不敢多言。

    “刚才暖丫头都跟我说了，你还真是有够禽.兽的，不是让你克制着点么，她还小。”

    “她跟你说的？”

    “都不能出门了，让我找人给她把药送过去。你就等着这段时间禁.欲吧！”

    禁.欲，慕夜白不喜欢这两个字，挂断电话后，就起身离开。

    而满座的董事，都面面相觑，不知这会议，是否还要继续。

    ……

    医院里。

    裴听风找了个女护士去送药，想着自己去也不方便，毕竟那受伤的位置……

    “必要的时候，帮她看看情况。”

    “好的，裴医生。”

    护士刚要接过药，就看到了进来的男人，一身黑色修身的昂贵西装，冷峻如斯的侧颜找不到半分瑕疵。

    一双黑色的瞳孔里，隐藏着若有似无的凛然。

    裴听风将药拿回，朝那护士说道：

    “不用了，你回去吧。”

    “好。”

    那护士又瞥了眼这个近乎完美的男人，这才离开。

    “蓝颜祸水，衣冠禽.兽。”

    对于慕夜白，裴听风现在只有这八个字可以形容。

    看吧，几秒钟的功夫啊，就把人小护士给迷住了。

    至于衣冠禽.兽，可想而知。

    “撕裂伤比较复杂，得对症下药，撕裂得严不严重，深不深？”

    裴听风见当事人都来了，这就好说了。

    “不清楚。”

    昨晚，的确是过度了，但沉沦的人，不只有他一个。

    “应该深。”

    “应该？”

    裴听风冷哼一声，得了也不用说了，这厮说应该，那就是肯定很深了。

    ……

    慕暖半倚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时不时舔舔唇，口渴了。

    可是，她不想动，一动就……疼。

    “卿姨，能给我倒杯水吗？”

    “好。”

    其实卿姨也看出来了，只是碍于慕小姐的面子没有戳破，可怜她这么小的身板，总这么折腾，能不身子虚么。

    接过水杯，慕暖还没来得及喝，就听到了门铃声响。

    卿姨去开门了，这个时候，谁会来啊？

    “乔小姐你……”

    “慕暖呢？”

    不顾卿姨的阻拦，乔嫤就进来了，巡了眼四周，就看到半倚在沙发上，模样甚是慵懒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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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6章 伤口深不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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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没等来送药的人，倒是等来了乔嫤。

    瞧这阵势，是来找麻烦的吧。

    无奈，慕暖现在动都不想动，继续靠着沙发，视而不见。

    但在乔嫤眼中，这是一种女主人对她这个不礼貌的闯入者的蔑视。

    “慕暖，我都已经差点死过一次了，你到底还想怎么样！”

    乔嫤受够了，从慕夜白带回慕暖的那一天开始，乔嫤就一直在隐忍。

    到那场车祸，他那么狠心，为了替慕暖出气，险些要了她的命。

    这些还不够么？

    她现在什么都不求了，也不跟慕暖抢什么，就想继续留在慕夜白身边，哪怕是为他赚取利益的下属，她也心甘情愿。

    但现实回报给她的是什么，是一份让她走的文件，几张纸，就是她乔嫤付出的岁月年华。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

    慕暖真是搞不懂，这女人怎么抢了自己的台词。不过，什么叫做差点死过一次？

    那车祸，不是意外么，说的好像跟自己有关似的。

    她这样莫名其妙的来这里，莫名其妙的怼自己，慕暖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爱上了慕夜白，所以想独占他，让他赶走我。慕暖，你那点心思，跟外面那些卑劣的女人没什么区别！”

    外面那些卑劣的女人？

    拜托现在谁是外面进来的女人，很明显好不。

    倒是那句，爱上了慕夜白，的的确确让慕暖迟疑了几秒。

    却也不过几秒的时间，女孩兀自轻笑出声——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莫名其妙。”

    “你爱上他了。”

    乔嫤重复这几个字，带着冷意，夹杂着不知由来的愤懑。

    慕暖沉眸，没有否认，第一时间内，竟然反问自己，是不是真的爱上慕夜白了？

    还是……其实早就爱上了，只是不愿意去承认呢。

    “慕暖，你不能爱他！”

    “乔小姐，这里是慕家，你一个外人没资格在这里大呼小叫。”

    卿姨见乔嫤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出声阻止，必要的时候就要给先生打电话了。

    慕暖手中握着的水杯，掉落在地板上，发出玻璃碎片的声音。

    而后那人儿缓缓掀唇，每一个字，都带着嘲弄却又可笑的深意——

    “我为什么，不能爱他呢？”

    真是，奇怪。

    难道慕暖爱上慕夜白，是大逆不道还是逆天的事情呢？

    她为什么，不能呢。

    乔嫤从这话中，听出了别意，她是想说，已经爱上了，是么。

    “因为你死去的父亲！”

    “……我父亲犯了罪，坐牢是应该的。”

    慕暖不会忘记，父亲一遍遍说的那些话，他做错了，是该接受惩罚的。

    至于以前，她想不太通透，不明白如果只是简单的贪贿，慕夜白为什么不能大发慈悲让法律轻判。

    可现在，慕暖已经不想去追究那些过去的事情了。

    她想，她死去的父母，也希望她不要总把自己困在过去。

    “你父亲是犯了罪，但你知道真正的罪名是什么吗。”

    乔嫤一步步逼近，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冷，慕暖，你一定想不到的。

    “我不会猜话，有什么，就直接说吧。”

    说吧，一直以来，乔嫤想说，却总是没有说出口的话。

    关于，她的父亲，还是慕夜白呢？

    “慕暖，你父亲的罪名是假的。”

    假的……

    女孩本淡然的目光在听到这句话时，蓦地紧蹙起来，乔嫤说，爸爸的罪名是假的。

    “可他的确有罪，他……”

    “先生回来了！”

    卿姨的一句话，让乔嫤的声音戛然而止。

    而慕暖，急于想知道乔嫤还没有说完的话到底是什么，不顾疼痛，就站起身子，刚要开口，就听到男人低低暗哑的声音传来——

    “不是说下.体撕裂严重么。”

    一句话，顿时让慕暖无言语塞。

    而乔嫤，刹那脸色白了一片。

    慕暖止住脚步，不敢动了，而这一刻，乔嫤眼中的恨意，那么明显。

    乔嫤不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慕夜白听到了没，听到了多少。

    她甚至不敢抬头去看此刻男人的神色，饶是乔嫤久经商场，也有如此害怕畏惧的时候。

    “我……夜白，我……”

    “乔小姐，还不走吗？”

    驱赶人的是卿姨，想必，要是先生开口了，这话就没这么好听了。

    “等……”

    慕暖想说等等，把没有说完的，没有说清楚的话讲完再走。可惜，已经迟了。

    乔嫤匆匆离去的身影，就好像这里即将成为劫难的场所，她只想着躲避。

    她在害怕，怕慕夜白？

    这样的想法瞬间充斥着慕暖的大脑，乔嫤为什么害怕，她说父亲的罪名是假的，却又说父亲的确有罪，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为什么不让她把话说完？”

    是因为这个男人，乔嫤才临时怯场走了的。

    所以可想而知，那些话，是慕夜白不想让自己听到的。

    “你现在需要的不是她的话，是我手上的药。”

    那步步靠近的男人，冷峻的神色中带着微微的愠怒，慕暖感受到了，他每靠近一步，那身上散发出来的冷寒，就贴近她一分。

    余光扫了眼，他手中拿着的药。

    盈眸一颤，他……裴听风怎么把药给他了！

    “脱了，让我看看撕裂的位置，伤口深不深。”

    深不深……

    这三个字，慕暖可听不出什么关心的语气，倒是凛然的，有些让人害怕。

    还有窘迫，她瞥了眼一旁的卿姨，见卿姨立刻转身去了别厅。

    “你……”

    天呐，这以后要她在卿姨面前怎么抬起头做人啊。

    “这是在客厅！”

    见他跨步走来，不由分说的挽住她的腰身，伸手就要去解她的裙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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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7章 你乘人之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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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偌大的客厅里，只有他和她两人，可即便如此，慕暖还是羞恼万分。

    衣裙滑落，她后背抵着沙发，前方是他倾覆下来的身躯，压住她的力道，不许她再乱动。

    “不用你……我自己……”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

    下一刻，整张小脸紧皱在一起。

    “唔……”

    他……太过分了！

    也不知道是疼还是……她惊得摇着头，并起腿不给他看。

    怎么可以……这种羞耻的事情，他……

    慕夜白直接把人打横抱起，以为她是不愿在客厅里，怕会有人看到。

    径直上楼，抱回房间里，放在床上的那一刻，慕暖想也不想，站起身子拿起那药，就要自己去浴室。

    “我自己来！”

    她，不要他……

    可是脚步还没跨出半步，就被捞回了床上，那人一本正经的掀起她的裙子，声线温温——

    “别乱动，我看的比较清楚。”

    慕暖：“……”

    什么叫做他，他看的比较清楚。

    “我不……”

    现在要是有个地洞，她恨不得直接钻进去！

    然而，慕夜白已经用举动告诉她，不行也得行。

    慕暖死死咬着唇，那温凉的药膏抹上时，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充斥着她的脑神经。

    男人指腹的温度，和药膏的清凉，真是——

    快要把她的意识给折腾崩溃。

    最后又怕自己低呜出声音，只好把头埋入那枕头之中，脸颊越来越红，不知为何，屋内的气息也越来越暧.昧。

    看似短暂实则漫长的十分钟过去了，慕暖渐渐发现——

    不对劲！

    “慕夜白你……”

    他他他，他这哪里是给她擦药啊，明明就是……

    “唔……”

    抵.着那温暖而深.入，她听到男人沙哑沉暗的笑声尽是蛊惑：

    “暖暖，这样你还会疼么，嗯？”

    “你乘人之危！”

    “嗯。”

    见他供认不讳这“罪名”，慕暖又是羞又是恼，手捏成锤，咬紧牙关，半响才闷哼委屈——

    “我，我不舒服，疼……”

    都说了撕裂伤了，他还……委屈得不能再委屈了，那所有的情绪都被这委屈给覆盖。

    看着她红了的眼眶，男人才缓缓抽.回手指，敢情是，真的不舒服。

    ——你就等着这段时间禁欲吧！

    裴听风的话，他没忘，只是刚才……嗯，情难自禁了。

    那羞羞的感觉终于褪去，慕暖忙抓起被子遮挡住自己，余光睨了眼男人纤长好看的手指……

    真是，不可描述！

    “撕裂的伤口有些深，晚上再上一次药。”

    “……”

    什么，还要再来？！

    不不不，慕暖这次说什么都不会同意了，要来也是自己来，才不要他呢。

    见床上那小女人戒备的目光，就好像再防狼似的……嗯，不过他的确是狼，想着吃她千千万万遍的狼。

    沉默了片刻后，慕暖恢复了刚才的理智，这才想起乔嫤的话。

    “刚才乔嫤要说的话，你为什么不让她说？”

    “什么话。”

    慕夜白眯了眯眸子，一副他有不让乔嫤说话么的样子斜眼睨着小女人，慕暖语塞。

    她哪里知道是什么话，要是知道，就不会急着要乔嫤说了！

    “关于我爸爸！”

    爸爸，这两个字，慕暖以前从不敢在慕夜白面前这样义正言辞的说起。

    至少在她神经十分清醒的时候不会。

    可现在，她比任何时候都清醒，她要一个答案，关于乔嫤没有说完的话，关于曾经她不知道的过去，慕暖要真正的答案！

    慕夜白深黑色的瞳孔暗了几许，而后兀自勾起一抹略带寒意的弧度，大掌抚上女孩的脸颊，慕暖垂眸屏气，却不敢躲开。

    只觉得，这温度，越来越冷。

    她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话了。

    “暖暖，若非裴听风说要顾及你的身子，否则……”

    他贴近的气息带着的压迫感，接下来的每一个字，都让她心颤不已——

    “否则我一定会重重惩罚你。”

    惩罚她，问了不该问的话，用他的方式，让她臣服。

    ……

    那天之后，慕暖一直想着乔嫤的话，想不透，也猜不透。

    可是，却也不敢再问。

    乔嫤也没有再来过慕家，她现在这种特殊情况，也无法出门。

    裴听风来的时候，还给她买了糖。

    慕暖无奈撇嘴，说了多少遍，她不喜欢吃糖。

    “你叫我来，不会是……”

    想到这丫头之前说的撕裂伤，裴听风可不想来给她亲自上药，不被慕夜白一枪崩了才怪。

    “你想多了。”

    慕暖拿过那糖果，看了很久，她想起了曾经在监狱里，那些日夜。

    唯一的生日礼物，就是一颗糖。

    “前两天，乔嫤来了这里，说了很多奇怪的话。”

    听到乔嫤两个字，裴听风蹙了眉，从上次乔嫤出院后，他便再也没有见过她了。

    心里之前的那份执念，似乎也在不知不觉中淡去了。

    虽然他知道，自己还是没有办法去做到，对那个女人的事情不管不顾。

    “她跟我说，我父亲的罪名是假的，可又说他的确犯了罪。”

    所以，真正的罪名是什么？

    裴听风棕色的眸底闪过一抹怔然，却也不过片刻，便就散去。

    “裴叔叔，你知道吗？”

    她叫他一声叔叔，自然是尊重他，希望他不要骗自己。

    可是裴听风，依旧选择沉默。

    半响，才轻笑一声，摇头道：

    “她骗你的。”

    “骗我？”

    慕暖不解凝住眉头，乔嫤为什么要骗她呢，若是骗，这有什么意义呢。

    她，不明白。

    “暖丫头，乔嫤被慕夜白调去了国外的公司，为了你。”

    最后那三个字，语气太过肯定。

    虽然那个男人从来不说，可是行动却丝毫不怠慢。

    为了她……慕暖似是不懂，却又好像，有那么点懂。

    ——暖暖，你在乎乔嫤的存在么。

    他曾正面问过她，可是她选择沉默，但无言也是一种承认。

    而乔嫤的生日那晚，她去酒吧灌醉自己，想让他因担心而去找她的幼稚行为，无一不在表明——

    她很在意乔嫤的存在。

    所以，慕夜白让乔嫤去国外，是要彻底调走她，让她不再回来么。

    “乔嫤不愿走，但你知道的，他决定的事情，不可能反悔。”

    “所以……乔嫤才来找我，故意挑拨离间吗？”

    慕暖接了裴听风要说的话，见对方点头。

    “是，她知道你的父亲是你无法忘怀的过去，所以难免会用一些言语，误导你。”

    “……”

    误导她，然后，让她去怀疑慕夜白，随即致使两人产生矛盾隔阂么。

    这……好像不像是乔嫤会用的手段。

    真的，是这样吗？

    慕暖此刻很迷惘，裴听风的话，让她更加琢磨不透了。

    “暖丫头，你的父亲当年的确犯罪了，我想这一点，你很清楚。”

    不否认，这一点慕暖不否认。

    只是当时她还小，不知道父亲那一句句对不起，到底是跟谁说的。

    也许，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了吧。

    “我知道了。”

    她颌了颌首，会意的点点头，裴听风的话，让她想通了一些事情。

    过去的，已经是过去了。她的父亲当年有罪，是亲口招供的，判罪时父亲的神色是解脱。

    所以，她也不该再去执着过去。

    “乔嫤，真的要出国了吗？”

    “也许吧。”

    也许这次，是该真的离开了。

    看着女孩若有所思点头的模样，裴听风眸底的沉暗，越来越深。

    暖丫头，对不起，我骗了你。

    但你要相信，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别再执着于过去，那些过往，与你无关，没必要搭上自己的余生去痛苦。

    ……

    晚上，慕暖看着墙壁上的时钟，缓缓吐口气。

    怎么，还不回来呢。

    前两天，她说错了话，惹他不悦了。

    再加上撕裂伤的事，身体委屈，心里更委屈，便不愿理他，不给好脸色看。

    可是现在，见慕夜白没有回来，却又想着他。

    裴听风说，若要做正常的女孩，就要学会去喜欢去爱，而前提是，要信任。

    对慕夜白，她只有依赖，从没有过信任。

    至少，在乔嫤的三言两语下，她就迷失了方向，反而去怀疑慕夜白。

    “再不回来，就真不理你了。”

    那呢喃的声音，也就只有自己能听得到，这个房间，第一次让她觉得，好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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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8章 他比你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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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一夜未眠，慕暖等了他整整一夜。

    可是，没有等到他。

    知道天边即白，她也无奈自己怎么这么不争气，鼻间酸涩强忍着那眼中的湿润，不让它流下。

    慕暖，以前的你从不会这样的，他不过是一晚上没有回来而已，有什么好难过的。

    我不许你这样，不许你因为慕夜白而这样脆弱无助。

    可是即便心里有千万个声音在这样告诫她，慕暖还是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使劲攥紧那床单，抹去眼角的泪。

    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才努力让自己恢复好情绪，出了房间。

    “慕小姐，夜里先生来电话。”

    却是卿姨的一句话，又把慕暖彻底打回原形。

    “什么时候？他说了什么，卿姨你为什么不叫醒我呢？”

    她昨晚，根本没有睡，一直在等他。

    卿姨一副怔然之色，也看出了女孩那份难有的急躁，无奈轻笑出声。

    “是慕先生让我别打扰你休息的。”

    别打扰……

    慕暖心里只想诽骂那人千万遍，他的不打扰才是让她无法休息！

    “他，说了什么？”

    “临时决定去国外一趟，夜里上的飞机，让我通传一声，这几天可能都回不来。”

    去国外了。

    ——乔嫤被慕夜白调去了国外的公司，为了你。

    大早上的，裴听风那像小老头念叨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回响起。

    慕夜白，是去亲自把乔嫤送走么，还是别的公事呢。

    “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没说。”

    “其他话也没说吗？”

    “……没有。”

    没说，没有。

    嗯，那她懂了。像小时候那次一样，突然的消失几天，然后也许在某个地方，看着她哭，看着她害怕。

    然后再出现，看着她再喜极而泣么。

    从那次后，慕暖就告诉自己，绝对不让自己再狼狈第二次。

    这次，她不会在意的。

    “知道了。”

    这三个字，看似云淡风轻，可是卿姨去听出了几分赌气的意思。

    慕小姐始终是个孩子，就算是嘴上说着不在意，可却掩饰不了那心里的真实想法。

    ……

    一个人逛商场，这已经是慕暖的习惯了。

    向来没有朋友，跟着她的也是司机先生，但她也不愿别人打扰，一个人逛商场和两个人逛商场，目的不都一样么，买就是了，反正也不缺钱。

    慕夜白给了她卡，里面有多少钱，她从来没有问过。

    但今天，她要全部花光。

    不是有钱么，反正也不是她赚的，没必要心疼。

    女孩子逛街最喜欢的莫过于给自己买好看的衣服裙子，慕暖也不例外。

    进了那昂贵的女装店，几乎没看也不试，就随意指了很多件。

    “这些，都要……”

    没几分钟后，那店员将卡放回她手中。

    “还有多少钱？”

    她也就问了一句，不想那店员又给她刷了一次，笑道：

    “刚才卡里还剩几十万，现在又补回到一百万了。”

    慕暖：“……”

    也就是，她用了钱之后，钱又会重新补上。

    那岂不是，无底洞，花不完了？

    寻思着自己的行为是不是很幼稚无趣时，就听到了那从试衣间里出来的女人的声音——

    “言琛，我穿这件好看吗？”

    言琛……

    安城，她只认识一个叫言琛的男人，就是……

    斜眼瞥向那声音的方向，嗯，没错，就是本尊薄言琛。

    而那试衣的女人，一身华丽的长裙越显美丽动人，方媛的身材很好，应该说是成熟女人中可挑可选的，这样的女人，却不觉得她像乔嫤那样的冷艳孤傲，倒是适合结婚的温婉之人。

    哦，差点忘了，她前两天在新闻上看到过，方家和薄家的婚事，订婚宴就在下周。

    “恩。”

    那沉沉的嗓音即便只有一个字，都带着穿透力传来，慕暖收回自己的视线，嘴角勾勒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不过三秒，便又冷下脸色。

    就好像，那片刻的笑意，不过是一种无可奈何，却又无关要紧的轻嘲罢了。

    嘲讽谁，慕暖也不知道了。

    薄家千金死去的第三个月，薄少东家就要和方氏千金订婚，丧事已过，那人也不再有任何的悲伤。

    不，不是不再，而是从未有过。

    “慕小姐……”

    方媛还是看到了她，即便慕暖已经迈出了要离开的脚步。

    是该礼貌的停下，回过头装作微微的惊讶，然后虚假微笑着说，好巧啊。

    还是当做没听到，若无其事的离开呢？

    也许，常人只有这两种选择。

    可偏偏，慕暖不是正常人。

    她回过头，却不看朝她微笑走来的名媛千金，而是将目光落在那男人身上，启唇，淡淡的声音兀自飘来——

    “这身裙子要换做是小小穿起来，比她好看。”

    小小……

    薄小小！

    这三个字，是薄家现在不能提起的禁忌。方媛全身一震，向来听闻这慕小姐精神上有些……可这种场合，直呼死去的人的名字就算了，还说她身上的裙子……

    本来对着裙子还满心喜欢，这下子，恨不得脱了它。

    慕暖说完这句话，不再去看薄言琛那眸底骤起的风雨，也不理会方媛脸上的尴尬僵硬，礼貌性的示意点头，转身离开了。

    ……

    医院里。

    “暖丫头，你总是来医院来找我，不怕别人误会么？”

    裴听风做完一台手术后，回到自己独立的办公室，就看到那女孩坐在他的位置上，用一双无害的大眼睛看着他。

    “侄女找叔叔，别人要误会什么？”

    裴听风：“……”

    “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有这么老么。”

    “老。”

    “你……我可以理解为，你在暗示慕夜白老么？”

    裴听风知道这丫头这几天心情不好，说他老，没事啊，他欣然接受。三十好几的男人了，别人眼中的风华之时，却是小女孩眼中的老男人一枚。

    慕暖撇嘴，似乎裴听风问了一个，嗯，让她没有认真想过的问题。

    末了，几秒之后，缓缓的几个字吐出——

    “他比你好看。”

    裴听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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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9章 你不想离开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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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暖丫头，没想到你也是个看颜值的人啊。不能因为他长得比我好看，就去忽略本质性的问题。”

    本质性的问题……

    慕暖摇了摇头，并不想继续纠结这个话题。

    “我刚才在商场，看到薄言琛和他未婚妻了。”

    “哦？”

    裴听风将白色大褂换下，套上外套，余光看向那说话的人儿。

    “难得他有清醒的状态。”

    “什么意思。”

    慕暖不懂，裴听风说的他，是指薄言琛么。

    什么叫做，难得清醒？

    “难道他平日里很糊涂么？”

    “倒不是糊涂，是药嗑多了，难免总是产生幻觉。”

    男人的言语看似云淡风轻，可字里行间的无可奈何，却又那么明显。

    嗑药？嗑什么药……

    “说吧，来找我到底为了什么。”

    裴听风看了眼时间，现在已经下班了，这丫头很明显不是来看病的。

    “……乔嫤，已经离开了吗？”

    她问这句话的时候，手不自然的垂在两侧，不去看男人的神色，僵硬的低着头，佯作不在乎，故作轻松。

    可是在她面前的，可是个医生。

    病人伪装疼痛跟人隐藏情绪都是一样的，裴听风低笑着摇头，发现这丫头现在怎么像是个情窦初开的女娃娃似的。不就是担心，慕夜白这次去国外，是和乔嫤一起么。

    “还没有，这一两个月暂时还不会走。”

    听到乔嫤并没有去国外，慕暖那颗悬着的心沉了下来，但又透着隐隐的不悦。

    所以慕夜白这次突然去国外，是真的因为公事了，并不是陪乔嫤。

    本该开心的，但听到乔嫤短时期内不离开，那女孩子的小心思自然会多想，为什么又不离开了呢。

    “为什么……”

    “乔嫤是慕氏集团的总监，手上跟着的项目还有很多，总要给她点时间去处理好交接。”

    “哦。”

    哦了一声之后，慕暖就彻底安静了。

    有的时候看着她可以安静的坐一天，什么话也不说，什么也不做，裴听风都在好奇，她是在想什么呢。

    “你既然在意他，为什么不直接给他打电话呢？”

    “……我没有在意他。”

    她不承认，可是心里却从不会骗自己，她现在心里的确有慕夜白，这是事实。

    可不想因为这样，而去折服，试图不去依赖，真的这么难么？

    ……

    然而，三天过去了，慕夜白还是没有回来。

    一个人的时间，有时候过得快，有时候也很慢。

    尤其是晚上，她看着身边空缺的位置，闭上眼想到的，都是他的声音，一遍遍在她耳边轻声唤着她：暖暖。

    好几次，卿姨问要不要给先生打电话，慕暖都固执的摇头，而后装作不在乎也不去关心的模样，看一天的动画片，却心不在焉。

    “慕小姐，找你的电话。”

    “找我？”

    “对方说，是你的朋友。”

    卿姨知道慕小姐从没有交过朋友，唯一谈得上是朋友的，也就是曾经差点订婚的付少爷。可是付少爷已经去了国外留学，而且电话里这个男人的声音，很陌生，卿姨之前没有听过。

    接过电话，慕暖不出声，但对方知道，她在听。

    “小猫，我想见你了。”

    小猫……

    她觉得那个妖孽混血就是个聋子，说了多少遍，不要叫她这两个字，让人听了膈应。

    “可我并不认识你。”

    就算见过两次，谈过几句话又如何，他在她的世界里，还是个陌生人。

    哦不，是个有坏心思的陌生人。

    “真是没良心，可我就喜欢你这样。”

    “……”

    慕暖不觉得这是一个绅士会说的话，刚要放下电话，就听到对方略带轻蔑的笑声传来——

    “是因为我长得好看，你怕自己再见我一次，会心动爱上，所以不敢来吗？”

    这是激将法，慕暖不是不知道，只是倒是第一次听人用夸赞自己的长相来激别人的。

    但事实的确是——

    亚斯，是她见过唯一一个比慕夜白还要好看的男人。但不同的是，那种好看夹杂着妖孽的美感，就像动漫里的吸血鬼伯爵，骚里骚气的，可又不会让人觉得是个Gay。

    “比我美的人，我都不喜欢。”

    妖孽比她还漂亮，慕暖是女的，怎么能容忍这种事情呢。

    亚斯知道这小猫性子独特，索性也不绕弯了，没准儿她还能读懂别人的心思呢。

    “只是见一面，我保证日落前会让你安全回去。”

    他又不是慕夜白，可不会变.态到去圈禁一个女孩子。

    ……

    第一次是在墓园外，第二次亚斯把她从酒吧带去了游轮上，这第三次见面，慕暖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是在这安静的咖啡厅。

    呵……倒不像是他的作风啊。

    看来，这次是真的，要跟她谈事情了。

    “慕暖，我还没有正式介绍过我自己。”

    终于，不叫她小猫了。

    女孩啖了口咖啡，微微颌首，表示自己有在认真的听，只要他认真的说就行。

    “亚斯·里昂，意大利黑手党里昂家族长子。”

    “……”

    慕暖沉眸，不懂。

    “我知道你不懂这些，但有一点，我想你有必要知道。”

    亚斯噙着笑，眼前的女孩一眼看上去真的像是白纸那样的干净无暇，让人忍不住，就想欺负呢。

    “慕先生不愿接我的合作交易。”

    嗯，看出来了。

    慕暖虽然不懂这些事，不过上次在轮船上，慕夜白的态度，很明确，并不想跟这人有来往。

    “我以为慕先生如今只做正当交易，可他却支持了我的弟弟南飒·里昂，论先来后到，也是我先找的他。这事，可不像生意人该做的。”

    生意人，从来只谈利益，不谈交情。

    “这些，跟我有关系吗？”

    他刚才说的那些，似乎跟她，没关系吧。

    “倒也谈不上有没有关系，就是……”

    男人噙着的笑意越来越深，睨着那眉目姣好的人儿，字字清晰幽幽传来——

    “就是想着，他让我失了交易主权，我也要带走一点他的东西，当做赔偿。”

    带走一点，他的东西。

    是说她吗？

    呵……所以这个妖孽，是想带她离开？

    “慕暖，你不想离开他吗？”

    亚斯此刻的声音格外的低沉暗哑，就好像是一种无形的诱.惑，在引导着慕暖内心的方向。

    ——慕暖，你不想离开他吗？

    如果换做是几个月前，她会毫不犹豫的回答，想。

    那时候，慕夜白毁了她的订婚，也毁了她这个人。

    她恨不得，逃离得远远地，此生再不相见。

    可是现在……

    掩去眼中的自嘲，女孩勾了勾唇，无奈摇头：

    “你带不走我的。”

    没有人，能够把她从慕夜白身边带走的。

    “带不带得走，那是我的事。你只用告诉我，想不想离开他，嗯？”

    想不想，曾经是不敢想，现在是想不得。

    因为这会让她好不容易稳下的心境，再次迷雾混乱。

    最后，只能用摇头来做回答。

    亚斯也料到了她的这个答案，也不觉得奇怪，毕竟慕暖是慕夜白一手带大的宝贝，舍不得，也是应该的情理之中。

    “是不想，还是没想好呢？”

    “……这跟你没关系。”

    慕暖看了眼时间，已经黄昏了，他答应过，在日落前会让她回去的。

    起身拿起包，她头也不回的就要离开。

    这人，以后估计不会再见了。

    却是亚斯暗哑的嗓音透着轻嘲，缓缓传来——

    “慕暖，别对那个男人抱有幻想，幻想得越好，破灭的就越惨。”

    慕夜白，并非她的良人。

    而女孩弯了弯嘴角的弧度，没有其他言语，便离开了。

    也许以后的慕暖回过头想到今天亚斯的话，会觉得自己这一刻很自负。

    自负到，竟然会去相信，她和慕夜白能成为普通相爱的人那样，直到永远。

    可惜，亚斯的话，成了现实。

    ……

    出了咖啡厅，准备上车回去时，就听到身后有人叫住了她——

    “慕暖。”

    这声音，熟悉，毕竟曾经相处在同一个屋檐下过。

    “付伯母。”

    付母刚才也在咖啡厅里，和几个太太叙旧，看到了慕暖和一个西方男子一起喝咖啡，看上去关系倒不错。

    “看来，你这段时间过得不错。”

    上次见面，还是薄氏千金的生日宴上。

    到现在，也该有三四个月的时间了。

    “对了，我们远东啊，在国外交了新的女朋友了。”

    付远东……

    一个，已经半年多没有在慕暖记忆中出现的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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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0章 口是心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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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现在付母不提，也许慕暖……真的都要忘记，曾经有个叫做付远东的大男孩，出现在她生命里过。

    原来，有女朋友了啊。

    “嗯。”

    除了点头赢这个字之外，慕暖想不到其他的回答。

    不到半年的时间，很多事情都变了。

    付远东去了国外，有了新的女朋友，那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又不是整个世界都只围着她慕暖一个人转的。

    付母注意着女孩的神色，并没有多少改变，看来真的是把她儿子给彻彻底底的忘干净了。

    呵……可她那儿子，每次打电话来，总是会问一句，慕暖过得好不好。

    “里面咖啡厅那个男人，是你的……朋友吗？”

    朋友两个字，却有别意。

    慕暖知道付母想说的是什么，可惜，让她失望了。

    “不熟，伯母我先走了。”

    她转身就上车，可是对方似乎并没有要终止话题——

    “慕暖，你也别记恨付家，当初你和远东的事，是因为你的……”

    病，那个字，慕暖不想再听到，索性直接笑了一声，打断了对方的话。

    “付伯母，我没有记恨任何人，付家对我的好，我都记得。”

    这样客套而又虚伪的话，满意了吗？

    “那你……”

    “伯母到底想说什么，或者是……想让我做什么，就直接说吧，不必拐弯抹角。”

    因为她现在，真的只想快点上车，回去。

    “我也就直说了，因为你的事，慕先生和老爷子之间有了冲突，慕氏集团撤了几个和付氏的合作项目。”

    呵……

    慕暖听了这话，只想笑。

    刚才是亚斯，现在是付母，为什么都觉得，慕暖和慕夜白的利益相挂钩呢？

    说的好像，是她让慕夜白取消合作似的。

    她只是个连二十岁都没有的女孩，对那些商场上的事情，跟恩一概不知。

    况且，那个男人的决定，又岂是自己能左右的呢？

    “是你闹自杀要跟付家退婚的，慕夜白没理由把私事放在合作上来解决。你懂我的意思么？”

    闹自杀……

    是啊，不提慕暖都快要忘了，自己曾经，玩过自杀呢。

    到现在，手腕上的伤疤，都没有消失，只怕，以后都有个痕迹了。

    其实现在回想一下，当初自己挺傻的。

    闹什么自杀啊，慕夜白说的对，她就只会伤害自己来成全别人。到头来呢，别人骂她是神经病，是疯子！

    “付伯母跟我说这些，是想让我有负罪感吗？”

    很抱歉，她所有的负罪感，全在刀片划过手腕时，跟随着那些流下的鲜血，一同流逝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慕暖你是个善良单纯的女孩，我只想让你做个中间人，老爷子曾经对慕氏有恩，如今慕夜白为了你这么做，岂不是恩将仇报？”

    为了她……

    如果真是这样，那慕暖更不会做中间人了，没必要为了跟自己没关系的人和事，去惹怒慕夜白，不是么。

    “你高估我了。”

    高估我了，高估我的地位，也高估了……我所谓的善良单纯。

    慕暖不知道什么是恩将仇报，只知道，对她好的人，她会记得。对她坏的人，她也不会忘。

    付母看着那绝尘而去的车子，一时间，竟愤懑交加。

    没想到，她看错了人，还好这样的女人没有嫁入付家，没有继续祸害自己的儿子。

    不然，只怕付家都要因为她，而搞得四分五裂了。

    ……

    “慕小姐，心情不太好。”

    夜晚的时候，卿姨又在给那人“汇报”情况了。

    这次慕暖不再像以前那样，安静的在一旁听着，而是上前，在卿姨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夺过那电话，二话不说，就给挂了。

    “慕小姐……”

    “卿姨，你为什么总喜欢打小报告？”

    小……小报告。

    卿姨现在是哭笑不得，但也听出慕小姐的不悦了。

    以前，她不会这样的，知道卿姨晚上都会给那人打电话，那边毕竟现在是白天。

    “先生只是想了解你的情况。”

    “没什么好了解的，不许再给他打电话。”

    慕暖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模样，说不许就是不许。

    卿姨很是为难，现在只想着，先生会不会以为是自己无故挂了电话呢。

    后半夜，电话没有再响过。

    慕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最后打开台灯，看着桌子上放着的手机。

    里面只存了一个号码，可是那个号码，到现在都没有给她打来过。

    “不给我打，给卿姨打。”

    慕夜白，你好样的！

    咬紧唇，那愤怒，不言而喻。

    第二天早上，女孩顶着两个黑眼圈下去用早餐。

    “慕小姐昨晚又没睡着吗？”

    “没有啊。”

    有一种没有，叫做口是心非。

    “如果你真的想先生了，就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回来呗。”

    “我说了没有！”

    卿姨真讨厌，都说了好多次，她没有想慕夜白，没有！

    “哦。”

    卿姨无奈应了一声，心里却偷笑着，慕小姐想先生，嘴上不说，可是大家都看得出来。

    ……

    下午，阳光明媚。

    慕暖正在花园里，坐在吊椅上看书。

    身后，传来脚步声。

    她以为是卿姨给她送下午茶，正想着说不用了，话音还没出，就听到身后男人低沉暗哑的声音透着几分慵懒幽幽传来——

    “暖暖……”

    暖暖……

    慕暖身子怔了一秒，也就一秒而已，猛的转过头。

    确定眼前的人，不是她幻想出来的，真的是……

    这个时候，他怎么回来了？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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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1章 你为什么这么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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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暖是真的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回来，不是昨晚还在国外么……

    “慕小姐，先生是连夜赶回来的。”

    卿姨见女孩淡着神色的模样心里就急，明明在意，怎么就不说呢。

    难不成，因为她挂了他的电话，所以特意连夜赶回来的？

    算了，还是别这么自以为是，她才没有那么重要呢。

    “哦。”

    慕暖哦了一声后，没再说什么，将书放在吊椅上，懒懒伸个懒腰，似乎困了。

    “困了？”

    “嗯。”

    她点了点头，在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刻里，就被那人抱起，原本的困意瞬间没了不说，还吓到她了。

    慕夜白就这样一路抱着她回了屋里，拜托她又不是没脚，这点路她自己能走好吧。

    房屋的门关上时，慕暖整个人就被扔在了那柔软的大床之上。

    “你……”

    一个你字，音都还没落，那高大的身影带着压迫感袭来，双手撑在她两侧，将她困于床上的一小方天地之中，薄薄的气息缓缓压下来。

    “想不想我？”

    慕暖都猜到了，他会问这句话。

    每次他回来，都会这么问。

    “不想！”

    可这次，女孩的回答，不一样了。她不想他，根本一点都不想。

    身下的人儿一双盈眸里都是较真，就好像她努力在陈述的，是个虚假的“事实”，需要他来信服——

    “口是心非。”

    男人低笑着，俯首吻上她的眉目，这双迷人的眸子，他每个晚上都会想念。

    “谁口是心非了，我才没有……唔……”

    扣着她的下颌，缱绻却又强制的吻缠上了她绯红的唇瓣，堵回了她的声音。

    不过这次，可不是亲吻那么简单。

    “嘶……”

    唇上一痛，慕暖皱眉，嘟囔一声。

    舔了舔唇，那腥味……

    “这是惩罚你说谎。”

    “你……”

    她哪里说谎了，字字真心好么。

    莫民的委屈感与羞怒油然而生，慕暖唇瓣上的那抹红色，越显人楚楚可怜，眼中那如水雾般的湿.润，在眼眶里打转。

    这人，走的时候不说一句，突然回来就说惩罚她，哪有这样可恶的。

    更过分的是，这几天，甚至连给她的一通电话都没有。

    就好像，于他慕夜白而言，慕暖是个可有可无的人。

    “怎么哭了。”

    温热的指腹抚过她的眼角，沾染了那泪光，温温凉凉。

    怎么哭了……

    听着这看似平淡却透着无奈宠溺的四个字，慕暖再也发不出声来了。

    即便嘴上不承认，可是她的眼泪，她的心疼，却是真真实实的。

    “慕夜白……”

    那带着哭腔的嗓音里都是沙哑，眼泪落下时，她双手环住他的颈，嵌入怀中，字音无辜却又无助——

    “你为什么这么坏，为什么……”

    为什么要让我爱上你呢。

    明知道，走向你也许意味着以后是走向灭亡；明知道，我不懂爱却要去触碰禁忌；明知道，你不会言爱，却还是无法不去想念你。

    从遇到你那一年，就注定我的劫难。

    在劫难逃。

    ……

    慵懒的午后，她从他怀中的温暖里醒来，从未有过的暖意，正一点点将彼此缠绕包围。

    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该多好啊。

    慕暖不敢乱动，怕吵醒他。他昨晚都在飞机上，肯定没合过眼。

    唇瓣扬起浅浅的笑容，她灵活的食指缓缓靠近他的睡颜，还未触及到那鼻梁，男人便睁开了眼睛。

    蓦地收回手，小女人挤出笑容，讨好的扒着他的手臂——

    “睡不着了，陪我玩游戏好不好？”

    既然，他都醒了，那就别睡了呗。

    “玩什么。”

    慕暖伸手去够到床边桌上放着的手机，点开那个小游戏，卡在了第五关。

    “呐……过不去了。”

    慕夜白眯了眯眸子，看来这手机她也不是全不会用，至少会用来下游戏玩了。

    “卡在这里了。”

    小女人一副认真对待的模样，将手机递给她，在慕暖心里，慕夜白什么都会，没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

    “你会吗？”

    如果他都不会的话……

    见男人不说话，不为所动。慕暖撇撇嘴，他也不会么。

    末了，勾了勾唇，笑道：

    “没关系，我明天去问裴听风……”

    下一刻，手机就被那人夺去，在慕暖的怔然中，亲眼看着慕夜白，只用了两分钟不到的时间，把困了她两天的关卡给过了。

    “这点小事，别去麻烦别人。”

    有他，就够了。

    尤其是，别去麻烦别的男人。

    嗯，看来裴听风那家伙，趁着他不在这几天，可是没少钻空子。

    慕暖哪里还听得进去这些话，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手机，半响才吐出一句——

    “对哦，我怎么没想到呢。”

    “恩？”

    “原来这关该这么过啊。”

    慕夜白：“……”

    看来此刻小女人的一颗心思全在游戏上，对他刚才的话，置若罔闻。

    将手机扔在一边，单手扣住那人儿的后脑勺，翻身压下，略带危险的气息直直逼近：

    “重复我刚才的话。”

    慕暖：刚才？刚才的什么话……

    明显，她没听进去，却又装模做样的哼唧着——

    “嗯……刚才……”

    男人重瞳越来越深，那黑曜石般的瞳孔中似乎带着威胁之意，就好像她现在要是重复不出来他刚才的话，后果就惨咯。

    良久，慕暖才支支吾吾问：

    “你能，再重复一遍么？”

    再重复一遍，这次她肯定能记住的。

    “不能。”

    字音刚落，那霸道却不失温情的吻，倾入她口中，汲取着那甜美的气息。

    既然睡不着了，就做点有意义的事。

    于是在太阳落山之前，慕暖算是从里到外，狠狠被这人体罚了一遍。

    不过这次，他动作轻了很多，似乎是上次撕裂伤的事，让慕夜白还心有余悸，她那时候是真的疼，走路都不适。

    可不想再让她疼一次。

    “暖暖，你只属于我……”

    动情之时，他的声音喑哑好听得让人沉醉其中。

    她没了说话的力气，只是拥紧他的温度，娇嗔的声音那么柔情入骨——

    “慕夜白，那你属于我吗？”

    她想，此刻，他也只属于她一个人。

    缠绵，直至尽头。

    ……

    裴听风今天看诊时，遇到了一个让他无可奈何的病人。

    她叫江多余，挂的是外科，看的却是——

    “哎哟裴医生，我小腹疼……我怀疑自己处.女,膜,破了，你帮我看看呀！”

    当时诊室外还有两个小护士，都听到了这哀叫的声音，这可是在医院，而那患者会不会太直接了，纷纷忍不住探头进来看看情况。

    而裴大医生第一次坐诊时有那么难看的脸色，没去看那疼得咿咿呀呀的小女生，只是简单明了回了几个字——

    “你去挂妇科。”

    “咦，你这里不是妇科吗？”

    裴听风：“……”

    江多余：“哦，原来你不是妇科大夫啊，你是什么科？”‘

    裴听风面无表情：“外科。”

    某多余：“哎哟裴医生，我……我刚被车给撞了，全身都好疼啊，你帮我看看呀！”

    裴听风！！！

    ……

    “听说你最近被小姑娘给缠上了？”

    今晚是薄言琛的订婚宴，才上了车，慕暖就拽住前座裴听风的衣角，好奇极了。

    以前怎么不觉得自己对别人的事好奇，独独裴听风，慕暖喜欢看裴大医生窘迫的样子。

    谁让他平日里，总是欺负她来着呢。

    慕夜白冷眼睨着那小女人攥住裴听风衣角的小手，像是一阵冷飕飕的风刮过，裴听风忙拂开这丫头的手，一本正经的清了清嗓子，说道：

    “都是谣言。”

    “整个医大都知道了……”

    裴听风脸色一僵，余光撇了眼那不苟言笑的男人，他的女人，不管管么。

    “暖丫头，我发现你最近越来越不一样了。”

    “有么？你还是先说那个小姑娘的事情吧。”

    裴听风：“……”

    这丫头，好像越来越不好忽悠了。

    到了订婚宴现场时，慕暖都没有把话给套出来，脸上不免露出略微的失望。

    但很快，就被理智拉回了现实中。

    订婚宴，薄少东家和方氏千金的订婚宴，看着挂在会场外的照片，倒的确给人一种十分般配的舒适感，可是……

    却又少了点什么。

    蓦地，慕暖轻笑一声，算是无意吧，对身边的男人问了一句：

    “要是以后我死了，你会娶别的女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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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2章 原来，是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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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句话，问得无意，却是慕暖的心里话。

    虽然不清楚薄言琛对那个故去的人的真实情感，但慕暖就是觉得，替薄小小不值得。

    理所应当的遗忘，与别人走向幸福，才是注定的结局呢？

    如果是这样，那慕暖宁愿选择从一开始就不要爱上。

    “不会有这样的假设。”

    男人的声音浑厚天成，那许深沉，让慕暖无奈的笑了笑，他是说不会让她死，还是不会娶别人啊？

    倒也是，那些假设，不都过都是自己的臆想罢了。也许是因为薄小小的事情，给慕暖的冲击太大了，让她不免开始担心，自己以后真的会走薄小小的后路。

    “慕总……”

    还没会场，就遇到了前来谄媚打招呼的董事，慕暖现在跟在慕夜白身边，别人也不会去当面议论两人的关系，可是私下也少不了质疑，毕竟现在的她跟着慕夜白出席各种场合，以女伴的方式高调现身。

    要知道，以前陪着慕总来参加这类场合的女人都是乔嫤。

    所以谁又不会去想，慕暖是不是第二个乔嫤呢？

    慕暖站在男人身边，挽着他的手臂，却听不懂那些生意上的事，这些董事的谄媚迎合，她只是视为透明。

    目光巡了眼四周，奇怪了，裴听风刚还在呢，怎么一会儿子人就没影了？

    余光却在不经意间看到了一个娇小的身影晃过，慕暖眸子一颤，那来来往往的宾客，挡住了她的视线。

    眨了眨眼睛，再想看清时，已经没了那人的身影。

    “……奇怪……”

    小声的呢喃，却被身旁的男人听了去，他侧首看着她，见女孩的目光在寻找着什么。

    “怎么了？”

    “……没，没什么。”

    慕暖收回视线，摇了摇头，是她看错了，一定是这样的，不然怎么可能……

    步入酒店会场，璀璨绚丽的灯光与布局，格外耀眼，优雅的旋律都在弹奏着与幸福有关的曲子。

    原来，订婚宴是这样子的。

    慕暖垂下眸子，虽说过去的事不愿再去想，可是总会遇到一些，外在因素。

    譬如现在，她脑海里浮现的，是那场荒诞的订婚宴。

    主角是她，但却没有出现过在订婚现场的未婚新娘。

    目光所及，她看到了今晚这场订婚宴的女主角，那个叫做方媛的女人。

    她挽着未婚夫的手臂，朝众人走来，脸上洋溢着如夏花幸福般的笑容。

    可慕暖看不出，她那未婚夫有丝毫的笑意，神色漠漠，似乎这不是他薄言琛的订婚宴，只是个普通的应酬而已。

    “慕先生，有几句话能和你聊聊吗？”

    在慕暖出神的时候，付母已经执着杯酒朝两人走来，对哦，这样的场合，付家没理由不来。

    只是，今晚出席的只有付夫人一人，并没有见到付老爷子。

    “付夫人但说无妨。”

    “老爷子最近身子不大好，所以今晚来不了了，慕先生要是有个时间，就去看看老爷子吧。他可是想着，再与你下盘棋呢。”

    上次咖啡厅外，见过付母的事情，慕暖并没有和慕夜白说起过。

    是觉得那不过是小事，没必要说，况且……

    当时还可能会牵扯到亚斯，所以慕暖没有提及，但很明显，今晚付母并没有打算就这样和她过去了。

    轻笑着，略到几分打趣的意味说道：

    “慕暖啊，你上次那朋友是做什么的，匆匆一别，都没有机会好好问问你。”

    朋友……

    慕夜白重瞳眯了眯，可唇角的笑意不减，依旧噙着那样似有若无的弧度。

    什么时候开始，他的暖暖会有朋友了呢？

    那两个字，她从来都不需要。

    “不是朋友。”

    慕暖沉沉吐出四个字，那付夫人则佯作无意，笑道：

    “不是朋友啊？我还以为你和他都一起喝咖啡了关系一定不错呢。”

    女孩这一次，选择了沉默，付母是什么人啊，这样绘声绘色的交谈早已是家常之事，而慕暖呢，说一句，错一句。

    不如，不说。

    “老爷子身子不好，我自当会去看望，不如就明天。”

    “那再好不过了。”

    慕夜白这可算是，成功为她解围过去了？

    不对，本来付夫人针对的，就是他。

    慕暖只不过是，被无辜牵连带下水的那个。

    “付夫人，失陪了。”

    男人啖了口酒，挽着女孩的腰身，就朝今晚主角的方向走去。

    然，那放在她腰间的大掌，有些凉凉。

    抬眸对上慕夜白那双眸子，宛如深邃不见底的深潭，透着几分危险。

    看来，她得回去跟他好好“解释”一下了。

    订婚宴开始的时候，慕暖注意到薄夫人的神色，毕竟是儿子订婚，自然是高兴的。

    但一想到女儿……再也不能看到哥哥订婚结婚的场面，更多的是怀念。

    那眼中隐隐的情绪，却不能表露出来，毕竟今晚大家来这里，是祝福这一对未婚夫妻的。

    订婚毕竟不是结婚典礼，虽然没有那么隆重，仪式也没有那么复杂，可是就未婚夫妻为对方戴上订婚戒指的事情，也算是今晚的重头戏了。

    方媛身上的晚礼服是特意请了法国设计师量身定做的，当然日后的婚纱，想必比这个还要更美。

    她很幸福，至少她自己是这样以为的。

    就连订婚戒指，都是她亲自挑选的，所有的一切她都满意。

    可是独独，忘却了——

    她不是一个人要结婚订婚，她的另一半，这个以后要与她携手一生的男人，从来对她所有的布置，只有一句——

    “你喜欢就好。”

    也许方媛以为，迁就她，尊重她所有的选择，这就是薄言琛的爱吧。

    但在慕暖眼中，那只能说明……

    这个男人，根本不在乎。所以不管你做什么，想什么，他都会敷衍的告诉你，你决定就好。

    薄言琛取出戒指，执起女人的手，触及到的温度，不再如初。

    不过一枚订婚戒指，套在谁的手上，又有什么所谓呢。

    反正，他要的那个人，不会再回来了。

    方媛等待着那戒指套上她中指的那一刻，等待着自己成为薄言琛未婚妻的那一刻。

    然而，一秒两秒过去了……

    那人却迟迟没有给她戴上戒指，方媛抬起头，看着他，却是薄言琛的目光所及，是酒店会场大门的方向。

    下一刻，那戒指掉落在地上，滚到了桌子之下。

    来宾皆是怔了一下，只看到那一身黑色西装，眸色深谙的男人，快步朝会场大门的方向走出去。

    方媛嘴角的笑容，蓦地僵住。

    看着那滚落在长桌下的订婚戒指，刹那瞠目，不敢置信他会突然扔下戒指，就这么出去了。

    “这……”

    “言琛！”

    薄夫人也始料未及，还以为是这今晚的男主角，不愿意订婚离去，可似乎又不像是这样的。

    ……

    裴听风追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那男人按了电梯，他上前拦住，却听到薄言琛几乎怒喝出来的声音——

    “让开！”

    “你这个时候玩逃婚？”

    “我看到她了……”

    裴听风语塞，他就知道，是因为这个原因。

    “那是幻觉。”

    他之前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是幻觉。

    “我看到她了。”

    然薄言琛依旧只有这句话，裴听风忍无可忍，若非今晚是订婚宴，他早就动手揍人了。

    “薄言琛，我他.妈说了多少遍，让你不要再注射那种东西！”

    它迟早会要了他的命。

    慕暖和慕夜白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裴听风扯着男人的衣领，第一次听到裴听风骂人，还真是难得。

    过了一会儿，她听到薄言琛的声音幽幽传来，带着阴柔却又苦涩的沙哑——

    “原来，是幻觉。”

    原来，不是她。

    什么，是幻觉？慕暖盈眸一颤，难道……

    她和薄言琛，看到了一样的幻觉不成？

    ……

    回去的路上，慕暖靠着车窗玻璃，明明今晚她不是订婚主角，可是却一样感觉到累呢？

    这场订婚宴，最后以薄言琛回到现场，为方媛戴上订婚戒指划下结局。

    没有人知道，薄言琛为何突然离开，可是慕暖却不会忘，当那个男人噙着似有若无的苦笑，转身之时，那眼中的落寞，那么的孤凉。

    明明，他拥有了一切，却好像，失去了什么。

    薄言琛说——

    裴听风，你这药剂，再给我弄一些来。

    也许这次是他注射的时间太短了，兴许长一些，看到那幻觉的时间，也就多一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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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3章 慕夜白，我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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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薄言琛就为了能看到那故去的人，哪怕只是幻觉，都愿意用伤害自己的方式去成全那瞬间的美好。

    那么，她呢？

    慕暖刚才，其实也看到了，那个幻觉了。

    “有没有可能……”

    呢喃的声音虽然轻，但慕夜白却听得很清楚——

    “她没有死呢。”

    “你说薄小小？”

    慕暖收回迷惘的目光，回过头看着男人，想点头，最后却又摇头。

    不可能的。

    如果薄小小真的没有死，那么在安城，慕夜白和薄言琛的能力，怎么可能会查不出来呢。

    “薄言琛……好奇怪。”

    靠在慕夜白怀里，她来了困意，却不愿闭上眼睛，似乎情人此刻的怀抱，是缱绻眷恋的。

    明明，当初同意让薄小小走的人，是他。

    如今订婚的人也是他。

    既然要做绝情之人，又为何宁愿用毒伤害自己，只求一眼幻觉呢？

    “你还有心思管他。”

    “恩？”

    慕暖眨了眨眼睛，意识到什么，对哦，她都自身难保了。

    支支吾吾的想要从男人怀里退出来，但桎梏住她腰身的大掌紧紧扣着，不许她躲。

    “喝咖啡的人，是谁？”

    “……那个混血男，叫亚斯·里昂的。”

    她实话实说，毕竟从来没在慕夜白面前说谎过，也不敢。

    “为什么不跟我说，嗯？”

    “……”

    慕暖发现，好像只要跟那个混血有关的事情，他脸色都不太好。

    “慕夜白，你在生气吗？”

    因为一个，谈不上认识的陌生人，跟她生气？

    “我以为那只是个小事，就忘了跟你说……”

    “当真只是忘了？”

    慕夜白深黑色的瞳孔里折射出的凛然之色，慕暖看在眼里，心一阵颤栗，她刚才是，说谎了吗？

    睫毛不能自已的扇动着，抿唇垂眸，不敢去对视他的目光。

    不是忘了，是根本就没打算跟他说这件事。

    “他跟你说了什么。”

    “……”

    “暖暖，实话实说。”

    实话实说，当着能说吗？

    一路上的静谧，她还是选择了沉默。

    回到慕家，她以为慕夜白会像以前那样，惩罚她不乖，让她罚跪或者别的惩罚手段。

    可是并没有。

    只是将外套扔在沙发上，神色漠然没有半分温度，去了书房。

    ……

    到了晚上，慕暖都没睡着，因为身边的位置，依旧空缺。

    他这么晚了还在书房里吗？

    这算是，冷战吗？

    好像有些，莫名其妙。

    披上外衣，穿着居家拖鞋，她想了想，还是选择去了书房。

    “叩叩叩……”

    没有人回应她，慕暖轻微推开书房的门，就看到那人站在落地窗前，狭长的目光睨着那夜色沉霭的黑夜。

    小步挪到他身后，女孩舔了舔唇，这才掀唇说道：

    “那个亚斯·里昂……他那天见我，说了很多我听不懂的话。”

    目光紧盯着男人依旧神色不改的侧颜，没有任何的回应，她只好继续解释着：

    “并不是付夫人以为的那样，我只是……”

    “那些听不懂的话里，总有一句，是听得懂的。”

    慕夜白转过身，居高临下的睨着眼前的人儿。

    他，在等她说实话。

    这一刻，慕暖只觉那股冷意从脚底蹿上心间，四面八方袭来的寒意，太过渗人。

    “他……”

    ——慕暖，你不想离开他吗？

    “他好像……想带走我。”

    亚斯的意思，应该是这样的吧。如果慕暖没有理解错的话。

    带走她。

    慕夜白眸色暗下，那突然迫降的森冷，压迫着人的每一根神经。慕暖都不敢睁眼看他了，生怕自己不小心说错一个字。

    “你的答案。”

    “……我……”

    亚斯要带走她，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慕夜白也绝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可他现在，只想知道一件事——

    就是在亚斯说要带她走时，她给出的答案，是什么。

    “暖暖，说实话。”

    这次，他要听实话。

    慕暖却觉得，此刻慕夜白所谓的实话二字，有些锥心。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好像倒成了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

    “……你想走？”

    女孩摇头，她没有说自己想离开，况且她也知道自己走不了的。

    “那么，不想走，嗯？”

    不想走么……

    此刻，慕暖站在他面前，垂着脑袋，却迷惘了。

    当时的她，并没有告诉亚斯，自己想不想离开慕夜白。

    那么，此刻呢。

    最终的答案，依旧还是摇头。

    蓦地，男人低笑一声，竟听出了几分凉薄之意。

    “那到底是想走，还是不想走？”

    慕暖缓缓抬起头，眼中不知何时盈了泪光，鼻间酸涩，第一次觉得，原来自己也会因为这样的问题，而被困扰。

    换做是以前，她定是会毫不犹豫选择离开的。

    毕竟，她这么想，已经想了很多年。

    可是现在呢……

    “慕夜白……”

    嗓音中透着的沙哑，那么的让人心疼眷恋，她几乎要将自己的唇给咬破，才说出那句，一直没能说出口的话——

    “我舍不得。”

    ——慕夜白，我舍不得。

    不知是从何时开始沦陷的，只知道，此刻的我，舍不得。

    那落下的泪，在夜色的朦胧之下，略显无可奈何。

    对，慕暖的确是对她左心房，这个叫做心脏的位置——

    无可奈何。

    “我舍不得……”

    温凉的指腹拭去她脸上的泪，一双盈眸中，映出来的，是那人好看的眉宇，深色却又让人沉沦缱绻的瞳孔。

    她听到他的声音，如深寒之中的一缕阳光，无限的柔情之中，又暗哑得让她步步沦陷——

    “暖暖，你爱上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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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4章 是你身上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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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晚，在他怀中安然入睡。

    那拥抱的温暖，彼此汲取，相互给予。

    从未有过的心安，这一刻，慕暖希望永远不要天亮。

    她爱上他了，不可救药的，明知前路可能是无限的深渊，可她依旧相信他，选择爱上。

    可慕暖的爱很吝啬与自私，若认定了他，便就不会再爱其他人了。

    “慕夜白，你身上好暖和。”

    一直以为，靠近他是冰冷的，可是不然。

    今夜格外的温暖，让她眷恋不舍，双手紧紧环住男人的腰身，不肯松开。

    怀里的人儿像是无尾熊那般，那般粘人。慕夜白看着女孩浅浅的笑容，这才是女孩子家该有的笑，那么的美好，让人不忍去摧毁。

    “是你身上暖和。”

    亲吻，在这沉沦的夜晚，缱绻轻柔。

    情动之时，小女人撇嘴低喃一声，感觉到来自慕夜白身上的热意，还有……

    脸颊绯红一片，今晚她表明了自己的真心后，再做那种事，自然不同于之前了。

    难免，会有些娇羞，那缱绻的吻，细细碎碎的落在她白皙的颈间，锁骨之上，都是温热。

    “……”

    不想自己发出那羞人的声音，她忙捂着自己的唇，房间内的气息越来越暧/昧。

    最后双手紧紧攒着床单，无可奈何只要死死咬着唇。

    “暖暖……”

    这模样，怎么能让人不动情呢？

    以吻封喉，那契.合时的满.足感，似乎彼此都将对方融入骨血之中，再不分离。

    缠绵尽头，是男人暗哑情动的声音，透着些许慵懒，却极为好听。

    “说你不会离开。”

    哪怕是死，她也只能是他的。

    她极倦，只想闭上眼睛就这么睡去，可男人却固执的要她说——

    “暖暖，说你不会离开我。”

    “唔……”

    她不说，他便就用他的方式让她开口。

    那像是没有终止的缠绵，让慕暖坚持不住了，只好委屈的抱紧他，字字娇嗔：

    “慕夜白，我不会……不会离开。”

    只要你不弃，我便不离。

    ……

    夏天，在不知不觉中到来。

    转眼，盛夏之时。

    “慕小姐是要出去吗？”

    慕暖穿着一身简单大方的短裙，白色衬衫，手中抱着书，是关于设计学的书。

    “恩，报了一个学习班。”

    她已经在家里闲了快有半年了，不去上去，也没有一技之长。

    昨晚和慕夜白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总不能以后在他身边，做他的女人，没有什么特长吧。

    做不到乔嫤那样的女人，可并不代表，她什么都不会啊。

    虽然不愿接触人，可是有些事，还是要迈出脚步去做才行。

    “慕小姐以后是想做设计师吗？”

    卿姨自然是高兴的，毕竟很多女孩子都希望成为那样出色的人。

    设计师……

    慕暖淡笑着摇头，她没有想过那么遥远的事，也不想成为那种出类拔萃的人。

    “那我给你去备点凉茶，你带着，外面天热。”

    “好。”

    见卿姨去了厨房，慕暖看了看时间，时间还很充裕。

    电话响了，她走过去接起，竟然是乔嫤。

    还以为……她和乔嫤不会再有接触了。

    算了算，乔嫤也差不多要离开了吧。

    “我们能见一面吗？”

    “我不想见你。”

    慕暖向来实话实说，尤其是对自己并不喜欢的人，她从来不想伪装什么。

    “慕暖，最后一面了。”

    “……有意义吗？”

    她不明白，乔嫤还要跟她说什么。

    上次，那些没有说完的话，如今慕暖已经不想再听了。

    她选择相信慕夜白，相信裴听风的话，自然就不会再信乔嫤的任何言语。

    也许裴听风是对的，她不了解女人妒恨一个人时该有的可怕。

    所以，不接触，才是保护自己。

    “我明天就离开安城了。”

    有没有意义，都已经无所谓了。

    “……好，我答应见你。”

    ……

    安城医大。

    裴听风到了下班的时间，刚换了衣服，就听到外面走廊传来了声音——

    “漂亮的护士姐姐，裴医生下班了吗？”

    这是，江多余……

    男人扶额，这段时间，一听到这声音，他就头疼不已。

    女孩探出个脑袋，正对上裴听风那漠漠的神色，笑道：

    “裴医生，我……”

    “我下班了，不看诊。”

    慕暖来找裴听风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那穿着格子衬衫，短牛仔裤的女孩，正扯着男人的手袖，模样甚是委屈的哼哼唧唧着：

    “裴医生，我真的不舒服，一见到你，头就晕晕的……”

    “那就不要再来见我，你的病就会好了。”

    慕暖：“……”

    她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啊？

    裴听风看到了站在门外的人儿，蓦地蹙眉，拂开那江多余的手。

    “暖丫头，找我有事？”

    江多余回过头看着那一身素白的伊人，裴听风叫她暖丫头……那么亲昵的称呼，难道……

    “原来，你有女朋友了……”

    那声音中的失落感，一下子让本来还带着笑容的女孩垮了脸色，瞬间有一种失恋的感觉。

    “我不是……”

    慕暖摇头，却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倒是裴听风，见势打断慕暖的话，菲薄好看的唇角扬起抹笑：

    “我下班了，走吧。”

    慕暖：……

    江多余站在原地，看着裴听风牵着她人的手离去，心情坠入谷底。

    “原来……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

    刚出医院大门，裴听风就松了手，并且不忘提醒——

    “别告诉慕夜白，我牵你的手了。”

    慕暖：“为什么？”

    裴听风：“你……反正不能说！”

    刚才是因为那闹人的江多余在，他想让她以后死心，才不得不顺道“用”了一下慕暖的。

    “裴叔叔，你很不厚道哦。怎么可以，这么伤人家的心呢？”

    她回去，一定要把裴听风牵她手的事告诉慕夜白。

    慕夜白说了，要是哪个男人随随便便碰她了，就一定要说出来，可不能让自己就这样吃亏了呢。

    “你这丫头知道什么叫不厚道吗，少管我的事。”

    “那个女孩子，我看着挺好啊，一口一个裴医生的，多甜啊。”

    “暖丫头，我发现你越来越会打趣人了。”

    慕暖摆摆肩，她有么。

    “找我有什么事？”

    玩笑归玩笑，慕暖暗下眸色，沉思片刻，还是说了出口：

    “乔嫤明天就要离开了。”

    乔嫤……

    裴听风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乔嫤了，关于她的事情，也似乎开始适应去放下。

    “恩，我知道。”

    “她刚才，跟我见面了。”

    就在慕暖下了设计课，从培训班出来后，去了乔嫤约的地点。

    竟然是教堂，慕暖还从没有来过那种地方。

    教堂里安静如斯，只有乔嫤一个人坐在前排长椅上，看着眼前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雕像。

    “你来了，坐吧。”

    “……”

    慕暖余光也看向那雕像，眼中的迷惘像是第一次接触到这类事物，太过太过的未知。

    “知道我为什么让你来这里吗。”

    “有话就说吧。”

    乔嫤敛了敛眼中的落寞，红唇扬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慕暖，当初我就是在这里，遇到慕夜白的。”

    算了算，已经过去很多年了，那时候的乔嫤也不过是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在教堂里帮忙混个温饱。

    遇到慕夜白的那个晚上，下了很大的雨，她准备熄灯时，就看到了一个黑影，坐在教堂里。

    那时候的乔嫤，第一意识自然是防卫，可是不等她叫人来，就看到那黑影从椅子上倒下了。

    她颤着心，点了蜡烛走过去，在看到地上那一滩血时，吓得叫出了声音。

    下一刻，手中的蜡烛掉在地上熄灭了，而那人捂住了她的嘴，扣住了她的肩膀——

    “别叫。”

    那声音沉暗中透着隐忍，乔嫤闻到那血腥味，他的手上都是血。

    也是在黑暗之中，她听到那人沉重的呼吸声，越来越沉。

    半响，他才松开她，身子再也支撑不住倒在长椅上，乔嫤这才看清，这个男人受伤的地方，是腹部。

    “你……你在流血。”

    乔嫤也不知那时候的她到底哪里来的勇气，面对一个身上有重伤的陌生人，竟然没有戒备之心，反而去找了医药箱，给他处理伤口。

    也就是在那一晚，他看着她，问她的名字。

    “乔嫤，我叫乔嫤。”

    ……

    时间回到现在，那一幕幕，就好像发生在昨天。

    “我当初救了他，可是如今……他却因为你，要我的命。”

    慕暖眸子颤了颤，不明白乔嫤的话是什么意思。

    “慕暖，我的车祸不是意外，因为你，他想让我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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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5章 我也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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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嫤说，车祸不是意外……

    这话是什么意思。

    慕暖眸中泛起的波澜，即便再不懂，也听出了乔嫤话里有话。

    ——因为你，他想让我付出代价。

    那个他，是说慕夜白么。

    因为……她？

    “我不明白你的话。”

    “赵董的事情，我想你应该忘不了吧。”

    提到赵董，慕暖就止不住的心颤，不是因为赵董对她做的事，而是……

    慕夜白要赵董付出的代价，那骇人的痛唤声，至今都无法忘记。

    “慕暖，其实那晚，我存了心思，让你单独去见赵董，我既不希望他做什么，却又想着他能做点什么，让你能体会到，我这么多年来，是怎么生存的。”

    乔嫤犹豫过的，赵董对慕暖存的龌龊心思，曾经多少董事，也对乔嫤有过这样的心思啊。

    她想让慕暖知道，要有资格站在慕夜白身边，就要付出一定的代价和痛苦。

    “事实证明，我错得离谱，所以惹怒了他，好在那晚你没事，不然我现在，只怕早就死了。”

    听着乔嫤说着自己从不知道的那些事情，慕暖心一阵阵冷寒，原来，那晚乔嫤出车祸，慕夜白之所以那么淡然置之不理，是因为，乔嫤的车祸，就是他让人做的。

    其实，应该早就猜到了才对的。

    如今慕暖晚上拥着的枕边人，她如今爱上的男人，本来就是如此可怕的。

    人命对于他而言，似乎只是一句话而已。

    “我想，我也该离开了。”

    这段时间，乔嫤自己看透了很多。

    与其继续留下来，执着着那永远不属于自己的人，不如趁着自己还有选择的余地，早点离开。

    不然，谁会知道下一秒，那个男人会不会彻底狠下心来呢？

    这些年了，乔嫤终于看透，有的人出现得早，但并不代表就是主角。

    有的人，即便出现得晚，即便一无是处，却也是那人独一无二的特殊。

    “明明，是我先遇到他的……明明，那些风雨之时，也是我和他一起面对的。可是最后，乔嫤又算什么呢……呵……”

    坚强了那么多年，自以为的高傲，不过是别人眼中的笑料。

    慕暖，我不是输给你，而是输给了他。

    在乔嫤离开教堂前，她说了一句话，一句……慕暖永远也不会忘记的话——

    “慕暖，教堂是可以让人祷告的地步，虽然洗清不了冤孽，却也能得到主的宽恕。”

    彼时，她并不理解乔嫤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直到不久以后，慕暖才知道，原来她的罪孽，已经那么深了。深到，连济世的主，也无法宽恕她。

    ……

    “就这些，没有其他的话了？”

    听完慕暖说的，裴听风不由得蹙眉而问。见女孩摇头，反问一句：

    “其他什么话啊？”

    裴听风收回深谙的目光，淡笑着摇头：

    “没什么。”

    慕暖垂眸想了很久，才徐徐开口——

    “其实，我以前只是讨厌乔嫤，并不恨她。”

    讨厌乔嫤，总是穿着高跟鞋，走来走去发出闹人的声音。

    讨厌乔嫤，和慕夜白有很多慕暖不知道的过去。

    讨厌乔嫤，因为对方也讨厌自己。

    可是，与恨无关。即便是赵董那件事，慕暖只会觉得乔嫤的可悲可怜，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裴听风，你说我以后……会变成第二个乔嫤吗？”

    一直怕自己步薄小小的后路，可是现在回过头来看看，似乎乔嫤的现实，让慕暖不得不有这样的想法。

    日后，谁又能保证，他不会腻了她，然后……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慕暖出现呢？

    “别多想，你不一样。”

    “可是……我看不出自己有哪里好，让他舍得去伤害一个陪他走过那么多年风雨的女人。”

    慕暖从不是个自信的人，如今更是找不到任何让自己信服的理由，这场感情的角逐中，她缺乏安全与信心。

    大概是，太过患得患失了。

    “没有舍不舍得，慕夜白那样的人，只要是他认定的，就不需要任何理由。”

    裴听风的话，她似懂非懂，点了点头，末了，又反问：

    “那你呢……你和乔嫤……”

    “我和乔嫤是一样的人。”

    裴听风唇角勾着的笑意，沾了薄凉。

    一样的人，心里挂念着，可是那个人却永远不属于自己。

    但好在，裴听风早就放下了那不可能的执念。

    说实话，乔嫤要离开，他心里反而舒了口气。

    也许多年后还会再遇，但裴听风相信，那时候的他，心里早已忘却。

    他是个医生，知道怎么样能让自己在最短的时间内，愈合伤口。

    “裴听风，有时候觉得你这样性情的人，倒也潇洒。”

    说放下，就能放下。

    也许是见惯了生死之事，所以儿女情长，早已无所谓去执念了。

    “啧，叫名字果然比叫叔叔听着顺耳。”

    “可不叫叔叔，会很没礼貌的。”

    礼貌……裴听风嘴角抽了抽，这丫头现在是越来越像慕夜白了，将来也是腹黑一枚啊。

    ……

    慕夜白晚上回来时，女孩没有像往常那样在屋里乖巧的看着书，反而在之前她的房间里，那写字桌上，擦着什么。

    听到动静，慕暖回过头看到进来的人，手上拿着橡皮擦的动作止住，而后怔了几秒，才开口说道：

    “今天设计班的课程，有让回来自己设计一个杯子。”

    他的房间一向陈设简单，没有可以让她画图的桌子，至于他的书房……

    嗯，她还是不要擅自用的好，不然不小心碰了什么，动乱了他的文件，就惨咯。

    “明天让人把这桌子搬去屋里。”

    “不用这么麻烦吧……”

    她又不是天天都用得到，而且，也不知道晚上会弄到几点，影响他休息。

    却是慕暖的话还没说完，就见那人走到她身边，俯身将她的身子抱起，手中的橡皮擦掉落在地上。

    “我……”

    她还没有画完……

    “以后这些事，就白天做。”

    “那晚上做什么呢？”

    慕暖嘟囔一句，不想对上那人深邃邪肆的眸子，她就后悔问这句话了。

    “晚上，当然做.爱做的事。”

    慕暖：“……”

    抱回了屋，身子就坠入那柔软的大床之中，慕暖双手抵着男人压下的胸膛——

    “慕夜白，今晚不行……”

    “嗯？”

    男人温热的气息喷撒在她颈间，慕暖羞恼极了，她要如何跟他说，她这两天……

    嗯，身子不舒服呢。

    女孩子来月事，本来就是难以启齿的事，尤其是面对一个，恨不得把她拆之入腹的男人。

    慕暖不由得脑海里，想起的是那一年，自己第一次痛经。

    那时候的她，还什么都不懂。

    第一次小腹疼得那么厉害，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最后看到床单上有了暗红色的血，吓得以为自己哪里摔了，找不到伤口，却一直在哭。

    那晚上，慕夜白看到那样可怜巴巴的她，却勾着薄唇笑道，小暖人，这是生理期。

    为她清洗了身子，让卿姨给她准备了女士用品，煮了姜汤，喝下才好一些。

    慕暖还记得那一晚，她是在慕夜白的臂弯里入睡的。

    他温暖的大掌覆在她坠得疼痛的位置，为她轻轻揉着，渐渐地，习惯了这温暖，她才沉沉睡去。

    时间回到此刻，慕暖两颊绯红，咬着唇，支吾着——

    “我……我不舒服。”

    那细细碎碎的吻止住，一双黑眸睨着她的容颜，慕夜白骨节分明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声线暗哑不失蛊惑：

    “我也难受。”

    慕暖：“……”

    很明显，他和她说的不是同一种感受。

    慕夜白比她还要清楚她的生理期，今晚自然不会要她。

    “可暖暖，你点的火，要怎么灭，嗯？”

    “……我没有啊……唔。”

    她蒙了，她有点火吗？

    然，男人霸道强制的吻太过强势的封了她的唇。

    慕暖就不明白了，这种时候不该安安静静的睡觉灭火么，为什么他反而给自己惹火呢？

    “暖暖，用这里试试……”

    那人说着，纤长的手指缓缓往上移，抵在她绯红的唇瓣之间。

    慕暖刹那震惊！

    “我不！”

    真是，够了！

    太羞耻了，他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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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6章 我，我手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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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危险蹭着她，慕暖脸上都能滴血了，意识到那压迫，她推开他的手，双手捂着自己的小嘴。

    忙摇着头，坚决不行！

    “暖暖……”

    他诱哄的嗓音越来越沉，越来越暗。

    慕暖眼中泛起红晕，满是委屈的撇嘴——

    “慕夜白，我都这样了，你还欺负我……”

    他真的是，太坏了。

    找不到别的形容词，慕暖只觉那满满的屈辱感，不断翻腾着。

    见她是真的急了，慕夜白无可奈何轻笑出声，耳边是他微热的气息：

    “不欺负你，我去浴室。”

    不欺负她就是了，看来今晚只能淋冷水浴了。

    见他起身，慕暖才舒了口气，可是男人刚才的欲.念，她能感受得到，是真的忍耐的难受了。

    没一会儿，浴室传来了淋浴的声音。

    慕暖蜷在床角，听着那没有停止的淋浴声，心里开始担心起来。

    虽然没有那方面的知识，可是看他的样子，好像真的难以忍耐。

    半小时过去了，慕暖怯了，该不会……

    还不行吧？

    没法儿，只好硬着头皮下床，蹑手蹑脚的去了浴室外。

    颤着心，敲了敲门。

    “你……你还没好吗？”

    心里念叨着，需要这么久么？

    没有回应，慕暖蹙眉，难道是生气了。

    “慕……慕夜白，你吱个声呗。”

    这次，字音刚落，那浴室的门突然从里面打开，几乎赤,果的男人，麦色的胸膛腹肌呈现完美，人鱼线看上那么的有诱惑力……

    等等！

    “慕夜白，你……”

    下一刻，身子就被扣入他怀里，男人的大掌按住她的小手，不由分说的往那……

    慕暖想抽回手，但为时已晚。

    “嘘——”

    指腹抵在她唇间，眸子里带着的威胁之意那么深，似乎她不这么做，他就要用这张小嘴来试试了。

    慕暖生怕他再动那样的念头，不敢在他怀里挣扎了，也不说话，任凭自己的手在他的控制下，做着那不可描述的事情。

    虽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但……

    是所谓心态不同，人的感觉就完全不同。

    十多分钟过去，慕暖觉得掌心越来越热，无奈的哼了哼——

    “还……还没好么？”

    还需要，多久啊？

    “我，我手酸。”

    “那换这里，嗯？”

    男人说着，指腹又点了点她绯红的唇瓣，慕暖瞪眼，摇头，只好作罢：

    “还那是继续吧，我不催你。”

    这种事情，还是别催的好，不然以后落下毛病了，可就是一生的事情了。

    于是漫漫长夜，慕暖总算是体会到了，何为手酸到麻木的境界。

    直到他终于舒坦了，抽出纸巾为她擦拭着掌心，见小女人瘪嘴不悦的模样，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不许碰我……”

    拂开他的手，慕暖气鼓鼓的样子瞪着他。

    说什么，都不许他再碰她了。

    “抱歉，一时情难自禁。”男人说着抱歉的话，可是字里行间，哪有真心道歉的意思啊，倒是亵玩的语气不少。

    “这个理由，你已经用过很多次了。”

    慕暖才不会再上当相信呢，难道每次都……都克制不住吗？

    “暖暖，是你太诱人了。”

    慕夜白的嗓音哑哑，将小女人重新搂在怀里，温热的气息薄薄的喷撒在她额头上。

    慕暖表示自己很无辜啊，她什么都没做，怎么就诱人了。

    “你以前……和乔嫤在一起的时候，也这么不节制么？”

    不是慕暖要在这个时候提乔嫤，只是，突然很想知道而已。

    见男人淡笑不语，她抿唇，他笑是什么意思，是有还是没有啊。心下正烦着，用手肘抵了下他的胸膛——

    “你说啊。”

    本来没有那么好奇的，被他这一弄，她今晚还非得知道了不可。

    “这可算是秋后算账，嗯？”

    “……你先说有没有。”

    她似乎在这个问题上，非跟他过不去了。

    “没有。”

    这两个字，几乎是贴在她眉目之间说出来的。

    “只对你而已。”

    从第一次见到这个小暖人，那手掌心的温暖，就让人无法忘记。

    可惜当时的慕暖还太小，但慕夜白不急，养大了，也还是他的人，跑不了就是了。

    “不信？”

    “……信。”

    慕暖怎么敢不信呢，只是，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罢了。

    乔嫤就要离开了，可是她怎么觉得，乔嫤的离去，反而让自己更加陷入迷惘之中了。

    决定爱上慕夜白，安心留在他身边，可对他过去的一切一概不知，而他，也不想她知道那些。

    “你能告诉我……你的过去吗？”

    忐忑着，还是把话问出了口。一双盈眸中写满了迷茫，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明明距离那么近，可是彼此的心却好像隔着一道鸿沟，怎么也跨不过去。

    她的过去，全都是他。

    那么——

    慕夜白的过去呢？

    没有慕暖参与的过去，又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男人温凉的大掌抚过她的长发，唇角扬着的笑意三分慵懒七分薄凉，每一个字似乎都那么的云淡风轻：

    “没什么值得说的。”

    就好像，他的过去和普通人一样，不值得回忆，也值得再提。

    慕暖眼中本透着的光亮渐渐暗下，没什么值得说的……那是，他还不愿告诉她了。

    那失落感，说没有，肯定是骗人的。

    一个连过去都不愿告诉你的男人，真的是可以选择相伴一生的人吗？

    可是慕暖好像，没有别的选择吧。

    想想，倒也耐人寻味。

    ……

    结束了培训班，慕暖看时间还早，就去了躺图书馆，借了几本关于基础设计的书。

    抱着两本书出来时，那车子就在马路对面等她。

    眼前有车子过来，她止住脚步，却看到一旁不远处，正在卖花的小女孩。

    那车子在这闹区还开得这么快，没有一点警示的笔直驶来。

    “小心——！”

    不知道是哪个路人叫唤了一声，却为时已晚，慕暖只看到那女孩手上提着的花篮甩飞到几米之外。

    那车子猛的刹了车，可是女孩已经倒下了，身上没有什么血迹，应该是惊讶过度，晕过去了。

    “靠！”

    车上下来的男人碎骂一声，并没有在意那被撞的女孩，倒是看着自己昂贵的车前身，骂了几句。

    人群围上来时，慕暖还听到那男人不悦的声音传来——

    “看什么看，这就是碰瓷的！”

    慕暖还真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纨绔子弟，自己在闹区飙车，出了事情还把责任推卸给受伤害的女孩。

    人群里很快有匿名人士报警了，毕竟看到这豪车，都不敢惹，可是又碍于看不过这种有钱人撞了人还辱骂的态度，就匿名报警。

    警察来的时候，那女孩子还没有醒来，却也没有人敢上前动她一下。

    “你们知道我是谁么？这女娃就是来碰瓷的……”

    那男人说着，从钱包里拿出了几张百元大钞，直接扔在那女孩身上。

    “装够了就睁开眼睛，不够我再给你钱。”

    可那人儿，依旧一动不动。

    “在场有人看到肇事经过吗？”

    警察需要人证，可是人群很快就散开，而那有钱的男人冷哼一声，似是没人敢招惹。

    “我看到了。”

    说话的是慕暖。

    声音虽然小，可是却坚定十足。

    众人的目光皆朝她看来，尤其是那个所谓的“被碰瓷”的男人，皱眉紧盯着这说话的人，似是在说，她在找死。

    ……

    一个小时后。

    警局。

    “那女孩醒了，受了惊吓暂时性休克。”

    听到警察的话，男人冷笑一声：

    “理这种碰瓷的人，你们警察闲着没事做？”

    说着，余光睨着那一旁安静坐着的人儿，看上去刚成年啊，就敢来警局做什么证人，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小妹妹，你该不会跟那碰瓷的女娃娃是一伙的吧？说吧，要多少钱，小爷我都给得起。”

    看在这女孩长得挺精致的份上，他就当招个妓好了，也不缺这点小钱。

    慕暖只是冷漠的看着他，不说话，也不怒。

    直到高跟鞋的声音传来，说实话吧，慕暖第一意识还以为乔嫤又回来了呢。

    因为以前通常她要是闯了什么祸，乔嫤总是在第一时间，踩着这种高跟鞋的声音，来找她。

    但这次，走进警局来的女人，找的并不是她。

    “怎么回事？”

    那一道女声，温静中不失冷然，底气很沉却又透着几缕和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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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7章 的确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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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暖余光淡淡看了眼那一身素色修身裙走来的女人，就听到那之前还桀骜的男人突然变了脸色——

    “姐，你怎么才来啊。”

    邱靖烨已经等的不耐烦了，这警局不是可以待的地方，才来几分钟啊，他就厌恶透了这里的空气。

    只见有人在警察耳边说了什么，那之前还一本严肃询问事情的警察听了后，立刻扬起笑意，慕暖看得出，那是谄媚之态。

    “原来是邱少爷，那这肯定是一场误会了。”

    “只是误会？”

    邱靖烨眯了眯眼，那警察会意立刻摇头：

    “不，错不在你，是……是一起碰瓷事件。”

    那警察说着，看向一旁安静坐着不说话的“证人”。

    “那这碰瓷的人，你们打算怎么处置呢？”

    这次邱靖烨是不打算就这么算了，他现在针对的，可不是那被“撞”了的女娃。

    而是这个看似无趣，但很有趣的证人。

    “这……”

    警察为难了，这碰瓷还能怎么处理啊，一点小纠纷，可是却摊上了大人物。

    “行了，没事就走，在这也不闲丢人。”

    说话的女人，正是邱靖烨的姐姐，邱静宁。

    她也注意到了坐在一旁安静得不像话的女孩，本给弟弟扳着的脸色变得温和了一些，她走上前，站在女孩面前，勾出抹淡笑：

    “小妹妹，都是误会，你也看到了，我弟弟并没有真的撞伤人。至于那孩子若是需要钱，我们可以给她资助，这事就当过去了。”

    慕暖抬眸看着这素雅温静的女人，她的话，听着好像是这么回事。

    可是仔细听一听，好像也在间接说，这就是一起碰瓷事件。

    “我姐跟你说话呢，你聋子还是哑巴？”

    “你给我闭嘴。”

    邱静宁最头疼就是这个弟弟，才回来就惹事不说，跟一群流氓学了一些怪脾气，飙车就算了，还闹到警局来了。

    邱靖烨见状只好闷声不语，不耐的眼神睨着那依旧不为所动的人儿。

    靠，刚才不是还会说话么，现在装什么聋子哑巴。

    “慕小姐。”

    Lay的声音传来时，慕暖才缓缓抬了抬眼，不是慕夜白亲自来的，也是这个时候他应该有公司的事要做。

    而且让他来警局，应该会很掉慕总的面子吧。

    “慕总让我来接你。”

    慕总……

    邱静宁听到这两个字时，眼中闪过一抹光亮，侧首看着那女孩。

    只见慕暖依旧只字不语，拿起从图书馆里借的书，径直离开。

    “等一等……”

    邱静宁开口叫住了那来接女孩的男人，Lay淡着神色，就听到对方的问话带着几分不言而喻的别意传来：

    “你说的慕总……是慕氏集团的总裁吗？”

    安城，还有会第二个慕总吗。

    Lay礼貌性的颌了颌首，没有言语，便追上女孩的步伐离开了警局。

    邱静宁站着不动，目光凝望着那渐渐消失在自己视线里的身影。

    “怎么了姐？”

    刚才邱靖烨本想为难一下那个女孩的，还以为她跟那碰瓷的女娃是一伙的，没想到也许还是某位集团千金呢。

    邱静宁缓缓收回目光，摇了摇头：

    “没什么……”

    说着就把一笔钱递给警察：

    “劳烦你们交给医院的孩子，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好好……邱小姐果然心善。”

    那警察言笑晏晏的接过钱，有钱人出手果然都大方，至于还躺在医院的孩子，估计碰瓷都习以为常了，这钱啊，就当是惩罚她这种严重的错误，没收！

    ……

    坐上车后，慕暖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去了医院。

    那女孩子正要出院，虽然好像还有些惊魂未定，可血色也算恢复了一些。

    “你要是出院的话，就让家人来结算一下医药费吧。”

    “我……我没有家人，只有一个弟弟。”

    “这……”

    那护士也很难，知道女孩是因为惊吓过度被送来医院的，可是警局那边说是女孩碰瓷，这责任，只能这女孩家里担。

    “你帮她去办一下手续，可以吗？”

    慕暖看着Lay，她很少对Lay提什么要求，不过这次，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那女孩看上去真的不像在说谎。

    而且，慕暖亲眼所见的，那不是碰瓷，如果不是刹车及时，只怕这孩子已经躺在手术室里了。

    “当然可以。”

    Lay淡着唇角的笑意，便与护士一道离开了病房，去办理出院。

    而那女孩一双大眼睛瞅着眼前的大姐姐，看了眼四周，很是失落：

    “我的花篮不见了，不然我可以把篮子里的花都送给好心姐姐。”

    好心姐姐……

    第一次，有人说她慕暖好心。

    她淡了淡笑意，以前以为，这两个字，与她的人生只有格格不入，从没有贴合的时候。

    “身上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女孩摇摇头，那笑起来的样子，那么的活力四射，即便唇色还是有些发白。

    “我没事了，只是……”

    “怎么？”

    “花没了。”

    “呵……”

    这孩子到底在想什么，都这个时候了，还在惦记着那篮子花么。

    “我答应今天卖花换了钱，给弟弟买糖的。”

    糖，怎么又是这个。小孩子都那么喜欢糖果吗？

    ……

    几分钟后。

    “哇，真的是糖果哎。”

    女孩看着裴听风从白衣大褂里拿出的几颗糖，咧嘴笑开。

    慕暖就知道，裴听风那白衣大褂里，可是随时装着很多糖果呢。

    哄病人还是自己吃啊。

    “叔叔，我可以拿两颗么？”

    “这些你都可以拿走。”

    裴听风见那女孩并不贪心，只拿了两颗，一颗给自己，一颗给弟弟留着。

    不贪心的女孩，以后一定会幸福的。

    “真的好甜。”

    那女孩含着糖果，眼眯成一条线，欢喜的模样，就好像就好比这糖果是比幸福还要快乐的事情。

    慕暖就奇怪了，裴听风的糖就这么有用么。

    不免轻笑着，伸手去拿了一颗。

    裴听风挑眉，这可是慕暖第一次在他面前吃糖，见她舔了舔唇，那唇边的笑靥那般甜美：

    “的确很甜。”

    这一刻，也不知甜的到底是糖还是心了。

    “果然，恋爱中的人啊，都会改变。”

    恋爱中的人……

    慕暖想，她已经开始在试图去改变自己了。

    未来，不再空白。因为，有他。

    ……

    到了晚上，慕暖回想起下午的事，嘴角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

    “偷笑什么？”

    身旁传来男人的声音，她手上的动作颤了颤，正在画的设计稿，有些残了。

    掩下嘴角的笑意，她拿起橡皮擦擦着，说道：

    “没什么。”

    如今在慕夜白的书房里，这办公的书桌，他留了一半给她，这样安静却又不孤独的陪伴，即便一句话都不说，都觉得安心。

    慕暖想了想，放下手中的铅笔，看着男人依旧俊逸无暇的侧颜：

    “奇怪，你不问今天下午发生了什么吗？”

    她都去了警局了，慕夜白都不问么。

    “Lay都跟我说了。”

    “哦。”

    也是，Lay是他的助理，当然跟她有关的事情都要汇报了。

    “虽然那女孩子没事，可明明就是意外，偏要被说是碰瓷，想想真替那小孩不值。”

    尤其是，那女孩的花篮扔了，花都卖不了了。

    也许这对于那有钱的人而言，根本不屑一顾。

    可是，那却是她人赖以生存的东西。

    “恩。”

    慕夜白只是应了一个字，慕暖也没多想，毕竟都过去了，也和自己没有多少关系。

    只是她没有想到，日后会再遇到今日所见的那对姐弟，还是在那样的情景之下，的确是意料之外，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

    邱家。

    “少爷，小姐你们回来了。”

    家里都是新的佣人，毕竟邱家人刚回安城不久，就连新公司都还没正式上市。

    那佣人毕恭毕敬的问候了一声，就抬眸对上邱靖烨的目光，那嘴角噙着的坏笑，眼中透着的危险，让女佣人有片刻的怔然，立刻低下头。

    夜里的时候，邱静宁是被吵醒的。

    “不要，少爷求你不要……”

    “废话那么多，躺好张.开.腿！”

    “不要……”

    再然后就是女佣人尖叫哭闹的声音，邱静宁神色不耐，这都是第几次了，才回来多久，就每天都尽做这种混账事。

    那敲门声让正在情.欲之中的男人碎骂一声，用白色浴巾裹着下半身，邱靖烨打开房门，脸上写满不悦：

    “姐，大半夜的你干什么！”

    邱静宁冷着眸色，进了那空气都透着萎.靡气息的房间，睨了眼那被领带缠在床沿边的女佣人，床单上的一抹殷红，看了真让她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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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8章 让你女人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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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靖烨，你收收性子吧。”

    这样，她怎么放心把公司交给他来管理，一天除了玩女人玩车还会什么。

    “姐，这种话只有老头子爱说，你可别跟着学。”

    他最烦这些了，他都二十五了，玩玩怎么就不行了。

    老头子不就是担心邱氏会在他手上废了么，那么大的家产，老头子自己不行了还来疑心这疑心那的。

    再说了，不还有邱静宁在么。

    他这个姐姐啊，就是性子温了点，当然对他除外。要不是老头子重男轻女，只怕这邱家的当家人，早就是她邱静宁了。

    “你忘了上次那陪酒女了吗？”

    “哪次？”

    邱靖烨最烦这种翻旧账的了，都已经从临城回安城了，还提临城的事做什么。

    那个陪酒女，不就是偷偷怀了他的种么，结局都只有一个，弄掉那野.种，给点钱就打发了。

    “姐，你要是看不惯我，就早点找个人嫁了，对了妈临死前说的那谁……”

    邱靖烨想不起来了，反正就是他姐的姻缘，这次她肯跟他回安城，不也是有部分原因是为了来找人兑现承诺的么。

    邱静宁沉下眸色，似乎被邱靖烨说到了心坎之上了。

    “总之这段时间，你别再给我惹事。”

    说着余光又撇了眼那面如死灰的女仆，没有半分的同情，只觉得模样让人看了糟心。

    “玩过了，明天就给她钱，让她走。”

    别脏了这个新的别墅，新的家。

    ……

    慕暖终于觉得自己的生活不再那么枯燥无味了。

    每天下了设计的课程，她都会去不同的地方看看，有的时候是去图书馆，有时候呢会去一些展览馆，看看那些出自大师的设计。

    虽然她现在才初入设计之门，不是太懂这些欣赏，但谁又能知道以后她会不会变成这样出类拔萃的人呢。

    今天如往常那般想去商场逛逛，买一些素材，她现在已经可以进入动手做的阶段了，设计服装，总要有材料吧。

    司机先生帮她提了不少东西，她想了想，应该暂时就这些吧。

    “对了，还需要一些小饰品。”

    眼前就有一家精品店，进去都是琳琅满目的小饰品，还有自己DIY做的。

    “欢迎观临，请问你想要点什……”

    那店员的话音突然止住，慕暖朝那声音处看去，这店员有点……嗯，眼熟。

    江多余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自己和朋友开的店里，遇到上次在医院里，裴听风所谓的女朋友。

    场面——

    嗯，一度陷入尴尬。

    慕暖虽然不大记人脸，但是这江多余，她可是听了不少追裴听风的事迹呢，所以上次见面，认真看了一下，记在了脑海里。

    莫名的，慕暖就是觉得这女孩子能够这么胆大公开的去追裴医生，可是难得一见的，所以对这江多余，她倒愿多说几句。

    “这是你的店吗？”

    “……嗯，我和朋友一起开的。”

    江多余从上次医院的事情后，就再也没有去打扰过裴听风，既然人家都有女朋友了，她再这样缠着，就真的……太不知羞耻了。

    慕暖迟疑了片刻，恍惚意识到什么，才徐徐开口：

    “那个……我，我和裴听风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关系，我……他是我叔叔。”

    虽然当着裴听风的面叫过他叔叔很多次，可是慕暖现在怎么觉得，在喜欢裴听风的人面前叫他叔叔，好像很显老哎。

    他是我叔叔……

    江多余怔了片刻，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是亲叔叔，就是长辈。”

    无奈，好像越说，裴听风就越老了。

    “……总之，不是那种关系。”

    江多余相信，这个女孩子没必要骗自己这种事情。所以上次，裴医生就是故意为之了。

    一半喜一半恼，她就这么招人讨厌么，有必要这么做么。

    “谢谢你告诉我……对了，我叫江多余，江水的江，多余的多余。”

    慕暖：“……”

    嗯，很特殊的，自我介绍方式。

    可是，慕暖喜欢。

    “我叫……慕暖。”

    这应该是慕暖人生里，第一次跟人介绍自己吧，不太会说，只会这简单的一句话。

    ……

    晚上。

    房间里不时传来女人低喃的娇*——

    “轻……轻点……”

    “唔，慕夜白……”

    “……嘶……”

    直到手机突然的震动，打断了这性致的时刻。

    “电话……接电话……”

    慕暖欲哭无泪了，这人存心折腾她，她又累又困，偏偏男人就没有要结束的时候。

    于是，一场情事下来，那手机的震动从未停过。

    慕夜白一双黑眸中都是阴鸷，怀里的小女人咬着唇喘着气，听到男人极其森冷的声音传来：

    “滚——”

    很明显，这话不是跟她说的。

    电话那边的裴听风语塞，这话应该是他说才对吧，靠！

    “慕夜白，让你女人接电话！”

    隔着距离，慕暖都听出裴听风声音中同样的怒音，这么凶，找她？

    等一下，自己好像没做什么坏事啊。

    慕暖摇摇头，她气息紊乱，可不想这时候再接什么劳什子的电话。

    “有事说事。”

    没事勿扰。

    “江多余的事，你女人怎么这么不靠谱，我……”

    那个我字，字音刚落，慕夜白就把手机扔在了地上，几许不耐，扣住小女人的身子，翻身欺之。

    “你……”

    还，还来啊？

    慕暖立刻怂了，憋屈着小脸，一直在可怜巴巴的摇头。

    可惜，越是这样，在男人眼中，就越如小鹿那般的可怜却又可人爱。绯红的脸颊上都是红晕，吻上那被咬的有些红肿的唇瓣，再次缱绻入那缠绵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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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9章 看看是否是怀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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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后，慕暖累的都不想动了，那人却不许她睡，她眯着眼，迷迷糊糊的。

    “江多余怎么回事？”

    “嗯……”

    女人这会儿了哪还想得起什么江多余啊，敷衍的嗯了一声，以为就可以这么安心的睡去时。

    那光挂的肌肤上，是男人纤长挑.逗的手指一一抚过刚刚爱.怜过的位置，有一下没一下的撩.拨，实在是……

    “慕夜白！”

    还让不让她睡呢。

    “嗯。”

    他学着她敷衍的样子也应了一声，慕暖睁开眼睛，对上男人带着些许亵玩的眸子，哼道：

    “说话。”

    别再乱碰了，不然……火又该起来了，她实在是困得厉害，可这男人总有千千万万种方法让她不得入睡。

    “江多余，和她怎么认识的，嗯？”

    “……”

    江多余……

    慕暖想了想，突然勾了勾唇角的笑意：

    “你说她啊，今天下午在她店里买了一些小饰品。她人很好，你不觉得和裴听风很适合吗？”

    听到小女人说适合，慕夜白就知道今晚裴听风在怒什么了。

    “你想跟她做朋友？”

    慕夜白问这句话时，音色暗了几个度，慕暖嘴角本带着的笑淡下几分，她不知道什么是朋友。

    但她的的确确是蛮喜欢江多余的，不过聊了几句，就能被她太过乐观的心态感染。

    可是，她不敢跟人做朋友。

    “我……我不懂该怎么做。”

    要怎么做，才算是和人能正常的相处呢。

    末了，又弱弱问了一句：

    “我可以吗？”

    她可以，交朋友吗。

    以前的慕暖，从不敢这么问慕夜白，毕竟答案，可想而知。

    他说过的，她不需要朋友，她需要的人，只有他。

    可是如今，慕暖以为，两人的关系改变了些了不是么，他不也试着让她去接触一些事物。

    “不要深交。”

    四个字，不深不浅。

    现在听慕夜白说话，还得自己揣测着一点才行，不要深交，是可以交的意思吗？

    ……

    慕暖第一次与人交朋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就是这两天下了设计课程总会去江多余的店里看看。

    “猜到你今天下午会来，给你买了杯奶茶。”

    江多余虽然和慕暖相处了解的不多，可是自己生来外向的性格，对每个人都很好。

    而且她也感觉到了，慕暖性格孤僻，但却也想同自己交朋友。

    眼前放着的一杯奶茶，这是女孩子家在成长的人生里，都会喝的东西吧。

    “这个可以喝吗？”

    慕暖抿唇，这些零嘴之类的饮料之类的，慕夜白从不许她碰。

    “当然可以了，难道你怕长胖啊？”

    卿姨从来跟她说，外面的人给的东西，就是看着再诱人也不能乱吃。

    喝，还是不喝呢？

    片刻的犹豫，还是接过，喝了一小口，微甜微涩，味道很奇怪，却也不错。

    她就像是第一次尝试新鲜事物的孩子，从一开始的抵触到慢慢接受，再到最后的喜欢。

    “慕暖，你家里人是不是对你很严格？”

    连奶茶都没喝过，家里的长辈是不是都很严于律己啊。

    家里人……

    慕暖淡了淡眸中的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却又觉得不是这样的，末了又摇头。

    “那……你家里的人对你是怎么样的？”

    突然很好奇，像多余这样的女孩，慕暖想象不到，她的家庭会是什么样子的。

    “我么，听名字就知道，多余就是家里最多余的那个咯。从我十八岁之后，就离开家自己来这里找工作了。”

    慕暖：“……”

    原来，是这样啊。虽然江多余说这些都是笑然以对，可是慕暖感觉得出，多余对于那个所谓的家，好像没有多少感情。

    看了眼时间，不早了，得回去了。

    走之前看到一旁桌子上放着的糖果，太妃糖。

    好像，最近总是看到这种糖，上次是在医院，裴听风那白衣大褂里揣着的，就是这个。

    慕暖还记得上次自己问裴听风，为什么那么他给的糖永远只有一个口味，太妃糖不觉得太甜了么。

    裴听风是怎么回答她的呢——

    “嗯，因为以前有个女孩跟我说，这是她吃过最好吃的糖。”

    兜兜转转，命运总是喜欢捉弄人的。也许等的那个人已经出现，只是相见不相识。

    ……

    “慕小姐回来了，晚餐准备好了。”

    “他还没回来吗？”

    “先生说今晚有事，让你别等他了。”

    慕暖舔了舔唇，唇上还有那奶茶的味道，有事……好吧，那她又得一个人吃晚饭了。

    可今晚有些怪怪的，说不上来，没什么胃口。

    “是不好吃吗？”

    卿姨见慕暖都没怎么动筷，总是喝着热水。

    “不是……我，就是有点……”

    有点，反胃。

    那两个字还没说出口，慕暖就捂着嘴，跑去吐了。

    卿姨忙跟过去，见女孩没有吐出什么，可就是难受得厉害，小脸紧皱。

    “是不是肠胃不舒服，除了想吐，还有其他哪里不舒服吗？”

    “……”慕暖摇头，那种说不上来的难受感，嘴巴涩涩的。

    最后只是勾了勾唇，笑道：

    “没事，现在好受一点了。”

    就是，还是没有多少胃口，卿姨让女孩回屋里休息着，自己熬点汤再送上去。

    可是看着慕暖上楼的背影，卿姨沉下神色，隐隐的不安。

    最好，不要是那样。

    慕小姐还这么小……

    ……

    慕暖睡了一会儿，听到卿姨的敲门声，是来给她送汤的。

    可是她一闻到那汤的气味，就又开始难受了。

    “慕小姐，你这可不行，要不……去医院看看吧。”

    “看什么。”

    慕暖无意回了一句，她这算是病了么，是不是下午吃了零食所以没胃口呢？

    “最好还是检查一下吧。”

    听得出，卿姨的口气好像并不太好，慕暖不解的抬起眼看着对方，就听到接下来的话，让她整个人都错愕了——

    “看看是否是怀孕。”

    怀……怀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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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0章 求你，别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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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能！”

    这三个字，几乎是脱口而出。

    慕暖根本不曾去想过，怀孕二字。

    “慕小姐，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卿姨是过来人，虽然自己不是医生，可是看着……的确是有些像害口的征兆。

    “我不去！”

    慕暖现在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去医院，万一检查了之后要是呢。

    “卿姨，你一定是多想了，我就是……”

    想要解释，可是却不知如何解释。

    不明白卿姨为什么就认为会是怀孕呢，怀孕……那该有些什么征兆呢，这些，慕暖一概不知。

    但她很清楚一点，她不能……她现在不能有孩子的！

    自己都还只是个孩子，如今才学会试着去接触新鲜的事物，怎么能怀孕呢……

    一时间，那恐惧从四面八方袭来，让慕暖全身都是止不住的寒颤。

    “慕小姐，你别紧张……那就当是去看看生什么病，才能治啊。”

    “卿姨，我都说了我没生病！”

    慕暖咬唇凶了一句，她不就是没有吃卿姨准备的一顿晚饭么，至于这么吓唬她么。

    卿姨知道慕暖是受到惊吓了，虽然这段时间慕小姐开始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性子也活泼了一些，可是遇到恐惧之事，还是会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卿姨怕女孩又回到之前那种非常不好的状态，只好离她两步，安抚着——

    “好好好，没生病……我们不去医院了。”

    此刻的慕暖就像是惊弓之鸟，即便卿姨说着不去医院的话，可她眼神慌乱之中还是透着猜忌。

    为什么卿姨会认为她怀孕呢……还有……

    “你别告诉他！”

    她知道，只要与她有关的事，卿姨都会告诉慕夜白，一字不差，一字不漏。

    以前，她装作视而不见，并不代表她不以为然。

    “求你，别告诉他……”

    即便知道卿姨疼爱自己，可是比起疼爱，卿姨的本职是慕家的管家，只为一个人效劳。

    “慕小姐……”

    “你别告诉他，他会多疑的，我根本没有怀孕，我很确定。”

    卿姨无可奈何，那句我很确定，一听就是假话。

    慕小姐不懂世事，连怀孕的基本概念和征兆都不知道，又怎么会很确定自己不是怀孕呢。

    可是，眼前人儿几乎是红着眼，开口说求字。

    想当初，慕暖也只对卿姨说过一次这个字。

    就是那一年，不过十二岁的人儿企图逃跑，被先生亲自带回来。

    那个夜里，先生叫来了裴医生，再然后——

    房间里传来了女孩痛唤的叫声，疼得撕心裂肺，而卿姨站在楼下，听到那一声声哀叫——

    卿姨，求你救救我……

    可是，她只是慕家的管家，说什么做什么，都要铭记自己的身份。

    况且，先生所做之事，不过是要一个一直能陪着他的人。

    好不容易这个人出现了，即便是病态的圈禁，卿姨也只当是那女孩……命中注定的了。

    而此刻，若非是真的害怕，慕暖也不会说出这个字来。

    慕暖知道，她这段时间和慕夜白之间的关系，的确是改变了很多。

    可是这并不代表，突发事件不会让一切回到原点。如果卿姨把自己的怀疑告诉慕夜白，那么……

    不管她有没有怀孕，都会被带去做检查。

    若是真的检查出怀孕来了，那她该怎么办呢，慕夜白又会怎么做。

    这些，都是慕暖不敢想的。

    她连自己都不敢去医院，更不想是慕夜白亲自带她去医院！

    只要卿姨不说，当做是一场乌龙，过去了就过去了。

    “好，我不说。”

    卿姨的这句话，对于慕暖而言，就是救赎。

    “也许是我老糊涂了，裴医生不是给你开了药么，那应该不会出什么漏子。”

    慕暖气息紊乱，说到裴听风给她的药，她吃过几次，可是有时候也会忘，等想起来再吃时，已经过了二十四小时之内。

    所以，慕暖的心，还是悬着。

    她只希望，这样的症状不过是一时的，很快就过去了。

    ……

    夜未央，最僻静的包厢，永远是没有人能打扰的。

    裴听风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偎在男人怀里的人儿，身子微微一怔。

    他不过就是临时接了一场手术，来晚了，就错过了什么不成。

    谁能告诉他，薄言琛怀里的人是谁，可不像是那未婚妻方媛啊。

    眯了眯眼，这女人的脸，七分相像某人。

    原来如此。

    “薄先生……”

    那伊人看上去也就大学毕业的年纪，倒是和那故去的人在年龄长相上，相似很多。

    可惜，没那人与生俱来的气质，长得再像，学的再像，也终究不是。

    “裴听风，你吓到她了。”

    薄言琛音色冷然，将人儿扣紧几分，重瞳深了几分。

    裴听风这才收回自己在女人身上的视线，无可奈何，却又奈何无言，最后，唯有轻笑着：

    “小姑娘知道他有未婚妻就要结婚了么？”

    那靠在薄言琛怀里的女人抬眼看了看近在咫尺的男人，而后又看向裴听风，点点头，说道：

    “但我喜欢他。”

    因为喜欢，所以不在乎那些。

    喜欢？

    这次笑的人可不只裴听风一人，一侧手中执着一杯红酒，摇晃着酒杯的男人，菲薄好看的唇角扬起几许嘲讽的弧度。

    “喜欢他的人还是钱？”

    “我……薄先生，我不是那样的……”

    听着裴听风这么问，那女人立刻变了脸色，从前一刻还温情似水转变为了委屈无辜。

    只可惜，演出来的委屈无辜，裴听风除了作字，真的想不到其他来形容。

    薄言琛抚着她的长发，吻了吻她的眉目：

    “别怕，我在呢。”

    ——小小，别怕……

    裴听风只能说，如果长相相像的女人能够替代毒品让薄言琛得到慰藉，那至少，不是个坏事，不是么。

    只是，他还是要不得不提醒这女人一句——

    “不管是人还是钱，总之喜欢他的女人，没什么好下场。”

    不是死了，就是注定以后只能拥有无爱的婚姻，想想都觉得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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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1章 暖暖，哪里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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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没有好下场……

    那女人叫简欣，刚来夜未央坐台不久，就被薄言琛点了夜场，连续几天，她就知道，她遇到的这个男人，是有钱人。

    他有未婚妻，不过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形同虚设的。

    不然，也不会来这地方找乐子。

    虽然不知道这个男人那些个夜晚来包她的夜，却又不需要她陪睡，只是让她安静的坐在那里，他看着她，可以看一整晚。

    他给她置了一个别墅，在江郊，那边的别墅都是昂贵的，简欣从没想过，自己会住在那种有钱人的地方。

    不需要来这种地方工作，不需要讨好那些长相丑陋的男人。

    她只需要，等薄言琛有时候来找她，即便没有实质性的关系，简欣也能讨不少好处。

    “我爱他，不在乎什么下场。”

    爱？

    这次淡笑出声的是薄言琛，蓦地松开女人的腰身，突然的疏离，简欣察觉到了，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

    难道她说爱，不可以吗？

    薄言琛待她这么好，难道不是喜欢自己不成？

    “回去吧。”

    “薄先生……”

    简欣瞳孔紧缩，她真的说错话了，他说让她回去，是什么意思。

    回别墅，还是……

    回到一开始她原本的位置呢？

    薄言琛噙着嘴角若有似无的笑意，纤长好看的手指将女人耳鬓边落下的几缕发别再耳后，又道：

    “先回去，我明晚再去看你。”

    明晚……这话让简欣舒了口气，原来不是她以为的意思，她就知道，薄先生是喜欢她的。

    “好的。”

    而这种时候，女人就该审时度势，男人谈事情，她就该乖巧顺从的不给他添烦。

    简欣离开了包厢，裴听风倒了杯酒，自己饮了口，三分亵玩七分暗讽：

    “除了那张脸，她一点也不像。”

    “安静的时候，很像。”

    安静，可人不能一辈子都安静，都不说话吧。

    “安静也不过是短暂的片刻。”

    这时，之前啖着红酒没有言语的男人兀自低笑一声：

    “变成哑巴，不就安静了。”

    裴听风：“……”

    慕夜白的话，可真是“好”主意啊，裴听风虽然不喜欢刚出去的那女人，但也不至于让人家一辈子都说不了话吧。

    “恩，的确。”

    薄言琛想，这是个好办法。

    裴听风知道这两人一向……恩，跟他不是一路人。

    他救人，他两就是来害人的。害了别人不说，小心把自己也给搭进去。

    薄言琛不就是个例子么。

    “你应该知道，邱家人回来安城的事了。”

    上次，慕暖和邱靖烨也算是无意结下了梁子，慕夜白不可能不知道、

    “慕夜白，我有预感，那邱大小姐，就是冲着你来的。”

    “恩。”

    男人淡淡应了一个字，手中摇晃着的酒杯不同的角度折射出不同的色泽。

    “暖丫头还不知道你的那些过去，如果我是你，就会提前报备一下。”

    不然，谁知道不报备的后果会是什么。

    那丫头的性子，向来让人捉摸不透。

    比如现在，突然和江多余做了朋友，这可不是慕暖会做的事。

    慕夜白深眸中透着的几缕肆然，带着阴柔之态，报备……没这个必要。

    “她没必要知道那些。”

    关于他的过去，甚至是其他的人，都不需要知道。

    知道与不知道，没有任何意义，慕暖这一生的囚笼，就是他慕夜白。

    他不放她，她就一辈子只能在笼子里，含苞盛开直至凋零死亡。

    ……

    慕暖夜里还是没有睡着，从一开始的恶心想吐，现在到了胃疼得厉害。

    可是因为卿姨之前的猜测，让她现在就是有任何的症状，都不敢表现出来了。

    忍一忍，也许过了，就好了。

    她还特意查了一下怀孕的征兆，并没有胃绞痛得厉害这一项，所以她应该没有……没有可能怀孕的。

    凌晨两点的时候，她听到房门拧开的声音。

    慕夜白回来了！

    咬紧牙关闭上眼睛，侧着身子佯作睡着了，可那疼痛似乎越来越厉害。

    没一会儿，他便同往常那般，动作轻柔，不愿吵醒她的睡梦，有力的臂弯将她从身后环住。

    背上贴上的温暖，和那熟悉到无法忘怀的男性气息。

    夜里不管什么时候，他都喜欢这样拥着她入睡，那环在她腰间的大掌，看似轻柔，实则按住的力道不少，就好像……

    如果这女人半夜想跑，一动他就会醒。

    时间一点点过去，慕暖以为他睡着了，紧咬的牙关松开，那身子就止不住的颤起来。

    那床边台灯亮了，她蓦地睁开眼，就被男人扳过身子，对视着那双深邃不见底的黑眸。

    慕夜白重瞳一暗，看着人儿额头上布满的细汗，唇色渐渐泛白，眉头微微拧着。

    “暖暖，哪里疼。”

    慕夜白太了解她了，只是她一个轻微的表情，他都会知道，她所有的感官似的。

    比如现在，她真的好疼。

    再也隐忍不住，她按住胃的位置，说不出完整的话来了，就叫着疼——

    “疼……这里……”

    真的好疼啊，无力的小手拽住他的衣角，那种疼痛中带着害怕，却又全身心依赖于他。

    ……

    慕暖是凌晨三点进的急救，是急性肠胃炎。

    “抱歉先生，其实慕小姐傍晚的时候，就有反胃的现象出现，是我大意了。”

    卿姨没想到会这样，如果早知道这么严重，就该傍晚的时候就来医院的。

    “为什么不告诉我？”

    关于慕暖的事，卿姨从来没有过失误，独独这一次，没有告诉他。

    “……”卿姨看着那急救室的灯，犹豫着，却听到男人第一次用这样凛然的声音跟她说话——

    “卿姨，记住你的身份。”

    卿姨无可奈何，只好实话交代：

    “慕小姐怕会是怀孕，所以……不想让先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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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2章 她不是怀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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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还在输液，身体也还虚着。

    她这是，在病房吗？

    胃还是有些疼，不过没有昨晚那么剧烈了。

    “暖丫头……”

    是裴听风的声音，这才注意到，病房里不止她一人，还有裴医生和……

    江多余。

    江多余是今早主动来给裴听风送早餐时，知道慕暖昨晚急性肠胃炎住院的。

    是因为白天吃了不干净的食物，而慕暖……

    只喝过一杯她给的奶茶，所以……

    “慕暖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会把你害成这样，我以为你可以喝……”

    江多余致歉的话，让慕暖迟疑了几秒，所以——

    她不是怀孕，只是吃了脏东西闹得肠胃病么？

    想到这里，病床上的人儿才微微松了口气，刚想说什么时，病房的门被人推开了，进来的男人眸色冷凛，菲薄的唇轻抿成一条线，那周身上下的森冷，隔着距离都能感觉到。

    慕夜白狭长冷暗的目光睨着那道歉的女人，江多余被这略骇人的眼神给吓到了，这个男人是谁啊，为什么这么凶的盯着她……

    是慕暖的家人吗？

    这么想着，脚步不由得，往裴听风身后缩了几步。

    裴听风虽然被这江多余烦了不少日子，但也知道她这次的确是无意的，不过只怕在慕夜白眼中，可没这么道理可讲。

    “是我自己要喝的，跟别人没关系。”

    说话的是慕暖，怕慕夜白会伤害多余，她只能先开了口，也怪自己身体不好，喝了点东西就闹肠胃炎了。

    江多余听得出，慕暖其实也有点畏惧，是这个男人气场太强大了么，刚才有那么一瞬间的错觉，江多余觉得这男人想要掐死她。

    “走吧，让她好好休息。”裴听风扯着身后江多余的手臂，带她离开了病房，出了病房那一刻，江多余才倒吸口冷气，摸着自己的小心脏——

    “吓死我了……那是谁啊，恨不得撕了我……”

    她那小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裴听风冷冷睨了她一眼，松开她的手臂，没有其他可说的，转身就走。

    江多余回过神，又跟上那人的步伐，他走几步她跟几步。

    最后裴听风烦了，回过头神色不耐：

    “这是在医院，你跟着我做什么？”

    “我……你是不是生气了？因为我害慕暖生病住院，可我真的不知道她会这样，我只是想和她做朋友。”

    虽然慕暖说，和裴听风之间并不是恋人的关系，可是江多余怎么都觉得，裴听风很关心慕暖。

    “她不需要朋友，以后离她远一点。”

    离慕暖远一点，就是让自己安全一点。这次的事，也不知道慕夜白会不会再追究，不然这江多余……

    但这话在江多余听来，就是裴听风在生气，生气自己把慕暖害进了医院。

    “裴听风，你现在是不是特别讨厌我？”

    这一次，江多余眼中的落寞，没有再掩饰。

    站在原地，等着他的回答。

    “……我和你本来就是陌生人。”

    裴听风不讨厌江多余，但也不喜欢，这个女孩出现在医院的第一天，他就不知她是如何喜欢上他的。

    他们，之前并不认识吧。

    看着那白衣的身影越走越远，直到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江多余才苦笑着7摇了摇头。

    原来，他是真的不记得她了。

    ……

    病房里。

    慕暖沉着眸子，觉得有些唇干，舔了舔唇，想喝水。

    可是自己在输液，水杯放在那桌子上，她够不到。

    却又，不支声。

    男人的神色看不出好坏，黑曜石般的瞳孔中凝着陌生的冷意，站在那里，倒让慕暖觉得那种无形的压迫感，阵阵袭来。

    他……是因为刚才她维护江多余而在生气吗？

    可是好像，又不是这样。

    末了，那病床上的人儿忐忑着，缓缓开口——

    “多余是我的朋友……而且，是我自己乱吃东西，怪不了别人。”

    如果他要责罚，那就责罚她吧。

    反正，不许他去伤害江多余。

    “昨晚什么时候开始疼的，嗯？”

    男人问话的声音中夹杂的凛然之意，慕暖听出来了，心一紧，他为什么这么问，难道……卿姨跟他说了什么不成？

    小心翼翼的抬眼看了看慕夜白，这次语气明显就开始变得有些迟疑，支吾着：

    “我……就半夜的时候突然开始疼的。”

    她，又说谎了。

    “好好休息。”

    出乎意料，慕夜白只说了这四个字，就离开了。

    慕暖心一颤一颤的，她已经弄不清，这个男人现在的心思了。

    但很快，慕暖就知道自己该后悔了。

    ……

    出院回到慕家，却没有再看到卿姨。

    倒是来了一个新的管家，四十岁。

    “卿姨呢？”

    慕暖不习惯家里没有卿姨在，那是除了慕夜白之外，她最亲的人了。

    “慕小姐，卿姨老了，先生让她回老家养老，以后慕家上上下下的事务，就由我来管事，你可以叫我张嫂。”

    张嫂说着，就给慕暖端了杯热水，见女孩不接。

    慕暖心里或多或少已经猜到了，手心捏着冷汗，是慕夜白的意思。

    他让卿姨离开了慕家。

    这意味着什么，没有人比慕暖更清楚了。

    一时间，那心中难以言喻的冷意渗透到血液的每一寸，是她害了卿姨。

    从慕暖来到慕家，卿姨就已经是这慕家的管家了。

    慕夜白平日待卿姨也挺尊重，可如今……

    “慕小姐，热水要多喝。”

    “……我现在不想喝。”

    可是这个张嫂并没有像以前的卿姨那样顺着她的性子，将那热水杯子直接放到她手中。

    那掌心的热烫让慕暖差点没握住，垂下眸子，看着那杯中的水，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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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3章 你别这样，我会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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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的时候，慕暖哭了，这次是因为失去了和卿姨的联系而哭了。

    从小到大，这个家里，将她当做女儿来疼爱的卿姨，她再也见不到了么。

    慕夜白在医院里问她，是什么时候开始疼的。

    她就应该察觉到，那是他给她的最后机会。

    可她没有把握住，说了谎，所以卿姨才被赶走了么。

    这一晚，她等了他很久很久，可是都不见慕夜白回来。

    是不是，连让她认错的机会都不给了？

    “慕小姐，该吃药了。”

    张嫂端着热水和药进来时，就看到那蜷在沙发上，只穿着单薄睡裙的人儿。

    来的人并不是卿姨，所以在看到女孩脸上的泪光时，除了冷漠，再无其他。

    “……张嫂，他有说今晚什么时候回来吗？”

    “他是谁？”

    “慕夜白。”

    只见张嫂脸色依旧严肃冷漠，字字毫无情念：

    “慕小姐直呼先生的名字，是不是不太好？”

    “我……”

    “先生没有打过电话来，慕小姐你吃了药就早点睡吧。”

    慕暖也说不上来什么，这个张嫂，就好像是专门来管制她的人，说话凶巴巴的。

    乖乖吃了药，那张嫂又道：

    “先生吩咐了，这两天慕小姐不能出门。”

    “什么……可我要去……”

    她还要去上设计班的课，为什么不能出门。

    “这是先生的话，慕小姐有意见可以去和先生说。”

    总而言之，就是不许她出去了？

    不等她再说什么，张嫂就离开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夜色正浓，可是慕暖的心，却凉得透彻。

    为什么……明明和他之间，已经试图去改变了，可现在卿姨走了，她和慕夜白……又好像回到了原点。

    这和慕暖所想的，完全背道相驰。

    就因为她怕自己怀孕，不敢告诉他，所以惹他生气了？

    ……

    慕夜白这两天回来得都挺晚的，今晚慕暖没有睡，也根本睡不着。

    她在等他，多晚都要等。

    刚出院，身子还很虚，明明就很困，却还是看着时钟，等着。

    直到那熟悉的脚步声传来，她眸光一颤，穿着拖鞋站起身子就要去开门。

    却听到了书房门关上的声音。

    他回来了，却没有进房间，而去了书房。

    慕暖本要拧开房门的动作顿时僵住，一时间，竟没了去见他的勇气了。

    房间与书房之间，也不过十几米的距离，但彼此的心，却相隔万里。

    最后的最后，慕暖无法不主动。

    因为，她想要卿姨回来。

    她不要那个凶凶的张嫂，也不要他不理她。

    披着外衣出来时，就看到张嫂端了热茶送去书房。

    “张嫂，让我去送吧。”

    “慕小姐这个时候应该休息了才是。”

    “我……”

    “这种事情让我们下人做就行，慕小姐也别去打扰先生了，早点回去睡吧。”

    慕暖不得不承认，这个张嫂说话……真的很让人不喜欢。

    一边说着是下人的话，一边又谴责她，别去打扰。

    她是不是真的很好被欺负呢？

    以前卿姨惯着她，并不代表，所有人都会惯着她。

    至少，眼前这个新管家就不会。

    伸手去碰翻那茶盘上的热茶时，慕暖是故意的，却也知，这会烫了自己的手。

    茶杯掉落在地板上时，发出清脆的声响，想必书房里的人，定是能听到了。

    “慕小姐你……”

    “好疼，你烫到我了！”

    她不是卿姨，自己也不是被人欺负的小绵羊，至少在别人眼中，她愿意做个疯子。

    宁愿伤害自己，来引起那个男人的注意。

    果然，那书房门打开时，里面的一道光亮透着地板上。

    慕暖就知道，他还是心疼她的。

    “张嫂，我就算不乖，你也没必要拿热茶来烫我吧？”

    “我没有……先生。”

    张嫂说着，就看到那道纤长的身影走来，立刻解释：

    “是慕小姐自己打翻茶水的。”

    “是她自己没端稳，泼在我手上的。”

    慕暖的手背是真的疼，火辣辣的，那热茶应该是刚煮好的沸水泡的。

    手腕被男人的大掌扣紧，她便就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那样，被领回了房间，张嫂站在原地，只听到那重重的关门声传来。

    ……

    “嘶……”

    手背上那被烫的有些红肿的地方涂了药，男人的动作谈不上轻柔，她坐在沙发上，低低叫疼了一声。

    “知道疼，还折腾。”

    慕暖：“……”

    她的那点小伎俩，他自然是一眼看穿，药擦完了，见他起身要走，慕暖眼前一晃，站起身子就从身后将男人的腰身环住，一双小手紧紧环着，不肯送来。

    “你别这样，我会怕。”

    她到宁肯他让她罚跪，也不要他对她这么冷淡。因为，她会怕。

    “……慕夜白，你为什么要把卿姨赶走？我不喜欢那个张嫂……我讨厌她。”

    身后那人儿带着哭腔的声音中都是无辜委屈，就好像她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是因谁而起似的。

    她现在只知道，没有人能取代卿姨。

    “理由你很清楚。”

    男人的言语中凝着的冷寒，震慑住了慕暖，她的手微微颤着，松开……而后，垂下眸子，觉得那寒意从脚底蹿上身体里。

    慕夜白回过身，居高临下的睨着这一刻突然安静的女孩，狭长深邃的眸子眯了眯，骨节分明的手指挑起她的下颌，那指腹之间传来的凉意，让那双盈眸里都染上了怯意。

    “暖暖，这么害怕怀孕，嗯？”

    慕暖看着那人的眸光，深谙无比。

    “可你越是害怕什么，我就越想得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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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4章 暖暖，给我生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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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越是害怕什么，我就越想得到什么。

    慕暖瞳孔紧缩，刹那之间，觉得自己呼吸都开始变得急促了。

    他什么意思，他想……

    “不是，我不是……”

    急于解释的话，到嘴边却忐忑到结巴起来，她想说什么，要说什么，才能让他……不这么可怕呢。

    “我没有怀孕，一开始……卿姨怀疑的时候，我就没有这么想过，所以……本来就没有的事情，又何必告诉你呢。”

    ——她就没有这么想过。

    没有想过自己会怀孕，还是不敢去想，那种念头，就是有了也会被她自己生生切断？

    “这不关卿姨的事，是我不想……不想让你烦心，而且的确没有这个必要，不是么？”

    她又，没有怀孕。

    殊不知，越是解释的话，就越在说谎的路上越走越远。

    “好一句不想让我烦心。”

    慕夜白唇角的笑意越发深谙，那带着凉意的大掌抚上那微微颤栗的人儿的脸颊，慕暖下意识的想躲，可是脚步却不敢移动半步。

    “为了不让我烦心，就忍着疼痛不说，还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还真是小瞧了她的隐忍，若非那晚他察觉到了她因为疼痛而颤抖的身子，若非……他太过了解她。

    不然，她又会怎么样呢，活活疼死自己？

    “我……我之前不疼，是你……你回来的时候，才开始疼的。”

    “暖暖，你越来越喜欢说谎了。”

    对他说谎，一次又一次。

    他许是这段时间真的放纵她太久了，若是没有把卿姨送走，也许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不，是她现在都还没有意识到。

    慕暖不明白，他到底是在想什么，如果她真的怀孕了，那然后呢？

    事情现在会怎么发展，她根本没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她是要还是不要呢，那他要吗？

    这种事情，本来就是彼此从不会谈起的话题，但它的确存在着危险性。

    譬如现在，只是因为她怀疑怀孕，却没有告诉他，就让慕夜白狠下心让卿姨离开了慕家。

    一旦事件发生，本想维持的关系，根本无法继续。

    “我当时……在听到卿姨说可能是怀孕时，真的好怕。我不敢告诉你，更不敢去医院，我怕查出来是事实，因为我根本没有想过去面对。我更不知道……”

    更不知道，如果慕夜白你知道了，你会对我做什么。

    这些，慕暖都不敢赌。

    “我连二十岁都没有，怎么敢去想怀孕的事。”

    “怎么不敢想，暖暖，你是不愿。”

    不愿……不愿为他，怀孩子。所以在听到可能是怀孕时，震惊得只想着逃避。

    “不是这样的……”

    慕暖摇着头，不是这样的，她……她只是没有去想过这个问题，并不是，不是不愿意。

    “呵，不是这样？”指腹抵住她的唇瓣，摩挲着那温暖，逼迫强制的气息贴近，嗓音暗哑，字字清晰传来——

    “如果不是，那就证明给我看。”

    证明？

    慕暖一双瞳孔里顷刻之间布满了震然，证明什么。

    “暖暖，给我生个孩子。”

    慕夜白那沙哑至极的声音里，夹杂着若有若无的威胁，说的那么轻柔，却透着毋庸置疑的凛然。

    他，要她生个孩子，彼此之间生命的延续。

    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慕暖在震惊中久久没有回神，可身子已经被抱上了那大床之上，身子陷入那柔软中时，她像是猛如雷惊一般，叫出了声——

    “不！”

    她不能，不要！

    可是娇小的身躯完全被男人压制住，动弹不得，手腕被扣住，撑在头顶。

    “果然在撒谎。”

    要她证明时，就做不到了。

    “不要这样……慕夜白，你不要这样……”

    她哭着，这次真的是被生生吓哭的——

    “我不要，求求你，我不能……”

    她还那么小，对于孩子，除了恐惧就是害怕。她有自闭症啊，一想到自己孕育了一个生命，它在她的身体里，有心跳，有脉搏，慕暖无法去想象那样的可怕，更无法去面对。

    “没什么不能的，暖暖，不要害怕。”

    指腹拂去她眼角的泪光，慕夜白三分诱哄七分阴柔的声音中，是让慕暖几乎绝望的境地。

    只是生个孩子，以后总要生的。

    现在想想，早一点生，也不是坏事。至少这样，她就连最后逃离的可能，都没有了。

    “有了孩子，你就不会想着走了。”

    “不……我没有这么想，慕夜白你相信我，我现在真的没有想离开你……”

    可是现在，女孩任何解释的话，他都不愿听，也不信。

    慕夜白不信任何人，只信自己。

    “嘘——”

    那炙.热的气息喷撒在她颈间，下一刻咬住了那白皙的肌肤，似是惩罚她一般，要她记住这种疼。

    可是见那红了的痕迹，又心疼得吻着，那种惩罚与抚慰相互冲击着她，让她几乎快要沦陷崩溃。

    “暖暖，你不能说不。”

    他给的，她只能要。

    不管是人生，还是孩子。

    这一晚，他要得狠，根本没有要停的意思。

    而慕暖，承受着那一下比一下更狠的冲.击，几乎嗓子已经喊得沙哑。

    最后全身疲倦无力，感觉到被他翻过身子，从身后……

    “暖暖，生个孩子……囚你一生。”

    若说那十年里，困住她的是他。

    那么未来漫长的岁月，锁住她的，就是孩子。

    天边即白，他还没从她身子里退出去，怀里的人儿已经无力挣扎，全身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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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5章 不能让他白养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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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夜白已经开始想，孩子是什么模样了。

    像她多一些，还是像他呢。

    薄唇扬起的笑意几许薄凉，即便她再般不愿，最后的结局只有一个。

    ……

    慕暖没有找到裴听风给她开的药，都不见了。

    有的，不过是一些维生素片。

    “不会的……”

    她以为，昨晚他只是生气，才会那么说。

    可没想到，药全被扔了，慕夜白是真的想要她生孩子。

    一时间，所有的力气都像是瞬间消失了一般，她身子跌落在冰凉的地板上，只觉眼前朦胧一片。

    “慕小姐……”

    张嫂敲了敲门，也没经过里面人儿的允许，就推门而入。

    将热牛奶放在桌子上，神色依旧如初，就好像昨晚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先生说，这段时间让慕小姐把身子养好，开的营养药都要按时吃。”

    把身子养好……这话，在慕暖听来，别有歧义。

    她现在不能出门，张嫂随时盯着她，就好像完完全全被监视了一般。

    只好偷偷地给裴听风打了电话，把事情都告诉了他。

    “暖丫头，他只是在吓唬你。”

    裴听风知道这丫头现在怕什么，但也不相信慕夜白真的要她现在就怀孕生孩子，她还那么小，身子骨一向弱，孩子的事起码也要再过个几年。

    这些，慕夜白比他都要清楚，伤害她身子的事情，那人是不会做的。

    “不……是真的，他把你给我开的药都扔了，换成了营养药……我怕，我真的好怕。”

    裴听风拧眉，听着那人儿颤着的音儿，没法儿只好诱哄着：

    “是药三分毒，即便是我开的，或多或少也会有副作用。那是长期避孕药，不用每次事后都吃，知道么？”

    男人说着，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他现在是在和一个不懂世事的小姑娘谈论事后吃避孕药事项么？真是，难为情。

    可偏偏这丫头，许是对怀孕的事太抗拒了，所以神经难免太过紧张。

    听到裴听风这么说，她还是不放心，尤其是想到昨晚慕夜白在她耳边说过的那些话。

    他说，要她生个孩子，甚至迷迷糊糊中，听到他说，最好是个像她一样的女孩，不要男孩。

    至于为什么不要男孩，他没说，她也一点儿都不想知道。

    “我不明白……我到底哪里惹他生气了。”

    直到现在，慕暖都不懂，慕夜白这次到底为什么这么凶，她做错了什么吗。

    “……”电话那边传来裴听风轻微的叹气声，几许无可奈何，却又只能作为一个旁观者。

    “暖丫头，你存了心思。”

    “难道，我不能吗？”

    慕暖想，换做是其他人，哪怕是正常心理的人，在知道自己可能是怀孕时，面对一个完全茫然的困境，不会存心思吗？

    的确，她不否认，她不想怀慕夜白的孩子，可并不是不愿，而且不能。

    她连法定结婚的年龄都没有到，就要生孩子，迷茫的世界，迷茫的人生，难道也要她的孩子，过上跟她一样不正常的生活吗？

    “我知道了……”

    这次不等裴听风再说什么，慕暖已经自嘲的笑了笑——

    “不能让他白养了我，所以他要什么，我就必须得给。”

    “暖丫头……”

    “也许这段时间，真的是我高估了自己。”

    是她，高估了自己的地位。

    还以为，会改变什么，可到头来，不过更加可悲罢了。

    挂断电话后，张嫂那紧盯的目光，让她很不喜欢。

    是不是她现在连打一通电话，都不被允许了呢？

    “慕小姐是给谁打电话？”

    “跟你有关系么。”

    “慕小姐，先生嘱咐过我，让我随时注意你的情况。”

    不得不说，这个张嫂，好像一点也不怕慕暖，这样直接明了的回答，一点面子都不给。

    先生先生……慕暖已经今天已经听了太多次这两个字了。

    “我能有什么情况啊……”

    那自嘲的笑声透着苦涩，她一天被囚在这个别墅里，除了睡觉就是发呆，还能有什么需要汇报给他的情况么。

    “我就想要卿姨回来。”

    其他的，慕暖也不多求了，只是这一点，都好难做到。

    “慕小姐，晚餐想吃什么？”

    而张嫂，丝毫没有把女孩的话听进去，毕竟走来的人，就是走了。想回来，也不过是想想罢了，没有实际意义。

    “什么都不想吃。”

    不是卿姨做的，她都不吃。

    ……

    晚上。

    慕夜白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那餐桌上已经凉了的饭菜，没有动过。

    “怎么回事。”

    “先生，慕小姐不肯吃。”

    张嫂毕恭毕敬的说着，却不想会因此而受到责罚：

    “不肯吃你不会逼着她吃？”

    “这……我有送过饭菜去屋里，但都被慕小姐摔了。”

    那碗碎了一地，张嫂就是想收拾，都被那女孩赶出了房间。

    慕夜白重瞳暗下，那冷峻如斯的脸上，折射出冷暗。

    谁教她的这一招，不吃饭，威胁他？

    ……

    慕暖将房门从里面反锁了，听到敲门声，却不为所动。

    “暖暖，开门。”

    是那熟悉的声音，慕夜白回来了。

    “我不开门，我要卿姨回来！”

    隔着一道门，慕暖的声音中染着哭腔，这次不管他再怎么凶，她都不会让步了。

    她要卿姨回来，不要那个张嫂，那人太坏了。

    “先开门。”

    这一次，男人的话语中明显染上了几分不耐。

    慕暖靠在门边，吸了吸鼻子，依旧不肯开。

    “慕夜白，你不答应我就不开门！”

    不开门，也不愿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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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6章 这就是你认错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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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夜白说最后一次开门的时候，慕暖心里已经开始发颤了。

    每次都这样，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怕什么。

    就是潜意识里，对这个男人有恐惧，大概是从小到大，给她留下的阴影太多了。

    “慕夜白，我知道错了，你把卿姨找回来，好不好？”

    知道错了？

    站在门外的男人深眸眯了眯，知道反锁门，把自己关在里面，绝食来威胁他。

    这算是知道错了？

    “这就是你认错的态度，嗯？”

    隔着一道门，慕暖已经听出了男人字里行间的凛然之意，她重重闭眼，深深屏住呼吸，这才将房门打开。

    眼前站着的这道高大的身影，就像是那无形的网，钳制住她的呼吸，压迫中慕暖只觉自己之前所以为的那些胆量，通通消失了。

    脚步几乎是无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慕夜白狭长冷暗的眸光睨了眼那地上，摔碎的碗，薄唇轻抿着，那周身上下的凛意，慕暖颤着眸，眼前不知何时已经被一层朦胧的湿润给笼罩住。

    “……你让卿姨回来，我……我答应……”

    却是接下来的话，慕暖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她答应他，只要他要她做的，即便是孩子……

    “答应什么？”

    明知道她说不出，可慕夜白总是逼她。

    那靠近的身躯带着毋庸置疑的阴冷，纤长好看的手指挑起女孩的下颌——

    “暖暖，说出来。”

    明明能感觉到这个男人的冷然，可是他此刻所说的话，字里行间带着的阴柔与诱哄，却不假。

    他要她，亲口说出来，答应什么，她要做什么。

    “……我……”

    一个字，她那一点也不坚强的泪就落了下来。

    在他面前，她总是会被吓哭。

    像个无措的孩子，受惊的小鹿。慕夜白在想，他是有多可怕，让她总是这么担心受怕的？

    慕暖几乎快要把自己的唇给咬破，那几个字，她说不出口。

    因为从心里，她无法接受。

    直到那温凉的指腹拂去她脸颊上的泪光，慕暖听到他的声音，从未那样的好听，沙哑中透着无可奈何，几许薄凉，幽幽传来——

    “暖暖，别哭。”

    为什么，总是哭。

    听到那两个字，别哭，女孩所有的隐忍在这一刻都宣泄而出。

    她的头埋入男人的怀中，身子时不时打着颤儿，抽泣着，说出来的话，都结结巴巴——

    “我不……不哭，你把卿姨……接，接回来。“

    说来说去，好像她固执的，只有这件事。

    慕夜白淡笑一声，他的暖人儿，总有各种方法，来让他无可奈何。

    暖暖，你总是怕我，说我逼你。

    可你从不知，遇上你，慕夜白就不再是慕夜白。

    ……

    卿姨回到慕家，是三天后的事情了。

    那个张嫂离开了，慕暖还记得，张嫂离开时，那不甘的目光，紧盯着被抱在慕夜白腿上的人儿。

    “慕先生，我做错了什么？”

    而那男人，大掌环着娇小的人儿的腰身，薄凉的唇亲吻着她粉嫩的脸颊。

    面对张嫂不甘心的质问，没有言语，没有答复。

    慕暖见状，像个无尾熊那般，趴在他胸膛上，学着他吻她的模样，迎上唇去吻着男人的下颌，乖巧懂事的模样——

    “我不想再看到她……”

    小声嘀咕的声音，满肚子的坏水。

    “嗯，好。”

    其实这个男人，只要你乖乖的，让他高兴了，你想做什么，他都会由着你的。

    比如现在，她就是讨厌张嫂，就是要她走。

    再然后，卿姨就回来了。

    那晚上，慕暖高兴地抱着他又是亲又是吻，难得的主动。

    可是只有卿姨，在夜深人静时，重重叹着气。

    谁又曾想知道，看似一个小小的惩罚，却只会让慕暖在那黑白之路上，越走越远。

    ……

    江多余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再见到慕暖来找自己了。

    也是，上次都把人家害进医院了，哪能继续指望慕暖再和自己做朋友呢。

    就连裴听风，她都不敢再去打扰了，不想成为——

    烦扰他的人。

    店里进来了一个女人，江多余刚想说欢迎观临时，就止了音。

    那人一身显眼的红裙，烫染过的金色长发披着，手中拿着的昂贵包包，可比江多余两个月的工资都多。

    “江多余，你到底什么时候还钱？”

    那女人叫吕磬，是江多余……嗯，从小到大就认识的旧人。

    也是，她的债主。

    吕磬把那欠条放在她面前，趾高气扬的说着：

    “今天是最后的期限，你该不会想赖账吧？”

    “……我还没攒够。”

    “呵，没攒够？是不想还吧，还是想让我去找你哥来还？江多余，白纸黑字，签的可是你的名字！”

    江多余当时为什么会向吕磬借钱，还不是就是因为，她那哥哥赌钱，欠了高利贷么。

    所以，她就是来替哥哥还债的。

    ……

    慕暖手中提着保温杯，里面是卿姨专门准备的鲜汤，她好不容易可以出门了，自然那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江多余。

    嗯，多余给她喝奶茶，虽然自己肠胃不争气倒进了医院，可是那心意是在的。

    慕暖没交过朋友，卿姨说，对方怎么对你，你就怎么用真心对她。

    所以，慕暖只想到这个咯。

    可是还没进店，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道尖锐的女声——

    “江多余，我就给你两天的时间，这五万块，你必须得还上！别以为我们认识得久，你就能一直这么拖着。再说了，你不是已经找到了你的大哥哥么，让他帮你把这钱还了，不是难事吧？”

    江多余听到那三个字，都觉得嘲讽。

    如今那人，都认不出她来了，还那么的厌恶她，又怎么会帮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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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7章 我不管，你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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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天时间我去哪里弄那么多钱……”

    “那是你自己的事，大不了去卖呗，呵！”

    慕暖站在店门外，就看到那女人戴上墨镜走出来，身上那浓郁的香水味，让她觉得难闻。

    直到吕磬走了，慕暖才进店里去。

    “多余……”

    江多余还在想着刚才吕磬的话，没有听到，直到慕暖朝她走来，将那保温杯放在桌上，她才抬眸看到了慕暖。

    “慕暖……”

    说实话吧，的确有点意外。慕暖竟然还愿意来找她。

    “多余，你现在缺钱吗？”

    慕暖问得直接，江多余知道，刚才的话，她都听到了。

    虽然不想承认，可是事实面前，却又不得不点头，苦中带笑：

    “欠了一点钱……不过我已经想到还钱的办法了。”

    ——大不了去卖呗。

    慕暖耳边回响起来的，是刚才那个陌生女人的话。

    难道，多余真的想……

    “我可以给你啊。”

    慕暖说的是给，不是借。

    慕夜白给她的卡，里面总是满额，如果能够帮助江多余，那这钱也算是有了一定作用，不然放在她这里，似乎并没有什么意义。

    “慕暖……不用了。”

    江多余摇头，她知道慕暖家是有钱人，几万块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可是多余是真心把慕暖当朋友的，并不是为了钱。

    再说了，说到底还是没有把钱还上啊，不过是……换了个债主而已，多余可不想慕暖变成她的小债主。

    “真的不用吗？”

    “恩……这是你给我带的吗？”

    江多余咧嘴笑开，将注意转到了保温杯上。

    慕暖点点头，便就没再多想。

    ……

    江多余是夜里出事的。

    慕暖回到家后，总是想着多余的事，毕竟江多余是她第一个朋友，明明就很需要钱，却不接受她的帮助。

    想了想，还是怕多余短时间弄不到钱，给她打了电话，想再问问情况。

    可是接电话的人，并不是江多余。

    “你找多余吗？多余现在有点事，你是她朋友吧？”

    电话那边传来嘈杂的音乐声，像是在什么吵闹的地方，是个女人接的电话，但不是多余。

    “嗯……那我等会儿再给她打。”

    她话音刚落，本想挂电话的，却听到电话那边传来的声音，然后，整个身子猛的震住——

    “林姐，你快去看看，多余惹怒了邱少，正给她灌药呢！”

    “什么……”

    再然后，电话就被对方给挂断了。

    “喂？！”慕暖听到的，只有那嘟嘟的声音，再无其他。

    ——多余惹怒了邱少，正给她灌药呢！

    这话，慕暖确定自己没有听错，所以，是多余出事了么。

    一时之间，想不到别的，唯一想到的就是裴听风。

    她晚上出不去，就算去了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只能打给裴听风。

    虽然裴听风并不喜欢多余，但这可能关乎江多余的安全，认识一场，裴听风肯定会去找多余的。

    “先生回来了。”

    慕暖眼前一亮，站起身子，就主动迎上了进来的男人，慕夜白眉宇一挑，还以为她是来投怀送抱的。

    不想——

    “多余出事了，你，你快帮帮她啊！”

    慕夜白：……

    见男人脸色沉下，薄唇轻抿不语，慕暖还以为他没听清，又急躁着说：

    “慕夜白，你帮帮我的朋友，她好像惹了什么邱少……”

    邱少。

    安城还会有第二个姓邱的么，除了……

    慕夜白暗下眸子，不为所动，看着小女人着急的样子，好不容易这两天才把她哄乖一点，又生事端。

    江多余，看来下次他得警告裴听风，让那女人离他的暖人儿远点。

    ……

    昏暗的包厢内。

    那两个小姐看着被男人抓住头发，不断灌药的江多余，吓得不敢说话，躲在一旁。

    而林姐进来时，就看到多余眯着眼，脸和脖子都通红，手无力的抓着沙发，双脚不断踢着桌子，可是却没有多少力气了。

    “爽么，再喝点酒，这模样就更销.魂了。”

    邱靖烨把那一整瓶药都给她灌下去了，酒吧里经常用到的，让人神志不清的药。

    一瓶下去，很快就会吐白沫了吧。

    不过在那之前，他可不想奸.尸，按住女人的身子就撕扯开她身上的衣服，那酒都灌到了多余的鼻子脖子上，江多余想挣扎，却已经没了任何力气。

    “多余……”

    林姐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这事还得从几个小时前说起。

    她和多余算是邻居吧，林姐在夜总会里工作很多年了，混了个带班经理，这不下午多余回来说，自己缺钱，想问问林姐这里需不需要人，赚钱快的那种。

    林姐自然知道多余的为人，并不是指来做小姐。

    可夜总会什么赚钱最快，不就是做小姐么。

    但正好，今晚邱少点了包厢，要知道这个男人来一晚，可是挥霍很多钱财，他点了几个女孩，林姐就想着，让多余跟着这几个女孩进去一下，让那两个女孩多帮着多余一点，拿点小费，就让多余先走了。

    可是不想，却变成这样。

    至于邱靖烨是怎么注意到江多余的，那完全就是意外。

    江多余坐在角落边上，看着那偎在男人怀里的两个女人，她几乎眼睛都不敢抬。

    直到男人扔了几张钞票在她面前，她心一紧，就听到男人开口吩咐：

    “倒酒啊！”

    “……好。”

    江多余硬着头皮站起身子去给男人倒酒，但是她哪里会这里的规矩啊，以为倒酒就是真的倒酒，拿起酒杯递给那个男人时——

    “不会喂？”

    邱靖烨眯了眯眼睛，似乎这才注意到，那个坐在角落里，一点也不“争宠”的女人。

    这种时候，哪个女人不是想着蹭到他怀里，用尽各种方法讨好呢。

    “……”

    江多余平日里胆子是大，可是这个时候，却震慑住了。

    只见男人推开怀里的两个女人，伸手就拽住了江多余的手臂，拉她坐在怀里。

    江多余紧张的整个神经都紧绷了，却不敢说话，但下一刻就慌了——

    “用嘴喂。”

    什么！

    看出女人眼中的惊恐与不愿，邱靖烨性情本来就容易善变，二话不说就拽住女人的头发，这突然的疼痛，让多余哀叫出声。

    “妈.的，你这是什么态度！”

    说着，就解开自己的裤头拉链，按住她的头，他是想……

    “不愿意喂，那就给我.舔！”

    “不要！！”

    江多余挣扎着，使劲推开男人，想着逃。

    可是脚却被绊住，摔在了地上。

    再然后，邱靖烨看到了桌子上放着的药，抓住女人头发，就给她往嘴里灌。

    现在多余这个样子，明显是快不行了，眼前黑暗一片，耳朵里听不到任何声音。

    “邱少，你……您别生气，她是新来的不懂事！”

    林姐自然是想去帮江多余，可是谁让今晚这大人物是邱靖烨啊，这邱少这段时间，名声是什么样的谁不知道啊。

    女人要是惹了他，最后身子玩残就算了，命能不能保住都是个问题。

    “都给我滚出去！”

    邱靖烨怒吼一声，今晚他就是不打算放过这个女人了。

    看着也挺水嫩的，咳了那么多药，就不信玩不死她！

    那两个小姐见状，忙拉着林姐就出去。

    “林姐，现在谁也别去招惹邱少，不然我们也会玩完的！”

    “可是……”

    “你认识那个女孩的家人么，让他们快点过来吧，现在谁也帮不了她。”

    “是啊是啊。”

    另外一个女人附和着，本来在这里生存赚钱就不容易，偏偏又遇到这种事，警察来了也没用，毕竟这邱少有权有势，警察平日里都不敢得罪啊。

    林姐心急，多余在这里根本没有家人……对了，刚才那个打来电话的朋友！

    林姐忙给那人回打了过去，慕暖看到是多余打来的，立马接起来了。

    她好不容易说服了慕夜白，让他带她出来找人，现在正在车上，慕夜白开着车。

    “你是多余的朋友吗，你现在找人快点来迷.情夜总会带走她！晚了就来不及了！”

    慕暖立刻给裴听风发了消息告诉他位置，这边也催促着：

    “我们快去……迷.情夜总会。“

    慕暖不知道夜总会是什么地方，但也想到，可能就和夜未央差不多的娱乐场所。

    “裴听风已经赶过去了。”

    慕夜白不缓不慢的说着，就见那人儿着急到泛红的眼圈：

    “我不管，你快点！”

    染着哭腔的声音催促着，慕暖现在只知道，她不想多余出事，只有快点找到对方，她才心安。

    ……

    江多余滚到了地上，匍匐着，想要爬走。

    背上一痛，是男人重重踩下来的脚，所有的力道都压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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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8章 一点教训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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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跑？都这幅鬼样子了，还想着跑？”

    那上身的衣服已经狼狈不堪，衣不蔽体，多余那仅存的意识，越来越薄弱，她感觉到男人一脚一脚踹下来的狠力。

    可是，疼痛已经麻木了。

    “你这个女人，还真是不识好歹，跑什么，跟了我，你少不了好处！”

    但现在么，邱靖烨只想着玩死这个女人。

    只听到嘶啦的声音，那背上衬衫已被撕碎开来，就在这时，包厢的门被人踹开了！

    是裴听风！

    看到地上险些被凌.辱的女孩，平日里的江多余，总是活力满满，阳光开朗。

    可是现在却神色迷离，狼狈不堪的倒在地上。

    这一刻，裴听风再也克制不住那怒火，上前拽住那男人的衣领，挥手就是狠狠一拳！

    ……

    慕暖跟着慕夜白找来的时候，就看到裴听风发狠的在揍人，而那个被揍的人，慕暖定眼一眼，她认识！

    不就是上次，开车差点撞了人，在警局里和她对峙的男人么！

    难道，他就是那个所谓的邱少？！

    “多余！”

    慕暖想上前去看江多余的情况，却被慕夜白拽住了手臂，不让她乱跑。

    裴听风听到慕暖这么叫唤了一声，才停下手上的动作，回过头看着地上的人儿，已经开始吐白沫了。

    他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送她去医院洗胃，俯下身子，将外套脱下，披在江多余身上，就把那已经失去意识的人抱起。

    “我先送她去医院。”

    慕暖还没回过神，就感觉到一阵风从身边拂过，裴听风已经抱着多余离开了。

    她想跟去医院，但是那被打了的男人突然怒了，站起身子却找不到那打他的人，只看到那不远处站着的男人，蓦地蹙眉，慕夜白……

    这不就是他姐心心念念挂着的人么，怎么会……

    等等，他身后的女人，有些眼熟。

    被邱靖烨这么一盯，慕暖就慌了，躲到慕夜白身后，拽着男人的衣角，似乎想让他快点离开这里，去医院看看多余的情况。

    可不想——

    “原来是慕先生啊。”

    邱靖烨将口中含着的血吐在地上，嘴角有伤痕，抹去嘴角的血迹，冷笑一声：

    “慕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一点教训而已。”

    教训？

    “看来慕先生是忘了当初……”

    邱靖烨的话没能说完，慕暖就急着要走，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那般拽着男人的手臂——

    “别跟他说了，我们快去医院！”

    小女人着急的模样实在是让人不能忽略，邱靖烨就这么看着那个男人带着他的女孩离开，丝毫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

    医院里。

    慕暖赶来的时候，急救室的灯还没灭，裴听风守在外面。

    “多余呢？”

    “在里面。”

    正在洗胃，被灌了不少药，送来时呼吸都缓慢了。

    急救室灯灭了，护士推着正在昏迷的人出来，医生说，还好送来得及时，灌的药都吸出来了，就是身上还有些伤痕，这次伤及脑神经，还要留院再观察几天。

    多余转到了病房里，医生说了没事，可能明早就会醒来了。

    慕暖想守在这里，可是慕夜白不许，今晚能带她出来，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还好，有裴听风在。

    慕暖也不知道今晚的裴听风是怎么了，他看着依旧在昏迷未醒的多余，一直在出神。

    也不知他在想什么，是在想今晚的事情吗。

    可慕暖自然不知，在裴听风送多余来医院的路上，那脸色苍白的女孩吐着白沫，可那轻微的呢喃声，裴听风清清楚楚的听到了：

    ——大哥哥……

    这三个字，似乎有点熟悉。

    那是，记忆很久以前了。

    她是在叫谁，她的哥哥吗？

    可是她在这里不是没有亲人么，那不断呢喃的三个字，到底在叫谁。

    ……

    回去的路上，慕暖见开车的人，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神色并不太好。

    现在多余虽然没事了，可是慕暖的一颗心，还是没有落下。

    那个邱少……

    “你，和那个男的认识吗？”

    “谁。”

    慕夜白吐出一个字，声音听不出好坏，但带着几分凛凛。

    “就……今晚欺负多余的那个男人，那个邱少，他到底是谁啊？我上次，就是和他一起去的警局。”

    慕暖想到上次，那个男人态度就是那么的不可一世，这次更是差点把多余给害死了。

    看着，的确是有点势力，不然也不敢这么目中无人。

    那么，慕夜白肯定认识了。

    “上次，我还见到了他的姐姐，不过他姐姐和他不一样……”

    她回想着上次的情景，说实话吧，真不觉得那是姐弟两。

    姐姐呢虽然说话也没多好听，但感觉不是什么心坏的人。

    可是弟弟怎么就这般过分呢，简直没有把人命当做事，若非今晚多余被救了，不然——

    就是一条人命啊！

    听着她揣测嘀咕的话语，慕夜白只是抿着唇，未有言语。

    但那双深黑色的瞳孔中，那抹深谙，越来越重。

    ……

    邱家。

    “少爷，你怎么了？”

    佣人见邱靖烨是受伤回来的，自然迎上去问情况，不想却被那人狠狠推开——

    “都给我滚！”

    那声音传到楼上，邱静宁正在看着书，她向来喜欢安静，如今和这惹事的弟弟住在一起，就别想有宁静的时刻。

    “大晚上冲谁发火呢？”

    邱静宁披着外衣出来，就看到楼下站着的男人，嘴角的淤青。

    这是，被人打了不成？

    呵……原来，这小子也有被人打的时候啊。

    邱靖烨看出女人嘴角那抹讥笑，心中的怒火更加克制不住——

    “是慕夜白找人打的！”

    慕夜白……

    这个名字一说出来，邱静宁嘴角的讥诮蓦地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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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9章 难怪一个姓，都是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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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端端的，他怎么可能会让人打你。”

    邱静宁唯一可以想到的，就是邱靖烨做了什么出格的事，还偏偏惹了慕夜白的人。

    不然，那个男人不会做这种事情。

    “哼……”

    邱靖烨冷哼一声，怎么可能，怎么就不可能。

    “姐，你还记得上次在警局，那个作证的女孩么？”

    上次在警局……

    邱静宁怎么会忘呢，当时那个女孩，被叫做慕小姐，也就是姓慕。

    “怎么了？”

    “姐你这么聪明，不可能猜不到，她和慕夜白的关系吧。”

    邱靖烨冷笑一声，那带着的挖苦之意，毫不掩饰。

    邱静宁不以为然的勾了勾唇角，她何必去猜呢，慕夜白那样的男人，身边有几个女人，难道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情吗？

    “姐，我是想提醒你，就是因为那个女孩，我才被打成这样，你还认为，她和那些外面的女人在慕夜白心中是一样的地位吗，呵……有的时候，你未免对自己太过自信了。”

    邱靖烨知道他这个姐姐啊，对那个男人的记忆还留在很多年前，可现在时过境迁了，也许早就物是人非。

    “这些不用你操心，你还是好好想想，邱氏在安城重新起步的事吧。别忘了，再过几天，你就是邱氏的总裁。可你现在这副样子，让我怎么放心把公司全权交给你？”

    “你要不放心，那让你做女总裁啊。”

    邱靖烨本来就不喜欢那些，就喜欢玩。

    反正邱静宁表现得再好，也没机会成为邱家的掌权人，女人啊，终有一天是要嫁给别的男人的，是跟着别人姓的。

    ……

    江多余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

    裴听风守了她一夜，早上的时候就让护士先看着，去换了白衣大褂，看诊病人。

    所以多余睁开眼睛的时候，第一个看到的是护士小姐，而不是裴听风。

    “你别乱动，头还痛不痛，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或者想吐？”

    那护士问着，就见病床上的人恍惚的看着自己身上穿着的病服，又看了看这是在病房。

    昨晚，她不是应该在夜总会么，那个可怕的邱少……

    一想到自己被灌了那么多药，神志不清，就怕自己已经被那人给……

    慕暖和卿姨来医院的时候，就看到醒来的江多余，神色恍然。

    “多余你醒了啊。”

    听到慕暖的声音，多余才回过神，忙抓着慕暖的手，眼中慌乱：

    “我昨晚……有没有被……”

    “嗯？”

    慕暖嗯了一声，随即立刻摇头：

    “没有没有，裴听风救了你，就是被灌了一些药，受了一些皮外伤而已。”

    裴听风救了你。

    一句话，让多余悬着的心落下，原来昨晚，不是自己灌多了药之后的幻觉啊。

    裴听风，是真的出现了，并且带走了她。

    江多余还以为，昨晚自己被那人强.占去了身子，还出现了幻觉呢。

    “多余，你知道昨晚有多危险么，如果我们没有赶到……”

    “对不起，是我高估了自己。”

    多余沉着眸子，苦笑一声。来到这里，她总以为自己可以，什么事情都能解决。

    可昨晚，当那个可怕的男人拽住她的头发，喂她那些药时，多余真的怕极了。

    她怕，会死在那个地方。

    “事情都过去了，喝点汤吧。”说话的是卿姨，她看得出这个江多余心里并不好受。

    也是，出了这种事，就算没受到本质性伤害，但心里或多或少也会留下阴影的。

    慕暖见状，嘴角勾起淡笑，说道：

    “对啊，卿姨亲自煮的汤，很好喝的。”

    江多余抬眸看着眼前的女孩，虽然慕暖不善言辞，可是所有的举动，都让人觉得温暖。

    多余觉得自己错了，当慕暖说可以给她钱的时候，她认为要了那钱，反而在慕暖面前抬不起头，无法再做朋友。

    可是现在想想，朋友之间，本来就该互帮互助。是她内心深处有自卑，觉得和这样富家女孩做朋友，是一种高攀吧。

    后来，多余听慕暖说了昨晚发生的事，在听到裴听风打了那个邱少后，她全身紧绷起来——

    “他真的动手了？”

    “是啊，对方被打的都流血了。”

    “天呐……”

    多余不敢去想，那个邱少的背景很厉害，如今定是会报复裴听风的。

    “可他这么做，就不怕那个邱少用自己的势力来……”

    多余的话还没说完，那病房的门就被人狠狠推开，出现在门外的男人，不是裴医生，还会是谁呢。

    只见男人脸色并不好，几分阴冷，眼中的寒意，有点骇人。

    江多余还是第一次见到裴听风这个模样，当然，慕暖也是第一次见。

    没想到，一向好脾气的裴医生，也有凶怒的时候啊。

    “先管好你自己的事。”

    她现在有心思来担心他，不如想想，她的那点事，要怎么解决吧。

    “江多余，你是有缺钱才会去那种地方卖？”

    那种地方，卖……

    江多余蓦地皱起眉头，根本不明白这个男人突然发什么火啊，凭什么这么说她。

    “不是这样……”

    却是不等慕暖把话说完，那病床上的人侧过头，不去看裴听风的脸色，自嘲笑了笑——

    “裴大医生当然不知道我有多缺钱了，就算不缺，我也爱钱如命，为了钱去做点活儿，难道不行吗？”

    一句爱钱如命，做点活儿，明显是已经彻底触犯了，裴医生的底线了。

    “慕暖，你先回去。”

    裴听风很少连名带姓的叫她，慕暖可以感觉到，那阴森森的气场，正在一点点蔓延。

    本来还想再说什么，但想想，还是点点头，和卿姨先回去了。

    再后来，那天医院里，裴听风和江多余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就不知道了。

    ……

    还没走出医院大门，慕暖就和卿姨遇到了——

    付家的人。

    是付母，她脸色并不太好，看到慕暖时，眼中闪过一抹黯淡。

    这样正面相迎，慕暖想避也来不及了，只能礼貌性的唤了一声：

    “付伯母。”

    “呵……别这么叫我，我可担不起。”

    听得出，那话语中的冷嘲，慕暖不明白，付母这突然的转变，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慕暖，老爷子现在躺在医院里，差点就病危了，你满意了吧？”

    什么。

    “我不懂。”

    付爷爷住院了吗，上次好像就听说，身子不大健朗了，可是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哼，回去问问慕夜白吧，难怪一个姓，都是白眼狼。”

    有恩，只会恩将仇报，冷血无情。

    白眼狼……于是这回去的一路上，慕暖耳边回响着的就是付母的那句，都是白眼狼。

    “卿姨，你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这……我不清楚。”

    现在的卿姨，就是知道，也不会再告诉慕暖了。

    慕暖也就象征性的点点头，却是若有所思，难道……付老爷子住院，和慕夜白有关系？

    ……

    回去后，慕暖就上网查了一下关于付家最近的新闻。

    这才知道，原来慕氏集团在打压付氏，先撤走了一些长期合作不说，现在还把原本付氏固有的一些合作商都抢走了，而且付氏的经济危机一直都存在，现在更是面临着……

    会破产的风险。

    这么……严重么？

    慕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难怪在医院里，付母对她的态度是那样了。老爷子也因此一病不起，住入了医院。

    为什么……”

    不都说，付老爷子对慕夜白曾经有恩么，为什么现在，慕夜白要做这些，来打压付家呢？

    慕暖想不明白的时候，慕夜白回来了。

    男人进了房间，就先吻了吻她的额头，见女孩不为所动，淡笑着挽住她的身子——

    “今天去医院见过江多余了？”

    慕暖从怔然中回过神，抬眼对上男人的深眸，末了，点点头。

    “嗯，卿姨还给她熬了汤。”

    说着，慕暖抿了抿唇，想着要不要问他付家的事，该怎么问呢。

    犹豫了片刻，还是支吾着说了出口——

    “我……我今天在医院，遇到付伯母了。她……她说了一些，我听不懂的话。”

    慕夜白深黑色的瞳孔暗了几分，却是嘴角的笑意依旧噙着，不温不凉。

    “你……你想弄垮付家吗？”

    慕暖说这句话时心中的忐忑，真的很剧烈。

    虽然一直不愿去相信，可是事实就放在眼前，慕夜白做这些，好像结果只有一个——

    那就是付氏破产，付家……没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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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0章 小猫，我们又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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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暖暖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这些了，嗯？”

    男人说着，又吻了吻她的眉目，慕暖可以把这话理解成，她逾越了么。

    可是，付家虽说，与她没有什么关系。

    那些往事，都已经成为过去。可是……

    慕暖眼底那划过的些许黯淡，在慕夜白看来，可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付家的人。

    还是，具体到付家的某个人呢。

    “在想谁。”

    贴近的男性气息透着蛊.惑，她眸光一颤，这才收起眼底的那抹黯淡，摇摇头——

    “我……我去给你放热水。”

    慕暖说着，就从他怀里退出来，踱步就去了浴室里。

    不敢看那个男人的目光，只怕自己的那点心思，根本藏不住。

    她知道，这些事情，她本不该问。

    就因为对方是付家，所以她多了心眼，偏偏慕夜白最不喜欢的，就是她对其他人的在乎。

    这一晚，慕暖睡得不踏实。

    因为——

    “暖暖，你还在想着他。”

    男人重重的力道，根本没有丝毫怜惜可言，她咬着牙，头埋进那流苏枕头中，承受着那阵阵欢.愉与痛苦并存的煎熬。

    “……没，没有……”

    她否认，却是换来的，是慕夜白更加重的惩罚。

    慕暖真的没有想那个人，她只是……只是想知道，慕夜白为什么要这么对付家。

    难道，真的如付母所说的那样，恩将仇报，要做白眼狼么？

    可是，他从不是那样的人。

    最后，她的双手环住他的颈间，也不知是哭泣还是呼吸的声音阵阵传来——

    “……我真的，没有。”

    身下的人儿因为刚才还未褪去的情.潮而脸颊通红，小口喘着气，用那委屈至极的眼神看着他，似乎恳求他相信她。

    “暖暖，”慕夜白温凉的指腹抚过她的眼角，那深眸中的缱绻温意，让人忍不住会着魔沉沦。

    “你这么说，我便这么信了。”

    可再温情的话，也抵不过下一秒的深寒来得让人心凉——

    “倘若有一天你骗了我……”

    那大掌覆上了她白皙的脖颈，虽然他此刻是轻抚着，可慕暖却感觉到那深深的寒意，那无形可怕的力道掐住她的脖子，几乎让她不能呼吸。

    ——倘若有一天你骗了我……

    没有说完的话，慕暖猜得到。

    骗了他的人，背叛了他的人，只会有一个下场。

    慕暖，也不会例外。

    ……

    不知不觉中，时间又过去了半个月。

    慕暖知道江多余出院了，去她的店里见过她几次，可是每次谈到裴听风时，多余都避开了这个话题。

    她也不好再多问，只是每次看到桌子上放着的太妃糖，就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多余，你很喜欢吃太妃糖吗？”

    “……恩。”

    “裴听风衣服口袋里，也总是装着这个。”

    江多余听到这话时，手上给慕暖倒水的动作僵了僵，却也不过片刻，淡笑着：

    “是么。”

    “你不知道啊，我以为你是因为这个才喜欢太妃糖呢。”

    慕暖接过水杯，也没多在意，自然没有注意到，多余眼中掩去的落寞。

    看了看时间，不早了，她该去上设计课了。

    可是慕暖不知道，自己才走了没几分钟，江多余的店，就被人砸了。

    ……

    慕暖今天是要交设计稿的，可是却忘了带，只好劳烦司机先生回去一趟取来，慕暖就在隔壁的咖啡厅那里等。

    可是她等到的，不是司机送来的设计稿，而是——

    “小猫，我们又见面了。”

    低着头看书的女孩翻书的动作怔了怔，这声音，这称呼……

    只有一个人。

    缓缓抬眼，正对上那双深蓝色的瞳孔，一如宝石那般的引人瞩目。

    亚斯·里昂。

    他……

    还没离开安城么。

    上次见面，到现在也有一段时间了，似乎也是在咖啡厅，还被人给看到，借此说事呢。

    “怎么，装不认识我？”

    亚斯那邪魅的笑，相信没几个女孩能抗拒得了，毕竟凡是有过对白马王子幻想的女孩，都会喜欢长相这一类型的男人吧。

    可惜，慕暖的童年没有白马王子。

    女孩依旧不说话，当做是来搭讪的陌生人似的，低下头，继续翻看着手中的书。

    “看书多没意思啊，不如看看这个吧。”

    那文件袋挡住了她手中的书，慕暖拧眉，不知道这男人又想玩什么花招。

    推开那文件袋，并不理会。

    “小猫，不看可是会后悔的。”

    亚斯身子靠着沙发，唇角扬着的笑意肆意邪魅，他可是费了很多精力弄到的，不看一眼，多可惜。

    慕暖合上书，沉了沉呼吸，才开口说话：

    “你到底想做什么？”

    很明显，亚斯是针对她来的，可不是什么巧遇。

    偏偏在慕暖一个人的时候，想必派人跟了她不久吧，才找到这样的机会。

    何必呢，她又不是什么大人物，里昂大公子何必这么费尽心思，不觉得无聊么。

    “先看看这份文件，再问我也不迟。”

    “我不看。”

    亚斯要她看，那慕暖就偏偏不看。

    “看来慕夜白给你灌输了，我是坏人的思想。”

    这丫头，眼中明显写满了戒备。之前几次见面，可不是这样的。

    “他没你这么无聊。”

    慕暖又不蠢，这个男人明明和慕夜白就是对家，她没必要和这个男人走太近，沾关系吧。

    “啧啧……”

    亚斯轻浮的笑意像是在笑话眼前这个女孩，还真是被慕夜白调教的好啊，可惜了，这么乖巧的小猫，他怎么舍得让她受伤呢。

    “你的一片真心，他不见得会等价相还。慕暖，看看这份文件吧，里面有你想知道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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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1章 还怕了我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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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亚斯离开了，那份文件依旧放在桌子上。

    慕暖本不想看的，可是亚斯最后的那句话，让她迷惘。

    什么叫做，里面有她想知道的东西？

    她需要知道什么吗，摇了摇头，慕暖，你在想什么呢。

    可即便心里这么想着，手却不由自主的去触碰到那文件，亚斯是慕夜白的对家，他给的东西，定是没什么好处的。

    就在这时，司机先生已经取了慕暖的设计稿而来。

    慕暖见上课的时间要到了，也没心思再去想其他，顺手将那文件放入包里，离开了咖啡厅。

    ……

    下午慕暖回到慕家，就看到卿姨迎上来，笑道：

    “慕小姐快去换衣服吧。”

    “怎么了？”

    “先生一会儿让人来接你，有个晚宴需要你去。”

    慕暖对于那些应酬啊晚宴的，也已经习惯了，以前她什么都不懂，也什么都不会。

    到现在，陪他出席大大小小的场合。

    卿姨上次还说，她越来越适应这样的生活了。

    慕暖回了房间，就选了一件长裙穿上，手中的包扔在一旁，那文件掉了出来。

    她目光落在那地板上的几张纸，上前俯身捡起，却是那醒目的几个字，映入她眼中。

    蓦地，慕暖手上的动作一止，盈眸中的颤栗，那么明显。

    ……

    “咚咚咚……”

    敲门声传来时，慕暖仿佛没有听到，手心攥紧的，是那份文件。

    “慕小姐，你准备，好了吗，司机已经在等了。”

    “慕小姐？”

    卿姨见没有人开门，就疑惑了，敲了很久，才听到轻微的脚步声，然后里面的人儿打开.房门，身上穿着的还是白日的那件休闲装。

    “这……”卿姨怔了怔，就听到慕暖的声音，莫名的无力沙哑：

    “卿姨，我身子不舒服，不想去了。”

    卿姨困惑住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突然就不舒服了。

    这次卿姨可不敢怠慢了，说身子不舒服一定要去医院。

    而慕暖只是摇头，身子不舒服，只是借口啊。

    “可先生说，今晚的宴会很重要……如果慕小姐真的不舒服，那我给先生打电话好了……”

    就在卿姨转身要下楼时，慕暖叫住了她——

    “卿姨，不用了。”

    不能再因为自己的任性，又害了卿姨。

    晚宴是么，她去就是了。

    ……

    慕暖被司机送到了晚宴的会场，是Lay出来接她的，慕暖一直神色漠漠，看不出什么情绪。

    “慕小姐，慕总在等你。”

    “……我……我刚才出来的急，头发有些乱，我去洗手间，整理一下。”

    还没进会场，慕暖就找了理由，去了洗手间。

    而Lay一路尾随着，守在不远处的地方，看着那人儿进了洗手间。

    “慕总，接到慕小姐了，不过……她似乎状态不好。”

    ……

    洗手台前，那镜子反射中的自己，慕暖看了很长时间，那水声一直在流着，而她，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很久。

    久到，她都快忘了，自己来这里是做什么的了。

    “慕暖，那些可能都不是真的……”

    想想亚斯和慕夜白的关系，她不该这样去猜忌的。

    不是慕夜白亲口承认的，那些就都不可信。

    ——颜颜，我有罪，我真的有罪。

    那记忆深处的一道声音，不断在慕暖耳边潆洄着，她重重闭眼，再度睁开，拂了口气。

    ……

    出了洗手间，就是一条地毯走廊，Lay就在尽头处等她，可慕暖似乎……

    被挡道了。

    那女人全身软骨无力的倒在男人怀里，发出那种娇.喘的声音，而那个男人大掌在女人身上游走着，完全不顾及这是在公共场合。

    而且——

    慕暖认识那个男人，不就是差点害死多余的那个人么！

    “邱少，会有人看到的……”

    怀里娇滴滴的女人从男人怀里探出个头，果然，正对上了慕暖的目光，身子一缩，低叫着：

    “邱少！”

    邱靖烨知道这声音是在要他停下，蓦地皱起眉头，冷眼朝女人视线的方向看去。

    慕暖站在那里，目光不曾转移，正对上男人轻浮的目光，听到那暗讽的声音传来：

    “呵，看来我们还真是……有缘分啊。”

    一次又一次的，在最不该相遇的场合，最不合时宜的时候撞见。

    邱靖烨推开身边的女人，那女人身子猝不及防，身子踉跄一步，就崴了脚，发出一声低叫，可是现在邱靖烨眼里，只看得到慕暖。

    那女人拉了拉裙摆，自讨没趣的离去。

    慕暖见路没被人再挡着了，自然也要走，但——

    那道阴影遮挡住了她的视线，因为邱靖烨的靠近，她几乎是下意识的蹙眉厌恶，后退了一步，与这个男人保持距离。

    “躲什么，慕夜白的女人，还怕了我不成？”

    怕？

    慕暖为什么不怕呢，差点害死多余的人，用那种卑劣的手段来对付女人，她能不怕么。

    当然了，更多的是恶心。

    这个男人，不就是因为身份放在那里么，就能随意玩弄别人么，甚至人命在他眼里，根本什么都不是。

    “麻烦你让开。”

    慕暖要是知道，今晚这个卑劣的男人也会来这里，那她根本就不会来。

    “脾气倒不小，我就不让，你能怎么着？”

    邱靖烨就奇怪了，这个丫头看上去除了那张脸，的确精致外，就没有其他吸引人的地方了啊。

    冷冰冰的，都不知道上.她的时候，会不会叫得放/浪。

    “看着没什么特色啊，还以为慕夜白的女人有多特别呢。”

    慕暖根本不会理会这个人说的，她侧过身子，从男人身边走开，根本不愿和这个人多说一句。

    邱靖烨看着那人儿纤细的身影，眯了眯眼，慕夜白的女人，也不知道，睡一次，感觉如何。

    看着虽然身板娇小，可是那肌肤一眼看上去倒是细腻嫩滑，想来，也是不错的。

    ……

    慕暖被带到慕夜白身边时，神色依旧淡漠，手挽住男人的手臂，却瞳孔无光，随意散落在四周。

    “怎么了。”

    男人不温不凉的声音传来时，慕暖才缓缓抬眼，对上那深邃幽暗的黑眸，那一刻，她也不知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情绪，只知道，她现在……真的爱这个男人。

    但爱，并不代表，就能抵消所有。

    “没……就是不喜欢这样的场合。”

    慕暖回避那狭长的眸光，微微吐了口气，宴会里的氛围，让她有些难以呼吸。

    薄言琛挽着未婚妻朝两人走来时，慕暖撇撇嘴，这才注意到，裴听风今晚没有来。

    来的，都是些她不喜欢的人，讨厌的人。

    比如，眼前这位。

    “慕先生，慕小姐。”

    方媛是个不错的未婚妻，嗯，至少在慕暖眼中，她真的挺好的。

    就是遇到了一个，根本不称职的未婚夫罢了。

    而这个未婚夫啊，连做人家哥哥的资格都没有，又怎么会有资格，做好丈夫的角色呢。

    这不，前几日不就传出薄氏少东家的绯闻了么，说是在远郊养了一个女人。

    一个，不会说话的女人。

    有的人说，那是薄少东家心肠好，见那女孩可怜，就安排给了她住处。

    可心肠好这三个字，慕暖想，用在薄言琛身上，简直太过可笑了吧。

    这方媛，不会不知道自己的未婚夫在外面的情况吧。

    知道了，依旧忍着？

    呵，订婚都有几个月了吧，一直没有结婚的消息，该不会……就这样了？

    这时，那会场的大门开了，走进来的男女，就是今晚宴会的主角。

    嗯……

    男的，慕暖刚刚见过，意料之中，却也意料之外。

    至于女的……一身温婉的白色长裙，镶着大方得体的花边，没有浮华的钻珠点缀，反而让人觉得，圣洁如雪。

    这个女人，慕暖也见过。

    原来，今晚的主角，这对姐弟啊。

    邱静宁唇角扬着的温笑，从未之下过，对于每一个人，皆是笑着迎过。

    可邱靖烨就没什么好脸色了，他可不喜欢做这些迎合人的事，倒是注意到了，在慕夜白身旁的女孩，本来吧，对别的男人玩过的女人，没什么兴趣的。

    但就在刚才，邱靖烨想，能玩到慕夜白的女人，岂不更有趣？

    邱静宁端了杯香槟，言笑晏晏说道：

    “感谢各位能来参加这次邱氏集团在安城重新上市的晚宴，当然了，今晚我最想感谢的人是……”

    邱静宁说着，染悦的目光朝一个方向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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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2章 慕夜白和邱静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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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意到那抹明媚的目光是看向自己身边的男人，慕暖能感觉得到，那邱小姐眼中染着的期许。

    “慕总，谢谢你。”

    慕暖大概是这儿所有人里最晚知道的一个，原来邱氏在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重新上市并且占据一定地位。

    不外乎是因为——

    慕氏集团的背后帮助，那些从付氏撤出的股份与合作，都给了邱氏的新公司。

    一夕间，付氏面临危机，而邱氏却迎来了机遇。

    慕暖淡下眸子里的光亮，那挽着男人手臂的手缓缓落下。

    没一会儿，邱静宁就端着酒杯朝慕夜白走来。

    “白，这次真的要感谢你。”

    白……

    这是如何亲昵的关系，才会有资格这么叫他呢？

    慕夜白眸中的暖意，透着几许温情，是慕暖很少见过的，至少以前在乔嫤面前，甚至是……在她面前，都没有过。

    慕夜白和邱静宁的关系，不浅。

    这样的想法，让慕暖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了。

    上次因为多余的事，她还在慕夜白面前提起过邱靖烨的这个姐姐。

    她可还真是……多此一举啊。

    “举手之劳。”

    男人云淡风轻的四个字，在慕暖听来，却十分刺耳。

    她看着两人碰杯，看着邱静宁温婉的笑靥，俨然是对喜欢的人的目光，不曾转移。

    这一刻，倒显得自己成了多余的那个。

    直到邱静宁终于，注意到慕夜白身边的女孩——

    “这位是……”

    明明，上次在警局就有见过，现在对方却不记得她了？慕暖想，自己是有多没辨识度啊。

    “我叫慕暖。”

    这次，不等慕夜白开口，女孩兀自出了声。

    她不想听他是怎么向邱静宁介绍自己的，情人？侄女？收养的女孩？

    这些，都是慕暖不想听到的，索性，这种自我介绍的事，就不劳烦他了。

    “白，她就是你收养的那个女孩子吧，长得真水灵，年纪还小吧？”

    “不小了。”

    说话的还是慕暖，她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不直接问自己呢，倒是去问他，难道就这般忽略她的存在吗。

    邱静宁嘴角的笑意依旧保持着温温的弧度，正因为这样温和的笑容，倒让慕暖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小心眼了呢。

    “慕先生，上次没来得及说几句话，有些误会。”邱靖烨不知何时已经走过来，这突然变得正人君子起来，慕暖还真是不适应。

    刚才不还想把她堵在走廊么。

    有些误会？呵，上次多余是命大，不然，那人命说误会，这误会会不会太夸张了呢？

    “不过，你和我姐的关系那么好，应该不会跟我一般见识过不去吧？”

    邱靖烨说这句话时，余光落在那女孩身上，那礼貌中却又不失轻佻，看似态度诚恳，实则更加恶劣挑拨。

    慕暖垂眸屏气，才不会在乎这些。

    和慕夜白关系好的女人，以前又不是没有过。

    只是，对比起乔嫤，慕暖不知该怎么说，只是觉得，怪同情曾经的乔嫤了。

    “白，你也知道靖烨的性子，要是之前真的与你过不去，那也怪他，但他的确没有坏心肠的。”

    没有坏心肠？

    慕暖觉得，自己再多待一分钟，就真的无法再克制了。

    一次就算了，可是慕暖不止一次见到这个邱少爷是如何残忍的。

    只怕，这个姐姐明事理，却也放纵着他，不也一样是帮凶么。

    “恩，我知道。”

    慕夜白的话依旧云淡风轻，他知道，他知道什么呢。

    知道这邱靖烨没有坏心肠，就算是做了错事，也是情有可原的是么。

    知道那些被邱靖烨欺负的人，都是自找的，不是碰瓷就是为了钱不择手段是么。

    那优美的奏乐响起时，慕暖就想走了，这里跟她，格格不入。

    “我……能不能先回去？”

    用只有他和她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嘀咕着，可却没有答复。

    有的，不过是那绅士的手，邀请的，却是今晚的女主角。

    所有人都为这对第一眼看上去就郎才女貌的一对开路，那舞池中央，像是只有彼此。

    慕暖察觉到了，来自旁人略带讽刺的目光。

    是啊，她是慕夜白今晚晚宴的女伴，可是他邀请跳第一支舞的人，却不是她。

    那她就奇怪了，既然不需要她这个角色扮演，那又为何非要她来不可。

    原本，慕暖就没想来的。

    想到那份文件上的内容，还有眼前那舞池中央，般配的一对璧人。

    慕暖自嘲笑了笑，他现在眼里看不到她了，所以她可以回去了是么。

    这么想着，脚步也就这么动了。

    但是，慕暖忘了，身边有个危险的人，一直在盯着她。

    “慕小姐，请你跳支舞。”

    邱靖烨做绅士的样子，可一点也不好看，在慕暖眼中，除了虚伪，就是恶心。

    “我不会跳舞，抱歉。”

    拒绝了这个男人，转身离开的背影，似乎太过孤独。

    毕竟此时此刻，宴会上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处，是那配合度极高的男女身上，而非她这个跳梁小丑上。

    ……

    出了会场，还没走到停车的位置，就被人拦下了。

    “慕暖，别给脸不要脸，我刚才是看你可怜，才邀请你跳舞。”

    是邱靖烨，她都不用抬头去看这个男人，都能猜到，此时他那讥诮的模样。

    “你又不是瞎子，看不出我姐和慕夜白的关系吗？”

    瞎子……

    慕暖倒宁愿，自己现在是个瞎子，有句话叫——

    眼不见为净。

    “请让开。”

    良久，那神色漠然的女孩，回应的，依旧是这三个字。

    邱靖烨不耐的眯起眼睛，这女人还真是冷感啊，让开，那他偏不让。

    那靠近的气息，慕暖下意识的抗拒，想退步，就听到邱靖烨那蔑然而又挖苦的话语传来——

    “慕暖，你在慕夜白的床上，也这么冷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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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3章 慕夜白，你是双标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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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暖，你在慕夜白的床上，也这么冷感吗？

    回去的路上，慕暖脸色并不好，眸中无光，盯着车窗外过去的一盏盏霓虹等，看着那灯影，越拉越长。

    其实，她并不是有意想要回忆邱靖烨说的这句话的，她只是……

    嗯，不由对此浮想翩翩。

    是不是，其他女人在他身边，并不会像她这样的冷感呢？

    比如乔嫤，比如……

    这位邱静宁小姐。

    但，何为冷感呢，是不懂得迎合他么？

    还是说，男人都喜欢主动的女人。而不是随时冷冰冰的，怎么捂都捂不热的冰坨子。

    慕暖不想做冰坨子，可她也很清楚——

    她做不到那些女人几乎卑微的主动，尤其是现在，那会让她更加无地自容。

    ……

    “慕小姐，回来了。”

    “嗯。”

    女人淡淡应了一声，卿姨看着她神色有些恍惚，这才注意到，回来的，只有慕暖一人。

    “卿姨……”

    那轻柔的两个字，从慕暖唇间溢出，卿姨看着她，就听到她的声音幽幽传来——

    “我是不是，真的很冷感？”

    冷感？

    这样的词，从慕暖嘴里说出来，还真是让卿姨震惊到了。

    第一反应就是有人在慕小姐面前说着这两个字，不然慕暖根本不知道何为冷感，更不会这样问她。

    “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问？”

    “卿姨，你就说，是还是不是。”

    其他的，慕暖不想知道。

    一个诚实的回答，仅此而已。

    “……”卿姨被这问题问的一时无言，这可要让她怎么说呢，冷不冷感，也不是她说了算的。

    “我知道了。”

    即便卿姨没有回答，可是慕暖想，她已经知道答案了。

    兀自点了点头，眸底闪过的一抹自嘲，太过凉薄。

    ……

    时钟一直在走，慕暖也没有入睡，紧盯着那墙壁上行走的时钟，眼睛不曾一眨。

    他今晚，还会不会回来呢？

    若是没有回来，是不是在陪那个邱小姐呢。

    若是回来了，她又该用什么态度来面对他呢？

    慕夜白是夜里回来的，那时候慕暖只是闭着眼睛假寐着，并没有真的睡熟。

    却在被那熟悉的怀抱禁锢在怀里时，她睁开了眼睛，动了动肩膀，并不想让他这么抱她。

    耳边，传来他略暗哑的嗓音，气息喷撒在她后颈之间，带着微微的热意——

    “今晚怎么先走了，嗯？”

    慕暖依旧维持着原本的姿势，没有回过头看他，目光落在床边柜子的台灯上，觉得这昏暗的光亮，都有些刺眼。

    原来，他也知道，她先走了啊。

    慕暖还以为，她今晚就是死在了街头，他都不知道呢。

    “不舒服。”

    一听就是理由的三个字，慕夜白也不戳破，狭长的眸光睨着怀里人儿的侧颜，温凉的指腹抚过她额前的发，好看蛊惑的薄唇勾了勾，俯首就吻上了她的耳朵。

    本该是酥.麻的痒.意，却在此时化为了厌恶的感官，她又动了动身子，想从他怀里退出来。

    怀里人儿拒绝的行为，慕夜白不是感觉不到。

    “暖暖，看着我。”

    男人的话语中听不出丝毫的不悦，今晚慕夜白倒也奇怪了，她都这么甩脸色了，他竟都不怒。

    “不想看。”

    既然他不生气，那她继续咯。

    看他做什么，整天整晚都对着他，想想……好像也挺没意思的。

    “看来是生气了。”

    这话音中夹杂着的轻笑，慕暖听了，可不觉得有哪里好笑的。

    不做声，闷着气，可心里，却一阵阵发酸。

    从回来到现在，他只知道逗她，把她当做宠物那样，亵玩的笑声更是丝毫不掩饰。

    却从头到尾，没有半个字解释今晚的事，今晚的人。

    是不是慕暖在慕夜白眼中，可是理所应当的去忽略，去不重视呢？

    那大掌抚着她脸颊时，慕暖心一横，直接伸手推开，坐起身子，用受伤的小猫恶狠狠的目光盯着他——

    “别碰我！”

    别用，碰了别的女人的手来碰她。

    “慕夜白，你出去睡！”

    她今晚，不想对着他睡，这样会睡不着的。

    越来越得寸进尺的她，无非就是想惹怒他，要他发脾气，就是不想看到他这样无所谓的笑，无所谓的态度。

    可偏偏，他今晚出奇的好脾气。

    慕暖可以把这种难得的好脾气归于今晚的那个女人身上么。

    心情很好是么，也是，那邱静宁真的挺美的，温婉成熟却又不失小女人的那抹娇态，是男人，都会喜欢的吧。

    也难怪他，肯一掷千金为红颜了。

    “暖暖，这是我的房间。”

    “哦……那我滚出去好了。”

    对哦，她怎么忘了，这是他的房间，要滚也是自己滚，哪有让主人滚的啊。

    她说着，掀开被子还真要下床走，末了想到什么，她冷讥着唇角的笑意，这才舍得回过头看他一眼了——

    “你明明也恶心邱靖烨那样的人，却还是帮他成立了新公司。慕夜白，你是双标么？”

    一方面厌恶着，另一方面却又因为邱靖烨是邱静宁的弟弟而帮助他。

    真是，耐人寻味啊。

    慕夜白深邃的眸子眯了眯，看来今天小女人是真的来气了，说他是双标，她知道那个词该怎么用么。

    大掌扣住她的手腕，稍稍用力，那人儿又坠回床上，被他禁锢在身下。

    “说谁双标，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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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4章 锁着的，是个女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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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双标谁自己心里清楚……放开……”

    慕暖这次可不甘示弱的回了这么一句，就开始抬腿踹他。

    “别闹，踹起火来，你负责灭。”

    慕暖：“……”

    都这种时候了，他还说那些……

    见身下的人儿果然安分了，可是那双盈眸里，只有更加的恼意。

    他这才拍了拍她的小脸，略带诱哄的言语，让人听了，都觉得像是在哄三岁小孩——

    “暖暖，那些都不重要，犯不着为无关紧要的人跟我怄气。”

    那些都不重要？

    他在说笑么，不重要，慕总还那么舍得啊，光是合作和入股，就很多很多钱吧。

    无关紧要的人，是说邱靖烨，还是……邱静宁呢？

    可不管哪一个，慕暖都喜欢不起来。

    “所以，你觉得我现在是在无理取闹咯？”

    那自嘲的笑意中勾勒出一抹薄凉，她是在他怄气么，就为了一个突然出现的女人？

    慕暖想，不仅仅是这样的。

    “慕夜白，你知不知道邱靖烨差点害死了多余，他的行为是犯罪。”

    可是他呢，却帮着那样的人，甚至……

    “你明知道多余是我唯一的朋友，不仅不帮我惩罚欺负她的人，还……”

    还助纣为虐，让邱靖烨更加无法无天。

    慕暖真的觉得，那个叫做心脏的位置，很不舒服，闷闷的，难受得很。

    “就因为一个邱静宁吗？”

    终于，这句憋在心里一晚上的话，还是问出了口。

    慕暖不知道邱静宁和慕夜白之间，是如何相遇相知相识的，也不知道他们之间有多少感情，好到什么程度。

    他过去空白的人生里，没有慕暖，没有她的存在。

    “今晚，你在邀请她跳第一支舞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就在旁边看着呢？”

    有没有想过，是他非要她去的，却置之不理，留她一人，被邱靖烨羞辱。

    这些，就是你想要看到的吗慕夜白。

    “就这个？”

    男人不以为然反问一句，慕暖不由得自嘲笑了笑，就当她刚才的话没说好了，反正……说不说，他都不会在意的。

    “我困了。”

    如果他不让她回自己的房间，那就让她好好睡一觉吧。

    也许睡醒后，她就会觉得今晚自己的那些话，问的还真是好笑。

    就在她躺下，翻过身子不想再看他，闭上眼睛努力想让自己睡去时，她听到了慕夜白的声音，幽暗中又夹杂着几许暗哑，缓缓传来——

    “暖暖，她对我有恩。”

    慕暖动了动睫毛，却没有睁开眼，有恩？

    呵……当初卿姨不也说，付家对慕夜白有恩么，最后呢，倒成了恩将仇报。所以这种谎话，骗她一次就够了，用多了，倒显得慕总有些愚蠢。

    “你还记得，我上次带你去的别墅里，那个房间么。”

    那个房间……

    当他说到这里时慕暖本合着的眸子蓦地睁开，她当然那没有忘了，上次那个雪天里，她亲眼所见的，那让人害怕的锁链，还有那个曾被囚禁在那里的女人。

    太多太多的迷，慕暖不会猜，也知道慕夜白不会告诉她。

    如今，他这是什么意思？

    抬眸，正对上男人晦暗如许的黑瞳，那黑曜石般的瞳孔中映射出来的，是慕暖从未见过的寒凉。

    难道，那个女人是邱静宁？不，一点也不像，肯定不是这样。

    慕夜白说，邱静宁对他有恩，是跟那个屋子里的女人有关吗？

    “你之前问过我，为什么要用锁链锁着那个女人。”

    男人凝着她的眼睛，每一个字，说的都那么云淡风轻，可是慕暖听了，却无法再淡然了。

    ——“因为，那个女人疯了。”

    疯……疯了？！

    瞳孔猛的睁大，嘴巴微微张开，似乎这个“真相”，让她始料未及，太过意外了。

    谁又能想到，慕夜白锁了一个，疯子在那山中的屋里。

    房间里突然凝固住的安静，慕暖脸上的震惊，慕夜白眸中的深谙，那时钟走动的声音滴滴答答，在这一刻，十分的清晰。

    慕暖不敢乱猜乱想，一个女疯子，被锁住自由，锁住身体。

    到底是在变本加厉的这么她，还是在保护她不受到其他伤害呢？

    “她……为什么会疯？”

    慕夜白以为，她开口会问，那个女疯子是谁。

    不想，却是问女疯子，为何而疯。

    “疯了就是疯了。”

    理由，可以是一个，也可以是很多个。

    可不管是哪个，都足以是致命的。

    “那她……现在在哪里？”

    慕暖想着，那个木屋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那个女疯子……是不是最后被接去了医院接受治疗呢？

    是在精神病院吗？

    “死了，跳楼。”

    那几十层高楼之上，如风筝一般坠落下来，那么轻，却又那么重。

    落到地面时，声响剧烈，满地的红。

    像是调色盘上，独一无二的朱砂色，彼岸的红，越来越深，蔓延了整个世界。

    “死……死了……”

    永远猜不到的结局，正如这一切，跟慕暖原以为的，完全背道而驰。

    她之前还以为，那里圈禁的女人，也许和她也有着同样的命运。

    不过是因为做了大错特错的事，才会受到慕夜白那样的惩罚，用铁链禁锢人身。

    可是现在，才恍悟。

    锁着她，相反是为了保护她，不去她伤害自己。

    慕暖还是第一次听慕夜白说起这些，他的淡然，与她的震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捂着嘴，怔然了几秒后，才缓缓掀唇，每一个字，问的那般小心翼翼——

    “那……她，她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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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5章 他说，不会放过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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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暖就想知道，慕夜白会不会告诉她，那个被锁住的女疯子，到底是谁。

    这又和邱静宁有什么关系呢。

    他，会说吗？

    见对方沉默，慕暖暗下眸中的光亮，既然不愿告诉她，又何必提起呢。

    提起，却又不能把所有都告诉她，岂不是有意么。

    “她是我的至亲。”

    至亲？

    当慕夜白说出这两个字时，慕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是……震惊了。

    不是情人，也不是喜欢的女人，那个女疯子，是慕夜白的亲人？

    从她步入慕家的那一刻起，慕暖就从没见过慕家有别的慕姓之人出现过。

    有时候问起，卿姨都是含糊敷衍过去，慕暖也渐渐知道，这是不能提的大忌。

    却不想，原来慕夜白是有亲人的，那个……已经疯了的女人。

    至亲，至亲分很多种，那女人的照片，慕暖到现在都记得。

    所以，他用锁链锁住那个女人，是想关住她，不让她去伤害自己。

    那最后，又为什么跳楼死了呢？

    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这与那个邱小姐，有什么关系吗？”

    慕暖不知道，自己问这句话时，语气中带着的酸意，有些明显了。

    说来说去，还是没有说到，邱静宁。

    “吃醋，嗯？”

    慕暖：“……”

    才，才没有呢。

    慕暖只是，一时间无法接受那么震惊的事，睫毛扇了扇，支吾着：

    “不愿说就算了。”

    她也没，求着听啊。

    只是，之前那心中满满的愤懑，似乎在听到这些关于慕夜白所说的事情后，已经消散了不少。

    毕竟，他现在愿意把那些她不知道的过去，一点点慢慢的告诉她，让她接触到，曾经的那个慕夜白，他的人生，他的过去，他的一切。

    “慕夜白，你以前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呢……”

    她呢喃着，想到那些关于慕氏集团总裁扑朔迷离的新闻报道。

    有传闻说，慕夜白以前只是个街头打手，甚至打伤了人进过不少次警局，也在那种地方待过。

    也有传闻说，他做的那些生意，有黑有白，他是灰色地带。

    当然也有传闻说，慕总就是个普通的商业人，当初得到了付老爷子的第一笔创业资金，才有了如今的辉煌。

    可是，传闻永远只是传闻。

    那些真正的过去，没有人真的会了解。

    怀里的人儿像是真的困了，迷迷糊糊呢喃着什么，就睡着了。

    像是个小孩子那样，在他的臂弯里，无比温暖。

    “暖暖……”

    沉暗的嗓音贴上她的眉目，男人薄唇之间凉薄的笑意，三分温情，七分凛然。

    ——那些没有你的过去，何必再去提。以后，我有你了，便就不会再是最可悲的人。

    ……

    几天后。

    慕暖还在想着那晚晚宴的事，说一点也不在乎吧，那一定是骗人的。

    不过既然慕夜白说了，和邱静宁之间并非那种关系，她便就相信他了。

    他，从没有骗过她的。

    只是，现在打开电视，看到新闻，那些关于邱氏新公司上市的报道，看到那邱氏的新总裁，邱靖烨……还真是，有些糟心。

    想不通，为什么有的人生下来就注定高贵不可一世，仗着自己的身份，欺压别人。

    而有的人，生下来就是来承受这些卑劣之人的压迫，却没有一个能够讨公道的地方。

    “慕小姐，找你的电话。”

    “哦。”

    慕暖关掉电视，不想再看那种人渣在她眼前晃悠。

    是多余打来的，听得出，多余的声音带着几分哭腔，她很少会在自己面前哭。

    至少慕暖认为，多余任何时候都比自己坚强和乐观。

    “怎么了，多余？”

    “……慕暖，我……我能找你帮个忙吗？”

    帮忙。

    之前江多余不肯接受慕暖的帮助，是不想两人之间的友情和求助挂钩。

    可是现在，她是真的没有路可以走了。

    “你别哭，到底怎么了，要我怎么帮啊？”

    慕暖还不知道江多余的店被人砸了的事，自然也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但听得出，多余是真的很急。

    “是邱靖烨……他让人砸了我的店，甚至把我住的地方都让人放火烧了，还好那晚我不在家，不然现在……”

    不然现在，就死在那大火里了。

    “什么！”

    慕暖怎么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砸店，再到放火，这根本就是要害人命啊！

    “他说，不会放过我的。我好怕……”

    这邱靖烨明摆着就是不敢对付慕夜白，只能拿无能为力的多余来撒气。

    看来，不达目的不肯罢休。

    “你想我，怎么帮你？”

    随即，慕暖意识到什么，立刻明了过来。

    多余应该是看到了新闻了，知道慕家和邱家关系不浅，所以希望慕夜白能够出面帮她。

    可是，上次晚宴上，慕夜白的态度，慕暖不觉得他会帮多余而去让邱家难看。

    但事到如今，没有别的办法了，除了慕夜白，还有谁能让邱靖烨收手呢。

    “那你现在住在哪里？”

    “宾馆。”

    “你的事情，裴听风知道了吗？”

    “……”

    对方沉默了片刻，才出声：

    “没有，慕暖，别告诉他。”

    “为什么……”

    “别告诉他。”

    江多余的事情，和裴听风又有什么关系呢，本来……彼此就只是陌生的人，是她死缠烂打，才会让裴听风厌烦她的。上次在医院，他说——

    江多余，以后你的事，和我没关系。

    ……

    慕暖直接去了公司找慕夜白的，毕竟这个事比较急，她怕晚了，那个邱靖烨又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对付多余。

    “慕小姐，请等一下。”

    前台秘书小姐说，慕总办公室里有人议事，所以慕暖在外面等了一会儿。直到——

    “白，合作愉快。”

    总裁办公室的门打开了，出来的女人，慕暖并不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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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6章 你是不是不肯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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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静宁也没想到，从慕总办公室出来，看到的不是秘书小姐，而是……慕暖。

    嘴角的笑意没有散去，依旧温和大方的和她打招呼：

    “你好。”

    慕暖颌了颌首，对于邱静宁，说不上来为什么，大概是因为她上次在警局纵容邱靖烨的事，让慕暖心里有膈应。再加上……

    她余光看向慕夜白，见他神色淡淡，看上去并没有什么情绪，只是好看的眉宇微微蹙起。

    “你怎么来了。”

    声线漠漠，在慕暖听来，就好像是在质问一个根本不熟的人，为什么来这里。

    “我……我找你有事。”

    若非是因为多余的事情很急，她也不会亲自来慕氏找他。

    明知道，她并不喜欢这些地方，面对一些……

    并不喜欢的人的。

    邱静宁淡笑一声，说道：

    “白，既然你还有事，那我就先回去了。不过明晚我可是约了你的时间，慕总可不许放我鸽子。”

    慕暖站在一旁，觉得自己现在就好像是个又被孤立的人了。

    慕夜白对邱静宁的态度一直都是温温和和，他那样的人，什么时候会这么对一个女人这么好了。

    “好。”

    听到男人这个字时，慕暖垂眸抿唇，他竟然在她面前答应另一个女人的约会？

    还真是，耐人寻味。

    等邱静宁走了后，慕暖才跟着慕夜白进了办公室，气氛一度沉闷到极点。

    慕暖站在男人面前，一直低着头，不说话，沉默许久。

    而慕夜白坐在那办公桌前，翻看着手中要处理的文件，深眸时不时抬眼看了看那像是被罚站不言不许的女孩。

    “有什么事，不能等我回去说。”

    “……我打扰你了吗？”

    女孩的声音支支吾吾，可是字音中那染着的闷闷，就好像再说——

    嗯，我知道错了，不该来打扰忙的日理万机的慕总，更不该今天这个时候来，打扰了慕总和美人相处的时间。

    早知道邱静宁在这里，慕暖也不会来的。

    “我来找你，是因为……多余的事。”

    慕夜白深眸暗了暗，江多余，这个名字她不止一次又一次的提起了。

    “我说过，让你不要深交。”

    “可是……可我已经把她当做朋友了，现在她有难，只有你能帮她。”

    慕暖记得慕夜白跟她说过的所有话，不要和别人深交，但这并不代表，当别人需要她的帮助时，她能置之不理。

    “多余被邱靖烨威胁了，店和住的地方都没了，她现在……”

    “她的事，与我无关。”

    却是男人凛凛的一句话，让她怔了眸，瞬间只觉那寒凉，从脚底窜入心间。

    慕暖知道，这个男人从不是善人，江多余于他而言，就是贫穷的陌生人。

    所以，他没有必要去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而去和邱家的人过不去。

    况且，还有那邱静宁在呢。

    慕暖，跟邱静宁比起来，你又算得了什么。

    即便如此，却还是心有不甘，抬眸看向那个男人，眼中镀了一层红晕，有的话不该问，可她现在偏要问——

    “慕夜白，就因为邱静宁是么，邱靖烨是她的弟弟，所以你不帮多余，你想看着多余死在那个人渣的手上么？！”

    人渣，用来形容邱靖烨那样的人，都不为过！

    他倒是第一次听到她骂人，说到那两个字时，几乎是带着咬牙切齿的厌恶。

    “暖暖，谁教你这样说话的，嗯？”

    男人音尾那染着的不悦与冷意，慕暖清清楚楚的察觉到了，怎么，她说错了吗？

    邱靖烨那样的人，难道还要她说成是正人君子不成？

    慕夜白，不带你这护短的。

    “我说的是事实……你是不是不肯帮？”

    她现在只想知道，他是帮，还是不帮。

    对方的沉默，深邃如潭的目光，让慕暖心寒了一半。

    她真的是愚蠢了，怎么会奢求他能帮多余呢。

    就像慕夜白说的，江多余只是个贫穷毫无关系的人，而邱靖烨呢。

    如今邱氏新公司的新任总裁，和慕氏集团亲密合作的人，他的姐姐，更是慕总的心上人呵！

    “我知道了。”

    是她，把事情想简单了。

    也是她，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

    ……

    慕暖才出了慕氏集团，就被一辆红色的车子给拦了去路。

    车窗落下，是邱静宁。

    她不是回去了么，还是……有话要跟自己说呢。

    “慕暖，能请你喝个下午茶吗？”

    对方随时保持着礼貌的笑容，会显得自己很没礼貌的，毕竟，慕暖现在对着邱静宁，笑不出来。

    想到慕夜白，想到她的那个弟弟，就真的无法骗自己，硬伪装笑容。

    “我有事。”

    喝下午茶这样闲情逸致的事，邱小姐还是去找合适的人吧。

    “慕暖，是不是因为上次在警局的事，你对我有什么误会啊？”

    上次在警局。

    慕暖眸子敛了敛，看来邱静宁没有忘记上次在警局的事情啊，怎么不见在晚宴上时，说这个事呢。

    她还以为，对方已经早就不记得了呢。

    “没有。”

    “那就是……对我弟弟有误会了。”

    邱静宁的话，在慕暖听来，几分好笑。

    误会么，是误会他撞了人，还是误会他差点害死的多余呢？

    “上车吧，我想我们之间需要好好谈谈。”

    关于邱靖烨的……

    或者，关于慕夜白的。

    ……

    茶餐厅内，优雅安静。

    邱静宁和慕暖相对而坐，彼此沉默，时间一点点过去，邱静宁这才淡笑一声，开口：

    “慕暖……或者，我应该叫你展颜吧。”

    展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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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9章 脏了我的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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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暖本端着茶杯的手在听到这久违的名字时，颤了颤，茶杯里的茶水晃动了一下。

    她抬眼，看着邱静宁依旧温和的笑意，看上去的确没有丝毫的恶意，可是慕暖怎么都觉得，这个叫做邱静宁的人，自己对她并无好感呢。

    她和乔嫤……

    完全不一样。

    “你……”

    “是不是好奇，我为什么会知道。”

    邱静宁淡笑着，其实慕暖已经想到了，她接下来想说什么。

    想说，这些都是慕夜白告诉她的，是么。

    然后，来体现自己在慕夜白面前，和其他人不一样。

    慕夜白不会告诉别人的事，都能告诉她邱静宁。

    “是不是听到我说好奇，你会很得意？”

    对方嘴角一直保持的笑容，在听到慕暖这样说了后，蓦地僵了僵，去也不过片刻，又道：

    “怎么会呢。”

    “邱小姐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我这个人不太会说话，也不喜欢听别人说话的时候总绕弯子。”

    这个邱静宁竟然单独约她，在这种地方，想必是有话要说的吧。

    “那我也就直说了，我是想替我弟弟给你道歉的。”

    “哦。”

    慕暖敷衍的应了一声，其实邱静宁要说的，不是这个吧。不过，这个话题是彼此之间无法避免的。

    因为——

    “如果真想道歉，你应该和我朋友道歉的。”

    “你的朋友？”

    “你弟弟没有跟你说么，他伤害了我的朋友，不止一次。”

    如果邱静宁当真是有心替邱靖烨道歉，那么，就该拿出点实际行动来吧。

    “抱歉，我并不知道……”

    邱静宁淡笑着摇了摇头，一句她不知道，就把那些伤害都一笔带过么。

    “可靖烨不是没有分寸的人，既然那是你的朋友，他自然不会过于为难的。”

    “是么。”

    慕暖算是听出来了，邱静宁只是礼貌性的说了句道歉，可是实质性的行动还是不会有。

    不是没有分寸的人，如果真的是这样，现在多余也不用这样可怜了。

    “我想，我们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了。”

    既然这个姐姐都无法去管弟弟的事，那慕暖只好起身走人了。

    “慕暖，”邱静宁突然开口叫住了她——

    “他对你挺好的。”

    慕暖止步，自然听得出，那个他，是指谁。

    所以呢，接着要说什么。

    “我以前认识的他，可不是什么会做善事的人，所以当知道你是他从监狱里带回来收养的，的确有些意外。”

    不知这邱静宁是有意还是无意，就刚才到现在，已经提了太多，慕暖不想去回忆的那些事情。

    展颜，监狱，收养。

    “邱小姐，也许你对过去的他很了解，但这些，都和我没关系。”

    末了，又看了眼那桌子上还散发着热气的茶水，没再说什么，就离开了。

    邱静宁看着那女孩离去的身影，眸子中折射出一抹暗色。

    慕暖，展颜……无论你是谁，是什么身份，都不会是陪伴他以后的那个人。

    ……

    慕暖离开了茶餐厅，就去了江多余现在住的宾馆，按照她给的地址，应该是眼前这个略简陋的小宾馆了。

    只听见啪的声音，是什么撞碎了，慕暖闻声而去，就看到有两个男人，拽住江多余，就想把人拖走。

    “多余！”

    那两个男人见有人来了，也不放在心上，碎骂一声：

    “别管闲事，她是邱少要的人！”

    邱靖烨！

    一个男人推开要阻拦的慕暖，那女孩身子撞上桌子，跌落在地上，就看到多余被男人用毛巾掩住鼻息，晕了过去。

    就在慕暖无力阻止，以为江多余就这样被带走时，那突然出现在走廊尽头的人，嘴角噙着的坏笑，正看着跌落在地上的人儿——

    “小猫，需要帮忙吗？”

    亚斯怎么会在这里……还出现的那么及时，即便知道这个男人也不是什么好人，可现在，总比让多余落入邱靖烨手中好！

    “你快拦下他们啊！”

    只听到那大汉瞪着那突然拦住他们去路的外国男人，恐吓着：

    “老外，别多管闲事，小心邱少毙了你！”

    然，那大汉的话音刚落，慕暖只听到枪响的声音，在这简陋的宾馆里，不断回旋着——

    “砰！！！”

    是亚斯手中的枪，直接朝那个出言不逊的大汉脑门的位置……

    慕暖刹那失了声音，虽然看不到那大汉的正脸，但是那喷洒出来的血，溅在宾馆走廊黄色的墙壁上，那可怕的暗红色，让她眼前一晃，差点晕去。

    “脏了我的枪。”

    亚斯掏出白色手帕，擦拭着那溅了血的枪口，余光瞥了眼那已经慌了神的同伙，见那人忙跪下求饶，旁边就是那死去的大汉的尸首——

    “求求你，别杀我，我只是……只是听邱少的吩咐办事！”

    “回去告诉邱靖烨，人是我杀的，至于这个女人……”

    亚斯幽蓝狭长的眸光居高临下睨了眼那已经毫无意识的江多余，啧啧，看着挺普通的啊，不过谁让是小猫的朋友呢。

    “这个女人，是我的了。”

    那跪着的人听了这话，连连点头，连滚带爬的就跑了，哪里还敢多留一秒。

    几分钟后。

    亚斯走到那已经震惊的无法再出声的人儿身前，蹲下身子，唇角的笑意越发肆然。

    “小猫，我可是帮你了，想好怎么答谢我了么，嗯？”

    “你……”

    慕暖的目光终于从那满是血的墙壁上移开，看着这个近在咫尺的俊美男人——

    “亚斯，你杀人了！”

    他杀人了知不知道，是犯法的！

    “不是你让我出手的吗？”

    亚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几分轻佻几分亵玩的痞笑，在慕暖看来，一点也不好笑。

    “可我没让你杀了他……”

    现在，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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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0章 你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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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级酒店。

    江多余的药性还没有过，躺在床上，还在昏睡。

    “你就把不怕吗？”

    亚斯带她们来了酒店，他住的地方，对于那个破旧的小宾馆，里面死的人，都不处理一下么。

    “小猫，你是想让我藏尸？”

    “我……”

    慕暖现在很慌，那毕竟是一条人命，虽然是亚斯杀的人，他的身份，足可以盖过这件事。

    可是，她只要一想到那些血，就慌张的无法呼吸。

    “你不怕邱靖烨对付你么？”

    那个被亚斯放走的人，就是替他传口信的。

    “放心，他动不了我。”

    亚斯低笑一声，纤长好看的手指挑起女孩精致的下颌，深蓝色的眸子里，透着异样的邪魅——

    “猫儿，你可是在关心我？”

    慕暖：“……”

    换做是个人，这都是会想到的基本问题好么，跟关不关心无关。

    拂开这个男人的手，慕暖退了两步，脸色依旧不好，看了眼床上昏迷的人儿，又道：

    “那她这段时间住在这里，真的安全吗？”

    “怎么，信不过我？”

    “……”的确信不过他，可是……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不是么。

    亚斯点了根烟，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傍晚的夕阳，低笑一声：

    “很快，邱靖烨就会放过她了。”

    “为什么？”

    这么肯定么，这下邱靖烨的手下死了，不是更结梁子了么。

    “因为，他想要在安城，有朝一日能够扳倒慕夜白，就只能跟我合作。”

    扳倒慕夜白？

    慕暖瞠目，蹙眉看着这个她一点也不了解的男人，亚斯明明不是坏人，至少帮了她一些，可当然也害了她不少。

    但慕暖很清楚，因为家族的事情，亚斯想要扳倒慕夜白，那是肯定的事。

    可是邱靖烨……

    “可邱氏集团和慕氏集团……”

    虽然那些商战上的事，慕暖不懂，但安城每个人都知道，邱家和慕家交好，邱氏集团能有现在，也全是仰仗慕氏的帮助。

    至于那邱静宁，更是与慕夜白关系匪浅。

    “小猫，每个地带都只能有一个独权者。可不要小看男人的野心，他既可以是合作伙伴，也能是强劲的对手。再说，那邱靖烨的性子，可不会喜欢被别人欺压着，自然急着想要出头。”

    “我不懂。”

    慕暖摇头，她是真的不懂这些，但有一点，她很清楚。

    “如果邱靖烨真的和你合作了，你会让他不要再针对多余了么？”

    “呵……”

    亚斯轻笑一声，看来这小猫的确重情义，他倒真的没什么心思去想，什么多余不多余的事，不过——

    “慕夜白不肯帮你的事，我会帮。”

    慕暖：“你……你怎么知道他不肯帮我？”

    真奇怪，为什么亚斯，像是什么事都知道，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呢。

    “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帮了你，你要怎么答谢我呢？”

    “……”

    慕暖皱紧眉头，她不明白，她对于亚斯有什么作用么。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女孩，他要什么，她也给不起啊。

    “你想要什么。”

    “你。”

    慕暖：……

    时间静止住，突然的呢喃声，让这凝固的气氛化解。

    江多余醒来了，揉着头，眯着眼睛。

    “多余，怎么样？”

    听到慕暖的声音，多余才看清眼前的人，的确是慕暖。

    而她，竟然在一华丽的房间里。

    等等，还有个——

    外国人？

    “他，叫亚斯，刚刚……他救了你。”

    慕暖现在只想着，还好刚才多余晕过去了，不然还真是无法解释，那死了的人。

    “他是你的朋友吗？”

    朋友，当然不是。

    “就认识而已。对了多余，你这段时间，先住在这里，等事情解决了，就没事了。”

    江多余听到解决两个字，一时间竟没有反应，过了很久才缓缓开口：

    “慕暖，我是不是给你添了很多负担。”

    她想，慕暖是慕家的人，而慕家和邱家的关系，明眼人都知道。

    “没有，就算没有你的事，那个邱靖烨，我也看不过去。”

    可一想到那种人，竟然还能这么心安理得的好好活着，慕暖就恨不得，今天被亚斯一枪崩了的人，是邱靖烨！

    “谢谢。”

    此刻的多余，还是很虚弱，慕暖从没见过她这么脆弱的一面，也许坚强惯了，总有承受不住的时候。

    ……

    慕暖是晚上才回到慕家的。

    她还在想着今天下午发生的事，只怕今晚，又要睡不着了。

    “慕小姐……”

    卿姨的声音突然吓了慕暖一跳，她回过神，看着卿姨。

    只见卿姨朝她摇了摇头，目光看向那楼上的房间。

    “慕先生刚派人去找你了。”

    “什么……”

    就因为她晚回来了？还是，他已经知道了，下午所发生的事情？

    ……

    推开那房间的门，就可以看到那靠在软皮沙发上，坐着的男人。

    他手中摇晃着的酒杯，折射出那昏暗灯光下，屋里的陈设。

    菲薄的唇抿着，眼中那抹森冷，阴鸷至极。

    她被这眼神给吓到了，心想着，慕夜白什么都知道了。

    “我……”

    慕暖还没开口，就听到那酒杯从他手中滑落，掉在地板上，碎了的声音。

    明明看着它掉落，却还是在听到那声响时，心咯噔了一下，身子不由得颤了颤。

    这声音，在这安静的时刻，格外的响烈。

    就像是下午亚斯开的那一枪，地上酒红色的液体，就像是溅在墙壁上的鲜血。

    刹那，紧张的无法再出声了，手攥紧，死死咬着唇，手心都是细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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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9章 你是要我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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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其等他开口问，不如自己先解释吧。

    不过说到解释，慕暖没觉得自己需要解释什么啊。

    如果一开始，慕夜白答应帮多余，多余就不会出事，自然也不会和亚斯沾上关系的。

    她知道，他不喜欢她和亚斯有所接触，可下午的事，要是没有亚斯，还不知道多余现在能不能安然无恙。

    “我只是不想多余出事，既然你不肯帮我，那我只能找别的办法。”

    “而且，我是真的不知道亚斯当时也在，可要是没有他，也许……”

    不等慕暖说完，男人那冷凛的眸子已经抬起，凝着那不远处，站着不动的人儿。

    薄唇冷冽，字字凛然：

    “觉得他是好人，嗯？”

    慕暖：“……没，没有……”

    她没有这么认为，她只是……只是在江多余这件事上，就事论事而已。

    可是一想到在慕氏，他和邱静宁在一起，还有对自己的态度，这完全就是个鲜明的对比嘛。

    再加上下午邱静宁跟她说的那些，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关于她的过去，是他告诉邱静宁的吗？

    想到这些，慕暖就觉得自己挺可笑的，在他面前何必如此卑微呢。

    至少在多余这个事情上，她本来就没有做错，不是么。

    “慕夜白，不肯帮我的人是你，亚斯帮了我，也帮了多余，不管如何，我都感谢他。”

    “帮？杀了个人，就算帮，嗯？”

    男人说着，起身走向她。

    那冷凛的气势，越来越近，慕暖屏气，告诉自己不要后退，不要畏惧。

    这次，她不让步不退步，因为——

    她没有错！

    “可至少他让多余不会受到邱靖烨的伤害！”

    就这么简单的事情，慕夜白，明明只要你的一句话而已。

    只要你肯出面，邱靖烨又怎么敢不卖你面子呢。

    可是呢……你不肯帮，因为你认为像江多余那样的人，生来就是被人欺负的。

    因为你喜欢邱静宁，所以自然便不会针对她的弟弟。

    慕夜白冷眸一暗，单手扣住眼前人儿的下颌，重瞳眯了眯，嗯，胆子大了，敢这么跟他说话了。

    “你以为，他做这些，是为了什么。”

    察觉到那控制住下颌的力道越来越重，慕暖捏紧手，明明此刻已经怕极了，可是那仅存的理智还是不许她低头。

    她以前已经向他低头太多次了，这一次，她没有错，也不会睁眼说瞎话，难道还要替邱靖烨那种人渣说好话不成么？

    慕暖做不到！

    “他为了什么，我不需要知道。”

    不啊滚是利益也好，还是利用也好。

    慕暖为什么要去清楚这些跟她没有关系的事情呢，她要的，不过是朋友的安全。

    就这么简单，但慕夜白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不帮她，她还能怎么办呢。

    “很好，看来他在你心里的地位，比我高尚。”

    此刻在她心中，他慕夜白就是助纣为虐的狼，而亚斯……

    倒成了助人为乐的君子？

    慕暖拧眉，她根本没有这个意思，但若是他非要这么以为，那她也没有办法。

    “那你呢……”

    她低低的三个字，染着的凉薄，那么的明显清晰。

    看着那个男人深谙如晦的眸子，慕暖一字字咬牙问出：

    “在你心里，邱静宁的地位……不也一样很高么。”

    甚至，慕暖跟邱静宁比，算什么呢。

    就这次邱靖烨的事情来看，不是很明显么。

    “慕夜白，我在想……如果被邱靖烨欺负的人是我……呵，你会不会帮呢？”

    若说这次因为对方是多余，一个和慕夜白毫无关系的贫穷女人，他不肯帮，情理之中。

    那么——

    若是她呢，若是她慕暖是被伤害被威胁的那个人，他还会不会那样的冷血无情呢？

    “暖暖，别试图惹怒我。”

    慕夜白不喜欢这样假设性的问题，很不喜欢。

    却是慕暖听来，可悲多于可笑。

    她不过是问了一个，并不存在的问题，他都无法正面回答。

    慕夜白，一个帮字，对你而言，就这么难吗？

    “那个邱静宁，知道你养着我吧，当情人那样的养着，她不在乎吗？”

    外界的人都以为慕暖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最幸运的人，因为她被慕夜白收养了，那就是天赐的幸运啊。

    是多少人，几辈子都没能修来的福气。

    尤其是成为慕夜白的女人，哪怕是见不得人的情人，也是无上的荣誉啊。

    可是谁又能知道，面对一个，从小到大就对自己有那种侵.犯行为的男人，她的恐惧，她的悲哀。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爱上了这个男人，因为他可怕的占,有力，让她的世界里都是他。

    若非邱静宁出现，也许慕暖到现在都还深陷其中吧。

    “我和她没关系。”

    没关系？

    呵……慕暖可以把这话，当做是解释么。

    可是为什么，听着那么可笑呢。

    “那你告诉我，你和她的过去啊！”

    凭什么他对她的过去了如指掌，可她却一片模糊，完全不知呢。

    “你是要我解释？”

    下巴蓦地一痛，男人眼中的神色蓦地变得阴鸷起来。

    从来解释的人，只有她，从不是他。

    “呵……你怎么会向我解释呢，我算什么，你的玩偶，你的宠物。主人不需要跟我这种身份的人解释什么的，我明白。”

    慕暖仰首，脚步往后退了一步，淡笑一声：

    “也许，这就是我们之间的距离。”

    他和她，做不到是亲密的爱人，因为没有信任没有真情。

    有的，不过是支配与被支配的关系。

    “慕夜白，我原以为乔嫤是我最讨厌的人……”

    可现在，不是这样了。

    她更讨厌——她自己。

    “谢谢你，让我如此厌恶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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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0章 他今晚，还会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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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暖没想到，亚斯那边那么快就把事情解决了。

    邱靖烨承诺不会再针对江多余，相反还得感谢这个平凡的女孩，让他捞了笔里昂大公子的生意。

    这对于刚刚公司起步的他而言，有相当大的利益。

    而且作为补偿，邱靖烨还给了多余一笔钱，让她重新找住的地方，和开新的店。

    多余自然是不接受的，她几乎纳闷这个男人转变得也太快了吧。

    “你觉得，邱靖烨这次是真的不会再来了吗？”

    “放心吧多余，他不会再动你了。”

    邱靖烨伤害多余，不过是因为那晚上在慕夜白面前，被裴听风打了，挂了彩，心高气傲，自然心有不甘。

    但又不能朝慕夜白和裴听风冲着。

    索性，把那愤懑的火气都发泄在无辜的江多余身上。

    “你要是不肯收他的钱，就先用着这张卡吧。”

    慕暖将那张慕夜白给她的银行卡递给对方，又道：

    “别拒绝了，现在你很需要钱的。”

    多余不否认，现在的她，连住处都没有个着落，店铺是和朋友一起开的，如今因为她没了店铺，她总不能让朋友吃了亏。

    “慕暖，谢谢你。”

    除了谢谢，江多余根本没有其他可以回报的方法。

    这个世道，人不得不跟钱低头。

    “其实，我想了想还是把开店的钱还给我朋友，我……还是回丰都吧。”

    “回丰都？”

    江多余两年前，是从丰都来到安城的。

    “对啊，大城市果然不适合我这样小虾米奋斗，想想……还是回去吧。”

    回去吧，该执念的人，已经放下了。

    听到江多余说要走，慕暖本想开口挽留，毕竟这是她第一个朋友，也许这辈子，也就这么一个了，自然那不想她离开。

    但话到嘴边又止住。

    这是多余的人生，多余的选择，她好像……没有资格去左右别人。

    可是——

    “你……你和裴听风，你们……”

    “我和他本来就是陌生人啊，追求他，不过是因为他长得帅罢了。”

    江多余自嘲笑了笑，嗯，也许她就是颜狗吧，对长相帅气，身着白衣大褂的年轻医生，很有好感。

    不过，好感仅仅只是好感而已。

    “多余……”

    “嗯？”

    慕暖欲言又止的样子，她可不像是说话吞吞吐吐的人。

    “怎么了？”

    在多余疑惑的目光中，慕暖的话，每一个字，都透着十足的穿透力，幽幽传来——

    “你是那个喜欢吃太妃糖的女孩吗？”

    对方在听到这句话时，神色一滞，震惊却又多了几许慌乱。

    慕暖就知道，她没有猜错。

    “什么……女孩啊，我不明白。”

    “如果你不是，那你要回丰都，作为朋友，我当然希望你能过得好。可若你是那个人，为了他已经来到这里，为什么不告诉他事实就离开呢？”

    这样，岂不是那些年，都白白期待，白白等待了呢？

    慕暖不是会说话的人，她只是把自己认为的，说出来而已。

    至于多余，要怎么选择，慕暖想她应该有判断。

    有的人，明明在等待对方，就不要白白错过。

    不是每个人，都能对心中的那份期冀，一直这么执着的。

    ……

    江多余离开慕家后，慕暖就一直看着时钟。

    已经快要傍晚了，如果没记错的话，今晚慕夜白和人有约了。

    那个邱小姐，两人单独的烛光晚餐么。

    想到这里，慕暖就没什么胃口吃晚饭了，卿姨准备了一桌子的菜，都没有人动过。

    “卿姨，你觉得那个邱小姐，漂亮吗？”

    邱小姐，邱静宁。

    卿姨先是一怔，随后点了点头：

    “邱小姐气质优雅，是挺漂亮的。”

    “嗯。”

    女孩颌了颌首，看吧，就连卿姨都这么觉得，那就是，真的漂亮了。

    奇怪了，慕暖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一颗善妒的心，竟然觉得，不都一个样么，眼睛鼻子嘴巴，不都一样是人的长相么，没什么突出的地方啊。

    “慕小姐，是困了吧。”

    看着慕暖靠在那沙发上，眼神紧盯着那墙壁上行走的时钟，明明有了困意，却又好像在执着什么，不肯去睡。

    转眼，已经九点了。

    就在卿姨以为慕暖在这沙发上睡着了，想给她拿一毛毯盖上时，突然听到女孩发声——

    “他今晚，还会回来吗。”

    卿姨手上动作一止，淡笑道：

    “当然了，先生只是有应酬。”

    应酬……慕暖缓缓睁开眼，自嘲勾了勾唇，是啊，他今晚的应酬，只有一个人。

    “我总有一种预感，他快不要我了。”

    卿姨：“……”

    很奇怪，不知为何会突然这么想，明明那个男人，从小到大，对于她慕暖，就没有放手的时候。

    可是，从邱静宁出现开始，慕暖就不断有那种患得患失的错觉充斥着她的脑神经。

    “呵，当然不会了。慕小姐你和别人不一样。”

    “别人……乔嫤以前也觉得，自己和别人不一样。”

    倒头来呢，不也离开了慕夜白，去了别的国度。

    书上说，一个男人对女人的新鲜感不会超过十年的。

    ……

    慕夜白回来的时候，是夜里两点。

    慕暖在房间里，躺在床上，却没有睡。

    一直听着时针在走的声音，每一分钟，都像是一种无形的针扎，左心房的位置，很疼。

    她脑海里，会不断有慕夜白和邱静宁在一起的画面，像电视剧上那样唯美的，般配的一对。

    可每每想到这里，她就抑郁的几乎不能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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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1章 为什么最后是死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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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她没睡，那身子侧躺着，弓着动也不动，从小到大都这样，假装自己睡着了，可是那神经却是紧绷着的。

    “暖暖……”

    听到慕夜白的声音，依旧沉暗低哑，慕暖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说不上来为什么，本来想着，自己有骨气一点，不理他，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她都当做是看不到，听不到。

    可是事实证明，她没能做到。

    “我以为，你今晚不会回来了。”

    她以为，她会失眠一整夜。

    “慕夜白，你知道邱靖烨和亚斯合作了么。”

    男人扯去领带，未有言语，但慕暖知道，这些事情，他比谁都清楚。

    “可是你依旧和邱小姐去共度两人的烛光晚餐，好生浪漫。”

    以前的慕夜白，可不会这样。

    若是有人背叛了他，那人受他之惠，却背地里与他人接谋，找的还是慕夜白的对家，邱靖烨这种两面三派的人，换做以前的慕夜白，只怕邱靖烨根本没有再在安城立足的机会。

    可是现在呢，是因为一个邱静宁吧，所以他纵容了一切。

    而慕暖呢，不过是和亚斯有过几次接触，都差点被冠上背叛者的名义，这大概就是区别吧。

    “这些事情，不是你该管的。”

    男人声音中的不耐，慕暖又怎么会听不出。

    慕夜白，你是厌烦了，是么。

    慕暖又何尝不厌烦自己此刻的模样呢，若是当初的她，她根本不会去在乎，不会在意。

    可是当她已经泥足深陷时，想再收住心，已经不可能了。

    “对啊，我不过就是个被养着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去管这些呢。”

    慕暖想，这间房很快，就不属于她了吧。

    不对，这里从来都不属于她。

    甚至这个家，也从不是她的家。

    她起身，穿上拖鞋，多余的话，也不愿再说，从他身边擦肩而过，淡淡溢出一句：

    “我回自己的房间睡。”

    这话，她不是第一次说。

    但只有这一次，他没有说不许。

    慕暖自嘲笑了笑，其实他也想让她走的吧。

    好像，一切都要回到最开始的原点了。

    只是慕夜白，我要怎么做，才能让自己的心，也回去从前那样，不温不凉呢？

    你捂暖了它，却又下一刻，让它坠入冰寒之中。

    真的，好冷。

    ……

    卿姨早上看到慕暖是从自己的房间出来的，先是一怔，见她像是昨晚没睡好，就给她泡了牛奶。

    “慕小姐，昨晚没睡好吗？”

    “……没有啊。”

    她终于可以回自己的房间里睡了，怎么会睡不好呢。

    就这样，卿姨看着慕暖把那些自己的衣服一件件拿回了自己房间的衣柜里，全程下来，都只看到女孩淡漠的神色，似乎她这么做，是得到了慕夜白的授权。

    嗯，其实也差不多这个意思。

    他虽没有明说，但慕暖还是有这点自知之明的。

    “慕小姐是和先生有什么矛盾吗？”

    “……矛盾不是一直都有么。”

    慕暖轻笑回了一句，不以为然。

    这么多年来，彼此之间的矛盾，不戳破并不代表它不存在。

    就像现在，他和她之间，隔阂着太多。

    邱静宁，邱靖烨，亚斯……

    也许，她和慕夜白都给不了对方无条件的信任吧。

    就好像昨晚，她不相信，他和邱静宁在一起那几个小时，浪漫夜晚，什么都没有发生。

    正如他不相信，她和亚斯并没有多少来往。

    人真的很好笑，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又何必非要强求彼此来做到呢。

    “是因为昨晚先生回来晚了吗？”

    “……”

    面对慕暖的突然沉默，卿姨只当是自己问到了点儿，无奈叹了口气，笑道：

    “慕小姐，你以后也是要做慕太太的人，关于先生在外面的应酬，你都得尽快适应这些。”

    以后要做慕太太的人……

    适应他的那些应酬？对女人的应酬么，那慕暖还真是做不到。

    “我想，我没有资格。”

    慕太太，呵……如果要做慕夜白的妻子，就要注定成为摆设，忍受那种无爱的婚姻，那么慕暖宁可自己配不上。

    “再说了……怎么能让一个死刑犯的女儿做他的妻子呢。”

    这句话，三分嘲讽，七分苦涩。

    却是慕暖说出口的那一刻，卿姨震住了，许是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吧。

    “慕小姐，你别这么说自己，那些……”

    “这本来就是事实啊。”

    是事实，就抹不去，改不掉。哪怕现在再风光，身份再高贵又如何。

    那骨子里，身体里，始终流着的，是她罪犯父亲的血液。

    “对了，我下午还有最后一节设计课，差点忘了要交最后一件设计作品。”

    “那我就不打扰慕小姐了。”

    卿姨看得到，慕暖的的确确心里有事，可是又说不上来，总之这次的感觉，和以前真的哪里不一样了。

    ……

    手中的文件，慕暖看了一遍又一遍。

    展灏，挪用公司的公款去抵债，之前因为妻子的医药费，借了高利贷。偿还不起，就挪用了公司的部分公款。

    数额未知，但当时的慕氏，还没有如今的强大，却也不少那点钱。

    就因为判了罪名，依据法律，重罚也不过是该有期徒刑不超过十年。

    可是，法院最后判定，是死罪。

    罪不至死的罪名，为什么最后是死罪呢。

    慕暖不知道亚斯给她的这份文件，上面的信息是真是假。

    如果是假的，那么当年父亲真正的罪名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要用这挪用公款来欲盖弥彰呢？

    可若是真的，那么法院明明就是假判，要父亲的命！

    谁能有那么大的权利呢，当时又是谁，把他父亲送入监狱的呢？

    是慕夜白，只有他。

    “不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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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2章 他答应娶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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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看到这份文件到现在，这些日子里，慕暖想了很多很多。

    她想到了当年，慕夜白收养她的事情，是他把她带出了那阴暗的监狱，让她开始新的生活。

    而父亲，枪决前，也不断说，他该死，他有罪。

    “慕暖，你不该怀疑他的……”

    当时的展灏，得知法院最后的判决是死罪时，除去对女儿的不舍之外，只有解脱的释然。

    “爸爸，你当初……到底有没有做错呢？”

    现在的她，真的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

    邱家。

    邱静宁将一束新鲜的白玫瑰插.入花瓶里，用剪子为它修剪着叶子，唇角一直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难得今天心情好，似乎很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

    昨晚，和慕夜白单独相处的几个小时里，她能感觉得到，这个男人还是在意她的。

    至少，在她提出要求时，他虽然没有直接允诺，却也没有拒绝不是么。

    “姐，听说你昨晚和慕总去约会了。”

    邱靖烨下楼来的时候，就看到女人插花时，那嘴角的笑意，看来昨晚度过的不错啊，难得看到她大早上的就这么愉悦。

    “你怎么知道的？”

    “新闻报道上，记者都拍到了。”

    邱靖烨又怎么会不知道他那姐姐的心思呢，不过也就只有她，算计了慕夜白，对方也不会因此动怒。

    记者当然不是无意撞见两人在浪漫西餐厅一起用晚餐的，自然是有人刻意安排的。

    “怎么，已经开始宣告主权了？”

    邱靖烨不得不说，虽然找记者把事情散播出去这种事，不太高明，但至少，宣告了女人的某种主权。那些被养在背后的人，只怕也该认清自己的身份了。

    “我需要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么？”

    宣告主权，这应该是那个男人来做的事，等以后她嫁给了慕夜白，成为了慕太太。

    这些事情，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姐，你会不会对自己太自信了？怎么，他答应娶你了？”

    邱靖烨挑眉，嘴角噙着的坏笑，带着几分看好戏的姿态。

    “我昨天提出了这个要求。”

    昨晚，邱静宁的确提出了，自己想要的。

    那是慕夜白之前承诺过的，只要以后是她要的，他能给的，哪怕是命，都不会吝啬。

    一个连命都能给她的男人，她只是要他人生中的一段婚姻，不足为过吧。

    “呵……姐，女人不是应该矜持点么，你这么直接，就不怕慕夜白拒绝了你？”

    堂堂邱家千金，被男人给直接拒绝了，那可是有失面子的事。

    “他不会。”

    “的确，他不会，毕竟当初要是没有你和妈，慕夜白和那他那个疯子母亲早就横死街头了。”

    当邱靖烨再提到过去时，邱静宁手上的动作止了止，眸中闪现的，是一抹深谙。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时候的她，不也还是个小女孩么。

    但她也为了慕夜白，执念了那么多年。

    “你一个晚辈，说话放尊重点。”

    “不是吧姐，你还没嫁过去呢，就替慕家的人说话了。再说了，本来就是个疯子，不也跳楼死了么，难不成我不敬，她还能从坟墓里爬出来不成？”

    邱靖烨才不信那些呢，而且他是个男人，家族企业，以后都是他的事。

    想在安城成为独一无二的权贵之人，想着的可是怎么把对手弄垮。

    他的对手，就是慕夜白。

    嗯，也许也会是他的未来姐夫。

    邱静宁拿着弟弟没辙儿，从小到大都是少爷脾气，说话也从不留个分寸。

    “不过那个慕暖，我劝你还是不要小看了她的存在。”

    “呵……可你也别忘了，她的身份。”

    一个死刑犯的女儿，罪孽深重，慕夜白又怎么会真的喜欢她呢。

    “他对她，不过是一时的兴趣。”

    “一时兴趣？”

    邱靖烨低笑一声，亵玩的摇了摇头——

    “你觉得他养了她十多年，只是一时的兴趣？”

    邱静宁沉默片刻，不以为然的淡笑着。

    哪怕不是一时兴趣又如何呢，反正慕暖绝不可能会成为慕夜白的那个人。

    “能做他妻子的人，除了我，谁也不可能。”

    那手中的一只白玫瑰，硬生生被折断。

    ……

    慕暖结束了最后一节设计课，那课程老师还夸赞了她，说她很有设计这方面的天赋。

    并且提出，可以去国外有名的设计学院深造。

    慕暖也只是听听，根本没有想过这些。

    她本想是去见多余的，约了下午三点在咖啡厅见面的，可是她还到咖啡厅，就看到了那露天大屏幕上的新闻。

    是慕夜白和邱静宁昨晚的浪漫之约。

    记者这个偷拍角度，不得不说，还真是感觉两人之间有那么点暧.昧，却又止于安全的界限。

    这样的新闻，才让人更加揣测怀疑吧，由此，关注点自然会更高的。

    手机上，多了条短信，是个陌生的号码。

    ——慕暖，看到新闻了，就见一面吧。

    看到新闻？

    呵……原来是邱静宁。

    看到了又如何，看到了为什么要见她呢？

    慕暖没在意，也没回复短信，去了咖啡厅，见到了多余。

    聊了一会儿，多余才提到新闻的事。

    “慕暖，你都知道了吧？”

    “恩。”

    慕暖点点头，啖了口苦涩浓烈的咖啡，神色淡然的让江多余都觉得不正常。

    “你……不在乎吗？”

    要是换做是裴听风和别的女人传绯闻，多余肯定会郁闷很久的，而且慕暖和慕夜白还是那种关系，不更让人心寒么。

    “在不在乎，好像也没什么意义。”

    “我听说那个邱家小姐，就是邱靖烨的姐姐。那上次，你是不是因为我的事，和慕夜白发生冲突了？”

    冲突……

    慕暖摇了摇头，她和慕夜白之间，没有所谓的冲突，有的不过是——

    跨不去的坎儿。

    “算了不说这些了，对了，我已经把车票买好了。”

    车票，回丰都的车票。

    慕暖蹙眉，没想到江多余最后选择的，还是要离开。

    “你去见过裴听风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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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3章 他的母亲，是一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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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听风，江多余现在听到这个名字，都不觉得会像曾经那样的，嗯……有所波澜。

    “我觉得……有些事情，还是留在回忆里吧。”

    那些过去，若是他已经忘了，那就忘了吧。

    非要他去记起，倒显得很被动。

    江多余一开始就不想这样的，也许，留给自己一个念想也好啊，至少这样，她在那大哥哥心中，永远只是个单纯喜欢太妃糖的女孩。

    而不是江多余那个让他讨厌的人。

    慕暖知道，多余是真的想走了。这个城市，其实对于多余而言，从一开始的憧憬期冀，到如今的无奈冷寒，安城没变，是江多余看清了事实而已。

    “多余，我希望你以后能过得很好。”

    慕暖自己都不太懂感情的事，又怎么能随意评判别人的事呢。

    也许多余离开这里，是正确的选择呢。

    她有点羡慕多余，能想得这么开，能轻易言放下。

    ……

    江多余离开后，慕暖没有跟着离开咖啡厅，而是回复了一条短信——

    她知道，邱静宁很快就会来了。

    也许，她该听一听，邱静宁要跟她说些什么，或者，想要她知道些什么。

    邱静宁来到咖啡厅的时候，就看到那坐在靠窗角落的女孩，她的咖啡已经凉了，安静的坐在那里，就好像任何事物都不能打扰的瓷娃娃，冷清却又惹人心怜。

    邱静宁不否认，慕暖和其他女人的确有不同的地方，这大概也是能让慕夜白养了她十多年的原因吧。

    “等很久了么？”

    “……”

    慕暖抬了抬眼，就看到邱静宁在对面的位置坐下，这次她看清了，对方那红唇扬起的笑意里，透着几许得意之态。

    就因为那个新闻么，就因为昨晚和慕夜白在一起？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慕暖还真是没什么感觉，毕竟她和慕夜白在一起的夜晚，可是数不清的。

    “我还以为，上次邱小姐已经把话都说完了。”

    “上次是说完了，可今天我想跟你说点别的。”

    别的，关于慕夜白么。

    “慕暖，白他有跟你说过，他的母亲吗？”

    原来不是关于慕夜白，而是慕夜白的母亲。慕暖垂着的眸子动了动，母亲？

    这两个字，从未听他提起过。

    “我想，他是不会跟你说的，因为他的母亲，是一个疯子。”

    疯子！

    慕暖蓦地抬眼，对上邱静宁那骄笑的姿态，回想起来的，是慕夜白那晚上的话——

    她是我的至亲。

    所以，那个女疯子，那个木屋锁着的女人，慕暖见过的那张照片上的人——

    是慕夜白的母亲？！

    “很意外吧，但也是因为他的母亲，我才能认识了他。”邱静宁说到从前，那笑意镀了温暖，在慕暖看来，那好像就是属于邱静宁和慕夜白彼此的回忆，那抹笑靥，是别人不会明白的。

    “可以这么说，当初要是没有邱家，他的母亲只怕早就死了。”

    原来，如此。

    所以慕夜白之前说，邱静宁对他有恩，并不是骗她的。

    那么，如此听来，这两人之间，回忆应该不少吧。

    “虽然她最后还是跳楼自杀了，但那是因为……”

    注意到邱静宁看她的目光变得冷凛了几分，慕暖心一紧，莫名的寒冷袭来，因为……什么？

    “不过那些你没必要知道了。慕暖，你该离开他了。”

    这才是，邱静宁今天真正要说的话。

    其实，是在慕暖的意料之中的。

    “我就猜到你要跟我说这些，之前乔嫤也这么希望我离开过。”

    可是最后呢，似乎背道而驰。

    “决定我去留的人，只有他。”

    不是慕夜白，没有人能左右她慕暖是走是留。

    这样的谈话，就像当初和乔嫤一次次的对峙般，该结束了。

    “虽然浪费了时间，但还是谢谢你，告诉了我一些不知道的事。”

    就在女孩收拾了包准备起身离开时，邱静宁不缓不慢的一句话，幽幽传来——

    “你可能不知道吧，当初白许过我一个承诺。”

    邱静宁眼中那抹冷意越发明显：

    “他说，日后只要是我想要的，只要是他有的，他都会给。”

    慕暖听着这每一个字，嗯，的确是像他说过的话。

    所以，这个邱小姐和乔嫤甚至是和她，都是有不同的吧。

    至少，邱静宁比她们多一个，慕夜白的承诺。

    “慕暖，昨晚我提出了条件，而且……”

    女人话音止住，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的人儿，字字清晰——

    “而且，他答应了。”

    答应了么，慕暖不得不承认，她真的很不喜欢邱静宁此刻的摸样。

    “他是信守承诺的人，答应你的条件，也是应该的。”‘

    “那你不想知道，我提了什么条件？”

    在邱静宁看来，现在的慕暖啊，就是假装镇定，假装淡然。

    可是心里啊，一定觉得难受吧。

    “那是你和他之间的事。”

    她，不想知道。

    至少，不想从邱静宁口中知道。

    但是，对方就是故意为之，偏要她知道，偏要她去承受，那从未有过的痛苦。

    ——“慕暖，他答应和我结婚了。”

    慕暖，他答应和我结婚了。

    这一刻，时间仿若静止，慕暖站在原地，耳边是静音般的空白一片。

    邱静宁脸上的笑容，就好像千千万万的细针，扎在她左心房的位置，已经感觉不到疼痛感的麻木，大抵就是如此吧。

    原来，邱静宁提出的条件，是……

    和慕夜白结婚，成为他的慕太太。

    而慕夜白……答应了。

    他，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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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4章 慕夜白，我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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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能……不会的。”

    慕暖不相信，邱静宁刚所说的，不可能是真的。

    慕夜白，不会答应这样的条件。

    “为什么不会？慕暖，你也说了，他是个信守承诺的人，再说了，他又没有结婚，没有妻子，为什么不能娶我呢？”

    邱静宁那嘴角的笑意，就好像是在嘲讽她，不要以为自己很了解慕夜白，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真正了解那个男人的。

    “慕暖，我想你也不会想做破坏别人婚姻的第三者吧。”邱静宁想了想，又佯作大方慷慨的笑道：

    “不过我也不是什么心胸狭窄的人，我和白结婚以后，他要是想把你养在外面呢，我也不会介意，他的女人里多一个你慕暖。”

    邱静宁现在所说的话，每一个字，听上去那么的“大方无所谓”，可字里行间对人的羞辱，却是字字诛心的。

    慕暖虽然不懂世事，可也知道做人的底线是什么。

    如果慕夜白真的和邱静宁结婚了，就是有妇之夫，那她……又算什么呢？

    当真成了，被包.养的情人了？

    “我不相信！”

    最后的最后，她只剩下这句话，那么苍白无力，却又是最后的一丝信念。

    邱静宁看着女孩匆匆离去的身影，那嘴角的笑意淡下，眸色冷暗：

    “慕暖，你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就算是慕夜白真的待你与别人不同又如何，就算是……你在他的心里真的占有了一席之地又如何呢。

    有的事情，你无法去改变，离开慕夜白，对你是好事。

    不然，等到真相被揭开的那天，你会生不如死的。

    ……

    一路上，慕暖脑海中浮现的一幕幕，都是她和他那些个日夜。

    十多年了，他不会骗她的，也从来不屑这样做。

    所以邱静宁说的那些，都不会是真的，不会的。

    这些话，不是慕夜白亲口说的，慕暖根本不会相信。

    可是一想到从邱家来到安城后发生的那些事情，因为慕夜白，邱靖烨的过错比一次次纵容。

    因为邱静宁，他才会帮助邱氏，不惜一掷千金。

    现在的她，仿若是站在十字路口迷路的人，不知道哪个方向才是正确的，哪个方向，越往下走，就越没有尽头呢。

    ……

    回到慕家的时候，卿姨就看到进来的人儿唇色泛白，脸色难看极了。

    “慕小姐，哪里不舒服吗？”

    这不，刚才出去的时候不还好好的么，怎么回来就……

    慕暖仿佛没有听到卿姨的话，她好累，只想好好睡一觉。

    也许醒来，就会发现，一切都没有发生。

    眼前，那楼梯渐渐模糊，眼皮很重，重到闭上就再也睁不开了。

    “慕小姐！”

    ……

    慕暖昏倒了，应该说，是睡着了，睡了很久很久。

    醒来时，已经是深夜。

    睁开眼看到的那个人，依旧如记忆中那样，薄唇冷冽，眸色深谙。

    “先生，裴医生来了。”

    裴听风是结束了一个手术，赶来的。看了眼床上渐渐清醒过来的人儿，刚想上前般给她量量体温，就被拒绝了——

    “不用麻烦了，我没事。”

    她没事，她只是，睡了一觉而已，是卿姨大惊小怪了，她从小到大身子骨就弱，这段时间又有些嗜睡，没什么大毛病。

    因为女孩的拒绝，让裴听风止了步，当真不需要？

    “给她看。”

    这三个字，凛凛如许，字音中夹杂的冷意，太过明显。

    “我说了不用！”

    慕暖突然来的脾气，让裴听风和卿姨都同时怔住了，也不知道谁惹这小祖宗生气了，这脾气还真是难伺候。

    可在慕夜白看来，并不如此。

    慕暖看着他，眼中充斥的酸涩，带着的讽刺之意，又透着冷。

    这样复杂的情绪，从不是她该有的。

    “你都要和别人结婚了，又何必来管我呢？”

    和别人结婚？

    裴听风没听错吧，慕夜白要和别人结婚，别人是谁，他怎么不知道这个事。

    同样错愕的还有卿姨，也不知道慕小姐是哪里听来的消息，这怎么可能呢。

    偏偏，只有慕夜白，狭长深谙的眸子里，披上了一层森冷的阴鸷。

    “谁告诉你的？”

    慕暖看着这骇人的目光，一点也不觉得怕了，大概是，她也想不到，自己为什么要怕了。

    她冷笑一声，反讥：

    “重要么？我现在只想知道，这是不是真的？！”

    她要听他说，告诉她，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暖丫头，你从哪里听来的？该不会是因为今天记者报道的那些，让你有所误会吧，他怎么可能会……”

    会娶别人，裴听风还没说完的话，已经没有机会了。

    因为——

    “是真的。”

    顷刻，裴听风语塞了，而卿姨也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根本没有想到，先生会亲口承认了。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是真的……是真的。

    慕夜白云淡风轻的三个字，却比邱静宁说的那些话，还有那得意的笑容，更加刺痛慕暖的心。

    他承认了，是么。

    所以，邱静宁说的，不是谎话，是事实。

    眼中强忍的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下，红了的眼眶中，那种从未有过的悲恸，是他生生赐予她的！

    她恨他，没有一刻比现在还要恨他！

    “那我呢……”

    疼过了，痛过了，她只想知道，他和邱静宁要结婚，那她呢，慕暖算什么呢。

    是和乔嫤一样，他腻了，就该离开么。

    如果是这样，呵……倒也好。

    倒也好。

    慕暖不该觉得痛苦的，她该高兴才对。

    “慕夜白，我懂了……”

    她懂了，其实早该知道的了，正如乔嫤之前说过的那样。

    有一天，他也会腻了她，当初慕夜白能带她回来，有朝一日——

    也能让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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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5章 闹够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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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整一夜，慕暖都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她现在不想见任何人，尤其是慕夜白。

    看着自己的房间，她根本无法去想，慕家马上就会住进真正的女主人，他的妻子。

    而她呢，只是这里的借住者，借住了那么多年，喜欢过这里，厌恶过这里，害怕过这里，关于他和她之间，她过去十多年人生的记忆，几乎都是在这个地方发生的。

    慕暖以为，她会一辈子待在这里，走不了，也不会走的。

    可现在，是她把一切想的太天真了，他待她好，她便以为，这就是爱了。

    因为等价的回报，所以她爱上那个男人。

    不可救药，却也第一次这么不顾一切的跳入那深渊之中。

    如今，这些恶果，都是她自己得来的。

    很早以前，乔嫤就说过，不要爱上这个男人，因为他会让你痛不欲生。

    慕暖现在就好疼，全身都像是快要撕裂了一般，她不知道正常的女人在面对这样的事情会如何面对。

    她能想到的，就是她没有家了。

    最后的最后，被遗弃的那个人，还是她。

    慕夜白，早知道会有今天，当初你就不该把我从那种地方带出来。

    如果没有认识你，也许那些岁月里，日子过得并不好，但至少，我能像正常女孩那样，过得自在快乐。

    而不是因为一个你，而患得患失。

    ……

    “到底怎么回事，你真的要和邱静宁结婚？”

    裴听风虽然以前不认识邱静宁，但也知道，那故去的邱太太，当年救了已疯的慕夫人，那段时间的精心照顾，慕夜白承诺过，只要日后邱家有所需要，他定偿还当年恩情。

    前两年，邱太太因病而故去，这邱静宁当年也还是个女孩，明摆着是对慕夜白有想法，才回来的。

    这不，真被裴听风猜到了。

    “这是她提的条件。”

    “不能是其他条件么？”

    都说女人可以为爱执着，想当初乔嫤不也是么。

    看来邱静宁真的什么都不想要，只要做慕夜白的妻子。

    “但你考虑过暖丫头吗？”

    就刚才慕暖那个样子，几乎已经要崩溃了，裴听风看了都心疼。

    当初就该送暖丫头离开的，而不是让她留在慕夜白身边，如今承受这些。

    慕夜白深眸如讳，瞳孔中折射的冷暗，森冷阴寒。

    ……

    天边即白，卿姨也一夜没睡，大清早就起来准备早餐，怕慕暖一晚没睡，准备熬点补身子的粥。

    却看到慕暖收拾了行李，从房间里出来。

    “慕小姐……”

    卿姨震惊了，看着房间里的一切，什么都没有少。就听到慕暖低喃一句：

    “我不会多拿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你要检查吗？”

    “不是这样……”卿姨摇头，忙把粥放在一边，怎么也没想到，慕暖会想走，甚至行李都收拾好了。

    慕暖颌了颌首，又道：

    “既然你不检查，那就别拦着我。”

    卿姨哪里拦得住慕暖啊，一路跟着慕暖下了楼，想着先生去了公司，这个时候慕小姐要走……

    可慕暖似乎高估了自己，卿姨拦不住她，不代表——

    “慕小姐，请回去。”

    还没走到慕家大门，就被那身穿黑色西装的几个男人硬生生堵住了路。

    “你们让开。”

    “慕小姐，请回去。”

    回应她的，依旧只有这句命令式的话语。

    她就知道，她走不出这慕家大宅的。

    “慕小姐，你现在需要冷静一下，我们回屋里……”卿姨看着这阵势，就知道先生早已料到这些，也是，慕小姐哪里是先生的对手，现在这样，也不过是以卵击石罢了。

    那一个个拦住她的男人，神色冷漠，对女孩委屈憎恨的目光，根本毫不在意。

    慕暖将行李重重扔在地上，慕夜白，你到底还想我怎么做！

    ……

    那碎裂的声音再次传来，慕暖就像是一只被困住的受伤野兽，她逃不出这里，只能把房间里，能毁掉的一切，都毁了。

    那些他给她送的礼物，都被无情砸在地上，碎裂开来的声音，格外响烈。

    “慕小姐……”

    “我不想听你说话，你们都是骗子！”

    那玻璃划伤了她的脚踝，慕暖跪坐在地上，看着那满地的碎片，捂着耳朵，她再也不要相信任何人了。

    慕夜白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那凌乱破碎的房间，跪坐在地板上的人儿，那脚踝处还流着血。

    “先生，慕小姐不让我碰她。”

    卿姨中途想过给慕暖上药，可是还没步入那房间，就听到女孩几乎撕裂的哭腔——

    不要进来，出去！！

    “先出去吧。”

    “好。”

    卿姨出去前，目光依旧看着那像是刺猬一样，全身蜷在一起的女孩，满腹心疼却无可奈何。

    ……

    房间里，只剩下他和她。

    慕暖抬起头，看着那个朝她走来的男人，在他俯身要去抱她时，她突然挣扎起来——

    “别碰我！！”

    却是男人不为所动，大掌桎梏着她的腰身，不许她乱动。

    慕暖随手摸到了地板上，不知道是什么的碎片，直接朝那人的手上划去。

    掌心的裂痕，渗出了血，是慕暖捏在手中的碎片，划伤的。

    慕夜白薄唇轻抿，似乎那掌心之间的疼痛根本微不足道，将那碎片从她手中夺过。

    “闹够了么。”

    男人森冷暗哑的话语，没有一丝温情，在慕暖听来，就好像是在说——

    你看看你现在的模样，和弃妇有什么区别。

    闹？

    呵……原来，在他眼里，她不管做什么，都是在玩闹是么。

    眼前那片朦胧的湿润，让慕暖已经看不清他此刻的神色，她好累，真的好累。

    “慕夜白……为什么不放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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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6章 怀孕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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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是选择和邱静宁结婚了么，那不就意味着——

    她该离开这里了，这里，马上就会有女主人了。

    而她继续留下来，等着被人挖苦嘲讽么。

    “我说过，别想着逃。”

    “逃？”

    慕暖苦笑一声，以前这种行为叫做逃跑。

    可现在，似乎应该叫做自动离开吧。

    “不走，等着你赶我吗？”

    “我没让你走。”

    他从没说过，要她离开这里的话，也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慕暖眸光一颤，看着这个近在咫尺的男人，他深瞳中的冷暗，那般明显，并不是在跟她开玩笑。

    没让她走？

    “慕夜白你什么意思……不让我走，却要娶邱静宁？你到底把我当做什么？！”

    正如邱静宁说的那样，继续养着她么，当做都没有发生，若无其事的，和他以后的妻子共存？

    慕暖不可能接受，决不能！

    “她要的，只是慕太太的地位。”

    慕夜白能给邱静宁的，也仅此而已。

    “呵……”慕暖苦笑出声，她明白了，这次她是真的懂了。

    他给邱静宁名分，给她婚姻，给她地位，给她所想要的。

    而给她慕暖的，不会变，只要她怪怪的，就一如既往的宠爱，除了名分地位之外，什么都可以给她。

    “你很享受这样的感觉，是么。”

    慕暖自嘲的笑意越发悲凉——

    “慕叔，你是不是很喜欢折磨我啊……你是不是，到死都不想放过我……”

    她想，慕夜白是恨她的吧。

    不然，又怎么会这样一次次折磨她，让她一次次绝望，却又在面临崩溃时给她希望。

    “暖暖，随你怎么想，但你不能离开。”

    恨他也好，厌恶他也罢，就算是彼此折磨下去，他也不会让她走的。

    那一年，他从监狱带走了她，就没想过，会有放手的一天。

    ……

    慕暖再次被圈禁了。

    嗯，这次似乎，不一样了。

    她的房间，被重新布置了一遍，全是地毯沙发，任何有棱角的硬/物都被撤走了，包括桌子椅子。

    落地窗被封了，阳台她也去不了了。

    就好像，所有有危险的东西，都没了，就连卿姨每顿送来的饭菜，那些碗都是木质的，摔不碎，也不会被划伤。

    她出房间，就会被那些监看的人“请”回房间，难道她连下个楼都不许了吗？

    新闻，外界的一切事物，她都不知道。

    但慕暖能感觉得到，慕夜白和邱静宁的婚礼……似乎正在筹办了。

    而她，什么也做不了，倒是这两日，身体有了一些变化。

    在浴室里，她吐了很久，头晕难受得厉害。

    这样的征兆，让她想到了上次的事。

    但这一夜，并没有疼痛，倒是反胃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她想到了曾经卿姨的话——怀孕的征兆。

    上次是吃坏了东西，急性肠胃炎，那这次呢，还能像之前那样的幸运么。

    慕暖知道，不会了。

    从上次的事情后，慕夜白把避孕药都扔了，因为这个事情，她闹过，哭过。

    最后不也一样只能妥协么。

    他说，顺其自然，如果有了就生下来。

    彼时，她靠在他怀里，心中明明畏惧害怕，却还是试着让自己去接受。

    可如今，这样的情形之下，让她如何去面对呢……

    果然，当一个人很倒霉的时候，只会发生更倒霉的事情，再也不会有救赎。

    ……

    邱家。

    刚去试了婚纱的女人回来后看了眼日历，嗯，再过几日，就是婚礼了。

    而这两天，她和慕夜白要结婚的消息一放出，各大媒体都在想着抢头条，想拿第一手资讯。

    也是，毕竟这太突然了。

    跳过订婚，直接宣布结婚，并且谁又能想得到，最终会是她邱静宁，成为慕夜白的妻子呢。

    未来慕氏的总裁夫人，那可是别人求一辈子都求不来的荣耀地位啊。

    “姐，你们的婚礼会不会太快了，是你要求的？”

    “快么，我还嫌慢了。”

    她知道邱静宁是说，直接跳过订婚就结婚的事，太突然太快了。

    可是邱静宁可不想，自己成为第二个方媛。

    呵，说到这方媛啊，方氏千金小姐，薄少东家的未婚妻。

    要知道，背地里不知多少人在讽刺呢。

    订婚都半年了，也迟迟不见有婚礼举行。

    而且薄少东家在外面还养了女人，即便是个哑巴，却也比方小姐受宠多了。

    只怕这婚礼啊，遥遥无期了。

    邱静宁可不想自己成为第二个别人背地里嘲讽的方媛，她的目的是做慕太太，那些订婚仪式，她根本不在乎。

    至于结婚典礼，自然是要最盛大的，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慕夜白的妻子，慕太太的名字，叫做邱静宁。

    “你是怕夜长梦多吧。”

    邱靖烨冷哼一句，就他姐的这点心思，做弟弟的还是清楚明了的。

    “慕夜白似乎没让那个女人离开慕家啊。”

    “那是迟早的事。”

    “姐，不早了，你的婚礼就在几天后，难道你结婚后不住进慕家，做女主人吗？”

    邱静宁自然是想，可是慕夜白没有提过这个事，她也不好多说。

    原以为，慕暖会有自知之明，自己离开的。

    这结婚的新闻，她不信慕暖没有看到，还真是想赖着不走了么。

    “姐，我有预感……”邱靖烨抬起酒杯，啖了口红酒，亵玩笑道：

    “你的婚礼，只怕不太平。”

    ……

    裴听风来看慕暖的时候，是准备给她检查一下身体的。

    可是那人儿一见了他，眼中的慌乱，就像是见了野兽一般的可怕。

    “暖丫头，我只是帮你检查一下身体，这几天卿姨说你胃口不太好。”

    见裴听风朝她走近，慕暖惊慌失措的叫出了声——

    “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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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7章 婚礼，三天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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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暖现在最怕，就是裴听风。

    他为什么要来给她检查身体，是慕夜白已经察觉了什么吗，还是卿姨察觉了什么。

    慕暖虽然不确定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怀孕了，可是就算是万分之一的可能，她都不敢让裴听风检查。

    “暖丫头，我不是慕夜白，不需要怕我。”

    这丫头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见了他，反倒比见了慕夜白还要害怕。

    裴听风只是来给她检查一下身体，看看是否健康，并没有要做其他的事情。

    “我不需要检查，我很好！”

    “可你的脸色……”

    “我说了我很好！”

    慕暖一时的激动，让她脚步没能站稳，跌坐在床上，瞬间那头晕眼花，难受的恶心感袭来，可她只能强忍着，不能让裴听风看出什么来。

    他是个医生，要在他面前伪装病情，真的很难。

    “还说很好，都站不稳了。”

    见裴听风取出听诊器，慕暖颤了颤眸，强装镇定，说道：

    “你们这么做，有意义么。”

    “嗯？”

    “每个人看上去都对我那么好，其实呢……都是骗子！”

    骗子……这样的字眼，裴听风倒是第一次听到慕暖这么说他。

    手上的动作一止，欲想解释的话，到了嘴边却又止住。

    他当然知道，关于慕夜白要结婚的事情，给慕暖的打击很大。

    但这个事，裴听风之前的确是不知情。如今只怕是被当做是隐瞒者，被这丫头给憎恨了。

    “不管他做什么决定，都不是真的想伤害你，你不了解他的过去。”

    “不了解？对啊，我的确是不了解，因为一开始，他就没有想让我去靠近他。”

    如今，关于慕夜白的过去，慕暖已经不想再知道了。

    真的，那些事情，都与她无关了。

    他要娶邱静宁，那是他的事，她只想走，只想离开这个不属于她的地方。

    却那么的难，那么难。

    “慕暖在他心中，不过是个玩宠。他高兴地时候，会哄我两句，让我也跟着高兴。他不高兴的时候，就会变着法子来折磨我，让我痛苦。”

    “不是这样的。”

    “那你说，他到底是想让我怎么样呢？”

    如果不是慕暖以为的那样，那她真的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对于未来，她看不到路，除了黑暗，就是无尽的深渊，一旦踩进去，就坠入无边地狱，再也出不来，见不到光明。

    最后，裴听风还是没能帮她检查身体，就离开了。

    也许是，想不到怎么来回答她吧。

    就如任何的答案，在这即将举行的婚礼面前，都是谎言，都是徒劳。

    ……

    江多余本来是打算前两天就离开安城的，可是没想到，新闻上全是关于慕氏总裁与邱家千金结婚的消息。

    一时间，震惊了整个安城。

    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那个男人，要娶的女人，竟然是邱静宁，所以之前的绯闻都是真的了？

    那么，慕暖现在……

    给慕暖打过电话，可是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打去了慕家，也被那管家说——

    以后别再打来。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慕暖出事了吗。

    没办法，她只能去找了裴听风。

    毕竟，现在除了裴听风，她想不到其他人了。

    但见到裴听风，江多余就后悔来找他了。

    因为她从没发现，原来这个男人，竟然是这样的想法。

    “裴听风你什么意思，难道慕夜白娶别人，是对的吗？”

    “这是别人的事，你别管。”

    “慕暖是我的朋友，现在她过得不好，你让我别管？”

    裴医生的独立办公室里，不断传出那争执的声音。

    裴听风扶额，这江多余还嫌事不够乱么，再说了，她能帮慕暖什么，就连裴听风自己，都不知道现在的事情该怎么解决。

    “你们男人都一样，我还以为慕暖爱的那个男人真的值得她托付，呵……我要见慕暖，你带我去见她！”

    “她现在不能见人。”

    至少，在婚礼前，不行。

    “你什么意思……你们，你们囚禁了她？！”

    江多余虽然不相信，但是不得不有这样的猜测。

    毕竟，她现在和慕暖完全失去了联系。

    “裴听风，你们太过分了！慕夜白这是非法囚禁，我要报警！”

    “你就是去了法庭，也没用。”

    “你！”

    她真的是看错了这个人，怎么可以这么恶劣。

    从包中掏出那最后几颗太妃糖，扔在裴听风身上，怒斥——

    “裴听风，就当我从来没有认识过你！”

    那些记忆里，完美的那个人，被现实打败，江多余彻底死心了。

    裴听风垂眼，眸色蓦地一暗。

    ……

    深夜，慕暖看着窗外的月光，站了很久。

    直到房间的门被人推开，是他回来了。

    这几日来，都是这样。

    像是又回到了从前，夜里，他拥着她入睡，吻着她的脸颊，念着她的名字。

    可是，慕暖再也感觉不到丝毫的温情了。

    那柔软的大床上，慕夜白吻着她的唇瓣，轻柔却不失被迫的接受，她闭着眼睛不肯去看那人。

    “你和她的婚礼……是什么时候。”

    这段时间的沉默，终于在今夜，对他开了口。

    “三天后。”

    三天……

    原来，已经这么近了。

    原来，是真的要举行婚礼了。

    慕暖，你还在幻想着什么，幻想着，这个男人会因为你，而取消婚礼么。

    错了，正如邱静宁所说的，他一诺千金，从不会出尔反尔。

    婚礼，已成定局。

    “慕夜白，”她唇角苦涩的笑意很是难看，却还是想问他一句话——

    “你爱她么？”

    慕夜白，你爱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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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8章 慕夜白，我们没有以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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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爱。”

    这两个字，他回答没有犹豫，就好像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已。

    不爱，他不爱邱静宁。

    “可你却要娶她。”

    慕暖想，也许这辈子，慕夜白都不会真正去爱一个人吧。

    那对于他而言，不过是滑稽之谈，这个男人不会爱，不言爱。

    “结婚只是个仪式，暖暖，她跟你不一样。”

    “呵……是啊，她跟我当然不一样了，她身份高贵，又曾经有恩于你，想一想，还真是没有比她更适合成为你慕夜白妻子的人了。”慕暖那抹嘲讽的苦笑，是在笑他，也是在笑自己。

    事到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在别人看来，慕暖只是你慕大总裁好心收养的一个孤儿，十多年的恩情，我若是不报，倒显得自己真成了白眼狼了。”

    她知道，慕夜白不会让她走的。

    也明白，很多事情遂不如人愿。

    “这样的生活，慕叔你不累吗？”

    她眼中的苦涩，染着疲惫，看着这个男人，让她爱不得，恨不得的男人。

    慕夜白，你不累么。

    可为什么，我觉得自己活得好累，好累。

    “暖暖，很快就过去了。”

    身子没了再挣扎的力气，靠在他怀中，缓缓闭上眼。

    是啊，很快就过去了。

    很快……

    慕暖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

    婚礼前的这三天，慕暖突然变乖了。

    又回到了之前那般的乖巧，至少，肯乖乖吃饭，乖乖睡觉。

    晚上偎在慕夜白怀里，像个乖巧的小猫那般。

    卿姨以为，这似乎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之前慕小姐怎么闹，都是正常的，毕竟这次的事，换做是谁，都是很大的打击。

    可是现在，她突然变得温顺安静，倒让卿姨担心起来。

    “慕小姐，你……还好吗？”

    “嗯，挺好的啊。”

    慕暖将卿姨送来的牛奶都喝完了，舔了舔唇，撇嘴说道：

    “想去晒晒太阳，这几天闷在屋里，头晕乎乎的。”

    房外守着的人，也没拦着她，可那紧盯的视线，从未转移过。

    这么大的宅子，外面还有人监守，还怕她一个弱不经风的女孩能跑了不成。

    惬意的午后，阳光暖暖。

    “卿姨，你说那邱小姐喜欢猫狗么？”

    面对慕暖突然这样的一句话，卿姨的确是被问住了，这也是这几天来，第一次听到慕暖提到邱小姐。

    却是这样的问题，卿姨摇了摇头：

    “这个，我不清楚。”

    “哦。”慕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淡淡笑道：

    “我想养一只宠物来陪陪我，但又怕那邱小姐不喜欢，毕竟以后这个屋里，她才是女主人。”

    “慕小姐……”

    “他陪着她，就没时间陪我了。”所以，养一只小猫或者小狗，也许自己就没那么孤独了。

    一句，‘他陪着她，就没时间陪我’的话，在卿姨听来，是一阵酸涩却又无奈。

    “先生并没有打算让邱小姐住进慕家。”

    “是么……”慕暖呢喃着这两个字，淡笑出声，那岂不是，委屈了那邱小姐么。

    毕竟人家是名正言顺的慕太太啊，怎么能住在外面呢，岂不倒成了……

    “先生这么做，慕小姐应该知道他是为了……”

    “我知道，卿姨你想说，他是为了我，对不对。”

    慕暖现在是不是该高兴地笑着说，他真好，他是真心待我？

    可惜，这种话，这种违心的话，她真的觉得，很恶心。

    邱静宁不住进慕家又能代表什么呢，不也一样是他慕夜白名正言顺的妻子么。

    而她呢，她慕暖就算是住在慕家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辈子，都是被他养着的女人。

    想想，自己真是有够龌龊的。

    ……

    三天，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明天，就是慕夜白和邱静宁的婚礼了。

    安城盛大的世纪婚礼，这是他许诺给邱静宁的，如今也算是要实现了吧。

    夜幕微降，慕暖换上了睡裙，赤着脚坐在阳台边的椅子上，盛夏的夜晚，晚风都是温暖的。

    她想，虽然明天就是婚礼了，但他今晚一定会回来的。

    今晚，将会是最后一个只属于他和她的夜晚了吧。

    慕夜白回来的时候，女孩正在低低哼着曲子，见他回来，嘴角扬起干净美丽的笑靥——

    “你回来了。”

    就像是等待丈夫晚归的小妻子，不管多晚，都会为他留一盏灯，等他夜归。

    “怎么不在床上躺着。”

    “我又没生病，总躺着好像个废人哦。”

    这样三分撒娇七分娇嗔的语气，有意无意的笑容，就好像是单纯无暇的孩子那般。

    将那人儿抱上床，见他要去浴室，慕暖伸手从身后抱住了他。

    “慕叔，跟我玩个游戏吧。”

    “嗯？”

    “我现在摸着你的心口，你的心跳很正常，我会问你三个问题，如果你心跳快了，那就说明，你在说谎。”

    那小手抚上男人左心房的位置，低笑的声音中都是玩笑的语气，就仿佛，这只是个游戏。

    仅此而已。

    “好。”

    背上是她的体温，与他贴近，听着那女孩如沐春风的声音缓缓传来——

    “第一个问题，你觉得我好看吗？”

    “好看。”

    慕暖唇角的笑意深了几分，嗯，他说好看，那就是好看了。

    “第二个问题，我是不是你眼中，最好看的人？”

    “……”

    “快回答，不然就不作数了。”

    那撒娇的像是小猫挠他一般，慕夜白薄唇微扬，字音温温：

    “恩，你最好看。”

    “不骗我？”

    “不骗你。”

    后来，那些年月里，慕暖总会想起这一晚上，他温声细语，说过的每一句话。

    “最后一个问题……你爱这个最好看的人吗？”

    最后一个问题，慕夜白，我们没有以后了。

    可我还是想知道，你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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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9章 我想过正常人的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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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默，安静。

    慕暖能感觉到他的心跳，没有任何波动起伏，突然的安静，彼此的沉默，很久很久……

    直到她兀自轻笑一声，她浪费了最后一个问题，好可惜哦。

    “不玩了，一点也不好玩。”

    松开他的腰身，女孩眼底的苦涩尽力掩饰过去，嘴角的笑意，却镀了涩意。

    “我要睡了，你今晚能抱着我睡吗？”

    末了，她又呢喃一句：

    “也许明晚，你身边的人，就不再是我了。”

    嗯……这话，本不该说的，可是抱歉，一时没能控制住那低落的情绪。

    这一夜，慕暖没有睡着，偎在他怀里，说了很多很多话。

    不过都是些无关紧要的，比如她说以前做过了很多梦，有的好有的坏。

    比如，她提到了裴听风，提到了江多余，提到了很多人。

    比如，她说到了以后。

    而他，就是个安静的聆听者，不打断只是听着她的声音，感受着她的心跳，她的每一次呼吸。

    天白即白，慕暖缓缓闭上眼，好希望这样的怀抱，能够一直拥有下去。

    只属于她一人。

    但她知道，天亮了，他该走了。

    怀里的人儿，昨晚念了一晚上，白天就好好睡一觉，睡醒了，就什么都过去了。

    那抽离的温度，慕暖就是想再握紧，也没了那个资格。

    直到门合上的那一刻，她缓缓睁开眼，看着空荡的房间，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

    安城这场世纪婚礼的现场，记者早早已经在候点了，都想早点拍到今日的一对新人。

    而新娘休息室里，邱靖烨看着已经准备好的新娘，看了眼时间：

    “姐，离婚宴开始还有几个小时，没必要这么早准备好的。”

    再说了，新郎这不还没见踪影么。

    今天的新娘，一身纯白色婚纱，气质高贵不凡的邱静宁，看着镜中的自己，即将成为慕太太的她，怎么看，都找不到缺点。

    “这一生只有一次的婚礼，我盼了那么久，总管让我盼到了。”

    “可你的新郎，昨晚还在拥着别的女人做着美梦。”

    别的女人，邱静宁可不想在今天她的婚礼上听到慕暖的名字，慕暖算什么，难道一晚上，，还能让那个男人改变心意不成？

    呵，别好笑了。

    慕夜白决定的事，没人能改变，从没有过例外。

    婚礼现场，宾客已经来了一些，裴听风身着银色西装，看着周围的一切，无可奈何的淡笑一声。

    他还以为，这场婚礼，几年后是属于暖丫头的。

    果然，什么事都别想得太早，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下一刻会改变什么。

    薄少东家带着自己的未婚妻进来时，方媛面带微笑，可是眼底那抹黯淡却又那般明显。

    她跟着未婚夫来别人的结婚典礼，可是……

    她的结婚典礼呢，却遥遥无期。

    方媛不是没有跟薄言琛提过，尽快结婚的事。

    她也知道，他外面养着的那个哑巴。

    可是，她都不介意了，只要能够早日成为薄少东家名正言顺的妻子，她可以什么都不要。

    偏偏这个男人，从不提此事，也没有说婚礼不再有。

    就这样，彼此耗着对方的时间。

    “言琛，我去和几个名媛聚一聚。”

    在裴听风看来，方媛的确算是个不错的未婚妻了。

    至少，不争不闹，隐忍度很强。

    “看到这婚礼，你有什么感想？”

    他碰了碰薄言琛的手臂，见那人眸中依旧夹杂着深谙，不以为然的啖了口酒：

    “挺好。”

    “你就这样拖着别人吧，我就纳闷了，那方媛挺好的啊，你怎么偏偏就拖着人家呢？”

    虽然，裴听风当然清楚，薄言琛为了什么，为了谁。

    可是那个人，早就已经不会再回来了。

    再说了，那个不会说话的替代品，不也还行么。

    “她很好。”

    薄言琛冷肆的薄唇轻抿着，睨着那和几个名媛谈笑晏晏的未婚妻方媛。

    也许，是该结束了。

    这半年来，浑浑噩噩的生活，依靠幻觉的日夜，就算是替代品，也不是他想要的那个人。

    ……

    “先生。”

    卿姨见男人已经换了衣服下楼来，余光瞥了眼楼上的房间，事到如今，一切已成定局了。

    “她昨晚没怎么睡，要醒来了，给她准备点粥。”

    “好的。”

    司机已经在等了，离婚礼开始不到三个小时的时间。

    卿姨自然是心里空空的，她之前真的以为，慕小姐以后会成为先生唯一的太太。

    “今晚，让她早点休息。”

    “好。”

    楼上的房门突然被打开了，从屋里走出来的人儿，没有穿鞋，也没有穿着披衣，长发随意散落着，像是刚睡醒的模样。

    可是，慕暖并没有睡着。

    此刻，他和她之间的距离，很近，却也很远。

    她站在高处，第一次以居高临下的视觉看着慕夜白。

    女孩赤着脚，踩着步伐走到了楼梯口，似乎想下楼，却又止步。

    脸上几分尴尬苦涩的笑意，轻笑着：

    “本来想送送你的。”

    不过她这副样子，还是不要送了，不然影响了今天主角的心情，就不好了。

    “回屋去休息。”

    “我想看着你走。”

    她身子靠着那木质楼梯扶手，嘴角勾着浅浅的笑容，却越是这样的笑，越是薄凉苦涩。

    卿姨垂下头，似乎不忍去看此刻慕暖脸上的神情，太让人心疼了。

    明明就不想他去，明明就想挽留，可是……却选择微笑相送。

    这样的她，他还舍得走么，舍得离去么。

    这一刻，时间仿若静止了。

    片刻的停留，却还是只能看到他决绝转身的背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慕叔——”

    终于，还是开了口。

    她怕，再不出声，就真的只能看到他消失的身影了。

    “我想过正常人的生活了。”

    比如，现在就可以。

    那迈出的脚步，凌空在楼梯之间，踩空一步，一切就该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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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0章 婚礼取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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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迈出的脚步，凌空在楼梯之间，踩空一步，一切就该结束了。

    缓缓合上眼，慕暖脑海中一片空白，记忆深处，只有那一年，他牵着她的手，仿佛给了她整个世界，将她从那无边黑暗中拯救出来。

    而如今，一切，都化成了泡沫，转瞬即逝。

    “慕小姐！！”

    卿姨的叫声，始终晚了一步，看着那人儿如同坠落的风筝那般，从楼上坠下，一层层滚下，再也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了。

    蝴蝶，终有坠落的时候。

    只是谁的眼中，不再冰冷决绝，那抹震惊，从未有过。

    那身体中渗出的血，一片暗红。彼岸，红得无暇。

    慕暖想，这次是真的和他断了吧，最后彼此之间，唯一的牵连……

    我想，现在能让你不去婚礼的理由，足够了吧。

    慕夜白，我只愿从未与你相遇过。

    ……

    婚礼现场。

    时间一点点过去，眼看离婚宴正式开始的时间只有一个小时了，宾客已经来齐，新娘子也在休息室等了很久。

    却是，迟迟不见今日的男主角到场。

    裴听风看了眼时间，这可不像慕夜白的作风，难不成临时反悔了不成？

    悔婚这种事，这个时候会不会太晚了，这新娘子可是满心期待呢，别最后落了一场空，成为安城的笑柄呢。

    “这个时候，路上应该不会堵车。”

    “难道你想他来？”薄言琛薄唇轻扬，那抹冷肆的笑意，在裴听风看来，可不是什么好听的话。

    “他又不是和我结婚，我想不想有什么用。”

    现在该着急的，怕是今天的新娘子才对吧。

    这会儿子，只怕是坐立不安了吧。

    休息室里。

    邱静宁看着时间，已经不早了，慕夜白还没有到场。

    “担心了，怕他临时悔婚？”

    邱靖烨不是说风凉话，而是觉得，都这个时候了，新郎要来，早就该到了。

    “他不会的。”

    邱静宁回应的态度很坚定，她相信，慕夜白不会这样做，他答应过的事情，从不会轻易反悔。

    况且，还是在这种时候，他不会让她成为众矢之的，成为所有人的笑料的。

    “距离婚礼开始还有一会儿，也许他只是路上耽搁了。”

    “哦？这新郎也真是随意，新娘子早早准备好，可惜等的人啊，只怕还在女人的温柔乡里不肯出来。”

    “啪！”的一声，邱静宁将手机重重放在桌上，回过头看着那个一直在说风凉话的男人，冷声斥道

    “邱靖烨，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你给我出去！”

    那亵玩着笑意的男人挑了挑眉，既然新娘子不待见他，那他只好去外面待着了。

    “姐，你最好还是给他打个电话吧。”

    那手机握在手里那么久，还真是忍得住啊。

    很快，休息室里只有邱静宁一人。

    她垂眸看着桌子上的手机，很想拿起给慕夜白打去，可是却又没有那个勇气。

    白，你不会这样对我的，是不是。

    ……

    乔嫤来到这婚礼现场时，看着那今日一对璧人的名字写在一起，红唇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

    慕夜白的婚礼，新娘却不是慕暖。

    真是，世事难料啊。

    裴听风看到那熟悉的身影朝他走来时，的确迟疑了片刻，随即走上前，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开口说什么。

    “什么时候回来的？”

    想了想，开口的第一句话，还是这么问了。

    乔嫤巡了眼四周，并没有看到想要看到的人，难道……男主角还没有到场么。

    “早上刚下的飞机。”

    她，只是以朋友或者下属的名义，来参加这个婚礼的。

    “新娘呢？”

    “在休息室。”

    新娘，邱静宁。

    乔嫤该怎么说呢，慕夜白娶邱静宁，像是情理之中，本也该在意料之中的。

    “你最近，过得还好吗？”

    “还行吧。”

    乔嫤入座后，唇角勾着淡笑，离开了慕夜白，离开了安城，去了新的地方，以为自己还在执念什么。

    可是，再多的执念，也在一天天中被消磨去。

    她每天投奔入工作之中，想着她若是能再做出一番成就，让慕夜白明白，他需要她，也许……

    乔嫤又能再度回到那个男人的身边，做他最得力的助手。

    但现在呢，那个男人今日就要成为别人的丈夫了，再多的执念，又有什么用。

    “慕暖呢。”

    没料到乔嫤会突然开口问慕暖，裴听风深眸暗了暗，睨着女人淡然的神色，倒是看不出以前那些敌意了。

    “这样的场合，她不来吗？”

    毕竟是，慕家养了十多年的人啊。

    “在家。”

    在家，两个字，道破了什么，却又在猜测之中。

    乔嫤无奈的摇了摇头，嘴角的笑意染了苦涩，原来，他便是娶了别人，也不会让慕暖离开他。

    慕夜白，真不知道，你对慕暖的这份执念，对于她而言，到底是福是祸。

    此时，那司仪匆匆朝众人走来，神色紧张，看着在座的宾客，还有那从休息室里出来的新娘子。

    邱静宁以为，是慕夜白来了。

    可是，她看到的，只有司仪站在台上，用极其抱歉的语句转述了那个人的话——

    “很抱歉，慕总临时有事来不了，婚礼……取消了。”

    婚礼，取消。

    蓦地，众人震惊议论的声音，和那混乱起来的场面，还有——

    新娘子站在原地，瞬间变得惨白的脸色，手中本拿着的捧花，掉落在铺满红玫瑰的白色地毯上。

    她不相信，这不可能。

    这不可能的！

    慕夜白不会这么对她的，婚礼怎么可能取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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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1章 流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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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听风看了眼手机，瞳孔一暗，看了眼那站在地毯中央的新娘。

    “我们现在得去医院了。”

    乔嫤抬眼看着裴听风，蹙了蹙眉，跟着他匆匆离去。

    因为有人先离了场，自然那些宾客也有的走，有的继续留下来看着那新娘呢喃的自语——

    “他不会的……婚礼不会取消的！”

    邱靖烨捏了捏眉心，果然被他猜中了。

    慕夜白这么做，可还真是给了他姐重重一击啊。

    “姐……”

    “让他们别走，我的婚礼没有取消！”

    邱静宁再说什么，已经没有人再去注意了，纷纷离去的宾客，有的甚至从演出看着她，摇了摇头，像是再说：

    多可怜的新娘子啊！

    可怜……

    不，这两个字，从来不该是说她的！

    ……

    “怎么了，为什么要去医院？”

    出了婚礼现场，坐上车，乔嫤问道。

    见裴听风脸色并不好看，一路上，那车速很快，超了很多车。

    后来，乔嫤才知道，原来慕夜白并不是不会取消婚礼。

    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任何事，是绝对的。

    比如现在，能让他取消婚礼的，只有慕暖。

    到了医院，裴听风就去换了衣服，赶去了手术室。

    看到了那个今日本该出现在婚礼现场的男人，他站在那里，深黑色的瞳孔中折射出的冷凛，阴暗无比。

    看到护士从手术室里出来，见到裴听风，听到男人开口问她：

    “什么情况？”

    那护士把刚才告诉慕夜白的话，重复了一遍，却是每一个字，在裴听风听来，都是震惊——

    “流产，从高处摔下，现在大出血。“

    流产……

    裴听风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

    难怪，上次慕暖见到他去慕家，想要给她检查身子时的抗拒和恐慌。

    该死的，他当时应该多个心眼，就该猜到一些的。

    “她现在意识不清，但说要你帮她做手术。”

    “好。”

    裴听风余光睨了眼那神色不改，沉默萧森的男人，他看到那人西装外套上的暗红色血迹，如果没错，那应该是慕暖身上流下来的。

    是……

    “我要她，也要孩子。”

    慕夜白狭长深谙的眸光凝着那手术室，每一个字，阴冷沉暗。

    那手上还沾有那温热的血液，他看着那抹暗红，已经很久，没有感觉过疼痛了。

    在女孩扬着明媚的笑容，从楼梯上滚下来时，在他眼前，如断了翅膀的鸟儿，不想再飞了，她只想停一停，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她恨他了，所以——

    才会选择用这种方式，来与他诀别。

    只是慕暖，你不要活，不要孩子，不要留在我身边。

    我便要这一切，孩子若是没了，那就再生。

    我只要你的孩子，像你一样的孩子。

    ……

    乔嫤没想过，再次见到慕夜白，会是在医院手术室外。

    她站在远处，看着那个像来如神袛一般的男子，竟也有凉薄之时。

    慕暖怀孕了，他要这个孩子，明知道也许已经留不住了，可还是生了这样的执念。

    这个时候，乔嫤只能想到过去，那些个岁月里，在慕暖还未曾出现在慕夜白的人生中时。

    他说过，错误的延续，就不该存在。

    他讨厌孩子，至少在乔嫤的认知里，慕夜白厌恶那些被视为新生命新希望的孩子。

    究竟是我从未了解过你，还是你对她的例外，多到我所能预想呢？

    慕夜白，我现在才相信，你从来就没有在意过我。

    手术室的灯熄灭了，不知为何，总觉得那心中的一盏灯，也灭了。

    孩子，还是没有保住。

    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想保住难何容易呢。

    那重度昏迷的人儿被转移到了监护病房，乔嫤从没见过这样的慕暖，脸色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呼吸薄弱，好像下一刻，就会止住那微微的起伏，脆弱不堪，就像是——

    枯叶蝶。

    已经枯萎，渐渐消失，死去的蝴蝶，没了能飞的翅膀，没了感受一切的感知。

    她竟开始同情慕暖了。

    ——慕暖，我以前总是羡慕你，能得到他从不屑给别人的宠爱。如今，我可怜你，你真傻，却是傻得让人心怜。

    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就是为了报复他么。

    那么，你成功了。

    可是，你也彻底失去了。

    ……

    “邱少，这……”

    本该满座宾客的婚宴现场，如今只剩下几个收拾的人员，还有那坐在前排，依旧等着新郎来完成婚礼的新娘。

    邱靖烨眯了眯眼，示意这些人收拾完了就可以走了。

    很快，偌大的宴厅，只剩下安静。

    “去换衣服吧。”

    这套婚纱，她不需要了。

    “不……我要等他来。”

    邱静宁不懂，那些人为什么要走，邱靖烨为什么要自己换衣服。

    今天是她的婚礼，是她成为慕太太的日子，她穿着婚纱，等今日的男主角前来娶她，不对吗？

    “姐，他不会来了。”

    “他只是有事，耽误了。”

    “慕暖出事了，慕夜白现在在医院。”

    这是邱靖烨刚才得到的消息，这也是，慕夜白取消婚礼的原因。

    因为慕暖——

    流产了。

    “你说什么……”

    邱静宁神色一僵，紧盯着对方的眼睛，不相信会是这样的理由。

    “如果你不信，可以现在去医院看看。”

    看看她的准新郎，现在在陪着谁，守着谁醒来。

    “不过他现在，应该没有空理你。”

    末了，男人又低笑一声，带着的那抹讥诮，根本不加掩饰——

    “姐，你输给慕暖了。”

    不管慕暖是用了什么极端的方法，不也一样，让慕夜白取消了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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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2章 故意摔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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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多余是在打工店里看到新闻的，她没有离开，找了份临时的工作，因为放心不下慕暖。

    在安城，她不会忘记，慕暖曾不止一次的帮了她。

    而现在，她怎么放心就这样走了呢。

    多余其实之前就猜到了，今天慕夜白的婚礼，一定会发生什么事的。

    果然，婚礼最后被取消了。

    新郎从始至终没有出现过，直觉告诉她，慕暖肯定出事了。

    ……

    医院里。

    江多余见到慕暖，已经是第三天的事情了，她厚着脸皮又给裴听风打了电话，才知道，原来慕暖摔下楼，流产了。

    看着仍旧还在昏迷的女孩，多余又是心疼又是愤懑。

    “傻瓜，这样值得么。”

    隔着一道玻璃，她知道昏迷的人听不到她说话，可是多余就是替慕暖难受。

    伤害自己，甚至故意把孩子流掉，就是为了阻止那个男人去结婚吗？

    如果是这样，那你真的太笨了，笨丫头，他根本不值得啊！

    婚礼是取消了，可是谁又能保证，以后不再有婚礼呢？

    “这两天你住在哪儿？”

    听到身旁裴听风的声音传来，多余怔了怔，刚想开口说什么时，就听到那个自己第一次见的陌生女人，徐徐开口：

    “本来打算参加完婚礼就回去的，可现在……先住在酒店吧。”

    裴听风淡淡嗯了一声，对上江多余的目光，见对方立刻低下头，没再看他。

    多余咬唇，原来不是问她啊，差点……自作多情了。

    还好，还好。

    末了，又看向那个说话的女人，她是慕暖的朋友吗？

    “她今晚是不会醒了，我送你去酒店。”

    “……恩。”

    乔嫤看了眼时间，已经很晚了，点点头，又看了眼江多余一眼，与裴听风离开时，多余侧过头，不去看男人这样温柔以待她人。

    原来，裴听风也有很温柔的时候，以前对慕暖是，现在对这个陌生的女人也是。

    除了，对自己。

    见那本要离去的男人止步，回过头看着她——

    “顺道送你回去。”

    这次多余肯定，这话是对她说的。

    顺道？

    回去，回哪里去啊。

    对哦，裴听风还不知道，自己之前住的屋子已经没了，不仅如此，店也被砸了。也不知道，原本她是在前段日子就回丰都的。

    “不麻烦了。”

    其实多余，是想等慕暖醒来，说上几句话的。

    可似乎，慕夜白根本不许。

    她只能在隔离窗外看一眼，而慕暖病床边，那个男人从未离开过半步，深邃晦暗的目光一直凝着那还在昏迷的人儿。

    ……

    邱家。

    “有消息了吗？”

    邱静宁见邱靖烨回来，就急着开口问关于慕暖的事。

    很明显，邱靖烨敷衍回了一句：

    “还没醒。”

    “那慕夜白呢？”

    “不知道。”

    邱靖烨就奇怪了，这么想知道，为什么不去医院看看呢。

    婚礼都过去三天了，外面的新闻传得那是沸沸扬扬，而且这三日始终未见慕夜白出面解释给个正当的理由。

    所有的消息都被封锁了，慕邱两家的婚礼，就这样不了了之，的确是让人不得不笑话。

    “你去看看不就都明白了，还是，不敢去？”

    怕看到自己不愿接受的一幕，看到那个男人是如何守着慕暖的，自己会心痛吧。

    “姐，你该不会真的爱上那个男人了吧。”

    邱靖烨一直认为，邱静宁对慕夜白，不过是因为想成为慕氏总裁夫人，成为众人仰慕的慕太太，并非真心爱那个男人。

    再说了，当时一个承诺，若非现在慕夜白是安城赫赫有名的人物，只怕他这眼光高心气傲的姐姐也不会这么执着。

    “他是我的，我当然爱他。”

    “呵……姐，如果慕夜白还是当年那个什么都没有的人，你现在还会理直气壮的说这种话吗？”

    这个答案，邱靖烨不需要回答，彼此心知肚明。

    ……

    慕暖醒来的时候，是当天夜里。

    那手指颤了颤，眼皮动了动，想睁开眼，却像是最后的一丝力气，都没有了。

    她像是走进了一个死胡同，一片迷雾，她听到了孩子的哭声。

    由远及近，在那白茫茫的空白中传来，她找不到声音的来源，只能站在原地，不断颤抖。

    直到那突然的枪响声，让她蓦地睁开眼。

    昏暗的灯光，医院的气味。

    刚才的枪响声，好陌生。

    以前，她不是没有梦到过，每次都是七岁那年，无法忘怀的可怕声音。

    但刚才，一样是枪声，可是却哪里……不同了。

    “暖暖……”

    有人在唤她的名字，不，这不是她的名字。

    慕暖看到身边守着的男人时，突然那种很想哭的情绪涌上心头，但又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当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是慕夜白时。

    她很想哭，很难受。

    为什么，就不能放过她呢？！

    再次闭上眼，她不愿再睁开了。

    因为，她不想看到这个人。

    这次不等男人再开口说什么，慕暖合着眼，缓缓掀唇，用平淡到不能再轻的语气问他：

    “孩子没了，是么。”

    孩子。

    她闭着眼不愿看他，但也能猜到，慕夜白此刻的神情。

    他不回答，就是默认了。

    “没了就好。”

    没了，就好。

    这样，我和你之间最后的羁绊，也断了。

    男人眸底深处的薄凉之色，凝着眼前人儿苍白的容颜。

    她是故意的，故意当着他的面，从楼梯上摔下来。

    故意，把孩子摔没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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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3章 求你，别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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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夜，慕暖没有再说过话了。

    整夜的沉寂，她没有闭上眼，只是紧盯着那白色的天花板，安静的像是个没有丝毫血色的瓷娃娃。

    一旦轻轻触碰，就会破碎不堪。

    直到天亮时，彼此沉默了一晚，她才动了动有些干涸的唇瓣——

    “我不想看到你。”

    哪怕他不说话，可就是听到属于他的呼吸，感受到他的存在，他的气息，自己都会觉得……压抑，难受。

    他如今已经是别人的丈夫了，守着她一个刚流产的女人做什么，他的新婚妻子，岂不是新婚就被冷落了么。

    这样不好，她原本，没想要破坏他的婚礼的。

    慕暖只是——

    只是想和他之间，有个彻彻底底的了断。

    ……

    “头会不会晕？”

    裴听风和两个护士在给她做检查，毕竟她从楼梯上摔下来，不只是流产，身上还有很多磕磕碰碰的伤痕，额头上也肿了一块，怕她伤到了脑神经。

    慕暖不说话，连最基本的点头摇头都不愿回应。

    “你们先出去吧。”

    裴听风让护士出去后，病房里就只剩下他这个医生和她……这个不乖不配合的病人。

    “要是有不舒服的地方，就要说出来，毕竟你现在……不是一个人。”

    不是一个人。

    慕暖兀自垂下眸子，目光落在那平坦的小腹上，这个世界上还真是有很多，无法割舍的东西。

    比如这个孩子，她明明不想要，不想留的。

    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慕暖在失去意识前，承受着那疼痛时就在想，如果这个孩子还能保住。

    那这就是她的命，她便……不能不要它了。

    手术台上，仅存的一丝意念，她见到了裴听风，穿着白色大褂，手中拿着给她注射麻醉的针管，本该无力动弹的人儿，那时候也不知道是谁给她的力量，让她紧紧抓住了他的手——

    “能……能保住么……”

    裴听风当时也有过错愕，他以为，慕暖自己从那么高的地方故意摔下来，本来就是不打算要这个孩子的。

    可是在手术台上那一刻，她眼中几乎是祈求的目光，仿佛在说，我要这个孩子！

    “能。”

    当时，不管能不能保住这个孩子，他作为医生只能说这个字，给予她希望。

    听到这个字后，慕暖缓缓闭上眼睛，抓紧他的手也渐渐松开，嘴里呢喃的声音，很轻，很细。

    但裴听风还是真真切切的听清楚了。

    ——“求你，别告诉他……”

    就这样，让所有人都以为，孩子已经没了。

    慕暖舍不得，却又不愿再继续留在慕夜白身边，如果他知道孩子还在，那么放她走，更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时间回到现在，慕暖嘴角那苦涩的笑意，很是复杂。

    “谢谢。”

    裴听风，谢谢你保住了我差点被自己害死的孩子。

    也谢谢你，替我保守了秘密。

    其实裴听风对慕暖有愧，从十二岁那一年，到现在。

    看到手术台上几乎奄奄一息的她，裴听风想到了那一年，被他生生割开小指，痛得几乎死去的慕暖。

    同样的选择，他不想再错第二次。

    可是，能瞒多久呢？

    “他取消了婚礼。”

    慕暖垂着眼，不为所动，似乎裴听风说的那些，与她无关了。

    慕夜白是已经结婚了也好，取消了婚礼也罢，跟她慕暖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已经不会再天真的以为，他是爱她的，是在意她的了。

    “你想离开他，但你做不到。”

    也没有人，能帮她做到。

    慕暖自嘲勾了勾唇角，做不到，是啊，她的确是做不到。

    也许，也没有人会帮她的，毕竟得罪慕夜白，那可是大事。

    但就算是只有唯一的机会，她都会试一试。

    “你现在是不是谁都不愿意见？那……江多余呢？”

    “……”

    慕暖抬了抬眼，多余？多余不是早就离开了么。

    裴听风也看不懂，慕暖这神情是想还是不想了。

    ……

    邱静宁知道慕暖醒来了，已经整整三天过去了，慕家那边还是没有任何关于取消婚礼的解释。

    白，你当真要弃我于不顾么。

    就为了一个慕暖，值得么。

    她已经用行动在告诉你，不管这十多年来你如何待她好，她不也一样，把孩子弄没了么。

    死刑犯的女儿，心和她父亲一样，一念之间，足以害人。

    邱静宁去了医院，拿着一束白色玫瑰，去医院那种地方，送白色的花似乎不好，可是怎么办呢，她偏爱白玫瑰。

    “邱小姐。”

    身后传来一道声音，邱静宁止了步，回头看到朝她走来的女人。

    相信这是彼此第一次见面吧，虽然对对方已经很熟悉了。

    “你不是出国了么。”

    “我是回来参加婚礼的。”

    乔嫤的确是回安城来参加婚礼的，可不想，婚礼最后取消了。

    参加婚礼，也不知道这个女人是真心的还是故意嘲讽她，在邱静宁听来，一点也不像是好心。

    “我可没邀请过你。”

    “那还重要么，婚礼最后不也取消了。”

    ……

    病房内。

    “好，我会帮你找他的。”

    江多余点着头，看着眼前脸色依旧没有血色的人儿，又说道：

    “可要是不行，你该怎么办呢。”

    “……”慕暖摇了摇头，没有想过这个。

    再说了，她还能怎么办呢。

    “多余，越快越好。”

    “恩。”

    江多余离开后没几分钟，卿姨就来了，手中提着刚煲好的汤。

    “慕小姐，喝点汤吧，补补身子。”

    “不想。”

    慕暖侧过头，看着窗外，天灰蒙蒙的，像是快要下雨了。

    “别拿自己的身子置气，你还年轻，养好身子以后……”

    “卿姨你明知道我是故意摔的，何必再说那种膈应人的话呢。”

    养好身子做什么，她连伤害自己的事情都做出来了，又岂会在乎这些。

    “慕小姐……”

    “端走，我不喝。”

    末了，慕暖躺下身子，扯着被子盖过自己的肩，道：

    “你告诉他，要想让我好好休息，晚上就不要再来。”

    慕夜白总是夜里来，真的很影响她夜间休息。

    哪怕他一句话不说，安静的仿佛不存在，可是慕暖只要能感受到他的呼吸，都无法入睡。

    ……

    医院后花园里。

    邱静宁将白玫瑰扔进了垃圾桶，红唇勾了勾，笑道：

    “乔小姐，我来医院是看病人的，可不是跟你闲谈的。”

    “邱小姐若是聪明人，就不该在这个时候来医院。”

    毕竟，这里没有欢迎她。

    “呵……乔嫤，你现在是在帮着慕暖说话吗？”

    邱静宁觉得这未免太可笑了吧，别忘了，要不是因为慕暖，乔嫤又怎么会被那个男人调去国外呢。

    不过也是因为慕暖，让邱静宁现在根本不用去考虑乔嫤这个女人的存在。

    “邱静宁，你又何必再来刺激她，有些事情彼此心知肚明，就没必要去戳破了。”

    “刺激她？要不是因为她，我已经是慕夜白名正言顺的妻子了，慕暖一出苦肉戏，还真是会挑时候啊。”

    邱静宁可不认为乔嫤这种女人，会去同情慕暖。

    当然了，也不是和自己在同一阵线的人。

    毕竟，男人只有一个，慕太太的位置，也只有一个。

    “可是不管如何，他的妻子只会是你。”

    “三天前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可现实呢，邱静宁觉得，自己有必要来提醒一下病房里那个楚楚可怜却又让人心生厌恶的女孩了。

    提醒她，看清楚自己的身份，破坏了婚礼又如何，慕夜白是不会要一个罪犯的女儿的。

    况且，那个罪犯……

    “我想你这半路来拦我，是怕我在慕暖面前说了不该说的话吧。”

    却见乔嫤抿唇冷下眼中的眸色，邱静宁冷笑勾唇，果然被她猜到了。

    “乔嫤，有的话我就是不说，你以为慕暖自己就不会知道么？”

    她靠近乔嫤耳边，声音中带着的嘲讽之意，透着冷——

    “终有一天，她会知道真相的。”

    看着邱静宁离开了医院，没有再想去病房见慕暖的打算，乔嫤沉着脸色，裴听风不知何时已经走到她身边。

    刚才她和邱静宁之间的话，他也听到了吧。

    “她比你以前还要固执。”

    “这是固执么。”乔嫤自嘲笑了笑，她可不认为，以前的自己和邱静宁是一样的人。

    至少，现在的乔嫤，不这么想了。

    邱静宁这个女人，比她想的，要复杂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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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4章 不怪，不气，不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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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多余记得上次那个帮了她的外国男人就是住在这酒店里，他叫亚斯·里昂，一个……在江多余听来，很拗口的名字。

    但是，凡是见过他的人，都会记得他那双特有的深蓝色的瞳孔，像是宝石般的神秘不可测。

    “亚斯先生的确住在这里，但是我们不能随便把他的房间号告诉你。”

    那酒店的前台经理这么说了后，江多余皱眉，想到慕暖拜托她的事情，眼珠子转了转，又说道：

    “我真的找他有急事，你能……给他房间打个电话么，告诉他，我……”

    “抱歉，我们不能打扰他的休息。”

    就这样，江多余没办法，上不去，只能在酒店大门等。

    她就不信，等不到那个人出来。

    江多余等了整整三个小时，靠着那大厅里的柱子，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

    直到，余光终于瞧见了，她要等的那个人的出现。

    江多余忙上前，想要拦住男人的去路，但反被亚斯身边的黑衣男人架住了手臂。

    多余咿呀叫了一声，搞得好像她是古代刺客一样。

    “亚斯先生，你还记得我吗？”

    没办法，就这样被人给架着，嘴里不死心的说着。

    “我是慕暖的朋友。”

    听到慕暖两个字，眼前与她之间保持着一定距离的男人眯了眯深蓝色的眸子，小猫的朋友。

    嗯，有些眼熟。

    不就是上次，得罪了邱靖烨的那个女人么。

    “嗯，有点印象。”

    西罗在听到亚斯这么说了后，就松开了女人的手臂，往后退了一步。

    江多余甩了甩手，才半分钟不到，就酸疼无比了。

    “慕暖现在出了点事在医院，她……是她让我来找你的。”

    亚斯好看菲薄的唇扬起一个邪肆的弧度，原来，小猫也有需要他的时候啊。

    ……

    慕暖夜里又醒了。

    那个男人坐在她病床边，深邃暗黑的瞳孔凝着她，看来卿姨是没有把她的话转述给这人听。

    罢了罢了，一个大活人，总不能一辈子都视而不见。

    慕暖睁开眼睛，对上慕夜白的深眸，这才缓缓开口，说了一句：

    “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你想出院？”

    “不想。”

    这次，她的回答，一点也没有犹豫。

    以前，讨厌待在医院里，可是现在，比起那个囚笼一样的家，她宁愿住在这里。

    况且，她现在再住回慕家，又是以什么身份呢。

    “你取消了婚礼，那邱小姐怎么办呢。”

    听裴听风说，还是在满座宾客都到齐的时候，宣布取消的。

    想想，那天新娘子也挺可怜的吧。

    毕竟像邱静宁那样身份高贵，心气高的人，怎么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呢。

    如今只怕是，恨透了她慕暖，毁了这场婚礼吧。

    “我毁了你的婚礼，你不怪我么？”

    真奇怪，印象里的他，还蛮凶的，有时候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就要被罚跪一整晚。

    那还算轻罚了，要是重罚，那就是慕暖并不想提起的噩梦。

    但这次，明显事态的严重性，可想而知。

    况且新娘子还是他心里在乎的人，人家随随便便的一句话，就能换来一个世纪婚礼。

    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存在，挺没意义的。

    “不怪。”

    听到慕夜白这样说了，慕暖淡笑着颌了颌首，这样都不怪她，那么——

    “我怀孕了却没有告诉你，你不生气么？”

    “不气。”

    “慕夜白，你好奇怪哦。”女孩依旧带着几分苍白的嘴角勾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他真的好奇怪。

    上次，她只是害怕自己是怀孕，所以不敢让他知道。

    结果呢，慕暖不会忘，那晚慕夜白的狠戾，像是恨不得将她揉碎进他的骨子里那般。

    而这次，她确定是怀孕，却偏偏不要告诉他，他竟然说，不生气。

    “那现在孩子被我弄没了，你不恨我么？”

    “不恨。”

    嗯，不怪，不气，不恨。

    什么时候，慕夜白也这般没限度了呢。该不会是，看到她现在这么可怜虚弱，怜悯她可怜她，所以骗她，故意哄她的吧。

    应该是这样的，从不该去指望，这个男人真心待你。

    况且——

    “也是，你都要结婚了，孩子没了，对你是好事。”

    看吧，她这是在为他减轻负担，多好啊，现在慕暖和慕夜白之间，除了一个同样的姓氏外，一切都已经再无关联了。

    “别多想，养好身子，就可以出院回家。”

    “回家，我没有家。”

    她的家，早在十年前，毁了。

    慕夜白，你真的想逼死我吗？

    这次她没有死，可是心已经死了，他却还是不肯放手。

    就这么难么，放过一个慕暖，以后总会有第二个第三个慕暖会出现的，他又不爱她，何必一副非她不可的样子呢。

    这样，岂不好笑么。

    ……

    江多余又来了一次医院，却被裴听风给拦了。

    “你干什么……”

    “上次在医院，慕暖跟你单独说了什么。”

    江多余心一紧，随即不去看男人的目光，哼唧道：

    “就随便聊了一些，干嘛要跟你说。”

    一个大男人，还是个医生，这样直接问她这种女孩子之间的私事，真的好么。

    “江多余，别插手她的事。”

    帮助慕暖离开，就凭一个江多余，根本不可能。

    “我是她的朋友，我有难时她帮了我，为什么现在我不能帮她呢？”

    “她的忙，会要了你的命。”

    “呵！请问你们是电视上那些黑帮组织吗？慕夜白难不成还会拿枪毙了我不成？”

    江多余想，如今是法治社会，她才不信这些人能够只手遮天。

    但是想到之前邱靖烨对她做的那些，多余不知道的是，慕夜白远比邱靖烨要可怕多了。

    可惹怒慕夜白底线的，只有一个慕暖而已。

    “她离不开这里的。”

    之前不是没有试验过，却是每次逃走的下场，都只有自己受罪。

    “裴听风你可能不了解女人，当她的心真的快死了时，身体上的疼痛，根本不算什么。”

    现在的慕暖，就是一只失去了水，垂死挣扎的鱼儿。

    多余不敢想，她会不会在下一刻，就失去呼吸。

    ……

    慕暖在医院的第五天晚上。

    慕夜白没有再来，而她，等到了想要等的人。

    “猫儿，听说你想我了。”

    “没有。”

    慕暖支起身子，靠在床边，看着这个融于昏暗灯光下却依旧邪肆英俊的男人。

    “啧，如果不想，那倒是我自作多情了。”

    说着，那人转身就要走。

    “带我走。”

    身后传来的声音，让亚斯止了步，三个字，带我走。

    听着，倒像是一句不错的情话。

    “你说什么。”

    “你听到了。”

    他听到了，她便就不想再说第二遍了。

    慕暖不会忘记，当初亚斯说过的，如果有一天，她想离开这里，离开慕夜白了，就可以找他。

    虽然，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能不能带走她，能不能与慕夜白对峙，但她现在，想不到别人了。

    “这个恐怕很难。”

    听到亚斯说难，慕暖蓦地皱起眉目，感觉自己像是被人给耍了。

    “亚斯，你骗我。”

    他之前明明说过的，可以做到。

    现在，却连想都不敢想了么。

    慕暖还以为，能跟慕夜白为敌的人，有多强大呢！

    “骗，那倒不是。”

    男人噙着坏笑摇了摇头，他从来不骗她的。

    “小猫，这要看你了。”

    看她？

    慕暖听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就见亚斯将一份新的文件扔到她的病床上。

    “其实我上次给你的文件，不是完整的。”

    上次的文件，慕暖不会忘，那里面是些什么内容。

    可现在他说，那并不是完整的，难道还有其他的，她不知道的内容吗？

    “看完这个，你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亚斯想了想，又笑道：

    “如果你还爱着那个男人，就最好别看了。”

    因为，现实只怕她承受不住。

    这一刻，慕暖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了。

    为什么亚斯要说这句话，如果还爱着慕夜白，就最好别看了。

    慕暖想起了上次乔嫤说过的话，教堂是宽恕人的地方。

    她总觉得，那话是对她说的。

    “看完后随时可以找我。”

    到时候，小猫应该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真正的劫难，才敢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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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5章 我只要你的孩子，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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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多余再来看慕暖时，她正好要出院。

    “慕暖，怎么就要出院了呢？”

    “没什么事了，想早点回去。”

    听到早点回去，这让多余震惊了，前两天，慕暖明明就是不愿再回慕家的，可是现在，竟然说要回去。

    病房里还有个下人在帮慕暖收拾一些必需品，药物之类的，多余有些话不好直接问，但心里想着，一定是慕夜白用了什么手段。

    “你……”

    “是我自己想回去的。”

    慕暖知道多余在想什么，不就是以为，她是被逼的么。

    事到如今，还有谁能逼她呢。

    “可是……”

    多余纳闷，慕暖已经见过亚斯了么，如果见了，为什么还做出了相反的行为，这完全超乎了她的理解范围之内。

    难道，是慕暖对慕夜白，还未死心？

    “慕小姐，东西都收拾好了，可以走了。”

    那佣人说着，就先出去了，多余见状，忙把病房的门给关上，这才开口问道：

    “你已经见过那个亚斯了吗？”

    对方点点头，不以为然的嗯了一声。

    “那你还要回慕家？”

    “见了亚斯，和回慕家有冲突么。”

    江多余：“……”

    对哦，见了亚斯又如何，是多余自己理解错了，以为慕暖是想让那个男人带她离开这里。

    原来，不是这样啊。

    “慕暖，我能感觉得到，你并不是真的想回去的。”

    “多余，没有人逼我。”

    慕暖嘴角的笑意在江多余看来，不过是伪装笑容，虽然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让慕暖做出这样的决定。

    裴听风敲了门，多余迟疑片刻，才去把门打开。

    在医院，总是避免不了，与这个男人见面。

    她垂下眼，很自然的退到一边，说了一句：

    “那我还是先走了。”

    这次不等那人开口说什么，那人儿已经快步离去。

    裴听风也不知道自己是豺狼啊还是野兽，这女人现在见了他就转身走，就因为他之前说了一些重话？

    “你把多余吓跑了。”

    “我？我有这么可怕？”

    慕暖轻声笑了笑，随即点点头：

    “有的时候呢，真的很凶。”

    听到这丫头还能打趣自己，说明恢复的还不错，比裴听风想的好一些。

    不过当今早听到她要出院回家的消息，还真是有过片刻的震惊。

    “你这是，想通了？”

    虽然不认为，她是个自己能想通什么事情的聪明人。

    “……嗯，想通了。”

    慕暖点了点头，想不想得通，似乎也没有什么意义，反正她从来都是，被禁锢的小鸟，要想飞出五指山，除非——

    五指山不复而存。

    “暖丫头，你要能自己想通倒也好，对于慕夜白而言，承诺固然重要，可是并不代表其他就无所谓。你现在不是一个人，如果他知道孩子还在……”

    “你先别告诉他。”

    慕暖出声打断裴听风的话，固执地摇头：

    “这个事情，等我和他的关系缓和一些，我想亲口和他说。”

    但其实，不会有那么一天了。

    裴听风想想也是，毕竟这是人家之间的事，但现在暖丫头能想通，也算是这次的事，彻底过去了。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事情往往总是与想象的，背道相驰。

    ……

    慕家。

    “慕小姐回来了。”

    卿姨见那人儿出院回来，就已经早早准备好了鲜汤，给她好好补补身子。

    慕暖脸色还是不太好，想要上楼回屋躺着，可是脚步才踩上那台阶，就止住了。

    卿姨看着那人儿沉下的眸色，以为她是想到了之前的事，毕竟没了一个孩子，多少都会在心里留下疤痕的。

    可是慕暖此刻想的却是——

    这楼梯怎么这么不经摔啊，要是当时能把她摔死了，该多好。

    这样，现在也不会这么痛不欲生了。

    痛不欲生……

    是啊，若说之前是痛苦的难过的悲哀的。

    那么现在，就是无法再回头的万劫不复了。

    “先生。”

    听到卿姨的声音，慕暖没有回头，但听到从身后渐渐靠近她的脚步声。

    他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呢。

    未等她回过神，身子已经被那人抱起，双脚离开地面时，慕暖心一紧，手环住他的颈间，抬眸的瞬间对上男人晦暗如许的黑眸。

    她听到慕夜白的声音，沉沉暗哑，薄唇淡着的弧度，几分沉醉。

    “回来就好。”

    回来就好，她肯回来，就好像代表着，对于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会忘记一般。

    慕暖第一次觉得这个男人，很陌生。

    被他抱上了楼，她凝视着他的侧脸，耳边甚至还能听到他心口的跳动。

    原来，慕夜白是有心的，原来他的心也会跳动。

    若是哪一天，他的心不再跳动了，那么——

    是不是意味着，她自由了呢。

    “我可以自己走。”

    上了楼，她想下来，不想被他这样抱着。

    卿姨在楼下看着呢，也不害臊。

    那小女人唇角若有若无的笑意，像是有些羞怒，可又夹杂了别的情绪。

    那种情绪，慕暖以前从未有过。

    他将她放下，牵着那人儿的手，就去了转角的房间。

    慕暖如果没记错，那里是一间空着的屋子，而此刻，里面却布置了很多小孩子的东西。

    有婴儿床，有玩具，有孩子的推车……一切的一切，在慕暖眼中，一点也不惊喜，倒是惊吓。

    难道，裴听风告诉他了？

    却是那人的大掌从身后环住她的腰身，属于慕夜白独特的男性气息贴合上她的耳朵，所说的每一个字，都那么的动听——

    “喜欢这里吗，提前准备好，给我们的孩子。”

    我们的，孩子。

    这是他第一次说这样的话，从来都是他和她，这一次，去多了孩子。

    无法去想象，慕夜白和慕暖之间，有第三个人介入的模样。

    很，奇怪吧……

    “可孩子……”

    “这个没了，我们还有下一个。”

    慕暖眸底的慌乱这才缓缓褪去，原来，他是为了以后准备的这间房。

    以后，下一个？

    “暖暖，很快我们又会有孩子的……我只要你的孩子，好不好。”

    那最后三个字，轻柔得像是一阵风在她耳边拂过，让人听了，心里止不住的憧憬幻想。

    就好像，那仿佛是一件无比美好的事情，无比美好的未来。

    可惜，慕暖丝毫都感觉不到了。

    因为——

    她恨他，从来没有比这一刻，更恨他了。

    慕夜白，我们没有以后，最后三天，我用这最后三天，偿还你的十年。

    “只要我的孩子……那邱静宁呢，你还要和她结婚吗？”

    “你不喜欢，就不结。”

    听到慕夜白这样几乎宠溺到，只要她说，他就能去做的地步，还真是让慕暖受宠若惊啊。

    为什么之前不这么说呢，为什么要在她狠心伤了自己后，才说这样的话。

    慕夜白，你这是在骗我呢还是在哄我开心，一时的假意承诺。

    等时间久了，等彼此都以为这伤疤已经过去了时，今日这些话，在你那里便就不作数了。

    到时候，慕暖可没有勇气，再敢轻生第二次。

    所以这次，我不想死了，该死的人——

    也不是我。

    “好啊，那你不要跟她结婚，你娶我好不好？”

    怀里的人儿嘴角扬着的笑靥，是这段时间来，她第一次对他这么笑。

    即便这样的笑，慕夜白一眼能看穿，夹杂了恨。

    从未有过的，恨。

    温暖的大掌抚上她的脸颊，她便就是有目的再回来，成了一只有毒的花，他也愿意娇养着她。

    “好。”

    “不骗我？”

    “不骗你。”

    轻柔的吻，情人的触碰，一念之间，情起情燃。

    她在诱惑他，而慕夜白——

    根本抵挡不了她的诱惑。

    双双跌入那大床中央时，身下的人儿不悦的呢喃一声——

    “疼……”

    “哪里疼，嗯？”

    缠绵细碎的吻，落在她白皙的颈间，肌肤之上，点燃一只只火蝴蝶般的绚丽。

    “这里……”

    女人的食指抵上他的胸膛，心口处的位置，她浅笑着，字字轻柔：

    “这里好疼。”

    疼的，已经无法呼吸了。

    疼的，已经枯萎死去。

    慕夜白，乔嫤说的对，没有人能拯救我了，因为你，已经让我坠入了无间地狱。

    十年，你让我活得像个傻瓜一样。

    整整十年，她竟然在仇人身边待了那么久，甚至爱上了她本该恨的男人。

    慕暖，不……

    展颜，你死去的父亲在看着呢，是你，让他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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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6章 我是说以后不会再有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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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静宁来的时候，慕暖正在男人怀里，浅浅睡着了。

    那抽离的体温，她感觉到了，却没有睁开眼。

    终于，邱静宁还是来了。

    也是，毕竟婚礼突然取消，直到现在，慕夜白都没有给出答复。

    而邱静宁为什么来这里，自然是知道慕暖出院的事了。

    “邱小姐，请用茶。”

    卿姨给她上了茶，就听到下楼的脚步声，这才退下去了厨房，给慕小姐准备晚上喜欢饭菜。

    邱静宁见慕夜白下来了，余光睨了眼那闭紧的房门。

    慕暖就在里面吧，甚至，刚才就在他的床上！

    这么想着，那心中的愤懑不能表现在脸上，只能捏紧手，嘴角扬起微微的弧度：

    “白。”

    这算是，婚礼的事情后，两人第一次见。

    邱静宁一直没有来找慕夜白，是想着，等他先来给她答复与解释。

    可似乎，她根本等不到。

    索性，最后那一丝耐心也没了，再加上，慕暖又重新回到慕家，回到他身边的事，让她不得不来这里探个究竟了。

    “我……我是来看看慕暖的，她还好么？”

    “她没事。”

    没事，她当然知道慕暖没事了，可现在慕夜白这不温不凉的态度，让邱静宁觉得有些膈应。

    本想再问婚礼的事，但话到最后又不得不忍住。

    她知道慕夜白最厌烦的是什么，她也不愿成为乔嫤那样的女人，可是……

    “这次的事，我知道慕暖还不能接受，也许婚礼是太匆忙了，白，如果你想，我们可以把婚礼延迟到……”

    却是这次，不等邱静宁把话说完，男人已然淡漠出声，字音之间，没了丝毫的犹豫：

    “婚礼取消了。”

    婚礼取消了……邱静宁先是一怔，随即淡笑道：

    “我知道，当时你人在医院，我不怪你的。”

    “静宁，我是说以后不会再有婚礼。”

    他说的，不是之前婚礼取消的事。

    而是以后，都不会再有婚礼了。

    应该说，是不会再有邱静宁和慕夜白的婚礼。

    这一次，邱静宁确定自己听到了什么，听得很清楚。

    顷刻，那嘴角的笑意猛的僵住，眼中的震惊，带着些许不信与不甘。

    他说什么，以后都不会再有婚礼？！

    “白……”

    为什么，就因为慕暖吗？！

    邱静宁不相信，不相信他会背弃承诺。

    “你之前答应过我的，你都忘了么？”

    不，这不该是慕夜白会说的话，也不该是他会做的事。

    “除了这个条件，你可以换一个。”

    其他，任何。

    “我只要这个！”

    握在手中的茶杯，已经开始颤抖。

    “白，你到底怎么了，就因为慕暖么，因为她，她让你不要跟我结婚是不是？！”

    一场苦肉戏，真的对他这么有用么，这不是慕夜白会做的事啊。

    “你嫁给我，不会幸福。”

    “我会的，这一直都是我所等待的，慕夜白你别忘了，当初你的承诺，说过只要你有，你都会给。”

    只要他有，只要她要。

    慕暖拧开房门的手柄，披着一件外衣就走了出来，站在楼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一幕。

    只见邱静宁蓦地站起身子，摇头说道：

    “你的妻子，只能是我。白，你现在只是同情她，可怜她，我不怪你的……”

    邱静宁不想再待在这个地方了，仿佛多留一刻，只会听到更多自己不愿接受的。

    她要走，不让他有反悔的机会。

    却是转身时，正对上楼上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人儿的目光。

    刹那，四目相视。

    慕暖眼中的淡漠无谓，邱静宁神色上的愤懑隐忍。

    邱静宁就知道，全都是因为慕暖，这个祸害，想要取代她成为慕太太是么。

    慕暖，你根本不够资格！

    看着邱静宁离开的身影，女孩兀自轻笑一声，刚才邱静宁那眼神，恨不得把她扒了似的。

    奇怪了，悔婚的人又不是她，这么凶做什么。

    ……

    回到了邱家，就看到邱靖烨抱着新来的女佣，在沙发上做着暧.昧的举动。

    那女佣可不比上一个有姿色，但她懂得迎合男人。

    可在看到邱静宁回来时，也吓得赶紧从男人怀里站起来，拉扯着自己不整的衣衫，结结巴巴道：

    “……邱小姐。”

    “滚！”

    邱静宁那满腹的怒恨，只能全部发泄在这女佣身上。

    邱靖烨看着女佣匆匆忙忙的跑出去了，眯了眯眼睛，又瞧向那满脸写着不甘怒愤的女人。

    “在慕夜白那里受了气，也别拿我的小心肝发泄啊。”

    “你给我闭嘴！”

    “我闭嘴有什么用，难道我不说，什么事情都可以当做没发生？”

    邱靖烨不是想笑话他这个姐姐，虽然平日里是众人眼中的大家闺秀，温婉大方，遇事也是处理得当。

    可那也不过是表面鲜丽罢了，这次的事，不也一样栽在了慕暖的一个苦肉计上了。

    “慕夜白他现在只是同情慕暖，过一段时间后，他就会知道，我才是最适合他的人。”

    “同情？呵，姐你别再自欺欺人了，慕夜白那种人什么时候学会做菩萨同情别人了？”

    同情这两个字，从来和那个男人无关。

    “可你别忘了，慕暖的身份，慕夜白不会爱她的，他只会恨她，身上流着那种罪恶的血。”

    邱静宁不信，不信慕夜白能够忘记过去，能够宽恕原谅。

    别好笑了，如果那个男人心中真有一丝善念，当初慕暖的父亲又何必赔了一条命呢。

    想到这里，女人突然笑出了声。

    对的，一切就是这样，最后的最后，慕夜白的选择，还是她邱静宁。

    ……

    “小马跑了很久，它穿过山间树林，走过小溪草地，在不知不觉里就长大了，看着自己的影子，它很迷茫……”

    夜里，男人好听磁性的声音幽幽传来，女孩靠在他怀里，目光看着那童话故事上的插图，耳朵里听着的，是慕夜白给她讲故事的声音。

    她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他给她睡前说故事了。

    毕竟她已经不小了，那一年也才七岁，女孩子总是有着童话的梦。

    睡前，他有时候会跟她读几个小故事，夜里她就会睡得很好。

    这些故事，她已经听过太多遍了，当然却是每次听，都十分喜欢。

    “困了？”

    “……一点点。”

    她是有些困了，孕妇不都这样么，嗜睡。

    但还好，她现在没什么孕吐反应了，所以三天的时间，也是能瞒得过去的。

    第一个夜晚，她只想听他说话。

    无论是念听过太多遍的童话故事也好，还是听他随便说点什么也好，就是不愿闭上眼睡去。

    “困了就睡吧，以后再给你念。”

    他说着，就将书合上，放在一旁的柜子上。

    见慕夜白要熄灯，慕暖才伸手去拉住他——

    “别关灯，我怕。”

    “有我在。”

    以前只要他在身边，就算是黑暗，也会觉得无比安心。

    可是现在不同了，就是因为她躺在他身边，是慕夜白如今的枕边人。

    所以才怕，关灯后，会看到父亲站在床边，用愤恨的眼睛看着她。

    她，不敢去想。

    “你……再陪我说说话。”

    慕暖很快选择转移了话题：

    “下午邱静宁来了。”

    “嗯。”

    “你跟她，说了什么啊？”

    怀里的人儿睁着狡黠的眸子看着他，慕夜白菲薄的唇抿了抿，温热的指腹抵着她的鼻间——

    “暖暖，明知故问的话就没必要再说。”

    明知故问。

    那些话，她都听到了，又何必再问。

    “原来你知道我在偷听啊。”

    末了，小女人佯作几分无意，又透着坏笑的狡黠，凝了冷——

    “我以为她是来找你温情一刻的，想着要不要再从楼上摔一次，打断你们的好事呢。”

    要不要，再从楼上摔一次。

    她的话，看似无意，却犹如无形的冰寒利剑，寒了人的心，却又舍不得现在对她说半分重话。

    慕夜白眸色中的沉暗镀了一层深邃，下一刻将怀里的人儿翻.身压.下，挑起她的下颌，声线喑哑温凉：

    “那你要不要和我温情一刻呢。”

    说道温情一刻四个字时，男人眼中那抹情.欲之念，倒是一点也不掩饰。

    慕暖笑叹：

    “你好坏！”

    那娇嗔的语态，让人喜欢，却又沉.沦。

    却是她眼底那抹黯淡，并没有那样的明媚，脸上在笑，可心里呢。

    也许，在想着——

    怎么把他杀了，更解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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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7章 买婚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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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未眠，早上醒来时，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慕暖支起身子，看了眼时间。

    昨晚，他没有继续，只是像以前那样拥着她入睡。

    可慕暖倒宁愿，他做点什么，也不愿与他这样相拥而眠。

    抚上平坦的腹部，她低声呢喃，像是在和这个才两个月不到的小生命在商量什么一样：

    “我们很快就能离开了……”

    很快，一切就会结束了。

    中午的时候，慕暖才看到新闻上的报道，是关于薄少东家与未婚妻的事。

    说那方媛找去了薄言琛外面养着的女人的住处，有失身份的大闹了一场，和对放发生了争执，撞到了桌子，磕了头，现在在医院里。

    而方媛的父亲方董事自然是要薄言琛给个说法，却迟迟未见薄少东家出面，只是单方面取消了与方家的婚事。

    慕暖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虽然没有见过薄言琛养着的那个女人，但听裴听风提起过，是个哑巴。

    看来，这个哑巴也倒是不枉了，毕竟能让薄少东家为了她而与方家解除婚约。

    想当初，薄小小还在的时候，都没有这个本事让那个男人这么做。

    男人都一样，再如何的情深不悔，终有一日，也会淡去那份感情，接受新的人。

    突然很好奇，很想知道，那个被薄言琛养着的哑巴，是什么模样的。

    应该很美吧。

    ……

    “慕小姐是要出去？”

    见慕暖拿了包下楼，卿姨忙上前开口问了一句。

    毕竟这刚出院，可不能去外面受凉了。

    “我不能出去么？”

    “当然不是，只是你身子还没好，现在又快到秋季了，容易受凉。”

    卿姨也不知为何，这次慕小姐从医院里回来后，整个人都有些……

    有些不一样了。

    卿姨也算是少数了解慕暖的人了，毕竟从小到大，卿姨也多多少少知她的性子。

    故意从楼梯上摔下来这种伤害自己的偏激行为，也不足为怪。

    可是卿姨怎么也没想到，慕暖最后竟然是自愿回来的。

    再加上她此刻的目光中，那抹冷寒，以前从未有过。

    卿姨现在都不敢说半句重话，尤其是此刻。

    慕暖突然淡笑出声，摇了摇头：

    “没事的，我就是和多余去逛一逛，看一看有没有喜欢的婚戒。”

    婚戒！

    卿姨听到这两个字时，蓦地抬起头，看到女孩唇角扬着的微笑，三分明媚中又透着些许黯然。

    “难道是……”

    先生要娶慕小姐吗？

    这似乎太突然了，毕竟之前婚礼的事，到现在还没有过去呢，怎么就……

    “他说只要我喜欢，要什么都可以。”

    要什么都可以，用婚戒，换一条命，慕夜白你给么？

    ……

    江多余跟着慕暖逛了很久了，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想买什么，直到最后，站在一家昂贵珠宝店外。

    “就这家吧。”

    “你要买首饰么？”

    江多余可不认为，慕暖是喜欢这些的女孩，毕竟从认识到现在，从未见过她戴过什么手链项链的。

    慕暖没说话，进去后，就走向了卖婚戒的柜台。

    多余跟上去，脸上写满了迷茫，现在完全不知慕暖到底想做是什么。

    “这位小姐，是想买戒指吗？”

    “嗯。”

    女孩点点头，看着那柜台里那些价值不菲的对戒，没有一眼看上去就特别中意的。

    那店员想引她去另一侧：

    “这边是婚戒，单人戒指请往这边……”

    “我就是来买婚戒的。”

    慕暖不以为然的回了一句，目光依旧落在柜台上，倒是江多余，以为自己听错了，慕暖是来，买婚戒的？！

    谁和谁的婚戒？

    “没想到这位小姐年纪轻轻就要结婚了，恭喜你。”

    那店员为之前的尴尬而道歉，可是挑选婚戒不应该是夫妻两一起来么。

    “慕暖，你……”

    “多余，你看这对怎么样？”

    慕暖看中了一对戒指，绯红的唇瓣勾出微微的弧度，好不容易有看第二眼能合自己心意的。

    不等多余说什么，那店员已经取出这一对婚戒，放在慕暖面前，笑道：

    “这位小姐要试一试么？”

    “等等……”

    这次，江多余不得不打断了，皱着眉头问：

    “你给谁买？”

    “我自己啊。”

    “什……你？！”

    多余没听错，慕暖确确实实说的是，给她自己买的。

    所以，她要结婚了？！

    跟，跟谁啊。

    慕夜白么，好像除了他，也没有其他人了，更不可能是其他人。

    可是，这太突然了。

    慕暖之前明明是千万般不愿回到慕家，后来不仅主动回去了，现在更是像已经把慕夜白要和邱静宁结婚的事情给忘了一般，淡然自若的来自己挑选给自己的婚戒！

    “你到底怎么回事，别吓我。”

    现在的慕暖，根本不正常！

    倒是对方轻笑出声，她这不挺好的么，一直都这样啊，反正她本来也不是什么正常的人。

    “吓你做什么呀，我要结婚了你不该替我高兴吗？”

    江多余：“……”

    高兴得起来么？

    “请问，还需要看戒指么？”

    “不用了，就这对吧。”

    “等等……”

    多余再想说什么，就已经见那店员言笑晏晏的点点头，将那对被慕暖看中的婚戒取出。

    “你不试试么？”

    好吧，现在江多余似乎把话题的重点给转移了，那戒指可是价值不菲，慕暖她都不亲自试试，就买了？

    “不用。”

    反正，以后也不会戴着，就那样吧。

    因为之前的卡给了多余，可是早上慕暖醒来，发现床边又多了张银行卡，还附了一张纸条——

    挑你喜欢的婚戒。

    就这么简单的几个字，她昨天也只是随口一说，可明显慕夜白已经听进去了。

    慕暖就想着，既然他要让她买婚戒，那就买吧。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婚戒就买了，多余不得不说，她真的受到惊吓了。

    慕暖，怪怪的。

    “多余，我送你一条手链吧。”

    慕暖余光一撇，又看中了另一柜台里的手链，想着要走了，以后也不知道会不会再和多余有见面的机会，就当做是——

    离别礼物吧。

    “啊……我不需要！”

    这店里的东西，随便一件都好几万呢，江多余怎么敢要，而且……

    “不需要么，我之前见你一直戴着手链，以为你喜欢。”

    说到手链，多余眸色一暗，末了摇头说道：

    “我只是喜欢那一条而已。”

    可是上次邱靖烨让人砸了她的店面，当时手链正好取下来洗过，放在柜子上，店面被砸了之后，江多余进去重新每一处都找了一遍，可是没有找到。

    “那手链很重要吗？”

    “……现在不重要了。”

    多余摇了摇头，现在的确不重要了，以前戴着它，不过是有个念想，以为那个人总会有一天能自己想起她来。

    但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手链丢了，多余和记忆里的那个人最后的留念，也都没了。

    也许这就是注定好的，连老天爷都要让她放弃。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那手链竟被别人捡了去，甚至去到那个男人面前，取代了她。

    ……

    后来慕暖并没有回去，而是让司机送她去了江边码头，说要透透气，让司机送多余回住的地方后再来接她回慕家。

    进了那奢侈的豪华轮船上，那个男人见她来了，深蓝色的瞳孔中透着几许邪肆：

    “小猫，等你很久了。”

    看来，是已经想通了。

    慕暖站在那儿，也不朝亚斯走过去，淡淡开口：

    “我想好了。”

    “那需要我怎么帮你呢？”

    “你能这么帮我？”

    抬眼，对上那男人英俊无暇的容颜，见亚斯啖了口红酒，笑道：

    “这就要看你，狠不狠的下心来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也知道，慕夜白不死，我根本走不了。”

    所以，他只用告诉她，怎么做就好了。

    如果，她能做到的话。

    “看来你现在很恨他。”

    “这不正是你希望的么。”

    亚斯是不是真心帮她，慕暖看得清，就算是被利用了又如何呢。

    她现在要的，是自由，是彻底摆脱这里的一切。

    “或者，你需要这个。”

    慕暖垂眸，就看到亚斯的属下，将一把黑色的手枪放到她面前。

    那人儿眸光一颤，在看清那是枪时，脚步不受控制的往后退了一步。

    她怕这个东西，更怕这个东西发出来的声音。

    那是慕暖无法忘怀的噩梦，尤其是现在，当她知道父亲是枉死时，更加无法去面对。

    “不会用，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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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8章 我梦到，开枪杀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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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用……

    难道正常的人，应该会用这个？

    “我教你。”

    亚斯的声音由远及近，等慕暖再回过神时，他已经站在了她身后，她看着他拿起那枪，另一只手去握住她的手。

    “……”

    就在慕暖的手要触碰到那冰凉的东西时，蓦地抽回了手。

    眼中的慌乱，摇头拒绝：

    “我不能，我做不到！”

    他竟然，竟然要她……

    “做不到？”亚斯低笑着，那气息潆洄在慕暖周围，像是无形的网，困住了她。

    她听到，那宛如地狱的声音，在她耳边，每一个字，都能让人一念之间，沦为黑暗——

    “别忘了，你父亲当年是怎么死的。”

    当年，当年！

    慕暖瞳孔猛的紧缩起来，她没有忘，让她怎么能忘得了呢！

    她的父亲，是死在枪口之下，那道枪声，到现在慕暖都清清楚楚的记得。

    这辈子，都不会忘了。

    “用同样的方法，岂不更好……慕暖，你可以的，只要你心里有恨，就能做到。”

    亚斯知道，她现在心中的恨，一点也不少。

    可是缺少的，是机会，让她拿住枪的机会。

    下一刻，强制扣住她的手，让她不得不握住那枪，亚斯感觉到那颤栗不堪的小手，像是下一刻就会无法承受的逃走那样。

    “想想慕夜白是怎么对你的，小猫，你想自由吗？”

    亚斯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慕暖的心口划刀子，她眸底的猩红染了湿润，最绝望的事情都已经经历过了，还有什么是无法面对的呢？

    那一晚，亚斯扔在她病床上的文件，完整的文件。

    展灏，她的父亲，根本没有犯过罪，所谓的偷取公司机密文件与亏空钱财都是莫须有的，亚斯查出来，当时的慕氏集团，是慕夜白从别人手里生生夺走的。

    有人说，原本慕氏企业的董事，和自己的妻子死于意外，公司一落千丈时，慕夜白出现了，收购了当时的慕氏企业。

    也有人说，那慕氏企业的董事，不姓慕，是他之前娶的第一任妻子，慕晴的姓氏。

    而慕晴，是当时赫赫有名的慕家名媛，却爱上了一个普通男人，不顾家里反对与他结婚。

    但后来的后来，慕晴的父母双双离世后，她就消失了，公司以及所有财产都归于所嫁的丈夫所有。

    那丈夫就是后来慕氏企业的董事，他又娶了新的妻子，一时之间，成了安城有名的权贵。

    如果慕暖没有猜错，慕晴就是慕夜白的母亲，那个疯了的女人。

    至于慕晴为什么而疯，和嫁的那个丈夫有没有直接关系，这些都是未知的。

    但有一点，是事实。

    展灏是当时慕氏企业的经理，在公司被慕夜白收购后，没有辞职，继续留在原来的位置。

    他针对新的公司，新的总裁，新的一切。

    至于入狱，也是慕夜白想以一儆百，让那些之前公司的高层都看清了，这就是和他作对的下场。

    不管罪名是不是真的，展灏在见了辩护律师后，就认了罪。

    那个辩护律师跟他说了什么，没有人会知道的。

    如今，她仅仅看到那些过去的资料，的确无法判定那些不为人知的真相。

    但有一点她很清楚，她的父亲死了，没有真正的罪名，就执行了枪决。

    那时候若非是慕夜白真想让他死，不然谁有那个权力可以滥杀无辜呢？

    以前，她无条件的相信那个男人，因为慕暖认为，他永远不会骗她。

    可是当她把真心交出时，当她以为她和他之间真的有未来时，那个男人却亲手破灭了她的希望。

    信任？

    不，慕暖宁可相信不怀好意的亚斯，也不会再信那个男人了。

    他骗了她，不管是过去，还是在感情。

    那些甜蜜的圈套与陷阱，她不想再愚蠢到，错第二次了。

    重重闭眼，她握紧了几分手中的枪，亚斯勾了勾唇，松开自己的手，笑道：

    “看，你可以做到的。”

    原来，恨真的是一个可以让人“清醒”的东西。

    “你恨他，你恨他要了你父亲的命，你恨他毁了你的人生，你恨他……让你的感情成为一场笑话。”

    “如果……我开不了枪呢？”

    “没有那种如果。”

    亚斯不喜欢听到这样的问题，因为他看中的人，一定会做到的。

    别人做不到的，她能做到。

    ……

    夜里。

    浴室的水放满了整个浴缸，不断流淌出来，坐在浴缸边缘的人儿，看着那溢出的温水，流淌到地上，动也不动，似乎看出了神。

    直到浴室的门被人推开，她缓缓抬眼，这才将水关了，淡着笑说道：

    “你回来了。”

    “今天出去了？”

    “嗯，和多余去买了东西。”

    慕暖说着，就伸手给男人解开领带，想到什么，掀了掀唇：

    “我今天花了很多钱。”

    “嗯。”

    慕夜白睨着眼前人儿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好看纤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下颌，狭长的眸子中映出她的模样。

    几分娇态，几分温静。

    “你不看看我买的婚戒吗？”

    万一，他要是不喜欢，或者……不能戴呢。

    “你现在想戴上，嗯？”

    “……”

    慕夜白的话，让慕暖根本无法接。

    她不想戴，甚至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戴上它了。

    买下它，不过是……一时觉得好玩而已。

    “还是留着结婚那天吧，不然就没意思了。”

    她又想到了什么，佯作不愿的模样哼道：

    “到时候，我不想看到乔嫤邱静宁她们来我们的婚礼。”

    因为，女人都不喜欢看到丈夫的前度或者前任未婚妻来到自己的婚礼上吧。

    “好，依你。”

    “婚礼我想要在海边沙滩上举行，就像电视上那样，很浪漫对吧。”

    “嗯，好。”

    此刻，她说着什么，他就一一应着。

    就好像，这场婚礼真的会有，真的会像她希望的那样举行。

    那样的美好，可以后只存在于她脑海中了。

    ……

    夜深了，慕暖靠在男人怀里，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缓缓睁开了眼。

    黑暗的一片，她借着透入窗子的月光，还是能清楚的看到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唇……

    这就是，让她又爱又恨的人啊。

    枕头下，放了那冰冷却能要人命的东西，只要伸手就能触碰到它，然后——

    也许就是一道声音而已，这一切就结束了。

    慕夜白，也许你就永远这样，沉睡过去，再也醒不过来了。

    别人都说，你是毒蛇猛兽，可你也养了一头狼。

    其实做白眼狼没什么不好的，我本该就活得没心没肺，这些不都是你以前想要的么。

    够了，真的够了。

    十年身心折磨，你毁了我的家，我过去的人生，甚至是以后。

    那手指缓缓触碰到枕头下那冰凉的枪，黑暗中，慕暖却落了泪。

    ——慕暖，你要杀了他，他该死！

    ——不，你狠不下心，你爱他，你还是爱着他！

    那种交替的声音，在她左右耳边，不断传来。

    身体止不住的颤栗，死死咬唇，几乎将唇瓣咬破，那收回的手，捂住了心口。

    疼，好疼。

    似乎是感觉到了那怀中人儿的颤意，慕夜白醒来了，黑暗里，他的声音仿若是最后的一丝光亮，在她无边的黑暗尽头，幽幽传来——

    “暖暖……”

    慕暖猛的一震，他醒了！

    床边的灯亮了，刹那刺眼。

    因为哭了，所以突然的灯光，让慕暖闭了眼，两行泪落下，映在男人眼中，蹙了眉目。

    “怎么了。”

    “……没……做噩梦了。”

    她抹去眼角的泪光，怕他看出什么，毕竟她实在是无法在他面前做一个很好的伪装者。

    “做什么噩梦，告诉我。”

    温热的指腹替她拭去泪光，将暖人儿抱在怀里，脑袋枕在他胸膛之上，下颌抵着她的额头，这样的亲密接触，仿佛彼此的心跳，呼吸，气息都能完全相融。

    越是这样的温情，她就越觉得痛苦。

    慕夜白，别再对我好了。

    我怕——

    我会下不了手，杀不了你。

    “你真要听吗？”

    慕暖抬眸，彼此相视，他眸中的温情，拨开她挡住眼睛的长发，俯首吻上那红唇。

    “说给我听。”

    这一吻，在这个时候显得无比温暖，让人心安。

    可惜，可惜了。

    “我……我梦到，自己开枪杀了人。”

    慕夜白薄唇轻抿，好看的眉宇微微蹙了蹙，凝着那人儿的容颜，想听她接着往下说——

    “杀了谁？”

    慕暖沉眸，也不过是止音了三秒罢了，那个字，清晰却又凛凛，从她口中说出——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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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9章 暖暖，你不该犹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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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很想知道，听到她这么说，慕夜白会有什么反应呢。

    盈眸注视着他，却未见男人眼中有丝毫的波澜起伏，他噙着笑，似乎她说的那个梦，仅仅就只是个梦而已。

    这样的淡然，让慕暖失望了。

    她还以为，他会生气，或者有别的情绪，而不是这样的不以为然。

    慕夜白，你不相信我会要你的命吗？

    “可是梦里，好真实。”

    真实的，差一点就真的发生了。

    “再真实也只是个梦。”

    “……是么。”

    慕暖苦笑着点点头，是啊，再真实的一切，也不过是个噩梦而已，梦醒了，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就好像，她和这个男人，从未有过交集。

    这一晚，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不知道慕夜白后来到底有没有睡着，那温暖的大掌搂着她的腰身，轻浅的吻抚过她的脸颊。

    真想，忘记一切，沉沦入这样的温情之中。

    没有过去，没有未来，只有此刻，只有彼此。

    ……

    “慕小姐是想吃什么吗……”

    下午的时候，卿姨才进了厨房，就看到那道倩影站在那里，还以为是她饿了，却见慕暖摇摇头：

    “卿姨，你能教我做菜么？”

    她好像，来到这个家十年，还没有自己做过一顿晚餐，如果可以，想给他亲自做一次。

    “我想，每个妻子都应该为自己的丈夫亲自下一次厨。”

    妻子，丈夫。

    第一次，把她和他放在这样的位置上。

    卿姨一听这话，自然是欣笑着点点头：

    “慕小姐嫁给先生后还怕没有下厨的机会么。”

    慕暖暗下眸中的光亮，摇了摇头：

    “以后的事，谁又说得准呢。”

    “那好吧，慕小姐想学做什么菜呢？”

    “……简单一点，难的我怕做出来会很难吃。”

    卿姨无奈的笑出了声，点点头，难得见到慕小姐有想要学的事情。

    就这样，一个下午都在厨房里度过了，卿姨知道慕暖一向聪明，学什么都快，而且做菜这种事情，也是要有天赋的。

    “慕小姐很有做菜的天赋。”

    “……希望他喜欢吧。”

    人生第一次为他下厨，也是最后一次，慕暖看了眼时间，慕夜白就要回来了吧。

    “卿姨，你今晚早点去休息吧。”

    “好。”卿姨只当做是，慕暖想把今晚单独留给她和慕夜白彼此，不想别人打扰。

    ……

    江多余越想越不对劲，昨天和慕暖分开前，对方说了一些很奇怪的话。

    她说，多余以后不管我在哪里，都希望你能过得幸福，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慕暖要离开不成？

    可是既然要离开，又为何主动回慕家呢。

    不知道为什么，今晚一直心慌慌的，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最后，还是怕慕暖会出什么事，而去医院找了裴听风。

    很不巧的是，裴听风已经下班回去了，她又不知道他的住处，给他打电话时，接起来是个女人的声音。

    并不陌生，是上次在医院见过的那个女人，好像叫乔嫤。

    “我，我找裴听风。”

    “他出去了，有什么事我帮你转告吧。”

    “……不，不用了。”

    多余立刻挂了电话，心情跌落谷底，他出去了……所以，那个女人和他，住在一起么？

    ……

    乔嫤挂了电话，想着自己是不是不该随便接他的电话呢。

    裴听风回到酒店房间时，手里还提着食物，是给乔嫤买的。

    “刚才，有人给你打电话了，好像有什么事要找你。”

    乔嫤这段时间就是住在酒店里，不过下午的时候胃有些不舒服，裴听风给她买了一些养胃的食物，放在桌上。

    男人接过手机，看了眼显示，眸光一暗，薄唇轻抿起来。

    “她说了什么。”

    “她听到是我接的电话，没说什么就挂了。”

    其实乔嫤感觉得出来，这次回来，听风对她虽然还是很照顾，但……不再是之前那样的情感了，而是把她当做了旧友，彼此之间存留的，是情谊。

    说不出这是什么感觉，乔嫤以前总以为，只要她有一天放弃慕夜白了，回过头，总会有人在等她。

    可似乎，她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在别人心里，也不过如此的。

    没有人会一直站在原地等你，而她，只怕也无法回头了。

    “其实你不用买这么多的，反正我明天就走了。”

    在安城，乔嫤之前连自己住的地方都卖出去了，本就没想着还能再回来。

    “明天几点的飞机，我去送你。”

    “不麻烦了，又不是以后见不到了，我自己可以。”

    乔嫤讨厌送别的场面，她又不是走了就不回来。

    就这样，突然之间的沉默与无言，很多事情，无法开口说，很多话，也许永远也说不出口了。

    ——听风，如果当初我能爱的人是你，那么现在，我们又会是什么模样呢。

    ……

    慕暖点了蜡烛，将灯都关了，看着那满桌子的菜，安静的坐下，等着他回来。

    眼睛凝着那火光，仔细看仿若那火苗像是正在跳舞的精灵，安静的一片里，无声的欢跃着。

    她微笑着，那笑意中染了温蕴。

    时间一点点在走，直到听到了什么声响，慕暖站起身子就朝那人走去。

    “先闭上眼睛。”

    傍晚时分，不开灯的屋里有些暗，有些沉。

    却是那迎上的笑靥，绚烂如花。

    她伸手去遮住他的眼睛，轻哼：

    “不许睁开。”

    “准备了惊喜？”

    “……”

    他怎么知道，还是，自己这样表现的太明显了？

    看到那满桌子的菜时，慕夜白薄唇轻扬，原来是准备学做贤妻了。

    “我学了一下午，不管好不好吃，你都要吃完。”

    嗯，就算是不好吃，也得吃完。

    “比起这些，我更想吃你。”

    耳畔传来他沙哑蛊惑的声音，那不安分的手……

    “不行，别想忽悠我，你要是不吃，今晚我就不跟你睡了。”

    听到那最后几个字，慕夜白重瞳眯了眯，单手扣住女人的腰身，就往他怀里带去。

    慕暖重心不稳，跌坐在男人腿上。

    “喂我。”

    他咬着她的耳垂，那酥.痒的感觉，慕暖缩了缩肩，没法儿，只好拿起筷子。

    想了想，又道：

    “这些都是卿姨教我的，你要是嫌弃我，就是嫌弃卿姨。”

    慕夜白好看的眉宇挑了挑，这小嘴说出来的话，还真是让人无法给差评。

    可味道，的确不怎么。

    “有这么难吃么。”

    他脸色都变了，垮了的脸，在慕暖看来，就是无声的讽刺很难吃！

    “……有待提高。”

    慕暖：“……”

    哦，那就是非常非常难吃了。

    “我不管，就算是很难吃，你以后都要记得这个味道。”

    她撒娇起来的样子，也是蛮不讲理的。

    慕夜白，不管有没有以后，你都要记得，这个味道。

    后来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欲.念，身子坠入那大床中时，慕暖仰首承受着强制而不失温柔的吻，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身子，最后一晚，让她最后放.纵一次。

    情与欲的交.缠，在这个深夜，没有止境。

    直到，夜色深深，她从那缱绻的美梦中醒来，这一次，没有再犹豫，时间也不许她再犹豫了。

    那冰凉的枪口，对向了他的胸膛。

    慕暖，开枪吧，所有的一切都该结束了。

    颤栗的手已经不受控制的快要握不稳，她甚至能清楚的听到，窗外的风声。

    再一次，她还是失败了，垂下的手，像是没了再抬起的力气，眼中披上了一层迷雾般的苦色，为什么，做不到……

    她以为，她以为自己真的可以，没心没肺的开这一枪的。

    慕暖，难道你不恨他么？！

    不是因为他，你现在就不会变成这样！

    不是因为他，你的父亲就不会死在那枪口之下，你也不会成为孤儿！

    不是因为他，你的童年本该是正常幸福的，而不是在那几乎变态的猥亵之下度过一夜又一夜！

    这些，你都忘了么。

    世界就此静音，她眼中的泪，即便是强忍，也还是无法克制的落下。

    她恨他，恨到想要杀了他。

    “暖暖，你不该犹豫的。”

    那男性沉暗阴柔的声音传来时，慕暖猛的抬头，对上那人深谙如许的黑瞳。

    “你……”

    他没有睡着么，还是——

    一开始就知道，她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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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0章 谁开的枪，朝谁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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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暖以为，这几天来，伪装的人是自己。

    却原来，别人早已识破。

    “我昨晚跟你说，做了噩梦，梦见我杀了你。其实，那不是梦。”

    是现实，只是昨晚她没能做到，而今晚……

    “其实你早就知道，我这次回来，是想杀你的。”

    亚斯说的没错，这些年来她逃过，跑过，可是结局都不会变。

    只要慕夜白活着的一天，就不会放她自由，不会放过她。

    除非，这个世界上，再无慕夜白。

    她重新举枪，这次他醒来了，也好，这样也好。

    枪口对准他的胸膛，慕暖知道，如果她现在狠不下心来，那么可能下一个死的就是她了。

    “慕夜白，我爸爸的罪名，根本不是让他枪决的原因。是你让人做的，是你想要他死，对不对？！”

    又有谁能知道，那晚上在医院里，她看到那些过去所发生的事情原委时，她的绝望和悲哀。

    她竟然跟仇人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十年，跟着仇人姓，甚至身心交付，把所有的一切都给出去了。

    要她如何不悲哀啊，她死去的父母又怎么能瞑目呢！

    “而你收养我，不过是想折磨我，玩.弄我……我受够了，整整十年，你已经快把我逼疯了！”

    她说着，双手握紧枪，眼中的恨，眸底的猩红，她恨他，恨到要他死了才能让自己解脱。

    原来，当一个人真的被逼到绝境时，真的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

    “暖暖……”

    “别再叫我，我不是！”

    她不是，她不是慕暖！

    她不姓慕，她叫展颜，她姓展！她的父亲，是展灏！

    而眼前这个男人，是她的仇人，害死她父亲的凶手！

    “你只用回答我，我的父亲，到底做错了什么，要了他的一条命？”

    肯定是，有原因的。

    她要知道，真正的理由。

    却是男人薄唇扬起凉薄的笑意，对于对准他胸膛的枪口，根本没有要躲，反而沉着笑，每一个字，都凝了冷：

    “在你心里，已经给我定了罪。”

    现在执着一个缘由，还重要么。

    “所以你承认了……”

    他认了，是不是。

    慕夜白，为什么你不能继续再骗我一次呢。

    告诉我，那些事情跟你没关系，亚斯的那些所谓的真相，都不是真的。

    告诉我，我父亲的死，跟你没关系。

    但慕暖很清楚，她对他最后的信任，已经在那场婚礼中，全部消失殆尽了。

    也好，这样也好，他欠她父亲一条命，她现在要他还，没有错，她没有错。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敢开枪？”

    “你敢，但你不会。”

    他说着，朝她手中的枪口凑近几分，慕暖手臂往后一缩，明明手里拿枪的是她，可是反被他占了主导权。

    慕暖，你在这个男人面前，永远都这么被动吗？

    从来不会反抗的你，这一次，是你最后的机会。

    ——你敢，但你不会。

    不会？

    “呵……”女人苦笑着摇头：

    “你凭什么认为，在这些伤害过后，我不会杀你呢？慕夜白，不是所有的女人，都能随时保持理智。”

    她承认，这是她第一次用枪指着一个人，并且还是与她朝夕相处十年，最亲密的人。

    难免，会有犹豫，会有动容。

    但——

    绝不会心软！

    可即便这样说着，他步步逼近，她却只能步步后退。

    握住的枪的双手，都在发抖。

    “你别再过来了！”

    她的声音带着撕裂的怒音，别再过来了，她真的会开枪的。

    别再过来了。

    “当真这么恨我？”

    女人眼中的泪光，在昏暗的灯光下，几多悲凉。

    “恨……”

    从没有这样，刻骨铭心的——恨过一个人！

    “你说对了，人不该有欲念，欲念是错误的，它会让人沉.沦，深陷漩涡。爱上了你，就是对我有所欲,念

    的惩罚。”

    如果一切还能回到当初，如果慕暖知道现在会这么痛苦，那她当初宁愿横死街头，也不愿跟他走。宁愿做一个没有感情的傀儡，也不愿爱上他。

    这就是注定的孽缘，正如乔嫤说的，她该祈求的。

    祈求神的原谅，祈求自己能得到解脱。

    “我只愿……从未遇到过你。”

    再抬眸，那眼中的决绝，再无情念。

    枪口对准那人的心口之处……

    枪响的那一刻，世界就此静音，连窗外的风声都止住了。

    ——展颜这个名字不适合你，记住你的名字，慕暖。

    那一年，监狱传来的枪响带走了她的笑颜。

    这一刻，她亲手开出的枪声，送走了最后的温暖。

    从此以后，记忆深处，都将成为黑白，埋入骨血。

    彼岸的红，溅在她白裙子上的鲜血，滚烫灼.热，仿佛下一刻就会化为一团火，燃烧了她，吞噬了她。

    她看着那个男人唇角的薄笑，镀了温凉，凝着她，看着她，直至坠入了死亡的深渊。

    ……

    卿姨听到了那枪声传来时，蓦地瞠目张口，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来了。

    那是，枪声。

    谁开的枪，朝谁开枪……

    她披着衣服就忙上了楼，推门而闯入的那一刻，看着眼前的一幕，刹那止住了呼吸。

    今夜，注定不再太平。

    ……

    乔嫤接到裴听风的电话赶去医院时，就看到手术室外的人。

    卿姨满脸痛苦之色，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是她大意了，是她大意了！

    而薄言琛点了支烟，烟灰落在地上，风一吹过，就散了。他身后蜷在墙边角落里的女孩，目光呆滞，眼睛不曾转动，盯着那白色的地砖，目空一切。

    若非是她身上的白色长裙，还沾有那暗红的血迹……不然真的会让人以为，此刻躺在手术台上的人，与她没有半分关系。

    慕暖今晚，本要走的。

    和亚斯约好的时间，就是凌晨四点。

    可惜，她现在走不了了。当决定要开那一枪时，就没想再走了。

    卿姨现在恨透了她，若非是在医院，那人正在抢救，就连裴听风……

    也对她失望至极。

    他说，慕暖，如果慕夜白活不了了，你也别想活。

    他说，你比慕夜白狠，比所有人都狠。

    狠？

    也许吧，她是捂不暖的蛇，生来冷淡，生来就注定，沾着毒，碰了她，只会落得一个，被她咬死的下场。

    “是你……开的枪？”

    乔嫤的声音中都是起伏的颤栗，而蜷在角落的人儿，不言不语，不为所动。

    仿佛已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们都是外面的人，而她，则被自己被困在一方狭小天地之中，出不去了。

    “慕暖，是不是你开的枪？”

    很明显，这次对方的声音中带着的怒恨，狠狠拽起她的身子，双手按住她的双臂，摇晃着她——

    “是不是你开的枪？！”

    那散落凌乱的长发肆意的遮挡住了慕暖的半边脸颊，这次回应乔嫤的，不再是沉默。

    “是。”

    是，是我开的枪。

    没有不敢，没有不会，没有不能。

    这一枪，子弹还是穿入了慕夜白的胸口，那渗出的血，浸染了白色衬衫，开出一朵朵彼岸花的蚀骨暗红。

    慕暖突然淡笑一声，看着乔嫤，缓缓掀唇，每一个字都说的如空气那般的轻，却又那般的重——

    “他该死……”

    这句话，曾经是慕夜白对她说的，说她的父亲，该死！

    如今，她原封不动，将这三个字，还给他。

    他，该死。

    乔嫤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更想不到的，是慕暖开了枪后，会说出这三个字。

    最后，所有的情绪再也无法克制，乔嫤像是疯了一般，掐住女人的脖颈，眼中的狠戾，是慕暖从未见过的——

    “慕暖，你才该死！你才是那个该死的人！！”

    颈间突然的疼痛与窒息感，来的很快，可想而知，乔嫤此刻对她的恨，恨不得生生掐死她，去给里面的人陪葬！

    “一开始，就不该留有情念……展颜，你应该跟你父亲死在监狱里，你这个祸害……”

    那窒息的感觉，从四面八方袭来，从头至尾，慕暖都没有想过挣扎。

    是啊，死了倒也好，死了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缓缓合上眼，心里深处发出的声音，是那么的轻柔——慕夜白，我给你陪葬好不好。

    你死了，就当是我给你陪葬，你不一直都想着，到死都要带着我么。

    最后的最后，意识溃散到尽头时，她感觉到那手术室的灯灭了。

    再然后，便沉沉睡去，只愿再不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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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1章 欠我的人，我都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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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暖……慕暖……”

    是谁的声音，一遍遍的呢喃着，在耳边叫她呢。

    睁开眼，原来是多余。

    就在刚才，她走到了悬崖边，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不见底的深渊，想着，跨出一步，也许反而是走向了自由。

    可她听到了有人在叫她，将她从那深渊边缘拉了回来。

    江多余见慕暖醒过来了，终于舒了口气，她还以为……

    “你总算醒了，我以为你也醒不过来了！”

    我以为，你也醒不过来了。

    也？

    还有谁，醒不过来了吗。

    “我在哪里……”

    “你在医院，你昏倒了。”

    哦，原来还是在医院啊，难怪有消毒水的味道。

    昏倒，她是不是该庆幸，乔嫤没有掐死她呢。

    “我去叫医生来给你看看……”

    多余的话还没说完，手臂就被那人儿抓住了——

    “……他……”

    掀唇，不过一个字，而多余自然知道，那个他是说谁。

    “慕暖，裴听风说是你朝慕夜白开的枪，我原本不相信，可卿姨说是她亲眼所见……你……”

    “我之前已经承认了，是我开的枪。”

    那个屋子里，没有第三个人。

    慕暖扯出嘴角的笑意，几分自嘲的说道：

    “没想到第一次开枪，竟然会是这样的。”

    她没想到的，太多太多了。

    就像多余以为的那样，慕暖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孩，竟然内心深处，藏着那么多的过去与痛苦。

    她这样的女孩，原本应该在幸福的家庭里中成长，现在应该在大学里，健康生活着。

    而并非……是现在这样。

    “你主动回去，我就该猜到了，因为他要娶别人，所以你恨他吗？”

    是因为这样么。

    “呵……”

    慕暖轻笑出声，说到娶别人，她觉得自己更傻了。

    若是早点知道那些过去，她才不会傻到摔伤自己来阻止他的婚礼，根本不值得。

    “他到底，死没死？”

    这一次，慕暖再度开口，可语态已不像前一刻那样的无力轻嘲，而是染着冷意的坚定，仿佛现在对于她而言，最重要的是慕夜白，到底死没死！

    “他……”

    这样的慕暖，让多余觉得陌生。

    是不是仇恨真的会让人变成另外一个模样呢，慕暖，你就这么希望，慕夜白死？

    病房的门被人推开了，进来的人是裴听风，那双眸子，不再如之前那样的温暖如阳，而是夹杂着凛然的寒意，瞳孔中透着的，是几分厉色——

    “没死，让你失望了。”

    江多余第一次听到裴听风用这样的口气对慕暖说话，就连对厌恶的自己，都没有用过这么重的语气。

    慕暖对上裴听风那冷凛的神色，对啊，裴听风是谁啊，安大最有名的医生，他亲自动的刀子取出了那颗子弹，离心脏的位置，就差一厘米。

    若是慕暖不是第一次开枪，打偏了一点，只怕那人早就没了心跳。

    “没死啊……”

    女人重复着这三个字，垂眸像是在沉思什么，不过片刻，多余就听到一声嗤然的轻笑：

    “是啊，好可惜，怎么没死呢。”

    她应该，瞄准一点，再开枪的。

    最好，就如亚斯说的那样，子弹穿过的位置，正好是心脏，那样的话，人不出三秒，就死了。

    “慕暖……”多余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慕暖会变成这样，她爱着慕夜白不是么，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让她变得这么可怕，定要慕夜白的命不可？！

    裴听风眯眼，还真是被乔嫤说中了，慕夜白养的不是温暖的洋娃娃，而是带着戾气的白眼狼。

    他三步并两步上前，拽住了那病床上女人的手腕，顾不得她现在有多虚弱，就往床下带，慕暖没站稳差点摔了，还好江多余眼疾手快，给扶稳了。

    裴听风这是干什么，这么凶。

    “放开，我不去看他！”

    她知道裴听风要做什么，慕夜白没有死，所以裴听风要带她去见他。

    她不去，不去！

    挣扎想要挣脱的手，被裴听风强制的拽住，出了病房，那过道上的护士，还是第一次看到裴医生发这么大的火，对一个女病人……

    “裴听风，你放手！”

    不，她不要去，她不想再看到他！

    多余忙跟出来，想阻止裴听风，但是又犹豫着，自己现在该不该帮慕暖。

    毕竟慕暖这次，差点杀了人，那是多么极端的行为，到底是谁把她逼成这样！

    “裴医生……”

    那两三个护士都纷纷上前，只见那几乎是跪在地上不肯走的人儿，捂着坠疼的小腹——

    “我……我不去。”

    好疼。

    裴听风本狠戾的眸色在看到她捂着腹部时，散去几分凌厉，松开了手。

    因为上次的摔伤，本就有流产的迹象，现在更是身虚体弱，唇色苍白一片。

    “慕暖，你恨他，怎么不恨肚子里的孩子呢？”

    裴听风质问的话语，让一旁的江多余震惊了。

    肚子里的，孩子？！

    难道，慕暖的孩子，没有因为意外流掉？

    怎么不恨，肚子里的孩子。

    裴听风的话，就像是利剑，狠狠刺在心口，疼么，当然疼。

    可是疼过了，始终只会变成伤疤，慢慢结痂愈合。

    她红着眼，抬头仰视着这个传闻只会用手术刀救人的医生——

    “恨，欠我的人，我都恨。”

    包括你，裴听风。

    那一刻的四目相视，男人眼中带着的凛然，与她眸中的恨意，一触即发。

    最后，裴听风嗤笑一声，转身离去，那声音还在江多余耳边潆洄着，明明这话，不是说给她听得，可是多余还是觉得……很可悲。

    ——“慕暖，恭喜你，自由了。”

    从此以后，没有人再会囚着她，也没有再会，放在心间的宠着她了。

    那个人，也许不会再醒来了。

    如此，不正好合了她的意。

    “慕暖……”多余上前想去扶起她，却是一滴泪，落在手背上。

    那是，跪坐在地上的人儿，她的眼泪。

    有的人，相遇就是注定好了，有朝一日的相离。

    但这一切，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

    邱静宁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手上端着的茶杯打翻在地上。

    只一刻，她就乱了眸。

    起身就匆匆想赶去医院，她想知道现在的情况，可是却被邱靖烨叫住了——

    “你现在去，他也未必醒得过来。”

    “……什么意思……”

    邱静宁眼眶中有泪光，不假，至少邱靖烨是真真切切的看到了。

    没想到，他这姐姐是真对那慕夜白上了心，并且还用情至深啊。

    “人虽然没死，但没有渡过危险期，这几天要是醒不过来，只怕……”

    他故意停顿了片刻，见邱静宁那突然变得惨白的脸色，噙着坏笑出声：

    “只怕这辈子，都醒不过来了。”

    真是，可惜啊。

    谁又能想得到会有这样一天，慕夜白那样的人，竟然会栽在一个小女人手上。

    “不过若非是他有意成全慕暖，谁又能伤得了他那样的人。”

    慕夜白是谁啊，那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危险就在身边，怎么会没有察觉。

    邱靖烨的话，是在告诉邱静宁——

    慕夜白这次，是有意成全慕暖的“复仇”。

    但现在邱静宁怎么会听得进去这些，她捏紧拳，死死咬着牙，若是现在见到了慕暖，她恨不得也让那个女人尝一尝，子弹穿过身体的滋味！

    “我早就说过的，她不该留，不能留！”

    就该和她那罪孽深重的父亲死在一起，死在监狱里！

    “该不该，能不能现在都已经晚了。”

    邱靖烨可不认为，慕夜白死了或是再也醒不过来，对自己是坏事。

    看来亚斯·里昂没有骗他，哪怕是他现在准备离开安城回意大利了，也给邱靖烨准备了这份大礼。

    有趣，实在是有趣极了！

    第一次见到慕暖那女人时，就猜到了，这带刺的毒玫瑰啊，会成为要男人命的致命武器。

    很显然，亚斯完美的利用了这一点。

    “你去找人把慕暖……”

    “姐，这个时候你可别冲动。”

    虽说人命在邱靖烨眼中，根本算不上什么，但慕暖的命，就比其他人，值钱多了。

    至少，亚斯·里昂看中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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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2章 你就是杀人犯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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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

    多余进来时，就看到慕暖已经换下了病服，这是……

    “你要出院吗？”

    “我本来就没事。”

    住在这里做什么，也该走了，正如裴听风说的那样，现在的慕暖，自由了。

    不管慕夜白有没有死，现在是她唯一能离开安城的机会了。

    这次江多余再也看不下去了，刚才她去过重症监护室了，里面躺着的人，还在危险期。

    裴听风说，那一枪差一点要了慕夜白的命，可是能不能醒过来，还是未知。

    而慕暖呢，却丝毫不关心不在意，甚至收拾东西想要离开。

    “慕暖，他可能真的醒不过来了！”

    江多余的话，无疑在对方听来，不过是云淡风轻无关要紧的事。

    醒不过来，那正好啊，反正她本来就是想要他死的。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有一点我很清楚，你爱他，你还是爱着他的！”

    不然，也不会留住这个孩子，那是慕夜白和她之间的羁绊。

    “与恨相比，爱根本不堪一击。”

    这就是，慕暖明白的道理。

    爱又如何，不爱又如何呢。当你恨一个人，恨到要他偿命都无法原谅时，那些情感，也就不复而存了。

    仇恨的确是可怕的，它能泯灭一个人的良知，让人变得无情无义。

    “可是你并不快乐。”

    如果仇恨能让她快乐，那她报复结束之后，为什么还会落泪呢，那眼泪为谁而流，心又是为谁而痛呢。

    “快乐……我从来不需要这个。”

    不管是慕暖还是展颜，什么幸福什么快乐，这些岁月静好的字眼，根本与她无缘。

    有的只是罪孽，痛苦，悲哀。

    也许有的人，生来就是受难的。

    江多余没能拦住慕暖，她要走，现在也没有人会拦了。

    就连卿姨知道后，都摇着头——

    “孽缘啊，都是孽缘。”

    那个女人险些要了先生的命，可是却没有人要她偿还。

    因为她欠的那个人，根本舍不得伤她。

    ……

    即便关于慕夜白受伤的事情都被封锁了消息，可邱静宁还是来找了裴听风。

    “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件事，邱家又是怎么知道的。

    “现在还重要吗？告诉我他的情况，告诉慕暖在哪里？！”

    邱静宁现在要见到慕夜白，也要见到慕暖。却是裴听风挑了挑眉，邱静宁到底是怎么知道消息的，谁告诉她的。

    毕竟裴听风不相信开枪杀慕夜白，是慕暖可以做的出来的事情。

    难道是有人利用了她，而那个人，不难猜测。

    “他还没过危险期，见不了任何人。”

    “那他还能不能醒来？”

    “……不知道。”

    那子弹挨心脏的位置太近，这三天危险期，若是挺不过来……

    可若是挺过来了，也有可能恢复生命迹象，可却没有清醒的特征。

    “我当初就说过，他不该把慕暖留在身边的，那是个祸害，迟早会伤了他！”

    邱静宁若是早知道会有这样的一天……

    “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

    伤害已经造成了，再说过去也没有了任何意义。

    “我要见慕暖，问她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现在……可能已经离开了。”

    看看时间，多余说慕暖上午就离开了医院，也没有再回慕家。

    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

    也许，是跟着谁，想要离开安城了。

    ……

    慕暖本是按照约定的时间和地点要去见亚斯的，他答应过她的，会带她离开这里。

    去新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

    虽然，她没能把慕夜白杀了。

    但也许，那个男人再也不会醒来了。

    走之前，她去了墓园。

    看着母亲孤零零的墓碑，本该她身边的位置，是留给父亲的。

    可是慕暖没能从监狱带走父亲的遗体，他被火化了，最后骨灰被撒入了大海里，就像是众人所说的那样。

    身上所背负的罪孽，也随着风一并吹散了。

    但现在想想，何其可笑啊。

    “我要离开这里了。”

    终于自由了，她是该高兴才对的。

    可为什么，每每勾出笑时，眼中那酸涩的感觉，就充斥着她。

    明明，替冤死的父亲报了仇，可是她心里一点也不觉得痛快。

    倒是反噬的痛苦，一次次加剧。

    她的手覆上自己的腹部，还好，她不是一个人。

    这里，还有个新的生命，陪着她。

    是救赎还是罪孽的延续呢，她亲自开枪想杀了那个人，却留着这个孩子。

    日后等孩子出生后长大了，知道了这些过去，会不会恨她呢？

    ……

    出了墓园，她看了眼短信，是亚斯发来的。

    时间是下午三点，机场。

    身上没有带任何的东西，因为她什么都带不走，除了这个孩子。

    “去机场。”

    上了一辆计程车，最后看了眼那墓园，关上了车窗。

    可惜，事不如人愿。

    司机停车时，慕暖打开车门，却发现自己到达的目的地，不是机场，而是医院。

    医院……

    她看到朝她走来的男人，薄唇轻抿，眸中的凛然之色，透着森冷。

    是薄言琛。

    “你想走？”

    什么叫做，她想走？

    难道，不是裴听风说的，她自由了么。

    “我想，你走不了了。”

    “你什么意思。”

    “慕暖，他死，你死。他活着，你才能走。”

    ……

    机场。

    时间已经改过了，亚斯眯眼，他的猫儿怎么还不来，难道是……临时反悔，不愿意走了？

    看来，他有必要亲自去接人了。

    “大公子，我们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罗杰不得不提醒，他们在安城浪费了太多时间，如今意大利那边，二公子已经得势，如果不再早点回去，只怕到时候，局面无法控制。

    “犯不着为了一个女人，而耽误了大事。”

    罗杰知道，亚斯对慕暖有赏识，也想把她放在身边。但那毕竟是跟过慕夜白的女人，罗杰信不过。

    “没了小猫，就没乐趣了。”

    也许他有一天，也能像慕夜白一样，待那猫儿很好很好，让她心甘情愿的，跟着他倒也不错。

    ……

    慕暖是被人强制带到那重症监护室外的。

    薄言琛不是裴听风，可没有裴听风那样的会留情面给她。

    慕暖这才注意到，监护室外还有别人。

    乔嫤，裴听风，和邱静宁。

    邱静宁在看到她出现时，那愤怒的情绪根本克制不住，她上前那凶狠的样子，恨不得想要把她的皮给扒了。

    “慕暖，你还敢来！”

    “……”

    慕暖轻嗤，她不想来，是不得不被人给绑来的。

    “都是因为你，他才会变成这样，你还有什么资格活着！”

    因为她？

    呵……

    女孩轻笑一声，是因为她么，还是因为有的人，咎由自取。

    是不是所有人都觉得，是她慕暖一个人的错，才会把他慕夜白害到这种地步呢。

    所有人，所有人。

    “你说因为我……真是好笑。”

    “你为什么要开枪，为什么要非要杀他？！”

    “你问我为什么，怎么不去问他，当初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所有的情绪再也无法克制，这一次，她不想再隐忍。

    “不是因为他，我的父亲就不用冤死！当年是他害死了我的父亲，我为自己的亲人报仇，有错么？！”

    有错么……她做错了什么，欠债还债，她不过是来替自己的父亲讨债的而已！

    一旁的乔嫤，在听到这些后，重重闭眼。

    蓦地，轻笑出声——

    “呵……讨债？”

    这是乔嫤听过，最好笑的事情了。

    一个杀人犯的女儿，来替自己十恶不赦的父亲讨债？

    “慕暖，你替你父亲讨什么债？你父亲是罪有应得，他该死！”

    乔嫤明显已经是不再打算隐瞒那些过去了，既然慕暖说到讨债——

    “我们都错了，当初就不该让他带你回来，你就是杀人犯的女儿，有什么资格来讨债！”

    “乔嫤……”

    裴听风意识到什么时，已经晚了。

    乔嫤说出去的话，已经收不回来了。

    而慕暖，在听到那三个字时，本怒恨的目光蓦地震惊了。

    杀……杀人犯？

    什么杀人犯，她的父亲，杀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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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3章 不是他欠她，而是她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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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什么……”

    杀人犯！

    什么杀人犯，为什么慕暖听不懂，乔嫤所说的杀人犯，是她的父亲吗？

    “乔嫤，别再说了。”

    对于裴听风的出声阻止，乔嫤只是苦笑着讽刺：

    “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有继续隐瞒的必要吗？”说着，那恨意的目光紧盯着眼前的女人，每一个字，字字透着冷寒——

    “慕暖……不，展颜，你给我听好了，你的父亲不是冤死，他想偷取公司机密在前，害人性命在后，不是他的一己私欲，又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慕夜白的母亲坠楼而选择不救不阻拦！！”

    顷刻，慕暖在听到那几个字时，眼中都是慌乱，脚步往后退了两步。

    ——慕夜白的母亲，坠楼……

    他曾经说过，那个疯了的女人，最后跳楼而死。

    疯女人就是慕晴，慕夜白的母亲。

    那一年，展颜才七岁。

    她在医院陪着母亲，看着母亲越来越虚弱的身体，化疗费用支付了一笔又一笔，白天展灏在公司工作，晚上也会来医院陪着妻子和女儿。

    但那一晚，展灏对女儿说：颜颜，爸爸今晚公司还有事，你陪着妈妈。

    展颜点点头，看着父亲离去，想到早上医生说，要交新一次的化疗费，一次就是几万。

    若是化疗效果不错，可以进行手术。

    这些，都是需要很多钱的。

    她知道，爸爸为了赚钱，已经四处奔波，欠了很多人债务了。

    那一晚，展灏回了公司，那看守的保安见是展经理，说是把家门钥匙忘在公司，取了就走。

    展灏犹豫过，拿着手中的u盘，进了高层办公室。

    慕氏企业被慕夜白收购之后，一夕之间也收购了很多独立企业，内部有很多合作公司，而那些合作文件，就是展灏要窃取的，对方开出了价钱，只要他能拿到这些文件的备份，就能得到一笔钱。

    一笔，医药费。

    那能够让他的妻子，继续在医院治疗，甚至是动手术。

    而让展灏去做这些的人，就是付启安。

    当时的安城，付家是权贵势高的名门望族，付启安也没有料到，慕夜白远比想的要厉害，当初的确是看重他是个人才，借助了他一笔白手起家的资金。

    而如今，付启安想，他可能养了一头狼。

    安城，只能有一个最高者，他不会让自己曾援助的人，有朝一日把自己踩在脚下。

    付启安查过，慕氏企业里有个叫展灏的经理，现在缺钱，老婆得了绝症，孩子才七岁不到。

    所以，用钱收买，自然是展灏无法拒绝的。

    展灏在慕氏企业也待了有四五年的时间了，因为办事能力高，而升坐到了经理的位置。

    后来慕氏企业被人收购，他本是前任董事提拔上来的，本就对现任的慕总心存不满，当妻子又缺钱，所以他没有辞去工作，继续留在慕氏。

    直到付启安的人找到了他。

    他犹豫过，毕竟这是公司机密，他若是窃取文件，是违法的。

    但医院那边，下了最后的限令，不把治疗费补上，那他的妻子……

    最终，那些文件还是备份到了u盘中，展灏抱着侥幸心理，没有人会知道这机密是他偷取的，也没有人会调查到他身上。

    可就在他以为所做的一切没人看到时，那突然出现在办公室外的妇人，眼睛盯着他，垮着脸色，看了他很久很久。

    “你……”

    这不是公司的职员，是个年过五十多的妇人。

    慕晴那晚上是跑出来的，打晕了看守她的佣人，她赤着脚走在大街上，问了很多人，知不知道慕氏企业在哪里。

    那些人都以为她是疯子，像是游离在街上的女鬼，没有人理她，更没有人愿意带她来这里。

    但还好，让她找到了。

    “顶楼，怎么走……”

    女人重复着这句话，眼睛直直盯着展灏，那声音沙哑撕裂得厉害，展灏手开始发颤，握住U盘，问道：

    “你是谁，你……你来这里做什么？”

    这女人是怎么进来的，难道保安没有拦下她？还是一时疏忽，没看到人进来了。

    “顶楼，怎么走。”

    然而，对方回应他的，还是这句话。

    这个妇人要去顶楼，去顶楼做什么，刚才自己做的事情，她都看到了？

    怕事情败露，他想试探这女人，却不管他说什么，对方都只有一句话——

    顶楼，怎么走。

    展灏带她去了顶楼，不知道她到底想做什么，难道顶楼天台，有她的东西吗？

    夜色沉沉，他再度开口试探：

    “刚才，你……你有没有看到什么？”

    有没有，看到他做了什么。

    却是慕晴缓缓走向那天台边缘，一步步踩上那台阶，直到站在最高处，终于笑了：

    “有风，我摸到风了。”

    她伸出手去抓风，，耳边是呼呼的声音。

    “喂，危险！”

    转眼间，展灏就看到那为了抓风而踩在边缘处的女人，若是再往前一步，就会坠下去了！

    “风，带我走……我要抓风……”

    展灏忙上前想去把女人抱下来，可是脚步刚跨出一步，就止住了。

    这个女人，应该是个疯子，但疯子又怎么会找来这里呢。

    若是现在他救了她，引起事端，那今晚他窃取公司机密文件的事，不就败露了么。

    不行，他不该继续留在这里，万一等会儿有人来了，就不好解释了。

    可是看着站在危险边缘抓“风”的女人，展灏只当是视而不见，转身就走。

    今晚，他来公司只是来取钥匙的，没有进过高层办公室，也没有见过什么疯女人，更没有上过顶楼。

    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现在要做的事情，是去拿钱，救自己的妻子。

    他的妻子，等着这笔救命的钱。

    再说了，这疯女人是自己要来顶楼的，是她自己发疯要抓风的，就算是出了什么事，那也是意外，他和她就是陌生人。

    展灏没再犹豫，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

    出了公司，看到了那守夜的保安，早就睡着了，哪里知道发生了什么。

    最后让保安清醒过来的，是一阵巨响。

    突然被吓醒，保安看了眼四周，什么人都没有，是自己幻听了？

    打着手电筒出去看了看，照明一处，看到了一个躺在地上的人。

    是醉汉？

    可身形看着不像男人。

    走近一看，这下，吓得差点没昏死过去。

    “有人跳楼了！”

    那夜，慕晴捕到了风，坠落时，耳边都风声。

    她终于能像一只蝴蝶那样，翩翩飞舞了，终于，解脱了。

    而展灏，如愿以偿拿到了钱，可是医院却传来妻子突然发病抢救的噩耗。

    当他赶去医院时，就看到那被护士推着出来的人，没了气息，盖上了白色的布。

    “妈妈——！”

    展颜哭着要妈妈，而展灏已经崩溃的跪在地上。

    他想，这就是报应。

    就算是他拿到钱又如何，他因一己私欲，而间接性的害死了人，哪怕是个疯子，那也是条人命。

    所以，老天爷要拿走他妻子的命，这就是报应啊！

    也就是在那天，展灏被警察带走了。

    ……

    过去的种种，被一一揭开时，慕暖站在原地，不愿相信的摇着头——

    “不会的……”

    她的父亲，和慕晴，怎么会有关系呢。

    不会是这样的！

    “人一旦有了贪念，就会变成恶魔，你的父亲，就是这样的人。”

    毫无关系的两个人，却因为一时的贪念，而造成对方的死亡。

    展灏没有用那双手杀人，可是……他有罪，他背负了人命！

    也就是这样，才有了现在慕暖和慕夜白之间的孽缘。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为什么……”

    那酸涩的痛感，两行泪落下，带着无尽的悲凉。

    为什么不告诉她真相呢，为什么要承受这一枪？

    他不该恨她么，她的父亲，因为一己私欲，间接地害死了慕晴。

    如果当时展灏拦住慕晴，她就不会坠楼，就不会死。

    “我不相信！！”

    慕暖捂着耳朵跪在地上，她不信，乔嫤说的这些，她都不会相信的！

    事情不是这样的，她的父亲，不会是那样的人。

    ——颜颜，我有罪，我罪孽深重。

    耳边响起来的是那一声声沉痛的声音，那时候她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现在，她终于明白了。

    从头到尾，不是他欠她，而是她欠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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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4章 我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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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暖，你是不是也要像你父亲那样，来害死他才甘心？！”

    “够了乔嫤，别再说了！”

    裴听风上前拽住乔嫤的手臂，想让她冷静下来，而跪坐在地上的慕暖，依旧呢喃着什么，摇着头——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这，怎么可能会是这样呢。

    “慕暖。”

    这次开口叫她的，是薄言琛。

    女孩缓缓抬起脸，那落下的泪中都是苦味，眼前的男人，菲薄的唇凝了冷，字字如针——

    “他娶你，意味着背叛死去的亡母。”

    慕夜白不能和慕暖结婚，即便他把慕晴的死归于意外，就算是那晚展灏没有那么做，迟早有一日，慕晴都会寻思的，她本来就不想活。

    只是，换做任何人，都无法不去迁怒别人。

    慕暖当然知道，慕晴在慕夜白心中的位置，用铁链锁着她，不过是为了保她平安无事。

    因为邱家曾救了慕晴，所以慕夜白可以用性命来做为报答。

    而如今，因为一个慕暖，他可以背叛一切。

    “我不相信你们说的，我不信！”

    她不能接受，自己的父亲是那样的人。

    更不能接受，那些事实。

    医院，此刻就像是地狱一般，她甚至能听到重症监护室里，那心电图的声音，还有……

    那人越来越弱的心跳声。

    她只想逃，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逃离这些人，逃离……

    那道记忆深处的声音——

    暖暖。

    ……

    “到了。”

    车子停靠在医院外，亚斯睨了眼那白色建筑，本晴着的天突然开始下起了雨。

    这算是不好的征兆么？

    “我该去接小猫了。”

    撑着黑色的伞下了车，就看到那从医院里跑出来的人儿。

    “小猫。”

    慕暖猛的止住脚步，站在雨中，回过头看着朝她走来的男人。

    亚斯！

    她上前拽住他的袖口，眼中都是猩红，眼泪与雨水混合着，质问他——

    “你骗我，你在骗我！”

    男人重瞳眯了眯，骗她？

    “我父亲有罪，他害死了人，他害死了慕夜白的母亲！你骗我，你在利用我！！”

    她竟然甘心被亚斯利用，去对慕夜白开枪，慕暖，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你比你的父亲，还要罪孽深重！

    听着女人一声声的嘶吼，亚斯眸色暗下，原来是小猫，知道真相了。

    难怪，没有去机场。

    “你不是想离开慕夜白么，我是在帮你。”

    不这么做，慕暖这辈子，都无法离开那个人。

    帮她……

    慕暖第一次觉得自己竟然这么愚蠢，没错，是她要亚斯帮她的。

    也是她，选择开枪的。

    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慕暖，跟我走。”

    现在，他亲自来接她了，就没有人再敢拦着她了。

    走？

    慕暖苦笑着，那一枪为什么不是开在她的心口呢，她好恨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恨过！

    就像薄言琛说的那样，他死，她就得死。

    他若活着，那么她的生死——

    只能由一个人来决断。

    她用力挣开亚斯的手，不断摇着头，往后退。

    一步，又一步。

    最后，亚斯只能看着那人儿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茫茫大雨，消失无影。

    ……

    江多余现在住的地方是打工餐厅安排的临时住处，之前她给过慕暖地址，说如果要找她，可以来这里。

    她晚上回去时，就看到蜷在墙边，全身湿透，双目无神的人儿，如那快要枯萎的叶子，再无丝毫生机一般。

    “慕暖？！”

    以为是看错了，她不是……已经离开安城了么。

    怎么会，没有走？

    “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下雨没有打伞么，为什么不说话。

    “我们快进屋，换身衣服。”

    没办法，那人儿现在是丝毫不为所动，任由多余拽起她进了屋。

    一整个晚上，不管她问什么说什么，慕暖都像个听不到不会说话的人，坐在那里，唇色惨白，眼中除去悲凉，就是苦意。

    “到底怎么了，你快说话啊！我给裴听风打电话……”

    见问不出什么，江多余只好给准备去给裴听风打电话，想问问情况。

    可是身子还没站起来，手腕就被慕暖攥住。

    多余回过头，俯下身子，看着眼前的人儿。

    那四个字，染着哭腔，透着沙哑——

    “我后悔了……”

    我，后悔了。

    多余怔了怔，就感觉到那湿热的泪，滴落在她手上。

    是慕暖，她哭了。

    “……我不想他死，我要他活着……”

    他，是慕夜白。

    “慕暖，你先别哭，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别哭。”

    在多余眼里，此刻的慕暖就像是个孩子那样的无助可怜，这个时候，她能依靠的人，也只有自己了。

    这一晚，多余从慕暖口中知道了，所有的悲哀与真相。

    听完那些，江多余的心口，都闷得难受。

    又更何况是慕暖了。

    “这些都不怪你，你不知道真相，所以才会……”

    “可是那一枪，的确是我开的。”

    怎么会，这么坏呢。

    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呢。

    慕暖，你现在后悔又是给谁看？也许，他醒不过来了，不再要你了。

    “换做是我，我也会这样的。”

    多余并不觉得，这是慕暖的错，她才十九岁不到，在听到父亲可能是冤死时，当然会冲动，会恨。

    “相信我，他会醒来的，他不会怪你……”

    一句，他不会怪你，让慕暖更加凉透了心。

    正如薄言琛和乔嫤说的那样，慕夜白，这个男人宁愿为了她，而背弃亡母，做不孝之子，也要她，娶她。

    他给她一个家，给了她新的姓氏，新的开始。

    因为在乎，因为需要，所以不肯放手。

    大抵是，慕暖已经成为了慕夜白唯一的温暖。

    人都贪恋温暖，他也不例外。

    失去了她，就是失去了全世界。

    可慕夜白，明知道我是这么不堪的人，为什么还要不顾一切的对我好呢。

    乔嫤说，因为他爱她。

    爱？

    曾经的慕暖，从不相信，慕夜白会有爱。

    因为爱她，所以生生承受了那一枪。

    因为爱她，所以舍不得伤害，不愿告诉她真相。

    因为爱她，所以可以背弃一切，只为留她在身边。

    慕夜白的执念，远远超过别人。

    这十年来，他待她好，却又因为亡母，对她，爱不得，恨不得。

    而这些，慕暖都不知道。

    也许，她根本没有资格拥有这样的爱，没有资格。

    “我好怕，好怕……”

    她真的好怕，好怕他会死，好怕他再也醒不过来。

    “慕暖，求你别这样。”

    多余紧紧抱住她，能清楚的感觉到，慕暖的颤抖与无助彷徨。

    也许自己只是个旁观者，可是看到她这样，也会心疼。

    这一切，不该让慕暖来承受的。

    不该的。

    ……

    第二天，江多余陪着慕暖去了医院。

    逃避不是办法，也许慕暖在医院守着，那个人会醒来呢。

    可是她们被拦下了，是邱静宁和邱靖烨。

    邱静宁站在那里，不许她靠近那监护病房，半步都不许。

    “慕暖，你还来做什么？你不都已经知道真相了吗，怎么，还是不相信，想看看他有没有醒，想着再在他胸膛上开一枪么？！”

    面对邱静宁的质问，对方没有回应，只是垂眸看着那白色的地砖，想到了那天，她朝他开枪时，那个男人眸中带着的凉意。

    “邱小姐，慕暖当时是不知情，她现在来这里，是想等他醒来的！”

    多余知道这个邱静宁的身份，本想不再招惹邱家的人，但是邱静宁的话，实在是让人听不过去了。

    “等他醒来？笑话，他不需要一个想杀他的人现在在这里故作可怜，惺惺作态！”

    “你……”

    多余还想再说什么时，就看到裴听风从那监护室里出来，狭长的眸光睨了眼江多余和她身边的人儿。

    而后，淡淡吐出几个字——

    “你还来做什么。”

    就像是对陌生人那样说话，原来裴医生也有这样冷漠的时候。

    慕暖知道，裴听风现在讨厌她，甚至是想她永远离开，别再来打扰慕夜白。

    可是……

    她想再看看他，哪怕就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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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5章 让我见他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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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听风，慕暖只是想……”

    不等多余的话说完，裴听风出声打断——

    “薄言琛不会对你怎么样，如果你要离开，没人会拦你。”

    她不是一直想要自由，想要重新开始么，现在没有人会拦着她了。

    却是慕暖那份苦楚，只能自己承受。是不是裴听风以为，她没有走，是因为受到了薄言琛的威胁，所以不敢走么。

    可不是这样的。

    在知道所有的一切后，她无比痛恨自己，为什么要开那一枪，为什么要这么狠。

    当初越是狠心，现在越是痛心，这大概就是给她的惩罚和报应吧。

    “裴听风，你是在让慕暖走吗？！你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你……”

    江多余以为，就算那些人都谴责慕暖，至少裴听风不会。

    因为在多余的记忆里，裴听风一直对慕暖很好，像是长辈也是朋友，可现在竟然也说出这样的话，这不是伤人么。

    “多余，别说了。”

    慕暖拽紧多余的手，摇了摇头，勉强挤出抹并不好看的笑，忍住那眼眶中的泪光，声音中镀了隐忍的沙哑：

    “我没有资格来这里……”

    也没有资格，再见他。

    ……

    江多余追出来的时候，还以为慕暖先走了，却发现她坐在医院花园里的长椅上，安静的像是在等待什么。

    多余在她身边的位置坐下，也不知道现在还能说什么可以安慰的话，没法儿，只好嘀咕着：

    “那个裴听风真是个混蛋，慕暖你别把混蛋的话放在心上！”

    “我看他啊，肯定是最近内分泌失调，才会这么凶……”

    混蛋，内分泌失调……

    慕暖抬眸，看着多余，却是余光……

    江多余猛的回过头，就看到站在她身后的男人，白衣大褂，双手插在那口袋中，薄唇轻抿，眸色凛凛的凝着她。

    额，他……什么时候跟出来的？！

    完了完了，刚才她的话，该不会是都听到了吧。

    “你……”

    张了张口，却是半个字都没勇气说出来了。

    而跟在裴听风身后的女人，是乔嫤。

    慕暖看得出，乔嫤有话要跟她说。

    江多余还没回过神，就被那人拽住了衣领，就像是被提起的小鸡，根本不敢反抗，谁让她刚才开口在人背后说坏话来着，这不，倒霉了呗。

    “喂喂……”

    江多余搞不懂，她不就是说了这厮一句么，干嘛动手动脚的。

    几乎是被拎到了医院走廊过道里，虽然周围没什么人，但这厮要不要这么——

    “你……”

    下一刻，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他他，他干嘛呢！

    这姿势，是……壁咚么？在医院的走廊上，随时可能会冒出个护士或者病人啊。

    男人俯首贴近的气息，让多余傻了眼一般的只会站在原地，背靠着墙不敢乱动了。

    那气息越来越近，她缩了缩身子，不由得咽了口口水，他干嘛离她这么近，多余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砰砰砰的，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

    江多余，你怎么这么没用啊，他不过就是靠近你一些，你就这反应这德行，不明白着是个花痴么。

    “内分泌失调，嗯？”

    那危险的声音，她就知道，全被听到了。

    “我……我这不是安慰慕暖么，你……你别靠我这么近。”

    她说着，伸手就想推开他的身子，没听过距离产生美么，靠这么近，都没有美感了。

    却是裴听风扬起抹深意的弧度，多余看不懂，这什么意思，之前不是不愿意见到她么，不愿再有交集么。

    她不是，已经尽量避着他了么。

    “江多余，我有话要问你。”

    关于一些事，裴听风心中存在疑虑。

    可是现在多余怕极了他，还想着刚才说他坏话的事，哪里敢继续听他说什么。

    只好瞪眼看着前面——

    “有人！”

    在裴听风转头的时候，女人缩下身子，从侧边钻过去，撒腿就跑了。

    男人手插在口袋里，准备要拿出的太妃糖，慢了一步，只看到那人儿窜逃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江多余，你会不会，是她呢。

    ……

    医院花园内，有出来散步的病人，也有住在医院里的小孩小声嬉闹着的声音。

    而这些，似乎一点也不会打扰慕暖和乔嫤之间的沉默。

    时间一点点过去了，最后先开口的，还是慕暖。

    “我只是想知道他的情况……他能不能醒来。”

    “不知道。”

    乔嫤摇头，事到如今，就连裴听风都说不准，这个危险期，慕夜白能不能挺过来。

    以前的慕夜白，不是没有受过枪伤。

    独独这一次，却是被枕边人抵在胸口的位置开的枪。

    就差一厘米，慕暖，我是该庆幸你是第一次开枪缺乏经验打偏了一点呢还是该恨你怎么能下得去手？

    可无论是怎样，都改变不了如今的现实。

    怪你，骂你，恨你？

    我乔嫤又有什么资格呢，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判你罪的人，是他。

    而他，不过是醒着还是睡着，都舍不得要你偿还。

    “慕暖，离开这里吧。”

    安城，此刻已经容不下她了。

    慕夜白醒不过来，那她就是凶手，薄言琛也不会放过她，让她余生好过的。

    可若是慕夜白醒来了，那然后呢，永远循环下去的孽缘么。

    慕暖忘不了父亲的死，难道慕夜白就能彻底忘记亡母？

    冥冥之中，其实早就注定了这场孽缘。

    “如果当初，他没有把你带回来，也许……现在他不会变成这样，你也不用这么痛苦。”

    所以这一切，到底错在哪里，错在谁呢？

    “慕暖，你放过他吧，也当时放过你自己。”

    继续留下来，除了痛苦与伤害，还能有什么呢。

    发生了这么多事，一切无法如初，彼此心存芥蒂，再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不过是相互猜忌，相互折磨罢了。

    听着乔嫤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是千百根细针，扎在左心房的位置，疼。

    疼得，快要无法呼吸了。

    “算我求你，让他做回以前的慕夜白吧。”

    慕暖，因为你，慕夜白不再是慕夜白。

    那个曾经经历生死涅槃，行事厉色，不顾情念的慕夜白，他可以站在最高处，毫无杂念的成就自己，让别人在他面前落魄如尘埃。

    即便是那样无情无爱的他，也好过现在，躺在医院不知有没有明天的他好千百倍！

    “……可是我……”

    慕暖没有说出口的话，无法再出声。

    此刻的她，还有什么资格和权利去说爱他呢。

    慕暖，也许从一开始，你就不该将那颗糖放在他手中，没有相遇，就不会有如今相离的痛苦悲凉。

    她想，这辈子心里都会住着一个名字。

    此去多年，不能提，也不能忘。

    ——慕夜白，或许是到了真的要离开的时候了。

    “我会走，但请你……”

    她看着乔嫤，眼中染着泪，却目光坚定——

    “让我见他一面。”

    最后一面。

    她见不到他，他们都不许她去见慕夜白。

    最后的机会，只有乔嫤。

    乔嫤很想狠下心说不许，但仔细想想，她现在是什么身份啊，有什么资格替那个男人决定呢。

    也许，他也想见她吧。

    迟迟不愿醒来，就是等慕暖去见他。

    慕夜白，即便如此，你还要执念么？

    ……

    入夜了。

    裴听风从监护室里出来，邱静宁先回去了，走廊长椅上，只有乔嫤在。

    “要进去看看么？”

    这么多天了，除了医生护士外，没有人能进去这重症监护室里。

    当然，今夜没有其他人在，裴听风想，或许乔嫤是在等可以见他一面的机会吧。

    “听风，陪我出去走走吧。”

    夜里总待在医院，心里慎得慌。

    “……好。”

    裴听风想，既然乔嫤都愿意给慕暖这个机会，最后一次机会，那么他又何必再固执。

    今夜……没有人来过。

    ……

    推开那监护病房的门，深夜的医院，慕暖能清楚的听到那心电仪发出嘀嘀的声音，还有……

    躺在那里，没有丝毫清醒迹象的人。

    她走到那床边，看着那熟悉到，闭上眼睛都能记起的模样。

    明明近在眼前的人，却无法伸手去触碰，开口也无法唤醒。

    大抵，这悲哀也是无助的吧。

    “他们都不许我来见你，因为我很坏，坏到连自己都觉得好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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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6章 我还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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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淡淡的月光透入，就算是黑暗一片，她也能看清他的模样。

    今晚，她想好好记住他的所有。

    “我从不知道，原来愚蠢的那个人，是我自己。”

    愚蠢到，伤害了自己所爱的人。

    “慕夜白，我要你活着，请你醒过来……”

    就算要她付出代价，她也能承受。

    她只想要他醒来，和以前一样，哪怕不再爱她，不再要她。

    哪怕将慕暖彻彻底底从他生命中移除，她都能承受的。

    “只要你能醒过来，我不会再出现打扰你，也不会再执着过去。”

    全都都可以放下，只要他能醒来。

    求你，不要这么残忍，用这种方式来惩罚她。

    真正有错的是她，该被惩罚的人，也是她。

    慕夜白，既然我们试过去爱，最后却只剩下无尽的痛。

    那不如这一次，彼此学会放手吧。

    再见了，慕夜白。

    这一次，我想是真的要离开了。

    不管今晚你知不知道我来过，不管你能不能醒来，这次，我都不会回头了。

    既然慕暖已经狠心一次了，不如这次彻彻底底做个坏女人。

    以后你就是恨着我，也好过想着我。

    闭上眼，垂泪两行，伸手触碰到那熟悉的眉宇，轻轻抚过，他的眼睛，鼻子，唇……

    像这样，永远把你藏在记忆里，哪怕多年后我不再记得你的模样，也会记得，这种感觉的。

    七岁那年，你说要我做你的小暖人，温暖你灰暗冰冷的世界。

    可是你不知道，慕夜白这三个字，就是慕暖心中唯一的阳光。

    再见了，此生青阳。

    那种，让人感到无比温暖的金色阳光，自此以后，再也触不到，摸不到。

    ……

    再次回到慕家，即便是多余陪着她，也心有余悸。

    尤其是，当她回到那屋里，即便那些血迹已经被清洗干净，没有留下丝毫痕迹，可是慕暖还是能闻到空气中，那弥漫的腥气。

    就好像，在提醒着她，做过什么。

    卿姨见她回来了，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的神情。

    直到看到慕暖在收拾东西，才意识到什么，这才皱眉出声——

    “你这是在做什么？！”

    慕暖冷着脸色，并不说话，依旧继续收拾着屋里，她能带走的，属于她的东西。

    “你想走是吗？！”

    卿姨没有料到，慕暖是真的要走，还回来收拾自己的东西。

    “是。”

    慕暖面不改色的吐出一个字，而一旁的多余知道，现在也许离开，才是对慕暖最好的结局吧。

    留在这里，不过徒增伤心。

    “你当真没有心吗？先生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你却在这里收拾东西要走！”

    卿姨以为，当慕暖知道了那些过去后，知道自己做错了，就会一直在医院守着，等着先生醒来。

    却不想，她还是执意要走。

    甚至还说出了那样的话——

    “裴听风说，我可以走的。”

    “可先生现在还在……”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就像乔嫤说的那样，彻底离开吧，不要再留半分情念，这里不再属于她。

    她已经和亚斯约好了，过一会儿他就会来接她，一起离开。

    “你……”

    不等卿姨说什么，邱静宁却来了，跟她一起的，当然还有那邱靖烨。

    “卿姨，准备点热粥。”

    “……”

    卿姨不解抬眼看着邱静宁，却是女人接下来的话，不仅是卿姨，就是慕暖与江多余，都怔然了。

    “白他早上醒来了，我想……给他送点热粥去。”

    白……

    慕夜白！！

    “你是说，先生醒了？！”

    卿姨差点喜极而泣，一定是故去的慕夫人保佑，让先生这次平安无事。

    而慕暖，睫毛不停地扇动着，眸中那抹酸涩，一时充斥着她。

    他醒了，他真的醒了么。

    江多余就站在慕暖身旁，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身边人儿的颤意，不是因为害怕，这次是因为激动，可是却又不能表现出来。

    因为，她要走了。

    慕夜白醒来了，那她必须得快点走。

    正如乔嫤说的那样，放过他吧，他已经死过一次了。

    慕暖，你已经让他死过一次了，别再害他了。

    卿姨忙去了厨房准备着，而邱静宁则缓缓上了楼，走到慕暖面前，睨了眼江多余那警戒的木管，冷笑着：

    “你要走了啊，也是，看来有点自知之明啊。”

    “你每次说话都要这么咄咄逼人么？”

    这话是多余说的，自然慕暖不会去在意，摇了摇头，示意多余没必要和邱静宁起争执。邱靖烨也在，发生争执，她们只会吃亏的。

    “慕暖，他知道你要走了，让我带句话来给你。”

    慕夜白，让邱静宁带话？

    也是，想必也不愿再见到她了吧。

    “他说，和你以后，再无关系。”

    和你以后，再无关系。

    其实，慕暖能猜到的，毕竟她都这样伤过他了，那个男人能放她走，已经是最大的宽恕了。

    可是为什么，我宁愿你用同样的方式惩罚我，就算是朝我心口开枪，也好过此刻，这样决绝的话，将你我之间，最后的情分斩断。

    亚斯来接她的时候，卿姨端着粥出来，忙上前拦住她——

    “先生醒了，你要跟我去医院！”

    卿姨就不明白了，为什么现在的慕暖，变得完全陌生了。

    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外国人么？

    “小猫，我们该走了。”

    亚斯噙着笑，余光睨了眼那邱家的名媛千金，还有她身后站着的弟弟。

    要是他不来接这小猫，岂不是被白白欺负了？

    “卿姨，对不起。”

    慕暖想，她欠卿姨一句对不起。

    这么多年来，卿姨把她当做女儿来对待，如今，她却恩将仇报，卿姨现在恨她，也是情理之中。

    可是卿姨并没有恨慕暖，尤其是现在慕夜白醒了，她只想着，不能让慕暖就这么走了，除非是先生亲口说，让她走。

    “别跟我说这些，跟我去见先生！”

    卿姨说着，拽住慕暖的手臂，死死拽紧不肯放开。

    “够了！！”

    慕暖猛的抽回手，卿姨没能反应过来，另一只手上提着的保温瓶掉在地上，里面的热粥全洒了出来。

    卿姨皱紧眉头，看着慕暖，却见女人重重闭眼，再度睁开时，嘴角却勾起了冷笑：

    “我为什么要去见他，他不是没死么，那么我就没必要再去磕头认错了吧？！”

    “你在说什么……”

    看着卿姨那失望到怒恨的神色，慕暖心里比谁都不好过，可是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她只能这么做。

    她知道卿姨对她还抱有希望，此刻慕暖却要亲手把这些希望都变为灰烬：

    “过去的那些事情，我们都有错，我的父亲已经拿命去还了，难道还不能放过我吗？！”

    慕暖缓缓往后退了几步，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想做什么了。

    当看到薄言琛和裴听风来了时，她只当是这两人来传达那人的话的。

    没这个必要了，邱静宁已经把慕夜白的话转达了，她听到了，听得清清楚楚！

    但慕暖不知道的是，薄言琛和裴听风来，是接她去医院的

    慕夜白醒来，说的第一句话——

    带她来。

    三个字，他重复了三遍。

    他现在只想见她，只愿见她。

    “你们是不是非要我把那一枪也还给他，才肯放过我呢？”

    是不是要这样，才算两清？

    身子抵到那桌子边缘，全身像是没了力气那般，用手撑在桌子上。

    却是手指触碰到了，一种陌生的冰冷锋利。

    是刀，切水果的刀子，是不是也能——

    切别的东西呢？

    多余看到慕暖的手碰到刀子时，心下一慎，脚步不由得上前几步。

    她怕，怕慕暖会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来。

    “再无关系，是啊……以后，我和他再无关系……”

    那人儿呢喃着那四个字，垂眸看着自己的小指，曾经她问过裴听风，手指里的那细小之物，是不是取不出来了。

    那时候裴听风说，取不出来。

    取不出来么。

    那是因为，她不想取，因为那仿佛是彼此的牵引，他能随时找到她，第一时间，给予她所有的安全感。

    而现在，是时候——

    结束一切了。

    “我还给他……”

    滑落的泪，无声的悲凉，这一次，她不想再和那个人，有丝毫关系了。

    断了所有的念想，从此以后，世界上再无慕暖。

    那拿起的刀，在多余的尖叫中，朝那小指狠狠落切下。

    “慕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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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7章 求你，带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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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暖！！”

    多余的声音还是晚了一步，卿姨就站在离慕暖最近的位置，那一刹那间的举动，根本让人猝不及防。

    都说十指连心，生生断了一指，那一声痛唤，又让谁颤了心。

    痛，深入骨髓浸入血液的疼痛感，瞬间惨白了的脸色，慕暖再也感觉不到其他疼痛了。

    仿佛整个人都浮在空中那般的轻，下一刻就会化为灰烬消失。

    “慕小姐！”

    “慕暖！”

    多余哭叫着，却是脚步已经震惊的无法上前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亚斯先裴听风一步，将那已经疼得快晕死过去的人儿抱在怀里，那生生被切断的小指，全是流淌出来的血，浸湿了她的整只手。

    “放下她，她需要立刻止血！”

    裴听风是医生，断指虽然不会要人命，但慕暖已经疼得意识不清醒了，那滴滴落在地上的血，正从她断指处滴落，这样过于血腥的场面，让邱静宁蹙眉避过头，她也没想到，慕暖竟然会……

    而邱靖烨，则是眯了眯眼，果然啊，这个女人还真是对自己够狠，都不犹豫一下么。

    慕夜白的女人，是他以前小瞧她了。

    “慕小姐……”

    卿姨看着那断指，声音已经颤抖得不成模样，捂着心口，都觉得疼。

    怎么这么傻，没有人要她还什么，这……

    这毕竟是她看着长大的女孩啊，如今就算做错了事，越不该承受这样的断指之痛。

    “我让你放下她！”

    裴听风怒了声，看着那满地滴落的血，和亚斯同样冷厉的眸色。

    “你们已经要她断指了，还想怎么逼她？”

    在亚斯眼里，这些人说慕暖无情冷血，那么他们又何尝不是侩子手，逼迫着一个无助的女孩，用这样的方式来选择彻底离开。

    “……带我走……”

    那怀里闭着眼，额头上都是因为疼痛而渗出细汗的人儿，只觉自己全身已经麻木了，包括那疼痛，也随之麻木了。

    像是梦呓那般的呢喃着，这三个字——

    带我走。

    不管是谁，求你，带我走……

    她好痛，真的好痛。痛的是心，疼得快要死去了，为什么还不放过她呢。

    裴听风猩红的眼中是痛色，听到那三个字，捏紧了拳。

    慕暖，你知不知道，你若是走了，以后再想回到他身边，便就不可能了。

    “带她走吧。”

    这句话，是薄言琛说的。

    也许有的人，想留却始终是留不住。

    不管是慕夜白的暖暖，还是他的小小。

    当她们决心要离去时，总会用让人无法接受的痛来换取这样的自由。

    难道真要慕暖成为第二个薄小小么？

    她已经体无完肤，再也经不起任何的风雨了。

    再执念，不过是两败俱伤。

    看着亚斯带走了慕暖，多余抹着泪，看着那消失在自己视线里的背影，她听到卿姨哭泣的声音，那么的痛心。

    谁也不想，却已经成为了伤害。

    这次，唯有放手，慕暖才能活。

    ……

    再次醒来时，慕暖的手动不了了。

    亚斯请来了医生，替她止了血，包扎了伤口。

    但这毕竟不是普通的划伤，那血还是会溢出纱布，看着有些渗人。

    “这是止痛药，要疼你别忍着。”

    想必这两天，这疼痛都过不去的。咽下了药片，她无力的靠着床沿，这才看清，自己现在是在亚斯住的酒店。

    她已经，离开慕家了。

    侧过头看着那落地窗外，已经是夜色微降。

    不知道，那人情况如何了。邱静宁说，他醒来了。

    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重重闭眼，那唇上的苍白与干涩，她动了动唇，像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过是断了一指，怎么比死过一次还要痛呢？

    “小猫，你超乎了我的想象。”

    不得不说，这是亚斯第一次心疼一个女人，看到她毫不犹豫的切断自己小指的那一刻，他心里真的有那么一瞬间，慌了。

    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听到她呢喃的三个字，带我走。

    那一刻，他就决定，他一定要带走她。

    甚至，以后把她留在身边，比慕夜白那样还要对她好。

    这个女孩，身上总有太多吸引他的地方。

    “……”慕暖垂眸，不言不语的看着那裹着医用纱布的手。

    她不过就是把欠的，还给那人而已，朝自己深爱的人开枪她都能做出来，断自己一根手指，又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呢。

    “我想离开这里，”那沙哑的声音中尽是苦涩——

    “越快越好。”

    越快，越好。

    这个地方，让她太痛了。不管是父母的死，还是曾经罪孽的过去，亦或者是……慕夜白。

    她都不想再留在这里，不然，她真的会死的。

    “好，等你的手恢复的差不多，我就带你回我的国度。”

    在那里，他就是一切，她的一切。

    “不……”

    慕暖却固执的摇头——

    “明天就走，我明天就走。”

    明天，不等了，她的手指断了，断了就是断了，接不上去了。

    也许，以后还会再长出来吧，谁知道呢。

    而且，她说的是，她明天就走。

    没有其他人，没有亚斯。

    男人深蓝色的瞳孔蓦地一暗，听出她话里的意思，薄唇轻抿：

    “你不跟我走？”

    “……”慕暖轻轻摇了摇头，反而用几许薄凉自嘲的语气问他：

    “我为什么要跟你走呢。”

    奇怪，她和这个人，有什么关系啊。

    她好不容易才“获得自由”，以这样的方式，何其不容易啊。

    可不想再重新跳入另一个囚笼之中。

    况且——

    “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没必要对一个利用品继续施舍你的恩惠。”

    亚斯要的，不就是现在这样么。

    她和慕夜白，永远不能回到以前，她谋杀慕夜白，虽然没成功，但也差点要了他的命。

    这些，不都是亚斯希望的吗。

    慕暖呢，嗯……从头到尾就是个被利用的蠢人，一个利用品而已。

    “慕暖，你跟我走，以后没有人能伤害你。”

    她，也不再是利用品，以后，她只属于亚斯·里昂，只是他的小猫。

    “伤害……我所有的伤害已经过去了。”

    以后，她的以后，想自己掌握了。

    末了，苦笑着勾了勾唇：

    “以前我留在慕夜白身边，是我愿意，我依赖，我爱他。可跟你走，我似乎找不到任何说服自己的理由。”

    一句，是我愿意，我依赖，我爱他。

    在亚斯听来，刺耳却更多的是沉闷，那莫名压抑的情绪，倒是第一次有过。

    因为这个女人，根本没把他放在心上过？

    不，别说心上，就是眼里，都看不到他的影子。

    “如果我非要你跟我在一起呢？”

    “……你不会。”

    慕暖想，亚斯不是个会在感情上执着的人，而且，他对她可能只是喜欢，并没有到有真的感情。

    或许是，欣赏她？欣赏她的病不成，慕暖只想笑。

    “你留不住我的。”

    没有人能留得住她，除非她愿意。

    可惜，这个世界上，能让她唯一愿意的人，已经不可能再让她继续留在身边了。

    不过还好，她还有个孩子，她现在只想去一个没有人认识她，没有人会找到她的地方。

    把孩子平平安安的生下来。

    “慕暖，你知不知道，我第一次对一个女人有感觉。”

    自然说的不是身体上的感觉，可惜，好像对方并不领情。

    中国不是有句古话么——强扭的瓜不甜。

    再说了，他亚斯又不是慕夜白，一个慕暖，再怎么样也不过是个女人而已。

    心不在的女人，要了也不过是一副皮囊。

    况且，这副皮囊现在蔫巴巴的，一点生机都没有。

    “你当真想好了？”

    “从一开始，我就是这样想的。”

    从一开始，慕暖只说了离开这里。

    可并没有说，要跟亚斯一起走，跟他回他的国度。

    不属于她的地方，她从不去考虑。

    亚斯冷笑一声，果然是没心没肺的女人啊，无可奈何，的确，第一次对一个女人，没辙儿。

    “小猫，你相信么，我们以后还会再见面的。”

    这话，她可以当做是，他放她走了么。

    “没什么相不相信的。”

    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都不是由自己可以来决定的。

    老天爷要你生你就得生，要你痛你就没资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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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8章 慕夜白，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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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暖走之前，和多余见了一面，她的飞机是下午。

    她现在没有想好，自己以后要怎么生活，迷茫，也不知道买了去法国的机票，有什么意义呢。

    “去法国？去那里做什么？”

    江多余问着，余光凝着慕暖的手，虽然包扎过了，可是看着还是让人觉得疼。

    “没想好，看过资料，说那边有很多小镇，也许……比较安静吧。”

    “可你上有钱吗……”

    慕夜白给她的那些，她都没带走，更别说是用他的钱了。

    慕暖摇了摇头，说道：

    “亚斯给了我一些钱，以后有能力，我会还给他的。”

    因为亚斯说的没错，她现在离开了安城，离开了慕夜白身边，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

    甚至最基本的钱，她都赚不了。

    而面临着的是要有住的地方，还有……这个孩子。

    慕暖想，等孩子生下来后，她会去试着找工作，开始接触那些以前从没接触过的。

    “但……但我还是不放心，再说了你怀着孩子呢，慕夜白如果知道孩子还在……”

    “他不会知道的。”

    慕暖看着多余，字字清晰——

    “只要你不说，他就不会知道。”

    因为另一个知道的人，裴听风。

    是不会告诉慕夜白的。

    既然要让慕夜白做回曾经的那个他，就不要再和慕暖有半点关系了。

    那个孩子，就当它已经没了。

    以后，只是她一个人的。

    “慕暖……”

    “不用觉得我可怜，多余，我要过回正常人的生活了。”

    不是应该替她开心么，爱了恨了痛了。

    到最后，一场空。

    “那你要把你的地址告诉我，到时候……”

    “我会联系你的。”

    虽然慕暖这么说着，可是多余总觉得，她这一去，就不会再有音信了。

    她不想任何人找到她，包括江多余。

    “……我，我昨天跟着去了医院。”

    江多余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出口。

    她跟着裴听风去过医院，看到那人了。

    他的确是醒了，不过看得出，那伤口很深，还需要继续留院，毕竟刚经历过生死的人，可不像武侠剧那样，瞬间就能恢复体能，再强大的人，也是如此。

    “……”

    慕暖其实很想开口问多余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却又发现，自己好像没有什么可以问的，也没有什么需要知道的了。

    “慕暖，他……”

    “多余，我时间差不多了，得去机场了。”

    “可是你真的一点都不想知道……”

    “不想。”

    不想，便就不念。

    不念，便就不痛。

    以后，再无关系。

    这话，不是他让邱静宁转达的么。

    “多余，再见。”

    看着慕暖跟自己道别，坐上出租车的那一刻，江多余深深吸口气，那车子开动时，她追了上去。

    “慕暖！”

    拍了拍车窗，司机停了车，见慕暖将车窗放下，听到多余急促的话语传来——

    “他知道你断指的事，不顾任何人的阻拦要出院，他的伤口又裂开了，今早……还没有醒来。”

    江多余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昨天在监护室里看的那一幕，那个男人，都不会疼吗。

    那伤口裂开，任何人去拦他，都被他按在地上，就像是受了重伤却依旧执着什么的狼，就连裴听风，都差点拦不住他。

    慕暖在听到这话时，心里又何尝不痛呢。

    慕夜白，既然说再无关系，你又何必如此。

    那好不容易坚定下来的决心，却又动摇。

    ——慕暖，你放过他吧，也当是放过你自己。

    乔嫤的那番话，她不会忘的，是啊，放过彼此吧。

    “他会醒来的……多余，再见。”

    他会醒来的。

    慕夜白不会被人打败，一个慕暖，也许不过一两年的时间，就会淡忘了。

    这个世界上，谁没了谁，也一样能活。

    江多余还是没能留下慕暖，看着那车子绝尘而去，她垂下头，想了很多很多。

    慕暖和慕夜白之间，是不是注定了如此。

    那么她呢，明明说要回丰都，却一直留在这里，仅仅是因为慕暖而留下么。

    可现在慕暖离开安城了，多余还是不想走。

    因为——

    她决定，不让自己遗憾。

    她要去找裴听风，把一直没有说出口的话，都告诉他。

    “慕暖，再见。”

    这次，是真的再见了。

    ……

    机场。

    “小猫，真的不跟我走？”

    慕暖想，亚斯是在机场等她的。

    不过，他也是今天回意大利的航班。

    毕竟因为她，亚斯已经在安城耽误了太多时间了。

    “你该登机了。”

    而她，也该登机了。

    飞往另一个方向，和亚斯截然不同的方向。

    男人噙着笑，那双宝石色的瞳孔一如初见时的那样妖魅邪肆——

    “以后再见，小猫。”

    以后……

    嗯，谁也料想不到的以后。

    她也该登机了。

    回过头看着那人来人往的机场，安城，再见了。

    这个有着太多伤心过去的地方，这个……有他在的地方。

    自此以后，这个世界上不再有慕暖。

    重新开始的人，是展颜。

    ……

    医院。

    邱静宁来的时候，监护室里早已没了人影。

    出来正好看到护士——

    “病人呢？”

    “他刚才醒了。”

    “那他人呢？”

    “走了。”

    走了？

    邱静宁没听错吧，让一个重伤二度昏迷，刚醒来的病人，就这么走了？

    “谁允许你们让他走的？！”

    要是出了什么事，就是赔了整个医院，都付不起责任！

    “我……是，是裴医生。”那护士明显是被吓到了，在听到裴医生三个字时，邱静宁不耐的松开那护士。

    慕夜白，可你就算现在回去，又能留住什么？

    慕暖，已经走了。

    已经跟亚斯·里昂去了意大利，以后也许可能会成为亚斯的女人，如果她幸运一点，躲得过那些险恶，未来的黑手党夫人，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邱静宁勾着的冷笑中却夹杂着妒恨，没关系，她以后有的是时间，陪着他。

    以后陪在慕夜白身边的女人，只会是她邱静宁。

    ……

    “先生，你怎么会……”

    卿姨看到慕夜白回来时，都震惊了，Lay和乔嫤也一路跟着他，自然是担心他的伤。

    可两人毕竟也跟了慕夜白十多年了，自然清楚他的性情。

    他要去哪儿，没人能拦。

    乔嫤摇了摇头，示意卿姨别再问。

    也知道，他赶回来，是为什么，为了谁。

    但，这屋里，早已没了那人的身影。

    她走了，像是会料到他会回来那般的，在他回来前，就离开了。

    慕暖啊慕暖，你就是走了，都让他放不下。

    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血的气息，即便卿姨已经让人把地弄干净了，可是慕夜白能感受到，她当时那一刀下去的痛。

    暖暖，很疼，对么。

    我也疼。

    Lay沉眸开口：

    “先生，是否需要我去找慕小姐……”

    即便断了指，即便是离开了安城。

    只要慕夜白想，就没有他找不到的时候。

    可这一次——

    “不用找了。”

    男人喑哑极致的嗓音中透着凉薄，找不到了，他的暖暖已经消失了。

    那个只会对他笑，对他哭，全身心依赖他的暖人儿，已经不存在了。

    从她断指的那一刻，就赢了他。

    那子弹穿过胸口的疼痛，却及不上此刻的万分之一。

    ——暖暖，我倒宁愿你那一枪，没有打偏。

    这一次，我放你走。

    慕夜白，放手了。

    从此以后，天涯路远，不再护你一世安乐。

    ……

    五个小时过去了，那飞机上安静地没有人出声。

    她靠在背椅，看着窗外的云层，身边位置的人注意到女人手上裹着的纱布，上面还有点血迹。

    又瞧着她脸色不太好，出声问道：

    “小姐，你还好吗？”

    “……”慕暖缓缓抬眸，想说还好，可是似乎——

    她并不好！

    小腹坠着的疼痛，已经有一会儿时间了，可她一直忍着，到现在，额头上有了点点细汗。

    那机务人员朝她走来，向她询问情况，而头等舱里坐着的男人，翻看着手中的杂志，这次时装秀的主题，似乎越来越不如从前。

    听到了声音，男人回过头，睨了眼那后方经济舱里的情况。

    “怎么回事？”

    声线温温，却透着毋庸置疑的凛然。

    “像是有位女孩身体不舒服。”

    助理Tax说着，又看了眼情况，只见那女孩捂着肚子，咬紧唇，模样越来越疼痛难受。

    “去看看。”

    两分钟后，助理走回头等舱：

    “唐先生，那个女孩像是怀孕了，有流产现象。”

    那手中的杂志合上，唐西泽深瞳沉了沉，流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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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9章 四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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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年后，巴黎。

    展颜回到家的时候，女儿正在看着动画片，时不时露出笑颜，像是那电视上的白马王子，让她很喜欢。

    “今天在家里，都做了什么？”

    女人问着，打开冰箱看着里面已经空无一物，最近忙着赶一批新的设计稿，都忘了去买食材。

    这个点了，再去超市也怕来不及做饭了。

    那小小的人儿从沙发上下来，拿着下午画好的画，走到妈妈身边，咧嘴笑开。

    展颜俯下身子，看着那女儿亲自画的画，那画上是一只小狗。

    “很好看……”

    末了，又抚了抚女儿的头发，轻声问道：

    “默默是想养小狗吗？”

    其实默默这个年龄，可以去幼儿园了，只是因为一些障碍，展颜还是将她放在家里，从今年开始接了工作后，她也没多少时间陪女儿。

    默默想了想，点点头却又摇了摇头。

    而后用手比划着什么——

    我喜欢小狗……但我更想妈妈能陪着我。

    展颜眼中的神色暗下，她知道这段时间，默默总是一个人在家里看电视画画，不能去上幼儿园，和同龄的孩子玩乐，也因为不能说话的原因，无法和正常人沟通。

    “对不起啊宝贝，我这段时间真的太忙了。等过几天，我们去领养一只小狗来，陪你玩好吗？”

    也许，默默的确需要一个玩伴了。

    女孩在听到这话后，点着头扬着笑，很开心的模样。

    这时，门铃响了。

    展颜去开门，眼前先出现的，是一束包装精致的香槟玫瑰，淡淡的清香，潆洄在她周围。

    她勾了勾唇，淡笑出声：

    “谢谢。”

    接过花，抬眸看着一身银灰色西装，身子半倚在门边的男人，只见他淡着笑，好看的眉宇中透着温柔。

    “本想送你回来，但你先走了。”

    男人的声音不温不凉，而默默则不知何时已经走来，伸手要他抱她。

    唐西泽俯下身子将小小的人儿抱起，展颜则无奈的摇了摇头，默默真的很喜欢和他黏在一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父女呢。

    “弄完设计稿我就赶着回来了，不过……”

    本赶着回来给女儿做饭，但冰箱空空如也。

    “一起去吃点东西吧。”

    她知道，唐总也是日理万机，现在肯定还没吃晚餐。

    “你这是在约我吗？”

    唐西泽挑了挑眉，很是喜欢她刚才主动约他的话。

    展颜轻笑出声，将花插.入花瓶里，拿起家门钥匙。

    “走吧，默默都饿了。”

    ……

    在国外要想找到一家不错的中餐厅那是很难的，不过好在，这家店开了很多年，也没有搬走，有时候她都会带着女儿来这里吃饭。

    “两天后的设计展，我想请Villar来做嘉宾，她之前的设计在欧美风靡一时，我想要是她能来的话……”

    “展小姐，现在是下班时间。”

    唐西泽看了眼正在小口扒着饭的默默，佯作不悦的挑眉，他可不喜欢下了班，她还在和他说公事。

    展颜无奈颌首，应道：

    “知道了，唐先生。”

    其实她很少叫唐西泽为唐先生的，除了才认识的那段时间这么称呼过。

    而后这几年，也只有在玩笑时，才会这样说。

    大多数时候，她在公司见到他，都会跟所有下属一样，叫他唐总。

    出了公司，那展颜还是习惯叫他的名字。

    “我之前给你那医生的名片，你带默默去看过了吗？”

    医生的名片。

    展颜暗下眸色，点点头：

    “去看过了，但即便是权威的医生，也不能保证默默在短时间里就能开口说话。”

    其实意思也是一个，这孩子生下来就不会说话，是哑巴。

    但就算是先天性的，也有以后开口说话的可能。

    医生的建议，还是要慢慢来。

    默默虽然才四岁，却也听得懂大人之间谈论的话题，是关于她的。

    她知道自己和其他孩子不一样，她不会说话，就连笑声，都发不出来。

    每次试图想出声音，喉咙里就像是卡着什么，难受得厉害，之前几次去治疗过，都发出了嘶哑疼痛的嗓音。

    再后来，她也不敢去尝试了。

    “没事，那就慢慢来。”

    “嗯。”

    展颜知道，孩子的病也许需要三五年的时间才能治好，或者更长。

    但也有可能，在第二天醒来，就能听到女儿会叫她妈妈。

    很多事情，都是无法预料的。

    就像四年前，她以为自己会在飞机上疼死过去时，遇到了唐西泽。

    后来在他的帮助下，她选择了治疗心里的自闭症，开始接受很多从未接触过的人和事物。

    甚至，一年前，他知道她有设计这方面的天赋，让她去他在巴黎的公司担任设计师。

    才去的时候，展颜也被首席设计师或者比她早进公司的设计师欺负过，最惨的一次，是让她在三天的时间内，创作出十个系列作品。

    那三天，她几乎都是在公司里度过的。

    而默默，被接去了唐西泽的别墅里，佣人照顾着，她倒也放心。

    那三个夜晚，唐西泽一直陪着她，不打扰，只是安静的在一旁处理着自己的文件。

    有时候展颜困了，总会有一杯温热的咖啡，温暖了她的心。

    ……

    吃完饭出来，天已经黑了。

    十一月的天，在巴黎是冷的。

    给女儿围上了围巾，牵着她的小手，而默默习惯性的伸出另一只手，要唐西泽牵。

    也许在默默眼中，唐西泽取代一定的地位。

    父亲的地位。

    经过甜品店时，默默站住脚步，看着橱窗里那些琳琅满目的糖果，咂了咂小嘴。

    “不行默默，你这两天已经吃太多糖了。”

    本来她的嗓子都不许她多吃这些，偏偏默默就是喜欢甜食，尤其是糖果。

    ——一点点，只要一点点。

    小人儿急了，晃着手比划着，却见妈妈坚定的摇头。

    很快，就把哀求的小眼神转向男人。

    小嘴憋着，像是在说——唐叔叔，要糖糖~

    唐西泽最怕的就是这小丫头给他卖萌了，捏了捏那小脸，可比她妈妈可爱多了。

    “你可不许给她买。”

    展颜不喜欢惯女儿，可是唐西泽总是跟唱反调。

    家里那些玩具那些零食糖果，全都是他每次来，都带着的。

    然而话音刚落，那厮已经牵着孩子进了店。

    敢情就好像是他女儿一样，展颜拂了口气，她这妈妈做的也太没存在感了吧。

    最后的最后，默默如愿以偿，抱着糖果，嘟起的小嘴亲了亲男人的脸颊。

    展颜：“……”

    走之前，还能听到那店员的声音——

    “Whatahappyfamily！”

    多么幸福的一家人啊！

    女人蹙了蹙眉目，一家人……

    倒是唐西泽，温暖的大掌握住她几分冰凉的手。

    触碰到的温暖，让她睫毛颤了颤。

    而后只是淡笑着摇头：

    “你以后可不许再这么惯着她了。”

    “女儿本来就是应该被惯着的。”

    这话，若是孩子的父亲来说，会让人觉得温馨幸福。

    可是，他不是默默的父亲，说这样的话，只会让展颜心中多了些许落寞。

    默默，其实很想要爸爸的。

    好几次，展颜看着自己断了的小指，那些过往都历历在目。

    而女儿会抱着她的腿，比划着什么，是——

    想念爸爸。

    从未见过，哪里来的想念啊。

    还没回到家呢，默默就困得不行，在车上睡着了。

    展颜抱着孩子，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确认是真的睡着了，这才小心翼翼的把默默抱着的糖果抽走。

    放在后座上，又道：

    “你肯定是故意的。”

    “哦？我故意什么？”

    唐西泽噙着笑，他做错什么事情了不成。

    “你自己心知肚明。”

    只怕在默默心里啊，她这个妈妈很坏呢，不给她糖吃。

    而唐叔叔就是大好人了，每次都能满足她的馋嘴儿。

    “对啊，我是心知肚明，那颜颜你呢？”

    对上唐西泽深色的眼眸，那一份缱绻的温柔，展颜不是看不到。

    只是每每如此，她都会选择——

    回避。

    这次，也不例外。

    唐西泽对她好，很好很好。

    对默默，那更是不再话下了。

    他之前也提过，说在一起试试。

    但她没有回应，每次都会找不同的话题来回避。

    而今晚，不等她开口说什么，男人已经将车子停在路边。

    侧过头，看着女人沉眸不语的模样，开口出声：

    “颜颜，你不想给默默一个完整的家吗？”

    完整的，有妈妈，有爸爸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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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0章 孽缘，还没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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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唐西泽的话，展颜再度沉默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每次都要回避这个问题呢。

    换做以前的她，喜欢就答应，不喜欢就拒绝。

    可是现在，她无法接受，也无法拒绝。

    对于唐西泽，如果没有他，也就不会有现在的展颜和默默。

    他是恩人，也是如今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

    她……

    就算是再冷的心，也会被捂热的。

    四年了，唐西泽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她的呢，她不知道。

    而自己又是什么时候把他放在一个重要位置呢，她也不清楚。

    大概，这是个值得托付一生的人。

    默默，也很喜欢他。

    “西泽……”

    既然不再逃避，不如直接面对吧。

    默默，总需要一个完整的家。

    虽然，她不清楚自己，到底还会不会重新爱上一个人。

    “我有在认真考虑你说的话。”

    关于，给默默一个完整的家的话，她有认真考虑过。

    “可我现在还无法给你答复，能再给我一点时间吗？”

    展颜想，不会太久的。

    就像这一年来，她已经很少做梦了，梦里，也不再有那个男人的存在了。

    时间，总会淡忘很多事情，很多人的。

    现在看来，倒成了真理了。

    ……

    深夜。

    展颜吻了吻已经睡着了的女儿，打开了台灯，拿出设计稿，却无从落笔修改。

    想到的，全是今晚唐西泽的话，看着那明亮的灯光，她出神了。

    不知不觉，那设计稿上，她落了笔。

    却是写下的三个字，毫无意识。

    ——慕夜白。

    四年了，整整四年。

    她已经有了新的开始，自闭症也克服了，有了正常的人际交往，当然这都是唐西泽的功劳。

    不是他，展颜根本不愿去试着放开自己接触那些。

    既然过去已经成为过去，那个人，余生也不会再见，

    那么，她为什么不能试着，让自己走出来呢。

    或许，远在天涯的他，早已经放下执念，有了妻儿，婚姻幸福。

    而她，不该再想着了。

    唐西泽，展颜找不到自己可以拒绝他的理由。

    她想，她是喜欢他的。

    有他在，自己就会拥有勇气和安全感。

    一个家庭，不全是因为爱而存在的，陪你共度余生的人，不一定是你爱的，却一定是你信任，能让你依靠的人。

    擦去那人的名字，她重重闭眼，回想起的一幕幕，都是这些年来，唐西泽对她的好，对默默的好。

    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等设计展的事过了后，她会试着和他……

    只是谁又能想得到，这次的设计展，会让她重遇那人。

    也许，冥冥之中就注定了，这一场孽缘，还没有结束。

    ……

    安城。

    江多余又回到了这个城市，四年前，她回了丰都。

    “觉得如何？”

    男友从身后挽住她的腰身，亲了亲她的脸颊。

    她笑着点点头，虽然这房子是租的，但是布置的不错。

    这是，她和男友即将同居的住处。

    他决定来这大城市打拼，想着这一年能把结婚的钱给攒够，回去丰都，付个几十平米的房子首付，给她一个安稳的家。

    凌峰就知道，她从不会在乎暂时的居住会不会小了，跟着他这一年在这里，会不会累。

    “多余，你能跟我来这里，陪着我，我很高兴。”

    凌峰是养母朋友的儿子，与她也算是认识有些年了。

    他一直很喜欢她，可以前，多余心里有人。

    所以凌峰从未表明过心迹，再加上自己没什么作为，也不好要多余和他住一起。

    但四年前，多余从安城回去了，后来那一两年里，再也没听她提过那个记忆中要找的人。

    再加上母亲之间的撮合，多余答应和他交往了。

    两年的交往，他和她决定结婚，稳定下来。

    可是却没想到，能被安城的一所公司看中，来这里发展。

    凌峰想，虽然多余不在乎有没有钱，但起码要给她一个自己的家，才算结婚。

    所以他决定再用这一年来奋斗，而多余……

    尊重他的决定。

    可她注意到，这不到三十平米的屋子里，只有一张床。

    同居，她知道她现在和凌峰是要开始同居的生活。

    但……

    “我们去买点日用品吧。”

    “好。”

    就这样，两人去了附近的超市，凌峰正在选着商品，而多余，则被超市里电视上正在放着的新闻，吸引去了目光。

    是记者在采访的新闻，采访的对象，是邱静宁。

    邱家的小姐，却不是慕太太。

    多余还以为，这女人早就做了慕太太了。

    “邱小姐，你和慕总的婚事都已经传了很多年了，到底什么时候会结婚呢？”

    “……这个，我们正在考虑着。”

    明显，这记者的问题，邱静宁已经习以为常了，应答的时候，脸色也不改，依旧淡定从容。

    “听闻这次巴黎时装秀，慕总是特邀嘉宾，你会跟他一起去这次的巴黎时装秀吗？”

    “当然了，我们感情很好，他去哪里，我都会和他一起。

    巴黎，那不就是法国么。

    提到法国，多余又想起了那个记忆中的人儿。

    骗子，说了会给她消息，不会玩是失踪的。

    可事实证明，自己被骗了。

    那人，没有再联系过她。

    多余这些年来，手机号也从未变过，就是怕有朝一日，那人若是联系她了，找不到她该怎么办。

    “多余，看什么呢？‘

    凌峰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江多余这才回过头，淡笑着摇了摇头——

    “没什么。”

    那些过去，又有几个人还能记得呢。

    也许当年慕暖说的话是对的。

    谁没了谁，都可以活。

    不管那人现在身在何处，只要平安幸福，那就足够了。

    而她……

    多余看着身旁挑选食材的男人，她想她也找到了属于她的归宿吧。

    当年，她也执着过。

    在慕暖离开后的几天，她去了医院，想找裴听风，想告诉他关于她的过去……

    可似乎，老天爷跟她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

    在她见到裴听风时，还没开口说什么，就听到那一道女声带着娇气传来——

    “裴哥哥，你不是说今天要带我去游乐园么，小时候你承诺过我的啊！”

    那声音，多余很熟悉，竟然是——

    吕磬！！

    而多余也看到了，对方手上戴着的手链，不正是她丢失的手链么？！

    怎么会，在吕磬那？

    多余当然不知道，在那次邱靖烨把她的店砸了后，吕磬来找过她，当然是催着她还钱了。

    谁想得到，江对余的伏案被砸了，而吕磬则在那狼籍中看到了那条手链。

    她和江多余小时候都是在福利院里的孤儿，自然知道这手链，是谁送给江多余的。

    原先吕磬只想着先拿着这手链来让江多余快点替她哥哥还钱，不想回去调查了。

    原来当年那个江多余口中的大哥哥，是安城医大年轻有为的裴医师，想必也是有钱的人呢。

    吕磬想着，既然手链在她这里，那她不如……

    就如现在所见那样，吕磬在她前一步，找过裴听风了。

    “刚下班，正要给你打电话，等我两分钟。”

    裴听风这样温和的语气，在多余听来，心里酸酸的。

    他去换衣服了，而吕磬冷笑着看着她——

    “江多余，你来这里干什么？”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你为什么有我的手链？”

    吕磬讥笑出声——

    “谁说这是你的了，它现在是我的了。江多余别忘了你还欠着我呢！难不成你还想指望裴听风记忆中的女孩是个欠人很多债务，狼狈不堪的人？你看不出他很不喜欢你么？！”

    多余不想承认，但现实却放在眼前，裴听风已经找到了那个女孩，而多余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再继续执着的资格。

    也许，她本来就不该来这里。

    “江多余，钱你就不用还了，我们呀两清。”

    用她执念了多年的感情，来还债么？

    后来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医院，离开安城的了。

    记忆中的那个人，离她越来越远，直至消失。

    时间回到此刻，那些过去不愿再提，她又看了眼那新闻上依旧得意高贵的邱靖宁，不过是表面光鲜罢了。

    ……

    巴黎。

    “邀请函都发出去了，唐总你这次为了展小姐的设计展，花了不少心思。”

    助理Tax刚受收到了邀请函的回函，是慕氏集团发来的。

    说慕总会出席这次的设计展，慕氏集团的慕总那可是没多少人能请得动的大人物。

    “她现在是S.T的设计师，这是公司的设计展，不是她个人的。”

    听着boss的话，助理连连点头，但心里比谁都清楚，唐总就是想让通过这次的设计展，让展小姐能得以成名，请来了很多大人物，届时必定会引起各界关注的。

    展颜敲了敲门进来时，Tax就识趣的出去了。

    “这是关于后天设计展的安排，唐总你看看还有没有需要改的？”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准备好了吗？”

    这一次、是她第一次以展颜设计师的名义代表S.T来举办这次的时装秀，这次时装设计的系列主题也是她决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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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1章 慕总已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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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颜为了这次的时装秀，已经准备了很长时间，唐西泽给她这次机会，就是想让她有自己的成就。

    想当初，自己害怕做不到，而怯弱退缩过很多次，幸好身边还有他在，还有默默的支持。

    所以这一次，她希望自己能够面对这个挑战。

    “唐总是怕我临阵脱逃么。”

    她轻笑着，对方也淡了笑意。

    “好了，那我再去准备准备。”

    就在展颜要离开他的办公室时，唐西泽的声音幽幽传来——

    “颜颜，三天后是你的生日。”

    展颜脚步一止，生日？

    对哦，她这段时间真的是太忙了，都忘了自己的生日在十一月。

    也就是设计展后一天。

    “那一天，我们带默默去游乐园吧。”

    “好。”

    展颜其实，并不喜欢过生日的。

    她想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十八岁那晚的生日，她经历过什么。

    ……

    “默默，不是让你少吃点糖么。”

    回到家，就看到那糖果包装纸，这小丫头，不知道藏了多少糖。

    默默看到妈妈变了脸色，乖乖从沙发垫后拿出剩余的糖果，递给她。

    像是在说，糖都给你，妈妈别生气。

    展颜无奈扶额，怪不得骂不得，每每看到她这样又心疼。

    “妈妈不是不许你吃糖，就是对嗓子不好。”

    尤其是默默的情况又特殊，虽然不忍心，却也还是把剩余的糖都扔了。

    “你以后再偷偷吃糖，我就不理你唐叔叔了。”

    听到这话，默默立刻摇头：

    ——妈妈别不理唐叔叔，默默喜欢唐叔叔……

    看着女儿那着急的小脸，展颜还能说什么呢，俯下身子与女孩持平，问道：

    “默默那么喜欢唐叔叔，那如果……”

    展颜想了想，掀唇——

    “默默想让唐叔叔成为唐爸爸吗？”

    叔叔，爸爸……小默默傻眼了，她从没有过爸爸，见到同龄的小孩开口叫爸爸，她都会传去羡慕的眼神。

    不过好在，她有唐叔叔，一个比爸爸还要好的叔叔。

    点着头，嘴角咧开了笑。

    ——想，很想很想。

    看来唐西泽把小丫头收买的不错啊，展颜想事到如今，她似乎已经有了选择了。

    也好，等设计展结束后，她生日那天，就把答案告诉他。

    ……

    安城，邱家。

    邱靖烨最近越来越玩过火了，前两天竟然跟已婚女人厮混着，那已婚女人还是邱氏某股东的妻子，这丑闻一出，邱氏现在名声都不太好。

    还有几个股东，纷纷质疑要邱靖烨公开承认错误，当众道歉，不然公司的形象会大打折扣。

    邱静宁这两天已经够烦了，偏偏回了家，还看到邱靖烨在那里搂着从烟花巷里带出的女人亲热。

    她回来后，端起热水就往那女人身上泼去，那女人尖叫一声，识趣的抓起脱在地上的底裤，就跑了。

    “色字头上一把刀，你迟早死在这上面！”

    邱靖烨不悦，蹙眉冷嗤：

    “你有这点时间管我，不如去管管你的慕夜白。”

    都四年了，慕夜白和邱静宁之间，还是没有结婚，却也没有向媒体宣布取消婚约。

    当初连个订婚仪式都没有，现在……

    只怕女友都谈不上是吧。

    “慕夜白这次去法国，不也没有带你么。”

    说到这里，邱静宁就愤懑，她昨天还在采访中说，慕夜白到哪里，都会带着她。

    可今天去被打脸了，就连那人已经上了飞机，她都还是从助理口中得知的。

    “姐，你可别再跟着去了，怪没面子的。”

    邱靖烨讥诮的话语，像是在一次次嘲讽她啊，那个男人明摆着，就是不想她随时跟着他，做的这么明显了，还是给自己留点颜面好。

    “一个小小的设计展，我才不在乎呢。”

    再说了，慕夜白身边如今也没其他女人，她有什么不放心的。

    结婚，慕太太……迟早的事，只要那个女人不再出现，那邱静宁根本不会在乎其他人。

    ……

    设计展这天，还是到来了。

    展颜很早就到秀场准备了，既然要做就要做到最好，绝对不能出一点纰漏的。

    “展设计师……”

    小助理跑来找她，气喘吁吁的。

    “怎么了？”

    “伊凡她在闹脾气，说非要你过去给她亲自穿。”

    伊凡，算是在巴黎小有名气的女模特了。要知道，在法国找到中国模特本来就难，再加上伊凡的身形比较适合这次的主题服装。

    但S.T的职员都知道，这伊凡一直喜欢唐总，而唐总呢……

    对展设计师的心思，公司里的人都看得出来。

    这伊凡答应来这次设计展做模特，本来就存了一些心思，现在这不正好来刁难展设计师了么。

    去到后台，就听到女人尖锐的声音中尽是不悦传来——

    “谁要你们帮我穿了，设计师是谁啊，难道这不该是设计师负责的吗？”

    “伊小姐，展设计师还有其他事……”

    不等那其他设计师说什么，伊凡就看到了走进后台的女人。

    嗯，今日服装系列的主设计师，展颜。

    展颜在接触设计这两年的时间里，也算是经历了一些人事关系，自然也清楚，这个伊凡对她的敌意来自何处。

    “展设计师可真难请啊。”

    “你们都先给其他模特换衣服，这里交给我。”

    听到展颜这么说了，那些人都散开了，就剩下她和伊凡，还有一旁伊凡的助理。

    其实伊凡身上的服装也穿得差不多了，就是没有换鞋。

    她就是想，让展颜来做这种事情的。

    展颜保持着淡淡的微笑，从小助理那里接过高跟鞋——

    “展设计师，这种事我来做就好。”

    “不用，你先出去准备吧。”

    继续，不过是拖延时间罢了。

    那小助理就是看不惯伊凡这样欺负人，想到什么，就立刻出了后台。

    这种时候啊，就该去找唐总的。

    要是唐总来，看这心高气傲的伊凡还有没有本事欺负人！

    展颜俯下身子，旁人都纷纷投来了目光，却是那伊凡勾了勾笑：

    “展设计师，劳烦你了。”

    女人神色不为所动，依旧淡着笑意，拿出那高跟鞋，替伊凡穿上。

    唐西泽来的时候，就听到那伊凡的声音带着嫌弃与厌恶——

    “不过你一个设计师，怎么是个断指啊，看着还真让人觉得……”

    断指。

    展颜眸光一颤，缓缓站起身子，将左手背到身后，正要开口说什么时。

    “伊小姐的出场费，比唐某想的要高多了。”

    出场费。

    自然说的不是钱，而是刚才，她让展颜给她穿鞋的事。

    伊凡看到那男人走来，嘴角依旧扬着温温和和的笑，可那其中透着的冷意，又那般明显。

    “唐总真爱说笑，为了S.T，我可以不要任何出场费。”

    “哦，是么？”

    唐西泽说着，单手挽住身旁展颜的腰身，字音温温，却不同于刚才的凛然，携带的温情，对别人是从未有过的。

    “颜颜，把鞋脱了。”

    “嗯？”

    展颜一怔，而接下来男人的话，成功让伊凡脸色变得僵硬——

    “伊小姐不是不要出场费么，那就劳驾你，帮我未婚妻把鞋给换上。”

    男人说着未婚妻三个字，在场的人都震惊了，包括展颜。

    她什么时候，成他未婚妻了？

    这时，Tax走来，打开鞋盒，竟是一双设计别致，镶着真钻的高跟鞋，尺码就是为展颜定做的。

    价值，一眼看上去就知道不菲。

    “好漂亮……”

    “是啊，唐总对展设计师一向舍得。”

    “好羡慕她！”

    那些模特与设计师还有小助理之间的感叹声，无一不在羡慕着展颜，能这么幸福，做了唐西泽的未婚妻。

    而伊凡，看着那双鞋，狠狠咬牙，好半天没有动作。

    最后，还是展颜先开的口——

    “不用麻烦了，我自己来。”

    这一场风波，也就算过去了，出了后台，展颜看着脚上的鞋，会不会很贵？

    “你刚才没必要说那种话的，还有这鞋……”

    就在展颜说着什么时，Tax上前打断了——

    “唐总，慕总已经到了。”

    慕总……

    这两个字，无意让展颜眸光一颤。

    哪个，慕总？

    “颜颜，等会儿台上见。”

    “等等……”

    展颜突然伸手抓住男人的手臂，字音有些颤意——

    “什么慕总？我们，有邀请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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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2章 再度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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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你不用放在心上，好好发挥就行。”

    等展颜回过神来时，唐西泽已经出去了。

    她站在原地不动，莫名的，心里开始紧张起来。

    应该不是他。

    慕总，或许是别人呢，在巴黎有那么多公司企业，不会是那个人的。

    至少在ST这两年，展颜并没有发现ST和安城有合作的公司。

    是她想多了，想多了而已。

    “展设计师……”

    小助理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展颜没再多想，应道：

    “来了。”

    ……

    设计展正式开始前，展颜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家里打来的。

    “默默，是你么。”

    “展设计师，模特准备上场了！”

    “好的，我马上来。”

    说着，又对电话那边开口：

    “默默，妈妈忙完了今天，明天就带你去游乐园，嗯……还有唐叔叔，好吗？”

    这段时间，她的确是疏忽了女儿。

    听到那敲了三下的声音传来，她会心笑了笑。

    她和默默之间通话的时候就是这样，如果她听到了同意呢就敲桌子三下。虽然听不到女儿开口说话，但仅仅如此，展颜也觉得满足了。

    最后一组模特已经上场了，展颜换了一身长裙，长发披落着，深深屏气，踩着那高跟鞋，一步步走上T台。

    “欢迎各位前来参加此次S.T巴黎设计展……”

    那话筒里的声音悠悠传来，座下的人纷纷将目光看向站在T台上，缓缓走来的女人。

    她扬着温和的笑意，即便是有紧张，却又掩饰在笑容之后。

    “ST本次设计展的主题是格兰玫瑰服装系，我是这次设计展的主设计师，展颜。”

    展颜，人如其名，展露笑颜。

    那灯光打在她身上，她目光抬起，面对着这些设计界的前辈精英，还有一些公司的商业人士，她都一一点头微笑应对。

    却是注意到不远处那一道狭长深谙的眸光，幽长阴暗，隔着十几米T台距离，她都感觉到了——

    那熟悉，却又陌生的凛意。

    抬眸的刹那，身子猛的僵住，心脏的跳动仿佛戛然而止，盈眸中的震惊，直直与那人深黑色的瞳孔相对。

    不过三秒的时间，那突然煞白的脸色，在灯光之下，格外明显。

    唐西泽注意到原本出场表现不错的人儿，突然的变化，目光睨了眼一侧坐在特邀嘉宾席上的男人。

    那握在手中的话筒，手中的细汗一层层渗出，展颜差点握不住它，脚步无意识的退了一步，在众人看来，这就是怯场的表现。

    伊凡站在T台边睨了眼那突然怯场的女人，呵……这就是唐西泽所谓的未婚妻吗？

    既然没有那个本事出来面对观众，面对媒体镜头，就别逞什么能出来丢人现眼！

    “展设计师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了？”

    “对啊对啊，这么多人看着呢……”

    “天呐她该不会是忘词了吧！”

    那些ST其他设计师和小助理在T台下小声嘀咕着，有一句话叫做最怕空气突然安静，现在好了，可不只是突然安静，而是突然沉寂了！

    展颜从来没想过，和慕夜白还有再相遇的一天，还是在这样的情景之下！

    那个男人冷着瞳孔，眸色深邃，和记忆深处一模一样的五官，依旧冷峻如斯。他坐在那里，狭长阴柔的眸光中，没有了那份缱绻眷恋，就仿佛——

    他在看一个，陌生的人。

    震惊怯弱的人，只有她。

    “展设计师，快接着说啊！”

    那小声提醒的声音传来，展颜垂下眸光，仿佛已经失去了再次抬眸看那人的勇气。

    慕夜白，怎么会是他，他怎么会来！

    难道——

    唐西泽说的慕总，就是慕夜白！

    余光看向微微蹙着眉头的唐西泽，他似乎对她突然的举动，很不解。

    展颜，你不能慌，这个时候，哪怕前方有火海，你也得先把设计展完成，不然……

    就是让整个公司跟着你一起，丢尽颜面！

    可是面对着那个人，她根本说不出半个字来。

    “本次设计……格兰玫瑰，是生长在……”

    要说什么，在这一刻，记忆全都空白。

    那些记者趁机抓拍的镜头闪光灯，让她再度怯弱。

    而那个男人眼中的冷然，不再如曾经那样缱绻温暖。

    也是，在她做过伤害他的事情之后，换做任何人，都无法轻易原谅的。

    内心深处那个声音，在告诉她——

    展颜，不要看他，就这几分钟，做好展颜！

    对上唐西泽那带着信任与鼓励的眼神，她深深吐口气，两年的时间，就是为了这一刻。

    “……本次设计，是以格兰玫瑰为主题的系列作品。格兰玫瑰是生长在法国海峡边缘的花，历经风雨洗礼，也从不败落……”

    就这一刻，忘记所有人，她眼中看到的，只有唐西泽对她的信任。

    “格兰玫瑰不管是外形还是自身意义，都能成为我们这次设计展的主题代表……”

    有了勇气开始，后面的话便就不再有害怕畏惧了。

    就这样，虽然谈不上顺利，却还是圆满结束了。

    下了T台，去了后台，展颜只觉自己整个身子都软了，跌坐在椅子上，久久没有缓过神。

    直到有人拍了她的肩膀，身子猛的一颤。

    回过头，发现是Tax，不是别人。

    “展小姐，你没事吧？”

    “……没，没事。”

    “刚才你……”

    “没有，我只是太紧张了！”

    Tax蹙眉，展小姐怪怪的，不过既然最后设计展也算是圆满结束了，那也就还好了。

    “唐总让我告诉你，晚上一同与慕氏集团的慕总用个晚餐。”

    慕……

    展颜现在心里越来越慌，唇色有些泛白，她摇头——

    “不行……刚才默默给我打电话了，她……我需要快点回家陪着她。”

    “可是慕总是从安城远道而来的，他……”

    远道而来，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更不要见他！

    “展小姐……”

    “对不起我先走了。”

    展颜说着，拿起包就匆匆离开了。Tax看着女人离去的背影，这展小姐到底是怎么回事。

    之前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一下子就慌慌张张的了？

    ……

    展颜回去的路上，一直想着今日见到慕夜白时的情景。

    四年了，整整四年。

    她以为，彼此不会再有交集了。

    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那个男人了。

    关于他的一切，她都仿若是隔绝了一般。

    却不想，他的突然出现，打乱了她所有的生活。

    回到了家，就看到默默在看着动画片，眼珠子眨也不眨的盯着电视，见到妈妈回来，就暖心的上前来抱住她的腿。

    蹭来蹭去，就像是只小狗那般。

    可明显，这次展颜心不在焉，完全没有心思。

    做晚饭的时候，她看着自己的小指，今日被伊凡说是断指，对啊，她就是个断指的女人。

    四年前，她用断指，换回自己的自由。

    如今，却又重新遇上他。

    电话响了时，默默趴着身子去接，没有说话，等待着对方说话。

    沉默，除了沉默，就还是沉默。

    后来默默敲了敲桌子，示意对方可以说话了。

    可明显，对方好像并不知道这声音代表什么。

    她又敲了敲，这时在厨房的展颜才回过神，出声——

    “默默，你在敲什么呢？”

    默默把电话递给展颜，展颜接过来时，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

    想必是打错了吧，她在这里住了那么久，打来找她的也不过就是唐西泽而已。

    如果是唐西泽，在听到默默敲桌子后，自然知道出声音啊。

    ——妈妈，是谁？

    女儿比划着，展颜摇了摇头——

    “打错了吧。”

    ……

    巴黎星级酒店。

    “慕先生，ST的唐总说今晚展设计师有事不能来了。”

    Lay进来的时候，就看到男人将手机放在桌子上，沉着的眸色，温凉阴柔。

    其实今日，Lay也看到那T台上的女人，不正是当年离开的慕小姐么。

    她，原来没有在意大利。

    而是一直在法国巴黎，还成为了ST设计公司的主设计师。

    所以，慕先生这次来巴黎，不是偶然么。

    而慕夜白，深谙的眸光中尽是森冷——

    默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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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3章 颜颜，这位就是慕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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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默默睡了后，展颜还在失神中，直到手机的震动让她晃了眼。

    是唐西泽。

    今天设计展结束，她匆匆离去，也没跟他交代一声。

    “颜颜，你还好吗？”

    “……”展颜沉默，她其实很想开口问唐西泽，为什么会认识慕夜白，为什么……慕夜白会来参加这次的设计展。

    唐西泽，知不知道她之前和慕夜白之间的关系呢。

    可是话到嘴边却又止住，又听到对方的话语中染着温柔——

    “今天你毕竟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场合，已经做得很好了。”

    唐西泽说的是设计展上，她突然怯场的事。

    所以，听得出，他并不知道，她是因为谁，又是为了什么而突然怯场？

    如果是这样的话——

    “西泽，今天设计展上，那个特邀嘉宾席的人……”

    “他是安城慕氏集团的总裁，也是我们即将在中国开始新合作的公司。”

    新合作……

    之前的确是听唐西泽说过，想回中国发展，毕竟华裔人在欧洲发展得再好，也不如回国内重新开始。

    可为什么，偏偏是安城，而又偏偏是慕氏集团呢。

    听到这里，展颜看了眼身边睡得安稳的女儿，难道，这真的是注定的么。

    “怎么了吗？”

    虽然只是通电话，但唐西泽还是察觉到了她的迟疑。

    “……没，没什么。”

    所以这次慕夜白来这里，纯属为了以后和ST的合作？

    还是为了……

    “颜颜，慕总还会继续留在这里一段时间，我想你能多和他接触，让他欣赏你的设计，签下你回国发展。”

    “我……”

    等等，她似乎没有说过，要回国发展吧。

    “好了这些公事留着去公司说吧，默默睡了吗？”

    那话到嘴边又一次忍住了，展颜吐了口气，才缓缓说道：

    “睡着了。”

    “那你也早点休息，今天累坏了。明天九点我来接你们。”

    明天……

    展颜这才想起，之前答应了唐西泽，明天要带默默去游乐园的事。

    而明天，也是她的生日。

    对方挂断电话后，她还陷在那彷徨之中。

    也许这次慕夜白来这里，只是偶然。

    当初是他要她走的，她记忆中的慕夜白，可从不是出尔反尔的人。

    到了这个时候，展颜不得不承认，地球是圆的，走着走着就遇到了。

    偶然，也是必然。

    ……

    展颜一晚未睡，第二天早上，唐西泽来接她和默默时，精神都不大好。

    默默知道是去游乐园，高兴极了，一整天唐西泽陪她玩了很多项目。

    展颜站在一旁等着，看着女儿难得笑得那么开心，也算是慰藉了这段时间她的疏忽与陪伴。

    ——妈妈，照亲子照。

    从游乐园出来，默默非要拍亲子照。

    展颜有些尴尬的撩了撩头发别在耳后，却听到那照相的人说着——

    “对啊，给你们的孩子留个纪念吧，一家人多幸福啊！”

    一家人，每次和唐西泽带着孩子出来，总会有人这么说。

    最后，还是在女儿那期冀的目光中答应了。

    那一张亲自合照，有她，有默默，还有唐西泽。

    拿着那相片，默默回去的路上一直傻笑着，就好像这是她第一次和其他小孩一样，有这样的全家福照片。

    车子停在了小区，唐西泽抱着那小小的人儿，展颜手里拿着蛋糕，像是一家人准备今晚要庆祝生日那般其乐融融的上了楼。

    而不远处的黑色轿车里，Lay看着那幸福的一家三口消失在视线中，而后座的男人，俊逸冷硬的侧颜如雕塑那般，骨节分明的指间夹着一根烟，薄唇轻吐出烟圈，青白色的烟雾渐渐在车里散开。那狭长深谙的眸子，睨着那刚才“一家人”站着的位置，周身的气场，寒意深深。

    Lay自然也能察觉到那深寒，虽然这四年来，没有人敢在先生面前提到慕小姐，也从未听过他说过再关于慕小姐的任何事。

    但现在慕小姐不仅和四年前完全不一样了，还有了一个孩子，那孩子他本想去查，但似乎，先生并没有要让他查的意思。

    ……

    点了蜡烛，这样简单而又温馨的声音，展颜许下了愿望。

    她希望默默能永远健康，早点治好病，开口说话。

    吹灭蜡烛的那一刻，默默拍着小手，早就眼馋那蛋糕了。

    “西泽，谢谢你。”

    看着女儿满足的砸着嘴，小口吃着蛋糕，这两年来，若非是有唐西泽，恐怕自己根本无法养活女儿，过现在的生活。

    遇到唐西泽，是展颜的幸运。

    “除了这个，你没有别的想说的？”

    唐西泽深色的瞳孔凝着她，展颜眸光一闪，自然清楚他在说什么。

    她之前说过，会在今天告诉他答案的。

    关于，他和她以后……

    展颜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早就想好的答案，却在昨天，见到那个人后……

    现在，要她开口答应唐西泽，却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儿。

    她是不是该告诉他，关于她的过去，还有……和慕夜白之间的关系呢。

    “我……”

    这时，唐西泽手机响了，是Tax打来的。

    “好，那就明晚。”

    合上手机后，慕暖就听到男人淡笑的声音传来：

    “颜颜，慕总想跟我们见一面，说很喜欢你昨天在设计展上的系列服装作品。”

    于唐西泽而言，这是再好不过的了，毕竟他也打算回国发展ST，想着把展颜和默默一起带回中国。

    “……”却是展颜，一点也不觉得这是个好消息。

    慕夜白，喜欢她的设计？

    如果他只是个陌生人，也许此刻展颜会觉得开心，认为自己的设计作品能得到人的赏识，这是设计师的荣誉。

    可偏偏，他是慕夜白。

    “明晚，我们在酒店餐厅见面，到时候我来接你。”

    “我……可以不去吗？”

    “怎么了？这次如果谈成新公司在安城的合作，对ST在中国会有很大的发展空间。”

    唐西泽打算在安城那个繁华之都建立分公司并不是一时的决定，他是ST的总裁，做什么自然都是为了公司的前景发展。

    如果因为她一个人，而打乱了唐西泽原本的公司计划，那展颜就真成了罪人了。

    可去见慕夜白……重重闭眼，脑海中想到的，是昨天那男人淡漠阴柔的目光。

    反正想躲也躲不过了，不如面对吧，如今的展颜，早已不是四年前的慕暖了。

    “……好，我知道了。”

    末了，看了眼时间，又道：

    “已经很晚了，默默也该早点睡了。”

    “颜颜……”

    唐西泽掀了掀唇，似乎她还没有给他最终的答复。

    “我送你下去吧。”

    不等男人再说什么，展颜已经站起身子，拿着钥匙要送他离开。

    而默默，朝他摇了摇手——

    唐叔叔，再见。

    唐西泽却是无奈的点了点头，这算是拒绝了么。

    “别送了，外面天冷。”

    他临走前，展颜还是开口了：

    “西泽，对不起……”

    对不起，原谅我的犹豫，因为我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诺你未来。

    就连我自己，都对未来很迷茫。

    “不用说对不起，我对你好，对默默好，都是心甘情愿的。”

    对不起，就好像是她亏欠了他一样。

    唐西泽要的不是亏欠，是她展颜真正的感情。

    或许，还需要一些时间吧。

    ……

    就这样，展颜始终还是没有答应唐西泽。

    原本不是这样的，她想过，既然默默那么喜欢西泽，而她……也是因为有唐西泽，才有现在的展颜。

    她本该答应的，而对方，也绝对有能力可以给她和默默幸福的家庭。

    若非，那个人没有出现，也许今晚，唐西泽就不再是她的上司，而是认定走向未来的人。

    “默默，妈妈拒绝了唐叔叔，你会不会讨厌妈妈呢？”

    ——不会，默默理解妈妈。

    女人轻笑出声：

    “你才几岁啊，理解我什么。”

    却是偎在怀里的女儿比划着——

    妈妈心里还想着爸爸，所以不接受唐叔叔。

    展颜身子一怔，想着……

    好吧，她之前撒谎了。

    因为默默曾经问过她，默默为什么没有爸爸？

    展颜当时的回答是——爸爸去了天堂。

    这样，便就断了孩子的念想。

    如今，这谎话也不知，还能不能继续隐瞒下去。

    她还是想想，明天和慕夜白见面，要如何做到淡然吧，就像是和陌生的人第一次见面那样，她能做到么。

    “展颜，你已经不是当年的慕暖了……”

    对那个人，就当做是不认识的陌生人，没必要害怕的。

    你欠他的，已经还清了。

    垂眸看着自己的小指，当年她朝他心口开了一枪。

    而后断了自己一指，都十指连心，那她的心，也算是同样疼了一次。

    岂不，还清了么。

    ……

    而事实证明，展颜似乎真的高估了自己。

    再次见到那个男人，唐西泽挽着她的腰身，向她介绍着——

    “颜颜，这位就是慕总。”

    眼前如同王者，周身寒凛，菲薄的唇噙着若有似无笑意的人，正是慕夜白。

    “……慕总，你好。”

    那人儿问候的声音中，带着微微的轻颤，入座后，垂着眸没有抬眼看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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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4章 慕小姐，慕先生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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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事实证明，展颜似乎真的高估了自己。

    再次见到那个男人，唐西泽挽着她的腰身，向她介绍着——

    “颜颜，这位就是慕总。”

    眼前如同王者，周身寒凛，菲薄的唇噙着若有似无笑意的人，正是慕夜白。

    “……慕总，你好。”

    那人儿问候的声音中，带着微微的轻颤，入座后，垂着眸没有抬眼看对方。

    她想，这种时候自己还是不要说话的好。

    “这次慕总能来ST的设计展，唐某不胜感激。”

    “唐总客气了。”

    再次听到慕夜白的声音，恍若隔世，即便他这句话不是对她说的，可展颜还是在听到时，睫毛扇了扇，眸中泛起了涟漪。

    不思念，就不会想念。

    这四年来，她以为自己做到了。

    可是再次相见，再次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展颜才发现，自己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没想到展设计师这么年轻，的确是出乎意料。”

    展设计师……

    那淡漠冰冷没有丝毫感情的称呼，是如今他和她之间隔阂的。

    慕总，展设计师。

    不再是曾经缱绻温暖的一声暖暖，而她，名字中也不再带有那个字了。

    等等，慕夜白说的，出乎意料？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之前也不知道她在巴黎，在ST做了主设计师么？

    展颜抬眸，正对上那人深邃不见底的眼睛，垂在两侧的手捏紧几分，这样的气氛之下，她实在是无法……

    笑得自然，却又不得不弯起嘴角的弧度：

    “慕总过奖了。”

    就这样，彼此视为第一次见面的人，挺好的。

    展颜想，也许是自己多虑了。

    谁还会对朝自己开枪的女人念念不忘呢，不恨她就好了。更何况，他应该已经和邱静宁结婚了，或许……

    早就有了婚姻和家庭，来这里的确是巧合，遇到她，也是巧合吧。

    既然如此，那她也没必要刻意躲着什么。

    中途的时候，唐西泽谈到了回国发展的事，而慕夜白自然是乐意合作，商人之间，没必要放着利益不赚。

    “看来唐总已经考虑好了。”

    “是的。”

    展颜并不想回国，可是现在看来，唐西泽已经和慕夜白有了合作项目，而她的系列设计作品，也将成为这次合作项目的主题，成立ST在安城的品牌。

    “我……没有打算回国。”

    “颜颜？”

    唐西泽蹙眉，她不想回国，还是……因为昨晚间接性拒绝了他之后，便就不想再跟他一起了。

    这次不等展颜开口，那执杯淡笑的男人倒先出了音：

    “看来展设计师倒是一点也不恋家。”

    恋家……

    他什么意思，那个家，是指中国，还是指安城，亦或者是指——慕家。

    “我在国内没有家。”

    这话，几乎是脱口而出。

    她没有家，她的亲人已经都离去了。

    若说家，那有女儿默默在的地方，才是她的家。

    “抱歉，我去趟洗手间。”

    她想，自己是不是把这气氛弄得尴尬了，只好礼貌性的颌了颌首，起身离开座位。

    ……

    对着镜子，她很想在自己脸上泼上点冷水，让自己清醒一下。但介于脸上的妆，还是克制住了。

    刚才那话，就不该当着慕夜白的面说的，她应该事后再和唐西泽商议。

    慕夜白一出现，就算是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只是看着她，她都会乱了阵脚。

    她怕唐西泽看出了什么，不知为何，很怕有人知道她和慕夜白以前那种见不得人的关系。

    可一旦回安城，那些过去，关于慕暖曾经存在过安城的种种，唐西泽迟早会知道的。

    再回到餐厅，只剩下唐西泽还在。

    慕夜白，走了？

    “慕总今晚的飞机回安城，就先走了。”

    回……回安城了？！

    那震惊的眼神是真的错愕了，出现的突然，走的也突然。

    “颜颜，你好像很震惊。”

    唐西泽也说不上来，总之怪怪的。

    “……哦，我就是觉得突然而已。”

    心里的大石缓缓落下，走了，走了就好。

    所以，今晚这顿晚餐，有什么意义么。

    四年前，她在他身边，都猜不透那个男人。

    如今，更是无法去猜。

    唐西泽送她回去的路上，还是提到了回国的事——

    “颜颜，为什么不想回去？”

    “没有不想，我是那里，本来就没有家啊。”

    回去，住哪里啊，一切都要重新开始，她不想这样。

    唐西泽四年前在飞机上救了展颜时，她就告诉过他——她的丈夫死了，她怀着孩子是去国外定居，开始新的生活的。

    所以在国内，那是她的伤心地，因为那个死去的丈夫吗？

    “我可以给你和默默一个家，我在安城置了别墅，你和默默搬来，一起住。”

    原本，这就是为一个完整的家庭准备的。

    若非是，她昨晚拒绝了他。

    “西泽，你没懂我的意思……”展颜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和他说，不回那里，是因为那承载太多痛苦了。

    而且，她已经不想再去面对过去的她。

    既然已经有了新的开始，为什么还要回到悲伤地呢？

    “颜颜，不懂的人，是你。”

    因为她还没从心里，将过去彻底忘记。

    所以不敢回去，也不能接受他。

    唐西泽的一句话，竟让展颜一时无言。

    不懂的人，真的是她吗？

    明明唐西泽现在所做的事，不仅是为了ST，也是为了她。

    回去成立属于展颜设计师的品牌，她将不再是小小无名的设计人员，而很有可能会成为享有名誉的设计师。

    没有人不想自己所坚持的梦醒成为幻灭。

    从她两年前开始决定走上设计师的路，就想着有一天，自己设计的服装，能被认同。

    穿在别人身上，有不一样的美感。

    到了家，她下了车，而唐西泽也下了车。

    “颜颜……”

    那温暖的怀抱，在这个寒夜里，格外的让人安心。

    唐西泽拥着她，那温情好听的声音在她耳边传来——

    “再考虑考虑，我想给你和默默一个家，想你们陪着我。”

    与其说是她和默默陪着唐西泽，倒不如说是唐西泽陪着她们。

    没有唐西泽的展颜，其实又算什么呢。

    无可奈何的轻笑一声，她不得不承认，唐西泽给予她的温情，是她眷恋的。

    大概是过去的人生里，再也遇不到，第二个唐西泽了。

    她最后还是答应考虑了。

    目送走了唐西泽的车，她站在原地，那冷风吹来，有些寒凉。

    准备上楼时，就感觉到什么冷飕飕的电流，从脚底蹿入心间。

    眼前挡住了她去向的身影，她猛的抬头——

    “慕小姐，慕先生在等你。”

    慕小姐，不是展小姐。

    看着Lay毕恭毕敬的说着，展颜只觉全身的血液都倒流了。

    目光朝那不远处的黑色轿车看去，他……

    他不是，今晚的飞机，回安城了么。

    所以，还是找来了，是么。

    那刚才，她和唐西泽……他都在车里看到了？

    似乎，已经没有退路了。

    楼上屋子里，还有她最后的秘密。

    希望慕夜白，还不知道默默的存在。

    难怪，今夜越来越冷了。

    一步步，朝那方向走去，每靠近一步，她都能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急促。

    Lay打开车门时，那个男人，一如曾经那样，侧颜冷峻如斯，薄唇之间，抿着的是阴柔，更多是凛意。

    再无，当初的那抹宠溺疼惜。

    坐上车，那车里的温暖，染着那人的气息，将她身上的寒意怯去。

    可心中，却凉凉如许。

    沉默，死寂，车内狭小的空间里，都是静谧。

    后来先开口的人，竟是自己。

    “慕总……”

    其实她想一气呵成问他，慕总有事吗。

    可是前两个字音刚落，那人薄笑的声音带着穿透力，让她眸光一颤。

    “你倒是叫成了习惯。”

    慕总，以前可不见她这样称呼过。

    习惯……她哪有什么习惯啊，难道要她直呼他的名字么。

    “展颜，这个名字，不好。”

    从那一天他就说过了，展颜这个名字不再适合她。

    而今，她倒不觉得哪里不好。

    至少，比慕暖好，不是么。

    “慕总，这是我的本名，你要是不喜欢，那也没办法。”

    明知这人现在就是来讽刺你的，她又何必矫情呢。

    现在的她，可不笨。

    若是慕夜白当着想再提过去，早在刚才和唐西泽一起时，他就说了。

    既然要做陌路人，那就意味着，过去的那些，彼此都忘了吧。

    “如果没有什么事，那我……”

    先回去了，那剩下的几个字，她没有机会再说出口了，只因那突然扣住她腰身的大掌力道很重，直接把她整个人身子抵在他身躯和车座靠背之间。

    “你……”

    那久违的男性气息，和多年前，那一次次缱绻缠绵时一样，带着让人沉沦其中的凉薄，展颜屏住呼吸，却是男人噙着的那抹冷笑，像是对于她此刻那过于惊慌震惊的神色的嗤然。

    “怎么，不怀念么？”

    怀念……

    不等她反映过来这是什么意思时，那人的吻已然落下，覆上她的唇，扣住她腰身的大掌也一路蜿蜒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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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5章 慕总，请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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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颜瞠目，下意识的伸手就想推开他，可是无奈被困于那一小方天地之中，唇上的温凉，一如当初那样。

    任凭四年过去，她还是无法忘记，他的气息。

    大约是，四年，怎么也抵不上十年吧。

    那抵抗的手渐渐失了力气，明知这个男人现在已经成了罂粟，不能再碰。

    可为什么，就是无法再次狠下心推开呢。

    理智，在最后那一刻，还是冲破了念想。可这一次，不等她推开拒绝，那人先松了手。

    突然抽离的温度，即便是在开着暖气的车内，都察觉到了那一丝冷意袭来。

    不是来自夜晚的寒冷，而是来自——

    他。

    “有感觉了，嗯？”

    那听着暧.昧，实则讥诮的语气，在展颜听来，就是对她的羞辱。

    时隔四年，只怕此刻在慕夜白心中，对她，只有憎恶与嘲讽。

    毕竟当年，朝他开枪的人，是她。

    他在抢救时，心心念念要他死的人，是她。

    他重度昏迷，希望他永远不要醒来的人，是她。

    就连最后，得知他醒来，匆忙逃离的人，也是她。

    展颜不会知道，这个男人醒来时，想见的人只有她。

    却是最后，一场空。

    她蜷着身子，缩在角落，忍住那心中的苦涩——

    “慕总，请自重。”

    现在的她，是ST的设计师，叫展颜。

    不再是当初的慕暖，他的慕暖了。

    “唐西泽和你亲密的时候，怎么就不见你说自重？”

    唐西泽……

    展颜皱眉咬唇，他果然是看到了，也是，就连自己都无法不去承认，她和唐西泽之间，并不是普通的上司与下属关系，也不是普通朋友的关系。

    只是，这和他有关系吗？

    不是说，以后再无关系么，那么现在她和谁一起，爱谁喜欢谁，他也没那个权利去管。

    “慕总，这是我的私事。”

    她说着，伸手就要去开车门，如果再继续和他待在一块，展颜会受不了的。

    她和他之间，没了爱，也没了恨。

    剩下的，不过是畏与恶。

    她畏惧，害怕他，是因为曾经的伤害，留下的伤疤太深了。

    他厌恶，嘲讽她，是因为当初的狠心，抹不去的事实已成定局。

    “展颜，”就在她的脚下了车的那一刻，听到那人不温不凉的声音传来，他在叫她，不再是那熟悉却又遥远的名字。

    “ST和慕氏的合作，取决于你。”

    展颜：“……”

    蓦地回过头盯着那人，他什么意思。

    “你……”

    这时想开口问什么，Lay已经将车门合上，她站在原地，看着那车子渐渐远去，天地之间，刹那冷冽。

    ……

    回到了家，就见女儿抱着一只玩偶熊，坐在沙发上，嘴角扬着欢喜的笑。

    见到妈妈回来，就抱着熊过去抱住展颜。

    展颜微微蹙眉，问道：

    “这是谁送你的？”

    家里，好像没有这个。

    ——是个叔叔，一个很好看很好看的叔叔。

    叔叔！

    明显不是唐西泽……

    难道，慕夜白上来过？！

    “不是说过，妈妈不在家，不要给陌生人开门么？那个叔叔，跟你说了什么？！”

    对于展颜突然的厉色，默默抱紧那玩偶熊，摇了摇头，比划着：

    ——他问默默，几岁了。

    果然！顷刻，展颜只觉宛若雷震，张口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慕夜白，已经知道默默的存在了么。

    ——默默没有回答他。

    默默刚才虽然开了门，但看到是陌生的叔叔后，就缩在沙发边，不管对方问什么，她都摇头。

    最后，那叔叔好像笑了，将那玩偶熊送给了她。

    还说——

    “我们会再见面的。”

    展颜想，她最后的秘密，已经被那人知道了。

    她不敢回安城，也是因为默默。

    现在，似乎已经没了这个必要了。

    可是即便慕夜白知道了默默的存在，还是没有表现出什么，是已经不在乎了吗。

    ……

    这一晚，展颜想了很多很多，她想不通，既然要做陌路人，为什么刚才在车里……

    手不由自主的抚上那唇瓣，似乎这里，还沾有那人的气息。

    那个吻，几乎快要吞噬了她，将她的意识泯灭。那种克制却又冲动的想把她揉碎进骨子里的情绪，她能感觉得到，慕夜白那漠然之下的阴柔。

    第二天，她就懂慕夜白那句话的意思了。

    ——ST和慕氏的合作，取决于你。

    慕氏看中的，是这次系列服装的设计，和ＳＴ愿意合作，将这品牌在安城上市，她作为这个品牌的主设计师，是不可能不跟唐西泽回国的。

    如果她执意留在法国，那就有新的设计师取代她来成为格兰玫瑰主题系列服装的主设计师，意味着——

    她这两年的努力，就这样拱手送给了别人。

    展颜，你真的甘心么。

    那是你的设计，整整用了两年多的时间，真的要放弃么。

    “颜颜，也许换个环境，对默默也有好处。不如这样，我们先回国，如果一段时间后，你实在无法适应，那再回法国如何？”

    唐西泽为她铺好的路，如今倒成了自己矫情了。

    展颜无奈淡笑一声，未来的事，谁又猜得到呢。

    “……好。”

    因为她的答应，展颜看得出，唐西泽是真的高兴。只是，她要不要把那些过去的事情，都告诉他呢。

    但若是说了，会不会影响ＳＴ和慕氏集团的合作呢。

    每每话到嘴边，却又没有那个勇气说出来。

    大抵是，唐西泽对她太好太好了，她越是这样隐瞒，日后他从别人口中知道一切，会怪她吗？

    ……

    安城。

    江多余又一个人去了一趟超市，怎么说呢，现在凌峰正在忙着工作的事。

    刚接手一些事务自然是不熟悉，又是新人，自然避免不了这几日都在公司加班。

    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将家布置好，做好晚饭，给他送去。

    江多余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能成为贤妻良母那一类型的。

    以前还总觉得，那类型的女人啊，一点都没活出自我。

    现在，四年的时间，她已经不是当初大大咧咧的女孩了，成长，是必然的。

    走到糖果区时，她余光扫了眼，竟然看到了之前已经停产了的太妃糖。

    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有卖。

    这款太妃糖，现在已经没有人会喜欢吃了吧。

    而她，也已经戒掉了。

    却是那最后一盒太妃糖被人拿起，多余抬眸，看着拿起它的男人，蓦地目光一怔。

    察觉到那抹目光，裴听风侧过头，就看到推着车的女人，站在原地，与他四目相视。

    江多余！

    裴听风眸色一暗，而多余收回自己的视线，垂下眸子，推着车转身就走。

    说不上来为什么，见到他，自己却慌了。

    她不走还好，这一溜，到让男人蹙了眉目，三步并两步追上。

    手腕被扣住，女人瞳孔紧缩，咬唇沉默了。

    “江多余，你跑什么？”

    “……我，没有啊……裴医生，好久不见啊。”

    她嘴角抽了抽，那尴尬难堪的笑容，在裴听风看来，还真是刺眼。

    四年前，她来医院找他那天，到底是要跟他说什么事。

    等他换了衣服出来时，女人就已经走了，只有吕磬还在等他。

    再然后，这个女人就彻底消失了。

    过了一段时间，他再想起她时，打去的电话，已经成了空号。

    虽然她跑哪里去了跟他没什么关系，但毕竟一个大活人，突然就这么从你的世界里撤离消失不见了，还真是——

    有些不适应。

    “好久不见，你这几年去哪了？”

    江多余怔了怔，然后抽回自己的手，裴听风这才注意到，自己刚才的失礼。

    “回以前住的地方了，丰都。”

    丰都，小小的城市，与安城简直天壤之别。

    然后，突然降临的沉默，好像气氛有些不对。

    “……如果没有什么事，那我先走了。”

    她推着车，这样匆匆离去的背影，裴听风暗了眸光，原来是回丰都了。

    难怪，找不到她。

    ……

    晚上，多余还在想着之前遇到裴听风的事，他在买太妃糖么，又哄小女孩吧。

    凌峰回来的时候，明显很累了。

    可是今晚，他却抱住她，吻了她的脸。

    说实话，两人从成为男女朋友后，最亲密的举动也就是碰了一次唇。

    当然，多余是属于被动的那个。

    “多余，我今晚不想睡沙发了。”

    一张床，这几天都是她一个人睡床，他睡沙发。

    这句话，意味着什么，江多余很清楚。

    最后的最后，在凌峰几分灼.热的目光注视下，她点了点头——

    “好。”

    这一晚，是多余第一次和一个男人睡在一张床上，她能感觉到凌峰亲吻着她的额头，她的唇，她的肌肤。

    她闭上眼，脑海中浮现的，是福利院里，那个笑如暖阳的大哥哥将太妃糖放在女孩的掌心里。

    ——你乖乖的，过两天我就来接你。

    ——大哥哥说话算话。

    记忆那年，梧桐树下，她等过他，可他没有再出现过。

    ……

    回国的飞机上。

    展颜看着一旁座位上睡着的女儿，给她盖上毯子。

    才说要回国，不到两天的时间，就成定局了。

    唐西泽看出她眼中的黯淡，温笑道：

    “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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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１４６章 一个“丧夫”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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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什么……西泽，其实我……”

    “嗯？”

    对上唐西泽那抹温笑，展颜眼中的那抹黯淡更加深了几分。

    “你是在担心到了安城后不适应？”

    “……”

    女人此刻的沉默，唐西泽就当是默认了，温暖的大掌握住了她的手——

    “颜颜，只要有我在，就一定会让你和默默都安心。”

    不管是法国，还是安城。

    只要有他在，她就不用担心任何事情。

    当然展颜也是这么肯定的，正是因为唐西泽的好，让她开始迷惘。

    想着，还是等以后合作谈下来后，再和他说过去的那些事吧。

    只希望，这次回来，别再生事端。

    “对了，安城医大有个专家医师，治疗儿童先天性的失声很有名气，过两天等安定下来，我们带默默去看看。”

    “好。”

    末了，展颜想到什么，又道：

    “我和默默还是先暂时租房子吧，我……”

    “你是怕跟我住在一起，我会吃了你不成？”

    唐西泽倒是很少跟她说这样轻浮的话，在展颜听来，却是无奈。

    她带着女儿住去唐西泽在安城买的别墅里，身份会有些尴尬。

    “不是……西泽，我坚持。”

    给不出理由，可她坚持。

    这样的展颜，总让唐西泽有些无可奈何，虽然并不知她心中与他之间隔阂的到底是什么，但他尊重她。

    “……那好吧，我让Ｔａｘ找个公寓楼，你和默默暂时先住着。”

    “……好。”

    展颜知道，这个男人对她好，很好很好，什么事情都为她和女儿着想，也为她以后的成就铺路。

    可她一次次的拒绝，也不是没有缘由的。

    西泽，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的。

    你根本不了解，以前的展颜是个什么样的人。

    更不清楚，她罪孽的过去。

    你是ＳＴ的总裁，以后站在你身边的那个女人，不该是我这样的。

    一个“丧夫”的女人，带着不会说话的女儿，和你在一起，别人会怎么看你，又会怎么说我呢。

    ……

    邱静宁知道慕夜白从法国回来了，特意来公司找他，想约他中午一起用餐。

    这段时间，她因为邱靖烨的事情已经在邱氏的董事会面前有够折腾的了，好不容易这丑闻风声也算遮掩过去了，她自然想和他见一面。

    再说了，这次他去法国没有带她，本就有很多记者和那些等着看她笑话的女人盯着，一找到机会都会报道成感情不合。

    她才不会让这种新闻出现，特意打扮了一番，却被拦在了总裁办外。

    “邱小姐，慕总正在开会。”

    “那我去办公室等他。”

    “可……慕总平日里不让别人进他办公室的。”

    那秘书小姐也是为难，慕总不在，不敢放人进去，哪怕是邱静宁，也不行。

    “别人？你什么意思，难道我和别人是一样吗？”

    邱静宁的脾气，也许在外人看来是温柔大方，可真正接触过她的人都知道，一旦让她不高兴了，那下场好不到哪里去。

    “可……”

    就在助理为难之时，会议室散了会，出来了一些慕氏的股东，在看到邱静宁后，都纷纷朝她出自礼貌性的点了点头，而邱静宁淡着笑，一一回应着。

    俨然一副，总裁夫人的姿态。

    最后，终于见到了慕夜白，她扬着笑，上前走向他——

    “白，散会了，我们一起去餐厅吧。”

    末了，不忘余光睨了眼那秘书，又用那几分讥诮却又娇嗔的语气说道：

    “你这秘书小姐倒是敬业，拦着我不许我去打扰你呢。”

    那秘书脸色一白，看着慕总，想开口解释什么，却又想着，自己只是下属，人家可是慕总的女人，说什么都是只错。

    “慕总，我……”

    “怎么，难道我说错了吗？”

    “……没，是我的错。”秘书低着头，这个时候，好像说什么，也没用。

    却是那淡着眸色，薄唇轻抿的男人，拂开了邱静宁搭在他手臂上的手，声音漠漠：

    “下次吧。”

    下次，又是这两个字。

    邱静宁已经听了太多次下次了，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

    “那好，我不打扰你了。”

    这样说着，就转身进了电梯，即便内心千万分不愿，可是又能如何呢。

    她知道慕夜白向来不喜欢纠缠的女人，她也不愿在他眼中，成为那种女人。

    可一直这样被拒绝下去，邱静宁啊邱静宁，你就不怕——

    会有别的人出现在他身边吗？

    ……

    “慕总，ＳＴ那边问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想和你尽快签署这次合作的签约文件。”

    Ｌａｙ这样汇报着，也不过是走个形式罢了，想必慕总不会那么容易就签约的。

    果然——

    “让ＳＴ的设计师来跟我谈。”

    “好。”

    ……

    临江公寓，Ｔａｘ找的是十五楼，展颜和女儿搬进去时，里面该有的家具和陈设都全了。

    “展小姐，你还有没有觉得不满意的地方？”

    “没有，已经很好了。”

    默默抱着那玩偶熊，看着新家，咧嘴笑着。

    展颜也不知道为什么，以前也不是没给默默买过玩偶，可是偏偏——

    默默就很喜欢这个玩偶熊，硬是把它从法国带来了这里。

    说不上来，那人的一个玩偶熊，都比她买的那些珍贵。

    Ｔａｘ走了后，公寓里只剩下她和默默了，两间卧室，一间全是粉色的公主屋，默默当然喜欢极了。

    另一间则是简单却不失婉约，展颜唇角勾了勾，这几年来，最了解她的人，只有唐西泽。

    ——妈妈，我们会一直住在这里吗？

    女儿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她身边，扯了扯她的衣角。

    她俯下身子，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

    “暂时，默默喜欢这里吗？”

    默默点头，在来的路上，她看到那些和她差不多大年纪的小朋友，都和她差不多样子。

    不像以前在法国，她和那些国外的小朋友，都没有一点相像的地方。

    ……

    展颜接到助理电话的时候，正做好了晚饭，还没开动，就听到了一个，对她来说，并不好的消息。

    “展设计师，慕氏集团要求必须是你去签约。”

    “我？可我……”

    可她，只是设计师啊。集团之间签约合作的事，她不太懂。

    “我也这样说了，但对方公司说，还想再听听你的设计理念和日后的设计走向，才能决定是否对合作有利，你看……我要不要告诉唐总一声呢。”

    “……先别跟他说。”

    展颜听到助理说到唐总，忙出声阻止。

    很明显，对方是专门针对她来的，如果让唐西泽出面，只会弄巧反拙的。

    “你先把那签约文件送来给我吧。”

    最近唐西泽准备ＳＴ在安城分公司上市的事，关于合作还是别去给他添扰了。

    “好。”

    ……

    邱静宁闷闷不乐的开车四处兜兜风，如今她倒是成了闲人，邱氏就算是被邱靖烨搞得乌烟瘴气，也还是邱氏的总裁。

    而她呢，就算是有能力也没资格。

    谁让她是一个女人呢，在邱家，只有男人才能成事，至于她，最多就是因为邱氏千金的身份能嫁一个体面的丈夫外，好像还真没其他可用之处了。

    要是现在，她连一个体面的男人都嫁不了，那她就真的……

    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了。

    ……

    “默默，拿好了。”

    刚给孩子买了热奶茶，默默捧着暖暖的奶茶，大口喝着，展颜淡笑一声，这小丫头就是馋嘴。

    不过想到奶茶，展颜就想到了一个人。

    四年了，她之前还骗那个人说，不管去到哪里都会给她消息的，不会玩失踪。

    就这样，四年了，想必那人，现在都不愿再理她了。

    那个电话号码，其实在法国那几年，她很多次都想拨通的。

    可是每次最后又放弃了，这次既然回来了，也不知道多余还在不在这里。

    是该，见一面了。

    ——妈妈，还想吃蛋糕。

    默默发现这个新城市好吃的很多，今天难得妈妈陪着她，她自然是想多吃点好吃的。

    “好。”

    就这样，牵着女儿走向了不远处的甜品店。

    邱静宁停靠了车，是红灯。

    本就心烦意乱，目光睨了眼四周，这是商业街，平日里她也不会来这些地方，廉价的东西，她从不吃也不用。

    却是余光瞥了眼那人行街道，在看到一个女人牵着女孩走过时，瞳孔蓦地一颤！

    那不是——

    慕暖！

    她看得清清楚楚，那个淡笑着的女人，不正是四年前已经离开安城的慕暖么。

    而她身边牵着的女孩，是谁……

    “嘀嘀——！”

    后面的车子按了提醒，邱静宁还想再看清楚一些，却是那人儿已经转进了别的店面。

    邱静宁立刻把车子开朝前停区，下了车，就急促的朝刚才那街道找去。

    却是找了一圈，并没有看到人。

    难道，是她看错了？

    不可能的，慕暖的样子，她不会记错。

    拿出手机给邱靖烨打了电话——

    “我问你，你和亚斯那边还有接触么？慕暖现在还在意大利吗？”

    “姐，你在说谁？”

    “慕暖！”

    “呵……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问那个人做什么？”

    都离开了那么多年了，这时候还想着啊。

    “我刚才看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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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１４７章 孩子不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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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问那个人做什么？”

    都离开了那么多年了，这时候还想着啊。

    “我刚才看到她了！”

    “看到谁，慕暖？”

    邱靖烨那本轻浮的笑声淡去，又道：

    “是不是看错人了？”

    “不可能，我不可能认错的，你快去帮我查一查，她现在人到底在不在意大利，还有……我看到她身边还有个小女孩，她们是什么关系，你也给我查出来！”

    听出邱静宁电话里那抹慌意，邱靖烨自然清楚她在怕什么。

    如果她看到的人真是慕暖，慕暖回来了，那么——

    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姐，你有必要这么惊慌吗？那我问你，要是我查出来是慕暖，你要怎么做呢？”

    “我……”

    邱静宁语塞，是啊，是慕暖了又如何呢。

    难不成，她还能让一个大活人再次消失么。

    “如果慕暖已经回来了，你觉得慕夜白会不知道？”

    那个男人，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

    邱靖烨的话，让邱静宁沉默了，再加上今天她去找慕夜白时，对方漠然的态度，让她不得不去猜测。

    是不是因为慕暖，才会这样的。

    “说到底，你自己也清楚，他不在乎你。”

    如果在乎，邱静宁现在又如何对一个慕暖而心慌意乱呢。

    如果在乎，邱静宁现在只怕早就是慕夜白名正言顺的妻子了，是慕氏集团的总裁夫人了。而不是被拒之门外，不温不冷。

    “那你说，我还能怎么做？”

    “要么就这样一直做深情的女人等下去，等到他想起你的那天。要么，就想法设法，逼他娶了你。”

    逼慕夜白，娶她？

    邱靖烨的话，让她迷茫了，她现在还能用什么办法，让那个人娶她呢？

    ……

    夜幕微降。

    展颜犹豫了很久，还是给Ｌａｙ打去了电话，不等她开口，那人就先出了声：

    “慕小姐。”

    展颜：“……”

    她是不是该提醒一下这人，以后换个称呼呢。

    不过这人只听慕夜白的，向来死板。

    “你好，我是ＳＴ公司的设计师展颜，关于贵公司和ＳＴ的合作签约……”

    其实她想说的是，她只是个设计师，不懂这些，还是让专业的人来签约比较合适。

    可似乎，对方并没有要给她把话说完的机会——

    “慕总的意思，慕小姐应该明白。”

    “……”

    什么人啊，她还没说完呢，就把她电话给压了。

    这助理越来越厉害了，她的电话都敢挂？

    一口一个慕总的意思，展颜简直怀疑，他是不是变成机器人了。

    无奈，但又想着这合作再不签下，唐西泽那边，也不好交代。

    Ｌａｙ不理她，她拿着手机，想了很久，才在屏显上按出了那个号码。

    四年了，又不是对数字特别敏感，可是展颜就是忘不了这个号码。

    以为这辈子也就记在脑子里，不会再打。

    可现实总是那么的让人打脸，看着那签约合同，她重重闭眼，下了决心，拨出去就不能后悔了。

    怎么总有一种，往陷阱里跳的感觉呢？

    没有人能知道此刻她听着那电话嘀嘀的声音传来时的紧张，不想他接，却又想让他接的纠结无奈。

    最后，那道沉暗的嗓音传来时，她的心猛的一颤，瞬间屏住了呼吸。

    “嗯……”

    嗯。

    嗯？

    嗯！

    这什么意思，展颜撇撇嘴，不得不官方版的再次开口：

    “慕总，我是ＳＴ公司的设计师展颜，关于贵公司和ＳＴ的合……”

    “现在过来。”

    却是那人冷不丁的四个字，打断了她的话。

    现在过来？

    过哪里去啊，末了，看了眼时间，有些晚了。

    “是这样的慕总，我是想……”

    她当做没听到，继续开口，然这一次，那人的声音低了几个分贝：

    “带上你的签约合同，今晚是最后期限。”

    “可是……”

    她这个可是，音都还没落，就听到嘀——的一声，好吧，她又被人给挂电话了。

    什么叫做今晚是最后期限，难道过了今晚，他就不签了？

    但，要她现在过去，过去哪里啊？

    几分钟后，展颜就知道，她该去哪里了。

    Ｌａｙ在公寓楼下已经等了很久，看到女人下楼来，就毕恭毕敬的为她打开车门，有礼却不失漠然。

    “慕小姐，请。”

    “以后叫我展颜。”

    “好，慕小姐。”

    展颜：“……”

    她在跟一个木头较真什么，拂了口气，坐上车，也不知道是要把她带去哪儿，手中的合同捏紧几分。

    最后到达的目的地，比展颜预想的好，至少不是慕家。

    而是夜未央。

    男人，是不是都喜欢在这种地方谈生意呢？

    总之，展颜很喜欢这种嘈杂混乱的风月场所，走廊尽头，是安静一片。

    那最里面的包厢，Ｌａｙ为她打开包厢的门，说实话，这一刻，展颜有些后悔来了。

    跟她想的不一样，她以为包厢里还会有别人在。

    比如，两三个小姐之类的，来这种场合，不都这样么。

    安静如斯的包厢，只有那人坐在与她不到几米距离的软皮沙发上，手中抬着酒杯，杯中褐色的液体，在昏暗的灯光下，摇曳着折射出光亮。

    “慕总……”

    这两个字，几乎是从她唇间生生挤出来的。

    站在原地，不敢乱动了。

    慕夜白冷着眸，唇角却勾着亵玩的笑意，然又夹杂着阴柔，反正在展颜看来，阴森森的。

    “离这么远，怎么谈合作。”

    “……”

    展颜垂眸看了眼彼此的距离，远么，她倒是觉得这样比较安全。

    “慕总，我只是个设计师，不懂谈合同的事，不如我现在让专业的助理来。”

    她说着，转身就想走，却是那人云淡风轻的一句话，传来时，让女人的脚步猛的一止——

    “那女孩叫默默？”

    默默……

    默默！

    从短暂的呆滞转换为震惊，那踩着的高跟鞋差点没站稳，她猛的回过头，正对山那人深谙冷肆的眸光。

    刹那，心中一寒。

    他果然，知道了默默的存在！

    “快四岁了，长得很像你。”

    听着慕夜白现在所说的每一个字，展颜都止不住的心颤，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那呼吸都开始变得急促。

    “慕总，你在说什么呢。”

    虽然这句话，显得很苍白无力。

    “姓展，还是姓慕？”

    这一次，展颜手中拿着的签约文件，掉在了地上，那股寒意，从脚底蹿入血液之中。

    姓展，还是姓慕。

    她知道，慕夜白现在说的，是默默的姓。

    展和慕……

    她和他！

    “……我不懂慕总的意思，我……我还有事要先走了！”

    现在，唯有逃离，才能躲避这个现实。

    却是男人薄唇之间的冷凛，透着轻嘲，现在才逃，会不会已经晚了。

    “现在走了，合作作废。”

    末了，又加上一句：

    “唐西泽还不知道我们的关系吧。”

    捏紧的手蓦地松开，他什么意思，在威胁她么？

    轻笑着反问出声——

    “慕总，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什么孩子，什么我们的关系，她跟这个人，以前有关系吗？

    展颜，从不认识什么慕夜白，在法国，是第一次见。

    “看来是想跟我装糊涂了。”

    慕夜白噙着笑，将手中的酒杯放下，如果她很喜欢站在那里跟他说话，不愿意走向他。

    那他不介意，走向她。

    见男人起身朝自己走来，展颜脚步往后退了两步，背脊抵上了冰凉的门。

    转身就想拧开门柄跑出去，可是那人动作比她快了一步，按住那快要打开的门，只听见砰的关门声。

    那门，再次被关死了。

    而她，被抵在那门沿上，前方是那压迫而下的身躯，张狂而又不失冷硬。

    “我再问你一次，孩子跟谁姓。”

    这不是询问，而是要她，给出答案。

    “……什……什么孩子……”

    却是到了这个地步，她还是装傻，那人的气息越发贴近，展颜眼中的慌乱，那么的急促。

    他这么直接问，孩子跟谁姓，是什么意思。

    “看来，是要我让人把孩子带来这里，你才会说真话了。”

    “你！”

    把孩子带来……

    不行，默默要是落到了他手里，只怕……

    “最后一次，她姓什么。”

    “……什么姓什么，我的女儿，当然跟我姓了！”

    情急之下，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破口而出的话，染着急切。

    “展默？”

    “……嗯。”

    她嗯了一声后，垂下眸子不敢再去看那人的神色。

    她知道，他在想什么，在怀疑什么。

    也许，他可能已经问过裴听风当年的事了。

    所以，慕夜白现在是想要……

    “默默是我跟别人的孩子，不是你的！”

    那抢孩子的字眼浮现在她脑海中时，展颜这句话，几乎就是脱口而出的了。

    说完后，就意识到自己此地无银，立刻止了音，却是为时已晚。

    “不是我的？”

    男人眸色阴柔至极，那镀了的冷意，让人看了都忍不住打寒颤。

    展颜咬紧唇，硬着头皮点了头，然下一刻，却被他按住了肩，那力道很重，俯首倾入的吻，带着戾气，却多了些许凛寒，占据了她的呼吸！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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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8章 看上唐西泽的人还是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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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展颜以为自己会被这太过激烈的吻给淹没不能呼吸时，手无力的垂着他的胸膛，想让他停下。

    然，下一刻。

    他止住了吻，她止住了手上的力道。

    展颜想到当初那一枪，就是打在他的胸口，刚才她手碰到的位置，即便是隔着衣服，也怯了心。

    却是想缩回手时，那手腕被人扣紧，抽不回来了。

    慕夜白眸光所及之处，是那人儿断了的小指。干净白皙的手，却有了瑕疵，那比其他手指明显短了一截的小指，早已结痂愈合，却再也长不出曾经的模样。

    刹那，彼此相顾无言。

    展颜垂目，眼中染了红晕，紧咬着唇，兀自出声——

    “慕总既然答应了合作，就不该有意为难我，这份文件，你若不是不想签，那到时候唐总会再亲自和你免谈。”

    有意为难？

    男人重瞳眯了眯，所以她就是这么看他的？为难她，他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重要。”

    慕夜白薄凉的嗓音中凝了冷意，那无形的压力感，正一点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肆意冷然。

    女人挤出抹笑，是啊，自己怎么会以为，他不签约是为了为难她呢。

    展颜，难道你还指望这个男人现在还会在乎你么。

    别忘了，没有人会对一个曾经差点要了他命的女人再有情念。

    换做任何人，都会想着——那样没心没肺的女人，死了倒也好。

    “……那慕总，可以签约了吗？”

    明明告诉自己不要在意，不要再去因为他，而有所情感。可是当听到他那么说了后，那心里闷闷的，空空的，就好像……

    有什么正在流逝那般，握不住了，也抓不紧。

    最后的最后，只能化为难看的笑容。

    勉强自己只能笑，哪怕笑得再难看，也不能当着他的面，难过，流泪。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一个答案，一个签字，这场交易，很公平不是么。

    她语塞，答案——

    关于默默是谁的孩子，真正的答案。

    “我说了，你也不信不是吗？”

    “对。”

    “那慕总何必再问。”

    她就是现在说一千次一万次，默默不是他的女儿，他也不信的。

    “那就是承认了。”

    展颜：……

    承认？她能承认什么啊，默默的年纪放在那里，她也编不了后来和别人生的这种谎言。

    可就是他知道了又如何呢，难道还想跟她抢孩子么？

    “慕总何必为了不重要的事跟我过不去呢。”

    她轻嘲，孩子，有的是女人愿意给他生。

    邱静宁不就是再适合不过的人选么，而且生出来的一定是个健康的孩子，他又何必在默默的事情上跟她过不去呢。

    “不重要的事？”

    他重复着她刚才说的这几个字，阴柔中不失讽刺，不重要的事是说孩子，还是说过去？

    最后，她沉默了。

    现在的展颜，根本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想做什么，对于默默的事……

    如他当年所说的那样，彼此再无关系。

    那么，她的孩子，跟他现在也没有关系了。况且默默本来就……

    手机这个时候响了，是唐西泽打来的。

    这个时候，接还是不接。

    余光睨了眼那人的神色，看不出好坏，却是那轻抿的薄唇透着凛然。

    “不接？”

    “……”

    他这么看着，她哪里敢接，要是接起来，被唐西泽听出什么，那她该怎么解释呢。

    “不接，是要我帮你接？”

    展颜蓦地眼睛一瞪，这下没有犹豫的接起了电话——

    “喂，西泽……”

    西泽，男人在听到这两个字时，深眸暗了几分，叫他慕总，却叫别人这么亲密。

    “睡了吗？”

    电话那边，传来唐西泽温柔的声音，展颜得庆幸这包厢里的静谧，完全有理由让对方相信，她是在家里。

    “嗯……刚，刚躺下，有些困了。”

    好吧，当着慕夜白的面，对另一个男人说谎，这心情实在是……

    她看着那人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签约文件，拿出笔，在上面签了字。

    那盯紧的目光，有些不敢相信。

    然后，缓缓舒了口气。

    “我这两天忙着分公司的事，也是刚才才从助理那知道合作的事。”

    “……”说了让不要告诉唐西泽，那小助理还真是一点也不靠谱。

    她抬眼看了看那啖了口酒的男人，低声说道：

    “合同已经签好了，慕总……慕总就是想再听我说一说系列设计的原理和以后品牌的设计规划。”

    所谓的一本正经胡说八道，大抵如此。

    慕夜白噙着冷笑，睨着那如今说起谎来丝毫不懈怠的人儿。

    而展颜也注意到那抹讥诮的笑意，咬唇垂眸，只好说了自己今天很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的借口，匆匆挂断了电话。

    迟疑了几秒，她才缓缓走上前，俯身拿起那桌上已经签了字的合同。

    刚想说什么，就听到慕夜白不温不凉的言语幽幽传来——

    “看上唐西泽的人还是钱？”

    人还是钱，她拿起文件的动作猛的一止，抬头对上那人阴柔的眸子。

    他竟然说这样的话，就是为了羞辱她么。

    如果是这样的话，如果这样会让他觉得好过的话。

    女人亦是薄凉一笑——

    “都看上了。”

    不管是人，还是钱。这个回答，慕夜白你满意吗。

    也是，她现在是展颜，不再是慕暖了。

    展颜意味着，她的父亲展灏，为了钱而有贪欲，也是为了钱而害人性命，最后还是为了钱丧了命。

    而她，身上流着和展灏一样的血，所以本性也是可以为了钱，而不择手段的人。

    钱，以前的她从不懂，这意味着什么。

    可在法国那几年，要是没有唐西泽，没有他的钱，没有他的帮助。

    展颜根本没有今天，只怕早就落魄得不堪一击，甚至死在哪里，都没有人知道吧。

    捏紧手中的文件，她转身，忍住那眼眶中的泪光，心里不断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

    不能哭，至少不能在他面前哭。

    应该决绝离去的，就像当年那样。

    ……

    出了夜未央，她上了出租车，夜幕霓虹灯光之下，她翻开那文件，最后签名的那一栏，看着那个人签下的名字。

    眼中的泪滴落在纸上，展颜啊展颜，没骨气。

    说好不会再去在意的，他说什么，做什么，都跟你没关系，也不该去在乎的。

    就这样，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家，以为默默还在屋里睡着，不想推开房间的门，就看到那黑暗中，小小的人儿抱着玩偶熊，蜷在床边，身子颤抖着。

    “默默，怎么了？”

    她忙把灯打开，默默见到进来的人是妈妈时，就大哭起来。

    可即便如此，都只能看到眼里流淌下来，没有任何的声音。

    有的孩子，做了噩梦，能够出声大哭。

    可她的女儿，却连轻微的声音都发不出，只能任由那黑暗的恐惧，噩梦的惊恐包围住她。

    “妈妈在呢，别怕……”

    是她疏忽了，默默到了新的环境下，还不能适应。

    晚上，就不该出去，不该离开半步的。

    女儿抱紧玩偶熊，靠在展颜怀里，无声抽泣着。

    展颜垂眸就看到那紧紧被默默抱着的熊，想到了送她熊的人。

    默默从小没有安全感，不仅是因为自己不能说话，还有——

    家庭的不完整。

    她想要爸爸，渴望有个疼爱她的爸爸，这样平日在家里，爸爸可以工作养家，妈妈就能随时在家里陪着她了。

    本来天生残疾的小孩，就应该多一些陪伴。

    但前两年，展颜又因为工作，而……

    她也不知道正常人的家庭该是怎么样的，她也没有过童年，所以对于孩子母亲这样的角色，曾经一度迷茫过。

    “别怕了默默，只是个噩梦。妈妈陪着你，睡吧。”

    展颜哄着女儿，想把那玩偶熊从她怀里拿走放在一边，可是——

    默默伸手就去把玩偶熊拿回来，抱在怀里摇摇头：

    ——要抱着，默默要抱着它。

    展颜：“……”

    无可奈何，她还能怎么样呢，总不能把那玩偶熊给扔了吧。

    后半夜，默默终于睡熟了，而展颜彻夜未眠，看着那被女儿抱着的玩偶。

    翻一白眼，不知道这熊有什么蛊惑力。

    以前她小时候，怎么就不见慕夜白也送她这个暖心的玩偶呢。

    等等……

    她这是，在因为一个玩偶而犯气？

    越想，不过是越给自己添堵罢了。

    ……

    没几天的时间，ST在安城分公司成立的事，就成了新闻热点。

    而能让慕氏集团签下合作的设计品牌，出自ST公司的一个设计师之手，着实让人有不少猜测。

    纷纷对这个从未露过面的展设计师抱有好奇，有的说她是后起之秀，也有人说她是一时幸运。

    安城这个地方，有舆论，也就有是非。

    展颜不想再看这些没有营养的新闻了，却是打算关电视时，在屏幕上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她以为早就淡忘的人。

    那记者传来的报道，正是关于那个人的。

    ——“据传，留学归来的付少接手了付氏企业后，有意向与方氏千金订婚。记者拍到了两人约会的亲密照。众所周知，如今付氏企业面临危机，付少与方氏千金订婚，是否是为了挽救公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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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9章 这男人无用，只会靠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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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学归来的付少，如今接手了岌岌可危的付氏企业……

    展颜看着那人的模样，不再如当年的阳光俊朗，倒是多了几分男人的成熟与稳重。

    可是除此之外，似乎还有哪里，不一样了。

    付远东，记忆中那个告诉她何为理想，何为笑容的少年，随着时间与曾经的伤害，如今……

    感觉全都变了。

    这几年在国外的展颜，自然是不知道，付家已经不再如当年了。

    付老爷子付启安去世后，付家一蹶不振，慕氏撤股撤了合作后，更是面临着财务危机。

    付母一个妇人，哪里懂企业之事，这两年来，付氏的那些持有股权的股东都纷纷倒戈，想要变卖股份撤资。

    这样的残局，在付远东回国接手付氏，并且有意向用企业联姻来挽救危机。

    而那方氏千金，展颜想，这真的是有些耐人寻味了。

    方媛，竟然是方媛。

    之前薄少东家的未婚妻，后来薄言琛取消了婚约后，就断了和方氏的合作与联系。

    至于取消婚约的原因，说法太多，始终没有得到过一个当事人的回应。

    如今，付远东和方媛，两个完全想不到会在一起的人。

    尤其是——

    方媛大付远东几岁，凡事有点身份的男人，都不会喜欢比自己年龄大的女人。

    这无疑在外界看来，就是付远东想要入赘到方家了，借着方家的势力让付氏重新开始。

    那些舆论，又有多少是在暗骂这个男人窝囊无用，只会靠女人呢。

    展颜看着那些报道，眼中的落寞，也不知为何。

    大概是，想到了曾经，那个说着理想，笑起来温暖阳光的大男孩，在残酷的现实之下，不得不变成如今这样。

    女儿从房间里跑出来，拿着橡皮泥，要她陪她玩。

    展颜收回自己的视线，将电视关了，掩去眼底的那份黯淡，正准备想陪女儿一个下午时，却接到了电话。

    是Tax打来的。

    “我……能不去吗？”

    是关于ST分公司成立并且与慕氏合作成立品牌的晚宴，展颜想，这种公共场合，届时一定安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来，还有那些媒体记者。

    她不想，面对这些。

    “这恐怕不行，展小姐是这次与慕氏合作的品牌设计师，而且唐总也希望你今晚能做他的女伴。”

    展颜沉默了，该来的还是得来，既然决定了回来安城，就该想到迟早会面对这些。

    “好，我知道了。”

    关于明晚的晚宴，只怕——

    又要不太平了。

    ……

    奶茶店里。

    说实话，江多余还是不敢相信，是慕暖给她打电话了！

    接到电话的时候，她还在打扫屋子，听到那声音时，整个人都震惊了。

    “慕暖，真的是你吗？”

    “多余……你在安城吗？”

    就这样，两人约了见面的地点，多余来的时候，展颜已经等她很久了。

    默默又一次喝到了奶茶，高兴地大口砸着嘴。

    “慕暖……”

    展颜抬头看到走过来的人，淡笑着：

    “坐吧，多余。”

    而江多余的目光落在了一旁砸着嘴的女孩身上，这是——

    默默仰起头看到了她，笑着朝她晃晃手，比划着什么。

    多余懵了，蹙起眉头，而展颜则替默默解释道：

    “她是跟你打招呼。”

    “她……”

    “坐下来慢慢说吧。”

    展颜想，她和多余之间有太多太多想说的话了。

    只怕这一个下午都不够。

    多余怎么也没想都，孩子生下来的时候就不会发声，是先天性的失声。

    也就是……那两个字，她一想到都觉得难受。

    “有去看过医生吗？”

    “看过了，这些年一直在看。”

    却是展颜嘴角的温笑，让多余觉得，她像是这些年来一个人在外面经历了很多很多。

    慕暖变了，不再是当年那个懵懂无知的女孩。

    她现在叫展颜，是一个带着女儿的单亲妈妈，岁月像是带走了那些过去的伤疤。

    多余看得出，因为有女儿的存在，现在的慕暖不再缺乏温暖与爱。

    “你受了很多苦吧？”

    “呵……相反，我很幸运。”

    展颜把在法国发生的事情，尤其是遇到唐西泽以后的生活，一一告诉了多余。

    转眼，一个小时就过去了。

    默默明显无聊的有些坐不住了，时不时撒娇的碰了碰展颜的手臂。

    ——妈妈，我可以去那里玩吗？

    奶茶店里有孩子玩耍的地方，展颜点点头，在默默去了后，多余才敢问出口：

    “你这次回来，慕……那个人知道吗？”

    那个人，多余怕再提到那些伤心回忆，只好用那个人三个字来代替

    “你说慕夜白么，他都知道了。”

    又把在巴黎设计展上遇到慕夜白的事说了后，多余捂住了嘴，这也——

    太巧合了吧！

    “是不是巧合，只有那人心里清楚。”

    “那默默……”

    多余想，当初知道慕暖没有流产的人除了她之外，还有裴听风。

    慕夜白一向聪明，看到慕暖身边的女儿，自然会去查。

    这样一来不就知道，当年慕暖和裴听风隐瞒他的事情了么。

    “不说这些了，倒是你，现在过得怎么样？”

    展颜就是想，自己在安城也没其他认识的人，多余既然在，那以后也好有个照应。

    只是她也没有想到，多余竟然要已经有了男朋友，应该说，正在为结婚而努力着。

    在多余的话中，展颜能感觉得到，她刻意回避了什么。

    大概是，每个人心里都有个不想去揭的疤，

    过去了，就当过去了吧。

    “看来你那个男朋友对你是真的挺好的。”

    展颜能感觉得到，多余现在正在过着自己的小幸福小日子。

    挺好的，也许很多人都还渴望，这样温馨的平淡。

    就在这时，传来了什么声音——

    “我说你这女娃，撞到了我儿子，连句对不起都不会说吗？你家长是怎么教你的？”

    展颜蓦地站起身子，径直朝那孩子玩闹的区域走去。

    就看到那妇人用食指指着默默，旁边是那妇人的儿子，而默默撇着嘴，明显是被吓到了。

    看到展颜走过来时，就跑到她身后躲着。

    多余也走了过去，想着定是孩子玩闹时不小心碰到了，那家长至于这么无礼么，用食指指着孩子的额头，换做是多余，绝对不让能忍！

    “你是她妈妈吧，你看你女儿把我儿子撞的，都擦破皮了连一句对不起都没有！”

    “对不起。”

    “你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你平时都不会教你女儿说这三个字吗？”

    那妇人倒是越来越得寸进尺了，倒是江多余那脾气，忍不住先出了声——

    “那你想要怎么样，要医药费么，我们现在可以去医院，医药费全都我们付，这样总可以了吧？”

    “哎我说你这人说话还真是难听，我会缺这点医药费么？！”

    不想因此，矛盾再升级了。

    就连奶茶店里的员工都过来了，展颜牵着女儿额手，让她走向前。

    “默默，之前妈妈是怎么教你的？”

    默默委屈的小眼神像极了曾经的慕暖，咬着唇，走向那凶巴巴的人，胆怯的伸出手。

    那妇人蹙眉，不知道这丫头要做什么，就感觉到掌心一痒。

    女孩在她掌心写下了三个字——对不起。

    那妇人一怔，展颜依旧扬着淡笑，解释道：

    “这位太太很抱歉，撞伤了你的孩子，但我相信孩子都是无意的。我的女儿没能在第一时间跟你道歉，但她并不是想逃避错误。”

    只是，有的话，不是所有人都能说出口。

    有的人，道歉的方式也不是用嘴来说。

    那妇人垂眼看着女孩水灵灵的大眼睛，一时间，竟无言了。

    没一会儿，就拉着儿子的手，看了看没什么大碍。

    “……没事，一点小伤口而已。”

    说完，就带着孩子离开了。

    而默默，在看到人走了后，瘪嘴委屈的样子，开始急着解释的比划着什么。

    多余看不懂，可她知道，默默的妈妈一定理解了。

    “默默说什么呢？”

    “……没什么，时间不早了多余，我们还是下次有时间再见吧。”

    “可……好吧。”

    展颜没有告诉多余，默默解释的话到底是什么。

    也许这个世界上，能懂默默的人，只有她自己。

    ——妈妈，我没有推他，是他自己不小心摔倒的。可是……没有人愿意等我解释，他们看不懂我在说什么。

    ——妈妈，我要是能开口说话就好了，这样那个阿姨一定不会这么凶的。

    ——妈妈，我想哭……

    ……

    唐西泽来公寓楼看默默时，就看到展颜在厨房里做饭，而默默……

    则是趴在沙发上，抱着玩偶熊，小脸上写着不高兴，眼圈都是红的，哭过？

    “默默，怎么了？”

    见到是唐叔叔，默默吸了吸鼻，蹭到他腿边。

    展颜端着菜出来，就看到那小人儿又开始撒娇了。

    “下午受了点气，没事。可以吃饭了。”

    就这样，像是一家人那样坐在餐桌上一起吃晚饭。

    默默把最喜欢吃的菜都往唐西泽碗里夹，展颜无奈的笑了笑，这丫头还真是……

    “对了，你是当面去和慕总谈的签约么？”

    听到唐西泽突然这么问，展颜动筷的手蓦地一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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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0章 越成熟的男人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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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僵硬着点点头，嗯了一声后，就没说话了。

    见唐西泽蹙起的眉宇，展颜才解释了一句：

    “慕总就是想再了解一下这款品牌设计，没有别的意思。”

    别的意思？

    唐西泽挑眉，什么别的意思。

    “就是没有要为难我的意思。”

    “……哦，那就好。”

    唐西泽点点头，就看到自己的碗里都是菜，默默咧嘴笑着，他在想有个这样暖心的女儿，倒也不错。

    而他也是一直把默默当成自己女儿来看的。

    当然了，他也很想成为，默默名正言顺的爸爸。

    “对了，我听Tax说，明晚的晚宴，我需要出席？”

    “恩，怎么了？”

    唐西泽能察觉到，这段时间以来，展颜有些……心里像是藏了事，可是具体是什么事，他又猜不到，因为她很少跟他说心里的事。

    “没什么，就是不大习惯这样的场合。”

    “有我在，我不会放开你的手的。”

    他的一句话，不管说的是明晚的晚宴，还是以后的人生，毫无疑问这的确是让人觉得暖心的话，动情的时刻。

    她想，如果没有那些过去，没有曾经的慕暖。

    也许，展颜早就接受唐西泽了。

    “西泽，其实……你可以不用对我这么好的。”

    你大概不知道，你越是对我好，我就越觉得自己无法去偿还你的好。

    但你要的，我又给不了。

    “……”唐西泽只是淡着笑意，看着眼前的人儿。

    那一年，飞机上相遇，她惨白无助的模样，疼得咬破了唇。

    用那轻细的声音一遍遍呢喃着——求你……帮帮我……

    大概是，第一次有那种想不顾一切保护一个人，给她一世温暖的冲动吧。

    ……

    晚上，送走了唐西泽，就看到默默舔着棒棒糖，坐在沙发上看着动画片。

    “少吃点糖，给你削苹果。”

    说着，就把某宝嘴里的糖给拿了出来，扔在垃圾桶里。

    默默舔舔嘴，似乎唇上还有那甜味。

    ——妈妈觉得唐叔叔好看吗？

    展颜削着苹果，就看到女儿在那里比划着，小眼神中还带着几分傲娇。

    “嗯，挺好看的啊。”

    ——那妈妈为什么不跟唐叔叔这么好看的人在一起呢？

    展颜：“……”

    好看和在一起，有关系吗？

    还是，小孩子的世界里，长得好看的人就是白马王子呢。

    “那默默呢，你喜欢唐叔叔是因为他好看么？”

    这个问题，小默默还没有认真想过哎。

    杵着下颌，仿佛认真思考起来，末了点点头，又摇摇头。

    抓起那一旁的玩偶熊，咧嘴笑着。

    ——熊叔叔才是默默见过最好看的叔叔，默默喜欢他，他是默默的白马王子！

    熊叔叔……

    展颜手上的动作一直，嘴角的笑意也僵了僵，默默说的，是慕夜白？

    这……

    ——妈妈你还没有见过熊叔叔吧，他是默默见过最好看的人……比妈妈还要好看！

    展颜：“……哪有。”

    ——真的真的！

    展颜：这小家伙也不过是见过那人一面，就这么迷恋。

    难不成，越成熟的男人越能撩小女孩？

    末了，又看了眼那玩偶熊。

    真是的，用颜值和玩具收买孩子，手段有够卑劣的！

    ……

    第二天的晚宴，还是到来了。

    她挽着唐西泽的手臂入场时，就被记者媒体的镜头给堵了，那闪光灯与镜头，让展颜想起了曾经也是这样，挽着那人的手，出席一些场合的。

    不过好像，已经没有多少人还记得慕暖了。

    毕竟像慕夜白那样的男人，身边的女伴又不是妻子，没几个人会真的记住的。

    入了场，众人的目光都纷纷投来，展颜有了怯意，却是手上一暖，是唐西泽的大掌握紧了她的，那温和的笑意，永远能够让她瞬间拥有勇气。

    展颜，记住你现在的身份。

    你是ST的设计师，你代表的是ST，不是任何人。

    面对这些记者，这些名流之人，你要做到的，就是微笑淡然。

    邱静宁站在慕夜白身边，今晚她很高兴。

    今晚能成为他的女伴，陪他出席这样的场合，心里想着，也许这个男人是已经把她放在妻子的角色上来看了。

    这次共同出席ST分公司成立以及和慕氏合作的晚宴，无疑让很多人都能闭上嘴了。那些，以为她和慕夜白已经分手的人，那些等着看她笑话的人。

    却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慕夜白要她陪同出席这场晚宴，并不是终于想起了她，而是因为——

    那挽着男人手臂入场的女人。

    邱静宁嘴角的笑容蓦地僵住了，眼中那抹温暖和瞬间散去，剩下的只有震惊！

    是慕暖！

    怎么会是她，怎么会……

    邱静宁震惊的说不出半句话来了，转而看向慕夜白，只见男人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狭长的眸光睨着那人从人群中，挽着他人走来。

    那灯光落在她身上，褪去稚嫩，那成熟中不乏一直保持的温笑。

    看来这四年，不在他身边的女孩，成长了不少。

    如今的她，有正常的社交，有正常的生活，有自己的事业。

    这些，都是曾经的慕暖从不敢去想的。

    如今，展颜做到了。

    男人唇角轻微的弧度，让邱静宁明白了，慕夜白早就知道了，慕暖的存在。

    她上次，看到的不是幻觉，真的是慕暖回来了。

    一时间，那心中积怨了多年的怨恨，几乎隐忍不住。她捏紧手中的酒杯，眸色狠狠。

    不是因为这个女人，她早就是慕夜白的妻子了。

    不是因为慕暖，邱静宁又何必如此容忍。

    不是因为她，自己的爱也不会变成一厢情愿。

    在邱静宁以为自己就快要得到时，却让那个女人再次出现了。

    慕暖，你凭什么，你凭什么还能回来？！

    展颜淡着笑，自然也注意到那男人狭长深谙的目光，是在看着她。

    而他身边陪着的女伴，不正是邱静宁么。

    也是，虽然都说邱静宁还没嫁给他，但早就是安城大家公认的慕太太了。

    隐去眼底的那抹黯淡，展颜将目光转向别处，不去看那人就好。

    “这就是ST的唐总吧，他身边的女伴是谁？”

    “像是这次和慕氏合作品牌的设计师，叫……”

    “叫展颜，她设计的服装我看过，挺有个性的。”

    “但是，怎么觉得有些眼熟……”

    那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在邱静宁听来，不由得蹙了眉。

    展颜，不是慕暖？

    这是什么意思，做了ST的设计师，还和ST的总裁这么亲密。

    难不成，不是因为慕夜白而回来的？

    可就算展颜不是，那慕夜白呢，邱静宁才不信，他会跟ST合作，仅仅就是公司利益。

    展颜唇角的笑意最终还是僵住了，不是因为慕夜白，而是——

    那不远处，站在方媛身边，一只手拿着酒杯，一只手挽着方媛腰身的男人。

    是付远东！

    没想到，会在这里与他再次相见。

    而对方的目光视线，也在注视着她。

    只是那眼中的冰冷，不再带有曾经的温暖柔和，就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却是这个陌生人，曾经差点成为了他的未婚妻。

    付远东突然笑了，那唇角扬起的讥诮笑意，凝了冷。

    慕暖，你还是出现了。

    怎么，换了个身份，就想把过去都抹去么。

    看来，你身边的男人让你荣耀无数啊。也是，当初幸好没嫁给我，不然现在跟着我，只会被人瞧不起，成为下等人。

    “怎么了？”

    唐西泽能感觉到女人怔住时的颤栗，他俯首在她耳边低声问了一句，展颜收回自己的目光，转而看着唐西泽，摇了摇头：

    “没事。”

    “那我们过去。”

    “嗯。”

    避过了付远东的目光，她垂眸，紧跟着唐西泽的步伐。

    “颜颜，给你介绍，这是邱小姐。”

    唐西泽这么说着，不想那人掀唇，不温不凉的声音中透着凛色——

    “唐总可能不知，她是我的未婚妻。”

    未婚妻……

    展颜不能否认，在听到慕夜白说这句话时，自己手中端着的酒杯摇晃了一下，也不过是轻微的失神，却被那人看在眼中，嘴角噙着的弧度，越发肆然。

    “恭喜慕总了。”

    邱静宁在听到慕夜白这么说了后，自然欣笑起来，朝展颜举了举杯，有意无意的说道：

    “展设计师，我很欣赏你的设计。”

    那假意的笑容，不知道能瞒过多少人。

    展颜垂眸掩去眸底的那抹黯淡，与对方碰了杯，啖了口香槟，就没再说话了。

    她想，这个时候，还是安安静静的比较好。

    当奏乐响起时，她听到邱静宁几分娇嗔的声音传来——

    “白，我们去跳第一支舞吧。”

    第一支舞，本就是留给主角的。

    展颜侧过头，不想去看邱静宁此刻幸福的笑容。却是对上了那付远东的视线，见他端着杯酒，朝她的方向走来。

    彼时，心一慌，莫名的，不知缘由，就是心慌。

    大概是，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付远东。

    “我们也去跳舞吧。”

    这话，几乎是脱口而出。

    唐西泽轻笑着挑眉，倒是第一次见她这么主动开口。

    而慕夜白，则在听到女人主动说了这句话后，冷下了眸光，薄唇轻抿，随后不等唐西泽开口，先朝展颜伸出了绅士的手——

    这下，气氛一下就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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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1章 怎么，你也看不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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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明明，不是要跟慕夜白跳舞，她是想……

    这下好了，唐西泽作为礼貌性的点点头，而邱静宁脸色一僵，却也不好这个时候说什么。

    那人执意要跟她跳舞，当真半分不在乎他那未婚妻的心情么。

    只是，展颜想自己现在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唐西泽看着呢，作为合作方，礼貌性的邀请跳舞，本来就是人之常情，她若是拒绝，倒成了是和这慕总过不去了。

    可她……

    眼看着付远东已经朝自己走近，展颜心一横，好像此刻跟慕夜白跳第一支舞，也好过在这么多人面前面对付远东。

    那手交付在那人手中时，她眸光一颤，直到那熟悉而又遥远的温暖握住她的手心。

    脑海中，那曾经的一幕幕，浮现眼前。

    时隔四年，她还是记得他掌心的温度。

    七岁那年，他就这样来到她面前，她仰着头，看到那温暖的大掌伸向自己。

    ……

    展颜不知道别人现在是怎么看她的，总之，她自己觉得蛮别扭的。

    她是唐西泽的女伴，而慕夜白的未婚妻也在一旁。

    可最后，跳第一支舞的，却是她和慕夜白。

    淡着眸色，她余光睨了眼付远东，见他止了步，眼中的那抹讥诮，也不知是不是她看错了。

    发现女人此刻的不专心，那扣在她腰间的大掌蓦地紧了几分，她蹙眉抬眸，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那满脸的不愿，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慕夜白好看的眉宇挑了挑，轻嘲的声音在她耳边幽幽传来——

    “不是唐西泽，你就这副脸色？”

    展颜：……

    这跟唐西泽有什么关系，她只是不想跟他，在这么多人面前跳舞而已。

    “我是在想，慕总晾着自己的未婚妻，不太好吧？”

    “好不好，跟展设计师有关系吗？”

    展颜：“……”

    再度无言，她在慕夜白面前，还是什么都不说最好。

    说什么，错什么。

    那突然挨近的距离，展颜下意识想推开，却是看了眼四周，只能忍了。

    与慕夜白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这厮就是故意的，那大掌按着她的腰肢，不许她乱动。

    那薄唇几乎可以碰到她耳畔，她不适的缩了下头，却听到这厮几分轻佻的话带着温热的气息传来——

    “看到旧情人，是不是觉得，他很窝囊。”

    旧情人……

    慕夜白说的肯定不是他自己，展颜拧眉，知道他在说付远东，什么时候，付远东成了她的旧情人了呢？

    哦，她忘了。

    他现在就是喜欢嘲讽她，就喜欢挖苦她。

    既然如此，那她一个小小的设计师，当然不敢招惹慕总了。

    “不是慕总，我早就是他的妻子了。”

    “妻子，哦？看来你对窝囊废还有余情，暖暖什么时候这么圣母了，嗯？”

    暖暖……

    再次这两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来，不然如当初的缱绻温暖，而是讥诮冷嘲，似乎这已经成为了慕夜白现在的兴致。

    圣母，是啊，这两个字，从来不属于她。

    如果她真的圣母，当年也不会朝他开那一枪，而是会像小说里那些圣母的女主角一样，说着我爱他我可以原谅他我就是要跟他在一起的话。

    如果她真的圣母，就不会在他昏迷不醒时，决然离开这座跟他有关的城市。

    圣母有一个慈爱的心，而不管是展颜还是慕暖，都缺少这个。

    “说到圣母，谁比得上慕总你啊。”

    你看慕夜白，我父亲虽然没有杀人，却间接性害死了你的母亲。

    而你呢，不也一样收留了我，并且……

    对我有了情感，甚至是爱。

    你说，这不是圣母是什么，我呀，倒宁愿你一开始就狠心点，任由当时七岁的展颜横死街头，也别带走我。

    一曲终落，这支舞也该结束了。

    她退了几步，淡笑着点点头：

    “谢谢慕总抬爱。”

    语落，转身朝唐西泽走去。

    如果天平秤上，左右两侧是慕夜白和唐西泽。

    那么现在的展颜，毫不犹豫的偏向唐西泽那一边。

    ……

    晚宴还有一会儿才会结束，展颜看着时间很晚了，默默还在家。

    “西泽，我可能要先走了。”

    “我陪你。”

    “不用……我看还有几个董事想跟你谈上话，我自己可以的。”

    一个有实力的新公司建立了，自然有很多想要合作的企业人士想与唐西泽说上两句话，为以后彼此之间的合作做个铺垫。

    唐西泽点点头，说让Tax送她，展颜想也好，就出了晚宴会场。

    可是还没找到Tax的车，就看到停靠在自己面前的银色敞篷。

    “上车，我送你。”

    该来的，总会来。

    躲得了今天，以后呢。

    “麻烦付总了。”

    最后，还是上了付远东的车，应该是这么叫他吧，他现在接手了付氏，是总裁了。

    虽然，是个别人眼中，落魄却又窝囊的总裁。

    但也曾是，她心中不可抹去的少年。

    ……

    车子最后停在了江边，夜色已深，付远东点了根烟。

    那烟味中混合着今晚香槟的气味，若非是敞篷，不然展颜应该会很不适应的蹙起眉的。

    就这样，他点着烟，她看着面前的江景，彼此无言。

    好像，该说的话，在当年都说完了。

    而现在，她对付远东，无话可说。

    最后，还是他先出的声——

    “怎么，你也看不起我，不想跟我说话？”

    却是多年后的第一句话，让展颜寒了心。

    又好像，在情理之中。

    当年的她，是怎么对他的，如何的决绝，才有今日的付远东啊。

    在国外留学那两年，他找了很多女朋友，就想知道，这些女人和慕暖有什么不同。

    玩过了也觉得普普通通，心里想的，还是她。

    后来付氏不行了，慕氏集团撤资撤股，一夕之间，就好像失去了顶梁柱。

    付老爷子去世，那些股东们又是如何欺负他和母亲的。

    这些，付远东都不会忘。

    也是那个时候，他才知道，空谈理想，不过不切实际的笑话罢了。

    他要拿回一切，让付氏回到以前，就不得不去迎合别人。

    “我没有那个意思，就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展颜摇头，她的确没有看不起他的意思。

    在安城这个地方，本来很多人就是无可奈何的。

    “不知道该说什么，慕暖，哦不，展颜……这些年来，我都在想着你。”

    不管她现在叫什么，慕暖也好，展颜也罢，反正就是他那些个日夜，一直念着想着的女人。

    付远东想着她的笑，她的独特时，也不会忘记她的狠心，她的伪装。

    很明显，这话并不是温情思念，展颜能听得出，那字里行间的冷意，凝了不知缘由的恨。

    他，恨她？

    因为，当年她悔婚的事，还是因为……付氏如今变成这样，他恨慕家的人，恨慕夜白，自然也就恨她？

    “……对不起。”

    原本，没想说这三个字的。

    可是就是不知道理由的，在听到付远东那冷嘲的话后，她面对这个男人，只有这三个字了。

    对不起？

    呵……

    这个女人，就是天生会演戏的演员。

    是慕夜白身边用去诱惑别人的一个利器，谁碰了，都会受伤，自取灭亡的。

    不过，付远东倒是很好奇——

    “你现在倒是选了个不错的男人，总比跟着慕夜白好。”

    展颜沉眸，听到这句话，她大约能清楚，心中当年那个少年，彻底消失了。

    在此刻的付远东眼中，她不过就是，一个被看轻的女人。

    “我……我得回去了，女儿还在等我。”

    女儿两字，付远东眼中的嘲讽倒是一怔，她……有孩子了？

    “抱歉。”

    这一次，她不想再耽误时间了，兀自打开车门，就下了车。

    这大晚上的，也不知道在这里，能不能打到车。

    走了很久的夜路，才看到一辆计程车。

    还好，不算太倒霉。

    回到公寓楼，都已经十一点了。

    心里还担心着默默一个人这么晚，肯定会怕。

    然——

    她刚进了电梯，电梯门还没关上，就径直走进来一个人。

    在展颜的错愕中，按住她的身子抵在冰冷的电梯墙上，俯首吻上那红唇。

    “唔……”

    展颜瞠目，电梯门关上了，那上升的楼层数字在不断变化，而唇上的吻，也越来越剧烈。

    看清眼前的人是谁时，她只听到撕拉的声音。

    她身上的礼裙——

    竟就这样被撕.裂了，露出白皙姣好的肌.肤，而后锁骨上一痛。

    是那人略带惩罚性的吻，几乎是没有丝毫温柔可言的要吞噬了她。

    “……”

    这一刻的展颜，根本就是无力的，直到男人大掌托住她的臀，将她抱起，双脚离地的惊慌，让她不得不抱紧这人的脖颈。

    这姿势，真是要命。

    不知道公寓电梯里有监控么，而且电梯门随时会打开啊！

    “慕夜白你……”

    展颜发誓，他现在要是敢乱来，她就……

    她就，就咬死他！

    这样想着，她也的的确确那样做了。

    张口恨恨的朝他颈间咬去，让他吓她，让他耍流氓，让他在电梯里对她做这种事，她咬死他也是他活该！

    但那颈间的疼痛对于此刻的慕夜白而言，不过是加深了他此刻的欲.念。

    他想要她，就现在，就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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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2章 你跟着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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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察觉到那危险靠近，展颜的下颌被他扣住，几乎是被迫的承受着这个吻。

    在她颈间游.离的大掌，缓缓滑下，落在那……

    “不行！”

    她蓦地出声，找回自己的呼吸，那电梯楼层已经到十二楼了。

    却是这人哪里有松手的意思啊，这模样恨不得现在就在这里把她给就地正法了。

    这时电梯门开了，到了十五楼了。

    当然，电梯外没有人，电梯里也就他和她。

    “放开！”

    要知道她现在的模样，被人看了去，得多狼狈啊。

    这样衣不蔽体就算了，还是这样的姿势，太羞耻了。

    三秒后，电梯门再度合上，展颜语塞了，感觉到男人那越发沉重的气息，染了无尽的暧.昧与沙哑——

    “不想在电梯里试试，嗯？”

    他和她好像，还没有在这种环境下试过。

    想想，也许倒也刺激。

    “什么……你！”

    这种话都能说出来，不是流氓是什么！

    那羞怒的脸颊都是红晕，也不知是这狭窄的空间里缺氧还是被气得亦或者是……那暧.昧的氛围下，她出自生理额反应。

    总之，展颜是绝不会让他得逞的！

    这算什么，刚才在晚宴上，不是他挽着未婚妻，言笑晏晏么。

    “慕夜白，要试你跟别人试去，放我下来！”

    她推开他的手，双脚落地后，差点没站稳。

    那裙摆已经被撕裂开了，站着的高跟鞋也崴了一下，鞋跟断了。

    展颜很想碎骂一句，但还是忍住了。

    而刚才还想一逞禽,兽行为的男人此刻抱着手，靠在电梯墙边，噙着并不正人君子的坏笑，看着她此刻的窘迫。

    展颜咬唇，崴脚了，遇到他就没好事。

    反正已经够狼狈了，索性将高跟鞋脱了，看了眼电梯楼层，怎么又下到了一楼。

    这时，电梯门打开了。

    然，电梯门外，这次站了一对同居的小青年，挽着手进来时，不等展颜回过神，慕夜白那高大的身躯再次压向了她。

    将她壁咚在电梯一角，她刚想出声，那人再度以吻封喉。

    “唔……”

    展颜瞪眼，这厮还真是，却听到那走进来的小青年偷笑的声音——

    “你看人家多恩爱啊~”

    “亲爱的，我们回去再……”

    这下，展颜不敢乱动了，任由那吻继续着。

    因为他此刻遮挡住了她，所以没被那对小青年发现自己此刻身上的狼狈。

    只是，这个吻，持续的也太久了吧。

    最后，电梯在十二楼开了，那对青年走出电梯，不忘还回头看一眼，还在热情拥吻的两人

    当电梯门合上的那一刻，展颜觉得自己都要被吻得窒息了，再不放开就着呢无法呼吸了。

    唇上的温度抽离时，她捂着胸口，大口喘着气，仿佛唇瓣上，还有他的气息。

    “慕夜白，你耍流氓！”

    “我刚才可是帮了你。”

    男人一副不以为然的姿态，眸光睨着那人儿的裙摆，撕裂的裙子，那腿上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好生诱人。

    再次到达十五楼，展颜拿起鞋子，恨恨说道：

    “不是因为你，我早就出去了。”

    不是因为这厮突然发.情，差点在电梯里把她给……

    不然，她又怎么会碰到这么窘迫的事情。

    不想出了电梯，那人也跟着。

    “你跟着我做什么？”

    这是她住的公寓，她现在的家，不是他的。

    站在门外，展颜戒备的看着这男人，总觉得他今晚的行为很不正常。

    “都到这里了，不请我进去坐坐？”

    展颜：“慕总，我们并不熟吧。”

    请他进去，开什么玩笑，本来就不想他见到默默，自己才不会笨到引狼入室呢。

    “不熟？我不介意把刚才没做完的事在这里继续。”

    那靠近的气息，展颜怕了，往后退了一步，抵到了门。

    这次不等她用钥匙，那门自己从里面被打开了。

    是默默开的门。

    今晚妈妈还没有回来，她一个人不敢睡，就在克客厅里等妈妈。

    听到了门外传来什么声音，她以为是妈妈忘记带钥匙，就主动过来开门了。

    却是看到门外的人，不仅有妈妈，还有——

    熊叔叔！

    小丫头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她昨晚才跟玩偶熊说，想再见到送她熊的帅叔叔，今天他就出现了！

    展颜心下一沉，见男人薄唇轻扬，看到默默时，眸底的那份温情随和，倒是以前的她从没见过的。

    不等默默比划什么，展颜先出了声：

    “谁让你大晚上给陌生人开门的？现在，回去睡觉。”

    末了，又加上一句——

    “不许跟陌生人说话！”

    默默不知道妈妈为什么突然这么凶，那句不要跟陌生人说话，是以前妈妈教默默的。

    不过对于默默而言，说话就是比划，在外面，她也不想让别人看出她是个哑巴。

    可是，熊叔叔不是陌生人啊。

    那恋恋不舍的小眼神，最终拜倒在妈妈的严厉之下，默默蹬蹬蹬跑着回了屋，带着些许委屈。

    而慕夜白，对于展颜口中教育女儿所说的陌生人三个字，冷眸不悦。

    他是陌生人？

    嗯，很好，看来教了女儿很多坏思想。

    “慕总，请回吧。”

    她说着，这次是真的要快一点关门了。

    还以为这厮会再说什么，可是并没有。

    关了门后，展颜背靠着门，耳朵贴着想听听动静。

    几分钟后，就彻底安静下来了。

    走了？

    随后碎骂自己一句：展颜，有点骨气行么，你管他在哪里呢。

    末了，抹了抹自己的唇，想把那人的气息给擦去，又看看自己的裙摆和赤着的脚。

    深深吐了口气，去了卧室。

    默默躺在床上，看到进来的人，委屈的背过身子，抱紧熊。

    “默默……”

    她知道默默是委屈了，在耍小性子。

    刚才她，是怕慕夜白看出什么，所以才不得不这么凶默默的。

    躺在床边，她伸手摸了摸女儿的头发，无奈笑道：

    “生妈妈的气了？”

    默默也不说谎，坚定的点点头。

    “怪妈妈刚才凶你？”

    还是点头。

    “妈妈不是故意的，刚才是因为……有陌生人在。”

    那三个字，展颜说的很没底气，而默默翻过身子看着她，弩眉比划着：

    ——那不是陌生人，那是默默喜欢的熊叔叔！

    展颜：“……”

    敢情，这是为了慕夜白，跟她置气啊。

    才见过一次面，收了人家一个玩偶熊，就成喜欢的叔叔了。

    小孩子还真是好哄！

    “好啊，你说他不是陌生人，那你告诉妈妈，那叔叔叫什么，是做什么的？”

    默默撇嘴，手上的动作也止住了。

    ——那妈妈你知道吗？

    “我……”

    一时语塞，竟看着默默那委屈巴巴的目光，说不出谎来了。

    迟疑了片刻，她只好用诱哄的方式说道：

    “早点睡吧，明天妈妈给你买最喜欢吃的蛋糕和糖果。”

    听到好吃的，默默眼前一亮，似乎刚才的熊叔叔和受委屈的事统统都忘了。

    眼里心里，只剩下吃的。

    ……

    第二天，唐西泽大早上就来接她去新公司了。

    路上，提到明天去医院带默默看病的事，展颜沉沉的叹了口气。

    这些年来，不止一次带默默去过医院，也吃过很多无用的药。

    每次去，那些医生给出的答复都是模棱两可。

    就这样在一次次希望之中，变为失望。

    展颜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接受以后无数次的失望，怕它最后会变为绝望。

    “而且默默的年纪已经可以上幼儿园了，以后还要接受正常的学习。”

    “可是她……”

    唐西泽自然知道展颜在担心什么，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她——

    “这是我找到的一家专门给身体有残疾的儿童开的幼儿园，我也去亲自看过了，挺适合默默去的。”

    展颜看着手中那份详细的关于这所幼儿园的资料，心中一暖，却又透着几分薄凉。

    本来这些事情，是她这个妈妈该去做的。

    但因为前段时间忙着设计的事，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工作上了。

    而唐西泽，即便是忙着新公司成立的事，也不会忘记替默默的以后做打算。

    “如果你不放心，那明天我们可以再去看一看。”

    “不用了……我很放心。”

    他亲自去看过的，那一定是没问题的。

    “那现在开始，我们就要给默默做点心理准备，让她试着去接触除了我们之外的人。”

    “嗯。”

    展颜微笑着点点头，不想默默变成以前的她，就要让默默学着去接受。

    ……

    夜未央。

    “薄总，我敬你。”

    男人接过女人手中的酒杯，噙笑一声，纤长好看的食指勾起她的下颌。

    这张小嘴，有些像。“

    那妩媚的女人佯作娇羞的勾着笑，要知道能攀上薄少东家，那可是几辈子才能修来的福分呢。

    以前，那个简欣不就是从这里，被薄少东家带走的么。

    然后，成了被他养在别墅里的女人。

    可后来，简欣和薄少东家当时的未婚妻方媛发生了争执，还得方小姐住院。

    从那之后，简欣就消失了，有同行的姐妹见过她，说她不知道遭遇了什么，被人割去了舌头，也是惨。

    当然这个女人并不知道，是眼前这个男人，亲自动的手。

    因为，他要一个安安静静的“薄小小”。

    什么话都不要说，只用坐在那里，安静的看着他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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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3章 小小，我的小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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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最好离他远一点。”

    裴听风不是想打断这男女之间此刻的调情，但介于以前的案例，他有必要好意提醒一句，想要平安无事，就离这个男人远一点。

    很显然，对于裴听风的“好言相劝”，女人并不领情。

    倒是薄言琛，这次好像已经腻了一般，推开那女人的身子，眸色薄凉，没有半许温度。

    那女人见状，只好看脸色的出了包厢。

    裴听风蓦地站起身子，走向那靠着软皮沙发的男人，按住他的肩膀，左右查看了一下，注意到男人手臂上的针孔，下一秒，爆了句粗口——

    “靠，你.他.妈又玩命！”

    就看出这家伙今晚不正常，果然，替身玩够了，又开始用以前的老办法来找幻觉。

    薄言琛低笑一声，不以为然的啖了口酒。

    替身再像，也不是她。

    倒不如幻觉，至少他要她说什么，她就会说什么。要她做什么，她都会去做。

    “薄言琛，还需要多久你才能放下？”

    放下薄小小，对一个死人这样的执念，并不好。

    却是那人轻笑回之——

    “我念着她，惦着她，那么她就是死了也不会好过。”

    她不好过，就不会想着放下去轮回了，也许……会来找这个让她连死了都不让她安生的男人。

    就这样，挺好的。

    “你……”

    裴听风这辈子就对两个人无可奈何过，一个是慕夜白，一个是薄言琛。

    一个错爱了人，一个爱错了人。

    薄言琛推开他，起身要走，末了回过头，睨了眼裴听风——

    “慕暖回来了。”

    也许裴听风还不知道这个消息，没关系，他告诉他就是了。

    听到慕暖两个字时，裴听风眸色一沉，再想开口说什么时，薄言琛已经离去了。

    ……

    出了夜未央，有女人来搭他的顺风车，那撩人的丰.满，故意挤在男人眼前——

    “帅哥，介意搭个车么？”

    这里晚上醉酒的女人很多，想借着醉酒而搭有钱长得好看男人的车的女人则更多了。

    薄言琛肆意勾唇，叼了根烟，唇角那抹三分醉意七分亵玩的笑，在女人看来，就是成交了。

    醉酒的女人从包里找到打火机，挨近男人的车窗几分，给他点了烟。

    青白色的烟雾缠绕着，薄言琛狭长邪肆的眸光睨了眼那灯红酒绿的夜场，这样醉生梦死的夜晚，何尝不好呢。

    “乔安，你等等我！”

    Sun是一路追着女人出来的，终于把对方给拦住了。

    “乔安，这部戏我们接了，你就可以在安城立住脚开始演绎生涯了！”

    “那个导演进去就摸了我，你让我怎么接？”

    那道传来的声音，带着愤懑却又抑制的情绪，青白色的烟雾朦胧之下，那灯光交错，薄言琛眯了眯眼，这声音……

    听着，真像。

    “他就是礼貌性的问候一下，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Sun知道乔安的性子，接受不了任何的潜规则，洁身自好嘛，所以才来到安城这个繁华帝都，试着再重新开始。

    可是做女演员的，本来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才能……

    “我不能接受。”

    叶乔安真的不能接受这个，若是她真是那种人，早就在之前的城市火了，根本不会来这里。

    而Sun作为她的经纪人，竟然也要她去迎合那些导演。

    她真的受够了。

    转身就走向那辆红色的车子，打开车门，乔安坐上车。

    那青白色的烟散去，男人看清了那车上女人的侧颜，仅仅只是一个侧脸，却也让他凝了眸光。

    叶乔安开着车离开了夜未央这样的夜场，而薄言琛则暗了眸色，开动了车子。

    “喂，帅哥……”

    那点烟的醉酒女，差点给车子甩飞了，跌坐在地上，就看到那莱克劳斯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

    ……

    手机一直在响，叶乔安最后关机了。

    她开着车，饶了这个繁华的帝都半圈，夜里本来就没有多少车，遇到红灯停下来时，这十字路口，也没个车辆经过。

    直到，一辆黑色的莱克劳斯车停在她右边行驶道。

    薄言琛吐了口烟圈，落了车窗，眯眼看着左边车里的女人。

    这个侧颜，竟然找不到丝毫瑕疵，简直一样。

    大概是，他又出现幻觉了，今晚注射的药剂，是进口的昂贵毒品，据说注射一次，就能让人陷入臆想十多个小时。

    挺好的，这样挺好。

    这个红灯未免等的时间太久了，叶乔安本来就心烦意乱，感觉到有什么目光在看着她。

    她缓缓侧过头，看到了那手中夹着烟，深瞳看着她的男人。

    薄言琛现在看清了女人的整张容颜，原来不只是侧颜相同，简直是一模一样。

    比以往的幻觉，还要真实一些。

    叶乔安蹙眉，这个男人看她的眼神……

    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好诡异啊。

    可是，却又……

    有些熟悉。

    绿灯亮了时，叶乔安收回自己的视线，踩下油门，加了车速。

    她想，大晚上还是不要这样看着一个可能是醉酒驾驶的男人。

    看样子，都觉得像是磕了药。

    却是这一路上，她看着倒车镜，那男人的车，还在跟着她。

    这下，就不是糟糕的心情，而是紧张不由得惊慌了。

    她该不会，是遇到跟踪狂了吧？

    叶乔安现在是住在酒店里，抵达酒店时，那男人也停了车。

    她心慌慌的抓起包就下了车，进了酒店。

    到了房间，回头看了眼酒店走廊，没有人了。

    那个男的，应该没有跟上来。

    用房卡开了门，她打开房间里的灯，转过身要关门时——

    那有力的大掌按住了房间的门，叶乔安猛的抬头，就看清了眼前的男人。

    不正是刚才那个……

    “你是谁？！”

    这下，想不慌都不可能了。

    却是男人推开房门，像是个根本不讲道理的地主那样，带着的压迫感，让叶乔安后退了好几步。

    她想大声叫人，可是却晚了。

    那人捧住她的脸颊，贴近的男性气息，让她止了呼吸。

    “像，你是最像的。”

    像……

    像什么。

    “小小，我的小小。”

    那铺天盖地的酒气带着男人特有的男性气息覆上她的红唇时，叶乔安瞠目，震惊了。

    这吻，深长而又短暂。

    叶乔安，遇到这种情况，难道不该第一时间推开，然后求救么？

    那么，你愣着不动，站在这里任由这个男人对你……

    叶乔安想，她刚才一定是脑子瓦特了！

    可等她脑回路正常的时候，已经晚了。

    身子被抛向那柔软的大床之上，他根本不会给她出声的机会，再度疯狂而又缱绻的吻，封了她的声音，堵回了她所有要说的话。

    男人的力气本来就凌驾于女人之上，还是个可能喝醉了的男人，那女人只有自认倒霉的份了。

    “混蛋，你要告你！”

    那侵入的疼痛，叶乔安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今晚竟然会遇到这么可怕的事情。

    而身上的男人，捧着她的脸，一遍遍吻着她的眉目——

    “小小……你终于回来了。”

    我的小小，黄泉的路，是否因为我的执念，让你不得安生，所以你回来了，回来要我赔偿呢。

    好，我赔。

    你要什么，我都赔给你。

    哪怕只是一晚的幻觉，也足够了。

    ……

    医院里。

    “默默，你怕吗？”

    今天她带着默默来安城的医大看医生，唐西泽去停车了，据说这个专家很有名，治愈过很多先天性失声的儿童。

    希望，这次对默默，也能幸运一次吧。

    “到时候，医生问你什么，你就比划给他，他都能看懂，不要害怕，好吗？”

    默默点点头，可紧紧握着展颜的小手还是渗出了细汗。

    其实默默也很怕来医院的，每次去医院，不是打针就是开药，就是打了那些针水，吃了再多的药，还是没有用，她还是发不出声音。

    渐渐地，也就对来医院，有了心中的抵触。

    裴听风刚巡了病房，来到医院大堂时，就看到坐在休息椅上的人，重瞳一暗，缓缓走过去。

    “慕暖……”

    听到这两个字，展颜身子一怔，这声音……

    她知道是谁。

    也是，这里是医院，总会遇到的。

    回过头，她看着如今已经是院长级别的裴听风，最终还是淡了淡笑意：

    “裴院长。”

    曾经的裴叔叔，到后来的裴听风，再到如今的裴院长。

    关系，也就疏远淡漠了。

    “……”裴听风对于这个称呼还是迟疑了片刻，颌了颌首：

    “你来医院做什么？”

    末了，余光看到她身后的小女孩，微微蹙眉，这孩子的年纪看着也就三四岁大。

    难道……

    “颜颜，我们可以过去了。”

    唐西泽找到展颜母女时，就看到她正和一个医师说话，不免有些好奇，难道还能在这里遇到以前认识的人不成？

    展颜本就还没有打算让唐西泽知道关于她过去的一切，所以这个时候，她只能拉着默默的手，朝裴听风礼貌性的点点头——

    “我和丈夫先带孩子去看儿科了。”

    丈夫……

    裴听风看着女人抱着孩子走向那不远处的男人，蓦地皱眉，她结婚了？

    那，慕夜白知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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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4章 四年前，他醒来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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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张医生你的意思是，要让默默发声，不是不可能的事？”

    展颜在听到这个医生说了默默的情况，检查了都说默默现在声道各方面都恢复的不错，但一直不能出声，大概是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或许，某个时刻受到外界事物的刺激，会让她突然发声。

    “我们可以看出，孩子生下来时，声道受损，导致不能说话。但这些年，已经渐渐愈合了，所以现在你们家人要做的，就是让她试着去克服自己的恐惧。”

    克服？

    默默现在需要的是一个能说话的契机，但什么时候会到来，什么时候默默能像正常孩子那样说话，一切都还是未知。

    ——妈妈，默默可以不吃药，不打针么？

    默默扯着展颜的衣角，缩在她身后。

    她以为，又要打针吃药了，委屈的憋着嘴。

    “我们明白了，谢谢医生。”

    唐西泽想，这对于默默而言，是好事。

    至少，现在默默说话的可能性不是没有，只是还需要点时间，或者外界事物的刺激。

    展颜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是欣喜还是落寞了。

    也许她不应该这么着急的，这样倒会让默默更加恐惧去尝试开口说话发声。

    或许唐西泽说的是对的，这种事情急不得。

    “我去取车。”

    “嗯。”

    展颜拉着默默的手，站在医院大门那里等唐西泽，想着的还是医生刚才的话。

    她蹲下身子，与默默持平，抚了抚默默的头发：

    “默默啊，你以后都可以不用再打针吃药了。”

    默默听到妈妈这么说了后，那双小眼睛亮了亮，不敢置信。

    ——真的吗？默默真的可以不用打痛痛的针，吃苦苦的药了？

    “是真的……以后呢默默可以不用手去比划，想说什么，就用嘴巴说。哪怕没有声音，妈妈也能看懂你的唇形的。”

    展颜想，如果要让默默试着去接受，去尝试说话。

    就要让她先摆脱手语的帮助，先试着用唇语来说，时间久了，也许默默就会慢慢的发出声音来的。

    可明显，默默有些迷茫，点了点头。

    “慕暖……”

    裴听风的声音再次传来时，展颜斜眼，就看到那男人穿着白衣大褂，朝她和孩子走来。

    “裴医师还有事吗？”

    刚才，该打的招呼也都打过了，还有别的话，要跟她说么。

    展颜以为，彼此之间，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裴听风这一次没有犹豫，他想，四年前有些事情，慕暖不知道的事情，他需要告诉她。

    从刚才见到她，到看着她抱着孩子，与一个男人离去的背影时。

    他本想着，过去的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

    她现在有孩子，也有了丈夫，不该再有人去打扰。

    可每每想到，四年前那个男人清醒过来说的那句话，就觉得慕暖现在所谓的幸福一家三口，有些可笑。

    “四年前，慕夜白醒来那天……”

    听到裴听风提到这句话时，展颜嘴角的淡笑僵住，她现在根本不想听到任何关于四年前的那些痛苦回忆。

    却是不明白，这人现在为何又要重提。

    “裴医师，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

    她出声打断，那声音中莫名染着的颤意，就连展颜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此刻泛起波澜的情绪。

    牵着默默的手，女人转身要走，却是身后男人接着说下去的话，让她止了脚步，颤了眸。

    ——“那天，我和薄言琛去慕家，不是要赶你走，而是要带你去见他！”

    那天，她决定离开慕家的那天。

    也是她，狠心断指的日子。

    因为邱静宁说的话，让当时的慕暖寒了心，当看到裴听风和薄言琛来的时候，就一度以为，那人是想把她往死路上逼。

    所以，她断了指，换一个自由。

    裴听风见女人止了步，又徐徐开口：

    “我不知道在我们到之前，邱静宁跟你说了什么，但那绝对不是他的意思。”

    因为当时邱静宁去慕家的时候，慕夜白还没有醒。

    而那个男人醒来后，说的只有一句话——带她来。

    带她来……

    听着裴听风将这三个字，一字不差，重复给她听时。

    展颜盈眸中已然有了酸涩之感，眼眶竟在不知不觉中湿润了。

    她缓缓回过头，看着眼前的裴听风，他沉重的神色，不会骗她的。

    “当时的你执意要走，其实也是为了他，不是么。”

    说什么不能原谅他，恨他的那些话，不过是表面上的无情。

    她当时只能走，离开安城这个地方，离开这个有慕夜白的地方。

    否则，她会死的。

    当时的她，已经在绝望边缘了。

    她朝自己最爱的人开了枪，知道了自己父亲曾经的过错，慕暖和慕夜白之间隔阂的是两条人命。

    她的父亲，他的母亲。

    慕暖做不到放弃那些情仇，做不到坦然继续和他在一起。

    可慕夜白不同，他能做到，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比他的亡母重要。

    为了这个人，他可以背弃亡母的死，也可以放弃一切。

    但正是因为这样，慕夜白不再是曾经的慕夜白了。

    慕暖，是你让他变得有所忌惮，有所顾忌，有所执念。

    乔嫤的话没说错啊，若是没有慕暖的存在，他不用承受这些，也不需要感情。

    唐西泽的车子开到医院门外时，默默晃了晃妈妈的手臂，而展颜重重闭眼，深深吸了口气，淡笑的摇了摇头：

    “裴医师，我没你想的那么好。”

    慕暖啊，就愿意做一个自私的女人，当时离开慕夜白，不过是想去过新的生活，抛弃过去，她痛恨那些过去，所以不管那人是死是活，她都不在意的。

    对，这才是慕暖，这才是她。

    抹去眼角的泪，她轻笑一声，朝对方颌了颌首——

    “但我还是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话。”

    谢谢，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裴听风看着女人牵着女儿上了那个男人的车，眸色凉凉。

    也是，她现在如果真的有了幸福的家庭，那么再知道这些，不过是让她为难罢了。

    好像，也改变不了什么事。

    ……

    车上，默默靠在她怀里睡着了。

    而展颜，看着车窗外的景物，耳边回响的，是裴听风刚才说的那三个字——带她来。

    她从不知道，原来他醒来时，说的并不是再无关系，而是带她来。

    慕夜白，值得么。

    你醒来后，该恨我，差点要了你的命。

    该怨我，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呵！

    而不是念着我，要见我。

    “刚才那个医生，你认识吗？”

    唐西泽开着车，看着女人失魂落魄的样子，出声问了一句，但很明显，展颜没有听进去。

    “颜颜？”

    “……什么……”

    她回过神，对上唐西泽温和的笑：

    “就刚才和你说话的医生，你们认识啊？”

    展颜沉默了两秒，而后摇头：

    “……没有，是钱包掉了，他还给我，说了两句话而已。”

    “原来是这样。”

    唐西泽看得出，她现在的情绪不大好，但他一向不会多问。

    “晚上，我们去餐厅……”

    “西泽，我今天有些累了，默默也困了。”

    这样婉转的拒绝他今晚的邀请，展颜知道，她现在这样说，不好。

    可她真的，没有心思去餐厅。

    “好，我送你们回去。”

    展颜想，和唐西泽在一起觉得安心舒适的原因，就是这个男人，永远不会强迫她去做任何她不想不愿的事。

    从来，都只有他迁就她的。

    ……

    酒店房间内。

    Sun有叶乔安房间的房卡，昨晚上留下了个烂摊子给她收拾，现在才有空过来。

    刷了卡进来时——

    “乔安，谢导说了愿意再给你一次……啊！”

    Sun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床上那上半身袒露在外，身上毫无衣物的男人，刹那叫出了声音。

    天呐，这是谁，怎么会在乔安的房间里？！

    薄言琛被这叫声给吵醒了，睁开眼时，就看到站在不远处捂着嘴的女人，捏了捏眉心，他昨晚似乎；……

    床上那旖旎暧.昧的气息已经说明了一切，昨晚这里有过疯狂的一夜。

    “你是谁，乔安呢？！”

    乔安？

    薄言琛眉宇微蹙，昨晚，他睡了一个女人，可那不是幻觉么。

    身旁的位置，已经空了，上面似乎还留有昨晚那女人的气息。

    而这时，浴室里传来了声音。

    Sun忙去敲门——

    “乔安，你是不是在里面？快出来啊！”

    此刻的叶乔安，全身蜷在浴缸里，咬着唇，那唇瓣已经被她咬破了皮。

    她流着泪，全身都好疼，尤其是……

    昨晚经历的那些，太可怕了，她被一个陌生的男人强.暴了。

    为什么要这么对她，为什么！

    薄言琛穿上衣服，眸色冷寒，他真的是糊涂了，睡了一个陌生女人。

    竟然还从这个女人身上，找到了幻觉。

    该死的！

    Sun见男人穿好了衣服，怕他给这样跑了，上前怒愤喝道：

    “你是谁，跟乔安什么关系？！我告诉你，昨晚的事情不许说出去！”

    现在这个关头，Sun可不许乔安发展什么男女关系。

    而薄言琛，眸色凛寒，看着那床上的狼藉，和浴室里，女人传来的哭声。

    几分心烦的将名片扔到地上——

    “说吧，要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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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5章 默默不是你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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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un听男人这么说，感觉出这人可能不简单啊。

    俯身去捡起那地上的名片，随后眼睛中闪过一抹光亮。

    薄……

    薄氏集团总裁，薄言琛。

    那不就是——

    安城的薄少东家么！

    要知道，能攀上这个男人，那以后乔安的演绎之路，就根本不用发愁了。

    可是……乔安又是怎么认识薄言琛的呢？

    乔安以前不是不认识任何人了么，难道是昨晚的一.夜.情？

    “开价吧。”

    “这……”

    Sun这下怎么敢开口呢，也不知道这一开口，该要的是钱还是其他。

    这不，乔安还在浴室里不肯出来嘛。

    薄言琛睨了眼时间，不耐的起身，留了一张支票，签了字，便要离开——

    “要多少钱，让她自己填。”

    她，现在躲在浴室里，不肯出来的女人。

    嗯，一个陌生女人。

    却是昨晚，被他看成幻觉的人。

    薄言琛现在并不想看到那个女人，躲着也好，不然……

    看到那张完全陌生的脸，他会嘲讽自己，是不是瞎了。

    “薄总……”

    Sun还想再说什么，就听到浴室的门被人拧开的声音，是叶乔安出来了。

    她裹着浴巾，正面迎上那个要离开的男人，扬手就在他的脸上落下一耳光。

    “啪！”

    这一巴掌，她带着恨意，深深的恨，对着这个毁了她清白的男人，打了下去。

    而薄言琛，生生受了那一耳光。

    倒是Sun，捂嘴低叫一声。

    天呐，乔安竟然——

    “乔安你疯了么，怎么可以动手打人？！”

    Sun忙上前按住叶乔安的手，却是薄言琛看着眼前因为愤懑而红了眼的女人，重瞳蓦地一暗。

    如果昨晚是因为注射了药剂，喝了酒。

    那么现在的薄言琛很清楚，自己很清醒，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清醒的了。

    眼前的女人，裹着浴巾，那若隐若现的肌肤上都是昨晚他留下的痕迹，而她那双盈眸中的无助，咬破的唇瓣，五官，甚至连感觉，都和记忆中的那人，一模一样。

    “混蛋，我要告你强.奸！”

    叶乔安才不管这人什么身份，她抽泣着，定要这个男人坐牢不可！

    就连哭腔怒恨骂人的声音，都一样。

    曾经，那个人也是这样，红着眼，跟他说——哥，你怎么可以毁了我，怎么可以！

    “小小……”

    他不会认错，是她。

    那突然靠近的温度与气息，让叶乔安猛的心颤，他……

    下一刻，被男人扣住了腰身，而Sun也傻眼了，这薄少东家要做什么，该不会听到乔安说要告他，所以生气了？

    “你放开我！”

    他一碰她，叶乔安就会想到昨晚上发生的种种。

    俯首狠狠咬住了他的手臂，她不许这个男人再碰她，她告他，要他还她清白！

    而男人，似乎根本感觉不到疼痛那样，捧起她的脸，看着那双眸子，曾经带若星辰，如今染着泪光。

    “薄总，你别跟乔安一般见识，她……她说那些都是气话！”

    薄言琛此刻的眼神，就像是恨不得将叶乔安揉碎进自己的骨血之中。

    他不会认错的，是他的小小。

    那温热的指腹抚上她的眉目，叶乔安抗拒的别过头，她一定是遇到了一个疯子，磕了药醒了后还继续发疯的男人！

    “你叫什么。”

    良久，她才听到这人几乎沙哑到极致的嗓音缓缓传来。

    叶乔安怒恨着眼睛，不肯说。

    “乔安，叶乔安！薄总，我们乔安才来安城，不知道你的身份，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Sun只知道，惹这男人生气，后果不堪设想

    叶乔安现在连个三流女明星都谈不上，根本不敢招惹这种大人物。

    叶乔安……薄言琛暗了暗眸光，不是薄小小，而是一个陌生的名字。

    可这张脸，这双眼睛，这种感觉，一点也不陌生。

    时间仿若就此静止了，Sun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偏偏乔安一点也不怕，她这性子，早晚会在这里混不下去的！

    “你叫叶乔安？”

    薄言琛现在问的，是她，别人说的，他都不想听。

    “是，我叫叶乔安。”

    女人丝毫不畏惧，字字咬牙切齿，这个男人昨晚是把她当做别人了吧。

    什么小小，她根本就不是，却被当做那人承受他的……

    “叶乔安，我们谈谈。”

    掩去了凛色，男人此刻冷静下来的样子，倒显得有些骇人。

    叶乔安蹙眉，谈谈？她没什么要跟他谈的，她现在只想报警！

    “对对对，你们好好谈谈！”Sun说着就拽着叶乔安的手，小声嘀咕——

    “乔安，你不能惹他，不然我们就完了！”

    不能惹他？

    可昨晚，明明是他……

    但此刻Sun畏惧紧张的目光，却又不得不让叶乔安多了别的心思。

    谈谈？好啊，她也想听听，一个强.奸犯，要跟她谈什么。

    ……

    展颜正在做晚饭，简单的几个小菜，熬了点汤。

    可心思明显不在做菜上，那汤扑出来，都没反应。

    若非是烫到了她的手，她才从那神游中惊了一下，忙去用毛巾将盖子揭开。

    最后，心烦意乱的关了火，就听到了门铃声。

    默默在房间里睡着呢，这个时候了，唐西泽应该不会来了。

    打开门，见到站在门外的男人是谁时，展颜眸中闪过一丝涟漪。

    若是换做之前，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把门给关上，不许这个男人进来的。

    可是现在，她只是看着他，就像他看着她一样。

    彼此沉默，足足有三秒之久。

    直到，慕夜白携着冷暗却又阴鸷的声音传来——

    “你今天去了哪里。”

    展颜听得出，这不是问她，而是他已经知道，她带着孩子去了医院的事情了。

    也是，裴听风在医院，只要随便问一句，就会知道，她今天带默默去见了哪个医生，是因为什么病去的。

    所以，慕夜白是已经知道了吧。

    对于女人的沉默，那淡漠疏离的眼神，让男人薄唇冷肆的抿成一条线，以为不说话，就可以这么瞒过去，是么。

    “你既然知道了，又何必来问我。”

    展颜兀自轻笑一声，笑意中镀了苦涩——

    “我的女儿生下来就不会说话，我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事，难道我错了吗？”

    她作为一位母亲，保护自己的女儿，有错吗？

    也许，这话对别人说，没错。

    可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她好像……没这个资格。

    “展颜，那也是我的女儿。”

    这一次，这个男人叫了她展颜，带着阴冷的萧森。

    而那句，那也是我的女儿，让展颜心里都觉得酸涩。

    掩去那眼底的苦涩，她轻嘲的笑出了声——

    “慕夜白，你在说什么呢，默默不是你的女儿。”

    上一次，他没有明说，她也没有这样明说过。

    而现在，他既然这么说了，那她也只能这样回他了。

    却不想，这话彻底惹怒了这个男人，按住女人的手臂就推倒在那沙发之上。

    钳制住她的身子，不许她逃。

    深黑色的瞳孔中折射出森冷，而展颜颤了眸，凝了呼吸。

    这样的靠近，她本该挣扎推开的。

    展颜，你该推开他的。

    可是一想到裴听风的话，她就觉得——

    那个叫做心脏的位置，好疼啊。

    尤其是现在，看到他，就更疼了。

    为什么，会这么疼呢。

    “不是我的女儿，嗯？”

    那危险的目光中，透着凛寒与警告。

    “不是。”

    却是女人漠然的回答，依旧是这两个字。

    这时，卧室的门开了。

    刚睡醒，揉着眼睛的默默走了出来，就看到眼前的一幕，瞠目张口，手中抱着的玩偶熊掉在了地上。

    妈妈……熊叔叔？！

    默默傻了眼，先是震惊，然后是——

    开心！

    她又见到熊叔叔了！

    可是，熊叔叔为什么，压着妈妈呀？

    妈妈这样，会不会喘不过气来呢？

    这突然的窘迫，让展颜快要在女儿面前无地自容。

    “你起开！”

    没看到默默在看着么！

    慕夜白也没继续为难她，让她站起身子，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凌乱的头发，展颜这才尴尬的开口：

    “默默，你先回屋去。”

    但这次，默默不为所动，一双眼睛，紧盯着男人。末了，咧嘴笑开——

    而慕夜白，凝着女孩的笑脸，薄唇微微勾起好看的弧度。

    倒是展颜，感觉被全程给无视了。

    “慕总，请回吧。”

    她不得不下追客令了，况且，也没人让他进来。

    默默朝妈妈摇了摇头，她不想叔叔走，叔叔笑起来，比白马王子还要好看！

    却是慕夜白邪肆勾笑，不温不凉的语气就好像自己欠了他似的——

    “突然饿了。”

    饿了？

    男人狭长的眸光睨了眼厨房，展颜心想不好，这人该不会是耍流氓强行要留下来这里吃晚饭吧。

    “慕总，我做菜难吃，不敢留您这尊大佛……”

    做饭难吃。

    说到做菜，她想到了自己第一次学做菜时，还是为了他。

    的确难吃，那时候她还娇嗔，他不吃完，就不跟他晚上一起睡了。

    那些过往，以为已经淡忘。

    可是一个不经意，总是随时提醒着你，它真真实实的存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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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6章 你隔壁没人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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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默默是听出，叔叔是饿了，想留下来吃饭。

    以前唐叔叔也经常陪默默和妈妈吃晚饭的，小孩子的世界，本来就单纯极了，再加上默默本来就喜欢极了慕夜白，更是讨好的点头。

    比划着——

    妈妈，你就让叔叔留下来吧，为什么唐叔叔可以，熊叔叔就不可以呢？

    默默这样的问题，让展颜语塞了。

    为什么唐西泽可以，慕夜白不可以。

    这……

    很明显，女人此刻脸上的尴尬之色，让慕夜白眯了眯眸子。

    “她说什么？”

    慕夜白不懂手语，但直觉告诉他，默默应该是说了什么，才会让女人僵住了脸色。

    “……跟你没关系！”

    展颜这五个字，像是已经形成了习惯那般，脱口而出。

    而后见男人深谙的眸子又深了几分，那夹杂的危险，她后知后觉。

    好像每次提到关于默默的事，她总是会对他说，跟你没关系！

    这样的话说多了，反而是自己在心虚。

    看着默默那期冀的目光，展颜又看了眼厨房。

    就这样，等她把饭菜端上来时，默默已经趴在那人大腿上，才几分钟的时间啊，关系至于这么好么。

    不明白，默默怎么就这么喜欢慕夜白呢。

    而慕夜白，以前不是生人勿进么，不想一向洁癖么，现在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默默。”

    默默见妈妈不高兴的，就恋恋不舍的从男人腿上跳下来，乖乖的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去。

    “慕总，粗茶淡饭，怕你吃不惯。”

    看着他不以为然的夹菜，行为举止，就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

    末了，这厮不忘加上一句：

    “比这个难吃的，我都吃过。”

    比这个难吃的？

    他什么意思。

    难道，是说她第一次做的……

    展颜撇嘴，谁没有过黑历史啊，好汉就不该再提以前！

    就这样，展颜一直保持沉默着，也没吃多少。

    倒是看着默默时不时偷笑的样子，看着帅哥吃饭，就这么开心么。

    不得不说，她这个女儿啊，就是看颜值的。

    比如唐西泽，她就喜欢。

    Tax长得不好看，她就不喜欢。

    慕夜白长得既好看，又给她买玩偶熊，那肯定是非常好的印象了。

    当然，慕夜白也说到做到了，吃完了饭，他没再继续耍无赖。

    却非要她送他下去，又不是小孩子。

    送他到电梯口时，听到男人不温不火的声音幽幽传来——

    “你隔壁没人住？”

    “嗯？”

    隔壁？

    展颜看了眼那关紧的门，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摇了摇头：

    “不知道，搬来就没见过有人。”

    “恩。”

    男人恩了一声后，就进了电梯。

    说不上来为什么，展颜总觉得，电梯门合上前，慕夜白唇角若有似无的笑意，有些……阴柔。

    回了屋，默默就迫不及待的拉住了她。

    ——妈妈，你和叔叔以前认识么。叔叔说，他很喜欢默默。

    很喜欢？

    难道是在她做饭的时候，慕夜白跟默默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除了这个，他还说了什么？”

    默默一脸认真的回想了一下，最后摇摇头，好像没了。

    末了又问：

    ——刚才叔叔为什么压着妈妈啊？他是在欺负你吗？

    刚才……展颜现在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就知道默默不会忘，这叫她怎么解释啊。

    “额……我绊倒了，他，他扶我起来。”

    小默默像是理解了，点点头。

    “默默很喜欢他吗？”

    默默点头，那笑意是掩饰不住的。

    展颜暗下眸光，又问：

    “那和唐叔叔比呢？”

    唐叔叔……默默撇嘴骤起小眉头，为什么要比呢。

    展颜觉得自己一定是精神不太好，才会问一个孩子这么无聊的问题。

    算了，只希望慕夜白不要再来。

    她真的不想，再因为他，而扰乱自己现在的生活了。

    ……

    邱家。

    “这是慕暖的女儿？！”

    邱静宁看着那些资料，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慕暖去了法国后，生了一个女儿。

    就是上次看到大街上，她牵着的那个女孩。

    那个女孩四岁，很有可能就是慕夜白的孩子啊！

    可……

    邱静宁明明记得，慕暖当时流产了啊，还是在她和慕夜白的婚礼那天。

    那人故意从楼梯上摔下来，用了一出苦肉计，破坏了她的婚礼。

    不是因为孩子没了，慕夜白又怎么会可怜慕暖，后来跟自己取消婚约呢。

    现在，竟然告诉她，孩子没有流掉，而且还顺利生下来了。

    只是，不会说话，先天性声道受损

    也就是，哑巴了。

    果然，报应到她女儿身上了。

    可即便如此，还是不能让邱静宁平复此刻的心情。

    “所以，慕夜白知道了吗？”

    “姐，你到现在还以为，慕暖回到这里，只是巧合吗？”

    邱靖烨可不认为，他的姐姐何时这么愚蠢了。

    与其自欺欺人，不如认清现实，想想怎么夺回自己的主权吧。

    “现在的局势，可不许你再自欺欺人。慕暖当初只是假象流产，都能让慕夜白为了她，第一次自毁承诺。而现在，她大可用这个孩子，重新回到慕夜白身边。虽然这只是个不会说话的女孩，但你要想清楚，任何人任何事，都会变成你成为慕太太的绊脚石。”

    邱靖烨的一番话，邱静宁又何尝不知呢。

    曾经，她对那个男人抱有幻想。

    总以为，等时间久了，他就不会再记得慕暖。

    一个没心没肺，恩将仇报的女人，有什么资格被他放在心间这么多年？

    而现在，那份幻想，已经早被磨灭光了。

    但她怎么甘心，怎么愿意呢。

    “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姐你一向聪明，这种事情不需要问我吧。”

    邱靖烨看着女人此刻失落落寞的样子，嘲讽的笑意不减。

    看来再聪明再有心思的女人，在感情面前，就会变得愚蠢起来，这话不假。

    “可……”

    邱静宁心中还是有隐患的，可对上邱靖烨那阴狠的眸子，她摇头：

    “不行，那种事情我不会做的！”

    她是邱家的千金，才不屑做那些卑劣龌龊的事。

    “你不会做，就只能等着慕暖有一天成为慕夜白的妻子，而你将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

    邱靖烨向来心狠手辣，他就不信他这身上流着相同血液的姐姐，没有阴狠的一面。

    “你自己想清楚吧。”

    ……

    ST。

    “展设计师。”

    展颜已经到了下班时间，想着今晚答应了默默要去选生日蛋糕的，今天是默默的生日。

    可是包都收拾好了，助理却进来说，有人找她。

    进来的人，是邱静宁。

    的确，有些出乎意外。

    “展设计师，我有话想跟你说。”

    唐西泽是来接展颜一起下班的，今晚是默默的生日，他自然不会缺席。

    却是到了办公室外，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

    “慕暖，不管你现在是叫慕暖还是展颜，我想我们都有必要好好谈一谈。”

    展颜看得出，这个女人来势汹汹，似乎像是来跟她算账的。

    算账？

    她好像，现在已经不欠任何人了吧。

    “对不起我赶时间。”

    “慕暖，ST的唐总还不知道你的过去吧？”

    却是邱静宁的一句话，让展颜止住了手上收拾的动作，而在门外的男人，也蹙了眉。

    看她的反应，邱静宁就知道了。

    勾了勾冷笑，嗤然：

    “男人都围着你转的感觉，是不是很好？”

    “邱小姐，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呵……你是听不懂我在嘲讽你呢还是听不懂我在挖苦你？”

    展颜暗下眸色，挤出抹淡笑：

    “这不像是邱小姐会做的事。”

    像邱静宁这样的千金小姐，嘲讽挖苦的事啊，不是屑去做么。

    “我不想跟你绕圈子，慕暖，你这次回来有什么目的？”

    目的？

    见女人沉默，邱静宁再度开口：

    “你还想回来害他第二次是么？！”

    他？

    唐西泽薄唇轻抿，很明显，这邱静宁和展颜以前认识。

    可是上次在晚宴上，她们都装作不认识对方的样子。

    这不免让唐西泽开始怀疑，难道以前，展颜来过安城？

    “慕暖，你已经朝他开了一枪了，难道还不满意吗？！”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请你出去。”

    这下，邱静宁也彻底恼了，好一句听不懂，把她当做傻子来耍么！

    “你本以为生了他的孩子，就能回来跟我抢什么，我告诉你，你抢不走他的！”

    “你很好笑，我想要抢什么了，我的孩子跟你们有关系吗？！”

    展颜看了眼时间，她答应过六点要回到家的，已经不能再拖了。

    拿起包，就要走，手臂却被邱静宁拉扯住——

    “你一个杀人犯的女儿，有什么资格为他生下孩子？！慕暖，你以为慕夜白现在心里还会想着你吗？四年前你差点要了他的命，他现在不管做什么，都是要报复你！”

    杀人犯，慕夜白，四年前。

    唐西泽听着这几个关键词，重瞳一暗。

    四年前。

    展颜现在最不想听到的，就是有人跟她提四年前。

    尤其是邱静宁！

    “邱静宁，他要真是你的，你又何必来这里嘲讽我？如果他当真爱你，早在四年前，你就是慕太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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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7章 放过你，谁又来放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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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暖，你……”

    邱静宁就知道，这个女人并没有表面上看着的那么柔弱简单。

    论心机，没人能比得过她吧。

    “邱静宁，四年前你撒了谎，就不会觉得良心不安吗？”

    既然要提四年前，那展颜倒是想问问眼前这个向来高贵不凡的千金一件事。

    邱静宁自然是知道展颜说的是什么，不过那又如何呢。

    她嗤笑一声——

    “我当时是在帮你，就算我不说那些话，你不也要走么。”

    邱静宁当时啊，就是帮她一把，让她彻底和慕夜白之间断了。

    再说了，又不是她一个人逼当时的慕暖断指的。

    “慕暖，这断指的痛，可是你自己找的，没人逼你。”

    蓦地，就听到那办公室的门被人猛的推开的声音。

    出现在门外的男人，在听到断指两个字时，就再也听不下去了。

    展颜看着唐西泽那冷厉的眸子，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这个男人有这样的神色，有些骇人。

    而邱静宁，也被这突然进来的人给吓了一跳

    她知道这个男人，现在在追求展颜。

    所以继续说下去，对她没什么好处。

    不过看唐西泽这样子，只怕是有一种被心爱的女人欺骗了那么多年的感觉吧。

    “呵……”

    她冷笑一声，不再多说什么，就离开了展颜的办公室。

    而展颜，则站在原地，手中拿着的包捏紧几分。

    唐西泽一步步靠近她，眼中的深谙，像是无形的压迫，让她无法对视他的眼睛。

    终究是，被知道了。

    展颜原本是想，等时机成熟了，再把过去的事情，都告诉唐西泽的。

    可是没想到，竟是会在这样的情况之下。

    想必是，糟糕透了。

    一时间，她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那字音卡在喉咙间，看着走近她的男人，垂下了目光。

    半响，办公室的安静，还是被打破了——

    “你都……听到了吧。”

    刚才的话，邱静宁和她说的，那些……

    “是真的？”

    听着唐西泽的声音，展颜重重闭眼，只能点头。

    “是真的。”

    她知道，突然让唐西泽无意听到那么多，换做任何人，都无法接受，自己喜欢的女人，曾经是那样的不完整，那样的残缺。

    “我……我本来是想告诉你的，可……”

    她本来很多次都想跟唐西泽开口说的，可是每次，话到嘴边，却又没了勇气。

    但回到安城，就注定是瞒不住的。

    现在他知道了，只怕……也会认为，她是那种坏女人吧。

    “对不起西泽，我真的很抱歉骗了你。”

    四年前，在医院里醒来时，她告诉这个男人。

    她姓展，叫展颜。

    她的父母都去世了，丈夫……也去世了。

    唐西泽曾问过她，以前的家在哪里。

    当时的她，想了很久，最后只是摇头，没有回答。

    “其实我……以前是慕夜白的……”

    她突然止音了，因为自己都不清楚，以前的慕暖，在慕夜白身边，算是个什么身份。

    收留的孤女？养在家里的情人？

    “所以，你才不愿意来安城。”

    唐西泽早该想到的，那次巴黎设计展上，她震惊并不是因为怯场，而是看到了慕夜白。

    她不想来安城，是因为四年前，她才从这个地方离开。

    展颜点头，说不出来这是什么感觉，愧疚？还是难受呢？

    “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告诉你这一切的，我……”

    “别再说了。”

    唐西泽现在，不想听。

    其实他有过怀疑的，为什么慕夜白非要她去签约，不要别人。

    每每提到那个男人时，她的闪躲。

    他早该发觉的。

    这样的沉默，持续了很久。

    久到，唐西泽薄凉笑了笑，将手中的礼物盒放在桌子上。

    “这是给默默准备的礼物，今晚……我还有事。”

    看着唐西泽放下礼物，转身离开的背影，展颜想，他一定在怪她了。

    每年默默的生日，他都比她这个做妈妈的还要先准备好礼物，而且每次准备的，都是默默喜欢的东西。

    而今年，他只能缺席了。

    ……

    落寞的回到了公寓楼，站在门外，她看着手中拿着的礼物盒，想着进去要跟默默怎么说呢。

    心里虽然难受，可是孩子的生日，还是要过的。

    用钥匙开了门，进了屋，却看到那沙发上坐着的男人，手中拿着玩偶熊，坐在他腿上的孩子，正咧嘴笑着，手中抱着的是一只崭新的玩偶河马。

    不知道在玩什么，就只看到默默开心的亲了亲男人的脸颊，欢喜极了。

    展颜怔在原地，蹙了眉。

    慕夜白……他是怎么进来的？

    一定又是默默在她不在家时，给他开的门。

    默默见妈妈回来了，立刻从男人的腿上跳下来，抱着新的玩偶，拉住展颜的手：

    ——妈妈你看，这是慕叔叔给我买的，今天是默默的生日，你让慕叔叔留下来给我过生日好不好？

    却是不等她开口说什么，那男人先启了音——

    “我们去买蛋糕吧。”

    “你……看得懂？”

    刚才默默在比手语，他之前不是还……一晚上的时间，就学会了？

    慕夜白薄唇微扬，那笑意在展颜看来，似乎染着得意。

    不就是聪明学的比她快么，当初展颜可是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学会看手语的。

    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人带去了蛋糕店。

    默默看着眼前都是喜欢的蛋糕，砸了砸小嘴，而展颜，则是心不在焉的样子。

    ——这个，默默喜欢这个！

    慕夜白看着女孩选中了一款蛋糕，很甜的口味。

    ——妈妈，默默要最大的！

    展颜俯身摸了摸女儿的头：

    “我们才两个人，吃不了那么多。”

    两个人。

    嗯，听着可一点也不好听。慕夜白眯了眯眼，敢情这是把他当做透明空气？

    ——不是还有叔叔么。

    展颜：“……”

    她之前可没让慕夜白来，可毕竟这是默默一年只有一次的生日。

    只好淡笑说道：

    “他不喜欢吃甜食。”

    默默会意的点点头，末了又问：

    ——那还有唐叔叔啊！

    默默记得，唐叔叔每次都会陪着她把蛋糕给吃完的。

    其实唐西泽也不喜欢吃甜食，不过因为默默喜欢，但默默怕吃多了会被妈妈说。

    但如果是唐叔叔和她一起吃的，妈妈不会说唐叔叔，自然也就不会说她了。

    唐叔叔，展颜沉下眸子，一时间竟不知道要怎么跟默默说，今晚唐西泽，不会来了。

    而慕夜白，这次眯起的瞳孔中，明显披上了一层冷暗。

    看来过去的几年，唐西泽很好的诠释了，追求者该做的事。

    “默默，唐叔叔今晚有事不能来了。”

    果然，默默在听到这句话时，本高兴的模样一下子就变了。

    ——什么事情，比默默还重要吗？

    “……嗯，是工作上很重要的事。但他给你准备好了礼物，你一定会喜欢的。”

    默默虽然依旧不大高兴，但还是点点头。

    晚上的时候，因为有慕夜白在，默默好像也没有太失落。

    展颜没想到，默默四岁的生日，是和慕夜白一起过的。

    ……

    快到十一点时，默默早就困了，抱着熊趴在了床上就睡着了。

    展颜从卧室里出来，就看到慕夜白手中拿着的打火机，将剩下的蜡烛点燃，然后看着它燃尽。

    而后，听到那低沉到沙哑的声音染着凉薄幽幽传来——

    “以前都是唐西泽陪她度过每一个生日的？”

    “……嗯。”

    她知道慕夜白现在在想什么，缺失了默默过去每一年的生日，那些过去的成长，让他遗憾了是么。

    可是慕夜白，你大可不必的。

    “很晚了，你回去吧。”

    的确很晚了，她有些累了。

    她把门打开，站在那里，不去看他。

    墙壁上的时钟，在此刻滴滴答答的声音，都能清楚的听到。

    不想那人径直朝她走来，扣住她的手腕就将她整个人的身子都抵到门上。

    俯首落下的吻，急切而又强烈。

    双手被扣住，腰身被禁锢，那侵.入的气息，越来越重。

    她似乎已经没了再去挣扎的力气，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情，想到唐西泽的神色，想到过去的那些痛苦。

    那最后的理智，已然崩塌。

    不断加深的吻，最后尝到了苦涩的泪。

    紊乱的呼吸中，能清楚的看到，那落下的眼泪，苦涩至极。

    “为什么……”

    她呢喃着，那温热的指腹为她拭去泪光，狭长的眸光中，都是缱绻疼惜。

    “为什么不能放过我呢……”

    慕夜白，我以为自己已经能够重新开始了。

    可为什么你要再出现，打乱了所有稳定的一切。

    “暖暖，放过你，谁又来放过我。”

    也许这一场孽缘，永远都会成为你追我逃，没有终止。

    放手，四年前他这样做过。

    所以整整四年，慕夜白不觉得自己过得比薄言琛那家伙好到哪里去。

    有时候看着镜子，那胸膛上的枪伤，啖了口酒，都觉得苦涩。

    裴听风不应该把那颗子弹取出来的，留着也挺好，至少——

    疼的时候，还能有个念想。

    “慕夜白，我们不可能了……”

    她哭着说这句话时，眼前已经朦胧模糊。

    时过境迁，过去的，忘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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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8章 和唐西泽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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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整夜，展颜都没有睡着，怀里的默默已经熟睡，而她眼中依旧还充斥着酸涩感。

    对于唐西泽，她不知道以后要怎么面对他，直到现在他都没有来过一通电话。

    默默刚才醒来时，还在想着今晚唐叔叔会不会来。

    拆了唐西泽送的礼物，是一个很好看的芭比娃娃，而且看得出是专门给默默定做的，此刻正放在床边。

    再言之就是慕夜白。

    刚才她跟他说，彼此之间没有可能了。

    想想过去吧，她不懂爱，他不言爱，彼此之间，只会是相互折磨。

    如今，她已经试着去放下了，如果没有回到安城，也许再过个两三年，她会答应和唐西泽交往，甚至是给默默一个完整的家的。

    可是，只怕现在，不可能了。

    一夜未眠，很早就起来为默默准备早餐了，今天要送默默去那个之前唐西泽看好的幼儿园。

    前两天，默默也答应了，愿意去尝试接触一下。

    也许，在正常的环境之下，有老师的帮助和同龄孩子的相处，能够帮助默默早日尝试发出声音来。

    ——唐叔叔昨晚真的没有来过吗？

    默默一边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一边小手比划着。

    展颜端着热牛奶出来，淡笑着摇了摇头：

    “快吃吧，吃完我们去幼儿园。”

    默默瘪嘴，端起那牛奶杯，这时门铃响了。

    小家伙立刻放下杯子，她想肯定是唐叔叔来了，错过了默默的生日，但他不会忘记，今天是默默要去幼儿园的日子！

    果然，打开门，出现在门外的男人，正是唐西泽。

    默默一个熊扑，那委屈巴巴的模样，就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而展颜，端着三明治站在那里，看着男人抱起默默，走回座位上。

    “怎么了默默？”

    那声音，依旧如初，温柔似水。

    ——唐叔叔，我以为你不喜欢默默，以后都不理默默了！

    “怎么会呢。”

    ——那昨晚默默生日，你为什么没有来？妈妈说你有重要的事情，不能来了，比默默还要重要吗？

    小家伙的手就没有闲下来过，一直比划着。

    而唐西泽，余光睨了眼正站着不动的女人，随后勾起抹温笑：

    “以后不会了，默默今天不是还要去幼儿园么。”

    默默点点头，咧嘴笑开，捧着牛奶杯，大口喝下。

    而展颜，则回过神，将三明治放在桌上，这才开口：

    “……其实，我可以自己送她去的。”

    就在昨晚，展颜还以为，唐西泽不会理她了，毕竟她欺骗了他，虽不是有心的，却换做是任何人，都不能忍受的。

    ——不嘛，要唐叔叔一起！

    默默听到妈妈这么说，就赶紧摇头，展颜语塞，还能说什么呢，这小祖宗开心就行。

    ……

    “把默默交个我们，你们做父母的就放心吧。”

    那幼儿园的老师，牵着默默的手，笑着对展颜和唐西泽这么说。

    “默默，跟妈妈爸爸再见吧。”

    爸爸？

    默默皱起眉头，这老师好像是把唐叔叔当成默默的爸爸了。

    其实她不喜欢别人跟她提到爸爸两个字，因为妈妈不喜欢，所以默默就不喜欢。

    “默默，下午妈妈来接你回家，你要乖乖的。”

    女儿第一次来幼儿园，展颜自然是心里有牵挂的，但这也是为了默默好，她不能再犹豫了。

    就这样，默默被老师牵着进了幼儿班。

    早上天冷，她出门时忘了带外衣，风吹来时，展颜缩了缩身子。

    而肩上落下的，是男人的西装外套。

    “走吧。”

    唐西泽说着，就为她打开了车门，这个时候去公司，刚好到上班的时间。

    一路上，她沉默着，余光不时看着开车的男人。

    几度想开口，却又不知开口了自己要说什么。

    直到车子停下，她才注意到，这不是去公司的路，而是停在了一个安静的停区，大早上的这里也没什么人，很安静。

    展颜知道，唐西泽也有话想跟她说。

    “对不起。”

    然，这三个字，本该是她说的才对。

    展颜抬眸，对上男人黑色的瞳孔，不明白他为什么反倒说了这三个字。

    “昨晚我应该来给默默过生日的。”

    “不，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她低下头，这样说着，手捏紧几分。

    从头到尾，她欠唐西泽一个解释，关于她的过去，如果他现在还愿意听，那她会一字不差的，都告诉他。

    “颜颜，我没有怪你。”

    唐西泽轻笑着，他不想让她有任何的愧疚。

    唐西泽要的，从不是展颜的愧疚，而是她的爱。

    昨晚，他想了一整晚，无数次问自己——

    就算展颜是慕暖，就算她的过去发生了什么，他会在乎么？

    如果真的爱一个人，便就不会去计较她的过去。

    在乎的，应该是她的现在，和彼此的以后，不是么。

    “我只是在怪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点发现你的身不由己呢，还硬要你跟我一起来安城。”

    唐西泽在怪自己，应该早点看出倪端的。

    她不愿意回这里，是不想再想起曾经的痛苦。

    而他，竟然什么都不知，也没有顾及她的感受，是他太自私了。

    却是听着唐西泽这么说，展颜只是摇头，眼中的酸涩充斥着她，模糊湿润。

    宁可他不再理她，怨她欺骗了他，也不想听到他说这样的话。

    “西泽，我不值得你对我好的。”

    而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她把关于“慕暖”的过去，都告诉了他。

    没有任何保留，不再有任何的欺骗和躲避。

    “我很坏的……我爸爸虽然没有杀人，可是却有害人的想法。我也是，我朝他开了枪，这辈子都无法忘了。”

    落下的泪，又惹了谁怜？

    指腹拭去她眼角的泪光，唐西泽看着这张让人无法不去心动怜惜的容颜。

    轻轻的一吻，落在她眉目之间。

    “颜颜，试着把过去都忘了吧。”

    忘了慕暖，忘了痛苦，也忘了——

    慕夜白。

    忘……

    展颜又何尝不想呢，可是，她做不到。

    真的做不到，因为那个男人，似乎早已融入了她的骨血之中。

    “你……你真的不会怪我？”

    “傻瓜，我只会更珍惜你。”

    珍惜。

    唐西泽对展颜好，不求任何的回报。

    爱一个人，本来就是无偿的。

    至于过去，她就算忘不了，他也不会独留她一人的。

    从四年前的那一场相遇，就注定了，展颜这个名字，镌刻入唐西泽的心间，抹不去了。

    不是慕暖，而是展颜。

    他爱的，是现在眼前这个，与他认识了四年的女人。

    她叫展颜，是个单亲妈妈，带着不会说话的女儿，却是他心里最惦记的人。

    “以前我不知道你心里有人，还一直希望你能接受我，这是不是很笨？”

    唐西泽自嘲的笑了笑，女人摇头，不，笨的那个人，是她。

    “颜颜，能不能试着把我，也放在那个位置呢？”

    他不要求她忘记那个人，但能不能，让唐西泽也住进她的心里。

    “……你早就存在了。”

    左心房的位置，这四年来，会觉得温暖，是因为有个叫唐西泽的男人，带给她的。

    最后的最后，她哭笑着，每一个字，都请清楚楚——

    “西泽，我们……试试吧。”

    以前，他说试试，就是两个人确立关系，在一起一段时间。

    可是那时候，她总是闪躲着，没有正面回应。

    但此时此刻，展颜还有什么资格去拒绝呢。

    她累了，想停下来，找个肩膀靠一下了。

    也许，这才是最好的选择吧。

    ……

    “什么？你和那个唐先生，交往了？”

    多余在听到这事后，刚喝进去的咖啡差点没喷出来。

    好在，忍住了。

    对面坐着的展颜淡笑着点点头，她以为这个事很正常呢，多余这么大反应啊。

    “不行吗？”

    “没有没有！”江多余连连摇头，说道：

    “挺好的，真的。”

    她想，现在的展颜就和自己一样，已经放下了心中曾经的过去执念，开始接受新的人，新的未来，又怎么会不好呢。

    “这样的话，那个唐先生难道不要请我吃饭吗？”

    现在不都流行这个么，好朋友嘛，有了男朋友，自然要请吃饭了。

    “这样说来，好像也是你的那位先请我吧。”

    听到展颜这么说了后，多余忍不住翻一白眼，行行行，现在的她啊，惹不起惹不起。

    “那不如约个时间，一起去餐厅吧。”

    “恩。”

    展颜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建议，点了点头，看了眼时间，这下午茶喝完了，等会儿就该去接默默了。

    抬眸的瞬间，余光不经意扫了眼咖啡厅外，那透明的玻璃窗，走过了一个女人。

    不过两秒的时间，就让展颜怔了眸。

    “怎么了？”

    多余回过头看了眼窗外，就来来往往的行人啊。

    “看到熟人了？”

    话音刚落，就见女人起身匆匆走出店，多余赶紧跟了上去。

    出了咖啡厅，展颜看到了那女人站在路边，像是在等车。

    这里不是公交车停靠的地方，应该是等人来接她。

    展颜缓缓走上前，每靠近一步，那人儿的模样就在自己的视线中清晰一分。

    最后，她止住了脚步，唇瓣微微掀了掀。

    ——薄小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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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9章 我们现在是邻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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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乔安也看到了朝她走来的女人，对方看着她，目光不曾一转。

    “……薄……薄小小？”

    展颜问出口的语气，带着颤意，更多的是不敢置信。

    薄小小？

    叶乔安不陌生这个名字，那个男人，不就是把她当成了这个叫做薄小小的女人么。

    所以，又来一个认错的人么。

    “你认错人了。”

    Sun的车子找到了她，下车的女人满脸无奈，说着：

    “乔安啊，薄总这次亲自投资的戏，让你做女主角，你怎么就不跟我商量一下就拒绝了呢？！”

    Sun快要被叶乔安给气死了，错误一晚上已经发生了，薄言琛是谁啊，在安城可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她们根本招惹不起的。

    况且，那个薄总好像很喜欢乔安，知道乔安现在缺主角的戏，不愿接受那些导演的潜规则。

    就自己做投资人，找了专业的团队，可以说是叶乔安想什么要什么，他都能给她。

    偏偏，乔安又是个死脑筋。

    薄总？展颜知道，这个女人说的，是薄言琛。

    叶乔安又看了那陌生女人一眼，这才上了Sun的车，话语中依旧是不愿——

    “如果我接受了，就等于是答应了他的条件……”

    而后，车子在这街区绝尘而去，而展颜站在原地，看着那消失无影的车子，久久没有回神。

    “刚才那个人，你认识吗？可她，好像不认识你哎。”

    江多余的话把展颜拉回了现实，她顿了顿，后又摇头：

    “应该是我认错人了。”

    可是，真的太像了，根本找不出任何不同的地方。

    想必，薄言琛也是这样认为的吧。

    ……

    接了默默，回到了公寓楼。

    上电梯时，还在问着默默第一天上幼儿园的感受，却是电梯门打开时，展颜怔住了。

    站在她家门口的男人，不是慕夜白还会是谁。

    这男人，最近会不会出现的太频繁了。

    大总裁平日里都这么清闲么？

    默默看到是慕叔叔，高兴地松开妈妈的手，上前就抱住男人的大腿，这模样，像极了要讨好处的小滑头。

    ——慕叔叔是来找妈妈的，还是来找默默的？

    慕夜白将孩子抱起，挑了挑眉，二者有区别么。

    “默默，下来。”

    总这样被别人抱着，不太好。

    而她所说的别人，自然是眼前这个不请自来的男人。

    展颜上前，说道：

    “慕总，你好像很闲。”

    “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了。”

    难道总裁就不能朝九晚五？

    默默被男人放下来，就去碰了碰妈妈的手，但展颜不为所动。

    她都不用看默默，都知道这小家伙想表达什么。

    但不可能，这次说什么她都不会让慕夜白再进家里了。

    然，这次慕夜白也不需要了，因为——

    男人勾着轻浮的笑意，接下来所说的话，让展颜震了眸，而默默则是惊喜极了！

    “展设计师，我们现在是邻居了。”

    既然她喜欢叫他慕总，那他也礼貌性的称呼她好了，反正都不过是个称呼而已。

    在他心里，她永远是他慕夜白的暖暖，不会改变。

    “邻……邻居？！”

    展颜听到了什么，这个男人是在开玩笑么。

    蓦地想到前两天，他问过她，隔壁是不是没人。

    所以——

    他把隔壁买下来了？！

    男人噙着的笑意三分狡黠七分得意，像是在说，现在二十四小时，他都是理她最近的。

    这么不要脸面的人，当初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慕叔叔，真的吗？你现在真的住在默默家隔壁吗？

    只怕最高兴的，莫过于小默默了。

    却是不等慕夜白开口回应，展颜先出了声——

    “慕夜白，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她不是已经说过了么，他和她不可能了，就算彼此都能把过去放下，她也不可能再和他一起了。

    四年的空白，早已经留下了距离，跨不过去了。

    况且，她并不觉得他现在的目的是她。

    “默默，你先进去。”

    开了门，就让默默先进去了，把门合上，展颜最后的耐心已经磨光了。

    “如果你是为了默默才做这些的，那大可不必，默默她其实并不是你……”

    她的话没说完，就听到电梯到楼层的声音，从电梯里出来的男人，是唐西泽。

    他手中提着一些食材蔬菜，像是刚去了市场。

    慕夜白重瞳一暗，而对方目光也好不到哪里去，却依旧淡着笑意走来。

    展颜觉得这样的场面很尴尬，自己也很为难。

    她才答应了和唐西泽交往，现在却让他看到自己和慕夜白……

    “慕总怎么会在这里。”

    唐西泽说着，就将手中的食材递给了展颜，笑道：

    “去做晚饭吧，默默应该饿了。”

    这样的话，就像是丈夫对妻子说的，字里行间除了温意，就是亲密。

    现在唐西泽已经知道了她的过去，展颜也没觉得有什么可以紧张愧对的了，接过食材，没再多看慕夜白一眼，就转身进了家。

    至于，这两个男人要说什么，那是他们男人之间的事。

    进了屋，就看到默默坐在沙发上，撇着嘴，见她进来了，问：

    ——妈妈，你是不是很讨厌慕叔叔……

    被女儿这样一问，展颜身子一怔，讨厌慕夜白？

    “没有。”

    ——你骗人，你就是讨厌慕叔叔，所以每次慕叔叔来，你就赶他走！

    默默也不喜欢妈妈这样，为什么唐叔叔可以，慕叔叔就不可以呢。

    他们都很喜欢默默啊，默默也很喜欢他们，可妈妈就总是差别对待。

    展颜语塞，她有表现的，这么明显么？

    默默都看出来了，那慕夜白不也更清楚了。

    既然清楚，又何必再来她这里碰壁呢。

    四年后再遇的时候，她以为，慕夜白只是想和她做陌路人，可回到安城后，那人就转身变成了无赖。

    展颜这才相信，巴黎设计展根本不是巧遇，是那个男人一开始的早有预谋。

    不过预谋了又如何呢，她回到这里，并不代表，心里对他还有余悸。

    她只是，只是……

    只是需要时间，去爱上别人而已。

    “默默，那你是想要唐叔叔做你的爸爸，还是慕叔叔呢？”

    默默在听到爸爸两个字时，水灵的眼睛蓦地瞳孔放大。

    而展颜，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她不是那个意思，她就是……

    就是不知道，该如何向孩子解释，她不是讨厌慕夜白，也不是向着唐西泽。

    最后只能匆匆带过一句，大人的事，小孩子不会懂的。就去了厨房，准备晚饭。

    默默则还沉浸在爸爸两个字里，久久没有回过神。

    ……

    “慕总搬来这里，不会觉得不习惯吗？”

    “唐总不也经常来，怎么就不见你不习惯。”

    慕夜白狭长深谙的眸子里折射出几分亵玩之色，而唐西泽在知道了关于展颜，不，是慕暖的那些过去后，就知道这个男人想让展颜从国外回来，目的只有一个。

    但唐西泽，不会在意，毕竟现在……

    “慕总见笑了，我和颜颜现在在一起了，就算是同居也是情理之中。”

    在一起，嗯，这三个字，慕夜白很不喜欢别的男人用，嘴角的笑意不减，阴柔中不失讥诮。

    “当初暖暖还和付远东订婚了，但那又如何。”

    最后，结局都一样。

    是他慕夜白的女人，谁都别想染指，否则下场只会有一个。

    看看现在的付远东，就知道了。

    “我和那人不一样。”

    不会因为任何外界的因素，放弃自己爱的人。

    因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展颜。

    ……

    安静的晚饭，展颜时不时抬眸看了看正在给默默夹菜的男人，也不知道他和慕夜白说了什么，想问可是这样会不会显得自己好像很在意那人似的。

    算了，还是别问了，既然答应了和唐西泽好好试着交往，就别再想着那个人了。

    与此同时，隔壁的公寓却安静得有些死寂。

    慕夜白深谙的眸光睨着墙壁上的时钟，它一分一秒的走动着，而他摇晃着手中的高脚杯，眸色越来越暗。

    一个晚饭的时间，需要那么久么。

    久的，他都想打人了。

    ……

    到了晚上九点了，展颜看着默默还在和唐西泽玩着飞行棋的小游戏，平日里也就他耐心这么好，可以陪默默玩这个。

    但一般这个点，他也要走了。

    可今晚，男人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还是展颜先开的口：

    “很晚了。”

    她不是催他走，而是觉得太晚了，他夜里开车会不安全吧。

    “今晚想多留一会儿，可以吗？”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唐西泽既然这么说了，展颜好像也没有不许的理由吧。

    “嗯，我给你们削水果。”

    就这样，展颜也在看着时间，心里想着，定是刚才那两人之间说了什么，才会让唐西泽今晚到现在都不回去。

    难道，那人还在隔壁不成？

    不会，真的搬过来这里了吧。

    心不在焉，总有意外会发生，这不，刀子划破了食指，她嘶了一声后，就皱起眉头。

    还好口子小，不然明天拿笔都会疼吧。

    “怎么这么不小心。”

    唐西泽听到声音过来时，就看到展颜正在用冷水冲去指头上的血迹。

    是不小心，还是心里有事或者……有人，想来也不用说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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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0章 四年，抵得过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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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西泽给她涂了点药，贴上创口贴，说道：

    “这两天别碰水，别拿笔，尽量别碰到手指。”

    “一点小小的划伤而已。”

    展颜有些哭笑不得，被唐西泽这么说了，默默都在一旁呼呼，生怕她哪里疼，好像有点太大惊小怪了。

    “那也得注意。”

    第一次发现，这个男人也有霸道的时候。

    女人淡笑着点点头，这时默默也玩累了，打了个呵欠。

    是啊，都快十点了，默默平日里已经上床睡觉了呢。

    “那我走了，早点休息。”

    “嗯，你开车小心。”

    送唐西泽出门，展颜的余光瞥了眼隔壁的房门，紧关着，里面也没有灯亮着，那人应该只是随口说说，不会真的搬来的。

    像是察觉到她的分心，到了电梯前时，唐西泽抱住了她。

    说没有错愕，那是骗人的。那一瞬间，展颜几乎忘了，自己现在和唐西泽的关系，和以前不一样了。

    男女朋友之间，分开前的一个拥抱，再正常不过。

    “颜颜，你以后会慢慢适应的。”

    “……嗯。”

    她点头，看着唐西泽进了电梯，那电梯门合上时，反光的玻璃中映出她身后站着的男人时，着实吓了她一跳。

    猛的回过头，就看到那人阴柔深寒的眸子，他……真的把隔壁给买下来了，并且，住进来了？

    “你怎么……”

    你怎么不出声，那后三个字，不等她说完，慕夜白那凛凛的声音已经传来——

    “缠缠绵绵，惹人羡慕。”

    羡慕，这语气，哪里是羡慕啊。

    怎么听，怎么怪。

    不说话了，也不解释，她想还是回屋吧，默默刚睡下。

    “和唐西泽交往了？”

    就在她转身要开门时，听到这句话，手上的动作一止。

    所以，刚才唐西泽都跟他说了吧。

    点头，没有犹豫。

    然，那突然倾覆而下的影子，让她心一紧，后退一步，抵在门上。

    前方，是男人压迫而下的气息，将她禁锢在这一小方天地之间。

    “谁允许的，嗯？”

    低哑沉暗的嗓音如同无形的网，她屏气，末了轻笑出声：

    “不需要任何人允许。”

    慕夜白，难道你以为现在的我，还是当年的那个，什么都听你的慕暖么？

    现在的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允许，喜欢谁，便就和谁在一起。

    谁能给我温暖与稳定，我就愿意去试一试共度余生。

    而那个人，绝不会是你。

    “我和西泽认识有四年了，在一起有问题吗？”

    “四年，抵得过十年？”

    四年，不过四年。

    暖暖，我们之间，又岂止十年。

    慕夜白的这句话，不得不说，的确让展颜颤了心。

    是啊，也许这就是固守的原理吧。十年，还是她最好的十年芳华里，都交付于他。

    “可我和他，以后还会有四十年。”

    难道，不是么。

    “慕总，我知道你想要的不过是曾经那个听你话，任你摆布的慕暖再回到你身边。但不可能了，现在在你眼前的，是展颜。如果你不能接受，那就请你把展颜当做陌生人，这样对大家都好。”

    对大家都好？

    慕夜白寒眸中折射出一抹冷讥，她倒是说的义正言辞，对大家都好。

    是对她和唐西泽好吧。

    现在的她，说话总惹他生气，但没关系，换个话题就好。

    他不生气，不会再对她生气了。

    “我饿了。”

    “……”

    女人不为所动，男人又重复了一遍——展颜，我饿了。

    展颜，既然她想他把她当做展颜，那就展颜吧。

    “跟我说有什么用。”

    她又不是卿姨，况且这也不是在慕家。

    “给我做饭。”

    “为什么……”

    她为什么要，给他做饭。

    难道，真饿了？

    “晚上还有一些剩余的……”

    “你让我吃剩饭？”

    这下，展颜很确定，这厮眼中的危险，多了几分凛色。

    “爱吃不吃！”

    展颜，别管这个人，他是总裁，要什么有什么，一碗饭还能饿着不成。

    “给我煮面。”

    “默默已经睡了，会吵醒她的。”

    “厨房借你用。”

    展颜：“……”

    论一个堂堂慕氏集团总裁厚颜无耻起来，有多可恶。

    借？拜托搞清楚状况，又不是她吃。

    ……

    “你自己不是会做么。”

    女人嘟囔了一句，后悔进他的公寓，帮他煮面了。

    明明慕夜白自己会做，味道比她做的好。

    无疑这是个圈套，她后知后觉，又给跳圈里了。

    他的公寓和她的户型差不多，厨房里也是用具齐全，看样子是打算长期住在这里。

    “我只做给你吃。”

    沙发上的那人，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让在厨房的她，顿住了手上正要下面的动作。

    不做给自己吃，只做给她吃……饿死他算了！

    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还是煮好了一碗面，端到餐桌上，她起身要走。

    手腕却被那人拽住，不悦的发声：

    “面已经做好了，你还想要怎样？”

    其实她接下来想说的话是——慕夜白，你别得寸进尺！

    “就这么不愿意跟我待一起？”

    “……是。”

    对于女人的直言不讳，还真是一句假话都不愿说。

    “可我想跟你待在一起。”

    “……哦。”

    他想，她就一定要陪着么？

    这时，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了，偏偏好巧不巧，被展颜看了去那屏显。

    ——静宁。

    邱静宁，是邱静宁打来的。

    “慕总，不接么。”

    女人的语气明显低了三个度，不接电话，就不怕邱静宁担心么。

    毕竟和她这样的坏女人待在一起，没准儿下一刻，不知道又从哪里拿出把枪呢。

    “你想我接么。”

    “关我什么事。”

    她挣开手上他的束缚，又扔下一句——

    “很晚了，慕总折腾一天，早点休息吧。”

    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慕夜白看着那紧紧关上的门，昏暗的灯光下，又只剩他一人。

    ……

    邱静宁把手机扔到一边，以前他只是不见她，现在连电话都不愿意接了么。

    “不接电话，也许正在和别的女人调.情。”

    偏偏邱靖烨的风凉话，从不停歇。

    “我问你，你确定调查到的都是真的？”

    “不确定。”

    “你！”

    邱静宁现在手中拿着的资料，是关于展颜和她女儿的，还有这四年展颜在国外的生活。

    能查到的，几乎都查了。

    可是有的东西，还是查不到。

    比如当时展颜是在哪里生产的，医院的地址，这些都像是被人刻意抹去了，根本查不到。

    “原来她当年没有跟亚斯去意大利。”

    “姐你现在不就是想知道，她那女儿是不是慕夜白的种么。”

    邱靖烨冷笑着，这还不简单么。

    “取她女儿的DNA不就行了。”

    “我怎么取得到？”

    “简单，绑了。”

    绑……绑架？！

    邱静宁想也不想就摇头——

    “不行，绑架一个小孩，到时候被发现了，整个邱家都会蒙羞的，况且……”

    况且，要是那孩子真是慕夜白的。

    她绑架慕夜白的孩子，不等于以后和慕夜白之间……

    “你又不是虐待那个孩子，只是取个DNA，又不会要了她的命。”

    “可是……”

    “况且，如果那孩子真是慕夜白的，那你可要想好了，她的存在，就是展颜最大的筹码。你要想和展颜重新再一条起跑线上，只能把对方的筹码给……”

    邱靖烨冷着笑意，相信他说的已经够清楚了吧。

    至于敢不敢做，就是邱静宁的事了。

    ……

    清明转眼就到了。

    展颜送女儿去了幼儿园后，没去ST，而是去了墓园。

    四年多了，她真是不孝，也不知母亲是否会怪她呢。

    “我以为，不会再回到这里了。”

    那一束木槿，放在母亲的墓碑前，她淡着笑：

    “本来应该带默默一起来的，但……”

    想想，还是算了。

    默默来了，也不会说话。

    正要离开墓园时，听到身后有人叫住了她，那声音，是付远东。

    ——“慕暖。”

    她脚步一止，回过头，就看到付远东扶着自己的母亲朝她走来。

    付母脸色不太好，不过四年，竟看上去老了许多。

    “瞧我这记性，现在应该叫你展颜。”

    付远东的话，不知道是有意无意，她只愿当做是无意的了。

    付远东是和母亲一起来给付老爷子扫墓的，不想这么巧，这种地方，也能遇到熟人。

    “付伯母。”

    “……我累了，让司机先送我回去。”

    而付母，从头至尾，都没正眼看过她。

    在付家的车子离开后，付远东勾了勾唇：

    “我母亲今天心情不好，你能理解吧。”

    “……嗯。”

    清明这一天，应该没有人会在墓园里心情好吧？

    “上次你匆匆离去，我还有很多话，想跟你说。”

    “……我还得去公司。”

    “过两天，我就要订婚了。”

    付远东的话，带着几分冷意，幽幽传来。

    而展颜，垂眸不语。

    像是他刚才说的事情，与她无关。

    可的确，与她无关啊。

    “我以前没有想过，自己会再订第二次婚。”

    订婚，第二次……

    展颜想，要是这样说了她都不能听出这男人的讽刺，那她倒真的愚蠢了。

    “你说，我这次的未婚妻，会不会像你曾经那样，也来个割腕自杀，让我成为别人眼中的笑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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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1章 默默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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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割腕自杀，成为别人眼中的笑料。

    这样的字眼，在展颜听来，是一种提醒。

    哪怕事情已经过去多年，哪怕她手腕上的伤疤已经愈合了。

    可是，发生过的，始终是发生了

    她不会忘，换做任何人，也忘不了的。

    现在付远东再提起，是无意感叹也好，是存心讽刺也罢，不得不说，的的确确让展颜对他心中有了愧疚。

    “不去看看我爷爷么，他曾经也待你不错。”

    提到付老爷子，展颜摇了摇头：

    “不去了，他应该不想看到我。”

    生前，就厌恶了她吧，死后，还是别去打扰他老人家的宁静了。

    况且——

    当初要不是付启安用钱利诱展灏去窃取慕氏机密，也不会有后来的事情发生。

    虽然没人逼着展灏去做那错事，可展颜也做不到释然。

    想必当初的慕夜白，也是如此。

    付氏如今落得如此下场，也怪不得那人不近人情。

    至于付远东，既然已经为自己找好了靠山，既然现在已经变成了有野心，想要和慕夜白对着干的人，就没必要再来与她有丝毫纠缠。

    毕竟，现在的她，不想和过去的那些人，再有交集了。

    “付总，恭喜你要订婚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我送你，这里很难打车。”

    “不用了，谢谢。”

    清明时节雨纷纷，这刚才还晴空万里，这下便就落下了纷纷细雨。

    “展颜，做不了夫妻，难道连普通朋友都没得做了吗？”

    一句‘做不了夫妻’，让展颜止住脚步，她回过头，看着男人几分冷意的眼睛，细雨落在她身上，她摇头，字字清晰——

    “我从没想过要做你的妻子。”

    几年前，说的只是订婚，当时的她根本不知道何为婚姻，何为夫妻。

    那对十八岁的慕暖而言，都是陌生的。并非她自己的选择。

    “付总，以后我们还是做陌路人比较好。”

    对她，对他都好，不是么。

    看着女人转身离开墓园的背影，付远东眼中带过的那抹冷讥，像是在觉得可笑。

    陌路人？

    慕暖啊慕暖，你能忘了过去，但我不能。

    迟早有一天，你会是我的，但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傻傻的喜欢你，珍惜你。

    对于你这样的女人，只配被人践踏蹂躏，什么温室的花朵，不过是慕夜白玩过的女人，在付远东眼中，他想得到展颜，不过是想折磨她，践踏她的自尊。

    就像她当初肆意践踏他的自尊一样，也让这个女人尝尝痛苦的滋味。

    ……

    下午，展颜在办公室里，还回想着上午在墓园里的事。

    都说女人的第六感很准，那么她现在的感觉就是——

    付远东在恨她，同样也恨慕夜白。

    不管是当初的事还是付氏如今的落魄，只怕这账，都落在她身上了。

    无可奈何的笑意带着苦涩，摇了摇头，纵使无奈却又能如何呢。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她不再是当初那个懵懵懂懂不的女孩，他也不再是曾经那个青春洋溢的少年。

    现实的残忍与造化弄人，她变了，他也变了。

    除了一声感叹，好像还真是没有其他可说的话了。

    “咚咚咚。”

    敲门声传来时，她才恍惚回过神，看到那进来的人，手中端着一杯热咖啡。

    是唐西泽，那杯热咖啡放在自己面前，展颜淡笑着：

    “劳烦唐总了。”

    这种事情，竟然让ST的总裁来做，下属要是知道了，也不怕颜面受损么。

    “晚上有个合作商像想要约我们在餐厅谈谈。”

    “是么。”

    这……因为是对方临时决定的，想要了解一下这次新品牌设计的市场价值，所以之前谁也没做好准备。

    “可我还要去接默默……”

    “让Tax接她吧，我们晚上可能会谈到很晚。”

    似乎，也只能这样了。

    ……

    五点的时候，默默从幼儿园里出来，在门口等了很久，还是没有找到妈妈的身影。

    奇怪了，妈妈今天怎么还没来呢。

    而此刻的Tax，路上堵车了，看着这时间越来越晚，也不知道默默会不会乱跑。

    幼儿园的老师给默默的妈妈打了电话，可是没有人接，默默只记得妈妈和唐西泽的电话，可都没有人接。

    最后想到了什么，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张纸。

    上面写着一个电话号码，是慕叔叔的。

    慕叔叔告诉她，如果有事可以直接打给他，这是妈妈不在的时候，默默偷偷藏着的电话号码，妈妈都不知道的。

    拨通电话后，对方接了！

    没有比这更开心的事情了，默默比划着告诉了老师，那老师转述了一下——

    “这位先生，默默的妈妈到现在还没有来接她，你是她的亲戚么，可以来接一下孩子吗？”

    二十分钟后，Tax到了幼儿园门口，可是哪里还有孩子的影子。

    这下，不得不慌了。

    想去问幼儿园的老师，可那老师早下班了。

    ……

    黑色的豪车里。

    默默左看看右望望，肚子咕噜响了一声。

    她饿了。

    舔舔嘴，可怜巴巴的看着身旁坐着的男人。

    “先生，是回别墅还是去公寓？”

    司机时不时看着车镜里，那小小的人儿，倒是第一次见，不知道和慕先生是什么关系，还让慕先生亲自来接。

    “先去餐厅。”

    “好。”

    听到去餐厅，小家伙眼珠子亮了亮。

    有吃的了，妈妈不在，她今晚把想吃的都要点一遍。

    ……

    应酬的时间的确过得很慢，展颜很想低头看一眼手机，可是对方一直在问她一些品牌设计上的事，她根本无暇顾及手机。

    倒是唐西泽，去接了一个电话后回来，眸光有些暗。

    “唐总，展设计师绝对是难得的人才啊。”

    对方笑赞着，可是展颜注意到，唐西泽的笑意有些敷衍，那通电话是谁打来的，怎么了吗。

    应酬快要结束时，把对方公司的人送走后，展颜就拿出了手机，上面有未接，是幼儿园老师打来的。

    她正想着回拨过去，却是唐西泽先出了声——

    “Tax没有接到默默，到的时候，默默已经被别人接走了。”

    什么……

    这消息，对于展颜而言，无疑就是当头一棒！

    没有接到默默，默默被别人接走了？！

    别人……这个范围太大了，她根本不敢去想！尤其是默默不会说话，要是被陌生人给带走了，她连求救的机会都没有！

    “别人是谁？为什么刚才不说呢？！”

    很显然，展颜有些激动了，换做天底下任何一个母亲，在知道自己不会说话的女儿被别人接走了，能不急能不慌么？

    “颜颜，我已经让Tax去找了，对方像是默默认识的叔叔。”

    认识的叔叔？

    展颜眸光一颤，除了唐西泽，默默认识的所谓的叔叔，也就是——

    慕夜白么？

    这样想着，她立刻给慕夜白打了电话。

    回应她的，是无人接听。

    “如果是慕夜白，那默默不会有什么事，你别急。”

    别急？

    “你让我别急？那是我的女儿啊，这种事情你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告诉我，就因为要完成应酬，所以默默不重要了？！”

    展颜还是第一次朝唐西泽这样大声说话，平日里她不会这样的，可他也不会这样。

    以前默默出了点小事，他都会第一时间赶到，而不是今晚这样，不告诉她，继续应酬。

    “不是这样，我不想你担心，如果在应酬结束前，Tax就能找到默默，那么你……”

    “可事实是他没有找到！”

    没有那么多如果，只有事实，只有害怕。

    因为这样的争执，在餐厅外引来了旁人的目光。

    展颜深深吸了口气，没再说什么，匆忙走去路边就拦了计程车。

    而唐西泽，看着那计程车离去，多余的话，根本没机会说话口。

    ……

    展颜赶回了公寓楼，默默没有回来，而她敲了很久的门，隔壁也没有人开。

    所以，慕夜白也不在？

    该死的，为什么不接电话呢！

    而此刻，甜品餐厅中。

    男人看着对面的女孩，吃的满嘴都是巧克力酱，不时咂咂嘴，像是很满足。

    余光睨了眼桌上的手机，没有想要接的意思。

    这时候才想起来女儿丢了，找女儿么。

    ——慕叔叔，你不吃吗？

    默默知道慕叔叔看得到她的手语，他是她见过最最聪明的人，也是她现在最最喜欢的。

    因为——

    这些甜食，就是平日里唐叔叔在，也不许她吃太多的。

    ——妈妈说，好吃的就要一起分享。

    人儿站起身子，手上拿着最喜欢的甜甜圈，够着手无奈手太短，想要喂他吃一口，好像有点难度。

    慕夜白眯了眯眼，那满是果酱的小手拿着的甜甜圈，他可一点都不沾。

    但是现在，默默喂的，他就吃。

    就这样，温馨的甜品晚餐，默默有了吃的，几乎把所有都抛之脑后。

    直到吃饱了，才想起什么。

    ——叔叔，你能给妈妈打电话吗？默默给她打电话，她都没有接。她应该和唐叔叔在一起……

    应该？

    慕夜白可不喜欢听这样的话，原来没去接孩子，就是为了和唐西泽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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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2章 今夜，就当是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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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已经八点了，展颜等不下去，对方不接电话，公寓找不到慕夜白，那只能去……

    从四年前她离开了慕家，就没有想过，还有再回去的一天。

    若非是因为找不到默默，联系不到慕夜白，她也不会来这里。

    站在那别墅外，看着这个曾经无比熟悉的“家”，脚步止在大门外，看着那灯火通明的别墅，迟疑了片刻。

    现在没有比默默更重要的了。

    ……

    “慕……”

    卿姨震惊了，不敢置信来的人，竟然是四年前宁愿断指也要离开这里的慕暖。

    而展颜就站在门外，不肯进这别墅那般的迟疑，她这才徐徐开口：

    “卿姨……慕夜白，回来了吗？”

    “不是慕小姐，你……你什么时候回来安城的？”

    可似乎卿姨的专注点，在她身上。

    “前段时间，我现在找慕夜白有急事，他回来了吗？”

    看得出展颜是真的急，卿姨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但还是正经回道：

    “没有，这段时间先生好像一直住在外面，都没有回来过。”

    住在外面，自然说的是公寓楼了。

    “那我给先生打电话说你找他……”

    卿姨匆匆忙忙去打电话了，可展颜，却落寞的转身离开。

    电话是不会打通的，因为他关机了。

    “慕小姐……”

    卿姨再回过头时，那人儿已经离开了，而电话听筒里传来的是关机的机器声。

    ……

    最后的最后，却又不得不回到家，不过两三个小时的时间，她觉得像是过来两三年那样的煎熬。

    默默不能出一点事的，要是她没有和慕夜白待在一起，那……

    展颜不敢去想，那些坏的事情，太可怕了，她背靠着墙，蹲在那电梯门口，盈眸中有了点点酸涩与湿润感。

    却在这时，电梯门打开了。

    她蓦地抬头，就看到慕夜白抱着趴在他肩膀上，已经睡着的孩子。

    刹那，那强忍的泪在这一刻倏然落下。

    “默默……”

    默默听到了什么声音，揉了揉眼睛，眼前蹲在电梯门外的人，是妈妈！

    慕夜白淡着眸色，从电梯里出来，略过她，径直朝他的公寓走去。

    展颜抹去眼角的泪，跟上。

    就见进了屋，那男人把孩子放在沙发上。

    “默默，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被……”

    展颜那话音止住，只见默默有些迷惘的摇了摇头，小手比划着，目光却时不时看向那倒了杯冰水的男人：

    ——妈妈今天没有来接我，默默等了好久，才给叔叔打电话的。

    “……抱歉，今晚妈妈和唐叔叔有工作，所以才让Tax去接你。”

    听着女人的解释，慕夜白啖了口冰水，讥诮的笑声幽幽传来。

    展颜又不是聋子，自然是听得清楚，她抿唇，将钥匙递给默默。

    “默默，先回去休息，妈妈很快过来。”

    有的话，女儿在，不好说。

    默默接过钥匙，乖巧的点头，末了不忘看了看慕夜白，这才回了隔壁的屋。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慕夜白，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

    就在刚才，慕夜白不接她电话，她不确定默默是否安全时，她吓得心脏都要停止了。

    “担心？你所谓的担心，就是为了陪男人约会，连孩子都不在乎？”

    慕夜白嗓音中透着几分阴柔，几分冷暗。

    “没有约会，今晚是谈工作……”

    “我没兴趣知道你和唐西泽的约会细节。”

    “……”

    展颜语塞，敢情这是她解释了，他不想听？

    “我也没兴趣告诉你！”

    反正默默也回来了，这厮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她没必要去跟他解释什么。

    转身欲走，却是心里怎么都觉得愤懑，克制住那情绪，她不会再让今晚的事情发生第二次了。

    可是手在触碰到那门时，背上一暖，是那人的身躯，贴上了她。

    展颜手上准备开门的动作一止，睫毛扇了扇，下一刻就被那人扳过了身子，重重抵在门上，俯首就吻上了唇。

    这发生得太突然，以至于她……有些失神到，忘了推开与挣扎。

    这一吻，像是带着惩罚，但更多的，是迫切与无法克制。

    他步步进攻，而她则是节节败退。

    最后尝到了那酸涩的湿润，他才缓缓松开她，指腹抚过她眼角的泪光。

    “暖暖……”

    “慕夜白，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是个好妈妈？”

    展颜也说不上来，自己现在到底怎么了，只要一想到刚才他说的那些话，就好像是一种无声的谴责，

    他在怪她么？

    可是，他有什么资格呢。

    “可我告诉你，这些年来，我一个人带着默默，也好好过来了。”

    四年，一个断指的女人在巴黎那样的城市里，做着单亲妈妈，带着不会说话的女儿，谁又想过她们以前是怎么过来的呢？

    若非是唐西泽，否则根本没有现在的展颜。

    “我好不容易适应了没有你的人生，好不容易告诉自己，以后有默默在，就足够了。可你为什么要出现，为什么要打乱我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生活？慕夜白，不是所有人这辈子都能放任自己去爱的，我做不到……”

    有的人，能为自己心中的爱，舍弃一切。

    但也有的人，知道那份爱沾了毒，便就会舍弃，逃离。

    展颜属于第二种，她不敢爱了，曾经不顾一切的去爱过，可是受到的伤害，又何尝不痛呢。

    “你能忘，我不能。”

    她不能，真的做不到。

    那十年里，她最怕的是他，念念不忘的，也是他。

    他在时，占据了她所有的感官和世界，她就是个傀儡，没有一点人的观念。

    他不在时，她会怕，心里总是空空的。明明怕他，却又像是罂粟那样的，让她念着想着。

    这样糟糕的十年，她不想再重新来过一次了。

    此刻，女人容颜上落下的泪，那般的无可奈何，却又几分悲凉。

    深吻，终是抵不过她的一滴泪。

    那缱绻的温暖，一点点的，一点点的侵入她的呼吸，她的感官。

    灯光昏暗，夜色迷离。

    展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没有推开他，反倒想让自己今晚，不要这么理智。

    也许，她今晚是糊涂了。

    也许，她只是装糊涂。

    在这个男人一遍遍呢喃着暖暖两个字时，曾经那一幕幕缱绻缠绵的画面，就不得不被唤醒。

    最后，她还是动了情念。

    回应着这吻，双手挽上他的颈，几乎欲.也就是那一瞬间的事情。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抱上床的，心中那个声音，不断的在说——就今晚，做回一次慕暖吧。

    只属于慕夜白一个人慕暖，以后这个名字，再也不复而存。

    温情之时，她迷离着双眸，细细碎碎的吻落在肌肤之上时，她咬唇，眸光看着那昏昏暗暗的灯光，不知今夜此时是几时。

    缠绵尽头，他进入时，她还是疼得蹙起眉头。

    刹那的清醒，让她怔了眸。

    可很快，却又融于那旖旎缱绻之中，无法自控。

    今夜，巫山浮云过后，就当是一场梦吧。

    ……

    展颜是听到手机震动的声音才醒来的，睁开眼睛时，意识到自己竟然……

    一丝不挂的躺在慕夜白怀里！

    身上的酸疼感，已然说明了昨晚上发生了什么。

    她和慕夜白……

    瞳孔扩大，看着那还在睡的男人，狠狠咬唇，有疼痛，所以不是梦。

    该死的，她昨晚……

    蹑手蹑脚的从那大床上下来，腿酸的差点没站稳，吓得她披上衣物，抓起手机和包就匆忙离开他的公寓。

    而男人，在听到那关门声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

    展颜忍着那全身的酸疼感回到自己的房间时，就看到默默还在睡。

    不敢弄出什么声音，就去了浴室。

    “嘶……”

    看着那些身上的印迹，可见昨晚的疯狂。

    “展颜，你真的是疯了！”

    真的是疯了，才会跟那人再有关系。

    那手机的未接里，都是唐西泽打来的。

    甚至还有短信，因为她没接电话，所以他还不知道默默已经回来的事。

    展颜揉着自己的头发，乱糟糟的，就像是她现在乱糟糟的人生一样。

    她现在已经是唐西泽的女朋友了，虽然昨晚，她是和他有了一些争执，可……

    可并不代表，她就能糊涂到，和慕夜白上.床啊！

    真是，糟糕透了！

    这一刻，那种对唐西泽满满的负罪感，让展颜觉得自己这次真的错得离谱了。

    ……

    ——妈妈，你昨晚和慕叔叔说了什么？默默等了你好久呢……

    默默昨晚回来后，就趴在床上等着妈妈，可是等了好久，最后熬不住了，就不知不觉睡着了。

    醒来后，就已经天亮了。

    而展颜，将牛奶端了出来，放在默默面前，支吾了一句：

    “没说什么，快吃早餐，不然去幼儿园要来不及了。”

    只要一想到，那个男人现在就住在隔壁，他要是醒了，会不会过来……

    不行，她得快点出门。

    “默默已经来不及了，把牛奶喝了，面包路上吃。”

    几分钟后，展颜就带着女儿出门了，下了公寓楼，正要打车时，那辆黑色的莱克劳斯车就停在这对母女面前。

    车窗落下，是慕夜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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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3章 别人不要的二手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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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默默眼珠子亮了亮，而展颜则是身子轻颤了一下，避开男人太过深谙的目光。

    “上车，送默默去幼儿园。”

    慕夜白的话语中透着毋庸置疑的凛色，像是不许女人拒绝。

    而默默，知道慕叔叔要亲自送她去幼儿园，高兴地跳了跳，展颜无奈，只能带着孩子上车。

    坐在车里，她一句话也没有说，更是半个字音都不吐，余光不时斜了眼开车的男人，生怕他一开口，提的就是昨晚……

    默默还在车里啃着面包，当然不会注意到展颜那心虚的神色，可不代表，慕夜白没看到。

    无意间对上男人狭长阴晦的眸子，她蓦地收回视线垂下眼睛，怎么都有一种，自己做错了事理亏的感觉呢？

    就这样，把默默送到幼儿园后，展颜就想着溜了。

    “去哪儿，上车。”

    “……去公司，就不劳烦慕总了，我自己打车就行。”

    却是男人如同拎小鸡那样，一点也不温柔的抓着要逃窜的女人的手腕，就给拽上了车。

    “你跑什么。”

    此刻的车内，就只有彼此，他没发动车子，只是眯眼睨着那像做了亏心事，脸色并不好的女人。

    “没……没跑啊，我赶着上班。”

    “我没问现在。”

    呐？

    展颜心一跳，不是问现在么。

    耳边凑近的气息，带着灼.热与无尽暧.昧，她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却是这狭窄的空间里，无路可退。

    就听到男人沙哑蛊惑的嗓音贴着她的耳畔，缓缓传来——

    “早上，为什么跑了。”

    这语气，倒像是这大总裁被女人白白睡了，来讨一个说法似的。

    他现在越是这么与她靠近，展颜就自然而然的想到昨晚上发生的事，羞怒的咬紧唇，索性不认——

    “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快要迟到了！”

    听不懂？

    看来这女人是打算不认账了。

    没关系，这账以后再慢慢算。

    ……

    到了ST后，展颜下了车，头也不回的就进了公司。

    而送她来的男人，眯了眯眼睛，看着小女人几乎是快步逃窜的身影，薄唇轻扬着勾出抹亵玩的弧度。

    暖暖，我们来日方长。

    展颜进了自己的独立办公室，就看到唐西泽已经在里面等她了。

    是她迟到了，还是他早就来了？

    展颜现在心里很不是滋味，昨晚上她有些激动了，所以才会说了一些偏激的话。

    当然她知道，唐西泽也很在乎关心默默，不告诉她，只是不想她担心而已。

    再加上，昨晚她竟然和慕夜白发生了关系，可她现在已经是唐西泽的女朋友了。

    天呐展颜，你真的是错得一塌糊涂。

    如今，你又该怎么面对唐西泽呢。

    “颜颜，默默她……”

    “她没事，抱歉西泽，我昨晚不该朝你发脾气的。”

    而且，在找到默默后，应该打电话告诉他的。

    看到早上全是他的未接和短信，可想而知，他昨晚应该是一整夜未睡。

    “没事，我能理解。”

    唐西泽当然能够理解她当时的心情，他也有错，不该瞒着，应该第一时间就告诉她的。

    却是展颜，在听到唐西泽这样说后，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她倒是宁愿他也朝自己发一次脾气，也好过这样的理解，只会让她更加愧疚罢了。

    “西泽……”

    开了口，有的话却欲言又止。

    展颜想，她是不是应该把昨晚发生的事情告诉他呢。

    她现在是他的女朋友，做出那样的事情算不算是背叛呢。

    可是……

    “怎么了？”

    “我……”

    其实她根本没资格和他交往的，唐西泽那么好，真正能配得上他的人，不该是她这样的。

    答应与他试试，不过是想断了自己的念想，断了过去的一切。

    可是昨晚，她能感受到，心里的那个声音不断在呐喊着，她忘不了，也有可能，无法再爱上别的人了。

    不然，四年了，一个男人对她那么好，都未能爱上，是不是说明，她放不下呢。

    “咚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这样的对话，助理进来看到唐总也在。

    “唐总，展设计师，刚接到电话，付氏企业的总裁想与我们合作签约展设计师的新品牌，要求见一面细谈。”

    付氏企业，是付远东。

    “这个品牌设计，我们之前已经和慕氏签了合作协议。”

    “可对方要求一次面谈的机会。”

    那助理只是负责接听电话和转达的，展颜蹙眉，看向唐西泽。

    “那就跟他约时间。”

    唐西泽的话让展颜沉了眸，这两年跟在他身边，知道他的行为处事。

    既然已经和慕氏集团签了合作，就不会毁约去和新的公司谈。

    可现在，他竟然说，要和付远东见一面。

    而那付远东，不明摆着是要与慕氏抢合作，和慕夜白对着干么。

    “西泽，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先和他见面谈谈。”

    展颜能感觉到，这次唐西泽有些，不一样了。

    是因为慕夜白和她以前的关系，所以唐西泽才想着，取消和慕氏的合作么。

    可是……

    在展颜看来，如今的付远东，才是不可信之人。

    ……

    礼服店。

    方媛试穿了一条订婚礼裙，从试衣间出来时，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点着烟的男人。

    “付远东，好看吗？”

    她出声问他，却是语气中都是冷然与若有似无的轻蔑。

    这个男人，即将成为她未婚夫的男人，在方媛眼中，跟靠女人吃饭的男人没什么区别。

    要是没有她方家，付家早就落魄了，如今付氏更是倚靠方家的关系，接了不少小的合作，也算是勉强能支撑。

    付远东点了烟后，就将打火机扔在桌上，嗤笑一声：

    “又不是第一次穿，还需要在意好不好看？”

    “你……”

    方媛听到这话后，神色一僵，他在嘲讽她。

    是啊，当年的方媛也穿过这样好看的订婚礼裙，成为了那人的未婚妻。

    那时候的她，温婉贤惠，想做的不过是薄言琛的妻子，付出一颗真心。

    可结果呢，那男人毁了婚，因为一个低贱不堪的女人。

    教会女人成长的，是男人。

    这句话没错，所以才有了现在的方媛。

    至于和付远东之间，那就是利用的关系了。

    她在安城已经年龄不小了，可因为当年薄言琛悔婚的事，而形象大打折扣。

    方媛就是要证明给薄言琛看，他不要她，她也能找到合适的人。

    付家想要东山再起，付远东势必是要付出尊严的。

    而她，也享受把人的尊严踩在脚下的感觉。

    “付远东，听说你想要和慕氏抢ST的合作案？”

    听说？不尽然吧。

    “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别以卵击石。”

    现在的付氏，要没有方氏的入股支撑，根本不堪一击。

    还想拿那点资本去跟慕夜白比，跟慕夜白抢，简直是以卵击石。

    “不就是为了展颜么，没想到你付远东还这么情深啊，你说那个女人现在还看得上你么？”

    要知道，现在的展颜，前有唐西泽，后有慕夜白，无论哪一个，都比这付远东强多了。

    付远东噙着冷笑，倒也不怒，反讥：

    “现在的我，不也捡了一个别人不要的二手货么。”

    展颜不要他，难道薄言琛就会要你方媛？

    方媛脸色一变，一旁的店员听着这对话，哪里像是要订婚的两个人啊。

    ……

    今晚和多余约了一起吃饭的，之前说过的一个饭局，可是展颜接了女儿后就犹豫了。

    因为从昨晚的事情后，她需要认真想想，自己到底要不要继续和唐西泽下去。

    她爱他么，这个问题，展颜自己内心都在回避着。

    带默默去了餐厅，就看到多余和她男朋友凌峰已经到了。

    “咦，唐先生呢？”

    “……他，他今晚有点事，过不来了。”

    就这样落座后，那个凌峰起身给她倒了水，也给默默点了果汁。

    “难得多余在安城有朋友，你好，我是凌峰。”

    “你好。”

    展颜打量着眼前的男人，看上去虽然相貌平平，但总体感觉是个不错的人。

    “真可惜，还说看看你那传闻中的唐先生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多余打趣着，询问了默默喜欢吃什么后，就开始点菜。

    “凌先生现在是做什么工作啊？”

    “哦，地产业销售。”

    展颜点点头，又听着凌峰给身边的女人多倒了杯茶水，说道：

    “这两天你嗓子有些哑，多喝点茶水。”

    “我不喜欢喝这个。”

    多余撇撇嘴，她的确是不太喜欢喝这有点苦的茶水。

    可这一幕在展颜看来，倒是有些虐狗的倾向。

    菜上齐后，默默饿了，展颜就将菜夹入她那碗中，原以为这顿晚餐会这样下去，却不想中途还是被人打断了。

    “裴哥哥，就是这家中餐厅，味道很好的。”

    这声音，多余手上的动作一止，而展颜也随着那声音的方向看去。

    眸光一怔，裴听风？

    那挽着裴听风手臂的女人说着什么，落座时，裴听风也看到了一旁餐桌上的展颜和默默，自然也看到了江多余。

    突然之间，空气像是凝固了那般。

    多余没想到会这么巧，在这餐厅里遇到裴听风。

    当然了，还有和裴听风在一起的女人——

    吕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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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4章 昨晚，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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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磬也看到了江多余，眼中闪过一抹讶异。

    她……什么时候回来安城的？

    等等，她身边的那个男人，怎么有点眼熟呢。

    吕磬也看到了江多余，眼中闪过一抹讶异。

    她……什么时候回来安城的？

    等等，她身边的那个男人，怎么有点眼熟呢。

    吕磬和多余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就连彼此被领养，都在丰都。

    不过就算是在丰都，也是有区别的。

    至少吕磬不愁吃穿，而多余呢，有那个背着赌债的哥哥，根本安生不了。

    后来吕磬的养父母搬来了安城，没想到后来江多余也来了安城打工赚钱，替她养母的儿子，也就是她所谓的哥哥还债。

    吕磬其实和凌峰见过面的，以前在丰都的时候，不过她一般对……不起眼的人，很少在意的。

    当然了，现在的吕磬，可不能说自己以前认识江多余。

    “怎么了裴哥哥？”

    “看到认识的人，我过去打个招呼。”

    未等吕磬再说什么，裴听风已经推开椅子起身，朝那桌的人走去。

    江多余见男人起身朝这个方向走来，不由自主的垂下目光，不过这个时候闪躲，似乎也来不及了。

    也许，裴听风是过来和展颜打招呼的。

    江多余，别再自恋了，要是今晚展颜和默默不在这里，你和裴听风之间，就是见到了也是陌生的错开彼此的目光，仅此而已。

    凌峰注意到多余的神色，看出了几分落寞，不由得皱起眉头，刚想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时——

    “裴医师，真巧啊。”

    先出声的倒是展颜，她站起身淡笑着，却挡住了坐着不为所动的多余。

    “恩。”

    裴听风颌了颌首，余光瞥了眼那低着头装作若无其事在喝茶水的女人，还有她身边坐着的男人。

    末了，多余想这种时候她这样倒显得奇怪了。

    放下茶水杯，她咽了咽口水，说道：

    “……凌峰，这是安城医大有名的裴医生。是……展颜的朋友。”

    “现在是医师了。”

    多余：“……”

    斜了眼那说话的人，哪有人自己这么高调的。

    “你好，我是凌峰，多余的男朋友。”

    凌峰礼貌性的伸手，而裴听风在听到男朋友三个字时，眸色蓦地一暗，目光转向江多余。

    这样的僵持，持续了三秒。

    直到——

    “裴哥哥，这就是你的朋友吗？”

    吕磬还是不放心的走了过来，看了眼江多余，手晚上裴听风的手臂，笑得娇美：

    “不介绍给我认识么。”

    凌峰觉得眼前的女人有些眼熟，是不是以前见过啊，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展颜看着吕磬，裴听风身边何时多了一位不认识的女人？

    看着这样子，不像是他喜欢的类型啊。

    难道，这就是多余之前放弃的原因吗？

    江多余想，这顿晚餐怕是吃不下去了。

    不管吕磬现在是在得意什么，她都做不到那么坦然。

    面对这个从小到大都熟悉的女人，现在突然装不认识，实在是需要演技。

    反正此刻最不尴尬最淡定的，只有小默默了，目光只在乎碗中的吃的，大人的事，她都不听不听的。

    看出多余脸色上的为难，展颜只好抱起默默，说道：

    “我想起晚上还有点事，要带默默先走了。”

    多余一听，就接道：

    “那这样，我们也走吧，都吃饱了。”

    “好。”

    凌峰虽然感觉到这气氛有些奇怪，却又应着。

    “裴医师，再见。”

    ……

    出了中餐厅，凌峰才出声：

    “多余，你这朋友住在哪里，需要我们送一下吗？”

    “不用了凌先生，这离我住的地方很近，你们回去吧。”

    凌峰和多余现在都还在为买房攒钱，肯定是没有买车的，两人上了出租车，和展颜告别后，就离去了。

    而这时候的默默才拉了拉妈妈的衣角，摸着自己的肚子，像是在说：

    ——妈妈，没吃饱呢，饿~

    “回去我给你煮面。”

    没办法，刚才那场景太尴尬了，只能自己先说有事，多余才能跟着离开。

    就是委屈了这小家伙，不过默默不在意，有吃的就行。

    另一边，吕磬点了菜，时不时抬眼看了看对面不动声色的男人，说道：

    “裴哥哥，你怎么了？”

    “没事。”

    “这段时间你忙着医院的事，我们都很久没见了。”

    吕磬从四年前，有了那个身份后，就经常去找裴听风。

    当然了，每次裴听风都会把她当成当年那个女孩那样的，她要什么，他都会给她买什么。

    但彼此并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她这两年也提过，喜欢他想和他在一起。

    可这个男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每次都会委婉的说一句，我会对你很好很好，就像对妹妹一样。

    妹妹？

    所以，裴听风一直都把记忆中的那个女孩，当做妹妹么。

    吕磬在想，要是现在是江多余说这样的话，裴听风还会说当妹妹么？

    “抱歉，最近医院病患有些多，我……”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裴哥哥，我就是希望你以后能多一点时间陪陪我……”吕磬说着，想到什么，佯作无奈：

    “以前我还没找到你的时候，总在想着我的裴哥哥会是什么样子的人，他那么优秀，一定有很多女孩子追他吧。”

    吕磬的话虽是无意，但那句很多女孩子追他的话，让裴听风暗了暗眸子。

    追？

    嗯，当初的的确确有人追过他，还是闹得整个医院上下的人都知道。

    那时候，那个追他的人，可是用尽各种不同的“病”来求他治疗。

    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那个时候的江多余，好傻。

    却是傻得，有些可爱。

    ……

    “多余，刚才那个裴医生，你是怎么认识的？”

    回去的路上，凌峰还是问了，江多余知道，自己刚才的神情，换做任何人都能看得出异常。

    “就……去医院看病的时候，认识的。”

    “呵，也是。”

    凌峰笑了笑，医生嘛，不在医院认识还能在哪里认识呢，是他多想了吧。

    “跟他一起的，是他女朋友吧？”

    “……是吧。”

    “看着有些眼熟，像是哪里见过。”

    听到凌峰这样随口一说，多余就想起曾经在丰都时，吕磬有一次来找她，她就是和那时候的凌峰在一起。

    不过，这也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没有吧，应该是第一次见。”

    “可能是我记错了。”

    凌峰淡笑着，揉了揉她的头，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说道：

    “脸色不太好，靠在我肩上睡一会儿。”

    “嗯。”

    ……

    而另一边，默默和展颜回到家时，打开灯就被沙发上坐着的男人吓了一跳！

    “慕夜白，你……”

    谁能来告诉她，这突然冒出在她家里的男人，是怎么进来的？！

    而默默，先傻了眼，愣了两秒后，就兴高采烈的走过去：

    ——慕叔叔，你是怎么把自己变出来的？你是不是会变魔术啊？

    魔术……展颜可不觉得这个魔术很神奇，倒是很吓人。

    “你到底怎么进来的？”

    “很不巧，我的钥匙能开你的门。”

    展颜：……

    所以，他是想表达，他的公寓钥匙，和她的公寓钥匙，是一样的？

    不是吧，她明明住进来的时候换过锁的。

    “那你的公寓我是不是也能随便进？”

    她没好气的回了一句，不想那人不以为然，点头：

    “可以，只要你想。”

    展颜：“……”

    他好像，差点把她给套进去了。

    “不跟你玩什么文字游戏……”她嘀咕着，就让默默先回房。

    默默乖乖关上了房门，可是这次却好奇的，把耳朵贴在房门上，听着外面客厅的声音。

    她很想知道，为什么每次慕叔叔和妈妈单独在一起时，总要她回避呢。

    唐叔叔在的时候，都不用哎。

    “慕夜白，昨晚的事情，你就不能当做没发生过吗？”

    昨晚，是必不可免的话题，竟然跳不过，不如直接说吧。

    “昨晚什么事情，嗯？”‘

    那人挑眉轻笑，那笑意染着几分轻浮。

    展颜再度语塞，这是想告诉她，他已经不记得昨晚发生什么了么？

    “没什么，你可以走了。”

    她说着，就去开门，请他离开。

    不想他却扣住她的手腕，接下来的那句话，让展颜怔了眸——

    “带着默默跟我回慕家住。”

    回，回慕家？带着默默？

    等等……

    展颜蹙眉咬唇，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啊？

    她又是想笑，却又哭笑不得，无奈出声：

    “慕总……你是不是误会了，昨晚上我就是一时意乱情迷……我们，我们就当是一场梦，和现实无关。”

    一时意乱情迷，一场梦？

    慕夜白深瞳中披上一层阴柔，在这近距离的情况下，她看得清清楚楚，有种寒凛，从脚底蹿上。

    “暖暖，那不是梦。”

    几乎喑哑到极致的嗓音透着无限的蛊惑力，穿透而来。

    他修长好看的食指扣住她的下颌，俯首而来的吻，让展颜瞳孔扩大。

    今晚，可不是昨晚。

    她今晚，很清醒！

    “别……”

    低下头避过这吻，落了空，她的双手做出推开的动作，却是抵在男人的胸膛之上，力道小得可怜。

    “慕夜白，默默在里面，你……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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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5章 叔叔做你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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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默默在卧室里，听着突然消失的声音，好奇的打开了一小道门缝。

    就看到，慕叔叔好像在亲妈妈，可是跟默默平时亲妈妈不一样，这下子，她看呆了，眼珠子眨也不眨的直勾勾盯着。

    而展颜，余光看到了默默竟然在偷看，这下就算是没有力气，也不得不用尽最后的力道推开这厮。

    最尴尬的，莫过于让默默看到这……少儿不宜的画面。

    默默知道妈妈发现她偷看了，吓得立刻把房门给关上，那关门的声响，还能更大一点么？

    展颜又是羞又是怒，却是那害她如此难堪的罪魁祸首，噙着坏笑，背倚着墙壁，一副好整以暇的眸光看着她，末了，指腹抚过那薄唇，听到他沙哑诱惑的声音带着凉薄传来：

    “昨晚，你很热情。”

    “你……”她恨不得抓起沙发上的靠垫就朝那人俊逸如斯的脸上砸去，可好在，她忍住了。

    “慕夜白，我都说了昨晚是个意外，我……”

    “睡了我，不想认了，嗯？”

    男人危险的眸子眯了眯，折射出的那抹阴柔，有些骇人。

    展颜抿了抿春，她……她确实是不想认啊，可这厮怎么会允许呢。

    “那你说，你到底想要我怎么做，才能……”补偿两个字卡在喉咙间，不对啊，她是女人他是男人，发生那种事情，吃亏的人也应该是她吧。

    怎么说的像是要她来负责一样！

    “要这么做，你才能把昨晚的事当做没发生？”

    展颜总觉得这男人现在手段卑劣流氓得很，知道她现在的处境，所以要拿昨晚的错误来要挟她不成？

    “我说了，带你跟默默回家。”

    回家，带她和默默一起？

    这话听上去，展颜可一点也没觉得美好。

    她轻笑一声，摇头：

    “我当初从那个家离开，就没想过再回去。”

    那里，有她和他所有的回忆，好的坏的，开心的，痛苦的……总之，都与过去有关。

    而展颜，已经不想再回到以前那种根本没有自我的生活了。

    她是个人，有自己的选择，有自己的尊严，也有自己的自由。

    “还有，我再说一次，默默不是你的女儿。”

    展颜记得自己之前已经说过一次了，可很明显，他不信啊。

    那她能有什么办法呢，继续说呗，说到……他相信为止。

    可这一次，他的行为，一点也不犹豫，直接拧开了卧室的门。

    等展颜恍惚过来时，那男人已经进了屋，在默默面前俯下身子，噙着笑问她：

    “默默，你喜欢叔叔吗？”

    默默还以为慕叔叔这么突然进来，是来说她刚才不该偷看的，不想男人所问的话，让默默迟疑了两秒，随即点点头。

    喜欢，很喜欢的那样。

    慕叔叔从第一次见到默默，就送给她喜欢的玩偶熊，反正每一次见到他，默默都觉得开心。

    “那叔叔做你的爸爸，好不好？”

    爸爸？！

    这下，小人儿张口瞪眼，仿佛听到了什么不敢置信的话。

    而展颜，整个人身子都愣住了，也没料到慕夜白会这么直接，就这么跟默默说了。

    默默的眼珠子转了转，爸爸？这两个字，好陌生的。

    “慕夜白，你跟一个孩子说这些，你……”

    “默默愿意叫我一声爸爸么，嗯？”

    展颜：……

    这算是赤裸裸的对她的无视么？

    而默默，这会儿子眼珠子直直盯着慕夜白，虽然心里面，真的很喜欢很喜欢慕叔叔。

    想到妈妈之前问过她的，唐叔叔和慕叔叔之间……

    那摇头的举动，是无意的。

    “你吓到她了！”

    展颜看出女儿有些怯弱的模样，上前挡在默默前面，这次态度明显比刚才要果断很多——

    “她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而且……”

    “她懂。”

    慕夜白眸光睨着那躲在女人身后的默默，她懂，默默比谁都聪明，有的时候，比这些所谓的大人都懂得许多道理的。

    很多事情，孩子想的单纯，并不是这件事复杂。

    ……

    慕夜白后来还是离开了，至于是回了隔壁公寓还是回了慕家，展颜不知道。

    可这一晚，默默始终没有睡着。

    最后，拉着她的手，眼珠子转了转：

    ——妈妈，慕叔叔想做默默的爸爸，是吗？

    展颜：“……”

    是，么……

    ——可是默默有爸爸啊，怎么能再有第二个爸爸呢。

    小默默一脸认真的模样，皱着小眉头，瘪嘴学着大人的模样思考着什么。

    而展颜，欲言又止。

    是啊，在默默的认知里，她是有爸爸的。

    不过，爸爸去很远的地方了，可在默默心里，那个从未见过面的爸爸，一定会回来的。

    展颜想，人只要说了一次谎，以后就要用无数个谎言去圆。

    现在不就是么，默默不是不喜欢慕夜白，也不是不接受。就拿唐西泽而言，也是一样的。

    因为默默心里，始终保留着一个位置，等待着去很远地方的爸爸回来。

    “默默，其实……”

    她教默默不要说谎，可自己却以她认为的，善意的谎言来骗孩子，现在好了，还是到了这个地步。

    “妈妈骗了你。”

    什么莫须有的爸爸，什么去了远方，都是展颜编的。

    ——骗？

    默默嘟起嘴，什么叫做骗呢。

    ——难道默默，没有爸爸？

    “当然不是了。”

    展颜也不知道该如何跟默默解释，若是慕夜白没有出现过，也许她根本不会去认真想这个事情的。

    “好了快睡觉吧，这事等你再长大一些，妈妈再告诉你好么？”

    ——……好吧。

    小家伙不得不点点头，缩回被子里，乖乖闭上眼睛。

    可想着的还是慕叔叔今晚说过的话——那叔叔做你的爸爸，好不好？

    不说这句话还好，说了后，小默默这一晚上做梦，梦到的都是慕叔叔。

    梦到他像爸爸那样，带她去游乐园，跟她一起拍照，陪着她去坐旋转木马……

    很多很多的，那些都是默默留给爸爸的梦，现在全都被慕叔叔取代了。

    梦里的那些美好，她那小小的心思甚至真的希望，慕叔叔是默默的爸爸该多好啊！

    展颜看着女儿的睡颜，就是睡着了，那小嘴都时不时张口，可是却发不出半个字音来。

    有时候哪怕是梦话，她都想听默默说一句。

    可惜，连一句梦话，都是奢侈的。

    ……

    和付远东见面的时候，展颜穿了一身简单婉约的白蓝色中裙，跟着唐西泽进了见面的餐厅时，就注意到那人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没有转移过。

    “付总，久等了。”

    “唐总，展设计师，请坐。”

    付远东起身为两人倒了酒，谦谦有礼的样子，倒是看不出上次在墓园里，那隐约透着的戾气与不满。

    “想吃点什么？”

    付远东开口询问的，是展颜。

    而女人回避那目光，摇了摇头：

    “还是先谈事情吧。”

    说着，她看着眼前的红酒杯，字字清晰说道：

    “付总不会不知道，ST已经和慕氏集团签署了合作约定，所以这次的品牌设计，恐怕……”

    “展设计师这话会不会说太早了。”

    太早？

    展颜抬眸，正迎上对方那几许嗤然的笑意。

    “唐总，你愿意跟我见这一面，也说明你是想跟我谈一谈的，所以证明我还是有机会的。”

    有机会，唐西泽给的机会。

    展颜不由得看向身边的男人，见他淡着笑意，颌了颌首：

    “没错，付总并不是没有机会。”

    “西泽……”

    似乎是没有料到唐西泽是真的想给付氏机会，展颜轻唤了他一声，就听到唐西泽接着说道：

    “我作为ST的总裁，自然是选择对ST和这次品牌设计有更大利益的公司合作。之前选择慕氏，相信再安城，我没有拒绝的理由。”

    在安城，能和慕氏有合作的，自然是不怕以后站不稳脚。

    “付总你又有什么资本，来跟我谈合作呢？”

    “慕氏能做到的，付氏也能做到。”

    “哦，是么。”

    唐西泽轻笑着，那笑意中，明明是看似无意，可付远东却觉得，那是一种嘲讽。

    讽刺他如今一个靠女人家撑起的总裁，有什么资本来跟权贵滔天的慕夜白对抗呢。

    “唐总难道真想和慕氏合作？”

    如果真的想，就不会同意今晚来见他了，不是么。

    “付总猜得没错，唐某现在的确是不想。”

    听到唐西泽说不想，展颜眸子一颤，看着付远东，又看向唐西泽。

    心里，说不出来的慌张。

    如果是因为她的原因，让唐西泽不想跟慕夜白合作，那她就真的成公司的罪人了。

    且不说和付氏合作，能不能赢利。

    就是慕氏那边，毁约是ST，慕夜白的手段，怎么会让ST好过呢。

    这些，唐西泽不会想不到的。

    而现在的展颜，最怕的就是——

    唐西泽和付远东合作，会变成一样的人，那可怎么办呢。

    她不想，也不要唐西泽变。

    即便安城这个是非之地，少不了争权争夺，可唐西泽不一样的，他不该融入这场淤泥之中的。

    “合同已经签了，是我亲自和慕总签的，唐总我们不能毁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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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6章 肯定是贩卖孩子的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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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颜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就是要再一次提醒唐西泽，让他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

    却是付远东嗤笑出声，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说道：

    “看来展设计师很在乎和慕总的合作关系啊。”

    没说慕氏集团，而是单独说慕总，就差没直接说是慕夜白三个字了。

    “这不是在不在乎，而是ST的信誉。”

    付远东这话，根本就是故意挑拨。

    这个男人，已经陌生到，一种让她不适的地步了。

    “信誉？原来展设计师也知道这两个字啊。”

    当初毁婚的人，在订婚里上用割腕自杀来退婚的人，可是她展颜啊。

    现在，倒是能义正言辞的说信誉。

    “付总，我是这次品牌的设计师，我不同意，就算是唐总同意也没有用。”

    “展设计师，慕总到底是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要这么向着他？”付远东冷嘲热讽的模样，真的很让人厌恶。

    这样的嘴脸，展颜以为只会出现在那些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脸上。

    却不想有朝一日，会是付远东。

    “唐总，你这设计师心向着别人，那我也强求不了了。”

    付远东勾着冷笑的弧度，啖了口红酒，余光睨着的方向，始终是展颜。

    展颜想，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了，付远东根本不是想来谈合作的，根本就是来挑拨她和唐西泽的关系。

    他针对的人，是她展颜。

    “付总，慕总开出的合作条件，是让ST和慕氏达到共赢起码百分之十个点，你能做到吗？”

    若非是他逼的，展颜断不会说这样的话。

    现在付远东，在安城眼中的，靠着方家做入赘女婿，付氏内部早就空了。

    “不是我看不起你，也不是低估你的能力，只是就事论事。抱歉，我还有事先走了。”

    女人起身，不带一丝犹豫的转身离开。

    她知道，说的话也许只会更加惹怒付远东，但为了ST，她只能这么做。

    唐西泽追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女人靠在他车子边，垂着头，那长发挡住了她的半边脸。

    她在等他。

    万一他要是不追出来的话，那她只能打车走了。

    好在，他还是追出来了。

    ……

    送她回去的路上，展颜看着车窗外的夜景，这才缓缓开口问他——

    “为什么要来见他？”

    当真是因为想要考虑跟付氏合作么？

    “西泽……”

    她开口，却欲言又止。直到男人将车子停在路边，才淡笑着，看着她：

    “怼人的感觉如何？”

    “嗯？什么……”

    展颜错愕了，什么怼人的感觉……

    想到刚才自己脸不红心不跳对付远东说的那些话，女人顿时语塞。

    “你……”

    “见付远东，不过是想听听他能说什么。而今晚，却让我意外的看到不一样的你，挺好，有个性。”

    不一样的她，有个性？

    这是夸她还是损她啊。

    “所以你，你没打算跟他合作？”

    “当然没有。”

    唐西泽点点她的额头，这脑袋里都想些什么呢。

    而展颜，那心中的大石落下，顷刻，说不上来的酸涩感，差点就要哭出来了。

    “你吓死我了！”

    没有人会知道，刚才在餐厅里，唐西泽异常的行为，让展颜真的好怕。

    再加上付远东有意提到慕夜白，她真的好怕，怕唐西泽会多心。

    更怕他——

    “西泽，你答应我，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变，好吗？”

    看到如今的付远东，展颜也不知，真正把那个男人变成如今这个模样的罪魁祸首是她，是慕夜白还是这个社会呢？

    人性本来就是复杂的，一念之间，有天堂便也意味着，地狱也存在着。

    “颜颜，我不会。”

    唐西泽承认，听到付远东说的那些话，心里的确是有一些……不舒服。

    但他已经接受了她的过去，如果在意慕夜白，倒成了在意她的过去了。

    况且，他不是付远东那样的失败者。

    就算是最后展颜选择的归属，不是他，他也不会由爱生恨。

    那是懦弱的男人才会把自己的无能发泄在女人身上，唐西泽看不起这样的人，自然也不会成为那样的人。

    “你在担心我，我很开心。”

    “……”

    开心个鬼啊！展颜真是，对唐西泽无可奈何，却又想哭想笑。

    唐西泽和付远东，是不一样的。

    曾经的付远东，是让慕暖对自由对人生有新的认识的人。

    而唐西泽，则是现在展颜除了默默以外，最亲的人了。

    不管爱不爱，她都把他当做亲人来看待，不想他改变，希望他永远都是那个给予人温暖希望的唐西泽。

    ……

    好不容易等到展颜有休息的时间了，孩子也去幼儿园，多余才把展设计师约出来，女人之间逛逛街，消遣消遣下午无聊的时光。

    “找工作？”

    “是啊，总不能一直这样闲着吧。凌峰在外面工作着，我自己整日在家做闲人，不太好。况且你带着孩子不也一样正常去上班么。”

    多余真的不习惯清闲，从十六岁以后她就没上学来打工了。

    这会儿要她什么事情都不做，有钱都不赚，那她才亏呢！

    “那你有找到合适的吗？”

    “找了一些餐厅服务员，就是工作时间长一点，其他都还好。”

    多余文凭又没有，认识一些字，可根本谈不上什么文化水平。所以，那些跟办公有关的工作，她根本不会做。

    只能找点，体力活了。

    “多余，其实你可以来ST做个小助理的。”

    “别啊，我最怕那些文件什么的了。”

    江多余摆摆手，工资再高她也做不来啊。

    “我是搞设计的又不是做秘书。”

    那些跟文件有关的事情就交给秘书做啊，顶多让多余跟她跑跑设计展什么的。

    “可……”

    多余还没说出口的话，止在了喉咙，只因——

    她看到了一个女人，此刻正在和一个男人纠缠着。

    “吕磬，你现在想甩了我，为了那个医生？”

    “要你管，总之我不喜欢你了，分手！”

    展颜也随着目光而去，看到吕磬，沉默了。

    其实，那天从中餐厅里出来，她带着默默先走，回去的路上，展颜就想起来，裴听风身边的女人是谁了。

    她以前见过的，当时多余的店铺还没有被砸，展颜那时候还是慕暖，第一次交朋友，带着卿姨熬得汤去找了江多余。

    也就是当时，看到吕磬从多余的店铺里走出来，模样趾高气扬。

    虽然就一面，也足够让人记住了。

    不过，这女人也算是当时多余的债主吧，怎么会和裴听风认识呢，并且关系看上去……不一般。

    “吕磬，那医生又不是不知道你有男朋友，继续跟我好着，也跟那医生暧.昧着啊！”

    “滚开，就是因为我有男朋友，他才一直不能接受我！”

    虽然离的有些距离，但多余还是听到了吕磬的话。

    所以——

    这四年来，裴听风没有和吕磬在一起？

    吕磬，有自己的男朋友啊。

    上次在餐厅见到，还以为他们早就交往了呢。

    几分钟后，吕磬和那纠缠的男人都先后离开了商场。

    “其实，那个女人你认识，为什么上次在餐厅，在裴听风面前，和她要装作陌生人呢？”

    展颜的一句话，已经道出了太多太多。

    多余的沉默，嘴角扬起的苦笑，有些耐人寻味：

    “装作陌生人不好么。”

    少了一个债主，多余想，这是个好事。

    其他的，如今也没那么在乎了。

    ……

    付远东的订婚宴，展颜根本就不想去，自然也没去。

    即便唐西泽说，收到了邀请卡。

    可展颜已经开始忙着新品牌的设计了，这些无关要紧的事情，似乎与设计相比，根本不值一提吧。

    她打开电视，都能看到直播订婚现场。

    唐西泽作为ST的总裁，还是得去这样的场合。

    而展颜呢，则是去了幼儿园，准备接默默晚上出去看一场儿童话剧。

    默默今天提前出了幼儿园，和往常一样，站在门口等妈妈。

    这时，朝她走来了一个陌生的男人——

    “你是默默吗？你的妈妈来接你的路上出了意外，让我带你现在去医院！”

    妈妈，出了意外？！

    这下，默默傻眼了。

    不等她做出什么反应时，就被这男人抱起就走。

    而那幼儿园老师在家长人堆里看到了被陌生男人抱走的默默，叫了一声——

    “喂，你是默默的什么人啊？！”

    但对方不但没有回答她，反而加快了步伐，走到一张白色的车前，里面有人接应一般，拉开车门就抱着孩子上去。

    “等等！”

    那老师赶紧推开家长追过来，可是车子已经开走了。

    与此同时，展颜下了出租车，就看到那老师慌张的朝她跑来。

    “默默妈妈，默默刚才被陌生人带走了！”

    这不是默默第一次被陌生人带走，上一次，慕夜白不就是么。

    可这一次，明显幼儿园老师的神色很惊慌，把情况说了后，展颜差点没站稳身子，脚步踉跄一下。

    默默……

    很快旁边的几个孩子家长就围上来，七嘴八舌的说着：

    “肯定是贩卖孩子的团伙！”

    “是啊是啊，就整日在这幼儿园门口等着拐孩子！”

    “真可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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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7章 和死去的薄小姐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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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订婚宴就要开始了，付远东巡了眼四周，就看到唐西泽一人，没有带女伴，与几个企业董事交谈着。

    展颜，没有来。

    他邀请了唐西泽，邀请函上特意说明了，希望展设计师一起出席。

    她没有来，今晚的这场订婚宴，倒是成了形式，没了任何意义。

    慕暖，你是不想来，还是不敢来呢？亦或者是，我的订婚宴你根本不在乎。

    呵……也是，别说现在，就是当初，他和她的订婚宴，她不也从不屑么。

    方媛在休息室里，还在一脸无所谓的看着手机，方母进来时，说道：

    “差不多就出去了，这订婚宴也快开始了。”

    “……薄言琛来了吗？”

    而方媛的重点，可不是这订婚宴，而是那个男人。

    方母听女儿这么问，蹙起眉头：

    “你到底是不是真心喜欢付远东？怎么还在想着……”

    “付远东那种窝囊废，你和爸看不上，难道我就看得上？”

    “媛媛，你这是拿自己以后的幸福来开玩笑！”

    方母就知道，女儿早前一颗心都放在薄言琛身上，如今怎么会就这么突然要和付远东订婚了。

    这不明摆着胡闹么！

    “幸福？妈，当年薄言琛当着所有记者的面，取消婚约的时候，我就没有幸福可言了。”

    现在的她，如果不再找个人嫁了，年纪渐渐大了，就会成为名媛中的剩女。

    方媛不要变成那样，既然不是薄言琛，那么不如找一个，低她一等的男人，这样婚姻中，她占上风，也好过委曲求全。

    “你这孩子怎么就不能把当年的事情给放下呢，我们和薄家……”

    “我知道方家不敢针对薄言琛，我还能怎么样呢，只能随便找个人嫁了呗。”

    方媛苦笑一声，但今晚的订婚宴，薄言琛会不会来，都是个未知。

    ……

    展颜给唐西泽打了电话，可是没有人接，今晚是付远东的订婚宴，他在参加宴会，接不了电话的。

    几乎是无意识的，就拨给了那熟悉的号码。

    展颜不知道现在能做什么，第一时间就去了警局报警，可是警察问的那些，她都不知道。

    只知道带着默默的车，是白色的，至于型号和车牌号，都没有人注意到。

    本来不抱希望的，却是电话通了，那人的声音暗暗传来时，展颜差点要哭出声。

    “慕夜白……默默被人带走了！”

    这一刻的她，心真的好慌，默默不会说话，那些人若真是贩卖小孩的，那么默默……

    她根本不敢去想，这四年来，支撑她的动力就是默默，她不能让默默出一点事！

    而另一边，慕夜白薄唇抿起，眸色蓦地暗下。

    “白，我们该入场了。”

    邱静宁知道今晚付方两家的订婚宴，慕夜白一定会被邀请来，索性在这会场外等他，一道入场。

    这样，看谁到时候还嚼舌根说他们感情不合。

    “白，你去哪里啊？！”

    却是男人转身就走，上了车，不等邱静宁再说什么，就只看到那车子绝尘而去的车影。

    怎么了，他怎么走得这么急？！

    心一紧，赶紧拿出了手机。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有没有被人发现？！”

    “一个孩子丢了，想不被发现都难吧。”

    对方的声音懒洋洋的，那么的漫不经心，而邱静宁听了这话，神色更加紧张了。

    “那你还等什么，快抽那孩子的血拿去化验啊！”

    要是被慕夜白发现了，那么一切就完了。

    “姐，我绑这个孩子来，可就没想过，要把她还回去。”

    邱靖烨话音落下，就挂断了电话，而站在晚宴会场外的邱静宁，整个人都陷入了怔然。

    没想过，把她还回去……

    邱靖烨，你到底想做什么！

    ……

    慕夜白到警局的时候，就看到女人已经红了的眼眶，那种强忍却又无法克制那几乎崩溃的情绪，让人看了都心疼。

    展颜看到慕夜白来了，就像是看到救赎那般。

    “慕夜白，你快帮我找默默……警察他们说，孩子要是被拐卖的人带走，很难会再找回来的！怎么办，我好怕！”

    从来到警局到现在这两个小时里，展颜没有哭过，却在慕夜白出现时，她再也隐忍不住，那担惊受怕的泪水肆意流下。

    没有人能够体会一个做母亲的在听到警察说那样的话后的心情，天崩地裂！

    “你们做警察的，平日就喜欢靠一张嘴预言？”

    男人冷凛的声音传来时，警局里负责的警察低下了头，这人是大人物，不好惹。

    “我们已经派出人去找了……”

    那警察说着，又道：

    “确定不是其他原因吗？是不是认识的人或者是……有过节的人呢？”

    “不会的，该问的我都问过了。”

    再说了，认识的也不会突然带走默默不跟她说一句啊。

    至于有过节的人……

    展颜摇头，她不知道。

    这是得有多恨她，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难道是——

    展颜想到之前和唐西泽去见了付远东的事情，当时她说了一些话，惹怒了付远东。

    会是他么，换做是以前，展颜根本不会怀疑。

    可现在，她早就不信任何人了。

    刚好是在付远东订婚这一天，默默被人绑架了。

    “是不是想到了谁？”

    看着女人此刻慌乱的神色，慕夜白眸色深邃，只是一个轻微的眼神，他都能看出她在想什么。

    展颜咬唇，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她不得不说，如今的付远东，已经完全变了。

    会不会是他让人绑走了默默呢？

    “你刚才是从付远东的订婚宴上过来的吗？”

    “恩。”

    “见到付远东了？”

    “没进去。”

    慕夜白的确没有入场就赶过来了，重瞳一眯——

    “是付远东？”

    “……我不知道，上次……”展颜迟疑了片刻，才说道：

    “他约我和西泽见面，想要跟我们合作，让ST跟慕氏毁约。我……不想ST名誉受损，所以说了一些话，想让他知难而退。”

    “你骂他窝囊了？”

    展颜：……

    他怎么知道？

    看着慕夜白，女人没了底气，那也……不算骂吧。

    “不会是他。”

    慕夜白笃定的口气，让展颜都有些错愕。

    “正如你所说，他窝囊，即便是想绑架，也不会选他订婚的这一天。出了事，他的订婚宴不就没了，以后付氏还想东山再起，根本没有可能。”

    所以，付远东一定要和方家沾上关系，就不会让今晚的订婚宴出现任何的状况。

    像绑架小孩这种大事，他断不会选今天来做。

    ……

    叶乔安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晚宴场合，身上这为她量身定做的礼裙，刚好合身，穿上时连Sun都说，美的不可方物。

    可今晚，她不是陪那人来参加订婚宴的么。

    她穿成这样，会不会抢了主角的风头啊？

    车门被打开了，眼前的男人，噙着凉薄的笑意，牵着她的手下了车。

    从上次的事情后，似乎跟这个薄少东家，关系就断不了了。

    大概是这张脸吧，这个男人逼人的手段还真是恶劣卑鄙。

    “先说好了，我只是答应今晚做你的女伴，没答应做你的女人。”

    “在这样的宴会上，女伴就是女人。”

    “你……”

    薄言琛只是就事论事，这样的场合，跟着男人入场的女伴，不是妻子，就是情人。

    没有第三种关系。

    可叶乔安很快就后悔了，因为当她挽着男人的手步入晚宴会场时，那纷纷投来的目光，有惊讶，有惊恐，还有的……是吓得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是谁失声说了一句——

    “那不是死去的薄小姐么？！”

    死去的，薄小姐？

    难道，是薄言琛口中的小小？

    薄小小？

    岂不，和这个男人一个姓了。

    仿佛知道了什么，骇人听闻的秘密。

    叶乔安怯场的缩了缩手，想抽回自己的挽着男人手臂的手，但那大掌却扣住了她的手腕，不许她退缩。

    “天呐，真的一模一样！”

    “难道就是薄小姐？”

    “不可能……不是已经死在空难了么……”

    耳边传来的那窃窃私语的话语，叶乔安都听了进去，莫名的有点慌。

    自己这张脸，真的那么像吗？

    “薄言琛，你是故意的么。”

    她小声嘀咕着，恨不得现在拔腿就跑。

    “你又不是，怕什么。”

    却是男人低着笑，看着她眉目姣好的容颜。

    小小，不管你现在是忘了我，还是假装不记得我，都别想着再逃走了。

    叶乔安咽了咽口水，就当她没说，就是被人当做鬼一样来看，真的很不爽。

    与此同时，订婚的时刻到了。

    美丽的未婚新娘穿着一身华丽不失浮华的长裙走向众人，红唇扬着的笑意，那般的自信得意。

    却是目光在看到薄言琛时，那嘴角的笑意僵住，他来了，他真的来了！

    可目光所及，是他身边的女伴，那一刻，方媛差点没叫出声。

    薄小小？！

    怎么可能，她不是……不是死了么。

    一时间，方媛也不知为何，脑海中浮现的是之前被薄言琛养在别墅里的那个哑巴的脸。

    当时就觉得，那个哑巴像谁……可是又说不上来。

    但现在，她知道了。

    那个哑巴很像薄小小，因为不能说话，所以安静的样子就更像了。

    可是再像，也没有眼前这个女人，简直是一模一样，根本找不到半分瑕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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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8章 抽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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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乔安被这今晚女主角的目光给盯得有些……

    冒冷汗，难道是自己穿得太抢眼了么。

    只怕这宴会上，最淡然的人莫过于付远东。

    关于薄家的事，他知道的不多，可看自己未婚妻的神色，就能猜到一二了。

    “注意你的表情，现在是订婚现场。”

    那低暗提醒的声音在方媛耳边传来，女人这才收回自己的视线，心中纵使有万般的疑惑，也不该是现在。

    只是，这会儿子，因为薄言琛和他那个女伴的出现，还有多少人的目光是在自己身上的呢。

    明明，今晚她方媛才是主角。

    ……

    默默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在一个漆黑的地方，她什么都看不到，摸着黑站起身子。

    这里是哪里，为什么这么黑？

    妈妈呢……

    那种从未有过的恐惧，让她抽泣着，可是却半个字音都发不出来。

    最后抱着头，蹲下来哭了。

    直到听到了什么声响，她惊得全身蜷在一起，跌坐在地上。

    有人开了门，也开了灯。

    那小小的女孩，蜷在一起，缩到了角落里。

    一双眼珠子紧盯着眼前的男人，颤抖着，脸上布满惊慌。

    邱靖烨瞧着这小丫头，别说水灵灵的，可惜了，是个哑巴。

    “小妹妹，我不是坏人。”

    男人说着，就朝默默靠近了几步。

    默默摇着头就往后缩，可是已经在角落的她，根本没有可以躲的地方。

    妈妈说过，只有坏人才会做绑架小孩的事情。

    “我不会伤害你的，至少现在不会。”

    虽然邱靖烨还没想好要怎么处理这个小家伙，不过还是先把正事办了。

    “进来。”

    默默牙齿都发颤了，看着一个提着医药箱进来的，像是医生的人。

    “小妹妹，不会疼的，就是一管血而已。”

    邱靖烨越是这样说，默默就越害怕，她的小手被那带着口罩穿着白衣的人按住，根本不敢乱动挣扎，就看着那平日里最怕的针管插.入她的血管中。

    默默瘪嘴就哭了，发不出声音，什么事情都只能憋着。

    疼啊，那一管子血，都是从她手上抽出去的。

    还好那人抽了她的血后给她止血了，但默默因为太过害怕再加上抽了血，眼前都昏昏暗暗的。

    就听到那个笑起来好可怕的叔叔朝那抽她血的人说：

    “这事别走漏消息。”

    “是，邱少。”

    “结果什么时候能拿到？”

    “两天之内。”

    再后来，默默就眼前发昏，再一次陷入了黑暗中。

    她又被关起来了，想大声叫妈妈，想求救，可是她做不到！

    妈妈，默默好怕……

    慕叔叔，唐叔叔……

    ……

    订婚宴结束时，叶乔安只想着快点离开这个地方，不想还没离开会场，就被今晚的女主角给叫住了，不过——

    “那个，请等等……”

    方媛不知道她的名字，而薄小小三个字，断然是不敢随便唤出口的。

    叶乔安止步，回过头看着对方。

    “你是……小小吗？”

    不确定的语气，毕竟一个在所有人以为都死了的人，再度出现，都会怀疑吧。

    叶乔安摇头，说道：

    “我叫叶乔安。”

    之前还不相信，经过今晚的晚宴，叶乔安不得不信，自己和那个叫做薄小小的人，是很相似了，以至于每个人看到她，都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叶乔安……”

    一个，完全陌生的名字。

    可是这张脸，却无比熟悉。

    “你不是她。”

    不会的，不会是那人的。

    “方小姐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叶乔安可得快点走，不然被薄言琛发现她先溜了，可就不好了。

    看着女人离去的背影，方媛怔了很久，最后嘴角勾出一抹苦笑。

    是她愚蠢了，怎么会没有发现呢。

    当年，其实就该有所察觉的。

    薄言琛，薄小小……

    关系并非兄妹那么简单，薄小小死了后，他整个人都变了，起初方媛只是以为，薄言琛痛失了妹妹，所以难过一段时间也是情理之中。

    可渐渐的，她就感觉到，不是这样的。

    直到，发现了他养在外面的女人。

    再到如今的叶乔安，再愚笨的人也该看清一些事实了。

    ……

    唐西泽知道默默失踪，赶去公寓见展颜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陪在她身边的人，是江多余。

    “怎么回事？”

    看到唐西泽来，展颜不说话，而多余则把事情原委都告诉了他。

    “到现在绑徒都没有打过电话来要钱，所以很有可能是……”

    贩卖儿童，那四个字，多余不敢直说。

    普通绑匪，会要钱。

    人贩子，就是直接没下落了。

    “慕夜白已经派人去查了，警察那边也在找。”

    听到多余说到慕夜白三个字时，唐西泽眸子一暗，睨着眼前红了眼圈的人儿。

    他，来晚了……

    是因为找不到他，所以才找慕夜白的么。

    “颜颜，我已经让Tax派人去找了，不会有事的。”

    “……我真的好怕……”

    她的默默不会说话，才四岁，那些人贩子拐了一个残疾儿童能做什么呢！

    想到以前的那些新闻，被拐卖的孩子，不是从小就被抓去跟着做坏事，就是弄伤她们去装可怜讨钱，还有的——

    甚至是变卖器官。

    展颜根本不敢去想，可自己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如果一开始就没有让默默去上幼儿园，整日待在家里就好了。

    至少这样，她现在还能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

    “西泽，我不能没有默默的……”

    “我知道。”

    唐西泽当然知道，默默当时的出现，就是拯救了展颜

    那时候的展颜，完全失去的生存的想法，当时的她失去了一切。

    “只要那些人还在安城，那么就一定能找到的。”

    江多余相信，以慕夜白在安城的实力，这不是难事。

    ……

    邱静宁回到邱家时，就慌慌张张的去找邱靖烨。

    “人呢？你把她藏哪里了？！”

    邱靖烨此刻正在点着烟，冷笑一声：

    “这么怕？”

    “你到底把那孩子藏哪里了？”

    邱静宁根本没时间跟他废话，她感觉很不好，尤其是看到慕夜白没有参加订婚宴就离开，她想，应该是接到了展颜的电话。

    那么，慕夜白已经知道了孩子失踪的事情了。

    “地下车库的空房里。”

    “什么？！你竟然把孩子放……”

    邱静宁是真的没有想到，邱靖烨这次胆子会这么大，绑了孩子不说，竟然就放在邱家。

    “带我去看她！”

    “我又不会现在伤了她，姐你怕什么。”

    邱靖烨以前没觉得自己这姐姐胆子小啊，还是因为，怕这个小女娃真的是慕夜白的女儿？

    “如果这女孩真的是慕夜白的女儿，你会怎么做？”

    “什么怎么做，当然放她回去了。”

    “那绑她的意义何在？”

    “这……”

    邱静宁语塞，是啊，本来绑了孩子，她只是想弄清楚这孩子是不是慕夜白的。

    可若是了，她又能做什么呢。

    “是和不是根本不重要。”

    邱靖烨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不管是不是，只要这个女孩从此消失了。

    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还有意义么。

    “不行，我们不能做这样的事！”

    “姐，话别说太早，你对那个男人有情，可他对你无义，是他违背承诺在先，难道你还想指望着他日后会娶你？”

    早就不可能了，在展颜重新出现在安城的时候，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邱靖烨，我知道你想扳倒慕夜白，但你有那个资本么？”

    “慕夜白能做到，我为什么做不到？”

    现在邱氏，已经不是四年前需要倚靠慕氏的小集团了。

    再加上和亚斯·里昂的合作，邱靖烨在军火上也有一些大买卖，不比慕夜白少。

    “不一样的。”

    邱静宁笃定的口气，一向认真。

    邱靖烨就算再过十年，也斗不过慕夜白。

    “他如今有的一切，都是自己拿命拼来的，邱靖烨你拿什么跟他比，要是让他发现这件事情是邱家人所为，慕夜白不会顾念旧情的。”

    “那就走着瞧，他不顾念旧情，我就一枪崩了那女娃。我倒是要看看，我和他谁更狠。”

    ……

    多余挂断了电话，就迎上展颜紧张的目光，她说道：

    “是Lay打来的，说查到消息了，绑架默默的人不是人贩。”

    听到这句话，展颜那悬着大石才落下，不是人贩就好，至少她还能有那么点盼头。

    “那是什么人做的？”

    “……查到绑架默默的人，是邱靖烨的手下。”

    邱靖烨！

    江多余现在提到邱靖烨都能想到当初那个男人的可怕，自己都险些死在他手里，如今他绑架了默默，到底为了什么。

    而展颜，又何尝没有想到过去呢。

    邱靖烨的恶行，那是安城的人说不完，道不尽的。

    光是这些年来，玩死在他手上的人命，不少。

    安城那些警察根本管不了他，上次不就是邱少一时兴起，把活人用绳子拖在车后，几十公里的路，生生把那人给玩死了！

    “会不会，是邱静宁的意思？”

    多余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在她看来，那个邱靖烨和邱静宁关系可好着呢！

    做出这种事情来，只怕姐弟两早有预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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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9章 她不是你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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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静宁，邱靖烨……

    他们为什么要绑架默默？

    “慕夜白是孩子的父亲，他一定会把孩子带回来的。”

    多余的话，让唐西泽和展颜的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她。

    江多余一愣，难道她说错什么了吗？

    虽然展颜从没说过默默的爸爸是谁，但多余知道啊，当年她出国前，是怀着孩子走的。

    “默默不是慕夜白的孩子。”

    开口说话的，是展颜。

    她想，她知道邱靖烨为什么要带走默默了。

    就像多余以为的那样，邱家姐弟也以为，默默是慕夜白的孩子，所以……

    默默的存在，就是邱静宁的绊脚石。

    想到这里，展颜已经一刻都等不下去了。

    “西泽，我们快去邱家！”

    “好。”

    “等等……”

    等江多余反应过来什么时，公寓里就剩下她一人了。

    什么叫做，默默不是慕夜白的孩子？

    多余糊涂了，还是从一开始，就以为错了呢。

    ……

    邱静宁看到那孩子时，就感觉不对劲了。

    “这孩子怎么了？”

    那蜷在角落的女孩，看着很不好，脸色惨白惨白的。

    “谁知道。”

    邱靖烨靠着墙，冷眼眯着那女孩，刚才不是还好好的么，抽了一管血，怎么就突然这样了。

    “还不快让医生来！”

    不对劲，邱静宁伸手摸过去，好烫。

    是发烧了！

    “姐，你管这么多做什么，抽了一管子血又不会死。”

    邱靖烨可没这闲工夫，在这里为一个小哑巴浪费时间。

    “要是出了什么差池，到时候……”

    “能出什么差池，血已经抽了，等化验的结果出来，她的死活跟我无关。”

    邱靖烨等结果，如果这女娃不是慕夜白的女儿，那他没准儿心情好时，还可以放她回去。

    但若她是慕夜白的女儿，那么——

    是死是活，他来决定！

    “邱少……”

    那邱靖烨的手下进来，匆忙说道：

    “我们的人被抓了一个，到现在还没回来。”

    邱静宁一听这话，整个神经都紧绷起来。

    “你什么意思？！”

    难道，是已经被发现了么。

    却是不等那人回话，邱靖烨先开了口：

    “等不及那化验结果了，去弄一份假的来。”

    “是。”

    假的……

    邱静宁知道，要是现在慕夜白已经知道事情是邱靖烨和她做的，那么只怕很快就会来邱家要人了。

    到时候，她就是说什么，慕夜白都不会信她的。

    但若是，现在拿出一份，这女孩不是慕夜白亲生女儿的化验结果，那么……

    接下来的话，邱静宁自己会编。

    只是到时候慕夜白信不信，一切就成了未知。

    “那这孩子……”

    “带去客厅，弄点冷水给她清醒清醒。”

    ……

    默默昏昏沉沉的，就感觉到自己的头被按到水中。

    那窒息感让她猛的惊醒，小手无力的挣扎着。

    “这下不就醒了。”

    邱靖烨拽着女孩的头发，而一旁的邱静宁刚取了冷毛巾来，本想着给默默擦擦脸让她清醒的，但邱靖烨却没那个耐心，直接把孩子按到水盆里。

    默默全身都好疼，难受的想哭，可是看到这个凶凶的男人，就吓得什么都不敢了。

    和邱静宁想的没错，慕夜白这次是亲自来的，为了这个女娃。

    见到男人进来的那一刻，默默眼睛一亮，手被邱靖烨拽着，不许她跑。

    默默心里不断默念着，慕叔叔……

    慕叔叔，救救默默。

    “原来是慕总，来邱家有何贵干？”

    邱靖烨看出那男人眸色中的寒凛，可他从不是被吓大的，有本事慕夜白，你从我手上把孩子给带走啊。

    “默默，过来。”

    慕夜白薄唇轻启，那字里行间透着的冷厉，不言而喻。

    默默又挣扎了一下，可是邱靖烨还是不肯放手。

    本沉默着的邱静宁见状，开口说道：

    “白，你别误会，其实……”

    却是她的话根本没有机会说完，就听到“砰！”的一声，是枪响！

    只一瞬间，邱静宁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捂着耳朵，这一枪，是慕夜白开的。

    “啊——！”

    而一声痛唤的人，正是邱靖烨。

    子弹穿过了手臂，邱靖烨哀叫一声，只觉自己的手废了，而默默感觉到那拽住她的力道消失了，就立刻跑到慕夜白身边。

    “靖烨！！”

    待邱静宁反应过来时，邱靖烨整个人倒在沙发上，额头上青筋暴起，按着自己的右臂，眼睛里都是疼得猩红。

    邱静宁没有想到的是，慕夜白根本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就开了枪，朝邱靖烨开了枪！

    小默默拽着慕叔叔的衣角，缩在他身后，探出小脑袋看着那个刚才好吓人的坏叔叔。

    “默默，我们走。”

    慕夜白将枪递给Lay，俯身抱起默默，就察觉到她身上的温度，不对劲。

    蹙眉，大掌抚上她的额头。

    就见小丫头比划着：

    ——慕叔叔，默默好难受……

    “慕夜白，她根本不是你的女儿！！”

    邱静宁看着男人抱着那女孩转身要走的身影，声嘶力竭的一句话破口而出。

    她没想到，慕夜白竟然会朝邱家的人开枪。

    当初，是谁承诺过的。那些承诺，如今因为一个慕暖，因为一个女孩，都不算数了！

    邱靖烨已经疼得额头上都是细汗，手臂上的血不止，邱静宁拿着那化验单走到男人面前。

    “要么你就毙了我，要么你就给我看清楚了，她不是你的女儿！”

    这一刻的邱静宁，再也顾不得其他。

    几乎以前对这个男人所有的期冀，都在这一刻，这一枪，化为灰烬了。

    却是慕夜白重瞳眯了眯，睨了眼那所谓的化验单，薄唇斜了抹笑。

    “你不信我？”

    “邱静宁，邱母当年的恩，我慕夜白早已还清。”

    当初慕夜白没欠任何人，不过是因为邱静宁母亲一时心善，收留了他已疯的母亲。

    这一恩，邱母已故，他就偿给邱家人。

    邱氏能有今日，邱靖烨坏事做尽能活到如今，已经是他最大的容忍。

    “别再把心思放在我身上，今天的事，我只是废了他一只手。下一次，这一枪我会开着他脑门上。”

    慕夜白说话，向来说到做到。

    别去测试这个男人的狠戾，因为你根本是在惹一头狼。

    “所以你还是不信我？我没有伤害她，我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她不是你的女儿，她……”

    “不重要。”

    邱静宁手上的化验单，是真是假，根本不重要。

    他认定了是，那就是。

    ……

    唐西泽和展颜快要赶到邱家时，就接到了慕夜白的电话。

    “现在来医院。”

    没有多余的话，就只有几个字——现在来医院！

    展颜唇色发白，什么意思，医院……难道默默她出事了？！

    “西泽，我们快去医院！”

    耽误一刻，她都好怕。

    到了医院，她找去了病房，就看到守在病房外的男人。

    “默默呢？！”

    “在里面。”

    “她……”

    “裴听风还在做检查。”

    这时，裴听风从病房里出来，就被展颜拽住了手袖：

    “默默她怎么样了？！”

    “高烧，已经打了退烧针，但她被人抽了很多血，有些休克。”

    什么叫做，抽了很多血？

    “放心吧，已经给她输血了。”

    裴听风的话，总是说一半，会吓死人的。

    透着玻璃窗看着里面躺着的人儿，展颜只觉这几个小时，就像是经历了生死那般的痛苦。

    直到现在，她都不敢相信，默默回来了，回到她身边了。

    “不过默默的血型有些特殊，还好医院血库这次有血袋。”

    默默的血型特殊，这是展颜一直都知道的，熊猫血的确是很难有的，所以这四年里，她才不敢让默默磕到碰到。

    就因为怕有什么意外，根本找不到输血的人。

    裴听风的话其实没有说完，但……相信有的人，应该已经听懂了不用再明说了。

    慕夜白是B型血，展颜是O型血，根本不可能生出熊猫血型的孩子来。

    如果孩子的母亲是展颜，那么孩子的父亲，一定是熊猫血。

    很明显，不是慕夜白。

    而这一刻的展颜根本没有去在意这些，一双盈眸只是看着还在沉睡的女儿。

    也不知道这次有没有给默默心里留下伤害，会不会有后遗症呢。

    唐西泽注意到慕夜白深谙的眸光睨着注意力全在孩子身上的展颜，那轻抿的薄唇，染了薄凉之意。

    也许有的事情，从一开始，就错了。

    ……

    江多余赶来医院的时候，默默还没有醒，不过还好，烧退了。

    “还好没事。”

    多余从病房出来，就去买了咖啡，展颜一整晚都没睡，现在又要守着默醒来，也许需要咖啡清醒一下。

    可是在路过医院走廊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还有再做化验的必要吗？”

    是裴听风的声音，他在和谁说话？

    “有。”

    只此一个字，夹杂的沉暗喑哑，多有眉心跳了跳，是慕夜白。

    他们，在说什么化验啊？

    难道，跟默默有关吗？

    而病房里，展颜眼睛也不合一下，看着默默。

    唐西泽给她披上了外套，刚想说什么时，就听到一声呢喃——

    “……”

    虽然只是轻微的，可是却也足够让展颜和唐西泽都震住了！

    这是，默默发出来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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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0章 赠尔一场空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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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默默……”

    展颜在孩子耳畔轻声唤着，默默动了动眼皮子，像是已经醒来了。

    而这一次，展颜和唐西泽都是真真切切的听到了——

    “……疼……”

    轻微的一个字，即便声音很小很细，可是却那般的真实！

    这是，默默在说话吗？！

    默默在叫疼！

    “西泽，你听到了么，是默默的声音，她……”

    “我听到了，颜颜，我听到了！”

    不是错觉，不是幻听，是真的……刚才默默真的，说话了！！

    默默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展颜，一时间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是妈妈吗，真的是妈妈。

    而展颜现在心中的激动，根本无法言喻，眼中的泪水在打转，她沙哑着嗓音，低声说：

    “默默，我是妈妈……你，你试着叫我一声……”

    妈妈，这两个字，默默一直想叫出口，可是以前怎么都做不到。

    而现在，她动了动唇，尝试着再次发声。

    虽然嗓音细哑，但还是能听到那清晰的两个字——

    “妈妈……”

    “默默，默默你能说话了！”

    落泪时，那激动的心情，没有什么会比默默能开口说话更重要了。

    “西泽，她真的可以说话了，她……”

    “我听到了，颜颜。”

    唐西泽也从未这样高兴过，四年了，从默默生下来被告之有可能一辈子不会说话，到如今开口出声，太多太多的情绪，无法言表。

    终于，还好有个终于。

    ……

    邱家。

    “啊——！”

    那子弹被取出来时，邱靖烨嘶吼的声音，邱静宁在旁边看着都觉得疼。

    即便是打了止疼针与止血药剂，可那手臂还是在出血。

    “他的手怎么样？”

    那请来的医生蹙眉摇头，对邱静宁说道：

    “子弹穿过了手臂，伤及骨头，臂腕这部分有碎骨，只怕……”

    “只怕什么？”

    “这右手以后……”

    那医生话没说完，就被人死死拽紧领口，是邱靖烨用尽左手所有的力气生生拽紧医生，眼中的猩红有疼的也有怒恨——

    “我.他.妈手要是废了，就一枪崩了你！”

    那医生当然是应合着，但是个明眼人都看得出，这右手……就算能恢复，也不能灵活了。

    邱静宁看着邱靖烨包扎的手臂，脚步往后退了两步，邱靖烨的右手要是废了，那对邱家，她要怎么交代？！

    “我要杀了他，杀了他！”

    邱靖烨嘶吼一声后，就疼得昏过去了，可手臂上的伤口，再次溢出了血。

    ……

    “默默嗓子疼吗？”

    “不……”

    “那你跟着我一起说，妈妈。”

    “妈妈……”

    “爸爸。”

    “爸爸……”

    病房里，上次那个医生被展颜请来了，他之前说过，默默其实声道已经恢复，说话是迟早的事。

    但他是真的没想到，会这么快。

    展颜在一旁看着，医生说什么，默默就跟着念什么，一点问题都没有。

    就在默默跟着念到爸爸两个字时，病房的门刚好被人推开了，进来的男人，是慕夜白。

    慕夜白片刻的怔然，以为自己听错了，爸爸？

    那是，默默的声音！

    默默见到是慕叔叔进来了，那惊喜的模样，叫了一声——

    “慕叔叔！”

    她能说话了，默默能开口说话了。

    不管是爸爸还是慕叔叔，只要她现在能像个正常孩子那样，能笑出声就足够了。

    展颜知道，这次的事情后，默默只怕更加依赖慕夜白了。

    有的时候睡着了好几次都问，醒来会看到慕叔叔么。

    这一晚也是如此，多余进来病房的时候，看到展颜守着默默，而默默已经睡着了。

    “这两天你都在医院守着，回去休息吧，今晚我在这里呢。”

    “没事。”

    展颜摇头淡笑着，在医院里守着默默，就这样静静的看着，都觉得时间过得很快。

    多余想了想，还是把话问出了口——

    “你之前说，默默不是慕夜白的女儿，是怎么回事？”

    这两天来，多余一直被这个问题困扰着。

    从展颜带着女儿回到安城，多余从来没去怀疑过什么，一度以为默默就是当年慕暖离开时，肚子里怀着的孩子。

    那个孩子，不就是慕夜白的么。

    面对展颜的沉默，多余只能一声轻叹，又道：

    “慕夜白在外面走廊，裴听风好像给了他一份化验单。”

    多余进来病房前，就看到昏暗灯光尽头，那靠着长廊，颓废凉薄的模样，是多余第一次见。

    不知道那份化验单上是什么，但多余的直觉认为，是和默默有关。

    而展颜，在听到江多余的话后，本淡然的眸子中泛起一抹涟漪。

    看着沉沉入睡的女儿，她抚了抚默默的额头，有的秘密，始终是瞒不住的。

    也好，这样也好。

    ……

    安静深长的长廊尽头，她缓缓靠近那个身影，每走近一步，心里的苦涩就多了一分。

    “我说的，你可能不信；邱静宁说的，你可以不信。但现在，裴听风给你的化验单，就是事实。”

    展颜曾经说过，默默不是他的女儿，不止一次。

    可慕夜白不信，即便他从未说过，但展颜能感觉到，他就是把默默当成了自己的女儿。

    否则，也不会为了她，朝邱家人开了枪。

    可是到头来，不过一场空。

    化验单上清楚的写明，默默和慕夜白之间，并无血缘关系。

    这次是裴听风给的，不会有错。

    那么，从一开始，就是他错了。

    “孩子呢。”

    三个字，染着说不明道不清的薄凉，她知道，他问的不是默默，而是——

    他和她的孩子。

    眼中披上了一层迷雾般的湿润，那无法言喻的痛楚，展颜只能以笑来面对。

    轻柔的两个字，从唇间溢出，那般的轻柔，却又足以让人坠入冰寒的深渊：

    “死了。”

    死了，早在四年前，就没了。

    飞机上，那浸染了座位的血水，就是她的孩子。

    即便唐西泽救了她，立刻送当时的慕暖去了医院，可是还是没能保住那个孩子。

    也是，当时的她身体已经承受了太多太多的痛苦。

    怀着孩子，本来就有危险，她身体太弱了，孩子根本保不住。

    那一刻的她，能感觉到，那温热的液体从她身体里流逝。

    才知道，她真的罪孽太深太重了，所以老天爷要她最后的希望都带走了。

    她宁愿，陪着那个孩子一起死去。

    可是医生救活了她，整整一个月，待在法国的医院里，她不吃不喝，一心寻死。

    注射入她体内的营养液，也被她拔去了很多次。

    而唐西泽，不愿看到自己救的女人就这样放弃了生命，带着她去了婴儿室。

    那里，都是新出生的希望。

    可里面，却没有她的孩子。

    才三个月大的孩子，就这样化为一滩血水，流去了。

    唐西泽说：这些新的生命，有的生下来就是幸运的，被人护一世平安。有的生下来就是被遗弃的，最后死在什么地方都没人知道。

    护士抱出来了一个刚满月的女婴，唐西泽告诉她，这个女婴因为生下来就不会哭，声道受损，可能一辈子都是个哑巴，所以生她的母亲遗弃了她。现在，没有人收养她，这小小的女婴就会被送到福利院。

    当时的慕暖，红着眼看着那个女婴，她那么小，那么可爱，睁着眼睛看着陌生的一切，只因不会出声，就被遗弃。

    她不懂，为什么有的人注定留不住自己的孩子、而有的人，有了这么可爱的小生命却要遗弃呢？

    就在那一刻，慕暖决定，她要这个孩子。

    冥冥之中，她认为这个孩子就是她的救赎。

    她失去了孩子，老天爷却以另一种方式偿还给了她新的希望。

    那个女婴就是默默。

    慕夜白听着那些过去，凉薄的笑意淡在唇角。

    手中的化验单也掉落在地上，像是落叶那样，几多悲凉。

    留不住的，始终没能留住。

    展颜看着那个男人渐渐远去的背影，昏暗的灯光下，影子在地上不断拉长……

    慕夜白，早在那个孩子没能保住的时候，我和你就已经彻彻底底结束了。

    对不起，没能保住它。

    我想，我们这次是真的……该结束了。

    当彼此的最后的牵绊断了后，还有什么能再如初呢。

    但我谢谢你，谢谢你对默默的好。

    谁的泪，落下了两行。

    最后的最后，赠尔一场空欢喜。

    ……

    江多余再也没有见过慕夜白来过医院了，有时候看着展颜，好几次想开口问她，那晚上到底和慕夜白说了什么。

    但话到嘴边，却又忍住了。

    今天是默默出院的日子，唐西泽的车子已经在医院外等了。

    展颜给女儿穿好衣服，就听到小丫头问她：

    “妈妈……慕叔叔呢？”

    默默现在虽然能发出声音了，但很多话还是不太会说，她其实很想问，慕叔叔这两天为什么没有来看她。

    就连默默今天出院，他都没有来。

    展颜沉眸轻笑一声，抚了抚默默的头发，没有回应，只是抱着孩子离开了病房。

    病房外，裴听风在等她，像是有话要说。

    “多余，先带孩子上车吧。”

    多余牵过默默，没再看那男人一眼，就带着孩子离开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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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1章 慕叔叔，默默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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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给默默的药，短时间内不要让她说太多话，慢慢适应。”

    “嗯。”

    展颜接过对方给的药，淡笑着点点头。

    “……其实就连我都以为，默默就是……”

    就是慕夜白的亲生女儿。

    大概，都这样以为吧。

    多余是，裴听风是。

    邱静宁也是，所以才会有这起绑架事件。

    “过去了，在我心里，默默就是我的女儿。”

    现在尘埃落定，相信以后不会再有人来打扰她和女儿的宁静了。

    ……

    果真和展颜预料的一样，从那天之后，隔壁公寓一直没有人，她时不时坐电梯时，眸光总是会不由自主的看一眼。

    有时候小默默还会去敲门，说想见慕叔叔了。

    “妈妈，慕叔叔为什么整天都不回家呢？”

    这一天也是一样，默默咬着筷子问她，而展颜无可奈何的笑着，该怎么向着小家伙解释呢。

    “这我不知道。”

    她知道，她当然知道，他不会再来了。

    可面对默默眼中的期冀，展颜却又无法告诉她，以后慕叔叔可能都不会再来看默默了。

    “可默默好想他……”

    默默那小眼睛里都是无辜与委屈，不就是几天没见到慕夜白么，怎么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呢。

    “快吃饭吧，吃完下午唐叔叔来接我们去水族馆。”

    要是换了平时，小家伙早就兴高采烈地大口吃饭了。

    可这次，默默却更加失落的垂下脑袋，哼哼唧唧嘀咕着什么。

    “嘀咕什么呢？”

    默默瘪嘴，说道：

    “……妈妈选择了唐叔叔，所以慕叔叔不会再来看默默了，是不是？”

    展颜：“……”

    对于女儿这话，太过始料未及。

    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想反驳，可是却找不到反驳的话。

    “默默，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以前不就是希望妈妈和唐叔叔在一起么？”

    这不是，默默一直以来想看到的么。

    可明显，默默鼓气抱着手，连连摇头。

    “那……你是不喜欢唐叔叔了？”

    默默摇头，她没有不喜欢唐叔叔。

    看得出，这小家伙好像也很为难，展颜无奈淡笑着，孩子的世界啊，大人有的时候，也看不懂。

    下午唐西泽来的时候，默默睡着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连心心念念的水族馆也不愿去了。

    “西泽，这次还是算了，默默可能太困了。”

    “恩。”

    唐西泽颌首，想到什么，开口道：

    “这几天你手上的工作我先让Linda接手，你不用担心，先照顾好默默。”

    “谢谢。”

    原本这个节骨眼上，合作品牌就要面临上市，而她这个主设计师却整日在家带孩子，说来也有些难为。

    听到她说谢，唐西泽温笑着走近女人，伸手抚过她的眉目，温润的声音永远那般让人心安：

    “跟我之间，不用说谢。”

    如今他和她的关系，已经不再是以前简单的上司和下属，普通朋友的关系了。

    唐西泽只想让她知道，他现在是她可以依靠的人，不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会守着她和孩子。

    展颜垂眸，唐西泽的靠近，那贴近的气息，让她竟有些心慌。

    脑海中回想起来的，是那一晚……

    下意识的伸手推开男人，她连着退了好几步。

    唐西泽怔了怔，对上女人几分错愕的神色，以为是他刚才想要吻她的行为，冒犯了。

    可他不知道，此刻展颜的内心有多纠结。

    “对不起，我……”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展颜突然打断他，这次她不想再对唐西泽有所隐瞒了。

    “西泽，我想……我之前高估了自己。”

    答应做唐西泽的女朋友，她的确高估了自己，以为只要和唐西泽在一起，就能顺理成章的忘记那个人。

    可是事实证明，抹不去的就是抹不去了。

    他存在，就在她心里，无法割舍。

    “我还是不能忘了他，即便我和他，已经再无可能。”

    她想，心里住着一个人，却和唐西泽交往继续在一起，是不是很过分呢。

    对唐西泽不公平，不是么。

    “我……”

    “颜颜，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其实从默默这次被绑架的事情上，唐西泽就看得出，她对慕夜白的依赖，还存在着。

    “对不起，我想……我做不了你的女朋友了。”

    至少，现在不可能。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看开的那一天。

    但很确定，现在的她，无法放下。

    “颜颜，我说过的，不用跟我说对不起。”

    因为感情的事情，没有谁对谁错的。

    他的付出，心甘情愿。

    虽然当她说，愿意跟他试一试时，那一刻唐西泽真的以为，他等到了。

    拥有过，开心过，就足够了。

    “你以后别再对我这么好了，不值得的。”

    要是以后，她还是动不了心，那么他的付出，不就全成一场空了么。

    索性，别对她好了。

    也许他的眼里不再有她时，就会看到更合适的女人。

    “颜颜，我做不到不对你好。”

    这些年来，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唐西泽无法不对展颜好。

    ……

    “所以，你和唐西泽分手了？”

    多余听了展颜说的那些，总结出了这样一句话。

    “不算是分手。”

    展颜摇头，因为她和唐西泽之间，就没有真正交往过。

    不过是，一切回到了原点而已。

    多余点点头，看着一旁吃的甜食正开心的默默，笑道：

    “默默啊，你知不知道吃多了这些，牙齿里会长蛀虫的。”

    蛀虫？

    默默摇摇头，那是什么东西。

    “就是……吃你牙齿的虫子！”

    多余张嘴就吓唬这小丫头，而默默撇嘴，小眼睛瞪了瞪，看着江多余，又看看手中的甜甜圈，末了最后可怜巴巴的小眼神又看向妈妈。

    展颜也是被多余和默默逗得不行，笑道：

    “多余阿姨吓唬你的，不过吃多了真的对牙齿不好，少吃点。”

    “……恩恩。”

    小默默连连点头，而多余得意的笑了笑。

    “你这性子，真不敢想你以后要是有了孩子，该怎么带。”

    只怕那孩子啊，天天都被这妈妈给吓唬的一愣一愣的。

    江多余摆摆手：

    “自己的孩子哪有别人家的孩子好玩啊。”

    “……”

    敢情这是拿她的孩子来玩啊，展颜无奈的摇摇头。

    “再说了，我离当妈还早呢！”

    多余这个时候才不会去想孩子的事，不是不喜欢孩子，而是……

    “你们不是年底结婚么，结婚后不考虑要孩子吗？”

    之前听多余说过，和凌峰会在年底结婚的。

    “我养母说了，要先把房子买了才能结婚。就现在他的工资，只怕没个两三年，是做不到首付的。”

    所以，结婚应该还很遥远吧。

    “他最近也因为这个事，而总是加班，甚至想着休息日去做点别的兼职工作。”

    “多余，再考虑考虑吧……来ST工作，也有一笔可观的收入啊。”

    展颜看得出，多余现在烦恼的，就是自己找不到工作，让这样的经济负担全给凌峰一个人担着了。

    “不了，其实……我找了去酒吧做调酒师的工作，现在已经学的差不多了。”

    多余找的是个不复杂的酒吧，所以凌峰也没有反对。

    “不说我了，我这次约你出来，是想让你警惕一些的。”

    “嗯？”

    “邱靖烨，我怕他再针对你。”

    慕夜白朝邱靖烨开了那一枪，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但多余认为，邱靖烨那样的人，让他受一点痛苦，定会要他人百倍奉还的！

    “虽然现在默默的身世已经清楚了，那邱静宁就算不针对你，可她那弟弟……”

    “我知道。”

    邱靖烨疯起来，根本没人能拦得住。

    不管如何，她是该多个心眼了。以后，断不能再让默默出一点事。

    ……

    过了一周的时间，默默又能去幼儿园了。

    不过这次，换了新的幼儿园，像正常儿童那样，有说有笑的，终于不再是弱势群体了。

    “默默，多喝点水。”

    从回来小家伙就一直在说今天幼儿园里的事，展颜又担心那嗓子会哑，一直让默默喝水。

    她去了厨房，都能听到孩子的声音——

    “妈妈，我们今天在幼儿园里玩了丢手绢的游戏……”

    后来门铃响了，默默止音，不等展颜从厨房里出门去开门，自己就蹦跶的去打开了门。

    下一刻，就兴奋的叫出了声音——

    “慕叔叔！”

    慕叔叔……

    厨房里的展颜眸子一动，手上的动作猛的止住。

    走出去，就看到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男人抱起孩子，任由孩子亲着他的脸颊。

    “慕叔叔，默默好想你……你为什么这么久都不来看默默呢？”

    从医院到现在，都快半个月了，默默整天晚上都抱着慕叔叔送她的小熊睡觉，睡之前都会问一遍，慕叔叔到底什么时候才来看默默呢。

    “出了趟国，刚回来就来看你了。”

    出国……

    所以，他之前是出去了，并不是——

    不想来？

    “妈妈，我就说了慕叔叔还会来的！”

    展颜站在那里，抬眸对上男人的深眸，看不穿他眼中的那抹温凉，到底为何意。

    不是已经知道了默默不是他的女儿了么，为什么还要再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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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2章 四年前那个夜里，你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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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以为，慕夜白只怕是觉得自己之前欺骗了他，虽然她之前说过几次默默不是他的女儿，但没有解释，倒成了欲盖弥彰。

    “慕叔叔，默默有好多好多话想跟你说……”

    “什么话？”

    默默瞄了眼妈妈，那小眼神像是在说，这是她和慕叔叔之间的悄悄话，不能给妈妈听了去。

    展颜抿唇，自己手上还拿着锅铲，站在这里倒显得尴尬。

    也没了之前把这男人赶出门的勇气，只能兀自回到厨房，继续做饭。

    可心里，百感交集。

    也许，他真的只是来看看默默而已。

    “慕叔叔……”

    默默蹭到男人腿上，悄悄凑在他耳边，嘀咕一句：

    “你做默默的爸爸，好不好？”

    爸爸，慕夜白看着眼前这满怀期冀的孩子，黑眸中镀上了一层薄凉。

    以前是他说的，给默默做爸爸。

    如今，默默愿意了，也很希望有慕叔叔这样的爸爸。

    可——

    造化弄人，大抵如此。

    “慕叔叔不想吗？”

    没有听到回答，默默那扬着的笑意渐渐没了，她抓着男人的衣角，一双眼珠子里都布满迷茫。

    为什么慕叔叔不想呢，是不是真的……不再喜欢默默了？

    “想。”

    想，从见到默默的第一眼开始，就一直这么想的。

    如今，不是他的孩子又如何呢。

    “那慕叔叔是答应做默默的爸爸了？！”

    默默高兴地拍着手，想到自己以后也有爸爸了，不再是只有妈妈，还有爸爸，像其他幼儿园的同伴那样，一家三口！

    “太好了太好了！”

    展颜在厨房里就听到默默兴奋的声音传来，不知道是和慕夜白说了什么，这么高兴。

    其实她不该纠结太多的，现在展颜最重要的，是孩子，是默默。

    只要默默高兴，那她就高兴。

    可展颜又怎么会想到，让默默高兴地事情，竟然是慕夜白答应做她的爸爸！

    那一刻，她淡定不了了。

    “默默，回屋去，妈妈有话要和慕叔叔说。”

    默默以为这个消息妈妈知道后也会跟她一样开心，可没想到，却换来这样的话。

    “好吧……”

    她低着头，不舍的看了眼依旧对她噙着笑意的慕叔叔，这才乖乖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而展颜，这次没有犹豫，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你现在已经知道，她不是你的女儿，你为什么还要……”

    还要答应做默默的爸爸呢？

    慕夜白，我真的看不懂，你到底想做什么了。

    之前，难道你纠缠的原因不就是这个孩子么。

    如今，没有血缘关系，又何必继续呢。

    “难道你想让她失望？”

    “我……”

    展颜竟语塞了，如今提出要爸爸的，是默默。

    换做是唐西泽在这里，也会答应的吧。

    可——

    “让一个不相干的女孩叫你爸爸，你就不担心……”

    不担心邱静宁的嫉妒，不担心媒体的舆论，不担心以后要是有了自己的孩子，又把默默置于何地么。

    当然了，这些话，展颜欲言又止。

    而慕夜白，又怎会听不出她想说什么呢。

    只是，这些担心，根本呢不存在。

    见男人步步上前，她不动，这次没有退步。

    直到彼此之间的距离不到一米，他看着她，而她亦然没有躲开他的目光。

    就这样，时间仿若是静止了那般。

    “暖暖，你知道的，我不在乎。”

    她知道，不是么。

    能让慕夜白不顾一切的，从头至尾只有一个慕暖。

    展颜眼中闪过一抹酸涩，却也不过片刻，她背过身子，不去看那人太过深谙的眸子，重重闭眼。

    慕夜白，你不在乎，可我在乎啊。

    “为什么你到现在还不懂呢，现在在你面前的人，是展颜不是慕暖！”

    够了，真的够了。

    “慕夜白，算我求求你了，试着放手一次吧。”

    不痛苦么，这样继续执念，只会两败俱伤。

    放手？

    慕夜白低笑的声音中夹杂着的凉意，展颜能感觉到，他的手抚过她的长发，从身后传来的话，是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暖暖，不懂的人是你。你让我放手，为什么不让自己放下过去。”

    放手，四年前慕夜白不是没有这样做过。

    可结果呢，很抱歉，他还是做不到。

    所以，他去了巴黎，只为找回她。

    展颜想，这是一个无果的循环。

    他不肯放，她不肯忘，然后只能彼此深陷漩涡中，没有尽头。

    “你凭什么认为，在过去的那些伤害后，我还能若无其事和你在一起？慕夜白，当年的事情，你可以忘，可我忘不了。我恨你，哪怕乔嫤告诉了我所谓的真相，但那又如何呢，我就是想让你死！”

    她回过头看着他，敛去眸底的苦涩，她轻笑着，讽刺着：

    “可你命大醒过来了，我杀不死你，只能逃走。你懂么，从头到尾，我都没想要你活着！”

    慕夜白，求求你，别再爱着慕暖了。

    就当她死了，不好么。

    从头到尾，我都没想要你活着……

    她以为，她说了这样的狠话，他会怒，会气。

    可没有，他在笑，薄唇勾着的那抹弧度中，透着无可奈何。

    而后，温暖的大掌捧起她的脸颊，让她不得不看着他，目光无从闪躲。

    “小骗子……”

    那略带暗哑的三个字，染着无尽的缱绻，幽幽传来。

    “我没有骗你，我……”

    却是这一次，不等她继续扯谎，慕夜白接下来的那句话，让展颜颤了眸——

    “四年前在医院的那个夜晚，你来过。”

    四年前，医院的那个夜晚。

    他昏迷不醒，但并不代表，什么都听不到。

    有个声音，在他耳边潆洄着，那样的悲凉，却又惹人心疼。

    她说：慕夜白，我要你活着，请你醒过来……

    所以，他醒过来了，为了这句话，为了她。

    而此刻，展颜眼中已经布满的湿润，垂泪两行，却红着眼，用苍白的语气否认着：

    “没有，我没有去过。”

    可是那落下的眼泪，又怎么欺骗呢。

    “你来过。”

    而他，只有这三个字，却足以道出一切。

    吻去她的泪，口中的涩意，带着苦味。

    你来过，我知道。

    你爱我，我知道。

    你不舍，我知道。

    即便再坚强的伪装，这一刻也因为这个男人的执着，化为了青烟飘散而去。

    是啊，她的确去过。

    她想他活着，要他活着，因为她深爱着他，这辈子也就只为他罪孽过。

    ……分割线……

    今天是江多余在这酒吧工作的第三个夜晚，虽然她调的酒味道还欠缺一些，但好在这里的顾客也没有特意为难。

    “一杯特调。”

    “好……”

    等等，这声音……

    她回过头，就看到那平日里习惯穿白衣大褂的男人此刻换了一身休闲的灰色衬衫，坐在吧台前看着她。

    “裴……裴医师。”

    他，怎么会来这里？

    “我还是喜欢听你叫我的名字。”

    多余：“……”

    女人微微颌了颌首，没再说什么，就去调酒了。

    调好的酒放在男人面前时，她听到裴听风还没喝就有的评价：

    “看着不太好。”

    看着？

    能看出什么呀。

    “那让别的调酒师给你调吧。”

    她说着，就想把放在他面前的那杯酒给撤回来。

    可是那人比她快一步，端起酒杯，轻啖了一口。

    多余的手落了空，最后收回手，没再说什么，转头就去给别的顾客调酒了。

    而时不时的抬眼，总会对上男人的目光。

    她垂眸不再去看那人，可这一整晚，都心神不宁的。

    直到换班，裴听风都没有走。

    出了酒吧，就看到他的车子停靠在边上，他在等她？

    “上车吧，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现在住的地方就在这附近。”

    多余说着，转身就要走。

    “江多余……”

    身后传来的声音唤住了她，她止步，却没有回头看他。

    可也没有走，等着他继续说。

    “四年前你来医院找我那天，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四年前，他说的是，最后见到他的那天么。

    这个时候，她只能淡笑着反问一句：

    “哪天？我自己都不记得了。”

    四年前的事情了，谁还记得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呢。

    现在再提，好像更没了什么意义吧。

    可她不知道，这件事，她这个人突然消失了，就一直让裴听风在想着，那天到底她没说出口的话，是什么。

    如今，她却说一句，不记得了。

    当真，那么不重要么。

    “我男朋友还在等我，我先走了。”

    男朋友，等她……

    裴听风重瞳一眯，出声的口气中携着冷意：

    “你们，同居了？”

    “恩。”

    多余点点头，然后没再多言，快步离开了男人的视线。

    ……

    回到家，凌峰还没有回来，难道又在公司加班么。

    而多余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话，本想着打给凌峰问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可却迟迟没有动作。

    因为她现在所有的思绪都在今晚，裴听风身上。

    而同样沉思无法入睡的人，还有展颜。

    怀里的女儿是睡着了，慕夜白也离开了。

    但走之前，跟她说过的话，一直在她耳边潆洄着。

    他说：暖暖，哪怕慕夜白死，上至碧落下至黄泉，都不会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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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3章 她的设计，成了剽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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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说破镜难重圆，可若是硬有人不顾扎手的玻璃，将它重新拼凑起来呢。

    这些年来，如果展颜早就放下慕夜白，也就不会到现在都无法从心里真正的接受唐西泽了。

    爱着他，想着他，念着他，却又介于过去不敢朝他靠近。

    索性这次，不躲了，听从自己的内心一次。

    也许，她该给自己，给彼此一次机会。

    况且——

    慕夜白还有默默这个强大的助攻在呢，展颜无奈勾唇，难道注定了，她这辈子都要被那个男人吃得死死的？

    ……

    邱家。

    “你给那老头子打电话做什么？！告诉他我残废了么！”

    邱靖烨怒气的砸了两个花瓶，佣人都被吓得躲在一边，而邱静宁这几天来也受够了！

    “你以为我想说吗？”

    邱静宁是不得不说，老头子最宝贝这个儿子，现在右手摆明是废了，这么大的事，就算她不说，老头子也会知道的。

    这不，才知道，就恨不得把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她身上。

    “他已经派人来接你了。”

    “我不回去！”

    邱靖烨好不容易现在才在安城有自己的一方势力，他不会走的。

    “邱静宁，不是因为你，我的手就不会废！”

    “你自己作恶，能怪谁！我之前已经提醒过你，不要妄想惹怒慕夜白，这就是下场！”

    现在出了事了，就反倒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她。

    “车已经在外面等了，你快走吧。”

    “你现在在赶我走？怎么，让我走了，自己想做女总裁？我告诉你，就算没有我，老头子也不会让你一个女人代表邱家，代表邱氏！”

    邱静宁已经听了太多这样的话了，是啊，错就错在，她是个女人，不是男人。

    所以做什么都要容忍，错什么都要自己认。

    但她真的受够了！

    “没有我，又怎么会有你邱靖烨今天！”

    当初别忘了，慕夜白是因为她，才帮邱氏在安城重新再起的！

    “哼，那个男人要报恩的是母亲，不过是因为母亲死了而已，不然也轮不到你邱静宁！”

    “你！”

    邱静宁怒极，而老头子的人进了屋，就要带走邱靖烨。

    几乎不管男人反不反抗，那几个保镖都没有丝毫动容。

    “我一定会回来，要他慕夜白付出代价！”

    邱靖烨的声音还在回响着，而那其中一个保镖走到邱静宁面前，说道：

    “邱小姐，老爷说了，要是少爷的手回去也治不好了，那么你将不再是邱家的人。”

    邱静宁心中猛的一颤，这不是威胁，而是肯定。

    邱靖烨，是宝贝孙子，而她呢，不过是邱家女眷。

    如今的她，已经不能为邱家带来利益了，还害了邱靖烨废了一只手，老爷子自然不会留她的。

    可这一切，又并非她所愿的！

    为什么，都这么不公平，让她一个人来承受呢？！

    原本，她可以不用管邱家的事，不用再在邱家承受那些迂腐的思想。

    她能风光无限的成为慕太太，和丈夫相敬如宾。

    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就因为一个慕暖，一个死刑犯的女儿，竟然取代了她！

    邱静宁怎么能甘心呢，她不甘心！

    “邱小姐，电话，找少爷的。”

    邱静宁掩去眼底的怨恨，接过电话。

    “邱总……”

    “邱总这段时间不在，以后公司的大小事宜找我邱静宁。”

    “原来是邱小姐。”

    “你是……”

    “付远东。”

    付远东？

    邱静宁蹙眉，这号人物怎么会找邱靖烨呢。

    “我们见一面，谈个合作如何？”

    “什么合作？”

    “见了，你就知道了。”

    对方的口气中带着的那抹讥诮，邱静宁不是没有听出。

    挂了电话，寻思了一会儿，虽然看不起付远东这样靠女人的男人，但他好像和慕夜白之间有过节吧。

    见一面而已，看看他要玩什么花招。

    ……

    展颜再回到ST的时候，就收到了这次品牌设计上市的时间安排。

    “展设计师，唐总让我问你，这次系列品牌的设计稿你弄好了吗？”

    “嗯，之前就准备好了。”

    展颜拿出最终的设计稿，以上次巴黎设计展格兰玫瑰系列服装为主，加入了一些东方的自然美感。

    那助理点点头，说道：

    “那我送去总裁办。”

    “……恩。”

    展颜本想自己去送的，但桌上还放着那么多之前没弄完的文件，点了点头。

    和慕氏这次的合作，已经是ST的头等大事，她作为主设计师，更是要投入更多的精力。

    下午和唐西泽开会的时候，他还专门说了这次品牌上市的事。

    “你是怎么想到把东方的自然美融入法国格兰的？”

    “其实没有回安城前，我也想不到这些。格兰玫瑰自身就有欧洲的优雅性，但总少了一些什么来衬托它独一无二的美感。于是我就大胆将东方自然界的花草树木加入设计中，看看有没有融于特色。”

    听着展颜将自己的设计原理娓娓道来，唐西泽不得不佩服她创新别样的想法。

    “我想这次品牌上市，一定会有更多人认可你的设计，也会给公司带来利益最大化。”

    “这些我倒没想过，就是忠于内心的想法而已。”

    唐西泽笑着，将手中的文件合上，说道：

    “从两年前你决定开始设计，我就相信你一定能行。”

    ……

    “哇，这真的是你设计出来的吗？太不可思议了，好好看哦。”

    多余翻看着已成图色的设计，不得不感叹一句，简直酷毙了。

    “快别夸我了，提出你的意见。”

    接过展颜给她的热水，多余摇头：

    “我哪里给的出什么意见啊，这些服装什么的，我一窍不通。不过真的很有feel，就是这类的服装，能穿上大街么？”

    多余看那些设计大师的作品，那些服装看着真的特别棒，但平日里普通人都不会穿的。

    一般就是明星走走地毯，参加什么公益事业或者名媛晚宴。

    反正，多余就没穿过。

    “这本来就只适用于小部分群体，但其实有时候我看到大街上那些好看的衣服，突然觉得，再昂贵，再奢侈的设计也比不上自己手工DIY的一件T恤。”

    “对嘛，适用于更广大的群众，才是王道。”

    听着多余说的话，展颜认可的点点头，也认真想过，以后会尝试去创作设计一些……大家都喜欢并且都能穿出去的服装。

    “不说这个了，说说你的工作吧，还适应吗？”

    “额……”

    见多余的表情变了，展颜就感觉到，有问题。

    “说实话，很不好。”

    都不知道裴听风那货是不是抽疯了，她工作了差不多有十天了吧，几乎隔一天就能看到那厮坐在吧台，看她调酒。

    起先多余自然是视而不见的，后来渐渐烦了，就问他到底想做什么。

    可对方始终执着于一件事，就是四年前，她到底去医院找他为了什么事，为什么第二天就消失在安城了。

    这真的让多余很郁闷啊，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在意纠结这个事情。

    可要她说出当时的事实，多余开不了口。

    “裴听风很少会这样执着一件事的。”

    这话是展颜说的，从小到大，都只听过裴听风说她和慕夜白太过执着，倒把自己说的跟了然一切的高人似的。

    可现在呢，还真是活久见。

    “你说他会不会是……”

    “不会！”

    多余翻一白眼直接打断展颜要说的话，四年前不抱希望，如今更不可能。

    “也许他只是一时无趣，才想着捉弄我吧。”

    多余耸耸肩，谁知道呢，裴医生的兴趣爱好，一向难测。

    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

    几天后。

    离上市的时间越来越近了，可各媒体却爆出了一则重大新闻！

    ——邱氏和付氏合作的品牌设计在今天上市了，主题也是格兰玫瑰服装，那成品服装，竟然和ST之前公布的服装设计很是相似，不过却多了融入东方自然元素的设计，很是新颖！

    一边是已经上市的服装品牌，一边是之前巴黎设计展因为格兰玫瑰而被赏识的设计。

    “怎么会这样……”

    面对那些记者媒体的报道，都说这次邱氏与付氏合作的品牌要更加夺目，引来市场需求。

    可那融入东方自然元素的设计概念，明明是她的想法，是她的设计啊！

    如果ST再上市，不成了抄袭剽窃么！

    一时间，公司上下的人都面面相觑，负责这次和慕氏合作的人员更是大跌眼镜，怎么也没想到……

    流言蜚语，顿时弥漫了整个ST。

    而总裁办里，唐西泽自然不会怀疑展颜，那么只有一个可能。

    设计稿被人传出去了，至于邱氏与付氏合作，很明显是有私人恩怨，要针对展颜的。

    “你仔细想想，你之前的设计图，除了我之前，还给谁看过？”

    “……”

    展颜摇头，仔细回想，唇间溢出两个字——

    “多余……”

    “是你那个朋友吗？莫非，是她把设计偷拍给了付远东他们？”

    “不会的！”

    面对唐西泽的猜忌，展颜直接否决了。

    “多余不是那样的人，而且……”

    不管是付远东还是邱静宁，多余跟他们，要么不认识，要么也有过节，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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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4章 我会诅咒他，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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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即便展颜这么说了，唐西泽也无法打消怀疑，毕竟他不了解江多余，只知道，这次事态的严重性。

    眼看着上市就在几天后，却被别人抢了先。

    再上市就成了抄袭，临时整改也来不及了，况且原创就在这里，新闻上那些报道根本不真实。

    “我想起来了……”

    展颜想到什么，说道：

    “那天送设计图的助理！”

    说着就立刻给助理座机打去，可是接起的却是别人。

    “展设计师，小林今早辞职了，暂时由我来接替她的工作。”

    辞职，在这个时候。

    展颜挂断电话，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公司里的人，跟着她的小助理做的。

    “是她，一定是。”

    也许，从上次不与付远东合作后，他就在等着这一天。

    和邱静宁合作，买通助理来偷取她的设计图，提前上市，让ST根本措手不及。

    而此刻，电视上直播转到了一个记者正在采访邱静宁的画面。

    “据我了解，这次与付氏合作的品牌设计，出自邱小姐本人。没想到邱小姐在服装设计方面也有惊人的造化！”

    “惊人倒是缪赞，我只是之前看过ST展设计师的服装设计，有所感悟，从中加入自己理想的成分。”

    刹那，展颜宛如雷惊，邱静宁……

    竟然成了邱静宁自己的设计！

    那明明，明明是她的想法，她的创作……

    “听闻ST即将上市的品牌设计也出自展设计师之手，我很期待她的新创作，也希望彼此能共同进步。”

    屏幕上，邱静宁竟能大言不惭的说出这种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有多喜欢展颜的设计呢。

    喜欢到，偷了它。

    脚步往后退了两步，身子抵上办公桌，展颜双手撑住自己，可是全身的力气都像是被这则新闻这个采访给抽走了一般，突然觉得，她的大脑，她的世界空白了。

    “卑鄙！”

    唐西泽开创ST那么多年，第一次遇到这种卑鄙无耻的对手，艺术界里最让人唾弃恶心的就是剽窃他人作品！

    可现在呢，不仅剽窃了，更是让原创者倒成了抄袭者。

    展颜呼吸越来越急促紊乱，没有人能够体会她此刻的心情，格兰玫瑰系列服装设计一直都是她提出来的概念，可是现在却被她人所夺，像是这两年所有的付出和努力，全都给别人做了嫁衣。

    她怎么能甘心，怎么能克制！

    “颜颜！”

    唐西泽听到关门声时，展颜已经跑出了他的办公室，他立刻追出去。

    出了公司，就只看到她上了一辆计程车，Tax也追出来了：

    “唐总，慕氏集团那边合作负责人要求我们这边给个说法，现在正在办公室等你和展设计师！”

    “Tax，跟上她，别让她出事。”

    “好。”

    Tax立刻上车，加速朝那计程车的方向跟去。

    ……

    二十分钟后，展颜下了车，没有丝毫犹豫就步入了那公司，却被人拦下。

    “我要见付远东！”

    那保安当然不会理会，就要赶人。

    而这时，付远东的贴身秘书走来，保安见状，就识相的让开了。

    就听到那秘书毕恭毕敬的说道：

    “展小姐，付总等你很久了。”

    等她很久？

    呵，是啊，定是料到了她会来找他。

    被这秘书带去了高层，进了那总裁办公室，就看到那人悠闲的倒了两杯香槟，像是准备庆祝什么事一般，勾着笑让秘书出去了。

    展颜站在原地，看着这个男人。

    “陪我喝一杯这庆功酒吧。”

    他说着，就朝她递来一杯香槟。

    庆功酒？

    功臣是她，为他的公司和邱静宁带来了利益与荣誉，而她却什么都不是。

    伸手打翻这杯酒，展颜眼中此刻全是怒然，付远东，你真是厉害，做出了这样的事情，竟然还能请她喝庆功酒？！

    “生气了啊？”

    付远东倒也不怒这女人不识抬举把他亲自给的酒打翻了，兀自端起自己的酒杯，啖了口香槟。

    今天的香槟，味道格外得好。

    也许是他心情好，也许……是有她在。

    “无耻！”

    “哦？终于不是窝囊了。”

    付远东终于能在她口里听到别的词来形容他了，这是好事，不是么。

    “你买通了我的助理，设计图是她给你的，你和邱静宁合作，就是想让我的设计变成你们的！付远东，你们真卑鄙！”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邱静宁自己的设计，怎么就成你的了。哦，她不是说了么，灵感源于你在巴黎设计展上的设计，但很明显，她比你有想法。”

    比她有想法？

    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展颜的，邱静宁懂设计么，一夕之间成了翘楚，而她什么都不是。

    “你们自己做的龌龊事你们心里清楚！付远东，你真让人恶心！”

    面对他的变化，她可以视而不见，可如今他的算计，就是针对她。

    因为当初的事耿耿于怀没有放下，所以报复起来的时候根本不择手段！

    展颜现在才看清这个男人的可怕，当初为什么就没看到这样卑劣的本质呢。

    还以为他只是身不由己，为了家族企业，不得不入赘方家，不得不承受骂名。

    可是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他要的，不仅是让付氏东山再起，他还要报复。

    报复她，报复慕夜白，报复当初的伤害！

    “恶心？难道你以为，当年慕暖做的事，我就不恶心吗？”

    当年，当年是她愿意的么。

    谁又能想到，那时候的慕暖，是真的想寻死的。

    割腕自杀，不过是无法面对那时候一颗真心的付远东。

    想他好好的生活，才不得不说出那些伤人的话。

    可似乎，那成了支撑他这些年来的恨！

    尤其是当他知道了，慕暖和慕夜白真正的关系，那种恶心到畸形的关系，付远东就觉得从头到尾，他都是个被戏耍的小丑而已。

    “展颜，你现在不是很有本事么，不是骂我窝囊废么。怎么不去让慕夜白帮你呢，别忘了现在顶替你成为服装设计的，是邱静宁可不是我。”

    而邱静宁，可跟慕夜白的关系不浅。

    这一次，你就能知道，在你和邱静宁面临名誉扫地的时候，那个男人会帮谁。

    “付远东，你和你爷爷，还真是像！”

    当初付启安让展灏去偷取慕氏的机密，如今付远东又用同样的手段来偷取了她的设计图，还真是说对了，流着一样的血，做事都一样的龌龊！

    付远东本噙着的笑意在听到展颜这句话后，蓦地止住。

    听到她提到爷爷，她有什么资格提？！

    “展颜，提到亡者，你倒是面不改色。”

    面不改色？

    “慕夜白能让你爷爷最后老死而非意外事故，已经仁至义尽。可若是付启安现在还活着，我会诅咒他，不得好死！”

    ……

    展颜最后还是惹怒了付远东，被赶了出来。

    付启安在付远东心里，是最尊敬的人。

    要是让他知道，他所谓最尊敬的爷爷，当初都做过什么事情，不知道他还有什么资本来报复别人？

    冤冤相报何时了，慕夜白和她都能放下仇恨，因为有情有爱。

    可是不代表，其他人也会如此。

    “展小姐……”

    Tax看到展颜从付氏里出来，就上前问道：

    “你还好么？”

    好？

    出了这种事情，怎么会好呢。

    “有什么事就说吧。”

    “……慕氏集团那边负责合作的人，正在会议室和唐总……协商。”

    协商，那是好听一点的说辞。

    难听直白点就是讨个说法呗。

    “唐总说那边他会解决，让我先送你回去，静一静。”

    如今，也没有别的法子，只能看和慕氏那边的协商了。

    ……

    “简直是话说八道！”

    多余看到新闻时，尤其是看到记者对邱静宁的采访，简直气炸了！

    在厨房的凌峰端着菜出来，就看到她气急败坏的跺着脚。

    “怎么了？”

    “这个该死的女人，这分明是展颜的设计，怎么就成……”

    江多余不忘记的，她亲眼看过展颜的这个系列设计，当时的她都震惊了，不会有错的。

    听了多余的话，凌峰蹙眉，说道：

    “你看的是设计图？”

    “对啊！”

    “那可能她的设计图就是照着电视上那个画下来的呢。”

    什么叫做，照着电视上的画下来？

    多余怎么听这话，怎么别扭！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邱静宁是原创，我朋友是抄袭？！”

    “不排除这个可能，毕竟人家先上市了，设计稿肯定是很早就完成了。”

    多余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凌峰这么说，就是不相信展颜，不相信她咯？

    “什么很早就完成了，那个女人懂设计，哼，母猪都会上树了！”江多余怒指着电视屏幕上的邱静宁，真是人至贱则无敌。

    “多余，你现在太感性了，因为你和展颜是朋友，所以你维护她，但我还是想你事实说话。”

    “说个屁！”

    江多余第一次发现，自己和凌峰竟然在这种事情上产生严重分歧！

    感性，所以他是在夸自己理性不成？

    “不吃了，我去找展颜！”

    那满桌子的菜，她看到就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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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5章 你是嫌弃我的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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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可以在记者媒体面前戳穿邱静宁！我是人证啊，你的设计图我看过的！”

    “没用的。”

    展颜摇头，光是一个人的说辞，根本没用。

    默默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能感觉到，妈妈今天回来后，整个人都闷闷不乐的。

    多余阿姨来了，也是气鼓鼓的。

    难道是，有人欺负妈妈和多余阿姨了吗？

    “多余，事情没你想的这么简单。”

    最大的问题是，对方已经上市了，而ST晚了一步，再上市同样的服装，就是赤果果的抄袭！

    “那，你找过慕夜白吗？他可以帮你吗？”

    展颜摇头：

    “这不是帮不帮的事，而是事实就放在那里。想让邱静宁自己承认是偷取我的设计图，根本不可能，这样一来，她就名誉扫地了。”

    所以现在，要么ST取消上市，取消合作品牌。

    要么，就是在短时间内，创作出新的设计。

    “连慕夜白，都没有办法吗？”

    “我不知道……”

    展颜的确是不知道，因为别忘了，邱静宁和慕夜白的关系。

    因为上次默默的事，他已经朝邱靖烨开了枪，难不成这次再让他的枪口对向邱静宁么？

    他不会这么做的，她也不要他这么做。

    “难道就看着他们名利双收么？”

    名利双收，是啊，这四个字用的没错。

    多余想到什么，呀了一声后，说道：

    “如果可以把那个辞职的助理找到，让她作证，是她偷取了你的设计给邱静宁呢？”

    这个办法，不是不行啊。

    “你怎么又能保证，对方不会反咬一口，说是我们自编自导的一出戏。助理是ST的，邱静宁大可说是她做伪证。”

    这次的事，吃亏就在于，先上市，则就意味着先入为主。

    “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么……”

    不甘心，真的不甘心。连多余都替展颜抱怨，更何况是她本人的心情呢。

    唐西泽来的时候，默默就抓着他的衣角，嘀咕着：

    “唐叔叔，坏人欺负妈妈，我讨厌坏人！”

    “默默乖，先回屋睡觉。”

    都这个点儿了，默默也该睡了，大人的烦恼，没必要让小孩子跟着烦心。

    默默乖乖点点头，回屋前不忘看了眼门外，唐叔叔都来安慰妈妈了，怎么慕叔叔还不来呢？

    扣分，扣分！

    “颜颜，你下午去找了付远东，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展颜苦笑着摇头，还能对她怎么样啊。

    “慕氏那边，怎么说？”

    “……我向他们解释了事情经过，那边的负责人表示相信你，可是无法证明邱氏与付氏的合作品牌是剽窃你的设计，那相信也没用，上市的事情……”

    “取消了吗？”

    面对唐西泽的欲言又止，展颜大概已经猜出一些来了。

    在现实面前，相信了又如何呢。

    “暂且推后。”

    没有说取消，只是推后。

    “……我知道了。”

    展颜点点头，眼中的落寞谁都能看得出。

    “唐先生，难道我们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多余不相信，就这么让那些卑鄙的人得逞！

    可唐西泽现在也只能保持沉默，这一晚，就是在沉默中度过的。

    展颜一夜未睡，早上唐西泽送默默去幼儿园了，顺便把多余送回去。

    她倒了杯水，深深吐口气，往水杯里加了一些冰块。

    门铃响了，以为是唐西泽来接她去上班。

    结果，来的人是慕夜白。

    也该来了，毕竟他作为合作方，若是这次无法上市，损失定不可少。

    “你来了。”

    展颜说着，就喝了口冰水。

    大概是大早上起来，从没喝过这么冰的，皱眉揉了揉太阳穴。

    手中的水杯被他拿走，那一整杯冰水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杯热牛奶。

    展颜勾了勾唇角，却是怎么也笑不出来。

    “抱歉，这次的事……”

    “你做错了什么要道歉？”

    慕夜白开口，所说的话里，带着冷然。她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跟他道歉呢？

    展颜一时无言，是啊，她做错了什么呢。

    错在，没保护好自己的设计图，被她人偷了去么？

    呵，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内心那满满的愧疚感到底是因为什么了。

    “慕夜白，你相信我么？”

    相信那是她的创作，邱静宁……才是小偷。

    他信么。

    “信。”

    只要是她说的，他都信。

    说实话，展颜听到他这个字，已经很满足了。

    在她和邱静宁之间，他信她，足够了。

    “取消上市吧。”

    她问心无愧，只是败于现实，如果坚持上市，那到时候更大的抄袭舆论接踵而至，ST和慕氏到时亏损的就不只是利益，还有名誉了。

    “就这样认输了？”

    “不然呢……”

    她还能如何，死咬着那是她的设计，他信，不代表大众媒体会信。

    “难不成，你能让邱静宁主动承认偷取我的设计么？”

    “不能。”

    这个答案，他给的倒是干脆。

    她也知道啊，哪怕是慕夜白出面，邱静宁从决定和付远东合作，就不会在这件事情上否认。

    毕竟这是名誉扫地的事，换做是任何人，都会死不承认的。

    “你的设计永远只会在一个水平原地踏步么。”

    原地踏步？

    “你什么意思？”

    这话，可不像是在夸奖她。展颜蹙眉，眼中闪过一抹不悦。

    “融入了东方自然元素就是创新？千篇一律，主题不也还是格兰玫瑰系列设计。”

    说实话，他一直没有跟她说过，他不是很欣赏她的那个系列设计。

    但碍于她的那点小面子，倒也没正面提出过。

    “你是嫌弃我的设计？”

    这下展颜是听出来了，这人根本就是借机讽刺！

    “有点。”

    “你！”

    这厮是抽了么，还以为是来安慰她的，结果……

    她真是瞎了眼了，会跟他合作！

    “与其原地踏步，不如放弃。”

    “……”

    什么放弃啊，她哪里有说过，自己要放弃了？！

    展颜瞪眼，隔着距离都感觉到这厮满满的嘲讽，默默说的没错，扣分，扣分！

    这厮之前树立的好形象，瞬间人设就崩了。

    “慕夜白，你别小瞧我，你信不信在上市前，我可以创作出新的服装设计？！”

    女人略带赌气的口气中都是愤懑，这厮现在真的惹怒她了。

    不想那人突然噙笑出声——

    “信，你说的，我都信。”

    展颜一怔，意识到自己是……

    入了他的圈套了，这……咬唇蹙眉，走过最深的路，就是慕夜白的套路。

    “既然展设计师这么说了，那就一定要做到。”

    “我……”

    这下子好了，说出口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

    见男人给自己倒了杯冰水，在沙发上悠然自得的坐下：

    “可以开始你的创作了。”

    展颜：……

    他难不成还想，在旁边看着她吧？

    纸和笔都准备好了，放在桌子上，女人面对着一张完全空白的白纸，十分钟后，终于落笔描画。

    可是不到两分钟，就将纸揉成一团扔在地上。

    慕夜白则目光一直看着她，不为所动。

    紧接着，第二张第三张都是如此。

    展颜本就心烦意乱，加上这么大个活人就在这里看着她，像是回到了做作业被大人监视的感觉。

    最后她把笔重重放在桌上，哼道：

    “想不出来！”

    完全没有一点头绪，就这么临时让她创作，怎么可能啊。

    不想抬眸的瞬间，那人俯身向她的方向倾来，展颜盈眸一颤，下意识的往后缩身子，却是沙发正好抵住了她，躲不了了。

    几乎是毫无防备的，那覆下的吻，倾覆了她此刻的气息。

    不过一吻清浅，却在这一刻，格外的撩人心弦。

    她睁着眼睛，睫毛动也不动，能清晰的感觉到男人薄唇的温度。

    “现在，想得出来了么，嗯？”

    慕夜白嘴角那抹坏笑实在是欠抽，可是展颜却不由自主的垂下头，怕他再来一次，只好重新拿起笔，嗯了一声，低头重新开始创作。

    而他，又好整以暇的坐回原位，眯着眼看着她。

    就见她唇动了动，不知道自己嘀嘀咕咕说谁的坏话呢。

    ——该死的慕夜白，就知道欺负她。她都这么可怜了，他还耍流氓！

    于是，漫长的一个上午，不知道废了多少张纸，展颜只知道，她到最后，都没有设计出个所以然来。

    “不行！”

    这次她是真的放弃了，摇着头——

    “我现在脑子里全都是格兰玫瑰的服装设计，想不到其他的。”

    那毕竟是她创作了两年的主题，突然让她放弃，还要想出新的，真的太强人所难。

    慕夜白重瞳暗了暗，薄唇掀起，说道：

    “看来你的压力还不够大。”

    什么？！

    这还不够大，已经快要承受不住了好吧！

    展颜瞪了这厮一眼，从没发现，他会这么讨厌！

    末了，不忘反讥一句：

    “是慕总你的震慑太强了，你在这里我根本创作不出任何东西！”

    “那谁在这里，你能创作出来呢？”

    却是慕夜白的一句话，让展颜脑海中回想起来了一些话。

    ——我哪里给的出什么意见啊，这些服装什么的，我一窍不通。不过真的很有feel，就是这类的服装，能穿上大街么？

    ——对嘛，适用于更广大的群众，才是王道。

    顷刻，眼前一亮，脱口而出——

    “多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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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6章 慕夜白，你还在考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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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多余昨晚一直陪着展颜，这不刚睡了不到三个小时，就被慕夜白那助理，叫什么Lay的，直接给连拖带拽的“请”来了展颜的住处。

    进了屋，就看着慕夜白和唐西泽都在，纷纷盯着她

    “怎……怎么了么？”

    拜托，有点吓人。

    她好像，没错做什么事情吧，没理由惹了两位大佬吧。

    “多余！”

    而展颜，看到多余来了，笑逐颜开的模样，让多余觉得……有些不正常。

    这不，昨晚还郁闷着，现在怎么完全变了个样。

    江多余这才注意到，那满地的废纸。

    “怎，怎么了吗？”

    “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你还记得上次我给你看设计图时，你说的话么。”

    “什么话？”

    多余早就给忘了，展颜提醒说：

    “不是说，你觉得那服装，只有上流社会的人才会穿么，而且适用的人群只是小部分。”

    经过展颜这么一说，多余就想起来了，点点头：

    “是啊，虽然那些设计看上去真的很高贵很有特色，但真正能穿着出去的，没几个吧。而且，那些服装看着就是奢侈品，像我们这样普通收入者，根本想都不敢去想。”

    唐西泽听了多余的话，点点头，不可否认，这的确是一个问题。

    可是——

    “但凡出自有名设计师之手的作品都是昂贵奢侈的，他们追求的就是高贵和特色。”

    但展颜却摇头，她想通了，终于想通了一直以来，禁锢设计师思想的是什么了。

    “谁规定了设计师只能追求昂贵奢侈的设计呢，服装对于人们的定义，不过就是穿着喜欢，穿着合适舒服。真正能让设计师快乐的，并不是你的设计作品卖多高的价钱，而是被更多人认同许可。”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多余不太会说，但展颜说的就是她想的。

    “就像你之前所说的那个格兰玫瑰什么的，我们又没有去过法国，就算去过也没见过啊。它是美，可是我想象不出。倒不如那街上卖的满天星，至少大家能想象出它的原型。”

    展颜认可的点点头，她想，她知道该怎么做新的设计了。

    抛去浮华，简单婉约，让更多女性觉得这系列服装并不是只能在奢侈店里看到的摆设，而是可以买回家，约会时可以穿出门的衣服。

    “多余，谢谢你，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展颜说着，就立刻拿起桌上的画笔和白纸，进了自己的屋子，现在的她需要集中精力，在最短的时间内创作出全新的设计。

    而江多余，全程都是懵懂状态。

    她，有说什么吗？

    末了，打了个呵欠，困得不行。注意到唐西泽和慕夜白看着她的目光，张开的嘴立刻合上，坐在沙发上，只能靠着沙发眯一会儿了。

    ……

    邱静宁看着那些新闻报道，从昨天品牌上市后，今早就有反映说前景很可观，她更是成了让人意想不到的新锐设计师。

    “设计……呵！”

    设计是什么，她根本不懂，但她只知道，现在展颜什么都不是了。

    不得不说，付远东这一招，的确有够阴险的。

    还真是不能小看那个男人，虽然能力有限，但手段可是丝毫不逊于当年的付老爷子。

    邱静宁还记得那天接到付远东的电话，和付远东见面的时候，对方提出了合作。

    合作？

    邱靖烨被老头子接回去了，现在邱氏暂时由她来负责，她自然是不想与付氏合作的。

    “难道你不想让展颜失去设计师的头衔么？”

    当时的付远东，就是这样说的。

    而邱静宁从他的口气中，听出的冷意，她轻笑反讥：

    “要是我没记错，当初她可是差点成了你未婚妻的女人啊。”

    现在怎么着，情人反目成仇了？

    “你也说了，是差点，不是么。”

    差点，就是还不是。

    “邱小姐，我现在有个计划，不仅能让ST和慕氏的合作中断，还能让你取代展颜。”

    取代？

    不得不说，邱静宁在听到这两个字时，心里却是有了恻隐之心。

    “ST和慕氏的合作，你应该知道吧。他们即将上市的品牌设计，我能提前拿到设计图，只要我们赶在他们之前上市，那设计就是我们的产权。”

    “你怎么拿到呢？”

    “用钱，可以收买一切。”

    这话，不用他说，她也该知道吧。

    买通了展颜身边的小助理，不过是件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可你要知道，我要是这么做了，慕夜白他……”

    “邱小姐现在还在乎他？呵，美梦也该醒了。”

    当初邱靖烨也说过这样的话，可邱静宁还是相信着，迟早有一天，那个男人会娶她。

    可是直到现在，她才知道，自己是该清醒了。

    从慕夜白朝邱家人为了展颜的女儿，毫不犹豫开枪的时候，就注定了这个男人不爱她。

    那么，她又何必再伪装呢。

    女人都是这样的，得不到的，就毁掉。

    毁不了慕夜白，就毁了展颜，毁了他的心间人。

    “好，我答应你。”

    时间回到此刻，邱静宁想她不会后悔做这样的决定和付远东合作的。

    新闻上报道说，ST和慕氏合作的品牌设计因为一些行程耽误，推迟在月底再上市。

    可现在距离月底，也不过是一周的时间。

    她倒是要看看，这一周内，他们还能做出什么去补救。

    ……

    接下来的这几天里，展颜完全宅家屋里了，时间紧迫，她根本无暇顾及其他的事情。

    就连默默现在上下幼儿园，都是唐西泽负责接送。

    而晚上……

    “我说，你还不走么？”

    多余和唐西泽都走了，这厮怎么还在啊。

    “我照顾默默。”

    慕夜白抱着孩子就去了屋里，像是找到了正宗的理由可以理所应当的留宿下来。

    好吧展颜承认她现在的确是不能分心，在自己的房间里，她看着完成的第一个设计图，拂了口气，也不知道这次全新的尝试，能不能行。

    那房门被人推开了，一杯热牛奶，放在她桌子上。

    “默默睡了吗？”

    “睡着了。”

    这样安静的夜晚，听着慕夜白这好听沉暗的嗓音，还真是有些让人着迷。

    “那小家伙晚上没人哄她，她一般都不肯睡的。”

    “你说的哄是和你一样，喜欢睡前听童话故事，嗯？”

    展颜：……

    这厮又在提以前了！

    拜托，她现在很成熟了，那时候……嗯，就是心智不全，才那么被忽悠了。

    等等，心智不全，怎么像是形容傻子啊。

    “不说那些，快看看我的第一个设计图。”

    这里又没有别人，那她只能第一时间跟眼前这人分享这份成果咯。

    “还行。”

    “喂，你都没看！”

    当她瞎啊，他那目光哪里看着设计图啊，根本就是……在看她。

    慕夜白勾着七分慵懒三分亵玩的笑意朝她靠近一步，将她手中的设计图接过来，同样没看一眼，就放回桌子上。

    这，什么意思？

    “累了吧，给你揉揉。”

    “啊？”

    这画风变得会不会太快了，她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就被男人按回椅子上，还想再说什么时，就感觉到某人纤长的手指触碰到了她的太阳穴。

    额，不得不说，这个手法……

    还不错哎。

    或者是，她真的太累了，没一会儿就舒服的闭上眼睛。

    想不到这厮还会这个，还以为他不会伺候人，从来都是人伺候他呢。

    不知道过去了几分钟，展颜享受着，差点没睡着。

    直到耳边有些酥痒，是男人俯首而下的气息，在她耳边摩挲着。

    她猛的张开眼，缩了缩肩膀。

    “暖暖，舒服么？”

    舒服……

    慕夜白有意无意的撩着她，温热的气息喷撒在她颈间肌肤上，瞬间那心中就油然而生出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

    他是问，按摩舒不舒服，还是问……

    她咬唇，刚想说什么时，身子就被他打横抱起。

    “喂你……”

    接下来想说的话，全被某人的吻给堵回去了。

    双双跌落在她的床上，这个吻太突然了，根本就是乘人之危！

    “慕夜白你……”

    “现在，该我舒服舒服了。”

    这话说的，真是下流！

    对上男人眸中的深谙，那抹情.欲，像是克制了很久。

    “你……我现在忙着设计呢！”

    找不到其他理由，只能拿设计说事。

    却是对方轻笑着，温凉的指腹抚过她的眉目，轻柔的吻像是在吻着一个他的珍宝那般。

    “你该休息了，劳逸结合。”

    休息？劳逸结合？

    这，这算哪门子理由啊。

    况且，做……做那种事情算是休息么，算是了劳逸结合么！

    她不被折腾死才怪，想到上次，自己那可怜的小身板，差点没被碾碎。

    “慕夜白，你现在还在我的考察期，别乱来！”

    这厮不想这事，形象就挺好的。

    一想这事，就成禽.兽了！

    “难道你的考察，不包括床.上.运.动？”

    慕夜白嘴角的笑意更加肆意，身下这小女人，越来越让他着迷喜欢了。

    “当然不……”

    那不包括三个字，很明显这人不会给她机会说出口了。

    以吻封缄，看她这张小嘴还有没有那么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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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7章 你这是在跟女儿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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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展颜几乎就是完全沦为了小白兔那般的，被这个男人给吃干抹尽了！

    还是在她的房间里，她的床上！

    简直，天理不容了。

    “唔……轻点……”

    她真的要哭了，哼哼唧唧着：

    “你在这种事情上，就不能温柔一点么？”

    那人儿可怜巴巴的模样，倒更是引起男人的欲.念。

    “暖暖，男人要是在这种事情上温柔，就是证明他不行。”

    “歪理，唔……”

    再一次，声音被埋没入那缱绻之中。

    这一夜，窗外格外的安静，却是屋内，一片旖旎。

    ……

    展颜早上醒来的时候，差点没哭。

    本来这两天就坐在桌子前画着设计图，腰酸背痛的。

    现在好了，昨晚这么一翻折腾。

    她现在想哭，都觉得累。

    注意到自己身上换了干净的睡衣，好像昨晚结束后，他抱她去了浴室，清洗干净了。

    可是那又如何，也改变不了他昨晚那禽.兽的行为！

    “咚咚咚”的敲门声传来，默默推开门进来，展颜这才想起今天是周末，默默不用去幼儿园。

    “妈妈，你怎么还在赖床啊，爸爸说今天要带我们去游乐园。”

    爸爸？！

    “你叫谁爸爸呢？”

    “慕叔叔啊。”

    “……”

    默默一双大眼睛中尽是天真无邪，之前妈妈不是没有反对默默认慕叔叔做爸爸么。

    所以，默默就理所应当的以为，妈妈是同意了，只是嘴上不说而已。

    “妈妈快起床！”

    默默着急了，想到今天能去游乐园，还是第一次和慕叔叔，不对，爸爸一起去，心里可高兴了！

    却是小手扯着展颜的睡衣，就看到她颈间的红痕。

    默默立刻松开了手，爬上床，窝在妈妈怀里，嫩嫩的手指碰了碰展颜的肌肤——

    “咦，妈妈你昨晚被蚊子咬了么？”

    蚊子？

    展颜想到什么，立刻将睡衣拉拢，简直要疯了！

    “……嗯。”

    没底气的回了一个字，默默撇嘴：

    “蚊子坏坏！”

    展颜翻一白眼，说道：

    “是啊，坏死了那只蚊子！”

    坏死了，简直坏透了！

    ……

    穿好衣服出去时，就看到桌上已经放了早餐，默默趴在桌子上，舔舔嘴，第一次觉得早餐会有这么好吃。

    “爸爸做的好好吃，比妈妈以前做的好吃多了！”

    展颜：“……”

    拜托，要不要大早上让她起来就听到这样的话。

    慕夜白，扣分，扣分！

    先是做禽.兽的事，后是用厨艺征服默默，从未嫌弃她，这些加起来，足以扣成零分了！

    早餐，她保持沉默，吃着嘴里的，也不评价。

    好吃又如何，又不是顶级大厨师。

    “你答应默默，要带她去游乐园？”

    “恩，还有你。”

    “可我……”

    展颜刚想拿设计说事，但想到自己好像也有几天没出去过了，闷在屋里，倒也郁闷。

    再说了，她已经创作出第一幅设计图，后面的问题也不大了。

    “妈妈，一起，要一起！”

    默默那恳求的小眼神，她又怎么拒绝得了呢。

    可是，她心里有点不平衡。

    慕夜白，以前就从来没带她去过什么游乐园，她那童年就是过在慕家宅子里的。

    以为是这男人不愿去那种地方，觉得幼稚。

    不过现在看来，不尽然吧。

    小女人的那点小心思，慕夜白又怎么会看不出，他低笑出声：

    “你这是在跟女儿吃醋？”

    “……没有！别乱叫什么女儿！”

    她还没同意，默默认他做爸爸呢。

    ……

    去了游乐园，发现今天人不多，很多项目默默都能玩到。

    “爸爸，要玩这个！”

    小家伙简直就是游乐园之王，什么都想玩，有些项目年龄没达到，不许她玩还耍赖不走。

    玩了一个上午了，展颜是真的累了，虽然一直陪默默玩项目是慕夜白，比如现在，那旋转木马，她看了就晕。

    第一次觉得，慕夜白这么有耐心，还会陪孩子玩这些。

    但想到这里，展颜又觉得心里酸溜溜的。

    不是因为其他，而是想到了自己没能保住的孩子。

    如果它还在，那么现在和自己亲生爸爸一起坐旋转木马，又会是什么样的情景呢。

    她能感觉到，慕夜白是把对那个孩子的爱全都放在了默默身上。

    时而看着默默在男人耳边说了什么，他薄唇扬起的淡笑，有些迷人。

    展颜收回自己的视线，揉着小腿，刚才走了那么久，再加上昨晚上……某人的不节制，她现在全身酸疼得厉害，动都不想动一下。

    慕夜白牵着默默过来时，睨了眼女人：

    “腿酸，嗯？”

    展颜手上的动作猛的僵住了，瞪着眼睛看着那厮，这话里的歧义，别以为她没听出来。

    终于结束了这游乐园这行，展颜现在只想有一张床在这里，让她可以躺一天。

    却是出游乐园时，被那拍照的人截下——

    “一家人留个纪念吧，照个全家照。”

    展颜呼了口气，现在赚钱还真是方便啊，上次带默默就来过这里，不也最后被诓着照了一张么。

    现在，她当然是觉得没什么意义，不想照了。

    “不用了。”

    “妈妈，默默想照。”

    “默默，上次不是……”

    等等，上次好像除了她和默默，还有唐西泽在。

    嗯，注意到一旁站在的男人，展颜欲言又止，却是她那好女儿，下一刻就卖了她——

    “为什么上次唐叔叔在，你就愿意照。这次就不愿意呢？”

    展颜：……

    糟糕！！

    果然，抬眸对上慕夜白的神色，嗯……不太好，非常不好！

    见男人深瞳眯了眯，薄唇轻抿着，看不出喜怒，但那威慑，已经遍及各地了。

    “哦，原来和唐西泽就愿意照，和我就不愿意了。”

    这话，说的还真是让人无法反驳。

    “不是愿不愿意的问题，是……这就是骗小孩子的，照过一次了，没必要再照第二次。”

    她不想惯出女儿的小毛病来。

    却是她越解释，那人理解就越让人气结——

    “我没照过，现在是我想照。”

    “慕夜白，你又不是孩子！”

    展颜这话几乎是脱口而出，本来就是啊，一大男人，照什么相啊！

    “唐西泽难道是孩子？”

    “你……”

    试问一个男人的嫉妒心呀！

    简直幼稚到极点！

    “额，那请问你们还照不照啊？”

    到最后，尴尬的人倒成了那拍照的。

    这一家人，看来感情问题很大啊。

    “不照！”

    “照。”

    “我说不照，谁跟你一家子！”

    “跟我不是，跟唐西泽是？”

    展颜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能别提唐西泽么！

    这事，跟别人没关系。

    “妈妈，默默想要跟爸爸妈妈一起照。”

    “孩子都这么说了，大人也别纠结了，照吧。”

    那拍照的不想再这么尴尬了，索性拿过相机。

    展颜没法儿，想着照就照吧，但心里怎么都过不去那口气。

    “靠近一点，笑一下。”

    听着那拍照的人说着，展颜皮笑肉不笑的动了动唇。

    就这样，心不甘情不愿的一张照片，就拍出来了。

    末了，她不忘嘀咕一句：

    “幼稚！”

    很不信，竟被那人听了去。

    见他掀唇要说什么，展颜真的怕了，怕再听到唐西泽三个字，立刻摆手：

    “我说我自己幼稚，行了吧。”

    真的是，在慕夜白面前，自己完全就是个怂样！

    ……

    回到公寓，电梯门刚打开时，那站在她家门口的男人，让展颜怔了怔身子。

    看吧，念叨着念叨着，真把人给念叨来了！

    唐西泽看着展颜和她身后，抱着孩子的男人。

    “唐叔叔！”

    默默高兴地唤了一声，而慕夜白菲薄好看的唇扬起一个肆意的弧度，总而言之，这可不是个礼貌的笑。

    “等很久了吗？”

    展颜觉得这一情景，比刚才在游乐园外还要尴尬。

    “十分钟而已。”

    “哦……进来吧。”

    展颜开了门，也没解释带默默是去做什么了，但默默手上拿着的气球，明眼人一眼就看出，她们是去了游乐园。

    进了门，展颜就去了屋里拿昨晚的设计图，出来就看到默默趴在慕夜白腿上，和唐西泽说着今天去游乐园玩了什么，看似相处融洽，可其实吧……

    “慕总今天这么有空，陪了默默一个上午。”

    “是比唐总空闲一些。”

    时间要看怎么用了，陪老婆孩子，就不会觉得浪费，不是么。

    “好了，还是先看一下设计图吧。”

    展颜可不想这无声的硝烟继续蔓延，立刻出声打断。

    可似乎，现在没人把她的设计图放在心上。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喂，你们倒是出个声，理我一下啊。”

    两个大男人，有什么好看的，盯着对方看，能有她好看啊！

    唐西泽收回自己的视线，接过展颜的设计图，笑道：

    “不错，第一眼看感觉就很好。”

    听到唐西泽这么说，展颜刚想笑时，某人冷不丁的声音就幽幽传来——

    “唐总的评价未免太官方了。”

    “你行你看啊！”

    展颜咬牙，慕夜白这厮现在明摆着就是没事找事。

    怎么这么无聊，不觉得幼稚么！

    慕夜白睨了眼那图，慢悠悠吐出两个字——

    “不错。”

    展颜：“……”

    唐西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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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8章 霸道总裁变为三好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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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颜在上市前两天，赶出了最后一套设计，三套服装设计，虽然少但她相信，也已经能够作为代表了。

    而这两天的新闻报道，都是关于邱静宁的创作，上市效果很好，很多名媛太太千金都很喜欢，付氏和邱氏目前的观景来看，会有不少的利益营收。他们有意向将这个品牌延伸至国外合作，很快邱静宁就会被国际所熟知赏识。

    展颜看着那些新闻，换做是之前，她定是会愤懑，不甘甚至难过。

    但现在，情绪是有，可没有那么强烈了。

    因为她这一次，克服了自己局限的思想，不再执着于一种设计，而是将目光放的更远，让大众来评审她的作品。

    现在就等成品了，多余也说，这样的衣服要是价格合适，她一定会买的。

    “快点上市吧，让那些卑鄙的看看你的能力！还有凌峰……”

    “嗯？”

    多余提到了凌峰，语气中都是生气。

    “怎么了？”

    这和凌峰有什么关系啊。

    “我也不瞒你，他那个人不知道怎么回事，我都跟他说了，是别人偷取了你的作品，不是你抄袭别人，可他却跟我说什么，事实说话！气死我了，我都好几天没理他了！”

    说到这件事，多余就郁闷了。

    她一直以为凌峰会跟她站一边，好不犹豫的相信展颜。

    “这不很正常么，多余你不能要求别人也跟你随时保持一样的观点啊。”

    凌峰，和展颜之间，就只见过一面，那次都还没有彼此了解的饭局，就匆匆离去了。

    所以正常人在看待这件事情上，难免会相信眼见为实。

    “可他是我的男朋友，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我不喜欢他用有色眼镜看人。”

    “……你呀，这还只是我的事，你们就闹矛盾，要是以后你们自己的事，可怎么办呢。”

    多余气结的呼了口气，展颜无奈的笑了笑。

    “默默呢？”

    “……慕夜白好像带她去超市了。”

    展颜也不知道，前两天赶设计稿实在是太晚了，所以今天一整天都在补觉。

    要不是多余来，她都不想起。

    “慕夜白？”

    啧啧，多余好像听到了什么重点哦。

    “他就是过来照顾默默的，别想歪了。”

    看多余的那目光，就知道她往那种事情上去想了。

    “想没想歪还得看他照顾到什么程度了。”

    也有人，假借照顾之名，直接把人骗上床的。

    慕夜白那种有权有势的大总裁啊，要什么没什么，偏偏就是栽在了展颜身上。

    “你是想和他……”

    “没有！”

    女人矢口否认，多余怎么看都觉得对方一副心虚的表情。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

    多余吐吐舌，手机就响了，是酒吧经理打来的。

    “抱歉啊经理，辞职没有提前跟你说一声……谢谢你的谅解，再见。”

    多余挂断电话后，就听到展颜略微震惊的声音——

    “辞职？”

    她点点头，眼中闪过一抹无可奈何。

    “你不是说这份工作刚开始适应么，怎么就辞职了？”

    “……额，其实不太适应。”

    多余试图想找借口敷衍过去，展颜才不信呢，想到了什么，问道：

    “是因为，裴听风？”

    听到裴听风三个字，多余眼中闪过的慌乱，展颜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怎么了吗？”

    “……跟你说实话吧，就是裴听风啊，搞得我很难做。不知道抽什么疯了，我现在一点儿也不想看到他！”

    展颜偷笑一声，说不想，那就是想咯！

    这时，门开了，是慕夜白牵着默默回来了。

    男人一只手牵着默默，另一只手拎着今晚的晚餐食材，穿着一身休闲的白色衬衫，修长的身形就是提着菜，也能吸引人的目光。

    论如何让一个霸道总裁变为三好丈夫！

    江多余这次可算是见识了，想笑但又不敢笑，只能偷乐着。

    不是她说，大总裁这么接地气带着女儿去买菜，难不成等会儿还得亲自下厨不成？

    可还真是居家好男人啊。

    “既然你的设计已经完成了，那我就放心了，先回了。”

    “……吃了晚饭再走吧。”

    “不了，我可不想做电灯泡！”

    多余说着，拿起包朝好男人笑了笑，就要走。

    展颜尴尬的跟出去送多余下楼，而慕夜白给默默开了电视，看着卡通片，就拎着菜进了厨房。

    这一幕啊，何其一家和睦融融呢！

    送完多余上来，展颜就看到默默乖乖看着动画片，而厨房……

    她走进去，就看到男人有条不紊的准备着晚餐。

    她靠着墙，撇嘴抿唇——

    “设计稿已经完成了，默默我自己可以照顾。”

    言下之意是，快走吧别再继续耍无赖赖着了！

    这几天，她真的是受够了。

    “要赶我走，可以，默默同意我就走。”

    “……”

    威胁她不成？

    默默怎么就不同意了，展颜还不信了，她的女儿，难不成在这么几天里，就全被他收服了？

    她转头就去了客厅，唤道：

    “默默，这段时间呢妈妈忙着设计图的事，慕叔叔才过来照顾你。现在妈妈有空了，我们就别让慕叔叔在这儿了，他也有很多事情要处理的。”

    却是默默毫不犹豫的摇头——

    “爸爸要随时陪着默默，陪着妈妈！”

    “可是……我们家小，不够三个人住。难道你要继续让慕叔叔睡沙发么？”

    从那晚后，展颜学会防狼了，每晚先把自己的屋子给锁上，不然被狼吃了，都没机会哭！

    所以他这两天都是睡沙发的，展颜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良心痛，相反心里还挺高兴的。

    “那……爸爸妈妈住一间房不还吗？”

    “当然不行！”

    展颜瞪眼，这都是谁教她的话啊，小孩子怎么会说这样的话。

    肯定是厨房里的那人教的，好的不教，尽教坏的。

    讨论没有结果，默默站稳了慕夜白那边，这一顿晚餐，那父女两倒是有说有笑，她全程保持沉默。

    气都气饱了，哪里还有心思吃！

    “不吃了，洗洗睡觉！”

    反正家务有人包了，她现在就享受享受呗，吃完洗洗就睡，惬意几天把大总裁当佣人使！

    看这大总裁能忍受她几天。

    ……

    展颜洗浴出来时，就看到自己床上那另一半的位置被人占了去。

    “喂慕夜白，谁允许你进来的？！”

    甚至还占了她一半的床位，不知道这年头床位很紧张么！

    “没锁门，难道不是暗示？”

    慕夜白噙着坏笑，解开领口的两颗纽扣，那古铜色的胸膛若隐若现的。

    暗示？

    “我刚在洗澡忘了锁门，你给我出去！”

    这是她的房间，这是她的床。

    解什么扣子，露什么胸膛啊，别以为用美男计有用，她才不是那种女人呢！

    “哦？所以你是怪我进来晚了，没进浴室陪你？”

    “……”

    什么乱七八糟的，她哪有这个意思！

    刚想上前但又止步，女人拉拢了自己的睡裙，蹙眉想了想。

    这厮该不会是故意想要激怒她，让她再次掉他圈套里吧。

    “站那么远，怕我吃了你，嗯？”

    “我这是在跟你保持安全距离！”

    保持几米，很安全啊。

    安全距离？

    站在死角，那算安全么。

    男人表示赞同的点点头，然后起身，朝她走来。

    五步的距离，他将衬衫剩余的扣子都一一解开，那纤长好看的手指，动作也未免太撩了吧。

    “你……”

    她哪里还有退路啊，直接身子都要和墙粘在一起了。

    “安全距离，暖暖难道不知，最安全的距离，就是……”

    那薄凉的气息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薄唇轻.咬着她的耳朵，声音沙哑诱惑——

    “负距离。”

    男人和女人之间的，负距离。

    这种调.情的话她都听不出来，那就是真的反应迟钝了。

    “慕夜白，你别耍流.氓！”

    “说的没错，我正打算耍流.氓。”

    话音刚落，展颜就感觉到自己眼前瞬间天旋地转，从墙边转移到了床上，不过是秒秒钟的事情。

    知道他想做什么，这次展颜说什么都不会让他得逞了！

    毫不客气的抬起脚就去踹那人的下.腹，她这是属于正当防卫，要是踹废了，那也是他自己咎由自取！

    当然，这一脚踹空了，反倒被压制住，动弹不得。

    “慕夜白，你敢用强，我就叫人了！”

    “默默就在隔壁房间，叫吧。”

    男人一副不以为然的姿态，还真是欠揍极了。

    他就是吃准了，她不敢弄出动静，把默默吵醒。

    给孩子看到这一幕，形象多不好啊！

    “你……”

    不行，面对这个老狐狸，她得另想招数。

    “你欺负我！”

    本要斥责的话下一刻就转变为委屈巴巴，身.下的小女人表情写满了无助可怜。

    却是男人一点也不会觉得女人此刻的楚楚可怜会让他良心有丝毫的不安，相反他低笑一声，在她颈间摩挲呢喃：

    “真正的欺负，才刚刚开始。”

    如果这就是坏，那还有更坏的呢。

    这下展颜是真的羞怒了，瞪眼一想，哼道：

    “慕夜白，我们不合适！你……尺寸不适合，那种事情我感觉不到一丝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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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9章 那样的幸福，他给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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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颜没收住，话说出口后，就捂住了嘴。

    天呐，她刚才都在说什么呢！

    注意到男人眼中那抹阴柔得有些可怕的情绪，眯眼问她：

    “尺寸？”

    “……我什么都没说！”

    她猛的推开这人，撒腿就想跑，只怕再不溜，就真的完蛋了。

    脚刚落地，腰身就被那大掌捞住，就像是拎小鸡那样，被重新抓回了他的桎梏之中。

    “说清楚，什么叫做尺寸不合适，嗯？”

    那温温热热的气息喷撒在她颈间，她缩了缩脖子，说话就说话，干嘛要这种姿势，还动手！

    不安分的手也没闲着，她索性咬牙，心一横，说道：

    “不合适就是不合适！”

    “那就慢慢磨合。”

    “喂……唔！”

    于是乎，质疑彼此不合适的女人，欲哭无泪被强制磨合了一整晚。

    所谓引火烧身，大抵如此。

    展颜想，以后千万别质疑一个男人在这方面上的事情，不然吃苦的只有自己！

    ……

    合作品牌正式上市那天，现场直播的记者会，还来了一些安城有头有脸的人物，自然也有前段时间刚有上市品牌的邱静宁与付远东。

    邱静宁原以为，ST会取消上市，不想今早收到了消息，说上市计划不变。设计师在短时间内，创作新的服装设计。

    笑话，这才几天的时间，怎么可能！

    所以她倒想要看看，这ST还能弄出什么名堂。

    服装成品一被放出来，果然遭到了很多记者的质疑，这哪里是设计，不过就是普通的衣服，大姐上随处可见，顶多就是多了一些个性化，以满天繁星为主题。

    但真的很普通，名流社会的名媛，根本不会这样穿。

    邱静宁心中暗自窃喜，展颜啊展颜，看来你没了格兰玫瑰的设计理念，也不过如此。

    面对那些质疑的声音，展颜没有怯弱，她想比这更糟糕的事情自己都经历过了，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证明自己的设计，没有错。

    “一直以来，我们对于服装设计的追求在于奢侈浮华，可是价钱越高的服装真的就代表那是好的设计吗？对于真正的设计师来说，比起昂贵的标价，更想要看到的是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穿着的都是自己设计的服装，得到大众的认同，而并非是为了迎合有钱人的赏识。”

    三套以满天繁星为设计原理的服装，抛去浮华，回归简约。

    “我知道很多人总把设计定格在高深的造诣上，却忘了日常生活中的必需，我想要设计的衣服，是适应更广大群众的，而并非迎合上流社会。衡量我设计是否成功的标准不在于价钱，而是群众。”

    展颜不知道，自己这样的一番话，能否让这些在场的记者媒体都能认同，但至少，她心里是这样认同自己的。

    “对于一个公司而言，这个设计作品的衡量标准在于它日后所给公司带来的盈利与合作，我相信这款设计的前景很客观，因为它适用的群体很广泛。”

    唐西泽的话，无疑给展颜的设计定上了标签，不再单一的针对上流社会的服装设计，又何尝不是一条新路呢？

    “这样廉价的设计，一件能卖多少钱呢？”

    邱静宁是有意刁难，她还就不信了，这种衣服也能比得过她的？

    “单价是低，可销售数量绝对是买奢侈服装的千百倍。”

    “我卖一件抵你卖一百件，数量多又如何。”

    “一个人穿上你的服装，与一百个人穿上我设计的服装，难道没区别吗？”

    这样的僵持，一时间记者会现场成了无声的硝烟战场。

    直到一个作者的提问，打破了这样的僵局。

    “众所周知，就在前一段时间，邱氏和付氏合作的品牌设计也上市了，当时邱小姐的设计灵感还是来自展设计师的格兰玫瑰，邱小姐能否跟我们说说，你当时的设计原理又是什么，为什么要融入东方自然元素呢？”

    这样的问题一抛出，记者似乎也把重点放在了邱静宁身上。

    而邱静宁看着那个提问的记者，一时间竟无言以回。

    她哪里知道这些！

    她知道了，这个记者肯定是展颜找来的，故意为难她！

    而展颜在听到那记者这么问了后，也有片刻的迟疑，为什么这个记者会这么问呢。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投向邱静宁。

    唐西泽轻笑一声，无意的一句话，却在这一刻成了刻意——

    “邱小姐说来听听，唐某也很想知道，展设计师这两年的设计概念，是怎么被你巧用的？”

    巧用，还是偷窃，明眼人都能听出来吧。

    “是啊邱小姐，请你说说你的创作理念吧。”

    “对啊……”

    “说说吧……”

    邱静宁面对这些记者的纷纷质疑，看了眼付远东，对方没有回应，这是打算做透明人不管么？

    “能有什么好说的，一时灵感所在，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

    说完，头也不回就走了，这样的话，对于一个设计师而言，就是侮辱。

    最后这场记者会，谁也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告终。

    而展颜的设计理想，也得到了很多人的认可，尤其是那些女记者，都觉得这款设计简单婉约，想着等上市销售后，自己也去买一件。

    以前都觉得设计师的服装，她们是穿不起的。

    可现在不同了，展颜的设计理念真的很贴合大众。

    ……

    多余看着电视上的记者会直播，故意哼道：

    “看到没，那个邱静宁就算偷窃她人作品，自己根本说不出任何的设计理念！说她是设计师，真是玷污了这三个字！”

    其实，她是故意说给凌峰听的。

    凌峰正在换衣服准备去公司，睨了眼那电视机，几分无奈的点点头：

    “行吧，这次是我的错，不该不相信你的朋友。”

    说完，提着公事包就走了

    而多余还想再说什么时，只听到了关门声。

    没有搞错吧，他……

    他刚才那是认错的态度么？

    原以为之前两人冷战，现在真相大白了，凌峰会像以前那样哄哄她的。

    可是见他匆匆忙忙就去公司，有这么重要么公事？！

    不过几天的时间，凌峰就变了很多。多余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是觉得，彼此之间有了隔阂。

    ……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展颜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设计出新的服装？！”

    见到付远东，邱静宁就克制不住那心中的怒火，一顿发泄。

    现在外面新闻通篇的撰稿都是关于展颜的新设计理念，很受大众支持。

    而邱氏与付氏的合作品牌倒成了昂贵奢侈品的代表，市场需求并不大。

    “没有什么是她做不到的。”

    付远东的确之前小看了那个女人的能力，没想到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创作出新的风格，并且说的头头是道，的确让人找不出其中的瑕疵。

    这一次，是他失误了。

    “现在好了，本想让他们无法上市，可现在呢，完全跟我们预想的不一样！”

    “那又如何，目光放远点，光是设计只是开始，日后的收益才是硬道理。”

    付远东和邱静宁现在已经联系到了很多不同国家的合作商，相信很快，他们的合作品牌设计就会延伸到国外。

    而ST和慕氏呢，就算展颜的设计适合大众，可适合国外吗？

    一切，都还只是个未知数，别得意得太早。

    ……

    同样的问题，唐西泽也不是没有考虑过。

    这次的设计，采用的满天繁星是满满的东方元素，并不是之前格兰玫瑰的欧美风，所以这类设计要是用去国外，并不流行。

    所以他准备亲自去一趟法国总公司，那这次的设计交由那边的设计师改造，这次的目标就是面前更多人群，从未利益最大化。

    “你要去法国多久呢？”

    “至少也要一个月。”

    展颜点点头，唐西泽一走，ST的很多事务交给了代理总裁来处理，而她现在也完成了自己设计师的工作，本该是……

    和他一起回法国的。

    可是——

    “默默现在要上幼儿园，你当然走不了，我自己去法国。”

    不等女人开口说什么，唐西泽已经先开了口。

    展颜怔了怔，随后只能僵硬的点点头，没错，默默现在已经安城稳定下来了，她离不开。

    可不光，只有这个原因。

    但其他的理由，展颜自己都还没有想过，到底是什么。

    “西泽……”

    她出声叫住他，有的话，想说却没了勇气说出口。

    “我都知道。”

    唐西泽温笑着，好像永远都舍不得对她发脾气，即便知道，这段时间以来发生了多少改变，即便知道——

    他可能再无机会，追求她了。

    “颜颜，只要你幸福就足够了。”

    不管那个给她幸福的人，是不是他。

    唐西泽不在意，他要的，不过是一个永远保持欢声笑颜的展颜，过得比任何人都要幸福快乐。

    可那种幸福，爱情才能给的幸福，他给不了。

    “我不知道，自己现在这样，到底对不对……”

    展颜垂眸摇头，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做什么了。

    和慕夜白，重新在一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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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0章 我是来找女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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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天后，唐西泽回了法国，走之前只跟她说了一句——做你认为对的事，不要犹豫。

    对的事？

    什么又是对的事情呢，她看不透，也许时间能证明一切吧。

    ……

    “妈妈，唐叔叔不会再回来了吗？”

    今天包饺子，默默在旁边玩着饺子皮，满脸不开心的说着。

    展颜看着那被她捣碎的饺子皮，无奈摇头：

    “怎么会呢，唐叔叔只是回法国的公司处理一些公事，大概一个月后就会回来了。”

    “好吧……”

    默默点点头，可还是有些闷闷不乐。

    “现在妈妈闲下来了，默默下个月幼儿园也要放假了，不如……我们去旅行吧。”

    默默都四岁多了，还没带她真正出去旅行过呢。

    “好啊好啊！”

    小默默听到旅行，激动极了，拍着手，不忘某人——

    “还有爸爸，我们去旅行！”

    慕夜白……

    “这个……”

    “妈妈是不想爸爸去吗？妈妈怎么这么小气！”

    默默说她，小气？

    “小气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你呀现在已经完全被他收买了，别以为我不知道，背着我他偷偷给你买了不少零嘴儿。”

    默默是个小吃货，只要有吃的，什么都好说。

    之前那段日子，她忙着设计图，根本无暇顾及默默，都是慕夜白在照顾她。

    指不定给她吃了多少零食呢，搞得现在正餐不吃，都在想着零食零食。

    就在默默在被妈妈批评时，有开门的声音传来，她知道是爸爸来了！

    展颜看到慕夜白开门进来时，才想起他备份钥匙的事，之前是为了照顾默默，现在不需要了，他也该自觉点把钥匙还来了吧。

    默默这种时候自然是扑入男人身上，手上都是面粉，弄了那昂贵西装上都是白色的粉末。

    慕夜白也不嫌弃，抱起女儿，就听到她说：

    “今晚我和妈妈包饺子，包了好多好多。”

    “就只够我和默默的份，哪有很多。”

    展颜冷不丁的浇着冷水，她可不想让某人以为，她是包给他吃的。

    可是……

    自己没底气的看了眼桌上包好的饺子，未免包多了吧……

    慕夜白也不戳穿，佯作抱歉的说道：

    “没有刚好，我今晚还有应酬。”

    “爸爸，什么是应酬？”

    默默不懂，慕夜白一本正经的说道——

    “乔董想把女儿引荐给我，今晚约在了餐厅。”

    默默挠头，听不懂。

    展颜又怎么没听出，这哪里是解释，根本就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把女儿引荐给他……

    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是引荐进公司呢，还是引荐……做他女人？

    “那爸爸是不是不陪妈妈和默默吃饺子了？”

    默默还在想着饺子该怎么办啊，吃不完就是浪费呢。

    “嗯。”

    慕夜白说着，就捏了捏默默的脸颊，余光睨了眼若无其事继续包着饺子的女人。

    将备份钥匙放在桌子上，转身就要走。

    默默见状，立刻踱步去展颜身边，扯着她的围腰——

    “妈妈，快让爸爸留下来！默默不要他去陪别人吃饭嘛~”

    展颜被小家伙晃着，心里也烦躁得很。

    陪别人吃饭……

    “快嘛快嘛~”

    “哎呀！”

    展颜也不知自己现在是被默默烦的还是自己心里烦，手上的饺子扔在桌上，她冷眼瞪着那人要离去的背影——

    “饺子都包好了，慕夜白你要是敢走，以后就别来了！”

    女人看似威胁的话，在男人听来，薄唇轻扬起的弧度，带着几分邪佞。

    “那好，不走了。”

    这次，哪里也不去，就陪她和女儿。

    对上慕夜白眸中的缱绻温意，展颜收回目光，就听到默默高兴地声音——

    “太好咯太好咯！”

    这么随意？

    展颜蹙眉，怎么感觉自己又掉人圈套里了呢？

    笨蛋，展颜你真是笨死了！

    ……

    叶乔安看着电视，眼珠子转也不转，今天是她主演的电视剧第一天开播，之前关于这个剧都是秘密拍摄的。

    现在话题榜就一直在涨，毕竟投资人可是薄少东家，而她这张脸……

    也给这次的剧带来很大的争议。

    男人从浴室里出来时，只围着浴巾，看着坐在沙发上，认真看着电视的人儿。

    叶乔安瞥了眼薄言琛，下意识的低着头不去看他。

    她之前答应过的，开播第一个晚上，就会兑现承诺，陪他一晚……

    说出去的话，叶乔安自然是不会反悔的，可是心中难免会有疙瘩，虽然是这个男人威逼利诱的，但她现在的行为，跟那些借有钱男人上位的女明星没什么区别啊。

    没有薄言琛就没有现在的这部剧，她早就在安城混不下去了。

    男人关了电视，似乎这严重影响了女人今晚的注意力。

    而乔安屏气，这才起身，要去浴室。

    却是薄言琛扣住她的身子，直接抱起女人就上了床，一刻也不愿多等。

    凝着身下人儿的模样，指腹抚过她的额头，眉毛，眼睛……

    叶乔安纵使心中有百般不愿，也没忘自己对于今晚的承诺。

    只是，他又把她当做那个薄小小了么。

    他的妹妹，却是他的心间人。

    “你又把我当成你死去的妹妹了？”

    “不，你就是。”

    好吧，这不是她第一次问，这也不是他第一次这么回答。

    可薄言琛眼中的坚定，一点也不假。

    “你说我是，那证据呢？”

    这一次她倒想听听，说她是薄小小的证据，是什么。

    手腕上一暖，是男人的大掌覆上她的左手，乔安也看向自己的手腕，听着男人有偿的声音缓缓传来——

    “你的左手不灵活，再也弹不了钢琴。”

    左手……

    叶乔安眸光一颤，她……左手是没有右手好使，可是，这能代表什么吗。

    “我不会弹钢琴。”

    跟左手无关，叶乔安会不会弹琴，自己心里还是很清楚的。

    “不，你会。”

    薄言琛的吻细细碎碎落下，那般的轻柔迷.惑——

    “你只是潜意识里，把它忘了。”

    就像他一样，都是她曾经记忆中，最不想回忆的痛苦。

    所以，她选择了遗忘。

    “不是这样……”

    却是女人想要反驳的话，被男人的吻给倾覆，没了再往下继续说的机会。

    大概是因为他太过坚定的语气，让乔安都开始怀疑自己了。

    可若是，她真的是薄小小，那和他岂不就是兄妹了。

    那么兄妹之间，怎么可以……

    但已经晚了，侵.入的疼痛不比上次，可是还是有些不适，她张口就咬住了男人的肩膀，才发现他左肩上的牙印。

    和她的，刚好吻合。

    脑海中飞速闪过的画面，是那熟悉却又模样模糊的女孩，弓着身子，张口咬着他的肩膀，带着无尽的恨意——

    ——哥，我恨你，你毁了我！

    ……

    安稳的一周过去了，展颜今天和多余见面了，从上次设计图的事情过后，多余忙着找新的工作，没时间见面。

    “怎么样，找到新工作了吗？”

    “小case！西餐厅里做服务员，待遇不错！”

    反正，也总比晚上在酒吧里调酒好。

    “恩，那就好。”

    “你呢，现在怎么样？”

    “我能怎么样，闲着呗。”展颜啖了口咖啡，轻笑着。

    而多余翻一白眼：

    “谁问你这个了，我是问你和慕夜白……你们……”

    说着，那嘴角狡黠的笑意越来越深。

    “就那样呗。”

    展颜打算敷衍过去，可明显多余不吃这一招。

    “快说快说，到哪一步了？确定，和好如初了？”

    “……没有，你想太多了。”

    嗯……

    用慕夜白的话来说呢，就是还在磨合期。

    展颜也不想矫情了，她忘不了那个男人，心里有他，也只有过他。

    而他，好像对自己的执念也太深了，说什么碧落黄泉，都不放手。

    她惜命，才不愿听这样的话呢。

    “多余，其实我还没做好准备，接受一切。”

    关于过去，即便试图去放下，但是一旦有人提及，曾经的伤口还是会痛的。

    整整十多年的灰暗人生，她真的怕了。

    “我知道，我想慕夜白也会了解的。”

    两人从咖啡厅里出去，准备一道去接默默，然后买菜回去煮火锅。

    反正凌峰忙着加班呢，多余也想陪陪小默默。

    接到从幼儿园里的默默时，三人就坐上了计程车，去了市场。

    而没有注意到，那个刚才就在幼儿园外，密切关注三人的男士。

    他穿着一身浅褐色外衣，站在那里，看着孩子出来，牵着母亲的手，笑得开心的模样。

    眼中，多了几分黯淡。

    ……

    从商场出来，回去的时候已经差不过快六点了，多余总感觉，有人在跟着她们。

    但回过头，又没有人。

    “怎么了吗？”

    “不知道，怪怪的。”

    按了电梯进去，多余按了楼层，电梯门合上了，那男人才走过来，想抬头看看她们是住几楼时，电梯门再次打开了。

    果然，眼前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让展颜眉目一跳，下意识的就去用身子护住默默。

    经过上次的事情，她已经后怕了。

    “我就说有人跟着我们！你想做什么？！”

    多余的直觉一向没有错，这个男人鬼鬼祟祟的，肯定有目的！

    “不说话我报警了！”

    “别别别……”

    那男人见女人拿出了手机，这才出声。

    目光看向躲在展颜身后的默默，又看向孩子的妈妈，这才开口——

    “我……我是来找，找女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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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1章 去你的亲子鉴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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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颜泡了茶，让默默先回自己的房间里看动画片，并且告诉默默，不管怎么样，都不要出来。

    多余和那个男士在客厅里交谈着什么，而厨房里的展颜，时不时余光看向那个声称自己是默默亲生父亲的男人。

    水已经烧开了，可是她的心思全都乱了。

    从来没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默默的亲生爸爸找上门来了。

    所以，他是想，来跟她要孩子么？

    想到这里，她的手都开始发颤，热水都溢出了杯子。

    “张先生的意思是，当时你和你的妻子闹矛盾，她怀着孩子离开，你当时并不知情？”

    “是的，当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神志不清，这两年更是患上了……”

    “打住！我没兴趣知道你妻子患什么病！”

    多余可不想听这些，别跟她玩什么同情心，她要是同情了这个男人和他妻子，那谁来同情展颜呢？

    展颜端着泡好的茶水出来时，那张先生就一直看着她，她被这样的目光看的有些耐人寻味，知道对方眼中的恳求是为了什么。

    可是……

    “张先生，你怎么确定这是你要找的孩子呢？”

    “我之前去过法国了，问了我太太生产的医院，那里的护士给了我一些信息，孩子生来不会说话，当时收养了一个不会说话的婴儿的女士，就是展小姐！”

    “谁说孩子不会说话的？！”

    江多余怒极，若非是因为默默在房间里，不想让她听到太多，不然她一定要这个男人好看。

    “你现在也看到了，孩子会说话，活蹦乱跳的，张先生你一定搞错了！”

    “我们可以去做亲子鉴定！”

    那张先生原名张立安，是洛城人，妻子也是洛城的。

    从洛城辗转法国巴黎，再来到安城，他不过就只有一个心愿，就是找到他那可怜的女儿！

    “去你的亲子鉴定！”

    这次多余再也忍不住了，顾不得其他，指着这个男人严声斥责——

    “你老婆生孩子的时候你不陪着，生了孩子见是哑巴倒扔了孩子不管自己跑了！现在好了，见孩子被治好了，就装得可怜兮兮来要孩子！我才不管你老婆疯没疯，她要真是心心念念着这个孩子，当初也不会嫌弃她是哑巴而扔弃了她！你老婆这种行为，在国外是犯法的！”

    “她知道错了，等她回去医院想找孩子时，孩子就已经被收养了！”

    张立安知道，这种事情换做任何人都无法接受，要是他收养的孩子，细心照顾了那么多年，突然之间来了一个认孩子的人……

    可是，他也没有办法了！

    那是他的亲生女儿，在得知她的下落后，他作为亲生父亲，从孩子出世就没见过她一眼的亲生父亲，自然是怀着沉重的心情想要找回孩子。

    还有他那疯疯癫癫的妻子，如果找不回孩子，那她这辈子都活在自责中，无法清醒过来。

    “我们才不想听这些，要是这孩子现在都还不会说话，那么你们是不是继续装作没有找到呢？！”

    “不是这样的，我们只是想弥补孩子，给孩子完整的家。”

    “孩子一直都有家，一直都有妈妈，不需要你们这些虚伪的父母！”

    面对着多余与张立安的争执，展颜就像是个局外人那般，坐在沙发上听着，可没有人能比她此刻更心痛了。

    默默是展颜收养的，不管当时是因为什么原因她的亲生父母抛弃了她，但都改变不了，她和默默之间，没有血缘关系。

    若真是默默的亲生父母找上门来了，她能怎么办呢。

    “我们没有要默默离开这里，离开展小姐。若是当初没有展小姐，默默也不会有现在的幸福生活。可是……展小姐，请你理解一个做父母的心情，我的妻子，她现在真的很需要默默！”

    那张立安说着，眼中已经布满猩红，为了找这个孩子，他已经好几天没合眼了。

    如今找到了孩子，心中有激动，也有悲痛。

    尤其是刚才，那孩子一副害怕的神情看着他，让张立安第一次感觉到那么无可奈何。

    “让你走没听到么？！这里不欢迎你！”

    这张立安明摆着就是在用什么劳什子的苦肉计，想让展颜同情他们交出孩子？！做梦吧！

    多余才不是什么有善心的人，才不管这些呢。

    说着起身就要赶这男人走，张立安见状，立刻从包中拿出自己的名片，上面还有联系方式，硬塞到展颜手中——

    “展小姐，拜托你再想想！拜托了！”

    “滚！”

    多余是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别人的四年养育之恩，就两个字拜托可以解决的吗？！

    那门重重合上，江多余气的火冒三丈，看着那关紧的门，要是那个男人敢再敲门，她就找警察来，告他扰民！

    展颜站在原地不动，手中的名片捏紧几分，眼中的迷惘，更多是带着苦涩。

    这时默默怯怯弱弱的推开了自己的房门，像是被刚才的动静给吓到了，眼神中都是慌乱，跑到妈妈怀中，抱着她的腰，问她——

    “妈妈，默默怕。”

    多余回过头，就看到小默默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看着自己，身子一怔，难道是自己刚才那凶巴巴赶人的样子，吓到默默了？

    没法儿，本来就愤怒，但面对孩子，却又不得不挤出微笑：

    “默默别怕，阿姨只是赶走陌生人而已。是不是饿了，我们快做晚餐吧。”

    这个时候了，外面天都黑了，都因为那个男人，不然现在她们肯定早就围着餐桌，煮着热喷喷的火锅了。

    可是现在展颜哪里还有那个心思去想吃的，手中的那张名片，她真的好想好想撕碎了扔进垃圾桶里。

    但总会有另一道声音在告诉她——

    不可以！

    展颜，如果那真的是默默的亲生爸爸，那么你没有资格这么做，不是么。

    她怀里的女儿，还不知道一切真相的女儿，难道就要扼杀了她和自己亲生父母相认的机会么？

    这样，会不会太自私，太残忍了呢。

    “我想一个人静静。”

    女人说着，身体就像是失了灵魂那般的散懒，兀自回了自己的屋，关上了房门。

    而多余，看着展颜这样，心里本是愤懑的情绪都散去了，取而代之的是难过与无奈。

    “多余阿姨，妈妈怎么了？”

    默默看到妈妈不高兴，自己也很不高兴。

    看到妈妈难过，她也难过。

    “没事，阿姨先给你炒个饭吃吧，别饿着。”

    ……

    展颜把自己困在房间里，想了很久，想了很多。

    时间一点点过去，她看着那张名片，上面的名字和联系方式都很清楚。

    这个叫做张立安的男人，真的是默默的亲生爸爸吗？

    她想，需不需要去医院做个鉴定呢。

    要是不是的话……

    可若要是的话，她在事实面前，还能说什么呢。

    脑袋里千百种想法，已经快让她头疼欲裂。

    四年，整整四年，默默就是她唯一的支撑。

    她曾想过死，可是因为默默，她活下来了，因为她有了活下来的希望。

    这四年，展颜从不孤单，从不寂寞。

    默默一直陪着她，从没有离开过她身边半步。

    即便默默不会说话，发不出一点声音，可展颜已经把她当成了自己的一切。

    而如今，这所谓的一切，就要消失了么。

    就要，不再属于她了么。

    后来，多余进来她的屋里，放了一份炒饭。

    “别多想了，快吃吧，别饿着自己。”

    展颜看着面前的饭，只是摇头，眼中的泪滴滴落下。

    “以前我从没有想过，有一天默默的亲生父母会找上门来。可现在，我却要想，我有没有资格，不许孩子和她的亲生父母相认。”

    “什么有没有资格，你是默默的妈妈，这四年来，要是没有你，就不会有现在的默默。你为孩子付出了多少，为了能让她说话，小心谨慎这么多年，怕她伤着碰着，没有人比你更爱她了。”

    多余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从这段时间就可以看出，展颜不能没有默默的。

    不管是因为那个没能保住的孩子，还是因为这些年的相依为命，默默都是她的命啊！

    没有人，会把自己的命交给别人的。

    “况且……那人靠一张嘴，他说是就是么，万一明天又来个认亲的父亲呢？这年头骗子可多了！”

    总而言之，多余的意思很明确。

    不管那个张立安是骗子也好，是默默的亲生爸爸也好，就这么想带走孩子，三个字——

    不可能！

    “展颜你记住了，你不欠任何人。”

    那些孩子出生时遗弃，后来苦苦寻找想要忏悔的人，多余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真心的，但她相信若是让孩子知道当初自己是被抛弃的，只怕会很恨那抛弃她的人。

    看展颜神色恍惚的模样，多余叹了口气，问道：

    “我给慕夜白打电话吧，让他……”

    听到慕夜白三个字时，展颜眸子一动，想也不想就摇头——

    “别告诉他！别告诉他这件事……”

    别让他知道，不然事情怎么发展，又是另一个模样了。

    展颜现在心里很烦，但很确定，依慕夜白现在这么疼爱默默，把她当成亲生女儿来看待，若是知道了有人要认亲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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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2章 求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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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定是会为了她，而去伤害那张立安的。

    展颜不想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不想。

    “可……”

    “没有可是！让我想想，想清楚了我自己会告诉他的。”

    或许，根本没有这个必要。

    就像多余说的那样，现在的骗子那么多，随便去医院调查个档案，就来冒充认亲的事很多。

    和慕夜白说这个，不过是多一个人心烦罢了。

    “那好吧，要是有什么事情就找我，别一个人胡思乱想！”

    “恩……”

    展颜颌首，可眸中的光亮已然淡下，再无那抹生机。

    ……

    晚上哄默默睡觉的时候，默默趴在她怀里，问了她一句话——

    “妈妈，今天那个奇怪的叔叔是谁啊？为什么他要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默默？”

    默默虽然才四岁，但心思比较细，展颜就知道这件事情她一定会问的。

    “默默听到了什么？”

    刚才动静那么大，多余和那张立安的争执声也很大，隔着一道房门，默默就算是看动画片也听到了。

    “唔……听到了很多，默默听不懂的……”

    默默挠挠头，多余阿姨骂那个叔叔好凶好凶的，就好像是那人欠了她钱似的。

    可——

    “妈妈，我……默默是不是，不是你的孩子啊？”

    听到默默这么问，展颜拧眉怔然，难道默默都听懂了？

    一个四岁的孩子，怎么可能听得懂那些。

    “为什么这么问？”

    “那个叔叔说的话，默默听不懂，但多余阿姨说的，默默都听懂了。”

    多余刚才说的话，孩子不会说话时，你们抛弃了她。现在孩子会说话了，你们又想带走她。

    许是这句话，让默默知道，说的是自己了。

    “默默……”

    “可是默默只想和妈妈在一起。”

    不等展颜开口说什么，默默已经瘪嘴出声，带着几分哭腔的委屈感，就像是要被抛弃了一般，抱紧了展颜。

    “傻瓜，默默是我的宝贝，当然会一直跟我在一起了。”

    “那拉钩不许骗人！”

    “好。”

    请允许她自私一次吧，从小父母早亡的展颜，过去的人生里，除了慕夜白再无别人。

    好不容易默默出现了，带来了新的生活，她不想失去这份难得的亲情。

    ……

    第二天如同往常那般，正常送默默去了幼儿园，准备去公司时，就又被那人拦住了。

    “展小姐，请你给我几分钟，我们谈谈！”

    张立安知道，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眼前这个女人。

    他不能放弃。

    “抱歉，我要去上班了。”

    “算我求你了展小姐！”

    男人就差没给展颜跪下了，引来了路人的围观也是在所难免的。

    “就几分钟，真的。”

    最终，还是因为一时的心软而答应了。

    早餐餐厅里。

    张立安把手机里的视频放给她看，展颜本不想看的，可是视频里，那女人哭到沙哑的声音，不得不让她看向那视频。

    是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假婴儿，在哭，在笑。

    “孩子，你怎么不哭呢？不，你不会出声音，但没事，妈妈会照顾你一辈子的！”

    “不——！我把它扔了，我把它扔了！我的女儿！”

    “孩子，我给你取了名字，叫星儿好不好，就像是天上的星星那样，多好看啊！”

    “原谅我，原谅我！”

    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大哭大笑着，看着脸色并不好。

    但下一个镜头，还是那个女人

    可明显不像之前那样疯疯癫癫了，她坐在镜头面前，眼中含泪——

    “我想我的孩子，让我见见她，我的女儿……我那可怜的女儿。”

    那一声声痛唤，在展颜看来听来，自己又何尝没有感慨。

    “够了！你给我看这些做什么！”

    展颜侧过头，不愿再看。

    可是手中捏着的咖啡杯力道越来越深，她怕自己再看下去，好不容易坚定地想法又要再次动摇。

    “展小姐，她就是我的妻子，默默的亲生母亲！这几年来，她一直都这样，正常的时候就想着找孩子，不正常的时候就疯疯癫癫的。医生说了，那是心病，我们家人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我知道默默是你养到现在的，可你以后不能一直瞒着孩子她自己的身世啊！总有一天，她会知道自己并非你亲生，到时候她心里自然是想要见亲生父母的。我和我的妻子没有要抢走默默的意思，我们就是想……就是想接默默回去自己的家，我们才是她血亲的父母。”

    张立安的一番话，说的并没有错啊，可是展颜就是不愿意呢。

    “这是我的化验报告，我是熊猫血，和默默一样。如果你还不相信我是她的亲生父亲，可以去鉴定！”

    那些化验单放在她面前，展颜咬紧唇，眼中有了酸涩与湿润感。

    “你还年轻，以后能有自己的孩子，我们真的不是要抢走默默，你还是她的母亲，你对她的好，我们一家人都会记住的！以后你想要见孩子，我们也能送来。让默默多一对父母是好事不是么？”

    “求求你，帮帮我的妻子吧！”

    只有女儿回到身边，他的妻子才能治好心病。

    孩子找到了，却不能带她回妻子身边的感受，张立安又何尝不痛苦呢？

    展颜应该走了，不能再听下去了，否则崩溃的人，就是她！

    拿包起身离开，身后的人依旧不肯放弃——

    “展小姐，我等你的答复！”

    答复……

    她有说过，要给他什么答复么。

    没有，没有！

    张立安看着女人离去的背影，抹了抹眼角的泪，他看得出这位展小姐是心善的人。

    当初能收养不会说话的默默，如今也能做到把孩子交给他，只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

    没有去公司，女人沿着道路一直散漫的走着，直到走了很长很长的路。

    走不动了，她才在路边的花坛边坐下。

    垂首沉思，就是一个小时。

    慕夜白的电话打来时，她看着那屏显，迟疑了片刻，才接起。

    “下午一起去接默默，去餐厅……”

    “不去了。”

    未等对方说完，展颜已经先开了口。

    不过简单的三个字，却足以让男人听出那嗓音中透着的几缕沙哑。

    “怎么了。”

    “没有，不想去。”

    她说着，就想挂断电话，但又想到了什么，发问：

    “慕夜白，如果有一天默默离开了，你会难过吗？”

    这个男人，这一生没有为谁流过泪，却独独为她动了情。

    那么，默默呢。

    他对默默的好，甚至比她还要多。

    有一天默默不在了，他会不会也像她一样难过呢。

    “在哪，我来接你。”

    不需要更多的言语，他知道她现在定是在某个地方哭泣。

    “你先回答我！”

    这一次，展颜是真的哭了。

    她落着泪，却执着于他的一个回答。

    慕夜白深眉紧锁，看似轻实则重于任何情感的一个字溢出——

    “会。”

    听到这个答案，展颜突然笑了，流着眼泪笑，真是难看极了。

    原来，难过的不只是她一人。

    还有他。

    ……

    默默出了幼儿园，发现今天来接她的是爸爸，开心的还以为是爸爸要偷偷带她去吃好吃的零嘴儿呢！

    “爸爸，你这两天都没有来看默默，默默好想你。”

    “有多想？”

    男人噙着唇角的笑意，点了点这小家伙的鼻子。

    “就是那么大的想！”

    默默比划了一个大大的圆，又吐舌说道：

    “等会儿你要背我回去，我要骑高高！”

    “好。”

    没有零食，却有骑高高，默默一样很开心。

    回到了家，就看到满桌子的菜，都是她爱吃的。

    好多好多，都够好几个人一起吃的份了。

    “哇哦~”

    默默从慕夜白肩上蹭下去，就摸着小肚子，咂咂嘴。

    展颜端着最后的汤出来，今晚的她还穿了一件新裙子，默默最喜欢的颜色，当时还是默默给她选的呢。

    默默一直希望，晚餐有爸爸，有妈妈，还有多多的美食。

    今晚，竟然全都实现了。

    “还没到六一儿童节啊……”

    儿童节是最快乐的日子，可是默默又怎么会知道，今年的儿童节，她将不属于这里。

    陪在她身边的爸爸妈妈，也不在是现在的爸爸妈妈了。

    “我们提前庆祝。”

    其实今晚还想再热闹一点的，可是唐西泽在法国，他还不知道最近发生的事情。

    而多余，想必要是知道了她的决定，定会气得吃不下饭吧。

    这一晚，默默很高兴，咧嘴的笑容没有止下来过。

    爸爸还送给她新的玩偶熊，她喜欢极了。

    展颜只想默默记住今晚这些美好的，以后就算见不到面，也总能有个回忆。

    不过都说孩子的记忆，在过了几年后，就会淡忘的。

    但她不要默默忘了她。

    即便张立安承诺过她，只要想见孩子，可以随时去洛城看默默。

    可展颜心里总是害怕，那份孤寂，只有她自己懂。

    ——明天下午三点的飞机，谢谢你让我带走默默，我答应你，只要我妻子的病情好转了，一定会让默默回来看你。你也可以随时去找我们，这是地址！

    明天下午三点，也就是还不到二十个小时的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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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3章 妈妈不要赶默默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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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默默睡着后，展颜从她的房间里出来，就看到男人点了支烟，坐在那沙发上，青白色的烟雾缠绕潆洄着，只是从背影看出，都觉得有些寂寥。

    “少抽点，对身体不好。”

    她倒了杯热茶，放在茶几上。

    “明天你一个人可以吗？”

    一个人，送默默离开，真的可以么。

    展颜勾出一抹笑，点点头：

    “就让我一个人送她走吧。”

    她可以的，一定可以做到的。

    默默是回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身边，这该是开心的事情的，她不该这么自私，剥夺默默认亲的权利。

    就像张立安所说的那样，现在瞒得住，那以后呢？

    孩子终有一天会长大，会察觉到很多事情。

    也会知道，原来她叫了那么多年妈妈的女人，其实根本就不是她的亲生母亲。

    展颜不想看到那天到来，也不想默默以后会心里对她有恨有怨。

    倒不如现在，她来做一次决定吧。

    “我怕你来或者是多余来，我好不容易坚定地信念，又要消失了。”

    她已经没有勇气，再做出这样的决定第二次了。

    明天，默默就算怪她怨她恨她，有朝一日，也会知道，她是为了她好的。

    “我再去看看孩子。”

    熄灭了烟头，男人起身去了孩子的卧室，嗓音暗哑。

    展颜听得出，慕夜白话语中的不舍。

    可是这一次，他尊重她的决定。

    所以她要送走默默，他没有反对。

    但慕夜白还是认为，应该在那之前，就先跟孩子说清楚，所有的一切。

    不然孩子哭闹着是不会愿意离开自己妈妈的，没有哪个孩子会愿意离开自己的母亲。

    ……

    这一晚，展颜一夜未睡，看着床上的默默，仔细记着她的小月牙眉，睡梦中咂嘴的模样。

    每一个轻微的举动，她都觉得是以后可以留作回忆的片段。

    一刻，也不想错过。

    直到天明，默默醒来，小手抚着她的眼睛——

    “妈妈怎么熊猫眼了……”

    “默默，妈妈有话要跟你说。”

    也许慕夜白说的是对的，默默有权利，知道整件事。

    即便她还小，还无法接受。

    “什么嗳？”

    默默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就听到母亲不温不凉的话传来——

    “你不是我的女儿，你是我当年收养的孩子。”

    小默默揉眼睛的动作蓦地僵住，她傻眼了，睁着大眼睛看着展颜。

    一动不动，像是成了木头人那般。

    “我没骗你，现在……你的亲生父母找上门来了，他们要带你走，带你回真正的家。”

    ……

    两个小时后。

    默默坐在小板凳上动也不动，眼珠子眨也不眨的看着展颜给她收拾东西。

    安静，沉默，从展颜告诉默默她的身世后就持续到了现在。

    直到她快把孩子的行李收拾好时，默默才动了动唇，颇受委屈的声音夹杂着哭腔传来——

    “默默不想走……”

    原来，真的和默默想的一样，她真的不是妈妈的孩子。

    上次多余阿姨的话，默默听到了，那个怪叔叔，才是默默的亲生爸爸，不是慕叔叔。

    而妈妈，也不是她的妈妈了……

    对于一个四岁多的孩子而言，这一切真的太突然，根本无法接受！

    她甚至很多话还都不能理解，但默默知道——

    妈妈要让她走了，让她跟着那个怪叔叔离开！

    一想到自己要被扔弃了，默默就好怕，好想哭。

    “妈妈，别赶默默走好不好……呜呜，默默不要离开妈妈，不要离开这里！”

    孩子嚎啕大哭起来，死死抠着自己的手指，默默的哭声，又何尝不让展颜听了心痛呢？

    可是，能不走么。

    抹去眼角的泪光，展颜吸了吸鼻子，俯身在默默面前蹲下，擦着孩子脸上的泪水。

    “默默不要哭，你要知道你的亲生妈妈现在很需要你，她很想你……”

    “不要，默默不要……默默只要你，只要妈妈！”

    她不要什么亲生妈妈，不要那个扔弃了她的妈妈。

    她只要这个从出生到现在一直陪着她的妈妈，她的妈妈叫展颜，她只有一个妈妈！

    “妈妈答应你，过一段时间，会来看你的。”

    “不要……骗人。”

    大人都是会骗小孩子的，瘪嘴可怜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心疼。

    展颜又何尝不难过呢，可是——

    “默默不是最乖了么，为什么现在不听话了呢？”

    “妈妈不要我了……”

    默默只知道，她的妈妈不要她了，就算她再乖，也不要她了。

    小手扯着展颜的衣角，默默低着头红着眼睛——

    “妈妈不要让默默走，默默答应你……以后不吃零食了，好好吃饭……去游乐园不拍照了……”

    凡事妈妈不喜欢默默做的，默默以后都不做了。

    展颜侧过头，不去看孩子此刻的小脸。

    她怕多看一眼，自己就会心软的。

    抹去泪，展颜拿起小行李箱，上前牵起默默的手，硬要带她走。

    “不要！默默不要走！妈妈不要默默，那么……那么爸爸可以要我吗？”

    妈妈不要她了，那爸爸呢。

    爸爸为什么没有来……

    展颜自然知道，默默说的爸爸是慕夜白。

    “你的亲生爸爸，现在就在等你。”

    “默默不要那个爸爸，不要！呜呜……”

    多余提着一些零食来的时候，就看到门是开着的，里面传来默默的哭声。

    她进去就看到展颜拿着行李箱，牵着默默的手硬要带孩子离开的一幕。

    “怎么回事？！”

    默默脸上都是泪水，都哭成花猫了。

    而展颜，也好不到哪里去。

    默默见到多余阿姨来了，哭叫着——

    “多余阿姨，默默不要离开妈妈，不要离开这里！默默不要亲生爸爸，不想走……”

    孩子的哭喊，让多余手中提着的零食掉在了地上。

    她没听错吧，默默要离开？！

    “展颜你……”

    “这事你别管了，我已经答应了张先生，下午把孩子送去机场。”

    “你疯了么？！”

    多余完全震惊了，这才两天的时间啊，展颜就做出了这样疯狂的举动。

    送走孩子！

    要是没了默默，展颜又怎么活呢！

    “是啊，我是疯了！”

    展颜已经在崩溃边缘，她捂着头，模样痛苦的蹲下身子，眼中的泪滴滴落在地板上。

    “默默不属于我，从一开始……她就不属于我。”

    血缘是割不断的，而没有血缘，就那么那层附属关系。

    “以后默默长大了，就会知道，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好。”

    “多余，难道你想看到默默这辈子都无法跟亲生父母相认吗？！”

    有的孤儿，这辈子都找不到父母，成为一生遗憾和痛苦。

    而现在，展颜不想默默以后会后悔一辈子。

    长痛不如短痛，她倒宁愿默默怨她一些，也不想默默以后恨她一生。

    多余就知道，总会有面对的时候。

    但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看着展颜的痛苦，又看向默默的可怜无助，多余这个旁观者，也不知该如何发声了。

    多余没有办法了，她走到默默面前，抚摸着孩子的头发，说道：

    “默默，我们并没有要抛弃你，而是想你多一对疼爱你的父母。你不是喜欢被人宠着疼爱的感觉么，那对父母也会很爱很爱你的，也许你还会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到时候啊，你会是最幸福的孩子。”

    “……真的吗……”

    默默不相信，她不要做最幸福的孩子，她只想在妈妈身边。

    “当然是真的，你先跟那对父母相处一段时间，多余阿姨答应你，过一段时间就会和妈妈一起去看你，好么？”

    张立安那边也没有说硬要孩子和展颜断了，他也说了，展颜还是孩子的妈妈。

    等默默长大一点，张立安妻子病情好转一下，就能接过来再跟展颜住一段时间。

    “默默不听话，妈妈就很伤心的。”

    默默听着多余的话，她不想妈妈伤心，她乖乖听话，那么妈妈就不会不要她了。

    等过段时间后，妈妈想她了，就会带她回来了。

    ……

    下午两点半，展颜牵着孩子的手，去了机场，见到了正在等她们的张立安。

    张立安看到默默来了，差点没克制住自己上前抱孩子。

    默默害怕的缩在展颜身后，小手紧紧拽着展颜的衣角不肯放。

    看出孩子眼中的畏惧与戒备，张立安手都有些发颤，不断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要吓到孩子。

    “默默，我是爸爸啊……”

    而默默一半犹豫一半害怕的探出半个脑袋，撇着嘴，没有回应。

    展颜俯下身子，给孩子整理着领口。

    “默默，你不要怕……忘了答应过妈妈的事情了么？”

    “没有忘。”

    默默摇头——

    “默默会乖乖的，可妈妈也要答应默默，要尽快来接默默。”

    “好……”

    也许只有孩子，才会把这样的话当真吧。

    默默这一走，也许不会再回来了，至少短时间内，是见不到的。

    展颜抚摸着孩子的脸颊，吻着她的眉目。

    心中的不舍，不单单是因为默默要被带走了，还有即将一个人面对的孤独。

    她害怕空荡荡的家里，只有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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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4章 只剩她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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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默默蹑手蹑脚的走向张立安，那种小心翼翼，时不时总回过头望着她。

    眼中的不舍，就想再多看妈妈一眼。

    而展颜，也只想记住此刻的默默，哪怕多一眼，也是一种奢侈

    张立安也动作轻柔活该的牵过默默的手，这次语气放得很轻——

    “默默别怕……”

    “要是我想妈妈了……你，你会带我来见妈妈吗？”

    “会，一定会的。”

    默默只能相信的点点头，张立安看了眼时间，对展颜说道：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要登机了。”

    “……嗯。”

    展颜点点头，知道自己不先走，默默是不会走的。

    缓缓转过身，每走出一步，都能感受到更深一份的疼痛。

    四年前，默默的出现，拯救了她。

    是默默，让展颜想做回正常人，正常的妈妈那样。

    是默默，给了她重新活下去的希望。

    都说没有她展颜，就不会有现在幸福的默默。

    可其实不是这样的，展颜和默默之间，也许就是老天爷派来相互取暖，相互拯救对方的。

    现在展颜做回了正常人，而默默也找回了亲生父母，这是好事，不是么。

    除了，无法再像从前那样时时相伴。

    默默回了原来的家庭，有爸爸妈妈，得到无尽的补偿，她会快乐的。

    而自己……时间久了，也会过去的。

    展颜是这样安慰自己的，在听到身后女儿的声音时，她不能止步，不能回头，只能没有犹豫的离去。

    “妈妈——”

    回应默默的，只有那个熟悉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内。

    她抱着玩偶熊，低声抽泣着。

    就好像，什么没有了，她只剩下这个玩偶熊了。

    ……

    江多余本想出门去看看展颜的，想着这个时候，她应该送默默走了。

    现在正需要的，就是有人陪着她。

    可是这时候凌峰却回来了，看上去很累，就说了一句今晚不加班，去了浴室。

    那公文包和外衣扔在沙发上，多余帮他随手整理了一下，那外衣中的手机掉了出来。

    她俯身捡起，放在桌上，看了眼家里好像没什么吃的了，还在想着她要是去展颜家了，凌峰晚上吃什么时，桌上放着的手机响了。

    多余想也没想就接起来了，刚想开口说凌峰正在浴室，出来再回电话时，对方已经先开了口，是个女人的声音——

    “凌先生，今晚用餐很愉快，谢谢你陪了我一天，下次我再请你吃饭……”

    对方这突然的一句话，让多余语塞，一时间竟不知该接什么话了。

    什么叫做，陪了她一天？

    难道凌峰今天没去公司上班么？

    “凌先生，你怎么不说话啊？我之前答应过的，只要你陪我，我就签这笔单子给你。这次是小份额的，下次……你要是想要大份额的，我们可以再见面。”

    多余不懂凌峰的工作，可是这个女人的口气，很奇怪。

    并非像普通客户那样，莫名的，觉得她字里行间，透着暧.昧的感觉。

    凌峰从浴室里出来时，多余已经把电话给挂断了，她没说一句话，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电话里那个女人。

    “你要出去？”

    凌峰看到沙发上放着的包，多余回过神，点点头：

    “我去看看展颜，你还不知道吧，默默……就是展颜的女儿她……”

    “你要去就去吧，注意安全。”

    凌峰倒了杯水，根本没有心思听多余说关于别人的事，因为与他无关。

    多余点点头，就去拿包，换鞋准备走时，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

    “冰箱里没有吃的了，你……”

    “我等会儿去外面随便吃点。”

    “……哦。”

    凌峰对她，说谎了。

    他明明已经跟别人用过晚餐了，却对她说没有。

    如果那人只是普通客户，凌峰又为什么不坦白呢。

    ……

    展颜没有回去，而是一个人在大街上没有目的的走着，她看着那些曾经带着默默去过的玩具店，甜品店。

    都是小孩子和他们的父母们，多开心啊，以前默默虽然笑不出声音，可心里也一样开心。

    接到唐西泽电话的时候，她沉默着。

    “巴黎这边的事，进展很快，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在欧洲国家上市我们的品牌。”

    “……恩。”

    这是，好事。

    可是展颜的回应，太过平淡，甚至唐西泽能听得出，那仅仅一个字中带着的疲倦与无力感。

    “颜颜，怎么了？”

    然，没有回应。

    唐西泽又问：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默默在旁边吗？”

    默默……

    是啊，唐西泽还不知道默默的事情。

    这些年来，唐西泽也很爱很爱默默，就是因为如此，她才不想让唐西泽远在巴黎处理公事，还为默默烦心。

    可是一想到，等唐西泽回到安城，才知道默默早就走了，又会是怎么样的心情呢。

    “我……我在外面给她买零食呢，走了一会儿有些走不动了而已。”

    最终，还是选择了隐瞒。

    现在对ST而言，是关键时期，再加上付远东和邱静宁的竞争，拿下欧洲国家的上市很重要，所以唐西泽不能分心。

    巴黎那边的公司需要他，就算他现在赶回来，也改变不了默默已经离开的事实。

    况且，还是她自己做出的决定。

    她想后悔，可是理智告诉她，不行。

    “是这样啊，没事就好，等我回来，给她带法国的巧克力，她最喜欢的口味。”

    唐西泽的话，明明那么美好，却偏偏此刻听来，那么的悲哀。

    默默的存在，不仅是对于她，还有唐西泽，慕夜白……

    都是无法割舍的。

    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走回去的，手机关机了，现在的她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待一会儿。

    却是公寓门外，多余等了她很久了。

    打电话关机，多余自然是担心的，给慕夜白打了电话，他却说——

    给她时间，她会想通的。

    多余还没多说一句，对方就把她电话给压了。

    差点没被气死，都这种时候了，慕夜白竟然说这样的话。

    见到展颜回来，那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你吓死我了，为什么手机关机呢？”

    “……多余，我想一个人静静。”

    她知道，多余是担心她，可是现在，她真的好累，有人在，倒要陪笑假装自己很坚强。

    倒不如，一个人安静的待着，也许哭一场，就好过一些了。

    江多余蹙眉，果然是被慕夜白说中了，她真的只想一个人待一会儿，自己这样反倒让展颜更加难受。

    “那好吧……可要有什么事，就找我。”

    “恩。”

    展颜缓缓颌了颌首，打开门就进去了。

    多余又在外面等了几分钟才离开的，心想着现在展颜全部心思都在默默的事情上，自己的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况且，凌峰的为人，她是相信的。

    又不是才认识，这十多年的相处了，从一开始的玩伴到后来的朋友再到如今的男朋友，多余很了解他，他不是那种男人。

    只是，安城这个繁华的城市，不同于丰都。

    一旦人有了金钱上的追求，有了物质的享受，也许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变了的。

    ……

    叶乔安从那晚后，就彻底成为薄言琛的专属了。

    她现在在演艺圈里，谁都知道，她背后的靠山是薄少东家。

    不断约的戏越来越。

    多，看着Sun得意的模样，就像是自己养的这颗摇钱树啊，真是养值了！

    而叶乔安，现在倒是宁愿自己从未来过这个城市

    哪怕一辈子只是个三流小演员，也好过现在这种表面光鲜亮丽，实则污秽不堪。

    说好听点，是一流的女明星“

    说难听点，不就是薄言琛的情人么。

    “乔安，喜欢这个么，李导特意送来的，说想跟你见个面，谈谈他那个剧本，你有没有兴趣参演。”

    叶乔安垂眸，就看到眼前的钻石项链，价值一眼看上去就知道很昂贵。

    她只是摇头——

    “没兴趣。”

    “也是，不能人送什么，就答应什么。你现在啊，可是有身价的女明星了，是该有点架子才行。”

    叶乔安不喜欢听到这样的话，心烦意乱，她只想出去兜兜风。

    可是还没出门，就接到了薄言琛的电话。

    “让人来接你。”

    “做什么。”

    “想见你。”

    三个字，简单名了，可叶乔安又不傻。

    一般男人说这样的话，不是突然来了兴致，就是一时的喜欢。

    “可我不想见你，薄先生，我们之间的交易，只有那一晚。”

    她答应的，只有那一晚上。

    可偏偏如此，更是撇不清了关系。

    “谁跟你说，那是交易了，嗯？”

    “不是交易是什么，难道你不是把我当做情人么？”

    叶乔安不愿做任何人的情人，任何人！

    对方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

    “你不想做我的情人？”

    “不想。”

    也许很多女人求之不得，可是叶乔安不是，她以为这么说了，这个男人会因此而生气，至少不会这么平静。

    可她没想到的，是他接下来的话，让叶乔安整个人都错愕了。

    “嗯……那就带着你的证件，我们结婚。”

    不想做情人，那就做名副其实的薄太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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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5章 暖暖，我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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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颜睡了一觉，睡了很久很久，浑浑噩噩的梦到了默默。

    默默哭着叫她唤她，可是她头也不回的就离开，她一直在走，身后的默默一直在追。

    像是没有尽头那般，她想出声叫出那个梦里的展颜，站住，等一等啊……

    孩子在追你呢，你怎么可以不管不顾？！

    清醒时，看了眼时间，凌晨了。

    去厨房倒了杯冷水，胃空空的，却也什么都吃不下。

    冰箱里不知何时已经全是食物，而桌子上放着一份熟食，她蹙眉，巡了眼四周。

    有人，进来过她的家？

    奇怪，慕夜白不是已经把备用钥匙还给她了么。

    可除了他，也不会有其他人。

    所以，他来过，她却浑然不知。

    是担心她把自己饿着么，的确是没有食欲，可是看在不能浪费食物的份上，她还是吃了一些。

    但心里想的全是默默，不知道她现在到洛城了没。

    见到那个……亲生妈妈了吗？

    默默会不会被吓到呢，会不会到了陌生的环境，不敢睡觉呢？

    太多太多的会不会，都是展颜无法去猜测的。

    因为孩子不在她身边，默默好不好，她全然不知。

    很无力是么，的确如此。

    接下来的第二天，第三天亦是如此。

    展颜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把门从里面锁上了，她翻看着默默曾经的照片，每一张都笑得那么开心。

    抱着默默曾经的玩偶，仿佛上面还有她的气息在。

    她后悔了。

    后悔让默默离开她身边了。

    展颜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坚强，以为自己可以挺过去，时间久了，就会过去。

    可是不是这样的。

    多一分多一秒，都是想念。

    每每想念时，左心房的位置就好疼……

    要怎么样，这里才不会痛呢。

    深夜，安静如斯。

    她赤着脚蜷在沙发上，看着电话，她好想……好想给那个张立安打电话，说她后悔了，让他把默默送回来。

    送回她的身边。

    可是，这根本不可能了。

    现在还有人，比她更需要默默。那就是默默的亲生母亲，当年不管是因为原因，那个人抛弃了默默。

    但也无法改变，她和默默之间，是血缘母女的关系啊。

    没有那个人，就不会有默默的出生。

    眼中的泪，再次落下，滴落在手背上，一片湿润。

    直到有什么轻微的声音传来，展颜眸光一颤，抬眸看着时钟。

    凌晨三点。

    她赤着脚下了地，一步步朝那门的方向走去。

    不是错觉，门外有人。

    即便隔着一道门，她也知道，是谁。

    他……一直都在么？

    前两个晚上也是？

    背靠着门沿坐在地板上，她双腿蜷起，手环住膝盖，选择沉默。

    门外的人，知道和她之间，此刻就只隔着一道门的距离。

    却没有敲门，没有动静，陪着她，就这么安静的陪着她。

    很久，很久……

    时钟在走，她不动，他也不动。

    直到那轻柔的声音传来，那么轻，那么细的音，但他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她说，我从不是个幸运的人。

    她从来，都不幸运。

    所以这一次也一样，注定了孤独，注定了一个人。

    失去了默默，她的人生好像也就没了什么意义，她就失去了一切。

    “我是不是真的很蠢……伤害了默默，她以后要是不再见我了该怎么办呢……”

    “她一直在哭，我没有回头，我真的很坏，还是那么坏。”

    那么坏，那么绝情。

    就像当年那样。

    所以她这样的女人，注定得不到老天的眷顾。

    “我什么都没有了。”

    什么都，不属于她了。

    却是那三下敲门声后，她听到了门外的人的声音，一如初见时的温暖缱绻——

    “暖暖，我一直都在。”

    慕夜白，从未离开。

    她说，失去了一切，没有什么再属于她。

    可却忘了，回过头，总有一个人，从未离开过。

    七岁，十八岁，到现在，甚至以后，只要有慕夜白的地方，就是她的港湾。

    “有的人，留不住。有的人，赶不走。”

    而有的人，从来都是幸运的。

    因为她拥有着，那个人所有的爱，所有的温暖。

    却不自知。

    展颜哭了，这一次，不是因为默默，不是因为其他，只是因为他——

    慕夜白。

    不管是展颜，还是慕暖，这辈子都足够了，不是么。

    门开了，那道光影越拉越长。

    她站在那里，看着门外的人，昏暗的灯光下，慕夜白似笑非笑，黑眸中的温凉，只许她一人。

    ……

    凌晨五点，海风很大，海浪拍打着石壁，发出了声响。

    他就这么背着她，走了很久。

    双手环住他颈间的人，不肯松开，头枕在他肩膀上，目光看着那黑暗尽头的海平线，没有一句话，没有一个人。

    可这一刻，却是彼此心最近的时刻。

    他背着她走过长长的海岸沙滩，听着海风的声音，等待着——

    日出天明的到来。

    一切，又会有新的开始。

    而他的暖暖，回来了。

    那个只会想着他念着他，永远依赖着他的小暖人，终于回来了。

    安静的时光，总是不想它快走，而是想它永远停留。

    等待日出的时间，却第一次这么安心温暖。

    坐在沙滩上，靠在他怀里。

    海风吹着即便冷，有他在，好像左心房这个位置，总是暖暖的。

    “能看到日出么。”

    “能。”

    “要是天阴呢。”

    “也能。”

    太阳每天都会升起，不会因为阴天而消失不见。

    阴天总会过去，乌云总会散。

    而她的阳光，一直都在。

    看到海平面上升起的那抹光亮，这一刻展颜想——

    她拥有了全世界。

    因为全世界最好的，就在她身边。

    从未远离。

    ……

    唐西泽从巴黎回来时，已经是一周后的事了。

    知道了默默被亲生父亲带走，他看着展颜，只是颌首温笑：

    “你的决定，我尊重。”

    没有责罚，没有问为什么，而是一味的尊重她，相信她。

    展颜笑了，她知道，没有人会怪她。

    送走默默，哭过痛过后悔过。

    可最后的最后，却是祝福。

    她只愿，她的孩子一切安好。

    “我只是怪自己，在你最需要的时候，不在你身边。”

    “西泽……”

    “我知道，他一直都会在。”

    唐西泽淡笑着点头，他知道的，就算他不在，也有人会照顾好她，陪着她，守着她。

    好像的确是到了，不得不放手的时候了。

    尘埃落定，他若是再执着，到让她两难。

    唐西泽从不想让展颜不快乐，不想她为难。

    索性这一次，就让他试着放手吧。

    “颜颜，我说过我只要你幸福。”

    他看着她的眼睛，每一个字，问的认真——

    “你告诉我，你现在觉得幸福吗？”

    只用告诉他，幸不幸福。

    展颜没有避开男人的目光，这一次她不会再徘徊犹豫，不会再怯弱胆小。

    “幸福。”

    仅此两字，道尽太多太多。

    听到她这么说，唐西泽笑了，她说幸福，那便就是真的幸福。

    原来那个人，真的可以带给她这样的笑容。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我感谢那个，让你幸福的人。”

    因为那个人，做到了唐西泽永远无法做到的事。

    因为那个人，走到了唐西泽永远走不到的位置。

    所以，他感谢，那个人的再次出现。

    四年，唐西泽的四年，该结束了。

    “西泽，这份幸福里，也有你。”

    这份幸福，不属于她一个人，也不只是慕夜白带给她的。

    有默默，还有唐西泽。

    那个叫做心脏的位置，也住着一个叫做唐西泽的人。

    他的出现，曾照亮了她的世界。

    谢谢你，出现过。

    ……分割线……

    默默的事情算是过去了，多余知道，展颜现在啊，已经开始适应新的生活了。

    之前还提到，慕夜白说要她搬回慕家的事。

    不过展颜好像还在犹豫，理由多余也不太清楚。

    因为现在多余心里也藏了事，不太好的事情。

    凌峰这段时间回来的越来越晚了，而多余知道，他没有在加班。

    那次她去他的公司找他了，本想着给他送晚饭，让他吃饱了有力气加班。

    后来到了公司听他的同事说起才知道，他这段时间都没有加班。

    五点下了班就走了。

    可每一晚他回来时，都说今晚在公司加班做了什么，很累。

    却原来，都是骗她的。

    “你是凌峰的女朋友吧？我见这几天凌峰好像有个大客户，一个有点钱的女人，说是要弄投资，时不时就找凌峰做顾问。”

    女人……

    是上次，那个打电话来的女人么。

    “凌峰可能是想抓住大顾客，多赚点钱。可我还是不得不提醒你一句，多个心眼总归是好的。”

    凌峰的同事这么说，可多余却不愿往那个方向这么想。

    而今晚，他回来得更晚了。

    凌晨一点。

    也就是过了零点，这可算是在外面过夜了呢？

    “怎么还没睡？”

    平日里他十一点回来，她就已经困得不行了。

    而今晚，有些出乎意料，看到她在沙发上，等他。

    “你去哪里了？”

    “公司加班啊。”

    “……我去过你的公司了，你在骗我。”

    这一次，多余没再套他的话，直接说出了自己想说的。

    他在，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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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6章 关于求婚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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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峰没想到，多余会去他的公司找过他，拧眉回道：

    “我在陪顾客吃饭。”

    “每晚上都陪，是么？”

    以前多余总在想，为什么当男人和女人在一起后，总会有矛盾呢。

    有的女人不可理喻，怀疑男人在外面有了别的情人。

    她想自己这辈子都不会这样去怀疑她的男朋友，她不愿做那种不依不饶的女人。

    可是现在呢……

    “凌峰，我不想我们之间因为这种事情而有矛盾，如果你找到了更适合的人，可以直接跟我说，我……”

    “江多余，你什么意思？！”

    凌峰扯去领带，冷笑一声。

    他算是听出来了，她根本不是在意他陪别的女人吃饭，而是求之不得！

    “你以为我想陪那女人么，她是大客户，只要我陪她，哄她高兴了，我的分成会得到更多。我就能早点付了房子的首付和你结婚！我做这些都是因为你！可你一点都不在乎，你想用这种理由和我分手是吗？！”

    “我没有那个意思。”

    相对于凌峰，多余却要淡然很多。

    是，她承认自己对凌峰的感情，还没有到爱的地步。

    但她没有他说的那么不堪，在他心里，她就是这样的人吗？

    “如果是因为结婚的事情让你有这么大的压力，你可以跟我说，我们不急的。”

    “哼，你当然不急，因为你根本不想嫁给我！”

    凌峰知道，她心里有别人，一直都有。

    和他在一起，她不是心甘情愿的。

    “你那只知道吸人血的养母要的是钱，没有钱，她怎么可能把你嫁给我？而你呢，你如果真的想和我在一起，又为什么不让我碰你？！”

    凌峰说出口的这句话，让多余怎么也没想到，矛盾的根本是在……

    对，她和凌峰虽然同居了，可是却没有发生过关系。

    那一晚，他吻着她的肌肤，她闭上眼想到的，却是那一年，那个承诺会来带走她的人。

    那一刻，多余惊醒，推开了凌峰。

    眼中的慌乱，拉紧衣服，摇着头——

    “不……”

    她还，没做好准备。

    她不想。

    那一晚，凌峰只是抱着她，跟她说没关系，他可以等。

    然后第二天开始，他就睡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直到现在。

    可多余没有想到，那时候他说没关系，可以等，都是骗她的。

    其实男人心中，也有猜忌，也有不悦。

    尤其是时间久了，矛盾就越来越深了。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多余轻笑一声，摇头说道：

    “随你怎么想吧。”

    她现在，不想跟这人说话，彼此之间，第一次发现这么无法沟通。

    ……

    展颜揉了揉眼睛，打开门就看到多余站在门外。

    电话里她也没说清，但八九不离十，是和凌峰吵架了。

    “他真这么说？”

    “恩恩。”

    多余把事情都告诉了展颜后，就见展颜不相信的皱眉：

    “上次见过一面，还以为他是本分老实的人。”

    不过，在安城这个繁华的城市，即便再老实的人，在看到金钱名利时，总会想往上爬。

    尤其是男人，想尽快赚钱的男人。

    只是，凌峰的方法用错了。

    因为他在赚钱的同时，践踏了自己的尊严。

    同时，也伤害了多余。

    “其实他要是不和我结婚，就不会想着尽快赚钱的事。你说，我是不是从一开始就错了？”

    “错什么？”

    “我不爱他，只是想尽快过上安稳的生活，才选择了他。没有爱情基础的感情，就像现在这样，脆弱不堪。”

    其实展颜也能感觉到，多余并不爱凌峰。

    怎么说呢，女人的第六感一直很准的。

    “我以前也像你这样迷惘过。”

    那时候选择和唐西泽交往，也不过是想稳定下来，也好让自己彻底死了心。

    可最后呢。

    不过是强人所难罢了，对谁都不公平。

    “可我不是你。”

    展颜，你回过头，慕夜白一直都在。

    可江多余呢？

    她的那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

    “别多想了，先在我这里住吧，反正我也一个人。”

    “不是说搬回慕家么？”

    “我可没说。”

    展颜轻笑着，有人想让她搬回慕家，可她好像没有说愿意回去吧。

    “行了你也别折腾了，好不容易在一起，可得珍惜时光！”

    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很难说的，也许前一刻还在沉浸幸福之中，下一刻就生离死别了。

    所以说，且行且珍惜，趁着幸福的时候好好把握。

    “还是……你还在计较什么？”

    “我能计较什么啊。”

    “啧啧，一听就知道了。”

    多余还能不了解展颜啊，只怕是邱静宁吧。

    “我只是在想，回到慕家，我又是以什么身份继续生活在那里呢？”

    “当然是女主人咯！”

    “……是么。”

    展颜淡笑着摇头，多余蹙眉，难道不是么。

    下一刻，多余恍然大悟，惊讶问道：

    “慕夜白该不会是……还没向你求婚吧？！”

    求婚……

    展颜垂眸，以前这两个字，她从不敢去想，毕竟求婚这种事情好像不是那个男人会做得出来的事吧。

    可是现在，被多余一语道破的感觉，真是难为情。

    “omg~我以为他情商很高呢！”

    多余摆摆手，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慕大总裁，竟然没有想到求婚……

    这就很尴尬了，难怪人家展颜不想回慕家了。

    不是以女主人的身份回去，多耐人寻味啊！

    “你直接跟他说啊！”

    “……”

    展颜摇头，不说话。

    “难为情，怕不好意思啊？”

    展颜：“……”

    多余努嘴想想，倒也是，这种事情怎么能让女人提出来呢。

    尤其是展颜，等她开口，除非天地灭绝！

    “不是这样的，我从来没想过结婚的事，尤其是这四年来，我甚至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再回到他身边。”

    四年前，谁又能想到现在呢。

    都以为那样的痛苦后，这辈子只怕无法再有交集。

    可最后还是败给了一个情字。

    “那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以前没想的，不代表现在不能想啊。”

    两个相爱的人若是要相守，在一起自然是要结婚的，虽说那结婚证也没多大意义吧，不过多余想，女人都想自己是名正言顺的吧。

    以前不能想，不代表现在不能想。

    可是婚姻生活，又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和以前住在一个屋檐下，一样吗？

    展颜想，她有必要好好想一想这个问题了。

    ……

    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展颜以满天繁星设计的服装在市场销售上得到了好评，因为贴近日常出行的设计，价钱又合理，设计看似简单，实则每一件都是不同的款式，有的闺蜜还一起去买同系列不同款式，适应的群体范围很大。

    可是相比较之下，邱静宁以格兰玫瑰融入东方设计的服装因为奢华浮丽，价格昂贵，也只有少数名媛在参加重要场合时会选择。

    相比之下，谁的收益高，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这一局，别人都说展颜赢了邱静宁。

    可是又有谁知道，是展颜赢了她自己曾经的设计。

    说到底，她最后还要感谢邱静宁呢，不是她，展颜也不会知道自己设计的问题所在。

    每一次的挫折，总会带来新的机遇。

    邱静宁看着那些新闻报道，还真是好笑，一时的输赢算什么，她才不在意这些。

    现在自己的处境也并不好，慕氏虽然没有撤资，但陆陆续续的一些合作不再给邱氏。

    因为上次邱靖烨绑架默默的事情，慕夜白说了，欠邱家的，已经还清。

    他不会再帮她了，尤其是现在。

    而付远东那边，也不比邱静宁好过。

    方媛直接把文件扔在付远东脸上，冷嗤着：

    “付远东，你就这点出息？我方家给你股份给你资金，可不是让你用来做赔本买卖的！”

    这次邱静宁和展颜设计的事情，现在好了，付氏能收益到什么，没赔就算好的了！

    “你想跟慕夜白斗，想让展颜失意，但我请你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资本！”

    “说够了没！”

    “没说够！要是没我方家，你那什么来支撑付氏？你以为付氏还是当年的盛景，别做梦了！”

    方媛想过了，这种窝囊废，她不要了！

    “付远东，我要取消和你的婚约！”

    原本，她也没打算和这男人结婚的。

    不过是想着，当初她被薄言琛退了婚，让世人都以为她是被抛弃的那个。

    而如今，她要让那些人看看，这次退婚的人是她！

    取消婚约，这四个字，并不陌生。

    付远东怎么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第二次呢？

    尤其是现在，方媛当初既然招惹了他，就别想撇清关系！

    “你敢！”

    “我怎么不敢？你我没有感情，连门当户对这四个字你现在都配不上！”

    方媛说着，转身就要走。

    她现在就要召开记者会，当着所有人的面，退婚！

    可是这次，付远东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方媛还没出付远东的书房，就被那男人按住了身子撞在墙上，付远东掐着女人的脖子，力道越来越狠——

    “方媛，你说我配不上？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价！一个被薄言琛抛弃的破鞋！”

    “你……”

    方媛瞠目，伸手去抓付远东。

    可是她挠的越厉害，那颈间男人的力道就越重。

    直到那窒息感袭来，付远东眼中此刻只有愤怒。

    所有人都说他是窝囊废，所有人都看不起他，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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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7章 失手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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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媛，你以为我稀罕你，稀罕你家那点钱？”

    “……咳……”

    此刻的付远东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耳边回响着的是那些侮辱他的话。

    是啊，他没有尊严，他没有人格。

    他现在卑鄙，窝囊，无耻。

    凡事对不起他的，看不起他的人，都只会有一个下场！

    方媛感觉到自己不能呼吸了，双脚蹬着地，她不断挣扎着，用手拍打着他，都没有用。

    付远东像是疯了那般，眼中都是猩红，理智已经完全被愤怒给淹没。

    最后，女人连挣扎的力气都没了，眼里都充血了，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最后连呼吸都越来越弱。

    越来越弱。

    付远东怒极，松开女人的脖子时，对方已经没了呼吸，那身子重重甩在书桌上的声音很响，而方媛倒在地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付远东不知道的是，方媛本就窒息到休克了，这猛烈的撞击，让她没缓过最后一口气。

    心脏骤停，也就是一秒的事。

    男人看着倒在地上动也不动的女人，怒意还未散，上前拽住她的领子，才发现，这人没了任何知觉。

    付母是听到书房有声音才推门进来的，没想到却看到了这样的一幕，倒在地上的女人不正是方媛么？！

    “怎么回事……她……”

    付母忙上前查看情况，却是方媛已经没了呼吸！

    付远东看着地上猝死的女人，不断摇头——

    “我没有……是她自己，是她自己变成这样的！”

    他，失手杀了人！

    死的，还是方媛！

    付母震惊的捂住嘴巴，几乎是第一反应就把书房的门给锁上，怕再有人进来。

    可是此刻心里的害怕，从未有过的害怕。

    “妈，我……”

    “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你怎么做出这种事情来！”

    “不是我……”

    付远东依旧否认着，他没想要杀人的，他只是……

    只是想让方媛住嘴，不想让方媛离开这里去取消婚约，他只是维护自己最后的尊严！

    “是她自己咎由自取的！”

    不是她激怒他，他又怎么会一时失了理智，下手重了要了她的性命呢！

    付母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无济于事了，儿子失手杀了人，这是事实。

    可是——

    如果被人知道了，付远东就成杀人犯，那是要坐牢的。

    但整个付家，现在只能靠他了。

    要是他也出了什么不测，那她一个妇人家该怎么活啊！

    “妈，这事我不能认的！我不能坐牢！”

    “我知道，我都知道。”

    付母现在除了包庇自己的儿子，没有其他出路了。

    方媛现在死了，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了。

    “我们……我们就当她今晚没有来过这里！你不说，我不说，没有人第三个人知道！”

    付远东的话，让付母知道，这样帮他，只会是以后害了他。

    可是现在，还有其他出路么。

    付老爷子已经去了，家里唯一的担当，只有付远东了。

    要是付远东再出事，那么付家，付氏企业就真的毁于一旦了！

    “可她……”

    这要怎么处理呢？

    现在死的不是一个普通人，而是方氏企业的千金，付远东的未婚妻！

    迟早会被查到她死了的事情，也就会查到付远东身上的。

    “夜里的时候，我会找人把她扔到江里，连着她的车一起。制造出她是夜里开车，不慎落水死亡的。”

    “儿子，这样做，真的不会被发现吗？”

    “这是唯一的办法！”

    付远东看着死去的方媛，眼底闪过一抹狠意。

    方媛，你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

    是你先想退婚的，你根本没想过跟我结婚，这就是你利用我的代价！

    我说过的，别惹怒我，付远东不是当初那个软弱无能的人了！

    现在的他，错了一步，就无法回头了。

    ……

    方媛的尸体被发现时，是第三天的事情了。

    而在那之前，安城还发生了一件大事。

    薄少东家结婚了，结婚的对象就是那个与死去的薄小姐模样相像的女明星——叶乔安。

    而薄母在看到这个消息，尤其是看到自己的儿媳妇竟和死去的女儿一模一样时，当场就晕倒了。

    一时间，各种舆论与新闻接踵而至，可因为薄少东家权高势重，有的新闻报道出来，也就变了样子。

    比如有人怀疑薄少东家薄言琛是因为对自己的妹妹有不伦的感情，才会在妹妹死后，娶了一个相像的女人做妻子。

    新闻报道出来就变成了——

    薄少东家思念亡妹，见到摸样相像的叶乔安，便当做是补偿曾经失去的妹妹，娶回薄家。

    太多太多的舆论，把叶乔安放在了风浪顶端。

    而叶乔安看着那些新闻报道，没好气的关了电视。

    Sun现在自然是笑得合不拢嘴了，没想到乔安这么厉害，这才来到安城多久啊。

    竟然能成为万千女人都羡慕却又得不到的薄太太！

    薄少东家的妻子，叶乔安。

    谁又能想到，她养的这颗摇钱树啊，可是金凤凰呢。

    “乔安，不对薄太太……”

    “都说了别这么叫我！”

    叶乔安本来就够心烦了，她是被逼婚的，根本不是自愿！

    可是没有人会相信她，真是气死了！

    有钱有势了不起啊，竟然这么欺负人！

    还有那个昏过去的薄夫人，越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她和薄小小长得一模一样，那薄夫人不晕才怪。

    “我就想不通了，你以后也是要结婚的，薄少东家哪里不符合你的择偶标准了？”

    “哪里符合？！”

    叶乔安只想要一个能给她温暖，给她安定生活的男人。

    现在好了，温暖安定没有，日后的大风大浪定不会少。

    “反正从今天开始你就要搬到薄家去了，结婚证也领了，彼此也有了实质性关系。薄少东家是真的爱你的，不然又怎么会真的娶了你呢！”

    那种男人，要是喜欢一个女人啊，不外乎是养在外面当情人。

    哪能因为叶乔安的一句不愿做情人，就直接给娶回家的。

    不是爱，还能是什么。

    “你根本不知道！”

    叶乔安没好气的说着，都是因为这张脸，因为薄小小！

    “行行行，我不知道……但请你看清现实，你现在已经是薄太太了。”

    红本黑字章印，全都齐全了，就差一个婚礼。

    而叶乔安看着手中的结婚证，有时候连她自己都搞不清楚，她到底是叶乔安，还是薄小小了。

    她和薄小小之间，有关系吗？

    为什么，薄言琛这么肯定她就是薄小小呢。

    这一切的一切，因为空白的过去，残缺的记忆，让叶乔安不得不开始怀疑和遐想。

    可是还有退路么。

    ……

    说实话，看到那新闻时，展颜真的震惊了。

    薄言琛结婚了，娶了那个，上次在街上，她看到的，误以为是小小的女人。

    不过，真的是误以为吗？

    展颜曾经怀疑过，小小没有死。

    叶乔安，会是小小么？

    想到这里，她立刻给慕夜白打了电话——

    “薄言琛和那个叶乔安，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结婚，还能怎么回事。”

    “我是说，叶乔安她……”

    行吧，这人又在敷衍她了，明知道她要说的是叶乔安和薄小小之间相像的事。

    “晚上约了薄言琛和他的新婚妻子一聚，要来吗？”

    “……明知故问。”

    她本来就想见一见叶乔安了，这种机会怎么能错过呢。

    “对了，叫上江多余。”

    “嗯？”

    多余……

    这两天多余都是住在她这里，慕夜白那晚来，两个人的安静时光，偏偏加入了“第三者”。

    慕夜白想，他得快点把这个“第三者”赶走才行。

    而展颜哪里知道他的想法，也不想留多余一个人在家，就一起去了。

    可去到了包厢才知道，原来裴听风也在。

    也是，他们是兄弟，是朋友嘛，这样的场合，怎么能少呢。

    但多余却尴尬了，上一次自己辞了工作，明摆着就是躲着裴听风了。

    这下聚一起，倒有些打脸。

    叶乔安坐在薄言琛身边，保持着长久的沉默与安静。

    注意到展颜的视线，她抬眸，与对方双目相视。

    “我们上次……见过面，你还记得吗？”

    “……恩。”叶乔安点头，她记得，大街上，这个女人拉住了她。

    想必，也是把她误认为是薄小小了。

    “抱歉，我上次可能是认错人了。”

    “我知道。”

    叶乔安挤出抹温笑，点点头。

    余光睨了眼身边挽着她腰身的男人，她如今的丈夫薄言琛。

    要说认错人，没有人比他更……

    今晚这一聚，多余喝了点酒，每每抬眸就迎上裴听风狭长的目光，就立刻闪躲过去。

    最后她还是先起了身，说要离开。

    “抱歉，我还有点事，先回去了。”

    展颜一怔，现在多余住在她那里，能有什么事啊，能回哪里去呢。

    刚想开口说什么时，慕夜白的大掌已经挽住了她的背，温凉的气息贴在她耳边，略带着酒香的气息潆洄着——

    “暖暖……”

    展颜侧过头，还没反应过来，那覆下的吻已经袭来。

    那温热的液体渡入她口中，惹得她一阵轻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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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8章 你是瞎了才会认成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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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慕夜白第二次用这种过于亲密的方式喂她酒了，不过展颜已不是当年那个不懂人世的慕暖，可那份心悸，却没有消散过。

    便就是当着旁人的面，他也能这么肆无忌惮的将酒渡入她口中。

    那股热意不知道是咽下的酒带来的还是他带来的，展颜脸颊透了红，待他的唇离开之时，她才恍惚回过神。

    再看向包厢，哪里还有多余的影子啊。

    并且——

    裴听风也走了。

    突然知道了慕夜白为什么让她带着多余一起来的用意了。

    怎么，想把多余和裴听风凑一对啊。

    也不看看现在多余还愿不愿意！

    ……

    江多余出了包厢，其实并没有离开酒吧，而是去吧台点了酒。

    刚才在包厢里，她的处境太尴尬了，可是出了包厢，又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

    虽然有展颜家的钥匙，但是想想自己是不是不该继续住在那里呢，上次慕夜白来，明摆着就是被她给破坏了两人的浪漫之夜

    这点自知之明，多余还是有的。

    索性，今晚在这里，把自己喝醉吧。

    然后，醉倒在哪里，就睡哪里。

    反正，也没人会在乎她的。

    她身上没太多钱，不敢点贵的酒，三杯啤酒下去，也有了醉意了。

    “再来一杯！”

    “给她换成可乐。”

    裴听风在女人身边的位置坐下，那酒保见了，就要换成可乐。

    而多余斜了眼男人，哼道：

    “不换，就要酒！”

    谁许这人换她的酒了，以为自己是谁啊。

    裴听风拧眉，从今晚见到她，就看出她的情绪不太好。

    因为他？

    只怕不尽然吧。

    “你要喝，我陪你。”

    “谁要你陪。”

    江多余没好气的哼了声，接过酒，本来就够烦了，偏偏这厮也跟来，烦死了！

    “裴听风，你最近为什么总是出现在我面前啊？”

    “不行么，路是你家的不成？”

    男人啖了口酒，挑眉反问。

    多余哼哧一声，然后笑道：

    “当初我死皮赖脸追着你的时候，怎么就不见你天天晃在我面前呢。”

    那个时候，她每每去医院找他，他都躲之不及呢。

    当初……

    裴听风怔了怔，反开始套已经有了醉意的女人的话——

    “那你后来怎么不接着追了？”

    “……追累了，没意思。”

    多余摆摆手，一副姐姐对你这样俊男已经不感兴趣的模样，又灌了自己一杯啤酒，不忘打个嗝，复又笑眯眯着说：

    “裴听风，你的保质期啊……太短了！”

    别人都说，在男人眼中，女人的保质期很短。

    现在这三个字用在裴听风身上，男人嘴角抽了抽，倒也不怒，他不会和喝醉酒的女人较真。

    “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

    “……不，不回去！”

    多余知道自己醉了，可是潜意识里，她还是知道，自己是不想回去的。

    再说了，回哪里去呢。

    她和凌峰的家么，算了，想到心里就郁闷起来。

    裴听风哪里管她的话，直接拉着她的手臂，将钱放在吧台上，就带着女人出了夜未央。

    ……

    “呕……”

    江多余蹲在路边树旁，吐了。

    她真的不适合喝酒，学会了调酒，也学不会千杯不醉啊。

    她吐得难受了，也顾不得其他，红着脸趁着酒劲指着那站着的男人就骂——

    “裴听风谁让你多管闲事了！谁让你管我了！你这个瞎子管好你自己吧！”

    瞎子？

    “瞎子说谁呢？”

    无缘无故就骂他，骂的还真是一点水准都没有。

    江多余更来气了，指着就吼——

    “瞎子当然说你了！你瞎么，手链是我的，爱吃太妃糖的女孩也是我，你是瞎了才会认成别人！”

    手链是我的。

    爱吃太妃糖的女孩也是我。

    这一刻，裴听风的神色猛的一僵，看着那骂完就抱着自己大哭的人儿，一时间，周围安静得连风声都听得清晰。

    有的事情并不是肉眼所见，就是事实。

    而有的人，其实早就来到你身边，只是你不自知。

    ……

    慕夜白送展颜回来时，家里并没有其他人，展颜瞪了这厮一眼——

    “慕夜白，要是今晚多余出了什么事，你就去找人把裴听风阉了！”

    现在这个时候都没回来，也不知道今晚还回不回得来。

    见男人噙着坏笑，就知道这些男人都一个样，天天就想着把小女孩给骗到手。

    “你可以走了。”

    “外面下雨了。”

    “哪有……”

    展颜蹙眉，骗人的吧，刚才上来之前，不是还夜色正好。

    刚想推开窗看看情况，那身后袭来的温度，环住了她的腰身，展颜手上要推开窗子的动作僵住。

    就感觉到耳边是男人摩挲着的气息——

    “暖暖，今晚只有我和你。”

    没有别人打扰，不做点什么，怪可惜的。

    展颜：……

    她就知道这厮在想着那种事，没好气的闷哼：

    “色.字头上一把刀。”

    “死在你身上，我也情愿。”

    “呸，慕夜白你就是个色.胚！”

    “嗯……”

    他的气息从耳边缓缓落到她白皙的颈间，忽凉忽热的，惹得她心一紧，手指嵌入掌心，咬唇屏气。

    小女人的那点变化，慕夜白还会不知。

    “但我知道，你就喜欢我这样……”

    耳边不停地，是他越来越暧.昧的话语，展颜羞怒：

    “你还说！”

    “那就做。”

    不说，就做。

    向来，直接。

    被抱上那大床时，展颜只感觉到身上的束缚一一散去，灯光太亮，即便和他有过很多次的亲密，却还是少不了这个时候的娇羞。

    她本想伸手去关灯的，可是却清清楚楚的看到男人褪下白衣衬衫后，那胸膛左侧的伤痕，是当年那颗子弹留下来的。

    子弹取了出来，可是这道疤却怎么也抹不去了。

    手指触碰到那道痕迹，她颤着眸，看着他——

    “还疼吗？”

    这四年来，有没有疼过，有多疼呢。

    慕夜白亦同样吻着她，缱绻至深。

    “你不在的时候，很疼。”

    可现在，她在就不会疼了。

    今夜，情未眠，缠绵悱恻，只有彼此。

    ……

    早上，展颜是被手机给吵醒的。

    迷糊的睁开眼，还在慕夜白怀里，她揉了揉眼睛，伸手去够床边柜子上的手机，是多余打来的。

    “喂多余……”

    没过三秒，展颜就彻底惊醒了。

    ……

    酒店房间。

    江多余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和裴听风……

    他和她竟然……

    天呐，她一定是昨晚喝疯了，才会允许这么荒唐的事情发生！

    “让人送来了早餐。”

    “我不吃。”

    没好气的回了三个字，多余缩在床角，裹着被子。

    她现在哪里还有心情吃早餐啊，那男人噙着笑，将准备好的新衣服放到她面前。

    “先穿这个，看看合不合身。”

    “你……你先出去！”

    他在，她什么穿啊。

    裴听风俯身靠近她，就见女人缩着身子往床边挨，再挨就要掉下去了。

    “昨晚都看光了，现在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裴听风你！”

    简直是厚颜无耻！

    昨晚，她……

    “昨晚的事情我不记得了！”

    “哦？”

    “而且，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某女依旧嘴硬，男人却轻笑反问：

    “那昨晚疼得让我停下的人是谁，嗯？”

    “你！滚开啊！”

    女人第一次，难道不该疼一下么。

    再说了，她她她……

    她是被动的好吧，要是她在清醒的状态下，怎么可能跟裴听风发生关系！

    酒果然是坏东西，喝了准没好事。

    展颜赶来时，就看到女人蜷在床角，男人扣着衬衫扣子的一幕。

    昨晚裴听风跟着多余离开，她就该想到，这种事情早晚会发生的！

    但是——

    这发生得也太快了吧！

    “我等会儿还有个手术，你陪着她，晚上我下班了去你家接她。”

    裴听风说着，就要离开房间。

    多余一怔，接她？

    接她什么，去哪里。

    而展颜也懵了，看着那男人离去的背影，这就……走了？

    “……这，怎么回事啊？”

    多余现在哪里还有脸面啊，直接抓起被子都盖过头——

    “我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

    展颜把多余带回了家，了解了事情的整个经过后，端了鸡汤出来。

    “快先别说了，补补身子。”

    “补什么身子啊！”

    多余无奈，她又不是坐月子，拜托哪个女人第一次完了后，还喝这个啊。

    很不巧，眼前的展颜就是。

    当年，卿姨就是这样跟她说的啊。

    她撇嘴：

    “爱喝不喝。”

    “喝喝喝！”

    反正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多余还能怎么办呢，先填饱肚子再说吧。

    “照你这么描述，我觉得裴听风不可能和你……”

    如果只是单纯多余喝醉了酒，骂了他两句，理应也是裴听风直接扔下她不管，而不是带她去酒店，还发生了关系啊。

    “你是不是，说了什么别的话啊？”

    “什么什么别的话。”

    多余哪里还记得清自己说过什么，反正骂了那厮多管闲事那是肯定的，其他的——

    不记得了。

    “我想他也喝醉了，我们……嗯，就当纯属一.夜.情吧。”

    一.夜.情三个字从多余口中说出时，展颜差点喝水没呛到。

    “你……会不会看得太开了？”

    “不然还能怎么办，床单都滚了。”

    大不了，她跟凌峰只能分手了，她对不起他，也没脸面再和凌峰继续交往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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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9章 暖暖，搬回慕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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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想好了？”

    “其实要是凌峰早点告诉我，因为要结婚给他带来了那么多的压力，也许我会早点提出分手的。”

    既然两个人在一起是累赘，是负担，是沉重。

    那不如，一个人潇洒的活。

    多余不想成为别人的负担的，也很清楚自己的家庭是什么样子的，自己的养母又是什么样的人。

    她之前是自私了，想着早点和别人结婚，就能早点脱离那个家庭，开始自己的新生活。

    却在不经意间，把凌峰给拖了下水。

    想想，挺对不起他的。

    “然后，和裴听风在一起吗？”

    “谁说的！”

    听到展颜说到裴听风三个字，多余就蹙起眉头来。

    说的好像她跟凌峰要分手，是因为裴听风！

    才不是那样呢，她现在宁愿一个人，也没想过要和裴听风一起。

    这个念头，四年前就打消了。

    “可你和他……”

    “都说了是一.夜.情嘛。”

    现在这年头的男女，规定了一.夜.情后就要在一起吗？

    “但我了解裴听风，他不是那种人。多余，我想他……心里有你了。”

    堂堂正人君子裴医生，又不是随便乱搞关系的男人，反正展颜不信昨晚裴听风也喝醉了，那只是一场意外。

    “别提他了，只怕我得继续在你这里住一段时间，在我找到新的住处以前。”

    多余想，等会儿就回她和凌峰的房子，带走自己的用品。

    反正那房子租金也是凌峰付的，既然决定了要分手，当然只有她走了。

    “没问题啊。”

    “你是没问题，我看那慕夜白可是问题大大！”

    江多余本来还怕自己做了电灯泡心有愧疚，但昨晚的事情后，她那愧疚感彻底没了！

    这电灯泡啊，她还就喜欢做了呢。

    ……

    然，就在当天下午，有人报警了。

    说在江边看到一辆悬浮的车子，还有腐臭的味道传来。

    警察把车子打捞起来，才发现里面有人，是个女人，已经死了很久了，身体泡在江水里都腐蚀了，毛发还被江里的鱼吃了一些。

    认不出那张脸，还是从车牌查到了这车的主人。

    正是方氏企业的千金，方媛！

    方媛的父母赶去认领尸体时，都看不出那是自己的女儿，若非是身上穿着的衣服，还有那DNA化验，他们哪里会相信，这会是三天前还在他们面前好好的女儿啊！

    付远东和付母也去了警局，看到那尸体时，付母下意识的闪躲，不敢去看。

    而付远东沉着脸色，半响才说出——

    “确定是我未婚妻吗？”

    “确定了，这是DNA化验结果。”

    付远东看了眼警察递过来的化验单，抿着唇，余光睨了眼那一旁，痛失女儿正在伤心流泪的方家人。

    “我的媛媛……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

    方母怎么会想到，这噩耗会来的这么突然，这么可怕。

    而付母见状，上前安慰——

    “亲家母啊，人死不能复生，虽然方媛还没和我们远东结婚，但我也把她当成女儿看了，可现在却……这可让我们怎么办啊！”

    “去查三天前那晚上，江边码头的监控记录，我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方父怒极攻心，又悲又痛。

    他只有这么一个女儿，现在却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他怎么甘心啊！

    “很不巧的是，前几天江边码头的监控坏了，还未安装上新的，令媛就出事了。”

    那警察说着，只是摇头。

    “就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有可能是自杀，也有可能是他杀。”

    “自杀……我女儿怎么会自杀呢！”

    方母坚信，她的女儿不会想不开的。

    而这时，一直沉默的付远东佯作沉痛之样，跪下——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你……你什么意思？”

    见付远东就这么跪下来，并且说着那样的话，方母震然。

    “那晚上她给我打电话，我就该早点去找她，不然她也不会想不开……”

    “付远东，你把话说清楚！”

    什么想不开，媛媛能不想开什么事！

    “她不爱我，她心里一直爱着的，是别人。那个人结婚了，新娘却不是她。”

    别人，那个人。

    方母瞠目，眼中的泪滴滴落下——

    薄言琛！！

    “她那晚跟我说，要跟我取消婚约，说她好痛苦，问我为什么那个人不爱她……”

    付远东说着，就狠狠打了自己一耳光。

    付母在一旁看着，也震惊了。

    她从不知道，自己的儿子，会是这么会演戏伪装的人。

    “我当时就该听出来，她想不开，会做傻事了……”

    付远东的一番话，让方母也信了。

    她一直都知道，女儿忘不了薄言琛那个负心人。

    可是却不想，造成了如今的悲剧！

    “都怪你！要不是你当初畏惧薄家，女儿如今怎么会死！”

    方母拽着丈夫的手臂嘶吼着——

    “薄家说要退婚，凭什么要同意，你的企业比女儿的幸福重要！现在好了，她死了，你满意了吗？！”

    听着妻子的斥责，方父只是沉痛的闭上眼睛。

    而付远东余光睨着他们，眸底的冷暗越发凛然。

    方媛，你不就是想让那个男人永远记得你么。

    现在好了，你死了，只怕薄言琛想忘，都难。

    说来，你还得感谢我。

    而我，也感谢你。

    放心你不在了，你的父母，我会把他们当成我的父母来看待。

    你的父亲老了，如今又受到沉重打击，只怕这方氏企业，也得我这个准女婿来接管了。

    ……

    方媛死亡的消息才出，那媒体的矛头都指向了薄家。

    薄少东家和他的新婚妻子叶乔安。

    叶乔安虽然不知道死掉的方媛和薄言琛有什么关系，但从记者的问题中，她也听出了。

    方媛，是因为薄言琛和别人结婚了，所以为情自杀的。

    而那个别人，就是自己。

    这不，刚结束剧组的拍摄出来，就被记者给再次围上了。

    “薄太太，关于方媛的死，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都说方媛是因为得知你和薄先生结婚的事，一时想不开自杀，你之前是否知道她和薄先生的过去呢？”

    Sun立刻让保镖拦住那些记者，说道：

    “抱歉，这些事情我们不知道，乔安和死去的方小姐并没有任何的交集！”

    最后在围堵中上了车，车子就算是开走了，都有记者在后面追着。

    叶乔安心有余悸，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面对这些犀利的问题，在这么多媒体记者面前，问得根本无法回应。

    “这些记者真是的，听风就是雨，人家自己开车没看清路掉江里了，也能编出那么多故事！”

    Sun愤愤说着，就看向沉默不语，却神色严肃的叶乔安——

    “乔安啊，你别信那些媒体记者的话，薄先生他……”

    “别跟我提他！”

    现在，此时此刻，叶乔安最不想听到的就是关于薄言琛的一切！

    ……

    “方媛死了，真的像新闻那样说的吗？”

    展颜也是在和慕夜白用晚餐时提到这件事的，虽然她和方媛也没有过什么交集，但是那些报道对薄家和薄氏带来的负面影响太大了。

    甚至是叶乔安那边，也造成了不少困扰。

    “你信？”

    慕夜白却冷笑一声，反问这两个字。

    展颜摇头，她不知道。

    “方媛的死，没那么简单。”

    自杀，当年被薄言琛当着众人的面退婚的时候，怎么没见那个女人想不开呢。

    如今，有了如意未婚夫了，倒想不开自杀了。

    展颜撇嘴，也没了食欲，无意哼了一句：

    “难不成他杀么。”

    “……也许。”

    展颜：“……”

    慕夜白不会说没依据的话，可是谁会对方媛下手呢。

    如果是他杀，为什么又要制造出自杀的样子来，难道并不是劫财之类的他杀么。

    “方董事现在丧失爱女，一病不起，其夫人也是身子越来越虚弱。现在整个方氏企业，都由付远东这个准女婿接管。”

    付远东……

    展颜并不想听到这人的名字，可是方媛的事，难免会和付远东挂钩。

    “你也看得出来，付远东和方媛之间没有爱情，那么方媛死了，他为什么还要做这些事呢。”

    “因为他现在要扮演好一个痴情人的角色。”

    展颜这么回了后，慕夜白却笑了，那笑意，她看不懂。

    “付远东从头到尾要的不是方媛，而是方家的势力。可现在，方氏的大权却被他给掌握了，方媛的死，倒成了顺水推舟。”

    痴情人固然要扮演好，但狼子野心，也没少露出来。

    “你……你怀疑是他……”

    展颜没继续往下说，因为那种想法，太可怕了！

    她根本不敢去想，曾经那个笑如春风的少年如今已经变成了完全陌生的模样。

    若是再做出那种丧尽天良的事，那真的太可怕了。

    “暖暖，搬回慕家。”

    不管方媛的死和付远东有没有关系，慕夜白都不能让她再继续住在外面。

    付远东对她的心思，没有尽，并且会加倍以别的方式来要她偿还的。

    “这……”

    展颜迟疑了，她知道慕夜白现在说搬回慕家，是想保护她的安全。

    可是她还是不相信，付远东会做出那种事。

    猜测只是猜测，并不一定就是事实。

    况且——

    “我……不想就这么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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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0章 那么，我们就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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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夜白像是料到她会这么说，听着女人一本正经的胡说着：

    “多余和裴听风发生那种事情，她已经决定和凌峰分手了，这段时间只能住在我那里……我，想陪陪她嘛。”

    展颜说着，没敢去看男人的眼睛，行吧她心虚。

    她现在的确是拿多余来说事，但真正的原因呢……

    展颜自己也不清楚，是像多余说的那样，少一个身份么

    可是好像又不仅仅是这样，大概是她还没做好准备吧。

    毕竟那个别墅里，曾经让她痛过，让她哭过，让她绝望过。

    “她不需要你陪。”

    “什么……”

    “很快，她就会住到裴听风的公寓去。”

    展颜：……

    慕夜白说这话，是认真的吗？

    突然想起早上裴听风说的话，说晚上会去接多余。

    原来是这个意思啊，所以裴听风现在是真的想和多余在一起么。

    如果多余真的被接走了，那她刚才说的那些“理由”不就不成立了么。

    这下，展颜选择沉默了。

    ……

    江多余回凌峰那里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凌峰还没有回来，这几天她去外面住，他也没给她打过一通电话。

    既然如此，又何必呢。

    留了张字条给他，只说了一句——

    我们分手吧。

    多余承认，自己现在没那个勇气直接给凌峰打电话或者发短信。

    因为……是她对不起他在先，从一开始，就对不起这个一直喜欢着她的人。

    回了展颜那里，她这还没进电梯呢，就被那男人给堵了！

    “喂，你干什么！”

    手上的包直接被那人给夺去，江多余的手腕被他扣住，不由分说的就带她出了公寓楼。

    “裴听风，你……”

    车门打开，男人把包扔进了后备箱，而多余整个人，则被强行带上了车。

    车门合上时，就听到车反锁的声音，多余整张脸都懵了。

    这……

    这算什么事啊，她刚才绝对有理由可以叫抢劫的！

    堂堂医大的裴医生，跟个土匪似的！

    “你疯了么，要带我去哪儿？！”

    而展颜和慕夜白回来时，刚下车就看到裴听风的车子从他们眼前驶过。

    多余拍着车窗——

    “展颜，快帮我啊——！”

    然，很快，车影就消失在公寓楼下。

    展颜整个人还怔在原地，真被慕夜白说中了，余光睨了眼身旁噙着坏笑的男人。

    “……笑什么，就算没有多余，我也……也不想回慕家！”

    她就直说了吧，别以为他和裴听风互帮互助，她和多余，她们两就会束手无策了。

    “或许我可以用他那招，也不赖。”

    人，直接锁车里，打包带走。

    “你……”

    展颜语塞，这厮绝对做得出来，现在还是乖乖闭嘴比较好。

    只是可怜了多余，也不知道裴听风这禁.欲了有三十多年的人生，会不会悠着点，怜香惜玉点。

    ……

    裴听风的个人公寓，很大，是展颜家的两倍了。

    多余站在客厅，动也不动。

    不知道这厮什么意思，带她来这里干嘛。

    “以后就住在这里，我换了一张更大的双人床，要试试合不合适吗？”

    “啊？！”

    多余没听错吧，先是说让她住在这里，他的家？！

    然后……

    双人床，谁要跟他试试合不合适啊，疯了么！

    “裴听风，你别闹了！”

    很无聊哎，多余一点也不喜欢这样。她现在本来就够烦了，偏偏他还来搅乱她的生活。

    要是一开始就没有遇到他，那么就不会有现在的这些事情。

    也许，让她从小情窦初开的人，可能就是凌峰了。

    也许，她会深爱着凌峰，早就结婚生孩子了。

    也许……

    总之有太多太多的也许，独独没有他裴听风的也许！

    “你看我像是在闹？”

    裴听风说着，朝她步步逼近，江多余经过昨晚的事，可是对着披着人皮的狼抱有戒备了。

    “江多余，我睡了你，你也睡了我，既然大家都是第一次，那么……”

    等等，多余听到了什么，第一次？

    啧啧，还以为自己吃亏了呢，没想到裴听风也是个老处.男啊.

    难怪技术那么差，疼得她都哭了。

    “那么就当一.夜.情过去了呗。”

    多余接了男人的话，哼道。

    而裴听风轻笑一声，掀唇——

    “那么，我们就在一起吧。”

    多余：！！！

    ……

    ST。

    中午休息的时候，展颜去了茶水间，想泡杯热茶。

    却听到茶水间里，有两三个女职员的声音传来——

    “展设计师好像和慕氏集团的总裁好上了！”

    “不会吧……”

    “我那天亲眼看到那慕总来接她下班，还一起用晚餐，两个人可亲密着呢。”

    “难怪这段时间没怎么见展设计师和唐总走在一起了。”

    “那唐总怎么办啊，之前不是还攀着唐总么，怎么这样啊！”

    “那种女人凭自己懂点艺术设计，就自命不凡，那些有钱男人也不过是追到手玩玩而已。”

    “……”

    那左一言右一语的话，在展颜听来，说不生气，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不过——

    流言有一千分，你总不能让所有人都认为你是最好的。

    你做不到所有人眼里最好的，只要问心无愧，别对不起自己就行。

    她进了茶水间，那几个女职员见是展颜进来了，就都止住了声音，也没打招呼，各自端着自己的水杯离开了。

    而展颜，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给自己冲了杯热茶。

    不过说到唐西泽，这段时间他也很少和她单独见面了，有时候也只是开会时见到，他是上司，她是下属。

    仅此而已。

    那热水溢出杯子时，展颜猛的抽回手，杯子掉在地板上，打碎了。

    而她的手背，也烫红了一小块。

    “嘶……”

    果然，一心不能二用，她真是……自找的。

    用冷水冲了下手背，已经有了红印，没办法了。

    刚想蹲下身子把碎了的杯子捡起来，就听到那熟悉的声音传来——

    “别碰！”

    她手上的动作一止，抬眼就看到朝她走来的唐西泽。

    “烫到了？”

    唐西泽看到女人手背上那一片红印，蹙眉问道。

    “没事，刚用冷水冲了一下，就是有点印。”

    “每次都这么不小心。”

    唐西泽说着，就伸手捡起那些碎片，扔到垃圾桶里。

    听到那句，每次都这么不小心，展颜眸底闪过一抹黯淡，她有每次都不小心吗？

    她都没有注意到，而他，却总是记得。

    “对了，我刚去交新的设计图时，你正在开会。”

    “恩，我看到了。”

    末了，唐西泽又道：

    “刚才和我开会的，是方氏企业派来的代表。”

    方氏企业，不就是方家的公司么。

    “付远东还是想和我们合作，之前付氏没谈成的合作，这次他以方氏的名义来谈。”

    又是付远东，展颜觉得，他一定要和ST合作，定有别的目的。

    “你答应了？”

    “暂时没有。”

    唐西泽虽然不了解付远东，但从方媛自杀，方氏主权落在付远东手上的事情来看，这个人，不可信。

    “但我没有理由再拒绝第二次。”

    若说第一次，是和慕氏先有合作，付氏是后来者，可以拒绝。

    那么这次，方氏开出的条件很好，作为一个公司的总裁，唐西泽没有理由拒绝合作。

    这次再拒绝，倒不成礼数了。

    “他们提出什么合作？”

    “想让你再创新的主题服装，不过合作方不再是慕氏。”

    “不可能。”

    展颜根本没有这样的想法，一个设计师的一个主题设计，是她的代表。

    自己推翻自己的这种事，展颜可不会做。

    “西泽，品牌合作一开始就是慕氏提出的，如果我们再创新的品牌和方氏企业合作，那ST不就成了两面派了么。”

    “这我知道。”

    而且还是要同一设计师，用两个完全不同的主题设计去市场PK。

    这让外界怎么看ST。

    “其实，只要我离开了ST，这些事情就不会再有的。”

    没了她，付远东还能针对谁呢。

    “颜颜……”

    听到展颜说离开，让唐西泽蹙眉不悦，他不想听到这样的话，如果仅仅是因为一个付远东，那真的没那个必要

    “不西泽，你听我说。”

    展颜摇头，其实不是因为付远东，而是因为她现在的处境，还有——

    她好累啊。

    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默默的事情刚过，多余的事又来了。

    现在好不容易放松下来，整日就昏沉沉的。

    大概是懒惰了，只想着好好放自己一段时间的假。

    “我想……暂时离开公司一段时间。”

    她说着，眼珠子转了转，佯作不悦：

    “说起来，这两年多了，唐总你可都没有给我放过假呢。”

    被展颜这么一说，唐西泽竟无言以回。

    最后无奈的笑出了声，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什么吝啬苛刻的老板呢。

    “那好，给你休假，但不是辞职。”

    言下之意，她若是以后想回来，ST随时欢迎她。

    “好。”

    ……

    展颜从公司出来，深深吐了口气。

    从现在开始，她是一个可以放纵自己的自由人了。

    如果这个时候，能有一趟旅行该多好啊，她想去……

    看看默默。

    睁开眼，仰首是那一片蓝天，万里无云。

    却是下一刻，那光亮刺眼，让展颜差点没站稳，头昏沉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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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1章 我们，夫妻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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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颜回来就睡了很久，久到迷迷糊糊中，多余好像给她打电话了——

    “裴听风这个混蛋，该死的他竟然逼我跟他去领结婚证，才说在一起就说扯证，现在又给我家里打电话说什么办婚礼……”

    多余叽叽喳喳的声音一直在念念叨叨着，而展颜竟然在这一番谩骂下，再度睡着了。

    后来多余好像骂累了，又见没人回应，气的给挂了。

    再然后……

    嗯，她好像看到慕夜白的短信，说下了班来接她。

    她回了一句，她现在休假，在家里。

    然后，再度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了很久很久，久到展颜都觉得自己全身都软了，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气。

    醒来时，外面的天都黑了。

    而厨房传来的香味，让她吸了吸鼻子，知道是慕夜白来了，披上外衣穿着拖鞋就出了房间。

    “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叫醒我？”

    展颜睡眼惺忪的样子，一看就知道睡多了，一个下午都没醒，无力的坐在椅子上，趴在餐桌上，看着从厨房端着准备好意面出来的男人。

    “我也没想到，你会睡这么久。”

    慕夜白在收到她的短信，说休假在家，就过来了。

    然后，就到现在，也没见人儿醒。

    “昨晚熬夜了？”

    “……没熬多久，今早交了设计稿，不过呢现在开始我就放假了。”

    她有的是时间，来虚度光阴。

    “我想，这两天去洛城看看默默。”

    “一个人，嗯？”

    慕夜白噙着笑，看着小口吃着意面的女人。

    展颜撇撇嘴，半推半就的哼道：

    “要是有人不忙的话，也可以去啊。”

    反正她现在闲人一枚，可不比有的大总裁整天贵人事多。

    “手怎么回事。”

    “白天不小心烫到了，没事已经不疼了。”

    不就一小块红印么，敲他那目光，突然零下摄氏度。

    不过——

    怎么手腕上也有红印，虽然不太深，若隐若现的。

    奇怪了，她只是烫到手背，难不成手腕也烫到了只是没察觉？

    “别转移话题，我准备买明天就去洛城的飞机票。”

    “我让Lay去订。”

    言下之意是，和她一起咯？

    展颜心里偷笑着，复又想起什么。

    “呀，多余好想在我睡觉的时候给我打电话了，不过当时我好困，就听到她在骂裴听风……我还是给她再打个电话吧。”

    “不用打了，裴听风带她回丰都见她亲人去了。”

    什么？！

    这，下午不是还在和她吐槽裴听风么，怎么这会儿子就在回丰都老家的路上。

    这是什么节奏啊，见家长了都。

    “裴听风速度会不会太快了点啊。”

    展颜哪里知道，裴听风这速度可比她想得快多了。

    在她睡了一下午的时间里，发生了很多事情。

    譬如，凌峰去找了多余。

    譬如，裴听风直接把和多余睡了的事告诉了凌峰，顺便宣告了自己的主权。

    譬如，凌峰和裴听风打起来了，当然最后喜欢拿手术刀的裴医生几下子就把对方给按到在地。

    譬如……

    太多太多了，总而言之，这一个下午的时间，裴医生可算是灭了情敌，断了多余和那凌峰的情念。

    二话不说，扯证，回老家，见家长。

    只怕回来，就得办婚礼了吧。

    然后——

    生孩子！

    天呐，这速度，坐火箭吧。

    “暖暖是嫌我慢？”

    展颜：“……”

    指哪方面，有的方面挺快的，有的方面……也蛮磨蹭。

    转眼想想，叶乔安和薄言琛结婚了，多余也要被迫和裴听风结婚了，好像……

    就她和某人还在原地吧。

    “慢节奏挺好啊，没准儿以后我后悔了呢。”

    后悔了，还能重新选择。

    慕夜白眯了眯眸子，敢情小女人现在的那点小心思，都想着以后后悔啊。

    见男人二话不说，直接把她拦腰抱起。

    “喂，我的面还没吃完……”

    “床上慢慢吃。”

    “额……”

    展颜想到了一句很不好的话，我下面给你吃。

    睡了一下午没离开床，现在好了，又回到了床上。

    展颜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哼哼唧唧着，本来身子就没力气，他这一折腾，更是连哭都觉得累了。

    最后软成一滩泥似得躺在男人怀里，她迷迷糊糊的，他却翻身为上，贴着她的背——

    “不了，累……”

    那再次契合的瞬间，展颜已经把头埋进枕头里。

    算了算了，跟一个狼说别吃肉，那是不可能的事。

    但这匹狼，会不会太不节制了，她这可怜的小腰板，都要折了。

    ……

    经过昨晚的折腾，展颜在飞机上也是睡。

    上飞机前和张立安联系了一下，他还亲自带着默默来接机。

    快要降落时，展颜就醒了，开始拿出化妆镜，左看看右瞅瞅，复又问：

    “我看上去怎么样？”

    想到就要见到默默了，展颜心里自然是激动的，不过才一个月不到的时间而已，她就已经思念如潮了。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大抵如此。

    “嗯？”

    慕夜白挑眉，眯了眯眼。

    展颜又将自己的脸凑近他几分，想让他看清楚些，脸上应该没有脏东西吧。

    “再近一点。”

    再凑近时，那人突然覆下的吻，侵.占了她的呼吸。

    展颜！！！

    这可是在飞机上，大庭广众的，就算是头等舱，也要注意形象啊！

    一吻结束，他复又轻笑，捏着她的脸颊：

    “好看。”

    “……”

    又被白白占了便宜，大坏蛋。

    ……

    “妈妈！”

    默默看到妈妈出来时，就兴奋的叫出声来。

    而看到一旁的男人时，更加激动了，爸爸也来了！

    “默默……”

    展颜见到了孩子，抱紧她，亲着她的小脸颊。

    而一旁站着的张立安看到女儿这样高兴，自己也就高兴。

    “妈妈，默默好想你……还有爸爸，唔……”

    说着，那小滑头又去抱慕夜白的大腿了。

    这抱大腿的习惯，还是没改掉。

    “你们能来看默默，她很高兴，我的家人准备好了午餐，也想见见你们。”

    展颜对于张家而言，是抚养了他们孩子的恩人。

    还把孩子养的这么好，给了他们一个健康的默默，这份恩情，张家人永远都会记得。

    盛情难却，而且展颜也想去看看默默的亲生妈妈。

    只是——

    余光睨了眼慕夜白，他向来不喜欢与陌生人一起。

    他能陪她来，她已经很满足了。

    “要不，你先回酒店等我？”

    “不嘛，爸爸也要一起~”

    默默却抱着慕夜白不肯松手。

    “一起吧，人家邀请的，是我们夫妻两。”

    我们，夫妻两。

    我们，夫妻两？！

    展颜瞳孔一怔，她听到了什么。

    谁和谁，夫妻两呢？

    ……

    安城这边，ST再次拒绝了付远东提出的合作，这次给的理由却是——

    展设计师休假了，短时间内是不会来公司上班。

    所以方氏提出的合作，要么换设计师，要么只能取消。

    换了设计师，还有什么意义呢。

    “你什么意思，付氏和邱氏合作成立了品牌，你现在倒好，又以方氏的名义去和ST合作。付远东，你还真是够贪心的。”

    况且，野心还不小。

    邱静宁可算是看出来了，这个男人现在是想把方氏吞并到付氏中去，不过短时间内，怕是做不到吧。

    “对公司有利益的事，我没理由不去做。”

    “对公司有利？只怕是对你自己有利吧。”

    方媛现在死了，就在安城人都以为，方家和付家这桩婚事要取消时。

    这情深感人的付远东，却说深爱着死去的未婚妻，愿意为她尽孝，照顾方家上下

    呵，可还真是演得一出好戏啊。

    “你在这里说风凉话的时间，怎么不去想想，如何像我一样，演一出好戏来夺回你的主权呢。”

    主权？

    邱静宁嘴角的冷笑淡下，冷眼睨着那男人。

    主权，曾经一度所有人都以为，邱静宁会是慕太太，慕太太非邱静宁莫属的主权。

    可现在看来，只怕很快就会被人取代了。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付远东薄笑一声——

    “邱小姐那么聪明，不会不知道的。”

    好戏怎么演，还得看邱小姐的演技，精不精湛了。

    ……

    洛城。

    晚上回到酒店时，已经快九点了。

    下午都在张家，见到了默默的亲生妈妈，还有爷爷奶奶。

    他们都很客气，尤其是默默的亲生妈妈，脸色好了很多，虽然还在服药，但医生说病情有好转。

    展颜进了浴室，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想到了张立安的父母问她和慕夜白——

    小两口看着很配啊，什么时候结婚的？

    当时的她，尴尬的捋了捋头发，没有说话。

    而慕夜白却轻描淡写的两个字——

    “快了。”

    快了，快了是什么意思，是什么时候呢。

    奇怪了，明明不是不在乎结婚么，为什么今天听到慕夜白这么说了后，她的内心会有点……嗯，小波澜。

    莞尔笑了笑，该不会是看到叶乔安嫁了，多余也要嫁了，所以自己……

    啧，也想嫁了？

    抬手去拿毛巾时，就看到不仅是手腕，那胳膊处，怎么也有红印。

    而且，是紫一块青一块的。

    她是磕到哪里，还是碰到哪里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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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2章 你别逞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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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机响了，展颜放下手袖，也没太去在意。

    找到了桌子上放着的手机，是多余的电话。

    “喂……”

    “你和慕夜白去洛城看默默了？”

    “对啊，你现在和裴听风回安城了吗？”

    有人按了门铃，她起身去开门，就听到多余那抱怨的声音没有断过——

    “还说呢，我妈可喜欢裴听风了，真是……舍不得他走呢！”

    多余倒是第一次看到养母这么喜欢一个人，还亲自下厨给这女婿准备丰盛的晚餐，还夸多余这次找了个好男人。

    天呐，这样的话，以前养母可从来没对凌峰说过。

    不就是因为裴听风人月入几万，还是个医师么，养母向来势利眼，只怕看到这有钱的女婿，眼睛都发光了。

    而裴听风，甚是懂得未来丈夫娘的需求，直接给出一张银行卡，卡里少说也有很多钱，都拿去孝敬未来丈夫娘了。

    妈的，当时多余那个心疼啊。

    不行不行，这男人不会过日子啊，怎么这么实诚全给养母了呢！

    差点没气死她。

    慕夜白进了房间，就看到女人轻笑着坐回沙发上，笑道：

    “这不挺好的么，你也别心疼那些钱，据我所知，裴听风家里也算是个富二代，隐形的。”

    “真的假的？”

    多余可不知道这些，听到这话，眼前亮了亮。

    “反正你不也马上要去看他的父母了么，去了不就知道真的假的了。”

    “……”

    几句唠嗑的话说完，展颜睨了眼慕夜白——

    “好了不说了，有什么事回安城后，我们慢慢说。”

    以后，还怕没时间么。

    挂断电话后，展颜才注意到桌上放着的一些用品，都是他刚才去附近超市买的必需品。

    “买这么多啊，我们只在这里待两天啊。”

    因为她不是一个人来，慕总可是难得抽出两天时间陪她，她总不能贪心吧。

    明天单独带默默去玩一玩后，就该回去了。

    “这是什么……”

    从袋子里，展颜拿出了一个盒子。

    那盒子上清楚的写着——

    极致薄感体验。

    “嗯？”

    翻过来一看，竟然是避.孕.套！

    还是一盒二十个那种！

    “你买这个干嘛！”

    她随手一扔，无奈摆摆手。

    难不成还嫌酒店的不好，还是不够啊。

    “你不是，从来不用这个么。”

    以前是谁说的，不喜欢用避.孕.套，还说得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现在这不是自己打脸么。

    “外面不比家里，还是注意些好。”

    “……”

    展颜怎么能这话，怎么怪。

    那他直接不想那事，不就行了呗。

    “多此一举。”

    她起身就想爬上床睡觉，昨晚才被折腾的，她已经下定决定，这一周他都别想碰她。

    所以这东西，根本用不到！

    末了，不忘哼了哼：

    “再说，二十个你用得完么。”

    掀开被子躺下的女人也就这么随口一带，不想祸从口出，等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

    身后覆上的温度，让她猛的睁开眼，被男人咬住了耳垂，听着那性感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低低传来——

    “小看我，嗯？”

    “……”

    展颜立刻摇头——

    “没，没有！”

    “觉得二十个，我用不完，嗯？”

    慕夜白的声音越来越透着危险与威胁，展颜咽了咽口水，解释道：

    “你别逞能……科学表明，一夜七次都是不存在的，更何况……”

    他和她就在这里待两天，就算真的做那个事，一天平均下来，十次……更加不可能啊！

    正常人，哪里做得到。

    “逞能？”

    男人眯眼，这下手上的动作不安分了。

    她哭笑不得——

    “别啊……昨晚才……今晚求放过啊！”

    求放过，求开恩呐。

    她可不想明天带着默默去玩，还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求，就要有求的姿态。”

    “嗯？”

    什么姿态……

    于是很快，房间里传来女人讨好的娇嗔：

    “慕夜白，求求你呗~”

    “慕大大，你最好了……”

    “慕叔叔，我最最最爱你了！”

    最后的最后，女人不耐了——

    “姓慕的，你倒是给个话啊！”

    口水都要求干了，他是放还是不放过呢？

    “你就没有别的称呼？”

    “什么别的称呼。”

    “叫声老公。”

    展颜！！！

    抓起枕头就是往那男人头上砸去——

    得寸进尺！

    枕头砸了个空，女人再次被反扑倒。

    “这么不乖，看来今晚我就是想放，也不能放过了。”

    “你……唔……”

    展颜是真的要被自己的智商给坑死了，这不，最后还是没能逃过被吃的命运。

    还被占了各种便宜，各种求饶。

    选择让慕夜白陪她来洛城，就是个大大的错误！

    ……

    江多余和裴听风是傍晚离开桐市回安城的。

    开车也就三四个小时的时间，那后备箱里都是养母准备好，给这个女婿的东西。

    都是自己亲自做的点心啊，补品的。

    多余翻一白眼，她以前可从来没见养母对自己这么好过。

    “你干嘛把银行卡给她啊！”

    这个时候，得算算账了。

    “孝敬长辈，这不是应该的么。”

    “……得，你以为那些钱她会舍得用么，转头就扔给那宝贝儿子，不出三天，就全输光了。”

    却是裴听风轻笑一声，倒没有丝毫心疼。

    可算是应了那一句，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他自己都不心疼自己赚的血汗钱，那她干嘛要在乎。

    中途多余睡了一觉，这两天实在是太累了。

    虽然莫名其妙的就和裴听风睡了，然后又莫名其妙的和他扯证了，再莫名其妙的去见了她的母亲……

    这么多的莫名其妙，多余自己都捋不清了。

    索性不想了，日子照样过，给自己那么多烦恼做什么。

    再次醒来时，已经快夜里十一点了，身上多了件男人的外衣，她迷糊的睁开眼，看了眼还在开车的他，坐直身子，看了眼周围。

    已经回到安城了，快到他的公寓楼区域时，一个女人突然冲出来，拦了裴听风的车。

    那刹车，还好多余系了安全带。

    定眼一看，那拦车的女人，不正是吕磬么。

    而吕磬也看到了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江多余，皱紧眉头——

    “江多余，怎么会是你？！”

    不想，自己这话一出，立刻反应过来什么。

    裴听风不知道她和江多余以前认识的事，她刚才……露了马脚。

    多余则把目光看向身旁的男人，见他抿着唇，眸色变得有些深谙。

    这算什么事啊，她都把吕磬都一茬给忘了。

    真是，这下好了，又没有安静日子过了。

    吕磬扒住男人的车窗，呜咽着：

    “裴哥哥，你这段时间为什么不理我，我给你发短信打电话，你都没有理会。为什么……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说到后半句时，余光看向车里坐着的江多余。

    多余则回避的侧过头，心想，看着她做什么，跟她又没关系。

    她才是被逼的那个好吧，多余都还替自己委屈呢！

    “你们要是有话要说，那我先下车回去。”

    反正公寓楼就在前面了，拐个弯就到。

    而裴听风听到小女人说那“回去”两个字时，唇角扬起的笑意，有些撩。

    多余自己都没意识到，或者她意识到了，是故意这么说的。

    回去，回家去。

    谁和谁的家啊，她和裴听风的家咯。

    “我很快上来。”

    “恩。”

    多余点点头，解开安全带下了车，不去看吕磬那仇视的目光，就大步往前朝公寓楼的方向走去了。

    裴听风也下了车，视线凝着那小女人的身影进了公寓楼里，才收回自己的目光。

    “裴哥哥……”

    “吕小姐，我想这三个字，你叫着很别扭吧。”

    吕磬震然，眼睛睁大，却依旧保持着僵硬的笑，佯作不懂：

    “裴哥哥，你说什么呢，我怎么……怎么听不懂你的话呢。”

    末了，又用委屈可怜的语气说着：

    “是不是我之前做了什么事情让你生气了？你告诉我，我都可以改的。裴哥哥，我一直很喜欢你，只要是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可以改！只求你，别不理我……你当初不是说过，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再扔下我的！”

    是，在裴听风找到那个女孩时，的确承诺过，以后都不会再扔下她。

    可是，他承诺的，是曾经在孤儿院等他回去的女孩。

    并非眼前这个女人，不是么。

    “吕小姐，有的事我不想戳破，现在请你把手链还给我。”

    不是她的东西，便就不要妄想占为己有。

    手链……

    吕磬瞪大眼珠，知道裴听风是清楚了一切了。

    所以，是多余告诉他的？！

    “是那个江多余告诉你的？你不要相信她，她就是个骗子，她之前骗了我好多钱，她那个哥哥是个赌鬼，都不还钱的！”

    “真正的骗子，难道不是我眼前的人？”

    真正的骗子，吕磬。

    女人还是死性不改摇头否认，但裴听风已经没有那个耐心继续了。

    “我结婚了，和我的女孩，我等的女孩。”

    结婚！！

    那么一刹那，吕磬只觉天崩地裂，他……和江多余结婚了？！

    难怪，难怪他们住在一起……难怪江多余回了他的公寓楼。

    他的女孩，他等的那个女孩，虽然迟到了，但索性——

    不晚。

    这一切，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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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3章 很快会有小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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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多余大晚上的竟然饿了，打开冰箱，发现裴听风冰箱里吃的还真齐全。

    半夜来一顿宵夜都不成问题。

    要不要给他也煮一份面呢，算了一起煮吧，虽然不知道他和吕磬要多久才……

    还以为自己煮好了面，他也没那么快上来。

    可似乎超乎多余的预料，那面才入口，就看到开门进来的男人，差点没呛到她。

    “咳咳……这么快啊？”

    快？

    裴听风眯了眯眼，就见小女人擦着嘴吧，立刻岔开话题——

    “我饿了，煮了点面。你要吃么，锅里还有。”

    “嗯。”

    果然，还好她留了点。

    多余立刻起身去厨房，拿了碗给他盛面。

    殊不知男人已经走到了她身后，环住了她的腰身。

    她手上动作一止，就见他手中的手链，放在她眼前。

    随即，多余傻眼了。

    她的，手链。

    “拿回来了。”

    耳边，是他低沉如许的声音，一如当初，他说，等我回来接你那般动人好听。

    属于她的，他拿回来了。

    “你……”

    多余侧过头，与男人的目光相互对视，的确是震惊，在吕磬那里的手链，被裴听风拿回来了，并且放到自己面前。

    这证明什么，已经很清楚了。

    他——

    都知道了？！

    突然有一种，做了亏心事被发现的负罪感。

    奇怪了，明明是他自己认错人，她为什么要有负罪感？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睡你的那晚。”

    江多余：……

    敢情现在是跟她耍流.氓了不成？

    “你骂我瞎子，骂的没错，我当初……真的是瞎了。”

    瞎了，才会明明已经有了感觉，却没有求证，就放任她离开了四年。

    “我骂你了吗？”

    多余反问一句，她骂了吗，骂了什么，不行这事她可不认，爱谁骂谁骂的，反正不是她骂的。

    “没有，你说你爱我。”

    江多余：！！！

    信他才有鬼！

    ……

    张立安都把孩子送到酒店了，可展颜还在浴室里没出来。

    “那孩子交给你们了，我晚上来接她。”

    “恩。”

    张立安走后，默默就扯着慕夜白的衣角问：

    “爸爸，妈妈呢？”

    “浴室。”

    默默立刻蹬蹬蹬的走到浴室门口，敲门——

    “妈妈，你在里面做什么呢，为什么不出来见默默？”

    此刻在浴室里，软成泥的女人躺在浴缸里，根本不想起来。

    “嘶……”

    心中忍不住碎骂一声，禽/兽！

    体验过那种做到合不拢腿的境界么，现在展颜就有这样的感触！

    简直不能忍，本来就没多少力气了，这一整晚的压榨，别说带默默去玩了，就是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妈妈为什么不说话？”

    “……”

    不是不说，而是不知道怎么跟女儿说。

    说她软在浴缸里，起不来了？

    这不丢死个人么。

    好半天才勉强起身，擦干身子，穿了衣服。

    颈间那吻痕下，怎么也有淤青？

    不对啊，慕夜白没疯狂到弄伤她的程度吧。

    他虽然不克制，但力道一直很自控。

    碰了那紫青的位置，竟然会疼！

    想到昨天手臂上的淤青，掀开手袖，还没散，戳了一下，疼。

    昨晚不是还不会疼么，现在怎么就碰不得了。

    她该不会是来洛城有点水土不服，所产生的症状吧。

    好半天，展颜才从浴室里出来。

    默默见了，就要她抱。

    她俯身去抱孩子，却是手臂用力，都觉得酸疼得厉害。

    而展颜只把这酸疼归结在慕夜白昨夜的一晚折腾上，没去在意。

    ……

    找了家餐厅，就在里面享用早餐。

    “妈妈你们明天就要回去了吗？”

    “对啊。”

    “不能多留几天吗？”

    “以后我们还会再来的。”

    她知道，默默也可能在张家人的弥补中适应了张家，毕竟这是她亲生父母在的地方。

    “以后是多久呢。”

    默默瘪嘴，她不懂，为什么爸爸妈妈不一起住到张爸爸家里来呢。

    这样她每天睁开眼，两个爸爸，两个妈妈都在，那会是默默最幸福的时刻了！

    带着默默去洛城逛了一圈，虽然不如安城繁华，但也有自己的特色。

    最重要的是，默默在，哪里都很美好。

    “我去给她买冰淇淋。”

    到了公园的长椅处坐下，展颜就朝那买冰淇淋的地方走去。

    而默默则悄悄凑上慕夜白耳边，嘀咕着什么。

    “草莓味的。”

    “好。”

    展颜站在那里，从她那个方向看去，默默好像和慕夜白达成了什么共识，笑得贼贼的。

    “你的冰淇淋。”

    回过神，伸手去接，却是那眼前一晃而过的模糊感，让展颜还没碰到冰淇淋，就晃了神，接空了，冰淇淋掉在了地上。

    “小姐，你没事吧？”

    那人见女人晃了晃头，而展颜重重闭眼，再次睁开时，又很清醒。

    “没事……再重新给我做一个吧。”

    接过新的冰淇淋，付了钱就朝女儿走去。

    就见默默欢喜的接过冰淇淋，笑眯眯的样子。

    “你们两，刚才说什么悄悄话呢？”

    别以为她没看到，肯定有什么小秘密瞒着她。

    默默舔了嘴甜甜的冰淇淋，说道：

    “爸爸说，默默很快就会有小妹妹或者小弟弟了！”

    呃？

    小妹妹或者小弟弟……

    听这话就知道，这厮给孩子灌输了什么不好的思想。

    “可是比起弟弟，默默更喜欢妹妹。”

    这样默默的芭比娃娃和玩偶熊都能分给妹妹一半~

    “恩，女儿好。”

    展颜狠狠瞪这厮一眼，什么女儿好，慕夜白这是严重重女轻男啊。

    敢情生的人又不是他，站着说话不腰疼。

    ……

    晚上回了酒店，张立安来接默默了，默默和她道了好久的别，才离开的。

    展颜也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一次分开，下次再见默默，只怕会很久以后了。

    “知道了。”

    慕夜白挂断了电话，展颜猜应该是Lay打来的，是有什么事吗。

    “是公司有事吗？”

    “没有，一点小事。”

    一点小事，在展颜听来，肯定事情不小。

    她当然不知道，今天在安城发生了什么事。

    邱静宁召开了记者会，单方面说取消和慕夜白四年前的婚约，并且还是哭哭啼啼十分委屈却又装得大度成全。

    她不说，还真是没有人会记得，她和慕夜白之间，有婚约的事。

    大家只知道，四年前的婚礼，取消了。

    然后，就再也没有然后了。

    现在这邱小姐拿出来说事，并且还说要成全慕总与真爱。

    这一爆料，瞬间把那传闻中的真爱推到了风浪口上。

    而邱静宁，则是扮演着神情却又不得不为爱放手的无私女角色。

    她说，只要慕夜白觉得幸福，那婚约无所谓，她也无所谓的。

    她说，她深爱着那个男人，同时也祝福他。

    这些话，听着好听，若真是这么想，又怎么会兴师动众的召开记者会呢。

    这下好了，同情牌打得不错，至少在舆论方面。

    邱静宁占了先机，不是么。

    “真的没事？”

    展颜不信，又问了一遍。

    男人挑眉，末了余光睨了眼那桌子上放着的盒子，那里面似乎还有剩下的避.孕.套。

    展颜瞧着慕夜白的目光落在不好的地方，立刻出声制止他的想法——

    “不行！！”

    今晚，说什么都不行了。

    末了，不忘仰起头，指着自己的颈间，淤青与吻痕重叠的位置——

    “你看看你昨晚弄的，我身上还有呢！”

    慕夜白重瞳一暗，温热的指腹覆上她的肌肤，他昨晚弄伤她了？

    “回去让裴听风给你看看。”

    “才不要呢！”

    给裴听风看吻痕？！

    她又不是吃错药了，疯了吧。

    再说了，现在裴听风也是有家室的人了，总得顾忌多余吧。

    “你这一周别碰我，它很快就消了。”

    展颜坚信，只要他别想着那种事，不管是淤青还是吻痕，不出几天就没了。

    “一周，五天么？”

    “七天！”

    一个礼拜周一到周天，七天不会算么！

    “三天？”

    不料男人的一周越缩越短，展颜语塞，原来给她下套呢。

    这次索性闭嘴，扭头哼了一下，她才不中圈套呢。

    这一晚，慕夜白的确没有碰她了。

    而展颜，也很快就入睡了。

    终于能有一晚不折腾，她也算是谢天谢地了。

    迷糊醒来的女人翻个身，伸手抱着他的窄腰，小脑袋往他胸膛上靠了靠，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又沉沉睡去。

    慕夜白吻着她的眉目，就听到她呢喃的梦呓——

    “坏蛋……”

    坏蛋？

    坏蛋说谁呢。

    “……怎么还不……”

    他耳朵凑近几分，不知道这小女人又在梦里说谁的坏话呢。

    “还不……求婚。”

    坏蛋，怎么还不求婚。

    也许这样的话，展颜清醒时永远不会对慕夜白说出口。

    因为清醒时的顾忌太多，还有面子的问题，总不能让女人逼着男人去求婚吧。

    多丢脸啊。

    “这么想做慕太太？”

    “……谁，谁稀罕……”

    小女人说着，吸吸鼻子，没再继续这梦呓，安静的睡着了。

    谁稀罕慕太太的位子，她在乎的——

    是他慕夜白妻子的身份。

    就算有一天，他不再荣华富贵，不再是赫赫有名的慕先生。

    他也还是她的慕夜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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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4章 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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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安城的第一件事，就是和多余见面。

    “怎么样怎么样，快跟我说说。”

    展颜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对于多余和裴听风之间的事情真的是太好奇了。

    之前不是还看多余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么，怎么刚才裴听风送她过来，就不见她摆着臭脸了呢。

    虽然，现在脸色依旧好不到哪里去。

    “有什么好说的啊，不就那样么。”

    多余无奈，想了想又说道：

    “原来是那晚，我喝醉了，把事情都说漏嘴了。”

    “什么事情？”

    半小时后，展颜听完整个事情经过后拍了下手——

    “我就说啊，当年你就应该直接跟他说了……”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裴听风其实一直都把那个女孩当做妹妹来看待的，所以和吕磬那几年，也只是很照顾她。所以若是换了我，也一样。”

    “那怎么现在又结婚了呢。”

    “……不知道，他说睡了就要负责。”

    多余也想不通啊，也许裴听风是个在性事上很严肃认真的人吧。

    可在展颜听来，心里偷笑着，明摆着就是裴听风自己喜欢人家却又不直说，拿负责任来当借口。

    裴医生还真是装得一副正人君子的好形象啊！

    算了算了，她也不戳穿，就让多余一辈子以为自己的丈夫是好好先生吧。

    其实多余一直忘不了裴听风，不然怎么会这么多年，还没真正爱上别人呢。

    “但这次回老家，凌峰的母亲也知道我结婚的事情了。”

    “……然后呢。”

    “她和我养母吵翻了，也没听我解释。”

    这种事情，放在谁身上，都解释不清的。

    毕竟她是和凌峰一起出去打拼的，结果不到一年的时间，却带了别的男人作为丈夫回去。

    “算了，别顾虑这么多，现在就让自己过得快活就行。”

    展颜也是经历了那么多，总结出来，人啊最重要的还是要自己过得快乐。

    想想她，背负着罪犯之女的身份，从小就有了童年阴影。

    还遇到了一个，看似救赎，实际推她进火坑的男人。

    失去了一个孩子，差点害死了自己深爱的人。

    断了一指，却又收养了默默。

    虽然，最后默默依旧不是她的。

    一个人要是经历了这些啊，什么别人的眼光，别人的感受，早就不想顾忌了。

    没心没肺的过自己的生活，也没什么不好的。

    “你现在啊，倒是看得透彻。”

    多余说着，又想到了昨天新闻上，邱静宁的记者会。

    “邱静宁的事，有解决的办法了吗？”

    “她爱做戏，就让她做吧。”

    “这个时候媒体对你的报道都是负面的，要是你再嫁给了慕夜白，那不真成了……”

    取代邱静宁地位的小三么。

    这个时代，本来三角关系就敏感，况且媒体都先入为主，认为邱静宁和慕夜白之前就本该是一对。

    “多余，你真的想太多，想太遥远了。”

    什么嫁给慕夜白啊，想太多了吧。

    对方可没说要娶她，还是别自作多情为好。

    “他还没求婚啊？！”

    这是多余第二次震惊了，这么什么时候了，慕夜白还没求婚。

    不是一向速度很快么。

    “别问我，不知道。”

    展颜拒绝回答这个问题，而多余则纳闷的摇了摇头：

    “不对劲……是不是，因为过去的事啊？”

    过去。

    展颜抿唇，清楚多余说的过去，是慕夜白母亲的事。

    那个男人，选择爱她，要她，就是对母亲的背叛。

    即便当初的事，是谁也不想的。

    展灏死了，一切也都结束了。

    可是以后展颜去了慕家墓园，对着他母亲的坟墓，要怎么介绍自己呢。

    ——我就是那个害死你的人的女儿，也是你的儿媳妇？

    而慕夜白呢，去到她母亲的坟前，又该怎么说。

    ——我是你的女婿，也是把你丈夫送入监狱处死的人？

    想想，应该没人会相信，背负着这些过去的两人，竟会心安理得的结婚吧。

    她和慕夜白能再在一起，并不代表，就要结婚。

    可是不结婚，难道余生都这样过么。

    ……

    晚上，展颜又一个人了，她还在想着关于结婚的事。

    是她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试问如果现在慕夜白单膝跪下，跟她求婚。

    展颜，你问问你自己，你会答应吗？

    如果你犹豫了，说明你也无法释然过去。

    起身想去倒杯水，却是抬手都觉得酸疼得厉害。

    这不都已经回了安城了么，怎么身上的淤青还是不散呢，而且越来越疼了。

    晚上刷牙的时候，洗手台里的水有了血迹，她抬头看了眼镜子，才发现自己流鼻血了。

    放下漱口杯，拿了毛巾过来。

    展颜很少流鼻血，可是这次，却流了很久，怎么止都止不住。

    那毛巾洗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没再继续流时，她看着洗手台里的刚清洗过毛巾的水，满满的都融入了血红。

    看着，有些吓人。

    这一晚，她睡得太沉了，全身都是细汗，早上醒来时，浑浑噩噩的。

    她现在是无业游民了，默默也不在身边，多余也结婚有了自己要忙的事，突然觉得有点孤单。

    给慕夜白打了电话，小女人话语中都是乖巧——

    “我来找你，你带我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她知道，人大总裁现在在公司忙着正事呢，可是中午饭也得吃啊。

    “好，我让人去接你。”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

    反正时间还早，她还可以顺路去逛逛。

    路过了一家店，她进去看了一圈，想着总得送多余和裴听风一个新婚礼物吧。

    她看中了一对水晶摆设，挺不错的，买下后就后悔了。

    有点，重。

    出了店，她提着那礼盒，想着要不先送回去，再去慕夜白的公司，不然提着多重啊。

    却是转身想原路折回时，面前停下了一辆车。

    车里的人，是付远东。

    “展设计师，真巧啊。”

    巧？

    不尽然吧。

    “是付总啊，我现在已经不在ST了，别再叫设计师，多难为情啊。”

    她说着，就想走。

    而男人的车子却跟了上来——

    “那展小姐想去哪里，付某送你。”

    “不必了，付总现在两边忙，我就不打扰了。”

    两边忙，谁不知道，付远东现在可是付氏的总裁和方氏暂时的代理总裁，这不挺忙的么，怎么还有空来着街上，堵人呢。

    “展颜，你没必要这么防着我，和ST的合作取消了，如你所愿。”

    如你所愿。

    展颜听了这话后，脚步一止。

    侧过头看着车里勾着冷笑的男人，而后点头——

    “好啊，那就有劳付总送我去慕氏集团了。”

    慕氏集团。

    原来心情好，是为了去见慕夜白啊。

    上了付远东的车后，展颜给慕夜白打了电话，告诉他路上遇到了好心的付总，非要送她去慕氏，她不好拒绝，也就成全他的一番好意。

    “怎么，慕总是怕我把你弄丢了不成？”

    “那倒不是，他是怕有人不自量力，非要往枪口上撞。”

    付远东开着车，余光睨着女人嘴角同样扬着的冷笑。

    “你和他倒是感情深，不过那邱小姐当初不也差点嫁给了他，如今却也落得被抛弃的下场。”

    看吧，就知道上这辆车，别有目的。

    展颜索性也不想跟这个人绕弯子，轻笑嗤然：

    “付远东，你和邱静宁的那点把戏，不过也就博取媒体眼球罢了。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们一样，那么在乎表面功夫。你这个孝顺的女婿不管外表多么尽善至善，都改变不掉内心的虚假。”

    “你还真是了解我。”

    “我还真是不想了解你。”

    因为越了解，越后悔自己曾经认识了这个人。

    “展颜，你知道我现在最想要的是什么吗？”

    “名利，钱权。”

    “不——”

    他冷笑一声，看着她——

    “是你。”

    她？

    展颜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但一点也不好笑。

    “你说，你要怎么样才能离开慕夜白，来到我身边？”

    “来到你身边？”

    女人看着付远东眼中的那虚假，都觉得累。

    “付远东，我承认你现在是有本事，但跟慕夜白比，还是差太多。”

    “所以你留在他身边，不过是因为他是最强的。”

    “是。”

    展颜自然是不会跟这个男人解释什么感情，因为说了，这人也不会信。

    索性就按照他能理解的意思来——

    “你是想说，若有一日你打败了慕夜白，我就会来到你身边，是么？”

    “难道不是？”

    “这个我不知道……但有一点我很清楚。”

    车子到了慕氏集团，展颜松了安全带，打开了车门。

    “他的一切都是自己拼来的，就算有一日，他一无所有，也比你强。”

    因为你付远东现在拥有的一切，是用阴险恶毒的手段夺来的。

    人在做，天在看。

    总有一天，恶有恶报。

    看着女人进了慕氏集团，付远东眼中的冷凛，透着阴柔。

    他早就不能回头了，从他亲手杀了方媛开始，从他手上沾了人命开始，就注定这样走下去。

    比他强？

    展颜，就算有一天我的报应来了，我也要拉着你，跟我一起坠入地狱！

    这是你，欠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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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5章 你愿不愿意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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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颜刚进了公司大厅，就看到Lay下来接她。

    “慕小姐，你没事吧？”

    “嗯？没事啊。”

    她轻笑着摇了摇头，知道刚才给慕夜白的那通电话，又得让Lay给跑一趟。

    付远东到不至于在大白天对她做什么，只是……

    “能帮我，提一下这个么。”

    是真的，重。

    Lay接过礼盒，带着展颜进了电梯，而大厅里的前台，看着展颜，都小声议论着——

    “果然真的像新闻说的那样。”

    “是啊，这么大面子，总裁私人助理亲自下来接呢！”

    “以前邱小姐来，总裁都不待见呢。”

    “人比人啊……”

    ……

    “慕小姐，慕总还在开会，你先在办公室休息。”

    “恩恩。”

    Lay出去后，展颜努嘴，Lay还真是死脑筋哎，还是叫她慕小姐，明明人家现在姓展。

    目光瞄着那总裁的办公椅，以前在慕氏待过几天，虽然都在底层，但是——

    她一直想坐这个位置，很久了！

    试问第一次坐上总裁办公椅的感受啊，只有一个字能形容——

    爽！

    “咳咳……以后没事，别来打扰我。”

    “你，给我出去！”

    “去给我倒杯咖啡来，不加糖。”

    想着慕夜白会坐在这里说什么话，展颜就绘声绘色的演绎了一遍。

    别说，还真是过瘾。

    这办公桌上倒是干净，要是在桌子上放一盆植物就好了，或者……放她的照片相框之类的，展颜也不介意啊。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跟着男人进来的秘书看到那总裁办公椅上坐着的女人，傻眼了。

    而慕夜白眯了眯眸子，小女人背对着他，正欣赏着这最高层窗外的风景呢。

    回过头，就看到真正的总裁进来了，立刻站起身子，眼睛眨呀眨的，尴尬死了。

    秘书小姐识相的出去了，而展颜也立刻扬起笑——

    “慕总，你的椅子坐起来挺舒服的。”

    那谄媚的讨好，透着几分狡黠。

    可是似乎，男人的脸色并没有多好。

    “怎么了？”

    不至于吧，她不过就是蹭了两下他的办公椅，不会这么小气到生气吧。

    “以后见到付远东，立刻给我打电话。”

    原来是，跟付远东有关啊。

    “我有啊，我刚才不就打给你了。”

    “你打给我的时候，已经在他车上了。”

    也就是，就算有什么危险，也来不及。

    听这厮这么一说，展颜就心虚的撇撇嘴，最后立刻诚恳的点点头。

    “我们……能去吃东西了么，好饿哦。”

    饿得脸都瘦了，展颜发现自己最近真的瘦了，可是也没少吃啊。

    “过来。”

    “哦。”

    某女立刻讨好的笑着走去，而后额头一暖，是他的掌心贴合的温度。

    “发烧了？”

    “没有啊。”

    展颜也摸了摸自己的头，好像是有那么一丢丢热，可是也算正常体温吧。

    “脸色不太好。”

    从刚才进来，就看到她的唇色有点白，而展颜现在肚子饿，哪里还顾得上这些——

    “昨晚流鼻血了，我现在需要补血，吃饱了脸色就好了！”

    “去医院。”

    “哎哎哎……”

    慕大总裁还真是说风就是雨，展颜哪里跟得上这节奏，饿着肚子呢，人就被带来了医院。

    “我真的没事，大中午的哪里有医生啊。”

    人医生护士不用吃饭啊，裴听风都利用中午这点时间回去了，毕竟现在是有家的人，娇妻在家，一分钟也是幸福的。

    “低烧，吃点药就行。”

    那医生给她测了体温，云淡风轻的说着，展颜努嘴，看吧她就说自己没事的。

    “不过要是家人不放心，可以去抽个血化验一下。”

    抽血……

    别吧，她昨天才流了那么多鼻血，这血还没补回来呢，又抽走一些，到时候可得真贫血了。

    到了医院走廊，展颜才嘀咕着：

    “真的好饿，别抽了好么，那医生都说了吃点药就行。”

    小女人撒娇起来的模样，真是一点也不马虎，双手合十，拜托拜托嘛~

    其实，展颜是真的不想去抽血，尤其是慕夜白在的时候。

    卷起手袖，就会看到手腕到手臂之间的淤青痕迹，到时候只怕不只是抽血那么简单了。

    最后的最后，展颜吃上了午餐，满足的舔舔嘴。

    不过她答应了慕夜白，明早去做个全身检查，到时候他来接她。

    想到明早，莫名忐忑。

    “我下午把东西送到裴听风家里去。”

    “什么东西？”

    “给他和多余的结婚礼物啊。”

    慕夜白暗了暗眸色，注意到一旁位置上的锦盒。

    “自己准备自己的，我只准备了我的那份。”

    她和他，又不是夫妻，当然是各自买各自的礼物咯。

    展颜说完，就没再去看慕夜白，心虚的低下头去。

    而慕夜白，也是这个时候，第一次问了展颜，关于结婚的事。

    他是这么问她的——

    “你想结婚吗？”

    展颜愣是怔了三秒，才抬起头去看他。

    这，这话问的。

    哪有这么直接啊，又不是求婚，还问得这么直接。

    那她要是说想，他是不是就当那话是求婚？！

    不带这么随便的吧。

    “……那，你呢？”

    看吧，这问题扔给他，他也没正面回应。

    再一次，在这个话题上，彼此沉默了。

    ……

    “好看吧？”

    “好看，我喜欢。”

    多余把那摆设放在柜子上，一眼就能看到，目前收到的第一份结婚礼物，好好珍藏才是。

    “多余……下午他跟我提到结婚的事情了。”

    江多余一听到结婚，耳朵就竖起，八卦问道：

    “求婚了？！”

    “不是……就问我想不想结婚。”

    “那你怎么说的？”

    “我问他，他想不想啊。”

    多余蹙眉——

    “那他怎么回答的？”

    “最后我们都沉默了。”

    江多余：“……”

    白激动一场，江多余想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而且……”

    “你有话就直接说吧，真是急死我了！”

    “我……我感觉自己很不好。”

    很不好。

    三个字，让多余更加不解了。

    什么意思？

    “这段时间，我身上会出现一些淤青，可是我没有磕到碰到哪里，而且时不时低烧头晕，昨晚还流鼻血了。”

    “啊？这么严重，去医院看过了吗？！”

    “没敢去抽血。”

    展颜又不傻，自己的身体自己还不清楚么。

    她不好，她真的很不好。

    之前在洛城，以为是水土不服。

    可是回来后，越来越不对劲了。

    “我怕……”

    “怕什么？别胡思乱想，可能只是一点小毛病。”

    多余这么说着，却见展颜沉默，好半天，她才呢喃一句：

    “你说，白血病会遗传吗？”

    你说——

    白血病会遗传吗？

    刹那，多余止了呼吸，眼珠子眨也不眨，看着展颜，陷入死寂。

    ……

    这个夜里，展颜做梦了。

    她梦到了小时候，七岁以前，她是幸福的，有疼爱她的爸爸妈妈。

    可也就在那一年，妈妈病了，不过两个月的时间，就住去了医院。

    那时候的她，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白血病。

    也不知道，那会要人的命。

    只是看着母亲一天天憔悴下去，爸爸找了很多关系去联系妈妈的亲人，说做骨髓匹配，可是都没有合适的。

    母亲接受着医院的治疗，却始终逃不过死亡的命运。

    梦里惊醒，展颜全身都是汗，蜷在床角，好冷，真的好冷。

    她好怕，强迫自己不要往那个方面去想。

    可是那些症状，都和母亲一开始发病的时候一样。

    不到六点，她就去了医院。

    慕夜白是八点来接她的，那个时候的展颜已经在医院等了很久了。

    她没有接电话，而是忐忑的等待着，等待着抽血化验。

    她怕，若是慕夜白在，自己就没有勇气去做这个化验检查了。

    展颜伸出手臂，那护士见她手臂上紫青的位置，都不由得蹙了蹙眉。

    抽了一管血，让她去做其他检查，等待结果。

    没有人会知道，等待结果的这段时间里，展颜在想什么。

    她坐在医院走廊上，看着来来往往看病的人，直到护士叫她去拿化验单。

    看不懂那些数据，但她听得懂医生的话。

    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

    原来，有些命运，是躲不过的。

    出了医院，外面依旧阳光明媚，没有一丝乌云。

    她走在街上，没有目的的走着，手机关机了，没有人打扰的世界，真好。

    路过了一家婚纱店，里面的一对准新郎新娘正在幸福美满的挑选着喜欢的婚纱。

    对啊，婚纱，婚戒，婚礼。

    这些，她都还没有尝试过，没有得到过。

    但她现在，还有那个资格去奢求这些么。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进那婚纱店的，店员看到有人来，自然就上前迎接了——

    “这位顾客是想挑选结婚礼服吗？”

    “……”

    “是想买还是租呢？新郎没有来吗？”

    面对店员问的，展颜都没有答。

    她只是沉默着，看了眼四周，这些婚纱，真好看。

    如果有生之年，她也可以为自己设计出一件婚纱，只属于她的婚纱，该多好啊。

    从没有这么一刻，期冀过婚礼，期冀过一生一世。

    打开手机，想到的人，只有他。

    “暖暖……”

    却是不等那人说什么，展颜已经哭出了声音，她哭腔着问他——

    “慕夜白，你愿不愿意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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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6章 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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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问，愿不愿意娶她。

    什么面子，什么难为情，在这一刻，都不重要了。

    展颜现在唯一在乎的，只有他。

    慕夜白，你愿意娶我么。

    “你在哪？”

    “你只用告诉我，娶还是不娶。”

    这是一个，很难选择的问题么。

    而这一次，对方没有犹豫，那个字，缱绻坚定——

    “娶。”

    听到这个字时，展颜又是哭又是笑，而一旁的婚纱店的店员皆是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这女人怎么回事，而下一刻，那哭笑不得的人儿字字清晰——

    “好，我们结婚吧。”

    结婚吧，这一次就让我们任性一次，忘却所有，只有彼此。

    ……

    多余准备好晚饭出来时，就看到裴听风站在那里不动，问道：

    “谁打来的，怎么了？”

    刚才好像听到他在讲电话，怎么挂了电话就不说话了呢。

    “慕夜白要结婚了。”

    结婚！

    多余听到这两个字，眼前一亮——

    “他求婚了？！”

    天呐这么经典的一幕，她没在场，好可惜。

    “不是，展颜提出来的。”

    多余：“……”

    额，之前展颜不是还说，坚决不先开口么。

    说好的骨气呢，不过跟自己的婚姻幸福相比，没骨气就没骨气吧。

    不想接下来裴听风要说的话，让多余手中端着的盘子打翻在地——

    “展颜患了白血病。”

    ……

    公寓里。

    男人看着手中的化验单，蜷在他怀里的人儿目光散漫，看着那灯光。

    安静的时刻，他暗了眸，她淡了笑。

    “我好倒霉是不是。”

    小时候看着母亲被这种可怕的病夺去了性命，而现在，逃不脱的命运，也不知道她前辈子是不是罪大恶极的人，所以这一世，才让她这么倒霉可怜。

    “不许这么说自己。”

    慕夜白吻着女人的眉目，是他大意了，在她第一时间说不舒服时，就该带她去医院的。

    可即便去了，也改变不了这样的命运。

    展颜支起身子，头靠在他肩上，将男人手中拿着的化验单拿走，放在一旁。

    又笑着把下午刚拿的结婚证放在手上——

    “别看那个，看这个！”

    红本本，她现在也有了。

    翻开那结婚证，男女方上面写着她和慕夜白的名字，盖了章印的，他和她现在是——

    法定夫妻了。

    展颜现在只愿意记住这些美好的，忘掉那些痛苦的。

    若是有朝一日，她注定不属于这个世界，那么余生不管是几十年还是几年或者几个月，她都想快活得去过。

    而现在，她是最幸福的。

    “我明天就搬回去好不好？”

    “好。”

    “窗帘的颜色换成海蓝色好不好？”

    “好。”

    “婚礼要很隆重很盛大好不好？”

    “好，都依你。”

    现在，只要是她所要，他所有都给她。

    温热的指腹抚过她的脸颊，她在笑，从说结婚到现在，没有表露出任何因为患病的有的痛苦神色。

    而越是这样的她，慕夜白越心疼。

    “暖暖，不会有事的。”

    白血病早期，如果找到合适的骨髓，进行骨髓移植，就不会有事。

    可是展颜自己很清楚，找到合适的骨髓，哪有这么容易啊。

    她的至亲都已经离世了，当年妈妈不也需要骨髓移植么，可是那些亲人也没有一个能匹配。

    纵使有钱有权，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骨髓，倒也无奈。

    展颜眼中有了酸涩，嘴角却依旧保持着淡笑，点点头。

    她知道，只有有他在，她就不会有事的。

    也一直，这么坚信着。

    “你会不会后悔娶我呢？”

    她不想问这个问题的，太消极了。

    “这辈子我做对了两件事，一件是那年带你离开监狱，一件就是现在，娶你。”

    也许慕夜白这一生，在众人眼中，对错根本无法自知。

    而他这辈子唯一后悔的，就是当年放她走，放任她四年在异国他乡承受着痛苦。

    但现在，以后的将来。

    他都不会再放开她的手，就像她现在，也没过逃走一样。

    她认定了他，他也只要她。

    “好巧，我也是。”

    展颜笑着哭了，她这一生也做了很多错事。

    但七岁那年把手交给他，跟着他回到慕家。

    如今嫁给他，哪怕面临死亡也不会再逃避。

    展颜相信，她没有错。

    ……

    第二天上午，多余陪着展颜收拾东西，唐西泽也知道她的事，来看过她。

    “颜颜，会没事的，医院那边已经在找合适的骨髓了。”

    “我知道……”

    展颜点点头，其实她现在不想大家把事情的重心放在她的病上。

    而是——

    “西泽，我结婚了。”

    “……”

    唐西泽一怔，随即对上展颜的笑靥如花——

    “就在昨天，不过婚礼可能还需要时间。”

    看着女人脸上洋溢的笑，唐西泽也为她真心祝福：

    “恭喜你。”

    “谢谢。”

    嗯，展颜还是喜欢大家把重心放在她和慕夜白结婚的事情上。

    结婚是两个人一辈子的事，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了。

    Lay来接她了，收拾了一些必需品，这公寓还得还回去。

    最后钥匙放回唐西泽手中，女人最后看了眼这个她回到安城后，给她温暖给她遮风避雨的家。

    这一次，她该回家了。

    真正的家，属于她的家。

    ……

    重回慕家的心情，有点复杂。

    “慕小姐……不对，现在应该叫慕太太了，欢迎你回家。”

    卿姨的眼睛很红，很显然之前哭过吧。

    “卿姨，我很想你。”

    展颜抱住卿姨，声音中染着娇气。

    卿姨拍着她的背，语气中带着沙哑：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卿姨不知道这个时候还能再说什么，但也不愿在展颜面前再提病的事。

    她呀，就只想以后慕太太每天都高高兴兴的。

    慕太太高兴，卿姨心里也就高兴了。

    ……

    “看吧，我说的就是这个窗帘，换成海蓝色的会更好看对不对？”

    展颜已经开始想着怎么重新布置自己的婚房了，慕夜白的房间啊，太冷色系了。

    虽然总体好看是好看，但展颜还是喜欢暖一点的感觉。

    而多余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女人在那里指来指去，听着她在那里嘀咕着要怎么布置。

    半响，她才开口打断展颜——

    “展颜，你让我很意外。”

    “嗯？”

    女人挑眉，意外？

    “你是想说，我和慕夜白在这个时候结婚，让你意外么？”

    “对。”

    多余点头，她是真的没有想到，展颜能这么坦然的面对。

    换做是多余，只怕早就跑到一个没有人能找到她的地方，害怕让人找到，自己自暴自弃的等待着死亡吧。

    她永远也做不到展颜这样，不顾一切的冲到自己爱的人面前，告诉他——

    我们结婚！

    这是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彼此认定一生的爱啊。

    “我只是不想再浪费时间了。”

    展颜淡着笑，摇着头——

    “现在每一分每一秒，对我而言都是珍贵的，我也怕自己有一天醒来，就在另一个世界了。”

    她也怕啊，即便表面再伪装的坚强，再装得无所畏惧，可是心里那种感觉，只有自己才懂。

    “如果我注定要死去，那么与其死在孤独的远方，倒不如死在他怀里。”

    她真的，很怕孤独的。

    “多余，我很坏是不是。我就是想着，即便我有一天死了，他也不能再和别人在一起。他的妻子只能是我，他的爱也只能给我一个人。”

    对不起，做不到伟大的祝福，做不到再一次离开他的世界。

    索性，让展颜做个彻彻底底的坏女人吧。

    “反正，这辈子除了我，他也娶不了别人。”

    “展颜，你会是最美的新娘。”

    “这话真老套。”

    多余无奈的哼笑一声——

    “不喜欢听，就当我没说呗。”

    “对了，你和裴听风什么时候举行婚礼，你去见过他父母了吗？”

    “我们的事，打算先缓一缓。”

    反正多余不急在一时，而现在，最重要的是展颜的婚礼。

    “给你做伴娘不好么。”

    多余这么一说，展颜也认真想了想，好像也是哦，她没有什么朋友，也就只有多余能做她的伴娘了。

    “好啊，伴郎不找裴听风，换个型男如何？”

    “好啊好啊！”

    就在多余说出这句话后，立刻就后悔了。

    只因背后凉飕飕的，而展颜的笑也带着狡黠，多余转过头，就看到出现在房间外的裴听风！

    “你……你怎么来了？！”

    末了，回过头瞪了眼展颜，这丫给她故意下套呢。

    肯定是看到裴听风在门外了，才说那种话的。

    裴听风冷着眸色，略过多余，这笔账先记着，晚上回去再好好算。

    “以后我会经常过来，给你量一量体温，确定你住院前的身体状况。”

    这话，很明显是对展颜说的。

    并且，这是慕夜白的意思吧。

    住院……

    对哦，她答应慕夜白的，在婚礼后就住院接受治疗。

    哪怕没有找到合适的骨髓移植，也要不能放弃任何一丝希望的去接受药物治疗。

    所以展颜才想尽快结婚，越快越好。

    因为做治疗后的她，会变得很丑的。

    几分钟后，裴听风看着那测出的温度计——

    “还是低烧，要是哪里疼了，就说出来，别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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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7章 慕夜白，我舍不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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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的路上，多余叹了口气，才出声问道：

    “她会不会死……”

    裴听风听到妻子的话后，将车子停靠在路边，侧过头看着多余。

    “我好怕，有一天她会不在了。”

    展颜是多余这辈子最好的，也是唯一的朋友了。

    一生难得一个挚友，怎么样都希望对方好好的，幸福下去。

    可是老天爷，好像从来不会幸运每一个人。

    有时候多余都好希望把自己的幸运分给展颜一些，若非还有慕夜白在……

    是啊，还有慕夜白。

    即便这个世界再不公，所有人都遗弃了展颜，慕夜白都会在。

    “她会活下去的。”

    裴听风相信，展颜会努力活下去。

    哪怕希望只有百分之一，她都会为了大家，为了慕夜白努力活下来。

    “可是，万一要是找不到匹配的骨髓呢？”

    “总会有的。”

    找不到，就继续找。

    总会有的，裴听风只信人定胜天。

    ……

    慕夜白回来的时候，房间里没有她的身影，倒是书房亮着灯。

    他推开门进去，就看到那正在专心画着什么的小女人，时不时嘴角扬起淡笑。

    展颜抬头看到进来的人，立刻用手捂住纸上刚画的图样，不给他看。

    “画什么？”

    “不给你看。”

    她在画，她的婚纱。

    嗯，她亲自给自己设计的，婚纱。

    “好，不看。”

    慕夜白说着，俯身就去抱起女人——

    “该休息了。”

    “可是还很早……”

    展颜的话还没说完呢，身子就被抱出了书房，卿姨端着热水和药上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慕夜白把女人抱回房间的一幕。

    展颜也看到了卿姨，脸上一囧，虽然现在她和慕夜白已经结婚了，是法定夫妻。

    可是，她还是觉得别扭，尤其是在卿姨面前，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啊。

    卿姨也跟着进了房间——

    “太太，该吃药了。”

    药，她现在每天都要吃很多不同的药。

    不知道现在吃的又是哪一种，那胶囊放在手里，展颜撇撇嘴，用热水渡下去后，蹙了蹙眉。

    “哪里不舒服？”

    而她轻微的一个蹙眉，男人都会引起重视。

    生怕她哪里疼了，她哪有那么脆弱。

    “没事，就是觉得药吃多了，人会不会变傻。”

    卿姨无奈的轻笑一声，摇了摇头就出去了。

    而慕夜白，薄唇轻抿成一条线，眸色有些凛然。

    好吧，她刚才好像开了个不好笑的玩笑。

    “睡觉。”

    “不嘛，睡不着。”

    这才几点啊，她是真的睡不着。

    “闭着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慕夜白，你像是在哄小孩子。”

    展颜努嘴，她知道自己现在需要好好休息，可睡不着也不能这么哄她啊。

    不如——

    “你抱着我睡，陪我说说话，说着说着我就会困了。”

    果然，在他怀里，她感觉到了暖意，也很快来了困意。

    “想听我说什么。”

    “嗯……没想好，你随便说说吧。”

    他说什么，她都爱听。

    “闭上眼睛，睡觉。”

    展颜：“……”

    让他随便说，他就只会说这句么。

    “慕夜白，你是从什么时候爱上我的？”

    好像，这个问题很多情人之间，都会问吧。

    哪个女人不想知道，自己爱的男人，又是什么时候爱上自己的呢。

    男人垂眼，看着怀里眉目姣好，嘴角偷笑的小女人。

    真希望，每一天醒来后，都能看到这样的笑颜。

    “想知道？”

    “恩恩！”

    展颜乖巧的点点头，想，很想很想的。

    却是那人噙着薄笑，吻了吻她的唇，嗓音暗哑——

    “治好了病，我就告诉你。”

    治好了病……

    展颜眼中的那抹光亮被黯淡取代，她的病，哪有那么容易说好就好啊。

    他是故意的，故意这么说，让她心有不甘。

    “那要是治不好呢。”

    是不是，这就成为一辈子的秘密了？

    “那就不说。”

    “你……”

    哪有这样的人啊，这不是，逼着她一定要……

    为了他，为了他的这个答案，活下去。

    可是很多事情，不是她想，就一定能做到的。

    “那你，说话算话。”

    若真有希望，她能活下去，能够陪他共度余生。

    那他一定要，说话算话。

    眼角的泪落下，她蹭入他坏中，将那泪光擦在他白色衬衫上。

    “慕夜白，我舍不得死……”

    那微微的呢喃声，那么轻，那么细。

    她，舍不得死。

    她啊，就是个胆小鬼。

    尤其是现在，特别惜命，特别怕死。

    想到另一个世界，没有他，她怕自己会迷路，会找不到归宿，再次被遗弃。

    慕夜白，没有我，你的生活又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

    没过两天，展颜和慕夜白结婚的消息就被传出去了。

    自然引起了一番轰动，尤其是在邱静宁做了一出苦肉戏之下，好像两人这时候结婚，倒背负了骂名。

    当然了，没人敢针对慕夜白。

    所以那些骂名，最后都落在展颜身上了。

    什么小三上位，什么后来插足，还真是一点真实性都没有。

    拜托，邱静宁和慕夜白结婚了么，她展颜现在才是慕夜白法定的妻子，怎么就插足了？

    “太过分了！”

    多余现在几乎每天白天都来陪着展颜，毕竟自己也没什么事情做。

    可今天当她看到电视上放着的那些不属实的新闻报道，气得直咬牙。

    倒是一旁安静修改着自己画稿的展颜，一脸淡然。

    就好像，那些新闻里说的，跟她无关似的。

    “你……一点也不在乎吗？”

    “在乎啊。”

    展颜点点头，随即又说道：

    “我在乎我的画稿。”

    “……我在跟你说正事呢！”

    “我也跟你说正事，快看看！”

    展颜说着，就把画稿翻过来给多余看。

    多余起先哪里注意她画的是什么，嘴巴里还在嘀咕着——

    “我觉得你们也最好开个记者会，邱静宁会演苦肉戏，你也可以来一出啊……”

    随即目光落在那画稿上，多余怔住了。

    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这是……婚纱？！”

    “好看吗？”

    看到多余惊讶的表情，展颜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多余接过那画稿，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不得不说，每一个细节都处理得那么好。

    “太完美了！”

    这绝对是独一无二的！

    “你要是穿上这婚纱，一定是最美的新娘！”

    “拜托，这话你之前已经说过一遍了。”

    每次都这句，不老套么。

    “这次是真话！”

    多余没随口乱说，给自己设计最好看最独一无二的婚纱，穿上结婚，步入礼堂。

    没有比这个更完美的婚礼了，多余能不感叹么。

    “真好……”

    听出多余话里的羡慕，展颜低笑：

    “嗯……如果你和裴听风结婚的时候，我还能继续画设计稿……那我就也给你设计一件，独一无二的婚纱。”

    但，那是如果。

    毕竟婚礼后，她就要住去医院里去了，接受药物治疗。

    那段时间，可能想握笔，都没机会吧。

    “我呀不急，等你病好了，再给我设计。”

    “啊？”

    等她病好了，怎么又是这句话啊。

    多余点点头：

    “我和裴听风现在还在婚姻磨合期，也就是隐婚……等关系真的稳定，也有了深厚的感情，再举行婚礼。”

    “裴听风同意了？”

    “当然。”

    展颜蹙眉，不会吧，裴听风应该不像是玩隐婚的人啊。

    “所以啊，我还等着你给我设计婚纱呢，可不许赖。”

    “你这样会让我很有压力。”

    要是她最后没能挺过来，那么多余岂不就不能和裴听风举行婚礼了。

    “有压力才有动力。”

    只有这样，她才会更加有动力，活下去。

    哪怕多一天，也要努力呼吸。

    ……

    裴听风下午来给她检查身子的时候，展颜没能忍住，把中午喝的粥都给吐了。

    “呕……”

    浴室里，多余看着女人这模样，都觉得难受。

    这是怎么了，是病情开始恶化了吗。

    “展颜，你还好吧？”

    “没事……”

    从浴室出来，展颜已经头晕得厉害，躺回床上，就见裴听风眸色深谙，她轻笑着摇头——

    “我真的没事。”

    展颜现在的食欲真的很不好，有时候吃不下，有时候吃一点。

    可能中午吃了多一些，胃就受不了了。

    但裴听风似乎，今天有点不正常。

    没一会儿，慕夜白就回来了。

    是裴听风让他回来的？

    这段时间，他白天去公司，还要忙着婚礼的事，晚上又要照顾她，展颜真的不想让他再担心了。

    “怎么了。”

    “她刚吐了，去医院看看吧，如果不是病情恶化导致的厌食，那么就是……”

    裴听风的话，说一半卡一半。

    多余都急死了，这个时候他还卖关子，倒是说啊！

    “就是什么？”

    “就有可能，是怀孕了。”

    怀孕！！

    裴听风的猜测，让多余傻了眼，而展颜也同样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怀……怀孕？

    她没听错吧，有生之年，这两个字，竟然还能跟她有关。

    从四年多前，失去了那个孩子后，展颜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孩子了。

    却是慕夜白，深邃的瞳孔中披上了一层冷暗，菲薄的唇轻抿，几分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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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8章 不要这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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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医院回来，展颜一直拿着那化验单，看着那上面的检查结果，不敢置信这是真的。

    而慕夜白，回来的路上，一句话都没有说，但展颜看得出，他眼中的那抹凉薄，并没有丝毫的喜悦。

    卿姨见两人回来了，自然心急问结果。

    “这……”

    卿姨看着那化验单，脸色也僵了僵，一时间竟无言。

    “会不会是检查出错了？”

    “……没有，已经确诊是怀孕。”

    展颜知道，孩子在这个时候到来，并不是好事。

    因为她现在的身体情况，好像真的不敢去想这样的事情。

    但它偏偏，就是发生了。

    而且，下午医生说的那些话，就像是随时会引爆的炸弹，听着的确很吓人。

    原本是打算在婚礼后，就住院接受药物治疗，可若是那样的话，孩子就不能留。

    必须要在药物治疗前流掉孩子，况且怀孕会加剧癌细胞的扩散，医生建议，越快进行流产手术越好。

    但展颜不同意。

    因为，现在不只有这个办法。

    还有一条路，她可以选择。

    就是等孩子生下后，再去接受治疗。

    但那个时候，十个月的时间，只怕晚了。

    简单来说，就是要她在孩子和自己之间做一个选择。

    展颜毫不犹豫选择孩子，但好像除了她，所有人都希望她做流产手术。

    包括他。

    ……

    她从浴室出来，就看到慕夜白点了支烟，青白色的烟雾缠绕着指间。

    展颜很少见慕夜白在她面前抽烟，可这一次，倒是少见。

    熄灭了烟，男人看着在梳妆台前坐下的人儿，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微微抿唇，染了笑意。

    不曾想，会有这样的一天，会再有自己的孩子。

    现在，它就在她的肚子里，即便才一个月，展颜都觉得，能感受到它的呼吸。

    这真的，是一个很神奇的过程。

    大约是，曾经失去过，所以再次拥有时，就不许自己再失去第二次了。

    她要这个孩子，要定了。

    即便……

    所有人都反对。

    “婚礼那天我们还是别邀请那些董事了，我之前说婚礼要盛大，只是开玩笑的。”

    她呀，现在就只想要一个平平凡凡的婚礼，宾客不要太多，一些关系好的朋友啊合作商就行。

    记者，也最好不要有。

    只是，好像有人并没有在专心听她说话。

    深邃的瞳孔中，披上了一层灰暗，他睨着那她的背影，她从镜子里也能看到他的神色，谈不上好，也谈不上不好。

    良久，她听到慕夜白的声音传来，带着冷硬的穿透力，仿佛是他想了很久，做出的决定——

    “暖暖，孩子以后还会再有。”

    孩子，以后还会再有。

    所以，这一次就先不要了，是吗？

    其实展颜在浴室里，就有想过，他会对她说什么话了。

    不外乎如此。

    女人沉眸，随即笑了笑，说道：

    “老公，我在跟你说婚礼的事呢。”

    老公，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叫他。

    却多了那份刻意的讨好，慕夜白又怎么会听不出来呢。

    只是，这不是讨好就可以解决的事。

    这一次，他不能纵容她。

    “以后，我们还会有孩子。”

    又是这样的话，她已经听过太多这样的潜台词了。

    索性，苦笑一声，反问：

    “是么。”

    还会再有么，慕夜白，你这个骗子。

    “这是我们第二个孩子，也会是唯一的。”

    因为展颜根本不敢去想，万一她以后治不好，若是她死了……

    那她能留给他什么？

    什么都没有，而现在老天爷既然能给她一次机会，她说什么都不会放弃这个孩子的。

    “那医生也说了，现在癌细胞还没有开始扩散，我们还有时间……”

    “暖暖，我不敢赌。”

    这一生，原来慕夜白也会有不敢的时候。

    就是现在，面对她，他不敢。

    孩子可以不要，但她绝不能有事。

    “那要是我真的治不好呢，药物治疗要是没用呢？！”

    那她到时候会更绝望的，她放弃了孩子，放弃了一切，最后还是逃不过一个命字。

    她会崩溃的！

    却是男人沉眸，没有回她。

    展颜知道，慕夜白是铁了心要她拿掉这个孩子。

    除非他绑她上手术台，不然，她不可能放弃自己的孩子！

    天底下，没有哪个母亲会不要自己的孩子的。

    “它现在已经存在了，我们没有资格剥夺它的生命。”

    “我现在是你的丈夫，是赐予它生命的人。”

    “那也不行！”

    是，你赐予了它生命，现在却要剥夺它的生命，这和侩子手有什么区别？

    “慕夜白，那我们不要结婚好了！”

    这样，他就没资格来决定她的孩子的生死了。

    展颜是在说气话，可气话也有认真的时候。

    “你想反悔？”

    “是你太无情！”

    她气得咬牙，他为什么就不能相信她一次呢。

    这是一个全新的生命，是他和她生命的延续。

    她是真的怕，自己有一天不在了，还能留下什么。

    除了这个孩子，真的没有什么，可以陪他了。

    “你们以为这是为了我好么？不会，我会恨你的！”

    说她这次无理取闹也好，不可理喻也罢，展颜就一句话——

    “你要是不要孩子，那我也不要你了！”

    她不要他了，病也没必要再治了。

    她想活着，拼命地想活下去，就是为了他。

    卿姨还是像往常那样给展颜送药来，就听到屋里传来女人哭腔的声音，心里难免也有不少心疼。

    之前还以为展颜生下了当年的那个孩子，后来知道那个默默只是领养的，白欢喜一场。

    如今……倒是唏嘘，却又无可奈何。

    “咚咚咚。”

    敲了敲门，进去时，还能看到展颜红了的眼眶。

    “太太……”

    展颜看到卿姨端着的热水和药粒，拒绝的摇头：

    “卿姨，我现在怀孕了，不能吃药。”

    不能吃药，也就意味着，不能治病。

    “可是……”

    “别闹了，吃药。”

    这一次，男人起身向前，拿起水杯与药粒，朝她走去。

    她要是不吃，他会逼着她吃，是么。

    今天医生说了，这个孩子哪怕要留，也许也不会健康。

    且不说母体现在的情况很糟糕，就是她之前吃了两天抗体的药，都对孩子产生了影响。

    即便胎儿现在，没什么其他症状，一切正常。

    “慕夜白，如果你认为我们的孩子，它的存在只是一场闹剧……”

    展颜哽咽着，竟不知自己如今还能怎么说服这个男人。

    “我倒宁愿，离你远远地。”

    从知道自己患病以来，她没有逃离，而是选择相信他，不顾一切选择结婚，也要和他在一起。

    却不想，早知道会有现在的局面，当初就该狠心离开的。

    ……

    展颜还是没有吃药，而卿姨则不想看到这局面越来越僵化，端着药离开了。

    而这一夜，她没有睡着，背对着他。

    他也没有睡，目光凝着她的背影，整整一夜。

    因为怀孕的事，两人陷入了僵局，她不愿和他说话，一句也不愿。

    怕开口，就是提要她做流产手术的事。

    毕竟医生说，若是决定不要孩子，最好在两个月里流掉。

    多余来看她了，而今天慕夜白没有去公司，婚礼的事也暂且搁住了。

    “多余，我们去屋里说话吧。”

    看到客厅里的那人，展颜便就没了丝毫心情，多余自然也察觉到了，也清楚矛盾在哪里。

    没敢说什么，跟着展颜回了屋。

    刚坐下，就听到女人沉沉的嗓音传来——

    “如果你是来劝我流掉孩子的，那你现在就可以回去了。”

    “……”

    多余怔了怔，随即摇头——

    “不，虽然我之前心里的确有这样的想法。”

    作为想让展颜活下去的其中一员，多余也认为，展颜应该现在就接受治疗。

    但作为一个女人，并且设身处地的把自己转换成展颜的角色来看。

    若是自己失去过一个孩子，当老天爷让你再度拥有它的时候，即便是要了你的命，你也会保全这个孩子的。

    所以多余没有资格，要展颜舍弃孩子。

    “我理解你。”

    “多余，如果每一个人都能像你一样理解我，该多好啊。”

    每一个人，其实说的也就只有慕夜白一人吧。

    “暖暖，他太爱你了。”

    就是因为太爱了，所以不敢失去。

    你不也是因为太爱这个男人，才想不顾一切的活下去，想给他生个孩子，延续你们的爱么。

    换做你是他，你舍得让自己深爱的人，为了你而死么。

    “多余，我真的不是一个幸运的人。”

    这辈子唯一的幸运，也就是遇见了慕夜白。

    展颜怕，她真的好怕，她会死，会彻底离开这个有他的世界。

    如果死亡是注定的结局，那么她在死前，也要拼命留下这个孩子。

    ……

    这一晚，展颜以为两人还会继续这样“冷战”下去。

    直到背上一暖，是男人胸膛贴合的温度，她缓缓睁开眼睛，没有说话，安静的等着他开口。

    “明天，我们去医院。”

    去医院……

    所以，他最后的决定，还是选择——

    不要这个孩子么。

    “我不会去的。”

    她不会去，绝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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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9章 老公，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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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不想，他接下来要说的话，竟是……

    “再去做一次检查吧，如果孩子一切正常，那我们就要它。”

    如果孩子一切正常……

    那我们，就要它。

    展颜震愕，回过头看着他，不敢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他说，要这个孩子？

    “你……不骗我？”

    该不会是，想把她哄去医院，然后……

    “骗你，怎么舍得。”

    舍不得，最终还是一个舍不得。

    舍不得看到她哭，看到她失去。

    所以，这一次慕夜白投降了。

    只是暖暖，你或许不知道，失去了你，我也没想过独活。

    即便有孩子又如何，届时裴听风会照顾好这孩子的人生。

    而慕夜白，他只想做一个人的影子。

    那人去哪里，影子就跟去哪里。

    天涯海角，不过尔尔。

    ……

    而另一边，已然没了一半理智的邱静宁现在的脾气越来越坏了。

    慕夜白竟然要和展颜结婚了，结婚……

    那曾经，是用在她和慕夜白身上的词，如今却被别人取代。

    邱静宁怎么甘心，她怎么能甘心呢！

    “为什么……你要背叛自己的母亲，慕夜白你为了她，可以做不孝子……呵，真是可笑。”

    邱静宁以为，那个男人就是再爱展颜，也不会娶她。

    可是她忘了。

    从一开始，当慕暖这个名字存在时。

    慕夜白就已经把自己的姓，给了那个女人。

    冠以慕姓，就是他慕家的人，他慕夜白的人了。

    而邱静宁呢，到最后不过一场空。

    “我为了你当初的承诺，放弃了所有……”

    曾经邱静宁大可以嫁给一个富商，过上富太太的生活。

    “慕夜白，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佣人在一旁看着她又是哭又是笑，又是砸家具又是骂人的，根本不敢上前，怕自己也被伤着。

    邱静宁打通了付远东的电话，她就不信，现在付远东也能继续淡然的看着这一切发生。

    “付远东，你有没有点用？！展颜都要嫁给慕夜白了，你不去阻止么！”

    “邱小姐莫非是喝醉了？”

    “窝囊废！”

    邱静宁就知道这个男人靠不住，不是想要展颜么，怎么现在没胆子要了？

    “对，邱小姐有本事，这么多年了，也还是邱小姐。”

    不是慕太太，还真是一种，别样的本事啊。

    “你！”

    “情爱之事，我没有邱小姐那么重感情，在付某眼中，还是利益重要一些。”

    话落，对方挂了她的电话，而邱静宁只是冷笑。

    好一句，情爱之事，不及利益。

    但付远东，你的利益可是你死去的未婚妻带给你的。

    是啊，你倒是不重感情，未婚妻死了你半滴眼泪没流，倒是虚情假意得连表面功夫都不做了。

    难免会让人怀疑，方媛的死，并不是为情自杀那么简单吧。

    ……

    “目前来看胎儿的情况很稳定，之前的药物都是增加病人抗体，没有对胎儿造成太多影响。”

    医生这么说了，展颜悬着的心也才算落下。

    也就是，胎儿目前是稳定的，她可以……

    继续怀孕是么。

    “如果你们决定留下这个孩子，母体本身带有白血病，药物治疗就要换掉一些药，要随时注意孕妇的身体情况，每日都要检测体温，要是高烧就立刻要送到医院进行治疗。”

    这段时间展颜都是低烧，但一旦要是发了高烧，后果不堪设想。

    “这些我都清楚了，谢谢你医生。”

    展颜说着，余光看了眼身旁的男人，慕夜白神色依旧不太好，但比之前要好那么一丢丢了。

    从他决定，让她留下这个孩子开始，展颜就知道，他比她还不容易。

    没办法啊，是让他这么爱她呢。

    大不了——

    “老公，谢谢你。”

    话落，仰首就吻上他的唇，不过这可是在医院，不敢太明目张胆的秀恩爱。

    很轻很浅的一个吻，却足矣。

    “从现在开始，你不能离开我的视线之内。”

    “嗯？”

    很快，展颜就知道，什么是视线之内了。

    慕夜白让Lay把所有的公务都弄来了家里，以后就在家里办公，而Lay则要忙碌一些了，公司慕家两边跑。

    “其实，你可以带我去公司啊。”

    公务可以在家里解决，那会议呢。

    这会不会影响他……

    “这段时间只能在家里。”

    医生已经说过了，这两个月要注意她的身体状况，还是不要接触太多人为好。

    “那你要是开会怎么办呢？”

    “视频会议。”

    啊……多为难那些股东啊，这怎么一下子，自己成了目标集中保护人物啊。

    展颜虽然不喜欢这样，但没办法，为了孩子，为了自己的小命，还是在他视线之内好一些。

    书房里。

    展颜吃了医生新开的药后，就在沙发上盖着毛毯眯了一会儿，明明睡着了，却突然怔醒——

    “对了，我们什么时候举行婚礼啊。”

    “不是说，不要嫁给我么。”

    而那厮，看着手中的文件，神色漠漠，一副淡漠之样。

    展颜蹙眉，她什么时候说过？

    额……

    好像之前，是这么随口提了一下。

    但那是气话啊，这人还真是——

    喜欢记仇！

    “这……结婚证都领了，你还想耍流.氓不成？”

    婚礼只是形式，她不……早就嫁给他了么。

    “还有啊，我婚纱都设计好了！”

    “嗯？”

    婚纱？

    糟糕，说漏嘴了。

    “哎呀反正都完稿了，也不怕你知道。我……本来是给多余准备的，谁知道她打算和裴听风先隐婚……”

    看着小女人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还真是演技拙劣。

    “所以。”

    “所以……本设计师的作品岂能浪费，索性就用在自己身上咯。”

    “恩。”

    恩？

    恩是什么意思，敷衍她不成。

    行吧，看来因为她之前的气话，这段时间她得好好“哄哄”慕大总裁了。

    ……

    薄家。

    “乔安，我看你这两天都在拍戏，给你熬了一些补汤。”

    “谢谢婆婆。”

    叶乔安看着薄母给自己准备的汤，点点头，就小口喝着。

    薄母，是个有些奇怪的人。

    当然，叶乔安也可以理解。

    看到跟自己女儿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儿媳妇，当场就晕倒了，在医院醒来，非拉着叶乔安的手，叫着小小，小小……

    不过，好像薄言琛跟她解释了，而薄母也很快接受了她这个儿媳妇。

    大概是，因为女儿，所以把她当成了女儿的替身之类的。

    无所谓啊，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被人当替身了。

    “唔……”

    糟糕，这里面是放了姜片吧。

    “怎么了？”

    “没有……就是，不太会吃姜。”

    薄母一怔，随即沉默了。

    叶乔安以为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毕竟人家作为婆婆，第一次给儿媳煮汤。

    “对不起婆婆，我……”

    “不用对不起，我只是想到了我的小小。她以前也不爱这姜味，每次给她熬汤，都去姜片。我没想到，你也一样。”

    薄母说这话的时候，薄言琛刚好回来了，听到母亲的声音，蹙眉朝那餐桌的位置看去。

    “你和我的小小，不仅是长得像，连口味都一样……”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完全相像并且连感觉都像的两个人么。

    听薄母这么一说，叶乔安都错愕了，想到上次薄言琛说的话，那么肯定的语气说她就是薄小小。

    “妈。”

    薄言琛的声音传来，打断了这一刻的安静。

    “言琛，她真的……不是小小吗？”

    “当然不是。”

    不是？！

    叶乔安倒是第一次从薄言琛口中，听到他说她不是薄小小。

    之前不是还百分百肯定么，想不通这人到底在想什么。

    “也对……小小已经走了。”

    薄母说着，缓缓起身上了楼，回了自己的房间。

    而叶乔安看着那背影，不知为何，见到薄母的第一面，她就觉得好亲切。

    所以看到她思女心切，自己有时候也愿意充当一下薄小小的。

    偌大的客厅，就只剩下他和她。

    从方媛的死这事过去后，她和他就算是晚上睡在一张床上，叶乔安也没有多说过一句话。

    直到昨天，他突然问她——

    “叶乔安，嫁给我是你心甘情愿的么。”

    这话问得，不觉得好笑么。

    不是他用自己的权势来堵她的退路，不是他用Sun来威胁她，叶乔安又怎么会答应嫁给这个人呢。

    “薄先生，有些事情你心知肚明，又何必再问。”

    是，结婚后她还是这样称呼他，薄先生。

    后来，乔安确定自己没有幻听，他说——

    你想离开吗。

    而乔安没能及时回答，因为不知他问的，是指哪方面。

    “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

    “你刚才明明说……”

    “你幻听了。”

    再然后，灯关了，她再次被男人搂在怀里，任由他吻着她的眉目，缓缓入睡。

    ……

    是夜，月色正好。

    展颜从浴室里出来，换上了单薄的睡裙，余光睨了眼那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他还在看着下午Lay送来的文件。

    蹑手蹑脚的朝那人走去，在他身旁坐下，眼珠子转了转，下一刻就像是无尾熊那般的双手缠上他的腰身，身子骨像是没了力气那般软在他怀里。

    “老公……”

    那娇嗔的语气，在昏暗的灯光下，越显娇媚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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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0章 十天后，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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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是少见她这番摸样，若非是她现在怀着孩子，身子也不许他乱来，不然……

    “老公……”

    偏偏小女人就是看准这个时机，在男人身上乱点火。

    白皙的手有意无意的撩拨着，画着圈圈，撇嘴——

    “别不理人家嘛。”

    她好不容易讨好一次，他好歹给个面子嘛。

    展颜从慕夜白手中拿走那份碍人眼的文件，按着他的肩膀，与他对视。

    “看着我！”

    她不许他不看她，不许他不理她。

    “你说，你是不是对我冷感了？”

    不然，她都穿成这样了，他还没感觉，不是冷感是什么。

    慕夜白拧眉，冷感？呵，这个词倒是新颖。

    见男人薄唇微微扬起，那笑意若有若无的，展颜努嘴：

    “果然被我猜中了……你是不是，后悔娶我了？”

    小女人一副我要被抛弃了怎么办，我好可怜的神情看着他，慕夜白无奈，是不是怀孕的女人都这么喜欢胡思乱想。

    “多余说的果然是对的，再久的爱情也会变淡！你是不是故意借着我说错话，来生我的气，从而不想举行婚礼了？！”

    嗯，终于说到了重点，饶了一个弯子。

    “你们女人之间，平日里都喜欢这么猜测自己的丈夫？”

    展颜蹙眉，什么叫做她们女人之间。

    “那你们男人之间，是不是都想吃着碗里瞧着锅里呢？”

    吃着碗里瞧着锅里？

    慕夜白眯了眯眼，纤长的手指扣住她的下颌，展颜心想不好，她好像把话说过了。

    “我……我是说……”

    说错一句话，需要用一百句话去圆回来。

    这下好了，她词穷了，无助的眨了眨眼睛，不忘装个可怜，哼唧一声，就像是受了伤的小猫，蜷入他怀里更深几分。

    “你说你说，你是不是不想跟我举行婚礼了？！”

    见软的不行，只好无理取闹了，总之她不管不管，婚礼的事可不能就这样没下文了。

    “你这脑袋瓜里都在想什么。”

    “想你啊。”

    不想你，还想谁呢。

    却是慕夜白几分无可奈何，这么笨的女人，也就只有他承包她的余生了。

    “婚礼的时间定在下个月初，你的婚纱来得及么？”

    下个月初！

    展颜眸光一亮，那不就是——

    十天后？！

    “来得及来得及！”

    她还以为，自己之前的小脾气，说了不愿和他结婚的话，让他记着了。

    原来，他早就准备好了一切。

    展颜狡黠的笑出了声，她就知道，她的老公是天底下最最最爱她的人。

    “老公，我好幸福哦。”

    有爱自己的丈夫，还有肚子里的宝宝。

    她现在啊是最幸福的人了，也希望这份幸福，能延续到她的此生尽头。

    ……

    多余看着那邀请函，总算是把这结婚邀请函拿到手了，也意味着——

    她最好的朋友，就要步入结婚的礼堂，开始幸福的人生。

    “羡慕？”

    裴听风一把搂住妻子，扣在怀里不许她闪躲，眯了眯眼睛看着那邀请函。

    明明比他后扯证，却比他先举行婚礼。

    “当然羡慕了，慕夜白那么爱展颜，能在一起不容易。”

    慕夜白那么爱展颜。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不耐听呢。

    “难道老公对你的爱还不够？”

    听到某人自诩老公，多余还真是鸡皮疙瘩掉一地。

    爱不够……

    这话很有歧义好吧！

    要是指那方面的爱，那真是够够的了。

    多余从没想过，一向看起来正人君子的裴医生，在晚上居然跟饿了几年的狼没什么区别。

    典型应了那四个字——衣冠禽.兽。

    “裴听风，我们呢现在隐婚也挺好的啊，你要知道，要是举行了婚礼，就等于向所有人宣布，你医大的裴医生，可就不再单身咯，得伤了多少护士的心啊。”

    伤心？

    这老婆娶的还真是温柔大方，这么为那些护士着想啊。

    裴听风嘴角的笑意深了几分，透着的邪佞，让多余身子骨一颤。

    又是这种求喂饱的目光，别以为每次都有求必应，这次得轮到多余来过过瘾了。

    “裴听风，你玩过cosplay么？”

    “恩？”

    “不如我们……”

    多余嘀咕了一句后，就见男人眉宇挑了挑——

    “原来老婆喜欢这种重口味啊。”

    “……玩不玩随你咯。”

    反正，她就是随口一提呗。

    裴听风咬住女人的耳朵，嗓音阴阴柔柔：

    “玩，玩到你满意为止。”

    多余身子骨一酥，瞪了瞪眼，玩就玩，又不是玩不起。

    可很快，江多余就后悔了。

    这什么护士服啊，简直太羞耻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之前怎么就心血来潮在网上买了这种护士服，玩什么制服诱惑啊，丢死人了。

    而裴听风的医生装就很正常啊，怎么好像她在诱导他犯罪呢。

    “不玩了不玩了，这跟我想的不一样。”

    多余只是想过过当护士的瘾儿，哪里知道会是这种护士服，捂着自己的胸前，那白色的护士裙短的只遮住臀，那小碎步走的，难看死了。

    却是裴医生很喜欢她这副模样，大掌挽住她的腰身，睨着她那若隐若现的柔美之处。

    “江护士，游戏开始了，就不许反悔。”

    “可是……唔！”

    该死的，这厮给她嘴里放了什么，冰凉凉的。

    身子之间的摩擦带来的热意，而口中的凉意相互碰撞，灯光下，女人的两颊都是绯红，咬着唇，大口喘着气。

    “你病了，现在我来帮你治病。”

    “等等……”

    所谓的自掘坟墓，大抵如此。

    以这么羞耻的姿势被某人锁在身下，多余真的要疯了，那冰块的凉意抚过她的肌肤，她的感官。

    她咬唇，不让自己发出羞耻的声音。

    直到——

    “手机，我手机响了！”

    桌子上震动的手机，被江多余当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江护士，治病的时候需要心无旁骛。”

    去你妹的心无旁骛，裴听风你这个禽.兽啊禽.兽！

    而后一整晚，多余都在裴医生的“亲密治疗”中，越来越无力，解锁的姿势可是越来越多。

    可算是知道了，玩火自焚这四个字怎么写了。

    ……

    “你还好吗？”

    第二天，多余来慕家见展颜时，就是腰酸背痛的，苦不堪言。

    “好到想哭了。”

    “呵……谁让你玩这些的，作茧自缚。”

    “其实感觉还不错啊，你下次可以和慕夜白试试。”

    展颜：……

    拜托她才不要呢，她没多余那胆量，不敢玩这个。

    况且，慕夜白禽.兽起来，可是比裴听风可怕多了。

    ……

    因为慕夜白下午有一个重要的会议必须去公司一趟，所以展颜就想——

    “多余，我们出去走走吧，我想买一些母婴知识的书。”

    “什么书你跟我说，我给你买了来。”

    “不用你买，我就是想……出去透透气。”

    被当做国宝保护起来的感觉，一点也不好。

    “这个……”

    多余看了眼四周，卿姨在厨房里呢，佣人也在忙着自己的事。

    “慕夜白允许吗？”

    “当然了。”

    展颜面不改色的说着，多余蹙眉不信。

    “哎呀我的好多余，我真的会闷死的。”

    况且，她想去一趟ST，给唐西泽送邀请函。

    她想亲自去送，可是慕夜白又不去她出去。

    “……”

    没办法，僵持的结果就是——

    “自由的感觉真好！”

    离开慕家，去ST的路上，展颜深深吐了口气。

    而多余，则深深为自己倒吸了口冷气。

    “我们得快点，我可不想慕夜白杀了我。”

    “怎么会呢，有我保护你。”

    “切。”

    到了ST，展颜让多余在车里等她，送个邀请函，也就几分钟的事。

    进了公司，职员纷纷投来的目光，还有小声的议论。

    也是，她现在就要和慕夜白举行婚礼了，和那样的人结婚，势必是要承受很多舆论的。

    没关系，展颜已经习惯了。

    进了电梯，有职员跟她打招呼——

    “展设计师好。”

    “你们好。”

    展颜到了总裁办那一楼出了电梯，而那两个职员在电梯门合上后开始嘀咕：

    “这是来找唐总的吧。”

    “她不都要嫁给慕氏集团的总裁了么，心还真是大，这个时候还有脸面来找唐总。”

    “这种女人啊，谁碰谁倒霉。”

    “对啊，看她那样子，一副衰样，坏女人做多了，小心得病死。”

    “嘘，小心被人听到，我们可招惹不起这女人！”

    ……

    “恭喜了。”

    唐西泽看着手中的邀请函，上面的名字，看上去也很般配。

    曾经他也想过，有一天会有这样一份结婚邀请函，上面写着的，是唐西泽和展颜的名字。

    而现在，她的名字，却不会再属于他。

    “婚礼那天，你会来吗？”

    “当然。”

    唐西泽说过，要看着她幸福的。

    “西泽，谢谢你。”

    “对了，通知默默了吗？”

    默默，对哦，差点把那小家伙忘了。

    默默还不知道，她就快有个弟弟或者妹妹了。

    “你不说我都忘了。”

    “我去洛城接她吧，她也很久没见到我了。”

    “恩。”

    可是展颜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的婚礼，默默和唐西泽始终没有出现。

    等来的，不过是一场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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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1章 我让我老公弄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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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多余去了书店买了一些书后，展颜又去了商场。

    “要不回去吧。”

    “看看吧，难得出来一次。”

    展颜站在那母婴店外，想到了什么：

    “多余，我们去买孩子的衣服吧。”

    “啊？”

    孩子的衣服……现在会不会还太早啊，这不刚怀孕么。

    展颜看中了很多婴儿的小衣服，奶瓶和一些琐碎物品，什么都是小小的，好可爱。

    “还不知道生男孩女孩呢，怎么买啊？”

    “都买吧。”

    “不用这么着急吧，等孩子生下来后再买也行啊。”

    况且不是还有佣人么，这些事情，卿姨都会提前准备好的吧。

    “我想自己给孩子买。”

    起初多余也没察觉什么，可是后来越来越不对劲了。

    因为展颜每个年龄段都买了一些衣服和用品，买到四岁儿童用品时，多余纳闷出声——

    “是给默默买的吗？”

    好像不是吧。

    “我呀，想给孩子每一年都买一样东西，以后要是我不在了，它每年也能收到一件，来自母亲给它的礼物。”

    以后要是我不在了……

    多余错愕，怎么也没料到，展颜会想这个。

    虽然的确有些消极，可是多余也没资格阻止。

    “先备着总是好事，但我相信，你一定会看着孩子长大的。”

    “我也这样相信着。”

    希望她能把孩子生下来，并且能够一直陪着它。

    但，凡事都有万一嘛。

    命这种事情，说不准的。

    “你买这么多，是想累死我么。”

    多余调笑着，还好司机先生一起来了，不然她可提不动这么多东西。

    然，还不等展颜她们结账出来，母婴店外，就围满了记者。

    应该是等展颜很久了吧，从结婚的消息发布出来后，展颜就一直在慕家，没有出来过。

    而这些记者，只怕早就跟着了。

    “展小姐，关于你和慕总结婚的事情，你能说明一下吗？”

    “你进母婴店是因为已经怀孕了吗？”

    “是奉子成婚还是你利用孩子嫁入豪门？”

    “展小姐，你承认自己是第三者，介入慕总和邱小姐之间吗？”

    “……”

    一个个犀利的问题接踵而至，多余都被这样的场面给吓到了，这些记者也太可怕了吧，忙用自己的身子去挡住展颜。

    “这是公共场合，我要报警了！”

    “多余，没用的。”

    这些是记者，他们不过是在，采访要大新闻罢了。

    就连商场的保安都来拦人了，可是好像没什么用，记者还是不死心。

    “展小姐，请你正面回应我们的问题！”

    不知道人群中是哪个记者说了这样的一句话，展颜突然笑了，很不厚道，的确。

    可是真的很好笑，不是么。

    因为女人突然的笑声，让在场的记者都一下子安静了。

    “第一……”

    终于，展颜没有逃避，选择“正面回应”这些所谓的问题——

    “结婚就是结婚，需要说明什么？第二，我的确是怀孕了，不行嘛？第三……”

    展颜蹙眉，反问一句：

    “抱歉我记性不太好，第三个问题是什么来着。”

    想了想，轻笑道：

    “想起来了……婚礼只是形式，我和我的丈夫已经是法定夫妻了。孩子是婚后才有的，何来奉子成婚，利用孩子嫁入豪门这一说法？”

    多余在一旁看着，心里都在感叹，展颜这绝对是慕太太的不二人选啊！这气势，丝毫不输，并且每一句话都扔在这些记者无法再刁难。

    “至于你们说的第三者……那我就不清楚了，我只知道，是慕夜白先追求我的，是他说这辈子非我不可。原先呢，我也会很被动的，可是时间久了，也被他的诚意折服。女人嘛，都想能找到一个爱自己的男人。”

    谁又能想到，事实原来是这样的。

    所以，是慕总追求的展颜，而并非……

    “你们要是还有其他问题，可以去问我老公。”

    而她，不奉陪了。

    “麻烦让一让，我现在可是孕妇，要是谁碰到我，让我磕着了……我让我老公弄死他！”

    此话一出，那些记者像是弹簧一般，恨不得离展颜远远地。

    多余不得不给展颜竖起大拇指，这也太厉害了吧。

    三言两句，就搞定了那么多记者。

    也是，没听过孕妇最大么，展颜怀着的可是慕夜白的孩子。

    慕总的孩子出了什么差池，这些记者就等着给自己烧高香吧！

    ……

    而同一时间，邱静宁看着新闻上的报道，正是关于刚才展颜被堵在母婴店门口的采访。

    原来——

    展颜怀孕了！

    她竟然怀孕了，有了慕夜白的孩子！

    身子跌落在沙发上，邱静宁苦笑着，她输了，不是输给了展颜，而是输给了这个孩子。

    “不……”

    不能这样，展颜有了孩子，并且已经是慕夜白的合法妻子。

    而她邱静宁呢，什么都没有。

    “为什么……”

    为什么，你总能这么好运？

    展颜，你会不会太幸运了一些。

    你知不知道，当一个人太幸运的时候，就会招来嫉妒的。

    也许，在你幸福的时刻，老天爷也会夺走你的幸运。

    邱静宁不信，不信这个女人会一直这么幸运下去。

    ……

    展颜和多余回去的时候，才下车，慕夜白的车子也到了。

    “我还是……先走吧。”

    多余想着，人家夫妻两的事，自己还是不要掺合了。

    “哎……”

    展颜还没来得及出声呢，多余就坐上出租车走了。

    损友，损友！

    见男人下了车，展颜手中还提着婴儿的衣服，才想开口说：

    “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我和多余……喂！”

    哎呀呀，这厮能不能在抱她前先跟她说一声呢。

    整个人被打横抱起，进了屋，卿姨在一旁看着，定是也看到下午的新闻了，识趣的又进了厨房准备营养的晚餐。

    上了楼，直接给放床上了。

    “你先听我说……”

    展颜以为是下午那些记者的事，让他不悦了，毕竟她说了一些……

    嗯，有损他形象的话。

    虽然，她觉得那的确是实话啊。

    “不用说了，公司的事我已经交给董事会去处理。”

    “呐？”

    “以后，我会二十四小时守着你。”

    “啊？”

    展颜震惊，原来他生气的，不是记者的事。

    而是她，趁着他去公司开会的时候，和多余出去的事啊。

    “我……我不是故意让你担心的，我就是……就是想出去透透气。”

    展颜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该说什么了，她能感觉到，他真的在生气。

    这次，是动真格了。

    起身从身后抱住这个男人，她靠着他的肩膀，双手环得更紧——

    “我知道你是紧张我，怕我出事……可就是因为你的太紧张，太在乎，会让我喘不过气的。”

    这几个晚上，展颜有时候夜里睡得迷糊醒来，都会发现……

    慕夜白没有睡，而是看着她，一看就是一整晚。

    她不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怕什么。

    是怕闭上眼睛醒来后，她就会消失不见么。

    还是怕她，也许在午夜梦回时，就这么失去呼吸？

    她不想慕夜白这样，这样不好。

    若是有一天，她真的不在了或者消失了，那展颜不敢去想——

    他该怎么办。

    “慕夜白，我不会死的。”

    死这个字，展颜没有对他说过，但自己已经在心里想过千千万万遍了。

    “我答应过你，会活着就不会骗你。”

    她不会死，为了这个叫做慕夜白的男人，她会和老天爷对抗到底。

    这是她的承诺，如果……他相信她的话。

    ……

    事实证明，他相信她，却也还是专横独裁。

    反正婚礼前，展颜都只能宅在慕家，就算是婚纱出了样品，也是劳烦人送到家里来给她看看。

    而展颜的身子这段时间也没出现问题，卿姨给她弄得营养品，竟然都不害口。

    有卿姨在，她的饮食健康好像真的可以很放心。

    婚礼前一天，展颜抚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和腹中的宝宝说着悄悄话——

    “明天呢，妈妈就要穿上婚纱，嫁给爸爸了。小家伙，这样幸福的时候，你也存在着。”

    多好啊，陪着它的妈妈，一起走向幸福。

    却是说着说着，那突然袭来的晕眩感，让她眼前变得模糊，再次看清时，被子上已经染了暗红色的血。

    她伸手摸过自己的鼻子，手背上都是血。

    立刻去了浴室，任由那一滴滴血滴落在洗手台里。

    不是这么倒霉吧，在婚礼前一个晚上……

    她咬唇，眼前昏昏的，好怕自己晕过去，怕明天的婚礼会因为她而取消。

    展颜，忍住……

    用冷水轻细着鼻间的血，那水声越来越大。

    慕夜白拿牛奶进来的时候，床上没有人，却只有那白色被单上，一抹暗红色的血迹。

    浴室里的水声还在继续，而浴室的门已经被那人推开。

    问这一刻展颜的心情，她不好说。

    那洗手台里是水和血融合在一起，手上也是红色的一片一片痕迹，鼻间的血还是没有止住。

    怎么，这么倒霉，就被他给撞正着了。

    慕夜白看着她，而她也看着他，这一刻世界像是静止了。

    展颜能清楚的看到，他眼中那抹阴鸷，带着无法言语的沉痛，却又夹杂着凛然与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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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2章 不好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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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间，展颜竟找不到言语，这样的场面也像是形成了定格。

    只听到那流水声哗哗作响，时间一分一秒在走。

    最后，展颜拽过毛巾捂住自己的鼻口，支吾：

    “没事……我没事。”

    闪躲的目光，不敢再去看他。

    其实，她很怕，他会现在带她去医院，然后医生的三言两句，就让慕夜白改变之前对她的允诺。

    怕他临时取消婚礼，怕他——

    再次不要这个孩子，要她立刻住院治疗。

    ……

    血止住了，展颜躺在床上，被单已经换了，男人拧干热毛巾，替她擦着脸。

    卿姨也在一旁帮她量着体温，好在体温还算正常，没有高烧倾向。

    没想到吧，婚礼前一晚，她这破身子还在折腾着。

    虽然慕夜白没有直接带她去医院，但展颜有预感，再有下一次，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带她去医院住院接受治疗的。

    吃了点药，卿姨离开了，房间里又只剩下他和她两个人。

    她伸手，晃了晃他的手臂——

    “别不高兴嘛，明天是我们的婚礼。”

    哪有人，在婚礼前一晚还不高兴的。

    展颜说着，身子往前靠在慕夜白怀中，嘟囔着：

    “明天婚礼可不许你这样冷着一张脸。”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慕总啊，不是真心愿意娶她的。

    这不是让她在媒体面前打脸么，之前是谁在媒体面前还说，慕大总裁爱她爱得要死的。

    “暖暖……”

    “打住，不许说！”

    她怕，他一开口就是说她不喜欢听的事，索性先发制人，不许他说。

    “老公，我真的没事，我们睡觉好不好，我好困……要睡个好觉，明天才能做你美美的新娘啊。”

    女人说着，就佯作困意的闭上眼睛，偎在他怀里。

    就这样，他再次看着她的睡颜，沉默至天明。

    睡得迷迷糊糊之中，展颜像是听到了什么声音，在她耳畔边，似近非近，似远非远——

    “你若舍我而去，我便不再要你。”

    不再要她，任由她成为孤独之人，再无归属。

    展颜最怕的，莫过于此。

    这个男人呵，真是有千百种方法，让她不得不努力活下去。

    她不要成为孤魂野鬼，在他有生之年，展颜要陪着慕夜白，至此余生。

    ……

    多余是跟化妆师一早上就来慕家的，卿姨也把慕家里里外外，都重新打扫了一遍，布置了一下。

    这样值得高兴地日子，她能看着展颜穿着美丽的婚纱，嫁给先生，是卿姨有生之年最幸福的事情了。

    “哇塞，这婚纱真的好美啊。”

    多余看着换了婚纱出来的女人，今天的女主角，新娘展颜，简直就是完美！

    “天呐，你可一定要给我也设计一套啊！”

    多余一下子动了想穿婚纱做新娘子的冲动，但又想到自己现在和裴听风是隐婚关系。

    咂咂嘴，都怪展颜，让她心动了。

    “知道了。”

    展颜撇嘴无奈，化妆师给她上着妆，期间她接到了唐西泽的电话。

    “西泽，到机场了？”

    “嗯，刚下飞机，默默肚子饿，我带她吃点东西，等会儿直接去婚礼会场见你。”

    “我先听听默默的声音。”

    真是一刻也等不及这小家伙了。

    “妈妈，我和唐叔叔刚下飞机呢！妈妈是不是有了弟弟啊，默默想要见他。”

    听到默默的声音传来，展颜轻笑着——

    “还不知道是弟弟还是妹妹呢，默默想要见它，可得再等几个月呢。”

    预产期是八个月后，不知道默默等不等得及。

    “唔……好吧。”

    “等会儿跟着你唐叔叔，别乱跑。”

    “好。”

    挂断电话，多余也笑出了声：

    “都说新娘子在结婚这一天是最幸福最美的时刻，看来说的不错。”

    “所以啊，别玩什么隐婚了，早点举行婚礼吧。”

    多余：“……”

    说她呢，怎么又扯到自己身上了。

    ……

    邱静宁看着电视上各个媒体的新闻报道，不一不是关于今天这场世纪婚礼，

    她喝了很多酒，连续两天，没有见过任何人。

    眼看着这场婚礼，就要举行了，而她，什么都做不了。

    成了一个局外人，真是可笑。

    现在的邱静宁，哪里还愿意出去见人啊。

    那些记者，那些看她笑话的人，都在背后嘲讽她，挖苦她。

    看啊，这就是曾经自诩慕太太的女人。

    如今，什么都不是！

    手中的酒杯被她狠狠扔在地上，碎裂开来。

    看着那碎裂的酒杯，她哭着，找到了手机。

    妄想着，那个人，还愿意再接她一次电话。

    一次就好，真的……

    可是，今日那人是新郎，又怎么会有空，来理会她呢。

    慕夜白，你不理我，你竟然不理我！

    别怪我了，我不想这样的，可是我没办法！

    她只是不想这场婚礼举行而已，如果——

    如果这场婚礼，没有新娘，是不是就会像当初她的婚礼那样，新郎没有到场而取消呢。

    对，就是这样。

    她要让展颜，去不了这场婚礼！

    ……

    展颜和多余上了车，前往婚礼现场。

    一路上，新娘子真的很紧张，虽然她不说，但多余能感觉到。

    “多余，我的心跳得好快。”

    “放轻松，你是去结婚的又不是去战场。”

    这时，裴听风的电话进来了。

    “怎么了？”

    “慕夜白不放心，让我亲自来接你们。”

    “我们已经在路上了。”

    “我也在去慕家的路上。”

    多余蹙眉，只能让司机先生停车靠边。

    “你老公也太不放心了吧，还让裴听风亲自来。”

    “他可能是怕我路上，身子不适。”

    而车子停下后的几十米外，那白色的车子也停下了。

    车里的两个男人面面相觑，不明白那婚车怎么停了。

    他们是收了人钱，来劫走新娘的。

    本想着在前面十字路口假意制造一起车祸，然后绑架新娘，让她去不了婚礼。

    可是临时的变故，让两人改变了之前的计划。

    “大哥，直接去抢人吗？”

    “那婚车停的区有监控。”

    “奇怪了，那车怎么还不动，该不会是知道有人要绑架新娘吧？”

    而裴听风的车来的时候，注意到那停靠在十字路口另一侧的白色车子，看到那模样有些猥亵的男人，蹙了蹙眉。

    那两个男人怕自己被人看到，离开开车退后，暂时转弯离开。

    裴听风的车子停在婚车旁，多余和展颜上了他的车。

    “新娘子本来就该做婚车去婚礼现场的。”

    “那太引人瞩目了。”

    恐怕，不太好。

    多余听着裴听风的话，蹙眉，结婚本来就是一件引人瞩目的事情啊。

    ……

    等那两人再次把车子开回十字路口时，那婚车依旧停靠在路边，而里面哪里还有新娘子。

    “糟糕，新娘子被人接走了！”

    “大哥，我们没堵住人，那怎么办啊。”

    他们收了人钱，就是要做事的。

    那带头的想了想，索性把电话卡给扔了。

    “反正钱收了一半，也够我们两个用了，截不到人，也怪不了我们。”

    “也是，那金主也找不到我们。”

    钱拿了，做不做事也无所谓了。

    ……

    邱静宁再次打电话过去时，对方竟然关机了。

    搞什么，这是堵没堵到人都不知道，该不会……是收了她钱，不做事跑了吧？！

    “该死的！”

    她究竟是找了两个什么蠢货！

    与此同时，展颜她们已经到了婚礼会场，先去了休息室，补了补妆。

    而裴听风，自然不忘自己的职责，给展颜测量着血压和体温。

    “还算正常。”

    “举行个婚礼，你们至于这么大惊小怪么。”

    难不成是怕她，在自己的婚礼上，昏过去不成？

    放心吧，她今天状态很好，只要不紧张，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多余进了休息室，摇了摇头：

    “外面都是宾客，但我没找到默默。”

    “我再打个电话问问，也许在路上。”

    展颜说着，再次拨通了唐西泽的电话。

    果然，小家伙下了飞机后，要他带着去了一趟甜品店，填饱了肚子，又去了玩具店，捣鼓了两个玩具。

    还真是一点时间都不浪费。

    “再等十分钟，我们就快到了。”

    现在唐西泽和默默才在去会场的路上，小家伙还不忘嬉闹着：

    “妈妈，默默给你买了礼物哦！”

    “你这小滑头，快点来吧。”

    挂断电话后，展颜看着眼前放着的一个花瓶，里面的红玫瑰开得正艳丽。

    她看得入迷，伸手想去取出一枝仔细看看，却是不小心碰到了那花刺。

    手一缩，发出一声低喃：

    “嘶……”

    “怎么了？”

    多余回过头，就看到展颜的食指上，被花刺得渗出了暗红色的血。

    顷刻，怔住了。

    这可算是，不好的征兆？

    “没事，不小心被扎到了。”

    展颜嘴上这么说着，可是不知为何，心里突然莫名由开始慌了。

    ……

    “唐叔叔，你说妈妈会喜欢默默送的礼物吗？”

    默默拿着亲自画的画，上面是穿着婚纱的妈妈，虽然很抽象，但是她相信，妈妈一定会看得懂，会喜欢的。

    “当然了，只要是默默送的，她一定会喜欢。”

    唐西泽淡笑说着，而司机突然的一个急刹车，让孩子的身子猛的超前倾去。

    那迎面撞上的大卡车，没有刹车，反而加速朝他们的车子撞来。

    第一反应，唐西泽把孩子抱在怀里，身子完全护住了她。

    再然后，传来的巨响，撞裂的声音，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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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3章 急救室的灯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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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礼还有一个小时就开始了，可是唐西泽和默默还没有到。

    不是就快了么，难道堵车？

    没理由啊，这个时候怎么会堵车。

    “别紧张……”

    多，余隔着距离都能感觉到展颜的紧张，而对方只是摇摇头：

    “没有，我就是……有点心慌。”

    心慌，并不是要成为新娘子那样的紧张情绪，而是害怕，和不由自主的沉闷。

    “是身子不舒服吗？需要我让裴听风再进来看看么？”

    “不是，我没事。”

    展颜舒了口气，也许真的是她紧张了。

    这时有人敲了敲门进来，是这次婚礼会场的负责人，他走进来，毕恭毕敬的将一份礼物放到新娘子的面前——

    “这是酒店前台收到的，给新娘子的结婚礼物。”

    “谁送来的？”

    “没有写明。”

    展颜看着那礼盒，想着也许是哪个企业合作商或者有点交情的朋友送来的，也没太注意。

    不过那礼盒的包装，倒是风格独特，看上去蛮贵重的。

    “拆开看看吧，也许看了心情很轻松一些。”其实是多余自己好奇，里面到底是什么。

    打开那锦盒，竟然是一条价值昂贵的宝石项链，并且那宝石可是罕见的喀什米尔蓝，而且还是上品，就是有钱的企业家，只怕也舍不得把这么贵重的东西作为结婚礼物相送吧。

    “好精致的项链，这蓝色宝石我还是第一次见。”

    多余眼珠子睁大，眨也不眨。

    而展颜突然很想知道，这是谁送来的。

    谁这么大方，送她这么贵重的礼物。

    可是锦盒里没有其他东西，若是新婚礼物，连一句新婚祝福都没有。

    真奇怪，这年头流行送礼物不留姓名吗？

    “是不是唐西泽送的啊，不然除了你老公，谁还会对你这么好。”

    “不会是他。”

    若是西泽送的，大可亲自拿给她啊。

    是慕夜白的朋友么，出手这么阔绰，收也不是，不收也找不到归还的人。

    “咚咚咚……”

    敲门声传来，隔着一道门，外面传来Lay的声音——

    “慕太太，婚礼将在十分钟后举行。”

    “好。”

    展颜应着，又看了眼时间，而多余也要去会场里坐着了：

    “最美的新娘，今天是你的主场。”

    今天，是她的主场。

    是女人这一生，永远都无法忘怀的一天。

    展颜深深喘口气，能清楚感受到自己心跳的急促。

    就在她准备好起身要离开休息室时，手机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

    “喂……”

    “小猫，新婚快乐。”

    这声音，这称呼……

    展颜瞳孔一颤，心紧紧揪起，这个人的声音，这样的称呼，她这辈子都不会忘。

    虽然这个男人好像和她交情并不深，但是她足以记这人一辈子了。

    “亚……亚斯？！”

    亚斯·里昂，那个记忆中，妖孽邪魅的混血男人，里昂家族的大公子。

    “看来小猫记忆不错，还记得我。”

    “……”

    展颜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亚斯这个男人，她根本没有真正认清过。

    “礼物喜欢吗？”

    礼物？

    女人目光落在那锦盒上，原来是他送的啊！

    难怪，这么大方阔绰了。

    这区区喀什米尔蓝宝石，对里昂家族的大公子而言，根本不值一提。

    “原来是你送的……你在哪里？”

    能把礼物送到酒店的人手里，莫非——

    他来了安城？！

    “结婚怎么不邀请我呢，亏我这些年还想起你这只小野猫来。”

    真是，没心没肺。

    邀请他？

    要不是这厮现在给她打电话，展颜根本想不起这号人物来好吧。

    况且……对一个之前想要她丈夫命的男人，她应该没理由邀请这危险人物来她的婚礼吧。

    “怎么样，趁着婚礼还没有开始，你还有最后的机会呢。”

    “什么机会……”

    “离开慕夜白，来到我身边。”

    展颜：……

    这话，貌似有的人几年前也是这么跟她说的吧。

    这都几年过去了，这厮还跟她这么说，难道这些年对于亚斯而言，就是几天而已？

    “你明知道，我离不开他。”

    她不知道这人现在送来这份礼物，打来这通电话目的何在。

    展颜只知道——

    她的婚礼，要开始了。

    “开个玩笑，小猫你还真是严肃。”

    和慕夜白那人在一起久了，这小猫都没意思了。

    听到对方那佯作轻叹的声音，展颜可没这个时间听亚斯说这个。

    “我婚礼要开始了。”

    “好，我不耽误新娘子的美好时刻。不过，要是想我了，可以随时来找我。”

    对方说完，已经挂断了电话。

    而展颜怔在原地，找他？

    她去哪里找他啊，这人说话还真是拉风，一点都没变。

    但女人不得不多了个心眼，毕竟按照之前慕夜白与亚斯的关系，她还是应该保持和那个男人之间的安全距离才行。

    只是不知为何，接了这通电话，她本心慌的情绪更加深了几分。

    尤其是——

    展颜站在会场，那白色地毯尽头，手捧着鲜花，身穿自己设计的婚纱，看着在座的宾客脸上的笑意。

    独独，没有看到唐西泽和默默。

    他们，还没来……

    为什么，还没来。

    刚被花刺中的食指，碰到就疼，一疼她就……心里虚得厉害。

    看着那站在另一端等她的良人，这样的时刻，本来是幸福的。

    可是——

    Lay第一次有这样紧迫的神色，上前凑到慕夜白耳边，说了什么。

    就见男人好看的眉宇微微蹙起，深谙的眼中，那抹阴晦划过。

    这一刻，世界像是静音了。

    ……

    邱静宁没想到，这场世纪婚礼，再次以男女主匆匆立场而宣布告终。

    她是该喜还是该忧呢？

    婚礼算是没有正式举行，但展颜已经是慕太太了，这是毋庸置疑的事。

    不过，又是什么原因，让他们临时取消婚礼，匆匆离开呢。

    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

    赶到医院时，展颜身上的婚纱有些蓬松，高跟鞋也换下了，一路跑去了急救室，引来了很多护士以及病人的目光视线。

    毕竟，在医院里看到穿着婚纱的新娘子这样，倒是罕见。

    急救室外，多余和裴听风赶到时，就看到那新娘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看着那急救室的红灯，眼中布满了泪水，一滴滴落下。

    车祸，意外……

    在她婚礼这一天，却得到了这样的噩耗。

    “不会的，不会的……”

    不会的，她不信老天爷会这么对她。

    已经冰凉的掌心之间，传来那熟悉的温度，她缓缓侧过头，脸上的妆已经花了，哪里还像是个新娘子啊。

    而慕夜白，则凝着她，没有言语，但掌心传递的温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在，他一直都会在。

    没有人会知道，这漫长的等待时间，是如何的煎熬。

    那个心里的声音，一直在呐喊——

    求求你们，不要有事。

    爱她的人不多，可唐西泽和默默就是其中为数不多的人。

    不要再夺走她的温暖了，她不能再失去任何一个了。

    默默，她的孩子，才刚刚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她要怎么向张立安夫妻交代呢，怎么向那一双老人交代呢？

    唐西泽，没有他就没有如今的展颜。

    他怎么可以有事，不是说要看着她幸福么。

    “展颜，不会有事的。”

    多余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还能做什么，但她能体会到，那种自己珍贵的人，徘徊在生死边缘的那种痛苦。

    最无助，也最无力。

    “已经通知默默的家人了，他们从洛城赶来了。”

    裴听风知道，出了这样的意外谁也不想。

    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所以张立安他们有必要知道，并且赶来见默默。

    “查到了什么？”

    “卡车司机当场死亡，是身患艾滋病的人，联系到了家人，说之前就有自杀倾向。”

    所以，今天开车，就是故意寻死。

    却是自己死，也要拉着两个不相干的人？

    “继续查。”

    没有那么简单，正好在婚礼这一天。

    意外阻止了婚礼，才是真正的目的吧。

    “你怀疑，不是普通车祸？”

    “没那么简单。”

    慕夜白抿着唇，而裴听风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展颜则听着男人的话，眸光一颤。

    她猛的抬头，眸底闪过一抹紧迫……

    “我今天，接到了一通电话，收到了……一份礼物。”

    “是谁。”

    “……”

    她沉默，看着那急救室的红灯依旧没有熄灭，她不是猜忌，也不是怀疑那人。

    只是，这一切都发生在同一天，让展颜不得不往那方面想。

    “亚斯·里昂。”

    那个危险的男人，曾经想要的是慕夜白的命。

    如今，谁又知道，他会不会想这场婚礼无法进行，而故意制造这场车祸呢。

    虽然展颜不愿相信，这是人为。

    “不会是他。”

    却是慕夜白肯定的语气，透着毋庸置疑的凛然。

    展颜自然不知道，如今的亚斯大公子，早就舍弃了自己的权利和地位。

    嗯，为了一个女人。

    再不需要感情的人，也会遇到那个，让他缴械投降的女人。

    于慕夜白而言，是展颜。

    于亚斯而言，也会有那个人。

    急救室的灯灭了，那门打开的那一刻，展颜整个心都拧在一起，看着从里面走出来的医生，一时间竟不敢上前，询问情况。

    她怕，听到的是噩耗。

    让她这辈子，都痛苦不堪的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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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4章 这次，绝不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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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况怎么样？”

    开口出声的，是裴听风。

    那医生摘下口罩，摇了摇头。

    这一摇头不说话，让展颜当场就全身被抽走了力气那般，差点没站稳，顷刻那眼中的泪无法克制的往下流。

    摇头，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摇头，为什么不说话！

    “车祸发生时，孩子被护住了头部，只是一些外伤，但有重度休克的危险。而另一位伤者……”

    “他怎么了？”

    “情况很不好，全身多处骨折，头部撞伤严重，若是再晚救一刻，只怕就脑死亡了。”

    脑死亡……

    那是，什么意思。

    “那他现在的情况……”

    “能不能醒过来，还是要看伤者自己了。但短时间……”

    那医生没有往下说，但有的话，不用说破，也心知肚明。

    没有脑死亡，可是若一直醒不过来，那又有什么区别呢。

    唐西泽，你是不是非要选择以这样的方式来祝福我？

    我不要这样的祝福，不要！

    ……

    张立安夫妻和父母赶来安城的医院时，就看到守在病房外，穿着婚纱的女人。

    “默默她怎么样了？！”

    张立安的妻子本来就病还没痊愈，这一刻更是像发疯了似得，上前紧紧拽住展颜的手臂，摇晃着问她。

    多余见状，立刻上前推开那女人。

    “孩子没事，很快就会醒了！”

    转而看向未有言语的展颜，她脸色并不好，苍白极了，多余怕她哪里疼，却又不肯说。

    现在的情况已经够糟糕，够让人难受了。

    偏偏噩耗一桩接着一桩，老天爷是不是还没玩够，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展颜呢。

    张立安立刻控制住妻子，他能理解展颜此刻的心情，没有人比她更痛苦。

    在自己的婚礼上……

    “慕太太，你还好吗？”

    默默没事，可是展颜的脸色看上去，很不好。

    张立安家还不知道展颜得了白血病的事，但看着此刻的她，和上次相见时差距很大。

    默默醒来的时候，是在晚上。

    她像是睡了很久，身子都软绵绵的，睁开眼睛就看到了自己的亲生爸妈，还有爷爷奶奶……

    “默默，你醒了，快看看妈妈，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哪里疼？”

    张立安的妻子急切的样子，有些吓到默默了。

    女孩看着四周，这是在医院吗。

    半响，才吐出一句：

    “我想见我妈妈……我的展颜妈妈！”

    她现在，有两个妈妈，可是她醒来第一眼，找的却只有展颜。

    ……

    而此刻的展颜，正在重症监护病房内，换了隔离服，看着那个安静沉睡的男人。

    他带着氧气罩，身上手臂上也插了管子，那轻微的呼吸，她都快要感觉不到。

    就这样，安静的过去了半个小时。

    良久，她才微微出声——

    “不是说，要看着我幸福么。”

    唐西泽，原来你也是会骗我的。

    我一直以为，这个世界上，谁都会骗展颜，惟独你不会。

    可是这一次，你真的很过分，用这种方式，来欺骗我。

    “唐西泽，你是不是不想我结婚啊？”

    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

    若是真的不想，你大可以在婚礼上提出不同意展颜与慕夜白结为夫妻。

    这样的方式，才是正确的，而并非此刻躺在这里，面临着一直沉睡下去的危险，这会让她痛苦，会崩溃的。

    “我求你，别这样睡下去，你醒过来，我要你醒过来！”

    监护室外，这里是禁烟区，可是慕夜白还是点燃了手中的烟，一旁的裴听风自然也听到了监护室里，女人哭泣的声音。

    自己的妻子在里面，为另一个男人而哭泣。

    这种滋味，不好受吧。

    可是，却又好像没那个资格阻止与不许。

    因为没有唐西泽，只怕现在默默不可能活，那样的话，展颜会疯的。

    慕夜白睨着手指之间夹着的烟，薄笑一声，透着的凉意，几许无可奈何。

    当初，她也曾这样求他，醒过来。

    唐西泽，你赢了。

    这次，你赢了。

    你用这样的方式，让她永远都无法忘了你，随时想着你，念着你，惦着你。

    你不醒来，她就会守着你。

    你醒来，她会更加珍惜你。

    ……

    邱家。

    邱静宁知道婚礼为什么会临时取消了，因为唐西泽的车出了车祸，而他和孩子都在车上。

    现在还不知死活。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她的人没有劫到展颜，没能破坏婚礼。

    可是老天爷又用另一种方式来阻止这场婚礼。

    “展颜，你就是个扫把星！凡是碰到你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早知道，自己也就不用浪费精力去找人绑她了。

    呵……

    “这次，老天爷都帮着我！”

    却是女人的话音刚落，那黑暗中男人冷笑的声音幽幽传来——

    “帮你的不是老天，是我。”

    客厅的灯关了，那黑暗中，有人进来了。

    “是谁？！”

    下一刻，灯光亮起，她看着那噙着阴冷笑意的男人朝她步步走来。

    “姐，这次你真得好好感谢我了。”

    邱靖烨！！

    邱静宁没料到邱靖烨会回安城来，前两天邱家那边不是还说，邱靖烨要被送去国外治手，国内的医生根本治不了这枪伤。

    可是，现在邱靖烨却回来了。

    而且——

    “难道，这事是你做的？！”

    邱靖烨没有否认，那就是了。

    “真的是你！”

    邱静宁又怎么会想到，今天的这场车祸，根本不是意外呢。

    邱靖烨这次回来，是为了什么，要人的命吗？

    “为了那个小孩，慕夜白要了我一只手，让我成了残疾。这次，我要那孩子的命，让他们都痛苦！”

    邱靖烨这次，哪怕是赔上性命，也要慕夜白和展颜付出代价。

    车祸只是开始，反正他现在是个废人了，那就看看他这个残疾，是怎么一步步毁了那些人的！

    “邱靖烨，你……”

    “这次，没人能拦我。”

    邱靖烨这段时间听着那些医生说，他的手不可能再好，就算过个几年，也不能再回复以前的灵活协调。

    老爷子想让他去国外治疗，但他不要。

    知道了慕夜白和展颜要结婚的事，他就开始预谋，今天这起车祸了。

    慕夜白最在乎的，是展颜。

    展颜痛苦了，他就痛苦。

    上次那个女孩，本来就该死的。

    让她多活久了一些，这次也该下黄泉了。

    ……

    “妈妈！”

    默默见到展颜，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紧紧抱着她，默默哭了：

    “默默好怕怕……妈妈，唐叔叔呢？”

    撞车的那一刻，默默被唐西泽护在怀里，紧紧抱住。只听到那巨响的声音，天旋地转，全身好疼。

    她都这么疼了，那么唐叔叔，岂不是更疼么。

    展颜听着默默这么问了，又怎么敢告诉她，唐西泽的情况呢。

    “默默想见唐叔叔。”

    “默默乖，唐叔叔现在需要休息，不能让人打扰……”

    展颜这么说，默默吸了吸鼻子，却也点头。

    “那……那默默乖乖的，不去找他，不去打扰他。可是，唐叔叔什么时候才会好呢？”

    什么时候……

    也许几天，也许几年，也许——

    这辈子都这样了。

    展颜不敢去想，若是唐西泽永远都这样睡下去，再也醒不过来，那么……

    她还有什么资格去幸福呢？

    一阵阵晕眩感袭来，她重重闭上眼，这一瞬间，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妈妈怎么了……”

    “……没事。”

    展颜抚了抚女儿的头发，就看到张立安夫妻两进了病房。

    张立安的妻子看着她，神色谈不上好，但是也没有之前的冲动。

    “默默，妈妈还有点事，你在这里乖乖的，听你爸爸妈妈的话。”

    “不嘛不嘛……默默只要你，只要你！”

    却是默默这下子，更黏人了。

    但这样的话，在展颜听来是欣慰，可在张立安妻子听来，就是心酸。

    她才是孩子的亲生母亲，可是这段时间的相处中，孩子没有叫过她一句妈妈，和她也不是很亲近，有时候还不如和丈夫亲。

    如今，更是叫着展颜妈妈，非要展颜陪着不可。

    那失落感，是肯定有的。

    但自己当初……

    也许，这就是对她的惩罚吧。

    展颜的确挺好的，过去的四年里，把所有的爱，都给了默默。

    相比之下，自己真的没有什么脸面去面对孩子，面对展颜。

    被默默这么晃了一下，展颜更难受了，呼吸越来越重，最后缓缓合上眼，像是落叶那般向后倒下时，惊了张立安夫妻，忙上前去扶住她。

    而那人儿，已经昏沉沉的没了意识。

    ……

    慕夜白守着那昏睡的妻子，点滴已经打过了，而她还是没有醒。

    本身就有重病，又怀有身孕，如今更是受到了沉重的打击，早已让展颜无力承载。

    如今倒下了，倒也好过整日不眠不休的守在那人床边。

    “慕先生，这是资料。”

    Lay声音放低，将查到的资料递给男人，又悄悄退出病房。

    男人看着手中的资料，寒眸一暗。

    果然是他，邱靖烨。

    他之前就该一枪崩了邱靖烨，而不是只废了那人的一只手。

    这次，绝不放过。

    曾对慕夜白有恩的，已经偿还。

    如今，欠他的，欠他妻子的，也该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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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5章 不杀人，人就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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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医院。

    展颜醒来时，卿姨正好送来了粥，那香味渗在病房内

    “太太，你醒了。”

    从婚礼到现在，也算是过去了快有两天了。

    这40多个小时里，发生的一切都太突然了。

    “他呢……”

    这个时候，慕夜白去哪里了。

    “现在医院外面有很多记者，等着一个交代。先生去处理了，太太不用担心。”

    卿姨盛出一小碗粥来，展颜摇了摇头：

    “卿姨，我吃不下。”

    “吃不下，也得吃。你不想吃，肚子里还有孩子等着吃呢。”

    卿姨的话，倒是让展颜想起了，她现在不是一个人。

    是啊，腹中还有个小生命，本来这破身子就够差了，怎么能饿着孩子呢。

    唐西泽也不想看到她为了他，变成这样的。

    强迫自己吃完了一碗粥，展颜克制住自己不让吐出来。

    “喝点热水。”

    几乎是靠水把食物渡下去，卿姨看着女人憔悴的模样，微微叹了口气。

    慕夜白进了的时候，展颜想下床，被卿姨拦着。

    目光对上那人，她动作一止，而卿姨则收拾了保温杯，离开了病房。

    房门关上的那一刻，展颜就听到那人的话语传来——

    “去哪儿。”

    这不是问她，她知道。

    她想去监护室，陪着唐西泽。万一，他今晚就会醒来呢。

    “你知道的。”

    她想做什么，想去哪里，慕夜白都清楚，不是么。

    既然清楚，又何必再问呢。

    展颜知道，她现在的情况很特殊，她也清楚自己的身体已经熬不住了。

    可她就是……就是一想到唐西泽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她，她就好痛苦，好痛苦。

    如果一开始，她亲自去接默默，也许这样的车祸就不会出现。

    这么想着，眼眶红了一圈，泪一滴滴落下。

    “我好怕……我真的好怕，怕他再也醒不过来了……”

    若是唐西泽这辈子都醒不过来，只能躺在病床上，一直沉睡下去，那她会恨死自己的。

    “暖暖。”

    指腹拭去她脸上的泪光，慕夜白凝着这张让人心疼却又心怜的容颜。

    这一次，她的眼泪，不是为了慕夜白而流。

    可是，他却舍不得怪她。

    “放心吧，唐西泽不会让你恨自己的。”

    为了她，那个人会醒来的。

    “是么。”

    她抽泣着，靠在男人怀中，哑着声音，不管是不是真的，她都不能先放弃，她也相信西泽，一定会醒来的。

    ……

    而默默的病房里，张立安的妻子提出了带孩子尽快回洛城的想法后，默默就哭闹起来了。

    “默默不要走……我现在要陪着妈妈！”

    “孩子，我才是你的妈妈，你知不知道，当你有危险的时候，我的心都要停止了！”

    “不是，我只要展颜妈妈！”

    却是默默缩在病床角落，用被子遮着自己，一直摇头哭着。

    张立安阻止了妻子，示意她不要再说。

    孩子身上还有外伤，可不能情绪激动。

    “你拦着我做什么？你也听慕先生的助理说了，这不是简单的意外，也许是蓄意谋杀！默默之前就出过一次事了，我不想她再有事。”

    作为一个母亲，一个好不容易把自己孩子找回的母亲。

    最怕的，就是孩子再度离开她。

    这里，不太平，默默不能待在这里。

    “立安，我知道现在慕太太很可怜，很痛苦……但请你也理解我，我只想我们的孩子平安！”

    没有什么，比默默的平安更重要了。

    张立安听着妻子的哭诉，也动了恻隐之心。

    又看向满是戒备心的默默，陷入了僵持。

    ……

    第二天早上，多余来病房看着展颜，就是不想她再乱走动了。

    “你呀先什么都不要想，把身子养好一些，唐西泽那边，裴听风守着呢。”

    多余想了想，又道：

    “你若是还想要这个孩子，就一定要让自己多休息。”

    “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昨晚记者都还在医院外等着，想必是车祸的事情已经众所周知了。

    “慕夜白已经解决了，警局那边说这只是意外，卡死司机患有艾滋病，想要寻死。可裴听风说，查到不是意外。”

    不是意外？！

    展颜猛的抬眼，紧盯着多余。

    多余沉默片刻，才开口说道：

    “如果没错的话，跟邱靖烨脱不了关系。”

    邱靖烨……

    又是他，他不是已经离开安城了么，为什么又回来了！

    “他是来报复的。”

    展颜知道了，这次车祸的目标，是默默，而唐西泽为了护住默默，才变成这样。

    邱靖烨上次就想要默默的命，让她苦痛，从而让慕夜白痛苦。

    现在他废了右手，相当于已经是残疾。

    所以，他是要所有人都不好过。

    “这人真的无药可救！”

    多余碎骂一句，想想从邱靖烨来到安城后，这些年来的那些事。

    从当年差点害死了多余，再到威胁砸店，让她走投无路。

    现在却连默默这么一个孩子都不放过，这个世界上，怎么会这么罪大恶极却不知任何悔改之心的人呢？！

    江多余根本无法去想，邱家到底是养出了一个什么东西来。

    简直畜生不如！

    而相对于多余的愤怒，展颜却沉着眸色，蓦地眸光一颤——

    “怎么了？”

    多余看出展颜眼中的惊慌，蹙眉而问。

    “我怕……”

    上次，慕夜白的那一枪，没有要邱靖烨的命，却废了他一只手。

    那这次，他知道是邱靖烨所做，又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呢。

    展颜不敢想，因为她不愿看到慕夜白为了她，手上再沾上血。

    当年，那个曾经想要轻薄她的董事，不就是生生被狂犬给咬死了么。

    邱靖烨就是该死，也不能死在他的手上！

    ……

    邱静宁打听不到丝毫关于医院里的消息，慕夜白的人把医院的消息都封锁了，记者也被打发了。

    谁也不知道，现在车祸的人，到底死没死。

    听到什么咯噔的声音，她回过头，就看到邱靖烨手中上了子弹的手枪。

    蓦地，瞠目震惊——

    “你要做什么！”

    “那个孩子要是没死，这一枪我就对着她打下去。”

    “……”

    邱静宁倒吸口冷气，她知道，这次回来的邱靖烨，是打算鱼死网破，也要弄出几条命来才甘心。

    “不能杀人！”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只要不杀人，就有回旋的余地。

    “不杀人，人就杀我。”

    邱靖烨不能等了，今晚他就去医院，要是那孩子没死，他就亲自解决了她，看着展颜和慕夜白痛苦！

    “邱静宁，我之前叫你一声姐，不过是给死去的母亲留个面子。你若是现在想帮着你的心上人，那就别怪我……不顾姐弟之情了。”

    邱靖烨知道，邱静宁这个女人要是没遇到慕夜白，要是少了那份优柔寡断，也许早就成事了。

    可惜啊，女人就是女人，始终最重要的是感情。

    既然那个人负了她，伤了她，就算是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只怕她都还在抱有期冀，觉得还会再有希望。

    简直痴人说梦！

    “想清楚了，是看着慕夜白和展颜幸福生活，还是看着他们痛苦，你心里很清楚。”

    如果邱静宁真是没那种心思，又怎么会让人想在婚礼上半路绑走展颜呢。

    邱靖烨只是替他这个姐姐做完没做的事情而已，让婚礼取消，一场车祸不就行了，何必大费周折。

    反正这些人，最后都得死。

    “……我……”

    邱静宁知道，自己若是日后有一天疯了，那一定就是邱靖烨亲自逼疯的！

    是啊，他是她的弟弟，和她一个姓，是一条船上的蚂蚁。

    船要是翻了，那他们姐弟就得死。

    但人命之事，邱静宁真的没有做过。

    ……

    邱静宁接到慕夜白电话，是在下午。

    怕这个男人知道了什么，她只能佯作淡然的接起，对方只说了一句，让邱靖烨接电话。

    刹那，邱静宁心一止。

    他知道了，慕夜白果然什么都知道了！

    但，他知道了，不代表她就会认。

    “邱靖烨，他早就离开安城，只怕这会儿子已经在国外接受治疗了。慕夜白你忘了，他的手废了，还是你一枪给打废的。”

    “恩，那一枪的确是打废了，应该打在脑门上。”

    打废了，当时那一枪，就该直接穿过胸膛或者——

    脑袋。

    邱静宁手中都是汗渗出，死死咬着唇，干涸苍白，呼吸越来越急促紊乱。

    她知道，若是这次让慕夜白找到邱靖烨，一定会——

    要了他的命的！

    “慕夜白，他是我妈妈的儿子，你别忘了，我妈妈对你有恩，对你死去的母亲有恩！！”

    “上次手下留情，恩情就已经偿还了。”

    这一次，慕夜白不欠任何人。

    “你不能这么做！我求求你，他要是死了，邱家人不会放过我的！”

    上次那边的人因为邱靖烨手废了，就差点要她失去一切。

    如今，要是邱靖烨死在了慕夜白手上，那么就意味着——

    邱静宁也要给邱靖烨陪葬的！

    不可以，她不要变成那样的悲剧！

    “我再说一次，让他接电话。”

    其他的话，没必要再说。

    对于她，慕夜白也没有任何可说的。

    “他不在，我说了他没有来过安城！”

    邱静宁死活不认，邱靖烨刚才就走了，可能——

    去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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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6章 不要杀人，你别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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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三点，医院里。

    默默哭闹着来找展颜时，展颜正在喝着多余带来的汤——

    “怎么了，默默？”

    多余忙着放下手中的保温瓶，上前把孩子抱起，而展颜靠在病床上，默默非要上她的病床。

    “妈妈，默默不想走，呜呜……”

    那小小的人儿一双小手紧紧抱着她，展颜轻哄着，吻着默默的额头：

    “没人要让你走，别哭……”

    “不不，那些坏人要带走我，不许默默和妈妈在一起！”

    坏人？

    张立安夫妻进来病房找默默，就听到孩子这么说他们，皆很不是滋味。

    “就是他们，他们要带走默默，说默默不能再留在妈妈身边……”

    展颜拧眉怔然，看着那夫妻两，就见对方像是几分惭愧，几分无奈的避过她的视线。

    这是什么意思。

    江多余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果然她之前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你们想带走默默？！”

    在这个时候，这对夫妻明知道，展颜现在的情况很不好，默默在着，想想孩子还能心里舒坦一些。

    面对多余的质问，张立安沉默了，倒是他的妻子毫不避讳——

    “是，默默在这里，一点也不安全。我们只想把孩子带回洛城去，过平凡简单的一家人生活，只想孩子平平安安的。默默在安城出过多少事情，慕太太应该很清楚。”

    “你这人说话还真是……”

    多余没见过这样的女人，当初要不是她的丈夫苦求着展颜，展颜又怎么会把孩子还给他们呢。

    现在好了，这个女人不疯了，病情好转了，现在就开始装什么深爱孩子的母亲——

    “你之前扔弃她的时候，怎么就不见你考虑当时孩子的平安呢？！”

    江多余的这句话质问出口后，大概就知道，有些事情还是在所难免的发生了。

    不是想刻意躲避，就能躲得掉的。

    “我……我之前我错了，所以我现在想弥补默默！”

    “可我只想和妈妈在一起！”

    默默不懂大人之间的争执是什么，可她现在只想跟妈妈在一起，紧紧抱住展颜的手不肯松开半分。

    张立安的妻子本来就不是滋味，看到这个时候孩子还是要展颜，自己的心又何尝不痛。

    怪谁呢，怪展颜吗？

    不，怪她自己！

    “默默……”

    这样的僵持之下，展颜还是开了口——

    “这段时间妈妈可能没精力照顾你……你唐叔叔还没醒来，我肚子里还有小宝宝，而且这个地方的确没有洛城安全。不如这样，你跟着他们回去，过段时间后，等你唐叔叔醒了，我们再一起去看你。”

    “不，我要等唐叔叔醒来，就要留在这里。”

    默默固执起来，小孩子才不跟你讲道理了，说不走就是不走。

    这时，Lay进来了，看了眼张立安夫妻，说道：

    “我已经订好了机票，现在送你们去机场。”

    Lay说的话，让张立安夫妻皆是一怔，而多余也蹙起眉头了。

    不是吧，谁说要让默默跟着他们走了？

    “太太，这是先生的意思。”

    慕夜白的意思？让默默跟着张立安他们离开，还是立刻，马上？

    展颜很了解，不是因为出了什么事，慕夜白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我不走，不走！爸爸是坏蛋！”

    默默不管，爸爸太坏了，为什么要把她送走，她只想待在医院，待在这里。

    自然，她说的爸爸，是慕夜白。

    “默默，不许这样，你不听话，妈妈就生气了。我要生气了，肚子里的妹妹或者弟弟就会哭了。”

    听到妹妹弟弟这样的字眼，默默立刻安静了。

    撇嘴，虽然心不甘情不愿，可是为了以后能看到可爱的弟弟妹妹，她不想让妈妈生气。

    ……

    半小时后，才送走了默默，是Lay亲自送张家一家去机场的。

    多余想不通，这是为什么。

    慕夜白明知道，现在展颜需要默默在身边陪着，却要送走默默，这不——

    送走了默默后，展颜就躺着不说话了，虽然没有说，但多余知道，展颜很难过。

    婚礼取消了，唐西泽还没有醒来，默默也离开了。

    “展颜……”

    “多余，你先回去吧，我困了。”

    马上就要日落了，她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

    “那好吧……”

    可就在多余推开门时，被门外的裴听风给吓到了。

    “你站这干嘛？”

    吓死人好吧，都不出声。

    “现在需要换个病房，你今晚陪着她。”

    “啊？”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换病房？

    展颜蹙眉，意识到什么，坐起身子，问道：

    “慕夜白呢？”

    不对劲，先是送走默默，再是让她换病房，并且让多余今晚陪着她。

    但裴听风没有回答她，来了两个护士，帮展颜转了病房。

    ……

    夜幕微降。

    “不对劲……”

    在新病房里打着点滴的展颜突然开口，而一旁的多余也觉得，今晚怪怪的。

    “我刚才去找裴听风想问情况时，看到重症监护室里，唐西泽也被转到了新的监护室，但你们的转房记录是没有的。”

    也就是打个比方，若是今晚有人来找展颜，可能询问护士，就会去到之前的病房，落个空。

    “等等。”

    落个空，这话倒是提醒了展颜，如果她没猜错的话——

    “展颜，你干嘛呢！”

    见展颜拔去了针管，就要下床，多余一惊。

    “去找慕夜白。”

    可是两人还没到病房门口，就被两个黑色衣服男人给堵回去了。

    “慕太太，这是先生的意思，你们今晚不能出这间病房。”

    “为什么……”

    “我们只是听命行事，太太请回去休息。”

    那两个男人就这么守在病房外，丝毫情面也不留，多余隐约也觉得，今晚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

    时间一点点过去，时钟已经走到了晚上十点。

    安静如斯的医院，连风吹过，树枝摇晃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邱靖烨查了病房，原来那个女孩子被救活了，真是命大，只是受了点皮外伤。

    但今晚，他可不会让她再活着。

    去到了孩子在的病房，只有两个护士在值班。

    进了病房，将门关上，黑着的房间里，他看到病床上，那已经睡着的人儿，侧躺着，露出的黑色头发在透入的月光下，有些发亮。

    那枪口对准床上的人，这一次，没人救得了这个孩子。

    ——砰！！

    枪响的那一刻，展颜和多余在病房里，也听到了。

    吓得多余手中端着的水杯都打翻了！

    “什么声音……”

    多余自然是没听过现实总，枪响的声音了。

    可展颜不同，这种声音，她很熟悉，很熟悉。

    是枪声，从医院病房里传来的！

    “我知道了……”

    她呢喃着，终于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什么？”

    “他是想让邱靖烨自投罗网。”

    “邱靖烨？！”

    多余震惊，这和邱靖烨有关么。

    “这次车祸的目的是默默，不是唐西泽。邱靖烨想杀了默默，让我和慕夜白痛苦……医院的消息被封锁了，他只能亲自来医院确认默默的情况。”

    “所以慕夜白才会提前让人送走默默，但又担心邱靖烨来针对你，所以临时转了病房。”

    “如果我没猜错，他可能……”

    展颜没有继续往下说了，可是多余也懂了。

    也许今晚，邱靖烨来了，就没有再可能离开的机会了。

    ……

    邱靖烨开了那一枪后，就发现不对劲了。

    掀开那被子，看到被他刚才打中的根本不是一个活人，而是个和孩子身形差不多的木偶娃娃。

    病房的门被推开了，看清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谁时，他就知道，中计了。

    “你心还真是够狠，一个孩子都不放过。”

    裴听风冷眼睨着那病床上被打穿身子的木偶，还好默默已经送回了洛城，不然这一枪只怕……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这里？”

    邱靖烨来医院的事情，只有邱静宁一个人知道，莫非——

    “是邱静宁告诉你的？！”

    却是慕夜白冷着眸色，并没有心思听这个人再多说一句废话，手中的枪，毫不犹豫对准了邱靖烨的脑门。

    “不要！”

    展颜赶来时，就看到这样的一幕，多余也被那枪吓到了，捂住了嘴。

    “你们怎么过来了！”裴听风蹙眉，这种时候不是应该在病房里好好待着么。

    展颜是拿水果刀威胁那两个男人的，说不让她出去，就自残！

    倒时候，慕夜白怪罪下来，那两个男人自然不敢担。

    “不要杀人，你别杀他。”

    展颜是真的怕了，她不想慕夜白再为了她，背负人命了。

    尤其是，邱家的人命。

    “把他交给法律去仲裁，不要杀人好不好？”

    展颜比谁都想要邱靖烨死，可是理智告诉她，不可以。

    就算邱靖烨该死，也要让法律去处置。

    不然，和杀人犯又有什么区别呢？

    “就当是为了我们还没出世的孩子，不要杀人……”

    她不管慕夜白的过去，是靠多少人命踩着过来的。

    但现在，她不许他再这样了。

    却是邱靖烨在听到那句还没出世的孩子时，瞳孔紧缩。

    展颜怀孕了，慕夜白的孩子！

    呵……

    早知道，就不用大费周章去弄那个女娃了。

    邱靖烨暗着眸子，手中的枪突然对向展颜，他杀了展颜，还有那没出生的孩子。

    这样，就有人给他陪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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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7章 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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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

    枪响的那一刻，多余吓得捂住了眼睛，躲在裴听风怀里。

    她看到邱靖烨手中的枪对准了展颜，还没叫出声音，就听到了枪响。

    声响之后，就只剩下了静音。

    江多余甚至不敢睁开眼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因为她怕，怕邱靖烨这一枪……

    直到赶来的邱静宁，在看到眼前的一幕后，尖叫出声。

    “不——！”

    邱静宁怎么也想到，最后会变成这样，她还是来晚了一步。

    邱靖烨的那一枪还是晚了一步，展颜只看到那朝她举枪的人，就这么笔直的往后倒去。

    他始终还是晚了一步。

    慕夜白先开了枪，子弹穿过了邱靖烨的胸口。

    他开枪，从来都不会偏。

    邱靖烨死的时候，都睁着眼睛，死不瞑目。

    展颜看着那倒下的男人，久久没有回神。

    邱靖烨死了，最终还是死在了慕夜白的枪口之下，即便展颜并不想要这样的结局。

    邱靖烨就是该死，就算是千刀万剐，也不解她心里头的恨。

    可是，慕夜白你已经为了展颜，背弃了亡母。

    如今，更是亲手杀了亡母的救命恩人之子。

    她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不！不——！”

    邱静宁跪趴在男人身边，她看着他死不瞑目的样子，失声尖叫痛哭。

    邱靖烨死了，死了！

    她该怎么办，她现在该怎么办！

    多余还是听到邱静宁的叫声才敢睁开眼睛的，那心中的大石，在看到邱靖烨死在那里时，缓缓落下。

    还好，展颜没事。

    还好，死的是罪有应得的邱靖烨。

    还好……

    ……

    薄家。

    叶乔安看着自己新接的剧本，不知道Sun怎么会帮她接这种剧。

    三观，是不是有些不对啊。

    男女主角是兄妹，还发生了不伦的关系。

    并且女主角还怀孕了，怀了自己哥哥的孩子。

    但那个孩子因为意外没了。

    当然，最后的结局，也很可悲啊。

    男女主角因为现实中不能享受，所以当女主角因为痛苦自杀后，男主角也殉情而死。

    不过说到兄妹之间……

    叶乔安很不厚道的想到了薄言琛和……

    那个与自己相像，死去的薄小小。

    莫名觉得，有些写实啊。

    薄言琛回来的时候，就听到那偎在沙发上的人儿传来一句——

    “哥，我们这是乱.伦，死后一定会下地狱的，我好怕……”

    男人脚步微微一止，蹙眉抬眸，正对上叶乔安的眸子。

    只一刹那，她看清了他眸底的那抹黯淡。

    心一颤，随即想到什么。

    支吾着——

    “我……我刚才是在，背台词呢。”

    这就，很尴尬了。

    谁又想到，他这个时候回来。

    又刚好听到，她说什么乱,伦……

    该不会以为是她，故意在侧面挖苦讽刺他吧。

    对于叶乔安的解释，薄言琛没有说话，轻抿着唇，步步朝她走近。

    乔安心想糟糕，忙把剧本往旁边一扔，索性想躲。

    可惜，晚了。

    整个身子从沙发上被人捞起，扣入怀中，坐在他腿上，感受着那灼.热的气息缓缓贴近。

    “这是什么剧？”

    这人沉暗的嗓音听不出好坏，乔安屏气，却也乖乖回了句：

    “新接的剧本，讲的是……一对兄妹相爱的故事。”

    兄妹，这应该会是薄言琛的禁词吧。

    “恩，给我好好讲讲。”

    那温热的气息喷撒在她白皙的颈间肌肤之上，乔安缩了缩肩膀，却抵不过这人。

    不过——

    “先说好，是你让我说的，要是……你可不许生气。”

    到时候，自己对号入座了，可别怪她之前没有提醒。

    “恩。”

    “……就是讲了一对富贵人家的兄妹，哥哥多金帅气，妹妹温柔文艺。可是美好的一切，在一个晚上全毁了。哥哥喝醉了酒，把妹妹给……”

    嗯，有的词就省略吧，反正他也懂。

    “后来，他们相恋了，可是妹妹很痛苦，她觉得自己背负了太多太多，尤其是孩子……她怀了孩子，觉得那是个孽胎，是不伦之恋的产物。尤其是孩子意外流产后，她更是觉得，这是报应。所以她最后……”

    “最后怎么了。”

    “她自杀了。”

    “那她哥哥呢？”

    在薄言琛怀中，倒是第一次与他之间形成这么平静的说话形式。

    和谐的有点不敢置信。

    “她哥哥……最后殉情了。”

    “以什么样的方式。”

    “嗯？”

    叶乔安疑惑，什么什么样的方式，殉情么？

    “还能有什么方式啊，死就死了呗，还需要在意方式么。”

    乔安觉得，这剧本……太没三观了，兄妹怎么能相爱呢。

    “兄妹，为什么不能相爱。”

    叶乔安：“……”

    糟糕，就说不该开这个话题的。

    这下，完蛋了吧。

    这厮一定是联想到了他自己和薄小小的事，乔安没骨气的舔舔唇——

    “有违……伦理。”

    这些，他应该比她清楚吧。

    有违伦理，说的，真是对。

    是啊，兄妹之间，怎么能有不伦的感情呢。

    “你是不是，生气了？”

    这段时间以来，虽然两人相处……很微妙，但是叶乔安还是很了解这个男人的。

    反正，只要不谈薄小小或者以前的事，他这个人整体就还不错啊。

    对她也蛮好的，虽然像是在做替身。

    “这个女主角，爱她的哥哥吗？”

    “额……”

    没料到他会突然这么问，这就让乔安迟疑了

    爱，么？

    从剧本上来看，好像女主一直很被动。

    如果不是因为和哥哥先有了不伦的关系，后来也不会和哥哥继续发展。

    但若是，她真的不爱这个男人，好像又有点说不过去吧。

    “我也不知道。”

    “你的感觉。”

    而薄言琛，好像更加执着于这件事情了。

    感觉？

    叶乔安拧眉，感觉这种事情啊，最不靠谱了。

    要她怎么说呢，无奈的抿了抿唇——

    “我想，一开始她对男主只是依赖，因为那是她的哥哥，每个小女生都希望自己有一个帅气非凡的哥哥，也喜欢粘着他。但后来……她应该是喜欢他的，但却不敢爱。”

    “不敢爱？”

    “对啊，要是我，我也不敢去爱上自己的亲哥哥啊。”

    ——要是我，我也不敢去爱上自己的亲哥哥啊。

    乔安不知，自己无意的一句话，已然让男人神色变得越发冷暗。

    等她再想说什么时，男人已经松开了她，兀自进了浴室。

    就听到浴室合上的声音，她盈眸怔了怔。

    他，怎么了？

    ……

    “展颜，你还好吧？”

    多余给展颜递了杯热水，可发现对方的手一片冰凉。

    以为她还没从刚才的惊慌中回神，毕竟多余自己都在后怕着。

    “……邱静宁呢？”

    “不知道。”

    邱靖烨死了，死在了慕夜白的手上。

    而邱静宁也看到了这一切，邱靖烨的尸体和邱静宁都不见了。

    多余想，应该是被慕夜白的人给带走了。

    可是——

    邱静宁都看到了这一切，难免她会把今晚的事情……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我想……慕夜白不会对邱静宁怎么样的。”

    “我知道他不会，但……”

    纵使慕夜白能让邱静宁封口，可是邱家的人，迟早有一日会发现，邱靖烨的死。

    那时候，安城势必又会不太平了。

    “多余，不是我心善，我比谁都恨邱靖烨。”

    邱靖烨谋害默默在先，又把唐西泽害成这副样子，也不知何时才会醒来。

    最后更是贼心不死，想要她和孩子的命。

    “但是……我不想他再为了我，背负人命了。”

    邱靖烨死了，痛快的是被邱靖烨伤害过的人。

    可是不痛快的，又何尝不包括慕夜白呢。

    “展颜，你不要这么想……对于慕夜白而言，你比他死去的亡母还要重要。”

    如果不是这样，那么当初慕夜白也不会把在展颜七岁时带她回到慕家，给她一个新的家，给了她所有的爱。

    他把爱和恨分得很清楚，不会因为展颜的父亲，而去痛恨展颜。

    也不会因为自己死去的母亲，而不去爱展颜。

    他的母亲给了他生命，可展颜——

    却给了他一辈子。

    所以，为了她，慕夜白哪怕不再是慕夜白，也无所畏惧。

    因为，他拥有了她，就是拥有了全世界。

    “多余，我越来越觉得，自己不值得他爱了。”

    当初，在她以为，她父亲的死是慕夜白一手造成时。

    那开在他胸膛上的枪，毫不犹豫，那么绝情。

    而他，却把她这只白眼狼养在身边，即便这样的伤害过后，还是不愿放了她。

    大抵就是这份执着，她认输了。

    未来，她还有多少时日的未来，只想认认真真的做一件事——

    就是用尽全力，去爱他。

    ……

    唐西泽还是老样子，都这样睡了一周了，仍旧没有清醒的意识。

    “你呀，是想不管ST了么？”

    现在ST的一切事务，都是Tax在打理。

    “呐，Tax只是个助理嘛，你这个总裁想偷懒，也别坑自己的助理啊。”

    展颜说着，苦笑一声：

    “还是，你想让我一个孕妇去忙碌公司的事？”

    唐西泽，你舍得么。

    如果舍不得，就快点醒来吧。

    “我现在做不了新娘子了……”

    唐西泽，你要是不醒来，我只怕只能这样子和你熬着了。

    我老公啊，可是会恨死你的。

    “最多我答应你，你要是醒来了，我就……”

    展颜轻笑着，轻轻俯首在沉睡的男人耳边呢喃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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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8章 当年邱静宁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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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远东接到电话的时候，女人还在卖力的用嘴讨好着他。

    这样的时刻被打断，还真是饶人性致。

    “有事就说。”

    “邱靖烨死了。”

    是邱静宁打来的电话，声音依旧还没有平复那颤栗，付远东眯眼。

    死了？

    “我亲眼看到他被慕夜白开枪杀了！”

    尸体已经被慕夜白的手下处理了，邱静宁现在根本没有证据说他杀人。

    况且——

    她也不敢让人知道邱靖烨死了，尤其是邱家那边的人。

    不然，她就完了！

    彻底完了！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死了，那就死了。

    与他付远东，有关系么？

    “付远东，你现在是想跟我撇清关系么！”

    邱静宁知道这个男人并不是什么善人，但也没想到，他会翻脸这么快。

    “撇清关系？邱小姐，你我之间，合作关系已经结束了。”

    付远东推开正在卖力讨好他的女人，那女人跌落在地上，嘴边还沾有那抹白色，看出付远东眼中的不耐，整理一下自己，离开了他的书房。

    “邱小姐难道不知，自己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么。”

    看看她现在，邱靖烨死了，要是被邱家知道邱靖烨死在慕夜白手上，那么邱家那边的人，第一个不会放过的，就是邱静宁。

    而慕夜白呢，根本不会再管邱静宁的死活。

    那么，这个女人，似乎没有任何用处了。

    “付远东，你现在想甩开我？”

    “不然邱小姐是想做哈巴狗，整日追在身后咬人不成？”

    “你！”

    第一次，有人敢这么羞辱她。

    哈巴狗？

    “我呸！付远东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别以为现在你有了方氏就有什么了不起的。区区小小的方式，你以为能和慕夜白对抗？”

    “我自然不会像令弟那样的愚蠢。”

    这个时候和慕夜白为敌，那就是自寻死路。

    付远东是恨慕夜白，恨展颜。

    但恨归恨，最重要的还是付氏企业的发展与付家的生死。

    他不会蠢到，以卵击石。

    可他会记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邱静宁，如果我是你，现在就该把风声弄紧点，邱家世代重男轻女，要是让众人都知道了，邱靖烨死亡的额消息……”

    “你……”

    邱静宁慌了，她最怕的，莫过于此。

    她现在，不能让任何人把这个消息传出去，尤其是老头子那边。

    可是，这种事情怎么瞒得住呢？

    “邱静宁，你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

    很简单，要么等着被人发现邱靖烨死了的事情，然后遭遇什么，付远东就不清楚了

    要么——

    在被发现这事之前，先把邱氏的主权掌握在自己手中。

    到时候，成了邱氏的当家人，让股东都支持她，就算是被逐出那个邱家，她也还有邱氏在手中。

    挂断了电话，付远东冷笑一声，拉起裤头拉链，回想着刚才那个女人给他享受的服务。

    展颜，迟早有一天，你会跟她一样，跪在我面前，做这种事情的。

    “不——！”

    “夫人，夫人你怎么了？！”

    书房外传来了声音，付远东蹙眉，出去就看到母亲捂着头，四处乱跑着——

    “别，别追我！不要跟着我！”

    “夫人，夫人……”

    那佣人也被付母这突然的情况给弄傻了，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就看到付母像是在躲谁一般。

    “别跟着我……别杀我！”

    “妈！”

    直到付远东的声音传来，付母才猛的回过头，朝儿子跑去。

    躲在儿子身后，她拽住他的手臂——

    “远东，你……你快拦住方媛，别杀我！”

    方媛！！

    这个名字一出，让佣人皆是一怔，而付远东则是蓦地冷下神色。

    “妈，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没有……她，我刚才，看到她了！她来找我了，她来找我了！”

    付母这几天晚上一直睡得不太安宁，总是会想到方媛那晚上的死相，生生窒息而亡，死不瞑目的看着她。

    而今晚，她看到了，方媛来找她报仇了！

    付远东凛了眼那些佣人——

    “都干自己的事去！”

    很快，客厅就没了人。

    而付远东则是拽着母亲的手臂，回了她的房间。

    “妈，那是你的错觉！”

    “不……”

    “她死了，死人是不会出现的！”

    “儿子，她是来找我们报仇的……”

    “别再说了！”

    男人怒喝一声，这些话，他不想再听到第二次。

    纵使方媛死不瞑目，化成鬼魂，那他也不怕。

    付远东不信鬼神，只相信自己。

    “你只要记住，方媛已经死了，是自杀！妈，你刚才的那些话要是让别人听了去，那我们就完了！”

    如果让人知道，方媛的死并非意外，而是他杀。

    那么，不仅付远东会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还会成为一个杀人犯，送入监狱。

    那他这辈子，也就废了！

    付母呜咽着，却只能硬着头皮点头。

    她知道，这些她都知道。

    可是她活了大半辈子，都没做过什么亏心事。

    如今到老了，却成了儿子的帮凶。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错了。

    但若要她亲眼看着付远东坐牢，付母真的做不到！

    ……

    展颜出院了，但出院后，她的孕吐反应，就开始了。

    比第一次怀孕还要吐得厉害，尤其是本来身子就差，卿姨弄得营养品，全都吐了。

    一下子，人就瘦了很多。

    好几次，还是裴听风去给她注射入营养液来维持健康。

    这一晚也是如此，她从浴室里出来，抚了抚自己的胸口。

    那股难受的充斥感才慢慢散去，口中都是苦味。

    慕夜白看着她这副样子，脸色一次比一次还要沉得难看。

    展颜偎在他怀中，呢喃着：

    “怀孕的人都这样的，等过了这段时间，我就会吃很多东西，并且还会一直吃不饱呢……不用担心的。”

    偏偏每次她说着不用担心，结果总是与她预期的背道而驰。

    所以，慕夜白也不信这骗子的话了。

    “明天去产检的时候，我陪你去。”

    “不用了，多余陪着我呢。”

    “再去血液科检查一次。”

    展颜：“……”

    听到这个，她就选择沉默了。

    他只是答应了她，暂时不住院治疗，但并不代表，对这个病置之不理。

    若是之前的药物治疗没有丝毫效果，那么慕夜白想今早在癌细胞没有扩散时，让她住院接受化疗。

    可是化疗就意味着——

    这个孩子……

    “我们先不说这个话题……”

    每次说到这个上面，都很沉重。

    毕竟，这是关于她的生死之事，展颜不爱听。

    “邱静宁……你打算怎么处理？”

    她知道，自己不该在这个时候再提任何邱家的人，尤其是邱静宁。

    可是——

    “她看到了邱靖烨的死，你不怕她……”

    “她不敢，也不会。”

    若是担心邱静宁把这件事情说出去，或者是报警。

    那么大可不必担心，因为此刻没有人比邱静宁更希望，邱靖烨的事没有人会发现。

    “为什么？”

    “这些，是邱家自己的事。”

    言下之意，与她无关咯。

    展颜可以这么理解吧，识趣的点点头，末了又看着自己的手指。

    嗯，好像有一件事情，她从未跟他说起过吧。

    “慕夜白，你当年醒来的时候，是不是让裴听风和薄言琛来带我去见你了？”

    似乎没有料到她会突然提当年

    当年。

    遥远却又恍惚昨日的当年，慕夜白暗了暗眸色，没有言语，却胜过任何的言语。

    “可你并没有来。”

    而是选择，断指，断了他和她最后的那抹牵扯。

    “所以你当时，是不是特别恨我？”

    末了，女人又加上一句：

    “说实话，不许骗我。”

    告诉她，当年是不是——

    恨不得，不再要她了？

    对于他的沉默，展颜吸了吸鼻子，忍住那抹酸涩感。

    换做任何人，都会恨她这个不珍惜自己的白眼狼吧。

    “可若是我告诉你……我当时并不知情，你信吗？”

    并不知情？

    男人重瞳深了几分，睨着怀里的人儿，见她眼圈有些红晕，咬唇说着：

    “我当时以为，他们来，是要我偿还你的。所以……”

    她真的好蠢，蠢到，竟然以为只要断了指，就能与这个男人再无关系。

    “因为在那之前，邱静宁来了慕家。她告诉我，你醒了，要她转达一句话。”

    却是慕夜白菲薄的唇轻抿，已然知道了，当初不知情的一切。

    “她说，从此以后，你我再无关系。”

    又有谁能知道，当时这句话，给她带来的痛苦有多深呢。

    一句再无关系，就能把过去的十年全部抹去。

    当时的慕暖，只以为是这个男人不再爱她，不再要她了。

    所以，她选择离开。

    但如果当时，她知道真相并不是那样。

    那也许这四年蹉跎，根本不会存在。

    可能怪谁呢？

    邱静宁么。

    过去的事情，谁对谁错，如今也成了过往。

    “我现在说出来，并不是要你对邱静宁怎么样，而是要你知道……”

    “慕夜白，我好后悔当时没能去见你一面。”

    真的，好后悔。

    若是那个时候，她去了。

    那么，断指之痛不会有，孩子也不会流产，一切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而她，永远是他的小暖人，而不会是现在多愁善感的展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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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9章 慕先生的自控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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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了秋，天开始变凉了。

    司机开着车到了一山中的寺中，多余拧眉——

    “怎么想到来这种地方啊？”

    “求个平安，都说；来这里有所求的，都灵验了。”

    听到展颜这么说，多余更加无奈了，这个……算是迷信吗？

    “我想，给唐西泽求一个。”

    也给自己求一个。

    以前，展颜也不信这些的。

    但是，现在的她，宁可信其有。

    毕竟，唐西泽已经睡了一个月了，如果在这么睡下去，就真的再也醒不过来了。

    而她，这两日身子越来越差了，今早梳头发时，发现自己有落发的现象。

    这好像，并不是什么好事吧。

    “好吧。”

    多余知道唐西泽的事，对于展颜而言，就是一个心结。

    这好像，并不是什么好事吧。

    “好吧。”

    多余知道唐西泽的事，对于展颜而言，就是一个心结。

    只要唐西泽醒来，这一切才会变好。

    进了这寺，就看到人进人出，倒是人挺多的，难道真的很灵吗？

    多余陪着展颜进去求了愿，那里面的主持，给了平安符。

    准备离开时，听到了什么声音，让两人都止了步。

    “多少功德钱我都出，只要能保佑我……别再被她缠着！”

    这声音，有些熟悉。

    展颜蹙眉，那不远处，正在和主持说话的妇人，不正是付母么。

    感觉，怎么一段时间不见，憔悴了许多。脸色也很不好。

    “这位夫人，这是平安符，保平安的，任何邪物都不会近你的身。”

    付母接过那平安符，还是很畏惧的样子，嘴里念叨着什么，神色恍惚。

    离开时，看到了一旁的展颜。

    展颜垂眸，这种地方也能遇到，总不能就这么扭头就走了吧。

    “付伯母。”

    她勾了勾唇，笑得并不好看，只是单纯出自晚辈对长辈的礼貌。

    付母敛了敛眼中的慌乱，这才努力克制自己，点点头：

    “好巧，你怎么也来这里。”

    “给一个朋友求平安。”

    展颜这么说着，就见对方心不在焉的颌了颌首，没再说什么，就先走了。

    “你们认识啊？”

    “她是付远东的母亲。”

    多余：“……”

    心想，那还真是……巧了。

    “不过看她刚才的样子，好像很惊慌，不知道的还以为被鬼缠上了呢。”

    江多余也就是那随口一说，可是却无意提醒了展颜。

    当初，方媛的死，本身就存在很多疑点。

    在展颜的认知里，付母是个画家，以前也是大方得体的人，但今日一见，感觉都变了。

    大抵是当一个人憔悴的时候，给人的整体感觉都会变吧。

    说到这里，展颜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反问多余：

    “多余，我是不是变丑了？”

    “恩？”

    多余还在刚才的话题上，哪里料到展颜会突然这么问。

    “没有啊，一直很漂亮。”

    但很显然，展颜只会把这样的话，当做是善意的谎言。

    从早上她发现自己开始落发的时候，就猜到……

    她会越来越憔悴，越来越难看。

    ……

    夜晚。

    展颜在浴室里待了很久，洗浴出来的她，没有穿上睡衣，而是赤着身子，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

    很多女人追求身材，觉得露出明显的锁骨，是一种美感。

    而她呢，倒是希望自己多长一些肉。

    因为那些骨头凸出来的样子，很丑。

    丑到，她都无法面对自己这副身骨，而他呢……

    不是她不想吃，而是吃不进去。

    卿姨变着法子给她准备营养餐，可是呢，她自己不争气啊，都给糟蹋浪费了。

    再这么下去，她真的还能撑到孩子平安出生吗？

    入夜了，她偎在那人怀中，没有睡着。

    微微动了动身子，慕夜白就醒了。

    女人撇撇嘴，是不是她乱动，把他给吵醒了？

    “睡不着？”

    “……恩。”

    她点头，下一刻床边的灯光亮了，他开了灯，深黑色的瞳孔睨着怀里的她。

    展颜想，索性他也醒了，不如——

    “老公，我是不是……没有以前好看了？”

    嗯，犹豫了再三，还是问了出口。

    她不想听安慰的话，就想听他说实话。

    好吧展颜承认，她没有自信了，看着自己一天天虚弱下去，再美的女人也会凋落的。

    尤其是，外面还有多少女人等着看她是如何坐在这慕太太的位置上的。

    要是最后，倒让他被人笑话，原来慕总娶的女人，是个丑八怪啊，得多没面子啊。

    却是她的那点心思，那点想法，就是不说，他都能一眼看穿。

    “我的面子，不用你操心。”

    展颜：“……”

    因为，比起她，那根本不值一提。

    “可是……”

    “怎么，慕太太是担心自己的魅力无法征服我，嗯？”

    魅力，展颜翻一白眼，她现在这副样子，还能有什么魅力啊。

    “慕夜白，你这不膈应人么。”

    她说着，翻身就不理他了。

    嘴里嘀咕着，嫌弃她丑就直说啊，说什么魅力，这不更是打击人么。

    不想那人翻身为上，将她压制在身下，但手臂撑着自己，不压着她，气息微热——

    “暖暖，别跟我置气，因为……”

    “因为什么？”

    “我会克制不住。”

    “嗯？”

    克制不住，什么？

    对上他略带情欲色彩的眸子，展颜就懂了。

    论一个男人的自控系统，算一算，从她怀孕到现在，也有两个月的时间了吧。

    倒也是，难为了这狼，忍了那么久。

    “我……我是孕妇啊。”

    这下，小女人开始变得娇声娇气了。

    “暖暖，若非你怀着孩子。”

    不然，他早就把她拆之入腹了。

    展颜立刻乖巧的点点头，一副金主先生，你说什么都对。

    惹不起，惹不起。

    末了，不忘嘀咕一句：

    “那可怜你了，还要忍八个月呢。”

    十月怀胎，这才过去两个月，慕先生，你可有得忍了。

    “医生说，注意一点，也是可以的。”

    “医生哪有说过？”

    展颜蹙眉，她怎么不知道，医生还说了这个啊。

    一听就是骗她的。

    “你……你别想找理由，吃……吃我。”

    紧张的有些结巴了，她抿了抿唇，觉得唇有些干，却不知舔唇这个动作，在这一刻，无疑把他最后的理智，给瓦解了。

    慕夜白黑眸一深，扣住女人的腰身就与他对换了位置。

    这种新姿势，有些——

    羞耻！

    “你……”

    “慕太太，我饿了，你得喂饱。”

    “……不行，我……”

    她双手抵着他的胸膛，感受到温热的气息传来，有些慌了，摇着头。

    而是耳朵一痒，是他轻咬着，气息摩挲着——

    “暖暖，这次让你来。”

    力道轻重，她自己估量。

    展颜咬唇，这话说的，就好像是她兽性大发了，要对他做什么似的。

    “不……不会。”

    本来想说不要的，可是看他的样子，好像真的忍得挺难受的。

    本来就没自信了，总不能还把他往外推吧。

    可是，这姿势——

    她真不会啊！

    “我教你。”

    男人噙着坏笑，这次倒真的成了现场教学了。

    “不行，太羞耻了……”

    “这叫情.趣。”

    再然后，展颜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以下一系列羞耻的行为的。

    总之，他舒服了，她很不舒服！

    “我累……”

    “再等一下。”

    “真的累……”

    “乖，马上就好了。”

    “呜呜，慕夜白你这个坏蛋！”

    最后的最后，她全身无力，靠在他胸膛上，低声呜咽着，喘着气。

    说什么，剩下的这八个月，都不许他再碰她了！

    以至于第二天早上，他手机响了，她都没听到。

    最后还是那温度抽离，让展颜睁开了眼睛。

    “……不是说今天休息么。”

    昨晚还答应她，今天陪她呢。

    “乔嫤回来了。”

    “哦……”

    展颜起先没太注意，随口应了一声，而后——

    “你说什么？！”

    那猛的坐起身子，酸疼的腰身让她缩了一下瞳孔。

    乔嫤，这个名字，还真是久违了。

    “你不是……安排她在国外工作了么。”

    女人尽量让自己保持淡然，而是一想到乔嫤和他以前的关系——

    嗯，心里就很不淡定！

    “该回国来继续发展了。”

    “……”

    什么叫做，该回国来了？

    说的好像，乔嫤在国外很不好似的。

    ……

    见到乔嫤是下午的事情了，展颜这才注意到，这个女人，不再像当年那样的风光依旧了。

    她已经三十五了，除去风露，就是疲惫。

    疲惫？

    这个词，展颜以为一辈子都不会用在乔嫤身上。

    “现在住在哪儿？”

    开口问这话的，是裴听风。

    自然，他身边的多余，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

    “酒店，先暂时这么住着吧。”

    乔嫤的房子很早就卖了，可能是没想过，要回国来吧。

    现在突然回来了，倒是有些尴尬，没有一个家，只能先住在酒店了。

    “离婚手续都办好了？”

    慕夜白的话音刚落，展颜和多余猛的抬起头，面面相觑

    离婚手续？

    谁和谁的，离婚手续啊。

    “恩，办好了。”

    乔嫤勾了勾笑，但看得出，笑得并不好看。

    展颜错愕，乔嫤结婚了？

    什么时候的事，却又离婚了？

    所以她是在国外和别人结婚又离婚，才选择回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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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0章 记忆涌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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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的路上，展颜沉眸，想了想才开口问：

    “她是什么时候结婚的？”

    刚才在饭局上，她不好问，毕竟乔嫤那么爱面子的人，就这么直接问那段婚姻，不太好。

    “两年前。”

    “对方是……”

    “一个美国人，但感情不和，离婚了。”

    对于慕夜白所说的，展颜象征性的点了点头，但心里却想着，乔嫤怎么会嫁给一个美国人呢。

    就算是嫁了，也不会是真心喜欢的。

    因为她很了解，如果你爱了一个人很多很多年，那么要想忘记，真的很难。

    乔嫤比她大很多岁，自然也比她早遇到慕夜白。

    甚至，那些最艰难的岁月里，陪着他的人，守着他的人，都是乔嫤。

    每次看到乔嫤，展颜都好希望，自己能早出生几年。

    这样的话，也许她会早一些，来到他身边。

    “老公，我问你哦……”

    小女人往男人怀里蹭了蹭，讨好的用鼻梁去蹭他的下颌，就好像是小狗那般，哼哼唧唧——

    “乔嫤比我先遇到你，她比我要了解你，懂你的过去。你……对她又是什么样的情感呢？”

    至少那些年里，展颜从没见过其他女人靠近他身边。

    除了，乔嫤。

    所以，她想慕夜白对乔嫤还是有感情吧，但不是爱。

    “这可算是秋后算账？”

    男人轻佻着眉目，温温凉凉的气息喷撒在她颈间，她娇嗔一声：

    “你说嘛~”

    她想听，想知道。

    “旧事不重提。”

    “……”

    什么呀，根本就是心虚，不敢说吧！

    展颜没好气的哼了一声，算了也没多少兴趣知道，给自己找膈应受。

    “不过这次她回来了，你是准备让她回慕氏上班吗？”

    “她本来就是慕氏的总监。”

    就算被调去了国外，也是这样的身份。

    如今，只是回国来了而已，什么都没变。

    展颜怒了努嘴，好吧她就知道。

    不过，这本来就是乔嫤靠自己的努力坐上的位置，她在事业上的成功，是不能否认的。

    “行吧，你的公司，你爱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

    不过说到公司，展颜自然联想到了ST。

    如今唐西泽昏迷不醒，就算是从巴黎调动了副总过来接管，都还是有些余力不足。

    一个集团要是失了首席，就是失了主导。

    况且这新调来的副总，对ST在安城的设计品牌根本没有过多的接触。

    前两天也联系了她，想请她回去，暂时稳定一下与各个公司的品牌合作。

    可是展颜现在的情况，她就是想，慕夜白也不许。

    “老公，我跟你商量一件事呗。”

    “说。”

    “你也知道……现在ST的状况并不好，我想……”

    “不行。”

    她还没把话说完呢，对方就毫不犹豫的回了两个字，不行。

    要不要这么果断，展颜还想着再争取一下时。

    “你不用担心ST的情况，慕氏已经把所有合作都对接给了ST。”

    “这……”

    展颜微微愣住，也就是——

    ST有了大土豪靠山啊，不愁没合作发展空间了。

    “老公，你真好。”

    对啊，她可是有一个无所不能的老公呢，整个安城最有钱的金主在这里呢，不抱紧他，更待何时。

    ……

    江多余回来后，就看着时钟。

    恩，裴听风送乔嫤去酒店了。

    而她，自己先回来了，反正家离得也不远，就是——

    心里莫名的觉得，有点酸。

    那乔嫤，也算是在裴听风心里记挂过的人，虽然吧都过去了，可是现在想想，还是觉得心里有疙瘩。

    乔嫤现在和丈夫离婚回国，难免可怜需要人安慰，多余尽量告诉自己，不要做小气的人。

    可是，时间越来越久，裴听风还没回来，那不耐的情绪也就越来越深。

    最后的最后，她差点没忍住给那人打电话了。

    好在，他回来了。

    她蜷在沙发上，看着他褪下外衣，佯作不在乎的随口问了句：

    “怎么这么久啊。”

    “她之前没有办理入住，又聊了一会儿。”

    多余挑眉，也就是帮忙办理了入住后，又聊了一会儿？

    这一会儿还真是久啊。

    “哦。”

    女人点点头，抬去桌子上的水杯，啖了口水后，又嘀咕一句：

    “聊得时间还真是够长的。”

    偏偏，声音轻细，却也被那人清清楚楚的听了去。

    裴听风扯去领带，睨了眼蜷在沙发一角，看着电视的人儿。

    重瞳眯了眯，薄唇扬起一抹肆意的弧度。

    他在她身边的位置坐下，身子靠近了几分，感觉到那贴近的温度，多余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眼珠子依旧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视，但电视上放着什么内容，她根本一点也看不进去了。

    “吃醋了？”

    耳边，传来这厮轻佻的嗓音。

    多余一听，不屑的哼了哼，翻一白眼。

    吃醋？

    呵，怎么可能！

    她才不是那种小心眼的女人呢，不就是陪老朋友聊个天么。

    难不成，是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成？

    “美得你！”

    “看来是真吃醋了。”

    “没有！”

    她推了推裴听风压近的身子，有意与他保持一定距离，拿着遥控板，佯作跳台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却是这厮还蹬鼻子上脸了，不安分的手抚上她的纤腰。

    多余一颤，瞪了他一眼——

    “你去洗澡！”

    别动手动脚的，她今晚没心思跟他玩暧.昧。

    “老婆，你吃醋的样子……很可爱。”‘

    “我哪有……唔！”

    否认的话没有机会再狡辩了，直接被这人给堵住了声音。

    桎梏的吻，不许她逃窜，只许接受。

    没想到一向温柔如风的裴医生，也有霸道固执的一面啊。

    身上的睡衣有些松散，他伸手就探入……

    “唔……你！”

    多余蹙眉，察觉到什么暖流划过时，心想不好，今天几号啊。

    糟糕！

    “别！”

    猛的避开那持续升温的吻，拉住了男人探入她衣间的手——

    “我好像……那个来了。”

    裴听风眸色一怔，就见小女人飞速下了沙发，就朝浴室里躲去了。

    事实证明，亲戚的光顾，果然来得正是时候。

    这样，今晚多余就能躲过一劫了。

    却不想，裴听风睨着她那平坦的小腹，一句话问得无意，可是多余听了却震住了。

    “我们要个孩子吧。”

    孩子？！

    多余傻眼了，她没听错了，裴听风竟然说，要孩子！

    “呵呵……”

    女人傻笑两声，可不觉得这是个好听的笑话。

    “准备好了，我们下个月就备孕。”

    “下个月？！”

    天呐，他真的没跟她开玩笑，是认真的！

    下个月，这么快……

    “我……我还不想！”

    他和她，现在是隐婚的关系，怎么能就这么要孩子呢。

    “我想。”

    他想，想很久了。

    尤其是想到八个月后，慕夜白就升级做爸爸了，他也不能在这种事情上输了才对。

    “你认真的？”

    多余不信，总觉得男人对于孩子这种事情，都不会主动要的，都是有了不得不生的。

    哪有这种，还没有就逼着人准备受孕的！

    “事在人为，老婆你别紧张。”

    多余：……

    什么叫做事在人为，她……

    女人羞耻的就差没捂脸了，可想而知，裴医生说要，就一定要。

    未来一个月，她可有的罪受了。

    ……

    叶乔安今天的戏是高.潮，女主角被绑架了，意外受伤。

    虽然已经是秋天了，可是下午还是很热，高温的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这场戏完了后，等会儿四点还有个新片发布会。”

    “就是你之前接的那个兄妹恋剧组吗？”

    “对啊。”

    Sun点点头，就见乔安不悦的蹙着眉目。

    “我看过那剧本了，不是跟你说，我不想演么。”

    “可是人家导演很有诚意，光是片酬，就比其他剧组高。”

    Sun当然是向钱看齐了，演个剧嘛，管什么剧本啊。

    现在的人不都这样么，哪里给的片酬高，就是烂剧，也能演出几十集来。

    “演员各就各位！”

    直到导演喊开始，乔安都还没从那不悦之中回过神来。

    上来就是道具朝她砸下，她躲过了，可是歹徒手中拿着的棒球棒朝她后脑勺挥来。

    那棒球棒不是实心的，况且挥下也只是打到她的头发位置。

    但很显然，意外真的发生了！

    那临时扮演歹徒的临时演员，拿错了道具，把实心的棒球棒拿在手中，朝女主角挥下去时，力道没有控制住。

    只听到一声响，Sun生生愣在原地。

    重重挥下的力道，撞击在叶乔安后脑，刹那，她眼前一片晕眩。

    就连最后的疼痛感都感觉不到了，大脑一片空白，耳边也是静音。

    倒下去的那一瞬间，她听到了谁在叫她，那么近，却又那么远——

    “乔安！！！”

    ……

    薄言琛来医院的时候，叶乔安还没有醒，仔细检查过了，倒是没有颅内出血的情况。

    就是外伤，但还需要留院观察。

    而没有人会知道，这昏迷的两个小时内，叶乔安步入了一片空白的之中，像是个迷宫那般，四周都是空白，只有脚下的一道路。

    她跟着走，就看到那空白处，闪现的一幅幅画面。

    “哥，我一点也不想长大……想一辈子都这样依赖着你……”

    “哥，这道题不会，你这么聪明，教教我嘛~”

    “哥，做了噩梦，我好怕……你抱着我睡。”

    “哥，求你，别毁了我！”

    那一幅幅画面上，是那与她一模一样的女孩，有撒娇的，有高兴的，有低落的，有惊恐的……

    那些被称之为记忆的东西，在这一刻全都涌现入叶乔安脑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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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1章 癌细胞扩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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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睁开眼时，她在病房里，映入眼帘的是白色的天花板。

    “乔安，你还好吧？”

    是Sun的声音，叶乔安摇了摇头，她没事，就是——

    想起了过去而已。

    薄言琛进来的时候，正对上女人的那双眼睛，他眸色一暗，而她眼中的那抹黯淡，太过熟悉。

    这不是叶乔安会有的眼神，而是……

    “Sun，你先出去一会儿，我有话要跟他说。”

    “这……好吧。”

    Sun也不知怎么了，乔安这醒来后，安静得有些让人捉摸不透。

    当病房里只有两人时，女人才兀自轻笑一声，那笑声中，染了苦涩。

    “我全都想起来了。”

    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一句话，她想，已经足够表明一切了。

    叶乔安，不……

    她是薄小小，四年前本该死在飞机失事上的人。

    眼前这个男人的亲妹妹，薄小小，不是什么叶乔安。

    “你早就认出我了。”

    “是。”

    薄言琛知道，她迟早有一日会想起过去的一切的，只是这一天，他没想到会这么快。

    从见到她那一刻，他就认出了她。

    但她忘记了他，如此，正好。

    那就用全新的身份，和他在一起。

    结婚，毫不犹豫的把她与自己捆绑在一起。

    哪怕她日后想要后悔，也没那个机会了。

    “你是想要我用新的生命，做你的妻子，然后……理所应当的无视我们之间的关系吗？！”

    他疯了，应该说，从爱上她的那一刻开始，他就不正常了。

    “是。”

    听到薄言琛直言不讳的回答，叶乔安又是想笑，却又笑不出来了。

    他说是，他竟然真的是这么想的！

    “哥，一个人的身份会变，记忆会消失，可是……血液是不会变的。”

    薄小小也好，叶乔安也罢。

    她的身体里，和他流着同样的血液，这是更改不掉的事实。

    他和她，是乱.伦！

    “薄小小，你听好了，我不是你哥。”

    有的话，他这一生，只说一次。

    病床上的人，瞳孔猛的紧缩。

    全身僵硬住，不敢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不是，不是她的哥哥？

    “我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

    也就是，从一开始，他和她的关系，就不是错误，也不是乱伦，懂么。

    ——我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

    没有……没有血缘！

    “你在说什么……你是不是，又想骗我……”

    薄小小，薄言琛。

    从小到大，她一直依赖的哥哥，如今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竟然和她之间，没有那层血缘！

    “哥，这种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好，换衣服，跟我回去。”

    “回去做什么？”

    “让你相信的人，告诉你真相。”

    ……

    “你说的，是真的？”

    慵懒的午后，展颜靠在阳台看着书，接到多余电话的时候，那书掉在了地上。

    还没来得及去捡，就听到多余说，要孩子的事。

    “对啊，他不像是跟我开玩笑。”

    “……那挺好的啊。”

    展颜笑着，不明白为什么多余要一副绝望的口气，当妈妈不好么，她可是无比希望一个小宝贝的到来呢。

    “我和他现在还在隐婚阶段，如果有了孩子，让别人怎么说我啊！”

    “你还在意别人的目光啊？简单啊，直接补办婚礼，让大家都知道，你和裴听风是合法夫妻不就行了。”

    “你说的简单，我和他之间的感情，又不像你和慕夜白之间。”

    反正多余到现在都还无法相信，裴听风是爱她的。

    如果仅仅是因为小时候的承诺的话，那大可不必啊。

    她江多余又不是没人要了，才不需要可怜呢。

    “这样吧，顺其自然，有了就生。”

    “只能这样了。”

    不过江多余算了一下，除非她不孕不育，不然照裴医生这赶超的速度啊。

    要孩子，那是很快的事情咯。

    合上手机，展颜唇角无奈的笑意还没散去，伸手去捡那地上的书。

    却是还未触碰到那书时，突然袭来的晕眩感，让她无力招架。

    整个身子跌落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阳光刺眼，她呼吸急促，鼻间充斥的是血腥的气息。

    再然后，人就失去了意识。

    卿姨是下午端着热水和药上楼去时发现不对劲的，敲了敲门——

    “太太，我进来了。”

    推门而入，却看到那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人。

    刹那，卿姨手中的端着的东西都掉落在地上——

    “慕太太！！”

    ……

    展颜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晚上的事了。

    耳边，传来谁的声音，一点也不熟悉。

    “慕先生，我建议还是尽早住院接受化疗。你太太的情况很不好，怀孕让她体内的癌细胞扩散的速度很快，一般药物根本无法抑制。”

    原来，是医生啊。

    难怪，她一点也不喜欢这声音。

    睁开眼，还以为自己第一眼看到的会是医院的白色天花板色，可却不是。

    她在自己的床上，医生是请来家里的。

    裴听风和多余也在，但裴听风毕竟是外科医生，所以这方面的事，插不了手。

    看着卿姨把那医生送走了，展颜微微舒了口气。

    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小学生似的，见了医生就像是见了老师，躲都还来不及呢。

    “咳咳……”

    刚想说什么时，就觉得喉咙干痒得厉害，多余忙递给她热水，展颜余光时不时瞥了眼慕夜白。

    不敢跟他的目光对视，立刻垂眼。

    不知道那医生的话，他是不是听进去了。

    她到现在都害怕，他会让她现在就住院接受化疗。

    孩子已经快有三个月了，她不想再有什么矛盾和差池。

    喝了口热水后，抬眸就发现都在看着她。

    卿姨，裴听风，多余……还有他。

    展颜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支吾着：

    “我……我就是太困了，昏睡过去而已，你们……不用这么大惊小怪的。”

    孕妇，不本来就爱嗜睡么。

    但很显然，她这样苍白无力的解释，根本没人听得进去。

    就连多余，这次明摆着也不是和她统一战线了。

    “展颜，要不我们……先住院吧。”

    “为什么要住院，我很好。”

    听到多余这么说了，展颜蹙眉不悦——

    “我是不会住院接受化疗的，孩子已经三个月了，我不能不要它。”

    它已经不是一个小小的胚胎了，三个月，也许就快要成型了呢。

    最艰难的头三个月她都忍过来了，要她现在放弃自己的孩子，不可能！

    “不是要你放弃孩子，也不是现在就开始化疗。”

    裴听风和慕夜白的意思，是想让展颜先住院，如果再发生这样的情况，也能尽快接受医生的治疗。

    但展颜就是觉得，她一旦现在住院了，就必须要接受化疗。

    必须放弃肚子里的孩子，作为一个母亲，凡事任何有可能会伤害到自己孩子的事情，她都不敢轻易涉险。

    “我不想听这样的话，你们不要再说了。”、

    说什么，她都不会听的。

    裴听风的电话响了，是酒店的人员打来的，说是乔嫤的房间客房服务进去时，浴室的门开不了，有人在里面，但没有声响。

    怀疑是出了什么事情了，保安准备要撞门了。

    “我先去酒店看一下情况。”

    “那……”

    不等多余开口说什么，裴听风已经先走了。

    他倒是对乔嫤的事，一点也不含糊。

    算了，每个男人对自己的前任……

    嗯，都很难忘

    虽然乔嫤严格意义上来说，不算裴听风的前任，但不是前任还能被他记那么久，也算是厉害了。

    ……

    多余被司机送回去了，卿姨也去忙自己的事情了，房间里很快又只剩下了她和慕夜白。

    “还是那句话，等孩子出生以后，我就会立刻住院，不管是化疗也好，或者其他任何可以治疗的方法，我都愿意尝试，决不放弃任何生的机会。”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

    等孩子出生以后。

    以前，在慕夜白面前，自己根本不敢固执。

    但现在不同了，若是其他事情，展颜都会听他的。

    他是她的丈夫，是她的天，是她的一切。

    却是孩子，独独例外的。

    “你只想过孩子，可曾想过我？”

    慕夜白勾了一抹拨凉的笑意。

    他知道，她在想什么。

    留下这个孩子，给他，陪着他。

    然后，就是死了，也无悔。

    可是展颜，没有人要你这样的施舍。

    你死了，我不再要你，自然也不会再要这个孩子。

    所以，别慷慨的以为，用为了慕夜白的以后这样的理由，来成全自己的自私。

    他，不接受。

    ……

    与此同时，薄家此刻的情形，也没好到哪里去。

    薄母不敢置信的是，叶乔安真的是自己的女儿，是小小！

    她没死，她真的没死。

    “妈，对不起……”

    女人跪在地上，不知道现在还能说什么，只知道，换做任何人，都不会原谅她了。

    “你们……”

    薄母自然是惊喜于女儿还活着的事，可却又惊讶于——

    自己刚才听到的，关于这兄妹之间的过去。

    震惊，简直是无法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你们是兄妹啊，怎么能……怎么能结婚呢！”

    听着母亲的斥责，薄小小重重闭上眼，两行泪滑落。

    终于，最后还是让这件事情，公之于众了。

    以前最怕的，就是被母亲发现，她和薄言琛之间存在着这种不伦的关系。

    如今——

    “兄妹，没有血缘关系，又算哪门子的兄妹？”

    却是薄言琛轻嘲的一句话，让薄母瞳孔扩大。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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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2章 唐西泽，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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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难道我说错了？”

    有些事情，不戳破不代表它不是事实。

    薄小小跪在那里，抬头看着母亲。

    “妈，哥说的，是真的吗？”

    她真的，和薄言琛之间，没有血缘关系？

    事到如今，薄母还能说什么呢，他们都已经这样了，难道自己还要硬拆散两人？

    “小小，你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你的母亲，是我曾经的好友，她在怀你的时候，身子就很差。生下你之后，没多久就去世了。”

    那句，你不是我的亲生女儿。

    让薄小小久久不能有所反应。

    而薄母回想起过去的那些人，那些事，难免会少不了伤心。

    “我答应过她，会把你视为己出来抚养。我带你回薄家的时候，你才一岁，言琛从小就被送去了国外，为了不让人知道，你是收养的，我和凌云决定对外宣布，你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

    凌云，薄凌云。

    薄小小叫了十多年爸爸的人，原来也不是她的亲生父亲。

    “等言琛十五岁回国，你已经七岁多了。”

    薄母当时告诉儿子，那是她后来生的女儿，叫小小。

    但她没有想到的是，他……是从什么时候知道，小小的身世的？

    “你们现在……既然已经发展成这样的关系了，只能说明，是你们的缘分。”

    薄母还能说什么呢，当初直接把小小收做童养媳，这不也少去了之前的痛苦了。

    “孩子，你受苦了。”

    当薄母听到四年前的那些事情后，除了心疼，就是心痛。

    她的女儿，那时候还那么小，就承受了这么多的痛苦。

    却要瞒着所有人，自己承受。

    甚至为了逃离这份“孽缘”，差点上了那死亡的飞机。

    早知如此，薄母要是早一点看出他们之间的关系，她当时一定不会让言琛去娶什么方媛。

    她的小小，是最好的女孩。

    兜兜转转，倒是啼笑皆非了。

    却是薄小小跪在那里，不相信自己所听到的，摇着头，眼中的泪滴滴落下。

    她不是，不是薄家的女儿。

    她的亲生母亲，早就死了？

    “那……我的亲生父亲呢？”

    询问的嗓音中染着哭腔，没有什么比她现在的身世更让她心痛了。

    “他……是个薄情的人，我也不知道他去了何处。在你母亲怀胎十月，他从未出现过。”

    听到这些所谓的真相，薄小小只觉自己很可笑。

    她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存在？

    是该高兴么，高兴和薄言琛之间，没有那层血缘。

    他和她，可以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不受任何的阻碍。

    还是该悲哀，自己不过是个没有父母的可怜人而已。

    叫了那么多年的爸爸妈妈，根本不是她的亲人。

    “小小……”

    薄母知道，女儿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些。只见薄小小缓缓站起身子，脚步不断往后，嘴里呢喃着：

    “我……”

    抬眸，对上母亲那疼惜的目光，转而是薄言琛眸中的黯淡。

    “我想一个人静静。”

    现在，她只想一个人，一个人待一会儿。

    跑出了薄家，薄小小就没有目的的游走在大街上。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不知道，哪里才是她的归属。

    原来自始至终，她都没有自己的家。

    ……

    夜里，乔嫤醒来的时候，烧还没退。

    看清眼前守着自己的人是裴听风时，那股酸涩感，充斥着她的内心。

    就像以前那样，每次只要她有困难，第一个出现的，一直陪着她的人，都是他。

    “烧还没退，躺着别动。”

    “……你怎么来了。”

    裴听风蹙了蹙眉，他能不来么。

    乔嫤在安城，本来也没亲人，现在只能暂时住在酒店。

    慕夜白现在顾着展颜的病，已经不能再添乱了。

    所以，作为朋友，他必须来。

    他赶到酒店的时候，保安已经把门撞开了，躺在浴缸里的女人，穿着衣服，躺在里面，像是泡了很久，已经休克昏睡过去了。

    “我只是睡着了，没什么大事。”

    乔嫤轻笑着，瞧他这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刚才是想自杀呢。

    “吃了几颗安眠药？”

    却是裴听风的话，让女人嘴角的淡笑僵住。

    他是医生，她差点给忘了。

    “三颗。”

    因为睡不着觉，她一闭上眼睛，就心烦意乱得很。

    服了一颗，却也没有什么用。

    “有什么不开心，可以跟我们说。”

    不需要闷在心里，自己折腾自己。

    “呵……”

    却是乔嫤轻笑出声，跟他们说？

    说什么，说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也什么都不想做，像个废人一样，只想这样虚度光阴？

    还是说，她那段糟糕的婚姻，自己有多失败么。

    亦或者是说，她现在有多后悔，当初选择爱慕夜白，而没有选择正确的人。

    看着裴听风，乔嫤还能说出什么呢。

    他结婚了，不是所有人，都会站在原地，等她的。

    其实四年前，她就已经看出，他的心思早已不在自己身上了。

    “你回去吧，我没事了。”

    现在，已经很晚了。

    他的妻子，只怕还在等他吧。

    裴听风看了眼时间，的确很晚了，他不能太晚回去，放多余一个人睡，她会睡不着的。

    “那好，我有时间再来看你。那种药，别再吃了。”

    “好。”

    看着男人转身离开，乔嫤告诉自己，不要去在意的。

    真的，不该去惦记，早就不属于自己的人的。

    可是，她真的好怕，一个人孤独的时刻。

    “听风！”

    那声音传来时，身后一暖，是女人的体温，从身后抱住了他。

    裴听风眉目一蹙，只听到乔嫤的声音染着苦涩传来——

    “我好后悔，我真的好后悔……”

    “乔嫤，你在说什么？”

    “我说我好后悔，当初没有选择你。如果……如果现在……”

    “没有如果。”

    不等她把接下来的话说完，裴听风的声音已经打断。

    他不管她想说的如果是什么，都没有这样的如果会发生。

    “乔嫤，我结婚了。”

    他的妻子，是他找了很久的女孩

    裴听风承认，他对曾经许诺过的女孩的确不是爱情，而是一种保护。

    可是……

    这四年里，能让他想着念着的人，只有一个。

    就是江多余。

    也许这就是目中注定吧，不管是曾经的许诺，还是如今的情感，裴听风认定了江多余。

    这辈子，也就只能是她了。

    ……

    对于裴听风这种晚归的行为啊，江多余再次选择无视。

    一副你爱几点回来，都跟老娘没关系的模样。

    但脸色，可臭了。

    “睡了？”

    灯亮的那一刻，多余不耐的用被子掩盖住自己的头，像是被这光线给打扰了睡眠。

    “你去客厅睡！”

    那被窝里传来的声音，带着的愤懑，不言而喻。

    裴听风噙着笑，掀开了被子，女人不耐的蹙眉：

    “你干嘛呢，让你出去睡啊！”

    她说着，起身又去扯被子。

    却是靠近他时，灵活的鼻子嗅了嗅，下一刻冷哼一声——

    “裴听风，你身上什么味？”

    “什么？”

    “我闻到了一股狐狸的骚.味。”

    反正，不是一般女人身上的。

    多余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是谁了。

    “你要是舍不得你可怜的婚姻失败女，大可跟我散了，去找她呗。”

    婚姻失败女，说的可是乔嫤？

    裴听风好看的眉宇挑了挑。

    倒是第一次发现，乔嫤的外号会这么多。

    “散？”

    男人眯眼，说这个字时，字音中透着的阴柔，多余却没有察觉。

    佯作不在意的摆摆手——

    “对啊，好聚好散，反正我们也没举办婚礼，就是可惜了那结婚证，还没捂热呢又得去扯离婚证了。”

    多余的话音才落，下颌就被他的大掌扣住。

    她拧眉，正对上裴听风的寒眸，啧……难不成被她说中了，生气了不成？

    “才结婚，就想着离婚，看来裴太太的心思还真是多。”

    “我是成全你，什么我的心思多！”

    多余不耐的甩甩头，想甩开他的桎梏，不想男人欺身而上，直接把她压往大床深处。

    “成全我？好啊，不如今晚，一次性成全够。”

    “你……”

    这下，要是再看不出男人眼中的那抹情欲，那多余就是真的蠢了！

    “我月经还没……”

    “没关系，用其他地方也行。”

    其，其他地方？！

    “裴听风，你这个衣冠禽.兽！”

    一言不合，就想着……

    不对啊，她明明是在说离婚的事，怎么最后又成了被压迫的那个了？

    ……

    慕家。

    经过昨天的事，展颜已经和慕夜白有十二个小时没说过一句话了。

    莫名其妙的冷战，好像来的太突然了。

    不过再突然，也比不上——

    这通医院的电话！

    “你说什么？！”

    展颜差点没从沙发上跌下来，一时间，又是哭又是笑，让一旁的卿姨看了，完全不知发生了何事。

    “我立马过去！”

    挂断了电话，展颜就赶着出去。

    而慕夜白就在书房，出来时就听到卿姨的声音——

    “太太是要去哪里？不需要跟先生报备一声吗？”

    “医院打电话来，说西泽他醒了！”

    唐西泽，醒了？

    慕夜白重瞳一眯，难怪她这副高兴地样子，原来是，那人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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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3章 冷战关系尚未缓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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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西泽醒了，展颜比谁都激动开始，那是自然的。

    毕竟不是因为她，他也不会变成这样。

    赶到医院的时候，医生还在给他做全面检查，确定了没有其他内在隐患。

    多余陪着展颜来的，她很能理解展颜此刻的心情。

    唐西泽醒了，她便不会再责怪自己。

    “西泽，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

    唐西泽淡笑摇了摇头，他没事，在这里躺了这么久，现在只想下床活动活动筋骨，不然只怕都要瘫痪了。

    “还好你醒来了，不然我……”

    “不然你会怎么样？”

    他是明知故问，她咬唇不语。

    “不过，在昏迷的时候，我倒是听见了一句话。”

    “……”

    展颜抬眸，看着男人，不由自主想到了自己那天，在他耳边呢喃的话。

    他，听到了？

    “不知道，还算不算数？”

    “当然。”

    她说出去的话，就没有想过收回来。

    “等你出院后，身子好一些……”

    “你答应了他什么？”

    一道凛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展颜身子微微一怔，回过头看到那与她之前还在莫名“冷战”的人也来了医院。

    慕夜白暗着眸色，狭长的眸光落在病床上的男人身上，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恢复得差不多了。

    而唐西泽自然也察觉到了那抹冷意，是针对他的。

    “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慕总虽然现在是颜颜的丈夫，但也该尊重你妻子的隐私。”

    隐私……

    这不说还好，说了这话，倒显得她和唐西泽之间有什么似的。

    唐西泽才醒来，就和慕夜白之间形成了这样针锋相对的阵势，让多余和展颜都有些错愕。

    “其实没有什么事，就是我答应西泽，若是他醒来后，就带默默跟他去相馆照一张正式合照。”

    以前也不是没有照过，只是不太正式。

    唐西泽很喜欢默默，那些年来也希望能成为默默的爸爸。

    如今，是不可能了。

    但留一张照片作纪念，也不是不行。

    可似乎，她这么说了以后，慕夜白的脸色更难看了。

    “怀着我的孩子去跟别人照全家福，嗯？”

    什么……

    展颜语塞，她没想到，慕夜白是这么想的。

    “不是……你怎么会这么想。”

    一张照片而已，有这么严重么。

    别忘了，唐西泽若非是为了保护默默，也不会受这次的伤。

    “颜颜，若是慕总真的介意，那你的承诺，可以不作数。”

    这时，Tax来了，看到唐总醒了，欣喜万分。

    “唐总，你总算是醒来了！”

    见人来了，展颜也就再多继续说下去，但多余看得出，这夫妻两，只怕矛盾又升级了。

    本来唐西泽好不容易醒来，是好事，现在怎么闹成这样了。

    这可算是所谓的夫妻吵架呢？

    有些幼稚，却也耐人寻味。

    不过——

    多余又想到了自己，看到展颜这样，她不由在想，是不是自己和裴听风争论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呢？

    这阵子，因为乔嫤，她没少给裴听风冷脸色看。

    说不上来为什么，明明告诉自己，没什么好在乎的。

    反正都是隐婚，大不了各自好聚好散。

    可是一想到，乔嫤和裴听风在一起的样子，自己就恨不得牙痒痒。

    难道——

    她心里，还在乎不成？

    还以为，早就忘记了，对裴听风当初那份执念呢。

    这不是什么好事，她可不想变成痴男怨女中的一员。

    殊不知，在她和裴听风领证的那一刻，自己就已经注定了，是他这辈子认定的，唯一的人。

    ……

    “乔安，你还好吧？”

    Sun的住处里，她看着女人沉默不语的样子。

    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半夜里乔安来了她的家。

    论理说，现在乔安是薄太太了，应该都是住在薄家的。

    莫非，是和薄先生发生了口角争执？

    夫妻之间，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怎么能离家出走呢。

    这让薄家的人，怎么看她啊。

    会不会说她，耍大牌耍到家里来了呢？

    Sun也劝过她，可是对方根本不为所动。

    而通常，薄先生早就会打电话来问她的下落的，这次也是例外的没有任何消息。

    “乔安，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Sun，你别再叫我乔安了。”

    良久，沉默了一晚上的女人终于缓缓开了口。

    却是说的第一句话，就让Sun怔住了。

    不叫她乔安，那叫什么呢？

    “我不叫叶乔安，过去的一切，我都想起来了。”

    “真的？！”

    Sun听到这话的确很意外，毕竟她和乔安认识都有几年了吧，一直未曾见她对过去有任何的印象。

    而现在，她都想起来了，也就是——

    “那你知道你叫什么了，你的家人，你原本住的地方？”

    Sun脸上的笑意，是真心的。

    可女人却苦笑一声，轻轻点头，而后每一个字，都那么的轻细，却又无比清晰——

    “我叫……薄小小。”

    薄小小……

    薄小小！！

    Sun嘴角的笑意在听到这三个字时想，先是迟钝了几秒，随即就是震惊！

    薄小小，那不就是……薄家的千金，薄少东家的……妹妹！

    “很可笑是吧，我是薄小小，却嫁给了自己的哥哥为妻。但更可笑的是……我身上流着的，并非薄家的血脉。”

    “你说什么？！”

    Sun有些承受不住，这一时间，变化太多了。

    信息量太大，她需要缓一缓。

    而后几个小时里，她从薄小小口中，知道了那些过往。

    原来，乔安的过去，会是这样的。

    “所以，你觉得我存在这个世界上，是不是就是个笑话啊？”

    薄小小自嘲笑了笑，却是那笑意，太过苦涩薄凉。

    “怎么会呢！你的亲生母亲生下你，就是赋予了你生命的意义。她是爱你的，如果她还活着，一定会守在你身边。”

    “所以呢……”

    “相反，我觉得你是幸运的。薄家的父母那么疼爱你，视你为己出。至于薄先生……”

    提到薄言琛，Sun就注意到薄小小眼中那抹黯淡，却又透着几许波澜。

    “你爱他，他爱你，这不就足够了么。”

    “可我们相爱，本来就是一场错误。”

    “但你们并没与血缘关系！”

    若是以前，在不知道真相的情况下，Sun可以理解，爱上自己的亲哥哥，那种罪恶感。

    可是现在两人之间的障碍，已经没了。

    “如果一开始，薄夫人就把你当成儿媳妇去收养，你现在只怕早就是他的妻子了，你还会觉得这种感情，是错误的吗？”

    被Sun这么一问，薄小小竟然语塞，一时无言。

    “乔安……不，小小。如果你真的爱这个男人，就不该再继续错过了。”

    四年前，那场飞机失事，她没有上飞机，躲过了那一劫。

    老天爷就是注定，让他和她之间的缘分，没有终结的。

    “还是，你怀疑他的感情？”

    “当然没有！”

    薄小小立刻摇头，对于薄言琛的感情，她从来没有怀疑过。

    也许这个世界上，再也遇不到第二个，薄言琛了。

    曾经，他为了她，冲破禁忌，只为留她在身边，永不分离。

    她离开的那四年里，他更是为了留住那仅存的幻觉，不断用药物麻痹自己。

    Sun说的对，既然两个人相爱，那么——

    一切就已经足够了。

    她只需要，把自己的身份认清楚。

    她现在，是薄言琛的妻子，是要陪他走完余生的女人。

    “Sun，我懂了。”

    轻笑着，眼中的泪滑落，小小想，这一次，她不会再错过他，错过彼此了。

    ……

    又过了几天，唐西泽出院了，还在家里休养，Tax就把那些公司文件搬去了唐总的家。

    展颜有时候会接到唐西泽的电话，确定他的情况很好，没有什么后遗症。

    “你和慕夜白，关系还没缓和啊？”

    多余来看她的时候，手抚上展颜的腹部。

    三个月了，肚子有那么一点点隆起，不过很不明显，加上展颜又很瘦。

    “就那样呗。”

    虽然抬头不见低头见，但——

    “他一向如此，占有欲强。”

    和唐西泽照一张合照，就被他说成什么了，以后这日子还过不过啊。

    “这不挺好的么，说明他在乎你啊。”

    可是展颜现在哪里听得进去这些，先是肚子里的孩子的事，再是唐西泽的事，她越来越觉得，她的丈夫一点也不理解她。

    “被一个人这么在乎紧张，不是挺好的么。”

    不是所有女人，都能像展颜这样幸福的。

    “要是裴听风这么对你，你也觉得幸福咯？”

    这话题一转移到多余身上，对方脸色就僵住了。

    将心比心，要是裴听风也这么占有欲强大，那多余早就受不了，跑路了。

    “太太，乔嫤来看你了。”

    卿姨也是无意得知，乔嫤回来的事。

    以前不喜欢那女人，但现在……也没那么讨厌了。

    听到乔嫤，展颜也有微微的错愕，可反应更大的，是江多余。

    “既然她来了，那我就先走了……”

    “多余，你怕什么？”

    面对江多余的反应，展颜怎么都觉得像是老鼠见到了猫。

    “没……就是我一个外人，不太好。”

    “说的好像，我和乔嫤是一起的。”

    外人？

    这两个字，会不会太滑稽了。

    乔嫤进来时，见到江多余要走，出声唤住——

    “请留步，我有话想对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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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4章 这个人，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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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乔嫤的话，多余止步，回过头看着她。

    就连展颜也没想到，乔嫤来看她，却成了有话要和多余说？

    “那晚上，我在酒店房间，因为服用了过多的安眠药，差点出了事。他不放心我，所以守了我一会儿，希望不要造成你们夫妻之间的矛盾。”

    听到乔嫤这么说，多余反而疑惑的蹙眉。

    她好像，并没有想要乔嫤解释什么吧。

    关于那晚上……

    多余并不想提，她又不是不了解裴听风的为人。

    “那晚，我们很好。”

    除了这个，她还能说什么呢。

    再说了，那晚自己的确是闹了一会儿，但很快——

    就被某人给征服了，嗯，用实际行动，不得不让她服软。

    “那就好，我不想因为这个事而让你们夫妻有矛盾。”

    乔嫤说这话，展颜听得出，是真心的，并非是讽刺。

    展颜了解乔嫤，虽然以前讨厌她，但不得不承认的是，乔嫤讨厌很多小女人的手段，所以她不屑用。

    她爱憎分明，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

    只是……

    这也是让展颜想不通的地方，那么乔嫤当初又为什么，嫁给了别人呢。

    “要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多余说着，拿起包准备离去。

    走了两步，脚步一止。

    回过头，又道：

    “乔小姐，如果以后没有什么事，能请你不要找他吗？”

    江多余从不是个大度的人，她不否认，自己现在依旧在乎裴听风。

    所以，正因为这份在乎，她试着想去守住这份感情。

    也许展颜说的是对的，她做不了圣人，只是一个为情所困的俗人罢了。

    她也只希望，自己的丈夫，从头至尾，眼里心里，看到的只有她一人而已。

    乔嫤一怔，随即点点头——

    “我和他只是朋友。”

    “谢谢。”

    展颜看着多余离去，又看到乔嫤神色上的那抹黯淡，以一个感情过来者的目光来看呢。

    她是为多余开心的，因为多余看清了自己的心。

    可同时，她也为乔嫤嗟叹。

    想必，她是后悔了。后悔当初，没能珍惜应该珍惜的人吧。

    “回来也有几天了，早就想来看你，但……没想好自己该是以什么身份来。”

    乔嫤知道了展颜现在的身体情况，说不上为什么，也许从当年选择离开安城的时候，她对慕夜白的那份感情，就已经放下了。

    如今展颜是他的妻子，还怀着他的孩子，本该是最幸福的人。

    “以前的事……”

    “不要再说以前了。”

    展颜出声打断乔嫤，过去的，就过去吧。

    最重要的是眼前，当下不是么。

    “找到房子了吗？”

    乔嫤现在回国发展，自然不能一直住在酒店吧。

    “没有，我到现在都还没有想好，自己回来的意义。”

    回来，继续回到慕氏集团，做她的乔总监？

    以前，她是为了慕夜白而活，一切都是为了他。

    其实乔嫤根本不喜欢应付那些商人的，她只是个普通女人，也想有个可以依靠的人，让她不会这么累。

    “经历了一段失败的婚姻，我也彻底看清自己，也许这辈子我也只能这么一个人过了。”

    其实一个人并没有什么不好的，至少不会再为别人而活。

    “我想，过段时间我会离开这里，去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

    她三十五岁，再开始新的人生，应该不算太晚吧。

    乔嫤走了以后，展颜想了很久，她想，这应该是她最后一次见乔嫤了吧。

    感情的事情，真的是很复杂的。

    谁爱谁，谁不爱谁，谁伤了谁，谁让谁痛了心，断了情。

    怎一个忘能说得清呢。

    只是，她想到了自己。

    手抚上腹部，能陪慕夜白的时间本来就不多了，什么时候自己会再也醒不过来，她都不知道。

    若是还要再浪费时间与他这样僵持下去，最后后悔的，又何尝不是自己呢。

    ……

    夜晚的时候，展颜从浴室里出来，没像昨晚那样翻身上床就自己睡自己的。

    而是——

    主动给男人泡了茶，送去了书房。

    敲了敲门，就进去了，慕夜白没有抬眼看她，她蹑手蹑脚走过去，将茶杯放在他书桌上，这才嘀咕出声：

    “老公……”

    然，没有回应。

    “公事还没忙完吗？”

    “恩。”

    还以为，他会继续不理她呢。

    还好，知道还会敷衍的回个恩字。

    “那我，不打扰你了。”

    这样说了，他依旧没有抬眼看她。

    展颜又在他书房里停留了几分钟，一副要走不走，不走又不得不不走的样子。

    最后——

    “哎哟……”

    某女支吾一声，捂着肚子就弯下了腰。

    慕夜白眉宇一蹙，立刻起身朝她走来。

    “哪里疼？”

    说则，俯身就想抱起她。

    展颜见状，反手就挽住他的脖颈，身子与他贴近，气息紊乱——

    “老公，我们别冷战好不好……”

    怀里的温暖，一点点渗透入他体内，她抱紧他，不肯松手。

    不装肚子疼，他又怎么会主动朝她走过来呢。

    这点小伎俩，展颜还是有的。

    “你太过在乎我，我也太过在乎你，我们都怕失去。”

    展颜这两天想了很多，将心比心，如果现在换做是慕夜白得了病，她会如何呢。

    相信和他的决定也是一样的吧。

    “我答应你……如果我的身体再出现危险，我就……立刻住院接受治疗好么。”

    展颜决定，把这一切交给上天来安排。

    如果她的情况越来越糟糕，那么她不会再倔强，会听从他的意思，住院治疗。

    但如果老天爷愿意给她一个机会，就让她能平安顺利的生下这个孩子。

    “至于唐西泽……我只是不想再亏欠他了。”

    唐西泽对她的恩情，真的太多太多了。

    多到展颜觉得，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她知道，过去那四年，唐西泽一直把默默当亲生女儿看，把她当……妻子一样来守护。

    “就照一张照片，你不至于这么小气吧？”

    说着，小女人主动迎上红唇，吻了吻他的薄唇。

    这样的撒娇讨好，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让慕夜白还真是有点……

    无法适应。

    “呐，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不生气咯。”

    “你哄人的方法还是那么拙劣。”

    展颜：“……”

    那还不是慕先生你难哄！

    “那明天的产检……”

    “慕太太，再不睡，明早我可不叫你起床。”

    也就是，他陪她去咯？

    展颜心里一下子就甜滋滋的，被他抱回了房间，两人又在床上腻歪了一会儿，才困得乏，沉沉睡去。

    ……

    “孩子现在的情况还算好，没有受母体影响，不过……介于孕妇现在的身体情况，还是要多做注意。”

    “恩，知道了。”

    展颜听到那句孩子没事，自己也就放心了。

    不得不说，肚子里的这个小家伙啊，还真是顽强呢。

    希望，能一直顽强到最后吧。

    出了产科那一楼，展颜还在给慕夜白看着刚才做的B超。

    “你看，都快要成型了……”

    电梯门开的时候，展颜就怔住了，只因里面的人是——

    付远东和他的母亲。

    没想到，会这么巧，在医院也能遇到。

    看得出，付母的精神状态越来越不好了，之前在寺里见她的时候，她还能说上几句话。

    现在，全身就像没了力气那般，还要忍扶着，不然就会摔了似的。

    这下，电梯是进还是不进呢？

    “原来是慕总和慕太太啊，真是巧。”

    先开口说话的，是付远东。

    那慕太太三个字，从他口中叫出来，一点也没觉得有丝毫真心可言。

    “付夫人的脸色不太好。”

    慕夜白说着，挽着妻子的腰身，就进了电梯。

    展颜全程保持沉默，但余光时不时看向付母，的确是脸色很差，看上去昏昏沉沉的。

    到底是怎么了，一个人怎么变化这么大。

    “家母近来身体抱恙，我带她来检查了一下，没什么大碍。”

    付远东这么说着，可是很明显，他说的，和展颜看到的，完全是两码子事。

    付母那个样子，叫没什么大碍么。

    “听说慕太太怀孕了，恭喜。”

    “谢谢。”

    展颜可没觉得这个男人会真心祝福她，没去看他，礼貌性的回了两个字。

    ……

    回去的路上，展颜还是把上次在寺里见到付母的事跟慕夜白说了。

    “你笑什么？”

    奇怪了她说的很严肃，他却在笑。

    有什么好笑的？

    “只怕是有人亏心事做多了，疑神疑鬼。”

    亏心事，疑神疑鬼？

    是说，付母？

    “你在说什么？”

    付母能做什么亏心事啊，在展颜的印象中，付夫人虽然不是一介女强，可是本身不凡的气质，却很出众。

    但现在——

    “暖暖，有件事你还不知道。”

    “什么？”

    “方氏企业董事长，前两日认了一个干儿子。”

    方媛的父亲，认了干儿子么。

    方父本来也就只有一个独女，女儿死了，自然是后继无人，认干儿子也是应该的。

    只是这样一来，那么付远东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岂不……

    “那方董事也不是愚蠢之人，知道给干儿子也好过给所谓的女婿。”

    况且，还是半个女婿。

    “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展颜撇嘴，她现在对付远东的消息，没有半分兴趣。

    不管他现在是有多成功，还是跌得有多惨，都与她无关。

    “你觉得他会让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方氏主权拱手让人么？”

    听着慕夜白所说的，展颜不以为然的摇头。

    若说当初方媛的死，成全了付远东。

    那么现在——

    “谁又能保证，方董的干儿子会不会变成第二个方媛。”

    这个世界上，只有死人，才不会争。

    ……

    “付总，事情都办好了。现场处理得很像普通车祸，不会有人怀疑的。”

    “那老头子也解决了？”

    “是。”

    付远东冷笑一声，看着黑暗的夜色。

    手中的酒杯摇晃着，一身黑色衬衫，与黑夜融为一体。

    跟他斗，这不是逼着他，赶尽杀绝么。

    方老头子察觉到了什么，想把方氏的主权收回去，给什么所谓的干儿子。

    都下地狱去吧！

    去陪你那女儿，让她告诉你，不要惹怒不该惹的人。

    助理离开了他的书房，离开了付家后，付远东啖了口杯中的红酒。

    脑海中想到的，是今日见到的那一双璧人。

    虽然结婚典礼取消了，可是那对新婚夫妻感情依旧很好，并且几个月后……就会迎来新的小生命。

    多么美好的一切啊，但在他看来，却那么的刺眼。

    “这些，原本都是我的。”

    展颜，孩子，幸福……这些，原本都是他付远东的。

    如果他扳不倒慕夜白，那么——

    他也要毁了这美好的一切！

    ……

    邱家。

    当邱静宁看到几个人进了屋中，全身一寒——

    “你们……”

    “邱小姐，我们是来找少爷的！”

    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

    老爷子那边，派来的人。

    来找邱靖烨的……

    “他不是去国外治病了么！”

    “少爷一个多月前就来了安城。”

    “是吗？”

    邱静宁佯作惊讶，而后笑道：

    “他来了我怎么不知道，那他现在在哪里？”

    “这个，只怕要问小姐了。”

    “问我？”

    邱静宁冷眼看着那个领头的人，反问一句：

    “你这话就说的好笑了，难不成是认为，我把邱靖烨一个大活人给藏起来了？！”

    “邱小姐，这些话你还是留着跟老爷子说吧。”

    老爷子……

    邱静宁瞳孔紧缩，人就被带上了车。

    “你们做什么？！”

    “放开我！”

    “我不知道邱靖烨在哪里！”

    但任凭她怎么说，也没人放了她，直接带上车，驱车离去。

    ……

    展颜第二天看新闻时，整个人都震惊了。

    ——方式企业董事长与干儿子昨夜发生意外车祸，车毁人亡！

    果然，被慕夜白说中了。

    但这次，出事的还有方董事长。

    那一刻，她只觉全身冰寒，脚底蹿入的冷气，直逼心脏。

    这个世界没有这样的巧合，只有人刻意制造出来的一切。

    付远东现在为了自己的利益与地位，不惜害了那么多人，这次更是野心勃勃，想直接吞并整个方氏吗？

    新闻直播上正放着方母痛哭绝望的一幕，先是失去了女儿，再是丈夫。

    这让她一个妇人，怎么承受得了。

    偏偏这个时候，那“好女婿”一直陪在她身边，让她有个倚靠。

    “太太，你看谁来了。”

    展颜视线从电视上移开，看向进来的人儿，是叶乔安。

    她，怎么会来……

    “薄太太，你请坐。”

    展颜哪里知道薄小小已经恢复记忆的事，只当是对待客人那样，让卿姨给她泡了茶。

    “慕暖，你这么叫我，怪不习惯的。”

    慕暖？

    会这么叫她的，绝不是叶乔安，只有薄小小！

    “你……”

    面对展颜的错愕，薄小小轻笑着，点点头：

    “我都想起来了，你还是叫我小小吧。”

    “所以，你真的是……”

    “是，当年我没上那架飞机。”

    薄小小现在回想起来，还得庆幸，自己当时的犹豫，没让她丧了命。

    听对方说完整件事和这四年后，展颜只能觉得不可思议。

    只能说，老天爷还是眷顾善良的人。

    小小活着，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薄小小被那正在放着的新闻吸引了目光，蹙眉——

    “这个人，太可怕了。”

    “你也知道了？”

    展颜没想到，小小会这么说付远东，难道她也知道关于方媛的事情了？

    “方媛的性情我很了解，她是不会自杀的。但我相信，薄言琛不会让他好过的。”

    薄言琛和方媛之间，虽然没有真的感情，可那些年里，方媛对他的付出是真的。

    他不是冷血无情之人，早在方媛和付远东订婚时，薄言琛就提醒过方媛，付远东绝不会是等闲之辈。

    可方媛，还是没听进去，最后才落得这样的下场。

    “仇恨，真的会让一个人变得很可怕。”

    展颜看着现在的付远东，就想到了当初的自己。

    她也曾做过侩子手，不是么。

    而如今付远东这样，有一半的原因，也是因为当初……

    她对他造成的伤害。

    若是一开始，她就告诉他一切，告诉他，她从未喜欢过他。

    若是没有那场订婚宴，也许——

    现在一切都会不一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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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5章 你去自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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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静宁被带到了老爷子面前跪下了，她看着那熟悉的拐杖，不敢抬头看来人一眼。

    她在害怕，从小到大，她没有怕过谁，独独害怕邱老爷子。

    从邱静宁生下来那一刻，从没有得到过这老头子的半分疼爱。

    “邱静宁，你弟弟呢？”

    那浑厚的声音传来时，邱静宁咬唇，只是摇头。

    就算是邱靖烨的尸体现在放在她面前，她也要装作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我问你话！”

    说着，那红木的拐杖狠狠朝她背上挥下。

    生生挨下那剧痛，邱静宁痛唤一声，跪趴在地上。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的。

    不管她有没有做错，不管邱靖烨错的有多离谱。

    从来被打受伤的那个，只有她。

    眼中充了血，邱静宁死死咬着唇，又听到这个老不死的声音再次喝来——

    “他是不是出事了，你说！”

    那拐杖再次抬起要挥下的时刻，邱静宁突然笑出了声音。

    “呵……”

    一声低笑，夹杂着太多报复的快意。

    就在刚才那一瞬间，突然觉得自己也没有什么可畏惧的了。

    她这辈子，最恨的不是展颜，是邱靖烨，也是眼前这个老头子。

    现在老头子的宝贝孙儿死了，死在了慕夜白手上，对于邱静宁而言，又何尝不痛快呢。

    老爷子听到这跪趴在地上的女人笑出了声音，手上的动作一止。

    “你笑什么！”

    “……我笑什么……”

    邱静宁爬起来，站直身子，目光直视眼前的老头。

    “邱靖烨死了，被慕夜白一枪打死了！”

    这一刻，邱静宁早就已经疯了。

    失去吧，反正她现在拥有的一切，早就是空物了。

    “你有本事，去为了你的宝贝孙子报仇啊！”

    你敢么，你敢去和慕夜白为敌么？！

    却是老头子听了这些话，手还是止不住的颤抖，怒不可遏，气得心脏病发，捂着胸口。

    邱静宁冷笑着，看到对方这样，她心里可高兴了。

    “你不敢……你就是知道了邱靖烨死在谁的手上，你都不敢去对付那个人！只能拿我来出气！”

    “你！”

    “当初我母亲，就是被你逼的走投无路，才会独自一人带着我离开的。”

    邱静宁的母亲是怎么死的，相信这个老头子比谁都清楚吧。

    病逝……呵，明明前一晚人还好好的在医院里躺着，第二天却突然暴病而亡。

    医生苍白无力的解释不过就是想掩盖事实！

    这些，邱静宁都知道，邱靖烨也知道！

    “邱静宁，从现在开始，你被赶出邱家了！！”

    老爷子怒极攻心，指着这个女人，一心认为，不是她，自己的孙子就不会死！

    “你不配姓邱，不是我邱家人！！”

    “你以为我愿意跟你一个姓么！”

    邱静宁早就恶心了自己的姓，看看这个老不死的，再看看邱靖烨那副模样。

    与禽兽无异，她早就恶心厌恶了这一切。

    “你就是横死街头，也与邱家无关！”

    最后的最后，那老头子让人直接把她扔了出来。

    像是扔破烂那样的，扔弃了。

    邱静宁看着眼前这座宅子，从这里回安城，起码也要几个小时。

    她却不知，这几个小时之内，安城邱家已经不复而存。

    老头子说到做到，邱靖烨已死，那么安城的一切，也就不需要再存在了。

    邱氏在几个小时之内，就被高层人转达邱董的意思，变卖股权，被其他公司收购。

    而邱家，那些佣人都被遣散，宅子也被封了。

    当邱静宁回来时，看到的，就是冰冷的一切。

    该死的老头，果真是断了她的路！

    甚至她的卡，也全都被冻结了。

    “呵！”

    冷笑却透着讥诮，老不死的不敢去招惹慕夜白，就把邱靖烨的死全算在她头上。

    这是要，逼死她么！

    你尝试过，一夕之间，变成乞丐的感觉么？

    大概，说的就是邱静宁此刻吧。

    ……

    “不——！”

    付母再一次从噩梦中尖叫醒来，她已经承受不住这样的折磨了，赤着脚就跌落在地板上，爬起来慌忙的去了儿子的房间。

    付远东听到房门被猛的撞开的声音，蓦地惊醒。

    “儿子，儿子！”

    母亲就像是疯了那般来到他面前跪下——

    “算我求你了，你去自首吧！让方媛不要再缠着我了！我真的受不了了……我们去自首，去给方家认错！”

    面对母亲这样的话，让付远东震惊。

    他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

    自首？

    那是不可能的！

    “妈，你疯了么！”

    “再这么下去，我真的会被逼疯的！我现在只要一闭上眼睛，想到的就是方媛的死相……”

    “我都说了，那是你的幻觉！我们不是去过医院了么，医生说，是你缺乏休息才导致神智不清醒！”

    “不！！”

    付母摇头尖叫着——

    “我这辈子没做过任何的亏心事，独独就这一件……儿子，你别再错下去了！”

    付母知道，这次方董的车祸，跟付远东也脱不了关系！

    她不敢想，在这么下去，他手上会沾有多少人的鲜血，会如何错下去啊！

    她后悔了！

    后悔自己不该给他压力，不该让他一个人肩负整个付氏和付家。

    若非是付老死去后，付家败落，她给他太多的压力

    才会让付远东走上歧路，不然以前的他，从不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来的！

    以前的他，孝顺懂事，谦和有礼，像极了他的父亲。

    可是为什么——

    现在却会变成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折手段，害人性命的可怕之人呢！

    “妈现在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你好好的……”

    “你要想让我好好的，就被我闭嘴！”

    付远东怒喝一声，他现在听不进去丝毫为他好的话。

    若是真想他好，就做沉默的人，永远别把事情说出去。

    “你怎么会……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妈，是你看不懂现实！从当年慕家退婚开始，我就已经不再是当初的付远东了！”

    慕家退婚……

    付母震然，她没想到，那么久的事情了，他竟然还没有释然。

    “所以，你想吞并方氏，想垄断一切，就是为了和慕氏作对？儿子，你斗不过慕夜白的！”

    就是再有十个方氏企业在手上，也没用的！

    想当初的付氏集团，付老在时的辉煌，不也在一夕之间，被慕夜白毁于一旦么。

    “我是斗不过他，但我也不会轻易认输，自首？呵！你想让我坐牢，让世人都耻笑我是个杀人犯吗？！”

    “不是……”付母摇头否认，她只是——

    只是不想再看他越陷越深了。

    但似乎，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三条人命，天网恢恢，不可能一辈子瞒天过海的。

    不，她一定要救付远东，不能看到他走向地狱。

    这一刻，付母想到的，只有一个人。

    就是展颜！

    对，一切都是因为她而起的。

    都是因为她！

    ……

    而此刻的展颜，正在老公怀里说着今天薄小小来看她的事。

    “老公，你不觉得很神奇么，小小没有死，而且她现在可以正大光明的和薄言琛在一起了。阴差阳错失去了记忆成了叶乔安，却也做了薄言琛的妻子。”

    再加上，现在彼此之间没有那层血缘阻碍，以后的生活，只有幸福二字。

    展颜就很羡慕，也觉得很不可思议，只能说，这一切老天爷早就注定好了。

    谁和谁的缘，谁和谁的情，早已牵连彼此。

    就像，她和慕夜白。

    “还有多余和裴听风，通过这次乔嫤的事，多余也认清了自己的心。她们现在都有了幸福的归属，我真的好开心。”

    所有善良的人，都应该得到幸福，得到眷顾的。

    每个人都很好，唐西泽也醒来了，ST回到正轨。

    除了，她。

    面对未来生死的未知，展颜不去想，并不代表，它不存在。

    “羡慕她们？”

    “才不呢。”

    小女人说着，鼻梁蹭了蹭男人的下颌，双手抱得更紧了几分。

    她才不羡慕呢，因为她拥有这个世界上，最好，最完美，最爱她的老公。

    “我现在真的觉得好幸福……”

    从前不敢奢侈的两个字，如今成为了现实。

    展颜相信，她故去的父母，也会为她开心的。

    “如果……”

    她抬眸，看着他，眉目中染着的缱绻温暖，带着不舍。

    如果，这份幸福能够延续好几十年，该多好啊。

    时间对于她而言，真的是一件，很奢侈的东西。

    慕夜白，我现在有多幸福，以后就有多舍不得。

    ……

    地下酒吧。

    邱静宁已经喝了很多，醉得分不清南北。

    反正她现在没有住处了，连卡里都没钱，就身上这点，还不够付酒费呢！

    真是可笑，她堂堂名门望族的千金，如今却落魄成这副模样。

    拿出手机，这个时候，她什么都记不得了，她只记得一个人。

    电话拨通的时候，邱静宁开始痛哭起来。

    ……

    慕夜白去了浴室，展颜本来都睡着了，却被桌子上的手机给震醒。

    她迷迷糊糊伸手就接起，还没来得及问是谁，对方那哭声与嘈杂的音乐声就让她彻底清醒了！

    原来她接了慕夜白的电话啊，还以为是自己的手机响了。

    “慕夜白，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为什么！”

    这声音……

    展颜蹙眉，是邱静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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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6章 邱静宁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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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得出，她应该是喝醉了，所以——

    这算是耍酒疯吗？

    “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邱氏没有了，家也没有了……慕夜白，你能收留我么？”

    这，前一秒还在骂人呢，下一刻就委屈的求收留？

    展颜拧眉，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浴室。

    不知道现在要是慕夜白接了这通电话，会怎么回应邱静宁。

    “我现在都不求了，不要了……只要让我留在你身边，哪怕是……是见不得光的情人，我……”

    这下，展颜最后的忍耐彻底没了，所谓的孕妇情绪真是一触即发。

    试问哪个女人接到这种电话还能淡然的，这不等于是求着做你老公的情人么？！

    “邱小姐，请你自重！”

    以前的邱静宁不是高高在上么，不是不愿迁就么，不是高姿态么。

    现在怎么了，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那边邱静宁早就醉得一塌糊涂，哪里听得出那是展颜的声音，依旧不死心的说着——

    “我不跟展颜争了，我什么都不要……慕夜白，你就当，就当是看在当年邱家对你母亲的救命之恩上，让我留在你身边，哪怕被养在一个小公寓，我也心甘情愿！”

    你愿意，我不愿意！

    展颜刚想说什么时，浴室的门打开了，腰间只围着一条浴巾的男人走了出来，就看到床上醒来的小女人，一副受气包的模样。

    “邱静宁，你真让我恶心！”

    她说着，目光却看着慕夜白，狠狠将电话挂断，手机扔到一边。

    那副怨妇的眼神看着他，抿唇不悦。

    慕夜白用毛巾擦拭着头发，就从小女人这神情中，已经猜到了一二。

    看来邱静宁这通电话，说了让人听得厌恶的话。

    那手机又震动了，展颜盯着那手机，复又看着男人此刻的举动。

    见他接起电话，沉默片刻，幽幽掀唇——

    “找错人了。”

    找错人？

    这不明摆着是邱静宁不死心又打开了么，所以他现在只是把邱静宁当成陌生人咯。

    既然如此，展颜还是不能平复此刻的心情。

    什么叫做，养在一个小公寓，也心甘情愿？

    真没想都，说这种话的，竟然是邱静宁。

    当初高高在上，温婉骄傲的邱家千金。

    如今却成了想去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还是不知廉耻的那种！

    “多可惜啊，就这样回绝了一个小情人。”

    她没好气的说着，浑然不知自己话里带着的酸味。

    “哦？”

    慕夜白尾音轻扬，有意无意的回了句：

    “那你是想我现在去见她，嗯？”

    如果现在她要是说是，那今晚，就欠收拾了。

    展颜语塞，瞪了瞪眼睛，哼道：

    “不准去！人家喝醉酒，关你慕总什么事啊，你老婆我还在床上躺着呢！”

    没看到她这个大活人还在么，展颜才不是圣母那一型呢。

    就算邱静宁今晚出了什么事，那都是她自己自作自受。

    她犯不着，去同情一个曾经伤害过她的人。

    ……

    “把她给我扔出去！”

    邱静宁被人架着出了酒吧，被扔在了路边。

    “没钱还来点什么酒，晦气！”

    那酒吧老板还真是第一次见这种女人，点那么多酒，结果连个酒费都付不起！

    邱静宁就这样倒在路边，昏昏沉沉的。

    她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醉得糊涂，却感觉到有人在拉扯她的身子。

    “大哥你看，这女人喝醉了！”

    “好像没人管她，是个机会！”

    “把她抬上来，我们还能多换一份钱！”

    “好嘞。”

    女人被带上了一辆卡车里，介于她还在醉酒昏睡，那两个男人没有绑她。

    继续开着车，去往新的地方，送货。

    最后邱静宁是被山路颠醒的，全身酸疼，她这是在哪里。

    睁开眼睛，就看到面前那四五个被捆绑着的女人，还有——

    “啊！”

    那个在角落的，躺着的……是，尸体？！

    因为，她看到那空了的眼睛，和……心脏的位置，像是被人挖了。

    天呐，她是在做噩梦吗？！

    “这里是哪里？！快来人啊！”

    其中一个精神失常的女人疯笑着：

    “我们都会死的！我们的器官，都会没有的！”

    “哈哈哈……哈哈哈！”

    器……器官！

    邱静宁瞠目，她想，她知道自己是被带上了什么车了。

    这是，贩卖人体器官……黑市交易！

    “放我出去，我是邱静宁，邱氏集团的千金！！你们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放我出去！”

    却是女人拍着车门，无人回应。

    那崎岖的山路，下了大雨，掩盖去了邱静宁的嘶叫声。

    这是一辆开往泰国的车，车上的这些女人，小到十五六岁的孩子，大到三十岁的成熟女性。

    她们的器官都是鲜活的，在黑市上，价钱要更高。

    这车里的人，是有去无回。

    任凭谁叫喊，都没有人，再会听到。

    ……

    从那晚之后，展颜就再也没有看到过关于邱家，邱氏或者邱静宁这个人的任何新闻了。

    仿佛在安城，这些都在一夕之间消失无影。

    她也没有多少心思去在乎这些，毕竟——

    那些人，那些事，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但展颜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付母打来的。

    说想见她。

    展颜自然是以自己身体不舒服为理由回绝了，但对方好像很坚持，说有话要跟她说，并且只有她能帮付母的忙了。

    帮忙？

    想打过去，那段时间，她待在付家，付母也算是真心待过她。

    虽然最后，以为她有精神病时，还是毫不犹豫的选择离她远远地。

    罢了，见一面而已，又不是去见付远东。

    “您约个时间地点吧。”

    “我……你能现在就来付家吗？”

    对方的声音中都是苍凉，展颜蹙眉——

    “换个地点吧。”

    “我现在行动不方便，卧病在床，出不了门。”

    展颜自然不知道，付母现在已经被变相的监禁了。

    付远东怕她会出去胡说什么，引来事端，毕竟他现在是关键时期，要吞并方氏，还要兼顾好女婿形象。

    可不允许，出任何的差错。

    “展颜，求你了！”

    不管对方是谁，始终是长辈，对她用求这个字，会不会太重了？

    “好吧。”

    挂断了电话，看了眼四周，卿姨正看着她。

    “太太是要出去？”

    “恩，很快回来。”

    “那需要我通知先生一声吗？”

    今天公司有个例行会议，慕夜白得亲自去一趟，现在这会儿应该还在开会吧。

    “不用了，我很快回来。”

    ……

    等到了付家，展颜就止步了。

    这个地方并不陌生，毕竟住过一段时间。

    “慕太太，请跟我上楼。”

    那佣人带着她上了楼，进了夫人的房间。

    展颜就看到躺在床上，刚服了药的付母。

    付母见到她来了，坐起身子——

    “展颜，你来了。”

    嗓音的沙哑，像是有些撕裂那般，让人听了，都觉得有些渗人。

    “您，有什么事吗？”

    下一刻，女人就震惊了。

    只因——

    眼前那个床上的妇人突然翻下了床，跪在她面前。

    “展颜，我求求你，帮帮我，帮帮远东吧！”

    “付夫人……”

    展颜怔在原地，不知道该做什么，脚步像是顿住了那般，不知所措。

    “现在只有你，才能帮他了！我不能看着他越陷越深，他已经疯了，他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

    “你在说什么……”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推开了，出现在门外的男人，不正是付远东么！

    展颜也不知为何，在看到付远东时，脚步会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

    “妈，你又神智不清了。”

    男人说着，余光却睨着那一旁的女人。

    付母没想到付远东会突然回来，此刻他眼中的冷厉，是在警告。

    展颜沉眸，看样子付母是没有机会再接着说了。

    那么——

    “那付夫人还是多休息吧，我先走了。”

    她说着，就想离开。

    却是那人拦在门前，并没有打算让她走。

    “慕太太既然来了，不如多留一会儿。”

    付远东拦了她的路，噙着笑，看着她。

    “不了，多谢付总的好意。”

    然，付远东知道展颜来，就没打算现在让她走了。

    “慕太太，你暂时走不了了，我还有些话，想跟你一个人说。”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男人凑近的气息，让展颜怔愕，手腕被他扣住。

    “你干什么，放开！”

    付远东一碰她，展颜就再也做不到淡然了，她想挣脱他的手，却力道悬殊。

    “展颜，你都来了，不听听我想说什么？”

    “我不想听，也没兴趣。”

    “这可由不得你。”

    ……

    付远东的书房里。

    展颜站在那里，不为所动。

    就看着男人给自己到了一杯酒，也给她倒了一杯。

    递给她，嘴角的笑意不减。

    展颜避过头，并不理会。

    “哦，我差点忘了，你现在怀着孩子，是个孕妇，不能喝酒。”

    付远东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女人的腹部。

    展颜被这目光看的有些凛然，下意识的用手护住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

    看出女人的戒备，付远东啖了口酒，笑道：

    “不用这么怕我，虽然我很想弄死你肚子里的孩子。”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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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7章 判他个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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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颜眼中的戒备，那么明显。

    付远东现在已经不能用正常人去评判他了，她想，付母找她来，是想让她帮付远东的吧。

    不想看到付远东越陷越深，就只能想到她了。

    但想到她也没用啊，又不是她三言两语，就能把一个偏激到极致的人给拉回正轨的。

    “但我现在不会伤害你的。”

    男人说着，转过身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而此刻，展颜拿出了手机，她是想打电话的，可是见付远东转过身来，就立刻把手机背在身后，深深屏气。

    “喝一杯，庆祝我现在的成功，我就不会为难你。”

    说着，见他步步逼近。

    展颜见他靠近，不得不往后退，直到身子抵到了墙边，无路可退。

    “你怕我？”

    付远东的不断逼近，让展颜心中的紧迫感加剧，一个疯子，她能不怕么。

    “你别怕我，我就不会伤害你。”

    此刻男人眼中的那抹凛然，像是一种威胁。

    随后他的话，让展颜不敢置信，仿若整个身子坠入冰寒之中——

    “你知道么，方媛当初就是死在这里的。”

    方媛……

    死在，死在这里！

    展颜瞠目，付远东说着，突然冷笑起来：

    “是她该死，她看不起我，说我不自量力！她那种女人，也配这么说我？所以我把她按在墙上，用我这只手……”

    他晃着自己的右手，展颜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

    “亲手去掐死了她！”

    亲手，掐死了……方媛！

    从未有过的恐慌，大概就是此刻。

    听着一个杀人犯叙述自己是如何杀人的，那人又是如何痛苦的死去的。

    太可怕了，她只是听着，就要临近崩溃。

    “她眼睛一直瞪着我，最后没了呼吸，像是死不瞑目。哈哈哈……那种女人，就是死不瞑目做鬼了又如何！她做人斗不过我，做鬼也别想跟我斗！”

    “你……”

    那唇色开始泛白，她手脚都是一片冰凉。

    当付远东的手抚上她的脸颊时，展颜全身上下的颤栗，不言而喻。

    “你怕什么，我不会杀你的……”

    付远东说着，突然间又笑了：

    “你乖乖的，留在我身边，我舍不得杀你。慕暖，这么多年，我还是爱着你。”

    慕暖，并非展颜。

    听着这个男人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展颜除了恐惧，再无其他。

    爱？

    曾经，付远东的爱，是珍惜。

    如今，他的爱，就是毁灭。

    “但你变心了，你爱上了别人！你说，你跟着慕夜白，就是为了他的地位，他的权利，是不是？！”

    突然的阴晴转变，让展颜惊得腹部一抽，下一刻，就感觉到脖间被大掌掐住的窒息感。

    “我以前一颗心为了你，你却那么伤我……不是你，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咳……”

    那窒息感不断加深，展颜整张脸皱在一起，他是想——

    像掐死方媛那样，掐死她吗？

    “你就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

    “咳……我从来……从来没爱过你！”

    当这句话从她口中说出来时，要脖间的桎梏瞬间没了，她跌落在地上，拍着胸口大口喘着气。

    差一点，差一点就窒息了。

    “你又在说谎！”

    “说谎？……我为什么要说谎，这个时候，如果我真要说谎，难道不是应该骗你，说我爱你，让你放过我么？”

    展颜眼中染了红，她不过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付远东你听好了，从一开始，我爱的就只有他。”

    四年前……不，甚至是七岁那年开始。

    从慕夜白出现，带她回慕家的那一刻，展颜就注定不会再对别的男人有任何这样的感情了。

    复杂，甜蜜，却又伤痛。

    “我和他的关系，在和你之前就有了。”

    如果付远东真的对过去的事耿耿于怀，那么展颜不介意，把那些事情，从头到尾，给他说一遍。

    从七岁开始，到十八岁，她和慕夜白之间，所有的一切。

    “我说过的，让你不要靠近我，但你不信。”

    “够了！”

    付远东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他不相信！

    “你骗我，我不信！你曾经对我是有感情的，是你亲口答应，要跟我在一起的！！”

    男人的怒吼声传来，展颜重重闭眼，咬唇轻笑。

    她知道，他不会信的。

    “那个时候，我不得不答应你。但我不否认，你的情感，真的给了我希望。”

    那个时候的慕暖，人生就是黑白的，是没有未来可言的。

    可付远东出现了，他用笑容和温暖，用他的爱和包容，来一点点改变了她，甚至让慕暖有了对未来的憧憬。

    她这辈子第一次感受到珍惜的感情，就是付远东带给她的。

    然而，现在呢。

    那个温暖如阳光的少年，不复而存。

    再也找不回曾经的温暖了，所存在的不过是个可怕的疯子。

    想要毁了一切，毁了所有人，包括他自己！

    “订婚宴那天，我不想自己那么狼狈还面不改色的去成为你的未婚妻。当时的你，那么的好，适合更好的女孩，而不是我。”

    但付远东当时的执着，让慕暖不得不用那么极端的方法，让他离开她。

    “我没有想到，你会变成这个样子。”

    展颜承认，她有错。

    错在当初，不敢把所谓的真相，告诉付远东。

    “你现在跟我说这些，是想我回头吗？我回不了头了！”

    付远东不管她说的那些是不是真的，如今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他已经回不了头了，除非死，不然——

    他注定越陷越深。

    “我不仅杀了方媛，还有她的父亲！”

    这些人命加起来，让他回头，根本不可能！

    这时，书房的门被人推开，是付母。

    “不，儿子你可以回头的！妈求你了，别再错下去了！”

    付母得知，现在方家就只剩下方媛的母亲一人了。

    付远东让她签署文件，同意把方氏企业转给他付远东。

    但方母也不是愚蠢之人，她才丧夫，自然没想到，付远东这“好女婿”会在这个时候让她签署这个。

    不愿意签，却遭到威胁。

    付母不能看着儿子再杀人了，难道要杀完方家所有的人，他才肯罢休么！

    “你别再害人了！”

    看到自己母亲跪在自己面前，付远东只是冷笑。

    看吧，连他的母亲都想着让他去送死！

    “我害人？那一开始害付家的人，又为什么能够无法无天？！”

    展颜知道，付远东说的是谁。

    可是——

    “那是付家欠慕夜白的。”

    “欠他？当初若非是我爷爷付启安提供给他慕夜白一笔创业的钱，他慕夜白能有今日？！”

    结果呢，慕夜白恩将仇报，看着付氏一点点落没下去，撤走了所有的合作和股权。

    甚至，连他爷爷的葬礼上，都未出席。

    如果说他付远东狠，那么慕夜白又算什么？！

    “如果可以，我想他当初宁愿没有那笔钱。”

    展颜可以肯定，如果在钱和母亲之间做选择，慕夜白会毫不犹豫选择后者。

    付启安是给了当时一无所有的慕夜白一笔钱，创业的钱。

    可是后来慕夜白所赚的，都是自己那命去拼来的。

    付启安又做了什么呢，就怕晚辈超过自己，所以用卑鄙的手段，去窃取慕氏的公司机密。

    最后不仅害了她的父亲，还间接害死了慕夜白的母亲。

    换做是任何人，都不会忘记的。

    慕夜白没有亲手了解付启安，已经是对他最大的恩惠。

    而现在，付远东却总以为，是慕家欠付家的。

    展颜站起身子，并不打算再说下去，她知道这个男人，已经挽救不了了。

    她要走了，这里，她一刻也不想多留。

    “展颜，今晚我就没想让你走！”

    “是么。”

    女人也冷笑一声，嗤道：

    “你现在还没有拿到方氏的主权对么。”

    如果她猜的没错，那么现在的付远东，也不敢做出，绑架慕太太的事情来吧。

    “如果我晚上没有回去，那慕夜白一定会找我的。”

    付远东，你确定自己现在仅凭单单薄弱的付氏，能与慕夜白抵抗？

    为了她一个女人，不值吧。

    “你在用激将法。”

    “我想你现在也不敢赌。”

    对于付远东而言，现在在公众面前的形象很重要，拿到方氏主权才是必要的。

    而她展颜——

    迟早有一日，他会亲自要她臣服的。

    就在女人转身要离开时，付远东蓦地冷笑——

    “展颜，你得了白血病，对么。”

    展颜脚步一止，没有回应。

    “真是，报应。”

    真是个，活生生的报应啊。

    听到他这么说，展颜并没有觉得有丝毫的恼火，只是无可奈何的轻笑一声。

    到这个时候了，他还这么说，那么真的是没有任何可以解救的办法了。

    付远东，你好自为之吧。

    ……

    出了付家的大门，展颜身子一软，差点没倒在地上。

    其实她刚才，真的怕得要死。

    她怕，自己今晚出不来了。

    她怕，刚才会像方媛那样，死在付远东手上。

    她怕，再也见不到慕夜白。

    上了车，出租车司机见她的脸色苍白——

    “你还好吧？”

    “没事，快开车。”

    付远东那个人，阴晴不定。

    谁知道，他下一刻会不会突然发疯。

    况且……

    她垂眸看着自己手中，从刚才就一直捏紧到现在的手机。

    手机的电已经快要没了，她关闭了录音，保存了刚才的整段录音文件。

    那颗颤抖的心，才缓缓平息下来。

    ……

    回到了慕家，破天荒的，慕夜白今晚竟然还没有回来。

    “太太，你总算回来了，我还怕你出什么事了呢。”

    “我没事，他还没回来吗？”

    “没有。”

    卿姨摇头，又道：

    “也许是有什么应酬吧，从太太你生病到现在，先生已经不管公司的事了。就算是真的应酬，也一定是很重要的。”

    “我懂。”

    展颜点头，就想上楼。她现在还没从那冰寒中缓和过来，需要浸泡在热水里，让她平复一下情绪。

    浴室里。

    她一遍遍听着那段录音，神色迷惘。

    ——你知道么，方媛当初就是死在这里的。

    ——是她该死，她看不起我，说我不自量力！她那种女人，也配这么说我？所以我把她按在墙上，用我这只手……

    ——她眼睛一直瞪着我，最后没了呼吸，像是死不瞑目。哈哈哈……那种女人，就是死不瞑目做鬼了又如何！她做人斗不过我，做鬼也别想跟我斗！

    ——我不仅杀了方媛，还有她的父亲！

    这些话，都是付远东亲口自己说出来的。

    如果真的无法挽救那个男人，那么最后唯一的出路，只有把这个，交给警察了。

    可是这样一来，付远东的罪名就无法挽回了。

    这时，她听到了什么声响。

    是慕夜白回来了，立刻将手机关了，打开浴室的门出去。

    “你今晚怎么回来得这么晚，是有应酬么？”

    “邱静宁出事了。”

    男人扯去领带，神色有些沉暗，字音里透着的凛凛，有些骇人。

    “她怎么了？”

    什么叫做，出事了？

    几分钟后——

    “你说什么？！被……怎么会。”

    展颜捂住了嘴，不敢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消息无误吗？”

    “我看了酒吧的监控，的确是被带走了。那车也去查了，的确是贩卖人体器官的黑车。”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昨晚邱静宁会遭遇到这样的事情！

    “那现在，找到她了吗？”

    展颜只知道，那些黑市的人很可怕，做的尽是一些害人命的交易。

    不想这一次，这种事情竟然发生在了邱静宁身上。

    “还没有。”

    慕夜白眸色深谙，捏了捏眉心。

    “我不知道她会遇到这些……如果早知道这样，我昨晚一定会让你去的。”

    昨晚，邱静宁的那通电话，她不该去计较的。

    对方喝醉了酒，说的那些话，她一个清醒的人，怎么能去计较呢。

    现在邱静宁生死未卜，她是真的后怕了。

    “跟你没关系。”

    这是意外，谁也不想的。

    慕夜白的人已经去找了，也在黑市放言，但凡有人敢碰邱静宁，就一定会要了那人的命。

    怕就怕在，没有人知道谁是邱静宁。

    所以误杀，也不是不可能的。

    “你今天去了哪儿？”

    “我……”

    未曾想到他会突然这么问，展颜一时语塞，想来卿姨是告诉了他吧。

    “去了，付家。”

    听到付家两个字后，男人眸底骤起的阴暗，让展颜看了，不经退了一步。

    “我……我没事，他没有对我做什么！”

    之前慕夜白说过，他不在，她不去和付远东单独接触。

    但这次去付家，也不是没有收获。

    至少，付远东在她面前，说出了很多话。

    这些话，足以让一个人，瞬间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了。

    “我真的没事，付夫人病重，想见我一面。大概是想让我去劝付远东收手，但没有用的。”

    而关于录音的事，展颜没有跟慕夜白说。

    现在他忙着邱静宁的事，当务之急，也是要找到邱静宁啊！

    虽然邱靖烨该死，但邱静宁却不该落得那样可悲的下场。

    展颜讨厌她，不是邱静宁，自己当初也不会那么痛苦。

    但邱静宁毕竟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她已经失去了邱家的一切了，这已经是惩罚了。

    ……

    “真的？！”

    多余听到邱静宁的事，也震惊的合不拢嘴。

    天呐，想到那些只有在新闻电影上看到的贩卖器官的可怕事件，都觉得寒毛竖起。

    更何况，现在遭遇这样事情的，是邱静宁！

    “那她……还能被找到吗？”

    “不知道，慕夜白已经让人去找了。”

    看得出展颜脸上的那抹愧疚，脸色也不好，该不会是日夜想着这个事，没睡好吧。

    “你也别往坏的那方面想，以慕夜白的权势，应该可以找到的。”

    “如果邱静宁真的出了什么事，那我……”

    “跟你没关系啊！换做是我，要是哪个女人打电话来，说要做我老公的小三，我肯定比你态度还恶劣呢！”

    多余这么说着，就是不想展颜再多想了。

    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体情况，本来身子骨就差，还怀着孩子。

    要是不注意，一不小心，就得去医院里待着了。

    “还有件事……”

    展颜不知道还能跟谁说，现在也只有多余能帮她做个决定了。

    “我给你听一样东西。”

    半小时后——

    “这，这个疯子！”

    多余听到了什么，简直就是个变态杀人狂啊！

    “你还留着这个做什么，快交给警察啊，让他们去抓了那坏蛋，判他个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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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8章 故意杀人罪，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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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判他个死罪？

    展颜听到死那个字时，就怯弱了。

    当年，慕夜白把她的父亲送入监狱，判以死罪。

    现在，她要亲手把付远东送入监狱吗？

    “你别告诉我……你在犹豫。”

    多余看出展颜神色上的迟疑与黯淡，蹙了蹙眉。

    付远东跟邱靖烨都是一类人，杀了人都不知悔改。

    等他自首那天，估计全部死了，他都不会甘心的！

    现在既然有了证据，那就必须得在付远东再伤害别人前，就让他得到惩罚啊。

    “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打住！”

    多余一听这前话，就知道展颜要说什么了。

    “展颜，虽然你现在是展颜，但我更宁愿，你做回慕暖。”

    慕暖？

    展颜凝目，展颜是她，慕暖也是她啊。多余为什么这么说呢？

    “慕暖从不会去顾虑别人，也不懂得何为自责，何为内疚。可越是这样，她才没有任何的错。”

    “而展颜呢，她活得到很累。顾虑这个，考虑那个。就拿邱静宁的事来说，以前的慕暖，肯定不会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啊，那是你的男人，你守护你的男人，你只爱他，不许任何人玷污他。”

    可要是展颜，就会想，为什么自己不大度一点呢。

    也许那晚上慕夜白去找了邱静宁，一切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这就是区别。

    一个人，两个名字，两种人生。

    “可慕暖是不正常的人。”

    “每个人对不正常三个字的理解，是不同的。”

    比如慕夜白，就从不会认为，慕暖不正常。

    他总说，他的暖暖，是最好的。

    最好，也是唯一的，独一无二的。

    “我猜慕夜白不叫你展颜，也不叫你颜颜，那“是下意识里，想你做回慕暖。”

    做回，慕暖？

    展颜当然知道，多余的意思，是做回那个心无旁骛，不去在乎其他，只会一心一意，心里只装得下一个人的慕暖。

    没心没肺的爱着一个人，不去顾虑其他人。

    “如果是慕暖，你明知道付远东若是再如此下去，迟早会对慕夜白产生威胁，你还会犹豫吗？”

    “……不会。”

    多余的这句话，让展颜看清了，原来自己所谓的善心在作祟啊。

    别人，根本不会认为，你的善心是好意的。

    相反，这才是唯一可以救付远东的方法了。

    人这一生，不光是看重生前的，还有死后。

    “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既然错误是由她这里开始的，那就从她这里，结束吧。

    ……

    “有消息了么？”

    晚上，展颜从浴室里出来，擦拭着未干的头发，问了他关于邱静宁的事。

    “找到了。”

    “那就好。”

    听到他说找到了，展颜那悬着的心，这才落下。

    “她，还好吗？”

    “受了惊吓。”

    所以，他是去看过邱静宁了？

    展颜之前想着他早点找到邱静宁，可是现在人找到了，她心里却又想着——

    邱静宁没了一切，以后住在哪里呢，能依靠谁呢。

    “我把她安置在别的城市了。”

    别的城市？

    展颜手上的动作一止，眸中有些怔愕。

    也就是说，邱静宁不会再回来了？

    “她……也愿意？”

    “恩。”

    慕夜白这样应着，朝她走来，接过她手中的毛巾，亲自给她擦拭着长发。

    展颜不知道的是，邱静宁的确是找到了，虽然身上的器.官完好，但——

    她被人强.暴了，就在黑市，她有姿色，自然会被大佬看中。

    慕夜白把她安置在别的城市，找了专门的人，以后负责照顾她。

    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那擦拭的动作顿住，展颜不解抬眸，就看到镜子反射中，男人眸色中闪过的那抹冷暗。

    那毛巾中，裹着的黑色头发，一缕一缕的脱落。

    展颜意识到什么，立刻站起身子，从男人手中抽回毛巾，挤出抹笑：

    “我自己来就行，你忙了一天，热水已经给你放好了。”

    她现在的情况，虽然没有再流血和呕吐，但她的头发……

    已经脱落了很多，展颜有的时候，都不敢用梳子梳头发了。

    看到那些掉落的长发，她真的好怕——

    怕自己有一天，会变成一个秃子。

    那得，多丑啊。

    慕夜白暗着眸色，目光却一直停留在她容颜之上。

    被这样紧盯看着，展颜没底气的闪躲着目光。

    能不能，别用这样的眼神看她。

    这会让她觉得，自己很可怜，还有些可悲。

    让自己的丈夫看着心爱的妻子，像是花朵那般，一点点，慢慢的凋零。

    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

    “对了，有个事我要跟你说。”

    她不是想转移他的注意力，而是——

    那录音全部给他听了一遍，展颜又道：

    “我已经打算把这个交给警局，让警察和法律去解决了。”

    这一次，她不想慕夜白再插手。

    不想慕夜白用他的方式来解决付远东。

    “听我的好么，让法律去制裁他。”

    沉默，除了沉默，就还是死寂。

    呐，他不说话，她就当做是同意了。

    却不想起身时，被他搂入怀中，那耳朵紧紧贴在他的心口。

    “……”

    展颜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

    而头顶传来男人喑哑沉暗的声音——

    “暖暖，明天我们去墓园。”

    去墓园？

    祭拜谁？

    ……

    慕家的墓园，还是展颜第一次来。

    这里，只有一座墓碑，展颜知道，那是他的母亲。

    慕夜白，竟然带她来见亡母。

    真是，不敢置信。

    她止了步，站在不远处，垂下了头。

    “我……还是不要过去了。”

    却是那温暖的大掌与她十指相扣，牵着她，一步步朝那墓碑走去。

    在那墓碑前，展颜看着那上面的照片，并不陌生。

    她之前就见过慕夜白母亲的照片，在那木屋里。

    “你带我来这……”

    以什么样的身份，带她来这里呢？

    “儿媳妇难道不该见一下婆婆，嗯？”

    儿媳妇！

    这三个字，展颜第一次听他说。

    所以，她现在是以慕太太，慕夜白的妻子，慕夫人的儿媳妇的身份，站在这里的。

    她的身份，以后也会是这个。

    展颜笑了，不管是因为感动还是开心，她此刻的笑容，都是真挚的。

    她看着墓碑，心中的那个声音，不断回旋——

    对不起，对不起……

    我替我的父亲，说一声对不起。

    也为我自己曾经伤害了你的儿子，说一声对不起。

    还有——

    谢谢你。

    谢谢你，把慕夜白带来她的身边，照亮了她的人生。

    我会努力活下去，陪着他，不会再让他一个人。

    直至此生尽头，都不会先走。

    ……

    方家。

    方母身子被折磨得越来越虚弱了，她看着那个狼心狗肺的男人又来了，这次还带来了一个律师。

    跟她说利益轻重的问题，还说——

    要是她现在不签这份转让书，只怕不会让她活过今晚。

    “付远东，我早该看清楚你这个禽兽的真面目！”

    方家遭遇了这么多的劫难，他却趁火打劫，逼她一个失去女儿失去丈夫的寡妇签什么转让书！

    她就是死，也不会签的！

    方氏是她丈夫一生的心血，她不会让丈夫的心血，就这样白白落入这种男人手上！

    “你不签，那我只有等你死了，伪造一份你的遗嘱……关于把方氏企业以及方家所有产权转移到女婿付远东名下的遗嘱。”

    “你！”

    如今方母是骑虎难下，她不签，就注定等死。

    她签了，就辱没了最后的尊严。

    就在这时，警察来了。

    “付先生，现在怀疑你与两宗杀人罪有关，请你跟我们回警局！”

    ……

    一时间，安城再度起了风雨。

    付远东被控告两宗故意杀人罪，并且警方还拿到了证据，并且——

    有证人。

    展颜，还有付远东的母亲，付夫人都愿意出庭作证。

    这宗案件开庭时，展颜肚子已经隆起一些了，不再如之前那样的平坦坦的，看上去真像个孕妇该有的样子了。

    法庭之上，她看到了付远东，他站在被告一方，冷眼看着她出庭作证。

    那录音文件全部播放出来时，付远东冷笑一声，果然是不该小看了她。

    原来那天，她佯作害怕，却早有预谋。

    但他不知道，那天展颜是真的害怕，拿出手机是为了想给慕夜白打电话的，起先并没有想要录音。

    是付远东自己大意，说出了那些话，展颜不得不立刻录下。

    是他自大了，以为做的这些事情，不会被揭穿。

    但——

    百密也有一疏的时候。

    而付夫人出庭时，看到儿子，心里的绞痛，无人能知。

    那是她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虽然不是她亲生的，但是她视为己出。

    把所有的爱，都给了付远东。

    现在亲自出庭作证，给儿子定罪的，也是她。

    “儿子，妈真的不能看你再错下去了……”

    她把付远东杀害方媛的事情说了出来，自己是从犯，不管后果是什么，她都接受惩罚。

    只求，心里上能好过。

    “被告，你可认罪？”

    那法官看着被告人，却是对方冷笑出了声。

    “我不过是杀了该死的人，我何罪之有？”

    “你这个畜生！”

    方母没想到，都到这个时候了，付远东竟然还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的女儿，她的丈夫，都是付远东杀害的！

    这个男人，就是被枪毙一百次，她也不解恨！

    最后，付远东被收押了。

    不过现在人证物证都有，相信过不了几天，就会被正式判处罪名了。

    ……

    法院正式判处付远东死刑时，是在一周后。

    付远东两宗故意杀人罪，死刑，延缓半年执行。

    也不知，这半年，他在牢狱之中，能否想得通，他的错，他的过。

    ……

    展颜五个月身孕时，江多余被查出了怀孕。

    又是想哭，又是想笑。

    “这不挺好的么。”

    展颜才是被多余弄得哭笑不得了，当妈妈是多幸福的事情啊。

    不过裴听风还真是行动派，才说要孩子，这效果——

    杠杠的！

    “可我才准备找工作，这时候让我怀孕……”

    “你呀就是闲不住。”

    不过说到这里啊，展颜又问：

    “既然都怀孕了，婚礼还不办啊？”

    还玩隐婚呐，要是肚子大起来，可就被误会成是单亲妈妈了。

    “简单办一个咯，我也没太注重。”

    多余现在整个关注点，就是自己怀孕了。

    大概是因为自己从小是孤儿的原因，再加上养母对自己也不算太好，她不敢想象，自己做了母亲。

    会不会很失败啊。

    不过还好，有展颜在先，多余也就没有那么怕了。

    “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会生男孩还是女孩？”

    多余以前没去想，可现在自己也怀孕了，自然也想知道展颜对男孩女孩的想法。

    展颜沉默，想了几秒，轻笑：

    “这个我没想过。”

    “那慕夜白呢，你没问过他？”

    “重要么，男孩女孩，只要是我生的，他都会疼爱的。”

    展颜回答的不以为然，而多有只觉自己被硬生生喂了口狗粮。

    “慕太太，不带你这样秀恩爱的。”

    “有……么？”

    她只是陈述了一个客观事实而已，并没有秀恩爱啊。

    不过，这个问题，倒是晚上可以问问他。

    男孩女孩，自古以来，准妈妈都会各种猜想的话题。

    想着，如果是男孩的话，该如何教育呢。

    是女孩的话，又该如何打扮得美美的，做个小公主。

    ……

    可当这个问题问了慕先生后，展颜就后悔了。

    “女孩。”

    慕夜白回应的时间与态度，根本不需要考虑，短暂，并且坚定！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那要是男孩呢？”

    “恩。”

    恩？

    恩是什么意思，听得出，他好像对生男孩这个事，有点……

    展颜用哀怨的小眼神瞅着男人，努嘴哼了哼：

    “可我想要个男孩。”

    女儿，她有了啊，默默不就是么。

    如果再生个男孩，一儿一女，正好凑成个好字。

    最多的幸福啊，莫过于此。

    见慕夜白沉默几秒，而后又幽幽吐出——

    “还是女孩好。”

    “慕夜白，你重女轻男啊？”

    只听过人重男轻女的，这年头来流行起来了重女轻男不成？

    “就当是吧。”

    什么叫，就当是吧？

    这是承认么，怎么这么勉强呢。

    展颜哪里知道，男人的占有欲啊，是可怕的。

    即便是儿子，也是个男的在瓜分他的暖暖。

    慕夜白的道理很简单，是女儿，好好的养。

    是儿子，就那样吧。

    ……

    多余和裴听风的婚礼的确很简单，就请了双方的家人来，还有几个朋友一起。

    薄小小和薄言琛也来了，这样的场合，是见证幸福的时刻。

    “我们……还会有孩子吗？”

    小小看到展颜和多余，就想到了自己曾经失去的那个孩子。

    以后，还会有吗。

    “你是嫌弃我晚上不够努力？”

    薄言琛薄唇轻扬，怀里的妻子脸上染出娇羞的红晕，浅笑着偎在他怀里。

    只要两个人真心相爱，那么再多的磨难，都会成为过去。

    守得云开见月明。

    “拍照吧。”

    婚纱摄影的师傅唤了一声，大家走去，为这对新人送上纪念性的一刻。

    展颜抚着隆起的小腹，在慕夜白身边，浅笑嫣然。

    却是那闪光灯后，她眼前一黑，这么突然的，毫无预警的，身子往后倒去。

    落入那人怀抱之中，她听到了多余惊慌的声音，慕夜白的心跳声，那么近，却又那么远。

    哎呀真是糟糕，怎么会在多余的婚礼上，没有撑住呢。

    这一觉，她睡了很久很久。

    醒来时，已经在监护病房里了。

    展颜正式住入了医院，这是她之前答应的，不能再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了。

    孩子六个月大了，预产期还有三个多月，如果顺利的话，小宝宝会在开春的时候出生。

    现在已经进入冬天了，慕夜白也把事务交给了Lay去处理。

    几乎把家都搬到了医院来了，卿姨也天天过来，和往日没有什么区别。

    就是，自由局限于这个医院。

    十二月的时候，她的头发已经快要掉光了，真的糟糕透了。

    戴了多余给她亲手织的帽子，看不出多余竟然还会手工活啊。

    对哦，当初多余的店，不就是卖自己DIY的小饰品么。

    时而小小也会来看看她，陪她说说话。

    圣诞节时，安城又下雪了。

    她和他的圣诞节，是在病房里度过的。

    身后贴合的是慕夜白的体温，那么的温暖，与这冬夜格格不入。

    “下雪了。”

    上一次看到安城下雪，还是几年前的事情了。

    那一晚，他也是这样从身后抱着她，看着窗外，等待着初雪降落。

    那一夜，她真的好快乐，好幸福。

    而此刻，那份幸福，从未远离。

    “老公，圣诞快乐。”

    安静的圣诞节，有他，足矣。

    “暖暖，圣诞快乐。”

    说到圣诞啊，展颜不得不说起一件窘迫的事情来。

    “我跟你说，但你不许笑话我。我也记不清是几岁的时候，看了动画片，说圣诞节，圣诞老爷爷会把你想要的礼物，送到你的床边。我那晚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那个老爷爷出现。”

    话音刚落，她又立刻出声：

    “你不许笑！”

    这是警告，她很严肃！

    “那你当时想要的礼物，是什么？”

    “早就记不清了，每一年都不同啊。”

    每一年？

    慕夜白挑眉，某个笨蛋，原来当初不止笨了一年，还是很多年。

    “慕夜白，如果圣诞老爷爷真的存在，你会跟他讨什么礼物？”

    她是说，如果。

    虽然慕先生从不曾想过这样幼稚的问题，但在这一刻，他倒真的希望，圣诞老人的存在。

    “你。”

    答案，这一生都未曾变过。

    “换一个。”

    “还是你。”

    “你已经拥有我了，就没想过其他的吗？”

    展颜哭笑不得了，慕先生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我只想要你。”

    除了你，好像这一生，慕夜白别无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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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9章 展颜早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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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余，头三个月很重要的，有时间就在家里休息，不用天天跑来医院看我的。”

    新的一年到来了，安城的雪，来了又去。

    而她的肚子，也越来越沉了，有的时候就是在医院花园里散个步，都会大口喘着气，肚子里的小家伙，展颜越来越觉得沉了，现在晚上还会踢她。

    “我身体好，再说了马上三个月就过去了，每次产检医生都说很健康。”

    不过的确是，展颜看得出，多余怀孕后被倒是胖了一些，脸色也比较红润。

    最羡慕的，莫过于有一副健康的身体。

    “对了，前两天不是说，有找到匹配的骨髓么？”

    “……没有，空欢喜一场。”

    最后化验过，根本不匹配，是医院的人弄错了。

    看得出展颜嘴角的那抹苦笑，多余暗下眸中的光亮，看着展颜一天天的虚弱下去，希望越来越小，也不知还会不会有奇迹出现。

    “别想这么多，还有两个月不到，孩子就要出生了。你呀，马上就能看到自己的小宝贝了。”

    想一想这个事情，那些不好的，不幸的事就抛之脑后了。

    裴听风进来的时候，看到妻子也在。

    “找到合适的骨髓了。”

    “真的？！”

    多余一听这话，激动的差点跳起来，早就忘了自己现在是个孕妇。

    展颜盈眸中都是期冀与害怕，她怕又是空欢喜一场。

    “医院把这几年来很多病人的档案调出来，终于找到了一个匹配的人，但还需要那人亲自来，再做一次化验。”

    “那我们快去找他来啊！”

    多余想，以慕夜白的能力，找到个不是件难事吧。

    但展颜却看出了，裴听风的神情，并不太好。

    “那个人，是付远东。”

    “啊？！”

    江多余震惊了，她没听错吧，付……付远东？！

    这，这怎么可能！

    同样震惊的，又何尝没有展颜呢。

    展颜想起了几年前，付远东为了救她被车撞险些丧命的事。

    所以，医院有他的资料档案。

    但——

    怎么偏偏会是他呢。

    “会不会搞错了，这么多人……怎么会就是他呢！”

    多余还是不相信，可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有很多事情，是造化弄人的。

    人，就是老天爷放在棋盘上的棋子，注定的事情，改变不了的。

    “如果真的是付远东，那他……”多余没有再说了，毕竟付远东现在坐牢了，和慕夜白展颜之间，又是到死都无法解开心结的关系。

    他又怎么会，救展颜呢。

    不过——

    “反正付远东再有三个月也要枪决了，将死之人，难道慕夜白不能让医生进监狱，强行……”

    听到那个强行二字，展颜打断了多余：

    “我不想这样。”

    这是知法犯法，况且……她亲手把付远东送入了监狱，现在却要他来救自己。

    真是，造化弄人啊。

    “展颜，现在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是你要不要活下去。再去找合适的骨髓，谁又知道，你能不能熬到那个时候呢。”

    所以多余的意思很简单，既然付远东有可能是匹配的人。

    那么就是强行把他从监狱里带出来，强行抽走骨髓，也是天经地义的！

    “我们已经给监狱递交了申请，但……还要看付远东本人愿不愿意。”

    裴听风的话，是事实。

    就算是死刑犯，也有决定这件事的权利。

    “他当然不会愿意，他那种人，恨不得展颜死，怎么会救她呢！”

    多余就不明白了，为什么这个时候不能武断一点呢。

    就算慕夜白真的把付远东那个死刑犯从监狱带出来了，安城谁敢判慕夜白的罪名不成？

    但这样的黑吃黑，展颜不想看到。

    ……

    对于付远东的事，她和慕夜白之间没有提起。

    但彼此，都已经心知肚明。

    护士给她量了体温，又检查了一下其他指标，才退出病房。

    夜幕微降，她感觉到肚子里的小家伙又在乱动了。

    “老公，你摸摸看。”

    这样的时刻，他也应该感受一下，孩子的胎动，真的很微妙。

    偎在慕夜白怀里，展颜轻笑一声：

    “这应该是好动的男孩子。”

    “是个顽皮的女孩。”

    展颜：……

    行吧，关于男孩女孩的事，他和她永远不在一个战线，但没关系啊——

    “有几个有孩子的护士，都说我像是怀着男孩。”

    “这种事情，不准的。”

    她说不过他，保持沉默，总行了吧。

    沉默片刻后，她又开口，这次却有片刻的犹豫：

    “今天下午，付夫人来找过我。”

    下午的事情，他应该知道了吧。

    多余才离开没一会儿，付母就来了。

    付夫人身体越来越差了，她之前去探过监，见到了付远东。

    她说——

    他到现在心中都还有怨恨，到现在还不知悔改，认为是慕夜白抢走了你，抢走了付家的一切。

    她说——

    展颜，他想见你。

    她说——

    你去看看他吧，把没有说的事情，都告诉他吧。

    那些，展颜不想再提起，但此刻却又把事实呈现给付远东。

    “就一会儿，我也想去监狱看看那个人，现在到底是什么模样。”

    还有三个月，付远东就要执行枪决了。

    “好。”

    面对慕夜白的允许，展颜不足为奇。

    要是以前，他绝不会同意的。

    但现在，因为她的病……因为付远东，也许是目前唯一的希望了。

    ……

    第二天上午，慕夜白就带她去了监狱。

    但探监时，她是一个人进去的。

    有些花，她想单独跟付远东说。

    隔着一道玻璃，她看到付远东穿着囚犯的衣服出来，不再像之前那样的神采奕奕，几分沉暗，几分消瘦。

    他看到那个没比自己好到哪里去的女人，嗤笑一声。

    展颜，你信不信，这就是报应。

    你变成这副模样，就是你的报应。

    隔着一道玻璃，展颜和男人面对面看着彼此，良久，还是她先开的口：

    “你母亲来找过我，说你想见我。”

    “昨天以前，是想见你。”

    昨天以前，他的确是想见她。

    可是当昨天看到那封申请书，他知道了自己可能是展颜最后的救命稻草时，他突然就——

    嗯，不想见她了。

    “慕夜白昨天来找过我，你猜他说了什么。”

    慕夜白……

    展颜暗下眸色，其实她也猜到了，慕夜白一定来见过付远东了。

    “我不想知道，我来见你，是想把没有告诉你的事情，都告诉你。”

    “如果你是想求我救你，那别白费功夫了。我坐牢的时候还在想，要是你能来陪我就好了。”

    结果呢，老天爷开眼，他若死了，展颜也活不了。

    “我要说的事，跟我的病无关。”

    她来，不是求他，也不是要他救她的。

    相反——

    她是要看着他，如何面对那些过去的。

    “付远东，你心里还有恨，你恨慕夜白，认为他抢走了你的一切。”

    “难道不是吗？”

    付远东冷笑一声，事到如今，他倒是想听听，展颜还能说出些什么来。

    “我记得，自己曾经跟你说过一句话，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展颜勾了勾唇，再一次把那句话重复了一遍——

    “我说你的爷爷，付启安……他该死。”

    那穿着囚犯衣服的男人再次听到这句话的反应，和上次一样。

    嘴角原本的冷笑突然止住，取而代之的愤怒。

    付启安在付远东心中的形象和地位，是不允许被污蔑的。

    而她现在，就这么说付启安该死，他是该生气啊。

    但他越生气，越愤怒，展颜就越要往下说了。

    “我的父亲，叫做展灏。当年也和你一样，在这所监狱里，穿着和你一样的囚衣，等待枪决。”

    此情此景，就好像是昨日。

    父亲的声音还一遍遍在她耳边潆洄——

    颜颜，我对不起你，对不起……

    “但你知道，当初是谁把他送到监狱的么。是慕夜白，我的丈夫。”

    关于展颜的过去，付远东并不了解，只知道，她是个孤儿。

    却不知，会是这样的。

    “你父亲犯了什么罪？”

    “贪欲，因为想要钱，因为被人威逼利诱了，所以因为贪欲，而间接性害死了无辜的人。”

    “他也杀了人。”

    付远东突然冷笑出声，原来和自己一样，也是个杀人犯啊。

    “可以这么说，但如果我的父亲杀了人，那么当初威逼利诱他去做错事的人，难道不算凶手吗？”

    展颜现在就想问问付远东，那个人，算不算凶手呢。

    “是凶手，但判罪的，只有你的父亲？”

    “你也认为那样的人，是凶手对吧。那我告诉你，那个威逼利诱我父亲的人，就是你的爷爷付启安！”

    付远东本是不屑淡漠的神色，在听到这句话后，眸底闪过一抹冷凛，对视着女人眸中的坚定，听着她继续往下说，一字字的，全都听得请清楚楚——

    “被无辜害死的人，是慕夜白的母亲。我的父亲，和你的爷爷都是凶手！付远东，你现在听懂了么？！”

    听懂了么，都是凶手，都是该死之人，都是要偿命的！

    展灏判了罪，而付启安却能寿终正寝，这已经是慕夜白给的最大的宽容！

    付远东，现在的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是慕夜白抢走了付家的一切？！

    那么，付家欠他的，谁又来还呢！

    “你胡说！”

    付远东不信，他怎么可能会相信呢！

    他的爷爷，一生光明磊落，当初是他给慕夜白提供了一笔钱，才有了现在的慕氏。

    又怎么会，让人去窃取慕氏的机密呢。

    “你从不了解付启安这个人，他好胜，他看重面子。知道以前自己资助的年轻人干出了一番大事业，甚至超越了当时的付氏集团。他怎么可能允许呢，一山不容二虎，而何况，他已经独权安城那么多年。”

    所以，付启安绝不会让后来者居上。

    商人嘛，最重要的是自己的利益，光明磊落？

    呵，那不过是新闻上的正面报道与塑造的形象罢了。

    背地里，不知道干了多少龌龊事！

    “这件事，我想你的母亲应该也知道吧……所以在知道我是展灏的女儿时，付启安和你的母亲都对我特别好，是想弥补不成？可最后，还是改不了本质，怕我是个神经病，耽误你付远东的前程。”

    呵……

    回想起以前啊，自己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女孩，却看透了那么多人性的恶心与复杂！

    慕夜白纵使世界只有黑白，却从未动摇过，这辈子只想要她一人的心思。

    这大概，就是展颜深爱这个男人的原因吧。

    “七岁那年，我在监狱里，听到了自己父亲枪决的声音。那天，我以为我的人生，就只剩下黑暗了。是慕夜白，他来到我面前，牵着我的手，带我离开了这个地方，给了我家。”

    所以，慕暖从头到尾，只属于过一个人。

    “我说这些，只是想让你清楚，自己的一场报复根本是空有的。”

    好了，她的话说完了，事情也结束了。

    至于以后，付远东若是再执念不放，那么——

    也许死后，也就那样了吧。

    展颜起来，转身要离开时，那从知道真相后就沉默的男人突然出声，环住了她——

    “慕暖！”

    他叫的，是慕暖，不是展颜。

    她没有转身，只是止步，等着他把最后的话，说完。

    “你十八岁生日，我们订婚宴的前一晚……那通电话，你还记得吗？”

    那通电话……展颜记得，这辈子都不会忘。

    提前两个小时的生日祝福，她没有忘，那时候的他，说了什么。

    “那个时候，你对我是否心动过？”

    如果这场孽缘，注定是有缘无分的结局。

    那么付远东现在只想知道，当初……就在那一刻，她是否真心过。

    展颜缓缓闭上眼，心动？

    那一晚，她何止心动啊，甚至好希望，过上那样的日子，充满期冀与憧憬——

    最终却败给了现实。

    这个答案，她无言，只留下那黯然离去的背影，独剩他一人。

    ……

    那天之后，付夫人没有再来找过展颜。

    而也没有人任何人再在展颜面前提到付远东三个字了。

    二月到来了，夜里的时候，她时而会喘不上气，因为肚子越来越重，她都快抬不起它了。

    所以用上了氧气，脸色也越来越差。

    那一天，一如往常那样的，多余和小小来看她了，小小说打算和薄言琛去国外度蜜月，算是补偿吧。

    多余一听，才想起蜜月这一茬。

    说自己都没有度蜜月就怀了孩子，真是可惜。

    而展颜只是无奈摇头笑了笑，多余反问她一句：

    “你还笑我呢，你不也没有蜜月么……”

    何止是蜜月啊，貌似那场婚礼……最后也算是不了了之了吧。

    “我不在乎这些的。”

    她不在乎那些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孩子，还有她的身体。

    如果真的有幸运，她好想……再活久一些。

    “孩子的名字有没有想啊？”

    “还没呢，还不知道是男孩女孩，现在会不会太早了？”

    “哪里早，再有一个月不到，孩子就出生了。男孩女孩都取一个呗！”

    却是多余的话才说完，展颜就不好了。

    那腹痛，突然袭来。

    “嘶！”

    “怎么了？！”

    小小和多余见展颜粥了眉头，都不敢怠慢，生怕她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什么事情。

    “肚子……肚子好疼！”

    好疼，就在刚才那一下，抽的展颜差点没叫出声音来。

    “肚子疼？快去叫医生啊！”

    ……

    早算晚算，还是没有算到，展颜早产了。

    产房外，慕夜白来的时候，人已经在里面待了一会儿了。

    出来的护士，要慕夜白签字，展颜的情况本来就不好，医院这么做，也是必要的。

    “她没有力气了，只能临时决定剖腹产，请家属签字！”

    一句没有力气，让人听了多心寒啊。

    多余不敢想，展颜在里面痛苦的这几个小时里，是不是一直咬牙坚持着。

    可是剖腹产，对母体伤害太重了，现在的她，根本受不起丝毫的重创。

    那会要了她的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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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0章 她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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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出生了，不是剖腹产，而是展颜硬生生用自己仅存的力气生下来的。

    那一刻，她听到了哭声，却再也没有力气睁开眼看看她的孩子。

    意识完全溃散，她听到护士和医生的声音，在耳边叫她，睁开眼睛，看一看。

    她的孩子，她用生命生下来的孩子。

    是男孩还是女孩，长得什么样……

    她真的好想，好想看一眼。

    产妇的气息越来越弱，仿佛下一秒就会失去呼吸，失去心跳。

    也许，她会这样死去。

    也许，她永远见不到孩子一面了。

    也许——

    太多太多的也许，展颜不曾去想过。

    她只想，活下来。

    展颜，你答应过慕夜白的，你要陪着他，在他有生之年，不会先走。

    你不能死，决不能！

    “……我不能死……”

    那呢喃的声音，从她干涸的唇间溢出。

    既然此刻眼前出现的人，是爸爸妈妈。

    他们站在那里，牵住了她的手，妈妈脸上那抹温暖的笑，一如当初。

    “颜颜……”

    父母的声音，一遍遍传来。

    她跟着他们，一步步走向那未知的空白。

    却是听到了孩子的哭声，还有……他的声音。

    他在叫她，她不能走，不能跟父母一起走。

    ……

    裴听风赶来时，手中拿着化验单。

    “骨髓匹配吻合，可以进行移植手术。”

    多余和小小纷纷将目光投向那化验单，面面相觑，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他自愿的？”

    “是。”

    裴听风点头，看着慕夜白，字字清晰：

    “付远东愿意接受骨髓移植手术。”

    没有强迫，是那个男人自愿的。

    现在展颜已经被转到了急救室里，等待手术救援。

    付远东也被警察派送到医院，准备接受手术。

    刻不容缓，这是最后的希望了。

    ……

    三月，是春暖花开的日子。

    多余和小小站在婴儿保温室外，看着那些个小婴儿。

    “这个这个……”

    多余指了指左下角那个，此刻安安静静入睡的男婴。

    “好可爱啊！”

    “对啊……”

    因为早产儿，孩子出生后，就被送来了这里，需要观察一段时间。

    “他闭着眼睛，但那眉毛很浓，鼻梁像慕夜白，嘴唇像展颜……以后一定是个大帅哥！”

    多余就喜欢养个小正太，以后带出去，尽吸引小女生的目光。

    “我要是能生个女儿就好了。”

    这样，就能和慕夜白做亲家了。

    有这个这么好看的女婿，也是不错的啊。

    薄小小轻笑着，看着那男婴，轻声细语：

    “真可爱……”

    展颜生下这个孩子，真的太不容易了。

    几乎是拿命换来的，孩子没事，就比什么都重要。

    “小宝宝，等你出来的时候，就能看到妈妈了。”

    而你的妈妈，也一直在等着醒来，见你。

    ……

    骨髓移植手术很顺利，但因为展颜生孩子已经伤了身子，又动了这么大的手术。

    现在还在昏迷中，没有醒来。

    况且，骨髓移植并不是治愈白血病。

    以后的事，谁又能说得准呢。

    但至少这一关，她挺过来了。

    ……

    唐西泽去接了默默来安城，见到了弟弟时，默默笑得嘴都合不拢。

    “唐叔叔，弟弟好可爱……”

    默默有了弟弟了，以后就能尽情欺负他，要他做她的小跟班了。

    她大他五岁，她就是大姐大，他呢就是小弟。

    “唐叔叔，妈妈怎么还不醒过来啊？”

    “因为妈妈生弟弟的时候，很累很累，所以她现在想要偷懒多睡一会儿。”

    “那她会像你上次那样，睡很久很久吗？”

    唐西泽淡笑摇头，抚了抚孩子的头：

    “当然不会。”

    ……

    事实上，展颜醒来的时间，是一个礼拜后。

    她睡了快有十多天了，夜里醒来时，身边守着她的人，永远是那最熟悉的温暖。

    “老公……”

    沙哑的两个字，从她唇间溢出。

    慕夜白整夜都守着她，黑眸中有了几缕猩红，看到妻子醒来，吻着她的眉目，动作轻柔。

    “我还活着，是么……”

    不知道现在说这句话，是不是有些蠢。

    但她是真的好怕，怕眼前的他，不过是幻觉。

    怕自己，已经与那个世界隔离了。

    “是，你还活着。”

    因为，他也活着。

    这样安静的夜晚，他吻着她，她凝着他，只愿这不是一场梦。

    良久，展颜才想到了——

    “孩子呢。”

    孩子，她清清楚楚的听到过孩子的哭声。

    “他很好，明早带他来看你。”

    “男孩女孩？”

    慕夜白沉默，却是小女人咧嘴笑开：

    “我知道了。”

    他不说话，她就知道了，是男孩。

    老天爷对她就是好，这次不仅让她平安生下了孩子，还让她现在拥有了一儿一女。

    还有她的病……

    其实她都知道的，躺在手术台上，虽然没有醒过来，但耳边任何人说话的声音，她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付远东，救了她一命。

    在他生命的最后一个月里，救了她。

    也许很多事情，很多人，早就是命中注定的了。

    她遇到付远东，就是为了成全他此刻的救赎。

    救赎她，也是救赎他自己。

    “今天几号了？”

    “枪决三天前，已经执行了。”

    慕夜白知道，她问时间，不过是想知道，枪决的时间有没有过。

    就在三天前，法律维持原判，对犯人付远东进行了枪决。

    “这样啊……”

    展颜缓缓颌了颌首，神色黯淡，却也没有多少忧郁。

    人生，人死。

    都是注定好的，付远东的结局，也是早早注定了的。

    正因如此，她才更需要把余生，好好度过。

    不浪费一天，一时，一刻。

    ……

    付母来找她的时候，已经是几天后的事了。

    展颜看着襁褓里的孩子，像是怎么看，都看不够。

    他还这么小，并不像在肚子里时那么好动，安静的只知道闭着眼睛睡。

    对了，孩子有了名字，叫慕衍泽。

    而展颜听了默默的话，给孩子小名叫小小白。

    默默说，爸爸是大白白，那弟弟不就是小小白了么。

    当时展颜和多余都偷笑了，而慕夜白的嘴角抽了抽。

    付母来的时候，病房里，只有展颜一人。

    她有话，想单独跟展颜说。

    “付夫人……”

    展颜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对方打断，见付母将一封信放到她面前——

    “这是他留下来的，唯一的东西，是给你的。”

    回想起那日枪决，付母既心痛却又为儿子能够解脱而欣然。

    他说，自己不再恨了。

    他说，其实从头至尾，错得最离谱的那个人，是他自己。

    付母知道，这一次，付远东是真的放下了。

    “展颜，对不起……我知道过去的伤害已经造成了，但我还是要对你说这三个字。还有……谢谢你。”

    付母现在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心的。

    她真的感谢展颜，给了远东一次赎罪的机会。

    也给了付家一次，赎罪的机会。

    看着付母离开的背影，展颜只觉这身影，太过孤独寂寥。

    付家只剩下她一人了，以后的生活，酸甜苦辣，也只有她自己去度过。

    垂眸看着手中的信，信上写的每一个字，她一一读过，而后记入心里。

    ——对不起。

    ——不知道这三个字，现在说，还有没有意义。慕暖，我还是喜欢这样叫你，我回头得太晚，但好在……你能活下去。

    ——付家欠你的，爷爷欠你家人的，由我来还。我想，这一切就是注定好的。

    ——现在，我们两清了，你能原谅我了么。

    眼中的酸涩已被湿润取代，那落下的泪，滴落在信纸上，有了印迹。

    ——在我记忆里，你最美的样子，就是那天穿着白色碎花裙，我骑着单车，带着你去野营的时候。那天下午的风，很暖和。

    因为，有你。

    她轻笑着，也许他不知道，那一天，那一刻，她也很快乐。

    记忆总是挑剔的，总愿意记住那些美好的，忘记那些不美好的。

    多年以后，有人提到付远东，她只会说——

    那一年，绿荫树下，笑如春风的少年，载着她，去追风的声音。

    那段记忆里，有他，有她。

    ……

    展颜身体恢复得很快，状态也很好，并且很配合后续的治疗和康复。

    身体机能没有产生排斥，看着重新长出来的头发，展颜只想快点长，她还是喜欢长发飘飘的样子。

    “妈妈，弟弟为什么总喜欢睡觉？”

    默默看着婴儿床里的弟弟，努嘴不高兴了。

    “默默是想跟弟弟玩是吧。”

    “对啊，默默明天就要回去了，弟弟都不怎么跟我玩。”

    听到明天回去，展颜嘴角的笑意怔住。

    “不多留几天吗？”

    “那边的妈妈不准。”

    因为上次车祸的事，张立安的妻子，有些排斥展颜。

    再加上，孩子更喜欢展颜这个妈妈，心里难免……

    这个问题，不是短时间内可以解决的。毕竟默默只有一个，每个母亲都希望孩子是最爱自己的。

    “默默，你多听张爸爸妈妈的话，多讨他们开心，他们下次就会同意你留在这里的时间长一点了。”

    “真的吗？”

    默默半信半疑。

    展颜点头，又听到默默嘀咕着：

    “妈妈，你会不会有了弟弟后，就不想要默默了？”

    “你怎么会这么问呢，你和弟弟，都是妈妈的孩子啊。”

    听到妈妈这么说了后，默默扬着嘴角的笑，吧唧一声亲了亲展颜的脸颊——

    “那以后，要是弟弟欺负了我，你帮着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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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1章 护她一世安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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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以后，要是弟弟欺负了我，你帮着谁？”

    “这……得看是什么事了，谁有道理，我就帮着谁。”

    不偏袒，也不纵容。

    可是展颜又怎么会想到，日后这姐弟两，竟会演变成其他关系呢。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

    展颜正式出院是在六月份，多余也快要生了，一转眼，时间怎么会过得这么快啊。

    “生个女孩，先定个娃娃亲。”

    “你就这么肯定是女儿？”

    展颜看着多余那大腹便便的样子，好像跟她之前怀孕差不多哎，多半也是男孩。

    “难道你不想跟我做亲家啊？”

    却见展颜蹙眉，一脸嫌弃——

    “亲家……听上去好老哦。”

    江多余！！！

    果然被展颜给说中了，她和多余啊，做不了亲家，因为……

    江多余生了个儿子，也就是比小小白还要小半岁的弟弟了。

    看着自家儿子的多余就纳闷了，反问一句：

    “看来现在男女比例越来越不协调了，以后男多女少，儿子都找不到老婆了。”

    裴听风挑眉，孩子的妈这个时候就怕儿子以后找不到老婆，会不会关心得太早了。

    “老婆，你关心这个问题，不如关心……”

    “什么。”

    “关心何时补偿我，一次性补偿够。”

    补偿？

    多余随即立刻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了，啧啧，裴听风这个衣冠禽.兽，是不是男人结了婚之后满脑子想的都是那档子事？

    她不就是这几个月没让他碰她么，不就是让他洗了几个月的冷水澡么。

    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只想着跑回娘家待几天，不然……迟早被他折腾死的。

    ……

    展颜回到家以后，还是要接着吃药的，虽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但也要时刻注意健康。

    “卿姨，能不喝了么？”

    此刻的展颜像个孩子那般摆摆手，已经连续喝了好几天的补汤了，之前在医院里，就喝了。

    回来，还得接着喝啊。

    “那当然了，里面都是加了药材的，可比那些西药更调理身子。”

    卿姨在这方面可是绝不让步的，就好像展颜的身体健康就是她一等的大事。

    “可我……”

    可怜巴巴的小眼神转而看向丈夫，她努嘴，佯作撒娇。

    却是慕夜白在这事上，和卿姨站一个战线。

    没法，只好乖乖喝了。

    ……

    晚上的时候，卿姨给孩子泡了奶粉，因为展颜身体的缘故，不能自己喂奶，不过小小白也蛮适应的。

    “孩子会不会太安静了？”

    看着睡着的小小白，展颜看向丈夫，有些担忧了。

    之前在肚子还闹腾呢，怎么出来之后，很少哭了，也不闹腾。

    “才半岁大，能看得出什么。”

    “可是……”

    展颜就是不想，儿子以后和爸爸一个样啊。

    冷冰冰的，一点也不好。

    做个大暖男，活泼好动多好啊！

    她的可是还没说完，身子就被慕夜白抱起，放回了温暖的大床之中。

    “慕太太，一天二十四个小时，一半以上你都在陪孩子，现在我要拿回自己的时间。”

    “什么时间？”

    她现在是妈妈了，陪着自己的孩子不是应该的么。

    再说了，她欠他很多时间吗？

    “暖暖……”

    却是那人说着说着，手就不安分的抚上她白皙的肌肤，她穿着睡裙，难免吃了亏。

    原来他说的时间，是指这个啊。

    不过也是，从她住院开始，到孩子出生，到她出院到现在，也有快一年不到的时间了吧。

    想想，的确蛮为难他的。

    再说了……

    感觉到自己的衣衫褪尽时，他吻着她的肌肤，她也有了期待与娇羞。

    “老公，你……轻一点。”

    每次这个事情，两人极度不协调。

    他……时间太久了，而且力道控制不住。

    她呢，每次都觉得自己像是经历了一场风雪，全身无力。

    “想我么？”

    吻着她的唇，那蛊惑的气息潆洄着。

    展颜哼哼唧唧的摇头，不是不想，而是不懂，他在问什么。

    又不是分开许久，他和她不是一直在一起么，天天见面哪里来的想念呢。

    “我问的是，想我的身体吗？”

    展颜：……

    又羞又恼，却偏偏被他这吻夺去了理智。

    契合时的情.欲满足，她轻吟一声，羞怒的立刻咬紧唇，不想自己发出那种羞人的声音。

    而他，今夜要的，是亲口听她说出，想他的话。

    像曾经那样，有多想，一字不差的说给他听。

    整夜，旖旎缠绵。

    ……

    结束这场情事，小小白半夜醒来了，哭了几声。

    展颜已经没有力气再动了，而男人则翻身下床，难得见到的一幕就是他终于抱了儿子了。

    女人哭笑不得，看着孩子在慕夜白怀里不再哭，她嗔笑：

    “老公，儿子的醋你也吃，真是小气。”

    之前问他为什么喜欢女孩，他不说理由。

    但现在，她都知道了。

    男人可怕的占有欲啊，连儿子都不能例外。

    谁让儿子是男性呢，展颜还能说什么，大不了以后……她晚上的时间，多陪陪慕先生咯。

    “那看到默默喜欢缠着我，慕太太又作何感想，嗯？”

    “没感想啊，说明你们父女情深。”

    其实吧，展颜内心想的却是——

    慕夜白这个祸水，可千万不能总让默默这么粘着他。

    不然以后默默找老公，都以慕夜白为标准，那以后哪里找得到啊。

    小小白哄睡了之后，展颜靠在丈夫怀里，突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却又很遥远的事。

    这个时候，是要拿出来问一下慕先生了。

    “老公，有件事……你应该不会忘吧。”

    “什么。”

    “你说过的，会在病治好了后告诉我的！”

    展颜指着他，可不许他赖皮。

    “什么时候爱上我的，说实话。”

    慕夜白好看的眉宇扬了扬，却是淡着笑，不语。

    “很难回答吗，还是你根本就不想回答？”

    “恩。”

    又是这个字，她一点也不想听到！

    “骗子，不理你了！”

    展颜说着，就要下床，她不要跟骗子睡一张床了，她要去睡自己以前的房间！

    却是脚还没落地，某人温暖的大掌扣住她的腰身，就往他怀里捞去。

    耳边，是他温热的薄唇，还有暗哑的嗓音，贴在她耳边——

    那几个字，一字不差的落入她心间。

    女人眉目染悦，倩笑嫣然，那心中的花，再次盛开，骄阳似我。

    有的人的爱，从不分时间，早或晚，不过是爱的深与浅。

    而慕夜白的爱，不管早晚，只会越来越深。

    深入他的骨髓血液，深入他的心脏动脉。

    七岁那年，有个女孩大胆的将自己糖果塞入他手心里，将那温暖给予了他。

    从那一刻开始，一切就已经注定。

    不管她的余生是一年，十年，还是五十年。

    他都陪她走，护她一世安乐。

    ……正文结局……

    番外篇。

    你爱过一个人么，你爱的那个人，是你的谁？

    不相干的陌生人，青梅竹马的玩伴还是一见钟情的意中人……

    亦或者是——

    你最近的人。

    薄小小十二岁那年，薄家大丧，薄凌云因病去世，享年四十五岁。

    薄家人都陷入了沉痛悲哀中，悼念三日，夜里守在墓园的人，是长子薄言琛。

    从一年前，父亲病重，就开始接管薄氏集团的少东家。

    而他身边的女孩，红着眼，靠在他肩膀上，哭腔着——

    “哥，我们没有爸爸了……”

    妈妈好难过，只想跟着爸爸一道去了，如今神色怏怏，病倒在床，不吃不喝。

    而薄氏兄妹今晚守在墓园，除去安静，只剩下死寂。

    这一晚，只有他和她在，她的手指都冰凉了，却一直待在他身边。

    直到那同样冰凉的大掌握住她的手，大概是负负得正吧。

    竟然掌心之间，有了那一丝温暖。

    ……

    父亲去世后的一个月，薄夫人总算是想通了一些，为了儿子与女儿，为了薄家，她不能再这么消沉下去。

    她还有一双儿女，以后她的爱，全给他们。

    薄夫人远出散心了，而走后的第三天夜里，又是雷声又是雨声。

    薄小小是个女孩子嘛，女孩子怕这些，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

    找不到妈妈，她只能抱着枕头，可怜巴巴的赤着脚，穿着粉色的睡裙出了自己的房间。

    “咚咚咚”的敲门声，真的很轻，很小。

    小脑袋贴在门上，薄小小软声软气：

    “哥……你睡了吗？”

    然，没有人回应她。

    她抱着那枕头就在他门前蹲下了，雷声传来时，她吓得捂住自己的耳朵。

    却在这一刻，门开了。

    薄言琛擦拭着未干的头发，居高临下的看着蹲在自己面前，像是只可怜巴巴的小狗的人儿。

    见她红着眼，憋着嘴，要哭不哭的样子。

    “哥……”

    每次，她只要呢喃这个字，略带撒娇与委屈，都会让薄言琛那左心房的位置为之一动。

    他现在二十岁了，不再是十五六岁，知道她来他门前蹲着，是想睡在他的床上，蹭着他的温暖才能入睡。

    “回房睡觉。”

    这次，他的态度过于冷淡决绝，薄小小摇头，并不打算听话——

    “我要跟你一起睡。”

    像以前那样，不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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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2章 哥，我好像……早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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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常呢，她都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了，他不会不答应的。

    可今晚，怎么成了例外。

    “不许，回自己屋里睡。”

    “但我会怕……”

    “你已经长大了。”

    长大了？

    薄小小努嘴，她哪有啊，她才十二岁，还是个孩子呢。

    抱着枕头站起身子，女孩瞪着眼前的男人——

    “明明是哥你自己长大了，我还是个孩子呢！不愿意就不愿意嘛，干嘛要糊弄人……”

    女孩说着，转身要走。

    却是那一道闪电划过，薄小小一惊，哪里还顾得上手中的枕头啊，枕头掉地上的时候，整个小身板也蹿入了那人怀里。

    然，一秒，两秒过去了……

    嗯，空有闪电，没有吓人的雷声。

    ……

    薄小小睡在那大床上，嘀咕着：

    “你的床就是比我的睡着舒服……奇怪。”

    前一刻对雷声的恐惧这一刻早没了，她像个无尾熊那般，倒在舒适的大床上，就不想再动了。

    看着男人在沙发上看着手中的文件，桌子上也还有很多份这样的文件。

    她慵懒的趴在那里，眼睛看着他——

    “哥，你这么晚还不睡吗？”

    都已经快十一点了，反正她是困了。

    有他在，她就能安心入睡了。

    没有听到他回应，薄小小也知道，爸爸去世了，薄氏集团那么大的公司都交给哥一个人来打理。

    他能让她进房间睡觉已经不错了，还是不要再打扰他了。

    在那雨声中，女孩渐渐睡去。

    小小的身子蜷在一块，裹着被子，只占了床一半不到的位置。

    仿佛另一半，是为他刻意留出来的。

    他和她是兄妹嘛，八岁的时候，她就喜欢来跟他一起睡，睡不着的时候，就会撒娇缠着他，要他给讲故事。

    哥的声音很好听，她甚至还打趣说，要是他以后去做歌手了，歌声一定很性感。

    雨停了，薄言琛把最后一份文件看完，余光睨了眼那床上的人儿。

    起身走去，将那被踢开的被子重新给她盖上。

    昏暗的灯光下，他凝着那张稚嫩的睡颜，她睡得很安稳，因为他在，所以这么安然入睡么？

    他是哥哥，她是妹妹，彼此是最亲近的人。

    在她身边的位置躺下，睡着的人儿察觉到那温暖后，翻了个身，就往那温暖的怀中蹭了蹭。

    似乎，这才是最好的位置。

    平稳的呼吸声，贴合在他胸膛，似有若无的传来。

    薄言琛凝着怀里的妹妹，好看的薄唇微微扬起一抹弧度。

    似笑非笑。

    ……

    整个初中就这样平淡无奇的过去了，似乎没有一点值得留恋的。

    薄小小十五岁的时候上个安城最高的高中，她学习也不算差，班里中等。

    而薄言琛，不过三年的时间，薄氏集团在他手上又创了新的历史。

    现在的薄言琛，被安城的人叫做薄少东家，谁都知道，薄少东家最疼爱的，莫过于自己的妹妹。

    所以薄小小完全就是被宠在掌心的千金，当然了这都是外界看来的。

    薄小小不这么认为。

    长大了，很多事情都变了。

    以前，她可以无所顾忌的赖在哥哥身边，要他不管任何事，给她讲故事，哄她开心。

    可现在呢。

    自己也成熟了一些，妈妈也说，现在的哥哥是大人了。

    他管的是整个薄氏集团，一言一行都不再是曾经那个守在她身边的少年了。

    不过没关系啊，小小觉得，只要他还是她哥，那么这份感情就不会变。

    只不过——

    哥好像越来越严格了。

    十六岁的时候，她高二了，马上就要进入高三。

    高三可是学生时代最累的一年，也是最苦的一年。

    要想考上安大，那就得努力了。虽然班里很多人都在说，薄小小这样的千金小姐，就是考不及格，她哥都能把她送到安大，让人侍奉着。

    可小小不愿这样，她要用自己的实力去证明，她能自己考起安大！

    “哥……”

    书房里。

    那书桌，已经习惯性的给她占了一半。

    薄言琛就像是老师一样，晚上做功课时，他就在旁边看着公司文件，处理着永远都做不到的公事。

    “这题不会。”

    女孩咬着笔头，有些为难。她不是想打断他办公的，但……

    她今天上课开小差了，没听老师说这类型的解题思路。

    男人放下手中的文件，睨了眼那道数学题——

    “上课没听？”

    沉暗的声音传来时，女孩心里一颤，想摇头说老师根本没教。

    但……她还没在薄言琛面前说过任何谎话。

    只好点点头，支吾着回道：

    “我……我开小差了。”

    开小差？

    薄言琛深眸冷了几许，对她很了解，她倒是第一次上课开小差。

    想着谁，想着什么事呢。

    薄小小感觉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袭来，她抬了抬眼，看着男人几许深邃的眸子，就下意识的回避了，手中拿着的笔随意在题目上圈画着什么。

    沉默的时间不过三三秒，男人接过她手中的笔，在题目旁边写出答题思路，清晰简单，一目了然。

    她知道，这些对于薄言琛而言，简直就是小事，没一点难度。

    可正是因为她的哥哥太优秀了，难免心里会有落差啊。

    她怎么这么笨呢，要是自己有他智商的一半就好了。

    女孩舔了舔唇，心里藏了事，不知道该不该说。

    以前，她什么事都跟薄言琛说的。

    即便他很少回应，但也是个不错的倾听者。

    可这两年来，也许是她长大了，也许是不想过多打扰他。

    很多零碎的小事，她都埋在心里。

    甚至，她有时候……有点怕哥，以前喜欢缠着他，现在倒不像他随时管着自己了。

    “哥……”

    犹豫再三，还是嘀咕出声——

    “哥，我好像……早恋了。”

    察觉到男人笔锋一止，瞳孔中折射出凛然，那突然迫降而来的寒意，莫名的让薄小小后背发凉。

    她是不是，说错话了。

    随即立刻笑盈盈得改口：

    “不对，那不是早恋……嗯，是暗恋吧。”

    应该，只能算是暗恋吧。

    毕竟人家都不知道自己是谁，有什么心思。

    “对方是谁。”

    冷冰冰的声音没有半分温度可言，薄小小却丝毫没有注意到那抹危险气息，说道：

    “高三年级的……他好像是我们学校的校草。”

    每个少女时期，总会有那么一两个让你青春懵懂的心有别样心跳的男生。

    尤其是，学校好长得好打篮球也很好的，穿着白衬衫投篮时的模样，总会引来注意与尖叫。

    当然了，小小没有那些女生的疯狂。

    毕竟她没有那么颜控，再说了谁有她哥哥帅呢。

    只是——

    “上次去看篮球赛的时候，他们队的球不小心打到我身上来了……”

    嗯，大概就是那个时候，被球砸中的薄小小疼得想发脾气，却是那人的笑真的很治愈也很迷人，他走过来，捡起球，替他队友道歉，并且要送她去医务室。

    细节不重要啦，总之……薄小小从天开始，从以前每天被动被朋友拉着去看球赛变味了……嗯，也谈不上主动啦。

    “课上开小差，也是因为他？”

    薄小小：“……”

    额，少女小心思被拆穿时的窘迫，两颊染着的红晕，几分娇羞。

    薄言琛眯眼，此刻女孩情窦初开的模样，他并不觉得很美，相反——

    他觉得很刺眼。

    “哎呀，我今天就神游了那么一小会儿……”

    却是她的话还没说完，就清晰的听到男人手中的笔“咔嚓”断裂的声音。

    薄小小一怔，瞠目看着那断成两半的笔，一时间失了声音。

    薄言琛生气了。

    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因为她开小差？

    小小不由自主的咬起下唇，屏住呼吸，都能听到自己因为紧张而剧烈的心跳声。

    就好像，生怕下一刻自己要被打的感觉。

    虽然，从小到大，她就是再惹他生气，薄言琛也舍不得凶她。

    死寂，沉静……

    一分一秒过去，她都不敢抬头看他的神色，一副我知错了我不该上课不听讲的模样垂着头，就差没挤出两滴眼泪来装可怜了。

    半响，才听到头顶传来男人凛凛的嗓音——

    “出去。”

    不知为何，听到这两个字，薄小小感觉比这比骂她还要难过。

    却是不敢多说半句，拿着作业就起身离开了书房。

    她说错了话，做错了事，惹哥哥生气了。

    站在书房外，女孩深深吐了口气，薄小小啊薄小小，你现在是高中生了，怎么能浪费心思去别的事情上呢。

    他生气是应该的啊，谁让你不好好上课听讲的！

    可她又怎么会知道，那个男人的心思呢。

    薄言琛的确是生气了，但他气的不是妹妹上课不听讲，而是……

    似有若无的笑意噙在唇角，这笑意中，镀了自嘲，染了凉意。

    ……

    夜里，女孩已经入睡，因为要升高三的原因，她最近越来越累了，晚上睡了就很难被吵醒。

    那房门被人推开，光亮透入房间，纤长的身影步步朝她走来。

    睡梦中的人儿，侧躺着身子，均匀的呼吸，少女自身带着的体香，都像是这深夜里的一种邀请，一种诱惑。

    薄小小睡得很熟，却感觉自己靠在一个温暖的地方，有人吻着她的眉目，那声音由远及近，深沉暗哑——

    “小小，你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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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3章 薄言琛有女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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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晨醒来，又是美好的一天。

    穿上校服，就注意到自己颈间那红红的小点，这是……被蚊子咬了么？

    蚊子，这种生物，她好像很少在房间里见到吧。

    也没多想，反正也不痒，就没在意。

    下楼用早餐时，薄小小巡了眼四周：

    “我哥呢？”

    “先生已经去公司了。”

    “……”

    什么嘛，以前不都是送她去了学校，他才去公司的。

    难道从现在开始，上学的路，她要一个人去了么。

    哥是真的生气了，小小想着，要怎么才能让他消气呢。

    ……

    下了课，同学都在收拾书包，梁笙探出个头，就把薄小小正在写的东西给抽走了。

    “梁小剩！”

    小小伸手，扑了个空。

    “悔过书……”

    梁笙看了眼这上面的内容，笑出了声：

    “哈哈，你这是干嘛呢，多大了还写什么小学生的悔过书。”

    “还给我！”

    小小把悔过书拿回，她好不容易写好的，可不能弄丢了。

    “这是给我哥看的，我做了错事，认错就要有个态度。”

    “上课开小差就是错事啊，那我不得被开除多少次了！”

    梁笙是薄小小的同学，可以说关系呢是比较好的，但学习就不如小小了，不过梁笙也不在意，她家虽然没有薄家有钱，但小富小贵还是有的，大不了去留学呗，她没想努力高考去。

    “行了行了，快别磨蹭了，收拾书包，我们去篮球场！”

    “……我不去了。”

    薄小小说着，就将悔过书放在书本里夹着，收拾着自己的书包。

    “不是说好了，今天放学去看王宇他们打篮球么。”

    王宇是篮球队一员，嗯，梁笙的死党，据说初中就是朋友了。

    所以有的时候，因为王宇的关系，她们可以去看篮球队的打篮球。

    自然，女生去……不是为了看篮球赛，而是为了看，打篮球的男生。

    尤其是，长得好看打篮球又好的篮球队队长程皓。

    “以后我都不会去了，马上就要高三了，得专心复习。”

    “拜托我的大小姐，这是升高三又不是高考，再说了……你敢说你不想去看程皓？”

    梁笙又不是不知道薄小小的那点小心思，嘴巴上说着好好学习，心里边不知道想着谁呢。

    “我……谁说我想看他的。他长得又没我哥帅，我要真是颜值狗，早点回家看我哥不就行了。”

    “喂……”

    梁笙还想再说什么，就看到女孩背着书包快步离开了教室。

    这次玩真的啊，果然哥哥的威力很强大。

    ……

    上了专车，薄小小眸光一亮，今天放学时间还很早。

    “送我去公司。”

    不知道他今晚有没有应酬，要是没有……

    应该可以陪她去餐厅用晚餐吧。

    到了薄氏集团，前台的经理都认出了她，毕竟她以前假期里也经常来公司……在总裁办里，做作业。

    “薄小姐，帮你看了一下，薄总今晚有应酬。”

    “哦……”

    查了薄言琛的行程，真是每晚应酬的人都不少，还想着兄妹两可以有一晚独处的时间呢。

    “需要我通知薄总你在这里么。”

    “不用了，就当我没来过。”

    还是乖乖的，回家陪妈妈吃晚饭吧。

    不想出了公司，刚坐上车，司机先生还没启动车子，薄小小看了眼窗外，就看到那一身玄色西装的男人走出来。

    她刚想开口唤他，就看到了薄言琛身边的女人，挽着男人的手臂，笑容动人。

    薄小小见过那个女的，大明星嘛，传闻中的国民女神宋可欣。

    哥是要带她，去应酬么。

    “小姐，要下车吗？”

    “……不了，回家吧。”

    小小摇头，不知为何，看到宋可欣站在哥哥身边，她竟然有那么一丢丢的……

    嗯，烦心。

    ……

    “是妈做的菜不好吃？”

    餐桌上，薄母看着女儿心不在焉的样子，吃饭都不好好吃，今晚还是她亲自下厨呢。

    “不是……是在想白天老师说的题目呢。”

    “这么用功啊。”

    薄母知道女儿那性子，不就是喜欢要面子，怕自己不够好，成为同学的笑柄。

    谁让薄小小，有个无所不能的哥哥呢。

    “妈，你有没有发现……哥最近不对劲呐？”

    “没有啊。”

    薄母摇头，就见女儿骤起小眉头——

    “他最近都不理我了。”

    “不理你不是很正常么。”

    “可……”

    薄小小咬唇，想了几秒，还是心里藏不住秘密：

    “他好像跟宋可欣交往了！”

    对，关于这个事情，需要告诉妈妈一声，毕竟妈妈……很不喜欢娱乐圈的女人。

    水深，而且绯闻多。

    “真的？”

    果然，薄母的神色一滞，听到宋可欣三个字，立刻不好了，眉头微蹙，很是不悦。

    “恩恩，我都看到宋可欣挽着哥的手……还很亲密的样子。”

    薄小小也不知道自己的行为，算不算告状。

    但她也很不喜欢看到宋可欣和哥在一起的画面，心里哇凉哇凉的，很不舒服。

    “小琳，打电话给先生，让他现在就回来。”

    “可夫人，先生今晚有应酬。”

    “我不管，快去打！”

    佣人一听薄夫人是真的来气了，也不敢怠慢，赶快去打了电话。

    而薄小小心里偷笑着，看你们今晚怎么约会。

    ……

    一个小时后。

    薄小小耳朵贴在门上，听着楼下的动静。

    母亲倒是第一次用这样的口气跟薄言琛说话，她听了，对他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内疚啦。

    不过，想到宋可欣的脸，那内疚就没了。

    “不管你是逢场作戏还是其他，都不可以和那些娱乐圈的女人一起。有的是名媛千金想跟你薄言琛，你怎么就偏偏选中了那宋可欣呢。再说了……”

    薄夫人之前在电视上看过宋可欣——

    “那宋可欣长得有些像你妹妹，你没发现么。你和她在一起，不会把她看成你妹妹么。言琛，这不像你会做的事。”

    ——那宋可欣长得有些像你妹妹，你没发现么。

    男人倏然轻笑，面对母亲的斥责，他沉默，良久，缓缓开口：

    “是么，我倒没注意这些。”

    长得像他妹妹，原来，换做谁，一眼都能看得出来。

    他倒愿，自己看不出。

    偷听的女孩听到这话，不悦的蹙眉，摸了摸自己的脸。

    宋可欣和她长得像？

    哪有，她明明比那女明星好看。肯定是那女明星照着她的模样整容的！

    听到那皮革上楼的声音，女孩立刻坐回自己的位子上，拿着笔，装作认真做题的样子。

    书房的门开了。

    她抬眸，眨了眨眼睛，嗔笑：

    “哥，你回来了……我今晚很乖哦，上课很专心，这些题目我都会做呢！”

    嗯，她要表现得自己很乖，并且上课很认真，真心悔改的模样。

    可是男人的神色看不出半分温度，菲薄的唇轻抿，透着毋庸置疑的冷意。

    他步步走近，她心跳得快了起来。

    该不会自己告密的事情，被他知道了吧。

    不对啊，妈不是说了，不会跟哥说的么。

    还是——

    纯属是因为妈对他生气了，他转而就朝她发泄呢？

    不是吧，她成枪靶子了……

    薄小小此刻内心活动异常复杂与精彩，完全可称得上是一出大戏啊。

    然而……

    “功课做完了就回屋睡觉。”

    “……哦。”

    立刻将他的书桌收拾干净，她像是做了亏心事那般，低着头就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却是又退回他身边，将书本里的悔过书递给他——

    “哥~”

    撒娇讨好的语气，不忘卖了个萌，努嘴想逗他笑。

    该生的气也该生完了吧，她这份悔过书，已经表明了她的决心呐！

    可是他不收，深邃的眸子睨着这张容颜，空气突然都安静下来了，静谧一片。

    薄小小察觉到了，哥好像心情真的很不好，她还是回屋里待着吧。

    “那我不打扰你了。”

    这次，情绪低落的人，变成她了。

    垂着小脑袋，抱着书本就要离开。

    却是脚步才跨出书房，那腰间袭上了温暖，薄小小瞳孔一怔，下一刻身子一个回旋……

    手中的书本全都掉落在地上，她整个人已被桎梏在墙面上，男人温热的大掌扣紧她的腰身，背抵着冰凉的墙壁，抬眸正迎上薄言琛靠近的气息与深邃至极的寒眸。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只一刻，她毫无防范的屏住了呼吸。

    眼前无限接近的人，凝着她的盈眸，她的容颜，她绯红的唇瓣。

    那样无形的诱惑，对一个男人而言，尤其是对一个，抱有别样心思的男人而言——

    是大忌。

    薄小小像是稻草人那样的呆住不动了，下颚一痛，竟是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扣紧几分。

    沙哑凛然的嗓音透着说不出的威慑力，一点点侵入她的骨髓血液——

    “一点也不像。”

    一点，也不像。他一次次，就是这样告诉自己，信服自己的。

    什么？

    什么一点也不像……薄小小恍悟，难道是因为母亲说了她和宋可欣像么。

    “是啊，本来就不像，我比她好看多了。”

    她说着，却忽略了男人眸底那抹闪过的深谙，他的唇贴在她耳边，那温热让小小眼眸一颤。

    “嗯，你比她好看。”

    他的小小，是最好的。

    没有人，能跟她比。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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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4章 哥，我等你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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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夜，薄小小都没睡着。

    翻来覆去，想的都是薄言琛和宋可欣在一起的那一幕。

    还有刚才——

    他离自己那么那么的近，彼此的呼吸都能感受得到，并且……

    她竟然不由自主的脸红了！

    天呐，那是她的亲哥哥啊，她怎么会对亲哥哥有……心跳砰砰砰的感觉呢。

    而且那种感觉，比上次程皓跟她说话还要特别。

    “哎呀！”

    用被子盖着头，薄小小，你不能再胡思乱想了！

    怎么能对自己哥哥有好感呢，一定是薄言琛那家伙长得太完美了，她承认自己是个颜控好了。

    对，一定是这样的！

    ……

    因为整夜没有睡着，以至于第二天困得不行。

    上课都在打呵欠，中午休息时，就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教室里就她一个人，直到那敲门声传来，她迷糊的抬起头，睁开眼睛。

    “请问，哪个是梁笙的书桌？”

    薄小小不是睡糊涂了吧，进来教室的男生，不正是程皓么！

    “这个。”

    她指了指旁边的课桌，她和梁笙是同桌啊。

    “那麻烦你，把这个交给她。”

    “这个……”

    是蛋糕么，程皓送给梁笙蛋糕？上面还有一份信，该不会是情书吧。

    所以，这是——

    要告白吗？

    她们现在要升高三了，而程皓也要高考，去大学了。

    所以不是很多人都觉得，应该在高中毕业前，告白的。

    不然以后，就更没机会了。

    “这是王宇给她的。”

    王宇？

    本有些莫名低落的情绪，在听到王宇两个字后，化为了震惊。

    所以，对梁笙有那种心思的人，是王宇，不是他咯。

    “哦哦，好的。”

    将蛋糕放入梁笙书桌的抽屉里，而程皓看了眼女孩书桌上放着的书，轻笑道：

    “你喜欢莎士比亚的书么。”

    莎士比亚？

    额……

    薄小小尴尬的挤出抹笑，其实……这书是梁笙的，梁笙特别喜欢莎士比亚，觉得那是浪漫爱情的代表人物，尤其是罗密欧与朱丽叶，更是她最羡慕的爱情。

    她就是，刚才睡觉的时候，手有些酸，随便从她那里抽了本书垫在手臂下面的。

    没办法啊，在校草男神面前，总不能不给面子吧。

    “呵……对啊。”

    “我也很喜欢。”

    听到程皓这么说，小小也是第一次和他这么说话，虽然谈论的，是莎士比亚。

    话题不知道是从何开始的，他和她竟然能从莎士比亚聊到了一些考题，再到高三的紧张……和以后的大学。

    这么一个中午的时间，薄小小竟然一点也不觉得时间过得慢，相反，总觉得还有很多话没有说。

    有同学回到教室，看到了程皓后，毕竟是学校里篮球队的队长，很多同学都认识的。

    不免在一旁小声议论，而程皓礼貌性的笑了笑：

    “我是不是打扰你中午休息了？”

    “没有啊。”

    “那就好，我先走了……对了，我叫程皓，你叫什么名字？”

    “薄小小。”

    ……

    “哇塞，你们的进展也太快了吧。”

    梁笙下午听了这个事情后，都不由感叹。

    “他只是来替王宇给你送东西的，我们也就是随便聊了几句。”

    “少装了，喜欢就喜欢咯，喜欢程皓的女同学又不只你一个。”

    不过呢，再过一个月，就高考了。

    程皓学习那么好，一定会考上安大的。

    高中时期是不能谈恋爱的，但大学就说不准了。

    “等你考去安大后，以学妹的名义去追求他，你是薄氏千金，谁还能拒绝你不成。”

    程皓家境不太好，这是事实。

    但因为他学习好，又代表篮球队，所以一直都拿奖学金和补助金的。

    不过正是因为这样，才吸引了更多的人觉得他有人格魅力。

    “……我没想这些，我现在只想好好读书。”

    介于上次，她开小差想程皓的事，让哥到现在都还生她的气呢。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把衡量轻重的标尺，程皓与哥哥，不对，应该说一时的暗恋与高考和未来的人生相比。

    她要什么，什么对她而言更重要，薄小小心里很清楚。

    ……

    就这样，高二升高三这一年，薄小小比任何时候都要努力。

    而也听到程皓考入安大的消息，看着那些女生为以后再也看不到程皓而兀自伤心。

    薄小小只是无奈的摇头，有这么夸张么。

    另一边，薄氏少东家与国民女神宋可欣的绯闻，传的越来越多了，尤其是在狗仔拍到了两人共用烛光晚餐，并且进了高级酒店，整夜没有出来的照片后，就引起了轰动。

    有的人说，宋可欣现在的靠山是薄少东家。

    虽然女明星想嫁入豪门是困难的事，但能成为薄少东家的情人，也是一种荣幸不是么。

    假期里，小小整日在家里，看着那些新闻，不由得叹了口气。

    “哥怎么回事，妈不是说了不许和那女明星来往么。”

    那宋可欣是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啊，他也好几天没有回来家里了。

    不是去国外出差，就是有应酬。

    她啊，好不容易到了暑假了，却可怜巴巴的宅在家里。

    不高兴，一点也不开心。

    ……

    去了薄氏，正巧和那宋可欣撞上了。

    “薄小姐，真巧啊。”

    “有么，我来找我哥，你来做什么。”

    薄小小的态度谈不上友善，而那宋可欣自然一直带着笑容，毕竟薄少东家疼爱妹妹，要是她能把这薄小姐哄开心了，自然不是坏事。

    “是这样的，薄先生说今晚带我去一个应酬。”

    “他为什么要带你去。”

    薄小小就不懂了，男人要应酬，是不是非得带一个女人，才能显得自己的地位呢？

    以前，哥从不会这样的。

    “薄小姐应该知道了我和薄先生的关系了，我们……”

    “看了新闻，你没必要在我面前显摆的。”

    “我没有这个意思。”

    薄言琛结束会议进来总裁办公室时，就看到这样的一幕。

    女孩大大咧咧的坐在沙发上，根本不去理会站在自己面前的宋可欣。

    而宋可欣，一直带着笑意，恭维着：

    “薄小姐，你是不是对我有点误会。”

    “误会什么，我跟你又不熟。”

    说着，两人听到脚步声，都抬头看向进来的男人。

    女孩本不好看的脸色立刻扬起笑靥，走上前，挽住他的手臂——

    “哥，我等你好久了。”

    而宋可欣站在原地，没有动作。薄家兄妹关系的确好，自己在这里，倒有些尴尬了。

    “你最近都没有回家陪我吃饭，不管……今晚你要陪我，带我去吃喜欢的甜点。”

    十七岁不到的女孩，撒起娇来，跟七岁差不多。

    总是喜欢摇晃着他的手臂，声音软软，努嘴扮鬼脸。

    “薄先生，不是说今晚有应酬……”

    “我哥有应酬，跟你有什么关系啊？你又不是秘书小姐。”

    她就是不喜欢这宋可欣，声音让人很不喜欢。

    “今晚的应酬取消了。”

    说话的人是薄言琛，薄小小一听，心中暗喜。

    而宋可欣也明白他的意思，笑道：

    “既然这样，那薄先生，我先走了。”

    宋可欣察觉到了这薄小姐并不喜欢自己，她留下来，也没有好处。

    只好赔笑着，离开了总裁办。

    很快，办公室里只剩下了他和她。

    拂开她的手，男人暗着眸色，坐回椅子上，翻看着手中的文件。

    “哥……”

    刚才不还好好的，怎么人一走，他就摆臭脸了。

    “我们兄妹很久没有一起吃饭了，反正你今晚的应酬也取消了……”

    “没空。”

    却是不等她把话说完，那冷冰冰的两个字，已然堵住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小小怔了怔，随即又笑道：

    “你是不是还在生气啊，都气那么久了，也该原谅我了吧。”

    女孩双手合十，一副拜托拜托的讨好样。

    “我真的知道错了，你看我这次期末考，就前进了几名。好哥哥，看在我真心悔改的份上，别再不理我了。”

    她真的很可怜的，总是见不到他，心里空空的。

    从她七岁那年，薄言琛回国，薄小小就喜欢缠着这个哥哥，觉得只要有他在身边啊，无论自己犯了什么错，出了什么事情，都不用害怕的。

    因为依赖他，相信他，所以他一旦不理她了，她心里就很难受的。

    见撒娇装无辜都没用，她这次是真的相信，他不再理她了。

    那失落感袭来，女孩垂着头，松开手。

    “不理我就算了，以后……我也不想理哥了！”

    话音刚落，转身就想走。

    却是手腕被那突然的力道扣住，那力道有些重，她嘶的一声蹙紧眉目，回过头正迎上那冷骇的眸子。

    “……”

    被男人这突然的情绪变化给吓到了，薄小小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听到男人越来越沉的声音传来——

    “你刚说什么，以后不想再理谁？”

    “我……”

    动了动唇，却是那刚才的话，自己没勇气再说第二遍了。

    她被吓到了，这样的薄言琛，很陌生，却也很吓人。

    “哥，你弄疼我的手了。”

    想抽回手，可是手腕却被他的大掌扣紧，不肯松开丝毫。

    “那样的话，我不想再听到第二遍。”

    因为，他会克制不住——

    以另一种方式，弄伤她，弄哭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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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5章 她在说谎，对他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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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甜品店。

    被凶过的薄小小舔着冰淇淋，完全忘了刚才在总裁办里的事。

    反正不管发生什么事，最后的结局一定是这样啊。

    “哥，你不吃点么？”

    唇边都沾了冰淇淋，女孩大度的将自己的美食分享给对方。

    而薄言琛只是看着她，良久，抽出一张纸巾，给她擦拭着嘴角。

    薄小小笑了笑，有这样的哥哥真好，就是平时对她凶了一点。

    “哥，你以后别再和那个宋可欣来往了，妈不喜欢她的。”

    末了，又道：

    “我也很不喜欢她，不想看到……她缠着你。”

    虽然说到缠着他，没人能比得过她薄小小的缠人能力，但还是不同的。

    妹妹缠着哥哥，是天经地义的。

    那个女明星，一看就是为了钱。

    “不过……如果你真的喜欢她的话……”

    女孩努嘴，如果那个宋可欣真的是哥哥喜欢的人，那么——

    “不喜欢。”

    三个字，从他唇间溢出，带着毋庸置疑的冷凛。

    小小却心中暗喜，她就知道，哥哥不会喜欢那些复杂的女人的。

    乖巧的点点头，末了又想到什么：

    “哥，我们去坐摩天轮吧，今天是七夕，我又没有男朋友。”

    七夕，她这个年龄，是不能早恋的。

    但她有哥哥啊，此刻游乐园里一定有很多情侣在秀恩爱。

    没关系，反正那些男的没有他好看。

    “吃完就该回去了。”

    “……哦，好吧。”

    他能原谅她之前的过错，带她来甜品店已经是最大的容忍与恩惠了。

    自己的确是不该再得寸进尺还想着去坐摩天轮了。

    可是——

    “哥，你现在不陪我坐……以后我年龄到了，找了男朋友，就是他陪着我坐摩天轮了。”

    那个时候啊，薄小小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再缠着他了。

    垂着头，专心吃着美食，没有看到男人眸中的那抹危险深谙。

    有了男朋友，便就不再需要他这个哥哥了，是这个意思么。

    小小，原来你一直是这么想的。

    ……

    “哇哦，真的都是情侣哎！”

    来到游乐园里，薄小小看着那些一对对的，心里一点也不羡慕。

    挽着薄言琛的手，就去了摩天轮。

    可是人很多，前面就排了很多人。

    薄小小踮着脚尖，数着前面的人数，想着要第几轮才轮到自己。

    而薄言琛，狭长好看的眸子，目光所在的方向，只有她。

    “前面那个男人好帅啊……”

    “那是他女朋友么，看着好小啊。”

    什么嘀嘀咕咕的声音传来，薄小小转过头，就看到一女的在她男朋友耳边说着，余光却是看着薄言琛。

    她就知道，无论何时，他都能引来女人的注意。

    即便是有男朋友的，也不例外。

    不过说到男朋友……

    薄小小在想，要是自己不是薄言琛的妹妹，那她一定会追求他的。

    这么完美，颜值智商都那么高，想不让人心动都很难吧。

    终于排到两人时，那检票的阿姨看了眼两人，笑道：

    “小姑娘，你男朋友挺英俊的。”

    薄小小：“……”

    尴尬，不过也没关系啊，看到后面那些女人略带羡慕的目光，薄小小承认自己心里有点小开心。

    上了摩天轮，她就看着窗外，缓缓上升，可以看到不远处的夜景。

    升到最高点的时候啊，就能看到整个繁华的帝都，一定很美的。

    “哥，你已经很久没有带我来游乐园了。”

    女孩整个身子趴在窗子那里，背对着男人，嘀咕抱怨着。

    父亲离世前，兄妹关系一直很好，亲密无间。

    可后来，他继承了薄氏集团后，就变成了大忙人。

    而她，也开始步入学习紧张的时刻。再亲密的关系，也会淡的。

    却是身后一暖，是男人身体覆上的温度袭来，薄小小动作猛的一止。

    虽然说，以前经常要哥哥哄着才睡觉。

    但从她步入高中后，就再也没有和他这么亲密接触过了。

    他从身后抱着她，下颌抵在她肩膀上，这是情侣之间，才会有的……

    薄小小意识到什么，却不敢乱动，心里却在想，哥怎么了？

    而自己，心跳竟然砰砰砰的紧张起来，尤其是当听到耳边传来薄言琛沉沉的嗓音——

    “小小，我很累。”

    累……

    薄小小以为，男人口中的累，是指工作了一天，还要应付她，很疲惫。

    所以这是想靠着她，休息一会儿么。

    这样一想，那刚才突然紧张起来的情绪缓缓松懈了。

    “哥，你应该给自己适当的休息的。”

    整日都在公司里，开不完的会议，太多的应酬与出差。

    铁打的身子也支撑不了多久的。

    但她又怎么会知道，薄言琛的累，只是因为一个人。

    因为一个，他不敢去靠近，却又无法割舍的人。

    而此刻，那个人，这个罪魁祸首就在他怀里，一双盈眸中看着窗外的夜景，带若星辰。

    她对他，从没有过戒备。

    因为那层血缘，因为兄妹之间特定的关系。

    可是薄小小，如果可以选择——

    薄言琛，不想做你的哥哥。

    ……

    一个暑假，就这样晃眼过去了。

    薄小小都要在家里发霉了，升入高三的她，突然觉得学习也是一种打发时间的方式。

    “你要不要这么拼啊。”

    梁笙无奈了，这其他同学努力就算了，毕竟大家的哥哥又不是薄言琛。

    可薄小小犯不着这样吧，考不上，又不是没有关系，最后也能去安大啊。

    “你懂什么，我就是不想让别人觉得，我是靠我哥走关系的。”

    “那把你哥让给我好了，我求之不得呢！”

    把你哥让给我……

    薄小小看着书的动作一止，明知道梁笙是打趣她开玩笑的话，可是那一刻，有那么一瞬间，她竟然往心里去了。

    心里有个声音，几乎差点脱口而出——

    哥是她的，是她一个人的！

    拂了口气，她应该是被宠惯了，听到有人要跟她“抢”哥哥，所以才会这么紧张的。

    “对了，给你这个！”

    “歌友会……”

    薄小小看着梁笙递给自己的票根，这是什么。

    “今晚一起去吧，以后进入高考复习期，只怕就没有这样的活动了。”

    “这些活动，我从来都不会去的。”

    “如果我说，今晚这个歌友会，上一届高考完的那些学长们，也会来。尤其是……篮球队的。”

    梁笙真是会卖关子，薄小小原本想把票还给她的，却在听到这话后，动作缩了缩，并不打算还了。

    “去不去，一句话。”

    薄小小犹豫了片刻，想着最近哥哥去国外谈合作了，今晚应该不会回来。

    “好，我去。”

    随意找了个理由跟妈打了电话，说是晚上加了课，就在学校里吃晚饭了。

    到了歌友会现场时，天已经黑了，而现场真是high翻了，舞台上有人在唱歌，应该是个网络歌手吧，下面还蛮多迷妹的。

    “小小，快来！”

    梁笙拉着她就去和坐着几个人的桌子前坐下，她看了眼，是王宇他们还有……程皓。

    “学妹好啊。”

    “没名字给你叫么，装什么学长啊。”

    梁笙膈应了王宇一句，然后碰了碰薄小小的手，示意给她一个眼神。

    程皓就坐在她对面，温和的笑着：

    “点喝的吧。”

    “学长你们喝什么，我们就喝什么咯。”

    前一刻还在嫌弃王宇的梁笙，这一刻立刻装作乖巧小学妹，有些谄媚的对程皓说着。

    “可我们点了酒……”

    不等程皓把话说完，梁笙就抢话：

    “没关系，我12岁就会喝这个了。”

    “……”薄小小欲言又止，她从没碰过酒这种东西，可不像梁笙。

    但又不想自己成为例外，让他们单独点其他的，只好笑道：

    “我喝水就好。”

    梁笙也不为难她，小小今晚能出来一起high，实属不容易了。

    ……

    薄家。

    “夫人，先生回来了。”

    薄夫人还在沙发上看着报纸，就听到佣人的声音传来。

    看到薄言琛回来，她有些诧异：

    “不是还要两天才回来么。”

    “事情提前处理完了。”

    男人说着，扯去领带，就要上楼去。

    薄夫人知道，平时他回来都是直接去书房的，可——

    “小小今晚学校有补习，还没回来呢。”

    薄言琛脚步一止，音度低了几分：

    “补习？”

    “是啊，刚才有打过电话来，可能是高三临时加的课吧。”

    薄夫人对女儿一向纵容，其实也想到今晚她可能是跟朋友出去玩了。

    毕竟，想着薄言琛今晚不会回来。

    小小啊，不怕她这个母亲，只怕言琛这个哥。

    临时加的课？

    薄言琛暗着眸色，没有多余的话语，就拨通了电话。

    ……

    薄小小的手机响了，她看着来电显示，眸子一颤。

    哥……他怎么会这个时候给她打电话。

    “怎么了？”

    “我哥的电话，我得找个安静的地方接！”

    “不如不接了。”

    她狠狠白了梁笙一眼，不接的下场更惨，搞不好他直接从国外飞回来找她呢！

    复又看了眼程皓他们——

    “我去趟洗手间。”

    好不容易找到了相对安静的地方，她赶紧回拨过去。

    接通的那一刻，她试探性的说道：

    “哥，你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却是对方沉默了片刻，掀唇：

    “刚谈完一个合作……你现在在哪。”

    刚谈完合作，也就是还在国外咯。

    女孩咬唇，支吾着：

    “在家啊……在你的书房里做题呢。”

    不就是，和往常一样么。

    在家，在他的书房里，做题。

    薄言琛瞳孔缩了缩，眸底披上了一层冷暗。

    她在说谎，对他说谎。

    突然的沉默，让薄小小不由得心跟着紧张起来。

    心想着，哥为什么不说话了，他打电话来，到底是有什么事。

    她不太会说谎，也知道，这谎话很容易就被拆穿的，若是他现在打去家里，就会知道——

    她到现在都还没回去。

    “哥，其实我……”

    刚想开口承认错误时，对方已然先开了口——

    “恩，遇到不懂的题可以再打来问我。”

    “……哦。”

    话到嘴边，听到他这么说了，那道嗓子眼的心跳又止下去。

    没底气的应了一个哦字后，对方就已经挂断了这通电话。

    薄小小看着手机，迟疑很久。

    所以，哥打来就是想告诉她，要是遇到不会做的题，可以问他么。

    他在国外谈合作，晚上都还要想着她的功课。

    而自己……

    此刻却欺骗他，在这里享乐。

    ……

    “怎么接了电话回来，就闷闷不乐了。”

    梁笙察觉到薄小小的情绪变化，给她使了个眼色，男神在旁边坐着呢，高兴点呀！

    “我……我还是先回去吧。”

    “别呀，这才开始一会儿，怎么就要走了。”

    而王宇和程皓也听到了女孩的话，王宇打趣：

    “明天不是周天休息么，不用怕功课做不完吧。”

    薄小小语塞，而程皓看出她神色上的为难，问道：

    “是家人的电话吗，也许是不放心你，想让你早点回去。”

    小小抬眸，对上他的目光，随后点点头：

    “嗯……”

    “这样吧，再听完这两首，我送你出去。”梁笙都这么说了，小小就想着，两首歌的时间，应该很快吧。

    点点头，可很明显，心思已经不在这歌友会上了。

    ……

    “薄先生，查到小姐的位置了。”

    通过手机定位，助理已经查到了薄小小的位置。

    “开车。”

    男人薄唇掀了掀，字音凛凛，那周身的气势都镀了冷然。

    二十分钟后。

    车子停在了那晚会活动的现场外围，隔着距离，都能听到那震耳欲聋的歌声与呐喊声。

    薄言琛刚要下车，亲自去找人，狭长的眸光眯了眯，动作一止。

    那不远处走出来的人儿，背着书包，穿着校服。

    而她身边的男生……薄言琛眸色更加冷厉了几分，连助理都感受到了那很不好的气场。

    “学长，不用送我了，我在这里打车回去就行。”

    梁笙这个骗子，说了两首歌，结果一直听，听到了现在不说，还喝多了酒。

    程皓就主动送她出来了，还给她叫了计程车来，看着她坐上了车，笑道：

    “听说你想考安大。”

    小小坐在车座里，抬眸看着程皓，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梁笙透露出去的。

    随即点点头，应道：

    “是啊，那是很多高三党的目标。”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到时候，我们又能做同校的校友了。”

    又？

    小小怔了怔，也没去太计较这话里的意思，点点头，关上了车门。

    计程车离去，而男生嘴角扬着温笑，转身回了歌友会现场。

    “先生，小姐坐上车回去了。”

    助理见男人没有言语，也不知是不是要跟上那计程车。

    无言的沉默，在车内弥漫着冷寒的氛围……

    ……

    到了家门口，薄小小下了计程车，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刚才在歌友会现场，她虽然没喝酒，但是现场的气氛真的太high了，以致于自己到现在脸颊都还红热着，没从那热闹的气氛中回来。

    不远处那车灯有些晃眼，她眯了眯眼，就看到车子朝她的方向驶来，最后停下。

    看到司机是薄言琛的助理，薄小小心都凉了一半。

    再看到从车上下来的男人时，自己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了。

    他……

    薄言琛朝她走来，就在家门口，每靠近一步，薄小小都能清楚的感觉到——

    那不言而喻的威慑力与压力朝四面八方袭来。

    “……哥……”

    只一个字，却轻颤着，迷糊不清。

    他回来了，并没有在国外。

    所以刚才那通电话，是在试探她？！

    “今晚玩得很开心？”

    却是男人掀唇问出口的话，字里行间携着的冰凉，直击她的心脏。

    果然，哥他都知道了！

    “我……”

    一时间，面对他，自己任何解释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再说了，她也没什么可以解释的。

    解释了，也不过是继续撒谎，去掩盖——

    早已被对方知道的事实！

    “那个男生，就是你之前说的暗恋对象，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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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6章 不要给我哥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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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句话，问到了她的心坎儿上，薄小小紧张的咬住唇，低着头不敢去看薄言琛。

    她记得，自己上次说暗恋一个人，哥哥就因此而生气了很长时间。

    现在她已经高三了，嘴上说着要专心学习，努力考自己考上安大。

    可是实际行动却总是背道而驰，换做任何人，都会生气的吧。

    “哥，对不起……”

    “回答我，是不是他。”

    而薄言琛只要她说答案，是还是不是。

    “……是他。”

    都到这个时候了，她也不可能说谎了。

    “但今晚，我是和朋友去歌友会，不是单独和他出去的，我和他也不熟……”

    却是薄小小越想解释，薄言琛却半分都听不进去。

    进了屋，薄母看着女儿是跟着言琛回来的，看出女孩垂着头的样子，她问道：

    “这是怎么了？”

    薄言琛没有言语，兀自上楼去了书房，可那自身带着的冷意，薄母是察觉出来。看向女儿，想着只怕又是小小做了什么错事吧。

    “妈，对不起……我对你撒谎了，其实我……”

    薄小小把今晚的事情原原委委说了一遍，她知道，自己肯定让哥哥很失望，并且——

    这次是不会那么轻易原谅她了吧。

    “其实妈也猜到了，但没想到你哥今晚会提前回来。”

    薄母也只能无奈了，谁让她这女儿啊，怕极了她那哥哥。

    “我知道你现在的学习压力有点大，不过以后这样的事你实话跟我们说，劳逸结合，你哥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可……他好像真的生气了。”

    听到女儿这么说后，薄母嗔笑：

    “这不是已经习惯的事情了么。”

    惹他生气，又不是第一次。

    “可……”

    薄小小欲言又止，但她总觉得，这次好像不一样。

    说不上来的感觉，哥好像生气的并不是她今晚溜出去玩，而是——

    她和谁待在一起。

    ……

    因为不敢去面对，所以薄小小今晚就在自己的房间里做功课，但看着那些题目，自己落不下笔。

    她在想事情，想今晚的事。

    每次犯了错，总是第一时间去讨好他，想着撒撒娇卖卖萌，就能蒙混过关，让他消气。

    可这次，薄小小说不上来原因，就是不敢去靠近那书房半步。

    就好像里面的那人不是她的哥哥，而是一只会咬人的野兽。

    晚上睡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平日里她睡眠可好了。

    到了晚上，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直到凌晨两点都没睡着的她，刚准备开台灯，就听到了脚步声。

    她闭上眼躺回去，她房间的门，被人推开了。

    这么晚了，谁会进她的房间呢？

    逐渐靠近的气息……

    薄小小心一颤，是哥。

    这么晚了，他是找她有事么。

    刚想睁开眼时，就感觉到那温热的指腹抚上她的脸颊。

    哥在干嘛呢……

    被这突然的举动给吓得不敢睁开眼睛了，她佯作继续睡，耳边传来那沙哑的声音——

    “小小，不许喜欢别人……”

    他不许，她就不能。

    眉目之间，落下了他的吻，那样的灼.热，让她睫毛颤了颤，却屏气不敢发出声音。

    直到那温度渐渐抽离，那人离开了她的房间。

    薄小小猛的睁开眼睛，坐起身子深深喘了口气。

    刚刚……

    她摸了摸刚才被他亲吻过的眉目，有些失神。

    这算是晚安吻吗？

    可是，为什么和以前的感觉不一样呢。

    他明明在生她的气，晚上却来她的房间……

    ——小小，不许喜欢别人。

    别人，是说程皓么。

    所以说到底，还是因为她在不适合的年龄早恋，不对……暗恋了，所以哥哥很在意。

    但，真的是这样么。

    刚才他的气息，那么近，就好像……

    下一刻，会像恋人那样，吻上她的唇。

    “天呐！”

    薄小小摇头，她是疯了么，竟然联想到了……那是她哥哥啊！

    而女孩又怎么会知道，曾经无数个夜晚，那个男人不止一次吻过她的唇瓣，虽然轻柔，却也真真实实存在过。

    就在刚才，薄言琛吻着她的眉目，察觉到了人儿微微的颤意，他就知道——

    她今晚没有睡着。

    所以，他止了动作。

    不然——

    他会吻她，不受控制的，强占她的气息。

    但薄言琛不能，因为这样，就会毁了彼此的关系。

    她会因此害怕他，躲着他，认为他是一个变态。

    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个做哥哥的会爱上自己的亲妹妹，并且对她……

    不止一次的有过那种龌龊的想法与行为！

    ……

    “小小，怎么不吃呢？”

    早上的时候，因为昨晚的失眠，薄小小精神不太好，再加上夜里的事，她还没想通，哥半夜进她的房间，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不怎么饿。”

    她喝了口牛奶，今天是周末，想着上午就快点把功课搞定，下午睡一觉。

    “先生，不用早餐就出门吗？”

    佣人的声音传来时，薄小小抬眼，就看到从楼上下来的男人，想到昨晚的事，她就低下头专心吃着自己的早餐，不敢抬头看他。

    薄言琛走了后，薄母才笑道：

    “你哥走了，你也快点吃了回屋吧。”

    “哦。”

    点点头，这下才微微舒了口气。

    一个上午都在捣鼓着自己的功课，接到梁笙电话的时候，她已经快要睡着了。

    咬着笔头，呢喃了一声。

    “你没事吧昨晚？”

    梁笙应该是酒醒了吧，还来问她有没有事，小小无奈——

    “我哥昨晚回来了，他知道我去个歌友会的事情了。”

    “啊？……你也太倒霉了吧。”

    “你还说！”

    不是梁笙诱惑她，她又怎么会……

    “行行行，不说你了，先说我吧。”

    “你怎么了，酒还没醒么，不是说了让你少喝点。”

    “小小，我昨晚……和王宇滚床单了！”

    梁笙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薄小小懵了，手中拿着的笔掉落在桌子上，好半天都没有表情。

    “你说什么？！”

    然后，就是震惊得不能再震惊的声音反问梁笙。

    “昨晚喝醉了，他送我回去，哪知道那混球竟然……趁我不清醒，就……就那样了！”

    “你没有拒绝反抗吗？！”

    “他又不是强暴，我昨晚……哎呀反正就那样了。”

    所以，梁笙虽然是喝醉了酒，但也是心甘情愿的？

    不是吧，薄小小知道王宇喜欢梁笙，但这进展——

    太吓人了！

    她们都还未成年呢！

    “你疯了么，我们还是学生，怎么可以……”

    “这年头，小学生都把恋爱谈到床上了。”

    “你就瞎掰吧！”

    薄小小根本就没有去想过男女之间的事，就是谈恋爱，都没敢去想，更何况……是那种事情呢。

    “那事情都发生了，我能怎么办。我呀，就是把你当最好的朋友才告诉你的。”

    “我一点也不想知道。”

    “那我现在要你帮我忙，你帮不帮呢？”

    “说。”

    虽然是生气了，但梁笙要是有事，她又怎么会不帮呢。

    “我昨晚一夜没回，现在正被我爸问话呢，只怕今天是出不去了。你能去帮我买一点避孕药么，明早上课带给我。”

    避孕药！

    也是，那种事情，总该防着点的。

    只是，让她去买，她……

    “好吧，我下午出去给你买。”

    ……

    下午薄小小被司机送到了图书馆，就让司机先生先回，过两个小时再来接她。

    看着车子离去，她才坐上计程车，去了药店。

    那些避孕药，太多了吧，她都不知道该选哪一个。

    一旁的店员看了眼女孩，眼神中有片刻的轻蔑，就好像是在说，这年头的女孩子，看着还未成年呢，就乱搞男女关系。

    薄小小在这样的目光下，买了药，可心里早就把梁笙骂了一百遍。

    至于王宇，骂了一千遍！

    ……

    早上去了学校，她把药放在口袋里，却是梁笙一直没来。

    难不成，又睡过头了。

    总是这样，被那班主任说教了不下十次了。

    班长来收作业时，薄小小从书包里拿出了作业本，却是男生之间无意的打闹，撞到了班长，而班长手中的作业本都掉在了地上。

    班长碎骂一声，弯腰去捡。

    小小站在面前，又不能当做没看到，只能俯下身子去帮忙捡作业。

    但一弯腰，那药盒就从口袋里掉了出来。

    不偏不倚，掉在了那地上的一本作业本上。

    班长刚要去捡，动作猛的一止。

    而薄小小心一紧，忙伸手把药盒捡起，放回自己的口袋里。

    面对班长惊讶的目光，小小闪躲着，没说话转过身就回了自己的位子上。

    心里却紧张到极点，班长是不是看到了那药盒上的字了。

    会不会误会，是她……

    果然，还没出十分钟的时间，班长就去找了班主任。

    那个时候已经到了早自习时间，教室里很安静，梁笙还是没有来。

    而同学们看到班主任冷着一张脸走进来，都纷纷低下头看着自己的书。

    薄小小也是，而她感觉到，班主任是朝她走来时，那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了。

    “薄小小同学，跟老师出去一下。”

    班主任是出了名的暴脾气，从来不给任何同学留面子，尤其是梁笙那类型的差生，一般都是当着同学的面谴责的。

    但薄小小的身份放在那里，再加上这个事情吧，当着同学的面，也不好说不是。

    听到这话，小小知道，定是那班长去告了老师。

    梁笙啊梁笙，这次要被你害死了！

    跟着班主任出了教室，在学校走廊上。

    “薄小小，你口袋里放了什么，拿出来。”

    “我……”

    没办法，只能把药拿出来了。

    那班主任一看，果真是避孕药，那恼意一下就上来了。

    她最讨厌的，就是未成年的学生，发生那种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还服用避孕药，不知道这会毁了她们的一辈子么！

    “你……老师一直以为你是优秀的学生，可你怎么能……”

    “不是这样的，这药不是……”

    不是给她的。

    可是，难道要说是给梁笙的么。

    那么，依照班主任的性子，定是会在全班公开骂梁笙的。

    “不是什么，都被我亲自抓住了还不承认错误？！你的哥哥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怎么会……”

    那班主任也不说了，薄小小这样的情况啊，她自己处理不了的，只能送去了校长室，让校长来处理！

    ……

    梁笙来到学校的时候，已经过了两节课了。

    她早上又睡过了，谁知道进了教室，就听到议论声。

    “没想到薄小小竟然这么不自爱……”

    “是啊，吃那种药，不怕以后留下毛病么。”

    “谁让她有个厉害的哥哥呢！”

    那班长把薄小小口袋里装着避孕药的事情说了出来，现在成了全班人讨论的焦点。

    而梁笙听到了后，气得拍了拍桌子。

    “你们都给我闭嘴，那药不是小小的，是我让她带给我的！”

    班长冷笑一声：

    “梁笙，班里人都知道你跟薄小小关系好，但没必要这种事情也帮她认下来吧。人薄小小都被老师抓住了，也没狡辩，现在就在校长室，等着被处置呢！”

    ……

    校长室内。

    穿着校服站在校长面前的女孩低着头不说一句话，面对班主任的指责，她无言以回。

    而校长，遇到这样的事情，自然是要严格处理。

    但这薄小小身份又不同，薄家也是学校的资助人，他觉得这个事情还是有必要请示一下薄氏总裁。

    看到校长拿起电话，薄小小就慌了，这才出声——

    “不要给我哥打电话！”

    她现在和薄言琛的关系，已经够恶劣的了。

    若是因为这样的事情，哥被请来了学校，那……

    “薄小小，你现在犯了错，有必要通知你的家人，让他们知道你的情况。这不是什么小错误，你还未成年！”

    校长这么说着，也没再理会她，拨通了电话。

    女孩站在原地，直咬牙，可以想象到，薄言琛听到这个消息时的神色了。

    几分钟后。

    梁笙冲来了校长室，被那班主任拦下。

    “梁笙你干什么，现在是上课时间！”

    “老师，我是来承认错误的！”

    “你来校长室承认什么错误，是不是早上迟到，这种小事……”

    “那避孕药是我的，和别人发生性关系的人，也是我！”

    梁笙的性情一向如此，是什么就说什么，也不怕那话膈不膈应人。

    发生性关系，这样的词在高中，就是禁词！

    “你说那药是你的？”

    “没错！”

    梁笙说着，就看向小小，又道：

    “是我让薄小小同学带来给我的，老师，我犯了错，惩罚我吧！”

    梁笙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大不了就是被退学呗。

    然后让家里的老爸打骂一顿，反正她也不是考大学的料，早点出国也不错。

    “你！”

    班主任语塞，而那校长的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

    薄言琛来的时候，两个女孩都在校长室里，一排站着。

    不管梁笙说的是不是真的，这避孕药在薄小小身上就是事实。

    这个事情，还是要等家长来，才能处理。

    梁笙先抢了校长的话，说道：

    “薄家哥哥，那避孕药是给我的，跟小小没关系！”

    然，一旁的薄小小只是死死咬着唇，低着头不敢抬头看来人。

    因为，隔着那么一段距离，她已经感觉到了——

    来自薄言琛身上的冷意，从他步入校长室那一刻，她就知道她完了。

    “谁许你说话了！”

    校长喝斥一声，又看向男人，说道：

    “薄先生，避孕药的确是在薄小小同学口袋里找到的，这事……”

    校长的话还没说完，男人暗着眸色，寒眸里那抹凛色，看着那垂头不语的女孩。

    他朝她走去，每靠近一步，薄小小的心就跳动得更快一分。

    直到，他和她之间的距离，不到一公分。

    “抬起头，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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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7章 小小，我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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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被班主任带出教室，再到校长室，面对校长和班主任各种难听的指责，薄小小都没有觉得委屈或者想哭。

    但现在，他的一句话，明明只是要她抬起头来，她却觉得眼中酸涩，死死咬着唇，没有动。

    薄言琛的声音第二次传来时，梁笙都听出了冷意，不由的跟着身子一颤。

    “我让你看着我。”

    眼前的女孩手指深深陷入掌心之间，缓缓抬起头，眼中已然有了湿润。

    她知道，她快要哭了。

    不知缘由的，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在哥面前，她总是那般的脆弱。

    他不相信她，对么。

    他只信校长和班主任说的那些，根本不相信她。

    “哭什么。”

    薄言琛好看的眉宇微微蹙了蹙，睨着眼前红了眼圈的人儿，那委屈的样子，就好像是他欺负了她似的。

    他可还什么都没做呢。

    “……不知道……委屈……”

    她支支吾吾着，抽了抽鼻，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校长和班主任也愣住了，刚才薄先生没来之前，可就没见她这副可怜的模样。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有人欺负她了呢。

    “薄家哥哥，请你相信小小。那药真是给我买的……是我犯了错，校长应该请的是我的家长。”

    梁笙太了解小小了，虽然小小不是什么弱女子，但也从未在学校里哭过。

    就连上次在篮球场，被篮球砸了，那么疼，都没见她哭。

    却是现在，面对她的哥哥，面对这样的不被相信，她哭了。

    “我要听你亲口说。”

    薄小小咬唇，固执的摇头。

    “不说……不想说，不愿说！”

    如果他真是她的哥哥，就应该无条件的相信她不会做出那种事情来。

    她为什么要说，为什么要解释呢。

    第一次，在他面前这么固执，这么冲撞。

    反正前晚，他已经生她的气了。

    那现在，她也生他的气了。

    岂不正好，以后谁也别理谁。

    女孩说完，就跑出了校长室。

    梁笙见状，就立刻追了出去。

    而薄言琛，那双深眸中都是薄凉，她刚才的固执不过是与他置气，因为他第一时间来这里，没有相信她护着她，而是质问她。

    “薄先生，这……”

    “我相信我的妹妹。”

    男人冷凛的一句话，足以让校长懂了。他立刻点点头——

    “薄小小同学一直都是好学生，我也相信她不会做出那种出格事情来的……”

    ……

    “小小！”

    梁笙这女汉子本来体育就好，论跑步，薄小小可不是她的对手。

    追上女孩的时候，直接拦了她——

    “你跑什么啊，你又没做错事，你跑什么？”

    “你还说！”

    薄小小哭红了眼，声音都是沙哑与哭腔。

    梁笙现在可不敢再惹这小祖宗了，况且也是因为自己才引出今天的这祸端来的，识趣的闭嘴了。

    陪着她在操场上坐了一会儿，她倒是没哭了，但一直沉默不说话，盯着自己的影子发呆。

    直到那纤长的影子挡住了她的视线，薄小小才缓缓抬起头。

    梁笙见是薄家哥哥来了，想着自己这个罪魁祸首还是先溜为好。

    本来就是上课时间，操场上除了体育课的班级之外，没多少同学。

    薄小小坐在花坛边，没有站起来。

    倒是他，俯身在她面前蹲下。

    “生气了？”

    “……”

    不说话，侧过头并不打算理他。

    刚才在校长室，怎么不见他这么跟她说话呢。

    “小小，我前晚比你现在还要生气。”

    前晚……

    想到之前那晚的事，薄小小本来的气势就弱了，没底气的眨了眨眼。

    “我没有不相信你。”

    他只是，想听到她说事实而已。

    只是，她为了维护自己的朋友不愿说，他也能理解。

    一句没有不相信她，让薄小小的心瞬间软了……

    好吧，其实她也没有很生气。她只是，只是——

    “哥，对不起。”

    真正该说对不起的人是她，本来就是她有错在先的，而且今天的事情，自己也有错。

    “我不生你气了，你也别生我气好不好。”

    这样僵持的关系，她一点也不喜欢，心里总是有所羁绊那样，连做题都想着他。

    “好。”

    不生气，薄言琛舍不得对薄小小生气。

    他气的，不过是自己。

    “那……你能帮帮梁笙么。”

    她现在没事了，那梁笙就倒霉了。

    梁笙的老爸很凶的，要让她老爸知道这件事，她一定完蛋！

    连王宇，也等着玩完了。

    ……

    梁笙没想到校长竟然给她一次机会，说这事就当过去了，让她引以为戒，不能再犯这种有损校风的事。没请家长，也没处理公告。

    而班里，班主任一句，同学之间的闹剧，就把这事给盖过了。

    也算是，有惊无险吧。

    尤其是梁笙，劫后逃生，别提多得瑟了。

    “帮我谢谢你老哥了，羡慕你有个这么好的哥哥！”

    “那当然咯。”

    薄小小拍拍胸脯，别的不敢保证，但好哥哥是绝对的。

    “不过说实话，你要不说他是你哥哥，我真的会觉得……你们关系会是情侣。”

    情侣？！

    “……一点也不好笑。”

    “我就是这么觉得而已。”

    梁笙是有一句说一句，她是真的觉得，这兄妹感情会不会太好得有些……不一样啊。

    薄小小没去在意，亲兄妹之间本来就是最亲近的人，不过梁笙的话，还是让她多了个心思。

    她总是这样缠着哥哥，以后总不能缠一辈子吧。

    ……

    从那天之后，又恢复了正常的学习生活，高三上学期，就这么过去了。

    薄小小总觉得时间太快，她都还没做好迎接高考的准备。

    假期其实也就只有过年的那两天可以休息，其余时间都在补课。

    今年的安城，小年夜竟然下了雪。

    “哥，妈妈睡了。”

    小小的人儿穿着好看的棉袄去了园子里，雪已经落了很多，但过年都要放礼花的，她从小都喜欢。

    “妈妈应该又在想爸爸了。”

    逢年过节，母亲都很少陪她玩了，早早睡了，其实啊，就是想爸爸了。

    “哥，你会不会想爸爸？”

    小小已经很久没有做梦做到父亲了，记忆中和蔼可亲的父亲，是最好的爸爸，那么疼爱她，从小到大都把她当成小公主那样疼爱。

    佣人点了礼花，抬头看着夜空中那绚丽五彩的烟花，她靠在他肩膀上，声音轻细——

    “我已经快要记不得他的模样了。”

    有的人，离开的时间久了，记忆也就越来越浅，你很想回忆起过去，却只记得发生过什么事，不再记得那个回忆里，熟悉的人的模样。

    “不是有照片么。”

    “那不一样。”

    女孩摇头，支吾着：

    “如果有一天，我也消失了，哥还会不会记得我的模样呢？”

    “不会。”

    他的回答，似乎没有一丝犹豫，这让她怔然了片刻，又听到那人说道：

    “不会有这样的一天。”

    因为，他不会让任何人带走她，也不会看着她消失在自己面前。

    ……

    转眼之间，已到五月。

    最后一个月的备考了，梁笙已经去了国外，还给她发了视频。

    “你一定要给我考到安大里面，帮我盯着王宇，不许跟那些女生乱来！”

    “……还不知道考不考得上呢。”

    “反正我不管，你得帮我看好了他！”

    梁笙霸道起来啊，可是很厉害的，小小无奈的点点头——

    “不说了，还有最后半个多月，我要去复习了。”

    学校已经停课了，最后这半个月，她都在家里复习呢。

    实在是很困了，她就趴在桌子上眯了一会儿。

    薄言琛进来女孩房间时，就看到那趴在桌子上的背影，台灯灯光之下，她手中还捏着笔，小嘴微微张开，睡得正熟。

    关了台灯，把她抱回床上时，女孩迷迷糊糊的往那温暖蹭了蹭，好熟悉的怀抱哦，以前她就喜欢像个孩子那般，靠在哥哥的怀里入睡。

    双手牢牢抱着那温暖，不肯松开。

    动了动唇，发出轻声的梦呓——

    “哥……”

    绯红的唇瓣在这一刻却像是成了引诱人犯罪的诱惑，垂眸看着怀里睡得安好的女孩，温热的指腹抚过她的眉目。

    亲吻，还是未能抵抗住诱惑。

    薄凉的唇覆上那美好时，便就注定他这辈子都放不开她了。

    ……

    早上，薄小小动了动眼皮，缓缓睁开眼。

    竟然天亮了，她昨晚——

    看着书竟然看睡着了！

    而且……身旁的温暖，让她颤了眸，扣在她腰身上的大掌的温度传来，薄小小这才意识到，她的床上还睡了一个人！

    “哥！”

    他怎么会，在她的房间，还跟她睡一张床！

    薄言琛睁开眸子，正对上女孩目光中的那抹错愕。

    以前这样醒来，她从不会用这样的目光看着他。

    可现在，却不同了。

    “你怎么会……”

    虽然说，以前她经常要他哄着，才愿意乖乖睡觉。也习惯了他身上的温暖，但——

    现在不同了啊，她从上了高中以后，就再也没有和哥一起睡过了。

    毕竟，随着年龄的增长，薄小小也懂得了，男女之间还是有别的，即便是再亲的人，也要回避一些事情。

    比如，现在的他和她。

    “昨晚你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哦，那你当时应该叫醒我的。”

    她说着，就蹑手蹑脚的下了床，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没再去看他，就说了一句话，去了浴室。

    “哥，我现在也是大姑娘了，又不是小孩子。”

    就听到浴室门合上的声音，薄言琛本噙着的笑意蓦地暗下，狭长的眸光睨着那浴室的门，眸色深深。

    浴室里洗漱的薄小小刷着牙，看着镜子里头发乱糟糟的自己，拂了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

    也许是她多想了，哥不过是看她困了，抱她去床上，陪着她睡而已，像以前那样也没什么不对的。

    只是，他是大人了，应该比她要清楚，男女有别这种事吧。她现在又不是孩子，再过几个月就十八岁了，是成年人了。

    要是以后传出去，说她大姑娘还抱着自己的哥哥睡觉，多奇怪啊。

    ……

    夜未央。

    “约我出来，就是打台球？”

    裴听风医院手术结束了就过来，还以为这厮有什么事，结果到现在都不说一句话，闷声打着台球。

    看样子，是谁惹他薄言琛不开心了。

    不过，不用猜都可以知道答案，除了薄家那妹妹头外，还真是没有人敢惹薄少东家。

    “妹妹头不是就要高考了么，这段时间你还是让着她一点。”

    没听说过，学了十二年，就是为了高考那一天么，考生最大。

    有什么，等考完后再收拾她一顿。

    薄言琛手中的球杆蓦地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端起一旁的酒杯，高浓度的特调，他很少喝这个。

    “啧，看来妹妹头这次是犯了什么大错啊。”

    “她没错，错的是我。”

    男人啖了口酒，薄唇轻扬起一抹薄凉的笑意。

    的确，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她不知道他每次生气，是在气什么。

    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在意那些靠近她的男生。

    更不知道，他这个做哥哥的，犯了什么错。

    “什么意思？”

    裴听风有点听不懂这话了，薄家的妹妹头他见过几次，但接触不深，薄言琛这家伙也很少在他面前提到薄小小。

    “她开始拒绝我了。”

    不管是无意识的，还是有意识的，薄小小对他……有所拒绝。

    “我怎么，听不懂你讲话。”

    谁，拒绝他了？

    他摇晃着杯中的液体，灯光下折射出了倒映，一半清晰一半模糊。

    良久，薄言琛低笑出声，字字沙哑沉暗——

    “她是我的。”

    只是他一个人薄小小，属于薄言琛的薄小小。

    “你喝醉了么。”

    裴听风是真听不懂这厮的话，薄言琛应该没有女人吧，以他对这厮的认识，除了之前那个宋可欣传过绯闻外，还真是洁身自好到……让人怀疑他是不是不喜欢女人的地步。

    所以，那个她，到底是说谁？

    ……

    薄小小在书房等了很久，还是没见薄言琛回来。

    奇怪了，不是说好了，这几个晚上都会早回来，给她复习么。

    马上就要考试了，她还有一些题，老是出错。

    困了，又困了……

    眼皮都在打架，可她还在坚持着。

    心里嘀咕着：哥，你倒是快点回来啊。

    后来，迷迷糊糊她打了个盹，听到了什么声音后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

    书房的门被人推开了，是他回来了。

    “哥，你怎么才回来啊！”

    女孩第一反应就是回过头看了眼墙壁上的时钟，都晚上十一点半了，她现在过了十点就要睡觉的。

    男人站在那里，倚靠着房门，狭长好看的眸子眯了眯，睨着那人儿，薄唇扬起几分肆意的弧度，有些凛然，有些撩人。

    薄小小眨了眨眼睛，哥是在撩她么？

    不不不，她是他妹妹，他撩她做什么。

    “算了，这么晚了我还是回去睡吧，这些题目明晚再来问你好了。”

    说着，就低下头收拾桌子上的书本。

    却是男人提步上前，大掌按住了桌上她正在收拾的作业本。

    她抬眼，对上他深邃无比的眸子，刹那，心中划过一抹莫名的暖流。

    “哥，你喝酒了？”

    “恩，喝醉了。”

    他喝酒了，并且喝醉了。

    “怎么可能。”

    薄小小觉得他是在捉弄她，他怎么可能会喝醉呢，这些年来的应酬，就没见他有喝醉的时候。

    然，下一刻男人的举动让薄小小睁大了眼睛，目光刹那的错愕——

    “小小，我喝醉了。”

    喝醉了，所以不管做了什么，都是不清醒的。

    所以——

    他可以做任何，他想做的事。

    比如，吻她。

    那唇瓣之间的贴合，在女孩错愕的时刻，吻上她的唇，侵.占着那样的美好。

    而薄小小，这一秒钟，震惊的像石化了那般，没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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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8章 她开始怕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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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第一次被异性吻了唇，让薄小小如何还能淡然，而且这个异性还是她的哥哥！

    天呐，不是世界疯了，就是她疯了！

    错愕，震惊，甚至是——

    惊悚！

    眼珠子瞪得很大，这一刻竟没了任何反应，任凭那温温凉凉的唇覆在她的唇上辗转流连。

    直到唇瓣被撬开，他的气息侵入至她的……

    “唔！”

    薄小小这才猛然惊醒，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去推开这说自己喝醉了酒的男人。

    那温度抽离的瞬间，女孩已经捂住了嘴，不敢置信刚才所发生的事情，用无比震惊的目光看着眼前的人。

    顷刻，世界像是安静了。

    静谧的，只剩下彼此的呼吸。

    “……哥，你……”

    现在她的意识都放空了，大脑里回旋的只有刚才的那个瞬间——

    他吻了她，他竟然吻了她！

    “小小……”

    女孩眼底的那抹震惊还有徒然而生的颤意，薄言琛看得透彻，他想上前，却听到她的声音，带着颤栗：

    “你别过来！”

    别过来，别靠近她。

    话音落下时，她盈眸中的眼泪，像断了线的风筝那般，滴滴落下。

    捂着唇，转身就跑出了书房。

    而他，菲薄的唇似笑非笑，深眸中的那抹深邃，凝了冷意。

    他刚才，吻了她。

    终于是在她清醒的时候，吻了她。

    以前，很多次，很多个夜晚里。

    他也会这样摩挲着她的唇瓣，覆上那美好，浅浅品尝，却像是怎么都要不够那般，每一次都舍不得放开。

    这一次，只怕他真的是糊涂了。

    醉了？

    薄言琛到希望，今晚的他，真的喝醉了。

    可没有哪一个时刻，别现在还要清醒。

    ……

    房门猛的关上，女孩整个身子贴着门，瞠目张口，那心跳的频率却未止下，反而越来越快。

    抹着唇瓣，似乎这里还有属于他的气息与温度。

    她立刻去了浴室，对着镜子，不断用水清洗着唇，却像是怎么抹，都抹不去那人的痕迹一般。

    脑海中回放的，是刚才他吻她的一幕。

    那么的真实，不是做梦，她能清晰的感觉到他的气息，他的呼吸，他的心跳……

    身子徒然一跌，靠着冰凉的墙壁跌坐在浴室的地板上。

    她竟然和自己的哥哥……接吻了！

    试问兄妹之间，怎么能有这样的行为，这是情侣才会做的事情！

    此刻，她心中的惊慌与无助，前所未有。

    哥是喝醉了，所以这是无意的行为吗？

    可是，直觉告诉她，不是这么简单的，不是这样的。

    但她根本不敢去想，他和她是兄妹啊，从生下来就注定的，是最亲的人，怎么可以……

    “不……一定是他喝醉了，是他喝醉了！”

    只能不断的催眠告诉自己，是哥他喝醉了。

    他也说了，他醉了，不是么。

    也许，他把她认成别人了。

    别人……

    薄小小脑海中想到的，只有一个人，宋可欣！

    不是说，她和宋可欣有些相像么。

    “对，一定是这样的！”

    像是找到了合理的依据说服自己，她努力平息自己的紧张，深深吐了口气。

    哥一定是把她当做宋可欣了，一定是这样。

    “咚咚咚！”的敲门声传来时，她吓得语无伦次了。

    难道是哥又……

    “小小，你睡了吗？”

    听到是母亲的声音，那悬着的心才缓缓落下。

    吓死她了，她以为……

    晃了晃脑袋，她关了水，就去开了房门。

    “妈……”

    “就知道你还没睡，给你送热牛奶来了。”

    “哦。”

    她点点头，看着母亲把牛奶放在桌子上。

    “喝了牛奶就快点睡吧，别总熬夜，还有半个月就考试了，知道了么。”

    “恩。”

    女孩应着，将那牛奶喝光后，有些心虚的看着母亲离开自己的房间。

    直到那关门声传来时，她才兀自舒了口气。

    但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了。

    她把门关紧，甚至以前从不往里面内锁门的，今晚也例外了。

    而一整晚，她睁眼到天亮。

    ……

    早上下楼去吃早餐时，薄小小做了很久的准备工作。

    她怕，大早上见到哥……

    想到昨晚的事，她就浑身不自在。

    好不容易出了房间，看了眼楼下，好像没看到那熟悉的身影。

    这才松了口气，下楼去了餐桌上。

    “先生这么早就去公司了？”

    开口问话的是薄夫人，她看了眼时间，平日言琛也是用了早餐才会出门的。

    “还没有，一直在书房。”

    没有……在书房……

    薄小小手中的动作一止，余光不由自主的看向楼上书房的方向。

    “一整晚没出来？”

    “是的，夫人。”

    听着佣人的话，女孩咽了咽口中的早餐，眼底都是闪躲与心虚。

    所以，昨晚……他意识不清醒的时候，吻了她。然后，一整晚都没有出过书房，直到现在？

    “你哥这是想把自己身体给折腾坏！”

    薄母说着，就兀自上楼去了书房。

    而薄小小立刻把早餐都塞嘴里，喝了口牛奶，在佣人的诧异中，赶快回了自己的房间。

    没过半分钟，她背着书包出来了，还听到书房传来母亲的声音——

    “言琛，你昨晚是不是又通宵处理公务了？跟你说过几次了，不要再把公事带家里来，白衣还不够你忙么……再说了小小就要考试了，你这段时间就不能放一放公司的事……”

    听到这样的话，薄小小心一紧，踱步就下了楼。

    “小姐是要出去吗？”

    “……嗯，我去图书馆自习，找点资料！”

    说着，就像是赶着逃命那般的离开了家。

    等薄夫人“训斥”完儿子出来时，就站在楼梯那里，居高临下的看着餐桌，蹙眉问道：

    “小小呢？”

    “小姐去了图书馆。”

    “这孩子，刚才不是还在吃早餐……”

    而薄母的话，一字不差的被书房里的人听得清清楚楚。薄言琛勾了勾唇，唇畔上的染了薄凉与若无若无的涩意。

    她在躲着他。

    只怕，以后都会躲着他了吧。

    ……

    在图书馆待了一个上午的薄小小，根本无心看书，即便是在这样安静的学习氛围之下，她都专心不起来。

    尤其是，想到……他。

    不行薄小小，你不能再想那个事了，那是意外，是哥喝醉了。

    不会是他的本意的！

    没必要躲着他，你们是亲人，有什么事应该面对面说清楚，解释一下不就好了，何必那么怂，要躲着他呢。

    现在她一个人在这里，看着依旧不会做的题，发呆……

    接到梁笙电话的时候，她出了图书馆自习室，在走廊上接的。

    “国际长途，你没必要天天都给我打电话吧。”

    “我无聊嘛。”

    梁笙是真的觉得无聊，她现在在这里留学，无趣透了，根本融不进这里学生的氛围。

    突然怀念班主任的训斥了，怀念她的高中生涯了。

    “对，你的确是挺无聊的。”

    明知道她要考试了，还天天“骚扰”她，一边让她一定要考上安大，一边又来阻碍她。

    “……薄小小同学，你今天的语气很不友善哦，肯定是又被你哥骂了吧。”

    听到有人提到薄言琛，薄小小就忍不住拂了口气。

    “我倒宁愿他骂我。”

    “什么呀，到底怎么了，说来听听，没准儿我可以给你提供点专业意见。”

    专业意见？

    一听就是坑人的，但……好像现在除了梁笙，她还真是找不到一个可以说话的人了。

    “昨晚，发生了一件和不好的事……但我哥说他喝醉了……梁笙，如果一个男的说自己喝醉了，那他到底是醉了还是没醉呢？”

    “你这是在跟我玩文字游戏吗？”

    什么醉不醉的，梁笙听得都糊涂了。

    “不过我也可以告诉你一句话……喝醉的人从不会说自己醉了，而没喝醉的人，往往希望自己喝醉了。”

    薄小小：……

    确定现在玩文字游戏的不是梁笙自己？

    所以，哥到底是属于喝醉的人，还是没喝醉的人呢？

    “不跟你说了，乱七八糟。”

    话落，就挂断了电话。

    本来自己都想通了那么一些了，被梁笙这两句话，又搞得重新迷惘了。

    看了眼时间，该回去了，总不能一直不回家吧。

    况且——

    他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在公司里了。

    挠了挠头，却听到身后有人在叫她——

    “薄小小？”

    这声音……

    女孩转过头，就看到朝她走来的人。

    “程……学长。”

    论年级还是年龄，她都该这么叫他的吧。虽然，她现在还没有考上安大，但也算高中的校友。

    从上次歌友会后，到现在也有七八个月的时间没见了吧。

    “还以为看错了，真的是你。”

    “学长怎么也来这里？”

    “来借书。”

    这是安城最大的图书馆，的确是什么书都有。

    “你是在这里复习的？”

    “恩恩。”

    女孩点点头，支吾着：

    “我有些题还是不太懂，本想着来图书馆查一点资料的，但……”

    好像没什么用。

    “什么题，也许我可以帮你辅导。”

    帮她辅导？

    听到这话时，薄小小眼珠子亮了亮，不是因为自己曾经暗恋程皓的原因，而是——

    他以高分考进安大的，是高中出名的学霸，那些题对他而言，一定不难的。

    “真的吗？”

    “恩，现在就可以。”

    ……

    薄小小是黄昏的时候回去的，一个下午，她和程皓都在自习室里。

    很多之前本想留着问哥的题目，他都给她解答了，并且把解题思路写在一边，还说她没必要在这些题目上折腾，认为她复习的没有一个重点。

    而她，也默认的点点头，这点她承认啊，总想着考试的时候什么题都会考，就复习的很杂。

    ——这样吧，这段时间我也没什么课，下午我们约在这里，剩下几天，我帮你重点复习一下。

    对方都这么说了，况且这是好机会不是么，她当然是答应了。

    再说了……她现在的确是，不太想回家里，面对……

    回到了家，趁着薄言琛还没有回来，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到了晚上的时候，她在温习白天程皓说过的那些重点，就听到了敲门声。

    她下意识的把门给从里面反锁了，便问了一句：

    “是妈么？”

    然，对方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出声：

    “是我。”

    薄小小盈眸一颤，听到这两个字时，咬了咬唇，没有起身要开门的动作。

    僵持在座位上，好半天，才回过神——

    “是……是哥啊，你有什么事吗？”

    “不是说，有不会的题要问我么。”

    隔着一道门，男人沉暗的声音幽幽传来，而薄小小，第一次觉得，自己有这么不想见到哥的时候。

    说实话，心里的确是有些膈应。

    毕竟昨晚的事，她还没有从心底说服自己。

    “不用了哥，我……我自己会做。”

    这些题，下午程皓都跟她说了一遍，她的确自己可以解决的。

    而后，沉默了。

    他的沉默，还有她的沉默。

    直到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看了眼时钟，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五分钟了。

    这……

    “哥，你还在吗？”

    她想，他应该是走了吧。

    “恩。”

    却是男人的一个恩字，让薄小小眉心跳了跳。

    仿佛，门外的人在等……

    等她开门。

    而她，也在等。

    等他离去。

    这样的僵持，又过了三分钟。

    最后，先服软的那个，总是她。

    打开门的那一刻，她抬眸看着门外的人。

    “哥……”

    “你可以不开门。”

    这样，他在门外，也许再等一会儿，就会自己离开了。

    “不是，我……”

    薄小小动了动唇，却是想解释的话卡在喉咙间。

    她想解释，但好像……他说的，是事实。

    良久，女孩才正视他，问道：

    “哥，昨晚……”

    提到昨晚，她心有余悸，而他眸色深谙，宛如深潭那般看不出情绪。

    “昨晚你……喝醉了，把我看成别人了，是么？”

    就这样，大胆的说出来自己的猜想。

    她只想，听到他说一个是字。

    可似乎，并不是那样的。

    “别人是谁，嗯？”

    薄言琛唇角的笑意似有若无，却镀了的冷意，有些凛然。

    “……宋，宋可欣。”

    宋可欣……

    听到女孩说出这个名字，他突然轻笑了一声，她有些不懂这笑声是为何。

    宋可欣，若非她现在提到，他倒是真的快忘了，这世界上还有这个人物。

    “你是这么想的？”

    “……”

    薄小小语塞，对上男人沉暗的眸子，她竟一时找不到声音。

    最终，还是僵硬着点点头。

    难道，不是这样的么。

    “你若这样想，那便就是这样子的。”

    她既然希望如此，那便如此吧。

    “哥……”

    “不会的题，现在问。”

    他并没有给她继续说话的机会，转而把彼此的话题转移到了她的功课上。

    薄小小摇了摇头：

    “没有，我都会做了。”

    “真的？”

    “恩。”

    “好，早点休息。”

    他说完，转身就离开了她的房间。

    没有更多的言语，没有再多的解释。

    而薄小小，心中并没有觉得舒坦，反而……

    越来越难受，仿佛有一块大石，压着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

    接下来的几天里，她每天都去图书馆的自习室，听程皓给她辅导重点。

    晚上回了家，却没再见到薄言琛了。

    妈说，这次哥要去外地很久，可能她高考，他都不在。

    听到这样的话，薄小小心中的失落感，是真真实实存在的。

    但想想，只是考试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他在不在，都一样吧。

    高考到来的那天，薄言琛还是没有回来。

    考场上，面对那些考题，不得不说，程皓真的押题很准，很多相同类型的题，都被他划到了重点。

    希望，成绩也能和他一样吧。

    结束了最后一科考试，她走出考场，三年高中生涯，总算是告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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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9章 是不是觉得，我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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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小啊，看这是什么。”

    “琴谱。”

    晚上在房间里和梁笙视频的时候，母亲就给她送来了这个。

    薄小小从小就学了钢琴，也是她的爱好，更是拿过不少的奖项。

    以前她整日不出门，就是喜欢在家里弹钢琴。

    不过——

    她已经有很久没有碰过钢琴了，因为高三真的不敢分心。

    现在高考结束了，她又可以弹钢琴了。

    “这是新给你买的，这段时间就好好放松自己吧，希望你在成人礼那天，能弹奏出最动听的曲子。”

    成人礼……

    不是母亲这么说，薄小小都快忘了，自己一个多月后的十八岁生日。

    那个时候成绩应该出来了，要是分数不理想，她哪里还有心思过生日啊。

    “这次，妈准备办一个生日晚宴，宝贝你的成年礼，一定会帮你办得隆重难忘。”

    薄母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自然成年礼是少补不了奢侈隆重的。薄家也算是安城的翘楚之一了，其实薄夫人还存了别的心思，就是想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毕竟女孩子再优秀，最后的归宿还是要看自己找的丈夫。

    “不用这么铺张浪费的，我们就像往年一样，在家里过就行。”

    薄小小没什么朋友啊，梁笙又去了国外，就是办了生日宴，那些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她也不认识啊。

    那些叔叔辈的爷爷辈的，给她一个女孩来庆生，她会觉得很奇怪。

    “什么事都依着你，但这事得听我的，妈已经开始准备了。”

    薄小小：“……”

    行吧，总不能辜负母亲的一番好意吧，只是——

    “那到时候，我能邀请我的朋友吗？”

    “当然可以。”

    薄小小说的朋友，自然不是身在国外的梁笙了，而是程皓。

    毕竟这次考试，他真的帮了她很多。

    ……

    偌大的客厅，那优雅的曲调传来，薄小小看着曲谱，唇角扬了扬。

    还好，这十多年的钢琴没白学，还不算生疏。

    之前梁笙就有说过，以她弹钢琴的资历，根本不需要再考什么大学，直接申请去法国的音乐学院，那里可是出音乐家的地方。

    可薄小小只是把钢琴当做兴趣，若是有一日，它成了自己的工作，那也许……

    她就不会这么热爱了。

    薄言琛步入家门时，就听到了这钢琴的声音，止步抬眸，那抹倩影映在他眼中。

    她就穿着一身白色的短裙，坐在钢琴面前，束起马尾，背对着他。

    白皙灵活的手指，触碰在那音符之上时，发出的声音，真的很美。

    即便是个背影，他都能想象到，她此刻定是眉目染悦，绯红的唇瓣微微扬起的模样。

    薄小小很享受，指间跳舞的感觉。

    “先生回来了。”

    佣人看到薄言琛，无意说了一句，却是那琴声戛然而止。

    薄小小动作止住了，缓缓回过头，看到了同样看着她的男人。

    已经快有半个月了吧，这次他去外地，时间比以往都要久。

    “哥。”

    她起身，唤了一声。而对方颌了颌首，没有多余的言语，上楼回了他的房间。

    换做是以前，他就是出去两三天回来，她都会兴奋开心的跟他待一会儿，说一说话。

    而这次，什么都变得不一样了，而他，那份疏离的冷漠，她能清楚的感觉到。

    什么时候开始，彼此已经从无话不说，变成了相见陌路的关系了呢？

    女孩没了那份心思再去弹琴，仿佛之前所有的好心情，都消失了。

    ……

    “咚咚咚”，站在门外的女孩鼓足勇气，敲了他的房门。

    然，一分钟过去了，没有人来开。

    “哥……”

    又敲了第二次，她想他是不是在休息啊，毕竟去了外地那么久，才回来是要好好休息的。

    算了，还是等他休息好了，她再来找他吧。

    却是刚想放弃转身回自己的房间时，那房门被人打开了，男人刚从浴室里出来，就听到了她的声音。

    穿着浴袍，领口微微敞开，那若隐若现的古铜色胸膛，让她不由自主的垂下眼睛。

    “有事？”

    而男人生疏的语气，好像是在和一个陌生的人说话。

    “我有些话，想跟你说……但，还是改天再说吧。”

    “有话就现在说。”

    在薄言琛这里，没有改天，只有现在。现在不说，以后就再也别说了。

    薄小小咬唇，看着男人转身进了屋，她只好跟了进去，看着他给自己倒了杯红酒，坐在沙发上，摇晃着高脚杯，等着她继续说，她想要说的话。

    女孩屏了口气，说道：

    “你为什么……这段时间都不理我？”

    “恰恰相反吧。”

    男人冷不丁的五个字，让女孩更加没了底气，她咬着唇，看着那人。

    之前是谁，还想着躲他来着。

    如今，却说是他不愿理她了？

    “我没有不理哥……我就是，就是想不通。”

    她想不通的事情很多，很多。

    譬如，那晚上他是不是真的喝醉了，是不是真的把她认成了别人。

    譬如，那个夜里他为什么要进来她的房间。

    譬如，为什么这段时间以来，她对他不再是依赖，反而……有些害怕，甚至无意识的就拒绝他呢。

    这些，都是她自己想不通的。

    但也知道，不会有答案。

    “也许，是我自己多想了……哥，我们还是最好的兄妹，好么。”

    最好的兄妹。

    薄言琛淡了淡嘴角的笑意，啖了口酒，那深邃的笑，她有些迷茫。

    他这是，什么意思呢。

    “过来。”

    “……”

    薄小小没有犹豫，踱步朝他走去。

    却是站在他面前，刚想开口再说什么，手腕已被那大掌扣住，女孩一怔，下一刻重心不稳跌落在他怀中。

    不偏不倚，正中下怀，他只穿着浴袍，她这样坐在他腿上，薄小小的第一反应就是起身。

    然，那大掌托住她的腰身，不许她乱动。

    “哥……”

    “每次听到你这么叫我，我就觉得自己很罪恶。”

    罪，罪恶？

    男人的气息贴近她的脸颊，这样的亲密无间，指腹抚过她的眉目：

    “小小，如果我现在再吻你一次，你是不是又要骗自己说，我只是喝醉了，认错了人，嗯？”

    如果我现在再吻你一次……

    却是不给女孩任何思考反应的机会，那唇上覆下的温度，让她身子猛的一颤。

    这一次，他没喝醉，而她也很确定，他在吻她。

    撬开了她的唇，薄小小只觉头皮发麻，挣扎着要推开他。

    “唔……”

    他疯了么，他真的是疯了！

    他怎么可以吻她，在清醒的状态下——

    再次吻了她。

    那挣扎的力气抵不过他的束缚半分，手却无意碰翻了桌子上的酒杯，只听到酒杯打碎在地板的声音传来——

    彼此，都止了动作。

    一切，仿若静止了一般。

    直到——

    “言琛，怎么了？”

    房门外，传来母亲的声音。

    薄小小瞠目咬唇，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了，在他怀里，全身颤栗着。

    薄言琛能清晰的察觉出怀里人儿的惊慌与无措，因为她一直信任依赖的哥哥吻了她，所以她害怕了，恐惧了，觉得他疯了，是么。

    “没事，无意打翻了杯子。”

    却是男人这么说着，那细细碎碎的吻再次覆上她的眉目，薄小小现在根本不敢乱动，母亲还没走，若是她推门进来看到这样的一幕……薄小小不敢去想，眼中盈了泪，任凭他的吻，流连在她眼睛，鼻子，嘴唇之上。

    “哦，对了，我来跟你商量一下小小的生日宴吧。”

    什么！

    房门没有锁，她甚至听到母亲拧开门柄的声音。

    刹那，心跳仿佛止住了，她第一次觉得，这是末日。

    “我已经休息了。”

    薄言琛纤长好看的手指抚着她的脸颊，蜿蜒而下，落在她白皙的颈间。不温不凉的话从他唇间溢出，而门外的人也止住了手上的动作。

    “算了，你这次应该也累了，那就明早再说吧。早点休息。”

    半响，门外没了声音，而屋内，也是沉默。

    薄小小红着眼，看着这个变得好陌生的男人，他真的是她的哥哥么。

    为什么，和记忆里的薄言琛，完全不一样了呢。

    可小小，你从不知道的是，不是他变了，而是一开始，你就没有了解过薄言琛。

    “哥，你为什么要这样……”

    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声音中带着的哭腔，透着委屈却又那般无助的可怜，她问他，为什么要这样。

    他却轻笑一声，反问：

    “哪样？”

    是为什么要吻她，还是为什么要爱她么，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呢。

    “哭什么。”

    指腹拭去她眼角的泪光，男人唇角噙着的笑意不减，而她现在不为所动，任凭他吻去那抹苦涩。

    “小小，从很早以前，我这样吻过你。”

    并且，不止一次。

    薄小小眉心一跳，那从四面八方袭来的冷寒包围住了她，眼中的不敢置信，布满惊恐。

    他……很早以前，就这样吻过她么？

    想到那个夜里，他来自己房间的事，她不想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

    原来，他存着这种不伦的心思，已经很久了。

    不伦……

    是啊，自然是不伦的，兄妹之间，怎么能发生这样出格的事情呢。

    “是不是觉得，我疯了？”

    薄小小只是死死咬着唇，没有回答。

    可答案，彼此心知肚明，不是么。

    “我是疯了，所以一个疯子，想要什么，都会用自己的方式得到的。”

    她，是他的。

    他薄言琛的所属物，别人别想沾染丝毫。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知不知道我们是……”

    “这些，我都不在乎。”

    “可我在乎，我在乎！”

    他疯了，但她没有啊！

    “哥，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变成这样，我看不懂你了！”

    她只想着逃离，因为这个男人，陌生得可怕。

    薄小小推开他，身子跌落在地上，她没有立刻爬起来，而是以这样处于劣势的位置看着他——

    “我们的关系，从出生就注定了，你是哥哥，我是妹妹，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说她不懂世事，可她在这方面却无比的清楚，他是哥哥，就是亲人，身份不会改变的。

    “那就乱*吧。”

    既然关系改变不了，那么……

    乱……

    薄小小听到了什么，他竟然说，竟然说出那种话。

    “你疯了，你真的疯了！”

    女孩慌张的几乎是逃出了他的房间，那急促的心跳，已经抵到嗓子眼了。

    这十八年的人生，还真只有今晚，让她心颤不已。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不仅把门反锁上，还拖动桌椅去挡住了门。

    她想到他刚才的话，就止不住的后怕。

    想到曾经那无数个的夜晚，薄言琛就已经侵.犯过她，不止一次，她就快要崩溃了！

    最后，身子跌落在大床上，控制不住的眼泪哗哗往下流。

    她使劲抓着自己的头发，好希望刚才只是一场梦，她只是做了一个噩梦而已。

    但那发间撕扯的疼痛，却又在告诉她——

    会疼，所以不是梦！

    天呐，谁来告诉她，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了，她的世界又变成了什么模样！

    他说，那就乱*吧。

    这样的话，他怎么能够说的那般风轻云淡，那般的不以为然。

    就好像，平日里在诱哄她一般。

    可是，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她有自己的意识，有自己的分辨能力！

    什么事情是对的，什么事情是大逆不道的，她都很清楚！

    为什么，这次糊涂的人，却成了哥呢？

    高考后的第一次无眠夜，正悄然到来。

    ……

    一夜未睡，睁眼到了天亮。

    她看着早上的那抹阳光透入窗子里，有人敲了她的门。

    “小姐，还没睡醒吗？该吃早餐了。”

    是佣人的声音，平日里这个时候，薄小小已经在餐桌上，用着早餐了。

    “我不饿，不想吃。”

    “可先生刚才去公司前，还嘱咐说，一定要让你起来用早餐。”

    听到先生两个字时，薄小小那双无神的眸子中闪过了一抹颤意。

    他已经去公司了，却不忘让佣人叫她用早餐？

    薄言琛，你到底是在想什么，难道对你而言，这些都无所惧么。

    ……

    “这是怎么了，精神状态很差，是不是昨晚又在跟朋友视频聊了一个通宵啊？”

    薄母翻开着手中的报纸，睨了眼女儿那怏怏的脸色。

    “恩。”

    薄小小没有再多的言语，安静的坐在餐桌上，吃着早餐。

    “早上我跟你哥商量过了，生日宴就请一些与薄氏有合作的人士来，你有多少朋友，我选了两家餐厅，明天跟妈去看看餐厅的效果，选一家你喜欢的。”

    听着母亲谈论着自己十八岁的生日宴，薄小小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含糊的敷衍着，但心里却苦涩一片。

    ……

    “你说真的？”

    这个时候，她只想得到远在国外的梁笙，能听她说说话了，不然薄小小真的要被自己给憋疯了。

    “他亲口说的那些话，梁笙……我真的好怕，你说哥为什么……变成这样？”

    “这……”

    这问题，也把梁笙给难住了。

    太棘手了，换做是任何人，都会承受不住的，会崩溃的吧。

    “你哥他……是不是心理有缺陷啊？”

    怎么会，对自己的妹妹说那样的话，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呢。

    正常的哥哥，可不会这样。

    所以梁笙有必要怀疑，薄言琛心理有问题。

    “你胡说什么呢！”

    “知道你不喜欢听，但如果真的是心理上有……那是个大麻烦，搞不好，他以后会伤害你的！”

    梁笙想，连夜里去妹妹房间，亲吻她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其他事根本不在话下了。

    “我哥他身心健康！”

    “别搞笑了，爱上自己的妹妹，那叫身心健康吗？”

    这肯定是梁笙听到过的，最可笑的笑话了。

    却是不经意的一句话，道出了所有。

    ——爱上自己的妹妹……

    他爱她么，不是亲人的爱，而是异性之间想要拥有她所有的一切的爱。

    他说，就当他是疯了，也会用疯子手段，得到自己想要的。

    那么，他想要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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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0章 哥，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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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国外看朋友？”

    薄母听到这话从女儿口中说出来时，的确是有些意外的，毕竟还有两周就是她的生日宴了。

    “我就去几天而已，会在生日宴之前回来的……高考结束到现在也快有一个月了，我想去国外看看梁笙，顺便……散散心。”

    两周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却也不短。

    现在的薄小小，无法想象她和他在同一个屋檐之下要怎么生活。每晚都想着，他会不会来她的房间，所以睡不好，即便房门被反锁了，她还是心有余悸。

    仿佛，这里是个可怕的兽笼，她想暂时逃离。

    梁笙说，不如去她那里待一段时间。

    所以，她便就借自己想出国玩玩为理由，暂时离开家一段时间。

    至于以后的事……

    薄小小没有想过，也不敢去想。

    “这样啊，那我问你哥一声好了。”

    听到这话后，薄小小出声打断：

    “妈，我已经长大了，出去国外玩一趟也需要得到哥的允许么，好不容易高考结束了，我只是想给自己好好度个假期而已。”

    听到女儿这略带抱怨的话语，薄母怔了怔，随即也认同的点点头。

    “那我让人给你订机票去，什么时候去？”

    “机票我已经订好了，行李昨晚也收拾好了，下午三点半的飞机。”

    “这么赶？”

    薄母蹙眉，这不像是小小会做的事情啊，她以前可从不会做这种先斩后奏的事情的。

    看来，真是的心情很不好，想尽快去散心。

    算了，孩子刚从过度的学习中走出来，就由着她吧。

    “你呀，还是这么让我不放心。妈去给你拿一张卡，等会儿送你去机场。”

    “恩恩。”

    薄小小看着母亲上楼去的背影，深深吐了口气，看了眼时间，她必须得在他不在的时候就偷偷溜走，不然……

    她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变故。

    现在的薄言琛，已经不是她所熟悉的那个记忆里的哥哥了。

    她就是个胆小鬼，每次遇到无法解决或者畏惧的事情，就只会想着逃走。

    但做胆小鬼没什么不好的，至少——

    不用假装坚强无谓去面对那些……自己根本不想面对的事情。

    ……

    十多个小时的飞行，薄小小已经睡醒了一觉了。

    只怕现在，他已经知道她出国散心的事了……

    薄小小，不该想着他的，他是你的哥哥，也许他只是一时糊涂了，过段时间，他就会想通自己这一刻的糊涂的。

    下了飞机，她把手机开机，那未接来电了，十个都是一个号码。

    薄小小咬唇，给梁笙发了一个位置，就再次关机了。

    就那两分钟的时间，她都怕……

    怕接到他的电话。

    “小小！”

    梁笙终于在机场接到了她，拧眉：

    “电话也不通一个，发个位置就关机了。”

    “手机没电了。”

    “走吧，先去我宿舍把行李放一下，再带你去夜市玩。”

    出了机场，就看到眼前停着的车子，梁笙打开了后备箱，把她的行李放了进去。

    而驾驶座上，是个金色碧眼的外国男生——

    “Hi~”

    “……”

    这是，怎么回事。

    “上车吧，这我同学，我让他开车来接你的。”

    同学？看着怎么不像呢。

    到了梁笙的学校，即便是假期了，校园里还是那么热闹。

    “是不是后悔没跟我一起来留学？”

    “不会啊，我只是在想……我以后的大学会是什么样子的。”

    虽然成绩还没出来，学校也还没报考，但薄小小已经无数次幻想过自己的大学生涯了。

    那个外国男生帮她们把行李提到了宿舍，就离开了，走之前不忘跟梁笙来了一个GoodbyeKiss。

    这是个人宿舍，绝对的隐私。

    “说吧，什么情况？”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

    梁笙哭笑不得，现在是她来这里避难，反倒问自己什么情况。

    “怎么着，为了躲避你的禽.兽哥哥，你这个没良心的总算知道来看看我了啊！”

    禽.兽哥哥……

    薄小小没好气的翻一白眼，她哥才不是呢。

    “我就是来玩的，好不容易有个没有作业的假期……”

    “得了，这种官方的话啊，你还是留着说给别人听吧。”

    梁笙还不了解她啊，只不过，躲得了一时，能躲得了一世么。

    ……

    晚上和梁笙去逛街了，加拿大的夜晚，其实挺安静的。

    一点也不适合梁笙这样的人来这么安静的地方留学的。

    不过，再安静的夜晚，也能找不到不安静的地方。

    “你怎么总想着带我来这种地方啊。”

    一看就是类似于酒吧夜店的地方，梁笙真是玩疯了吧。

    “都来了，不去玩玩多可惜啊。”

    “不去，我不喜欢这样的场合。”

    本来心情就很郁闷了，还带她来这种地方，真是损友。

    说着，转身就走。

    最后，选在了一个安静的桥上，吃炸酱面。

    “这家味道很赞，对吧。”

    “恩恩。”

    薄小小用纸巾擦擦嘴，点头表示认同。

    梁笙开了啤酒，递给她。

    薄小小犹豫了一下，接了过来。

    曾经有人说过，在安静的夜晚，对着夜色，吃炸鸡喝啤酒，是件幸福的事。

    没有炸鸡，炸酱面也不错啊。

    只是——

    “咳咳……”

    第一次喝酒，口里都是苦涩。

    “难喝死了！”

    薄小小一脸嫌弃的推开那啤酒，一副要吐了的表情。

    梁笙嘴里还嚼着面，冷眼瞄着她——

    “喂喂，注意点形象，别真给吐了。”

    “唔……你说酒这么难喝，为什么还是有很多人喜欢呢？”

    “谁说酒是用来喝的？”

    梁笙拿起啤酒，大口灌下，末了不忘咂咂嘴：

    “它啊，是用来解愁的，也是用来庆祝的！”

    当你开心的时候，它是在给你庆祝。

    当你难过的时候，它就是在帮你解除忧愁。

    有的喜欢喝酒，不过是喜欢酒精麻痹自己的感觉。

    听到解愁，薄小小半信半疑的挑了挑眉，梁笙说的是真的么。

    如果真是这样，那酒也不是什么坏东西了。

    学着梁笙的样子，憋住气，一口气就喝了好几口。

    除了辣舌头外，好像也没那么难喝了。

    “哎哎哎，少喝点！这段时间，跟着我，有的是你喝的时候！”

    ……

    果然，接下来的这几天里，薄小小完全学坏了。

    跟着梁笙还想做乖乖女，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手机全程关机，也把那些不愿想的人和事都抛之脑后。

    她和梁笙一起去了很多地方，做了很多挑战自己的事情。

    去了游乐园，玩了从小到大不敢玩的过山车。去看了足球赛，参加了加拿大狂欢之夜，还听了一个外国歌星的演唱会。

    凡事能大声尖叫的事情，都做过了。

    而这一晚，从一开始拒绝club这样的酒吧场合，到现在此时此刻身在其中，被这high到极点的摇滚乐给影响到了，薄小小今晚喝了很多酒。

    虽然只是啤酒，对于她这个才学会喝酒的女孩来说，已经是极限了。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跟那帅哥说两句话。”

    “嗯……”

    薄小小看着梁笙朝那帅气的外国男人走去，眼前已经有了重影。

    不行，头好痛，她刚才不该喝那么急的。

    想……吐。

    跌下座位，她想爬起来去洗手间，却是三四个外国男人围住了她。

    他们嘴角的笑意很深，有人把她扶起来，说着一串英文。

    原谅她，她现在连中文都听不清了，更何况是英文。

    摆摆手，不想这些奇怪的人碰她。

    梁笙和帅哥互撩着时，余光看了眼小小原本坐着的方向，哪里还有人啊！

    再巡了眼四周，就看到那抹娇小的身影，正被几个男人围着，半推半就的带她离开这club。

    “小小！”

    梁笙忙推开身前的帅哥，追了出去。

    薄小小才呼吸到外面的新鲜空气时，就克制不住的吐了，并且——

    吐了其中一个男人一身都是……

    “shit!”

    嗯……这个她倒是听进去了，骂她？

    她都喝醉成这样了，还骂她。

    而后意识越来越散乱，缓缓合上眼睛前，她好像出现幻觉了。

    看到了，他。

    那一身棕黑色风衣的男人朝她走来，眉宇之间染着的戾气，有些骇人。

    ……

    等梁笙追出来时，就看到那倒在地上的几个男人，完全懵了，这是怎么回事，小小呢？！

    这几个男人还在这里，小小却不见了！

    ……

    薄小小整个身子被扔在了酒店柔软的大床上，她晃了晃脑袋，还是想吐。

    可是，肚子里已经空了，吐不出来，难受得要死。

    身上覆上的温度，却很熟悉。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昏暗的灯光下，眼前近在咫尺的人的模样，模糊了片刻，却又变得清晰。

    “哥……”

    她是不是出现幻觉了，为什么薄言琛会出现在她眼前呢？

    男人冷着眸子，薄凉的唇轻抿着，很好，还能认得出他来。

    “哥，我好想你。”

    薄小小又是笑又是哭，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怎么会想他呢。

    她想躲着他，都来不及呢。

    梁笙还说什么酒后吐真言，一定不是这样的！

    “不……我一点也不想你……我……唔！”

    那未说完的话，已然尽数被那突然袭来的吻给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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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1章 你对我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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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笙一晚上都在找薄小小，急得自己都要哭了。

    她不想小小来这里找她玩还出什么意外，那么自己就真成罪魁祸首了。

    在这里，小小谁都不认识，只认识她，会去哪里呢，而且还喝醉了……

    去了附近的警局，掉了那club外路段的监控，梁笙才看到，小小被那几个男人带出club后，迎面走来了一个穿着风衣的男人，监控里的画面就此定格，梁笙认识这个男人，惊得张口瞠目。

    这不是小小的哥哥么！

    薄言琛！

    他，他怎么来这里了？

    就看到监控里，薄言琛直接把那两个拽住小小手的外国男人给按倒了，扣住女孩的腰身，就带她上了车，车子绝尘而去。

    所以……

    小小是被薄家哥哥带走了，他们现在……在一起？！

    虽然吧，看到不是陌生人带走小小，梁笙是松了口气。

    但——

    貌似被禽.兽哥哥带走，也不是什么好事吧。

    哎呀小小，你还是自求多福吧，这我可就帮不了你了，人家都追到国外来了，这就是注定的，你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的。

    ……

    薄小小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九点了。

    头还是好痛，她可不想再喝酒了，又是吐又是头疼的，还没消愁，就先把自己给弄消瘦了。

    “哎哟……”

    她睁开眼睛，晃了晃头，想爬起身子，却发现自己有气无力的。

    大脑缓冲了三秒，才回想起昨晚她喝醉了，被几个外国男人调戏了，然后……

    然后，她整个人都怔住了。

    这不是梁笙的个人宿舍，而她，现在身上什么没穿，甚至……肌肤上还有红红点点的痕迹，这是男人的吻痕么？！

    天呐，昨晚该不会是……

    就在她深陷自己可能失身于陌生人的恐惧中时，那浴室的门开了，从里面出来的男人腰间只围着一条浴巾，古铜色的上半身肌肤张弛有力，暗哑的嗓音中透着几缕若有似无的沉暗。

    薄小小看着眼前的男人，微微张口，却是所有的声音在这一刻，都卡在了喉咙间，说不出半个字来了。

    怎么会，怎么会是他！

    不可能的，她一定是出现幻觉了，他怎么会在这里？！

    “醒了就把药吃了。”

    薄言琛暗着眸色，睨着床上震惊的说不出话来的女孩，良久，薄小小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颤栗的声线，带着无限的恐惧——

    “你……对我做了什么……”

    薄小小不知道薄言琛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现在大脑一片空白，却是自己身上此刻的那些痕迹与狼狈……让她不得不陷入恐惧之中。

    难道，昨晚上……

    吃药，吃什么药，她为什么要吃药？！

    对于他的沉默，只会让薄小小越来越觉得自己站在了悬崖边缘，他沉默，是什么意思？

    他为什么不说话，昨晚上，他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你说话啊！！”

    她突然的爆发，像是失了心智的小鹿，她甚至不敢去碰直视自己的身体，她好怕，好怕与他发生了那种不伦的关系。

    如果真的是那样，她宁愿选择死，也不愿去面对。

    “你以为，我会对你做什么，嗯？”

    她以为？

    事实不是已经放在眼前了么，她身上这些吻痕，算什么。

    “如果你昨晚没有喝醉，我一定会要了你。”

    ——如果你昨晚没有喝醉……

    薄小小眼中划过一抹震然，他什么意思，要了她？他怎么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

    的确如此，昨晚他吻了她，流连在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染上了他的气息。

    他想让她属于他，拥有她。可到了最后，却又输给了她的眼泪。

    她哭红了眼睛，抱着他，一遍遍的呢喃——哥，我们像以前那样好不好……你不要变成让我害怕的人，好不好？

    醉酒的她，又是哭又是笑。说想他，又说不想他。

    这模样，让人看了怎么不心疼。他还是做不到，在她不清醒的状态下，要了她。

    否则，她会恨他，一辈子的。

    “你的衣服被弄脏了，我让人给你送新的来。还有，桌子上的药是治酒后头痛的，吃了会好过一些。”

    男人说着，丝毫不顾忌其他，打开衣柜换上衣服。

    薄小小红着眼侧过头不去看他，将被子裹紧几分，那不争气的眼泪滴滴落下。

    他昨晚没有跟她发生不伦的关系，可是——

    却同样侵.犯了她，不是么？

    她现在全身都是他的气息，薄小小真的觉得自己像是个罪人。是他，一步步逼她成为罪不可恕的人的。

    ……

    后来薄小小才知道，原来昨晚那几个外国男人想带走她。

    若非是薄言琛及时出现，只怕——

    现在的她，就真的只想寻死了！

    可是，即便如此，她还是无法忍受，他的行为。如若昨晚她是清醒的，那么……他又会对她做什么呢？

    薄小小原先只是以为，暂时的逃离，可以让他冷静下来，想清楚彼此的关系。

    可却不想，他已经疯到了这样的地步。

    薄小小真的很怕，怕下一次……就真的无法回头了。

    ……

    梁笙等到薄小小回到她宿舍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小小，你没事吧？你哥他……”

    只看到小小一个人，什么情况啊。

    “你知道他来这里了？”

    “昨晚你消失了，我去警局调了监控看到的，那是你哥吧？”

    薄小小沉默片刻，点了点头，脸色看上去一点也不好，还有些惨白。

    “昨晚，你和他……”

    “梁笙，我要走了。”

    不等梁笙把话说完，薄小小已经打断对方的猜测，她又道：

    “他在校外等我，我是来收拾东西的。”

    梁笙张了张口，而又欲言又止。也是啊，人家哥哥都找过来了，小小跟她在一起，一点也不安全，她就是个坏女孩，可不敢再带坏小小了。

    “那好吧。”

    虽然梁笙没有戳破，但可以看出，昨晚上只怕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吧。

    薄小小整理完自己的行李，就和梁笙告了别。

    ……

    回国的飞机上。

    女孩一直沉浸在自己的神游中，身边位置的男人，也沉默不语。

    后来，小小睡着了，只感觉到有人给她盖上了毯子，在她耳边呢喃——

    “小小，别怕我。”

    ——小小，别怕我。

    别怕？

    呵……如今，她如何能做不到不怕呢？

    面对一个，过去无数夜晚来到你的房间，对你做出越轨行为的男人，你能不怕么？

    并且，那个男人不是别人，而是你的兄长。

    告诉我，这个世界上，有谁能做不到不惧不怕，还能若无其事的和他保持以前的关系？！

    至少，薄小小自己做不到。

    ……

    司机把薄小小送回了家，而薄言琛则去了公司。

    薄母看到女儿回来，不由得看了眼日历。

    “不是说下周才回来么。”

    “嗯……没什么好玩的，就提前回来了。”

    薄小小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平淡一些，不让母亲看出什么倪端。

    “这样也好，明天就亲自去试一下礼裙。”

    “嗯？”

    “你生日宴上要穿的。”

    “……哦。”

    看来母亲的心思还是在她即将到来的十八岁生日宴上，而薄小小一点也不开心，却要努力佯作出开心的模样。

    就连——

    收到成绩单的时候，看到那自己从没有过的高分，也没了那激动的情绪。

    “这分数绝对可以报考安大了，宝贝，你真棒。”

    薄母亲了亲女儿的脸颊，却是看不出女儿神情上有丝毫的喜悦，笑道：

    “怎么了，不开心吗？”

    “……”薄小小摇头，挤出抹笑，能考上自己理想的大学，这是再开心不过的事情了。

    只是……这份喜悦并不能冲散她的忧愁与烦恼，不是么。

    ……

    晚上，她给程皓打了电话。

    “学长，谢谢你之前给我辅导。”

    “不用谢我，这是你努力应得的。”

    “下周五晚上是我的生日宴，想请你来参加，叫上王宇学长一起，算是我对你的答谢。”

    对方像是犹豫了片刻，才应道：

    “好。”

    ……

    挂断电话后，王宇手中的篮球就扔向她——

    “是薄小小的电话吧，程皓，女人都是不可信的，再说了她的身份，你可攀不起。”

    王宇和梁笙分手了，那是上个月的事情，所以小小在国外看到梁笙去和别的男生暧昧，并不是因为梁笙脚踩其他的船，而是她现在恢复单身了。

    至于原因嘛，很复杂，王宇说是梁笙错了，梁笙说是王宇不对。

    感情的事情，本来就没有谁一定对，谁一定是错的。

    “我只是把她当成学妹。”

    “少来，你要是对人家没意思，就不会这样。”

    王宇还不了解程皓啊，高中又不是没有女生追求过他，到了大学也是风云人物，可是哪里见程皓对那些女生多说半句话。

    可对薄小小就不一样了。

    “不过你要真能把薄氏千金给钓到手，以后前途无限。”

    薄小小，那可是薄氏总裁的宝贝妹妹，以后要是能成为薄少东家的妹夫，程皓就能翻身为有钱人了。

    “王宇，你和梁笙分手了，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我不是为了钱而喜欢小小的。”

    程皓家境并不好，所以他一直都想靠自己出人头地，他不早恋，对于那些女生，都退避三舍，就是为了考上好的大学，努力打拼出自己的事业。

    但不会是靠女人。

    他喜欢薄小小，不过是因为——

    她的努力，她的坚持。

    ……

    第二天，薄小小与母亲一道来了礼服店里，选了两件适合自己的礼裙。

    试衣间里，她看着换上礼裙后的自己，眼中都是惊慌。

    露出的肌肤与肩膀上，都是吻痕。

    她怎么敢穿呢，至少现在不敢穿出去给母亲看。

    否认，她就无法解释了。

    换上了另一件，遮挡住锁骨肩膀，将头发披散落下，挡住脖颈之下若隐若现的红痕。

    “看上去还是另外那条裙子好看靓丽一些。”

    “那个……我不太喜欢。”

    薄夫人想了想，只好点头：

    “行吧，这条也不错，我的女儿，穿什么都好看。”

    到了晚上，薄小小想了很久，她想，不能再这样逃避了，有些事情，还是当面说清楚。

    她不能再害怕畏惧了，不然……只会让自己更加煎熬。

    象征性的敲了敲书房的门，就进去了。

    薄言琛没有抬头看她，目光依旧落在手中的文件上，薄小小站在那桌前一米的位置，心一横，开了口：

    “哥，我们把话说清楚吧。”

    “什么话。”

    他淡漠的口气，就好像她要说的，根本就是一件平淡的小事那么简单。

    “我不知道你现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真的很怕现在的你……以前，我以为我有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哥哥，他保护着我，爱惜着我，让我觉得很温暖，很有安全感。可是现在，什么都变了。”

    因为，哥你变了。

    “小小，就因为我爱上了你，所以你就否决了一切，是么？”

    她刚才所说的那些，在薄言琛眼中，曾经和现在，没有任何的差别。

    他一样会爱护着她，一样会是她能依靠的人。

    “不是我变了，是你从来没有认清过我。”

    小小，是你把我这个哥哥幻想得太好了，以至于现在破灭了你心中那个好哥哥的形象，所以让你失望了。

    “好，那我换个说法……”

    薄小小苦笑一声，带着几许讽刺之意的反问他：

    “哥，你爱我么。”

    如果，对她做了那些行为，不是出于爱，那么……薄小小会觉得自己很可悲。

    他爱她么，男女之间的那种爱，他有么。

    “你答不出来了，也许你也不知道那是不是爱。”

    其实薄小小以前也幻想过，哥哥这么好这么完美，要是能变成她以后的男朋友就好了。

    可是那不过是一时的沉迷而已，与爱无关。

    “哥，如果你不爱你，却这样对我，我会很生气，认为你是在羞辱我。可……如果你是爱我的……”

    “你又会如何，嗯？”

    这一刻，彼此对视，她眼中的那抹悲凉无限扩大，咬唇字字清晰——

    “我会觉得你很可悲，而我……则更加可悲。”

    ——如果你是爱我的。

    ——我会觉得你很可悲，而我……则更加可悲。

    可悲？

    薄言琛好看的薄唇扬起轻微的弧度，看不出这笑意中夹杂着什么，但薄小小知道，他现在并不想笑。

    原来，他的爱，只会让她觉得可悲。

    原来，如此。

    “我们之间的关系，是不会改变的。”

    哥哥，妹妹。

    还有彼此的血缘，都是密切相连的。

    在一起，就是违背天理，死去的父亲还有活着的母亲……

    薄小小不会让自己走出那错误的一步，绝不！

    就在她以为，今晚这场谈话又要以无言告终时。

    “好，我答应你。”

    答应？

    薄小小止步，回头看着他，她有让他答应她什么吗？

    “我们做回正常的兄妹关系。”

    这是，他最后一次让步。

    “但小小，我有条件。”

    “你说。”

    薄小小心里还是觉得有些可笑，做回正常的兄妹关系，竟然还要附加条件，难道这是一场交易么？

    “大学，你得在家里住。”

    “什么？”

    大学，都是要过集体生活的，住校是理所应当。

    况且——

    薄小小现在是一点也不想在家里住了，因为什么，因为谁，想必彼此都很清楚吧。

    可是，她现在还有其他选择么。

    “好，哥我答应你，但你也要记得自己答应的事。”

    就当，之前的一切没有发生过。

    “你们兄妹两在说什么悄悄话呢？”

    薄母推门而入的那一刻，薄小小身子一僵，看着母亲拿着邀请函进来，笑道：

    “什么答应不答应的，在说什么，跟我也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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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2章 今晚留下来，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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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没说什么，就是我不想大学住校，哥答应我，会帮我协调。”

    “为什么不想？之前你不是还想去体验一下集体生活么。”

    薄夫人觉得女儿最近怪怪的，从之前说要出国去见朋友，行为就有些奇怪了。

    薄小小余光看了眼男人，说道：

    “暂时不想嘛。”

    “行吧，依着你。快来看看这个，邀请函，觉得如何？”

    薄小小敷衍的点点头：

    “挺好的。”

    “那明天我让人去送邀请函，对了，你之前不是说要请什么学长来么，也给他送去一份邀请函吧。”

    学长，这样的字眼，在薄言琛听来，有些刺耳。

    男人重瞳眯了眯，薄唇掀了掀——

    “什么学长。”

    这不是在问，而是……薄小小咬唇，既然和他已经说清楚了，那自己也就实话实说了。

    “之前高考，程皓学长帮我辅导了几天，我想感谢他请他来我的生日宴……”

    却是她的话还没说完，薄言琛冷冰冰的两个字，已然打断——

    “不许。”

    女孩脸色一僵，而薄夫人本淡着的笑意也淡下：

    “言琛，为什么不许，这是小小的生日宴，她已经长大了，邀请自己的朋友来参加生日宴有什么不行的吗？”

    薄母知道，他这人就是太过爱护妹妹了，总是这个不许，那个也不许。

    现在小小的很多坏毛病，都是他惯出来的。

    “而且……等小小被安大录取后，就和那学长是校友了，我倒觉得挺好的。”

    然，母亲的话一出，薄言琛突然冷笑一声，反讥：

    “这就是你想考安大的原因，嗯？”

    因为那个所谓的学长，她高中时期暗恋的对象，是么。

    “不是这样的……我不是因为学长才想上安大，我……”

    薄小小张口就想解释，而母亲则听出了什么，笑问：

    “你哥说的是真的吗，你是不是喜欢那学长啊？那生日宴那晚，我得好好看看这学长是什么样了，家境如何啊？”

    “妈……”

    薄小小第一次发现母亲也这么喜欢掺合，本来就注意到薄言琛的神色凝了冷，立刻打断母亲——

    “没有的事，我……我们还是不要打扰哥了。”

    说着，就拉着母亲出了书房。

    ……

    生日宴那晚还是到来了，薄小小穿着之前挑选好的礼裙，妆容很淡，束起了马尾，活泼灵动。

    到了晚宴的现场，看着那些来来往往的宾客，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

    以前不是没有参加过这样的晚宴场合，只是这次自己做了主角，感觉还是完全不一样的。

    “薄小姐，生日快乐。”

    “谢谢……”

    入了晚宴会场，薄小小觉得自己脸都要笑僵了，却又不得不礼貌性的一一回复那些祝福她的人。

    有长辈，也有她不认识的名门望族，也有……

    “学长……”

    她看到了在一旁的程皓与王宇，盈着笑走去。

    王宇碰了碰程皓的手臂，嘴角勾起坏笑，低声暗讽：

    “你的小金主朝你走来了。”

    程皓没有理会，对薄小小扬起淡笑。今晚的她，很美，一身雪白色透肩长裙，宛如雪天使那般不染尘埃，浅笑时犹如独立一世的雪莲，淤泥不染。

    “言琛，那就是小小喜欢的学长吧。”

    薄母从对方的角度看去，倒是一表人才啊，就是不知道家境背景如何了。

    不是薄母思想固执，她也不求门当户对，至少也要家里有点资本的才行。

    而薄言琛，寒眸中折射出的凛然，落在正对面那谈笑之间的男女身上。

    他看到，他的女孩带着微笑，与旁人碰杯。

    他看到，她脸颊透着浅浅的晕红，绚丽的灯光下，格外的动人。

    却可惜，她此刻的一颦一笑，不是因为他。

    而是——

    她身边的那个男生。

    嗯，她暗恋很久的男生。

    “小小眼光不错，看着是个不错的孩子。”

    “空有其表。”

    却是男人冷不丁的四个字，让薄母怔了怔，随即蹙眉：

    “小小过了今晚就成年了，也该谈恋爱了，你还想她像你一样，一直拖着么？”

    说到这个，薄母就来气。

    他现在接管了薄氏已经有很多年了，公司的情形已经很稳定了，甚至可以说是蒸蒸日上。

    男人事业有成，就该考虑婚姻了。

    当然了，她所说的婚姻，自然是不考虑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了，尤其是那个宋可欣。

    “她不需要男朋友。”

    男朋友，这样的人设，在薄小小的生命里，不需要。

    因为，有他就够了。

    “你这话说的……难不成你还想管她一辈子不成。”

    薄母也就是这么随口一说，却不想，薄言琛自嘲的轻笑，那般薄凉——

    “我想，她却不愿。”

    一辈子，她的一辈子，他想，她却不给，不是么。

    薄母微怔，似乎没有听懂这话的意思，就见男人执着一杯香槟，朝那女孩的方向走去。

    “哥……”

    女孩看到朝她走来的人后，低低唤了一声。

    而王宇和程皓皆是看了过去，王宇家里也算是有点资本的，只听过父亲做生意，与薄氏有点交集。

    但亲自见到薄少东家，倒是第一次。

    至于程皓，更是从未接触过这样的上流人士，今晚见识了不少。

    “薄先生。”

    薄言琛暗着眸子，情绪看不出好坏，却对于眼前这两位年轻学生的礼貌问候置之不理。

    大掌扣住女孩的腰身，薄小小眸子一颤，就感觉到耳边有些痒，是男人温凉的薄唇贴合在她耳边，声音暗哑却富有穿透力——

    “小小，跟我过去见几位公司董事。”

    薄小小心里其实很不好，她不知道在程皓和王宇现在看来，自己和薄言琛之间像什么，只好挤出抹笑，点点头。

    看着女孩跟着哥哥离去，程皓有些失望，看得出她的哥哥，并不是很喜欢他们。

    “嘿，你看这兄妹两……如果不说是兄妹，我还以为是情侣关系呢。”

    王宇就知道在他耳边说冷话，只是——

    程皓刚才，片刻之间，也有这样的想法。

    大概是，太过亲密的举动与行为，他以为那不是兄妹之间该有的。

    不过……都说薄少东家疼爱自己的妹妹甚过万千，也许他们兄妹之间，一直都是这样的呢。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跟我是没什么关系，但跟你有关系啊。”王宇嗤笑一声：

    “那薄小小对你有意思，以前高中的时候，梁笙那婊.子就跟我说过。”

    因为王宇和梁笙之间的事，现在程皓听到王宇骂这两个字，都会反感的蹙眉。

    “看来，你很快就会成为薄家的金龟婿了。”

    王宇拍了拍他的胸膛，那笑意中，程皓却看不出丝毫的真诚。

    有的人，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变成了让你陌生的人。

    大概，王宇就是其中一个。

    ……

    钢琴的旋律响起时，众人皆把目光看向台上，薄小小坐在那里，耀眼的灯光之下，她的手指仿若是正在跳舞的精灵那般，弹奏出了别样优雅的乐章。

    她听到了赞誉与欣赏的声音，今晚是她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弹奏钢琴。

    她不是钢琴家，面对这样的场合，面对这么多的“观众”，自然会紧张。

    但看到了那执杯噙笑的男人，以前她练琴的时候，总喜欢弹奏给他听。

    薄言琛曾经是她唯一的聆听者，这一刻……

    仿佛回到了从前，她看着那双熟悉的眸子，那心中的怯弱才缓缓散去，唇角扬起的淡笑，温婉可人。

    一曲终罢，那响起的掌声，让女孩红了脸颊。

    而后，整个会场音乐响起，她看着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向她。

    纤长好看的绅士之手，换做任何女孩，都无法拒绝的诱惑，像是罂粟那般，蔓延侵入她的血脉之中。

    今晚的第一支舞，只剩下彼此。

    舞池中央，那放在她腰间的大掌，几分灼热，几分温凉。

    与薄言琛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到，彼此的气息交融。

    舞步没有乱，错乱的，却是她此刻的心跳。

    薄小小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第一次在这么绚丽的灯光之下，与他这么近距离接触。

    他的眉宇，他的薄唇，他的棱角分明的五官……

    在此刻，全都被她熟记入心间。

    为什么，每次都会不由自主的沉沦进他的蛊惑之中呢。

    明明，很清楚自己的心，是不该为他动容的。

    蓦地，她突然轻笑了一声，像是自嘲——

    “哥，你前世一定是个妖孽。”

    恩……专门蛊惑小女孩少女心的妖孽，让人不得不心动的……妖孽胚子。

    他凝着那双带着温蕴的盈眸，俯首之间，那轻吻落在她眉目。

    便就这样，在众人眼前，吻着她。

    如此，也足够了。

    薄小小睫毛扇了扇，却是身子不曾一动，这一瞬间，竟然好希望——

    时间就此定格。

    哥，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我在想，如果你不是我的哥哥，那该多好。

    那样的话，我一定会爱上你的。

    可惜，没有如果。

    ……

    十八岁的生日宴，只会再一次完全的诠释了，薄少东家对妹妹的疼爱，那样美好的画面，记录在了新闻的报道之上。

    从那幸福中度过，薄小小就迎接了自己的大学录取通知。

    如愿以偿，进入了安城最好的大学。

    九月开学季，阳光里都透着活力。

    “不住校？”

    “是啊。”

    薄小小看着新生展板上的内容，点点头应着程皓。

    “你哥不许？”

    却是对方无意的一句，让薄小小顿了顿，随后摇头：

    “不是啦，是我自己……没有过集体宿舍生活，怕不习惯。”

    “可你不像这样的女孩。”

    程皓以为，她会很想参与那种宿舍生活，和几个女生，成为室友，晚上可以在校园里骑着自行车，围着操场看学长们打篮球。

    “学长，你大一的时候报了什么社团么？”

    薄小小只想着岔开这个话题，她看着手中的那些社团招新，真的很纠结呢。

    “篮球社，那是我的兴趣。”

    “那……我就参加音乐社好了。”

    两人从新生接待处出来后，薄小小巡了眼四周，问道：

    “王宇学长呢？”

    “他这几天都没回学校。”

    “额……”

    其实薄小小也知道了王宇和梁笙的事，怎么说呢，三言两语肯定是说不清的。

    概括起来呢很简单，就是王宇和妹子去玩了一天，梁笙打电话来时，是妹子接到的。

    而后……梁笙那暴脾气也就这样，没问清楚事实，就去找了男生来喝酒。

    王宇又以为是梁笙脚踏两只船，然后就这样掰了。

    但看得出，王宇学长好像……还是很记仇，到现在时不时还在小小面前碎骂梁笙。

    她自然是，不喜欢听王宇说梁笙坏话咯。

    ……

    晚上，她在自己的房间里，和梁笙视频来着。

    “他爱怎么骂就怎么骂吧，反正我没对不起他……”

    “你呀……”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楼下有什么声音传来，好像还听到很陌生的声音。

    “先不和你说了。”

    出了房间，就看着楼下客厅，那偎在男人怀里的女人声音娇弱——

    “你呀，这段时间都不理我，让我以为……”

    这声音，怎么听怎么作呢！

    “你谁呀？”

    薄小小站在楼梯那里，正准备下楼，就看到那女人回过头，竟然是——

    宋可欣！

    薄小小语塞，下意识的蹙起眉头。

    有没有搞错啊，这女人怎么进薄家的门了？

    母亲昨天才和朋友去了国外参加故人的画展，今天哥就带这女人回家了！

    “薄小姐……”

    宋可欣立刻从男人怀里退出来，佯作无辜的样子说道：

    “薄总今晚喝了酒，我送他回来。”

    喝了酒？

    薄小小看着沙发上半倚着的男人，他颈间的领带随意扯开，那白色衬衫的领口竟然还有女人的口红印。而薄言琛薄唇轻抿，眼中透着几分慵懒，眯着眼看着那眉头紧皱，十分不悦的女孩。

    她从看到那口红印开始，脸色就更臭了。

    “我哥没有司机么，需要你来送。”

    “我……”

    “你走吧，我家不欢迎你！”

    薄小小都不知道佣人为什么不拦着宋可欣，不知道母亲说过，不三不四的女人是不能进家门的么！

    “那好吧。”

    宋可欣是演员，想要什么时候委屈红眼，那是分分钟的事情。

    那副模样，倒像是她欺负了她似的。

    “薄先生，我先走了。”

    宋可欣说着，恋恋不舍的看着男人，那可怜委屈的目光，像极了当初那个喜欢腻歪在他怀里，总喜欢他哄着的女孩。

    “今晚留下来，”男人唇瓣动了动，字字清晰却又冷凛——

    “陪我。”

    ——今晚留下来，陪我。

    宋可欣怎么也没想到，薄言琛会说这样的话，瞬间眼中亮了一道光，却又立刻藏住自己的情绪。

    而薄小小，颤了眸，不敢置信刚才那话，是他说出来的。

    “哥你……”

    “宝贝，跟我回房。”

    他说着，起身搂住宋可欣的身子，气息暧.昧而又薄凉：

    “今晚，好好伺候我。”

    伺候好了，要什么，他都给。

    薄小小此刻愣在原地，看着他挽着宋可欣上楼，对她的完全无视，就好像她是个不存在的人那般。

    “哥！”

    不知何时自己眼中竟有了酸涩，出声叫住他，字字咬牙——

    “如果她今晚留下来，那我现在就走。”

    现在，此刻，夜晚十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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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3章 小小，别拒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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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可欣知道这薄小姐不喜欢自己，但没想到会厌恶到这般地步。

    就因为不想自己留下来过夜，说出这样的话，不是威胁人么。

    就是妻子，也不会说这样无理取闹的话吧。

    “哥，我没跟你开玩笑。”

    薄小小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还要严肃了，只要宋可欣进了他的房间，她一定转身就去外面过夜。

    反正，她接受不了和这个女人待在同一个屋檐下。

    至于原因……薄小小自己也说不上来，心里就认定这女人根本配不上她的哥哥。

    宋可欣知道薄少东家宠爱妹妹，这次薄氏千金的生日宴上，更是风光无限。

    “薄先生，我……”

    “不用理她。”

    却是男人拨凉的四个字说出后，宋可欣心中暗喜，而薄小小不明白，明明这段时间以来，她和薄言琛之间，关系已经恢复和从前一样了。

    可是今晚，他却带着女人回家来。并且，在她说了那话后，竟然真的不管不顾她了么。

    “好啊，别理我，谁也别管我好了。”

    她说着，就这样穿着单薄的睡裙转身就要走。

    末了，不忘哼唧着：

    “我今晚要去找学长，跟他告白，让他收留我，说我被我哥赶出家门了！”

    对，她就是要这么做，反正他也不在乎了，不是么！

    薄小小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他对她冷淡下来，自己是该开心才对。

    他既然做到了对她的承诺，不再对她有那种不该存在的感情。

    那么，她就不该对他此刻的行为感到愤怒。

    可是——

    她就是，就是不想看到哥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而薄言琛，在听到学长两个字时，那双眸子越发骇人了，捏着宋可欣的手腕紧了几分，宋可欣察觉到了男人的怒意，觉得自己的手腕都要被捏碎了。

    “今晚你敢出去，程皓就不再是安大的学生。”

    薄小小转身要走，却在听到这话后，脚步猛的一止。

    什么意思……

    难道，她今晚要是出了这道门，他就会让程皓退学么？！

    她知道，他向来说到做到。

    看着男人搂着女人进了房间，听到那关门的声音传来时，薄小小眼中的泪水落了下来。

    这眼泪，是为了学长而流，还是因为……他呢。

    薄言琛总是有办法，让她不得不软弱。

    前一刻还与他对立的坚定，这一刻早就被击破了。

    一想到孤男寡女在房间里，会发生什么时，她的大脑此刻充斥的，都是那一幕幕不堪的画面！

    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哥是成年人了，像哥这样事业有成的男人，身边多一两个女人，那是正常不过的事情啊。

    她只是他的妹妹，没资格去管他的私生活，不是么。

    可是……可是——

    重重闭眼，再度睁开时，眸底已经染了一抹红晕。

    抹去眼角的泪，薄小小也不知自己是哪里来的蛮劲，就这么三步并两步的跑上楼，来到男人房门外，使劲的拍门——

    “开门，给我开门！”

    说她现在小姐脾气也好，发神经也罢，她就是赶，也要把那个宋可欣赶出去！

    却是那房门紧紧关着，没有人给她开。

    不开门，那她就一直这么耗着吧，反正……她不信，她在外面这样，他还能和女人在里面做亲密的事情！

    宋可欣听着那拍门的声音一直没有停歇过，所有的好心情都被破坏了，而从浴室里出来的男人面对那声音，根本置若罔闻。

    女人可不管门外的人想做什么，她只知道，今晚可是她的好机会，不容错事。

    “薄先生，今晚我们……”

    “薄言琛，你要是没死就给我开门，不然我就踹门了！”

    宋可欣娇滴滴的话语还没说完，就被门外那一道恶狠狠的警告给吼了回去。

    她还没见过这么粗鲁无礼的千金小姐呢，这薄小姐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敢这么直呼哥哥的大名。

    而后，薄小小的确从拍门改为了用脚去踹门。

    这个时候，她无比希望自己是个粗老爷们，一脚就能把这门给踹开，然后抓住那女人的头发直接给扔出薄家！

    几分钟之后，女孩折腾的没力气了，就蹲在门前哭。

    生气的把脚上的拖鞋都甩在一边，就是不讲道理的哭起来。

    他欺负她，他就是明摆着欺负她。

    薄言琛，你这个坏蛋，不是喜欢她么，为什么还要对别的女人这样，为什么！

    若非是此刻，薄小小不会认清自己，原来也会这般在意——

    在意他对别的女人好，跟别的女人亲近。

    薄小小，难道你也疯了么，你对自己的哥哥……也有了非分之想么？！

    却是这样的念头，让她觉得自己很可怕，哭的更凶了。

    这时，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坐在地上蜷在一边哭着的人儿抬起头，已经哭得有些红肿的眼睛，抽了抽鼻子，都是委屈可怜的模样。

    薄言琛眯眼，看着被她甩在一边的居家拖鞋，那赤着的脚已经一片冰凉。

    俯身，像曾经无数次抱她那样，将那身上的温度传递给她，薄小小红了眼，没再哭出声，双手环上他的脖颈，头偎在他胸膛之上，低低抽泣着。

    “哥……”

    汲取着他身上的体温，她抱得更紧了几分，不愿松手。

    而宋可欣看着男人抱着女儿回了房间，留给自己的不过一句——

    “你走吧。”

    三个字，没有丝毫情面可言。

    刚才，她想要脱衣服，以为他都把她带来房间里，要的不过就是性。

    可是，到头来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他说：你不过是与她有几分相像罢了。

    她问，她是谁？

    他却不言，最终自嘲般的摇了摇头，打开了门，让她走。

    宋可欣不可否认的是，薄言琛这样的男人，很有魅力，不管哪个方面，都值得让女人去攀附去喜欢。

    可是，好像能真正让他在乎的人，很少。

    除了那个妹妹薄小小之外，宋可欣还真是没见到第二个。

    突然好希望，自己是薄小小啊。即便只是他的妹妹，却能每日与他朝夕相处，得到他无限的宠爱。

    ……

    把这爱哭鼻子的女孩抱回了她那柔软粉色系的大床上，她却不肯松手了。

    “哥，我不喜欢她，不喜欢……”

    “恩。”

    他知道，从她说出那句，宋可欣留，她就走的话是，他就知道——

    他的小小，是在乎他了。

    “小小，你不喜欢她，是因为我，是么。”

    有的话，他想听她，亲自说出口。

    薄小小偎在男人怀中，咬唇不想承认，可是刚才自己的行为，不是已经说明了一切了么。

    “哥，我想我一定是迷糊了。”

    怎么能，对自己的哥哥，有那种别样的感情呢。

    明明，他如今都能做到对她的承诺了。

    怎么现在，倒成了自己如中毒了那般，弥足深陷呢。

    “我怎么可能，会爱上你呢……不会的……”

    不断呢喃着，不断告诉自己，那是不可能的，怎么可能呢。

    而薄言琛，在听到爱那个字眼时，最后的那份理智也消失殆尽。

    他俯首，吻上那绯红的唇瓣，大掌扣住她的手腕，与她十指相扣，撬开她的唇瓣，任凭那属于他的气息，侵入她的口中，充斥着她所有的感官。

    这一刻的薄小小，却没了丝毫的挣扎，仿若布偶娃娃那般，盈眸中划过一抹涟漪，看着他，承受着那吻的侵.占。

    渐渐的，慢慢的，与他的气息融合在一起。

    男人已经不再满足于简单的亲吻，女孩肩上的睡裙吊带已被他拉扯下来，露出白皙的锁骨，动情时的她，总是不知道自己有多诱人。

    那带着引诱的吻，细细碎碎的落在她颈间，锁骨之上。

    薄小小仰首微微喘息一声，身体里划过一股暖流，让她咬唇闭上了眼睛。

    很奇怪，很微妙的感觉。

    情到浓时，那所谓的现实，早已被抛之脑后。

    若非是桌上手机的震动，让薄小小瞬间清醒过来！

    大脑像是被冷水浇灌了那般的冰寒，她睁大眼睛，看着身上的男人，他解开她身上最后的束缚，吻上那美好之处……

    “不行，哥！”

    最后的关头，她还是恢复了理智。用尽全力去推开他，身上没有丝毫遮掩，她就像是个出生的婴儿那般，任它看尽，吻过每一寸肌肤美好。

    “不要！”

    她真的用尽全力了，但好像……没有用。

    那手机还在震动，可眼前的男人如野兽那般的可怕，红了的眼眸中，沾染上的情.欲气息，不容她逃避。

    “手机，手机在响！”

    她说着，伸手要去拿手机，可显然，这一次，他不会再给她那个机会了。

    覆下的身躯钳桎梏住她，那下颌被他扣紧，与他双目相视。她听到男人的声音，夹杂着无尽沙哑与深谙传来——

    “小小，别拒绝我……我的小小。”

    那样的低沉，那样的缱绻，让人深陷其中，如漩涡那般，不可自拔。

    昏暗的灯光下，她就这么看着他的眼睛，仿佛这双眸子会说话，在诉说着千万遍，他的小小。

    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她。

    女孩眼中的泪，顺着眼眶两边流下，滴落在枕头流苏之上。

    她真的好希望，今夜只是一场梦。

    在梦里，她可以罪恶的，肆无忌惮的与他一起，只有他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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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4章 他说，别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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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孩眼中的泪，顺着眼眶两边流下，滴落在枕头流苏之上。

    她真的好希望，今夜只是一场梦。

    在梦里，她可以罪恶的，肆无忌惮的与他一起，只有他和她。

    “我们，不可以……”

    她承认，也许她真的……真的对他有了不一样的感情。

    可是，他和她，是不能那样做的。

    “只要你想，没有什么不可以。”

    只要，她想。

    以后的一切，有他在，有他足矣。

    “我不想……”

    “小骗子。”

    薄言琛咬着她的耳朵，那手指触及的温暖之处，让身下的女孩身子猛的一颤，并起腿，她害怕这陌生的入.侵。

    “你有感觉的。”

    “不是这样的！”

    她不肯承认，可是那陌生的情潮袭来时，她却又不得不咬紧唇，不让自己发出那羞人的声音。

    “小小，看着我。”

    薄言琛温热的唇吻着她的眉目，吻过她的脸颊，这一刻，他只希望她的眼中，只有他。

    正如他一样，从头至尾，都只看得到她。

    “哥，为什么一定是我？”

    最后的最后，她放弃了挣扎，也许也不愿再做徒劳的举动了。只是睁大眼睛，眼中的那层湿.润，让她都快看不清他的模样了。

    她问，为什么一定是她？

    每个人可以选择爱的人，很多很多。

    可以说，这个世界上，除了她之外，任何女人，都能与他拥有爱情，拥有性，拥有欲。

    可是，独独不能是她薄小小！

    这一点，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不是么。

    但这个问题，是不会有答案的。

    他只是低声在她耳边轻语——

    “小小，别恨我。”

    身下的入.侵，疼得女孩弓起身子，手指抓住他的手臂，指甲深深陷入其中。死死咬着唇，痛苦的不只是身体，还有心。

    已经破碎，无法再愈合的心。

    真的很疼，下唇都快要被她咬出了血。

    “别咬唇，”薄言琛抱起她，让自己嵌入她身子里更深几分，略带诱哄的声音传来——

    “可以咬我。”

    话音刚落，她张口咬住他肩膀的力度可丝毫不轻。

    薄言琛蹙眉，只是将她抱得更紧，不肯放手。

    那桌上的手机再次震动，又再次挂断了。

    远在国外的薄母正在看画展呢，这边现在是白天，她看到了一幅画，觉得女儿应该会喜欢。

    便就想着，给她买一副回去，挂在墙壁上。

    可是这丫头，应该是睡了吧。

    不然，早就接电话了。

    算了，还是不打扰宝贝休息，只要是她这个做母亲的买的，她一定会喜欢的。

    ……

    浴室里。

    薄小小想擦拭去身上属于那人的气息，身子浸泡在浴缸里，看着那深浅不一的痕迹，还有全身上下的酸疼，都暗示着，昨晚疯狂的一切。

    薄小小，你疯了么，你怎么能跟他一起发疯呢！

    这一刻，她甚至恨不得立刻死去。

    要让她以后怎么面对这一切，她的世界，已经崩塌了！

    这是天理不容的事情，不是么。可是你，还是做了。

    甚至，最后已经沉沦迷失其中，找不回自己。

    她有罪，她是个罪不可恕的坏女孩。

    那人拧开浴室的门进来时，就看到蜷在浴缸里的女孩，她身上一丝不挂，用毛巾擦拭着身子，眼中的泪如断了线的风筝那般，不受控制的滴落。

    抬眸，看着朝她走来的男人，薄小小苦笑一声，好希望自己就这样躺入水中，把自己给溺死。

    溺死了，也好过去承受现实中不堪的一切。

    “哥，我们犯了罪……”

    女孩眼神空洞无光，不再如以前那样的盈盈如许，昨夜的错误，便就是一生的错误。

    要她以后怎么说呢，她的第一次，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发生的。

    而对方不是别人，就是她从小依赖的哥哥。

    真是——

    可悲，可笑，可耻！

    薄言琛俯身，将人儿从那凉水中抱出，用毛巾为她擦拭去身上的水渍，指间的轻柔，抚过她无神的眼睛——

    “别怕，有我在。”

    即便是罪孽不可饶恕，都不用怕，有他在。

    薄小小苦笑着，眼泪似乎在昨夜已经流干了，现在的她，除去苦涩，就是悲凉。

    “哥，你毁了我！”

    你知道么，是你毁了我，毁了我的一切！

    一个毁了我的人，拥着我，抱着我，告诉我别怕，有他在。

    不觉得很可笑么，但薄小小一点也笑不出来了。

    “毁了你，也好过放开你。”

    放手，他做不到。

    试图这样放她走，但事实证明，即便是面对着与她模样相似的女人，他都无法割舍那份埋藏在心中的执念。

    多少年了，薄言琛自己都快忘了，他是什么时候，开始无可救药的。

    “小小，你在乎我。”

    “但那不是爱！”

    女孩不断告诉自己，也不断告诉他——那不是爱，她在乎的，不过是疼爱她的哥哥罢了。

    “是不是，已经不重要了。”

    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已经是他的了。

    他的女人，余生都是。

    ……

    薄小小已经两天没有来学校里上课了，之前选了一门课，是和程皓一起上的，今天也没有来。

    程皓下了课，就给她打了电话，但对方没有接。

    难道是生病了么。

    “小小，你是生病了么，这两天的课都没有来，回我个消息。”

    短信发出去后，程皓时不时就在看着手机，等待对方的回应。

    然，没有，整整一天，都没有任何的回复。

    “等着人家给你回电话，大小姐脾气不懂么，人家不想搭理你呗。”

    王宇在一旁说着风凉话，不忘讽刺一句：

    “说不准，她是看上了别的男生了，你要知道，她们都是见一个爱一个的，她家境那么好，有的是男生围着她转……”

    王宇的话还没说完，程皓捏拳就朝他挥来。

    以往，他说了那么多，程皓都当做是他心情没有恢复，忍了。

    但王宇只会一次次变本加厉，一拳下去，人就给弄翻了。

    “她不是你说的那种女孩，王宇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看着程皓离去，王宇碎骂一声，这一拳他记住了，为了一个女的跟兄弟反目。

    呵，薄小小是么，就让他来证明，她和梁笙是一种女人！

    让他这好兄弟看看，喜欢的女孩，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

    “夫人，你回来了。”

    薄母回到家里时，就看到佣人准备着粥要端上楼去。

    “小小没去学校吗？”

    薄母让司机把画放在一旁，看了眼楼上那关紧的房门，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在家里。

    “小姐已经两天没有出过门了。”

    “怎么，是生病了？”

    “说身子不舒服。”

    薄母一听这话，哪里还能淡然，接过粥准备亲自送上去。

    敲了敲门，却没有人来开，她才轻哄：

    “小小，是我，快开门。”

    薄小小已经两天没有出过房门了，这两天，除了佣人给她把食物送到房间里来外。

    她能看到的人，就只有他。

    夜里，他会来她房间，看着她，彼此沉默。

    她不愿再和他说话了，一句话都不愿说。

    此刻，蜷在沙发角落的女孩听到了门外传来母亲的声音，刹那，意识从那混沌中惊醒！

    妈回来了，她……她该怎么办！

    因为心虚，因为她做了大逆不道的错事，因为她根本没想好如何去面对母亲，所以她现在突然慌张的找不到自己的思绪，那敲门声还在继续，薄小小不敢开门，真的不敢。

    “小小，怎么不开门呢？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快让妈妈看看严不严重。”

    “妈……”

    终于，她出了声，字音中的颤栗，不言而喻。

    “我没事，就是困了想睡觉。”

    “先把粥喝了再睡，乖宝贝。”

    听到乖宝贝三个字时，薄小小差点没有哭出来。

    她不乖，一点也不乖。

    开了门后，薄母就注意到女儿憔悴的脸色，那黑眼圈……

    “哪里不舒服呢？”

    薄小小下意识的躲避了母亲的触碰，她身上那些深浅不一的痕迹还在，不能被母亲看到。她躺回床上，用被子掩盖住自己。摇了摇头，说道：

    “没事了，就是想睡一会儿。”

    “没事就好，先把粥喝了再睡。、”

    “凉一会儿再喝吧，我真的好困。”

    说着，闭上眼睛沉默了。

    看得出她是真的没什么精神，薄母只好点点头，也不打扰她了。

    听到房门合上的声音，薄小小才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桌子上放着的粥，她第一次觉得，自己不配做人。

    不知道别的女孩遇到她这样的情况，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那种生不如死的滋味，真的太折腾人了，她已经崩溃了，谁能告诉她，像她这样的肮脏不堪的人，满身罪孽的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迟早，会遭天谴的吧。

    可是她好恨，好恨。为什么偏偏是她，为什么要让她来承受这一切呢。

    原本，她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子。疼爱她的父母，宠溺她的哥哥，她活得像个公主，无忧无虑。

    但似乎，现在什么都变了。

    面对母亲，她觉得好痛苦，心中的煎熬，却不能说出口。

    还有泉下有知的父亲，只怕在某个角落看着她，看着她与自己的哥哥发生那种不堪的关系！

    而她的哥哥，就是让她变得如此不堪的人。

    她恨他，第一次这么恨一个人！

    ……

    “不接电话是哪一招啊！”

    梁笙回国来了，来看看父母，顺便看一看小小。

    刚回到家，就想着给薄小小打电话，约见面来着，可是对方一直没人接听。

    就在她最后要放弃时，对方终于接听了。

    “还以为你死了呢，半天不接电话。”

    “怎么了。”

    “声音怎么听着有气无力啊，我回国了，明天带我去你的学校溜溜呗。”

    “……”

    梁笙还以为，这丫头听到自己回国，会很开心呢。

    然而，并没有。甚至是，有一种无言的叹息感。

    “你……怎么了？”

    她太懂薄小小了，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你说话啊，到底怎么了？”

    再然后，对方就挂断了，让梁笙一头雾水，在拨打过去时，已经关机了。

    ……

    而此刻的薄小小，看着男人进了自己的房间，就将电话给挂断了。

    她冷着眸子，一动不动的看着他，没有声音，没有言语。

    这两天来，她就是这样的态度，不骂不打，不哭不闹，他整夜守着她，她也不睡觉，就是与他这样对视着，沉默着。

    可今夜，不同了。

    母亲回来了，他难道不该避嫌么。

    “你出去。”

    有气无力的三个字，却足以道明她此刻内心的拒绝。

    她不想看到他，一点也不想！

    薄言琛暗着眸色，非但没有出去，反而步步靠近了她。

    薄小小本波澜不惊的眸子在看到男人靠近时，身子止不住的颤栗，蜷在沙发边缘，睁大瞳孔满是戒备——

    “你别再靠近我了！”

    别，不要，求你了！

    薄言琛，你难道不怕么，你现在就在这里。我只要大声尖叫，母亲就会过来，我会哭着把所有的一切告诉她，告诉她我们之间的罪孽，我甚至可以说是你逼迫我的，你不怕么？

    可是男人用实际行动告诉了她，这个世界上，他没有所谓怕的，也没有所谓不怕的。

    桎梏的力道将她钳制在他怀中，她挣扎着，却动弹不得。

    “就是靠近了，你又能如何呢。”

    蹙眉，是颈间的疼痛，让她不适。他咬着她的肌肤，灼热的气息喷撒在那敏.感上——

    “小小，想说什么，大可去说。”

    他无所谓的，只要她高兴，说什么都可以。

    “你！你就不怕，我把事情说出去后，你所有的一切都毁了么！”

    薄小小瞪红了眼，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她不是在威胁他，也知道薄少东家权势滔天，但与强迫亲妹妹乱*之事要是传出去了，只怕再有能耐的人，也挡不住这舆论的压力吧。

    “毁了么，那倒也好。”

    反正，那些东西他咋就不在乎了。

    小小，也许你还不知道，我愿为你一无所有。因为，拥有你，就是我的全世界。

    “薄言琛，你这个疯子，放开我！”

    什么叫做那倒也好，别以为他说的那么云淡风轻假装不在意，她就会信他！

    “不叫哥了，嗯？”

    他挑眉，薄唇覆上她的唇瓣，薄小小不知道这人怎么会变得这般厚颜无耻，狠狠咬了他的唇，那血腥的味道便就蔓延在她的唇上。

    “学会乱咬人了，这可不好。”

    “你……”

    下一刻，身子就被他托起，以女上男下的姿势抱坐在他腿上。

    腰身被大掌扣住，他俯首，就埋入她颈下的美好之间。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他吻着她颈间的肌肤，字字清晰——

    “把人都叫来，看着我们做。”

    把人叫来，看着他和她……

    薄小小死死咬住唇，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么无耻的话来。

    “要么，我们偷偷做。”

    偷偷地，像是偷.情那般，成为两人的秘密。

    嗯，只有他和她知道的，秘密。

    薄小小在听到那偷偷做三个字时，头发不由发麻，那想抗拒的力道也弱了几分，他是在威胁她么，再一次，想逼她陷入罪恶深渊。

    “啪！”

    扬手落下的那一耳光，她没有犹豫。

    他没有躲，也许挨她一耳光，会让她心里觉得好受一些吧。

    但下一刻，她心里舒坦了，就该让他也舒坦。

    只听到撕拉的声音，她身上单薄的睡裙，已经撕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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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5章 用钱，侮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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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薄小小真的很想不顾一切的叫人，尤其是当那疼痛袭来时，她被迫以这样的姿势在他身上，做那种羞耻不堪的事情。

    可是，她做不到。

    最终，只能死死咬着自己的唇，不敢发出声音，之前对这个男人所有的威胁不过是她的自以为是罢了。

    她不敢让母亲知道，自己和薄言琛之间，那种恶心不堪的关系。

    她无法去想象，一个母亲看到自己的儿女……在一起媾.合的一幕，真的不敢去想！

    妈她会疯的，会被这对不孝的儿女给逼疯的！

    而薄小小，一直是个胆小懦弱的人，她不敢去面对那样的现实，却又反抗不了这个男人，在他身下承.欢。

    真是，没有比这还要恶心糟糕的事情了。

    薄小小厌恶这样的自己，恨他却又不敢揭发一切，厌恶自己却又不敢选择死亡，连疼痛，都忍不了的她，在他深浅不一的冲.撞中，已然节节败退，开始求饶。

    他肆无忌惮的来到她的房间，逼着她做那种事情，根本不怕有人会进来撞破一切。

    她就像是成为了他的宠物那般，被他牢牢吃死。

    最后，她没了力气，头靠在他肩膀上，身子完全依附在他身上，低低呜咽着，直到那暖流划过，女孩气息紊乱，倒在沙发上，那覆上她光滑背脊的胸膛，将她拥在怀里，吻着她的脸颊，轻咬着她的耳朵——

    “小小，我的乖女孩。”

    而后，她再无意识，只觉身子很重，沉沉闭眼睡去，宁愿不再醒来。

    ……

    等到薄小小联系梁笙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的事情了。

    “靠，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

    “没事……就是前两天病了而已。”

    “是么，你的声音听起来还是怪怪的。”

    虽然没上次接电话时那样的病怏怏感觉，可是……梁笙也说不上来，感觉很奇怪。

    “你这次待多久？”

    “大概过几天就回学校了，我还等着你带我去安大溜溜呢。”

    虽然梁笙不是什么好学生，但是安城一等的大学，怎么说也要进去溜达溜达才是。

    “好。”

    挂断电话后，薄小小就去换衣服了，看着镜中的自己，那光滑的肌肤上，点点红痕，似乎在提醒着她，与那人之间所发生的一切。

    他说的，孽缘既然已经开始了，就别想着再去躲避。

    因为，她躲不了了。

    索性，乱到底吧。

    反正，她已经这样不堪了，要痛苦就两个人一起好了。

    哥，既然这是你想要的，那我们就一起万劫不复吧。

    ……

    安大。

    梁笙不得不说，跟自己的学校相比，是完全不同的feel。

    “果然是安城最好的大学，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优越的气息。”

    薄小小全程都没有说话，安静的做个陪同者。

    若非是半路遇到了程皓，让这安静给打破了。

    “程学长！”

    梁笙虽然和王宇分了，但见到了程皓，心里还是很高兴的，毕竟——

    嗯，谁让这厮是风云人物校草呢。

    她就喜欢，身上自带亮点的男生。

    “你是梁笙……你不是在国外么？”

    程皓这么问着，余光却看向一旁沉眸不语的薄小小。

    “前两天，回来看看父母还有朋友。”

    说道朋友时，梁笙就拽着薄小小的手，推她到程皓身边。

    别以为自己没看到，程皓的目光可是一直在小小身上。啧啧，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内，小小就把昔日高中校草男神给搞定了？

    “小小，你这几天没有来上课，是生病了么？”

    面对眼前程皓的关心，薄小小却是无言，闪躲过他的目光，僵硬着点点头。

    “现在好多了，谢谢学长的关心。”

    她不否认，从开学以来，她和程皓之间的关系，近了很多。

    不管是课程上还是没有课时的活动，他都帮了她很多很多。有的时候，走在一起，还有认识的人，以为两人是在交往。

    可是此刻女孩的刻意疏离与淡漠，程皓感觉到了，想再问她什么，却只听到女孩说：

    “梁笙，我饿了，带你去附近一家不错的餐厅吃饭吧。”

    “额……”

    梁笙不认为，小小是无意忽略程皓的。一般这样的情况下，把程皓撇下，不一起叫上去餐厅，会不会有些无礼啊？

    “那程学长要一起么？”

    梁笙就这么多嘴了一句，就注意到薄小小冷下的脸色。

    程皓自然也看到了，笑道：

    “我还有点事，你们去吧。”

    “那……”

    “学长再见。”

    薄小小拉着梁笙的手，不给梁笙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就快步离开了。

    程皓看着女孩快步离去的身影，眼中都是落寞。

    她怎么了，为什么一夕之间，像是有意与他疏离了呢？

    ……

    餐厅里。

    “说吧，你和程学长进行到哪一步了，他刚才眼睛一直看着你呢！不过，你好像不愿搭理他……”

    “没有啊，我不是饿了么。”

    “你怎么现在什么都不跟我说了。”

    以前两人之间，可是无话不说的，任何秘密都没有的。

    却是薄小小在听到这话后，手上夹菜的动作一止，随即摇了摇头：

    “真的没什么要说的啊。”

    不是没有什么要说的，而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难道告诉梁笙，她和自己的哥哥发生了不伦的关系么？

    有的事情，注定只有她自己去承受，去忍下所有的痛。

    “你……”

    梁笙还想再说什么，却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你们女孩不都喜欢这些首饰么，送你还不要？”

    “谢谢学长，我很喜欢。”

    薄小小朝梁笙的目光看去，原来那边桌子上的人，是王宇和一个学妹在约会啊。

    王宇好像给那学妹买了什么东西，对方很高兴的亲了他一下。

    这一幕，正好被梁笙给看到了。

    显然，对方不知道她们也在这里吃饭，王宇注意到有人在看他，目光不由得看了过去。

    而后，身子猛的一震。

    是薄小小和……梁笙！

    “小小，我们换个地方吃吧。”

    梁笙觉得自己有够倒霉的，吃个饭还能遇到渣男，不偏不巧，又看到渣男在玩小学妹，真是倒胃口啊。

    “好吧。”

    将钱放在桌子上，梁笙和薄小小打算离去，王宇起身跟上两人，把那学妹独自扔在餐厅里。

    “梁笙！”

    他上前拽着梁笙的手，对方用力甩开——

    “放开啊！王宇你别跟我拉拉扯扯的，我们现在没关系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跟你有关系么，小小我们走。”

    之前本就因为梁笙，王宇的性情大变了很多，这次梁笙这样的态度，更是让他恼火，怒喝一声——

    “你他.妈给我站住！”

    就这样在大街上拉扯起来，薄小小本能意识的去护梁笙，就被王宇拽住手臂推到一边，她脚步踉跄了一下，就跌倒了路中央，而那驶来的车子急速刹车。

    “小小！”

    梁笙刹那，心都止了跳动。

    而王宇也没想到，自己这么随手推了一下，就弄出意外来了。

    车子在薄小小前一分米不到的位置停了下来，没有撞到人，可是女孩摔倒在地上时，手臂都擦破了，看到车子朝她撞来，惊吓的晕了过去。

    ……

    醒来时，人已经在医院里躺着了。

    “妹妹头，还认识我么？”

    眼前这个叫她妹妹头的好看医生……

    “裴医生。”

    她之前来医院见过裴听风，他是薄言琛的朋友，是外科赫赫有名的主治医生，年轻有为，并且长相英俊，想忘都难。

    “还记得我就好。”

    看来惊吓没有过度，至少还认得人。

    病房的门打开了，梁笙第一时间就冲进来了。

    “小小，你没事吧？”

    “……”

    薄小小抬眼，看到了梁笙和母亲，还有……那不远处，站在病房外，眸光狭长的男人。

    “没事。”

    她摇了摇头，可是手臂还是疼得厉害，伤口处理了，但还需要打针以避免破伤风。

    “都是我不好，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被王宇那混蛋给伤了！”

    “王宇呢？”

    “……”

    梁笙突然不说话了，而薄母回道：

    “那混蛋被你哥让人送去警局了，这是故意伤人，不能轻饶！”

    薄母最怕就是女儿受伤了，可是当着梁笙的面说她前男友，虽然她不会介意，可是还是不太好吧，况且王宇还是程皓的室友，以前也是一个高中的。

    “他也不是有意的，况且我现在也没事啊。”

    没必要，把事情弄得那么大的。

    “小小，那种人不值得你帮他。”梁笙厌恶透了王宇，要是小小今天没有拦着，只怕现在躺在医院里的人，就是自己了。

    ……

    薄小小不得不在医院住下了，因为明早还需要再做个全身检查，确定没有其他问题。

    梁笙和母亲离去后，病房里，就只有薄言琛在守着她。

    连护士巡房时，都不由自主将目光看向一旁的男人身上。

    “其实，晚上不需要守着我的……”

    良久，她才支支吾吾说了这句话。

    整晚的沉默，终于在这一刻打破。

    “这里是医院，又不是……”

    又不是监狱，他犯不着这样二十四小时的监守着她吧。

    “想让我走，嗯？”

    薄言琛不想听她绕弯子，也知道，她并不想跟他有太多单独相处的机会。

    薄小小沉眸了片刻，而后笑了笑：

    “我想，你就会走吗？”

    “不会。”

    “那不就是了。”

    索性，她也就不这么想了，省得给自己心里添堵。

    “我困了。”

    她，不想跟他说话了。

    话音落下，女孩翻过身子，背对着他，就闭上了眼睛，告诉自己，他既然想在这里熬夜，那就给他慢慢熬吧。

    反正，她是病人，她先睡了，不奉陪！

    ……

    程皓知道了王宇把薄小小弄伤了的事情，大早上就去了医院，想看看她。

    可是，看到从病房里出来的男人时，程皓怔了怔，说道：

    “薄先生，我来看看小小。”

    薄言琛斜了眼眼前的人，字音阴柔：

    “你是谁。”

    程皓这一瞬间有些尴尬，他上次在小小的生日宴上，见过薄先生的。

    不过，也许他贵人多忘事吧。

    立刻伸出手，自我介绍道：

    “薄先生你好，我叫程皓，是安大的学生，小小的学长。”

    薄言琛冷眼睨了眼程皓，并没有任何回应，那僵在半空中的手，程皓缓缓收回。

    “她还没醒。”

    “……那我等她醒来再进去看她。”

    “不需要。”

    三个字，字音中夹杂的冷意，毋庸置疑。

    程皓记得王宇说过的话，薄家是什么样的背景，他程皓又是什么样的身份，被对方看不起，是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薄先生，我只是关心小小，没有其他的意思。”

    “一百万够么。”

    “您说什么……”

    程皓怔在原地，什么一百万？

    “一百万，以后从她视线里消失。”

    这就是，薄言琛开的条件，如果嫌钱少，那么他不介意用其他的方法来解决。

    “薄先生，你真的误会我了！我不是为了钱靠近小小，我是真的喜欢……”

    “这些废话，我没时间听。”

    拿出支票，扔在程皓面前，钱他给了，捡不捡，那是对方的事。

    程皓看着支票掉在自己面前，只觉自己所有的尊严都辱没了。

    他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被有钱人这样蔑视。

    就因为，他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么。

    病房的门突然打开了，其实薄小小在薄言琛离开病房时，就醒来了。

    刚才他们的对话，她在里面都听得清清楚楚。

    眼中的失望，夹杂着苦涩。

    她的哥哥，就是这样来羞辱人的么。

    也是，眼前这个男人，早已陌生的让她看不清是谁了。

    “小小……”

    程皓见女孩出来了，想试图跟她解释，自己是喜欢她了，不是为了钱接近她。

    “哥，你没必要去践踏别人的尊严的。”

    如果，你只是为了体现自己的高高在上，那么大可不必做这样的事。

    “学长的为人，我很清楚。”

    程皓是什么样的人，她很清楚。但更清楚的是，如果她现在一意偏向程皓那么——

    后果不堪设想，也许程皓的未来都会被毁了吧。

    她看向薄言琛，颌了颌首：

    “让我和学长单独说几句话，就几分钟。”

    她会，让他满意的。

    ……

    薄言琛离开后，程皓看着那地上的支票，咬牙说道：

    “小小，你相信我就好，我喜欢你，并不像薄先生以为的那样，我是真的喜欢你。”

    “学长，我哥并无恶意，他只是……关心我而已。”

    薄小小讨厌说谎，尤其是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说谎。

    可是，现在的她，说不说谎又有什么区别呢，横竖都是罪恶滔天的人了。

    “我一直把学长看成大哥哥，也很感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帮助，谢谢。”

    末了，不等对方开口，她又笑道：

    “我之前的确是很崇拜学长，尤其是你打篮球的时候，真的很帅气。但那，并不是喜欢，学长你懂我的意思吗？”

    曾经的崇拜，与喜欢无关。

    她，委婉拒绝了他的情意。

    “我哥不太喜欢我和男生走太近，所以……”

    “我知道了。”

    程皓从小到大都挺优越的，毕竟人才放在那里，在哪里都是吸引人的。

    所以面对自己第一次向女生告白，就遭到了对方的拒绝，他自然是不会刻意纠缠。

    况且——

    地上那张支票，已经提醒了他，自己和薄小小之前的差距。

    不是一张支票的距离，是千万张支票都够不到的距离。

    可是，还是看着她的眼睛，问了一句：

    “你当真，对我没有……”

    “没有。”

    薄小小将目光从程皓身上转移，她回绝的直接，可心中却苦涩一片。

    她所有的少女情感，早就毁了。

    喜欢，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啊，薄小小不记得了。

    全都，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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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6章 可怕的事，怀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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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那天后，薄小小出院，再去学校上课时，就很少见到程皓了。

    和他之前选一样的课，两人都坐在不同的位置，没再说过一句话。

    薄小小想，这大概就是最好的相处模式了。

    嗯，她高中时的暗恋……到现在也该画上句号了。

    梁笙回了学校，时不时还惋惜她和程皓之间的缘分，薄小小每次都只是笑一笑应付过去。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不管是发生什么事，都无法阻止时间的继续行走。

    转眼，安城的冬天到来了。

    母亲身子不好，怕冷，所以都会去暖和一点的地方度过冬天。

    今夜，如同往常那般。

    书房里，传来女孩低吟的声音，轻细隐忍。

    薄小小捂着嘴，虽然晚上佣人都去休息了，不会上楼来，但她还是不愿发出那种羞人的声音。

    以这样的坐姿在他身上攀附着，前方是桌子，身后抵着的是男人的胸膛，就那样蹙眉咬紧牙，额间都是细汗，身下随着他的动作起伏着。

    彼此身上衣着未乱，薄言琛的手指在作祟，他咬着她的耳朵，气息灼.热——

    “小小，我带你去国外过圣诞节，要么？”

    过两天就是圣诞节了，这是她喜欢的节日，虽然起源不在中国，可是也满足过她很多次小女生的幻想。

    这一次，就她和他，他想给她一个不同以往的圣诞节。

    “唔……”

    薄小小现在的意识都溃散了，她根本无法分神，那种叫做情.欲的东西，正一点点吞噬她。

    “说要。”

    男人诱哄的声音贴在她脸颊，骨节分明的手指撩.拨着她的唇瓣，女孩舔了舔唇，支支吾吾回应：

    “要……”

    “乖女孩，满足你。”

    而后，那情.潮席卷了她，薄小小无法逃，只能让自己去接受。

    她能怎么躲呢，就像他说的，乱一次也是乱，何不直接乱到底呢。

    如今，她已经抽不出身了。

    只能，越陷越深。

    ……

    加州的圣诞节，很热闹，在平安夜前昔，他们来到了这里。

    虽然冷，大雪纷飞，但却很热闹，街区晚上都是狂欢，可薄小小的心情，依旧狂欢不起来。

    站在酒店落地窗旁边，她看着窗外的夜景，大雪覆盖了那些建筑，披上了一层雪白的新装。

    接到梁笙电话的时候，薄言琛刚从浴室里出来。

    “小小，提前祝你圣诞节快乐咯！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来我这里过圣诞节呢，国外过圣诞节可和国内不一样！”

    “梁笙，我现在在加州。”

    “加州？怎么跑哪里去了，和谁啊？”

    “我哥。”

    梁笙：“……”

    对方迟疑了片刻，才缓缓出声：

    “你们兄妹是去玩么？”

    “算是吧。”

    来到这里，他说，是要陪她过圣诞节的。

    虽然，刚结束了一场情事，她觉得很累。

    “梁笙，圣诞快乐。”

    说完后，就关机了。

    身后覆上的温度，将她抱在怀中，男人吻过她的后颈，恶趣味的咬了一口，她蹙了蹙眉，却没有任何的言语。

    “喜欢这里吗？”

    “……”

    薄小小眸中尽是淡漠，如今的她，已经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不喜欢了。

    喜欢与不喜欢，对于她而言，有什么区别么。

    她的不开心，不高兴，他全都知道。

    ……

    平安夜这天，他带她去了音乐会，薄小小看到是自己喜欢的音乐家在巡演，没想到会在这里，嘴角不由自主的浮现了笑靥。

    女孩此刻的模样落在他眼中，薄言琛噙着笑，他便就知道，这是她喜欢的。

    优雅的钢琴曲配合其他乐器的演出，很成功，场内观众保持着安静，都被这伟大的艺术给折服。

    而薄小小也想着要是有一天，坐在钢琴前的人是自己，演奏出属于自己的音乐会，该多好啊。

    梁笙说的没错，每个人都想得到认同感。

    薄小小也不例外，虽然只是把钢琴当做喜好，但她也希望能有更多人认同她成功的一天。

    但……

    想到如今的自己，就是钢琴弹得再好，满身淤泥，也不配与艺术相提并论了。

    这场音乐会，薄小小百感交集。余光不时看向身旁的男人，如果……如果她的生命里，从来没有出现过一个叫薄言琛的人，那该多好。

    曾经，他对她的好，她对他的依赖。

    到如今，他对她的逼迫，她对他的恨与恐惧。

    什么时候，我们变成了这样。哥，你说我们早就回不去了，只能继续走下去。

    可我已经预感到了，这样的罪孽，迟早有一日，会让我们粉身碎骨的。

    平安夜的狂欢中，他和她在欢呼的人群里接吻，只有在这里，没有人能看到他们，没有人能知道他和她之间的关系。

    人们今夜都很疯狂，他和她也是。

    圣诞节那天，彼此就像是普通情侣那样，牵着手去到中央广场，看着最中央最大的那颗圣诞树，在寒冷的冬夜里，汲取彼此的温暖。

    薄小小想，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疯狂的平安夜，这个安静的圣诞节。

    ……

    这一年就这么过去了。

    但薄母也发现，女儿的性格越来越内向了。

    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怎么去了大学，反而越来越不喜欢说话了呢。

    好几次想和她谈谈心，都被她几句话含糊过去了。

    和言琛说起小小这段时间的变化，但他却并不在意，只是说女孩子长大了，是该有点自己的心思了。

    大二这一年过得很快，薄小小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本以为自己的人生就会这样过去。

    却不想，发生了一件对于她而言，很恐怖的事情。

    ——她怀孕了！

    起先是没有察觉到的，薄言琛一直有做措施，每次都能控制住自己不再她体内*。

    可是前段时间他去国外谈了两个项目，回来那晚上，许是太久没有碰她了。

    忍不住要了她一整晚，在她的房间里，从床上纠缠到了浴室。

    但第二天，她就吃药了啊。

    虽然那种药，她很少吃，偶尔一次，也是在不安全期会吃。

    裴听风开的药，没有什么副作用的。

    前两天，开始有些反胃。

    昨天，还在餐桌上，捂着嘴就难受的吃不下饭。

    母亲以为是肠胃不适，想带她去医院看看，但薄小小第一反应是拒绝了。

    因为——

    她的经期推迟了，这是很不好的预感，不是么。

    今晚，她就偷偷一个人去买了验孕棒。

    三只不同的验孕棒，结果都是一个——两根红线！

    直到现在，她都没有缓过神来，坐在浴室的地板上，脸色惨白。

    她怀孕了，她竟然怀孕了！

    让她如何能去接受这个可怕的事情，她还是个学生，却……

    这孩子，是孽胎，是污秽的产物！

    薄小小很怕，真的很怕。却在这个时候接到了薄言琛的电话，她颤抖着，接起这通电话，屏住呼吸，她……不敢让他知道这件事。

    “出来，带你去个地方。”

    “我……”

    “我的车就在外面。”

    他现在的车就停在家门外，都这个时候了，他还要带她去哪里呢。

    立刻把验孕棒与药盒都放到柜子里，她换了衣服就出门了。

    一路上，她沉着气，手中已经出了细汗。

    车子在夜未央停下了，男人温暖的大掌握住她的手时，明显察觉到她掌心的冷汗与紧张。

    “怎么了？”

    “没……没事。”

    薄小小不敢让薄言琛知道自己怀孕的事情，虽然验孕棒不一定就很确切，但就是真的怀孕了，她也不能让他知道的！

    跟着他下了车，这样嘈杂灯红酒绿的地方，他还是第一次带她来。

    说是几个朋友聚一聚，进了包厢，刚坐下没一会儿，就看到那个叫做慕夜白的男人带着一个女孩子进来了。

    慕夜白，安城应该没有人不知道他吧。

    薄言琛也在她面前提过这个人，不过说的自然不是这个男人的成功，而是——

    他带来的那个女孩。

    薄言琛曾经说，如果有一天，自己能变得像慕暖那样听话，就好了。

    她问，谁是慕暖。

    他说，慕夜白的乖女孩。

    就像她，是他薄言琛的乖女孩一样。

    没一会儿，薄小小那种恶心的感觉再次袭来，他问她，怎么了。

    她只是敷衍一句，没事，有点反胃而已。

    随后，离开了包厢，去了洗手间。

    那种吐不出来却恶心干呕的感觉，真的很折腾人。

    从洗手间里出来，就看到他在走廊等她，下意识的回避他的目光，她挤出抹笑：

    “我下午喝了点冰的，肠胃不舒服而已。”

    薄言琛眸子睨着女孩，她似乎是在刻意躲避他的目光，有心事。

    但今晚，没有戳破，带她回了包厢。

    而薄小小的目光，却一直在那个叫做慕暖的女孩子身上。

    她想看看，这个女孩子，跟自己……差别有多大。

    像慕暖一样乖？

    可看得出，这个慕暖，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乖巧。

    也许，也是个可怜的女孩吧。

    跟自己比呢，也不知道，是谁更可怜了。

    ……

    薄小小决定偷偷去医院，检查结果。

    但一想到，自己可能真的怀了一个胚胎，就害怕的不敢去了。

    那些念头，在她脑海里闪过无数。

    如果她怀孕了，她要怎么做呢。

    她自己都还是个学生，根本没有做好准备。

    况且——

    这是个孽胎，没有人，会生下自己哥哥的孩子的！

    她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这么软弱，任他摆布了。

    薄小小试图，想逃离。

    不管有没有怀孕，她都不该再这么浑浑噩噩下去了。

    当天下午，她就在母亲面前弹奏了一曲，并且有意无意的提到：

    “妈，你觉得我以后要是做钢琴家，如何呢？”

    “那当然再好不过了，你本来就学了那么多年的钢琴。”

    只是她之前只把弹钢琴当做兴趣，不然薄母早就想把她送去国外音乐学院学习了。

    “其实，我现在也觉得，当个钢琴家没什么不好的。”

    “小小，你当真这么觉得？之前你可是没这么想过，是发生了什么事么？”

    女儿怎么突然这么想呢，不是一直说，兴趣只是兴趣，不能当做以后的事业来发展么，不然会厌恶的。

    可是现在的薄小小，比起以后有可能会厌恶自己的工作，更厌恶的是当下行尸走肉的生活。

    她想逃，这是她唯一的办法了。

    “妈，其实我这一年，在学校里找不到自己的存在感。”

    她除了上下课，也不参加社团活动了，也不爱去与人交流，因为没有共同的话题，没有共同的兴趣爱好。

    所以，安大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美好。

    所谓的大学生活，薄小小并不觉得是自己想要的。

    虽然，母亲并不知道，毁掉这一切的人，是那个男人。

    “难怪这段时间你看上去一直闷闷不乐的……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呢？”

    “我想……重新开始，去学习钢琴，成为音乐家。”

    种种遥远而又期冀的理想，不过成了此刻想要逃离薄言琛的理由罢了。

    “你真想好了？”

    “恩恩。”

    薄小小点头，而薄母自然是尊重女儿的想法，况且她也一直这么希望着。

    “那好吧，等你哥晚上回来，我们跟他说。”

    “……哦。”

    避免不了的，就是要面对薄言琛。

    迟早都会到来的，这次他要么放她走，要么她把所有事情都说出来，总之……

    她不会再屈服于他了。

    一年多了，这样的日子，她过够了。

    ……

    “我不同意。”

    薄言琛冷眼睨着眼前的女孩，她就这么站在他面前，不卑不亢的样子，眸色黯淡。

    “言琛，为什么不同意呢，小小以后做钢琴家不好么？”

    薄母也没想到儿子会不同意，伦理说，这是为了小小以后的前途，这做哥哥的没理由不去帮着妹妹吧。

    而男人凛然的眸子只是看着那咬唇不语的人儿，薄小小垂着头，没有抬眼去看他，但也感觉到了，那人冷寒的威慑力，穿透过她的骨髓，凉入心中。

    她就猜到，他的反应会是这样。

    不过——

    哥，你敢说理由么。

    为什么不同意，你敢告诉母亲，你不同意的真正理由是什么吗。

    “我倒觉得挺好的，现在为时也不晚，把小小送去国外的音乐学院，不出几年，肯定能培养成一个出色的钢琴家的。”

    送去国外的音乐学院，出色的钢琴家。

    这样的字眼，在薄言琛听来，可没有那么的美好。

    “小小，你说句话吧，把你的想法跟你哥说一下啊。”

    薄母又不是不了解女儿，她哥一句重话，就吓得不敢多言了。

    但这个事情可是关乎她的未来，要是她真想去学钢琴，以后成就自己，现在就不能软弱。面对自己的哥哥都这样，以后面对广大的观众，岂不更加怯场了。

    薄小小松了松唇，这才缓缓抬起头，看着薄言琛。

    而后，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

    “我……想去音乐学院，学钢琴。”

    “我说了，我不同意。”

    这样的话，他不想再说第三次。

    小小，你懂么。

    “哥，这不是你同不同意的事，是我已经下定决心，一定要去。”

    她说的是一定，就是说，于他而言，这事不是商量，而是告知。

    “给我理由。”

    “我刚说了，我以后想做钢琴家，我……”

    “小小，不要对我说谎。”

    就现在，不要再对他说谎了。

    否则，他也不知道，下一刻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其实你真正想离开的理由，是逃离我。

    一年多了，还是忍受不了，选择了最愚蠢的办法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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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7章 他的狠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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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琛，你吓到小小了！”

    薄母见状，立刻出声打断，没看到小小身子都开始发颤了么。

    这又不是审问犯人，态度就不能好一点么。

    “你不许她去留学的原因是什么。”

    薄母就奇怪了，还以为言琛不会反对这种事情，毕竟都是为了以后小小的前程着想。

    但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反对。

    她倒是要听听，他的原因。

    这次，薄小小先开了口——

    “妈，是我之前惹哥生气了，等他气消了，我们再谈这件事吧。”

    她有些怕，现在继续说下去，他会全都说出来的。

    就是死，也不能让母亲知道他和她之间不堪的关系。

    看着女儿回了房间，薄母只能叹了口气，这兄妹两之间，还真是矛盾不少。

    从小到大都这样，自己也就没有过多的察觉与怀疑。

    ……

    这个夜里，薄小小把房门从里面反锁了。

    想让自己静下来心来想想，怎么去面对以后的事情。

    她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了，不管他这次让不让她走，她都会抗争到底的。

    至于……

    如果她真的怀孕了，她会去国外偷偷打掉的，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这是她唯一的出路了，不然……

    她就真的无法回头了。

    这个夜里，很安静，出乎她意料的是，薄言琛没有来打扰她。

    第二天下楼来时，他已经去了公司。

    仿佛，她要出国的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可薄小小已经开始找了巴黎音乐学院的联系人，并且在短时间内递交了申请。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份申请，被拦截了。

    她等来的不是希望，而是彻底的绝望。

    母亲去参加老友的晚宴了，会很晚回来，薄小小还在开着电脑等待着音乐学院的回复。

    从浴室出来，第一反应就是看邮箱，有没有回复。

    但，还是没有。

    都已经三天了……她正出神想着，那钥匙开门的声音传来，女孩身子猛的一颤。

    她把房门从里面反锁了，只有用备用钥匙，才能打开。

    不出所料，进来的人是薄言琛。

    他手上拿着一封邮件，扔在了地上。

    薄小小俯身捡起，就看到那上面的内容，正是她发给巴黎音乐学院的申请。

    所以——

    他都知道了！

    甚至，拦截了这份申请是么？

    难怪，难怪她等了这么几天，都收不到回复。

    原来，是对方根本没有收到，又怎么可能给她回复呢？

    “要解释么。”

    “你不都已经看到了么。”

    她现在也没什么可畏惧的了，反正最坏的打算也有过，鱼死网破。

    “你能拦我一次，我就能再做第二次。”

    也就是，她不会放弃的。

    “小小，别惹怒我。”

    这一次，男人声音中透着的愠怒，她是听出来了，但那又如何呢。

    她勾了勾嘴角的冷笑，她惹怒他的次数还算少么？

    以前，可没少惹怒过。

    最糟糕的事情，就是与他有了肉.体上罪恶的关系。

    “哥，你有什么资格阻拦我去追求自己的梦想？我的人生，是我自己的！”

    他只是哥哥而已，甚至——

    是她现在最恨的人！

    他有什么资格，决定她的一切，掌控她的人生呢？

    好一句，她的人生，是她自己的。

    薄言琛彻底寒了眸，朝她走来，那不言而喻的威慑力，即便再骇人，她这次也不会允许自己软弱再怕了。

    “刚才的话，你再说一遍。”

    “说多少遍都一样，以后我的人生，不会再被你操控！”

    她要离他远远的，越远越好！

    最好，这辈子都不要再见面了。

    那压迫而来的身躯桎梏住她，她身子往后抵在桌子上，抬起眼睛，也同样看着他。

    这一刹那，他眼中的狠戾，她眸中的坚定，一触即发。

    “我要走，我一定要离开你！”

    “砰！”

    那巨响传来，让她惊吓了一跳，是桌子上放着的花瓶，被他硬生生打碎了。

    他在生气，甚至是愤怒到了从未有过的地步，桌上碎了的花瓶玻璃。

    “收回你的话。”

    那句，一定要离开他。

    趁他没做出不计后果的事情来之前，收回它。

    薄小小气息越来越紊乱，她知道，眼前的男人已经在隐忍边缘。

    可是，要她收回自己的话，就等于是打消离开他的念头，继续留在他身边，像是个木偶娃娃那样任凭他继续操控摆布么？

    不，她做不到！

    “我不！薄言琛，我要离开你，我不会再让自己继续这种生不如死的日子了！以后，我薄小小不靠你，不靠薄家，也不会让自己饿死在外！”

    属于他的，她全都不要了！

    包括薄氏千金的身份，但凡与他有丝毫关系，她全都不要，全都扔弃！

    男人眸底闪过一抹猩红，等薄小小意识到危险时，已经晚了。

    左手被他扣住，她从没见过这么凶狠的他，像是变成成为了野兽一般，眼中再无丝毫温情可言，剩下的，只是狠厉。

    “小小，别想离开我。”

    话音刚落，薄小小就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何为最痛。

    他按着她的左手，朝那玻璃碎片上——

    “啊——！！”

    那玻璃碎片扎入手心与手指之间的疼痛，一寸寸深入，女孩哀叫出声，这样的疼痛，让她意识完全溃散了。

    那暗红的血浸满了花瓶玻璃碎片，这一刻，她似乎连抽回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好痛，痛的几乎快要死去。

    都说十指连心，当真是——

    痛的窒息！

    原来，当一个男人做到无情狠厉时，是不会顾忌你丝毫的。

    薄言琛早就疯了，他不会让她离开他的。

    就是死，她也必须死在他怀里。

    小小，如果你的手，不能再弹钢琴。

    那么——

    你便就没了能逃离我的机会。

    ……

    当薄母听到女儿的尖叫声后，披着外衣出来，就看到薄言琛抱着已经痛的昏过去的女孩从房间里出来。

    “这是怎么了？！”

    薄母看到了女儿的左手，扎着玻璃碎片，都是血的样子，惊吓得不行。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薄言琛没有任何言语，径直抱着女孩就上车去了医院。

    薄母赶紧换了衣服，也跟去了。

    路上，薄小小唇色已经惨白一片，额头都是细汗，疼得已经麻木了。

    却是有人吻着她的眉目，吻着她的额头，告诉她——

    “小小，很快就不会痛了。”

    很快，就到医院了。

    到了医院，就不会痛了。

    薄小小觉得自己真的很可悲，这个男人，可以狠戾到用这种方式来伤害她。

    却在下一刻，那么情深的吻着她，告诉她，别怕，很快就不会痛了。

    仿佛这份疼痛，这份让她几乎窒息死去的疼痛，不是他赐予她的！

    薄言琛，薄小小的一生，最可悲的就是遇到了你，有你这个哥哥。

    也许，她真的做错了。

    或者，就让她此刻在疼痛中死去吧。

    不愿再醒来，也不愿再面对他，看到他。

    “我……”

    那微弱的声音，轻细无力，却字字清晰——

    “我恨你……”

    我恨你，薄言琛。

    他听着这三个字，却只是更加疼惜的吻着她的唇瓣，缱绻的痴情，仿若这是一份珍宝，他舍不得她疼一分，痛一秒。

    恨他么，那就用余生都去恨他吧。

    总好过，逃离他，忘了他要好。

    可小小，即便你恨我，我还是不能，不能放你离开。

    我们的命运，是彼此相连的。除非我死，除非这个世界上，再无薄小小。

    ……

    手术室里。

    裴听风戴上了医用口罩，准备手术。

    给薄小小注射了麻醉，她已经完全没有了意识。

    那些细碎的玻璃都被取了出来，缝合了伤口，但有的碎片真的扎得很深，伤到了一些骨架之上。

    只怕后期恢复也要很长时间，甚至——

    可能左手会残疾。

    手术室外，薄母都急得哭了。

    “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弄伤了手呢！”

    从小到大，小小在她的保护之下长大，从没受过这么重的伤。

    怎么也没想到，会突然弄伤了，而且还伤得这么严重。

    那一手的血，看了都骇人。

    “佣人说，应该是花瓶被打翻了，扎到了手。可是……小小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呢！”薄母说着，一颗心悬在那里。

    女儿好不容易下了决心要去国外继续学音乐，以后做钢琴家。

    可是这个关头，却弄伤了手。

    也不知道，能不能恢复得好。

    而薄言琛，则一直沉默着，狭长的眸光睨着那手术室的灯。

    他知道，等她醒来，只怕会恨死了他。

    但没关系，就算是她要把一切都说出来，就算是她要告诉所有人他的所作所为，都无所谓。

    只要，她还是他的，还在他身边，离不开就好。

    ……

    手术室的灯灭了那一刻，护士就推着薄小小出来了。

    “我女儿怎么样？”

    “玻璃碎片取出来了，血也止住伤口缝合了，剩下的还需要留院观察。”

    “那她的手……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这个还要看恢复的情况。”

    裴听风这话，已经是很委婉了。

    薄母也猜到了，只怕……

    薄小小被送去了监护病房，麻醉的效果还没过，只怕晚上才会醒来。

    裴听风走到男人身边，拍了拍薄言琛的肩膀，说道：

    “其实没那么糟糕，恢复得好，三四年之内手还是会很灵活的。”

    他知道，薄小小喜欢弹钢琴，自然是很注重那双手了。

    却是薄言琛接下来的话，让裴听风为之一怔——

    “有没有可能，一辈子都无法恢复呢。”

    “……也有可能。”

    “那就好。”

    裴听风蹙眉，他听到了什么，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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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8章 怀了我的小猫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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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一夜就这么过去了，薄母受了女儿很久，都没见她醒来。

    介于自己的身体，不得不晚上回去休息。

    而薄言琛，则二十四小时，从未离开过她身边半步。

    那左手上裹着的纱布，将手指与手掌缠绕在一起，动弹不得。

    他甚至可以想象得到，她醒来时，绝望到崩溃的模样了。

    确切的说，薄小小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七点了。

    疼痛依旧是有的，但不至于像之前那样的痛苦不堪。

    睁开眼睛，那抹光亮透入眼中的时，她看到了白色的天花板，嗅到了那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

    原来，她现在在医院里，在病床上啊。

    还以为——

    她去到了天堂呢。

    她还记得自己发生了什么，那种锥心之痛，心都破碎成一片片的，就像是那花瓶碎玻璃的声音。

    而后，透明的扎入掌心，深入指间，血染了那抹透明，成为了暗红色的彼岸花。

    那一幕，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动了动手，却疼得低叫出声。

    “小小，别乱动。”

    这声音，薄小小想，自己会记得一辈子的。

    她看到了守在她病床边的男人，此刻眸中尽是疼惜与情深。

    呵，做戏给谁看呢。

    “我的手……”

    “刚动了手术，玻璃碎片已经全部取出来了。”

    薄言琛白皙纤长的手指抚过脸色依旧苍白的女孩的脸颊，似乎像是在告诉她，没事了，都过去了。

    可是他越这样，薄小小就越觉得可怕。

    是谁给他的资格，让他这么平淡的陈述一个“事实”？

    “我的手，是不是废了？”

    而薄小小，已经不想在这份虚情假意上再多言半句，她现在在乎的，是她的手，是她以后的未来！

    “会恢复的，只是外伤。”

    “还能弹钢琴吗？”

    而女孩，眼中的冷漠，仿佛在看眼前的人，是个杀人犯那般。

    他说，能恢复。

    是能正常吃饭还是能像当初一样，继续弹钢琴呢？

    薄言琛凝着她，而后唇角扬起抹似有若无的笑——

    “不能了。”

    不能了，永远都——

    不能了！

    不会的，她不相信，不会的！

    “你骗我，你骗我！”

    病床上的人儿突然情绪激动，她不相信自己以后都不能再弹钢琴了，她不信！

    正在输液的右手挣扎着要起来，可是左手却半分力气都使不上。

    薄母早上和佣人来时，就看到女儿激动挣扎的样子。

    慌了神，忙上前按住她的身子——

    “小小，你才醒来可不能乱动，小心你的手！”

    没有人比她这个做母亲的还要心疼女儿了，知道她越是乱动挣扎，伤口只会越来越深，对她没有半分好处的！

    薄小小见到母亲来了，立刻抱住她，哭着问：

    “妈，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告诉我以后我还能继续弹钢琴，我的手没有废！”

    女儿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哭声，让薄母又是心疼又是无可奈何。

    连医生都说了，即便是恢复了，也无法再向以前那样的灵活协调。

    但她现在，只能哄骗着女儿，告诉她——

    “小小，当然可以了……没事的，你要好好休养，再乱动伤口裂开了，就严重了！”

    听到母亲这么说了，薄小小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那般，立刻止住了哭声，手也不敢再乱动了。

    整个身子就这么安静下来，她喘着气，似乎还没从那惊吓中缓和过去。

    却对上一旁男人深晦的眸子，他就那么看着她，看着她自己自欺欺人罢了。

    她欺骗自己，相信母亲的话。

    她的手可以恢复，可以像以前那样，继续弹钢琴，只要她好好配合治疗，一定可以的！

    对，一定是这样的……

    他刚才是在骗自己，他想让她知难而退，让她以为自己残废了，以后都要靠他才能生存！

    是的，薄言琛在骗她，他在骗她而已！

    “小小，你现在别多想……这个意外，很快就会过去的，你的手没事的……”

    听着母亲安慰的话，薄小小死死咬唇，恨道：

    “这不是意外！”

    不是意外，根本不是！

    却是薄母听到女儿这么说了，脸色一僵，不是意外？

    薄小小现在恨透了那个男人，恨不得将他对她的所作所为，都告诉母亲，告诉所有人。

    她恨他，恨不得他立刻死去！

    “什么意思，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了？不是意外，那……”

    薄母真的是被弄糊涂了，转而看向薄言琛。

    虽然言琛也没有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看到房间里的一切，都会让人误以为是意外碰翻了花瓶，扎到了手。

    难道，不是这样吗？

    “我……”

    那欲言又止的话语，堵在嗓子眼里，女孩死死咬着牙，她真的好恨，真的好恨！

    她知道，这个男人根本不怕她说出来。

    甚至，求之不得。

    就算是母亲知道了所有的一切，也无法阻止薄言琛的。

    这个世界上，他还畏惧于谁，还在乎谁的目光么？！

    她若将一切都说出来，母亲会发疯的，而她……这个世界上最后留恋的人，就是母亲了。

    不敢，是的，薄小小不敢。

    即便到了这个地步，她只能继续咬牙隐忍，不然要她怎么说呢。

    说她的哥哥，强.暴了她，与她保持不堪性.关系一年多，甚至——

    她还有可能，怀了他的孩子！

    而他，亲自将她的手扎进那玻璃碎片之中，彻底毁了她！

    这些种种，谁又能接受呢。

    “小小，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说啊！”

    薄母真是要被女儿给急死了，这无缘无故说一句不是意外，让人震惊。却怎么问她，她都不愿再说了。

    只是摇着头，哭腔着：

    “是我……是我自己不小心……”

    最后的最后，还是逃脱不了，他的控制。

    “你这个傻孩子，快别哭了！”

    薄母都快被这傻丫头给吓死了，也明白她此刻的心情，就在前两天还说着要去国外学习钢琴，现在就遇到这样的磨难。

    “快喝点粥，早点养好身子。”

    薄母让佣人端出了热粥来，自己捧着碗，亲自喂她的心肝宝贝。

    却是薄小小根本吃不下去，尤其是——

    “你出去！”

    这三个字，是对薄言琛说的。

    那语气，薄母怎么听着不像是闹脾气，而是……

    “我不想看到他！”

    薄小小做不到，还能与他在同一个屋檐下，呼吸同一片空气。

    她宁愿窒息，也不愿！

    “你这……该不会还在怪你哥之前不让你去留学的事情吧。”

    薄母却也没辙儿，见女儿不说话，多半就是默认了。

    没办法，现在她的手这副模样了，难过伤心是难免的。

    “言琛，你也在医院熬了一天一夜，现在我来照顾小小，你快回去休息一下吧。”

    熬了一天一夜，以前薄小小要是听到哥哥对自己这么关心，这么爱护，一定会感动的抱着他，说最爱他这个哥哥了。

    但现在，除了恨他，她找不到其他任何的情绪与感情了！

    如果可以，她甚至希望自己的手还有机会能拿起一把刀子，插.入他的心口，也问他一句——

    哥，你会不会痛？

    那你，又有多痛呢！

    比我多，还是比我少呢。

    但——如今她的手连握紧一把刀子的力气都没有了，薄小小你怎会如此狼狈呢？

    ……

    裴听风来给她做了检查，薄夫人全程陪在一边，看着女儿沉闷不语的样子，迟早会闷出心病来的。

    “等会儿去做了全身检查。”

    “好的医生。”

    却是本淡漠着神色的薄小小在听到全身检查这四个字时，眸子猛的一颤。

    想起自己现在的情况，要是……

    “我不去！”

    三个字，几乎是脱口而出。

    “胡说什么呢，你伤得这么重，一定要去做了全身检查我才放心！”

    “我只是伤了左手，其他地方又没事，才不会去做什么全身检查呢！”

    第一次，在母亲面前，那么的固执。

    “小小你怎么回事，这是为了你的身体好，你……”

    薄母也不知女儿这性子是怎么了，怎么完全变了呢。

    “总之我不去，我要出院！”

    这是医院，只要在这里多一天，她就心虚害怕。

    裴听风似乎对女孩无理的要求有些纳闷，说的好像是这医院是兽笼一般，宁愿回去也不愿在医院么？

    “作为医生，我必须要告诉你，你这伤得在医院住上半个月。”

    这还是，最短的时间。

    半个月！

    薄小小那惊恐的模样，让裴听风蹙了眉，这消息很吓人吗？

    看来妹妹头，有秘密啊。

    而且这秘密，与她的身体健康有关？

    面对裴听风那打量的目光，薄小小下意识的闪躲着，用被子盖住自己，侧躺下，说道：

    “我不喜欢医院的味道……”

    她怕被这个医生看出什么倪端，即便他只是个外科医生。

    全身检查，是在所难免的，否则母亲就要让薄言琛来劝她了。

    他来了，那她不是彻底玩完了么。

    现在心里只求不要是那样的结果，即便验孕棒上的两条红线，让她心慌又心惊。

    却还是抱着那侥幸的百分之一心理，希望自己没有怀孕。

    “结果什么时候能够拿到？”

    “最迟明天早上。”

    护士是这么回答她的，母亲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

    “这你不用操心，我明早来帮你拿去给医生看看，你呀现在只用好好在医院里调养，伤口早点愈合，还要拆线呢。”

    到时候，只怕又是一阵痛吧。

    薄小小已经不敢去看自己这左手了，护士帮她换药的时候，她看到那骇人的伤口，咬着牙上药换了纱布，手指都像是僵硬了那般，快要与手掌粘在一起分不开了。

    不敢想象，到底还要多久，她的手才能和过去一样。

    能够不留痕迹么，能够继续灵活协调吗？

    这一切，都是未知数。

    ……

    下午的时候，母亲回去了，薄小小知道晚上佣人会来守着她。

    因为，她不想见到薄言琛的关系，这几天，他真的没有再出现过了。

    只有现在的时间，能让她去拿检查结果。

    到了护士站，但那护士翻看了一下，摇头说道：

    “没有找到，你让家人明早来拿吧。”

    现在还没出，最迟明早。

    可是，她不能让母亲先她拿到检查结果。

    她是真的怕了，这个晚上在病床上，久久没有入睡。

    佣人中途像是出去了，她缓缓睁开眼时，那个身影已经站在不远处，倚靠着墙壁，看着她了。

    薄小小震住，猛的坐起身子，靠着床沿。

    难怪佣人走了，原来是他来了。

    “你出去！”

    第一反应，还是这三个字。

    像是被困的小兽那样，用凶狠却又无助的眼睛瞪着他。

    却是薄言琛非但没有走，反而朝她步步走来。

    在她无措的目光中，他俯身气息贴近于她——

    “小小，你真不乖。”

    不乖？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当自己是孩子么，哄着她说不乖？

    却是下一刻，她嘴角的苦笑猛的僵住了，只因——

    “原来，是怀了我的小猫崽啊。”

    原来，这么急着想逃离，不过是因为，怀了他的孩子。

    真是，聪明却又愚蠢的女孩啊。

    “……你……你说什么……”

    什么小猫崽，她……

    薄小小眼中布满惊恐，薄言琛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她真的，真的怀孕了？！

    男人温凉的唇吻上她惨白的唇瓣，嗓音蛊惑沙哑——

    “小小，我们要做爸爸妈妈了。”

    爸爸，妈妈。

    这样两个词合在一起，让人觉得无比的美好，那就是一个家庭的温暖来源。

    可是现在，用在他和她身上，除了荒诞，就是罪孽与地狱！

    他却能这般欣喜的吻着她，告诉她这句话。

    “不——！”

    伸手想要推开那拥住她的身躯，可是无可奈何，她的手使不上力气，推不开，心底深处的恐惧与绝望一点点将她包围！

    不，不！

    她怎么可能会怀孕，她怎么能怀了他的孩子！

    天呐，她该死的，她真的该死。

    那桎梏的大掌按住她的肩膀，稳定住她后，薄言琛只是贴在她耳边，轻哄着：

    “别乱动，小心宝宝。”

    真是，太不乖了。

    孩子才一个月，可必须得小心，不然出了什么差池，那后果——

    她担不起的。

    面对着这个已经毫无理智可言的男人，薄小小红着眼，眼泪不断落下，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薄言琛，我是你的妹妹啊！”

    这句话，几乎撕裂她的嗓音，也撕裂了她的心脏。

    到底，还要她承受多少，背负多少罪孽才能终结？

    她怀的不是孩子，是孽胎，是畸形！

    他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他疯了，她也要疯了……一步步的，被他逼成了一个疯子。

    “几个月，很快就过去的，我希望是个男孩。”

    男人唇角的笑意那么的浅，仿佛对未来只有憧憬与期冀。

    可对于薄小小而言，除了地狱，她再也想不到其他。

    “女孩也不错，像你一样。”

    听着他的话语，她靠在他肩膀上，突然笑出了声音。

    那笑声，带着眼泪，只有痛苦，无尽的折磨。

    她说——

    没有男孩女孩，只有畸形，只有罪孽的恶魔。

    他却告诉她：

    “只要留在我们彼此的血液，就是最美好的。”

    就是赐予他的，最美好的礼物。

    最美好？

    薄小小哭够了，笑声也止住了，仿佛动一下，都觉得疲惫。

    为什么，会这么累啊。

    她明明才二十岁，明明……

    正是最好的年华，女孩子最幸福的时刻。

    却觉得这一生，好像已经要走到尽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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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9章 这次我放过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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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薄小小出院是半个月后的事情了。

    回到家里，她也没再笑过。

    那个男人，总有自己的办法，让她生不如死。

    最后的最后，她也累了，挣扎不了了，反正余生也毁了，她还继续挣扎，又何用呢。

    所以，既然已经万劫不复了，那么她已经没有再反抗的力气了。

    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薄言琛，我倒想看看，你和我之间这样的关系，能维持多久。

    你说你要这个孩子，那很快，当所有人都知道我怀孕时，你又会怎么做呢。

    她的手不能再弹钢琴了，应该说，是无法再像出色音乐家那样，有自己的钢琴之路了。

    九月开学季，她去了学校，恢复了之前的生活，上课下课，回家。

    只是与之前不同的是，她退了音乐社，不再碰钢琴了。

    路过琴房，也只当是没看到那般，脚步有片刻的停留，再离去。

    算一算，她已经怀孕两个多月了，也许腹中的那个胚胎已经成型。

    薄小小很瘦，所以根本看不出腹部有丝毫的变化，甚至还越来越瘦了。

    自然，很多次因为她营养跟不上，薄言琛会带她去医院注射营养针。

    而她，不过是个傀儡木偶，不喜不悲，不闻不动。

    他总会有办法留住这个孩子，她自然也不会蠢到再去忤逆他了。

    也许，不反抗，不给予回应，这样一来，男人反而会失去兴趣吧。

    薄小小在等，等着薄言琛玩够这场乱*游戏，等着他腻了她，重新去找新的猎物。

    可是，会有这么一天么。

    ……

    今天又到了产检的日子，但她却在学校琴房外站了很久。

    那熟悉的钢琴曲，正是她十八岁生日宴那晚，她弹过的曲子。

    不由得，脑海中浮现的是那晚的一幕幕。

    在那晚，她为薄言琛心动过，他是哥哥，她是妹妹。

    在那样绚丽的灯光下，他把她捧在手心，万众瞩目，共舞一曲。

    却又怎么会想到，一年的时间，时过境迁，什么都变了。

    琴房里练琴的是学妹，和朋友说着自己以后想要去考音乐学院，完成自己的音乐梦，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薄小小看看那女孩与朋友离去的背影，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不由自主的，步入了那空无一人的琴房。

    明明知道，自己不能再碰钢琴的，她的左手废了，可右手却也奏不出最完美的乐章。

    垂着左手，只用右手弹奏的钢琴曲，学了那么多年钢琴的她，虽然能弹奏出完整的曲调，但大概，还是有缺陷的吧。

    直到看到有人进了琴房，她才止住手上的动作，抬眸看着抱着书抱进来的女孩，有些眼熟。

    不正是上次在夜未央里，那慕先生身边的女孩么。

    叫，慕暖。

    这个女孩，听说她最近和那个付家的少爷关系比较近。

    真好，至少她还能接触别人。

    而自己——

    好像这么一对比，就有点羡慕对方了。

    慕暖问她，为什么只用一只手弹琴。

    薄小小轻笑，只是跟她说，一只手和两只手弹琴，有什么区别呢。

    反正对于她而言，都没有任何意义了。

    而后，她的手机响了，是薄言琛打来的。

    他说，来学校门口接她，去医院。

    她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不用，她自己会去产检的。

    慕暖听到了，只是眼珠子不曾一转的看着她，而薄小小笑意薄凉，染了苦涩。

    ……

    至于孩子是怎么掉了的，那真的是一个意外。

    当然，薄言琛不会相信那是意外的。

    就是当天下午，她从医院拿着产检报告出来，准备打车回家。

    可是一辆车突然冲了出来，车主应该是新手，差点撞到了她。

    对的，没有碰撞到，是她自己摔了一跤。

    当时那车主立刻下来问她有没有事，她摇头，没太注意。

    回去后，在他的书房里，她安静的看着书，而薄言琛，同往常一样，处理着手头的工作。

    直到，她皱起眉头，手上的书掉在了地板上，发出了声音。

    他才抬眸看向她，只见女孩捂着腹部，脸上的表情开始变了。

    疼，那种四面八方袭来的疼痛，小腹如同被针扎那般的刺痛感。

    “小小……”

    她听到他的声音传来，而后身子被他抱起，之前靠着的沙发上，有了血迹。

    是从她腿间流出来的，薄言琛寒眸蓦地闪过震然。

    这也是薄小小第一次看到他有这样的神色，可是很快那疼痛就覆盖了她的意识，即便很疼，但从头至尾，直至失去意识前，她都像是个不会说话的孩子那般，死死咬着唇，没叫过一声疼。

    以前的薄小小，一点小伤都会疼得掉眼泪。

    而现在的她，已经分不清，身体上的疼痛，与心上的疼痛，到底哪个更深几分了。

    ……

    薄言琛送她去了医院，亲自开车，只有他和她，在这个注定不安静的夜里。

    他在医院走廊，抽光了所有的烟。

    而她在手术台上，流掉了那个胚胎。

    快要成型的胚胎，最后化为了血水，从她身体里流逝而去。

    薄小小则没有任何的情绪，即便意识昏昏沉沉，但她也感觉到了，身体里的抽离。

    孩子没了，不对，应该说，那个可怕的畸形，终于没了。

    看吧，就算她什么都不做，不伤害这个胚胎。

    它也一样，保不住的。

    因为它注定是罪恶的，老天爷又怎么会允许它这样的恶魔出生呢。

    这一晚，她从手术室里推出来，在病房里看着天花板，没有闭上眼睛入睡，却也没有力气多说一个字。

    但她听到了他的声音，在她耳边传来——

    “我说过，我要这个孩子。”

    嗯，他是说过，并且还说过，如果这个孩子没了，他这辈子都不会放过她的。

    可事实证明，它的确是没了。

    想必，以为是她故意弄坏自己的身子，流掉孩子的吧。

    嗯，随便他怎么想吧，反正她也没想过真的把这个孽胎生下来。

    薄言琛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她，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这么瘦，脸上再无半分笑颜了？

    又是时候开始，她从一个会说会跳的女孩子变成了如今不闻不动的病秧子了？

    薄言琛，难道你真的错了么。

    他不惧任何事物，就是乱*做出这样天理不容之事，也毫不在意。

    可是独独只有她，是他唯一的软肋。

    裴听风说，这次失去的只是孩子，但谁又能保证，下次失去的，会不会是她呢。

    他说——薄言琛，也许你应该恢复正常了。

    薄言琛，已经疯了太久了。

    久到，好像觉得自己从未正常过。

    男人纤长的手指抚过她的眉目，眸中的那份缱绻情深，又有谁能看懂呢。

    她听到他说——

    “小小，这次我放过你了。”

    也当是，放过自己了。

    彻彻底底的，将她放逐，离开他左心房的这个位置。

    当那人离去，病房里安静的连窗外的风都能听到。

    女孩才缓缓闭上眼，眼角落下的两行泪，滴落在白色的枕头上。

    今夜，好安静。

    ……

    半个月后，金秋十月，过得很惬意。

    真的，她再也没有见到薄言琛回来。

    直到那天母亲拿着一个女人的照片给她看，笑道：

    “小小，你觉得她漂亮吗？”

    “嗯。”

    看上去温婉柔静，颇有大家闺秀风范。

    “这是方氏企业的千金，叫方媛，我呀之前见过她一次，很中意她。”

    中意，这两个字从母亲口中说出来，倒是第一次。

    母亲中意的女人，岂不就是——

    “你哥应该会喜欢的。”

    果然，是母亲看中的儿媳人选。

    也是，如今薄言琛已经三十而立，，事业有成，也该成家了。

    他的妻子，自然是名媛千金，这方媛倒是个不错的人选。

    “小小，你说他会喜欢吗？”

    薄小小余光暗下，最后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

    那个男人的喜好，曾经她熟知的一切，如今早已经陌生的，成为了平行的陌路。

    “尽快安排见一面，妈可等着明年抱孙子呢。”

    后来母亲又说了，薄小小已经没去听了，垂眼看着手中拿着的书，却半个字都看不进去了。

    ……

    事实用新闻来证明了，薄少东家与方氏千金约会的一幕被媒体拍下，并且薄少东家丝毫不避讳的承认与方媛的关系。

    看着被他护在怀里的女人，那明媚的盈眸里布满了甜蜜与幸福感，薄小小关掉了电视，想沉下心继续写书法时，已经无法再专心了。

    她想，要忘掉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离他远远地。

    听不到他丝毫的消息，才是最好的方式。

    所以，薄小小再一次提出了要出国的想法。

    但这次，不再是去音乐学院了，因为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手废了，就别再抱有根本不存在的希望。

    “那我问问你哥好了。”

    薄母发现女儿对于出国的事情还真是坚持，还以为这次言琛的态度依旧和上次一样，但不想——

    “小小，你哥同意了。”

    同意了……薄小小眸底闪过一抹黯淡，他竟然，同意了。

    呵呵……果真是以前做不到的事情，如今轻言一句放过，就全都做到了。

    也是，他现在身边已有了新的伴侣，并且那么的优秀美丽，又怎么会想着她这个狼狈不堪的妹妹呢。

    这场乱*罪孽的游戏，终于落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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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0章 她差一点，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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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薄小小再一次失眠了，没想到在薄言琛放手让她走后，自己倒开始睡不着，想着他了。

    其实，这没什么不好的。

    他和她之前所发生的一切，都会随着她的离开，而渐渐遗忘。

    她甚至可以想象，等她几年后回来，也许他已经为人夫，为人父了。

    她会叫他的妻子为嫂子，他的孩子会叫她为姑姑，他和她永远只会是亲兄妹的关系。

    到死，都不会改变的。

    过两天，又是她的生日了。

    不禁感叹，时间真的过得好快啊。

    二十岁的到来，代表的确是远离。

    生日过完，她就打算离开，越快越好。

    ……

    这场生日宴，母亲也是在为她践行，终于再次见到薄言琛了。

    方媛挽着他的手臂，那羡煞旁人的亲密无间，在薄小小看来，倒真的郎才女貌的。

    也是，方媛才是最适合他的人。

    今年的生日，不再有人邀请她跳舞了，舞池中央，他在方媛耳边说了什么，女人娇羞的嗔笑着，薄小小在一旁看着，啖了口香槟，却觉得苦涩无味。

    想必，订婚宴应该会在年底办吧。

    不过，那都与自己无关了。

    临走之前一天，她遇见了慕暖，在咖啡厅里聊了一会儿。

    看着与自己遭遇相同的可怜女孩，薄小小却能感觉到，慕暖与自己的不同。

    因为，慕暖只是潜意识的抗拒慕夜白，可心里却还是有那人。

    而自己呢，她又怎么能把自己的亲哥哥装入心里呢？

    “好在，我解脱了。”

    这话从薄小小口中说出来，慕暖却听不出丝毫的喜悦，倒是悲凉之感，满满皆是。

    ……

    晚上回去的时候，母亲告诉她，外公的旧疾又犯了，她得现在就回去看他。

    外公已经快八十岁了，早已不住在这繁华的安城，而是搬去了安静的别市养老。

    “小小，明早妈妈不能送你去机场了，等你到了国外，我一有时间就过去看你。”

    “好。”

    与母亲拥抱了一下，看着她离去的身影，薄小小看着空荡荡的家，没想到出国前最后一晚，她会这么孤独。

    还想着，陪母亲聊聊天，毕竟去了国外，也不知道短时间内，还会不会回来。

    房间里，行李都已经收拾好了，她带走的东西并不多，反正到了国外，什么都可以再买的。

    夜里的时候，像是听到了什么声音，薄小小这段时间一直睡眠不好，一有动静就会醒来。

    打开床边的台灯，这一次，她确确实实听到了房门外有人沉重的呼吸声。

    “谁在门外？”

    下了床，赤着脚就去打开.房门，眼前那一道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她的视线。

    男人身上那浓郁的酒味，让她下意识的蹙起眉头，再对上那深眸，薄小小暗下了眸色。

    他喝酒了，这次喝了不少。

    “哥。”

    没有畏惧，没有怯弱，字音中透着的都是淡漠。

    仿若眼前这个男人，不过是与自己关系很浅的亲戚那般，陌生疏离。

    哥？

    薄言琛颌了颌首，嗯，还好，还记得应该叫他什么。

    狭长的余光瞥了眼女孩房间里，那已经收拾好的行李箱。

    是的，她明天就要走了。

    这次，是他答应她的，不再阻拦，以后也不会再去见她一面。

    这是她所想要的，那他尽力做到不打扰便好。

    但今晚，还是糊涂了一次。

    来到了这里，站在她面前，大掌捧起她的脸颊，温温热热的气息潆洄在她四周——

    “去到那里，还好照顾自己。”

    薄言琛用极其轻柔的声音嘱咐着她，而女孩睫毛扇了扇，点点头当是答应她了。

    再然后，他的吻倾覆而下，而她没有丝毫的挣扎与反抗，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反而双手环住了他的腰身。

    双双跌落在那床上，也许他喝醉了，也许她也迷离了，明天以后，也许再相见，不知何时。

    今夜，就再最后荒唐一次吧。

    身体上的快.感与心中的苦凉，在今夜缱绻中，相互交融。

    没有言语，只有原始的情.欲，这大概就是结束吧。

    ……

    天还未亮，她就已经把自己收拾干净了，看着床上还未醒来的男人。

    他昨晚真的喝了很多酒，不然从来只有她醒来，他在看着她的。

    ——哥，再见了。

    关上门，薄小小下了楼，司机已经在等她了。

    去机场的路上，她脑海中突然蹦出了意识。

    昨晚，她到底在做什么呢。

    以为这是离别前，最后一场性爱么。

    薄小小，你一定也不正常，竟然觉得这发生得情有可原，但却忘了，你又一次犯了罪。

    你以为，逃离了安城，去了国外，就能冲刷掉那些罪孽么。

    除非，有朝一日你不是薄小小了，不再是薄家的人，不是他的妹妹，不再贴有以前薄小小的标签……

    但，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一个人的出生，注定了是怎么也改变不了的。

    “小姐，到了。”

    机场外，她下了车，司机帮她把行李都托运了，候机厅里，她一个人站在玻璃窗前，看着一架架飞机起飞，飞离这个城市，去往新的地方，有新的开始。

    但昨晚所发生的事情，让薄小小看清了自己。

    其实她一直想逃离的不是薄言琛，而是自己的心。

    不知从何时开始，她也已经深陷入这场罪孽的情感中，不可自拔了。

    就算是到了国外，难道就能自欺欺人的重新开始么。

    “前往澳洲的旅客……”

    那广播传来时，她不为所动。

    看着那些人检票上了飞机，那也是她要乘坐的飞机，可是她只是这么安静的看着，等待着。

    直到那飞机起飞，她都没有动作。

    最后兀自转身，离开了机场。

    她去了墓园，也该去一次了。

    父亲的墓碑就在眼前，她无颜面对他，他泉下有知，也不会想要见她的吧。

    “爸，对不起。”

    对不起，我知道这三个字，不管说多少遍，都没有用。

    错误已经造成了，如果你还在世，要是知道了我和哥之间的事情，只怕会生生气死吧。

    “我不想出国了。”

    她好累，她真的好想摆脱薄小小这个身份，去一个没有人能找到她的地方，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

    母亲找不到她，薄言琛也，找不到她的地方。

    纸包不住火，只要她还是薄小小一日，只要她以后还会有见到薄言琛的机会，那么之前的罪孽，迟早有一日，会被知道的。

    到时候，她不敢去想，母亲会如何，外界的报道又会如何。

    他已经有了方媛，不久之后就会订婚了，而她……

    此生还能再遇到属于自己的那个人么。

    答案是没有，也是不可能了。

    “我不配做你的女儿，也不配做薄家的女儿。”

    ……

    出了墓园，一个人在街上游荡着，不知道自己现在要去哪里，她不是没有钱，身上的现金也很多，可是那又如何呢。

    人还在安城，她能用什么钱。

    可回去么，她不想再回薄家了。

    但她知道，不出两天的时间，当学校那边没有接到她，自然会把电话打到家里来，很快薄家的人就会知道她没有去国外。

    薄小小，你这可算是在玩失踪？

    可若是失踪，又怎么会还在安城的大街上，闲逛呢？

    直到——

    走到广场中央，看到那露天银屏上正在播放着的直播新闻，是在机场。

    而新闻报道的内容，却是与她有关。

    薄小小整个人都愣住了，不敢置信……

    前往国外的飞机，竟然半路出了意外，坠毁了！

    这也太……可怕了。

    她差一点，就坐上了那架飞机，差点……也死在这场空难中了。

    不，是她的确已经死了。

    新闻上的报道，那份名单里，也有她的名字。

    所有人都以为，她上了飞机，遇难了。

    薄小小来不及再去感叹这事的离奇，也许这个世界上，总是有很多事情是无法解释的。

    就好像她没有上这架飞机时，她在想什么。

    她是该庆幸自己临时不走躲过了生死一劫，还是该无奈自己明明还活着，却成了遇难人中的一员呢？

    空难，也就是连尸体都找不到的那种。

    那么，如果……

    薄小小此刻脑海中竟然蹦出了一个这样的念头来——

    若是薄小小当着是死在了这一场空难中，也不是坏事，不是么。

    她之前还想着，如果自己不再是薄小小，那么她是不是就不再如此罪孽了呢？

    转眼，老天爷就给了她一个这样的机会。

    还真是……一切早已注定。

    ……

    她找了一家小宾馆住下来，既然已经不想让人再找到她了，那就……暂时先住在这里吧。

    整天看着新闻的报道，都是关于这场空难的。

    薄母听到了这个噩耗，就晕倒进了医院，而薄少东家……

    没有再出现在媒体面前，而方晴也早已把自己当做是薄家的一员，整日在医院里照顾薄夫人。

    薄小小知道，一个人突然的死去，会给身边的人带来很深的痛苦，这些她都知道。

    “妈，你就当我死了吧，这样也好。”

    也许过一段时间以后，即便悲伤，却也要依旧活下去。

    只有死人，才不会把秘密揭穿。

    薄小小死了，对所有人都有好处的。

    而她，也彻底解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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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1章 重新遇到，那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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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薄小小整日都待在宾馆里，这段时间，她想通了很多事情。

    安城，不再是属于她的地方了。

    她应该离开这里，去一个自在的地方生活。

    趁着现在，薄家还在等待警方搜寻的时候，就应该彻底离开的。

    只是……

    她能去哪里，能去做什么呢。

    没有目的性的，当天下午就坐上了汽车，去到了附近的一个小镇上。

    这里虽然偏僻，但也是个不错的落脚点。

    在一家农舍下住了几天，她换了手机，换了卡。

    找到有网的地方看了一下安城的新闻，果然——

    在这一周的搜寻无果之下，薄家已经逐渐相信了，薄小小已经遇难的事实。

    而薄家千金的丧礼，会在几天后举行。

    人的尸首都找不到了，再不立个墓碑，只怕是……真的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吧。

    入土为安，只是那墓碑之下，埋得又是什么呢。

    身上的钱不多了，但这小镇离安城比较近，若是真有心想要重新开始，就得去没有人能找到的地方。

    半个月后，她来到了沿海边的小村镇里。

    这里的小学很平穷，她来这里做了老师，晚上住在老师宿舍里，山房免不了有很多不适应的。

    但没关系，再无法适应的环境，日子久了，也会适应的。

    和七八岁的孩子在一起，教他们读书，写字，也不失是一份乐趣。

    薄小小还真是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成为一位小学老师。

    她在这里没有姓，大家都叫她小老师。

    大概也是因为，她年龄比其他老师要小很多吧。

    来到这里以后的一两个月里，她再也没有接触过任何外界的事物，也当薄小小是真的死了。

    直到——

    有一次和同寝的老师离开乡镇，去了县城采购点东西。

    县城有网络的情况下，薄小小还是没能忍住，搜索了一下关于安城，关于薄家，关于……薄少东家的事。

    这才知道，原来他就要订婚了。

    和方媛，意料之中，不是么。

    看来，薄家的人，已经从失去薄小小的痛苦中走出来了。

    也是，快有三个月了吧。

    不知不觉，时间过得这么快了。

    谁没了谁，地球一样会转，时间一样会走，人也一样要继续活。

    他的订婚宴，想必会很盛大隆重。

    好可惜，自己不能看到这样的一幕。她的哥哥，和她的未来嫂嫂……

    站在那里，接受来宾的祝福，多么幸福的时刻啊。

    订婚宴就在三天后。

    “小小，我们可以回去了。”

    那老师看采购的差不多了，够这一个月用了。

    毕竟出来一次也不方便。

    却是薄小小突然脑海中闪过了一个念头。

    三天，从这里倒几次车回安城，应该也就两三天的时间吧。

    薄小小，你疯了么，你竟然想……

    “小小？”

    “……抱歉王老师，既然都来了县城，我……我想去城里坐车回家一趟。”

    “回家？”

    那老师错愕了，突然说回家，不过也没人知道小小老师的家在哪里，远么。

    “抱歉，我就回去看看家人。”

    薄小小承认，她动容了，她就只是……想回去看看母亲，看看他……

    哪怕只是远远的站在那里，哪怕只是躲躲藏藏的，看一眼就足够了。

    看一眼，心就彻底死了吧。

    ……

    这一场订婚宴，的确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

    盛大无比。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结婚呢。

    薄小小带着帽子，头发遮挡住自己的脸颊，垂着头站在马路对面，与夜色融为一体。

    看着对面高级酒店里，来来往往的宾客，那般热闹。

    而她，却显得无比冷清。

    直到薄家的车子到了，她躲在一颗大树后面，一个已经死去的人，还是不要让人看到为好。

    她看到从车上下来的人，是她的母亲。

    刹那，眼中布满酸涩与湿润。

    几个月的时间，母亲真的变憔悴了很多，本来一向保养很好的皮肤，也开始泛黄。

    灯光打在她脸上，薄小小几乎还能看到，她嘴角的笑意，很是敷衍。

    薄夫人知道今晚是儿子的订婚宴，是喜事。

    但一想到女儿不在人世，这样的场合也不会再看到，心里就忍不住难过。

    可没办法，今晚是言琛和方媛的好事，她这个做母亲的，总不能垮着一张脸。

    半小时后，薄小小看着宾客几乎都已经到来，酒店外的守卫也撤离进了订婚宴会场。

    她没有看到他，只怕作为主角的他，早已在订婚宴现场，等着着心爱的未婚妻到来吧。

    本来只是这样从远处，偷偷看一眼的。

    可是为什么，连偷偷的，都看不到他呢。

    ……

    她一个没有邀请函的人，被那工作人员拦下，当然她也没想进那会场。

    隔着一道门，她都能听到里面的声音。

    优雅的旋律，宾客祝福的话语。

    也许，她不该来的。

    该走了，这个地方不欢迎她的。

    却是有工作人员出来了，那门打开的刹那，她看到了站在绚丽灯光之下的男女。

    男方正要将独一无二的订婚戒指，戴上女方的中指之上，完成订婚宴。

    但——

    “言琛！”

    母亲的声音传来，薄小小才猛的回过神，抬眸与那人之间，刹那的目光聚合。

    他，看到她了！

    薄言琛手中的订婚戒指，掉在了地上。

    薄小小心猛的一颤，转身就逃。

    他看到她了，她必须立刻离开！

    按了电梯，没有犹豫的进了电梯。

    当那电梯门合上的瞬间，她看到从订婚会场里追出来的男人。

    今晚的男主角，她的哥哥薄言琛。

    再然后，她什么都看不到了。

    只看到电梯门反光出自己的模样，这才发现，原来她脸上不知何时，已经流下了眼泪。

    却原来，你以为时间久了，很多事情都能忘。

    可事实是，看到那个人，你的心还是会痛。

    你的眼泪，还是会为了他而流。

    ……

    不敢在安城多停留一刻，不然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枉然了。

    薄小小，你既然已经看到了他，看到了母亲，也该彻底放下了。

    方媛很美，也很好，他和她，会幸福的。

    当天晚上，就坐上了大巴，离开了安城。

    辗转了三次车，到了沿海城市边的另一个省市。

    她休息了一晚，上午买了车票回县城时，接到了乡镇老师的电话。

    “小小，已经第五天了，你要回来了吗？”

    “嗯，下午就到县城了，晚上可能回到学校。”

    “那就好，你注意安全。”

    “好……”

    刚挂断电话，薄小小就出车祸了。

    真是有够倒霉的，你相信预言么，前一刻有人还刻意提醒你，注意安全。

    下一秒，你就倒霉的被人给撞了。

    还应了一句话，当一个人足够倒霉的时候，只会发生一些更倒霉的事情，绝不是什么好事降临。

    “怎么回事？”

    “你下去看看啊！”

    “这……”

    再然后，她便就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一场车祸，一场记忆，似乎很算是个公平的交易吧。

    她的命是还在，记忆全无了。

    肇事者，就是后来捧红她的经纪人Sun的男友。

    大概是不想让她男友担刑事责任吧，所以在确定这女人失忆并且没有任何的证件后，Sun提出的大胆的想法。

    “我看到你在马路上被人撞了，就送你来了医院。”

    “……你是谁。”

    “我叫Sun，这是我的名片。”

    陌生的女人把名片递给病床上的人儿，那人儿目光迷离，似乎并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Sun不是那种黑心的人，她还是想，补偿这个女孩的。

    “以后你有什么需要，可以找我。”

    “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女孩眼中布满迷惘，摇了摇头，最深处的恐惧，莫过于一句——

    我是谁？

    就这样，薄小小随着记忆一起消失了。

    而很快，她有了新的名字，新的身份。

    叶乔安，一个全新的开始。

    ……

    四年后。

    Sun带她来到了安城，都说这里是繁华似锦的帝都，追梦人开始的地方。

    “乔安，我一定会让你成为一流明星的。”

    不再是别人口中的三流女星，Sun有预感，乔安会在这座城市里，发光发热的。

    叶乔安只是看着这陌生的一切，唇角扬起好看的弧度：

    “这座城市真美。”

    “那当然了，这可是最繁华的地方。你喜欢这里吗？”

    面对Sun的问题，她迟疑了片刻。点点头，随后又摇头。

    “点头后又摇头是什么意思？”

    Sun无奈的笑了一声，这几年和乔安的相处中，越来越发现这是个让你永远琢磨不透的女人。

    “直觉告诉我，这里很美，我喜欢美的地方。但……”

    但是，那种潜意识中的抗拒，真是有些莫名。

    既来之，则安之。

    未来的事情又有谁能说得清呢？

    也许，在这里她又会有新的开始呢。

    这座城市，渐渐的，有些熟悉起来。

    “我们现在去哪里？”

    “夜未央，约了一个导演。”

    夜未央，夜色未央，灯火葳蕤。

    注定了，有的人，兜兜转转，还是会回到原点。

    重新遇到，那个他。

    于此一生，他和她的故事才刚刚开始，从未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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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2章 小小白VS默默番外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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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染默没想到在自己身上也能发生这么狗血的事情，大学开始就交往的男朋友，竟然在决定订婚前，被她发现经常去夜店找小姐玩一.夜.情。

    她也不知道这算好事还是坏事了，自己如今也快有二十五六岁了，却还是个处。

    连她的朋友都在说，她思想太过封建了，与男友交往都有四年了，不给人家碰，人没找小三就算好的了。

    可是不找小三，却时不时找小姐发泄性.欲，在染默看来，这比找一个固定的小三还要让人恶心。

    “染默，我不爱那些女人的，她们那么低贱，我只爱你……”

    面对渣男打来的电话，染默只是安静的听着，却没有任何言语。

    “我们就快要订婚了，双方家长都已经准备好一切，你别在这个时候跟我闹矛盾好么？”

    “我答应你，以后绝对不会再找那些女人，我……”

    这次，不等男人继续说下去，染默缓缓开口，说道：

    “不会有订婚了。”

    染默不再是十多岁的女孩，她就快二十六了，不知道这个年纪算不算已经过了少女时代的幻想期。

    她只知道，这个男人，即便交往时对你多么多么的好，始终都在这一刻败给了现实。

    “林昂，我嫌你脏，我不想自己以后要一生一世的男人，是个病人。”

    睡过那么多女人，而那些女人也同样睡过很多男人。

    很脏的，染默还没爱这个男人到接受他这么脏的地步。

    她有洁癖。

    “张染默，你什么意思？！”

    对方听到那句，我嫌你脏的时候，那原本刻意讨好的语气一下子转为了怒然。

    而染默苦笑一声，什么都没有再说，挂了电话，关机。

    继续收拾着行李时，父亲进来了。

    张立安看了眼女儿收拾好的行李，颌了颌首：

    “去安城住一段时间，别让自己胡思乱想。”

    “我知道，爸爸。”

    关于她要去安城的事，妈妈是不同意的，但爸爸却赞同，认为在洛城，那个渣男随时会找上门来，不想女儿不顺心，再说了女儿也有一段时间没去安城看看那边的父母了。

    “爸，我是不是很任性啊？”

    突然，染默止住了手上的动作，看着父亲。

    她已经不是小女孩了，是不是不该这么不计后果的去做事呢？

    取消订婚与分手可不一样，双方的家庭已经为订婚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她一句不愿嫁，她的家庭就要为她去承担这句话的后果。

    “一时的任性也好过一生的后悔。”

    张立安不想女儿以后婚姻不幸福，一生都不快乐。

    “时间差不多了，我送你去机场。”

    “恩，好。”

    ……

    安城机场，下午三点。

    染默出了机场，还特意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头发，她就是有这个习惯，在飞机上睡觉，还是睡得很熟的那种，每次出机场，头发都乱糟糟的。

    慕家的司机来接她了，回慕家的路上，她还在想着，等会儿一样要笑得自然点，展妈妈还不知道她……退婚的事情。

    之前在电话里，她只是告诉卿姨，想在订婚前，来安城住一段时间。

    但到了慕家后，卿姨来迎接她，告诉她先生和太太这几天都不在家，出远门了。

    染默纳闷，妈妈知道她要来，又怎么会这个时候出远门呢。

    不想——

    “默默，你来这里的事，我没有告诉太太。”

    “嗯？”

    “是……是少爷不许的。”

    少爷，听到这两个字，染默没好气的翻了一白眼，她就知道，某人从中作梗。

    “幼稚！”

    这都多大了，慕衍泽也该有二十一二了吧，姐弟两也有一两年的时间没见过了，这厮倒是越来越无聊了，竟然不让卿姨说她要来安城的事。

    不就是因为小时候妈妈总偏袒她，而怀恨在心么。

    男子汉怎么这么小气，可是见年过六十的卿姨在自己面前保持着和蔼的微笑，染默只好拂了口气，晚上等那家伙回来，她再好好收拾他！

    因为展颜身体的缘故，这些年来慕夜白一直陪着她，几乎从慕衍泽十八岁起，就开始接手慕氏的一些公务，自然了，那家伙继承了慕爸爸的能力，慕氏在他手上，倒也没走什么下坡路，不过在染默心里，慕衍泽不管变得如何男人，都是她以前逗着玩的小小白。

    别忘了，她可是姐姐，大他整整四岁多呢！

    久违的房间，几乎都没有什么变化，卿姨知道她要来，提前给她都收拾干净了。

    只是染默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两年前还在这里住过几天，房间里都是少女系的陈设，可是现在的自己，定位早就不是少女了。

    嗯，但也算剩女吧，她好歹还没三十呢。

    “默默，你这次来打算住多久啊，我听说你的订婚仪式就在下个月初举行。”

    “额……是啊。”

    尴尬的挤出抹笑回应卿姨，染默想给展颜打电话，但又想想还是算了，反正过不了几天也会回来的。

    只是到时候，她又该怎么跟他们解释订婚取消的事情呢。

    22岁与林昂交往的时候，她发过照片给展颜，但好像……慕爸爸并不认为这是个靠得住的对象。

    但当时，还不都是因为小小白嘴毒说她可能一直都找不到男朋友，她才气得立刻和林昂交往的。

    四年的感情，好像现在回过头看看，真没留下什么特别难忘的事。

    ……

    晚餐准备的很丰盛，染默看着一桌子的菜，舔了舔嘴，却只能干看着，还不能动筷子。

    “卿姨，慕衍泽还回不回来啊，我都饿死了。”

    哪有这样的啊，做姐姐的还要等弟弟吃饭，染默才顾不得那些呢，拿起筷子就要开动。

    “少爷回来了。”

    餐桌上的女人抬起头，看着进来的男人，第一反应竟然是——

    靠，这小子怎么越来越帅了！

    还真别说，那白衬衫穿在他身上，倒是有一些慕爸爸的影子，不过……多了几分轻佻。

    高挺的身材修长完美，扯去领带的手指纤长好看，棱角分明的五官更是挑剔不出丝毫，薄唇噙着的笑，呔，妖孽一枚！

    “你要再不回来，我就得饿死了。”

    女人抱怨的声音，和两年前没多少区别。

    慕衍泽嘴角的笑意越发深了几分，在餐桌旁坐下，余光瞥了眼女人那潇洒的坐姿，三分嫌弃的语气可不是什么夸奖的话传来：

    “不装淑女了，嗯？”

    淑女……

    染默瞪了这厮一眼，坐正身子，撇嘴：

    “我一直都很淑女！”

    话落，倒是拿起筷子指着男人——

    “慕衍泽，你很无聊哎，竟然不让卿姨告诉妈妈，我要来这里住的事。”

    这不是无聊是什么。

    “没那个必要。”

    却是这人不温不火的五个字，让染默本克制的怒火再次燃起，什么叫做没那个必要，臭小子，别以为自己现在是慕氏的当家人就给她装！

    听到他说话，都被气饱了，可惜了这满满一桌菜。

    “怎么，被男人甩了，跑来这里想求安慰？”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染默和慕衍泽之间就是属于，三句话就互怼的类型。

    “你姐我可是下个月就要举行订婚仪式的人，怎么可能被甩呢。”

    “哦。”

    男人一个哦字，却让染默听出了几分轻蔑。

    晚饭没吃多少，还好染默备了很多零食在屋里。

    不管是四岁还是十四岁亦或者是现在，她都很喜欢吃零食，几乎可以说是无法抗拒。

    所以脸长得有些圆，典型的包子脸。

    看了会儿剧，发现有些无聊，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心情只会更加郁闷了。

    在安城，她也没什么朋友啊，就只有——

    对了，裴思甜那丫头应该上大一，放暑假了吧。

    可惜没那个丫头的联系电话，不然那个鬼灵精，有的是好地方带她去玩。

    想到了什么，女人穿着睡裙踩着拖鞋就出了屋。

    她是没有，但慕衍泽肯定有啊。

    裴思甜是裴听风和江多余的第二个孩子，今年19岁，是个女孩，人小鬼大，坏心思可多了。而江多余和展颜的关系，自然这门娃娃亲是不能少的了。

    所以安城的人都知道，慕衍泽未来的妻子，一定是裴思甜。

    “咚咚咚！”的敲了门，站在那人房门外，却没人来开。染默又敲了一次，并且出声：

    “慕衍泽开门啊！”

    半天不开门，难道在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不成？

    半分钟后，门开了。

    男人像是从浴室出来，身上都还是湿的，腰间只围着一条浴巾，眯着眸子睨着眼前的女人。

    染默哪里知道他是在洗澡啊，虽然以前也没少见过他光身子的样子，不过——

    不过那都是小孩子的时候了，长大了当然还是会避嫌啊。

    尤其是……嗯，别说慕衍泽的身材真的堪称完美啊，没脱的时候就已经够撩人了，这脱了……染默将目光一转，尽量让自己不再去看那若隐若现的人鱼线与腹肌。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你脸红什么。”

    直到男人暗哑的嗓音传来时，染默才怔了怔，随即立刻反驳：

    “谁脸红了！我……我是来找你问电话号码的！”

    “不敢看我，嗯？”

    却是慕衍琛笑意更深了几分，靠着门，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男人本来就比女人要高，并且像慕衍泽这种父亲基因这么好的人，更是不在话下。

    染默抬眸对上那人轻佻邪肆的眸子，没好气道：

    “给我裴思甜的电话号码！”

    “找她做什么。”

    “关你什么事。”

    他一个做弟弟，问这些做什么啊。

    不关他的事？

    慕衍泽眯了眯眼，好啊，既然不关他的事，他也没必要告诉她了。

    见这厮就要再次把门给关上时，染默立刻伸手挡住了门，娇小的身板直接给挤进去了。

    想把她关门外，做梦吧。

    可是当听到那门合上的声音时，染默怎么觉得……自己像是跳进了狼窝呢？

    “你……”

    正想说什么时，那人突然靠近，让她定在原地，本想后退的脚步止住，张染默有什么好怕的啊，他可是你的弟弟，又不是狼！

    但，这靠近的距离，会不会太近了一些？

    很快，彼此之间的距离不到一分米，他俯首，温热的气息就喷撒在她肌肤上。

    染默只穿着睡裙嘛，那种触感，还真是……一言难尽。

    “姐。”他突然叫她一声姐，倒是久违了，但听着怎么布满危险气息呢。

    “干嘛？”

    不知道是不是贴得太近了，还是她自己觉得热的原因，染默竟然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

    天呐，这可不是什么好征兆。

    “你身上好香。”

    男人嗓音中透着的沙哑蛊.惑，几分迷离。染默只觉肩上一沉，这厮竟然俯首将头靠在她肩膀上，那灼热的呼吸让她心一紧，他却像是依赖人的猫那般，在她身上嗅着什么。

    可就是猫，慕衍泽也绝对是腹黑不可信的那种猫！

    不对劲，他是怎么了，感觉怪怪的。

    女人立刻往后退了两步，抽身出来，尴尬的笑了一声，而后捋了捋头发，又道：

    “突然好困哦，我还是先回去睡觉吧。”

    她想跑？慕衍泽唇角扬起的坏笑深了几许，上前手臂挡在门前，拦住了女人的去路。

    “不是要号码么，你跑什么。”

    跑什么……染默瞪了瞪眼，她哪里有跑，她就是……行吧，她也不是什么好女孩，看到身材样貌好的男人，难免也春心萌动的时候。

    但，仅仅只是肉眼上的享受，她可没怕他。

    “那你快点给我啊！”

    “这么想要？”

    “废话！”

    “那我……偏不给。”

    染默！！！

    面对这厮欠揍的笑，她就气得牙痒痒，刚才那几句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和她是在做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呢。

    某女摔门而去，不忘怒骂一句——

    “慕衍泽你这个混蛋！”

    逗她好玩么，这么多年了，还是老样子。

    小的时候，是她逗他玩。

    现在长大了，有本事了，角色反转了，她成了总被耍的那个。

    等爸妈回来，她一定会告状的。

    ……

    在慕家的第二天，依旧无所事事，而慕衍泽好像也没有她以为的那么忙，今天竟然在家里——

    打电玩！

    “啧啧，还以为你现在有多成熟了呢，这不一样翘班不去公司，在家里打电玩。”

    “玩么？”

    男人挑眉噙笑的模样，像是一种挑衅。

    “来就来，谁怕谁。”

    反正也没事做，却是拿了遥控后，慕衍泽不缓不慢的话传来：

    “输了可是有惩罚的。”

    染默动作一止，戒备的目光看着这厮。

    “怎么，不敢来了？”

    “慕衍泽，知不知道你笑起来真的很欠揍。”

    “那又如何，你敢揍我么，嗯？”

    染默：……

    好特么的叼啊，我忍！

    染默想过自己会输，但没想到，会输的这么快。

    五分钟？

    不不不，三分钟不到而已。

    女人又是想哭又是想笑，这不符合常理啊，看这厮的操作，简直老手中的老手。

    难道他每日去慕氏集团都不上班，整日打游戏不成？

    “该不会是有什么暗箱操作吧？”

    染默好歹也是电玩高手啊，这死得也太快了，让她不得不怀疑，自己被阴了。

    “姐，你要是怕被惩罚，那就别玩了。”

    “小小白，你是在用激将法吗？”

    “嗯，你可以这么认为。”

    这家伙，两年没见而已，怎么变得这么腹黑了。腹黑就算了，还透着一种罂粟式的诱惑，标准式的微笑之下，指不定藏着多少坏心思。

    “惩罚就惩罚吧，你要我做什么。”

    慕衍泽眸底闪过一抹狡黠的幽深，字音阴柔却又沾满蛊惑——

    “闭上眼睛。”

    “恩？”

    染默顿了顿，随即乖乖的闭上眼睛，玩得起就输得起，她才不是赖皮的人呢。

    “我先说好，你敢敲我头你死定了！”

    闭紧眼睛，不忘威胁着。却殊然不知，那人菲薄的唇已寸寸贴近，那绯红的唇瓣轻抿着，像是有意无意的引诱人去犯罪那般的美好。

    男人抗拒不了，他也是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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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2章 小小白VS默默番外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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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唇上的温热传来时，染默察觉不对，猛的睁开眼，就看到近在咫尺的男人，瞳孔睁大，吓得身子往后退。

    然，晚了。

    慕衍泽单手扣住了她向往后退的腰身，温凉的薄唇覆上了那美好，一吻清浅，却透着无限的蛊惑。

    而染默，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没了任何动作，眼珠子眨也不眨，任凭那唇上的温度，继续升温。

    他不满足于这清浅的吻，而想撬开她的唇瓣，深入几分。

    “唔……”

    染默回过神时，用尽全力去推开这人，他松了手，她的身子往后倒去。

    几乎是躺靠在那地上的坐垫之上，她捂着自己的唇，还没从之前的震惊中反应过来。

    却见男人纤长的手指抚了抚他的薄唇，似乎在回味，刚才她唇上的美好气味。

    然后，一秒，两秒，三秒……过去了，等染默意识到自己被慕衍泽吻了后——

    “臭小子，你干什么啊！”

    擦拭着唇瓣，似乎那是一件，非常惊恐的事情。

    扬起手就想揍他，却是对方不缓不慢的说着：

    “这就是惩罚，玩不起就别玩。”

    玩不起……

    染默要被气死了，这比打她还要让人愤怒好吧。

    “但你也不能吻我啊！”

    他和她，是姐弟啊！

    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他……阿西吧，染默真的是要疯了，扔下电玩遥控，就蹬蹬蹬回了自己的房间。

    重重把门给砸上后，染默此刻的心情，真的是一言难尽。

    被自己的弟弟给吻了，舌头还差点伸进去了……

    不行不行，不能再想了，越想越觉得……嗯，自己好罪恶。

    该死的小小白，竟然想出这么损的招数来对付她，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还好不是初吻，不然得亏死！

    不过说到初吻，给了林昂那人渣，也没好到哪里去！

    ……

    见到裴思甜是第二天的事情了，在甜品店里等她，顺便把自己以前喜欢的甜品都点了一遍，裴思甜进来的时候，都快认不出她来了。

    果然，上了大学就是不一样啊。不再是规规矩矩的高中小女生，不穿校服随意披着头发带着发夹的样子，可比以前可爱多了。

    “默默姐，我好想你哦！”

    “给你留的。”

    裴思甜看着那高热量的甜点，摇了摇头：

    “不行，我最近在减肥。”

    “……你已经很瘦了。”

    染默是想不通，何必委屈自己放着美食不吃，而去减什么肥啊。

    “再减，胸都平了。”

    染默的身材一直很好，即便吃很多零食也不会胖的那种，就是脸有点圆之外，其他都很好啊。

    可是裴思甜就不是这样了，显瘦型的身材，胸目测也就B不到吧。

    “……干嘛这么说人家。”

    “不说这些了，你现在不是放假了么，有什么好玩的，带我一起啊！”

    “咦，默默姐你不是就要订婚了吗，怎么还这么闲？”

    染默语塞，随即拍了拍这丫头的脑袋：

    “管这么多干嘛，带我去high一点的地方玩。”

    “我是乖乖女，才不知道什么地方好玩呢。”裴思甜说着，砸了咂嘴，那小样儿还真是……

    染默冷嗤一声，听过最好笑的笑话莫过于，裴思甜是个乖乖女。

    “少装，不带我去，我就去拜访裴叔叔和江阿姨。”

    “别……带你去还不行么。”

    裴思甜哭笑不得，默默姐这都多大了，还喜欢玩。

    “默默姐，我们之间有代沟，玩不起来怎么办。”

    代沟？

    染默挑眉，她比慕衍泽大四岁，慕衍泽比裴思甜大两岁，六岁之间也算有代沟啊？

    她是有多老啊，真是够了。

    “小丫头你这嘴毒是跟慕衍泽学的吧。”

    果然是，有其夫必有其妇，这还没嫁进慕家呢，就跟着未来丈夫一起欺负她这个姐姐。

    听到慕衍泽的名字，裴思甜抿了抿嘴，不说话了。

    ……

    夜幕降临。

    染默不得不说，裴思甜还真是带她来了一个非常high的地方，比那些酒吧都要热闹。

    那路边都是人，女的一个个穿的火辣，男的都……嗯，非主流派。

    “你什么时候迷上看赛车的？”

    还是这种零点赌命式的赛车，会不会太刺激，太血腥了啊。

    “看看而已嘛。”

    裴思甜虽然这么说着，可是脸上的表情已经出卖了她，那双眸子在人群中寻找着谁。

    染默朝她的目光看去，那应该是个赛车手吧，皮相来看……嗯，帅哥一枚。也倒不像其他赛车手那么非主流的造型，看着年龄应该也就二十多。

    “你喜欢他啊？”

    “……没有啊！”

    裴思甜立刻否认，随即笑道：

    “他比较厉害嘛，每次都赢。”

    每次？

    染默挑眉，这丫头是来看了多少场啊，还每次呢。

    瞧那小表情，脸上写着大大的两个字——花痴！

    不是吧，这类型的男人……染默撇了撇嘴，好像风格有点奇怪。

    和慕衍泽完全是两个类型嘛，这厮看着就很拉风。

    不懂裴思甜欣赏男人的水平，如果只是单纯的相貌来说，慕衍泽也要更胜一筹啊。

    等等……自己是在欣赏慕衍泽不成？

    染默忍不住碎骂自己一句，别忘了那家伙耍她的事，未来老婆跟别人跑了最好，活该！

    那个赛车手叫李夕野，是这里常年的No.1，当然他也不是每晚都来这里赛车的，但每一场押注他赢的人是最多的。

    而这个李夕野，竟然也是一枚大学生，大三，裴思甜的直系学长。

    啧啧啧，难怪了。

    “李夕野，我爱你！！”

    那些穿着暴露的女人里，也不知是谁叫唤了这么一句，真是crazy！

    染默刚想吐槽来着，就注意到裴思甜的表情上写满了不悦。

    what？

    就因为刚才女某某，不知名字的陌生人喊了一句李夕野我爱你，她就这个表情了。

    “思甜，你和这个李夕野，你们……”

    裴思甜咬了咬唇，摇头否认：

    “没有啊，他就是我学长而已。”

    “你表情怪怪的。”

    “要开始了！”

    听到号声响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今晚赛车的人选，赛车手们上了车，李夕野的目光却巡了眼人群之中。

    最后，落在染默这个方向。

    性感的薄唇扬起一抹笑，染默蹙眉，自然不会这么自恋的认为这厮是在对她笑了。

    只怕是，她身边的女孩吧。

    omg，事情好像已经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了。

    所以，这是小小白的未来媳妇，要跟别的人跑了的节奏吗？

    “Ready，Go！”

    那旗子落下时，并排的赛车便就像是脱了绳的野马那般，飞驰而去，一晃眼，就没影了。

    不过——

    染默咽了咽口水，那个李夕野车技耍的不错啊，一开始就方向一转，倒着车开出去的，还在最前面，简直6得飞起啊！

    难怪，这么多女人为他疯狂了。

    行吧，耍帅挺成功的，虽然玩赛车的在染默一直看来都是玩命，行为略幼稚。

    但今晚真正看到这一幕幕，的确是震撼了。

    不出十分钟的时间，那赛车已经环城一圈而归，就见那红色的车影，像是风一样的，唰一下就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冠军赢的毋庸置疑啊，后面的车追上来，最快的也慢李夕野一分多钟。

    染默都不知道是这厮太厉害了，还是那些对手太弱了。

    天呐，看样子是个人物，小小白跟他比，好像……的确缺少了那么点……嗯，行为艺术！

    打电玩算不算行为艺术呢？

    染默不由得开始为自己的弟弟担心感情之事了。

    赛车结束，就见那李夕野朝两人走来。

    “思甜，这位是……”

    思甜，叫得可真亲密啊，染默心想，这次小小白是真的快没戏了。

    “她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起过的默默姐。”

    “你好。”

    前一刻还拉风的赛车手，下一秒就能变成微笑男神，染默挤出抹笑，颌了颌首：

    “你好。”

    ……

    半夜，她回到了慕家，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慕衍泽。

    头等大事，他有情敌了！

    去了他的房间，这厮竟然没关门，推门就进，不想他正在脱衣服，露出那麦色的肌肤，见她进来了，像是完全无视那般，解开腰间的皮扣。

    他……

    “喂，我还在这里呢！”

    脱什么脱，辣眼睛。

    “我又没让你进来。”

    “……不跟你废话，小小白你好可怜啊，思甜好像喜欢上别人了。”

    不是好像，是肯定。

    那情窦初开的小眼神啊，染默最清楚不过了。

    却是男人不以为然，瞟了她一眼，启唇：

    “你不出去是么。”

    “嗯？”

    染默不解，下一刻就见男人把长裤脱下，她瞪眼，吓得转过身去，碎骂一句：

    “流.氓！”

    “我还没脱完呢，怎么就流.氓了。”

    这不，还有一条没脱么。

    女人羞怒极了，却又不敢回过头，咬牙哼道：

    “我没跟你说假话，我今晚都见到她喜欢的男生了，开赛车的……嗯，虽然我之前觉得他什么都不如你，但……”

    听到那个但字时，慕衍泽本淡漠的眸子蓦地暗下。

    “但什么？”

    终于来兴趣了吧，染默心里偷笑一声，又道：

    “但他开赛车的样子，真的好帅好有个性，我看了都抵抗不住那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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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3章 小小白VS默默番外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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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了都抵抗不住那魅力……

    这样的话，倒是第一次听她说，慕衍泽眯了眯眼，嗯——

    有些不爽。

    斜眼看着背对着他的女人，他冷嗤：

    “怎么，你也喜欢？”

    染默哪里听得出这厮语气中的冷意，回想起那个李夕野，虽然看着嫩嫩的，不是她喜欢的那一类型，但偶尔充当一下少女，也没什么不好啊。

    “要是我还是十八岁的小女孩，肯定喜欢他！”

    女孩子不都这样，喜欢耍帅行为艺术的男生，尤其是自带主角光环的。

    现在的裴思甜不就是这样么，不过——

    “小小白，你听到了这个事情，是不是很生气，自己的未来老婆喜欢上了别的男生，是不是很愤怒啊？”

    染默这么问着，心里却在偷笑。

    看你之前还捉弄我，现在好了吧，扎心了吧。

    “是啊，很生气，很愤怒。”

    尤其是，听到她说，回到十八岁，一定喜欢那个赛车手的时候，愤怒的他都想打人了。

    “还不都怪你之前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我以前不是跟你说过了么，思甜那种小女生啊，是喜欢你去哄的。你还没亲过她吧，你这速度也太慢了吧，你……”

    女人念念叨叨的话还没说完，身子已经被人的大掌扣住肩膀，整个人被翻转过来。

    她的话语止住，眼前的男人嘴角噙着的笑意有些危险有些冷凛，俯首贴近她的脸颊——

    “怎么哄，你教我啊。”

    额，这个话听着没问题，可是怎么从他口里说出来，染默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抖了抖肩膀，她撇嘴：

    “我不都说了么，你亲亲抱抱她，她不就是你的了么。”

    哦？

    慕衍泽挑眉，原来亲亲抱抱之后，就能把那人占有己有是么。

    若是如此——

    “不如现在，做个示范吧。”

    “嗯？”

    示范？染默怔然，下一刻在迷惘之中，那薄凉的唇已然覆下，就在要触碰到那温暖时，她惊得立刻双手捂住嘴，那温凉落在她手背上，却灼热一片。

    靠，又想像上次那样耍她不成，还好她反应快，不然……

    “你……”

    “姐，你这么关心我和裴思甜的感情，怎么不大义献身，做一下试验品。”

    “慕衍泽你大爷！”

    竟然把她当小白鼠一样来做实验，还是……那种亲密行为的实验，有没有搞错，她和他的关系是那种能做亲密行为的么？

    看着女人跑出了房间，慕衍泽狭长的眸子眯了眯，眸底那抹深谙，他现在的心情很糟糕，赛车手是么，魅力？

    在他面前，敢让他的女人心动的，都只有一个下场。

    ……

    “卿姨，做菜真的好难哦。”

    不过是闲得无聊，跟着卿姨学了一个上午的做菜，却发现自己真的不是贤妻良母那一型的。

    “万事开头难，当初太太第一次学做菜的时候也是用了很长时间的，你这才一个上午，就说难。”

    “本来就很难。”

    “可你马上就要订婚了，订婚以后就是结婚，和丈夫生活在一起，这些都是要学会的。”

    听卿姨无意提到订婚的事，染默转了转眼珠子，挤出抹笑。

    卿姨该不会是以为，她以后想做贤妻良母才学做菜的吧？

    “我才不喜欢伺候男人呢。”

    再说了，她现在也没男人可以伺候啊。

    就是林昂没被她发现那些肮脏事，她嫁给了他，也不会为了男人而去学一些自己根本不喜欢的事情。

    “你这话说的……”

    就在这时，染默的手机响了，把围裙一脱，她看是裴思甜的电话，笑道：

    “快到了吗？”

    她今晚让裴思甜来慕家陪她，其实啊，不过是给慕衍泽提供机会。

    “默默姐，我可能来不了了。”

    “怎么了？”

    “……学长今天没有来上课，打电话也没人接，我想晚上再去赛车场找找他在不在。”

    学长，那个赛车手李夕野？

    听思甜这语气，很是担心啊，情侣之间的担心，太过明显了。

    “额，我陪你一起吧。”

    “好。”

    染默现在可不想让思甜一头栽进去，人家就是没去上个课，就担心成这样。

    阿西，小小白越来越没戏了。

    ……

    李夕野看着自己的赛车被人砸得稀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今早来了几个人，动手就砸了他的车。

    那车可是他自己改装过的，花了很多钱的。

    他怀疑是前一晚比赛的人输了不服气来报复，之前也不是没有这样的情况，但没有一次比这个还要严重。

    他的车完全报废了，让他如何能忍。

    晚上来了赛车场，找到了前一晚比赛的人，质问了对方，却无果，最后也不知道是谁动的手了，反正最后是打起来了。

    裴思甜和染默来的时候，警察都惊动了，先是违法赛车，再是动手打人，都被带去了警局。

    “思甜，你跟着去干嘛！”

    还嫌不够乱么，一个女孩子大晚上的怎么能进警局呢。

    “可我不能看着他被抓进去，我……”

    “这点小事，就关三天而已。”

    行吧，染默不说还好，说了要被关三天，裴思甜就红了眼了。

    “别哭啊你……”

    这，至于么。

    染默无奈，想到了慕衍泽。

    如果这个时候慕衍泽来了，把李夕野给从警局带出来，那么也算是帮了思甜，思甜一定会很感激感动的吧。

    况且这个时候，除了慕衍泽她也想不到其他人了。

    “我给慕衍泽打电话，他出面肯定可以解决的。”

    裴思甜听到这话，立刻抹着眼泪点点头，是啊，衍泽哥这么有地位的人，只要他现在肯出面，什么人都能带走的。

    却是未等染默说完，电话那边的男人不悦的声音传来——

    “跟我有什么关系，嗯？”

    被抓了，然后呢，最好一辈子都别出来。

    “好啊，如果你不来，我和思甜只能守在警局外了，你忍心么？”

    慕衍泽，你忍心看到裴思甜为另一个男人守在警局外一整夜么。

    却是这话在慕衍泽听来，有些讽刺。

    她竟然为了那个男人，这么威胁他。

    他的确是不忍心，可是有的人，笨到看不清别人的心思，也看不清自己的心思！

    ……

    半小时后，慕衍泽还是来了警局。

    染默就知道，他是舍不得看到思甜在警局外等一整晚的，小小白还是怜香惜玉的，就是碍于面子，不肯开口表明心迹。

    “衍泽哥，谢谢你能来。”

    染默听着裴思甜的话，心里os：别光说谢啊，不该给点什么甜头么。

    小小白也真是的，昨晚不是说过了么，哄女孩子开心，不该冷着一张脸，摆臭脸给谁看呢。

    “你衍泽哥最疼爱你了，当然会帮你咯。”

    那就只能由她这个助攻出马了，却是裴思甜听到那句最疼爱，微微蹙了蹙眉，看向慕衍泽。

    染默姐，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啊。

    她一直都把衍泽哥当成哥哥，就像自己家的哥哥一样的地位，而衍泽哥也是把她当妹妹来看啊。

    虽然外界都说，两人之间订了婚姻，可是毕竟在一起是两个人的事，不该由长辈来决定。

    她想，衍泽哥应该有自己喜欢的人吧。

    几分钟后，李夕野出了警局，裴思甜嘴角扬起的微笑，在染默看来，可不是什么好事。

    碰了碰男人的手臂，她嘀咕：

    “你就这么看着？”

    拜托，让他来不只是简单救人出来的，把握机会啊！

    “是你多管闲事。”

    “我……”

    染默语塞，她多管闲事？

    她好心帮他给思甜留下好印象，却被说成多管闲事。

    真是好心没好报，怒道：

    “慕衍泽，你做一辈子的光棍去吧！”

    话落，就不管不顾的叫了一辆出租车，坐上车就走了。

    裴思甜看着染默就这么走了，觉得默默姐是真的生气了。其实今晚要是没有默默姐，也许她到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做。

    ……

    回到了慕家，染默还在恼着呢，就看到了在慕家大门外站着的男人。

    揉了揉眼睛，竟然是林昂！

    林昂看到从出租车上下来的女人是染默时，立刻上前——

    “染默，我总算是找到你了！”

    找她？

    她又不是失踪，干嘛要找她。从洛城跑来安城找她么？

    “你在这里等了多久？”

    女人的语气很是平淡，看了眼林昂背着的包，看来是有所准备啊。

    “两个小时，那老佣人说你不在，本想让我进屋里等，但我想想，还是在门口等你吧。”

    听着林昂这么说，染默也不知该不该笑话他有自知之明了。

    知道进了慕家，等她回去，也会轰他走的，索性给自己留个面子，在门外等她。

    “染默，上次电话里，我说错了话，你别往心里去，我真的很爱你，我们在一起有四年了！”

    “我又不是老年痴呆，不需要你来提醒我这些。”

    四年，就是四十年又如何呢。

    难道，就因为他一句话深爱，她便就要原谅他所有的错误吗？

    染默并不是那种圣母的人，尤其是无法容忍自己以后的丈夫，竟然有身体上的越轨，那真的很恶心。

    “我向你保证了，那种事情以后不会再犯！你相信我一次，再给我一次机会，我……”

    林昂的话还没说完，眼前那一道闪光灯太过刺眼。

    那车上下来的男人，深黑色的瞳孔中都是凛然，尤其是看到林昂时，那周身的气场简直是冷骇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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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4章 小小白VS默默番外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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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昂见过这个男人，染默以前给她看过照片，是她的弟弟吧。

    “你好，我是林昂。”

    他知道染默的这个弟弟可是安城的大人物，年轻有为，就已经接管了慕氏集团，实力不容小觑。

    慕衍泽冷眼看着男人朝他伸出的手，狭长的眸子中透着几分淡漠，站在染默身边，没有言语，却也没有理林昂。

    扣住染默的手腕，顺势挽住了她的腰身——

    “这人谁啊。”

    那语气中，染默听出了几分不耐。

    轻蔑的口气还真是符合他慕衍泽的形象啊，从不给人好脸色。

    不过对于林昂，也没必要给好脸色。

    “我是你姐的男朋友，我们就要订婚了。”

    “够了林昂，你别再自欺欺人了。”染默已经不想再和这个男人纠缠了，之前说的还不够清楚么，不会再有订婚宴了。

    “我们已经分手了，以后别再来纠缠我！”

    说着，不忘推开慕衍泽放在她腰间的大掌，刚才的气她还没消呢，狠狠瞪了这厮一眼，就头也不回的进了门。

    林昂想追上去，但慕衍泽嗤笑的声音让他止了步——

    “这是我家，你以什么资格进去。”

    林昂听得出，这个男人在针对自己。难道染默把事情都告诉他了么？

    “抱歉，但我需要向你姐解释……”

    “她不是我姐。”

    男人不缓不慢的一句话，让林昂震住了，随即意识到什么，立刻改口：

    “我知道你们没有血缘，但染默一直把你当成弟弟，现在她和我闹脾气，我希望你能帮我，我和她都快订婚了。”

    慕衍泽听着这一番话，却噙着笑，眸色深邃。

    那笑意在林昂看来，有些说不出来的嘲讽之意。

    “帮你？林先生难道不知道，夺人所爱是要付出代价的么。”

    夺人所爱？林昂蹙眉，他为什么听不懂这个男人说话。他夺了谁所爱？

    “别再让我看到你。”

    否认，慕衍泽可不敢保证，下次林昂还能否这么安全无损的站在染默面前了。

    那慕家大门合上时，林昂看着男人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眼中布满疑惑。

    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男人似乎……对染默的感情，并不简单呢。

    ……

    浴室里。

    染默整个身子泡在浴缸中，温水洗去了她今晚的疲惫，可一想到林昂出现在慕家门外的事，就忍不住心烦起来。

    本就是为了躲避他的纠缠，才来安城，来慕家一段时间的。

    没想到，他还是找来了。

    并且，按照她刚才那种态度，慕衍泽应该已经看出了，她和林昂之间并不好的关系了吧。

    而且，她刚才好像漏嘴把自己不会和林昂订婚的话给说出去了。

    哎，之前还在慕衍泽那家伙面前一副姐姐我很快就要嫁人，嫁给如意郎君的得瑟样。

    现在好了，一秒打回原形。

    看来是瞒不住了，索性等爸妈回来，就全说了吧。

    换上了睡裙出了浴室，突然觉得，今晚实在是太安静了。

    连窗外的知了声都能听到，她现在很想——

    嗯，很想喝酒。

    可是她的屋里没有酒。

    但有的人房间里，一定有酒，并且都是高档货！

    ……

    “咚咚咚！”的敲门声传来时，染默还以为今晚又要等很久，里面的那人才会开门呢。

    但出乎意料的是，才敲了两下，那房门就开了。

    慕衍泽仿若是早有预料到她今晚会来找他一般，温着笑意——

    “姐，等你很久了。”

    那暗哑性感的嗓音啊，别提多撩人了。

    要是换做别的女人，只怕早就心动了吧。

    可惜，她就是心动，也不能告诉他。

    偷偷的心动，也不是不许，不是么。

    “慕衍泽，我想喝酒。”

    “我陪你喝。”

    “这么好啊。”

    难得啊，竟然愿意陪她一起喝酒。

    不过两个人喝酒，总好过一个人孤零零的喝好。

    红酒，是染默的最爱，尤其是年份越久远的，就越有品位。

    端起那高脚杯，她仰首就一口喝下，咂咂嘴——

    “继续倒。”

    嗯，她今晚要把他这里的好酒，都喝完。

    “你这是喝酒还是灌酒？”

    “不都一样么。”

    染默撇撇嘴，最后喝道肚子里不就是了，管那么多做什么。

    又满上了一杯，女人这次舔了舔唇，啖了一口后，笑道：

    “你是不是心疼你的酒啊？”

    说完，再次大口喝完一杯。

    他越是心疼呢，她就是越是要造完！

    慕衍泽轻笑一声，自己杯中的酒却只啖了两口，而染默已经酒过三杯。

    染默的酒量不算差，但也谈不上特别好。

    这种红酒，虽然醉不了人，但喝极了，酒精的作用还是瞬间上了脑。

    她的脸颊已经红了，咧嘴笑着，俨然一副，嗯——

    我喝醉了的表情看着慕衍泽。

    咂咂嘴，呢喃着：

    “小小白，小小白……”

    其实以前，她很喜欢叫他这三个字的，因为他以前真的很可爱的，反正每次被她逗得一愣一愣的。。

    不过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腹黑起来后，她就不喜欢这么叫他了，每次都是连名带姓的怒吼。

    而他，每次都理所应当的忽略。

    “嗯。”

    慕衍泽勾着邪肆的笑意，狭长深邃的眸子睨着喝醉了酒的女人，她咬着唇，呵呵笑了笑，又道：

    “我好可怜哦。”

    ——我好可怜哦。

    这样的话，她倒是第一次在他面前说。

    染默在慕衍泽面前，总是太好强了，总是觉得自己是姐姐嘛，不能在比自己小的人面前抱怨自己的遭遇，抱怨很多事情，尤其是在慕衍泽面前，那会很没面子的。

    可是呢，今晚的她，就当她是喝醉了，反正酒醒后，她不会认自己说过什么的。

    “怎么个可怜，嗯？”

    “嘘——”

    女人嘘了一声，睨了眼四周，确定没有其他人在，在傻笑着说：

    “我只告诉你一个人哦，你别和别人说。”

    “好。”

    听到男人的保证，染默轻笑着：

    “原来他这些年来，都在外面找小姐，因为我不能满足他男性上的需求。呵……小小白，你说奇不奇怪，林昂他不愿意跟我说对那方面有需求，却在外面找小姐。他怎么就这么肯定，我不会给他呢……”

    ——他怎么就这么肯定，我不会给他呢。

    慕衍泽在听到这话时，本噙着的笑意蓦地沉下，眸中透着的阴柔，越发深谙。

    “如果他要，你就会给么，嗯？”

    染默：“……”

    这个问题，她以前的确是没有想过，因为林昂从来没提过啊。

    不过现在来想，会不会已经太晚了啊。

    她对林昂，早就没了感情了。应该说是，所有的感情，在亲眼看到他带着小姐出台，并且那散落一地的胸.衣内.裤时，听到那欢愉的声音时，就已经消失殆尽了吧。

    所以，这个答案，她给不出来了。

    “不知道。”

    她咬了咬唇，有些耐人寻味的笑，比哭还难看。

    “小小白，你可能真的说对了，没人会真心娶我的。”

    说着，头靠在桌子上，整个身子趴着，像是受伤失落的小狗那般，嗅了嗅鼻子。

    “其实我当时真的很愤怒，甚至想找人去揍他，往死里揍！但……”

    但也只是当时，很多事情，就是一时间的愤怒罢了。

    “但我现在看到了林昂，反倒没有任何感觉了，连最开始的生气愤怒都没有了，你说我是不是对他没有那么深的感情啊，可我和他在一起四年了。”

    四年，牵手拥抱亲吻，这些事情都发生的那么理所应当。

    甚至是订婚，再到结婚。

    除了最后那道防线没有突破以外……

    可染默又怎么会想到，她就是输在了，最后这道防线之上。

    “都怪你！”

    女人蓦地直起身子，看着这厮，都怪他，说她嫁不出去，现在好了吧，真没人要了。

    “小小白，我以后要是嫁不出去了，就赖定你了！”

    反正弟弟养着姐姐一辈子，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不是么。

    她也不想结婚了，就这么过大小姐的生活，也没什么不好啊。

    “赖定我，这可是你说的。”

    慕衍泽那笑意之下的缱绻，她看不到，也猜不到。

    她喝醉了，醉得已经出现重影了。

    “唔……反正裴思甜现在也不喜欢你了，我两就是同病相怜的人。”

    同病相怜是么，慕衍泽勾了勾唇角，他可从不认为，自己得了什么病。

    “其实你也挺好的，有家世有背景有能力有颜值……”

    难得从她口中听到夸奖他的话，夸奖的虽然有些违心，但他欣然接受。

    “那你喜欢吗。”

    “我？”

    染默指了指自己，随即不厚道的笑出了声音：

    “我喜欢有什么用啊，我又不嫁给你！呵……不过如果我是裴思甜，有你这个么未来老公，也挺好的，至少带出去可有面子可风光了。”

    可惜，她不是裴思甜啊。

    等等……可惜？

    染默敲了敲自己的头，她刚才在想什么呢。

    不行，她是真的喝多了，头晕得厉害。

    缓缓站起身子，摇晃着头：

    “唔……不喝了，好晕。”

    三杯就醉了，并且醉得有些……快，还有点突然，甚至有点——

    口干舌燥，热意袭来，她舔了舔唇，就想找水喝。

    “我要回屋了。”

    她难受，不是没有喝醉过，但是……这次感觉好奇怪，穿着单薄的睡裙都觉得热，恨不得脱了……

    她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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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5章 小小白VS默默番外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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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染默觉得自己不太对劲，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晕乎乎的，才站起身子，就不受控制的往后退了两步，差点给摔了。

    身后有人扶住了她，她晃了晃脑袋，看清近在咫尺的那张脸，男人嘴角的笑意深邃邪肆，他温热的手指拂过她的脸颊，有意无意的撩.拨，让本就热意难耐的染默更加觉得燥热了几分。

    她伸手想要推开他，声音不知不觉中已经染上了娇嗔——

    “别碰……”

    他这么一碰，她就觉得……好难受，好热，心中那股痒痒的感觉，很陌生。

    “姐，你喝醉了。|”

    慕衍泽看着怀里脸颊绯红的女人，他喜欢她这副模样，盈眸中的那抹涟漪几分无辜，几分妩媚。

    她肯定不知道，此刻的自己有多么诱人，让人忍不住想……一吻芳泽。

    确实，他也的确这么做了。

    骨节分明的手指挑起她的下颌，让她的目光中，只能看到他一个人。

    倾覆而下的吻，带着情.欲的气息，占据了她所有的呼吸。

    只一刹那，她瞠目，那唇上的温度越来越高，四面八方袭来的暖意，正一点点包围缠绕住她。

    有人在吻她，而且这人不是别人，是慕衍泽！

    “你……”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手软绵绵的没有力气，想推开他，却适得其反的软在那温暖的怀里，她重重喘着气，捂着胸口，眼睛已经红了一片，注意到那已空的酒杯，蹙了蹙眉，看着他——

    “那酒……”

    这一定不是普通的酒，他到底做了什么！

    “你怎么总是这么不乖。”

    他深眸中的迷离，看着怀里意识渐渐溃散的人儿，薄唇扬起的那抹弧度，肆意邪佞。

    “你说开赛车的男人让你着迷，我就让人砸了他的车，今后你还能对谁着迷，嗯？”

    ——我就让人砸了他的车……

    他的声音忽远忽近，染默已经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虚幻了，慕衍泽在说什么呢，她……

    身子跌落在那大床上时，她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像是软泥那样，只觉身子很重，有无数的热蚂蚁那般在扰乱着她。

    “嗯……”

    一声呢喃，染默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发出的声音。

    迷糊中，她看到眼前的男人解开那衬衫扣子，那肆意的笑，宛如要进食的狼那般，而她成了他的晚餐。

    饿狼已经忍了很多年了，这一次，该扑倒了。

    ……

    裴思甜晚上回到家时，就被老妈给逮到了。

    “怎么又这么晚回来？”

    “额……我和默默姐出去玩嘛~”

    江多余还不了解自己的女儿啊，一说谎眼睛就一直在眨，其实这段时间女儿晚归，她也不是不知道。

    只是之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最近越来越离谱了。

    “你告诉我这段时间，晚上都出去干什么了，和谁在一起？”

    “我……我没有啊。”

    “还撒谎，有几个晚上我去你房间找你，你都不在。”

    明明晚餐的时候还在呢，到了夜里，一般就十点那会儿，人就不见了。

    然后过了十二点后，再偷偷摸摸回来，以为她不知道么，鬼鬼祟祟的，准没好事。

    “妈，我……我去看赛车了。”

    知道瞒不住的，只好嘀咕了一句。

    “女孩子看什么赛车啊，和谁一起去看的？”

    “老妈你干嘛总问那么多问题啊，很烦哎。”

    裴思甜很无奈啊，以前哥还没去做医生的时候，老妈总是念叨他。

    现在好了，变成自己成那个被念叨的人了。

    “爸，你快你管管你老婆啊，我要回房睡觉了。”

    裴听风只是下楼来给自己倒杯水的，不想却成了小丫头成功引开话题的关键。

    江多余回过头，瞪了这厮一眼。

    “都怪你，她这脾气全都是你惯出来的。”

    都说了，女儿不能这么惯着的，弄得跟个千金大小姐一样，难伺候就算了，现在还变成了问题少女。

    “女儿本来就是用来宠的，多余，是你太紧张了。”

    “我……”

    说她紧张？那是因为他不是女人，不知道女孩子大晚上出去，是件很危险的事情。

    万一，要是被男的给骗了怎么办呢。

    他这个做父亲的，还真是放心啊。

    裴思甜回了自己的房间，就拿出了手机，给默默姐打去。

    今晚默默姐好像真的生气了，她应该打去问一下情况的，别因为她的事情，衍泽哥和默默姐之间有矛盾就不好了。

    然而，电话那边，并没有人接，难道是睡了？

    ……

    电话的震动，在桌上响起。

    染默根本没有丝毫的力气去触碰那手机，男人细细碎碎的吻落在她的肩上，颈间。

    身体里那种难以言喻的情.潮，让她无法拒绝。

    只能任凭自己成为那猎物，一点点被吞噬。

    他说，她是他的，从一开始就注定的。

    她却并不知，何为注定。

    那侵.入的疼痛袭来，让她意识恢复了几分，看清此刻占有她的人的模样，她又这么会想到，她当做弟弟的人，却对她有那样的心思，很久了。

    久到，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真正认识过慕衍泽。

    “疼么？”

    见身下人儿死死咬着唇瓣，任凭那疼痛撕.裂着她，却不肯发出半分声音。

    他眸中的疼惜，指腹轻抚着她的眉目，吻着她的唇瓣，告诉她——

    “你是我的了。”

    属于他慕衍泽的，别人别想染指半分。

    染默不知道，过去的两年里，其实她在洛城的一举一动，他全都清楚。

    甚至有一晚，她也是这样喝醉了，林昂想借着酒意与她发生实质关系。

    但就在林昂想把她从酒吧里带出来时，两个大汉把林昂给架起，扔到了一间包厢里。

    包厢里有两三个小姐，等着“伺候”他呢。

    既然他这么想要女人，那慕衍泽不介意送几个给他。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林昂体验到了情.欲的快感，从此想要女人，就去找小姐。

    而那晚，慕衍泽就在洛城。

    他吻着怀里喝醉酒的人儿，在她耳边轻声呢喃：

    “你是我的，记住了。”

    记住了，别人碰不得，只有我，才是你的男人。

    ……

    回国的飞机上。

    展颜靠在丈夫肩膀上，浅浅睡着了，迷迷糊糊醒来时，飞机快要降落了。

    “好累哦。”

    明明都已经不再年轻，可是在他身边，总还是喜欢撒娇。

    “老公，你说小小白现在怎么这么过分，一点也不像我儿子。”

    默默来安城住一段时间这么大的事，他竟然不让卿姨告诉她。

    “像我儿子就行。”

    慕夜白吻着妻子的额头，唇畔的笑意一如当初的宠溺。

    “什么意思？”

    展颜蹙眉，为什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啊。

    “暖暖，你喜欢默默吗？”

    “当然啊，我的女儿怎么会不喜欢。”

    “如果是以儿媳的身份呢，嗯？”

    ——如果是以儿媳的身份……

    展颜错愕，她没听错吧。

    “什么……你在说什么呢。”

    默默是女儿，怎么会……以儿媳的身份？

    小小白未来的妻子是思甜啊，难道——

    “你的意思是，小小白和默默……不可能，默默要订婚了，她男朋友上次不是发过照片么。”

    她的儿子和她的女儿……这可不是什么好笑的话。

    “暖暖，你还真是不懂儿子的心思。”

    他这儿子有一点倒是像极了他，对想要的喜欢的女人，便就是囚着，也要困在身边。

    订婚？

    呵，不存在的。

    ……

    染默只觉自己全身都好疼，酸疼得厉害，懒懒的，连动一下都会蹙起眉目。

    刺眼的阳光透进屋，她呢喃一声，用手揉了揉眼睛，阿西，头痛死了。

    “醒了。”

    谁的声音……

    女人缓缓睁开眼，就看到那近在咫尺的脸，英俊如斯，没有丝毫瑕疵的五官，贴得那么近，彼此的气息交融。

    她猛的瞪大眼睛，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在慕衍泽的房间里，在他的床上，在他怀里！

    并且，他和她……皆是未着寸缕！

    大脑已经是空白一片，身下的疼痛提醒着她……昨晚她和慕衍泽……发生关系了？！

    天呐，她昨晚……她昨晚喝醉了，然后……

    难道她酒性大发，上了她的弟弟？！

    不是吧，染默觉得自己虽然不是什么乖乖女，但也不至于做出这么疯狂的事情来吧。

    “姐，你可是要对我负责。”

    男人冷肆的笑意中都是轻佻，撑着身子看着她，不安分作祟的手指抚上她露在外的肌肤，引得她一阵轻颤。

    “你……”

    要，要她负责？！

    不是吧，她才想哭好么！

    等等，等她想一想，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怎么可能做出这么荒唐的事！

    昨晚……

    “那酒……那酒一定有问题！慕衍泽你做了什么，你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她是他姐姐啊！

    “姐，明明是你昨晚说想要的，现在怎么就不认账了，嗯？”

    睡了想赖账是么，宝贝，我可没有那么廉价，睡一次——

    你就要用余生来赔偿了。

    “我没有，我……”

    她身子动了动，就感觉到下腹那股暖流滑过，那是……

    “慕衍泽，你！”

    他竟然在她身体里，留下了属于他的东西！

    真的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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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6章 小小白VS默默番外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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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衍泽，你给我听好了，昨晚的事……我们，我们就当没发生过！”

    染默现在不追究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反正再追究也改变不了现实，她就只希望他当昨晚是一场梦，全都给她忘了，忘了！

    果然，如他所料。想让他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是么，抱歉，做不到。

    “姐，你这么说，我会很伤心的。”

    某男噙着笑说自己很伤心？

    信他才有鬼！

    “那你想怎么样，我也很吃亏啊，我是第一次啊！”

    该死的，一直以来，没有给自己男朋友的第一次，竟然昨晚稀里糊涂的……跟慕衍泽发生了关系，本来就够糟糕了，结果这厮还在这里纠缠，他是哪里不对劲啊！

    “好巧，我也是。”

    某男一副坏笑的挑逗，看了真是欠揍！

    染默冷哼一声，慕衍泽是第一次？

    开什么玩笑，她才不信呢！

    像他这种公子哥，十几岁就在夜未央里徘徊夜色了，怎么可能还……

    况且，虽然对昨晚的事情没有多少印象了，可身体上的感觉，还是有的。

    嗯……技术还行吧，怎么可能是初次，不信！

    看出女人脸上写着的不相信，慕衍泽轻笑一声，莫非是他昨晚让她很舒服，所以让她有错觉到，以为他是老手？

    “有的事情，男人是天生就会的。”

    “……”

    染默语塞，脸上又羞又怒，想伸手打他，但一动，身上裹着的床单就要滑下，立刻缩回手，裹好自己。

    慕衍泽眯眼，此刻她白皙肌肤上都是他留下的印记，他喜欢这样的她。

    女人没办法，第一次对这厮没辙儿了。

    不想——

    “忘了跟你说，爸妈今天回来。”

    ——爸妈今天回来！

    没有比这个更可怕的事情了！！

    “慕衍泽，你……”她慌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立刻怒道：

    “你要是敢说出去，你就死定了！”

    又威胁他？

    慕衍泽反而把脸凑过去，笑得无害——

    “我要是说出去了，姐你就死定了吧。”

    “你！”

    没想到这厮竟然……他的确没说错啊，这事要是被知道了，那她以后还怎么面对爸妈，面对裴思甜啊！

    阿西，就不该喝酒的，喝什么酒嘛，现在她玩完了！

    可是——

    眼珠子一瞪，指着慕衍泽：

    “少威胁我，我又不是傻子，这种事情要是被知道了，我就说是你强迫我的，你是男的，我是女的，我才是吃亏的那个！”

    她还记得，小时候问过展妈妈，要是以后小小白欺负自己，她会帮谁。

    这次，染默相信，展妈妈一定会相信她的！

    “慕衍泽，你敢说出去么，你别忘了，你现在代表的可是慕氏和慕家，你难道不怕思甜伤心吗？”

    染默不信，他不会顾忌这些事情。

    可是在慕衍泽看来，这些事情似乎……无关重要吧。

    “姐，要我封口不是不行，但我有要求。”

    “你……”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敢跟她提要求。

    拜托，是她在威胁他哎，怎么瞬间角色转换了。

    但时间来不及了，爸妈就要回来了，她咬咬牙——

    “你快说！”

    “昨晚就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以后我们保持这种关系，嗯？”

    以后，我们保持这种关系……

    染默没有听错吧，他竟然说——

    要跟她保持那种，那种难以启齿的关系？

    “慕衍泽，你是不是疯了，我是你姐，我们有共同的爸妈！”

    这次，顾不得自己会不会露了，真的是气死她了，抓起枕头就朝那俊脸上砸去，似乎要砸醒这个男人。

    他倒没躲，庆幸砸过来的是枕头不是硬.物。

    “姐，你心虚了。”

    却是男人竟然说出这样一句话，让染默一时间没了言语。

    心虚什么，她哪里心虚了。

    “你我都清楚，我们之间没有半分血缘。”

    “就算如此，我也一直把你当亲弟弟看！”

    “哦，”慕衍泽应了一声，随即嘴角浮现嘲弄的笑意：

    “那很抱歉，我从一开始就没把你当做姐姐。”

    不是姐弟，是男人和女人的关系。

    “你什么意思……”

    从一开始，何为开始？

    那贴近的温度，与她近在咫尺，男人温温热热的气息潆洄着，染默抬眸看着那双深邃不见底的眸子，这一刻，她仿佛看不清眼前这个人，到底是谁了。

    只听到他的声音，幽幽传来，带着无限的穿透力与薄凉——

    “那个赛车手的车是我让人砸的，那晚我说生气，不是因为裴思甜喜欢他，而是你说他开赛车的样子让你着迷。”

    微凉的吻一点点覆上她的唇瓣，在她的错愕与震惊中，彼此的气息慢慢融合。

    “小小白……”

    她慌了，这次是真的慌了。

    他说什么呢，所以之前所发生的并不是无意捉弄，而是有意为之。

    他生气的不是裴思甜喜欢别的男人，而是她在他面前夸赞别的男人。

    “我喜欢你这么叫我。”

    张染默，你是我的蓄谋已久。

    唇上的温度几乎能让人不由自主的沉.沦，女人眸中不知何时已经染了一层朦胧，回过神时他的气息已经占据了她的呼吸。

    染默真的被吓到了，身子不断的往后缩，直到跌落在床下。

    她眸中的怔然与迷惘，不敢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不……”

    摇着头，站起身子，裹着那床单就跑出他的房间。

    仿若受惊无措的小鹿，而他这次成了名副其实的狼。

    ……

    “啪！”

    重重的关门声传来，染默把房门锁上，不让任何人进来，背靠着门，大口喘息着。

    还没有从那震惊恐惧中反应过来。

    刚才慕衍泽的话是什么意思，他……

    乱了，一切都乱了。

    而自己现在这副狼狈的模样根本没有时间再去多想，爸妈今天要回来了，也许此刻已经在回慕家的路上了。

    她不能让人看出异样，不能让人知道昨晚那荒唐的事情！

    去了浴室，只想把自己洗干净，把身上不属于她的气息都洗去。

    可是肌肤上那些吻痕，怎么抹得去呢？

    “该死的！”

    怎么会变成这样，她该怎么办，以后又要怎么面对爸妈，面对思甜，面对——

    他。

    ……

    裴思甜来慕家了，因为昨晚默默姐没有接她的电话，就亲自过来找她了。

    “卿姨，默默姐还没有起床吗？”

    “恩。”

    裴思甜来得也不算早，只能在客厅里等着，慕衍泽下楼来的时候，染默也换洗好了，刚开门就听到楼下传来思甜的声音：

    “衍泽哥，你昨晚和默默姐没有发生争执吧，昨晚的事，默默姐只是想帮我而已。”

    “昨晚……”

    男人掀了掀唇，刚要说什么时，楼上传来女人的声音：

    “思甜你来了！”

    染默及时的出现，余光不忘瞪了那厮一眼，像是在警告他，敢说他就是死定了。

    慕衍泽勾了勾笑，眼神轻佻。

    “默默姐，你昨晚没接我电话，所以我过来看看你。”

    “额……昨晚太困了，回来就睡着了，所以可能没听到。”

    女人说谎时的样子还真是，让他看了觉得好笑，可曾有想过，为了圆一件事，需要说无数个谎话来掩盖。

    “哦。”

    裴思甜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默默姐没有生气就好。

    “先生和太太回来了。”

    卿姨的声音传来时，染默心一跳，回来了回来了，惨了惨了！

    而慕衍泽好整以暇的睨着女人脸上的惊慌，唇畔勾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展颜进门就看到了站在楼梯口的染默，也快有很长时间没有见到她了，心里自然是想念的。

    染默下了楼，就与展颜拥抱了，可心里却愧疚满满，不敢想象，要是让妈妈知道，昨晚她做了什么荒唐事，只怕……

    “妈，我好想你哦。”

    “我也想你，我的默默。”

    展颜看着女儿，马上就要订婚的人，越来越有成熟的美感，就是脸怎么越来越圆了，无奈笑道：

    “这爱吃零食的习惯还没有改掉吧。”

    “嗯……”

    末了，又扑倒慕爸爸的怀里，像个小棉袄那样。

    “思甜也在啊。”

    “展阿姨，我是来看看默默姐的，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毕竟自己在这里，会不会有点多余？

    “思甜，既然来了就一起留下来用午餐吧。”

    末了，展颜不忘睨了眼儿子，这个时候难道男士不该主动一点么。

    却是慕衍泽一言不发，余光瞟了眼那几分心虚不敢看他的染默身上。

    “不用了展阿姨，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就在裴思甜要离去前，展颜突然开口：

    “对了思甜，明天下午我们和你父母约了见面，谈一下你和衍泽订婚的事。“

    订婚！！

    裴思甜脚步猛地一止，而同样震惊还有染默，她没听错吧，妈说……慕衍泽和思甜订婚的事！

    “展阿姨，你说什么？”

    太突然了，怎么就提到订婚的事情了。

    展颜又不知道这孩子的心思，笑道：

    “默默不是快要订婚了么，你母亲觉得你和衍泽也该早点订婚，多余昨晚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好像是对你不放心似的。“

    展颜也是接到了多余的电话，才临时决定提前订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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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7章 小小白VS默默番外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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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

    裴思甜咬唇，昨晚她的确是和母亲有点冲突，不过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了，偶尔晚回家也是正常的事情啊。

    可是妈就不这么想，总觉得女孩子夜不归宿是不好的行为，尤其是——

    她现在这个年龄，对外界新鲜事物实在是抱有太多的好奇心，所以难免会陷进去。

    “之前我觉得你们还太小，但现在默默都要订婚了，又觉得也是时候了。”

    听到展颜说到那句默默都要订婚了时，染默不由得垂下目光，选择沉默了。

    有没有订婚宴，她比谁都清楚。

    可是这个节骨眼上，好像最重要的不是她的事情，她这个“有罪之人”，还是做个哑巴好了。

    “衍泽，你觉得呢？”

    慕衍泽没有回应展颜，狭长的眸子睨着那低头不语的小女人，嗤笑一声，反问：

    “姐，你觉得呢。”

    ——姐，你觉得呢。

    染默睫毛一颤，这种问题，干嘛问她。

    跟她，又没关系。

    换做昨晚之前，染默肯定会起哄说着，早点订婚好，早点定下来比什么都好。

    可是现在，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只是摇了摇头：

    “我……我怎么知道，这是你们自己的事。”

    慕衍泽，你跟谁订婚，什么时候订婚，都与我无关。

    “展阿姨，其实我……”

    裴思甜欲言又止，看着慕衍泽，彼此无言。

    最后的最后，她只是颔首，礼貌性的说了一句：

    “我先走了。”

    有的事情，不是一时间三言两语能够说清的。再加上，衍泽哥什么话都没有说，裴思甜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了。

    看着裴思甜离去，展颜拧眉问道：

    “怎么我提到订婚，思甜好像并不是很开心呢。”

    可展颜又怎么会知道，不开心的岂止是裴思甜一人。

    ……

    温暖的午后时光，只有展颜和染默母女两谈谈心，毕竟这两年来，彼此见面的次数少之又少，都是偶尔视频，哪有面对面这么亲密啊。

    “默默，你这个时候来安城住，订婚那边都准备好了吗？”

    对于染默突然来慕家住的事，展颜得知后也很意外，毕竟订婚就在下个月初，也就十天不到了，应该很忙吧。

    “……妈，其实我……”

    犹豫了几秒，还是实话实说了。

    “我单方面取消了和林昂的订婚。”

    “什么！”

    听到取消订婚，展颜的确是震惊了，毕竟上一次和默默通视频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么。

    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么，这么突然。

    后来，从女儿口中知道了事实，展颜蹙着眉目，微微叹了口气。

    还真是被慕夜白给说中了，那个叫做林昂的男人的确是不靠谱，但再怎么样，也不该做出这么龌龊下流之事来啊！

    “对方家里人怎么说？”

    “起先他们不相信自己儿子会做这样的事情，但我的态度很坚决，他们也的确为难了几天，所以我就来慕家住一段时间了。我想等过段时间，事情就会过去了吧。”

    染默还不信，她不愿订婚，那些人还能绑着她去订婚不成。

    “做你认为对的事情，别委屈自己就行。”

    展颜抚着女儿的长发，笑意温和。如今她的默默不再是当初那个不会说话，凡事都依靠她的小女孩了。现在的她，有自己的判断，有自己的选择。

    就算是以后一辈子不嫁男人也没关系啊，她永远都是慕家的千金，是她展颜和慕夜白的女儿，这是不会改变的。

    “明天跟我一起去见见你多余阿姨。”

    明天，岂不就是……去商量订婚的事情么。

    染默身子一颤，盈眸中披上了一层黯淡，说不上来为什么，因为愧疚么，可昨晚明明她才是受害者啊。

    “哦，好。”

    ……

    夜晚的时候，染默看着桌子上的台灯发呆中，手机震动了，她回过神，看着来电显示，没搞错吧，慕衍泽？！

    住在同一个屋檐之下，还给她打电话，嫌电话费多么。

    “你有病么，有话不会直接来找我说。”

    几步路的距离啊，真是有病。

    “既然如此，开门吧。”

    女人一怔，随即看向门的位置，他就在门外？

    挂了电话，碎骂一句真是有病，都到门口了，还打电话。

    却是手刚触碰到门把时，欲要开门的动作一止，等等，她就这么开门，和他面对面么。

    他和她的诶关系，现在已经没有那么单纯了。

    昨晚的事，可不能忘。

    末了，自己回拨了电话过去，支吾着：

    “我们，还是在电话里说吧。”

    现在连面对慕衍泽的勇气都没有了，张染默啊张染默，你之前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儿呢。

    在这个男人面前，你现在就像是毫无还击之力的小鹿，并且还是迷了路不知道方向的那种。而他，就是一只穷追在身后的狐狸，你以为他追着你不过是为了捉弄你。

    其实，他这只狐狸，想着怎么变成狼，吃了你。

    “你有什么事就快说。”

    “姐，我想你了。”

    想，想她了？

    我呸，这话听着可不是单纯的想念，字里行间透着的轻浮，听了真是让人头皮发麻。

    “你正常一点！”

    “想你就不正常了，那我要是说……我想念你的身体，想念你的紧.致……”

    “慕衍泽，你这个色.狼！”

    天呐，竟然没羞没耻的对她说出这样的话，简直就是赤果果的耍流.氓！

    展妈妈和慕爸爸这么正经的人，怎么会生出这么个不正经的儿子来啊。

    “小白兔快开门，大灰狼现在很饿。”

    张染默知道慕衍泽很少有正经的时候，但现在……他完全就是把她当成可欺负可蹂躏的小白兔，简直太过分了。

    “慕衍泽，你别太过分了，你别想拿昨晚的事情来要挟我，姐不吃这一套！反正我豁出去了，大不了跪在爸妈面前认个错，倒霉的应该是你吧，别忘了你就要和裴思甜订婚了，要是让大家知道我们发生过什么，到时候你才是该哭的那个吧！”

    “我们发生过什么，嗯？”

    却是电话里那厮的声音亵玩而又轻佻，说实话，染默真的很讨厌他这样的态度。

    都快要订婚的人了，还跟她纠缠，就这么不在意父母，不在意思甜么。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这一次，她不得不严肃起来了。

    “我说过了，我想要你。”

    知道什么叫做得不到才想要，得到了就更加想要一直拥有。

    他尝到了那种蚀骨的情.欲后，就更不可能放开她了。

    想要的，自然就会更多。不只是身体，还有她的心，她这个人，完完全全的，只属于他。

    “别再开玩笑了，一点也不好笑！”

    染默是真的生气了，她不想再听到这样的话，她和他是姐弟，这是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的，不管他现在是开玩笑也好，是真的有那种想法也罢，她都不想听，也绝不接受！

    “有的话，说一遍是玩笑，说两遍，甚至第三遍，你就该怀疑它的真实性。第三遍，我只要你。”

    这是，第三遍。

    慕衍泽此刻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深深看烙印在染默心里，她眸中闪过一抹怔然，却也不过片刻，立刻摇头让自己不去想——

    她深深屏住呼吸，迟疑了片刻，才缓了缓自己的情绪，开口说道：

    “小小白，我们……是姐弟，请你不要再有那种想法了。”

    她叫他小小白，就是想让他知道，在她张染默心里，他永远都是比她小的弟弟，她永远不会喜欢比自己小的男人。

    很幼稚，用裴思甜的话来说呢就是——

    跨不过去的鸿沟！

    “我们之间，有代沟。你想想，我比你大四岁多，再过几年，我就会三十岁了，而你正值青春年华，不管你现在对我是什么感情，我不会接受比自己小的男人的。”

    “女大三抱金砖，我倒觉得挺好。”

    “……”

    染默语塞，他和她永远都不在一个频道上，多说无益！

    “如果你还要继续这样，那我……就只能搬出慕家，回洛城了。”

    “你走不了的。”

    慕衍泽的话里没有丝毫的冷意，可是染默却听出了那似有若无的警告之意。

    走不了？

    呵，好笑，难不成他还能拦着她不成。

    别忘了，没人能左右她的。她连订婚都能取消，还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但张染默不知道的是，门外此刻与她通话的男人，可不再是那个小时候被她欺负的弟弟了。

    他长大了，心智早已成熟，都说养虎为患，而慕衍泽这匹野狼，爪牙已经足够锋利。

    她，注定是他的囊中之物。

    “别想着逃，不然……我会找个笼子，锁住你的。”

    笼子，锁住……不由得，染默在听到这话时，身子骨一颤，这就像是鬼来电那般的，让人毛骨悚然。

    “神经病！”

    她碎骂一声后就挂断了电话，可是那颗心，却不再平静。

    他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玩什么变.态游戏，别以为这样她就会认怂！

    可当天晚上，染默就做噩梦了。

    她梦到，自己就就像是一只可怜的小鸟那般，被锁在一个金笼子里，飞不出去，周围一片漆黑，她很害怕，却只能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幽幽传来——

    “真是不乖，我锁着你，你就跑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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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8章 小小白VS默默番外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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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闹钟突然的响声把染默从那噩梦中惊醒过来，按掉闹钟，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吓死她了，还好是个梦。

    看了眼自己，好端端的在床上躺着，没变成鸟，也没被慕衍泽那个变态锁在笼子里。

    “呼……”

    这个梦，未免太邪门了吧。

    该死的，快点别再想那个人了，张染默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试图把那晚上的事情给忘掉。

    就是忘不掉，也要装作自己忘了。

    ……

    中午和多余阿姨约在了餐厅里见面，思甜也在，才入座，就见那丫头使劲给她使眼色。

    染默装作没看到，她可不想摊这一趟浑水，要是慕衍泽真的和裴思甜订婚了，那可就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这样一来，那晚的事情，就应该理所应当的被遗忘吧。

    到时候她还不信慕衍泽会不在意未婚妻把事情给捅破。

    恩，订婚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只是，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一句话也不想说，安静的有点不像平日的她了。

    “妈，我还不想这么早订婚，我才大一哎。”

    “你都快十九岁了，先订婚又不是结婚。”

    “可我……”

    裴思甜话到嘴边欲言又止，余光看着染默，使劲弄眼色，仿佛在说，默默姐，你倒是帮我说句话啊！

    可是染默全程保持沉默了，避过那丫头求救的目光，兀自喝了口茶水，舔了舔唇。

    “默默，你觉得呢？”

    若非是展颜开口问了她，只怕她都不会说半句话吧。

    “什么……”

    “关于衍泽和思甜今年就订婚的事，你觉得如何？”

    展颜想听听女儿的意见，看得出思甜好像并不是那么想急着订婚，可是昨晚上儿子那态度，她看不出那是想还是不想，这就让展颜为难了。

    “我……我觉得挺好的啊，思甜以后终归是我的弟媳，早点订婚图个心安吧。”

    图个心安？

    等等，她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好端端的图什么心安，图谁的心安啊。只怕是自己，心虚才是。

    还好，母亲和江阿姨没有猜忌什么，可裴思甜那小脸就变得很难看，死死咬着牙，瞪着她，怎么也没想到，默默姐竟然不帮她，还——

    把她往火坑里面推。

    她明明知道的，明明知道自己和衍泽哥之间并没有所谓的爱情啊。

    “可是，可是衍泽哥的意思呢，难道你们不问问他吗？”

    裴思甜只能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慕衍泽身上了，从小到大，她都被贴上了未来慕家少奶奶的标签，没认识李夕野以前的裴思甜，也觉得以后嫁给慕衍泽，做衍泽哥的妻子没什么不好啊，她也很喜欢衍泽哥，哥哥那样的喜欢。

    但遇到李夕野以后，很多事情，就不一样了。

    她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想见一个人，见不到他就总想着他。

    知道他在夜里开赛车比赛，就不顾其他也想去一旁默默陪着他，看到他胜利，自己也好开心。

    裴思甜相信，这才是真正的喜欢吧。

    “你衍泽哥能有什么意见，那些年也没见他与其他女生有什么来往，不就是等你这个丫头么。”

    江多余这么说了，倒让裴思甜一怔，等她？

    拜托，老妈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她怎么就没这么感觉呢。

    倒像是替人背锅了，滋味真难受。

    “我……我去趟洗手间。”

    ……

    裴思甜在洗手间里等了一会儿，才等到染默进来。

    “默默姐你怎么回事，刚才为什么不帮我说话？”

    染默自然是知道这丫头在这里等她了，撇了撇嘴说道：

    “怎么没帮你说话啊，你早点订婚，早点做慕家的儿媳不好么。”

    “你……你明知道我……”

    “思甜，你现在对那个赛车手不过是一时的迷恋而已，就像我也觉得，他开赛车很帅很迷人啊，可是那不是喜欢吧，你了解那个李夕野么。”

    “我了解他，我很确定自己是喜欢他不是一时的迷恋！”

    面对裴思甜的固执，染默只能摆了摆手，无奈的摇了摇头。

    “先不说我，那衍泽哥呢，他也有自己喜欢的女孩啊，你们这样……根本就是乱点鸳鸯谱！”

    乱点鸳鸯谱？

    染默很不客气的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丫头该不会是上语文课上傻了吧，这么老套的话从她这个小女生口中说出来，真是莫名喜感。

    不过，那句慕衍泽也有自己喜欢的女孩，不由得让染默想到了那晚上，那家伙的话。

    他说，那个赛车手的车是我让人砸的，那晚我说生气，不是因为裴思甜喜欢他，而是你说他开赛车的样子让你着迷。

    他说，有的话，说一遍是玩笑，说两遍，甚至第三遍，你就该怀疑它的真实性。第三遍，我只要你。

    如果慕衍泽心里真的有喜欢的人，那么——

    不，不会是她的！

    张染默你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哎呀，你别跟我说这些，我才不管你们的事情呢。”

    她捋了捋头发别在耳后，有些心烦的摇了摇手，她自己的那点破事都还没解决，可不想再惹事了。

    ……

    下午回去的时候，自己就拿出了积木，在客厅的桌子上倒了出来，眨了眨眼睛，一个人玩有点无聊。

    有了，眼珠子亮了亮。

    几分钟后。

    “想好再推。”

    慕夜白的话传来，让染默手上准备要推出去的木块动作一止，好像摇摇晃晃的要倒了，不行不行，不能抽这根。

    又小心翼翼的把它推回去，咬了咬唇，选择了旁边那一根。

    有惊无险，她扬了扬嘴角的笑，说道：

    “爸，到你了。”

    在染默看来，慕爸爸是个不错的游戏伙伴，所谓的游戏呢，局限于这些无聊打发时间的儿童游戏之上。

    但她就很喜欢玩这些，而他，也很有耐心的陪她玩。

    “上午去见过你江阿姨了。”

    “恩，是啊，不是去谈小小白和思甜订婚的事么。”

    “你想他们订婚？”

    染默抬眸看着父亲，勾了勾笑：

    “当然了，难道你不想他们早点订婚，早点在一起么。”

    末了，又加上一句：

    “虽然小小白总是惹我生气，但事关他以后的婚姻幸福，我这个做姐姐的，还是想思甜早点收服了他。”

    “他很喜欢惹你生气？”

    “是啊，应该是我以前耍他的次数太多了吧。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想想……嗯，对，他快有十六七岁的时候，就总做一些让我生气的事。”

    说到慕衍泽那个时候做的那些事啊，染默真的是说上个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呢。

    “你说他干嘛不去逗思甜呢，总是耍我，真没意思。”

    却是慕夜白好看的薄唇噙着笑意，染默对上那抹笑意，眸中闪过一丝涟漪。

    “默默，你不过是喜欢装糊涂罢了。”

    他的女儿，有多聪明他会不知道么。

    只是，喜欢自欺欺人，装糊涂而已。

    就像当初的慕暖一样，明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却总是欺骗自己，欺骗别人说，那不是爱情，那什么都不是。

    染默身子怔了怔，这一刹那，避过了慕夜白那深邃的目光，几分闪躲的垂下眸子，挤出抹笑：

    “爸，是你太聪明，我一直都很糊涂啊。”

    话落，抽出了一根木板，整个积木摇晃着，散了一桌。

    “看吧，每次都输，哎。”

    说着她摆摆手，打了个哈欠，起身就想回屋里睡觉。

    “有的时候，积木倒了不是因为抽错了木板，而是因为玩家认为自己只会是输的心态。”

    因为输怕了，所以不敢去面对真正的挑战。

    就像是感情。

    因为林昂的事，因为那一份四年多最后却败给现实的感情，让染默怕了。

    所以，她下意识的后退，用根本不是理由的理由，来拒绝他人，同时也拒绝自己的心。

    可其实，有的人，有的事，早已深入记忆，深入骨血，无法忘记了。

    背对着父亲，她只是轻声回道：

    “输习惯了，就不会再把赢当做是目标了。”

    她现在，不想再追求那种感人至深的爱情了。

    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展妈妈和慕爸爸之间的情深不悔。

    况且——

    染默只想一切保持原状，什么都不要变，安于现状，挺好的。

    不要去想让它改变，那一切就会这样继续下去。

    她是姐姐，他是弟弟，她刚经历了一段失败的感情，他即将要和未来命定的新娘走在一起。

    这样很好，不是么。

    ……

    再一次接到林昂的电话，染默选择和他见一面，毕竟躲也躲不掉，还能怎么办呢。

    林昂定了餐厅，她去的时候，他已经等她很久了。

    “其实不用来这种地方的，只是说几句话而已。”

    何必铺张浪费呢，他来安城现在都是住在酒店，人生地不熟的，没必要这样。

    “染默，我……”

    不等林昂说什么时，有服务员已经上来了，端来了一瓶红酒，是这餐厅里比较昂贵的那一类。

    “我没有点红酒。”

    “是隔壁桌的先生送给二位的。”

    隔壁桌？染默心想，这么贵的酒，谁出手这么阔绰啊。

    回过头一看，眉目不由得一蹙。

    “染默，那不是你弟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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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9章 小小白VS默默番外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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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衍泽就在他们的隔壁一桌，像是有应酬，但那挂在嘴角邪肆的笑，染默只觉得他就是故意的。

    林昂约她来这里，偏偏就这么巧，他今晚在这里应酬。

    “恩，他在应酬，不用理他。”

    末了，又看向那瓶酒，回了服务员：

    “我们不需要，麻烦你归还给那位先生。”

    “好。”

    餐厅服务员端走了那瓶价值不菲的红酒后，林昂虽然不解，但还是听从染默的意思。

    “染默，其实我这次见你，是想告诉你，我的父亲病倒了，他身体一直都不太好，总希望我们能早点结婚生孩子。现在你临时取消婚约，他那边受到了很大的刺激。算我求求你，就当是为了双方的父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这次不会再做出任何伤害你的事情了！”

    很明显，染默此刻的心思已经不在林昂说的话上了。

    她总觉得，身后有人在看着她，来自那隔壁桌阴柔的目光。

    “染默，我们别取消订婚，只要你能原谅我，我什么都可以做，我……”

    “抱歉打扰了。”那服务员再次打扰的声音传来，林昂话音止住，脸上已有几分不悦。

    “隔壁桌的先生说，送出去的酒，概不收回。”

    ——送出去的酒，概不收回？

    染默蹙眉不悦，慕衍泽有病吧，又不是她让他送的酒，她不要，他还不许了不成？

    “那就开酒吧。”

    说让开酒的是林昂，他现在急着继续和染默说没说完的话，因为刚才染默的沉默，让他觉得自己仿佛又有了新的机会那般。

    若非是这服务员，这红酒的打断。

    “不许开！”

    “染默……”

    “退回去！”

    女人的态度很是坚定，她说了不要就是不要。

    “染默，这毕竟是你弟弟的心意，我们就收下吧。”

    ——毕竟是你弟弟的心意？

    我呸！

    慕衍泽那家伙满腹坏水，岂会有这么好的事，就算是真送给他们，她也不要！

    她蓦地站起身子，把所有的愤懑发泄在林昂身上：

    “你什么都不知道，别一副老好人的样子。还有，你是你，我是我，别用我们两个字来代替！你爸爸病倒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告诉你，我的父母都支持我取消订婚！林昂，我最后一次告诉你，我们之间玩完了！别再来找我，不然……我爸不会放过你的！”

    自然染默现在口中的爸爸，说的是慕夜白。

    在安城，没人敢得罪慕家的女儿，她虽然姓张，可是只要她一句话，他林昂也别想好好地离开这里！

    “染默，你……”

    林昂没想到与自己交往了四年的女人，现在竟然说出这样威胁他的话来。

    染默转头就走，林昂刚想去追，那服务员就拦下了他：

    “先生，你还没付钱呢。”

    “多少。”

    “三万五千。”

    “你说什么？！”

    林昂愣住，怎么会这么贵。

    “这红酒不是慕先生送的么。”

    “慕先生已经走了，说让记在你的账单上。”

    林昂再回过头看隔壁桌时，早已没有什么人影。

    这酒刚才他说了收下，所以现在钱是不得不付了。

    ……

    染默出了餐厅，就想打车回去，手臂却被人拽住，她还没看清是谁，喂了一声后，身子就被推到车里去了。

    这简直就是土匪行为啊！

    “你……慕衍泽你干嘛！”

    神经病，她伸手要去开车门，但车门却被锁上了。

    狭窄的空间内，她狠狠的瞪着他，怒喝：

    “你有病吧！”

    “是啊，我是有病，你给治不。”

    慕衍泽说着，身子就已经贴上来了，二话不说就把女人压制在身下。

    “你……”

    “快给它治治，不然要难受死了。”

    这样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真是……让她无法接受，而且能清楚的感觉到……

    “慕衍泽，你不可以这么对我，你……”

    然，没有说完的话，已经被他以吻封缄，夺去了声音。

    慕衍泽再一次吻了她，地点在车里，封闭狭窄的空间之内，逐渐深入的吻，染上了情.欲的气息。

    “唔……放，放开！”

    她张口就咬了他的嘴唇，全身都在抗拒着，然而这厮力道怎么这么大，她根本就推不动。

    “你再乱动，就地正法。”

    就地正法……染默听到这话，知道这厮疯起来，肯定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立刻安静的不动了，果然他也没再继续，但不安分的手指也在她肌肤上作祟，她身子骨一酥，他摸哪儿呢，痒死了！

    染默自然是不知，那叫做女人所谓的敏.感点。

    “放我下车。”

    “下车做什么，难道我们不回一个家？”

    染默：“……”

    末了，又道：

    “我自己打车回去，不坐你的车！”

    “不坐，那可由不得你。”

    他现在不仅要她坐车，还要跟她在车上——

    恩，做.*。

    车.*的感觉，应该不赖吧。

    察觉到那温热的指腹……女人猛地瞪大眼睛。

    禽兽啊禽兽！

    下一刻，身子就被他抱在腿上，在这狭窄的车后座里，扣住她的腰身，单手就按住了她的一双手，举在头顶。

    “慕衍泽，你敢乱来，你就……”

    “就死定了是么。”男人轻咬着她的耳朵，嗤笑着：

    “姐，死在你身下，倒也不错。”

    “你……唔！”

    那侵.入时的疼痛袭来，她死死咬紧牙，天呐他……

    这种姿势，真是难以启齿。

    染默觉得自己现在真的是罪过大了，若说上一次是因为喝醉了酒，是因为慕衍泽在酒里动了手脚，那么现在呢。

    她和他都很清醒，并且还直接就解锁了这么一个高难度的姿势，还是在车里。

    天呐，杀了她吧，她到底在做什么！、

    “嗯……”

    那轻微的低吟声从她口中溢出时，她想用手捂住嘴，不让自己再发出那种羞人的声音。

    可无奈手却被那人扣紧，抽不回来，死死咬着唇，都快被她咬破了。

    “舒服么，嗯？”

    他的声音此刻就像是一种引诱的蛊惑那般，她明明是想摇头否认的，可是……为什么她的身体，却在迎合他呢。

    完了完了，张染默你该不会是中毒了吧！

    并且是中毒不深，她竟然在……享受？！

    “唔……轻点！”

    最后的最后，她张口咬着他的颈，像是小狗那般，整张小脸都皱在一起。

    ……

    慕家。

    展颜偎在丈夫怀中，看着日历，问道：

    “下个月初五是个好日子，或者初十。初五时间会不会有点赶，可是多余的意思是越快越好。老公，你觉得哪天更好呢？”

    “问过儿子了吗。”

    慕夜白看着那日历，眸色深谙，展颜摇了摇头，笑道：

    “小小白那性子你还不知道么，他对这个事情只会说一句话，那就是随便我们。”

    她的儿子，展颜还是清楚这一点的。

    “不过我看思甜好像并不是很想和小小白订婚，你说该不会是思甜有自己喜欢的男孩子了吧？”

    展颜目光看着男人，蹙了蹙眉，以前开玩笑时会提到这一婚约，但思甜都是笑盈盈的。

    可这次，那天在餐厅里，明显就是不太愿意现在就订婚，好像是有什么话想说。

    “你笑什么。”

    见慕夜白不回答她，只是嘴角噙着笑，那笑意，她看不懂。

    “想知道？”

    “废话。”

    “亲一下再告诉你。”

    亲？

    都不再年轻了，还玩什么浪漫啊。

    凑上了他的唇，吻了吻，又道：

    “老公，快说，你在笑什么。”

    “笑你笨。”

    “恩？”

    她笨？展颜蹙眉，她怎么就笨了呢，为了儿子和未来儿媳的事，已经够头疼的了。

    “儿子喜欢谁，你这个做妈的都看不出来，不是笨是什么，恩？”

    “什么……”

    这话是什么意思，展颜怔住，随即意识到什么，反问：

    “你是说，小小白不喜欢思甜？他喜欢，别人吗？”

    不可能吧，这些年来，也没见到小小白和其他异性有过什么往来啊。

    就是去了公司，也从不理会那些女秘书的。

    “别人是谁，我认识吗？你别笑啊，快说话啊！”

    关键时候总是笑，有什么好笑的。

    展颜表示自己很生气，翻过身子不理他，哼了一声：

    “慕夜白，你不快点告诉我，就别想我再跟你说半句话！”

    虽然说已经过了浪漫谈情的年纪了，可是被慕夜白这么宠了二十多年，展颜还觉得自己像是从前那般，想发脾气，他也会惯着。

    身后覆上的温度，耳边传来他低哑的声音。

    他只说了两个字，却足以让她震惊了。

    ——默默。

    默默？

    默默！

    ……

    车子停靠在江边，司机站在不远处守着，而车内的激烈总算是结束了。

    染默现在腿酸疼得厉害，根本不想动，就这样依附在慕衍泽身上，气息软软。

    “累了？”

    “……”

    她不语，微微喘着气，侧过头看着车窗。

    从他身上滑下来，她就察觉到那身体里划过的暖流，该死的！

    “慕衍泽，你想害死我么！”

    上次就这样，这次还是这样，他是故意的吧！

    做就做了，既然还体内*，要是不小心中招，怀孕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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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0章 小小白VS默默番外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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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害死她？

    慕衍泽噙笑，疼爱她都来不及呢，怎么舍得害死她呢。

    “抱歉，一时没克制住。”

    “你！”

    他还说，她都要被自己刚才的软弱无能给气死了。

    张染默，你平日里不是挺厉害的么，整人的时候也没见你弱啊，刚才怎么就……

    就从了他了呢！

    真是，一次就算了，还来第二次，以后指不定还会有更多次呢！

    说好的守好防线呢，该不会是自己身体上也有所需求，所以才……可是对象也不能是慕衍泽啊，他是你弟弟啊！

    如果说刚才的慕衍泽是禽兽，那自己岂不是禽兽不如了，竟然因为空虚而去找弟弟来填补……阿西，她一定是糊涂了，一定是被这厮蛊惑了！

    对，一定是这样的，不然她才不会这样。

    “我告诉你，刚才我……我是被迫的！”

    “有么，姐你明明很享受。”

    “身体是我的，你怎么知道我是享受还是被逼难受？”

    染默看着自己现在这狼狈的模样，裙子都撕裂了，他是不是没碰过女人啊，至于这么如狼似虎么。

    她说完，就想推车门下车。

    这次他倒也不拦着她，看着她狼狈的下车，用外套系在腰间，遮挡住下半身那残破的裙子，她得快点去找个服装店，重新买条裙子，还有——

    避.孕药！

    倒霉，上次就忘了，这次可千万不能再忘。

    以她现在这种情况，要是怀孕了，就真的是……天翻地覆了！

    ……

    从药店里出来，吞了两颗药，就接到了裴思甜的电话。

    “思甜，有事吗？”

    都这么晚了，还打给她，莫非又有什么事。

    果然，电话那边传来女孩哭泣的声音，听着哭得可伤心了。

    “思甜，你别哭啊，怎么了？”

    半小时后。

    染默找到裴思甜是在公园的长椅上，这边大晚上的怪吓人的，椅子上睡着的都是些醉汉。

    “思甜，怎么在这里，快跟我回去。”

    这都多晚了，江阿姨肯定担心死了。

    “默默姐……”

    裴思甜见是染默来了，就抱着她哭出声来，眼泪一直在流，止都止不住。

    染默还是第一次见到裴思甜这丫头哭得这么惨，以前不过摔一下，也没见哭成这样啊。

    “到底怎么了，你在电话里也说不清，你和那个李夕野，怎么回事？”

    “……他不愿听我解释，以为我是那种玩弄他感情的人。”

    “他怎么会这么想呢。”

    后来染默从裴思甜口中知道了所有的事，原来江阿姨早就注意到思甜的不对劲了。

    那次更是看到了李夕野给思甜发的短信，再加上女儿多次深夜外出。

    江多余怕女儿被骗了，毕竟大晚上还偷偷摸摸的出去，让多余怎么能不担心呢，所以才想尽快定下婚事，让思甜稳住心。

    不想，更过分的事情发生了。

    昨晚上，思甜在浴室里，多余去找她时，李夕野正好打电话来了。

    是多余接的，直接表明了自己是思甜的母亲，深更半夜的，男女之间还是不要这么来往，不好。

    并且无意说出了，女儿马上就要订婚的事。

    思甜哪里知道，今日去了学校，李夕野便就没再理会过她，直说让她以后都不要再来找他，他高攀不起。

    “原来如此，那你……”

    “我刚去赛车场，他今晚没有来，刻意避着我。默默姐，他为什么不听我解释呢，订婚不是我想要的，我以为他可以理解我的。”

    额，染默撇嘴，她怎么会知道那个赛车手的想法啊。

    她自己都想不通，感情这种事情的复杂性。

    “思甜，你真的那么喜欢李夕野吗？真的一点也不喜欢慕衍泽？”

    思甜只是摇头，抽泣着，哽咽道：

    “衍泽哥和哥哥是一样的，是亲人。李夕野……是我第一个喜欢的男生，和他在一起，我真的觉得很快乐。默默姐，你也和你的男朋友交往了四年，你知道那种喜欢的感情的啊！”

    “这……”

    染默扶额，她要是真的知道所谓的感情啊，就不会和林昂闹成如今的模样了。

    自己一个失败感情的过来人，有什么资格来管思甜的感情啊。

    “妈从小就告诉我，以后要做衍泽哥的妻子，但我不明白，没有爱情的两个人，要怎么走一辈子呢？”

    “可是爱情，往往会败给现实。就拿你和李夕野来说吧，你和他之间的差距，你想过么。”

    谈恋爱固然是甜美快乐的，可是日子久了……就像她和林昂，现在连丝毫的情意都没了，剩下的，倒成了彼此埋怨。

    ……

    当晚，思甜就跟染默回了慕家，把自己不想订婚的事，把自己有喜欢的人的事都告诉了展颜。

    “展阿姨，很抱歉。”

    她鞠了个躬，垂着头，十分抱歉，展阿姨对她的好，但她真的不能和衍泽哥订婚。

    “傻丫头，这事你没有对不起谁。”

    展颜其实早就感觉到，思甜另有苦衷了，只是没想到她一个女孩子，心里竟藏了这些秘密。

    “不早了，你今晚和默默睡吧，明早我送你回去，让我和你母亲亲自说，多余她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展颜和江多余都那么多年的友情了，又不是不了解多余的为人。

    她不过是为了女儿好，生女儿的，自然都要担心女儿未来的幸福了。

    “好。”

    思甜点点头，就要跟着染默回房间。

    “默默，你等一会儿，妈有话想跟你说。”

    染默止步，回过头看着母亲。

    ……

    “妈，这么晚了你还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对思甜和衍泽的事，有什么看法。”

    染默不太明白，母亲为什么这么问。只好笑道：

    “我哪里能有看法啊，他们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难道非要强求么。”

    “你说的对，我也感觉到，衍泽好像对思甜也没有那种心思。”展颜话里有话，染默听出来了，兀自垂眸，没有再出声。

    “默默，你觉得衍泽他怎么样？”

    染默：“……”

    母亲这话什么意思，什么怎么样，这个干嘛要问她啊。

    “就，就那样啊，我一个做姐姐的，当然是觉得他很好啊。”

    很好啊，这三个字，天知道她说的有多么的违心啊！

    染默内心os：慕衍泽，用禽兽不如形容他都不为过呢。

    “很好，那你……喜不喜欢他呢。”

    喜不喜欢他！

    染默身子怔住了，母亲这话问的，真是吓人，怎么会突然问她喜不喜欢慕衍泽。

    这要让她怎么答啊，莫非妈已经知道了什么不成。

    难道，慕衍泽那混蛋把事情都说出来了？！

    天呐，让她如何有脸面面对母亲啊。

    “妈我……我……”

    结结巴巴的，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了，紧张的手指都在发颤了。

    “默默，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知道，如果你是思甜，你会喜欢衍泽吗？”

    展颜想，自己应该这么问，比较委婉一点。

    不然直接问女儿喜不喜欢弟弟，这话……不妥。

    染默愣了愣，那心中的大石才缓缓落下，原来如此，所以母亲并不知道她和慕衍泽现在的情况咯。

    那就好，那就好。

    “我，我也不知道，毕竟我从来都只把他当做弟弟看。妈，我困了，想回去睡了，晚安。”

    怕说多错多，索性先溜为妙。

    展颜看着女儿回屋的背影，拧眉叹了口气。

    如果慕夜白说的是真的，小小白喜欢的人是默默的话……

    也不是不好，反正默默也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做儿媳妇也是一样的叫她一声妈。

    只是，默默好像对小小白没有那种感情。

    也是，默默刚结束了一段四年的感情，一时间又怎么会喜欢上别人呢，而且还是自己当做十多年的弟弟。

    以展颜对女儿的了解，她应该是不会喜欢，比自己小的人。

    唉，那小小白该怎么办呢，思甜不喜欢他，默默也不喜欢他，难道自己生的儿子就这般不讨人喜欢么。

    都怪慕夜白，还不都是遗传了他的性子，这下好了，儿子以后要是做光棍了，多暴殄天物啊，那么好看的一张脸。

    想到这里，展颜除了叹息，还能怎么样呢。

    ……

    浴室里。

    染默冲洗着自己的身子，气死人了，下面肯定破了，这厮也太……

    “默默姐，你还没洗好吗？”

    浴室外，传来思甜的声音，她睡不着，想再和默默姐说一会儿话，可是默默姐一直在里面洗澡，都一个多小时了。

    “哦，马上。”

    这时，传来了敲门声，思甜去开了门，是慕衍泽。

    “衍泽哥……”

    慕衍泽看着开门的人不是染默而是裴思甜，眸光暗了几分，淡笑：

    “姐呢？”

    “默默姐都在浴室里洗了一个多小时了，衍泽哥你找她有什么事吗？”

    “倒没什么事，对了，你上次不是说想要那本国外名著么，就在书房里，你去拿吧。”

    思甜点点头，就去了书房。

    而浴室里的人儿洗浴好了，正在穿着睡裙，就看到背上有红色的小疹子，她现在的皮肤越来越不好了，洛城和安城两边跑，总会引起水土不服的，这次好了，又起红疹了。

    “思甜，你能帮我进来擦一下药么，我背上起红疹了。“

    她的手短，够不到啊。

    浴室的门被人拧开了，进来的人却是慕衍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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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1章 小小白VS默默番外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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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染默褪下了睡裙，裹着浴巾，露出光滑白皙的背部，也没看到进来的人是不是裴思甜，就背对着人说道：

    “背上起了红疹，用棉签涂一点上去就行。”

    慕衍泽拿起那桌上的药膏，挤出一点抹在指腹，薄唇勾起的弧度，轻佻邪肆。

    察觉到那温热的指腹触碰到自己的肌肤上时，染默眸子一颤，这感觉……

    猛地回过头，竟然是慕衍泽！

    “你……你怎么会进来！”

    “别乱动，擦药呢。”

    他却单手桎梏住她的腰身，抵在桌子边缘，俯首在她耳边低语：

    “嘘，别出声，被裴思甜听到，可就怪不了我了。”

    “……”

    染默咬牙，虽然不知道思甜去哪里了，但她只想这厮快点从浴室里给她出去！

    要是被看到了，就说不清了！

    “这药涂了，有效果么。”

    男人不缓不慢的说着，手上的动作越来越慢，染默没好气回道：

    “你快点！”

    要是被思甜看到了怎么办，他就这么不避讳么？

    “急什么。”

    慕衍泽那语气，一点也不在意旁人，给她擦完了药，薄唇吻上了那白皙的肌肤。

    染默瞳孔蓦地瞪大，转过身子狠狠看着他，他还能更胆大点么！

    自己都怕得要死了，他还一副……无所禁忌的样子，要知道染默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偷.情，怕被人看到，被人知道她和慕衍泽之间……那种关系。

    “衍泽哥，我找不到那书……”

    裴思甜的声音传来，让染默心颤不已，忙把这厮使劲推出浴室，关紧门，大口喘着气。

    天呐，她刚才到底在做什么，自己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对慕衍泽越来越没有抵抗力了呢。

    不对啊，他明明让她很讨厌，甚至是心烦的不想再看到。

    但为什么，现在他只要碰到她的身子，她就会……对他有反应呢？

    一定是她的生理反应，二十多岁没经历过那种事情，难免会有所需求。

    换做别人，她也一样会……

    想到这里，染默就更加看不起自己了。

    莫非她真的换口味了，喜欢朝比自己小的男人下手？

    ……

    第二天，展颜亲自带着思甜回了裴家，把事情给说清楚了，毕竟孩子现在也都长大了，喜欢谁想和谁在一起，不是父母可以决定的。

    多余也不是不讲道理的母亲，她只是想着，与慕家先有了婚约，再加上那李夕野也不知是不是个可靠之人，所以难免心急了一些。

    但现在听展颜这么一说，既然两个孩子都无心想要订婚，也没有所谓的男女感情，那么也不能盲目就乱定了婚。

    只是——

    “思甜，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欢那个赛车手？”

    “是。”

    面对母亲，展阿姨，她实话实说，绝不会再退缩了。

    什么未来慕太太的虚名，她都不想要。

    衍泽哥也不爱她啊，以后强行在一起，不会幸福的。

    这一次，她想为自己的爱情大胆一次，努力一次。

    “你爸总说，我管你太多了，但其实我是怕你年少无知，跟错了人。既然你这么喜欢那个男生，就让他过两天来家里一趟吧，让我和你爸和他谈谈。”

    “好。”

    ……

    染默接到了洛城父亲来的电话，林昂回了洛城后，又去了一次张家，想让张立安再劝劝女儿，接受订婚。

    但张立安的态度很坚定，与林家父母也说清楚了，张家是不会让女儿嫁给没有担当的男人，与林家的婚事，绝不再提。

    林家那边，也不是那种厚脸皮的人，张家态度都放在那里了，也没再继续纠缠。

    就是林昂，还是心不死。

    “事情过去了就好，你也不用再躲着他，回来吧。”

    “嗯……其实也没什么好躲的，我来安城也当做是散心了。”

    染默这么说着，就看到展颜回来了。

    “爸，我先不和你说了，晚上再给你打电话。”

    “好。”

    挂断电话后，她扬起笑意：

    “妈，江阿姨没有生气吧？”

    “没有，她让了一步，也算是同意思甜和那个男生继续来往了。感情这种事情，强求不来。”

    染默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默默，刚才是你张爸爸打电话来吗。”

    “恩。”

    “是有什么事吗？”

    “没有……就是，我来安城也有一段时间了，是该回去了。爷爷身体不太好，想回去陪陪他。”

    听到要回去，展颜暗了暗眸色，她这刚回来没几天，就又要回去了。

    “是这样啊，既然老人家身子不好，那你就快回去看看吧。”

    “恩，我过段时间再来。”

    染默的情况那么特殊，有两个家，以前还想着，要是嫁给了林昂，岂不三个家了。

    从小到大，两个家庭，两对父母的爱，把她小时候的缺憾都弥补上了，她觉得自己是很幸运并且幸福的。

    “打算什么时候走，我送你吧。”

    “不用了，我去订明天的飞机，妈你不用送我去机场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女儿。”

    长不大？拜托，她都快成剩女了，虽然不愁嫁，但再过个几年，等到她真的三十了，就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成为剩女那一行列了。

    “妈，你在我眼里，才是永远年轻呢。”

    上前挽住母亲的手臂，她像孩子那般，腻歪在展颜怀里，羡慕的话语传来：

    “有时候真的好羡慕你哦，慕爸爸爱你，你也深爱着他，他对你的宠爱永远不会减少，你对他的情意也不会泯灭半分。我什么时候，才能遇到这样的感情呢？”

    之前和林昂在一起，虽说不求自己能像慕爸爸和展妈妈那样的相爱相守，但至少日子能好好过下去吧。

    可是呢，连这么简单的愿望也不过是奢侈。

    “傻丫头，属于你的，总会遇到的。一段失败的感情，并不代表这个世界上再无真情。”

    要错过多少，才能遇上对的人。

    要执着多深，才能坚守到最后。

    这些，展颜曾经都经历过，所以现在懂得珍惜，懂得不易。

    “默默，等你遇到真正属于你的那个人，他也会对你很好的，你也愿意为了他，付出你的一切。”

    “不会有的。”

    就是有，她也不会再倾心去付出一段感情了。

    “话别说太早……如果那个人愿意用余生都宠爱着你，那么时间久了，他就融入了你的生命里，你就是想忘，也忘不了了。”

    有的爱情，是轰轰烈烈的。

    有的爱情，是平淡相守的。

    也有的爱情，是无条件的宠爱。

    染默懵懵懂懂的点头，想忘也忘不了了……

    为什么在听到这话时，自己脑袋里想到的，竟然是——

    慕衍泽？

    张染默摇了摇头，最近自己很不正常，总是想着那厮。

    所以早点离开安城，回去洛城，继续自己原本的生活。

    时间久了，应该就不会再总想着他了吧。

    ……

    夜晚，她只收拾了来的时候带的几件衣服，没什么其他要带走的东西，躺在床上，玩着手机。

    以为这个安静的夜晚就会这么过去，快要迷迷糊糊睡着时，房门被人推开了。

    染默记得自己是把门关好了才睡觉的，可在看到慕衍泽站在她床边时，吓了一跳。

    “你……”

    “姐，听说你明天就要回去了。”

    男人余光锁了眼那一旁的行李，笑意深谙冷然。

    染默坐起身子，背靠着床沿，支吾回道：

    “是啊……来这里很久了，也该回去了。”

    说着，目光不由得垂下来，不敢去看这厮有些骇人的眼神。

    “很久，有么？”

    慕衍泽眯了眯眼，居高临下的睨着眼前的人儿。

    “……我想走就走，跟你没关系吧。现在林家也同意了退婚的事，我犯不着再躲着他们了，也该回去，过回正常的生活了。”

    正常的生活？

    “什么是正常的生活，嗯？”

    在这里，难道就不正常么。

    与他在一起，就不是正常了？

    “如果我说，我不想你走呢。”

    “慕衍泽，你别无聊了，我的家，我的工作，我的生活都在洛城，我不走留在这里做什么？”

    “做我的女人，或者……妻子。”

    ——做我的女人，或者妻子。

    染默刹那无言，眼珠子动也不动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她，没幻听吧？

    他刚才说什么，做他的……妻子？！

    开什么玩笑！

    “你疯了啊，我是你……”

    那个姐字还没说出口，慕衍泽那薄凉的嗓音已经传来——

    “张染默，没有血缘关系的两个人能叫姐弟吗。”

    他未婚，她未嫁，他为什么不能要她，不能与她做夫妻呢。

    染默再度无言，她不否认，慕衍泽说的是事实。

    他和她，又没有血缘关系。

    可，这二十年来，她一直都把他当做亲弟弟来看待啊。

    怎么会想到，有朝一日，被她从小欺负的小小白，会与她有了关系，会闹成如今的僵局。

    “我不能接受，慕衍泽，我不喜欢你，男女之间的那种感情，我和你之间根本不存在！”

    性爱，根本不是感情。

    至少，她从没想过自己未来的另一半，会是他慕衍泽。

    “你喜不喜欢我不重要，”他唇畔勾起的笑意太过冷肆——

    “重要的是，我要定你了。”

    想走是么，好啊，他倒是要看看，她走不走得了。

    “你要干什么……”

    看着男人开始解自己的衬衫扣子，染默眸色一慌，门还开着呢，他想乱来不成。

    事实证明是，慕衍泽的确要乱来，并且——

    越乱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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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2章 小小白VS默默番外12

    ，最快更新顾此一生终遇你最新章节！

    展颜正在房间里整理东西呢，听到染默房间里传来的声音，像是把什么给打翻了，是花瓶么？

    她忙出了屋，朝染默的房间走去。

    房间门都没有关，听到了染默的声音传来——

    “慕衍泽，别压着我，你干什么，不许扯我的睡裙……”

    染默被男人压在地板上，就刚才还没反应过来他的话意，他已压制住她的身子，翻身就双双跌下了床，也不知道这厮是不是故意的，摔下来时，床边桌上放着的台灯也打翻在地上了，那声音可不小，她慌得无神，他却一副不以为然这样，牵制住她的腰身，不安分的手指已经开始解她的睡裙裙带。

    他就是故意的，故意闹出动静，想把人都引来，看到他和她……这样不堪的一幕。

    事实也证明，慕衍泽的确做到了！

    展颜看着眼前的一幕，震惊到一时间失了呼吸，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了。

    刹那，时间仿若静止了那般，染默的手死死拽着自己的睡裙，目光紧盯着站在门口的母亲，眼珠子眨也不眨，心想——

    完了，这次真的玩完了！

    心跳，已经到了嗓子眼，她手脚都在发颤，不敢再去看展颜的眼睛，像是一个罪犯那般，紧张到没了任何动作。

    良久，良久。

    慕衍泽像是个没事人那样，缓缓侧过身子，坐在一旁的地上，嘴角噙着的笑意，就像是禽兽做了一件让自己身心都很愉快的事情，得逞了，笑意中透着得意与胜利者的姿态。

    染默猛的从地上爬起来，拉好自己的睡裙，咬紧牙关，大脑中飞速运转着，该找什么理由，该怎么解释，该如何说，母亲才会相信她……

    然，一片空白。

    倒是展颜，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缓缓掀唇——

    “你们……刚在做什么……”

    是她老了么，眼花了不成？

    还是幻听了，这姐弟两，刚才是……

    听到展颜这么问，染默忙接了话：

    “刚才我们闹着玩，摔地上了，台灯……打翻了……”

    就在她想说那句，妈你别误会时，慕衍泽似笑非笑的声音幽幽传来，打断了她所谓的“解释”——

    “姐，你在说谎哦。”

    亵玩轻佻的语态，眯着狭长好看的眸子睨着她，男人唇畔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竟然在妈面前说谎，真是糟糕，穿戳了谎言多不好，一点也不像是乖女儿会做的事情了。

    “你闭嘴！”

    他一开口，准没好话！

    染默声音中透着的颤栗，不言而喻，余光看着展颜，努力想让自己镇定一点，但偏偏慕衍泽这厮，不依不饶：

    “我们做.*的时候，可没见你让我闭嘴……倒是你那张小嘴发出来的声音，好听极了。”

    ——我们做*的时候！

    染默怎么也没想到，慕衍泽竟然能这么淡然的把这种话说出口，当着母亲的面，毫无忌惮。

    没有一点点防备的，让人猝不及防。

    甚至，连继续解释的话语都止在了喉咙间。

    “你说什么……”

    展颜震惊错愕，却也很肯定，自己没听错，儿子的话，是真的吗？！

    “妈，不是这样的，我……”

    她要怎么解释，还能如何解释呢。

    她想着快点离开这里，回洛城，就能把她和慕衍泽之间不可告人的秘密给隐藏下去。

    想着，时间久一点，等他有了新的对象后，自然是不会再提。

    而她，也会忘了这些。

    可却没有想到，慕衍泽的不顾一切，让染默有些恨他了。

    他到底知不知道，这事让父母知道了，意味着什么。

    “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展颜有些头晕，身子往后退了一步，背靠着墙。

    无法接受，第一反应自然是如此，毕竟在她眼中，两人一直都是姐弟。

    哪怕没有血缘关系，也已经是一种固定的关系。

    却没想到，亲眼所见，还是这番激烈之样，让她能不晕么。

    慕夜白过来的时候，展颜就拽着他的手臂，她都被这两个孩子搞糊涂了。

    “老公，你说这……”

    “爸妈，对不起。”

    染默低下头，事实胜于雄辩，只是包不住火的，她还是得面对。

    只是，她不想这样的，如果不是那晚上，喝了那酒，与慕衍泽发生了关系。

    以至于，她后来一错再错。

    慕夜白挽着妻子的腰身，眸中并不波澜，倒是淡然如同慕衍泽。

    染默还以为，自己做错这样的事情，会被父母扫地出门，再也不许进慕家呢。

    却不想——

    “你给我跪下！”

    展颜突然的怒斥，让染默心一颤，妈妈还是生气了，甚至是很生气！

    她就知道，就知道会是这样的。

    可就在染默要跪下时，某人比她先跪了一步。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可为了老婆舍一次黄金，也不是什么吃亏的事，不是么。

    至少，慕衍泽就觉得，他的未来老婆可比黄金有价值多了。

    嗯，无价之宝，大抵如此。

    看到慕衍泽跪下了，染默才愣愣的看向展颜。

    只见展颜那怒然的目光看着的人，不是她，而是慕衍泽。

    “默默，有妈在这里，有什么委屈你告诉我，我替你做主。是不是他强迫你的？！”

    强……强迫？

    张染默需要缓一下，这怎么跟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啊。

    她还以为，跪下的人应该是她。

    被骂的人，也应该是她。

    怎么，完全相反呢。

    展颜就知道，小小白现在早就是只狐狸了，不该让默默跟他独处，这下好了，默默和交往了四年的男朋友都没有发生任何出格的事情来，却被……这混小子毁了清白，以后可怎么办啊！

    说什么都要负责，不能让她的女儿受到一点委屈。

    一点也不行！

    “妈，不是这样的，他……”

    染默欲想解释，但仔细想想，她的确是受了很大的委屈啊。

    不是因为他，自己现在哪里会这么恐慌害怕啊。

    再看向那跪着的男人，都这个时候了，他还在笑。

    罚跪都无感，难不成要家法伺候么。

    那厮的目光中，透着的狡黠，对上她的眼睛，慕衍泽勾起的弧度深了几分。

    染默却觉得，这笑……阴森森的，起鸡皮疙瘩。

    “默默你说，他对你做了什么，是不是强迫你，他……”

    “姐，你倒是说句话啊，是我强迫你的，还是……你我两情相悦，嗯？”

    ——两情相悦，我呸！

    染默心中咒骂这厮千万遍，她怎么可能跟他两情相悦。

    那晚上，要不是他在酒里放了东西，她怎么可能糊里糊涂跟他发生了关系。

    至于第二次在车里，她……她有一半是被逼迫的。

    但面对展颜此刻的怒然，染默再次忍了。

    说强迫，谈不上。

    但两情相悦，也绝不是！

    “是我那晚喝醉了，我们都喝醉了，所以才……”

    对，醉酒是最好的理由。

    “那第二次呢，你又怎么解释，嗯？”

    偏偏慕衍泽想跟她较真了，第一次可以赖给酒，第二次呢。

    说来听听，还有什么好理由。

    “什么，你们……”

    展颜也没料到，两人之间发生亲密关系，不止一次。

    甚至刚才，要是她没有进来，是不是又要……

    “慕衍泽，你！”

    染默都要急得跺脚了，他还嫌不够乱么！

    “暖暖，有的事情不宜多问。”

    慕夜白的反应，真的是应了一句话——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展颜拧眉，这还是他亲儿子么，这么淡然，她这个做母亲的都快被气死了！

    想到这种先上床后谈情的手段，展颜不得不承认，慕衍泽很好的继承了父亲这一点。

    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可她怎么就摊上了这两个男人呢！

    气死了，真的是气死了。

    ……

    半小时后。

    染默在房间里，一直心虚着。

    慕衍泽被单独叫去“问话”了，两个人两分说辞，也不知道爸妈会信哪一个。

    不过看妈今晚的样子，就算是两个人的错误，但在这种事情上，女孩子还是吃亏，展颜自然是护着女儿了。

    可慕爸爸……

    染默总觉得，自己像是跳进了陷阱的小白兔，怎么总有一种，被捕了的感觉呢。

    一整夜，都在忐忑中度过。

    不敢出房间，仿若做错事的孩子那般，等待着母亲大人的命令口号。

    却迟迟没有，直到天明。

    她是不是，该提着行李走了？

    现在去机场，还来得及。

    只是，还能走吗，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溜走？倒像是做贼心虚了。

    但继续面对，她又没有那么强大的内心。

    爸妈到现在都没叫她去谈话，是不是……不再理她了？

    任由她走，任由她留。

    拖着行李出了屋子，站在楼梯那里，左右徘徊。

    是该敲门，还是该转身下楼离去。

    犹豫过，最后还是没有那个勇气。

    直到，那房门开了，展颜出来，就看到女儿提着行李箱要走。

    “默默……”

    染默怔了怔，回过头看着母亲，将行李箱放下，低着头没有直视展颜的目光，咬唇不语。

    “你是，想走吗？”

    “……”

    染默依旧没有说话，却不想下一刻，母亲的话，让她猛的一惊——

    “怀孕是不能坐飞机的，很危险的！我不许你走，留下来，照衍泽说的那样，尽快结婚。”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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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3章 小小白VS默默番外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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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怀孕？！

    谁，谁怀孕了！

    “妈，你在说什么呢，我……我哪有……”

    “你这孩子，什么都自己忍着不说。要不是宇深那孩子打电话来告诉我，你昨天去医院检查的事，你是不是还要瞒着所有人，偷偷回去？”

    宇深，裴宇深？

    拜托，她这次回来根本连那小子的面都没见过，什么医院，什么检查，她昨天哪里去过！

    慕夜白在一旁看着，不缓不慢的说道：

    “默默，可别让暖暖空欢喜一场。”

    空，空欢喜？

    染默怔了怔，这才注意到母亲嘴角带着的笑意。

    所以，妈以为她怀孕了，要她留下，并且立刻和慕衍泽结婚，生下孩子不成？

    难道，不该是生气，不该是责怪么。

    为什么，所有的一切都跟染默想的那些背道而驰呢。

    慕爸爸这话什么意思，她没有怀孕啊，又怎么能谎称自己怀孕了呢。

    还有，裴宇深那家伙有毛病吧，他大爷的才怀孕了呢！

    她知道了，一定是慕衍泽搞得鬼。

    串通裴宇深，给她安上什么怀孕的“罪名”，根本就是要害死她嘛。

    “可我没有……”

    “我就猜到你赶着回去，定是有事情瞒着我。”

    展颜就觉得不对劲，这下好了，等会儿宇深就会把那化验单送来，默默也真是的，出了这种事情，还瞒着不说。

    “我……”

    染默现在倒成了哑巴吃黄连了，她赶着回去，是因为……怕跟慕衍泽的事情被发现，并不是因为怀孕啊。

    “什么都别说了，我知道你在顾忌什么。我给你父亲打电话，什么事情让我来说。”

    展颜将女儿的行李放在一边，握住她的手，笑道：

    “默默，其实你和衍泽在一起，我很高兴。”

    高，高兴？

    染默撇嘴，天呐，是自己的世界观不对么，姐弟发生不乱关系，就算没那层血缘，也是叫了十多年的姐姐啊，况且……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以后结婚的对象，会是慕衍泽啊！

    “妈，不是这样的！”

    染默真的是无力反驳了，不知道昨晚上慕衍泽到底跟母亲说了什么，那个裴宇深又在添什么乱。

    在书房兀自看着书悠闲自在的男人听到女人欲想辩解却无话可回的声音，薄唇扬起一抹邪佞的弧度，饶有兴致的继续看着书，网已经撒出去了，鱼也被套住了，这一次，跑不了了。

    “好了，快去乖乖坐着，我给你父亲打电话去。”

    “等等，我……”

    染默看着母亲下楼去打电话，转眼看向慕夜白，而后，径直朝书房的方向走去。

    “慕衍泽，你到底跟妈说了什么！”

    “宝贝，别大声说话，对孩子不好。”

    却是男人坐在那里，头也没抬，没看她一眼，淡然的溢出这么一句。

    孩子，去你的孩子！

    反手将门关上，上前质问：

    “你到底在干嘛，我哪里怀孕了，裴宇深是不是你串通好的？”

    “等会儿妈就会收到你的化验报告，证实你怀了我的孩子。”

    “什么！”

    染默觉得自己像是在跟一个疯子说话，他不正常，不代表自己也跟着他疯！

    “慕衍泽，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不许她走，所以不惜用这种手段么。

    “很简单，娶你做老婆。”

    一辈子，套住你。

    ——娶你做老婆。

    染默眸中闪过一缕涟漪，莫名的不知为何，听到这句话，那么淡然肯定的从他口中说出来，她竟然……失神了。

    做这一切，不过是因为，他想要她这个老婆而已。

    “你……”

    他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在戏谑于她。

    好像很早以前，他就说过了她。

    他想要的，只有她，只是她。

    只是，她之前不信，也不愿往那方面去想罢了。

    “张染默，嫁给我有什么不好的，嗯？”

    说来听听，有什么不好的，他很想知道。

    “……”

    女人语塞无言，这问题问的真是……

    “没什么不好，但我对你的感情……不是男女的爱。”

    “那是什么。”

    “是……”

    对啊，不是男女之爱，那么又是什么感情呢。

    姐弟？

    不不不，在和他发生错误关系那一晚，她便就再也没把他当做弟弟看。

    “我不知道。”

    她不知道答案，这个问题好难，没想到慕衍泽一个问题，就把她给弄糊涂了。

    “若我说，我非你不可呢。”

    非她不可？

    染默撇了撇嘴，慕衍泽认真起来的样子，到让她不习惯了。

    怎么就非她不可了，这厮……当真对她有那种感情么。

    “跟我结婚，我会宠你一辈子。”

    别轻易许诺一辈子，若是做不到，就成负心汉了。

    可是这种变相的逼婚方式，却又这么撩。

    染默竟然心动了，该死的，一点也不能经受蛊惑么。

    “那要是你对我不好呢，要是我发现自己还是无法爱上你，要是……”

    “没有那么多要是。”

    因为这些，都不会存在的。

    “慕衍泽，你就这么肯定，我们的婚姻是美好的？”

    为什么，她一点也不觉得呢。

    “那就得看你，愿不愿去试试了。”

    染默现在已经没有精力再去追逐一份感情了，四年和林昂的感情，最后什么都不是。

    所以，突然有个人说——

    张染默，嫁给我，我宠你一辈子时。

    她，很想立刻点头答应。

    但因为对方是慕衍泽，她犹豫了，彷徨了，徘徊了。

    可答案，还是只有一个——

    “好，一年的时间，如果这一年，你对我不好，或者我发现自己喜欢上了别人，那到时候你……”

    “好。”

    他都不听她要说什么，就应了这个字，慕衍泽你真就这么确定，我们很合适，并且……会一直在一起么。

    这份自信，到底是哪里来的，谁给你的。

    这让染默又好气，却又心间留有温暖。

    ……

    张立安接到展颜的电话后，整个人都僵化了。

    他听到了什么，女儿怀孕了，嫁给慕衍泽？！

    这，这都什么事，开玩笑么！

    这姐弟两……没办法，还是亲自去了一趟安城。

    妻子去世这两年来，张立安把女儿当做唯一，可不许她受什么委屈。

    是的，张立安的妻子两年前还是去世了，这也是染默一直在洛城陪着父亲很少去安城的原因。

    展妈妈还有慕爸爸和小小白，可父亲，只有她和爷爷了。

    张立安想，要是妻子还活着，知道这事，定是要被活活气晕到医院里。

    ……

    “什么，染默和衍泽……”

    多余听到这消息也震惊了，这什么情况，愣是把人给唬住了。

    倒是裴思甜，笑得比谁都开心。

    太好了太好了，默默姐早就该把衍泽哥给收了的，这样一来，自己就更安全了！

    “你笑什么，这叫什么事情啊，他们是姐弟，怎么会……”

    “妈，又没有血缘关系，我倒觉得默默姐和衍泽哥挺合适的。”

    思甜其实也猜到了衍泽喜欢的人，是默默姐了，但毕竟猜测甚至是猜测，不敢乱说。

    再加上，默默姐之前好像对衍泽哥真的没有任何感觉，不过现在又怎么会……

    “听说是默默怀孕了。”

    裴听风不缓不慢的啖了口茶，将杯子放在桌上，末了又加上一句：

    “你儿子亲自把化验单送到展颜手上的。”

    江多余蹙眉，宇深？

    “默默姐怀孕了，她怎么没跟我说呢。”

    裴思甜努嘴，太不厚道了，什么时候和衍泽哥有了这么实质的关系，都不跟她说，还是不是好姐妹啊。

    “你呀别乐呵，还不知道你默默姐是不是心甘情愿的呢。”

    多余怎么都觉得，默默那性子，是不会喜欢上衍泽的。

    但偏偏，他和她的确是要结婚了，展颜却很高兴，出乎意料是么。

    其实换个方向就能想通的，展颜本来就想天天看到默默在她身边，奈何默默又长期居住在洛城。

    要是从养女变成了儿媳妇，以后生了的孩子不就成了孙子，一家人永远都住在一起了么。

    这还真是，再好不过的结局了。

    ……

    结婚的事情，很快就被传出去了。

    媒体记者的报道，那是多得数不胜数。

    而张立安也是亲自问过女儿的，是不是真的想好了，想清楚了，想嫁给慕衍泽。

    她的回答是——

    爸，我想好了，虽然想得不是很清楚，但我愿意嫁给他，试一试能不能做好慕太太。

    “这婚姻怎么能是试一试呢。”

    “可……要是试成功了呢，我觉得我会幸福的。”

    张立安还能说什么呢，主要是女儿现在怀孕了，总不能不要孩子吧。

    结婚，真成了唯一的出路了。

    说到怀孕这事，染默觉得还是应该早点坦白。

    可是慕衍泽却说，坦白了牵连的人还有无辜的裴宇深。

    裴宇深无辜？

    呵！臭小子，等她看到他，不揍死他。

    堂堂一有名的青年医生，竟然伪造化验单，决不能忍。

    “慕衍泽，你是怕大家知道我并没有怀孕，我就不能嫁给你了吧？”

    “我有什么好怕的，不出一个月，绝对会让你肚子里有一个的。”

    染默笑意僵住，愣了一下，转身拔腿就想跑。

    然而，晚了。

    进了狼圈的小猫啊，就是有爪子，也不过是留着给狼挠挠痒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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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4章 小小白VS默默番外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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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子被那人单手桎梏住，往他怀里贴去，染默张口还想说什么时，那倾覆下的吻，已经强制霸道的封了她的声音。

    “唔……”

    一不小心，一晃神的片刻，就被狼抓住了，真是可怜。

    染默觉得自己的智商，怎么每次在慕衍泽面前，就会变低了呢。

    撬开了她的唇瓣，那侵.入的气息，让她迷惘了。对于慕衍泽的吻，毫无抵抗力。

    大概，是真的遇到了宿敌了吧。

    身子跌落在床上，女人蓦地回过神，推搡着那人——

    “别……现在还是白天，爸妈都在家呢！”

    除了展颜慕夜白，还有张立安，都在客厅里，而他和她却在屋里做这档子事，简直太羞耻了！

    “难道父母在家，我们就不能做*了，嗯？”

    慕衍泽那云淡风轻的语气，好似说的是一件正经事似的，染默又是羞又是怒，抬脚就去踹他下腹。

    “呸，你这个色……”

    狼字没说出口，那人已按住她的脚，笑意痞痞：

    “踹废了，你的性福谁来满足。”

    “慕衍泽你……”

    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他是这般无耻之徒！

    这还没结婚呢，染默就开始后悔了。她怎么就一股脑热，答应了他呢。

    怎么都觉得，自己是跳入了早已为她设好的陷阱圈套里了。

    “老婆，乖乖叫一声老公，就放过你。”

    老婆……这还是第一次听他说这两个字，真是……肉麻！

    “我不！”

    婚还没结呢，叫什么老公，多肉麻啊。就是结了婚，她也不愿意叫！

    “妈，妈……慕衍泽耍流氓！”

    小女人的叫唤声很快就把展颜给叫唤来了，要知道染默现在可是“孕妇”，一切都是孕妇最大。

    她何不乘此多利用利用机会呢，反正谎都撒了，不如资源利用，也别吃亏了才是。

    “衍泽，你现在可不能碰默默，她才怀孕，这段时间……你离她远一点！”

    展颜将女儿护在身后，一副戒备狼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儿子。

    她对这个儿子，是千万个不放心。

    慕衍泽挑眉无言，他的老婆，让他这个做老公的离远一点，这是什么道理。

    张染默得意的笑着，不忘甩给这厮一得瑟的目光，看他还精虫上脑，一天天想着那档子事，这次好了吧，怀孕是他想出来的损招，正好来对付他，活该！

    ……

    结婚的消息被放出后，慕家就开始筹办婚礼了。

    太过突然，连订婚都直接跳过了，媒体已经猜测，多半是奉子成婚。

    倒是染默整日在家里，日子过得潇洒，婚礼的事情都是母亲在办。

    她根本不用操心，看着卿姨把补汤端到自己面前，她努嘴：

    “卿姨，再喝就胖成猪了。”

    她本来脸就圆，这几日来，天天喝这些补品，做“孕妇”也是个享受却又无奈的事情啊。

    她可不想看着自己的脸越来越圆，哪个女人不爱美，不爱身材好啊。

    “胖点好，这样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才会白白胖胖。”

    染默：“……”

    “默默姐，有的喝你还挑啊。”

    裴思甜来慕家陪她就看到她皱着小脸喝那补汤，要是自己，求之不得呢。

    “你知道什么啊。”

    这小丫头，哪里知道自己喝这补汤根本就补不到什么，还会把自己弄得胖起来，多不划算啊。

    “快来看看，我给小宝宝买的东西。”

    裴思甜从礼物盒里拿出了两套小衣服和鞋子，都是给婴儿穿的。

    “好看吗？”

    染默无言，裴思甜这丫头还真是……让人无奈了，她这假怀孕呢，买什么孩子的衣服啊。

    还一男一女各买一套！

    “你买这个会不会太早了。”

    “怎么会呢，十个月不到小宝宝就会出生了，先买放着就是了，是我给孩子的心意嘛。”

    “……”

    染默撇嘴，万分无奈。

    “默默姐，你不喜欢吗？”

    “没，没有……喜欢，挺好的。”

    “对了，你们给孩子取名字了吗？”

    “……”

    越来越复杂离谱了，染默扶额，最讨厌跟人说谎了。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我觉得啊，如果男孩子应该名字里带个辰字，浩瀚星辰，寓意多好啊。要是女孩子呢，带个涵字……”

    “打住！”

    染默再也听不下去了，睨了眼四周，没有别人在，她才凑到裴思甜耳边，嘀咕说了一句。

    “什么？！”

    紧接着，裴思甜整个人都错愕了，震惊了。

    “假怀……”

    “嘘！”

    染默嘘了一声，嘀咕着：

    “还不都怪你哥，竟然和慕衍泽串通好了整我。”

    “……啊，所以……我哥帮衍泽哥做了假的化验单给展阿姨？”

    “不然呢。”

    说到裴宇深那家伙染默就更来气了，小时候她也挺喜欢那小子的，一本正经的，长大了也跟随父亲的步伐，做了医生。

    多好的一青年啊，怎么会跟慕衍泽“同流合污”来对付她这个弱女子，真是气死她了。

    “但衍泽哥这么做，也是为了想娶你啊。”

    染默翻一白眼，裴思甜这丫头还真是胳膊肘往外拐，这个时候竟然帮着慕衍泽说话。

    “我之前就说过，他心里有自己喜欢的女孩，原来那女孩是默默姐你。”

    “别胡说，我怎么不知道他……”

    喜欢我。

    “那你说，他为什么非要娶你不可呢？”

    裴思甜这问题，也是染默想知道的。

    慕衍泽为什么非要娶她，答案啊，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

    真的喜欢她，还是觉得自己的人生太过枯燥无味，娶了她后整日跟她斗气，给他增添点生活的乐趣？亦或者是，一股脑热，三分热度罢了，图个新鲜。

    谁知道呢，反正染默自己也想不通，为什么想与他试试这段婚姻。

    也许过一段时间，彼此就会知道，这是正确的选择还是错误的了。

    ……

    晚上，染默跟母亲睡一起，就见母亲拿着画板出来，里面竟然都是婚纱设计。

    对哦，她的妈妈可是有名的设计师，所以……

    “默默，看看喜欢哪套？”

    “妈，这些……”

    “这些都是我这几年来设计的，就等着你结婚这一天选一套用上。”

    展颜希望女儿结婚的时候，是穿着她设计的婚纱，走向幸福的另一半的。

    染默看着那些图样，眼中有了酸涩，原来这些年里，展妈妈一直都想着她的。

    想着她以后的幸福，她的婚礼，为她设计了很多不同款式的婚纱。

    女儿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穿着母亲亲自设计的婚纱走上地毯，走向新郎。

    张染默从来都是幸运的人，从被展颜收养的那一刻，就一直这样幸运着。

    “妈，谢谢你。”

    偎在母亲怀里，染默想不到其他的言语，谢谢你，当初选择收养了我。

    如果没有你，也许我永远都是个不会说话的人，也许早就饿死在某条街上，也许不会被自己的亲生父母找到，也许……

    太多太多的也许，太多太多的爱，都给予了她。

    “说什么谢谢，你是我的女儿，马上要从女儿变成儿媳妇了，我不疼你还能疼谁。”

    “那小时候，你总偏袒小小白。”

    “你也知道是小时候啊，他那时候才几岁啊，你这个做姐姐的还总欺负他。”

    “哪有。”

    染默撇嘴，她小时候不过是逗小小白玩。哪里知道那厮会记仇到现在，这下好了，这个“报复”还真是把她余生都搭进去了。

    “不过默默，有句话我一直没有好好问过你。”

    “什么话。”

    “你爱衍泽吗。”

    “……”

    人儿眸子一颤，看着母亲，没有回答。

    “妈，你为什么这么问。”

    “我只是不想，你是为了哄我高兴，为了孩子而嫁给衍泽。”

    展颜承认，在知道默默怀孕时，心里是真的高兴。

    毕竟这样一来，默默跟她就更分不开了。要是她嫁给了衍泽，以后不就一家人住在一起不会分开了么。

    但，仔细想想，却又怕女儿的心思并不在这。

    “妈，不是这样的。”

    染默摇了摇头，为了孩子嫁给慕衍泽，那当然是不存在的，毕竟这不过是个幌子。

    至于为了哄母亲高兴，那更不是了，她还担惊受怕有朝一日被知道是假怀孕时，妈妈会有所失落呢。

    “我是真的想嫁给他。”

    虽然，也许，可能还不是爱。

    但，心底就是有这样一道声音在告诉她——嫁给慕衍泽，她会很幸福的。

    敲门声传来，展颜问是谁。

    “妈，是我。”

    门外的人是慕衍泽，他是来，叫老婆回屋里睡觉的。

    “衍泽，这段时间默默跟我睡。”

    “对呀，我还是喜欢跟妈睡。”

    染默说着，又像是乖宝宝那样靠在母亲怀里，心里却在偷笑着，有人护着她的感觉就是好，看他慕衍泽怎么折腾去。

    却是慕衍泽不以为然，不温不凉说道：

    “我又不会对她做什么，抱着老婆睡觉，也有错吗。”

    展颜：“……”

    染默：“……”

    见母亲蹙了蹙眉，像是也觉得儿子说的有道理，毕竟都要结婚了，总不能分房睡吧。

    “默默，我想衍泽是有分寸的，你还是去他屋里睡吧。”

    “妈我……”

    “妈说的对，我有分寸。”

    男人说着，朝她走来，俯身就将女人拦腰抱起，笑意深邃。

    染默却觉得，她今晚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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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5章 小小白VS默默番外15

    ，最快更新顾此一生终遇你最新章节！

    整个人都被扔在那床上，女人努努嘴，不满的抱怨着：

    “就不能轻点么！”

    真是，当着母亲的面装作一副好好儿子好好丈夫的形象，撕掉面具后，就是个豺狼虎豹。

    她话音刚落，那人便就倾覆而下，高大的身躯压制住她，动弹不得。

    温温热热的气息喷撒在她耳边，白皙如雪的肌肤之上，危险蛊惑的声音忽远忽近传来：

    “男人在这个时候轻一点，只能说明他不行。”

    “……”

    不行……染默倒宁愿慕衍泽是不行，好歹还能消停一会儿。

    他呀，简直就是太行了！行到，精力旺盛，每次时间就那么久，她很受累的好吧。

    “你就不怕我再叫？”

    别忘了，她现在在母亲心里，可是孕妇最大。

    “叫.床么，你越叫我就越喜欢。”

    “慕衍泽，你流.氓！”

    “不流.氓又怎么追到你做老婆。”

    所以在慕衍泽的字典里，追女人是要靠流氓手段的、

    没有感情，不爱他，无所谓。

    先绑上了床，睡了再睡，总会睡出感情来的。

    爱是做出来的，这话不假，在慕衍泽这里，就是真理。

    “你……我问你，你以后是不是真的会对我很好很好？”

    虽然他曾说过，结婚后，会一直宠着她。

    但现在，她还想再问一次，就当做承诺，他愿意给么。

    “会。”

    “那要是你对我不好怎么办。”

    “那你想我怎么做，嗯？”

    想他怎么做……染默转了转眼睛，哼道：

    “如果你要是对我不好的话……就诅咒你*痿！”

    “没想到我的老婆心肠这么狠。”慕衍泽噙着笑，吻上女人的唇瓣——

    “但越狠的女人，我越喜欢。”

    这才是她原本的性子，敢爱敢恨，谁对她好，她就对那人更好。

    但若是谁对她不好，那她定要那人尝受到双倍的痛感。

    譬如，林昂就是个例子。

    她能喜欢他四年，也能在一夕之间，忘记那种情愫。

    说到底，她最爱的，还是自己。

    那么慕衍泽，你会是第二个林昂吗。

    还是——

    你会是我幸福的开始与终点呢。

    这一切，只能交给时间去证明，但此刻，因为他的喜欢，她心中有了片刻的欢喜。

    ……

    婚礼的时间越来越近了，三天后就是婚礼，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

    和慕衍泽在一起了。

    也没想到，自己的未来丈夫，竟是当做二十年弟弟的人。

    当仔细想想，好像慕衍泽也没什么不好的。

    颜值高身材好，有钱多金还年轻有为，嫁给他应该是安城很多女人的梦想吧。

    手机的震动让女人从那自我幻想中回过神，来电显示的名字，让她犹豫了一下要不要接。

    是林昂的电话。

    估计是已经知道了她就要结婚的事情吧，所以这通电话，也许是来质问她的，也许是来讽刺她的，也许是来骂她的。

    反正，绝不会是祝福她就是了。

    林昂这个男人，只有离开他以后，染默才真正看清这个人。

    “喂……”

    “张染默，你要跟自己的弟弟结婚了是不是？！那是你的弟弟，你有没有一点羞耻之心！”

    果然，不出所料。

    女人倒也不怒，保持缄默，听着电话那边的男人继续怒喝着：

    “我就说你为什么非要与我取消订婚，原来你早就背叛了我，和你弟弟厮混在一起了！这么急着结婚，是不是你们已经发生关系了？张染默，这四年，我们交往了四年，你一直在我面前装矜持，你……”

    “你说够了没。”

    听着林昂的谩骂，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张染默也不是没感觉的，知道这人嘴里还会骂出更难听的话来，说不生气，那一定是假的。

    “林昂，你有什么资格骂我。”

    羞耻之心？那他不断去找小姐，又知不知道何为羞耻，何为肮脏呢？

    说她背叛了他，呵……若是早两年知道他是那种人，她一定不会等到现在才“背叛”他的。

    “我没资格？张染默，我是你的男朋友，我们就要订婚了！”

    “林昂，订婚早就取消了，你也早就不是我的男朋友了。虽然我知道你不会相信，但我还是要说……我现在和慕衍泽在一起，都是拜你所赐，说起来还要感谢你。”

    不是他，染默这段时间就不会来安城，不会住在慕家。

    不是他来安城找她那晚，她想到了那些伤害，她就不会喝了那酒，与慕衍泽有了第一次的纠缠。

    不是他让她对所谓的感情失望透顶，她也不会在听到慕衍泽说，结婚以后会一直宠着她时，有所心动。

    因为她怕了，怕再去全心全意付出，去喜欢一个人。

    所以想试着被喜欢，被在乎，被珍惜一次。

    而这个愿意喜欢，宠爱，珍惜呵护她的男人，其实一直都在她身边，只是曾经，习惯性的忽略，习惯性的把他当做是亲人。

    “张染默，我不会原谅你！”

    “这话，也是我想对你说的。”

    林昂，我也不会原谅你对我造成的伤害，粉碎了这四年的感情。

    所以，彼此憎恨，就不要再有丝毫联系了。

    何必呢，两相厌恶，不如做陌路人。

    “以后，别再给我打电话，就当我们从未认识。”

    “张染默，你做梦！我要告诉所有人，你就是个婊.子，你……”

    染默挂断了电话，第一时间就关机了。

    关于林昂辱骂的那些污言秽语，她不会去在意的，因为她根本就没有。

    但若是他再纠缠不休，散播不实的谣言，破坏她的婚礼的话……

    那么，张染默是不会让那个男人好过的！

    她不是什么心善之人，做不到分手后还是朋友，更何况，现在是林昂揪着她不肯放过。

    ……

    “哇哦，好美啊。”

    裴思甜看着试穿出婚纱的染默，不由感叹一句，真的是太美了！

    下一刻，就抓着展颜的手，撒娇的晃着：

    “以后思甜做新娘子，也要穿展阿姨设计的婚纱。”

    染默回一白眼，那是她母亲，干嘛要给裴思甜设计婚纱呢。

    不过，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都快要不认识那是她了。

    怎么，这么好看呢。

    允许她小小自恋一下，是真的很惊艳，染默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么美丽的一刻，从小到大大大咧咧的性子，让她都以为自己不会有这么淑女的一面。

    “默默，喜欢吗？”

    “恩恩。”

    她朝母亲点点头，没有比这还要好的婚纱了。

    “快出去拍婚纱照吧，让衍泽哥大吃一惊！”

    大吃一惊，裴思甜这丫头到底会不会说话啊，无奈之余，更多的暖暖的幸福感。

    原来，结婚是一件，让人发自内心觉得欢喜的事情。

    这份欢喜，不仅是来自自己，还有亲人，朋友的羡慕与祝福。

    “对了默默，你的手机从刚才就在响，是不是有什么事？”

    手机，染默看了眼屏显，果然是林昂打来的。

    见没人接，就给她发了很多短信。

    染默看也没看就全删除了，顺便把手机再次关机了，对母亲笑道：

    “没什么，就是几个远方朋友的祝福。”

    “恩，那快出去拍婚纱照吧。”

    “恩恩。”

    染默把手机放回包里，心里一阵添堵，林昂到底想干什么，这样纠缠对他没有什么好处的。

    ……

    “新娘子再往新郎的位置靠近一点，对……再靠近一点。”

    摄影师的声音传来，染默心不在焉的样子，有些迟疑。

    耳边有了温热的气息传来，她才缓缓回过神，抬眸对上那近在咫尺的俊颜，听着慕衍泽几分沉暗的嗓音传来：

    “你在想什么。”

    “没……”她摇了摇头，朝他的位置靠了靠，但又觉得这样的亲密，让她无法接受，脚步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却又被那人大掌桎梏住腰身，往他怀里贴去。

    彼此之间变为了零距离，男人温温凉凉的唇瓣吻上她的眉目，定格的那一刹那，闪光灯一亮。

    “慕太太，我们现在是夫妻了，拍照能配合一点么。”

    夫妻，对哦，他和她昨天……嗯，领证了。

    过两天就是婚礼，但他和她已经是合法夫妻了。

    只是——

    “不自在。”

    太不自在了，染默的记忆还停留在以前，照全家福照的时候。

    她是姐姐，他是弟弟，一直以来拍照都是以这种亲人的关系存在着。

    如今，却成了他和她的结婚照，这一时间，真的很难转换角色啊。

    他总得，给她点时间去适应吧。

    “小小白……”

    “嗯。”

    “如果有人骂我了，你会怎么做？”

    “揍他。”

    “那如果那个人骂的很难听很难听呢？”

    “揍死他。”

    染默：……

    emmm，这样的话，她还是不要跟慕衍泽说关于林昂的事情了。

    不然搞出人命来，就惨了。

    “谁骂你了？”

    “……没，没谁啊。”

    “林昂，嗯？”

    “……”

    他怎么会知道，等等，自己现在的表情是不是有点不打自招？

    果然，见慕衍泽狭长的眸子眯了眯，透着的危险不言而喻。

    “其实，我也可以理解他等的心情，没什么的，反正我不会在意的。”

    “我在意。”

    即便她说着不在意，但心里若是当真不在意，也就不会因为林昂的电话而心烦了。

    却是慕衍泽此刻的三个字，让染默左心房的位置为之一颤，一双盈眸眨也不眨的看着他，这一刻，周围的一切都像是安静下来了。

    他说，他在意。

    他在意，她的在意，她的所有，她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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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6章 小小白VS默默番外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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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昂又来了安城，明天就是张染默和慕衍泽的结婚典礼了，让他如何能够甘心。

    他约了一个八卦记者见面，说要拆穿张染默的真面目，但那记者已经在约定好的地点等了当事人很久，迟迟没见有人来。

    而此刻的林昂，被人给绑了。

    顺便，还挨了一顿揍，嘴角都是血。

    “慕先生，人带到了。”

    林昂倒在地上，眼睛已经被打肿了一只，眯着眼看清了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是慕衍泽！

    果然，他就该猜到的。

    冷眼睨着地上躺着动弹不得的人，就像被打残的废物那般，任人踩着头，脸贴着地。

    “呵……”

    林昂冷笑出声，口中吐了血，脸挤在一起，那踩着他的人松开了脚，拉扯着他站起来，架住他的身子。

    慕衍泽依旧坐在那里，不动声色，看着这个如丧狗一样不堪的人。

    包厢外，有敲门声。

    有人开了门，染默刚进来，就看到眼前这一幕，被吓得不轻。

    捂住嘴，低唤一声。

    这是，怎么回事？！

    刚才，她接到慕衍泽的电话，让她现在过来夜未央一趟。

    她本不想来的，明天就是结婚典礼了，大晚上的才不要见他。

    但他说是和他的几个朋友聚一聚，也就是所谓的新婚前夕的单身告别派对吧。

    虽然当时她怀疑过，这厮是喜欢参加派对的人么。

    果然，是个借口。

    林昂，怎么会在安城，怎么会在这里？

    他被谁打了，怎么……这副模样，太可怕了，那脸颊眼睛上都是血迹，红一块紫一块的。

    “慕衍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昂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抬眼看去，是张染默，随即冷笑一声，那笑夹杂着嘲讽之意。

    她让慕衍泽绑了他，并且找人把他打成这副样子，却现在要装无辜，装作不知情是么。

    张染默，没想到你会是这般心肠狠毒的女人！

    染默没去在意林昂的目光，而是看向慕衍泽，蹙眉：

    “你叫我来，就是看这个？慕衍泽，你知不知道这种行为是犯法的！”

    谁让他绑人打人了，要是去了警局，起码也是一伤人的官司，他也不注意一下自己现在的身份。

    “在这里，我就是法律。”

    “……这话我听着耳熟。”

    这不是慕爸爸的台词么，怎么被这厮给抢了呢。

    “我不管，你快把他放了，送他去医院。”

    明天就要结婚了，染默实在是不想看到这种流血事件的发生。

    这也是，她之前不想告诉慕衍泽关于林昂辱骂她那些话的原因，不想还是被他给放在了心上，看着阵势，非要林昂求饶不可。

    “张染默，你别装了！”

    林昂即便被打得脸上都是血，但骨气倒是一点也不弱，反而越发将生死置之度外，冷哼：

    “除非杀了我，不然我明天一定会在所有人面前拆穿你的真面目！”

    她的真面目？

    “林昂，你什么意思？”

    何为真面目，她另嫁别人，就成了十恶不赦的女人了么。

    那么他先背叛感情在先，又算什么呢？

    “张染默，我告诉你，你们从一开始就给我下套！一开始我没有想过碰那些小姐的，是那些女人收了钱，睡了我，反而赖上了我！”

    林昂也是前几天去找小姐时，无意知道的。

    原来当初那晚上，勾引他的小姐是收了人的钱，不然他就奇怪了，怎么会有小姐主动送上来引诱他。

    “什么意思……”

    “我不想再听到这个人的声音。”

    却是慕衍泽不再给林昂说话的机会，阴柔的眸光瞥了眼属下。

    那下属立刻会了意，想让一个人闭嘴，要么死，要么永远变成哑巴。

    “等等，喂……”

    染默还想再问清楚原因时，林昂已经被人拖下去了。

    “你的人要对他做什么？！”

    ——不想再听到这个人的声音，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想……

    “慕衍泽，你快让人放了他，别伤害他！”

    却见慕衍泽重瞳眯了起来，薄唇轻抿，不悦的神色显然而知。

    他很不喜欢，听到她这么关系，别的男人的死活。

    尤其是，曾经与她交往，有过四年感情的男人。

    “你不给他求情，他还能活。”

    “你……”

    染默语塞，却也止了音，没有再说。

    但刚才林昂的话是什么意思，给他一开始下套？

    那些女人收了谁的钱，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她怎么完全不知道呢。

    莫非……看向慕衍泽，她颤了颤眸，掀唇问道：

    “他刚才说的那些，是什么意思，你知道，是不是？”

    慕衍泽的神色很是淡漠，没有否认，所以就是承认了。

    “你……你到底做了什么！”

    “用他最喜欢的方式，惩罚他这个犯了色欲的人。”

    慕衍泽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若非是林昂先存了想要侵犯染默的色心，况且那晚，是他自己没有经受住诱惑，碰了那些女人的。

    若他真有意念，当真心里有张染默，又怎么会一点自控力都没有，并且后期一直和那些小姐保持着床上关系呢。

    慕衍泽不过是利用了一个契机，最原始的罪孽，还是源自林昂对染默的不怀好意。

    染默知道了这些后，却后怕的退了两步，看着这个明天即将与她步上结婚典礼的男人。

    原来她从不知道，慕衍泽也有阴狠的一面，并且手段……竟然这般卑劣！

    “所以你……从两年前就开始……”

    从那个时候就开始，等着她一步步走到他怀里是么。

    但染默又怎么会知道，这个男人对她的心思，从很久以前就存有了。

    只是，她不知道，而他不会说起。

    正如现在，她即将为他穿上婚纱，戴上婚戒，相守一生，他也没想过，让她知道，他曾爱了她多少年，等了她多久。

    也许，有的人的相遇是注定好了的。

    从慕衍泽开始情动，知道何为异性的情与欲时，他就认定了这个女人，他的姐姐，是他要的人。

    曾经如此庆幸，她不是他的血缘亲姐。

    正如现在，庆幸她还是一步步，走向了他。

    即便过程中走错了方向，看错了人，但没关系，最后的结局，还是一样的。

    “慕衍泽，你太卑鄙了！”

    在染默现在听来，如果不是他，也许她和林昂之间，现在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卑鄙？那晚不是我出现，你早就被他……”

    “当时我和他是男女朋友关系，就算是发生了亲密关系，那跟你有什么关系？！”

    染默现在是真的太生气了，才会口无遮拦的说出了这样的话。

    但她很清楚，若是当时自己真的失身于林昂，那么第二天，她就会跟林昂分手的。

    可是现在，因为慕衍泽在其中扮演的角色，让她觉得很无耻很卑鄙，所以说出来的这话里，一半是因为生气，一半是因为……看到林昂被打成那样子，并且还未知生死的恐慌。

    ——就算是发生了亲密关系，那跟你有什么关系。

    这句话，无疑在慕衍泽听来，是触犯了他的底线。

    言则，是他当初多管闲事了是么，还是说——

    她到现在，心里喜欢的都还是那个废物？

    每个人都会生气，都会动怒，慕衍泽也不例外。

    但即便他气，他怒，也舍不得大声吼她一句。

    最后的最后，只是化为唇角的一抹阴柔，笑意凉凉：

    “好，就当我做错了。”

    话落，骨节分明的手指抚上她紧蹙的眉目：

    “别皱眉，不然明天就不是最美的新娘了。”

    她总是喜欢皱着眉头，一点也不可爱。

    但慕衍泽的话，张染默一句也听不进去了。

    在知道这些事情后，她怎么可能还会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云淡风轻的继续跟他结婚？

    “没有最美的新娘了，慕衍泽，我不愿嫁给你了。”

    这话，不是气话。

    也许，她该仔细认真想一想，自己要嫁的这个男人，到底真实面目是什么样的，到底是不是，属于她的那个良人。

    亦或者，她从未看清过慕衍泽。

    也从未看清过，她对他的感情，到底算什么。

    女人的话，在他的意料之中。他依旧噙着笑，气息缓缓贴近于她，掀了掀唇：

    “默默，你已经是我的合法妻子了。”

    默默，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叫她。

    却怎么听，都觉得好笑。

    染默知道，明天的婚礼不过是形式，他和她已经结婚了，在法律上，是合法的夫妻。

    这就是，他之前要求先把结婚证领了的原因么。

    就是知道她可能会反悔不嫁？

    呵，还真是想得周全啊。

    “我当初能退了林家的婚，如今也会有办法不接这个婚。那个红本子，对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大不了……再办一道离婚手续就是了。”

    张染默就不信了，她的婚姻，能被他锁住，束缚住。

    “收回离婚这句话，别惹我生气。”

    他不想，对她动怒的。

    所以，收回那句话，他当做没听到。

    明天，婚礼依旧，她还是要穿上母亲设计的婚纱，嫁给他慕衍泽。

    却是在染默听来，可笑极了。

    别惹他生气？

    “慕衍泽，我现在就去告诉爸妈，婚礼取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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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7章 小小白VS默默番外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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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染默没有在跟他开玩笑，明天就是婚礼，但她现在就要取消婚礼，反正这种事情，又不是第一次。

    她想，要是爸妈知道了原因，也不会怪她的。

    转身要走，却听到慕衍泽那没有丝毫温度的声音传来——

    “废了他一条腿。”

    蓦地转过身，染默眼中尽是震惊，就看到慕衍泽的下属听从指令出去了。

    这是……

    “你……”

    “啊——！”

    包厢外，长廊深处，传来林昂的痛唤声，女人整个身子仿若是掉入了冰窖里那般，身体里的血液都凝固住了。

    慕衍泽竟然，狠到这个地步。

    就因为她说要取消婚礼，他便用林昂来威胁是么。

    眼中不知何时已经披上了一层朦胧的湿润感，酸涩却又木讷。她定在原地，脚步没有再动半步。

    “不是要走么，我不拦着你。”

    男人纤长的手指抚上她眼角落下的泪光，拭去那抹晶莹，他只是噙着笑，深邃的瞳孔里，宛若迷雾。她看不清，看不尽那层迷雾，笼罩了自己，迷失了方向。

    他，到底是谁。

    为什么，和她记忆里那个小小白，完全不一样了呢。

    好陌生，内心深处对慕衍泽产生的恐惧，不言而喻。

    在安城，死一个人，还是一个外地人，根本不是什么大事。

    林昂就是消失在安城，也不会有人知道，他出了什么事，出事前见过谁的。

    就这样无声无息的，人间蒸发。

    慕衍泽在逼她，做一个选择。

    取消婚约，林昂就别想活着。

    林昂的命，他在威胁她。

    可是，她不得不接受这种以生命为代价的威胁。

    对林昂，即便是没有了情念，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慕衍泽这样目无法律的害人性命。

    “你为什么，要逼我？”

    “不逼你，你又怎么会成为我的。”

    “就算我嫁给你，也不会爱你的！”

    他却淡了淡笑意，不以为然。

    不爱他，没关系，他爱她就足够了。

    “你现在就放了他，送他去医院！”

    “明天婚礼结束，他就会安然无恙。”

    安然无恙？

    都被打成那副鬼样子了还能安然无恙？

    染默死死咬着唇，再也说不出半句话来了。

    这个婚，她现在是不得不结了。

    慕衍泽，你好样的，威胁的手段还真是……卑鄙！

    婚是他逼她结的，染默就不相信，时间久了，这个男人不会腻。

    ……

    裴思甜早早就来了慕家，在染默的房间里，看着化妆师给新娘子化妆。

    但好像，默默姐怎么并不是很高兴。

    前两天看她试婚纱的时候不是还挺乐呵的么，怎么今天结婚，反倒冷着一张脸了。

    “默默姐，你不开心吗？”

    裴思甜也是有什么说什么，她和默默姐之间又不存在秘密，她猜该不会是衍泽哥惹默默姐不高兴了吧？

    这个新郎真是的，不知道让着一点新娘子么。

    “我应该觉得很开心吗？”

    染默反问一句，到让裴思甜语塞无言，挠了挠头发，小丫头撇嘴：

    “这是怎么了，之前不是还好好的么，是不是衍泽哥做错事说错话惹你不高兴了？他不就是那样么，从小到大都喜欢跟你作对。”

    “思甜，你很了解他么。”

    染默看着镜子里化了妆容的自己，很美的新娘妆，配上身上独一无二的婚纱，仿若镜子里的人，完美的让染默觉得，那不是自己了。

    “额……”

    裴思甜保持沉默了，她了解衍泽哥么，说实话，不是很了解哎。

    默默姐到底怎么了，怪怪的，为什么要这么问。

    说的好像是衍泽哥做了什么很不好的事情似的，展颜进来看着已经化完妆的新娘子，笑道：

    “时间差不多了，婚车已经在等了，下去吧。”

    看到母亲脸上的笑颜，染默强迫自己挤出一抹笑，但这在思甜看来，却并不真心。

    上了婚车，思甜是伴娘，跟她坐在后座，前往举行婚礼的酒店。

    路上，思甜还是问了出口：

    “默默姐，你是不是，不想嫁给衍泽哥啊？”

    好吧，在人家婚礼上，问新娘子这样的话的确是不太好。

    但默默姐脸上写着的不乐意，很是明显啊。

    “你想听实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实话了。”

    “我不想嫁。”

    裴思甜：……

    这个实话也实得太直接了吧。

    “那……你为什么还要跟他结婚呢？”

    还说谎话，说有了孩子，必须结婚。

    搞得思甜还以为，两人是真心相爱，私定终身呢。

    “这也是我现在后悔的。”

    “啊……默默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别吓我！”

    这根本一点也不像是默默姐，安静的不像话，说出来的那些，让人想不通想不透。

    染默突然笑了出声，摇了摇头：

    “没什么，逗你玩的。”

    “你……”

    裴思甜觉得越来越不对劲了，默默姐今天太怪了，等会儿见到衍泽哥再问问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

    到了婚礼现场，新娘子就被带去了休息室里，等待入场。

    慕衍泽进来休息室的时候，裴思甜就先迎上去，小声说道：

    “衍泽哥，默默姐好像不开心，刚才好奇怪。”

    男人今天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礼服，狭长的眸子睨了眼那安静如斯休息的新娘。

    “没事，你先出去。”

    “好。”

    裴思甜出去后，休息室里就剩下这一对新人了。

    直到门关上的那一刻，沉默的新娘才开口出声：

    “林昂现在，有没有安全回到洛城？”

    “现在？”

    慕衍泽摇头轻笑，那样子真的很欠揍。

    “慕太太，新婚夜过后，我才能回答你这个问题。”

    他还不会蠢到，现在就把人给放了。

    依慕太太这性子，现场逃婚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

    只有戴上婚戒，过了新婚夜，一切成为定局了，他再考虑，放不放过那个废物。

    “你！”

    染默气的咬牙，这个男人真是够可恶的，跟她玩这招。

    “慕衍泽，无爱的婚姻挺没劲的。”

    “还没开始，你就说没劲，嗯？”

    他的妻子，什么时候学会了未卜先知？

    “我们好不了多久的。”

    张染默肯定，不出一年的时间，就会分道扬镳了。

    到时候，连表面姐弟都没得做！

    “哦，拭目以待。”

    多久，可他却认为，是永远。

    ……

    婚礼进行曲，新人在来宾祝福的目光之中，彼此宣誓，彼此交换结婚戒指，许下承诺。

    可染默却只当这一切，是逢场作戏。

    倒是看到展颜温和的笑颜，她心中有愧。

    妈妈亲自为她设计的婚纱，希望她能找到幸福的归宿。

    不想，这一场婚礼，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美好。

    相反，她只想逃离。

    裴思甜和男友李夕野坐在一块儿，笑道：

    “看他们多般配啊。”

    “我们以后也会这样的。”

    女孩脸一红，咧嘴笑开，靠在他怀里，看着那幸福的新人，羡慕祝福。

    ……

    因为染默现在是“孕妇”所以不能坐飞机，不能劳累，蜜月旅行也就省去了。

    回到新婚的房间，应该说是慕衍泽的房间，以后也是她的房间了。

    染默是新娘子，再加上不能劳累的原因，早早就回来歇息了。

    “卿姨……”

    她有些口渴，出来时却发现偌大的慕家竟然没有人。

    奇怪了，佣人都去哪里了，卿姨也不在。

    爸妈也没有回来，说是婚礼结束后亲自送张立安与张老爷子回洛城，留两天单独相处的时间给一对新人。

    毕竟没有蜜月旅行，只有旁人都不打扰，让新婚夫妻甜蜜一会儿。

    看着安静如斯的家，染默叹了口气，连佣人都被“撤离”了，要不要这样啊。

    所以接下来这两天，她睁眼闭眼看到的都是慕衍泽，一点也不美好了。

    回了屋，倒在床上，婚纱也没有脱，很累很倦，只想睡觉。

    当然，她的确也睡着了。

    直到——

    “老婆……”

    耳边传来那沙哑的呢喃声，她闻到了酒味，睁开眼就看到近在咫尺的容颜。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她睡得太沉了。

    “慕衍泽，你身上都是酒味……”

    女人嫌弃的扭了扭头，伸手就想推开他，想让他离她远一点。

    “你去洗澡。”

    “好啊，帮我洗。”

    他却将她抱起，不由分说的就去了浴室。

    浴室的灯光很亮，染默彻底清醒了，不悦的神色一直摆着：

    “你自己不会洗么，我穿着婚纱，不想碰水！”

    但似乎，跟地痞流氓说这些，根本就是等同在讲废话。

    他可不管她穿着什么，抱着她就放进了浴缸里，那温热的水浸泡着，婚纱裙摆在水中漂起，倒像是美人出浴的美景，惹人心动。

    骨节分明的手指扣住她的下颌，让她不得不正视于他。

    他笑道：

    “慕太太今晚真美。”

    美，很美，美到他会记住一辈子的。

    她的婚纱，是为了他而穿，手上的婚戒，也是为了他而戴。

    “……”

    染默咬唇不语，不去看他，余光散落在浴室的地板上。

    “你到底什么时候，放过林昂？”

    终于，还是问了。

    慕衍泽眯了眯眸，他的新娘，在彼此的新婚夜里，却在想着别的男人。

    已经不止一次，提到那个废物了。

    “你猜。”

    “慕衍泽你……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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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8章 小小白VS默默番外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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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怒极，因为这男人玩世不恭的两个字，你猜。

    这等于是在耍她，他根本就没有想要放过林昂，他……

    却是唇上覆上了他的吻，堵回了她所有的声音。

    染默在浴缸里，身上都是水渍，手捏成锤，不想让他碰她吻她，抵着他的胸口。

    “放开……”

    “慕太太，放开你，你想跑哪里去呢。”

    现在，只有他和她。

    她能跑去哪里？

    “……慕衍泽，你卑鄙！”

    “只是卑鄙，嗯？”

    “无耻！”

    “哦，还有呢？”

    “……”

    染默堵得语塞，这人还要不要脸面，她都这么骂他了，他都不会生气么。

    “你不放过林昂，我就跟你离婚！”

    “慕太太又在说大话了。”

    离婚，可能么。

    只有慕衍泽还活着一天，她的丈夫，配偶上的那一栏名字，只能是他。

    “你信不信我告你故意伤人！”

    “我想到了一个更好的罪名。”

    男人笑意邪肆，薄唇贴在女人的额头上，嗓音沙哑至极：

    “婚内强.暴，这个罪名如何，嗯？”

    婚内强.暴！！

    染默惊了一下，瞪大眼睛看着他，唇瓣不由得开始发颤。

    他，想干嘛……

    “你要是敢，我一定会告你的！”

    她现在不愿意跟他发生关系，如果他硬来，那她一定会告他的！

    不管法律敢不敢制裁他，她都要告到底。

    “好啊，到时候我们还可以在监狱里，体验一下不一样的滋味。”

    “慕衍泽，你无耻！”

    “这两个字你已经骂过了。”

    男人轻笑一声，看来他这老婆啊骂人还是太温柔了，倒不像她的行事作风。

    “我都已经嫁给你了，你还想要怎么样？！”

    染默受不了了，他到底还想她怎么做，不如一并都说出来吧。

    真的，受够了！

    “不需要你做什么，”慕衍泽轻柔的吻覆上她的唇瓣，而后字字清晰——

    “今晚是新婚夜，老婆。”

    今晚，是属于他和她的夜晚。

    她只需要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

    新婚夜，是用来享受的，他不想再听到她这张小嘴里，再念着别的男人的名字。

    “全湿了，真美。”

    婚纱浸了水，变成了透明色，女人肌肤的色泽，甚至诱人。

    染默却突然安静了，林昂还在他手上，她现在只想着，先让林昂平安回到洛城，至于自己……

    她已经是慕衍泽名正言顺的妻子了，纵使此刻心中有百般不愿，也无可奈何，不是么。

    只是，只是……

    莫名的，很想哭。

    确实，眼泪也不受控制的挤出两滴，可怜兮兮的样子，倒是很少有过的。

    慕衍泽却是轻笑，这是怎么了，他刚才只是吓唬她而已，不会真的以为他要对她婚内强.暴吧。

    “你对我……一点也不好。”

    女人声音有些沙哑，哭腔的声音略带隐忍，红着眼不去看他，目光瞅向别处，支吾着：

    “慕衍泽你这个骗子……”

    他说过，结婚后会对她很好，会一直宠着她的。

    可是，那些根本就是骗人的！

    她现在一点也不开心，一点也不幸福，相反除了委屈就是委屈！

    “抓了你的前男友就是对你不好，嗯？”

    男人轻笑无言，手触碰到浴缸里的水，已经温凉了。

    “快把婚纱脱了，换身衣服。”

    不然，就该感冒了。

    “我不！”

    染默闷哼一声，转过头不理他。

    她现在就像是个孩子那样，非要跟他耍脾气了。

    “乐意代劳。”

    她许是累了，没关系，做丈夫的，乐意为妻子脱去身上的婚纱，这是应该的。

    他的手触碰到她的背部时，指腹间的温热与水温相融，等染默反应过来时，拉链已经被拉下。

    “不……”

    染默又是羞又是恼，知道这厮没皮没脸，双手推着他的胸膛：

    “你，你出去，我自己来！”

    露出的白皙肌肤，在温水的浸泡之下，透着红晕。

    挑起她的下颌，蛊惑的声音贴上她的唇——

    “乖，别让我等太久。”

    今晚可是他和她的新婚之夜，刚才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了，等会儿可是要补偿回来的。

    慕衍泽离开了浴室，门合上的那一刻，染默捏拳重重拍打在水面上，溅起了水花。

    该死的混蛋！

    她这完全就是跳圈子里，出不去了。

    这下好了，想走是不可能了。

    好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来安城住，好后悔那晚……

    再多的后悔，也无济于事。

    她现在是慕太太，是慕衍泽的妻子，是不能更改的事实。

    其实染默对林昂是没有感情了的，不管林昂是不是被设计的，她都不会再与他一起。

    只是，她很讨厌慕衍泽用这种手段来……难道他不知道，她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算计她么。

    从心甘情愿嫁给他，到现在的不情不愿，怪谁，她才对未来憧憬的生活都破灭了呢。

    还说对她好，她倒是要看看，他怎么对她好，除了逼迫威胁，还会什么。

    ……

    裴思甜没有抢到捧花，一点也不开心，好在晚上从婚宴上出来，妈妈同意让她晚一点回家。

    她可以和李夕野有时间能够单独相处一会儿。

    “好气哦，默默姐扔捧花都不看着点我，没抢到不开心。”

    至于是谁抢到了，裴思甜不认识，只是觉得很沮丧。

    “这么想抢捧花，难道想嫁了？”

    “……”

    裴思甜脸颊一红，随即抬眸看着李夕野，支吾着：

    “哪，哪有，我还小好吧！”

    她的确是，还小。

    就算是结婚，也是大学毕业以后的事情了。

    再说了——

    她和李夕野现在，只算作是开始交往，还没到那种地步，牵手亲吻，仅限于此。

    况且，他了解她的一切，但她并不了解他。

    除了知道他是学长，晚上是个业余赛车手以外，对他的家庭，他的家人，她一概不知。

    “学长，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吗？”

    “为什么这么问。”

    “就是看到默默姐和她前男友啊，以前也是大学恋情，到毕业到工作，可是最后……默默姐却嫁给了别人。妈妈也说，大学时期的恋爱，以后是不会长久的。”

    所以裴思甜在想，是不是以后，她和李夕野也会这样呢。

    感情的事情，是很难说的。

    狂气她现在对他是初恋，若是以后遇到了别人，或者他喜欢上了别人。

    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吧。

    “在一起的时候，只要努力去幸福就足够了。”

    未来的事情，谁又说得准。活在当下，只要他和她现在能在一起，多一天的幸福，都该满足不是么。

    “啊……我还以为，你会给我一个承诺呢。”

    思甜撇嘴，她都这么说了，不是很明显缺乏安全感么。

    作为男朋友的他，不该像小说电视剧里的男主角那样，给她一个承诺，即便以后不能兑现，也但做哄哄她啊。说，他永远都不会离开她之类话，对于他而言，就这么难么。

    “思甜，我怕自己连骗人的承诺，都无法给你。”

    因为李夕野也不知道，还能陪在她身边多久。

    安城，他又还能继续留多久。

    “什么意思？”

    “……没什么，送你回去。”

    “……”

    李夕野不知道要怎么告诉她，他要走了。

    安城，不过是他驻足了地方，却遇到了她。

    他不属于这座城市，辰家的人已经找到他，要他当初这个私生子，回去认祖。

    不过是因为辰氏后继无人，才想起他这个私生子。

    如果可以，他宁愿自己一辈子都做李夕野，靠赛车赚点钱，日后做份稳定的工作，娶她。

    思甜，若是有一日，李夕野消失了。

    那你就只当他是个负心人，理所应当的忘了他，忘了这个混蛋的一切。

    ……

    染默换洗好出来，已经是一小时后的事情了。

    那人已经在床上等她了，嘴角噙着笑，就像是召唤宠物那般，朝她勾了勾手。

    女人不屑的翻了一白眼，看到那墙壁上的结婚照，又好气又好笑，真是有够耐人寻味的。

    也怪自己，谁让她笨呢！

    同床共枕，想想都憋屈，走过去，掀开被子，躺上床。

    有意与他隔开一定距离，翻身躺下，说道：

    “睡觉！”

    “做.*。”

    男人不缓不慢的吐出两个字，下一刻翻身就把她压制身下。

    “慕衍泽，我不想……”

    “我想，而且很想。”

    想到，今晚都不打算放过她。

    “我，我身体不舒服，我很累，我……”

    “没关系，我来出力。”

    她只用，乖乖躺好，好好享受就行。

    说着，那细碎的吻就已经覆上了她的肌肤，染默爪子刚想去推这人，就听到那轻浮的声音在她耳边传来：

    “我已经把那废人送回洛城了。”

    废人，是说林昂。

    染默动作猛的一止，不相信这厮的话，是真的假的。

    “老婆，都依你了，我总得要一点好处。”

    而她，就是他的好处。

    “你……但我今天真的好累。”

    好吧，硬的不行，她打算来软的。

    听得出，慕衍泽是有意在让步了，可她今晚真的……没那个心思。

    “一会儿你就不会觉得累了。”

    并且，他会让她，求着他要她。

    什么，意思？

    染默心想不好，莫非这厮又要耍什么花招不成？

    果然，今晚注定是，无眠了。

    慕衍泽将她的双手用领带系住，置在头顶，在女人的迷茫之中，拿出一瓶酒，倒在杯中，噙着笑，摇晃着杯中酒红色的液体。

    他，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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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9章 小小白VS默默番外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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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姿势，靠，难道这厮是想……

    “喂，你快给我解开！”

    他系的不紧，伤不了她的手腕，但她还是挣不开，该死的！

    “宝贝，我们新婚夜，才刚刚开始。”

    “我……唔！”

    她张口想说什么，就见男人啖了口红酒，俯首吻上她的唇。

    撬开她的唇，气息侵入口总，占据了她的呼吸与感官。

    红酒渡入她口中，这滋味……莫名产生的电流，上下乱窜。

    这可算是，诱惑她？

    “好喝吗。”

    “……”

    唇角沾了酒红，指腹摩挲着，触碰之间的热意，彼此都能清晰感受到。

    染默不由自主的动了动喉，昏暗的灯光下，慕衍泽这张脸，还真是……好看到欠揍！

    酒果然是催.情最好的利器，明明才一口，但染默的内心，已经由那一口酒，开始渐渐融化。

    又以这样的姿势，眼睁睁的看着他解开她身上的束缚，那酒杯中的液体，滴落在她的肌肤之上。

    凉意袭来，女人脚趾曲起，被绑住的双手也捏紧成拳，咬着唇，蹙起眉目。

    她身上不只有沐浴后的清香，还有散发着蛊惑人心的酒香气息，他的吻细细碎碎的吻去那些美味，全身的酥麻，只会让女人身体里越来越觉得空.虚。

    对，空……

    空的想让人填补，想抓住什么，但手却被束缚住的那种触碰不到的折磨。

    “想要了？”

    此刻的小女人，隐忍的模样太过诱人，慕衍泽喜欢极了她此刻的样子，明明身体很想……但，这倔强的小嘴，宁愿咬破唇瓣，也不愿开口求他。

    他却继续撩.拨，咬上她的耳垂，灼.热的气息喷.撒在她耳后的敏.感之处——

    “老婆……”

    “慕衍泽，你！你想做就快点，别搞这些！”

    全身被难受的情.潮充斥的女人怒言，她真的是，受不了他了。

    总有办法让她屈服，玩什么诱惑，玩什么捆绑，一点也不好玩！

    “求我啊。”

    “你……”

    求，求他，做梦！

    染默死都不会求他的，使劲去挣那缠绕着她双手的领带，她用了蛮力，就不信弄不断这男人的领带了。

    然——

    靠，这领带什么料子，质量会不会太好了，手腕都磨红了，还是弄不开。

    “看来，你是心急了。”

    “你大爷的！你……”

    那句粗口爆出后，染默就被人以吻封缄，剩下的声音，全数咽回。

    行吧，染默也不折腾了，他爱怎么就怎么办，不然吃亏的还是她。

    但，染默很快就后悔了。

    这个新婚夜，会不会……时间太长了？

    “……不要了，真的好累……”

    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说这句话了，她是真的，累的睁不开眼睛了。

    而这个男人，根本就是体格爆棚的人，这都几次了，还这么有精力。

    “睡吧。”

    “……”

    他还在她身体里，她怎么睡？

    慕衍泽真是个食肉动物，这才结婚第一晚啊，那以后……

    染默已经不敢去想，自己以后可怜的小日子，该怎么过了。

    整夜，旖旎未止。

    ……

    纵欲过度的下场就是，染默下不了床了。

    佣人这段时间都被暂时遣散回去，卿姨也不在。

    躺在男人怀里，染默眼睛都懒得睁一下，可是肚子很不争气的叫了一声。

    慕衍泽看着怀里的小女人，低笑：

    “饿了？”

    然，没回应。

    染默才不想跟他说话呢，但这肚子真的是很不配合，再次叫了一声。

    男人轻笑出声，染默抿了抿唇，觉得这笑声是一种讥诮。

    很想骂他一句，笑什么笑，做人的不能肚子饿吗？！

    但话到嘴边，又给忍了。

    她拒绝和他说话，拒绝和他交流！

    她要，把这厮当做是隐形人，不存在，看不见！

    小女人那点幼稚的心思，他又怎么会不知。

    从小到大，他惹她生气了，她都是这样，对他不理不睬，说他是个透明人，看不见摸不着。

    几分钟后，慕衍泽穿好衣服离开了房间，而染默才睁开眼睛，趴在床上，撇嘴不悦。

    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昨晚一夜劳累，能不饿么，她现在看到什么都想吃。

    无奈，卿姨不在，自己又不会做吃的。

    半小时后。

    鼻子嗅到了香味，染默已经传好了衣服，依照本能嗅着那香味出了房间，看到了楼下餐桌上的美食。

    眼前一亮，穿着居家拖鞋就踱步下楼了。

    可在看到做早餐的人是慕衍泽时，心情瞬间跌下。

    “饿了就过来吃。”

    “谁说我饿了。”

    女人扭头不屑，可是余光还是瞄了眼那餐桌上的早餐。

    看着，倒是卖相不错，不知道是不是黑暗料理。

    在染默的认知里，可不觉得慕衍泽这样的大少爷会下厨。

    “真的不饿，嗯？”

    男人说着，就在餐桌前坐下，啖了口咖啡。

    肚子在抗议，就像是人的本能那样，看到吃的，就算嘴上强硬，可脚步还是听从肚子的指挥，小步朝那餐桌的方向移动。

    犹豫了三秒，心一横，反正他都做出来，总不能浪费吧。

    浪费食物很可耻的。

    嗯，就这样劝服了自己，大大咧咧的在餐桌前坐下，看着盘中的煎蛋与三明治，吃货的本能就是咂咂嘴，拿起餐具准备开动。

    然——

    “吃我做的早餐，可是要给报酬的。”

    “……”

    张染默就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早餐！

    “叫一声老公。”

    “你……”

    “不叫？”

    “滚！”

    “那不许吃。”

    “不吃就不吃！”

    染默身子往后一靠，一副傲骨之样，不就是个早餐么，她还能饿死不成。

    末了，自己起身进了厨房，慕衍泽会做早餐，她就不信自己不会了。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有模有样的拿出个鸡蛋，开火，倒油。

    嗯，好在上次看着卿姨学了一点，鸡蛋壳都碎在蛋液里了，染默撇嘴，就这样吧，倒入锅中，就被热油溅到，吓得缩手跺脚。

    嘶，还好躲得快。

    却是餐桌上的男人好整以暇的坐在那里，看着那道忙活来忙活去的身影，拭目以待。

    出锅了，三明治不会弄，就跳过吧，倒了杯牛奶端去餐桌上。

    这一对比，有点鲜明。

    慕衍泽做出来的煎蛋，色泽卖相都不错。

    但她的就……好像糊了一点，但没准味道不错呢。

    入口时，小女人的表情就变了，慕衍泽甚至听到——

    嗯，有嚼碎的声音。

    试问将煎蛋中蛋壳碎片生生嚼碎咽下的心情，染默真的很想吐出来，好难吃好苦，可是一瞅那厮瞧着她轻蔑的眼神，就很有“骨气”的给吞了下去。

    灌下一杯牛奶，才缓过来。

    难吃，超级难吃，再也吃不下一口了。

    小眼神瞄了眼那厮一眼，见他挑眉轻笑，她弩眉，将他做的那份早餐端过来，哼道：

    “笑什么，你的也没好吃到哪里去。”

    话落，一点也不客气的吃了一口，所谓啪啪打脸，大抵如此。

    染默不得不说，这厮做的东西，还蛮好吃的。

    反正，比她的不知道好多少倍。

    “老婆，味道如何？”

    “……”

    支吾着，没一会儿就把食物都一扫而尽，吃饱喝足，才支吾一句：

    “就那样呗。”

    ……

    因为不放心林昂是否安全回到了洛城，她想给林昂打电话，但却发现自己的手机不见了。

    奇怪，跑哪里去了，长脚了不成。

    找不到，还好自己背得那号码，再怎么说也是交往了四年多的男朋友，不至于连个电话号码都记不住。

    下楼去，拿起电话准备拨号，然——

    这电话是坏了吗，怎么没有声音。

    再看一眼那电话线，蹙眉这是被人给弄断了？

    这家里就他和她两个人，除了慕衍泽，谁还会那么无聊。

    所以她的手机，也是被他没收了？

    这是要，完全跟外界隔离不成？

    气人，恐怕他是怕，自己会打电话跟爸妈诉苦吧。

    踱步上楼，就朝那书房走去，她进去，怒斥：

    “把我手机还给我！”

    慕衍泽坐在书桌前，倒也没有看书，手中拿着一个魔方，瞥了女人一眼，复又垂眼看着乱了的魔方，怎么也回不到原位。

    染默嗤笑一声，原来慕总这么闲啊，竟然在书房里玩魔方。

    看样子，像是遇到难题咯。

    可染默这个小白兔哪里会知道，在她眼前的可是一只很会伪装的狐狸，这种小孩玩的魔方，对慕衍泽而言，简直易如反掌。

    “啧啧，你这智商可是一点也比不上慕爸爸。”

    还以为这厮多聪明呢，竟然不会玩魔方。

    这下就轮到染默小展身手了，不是她自恋，魔方这种东西啊，她也解过几次。

    看着小女人朝他走来，慕衍泽眸底闪过一抹狡黠，小白兔上钩了。

    男人故作轻佻，问：

    “哦，你会？”

    “废话。”

    “那你来。”

    染默刚想去接那魔方，想到了什么，嗤笑一句：

    “我要是解开了，你就把手机还给我。”

    总得，谈个条件才是。

    “半分钟内你能解开，我就给你。”

    半分钟……染默努了努嘴，不管了先试试吧。

    “好。”

    “但要是半分钟内解不开呢。”

    “解不开就解不开呗。”

    难不成，他还想怎样。

    “解不开，就惩罚你，吻我。”

    那最后两个字，字音刚落，染默身子一跌，那人拦住了她的腰身，往他怀里倒去。

    跌坐在他腿上，身子贴合在男人怀里，女人盈眸颤了颤，慕衍泽就把魔方放到她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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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0章 小小白VS默默番外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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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这种霸王条款啊，可是为了手机，只能试试咯。

    半分钟，三十秒，以为这个时间算很长的了。

    但是——

    染默觉得这个魔方跟她过不去。

    十五秒的时候，明明已经有一面全色了，第二面，第三面相继出来。

    可是到第四面的时候，就怎么也不对，总有不对的颜色。

    “二十七，二十八……”

    却是慕衍泽那计时的声音更加烦人，到三十秒，她还是没有成功。

    把魔方转回乱色的，扔到他手里，哼了哼：

    “你行你来啊！”

    根本不可能好吧，这厮就是骗吻来的，但染默不会忍，因为这个根本不可能在半分钟以内解出来！

    “好，我来。”

    事实证明呢，所有的不可能，在慕衍泽这里，都会变成可能。

    时间在走，她就看着男人纤长好看的手指转动那魔方，染默紧盯着，这速度会不会太快了，都快看不清，这厮该不会是乱翻吧。

    二十五秒时，他睨了眼小女人那震惊的目光，盯着他的手，眼珠子眨也不眨。

    勾了笑意，最后一面全色，在半分钟以内，他做到了。

    染默眼珠子都瞪直了，怎么可能……他……刚刚他不是还在迷茫这个么，怎么可能会……

    阿西吧，她又中招了！

    “慕衍泽你故意的！”

    “愿赌服输。”

    “我……”

    “输不起就别玩。”

    没有人比慕衍泽更了解染默，在她身上用激将法，是最合适不过的。

    尤其是，从小争强好胜的染默，最不想听到有人说她输不起。

    偏偏每次慕衍泽都说这句话，而她，更明知是激将法，是陷阱，还是往里跳了。

    “谁说我输不起！”

    不就是吻他一下么，更亲密的事情又不是没做过。

    只是，她主动，感觉怪怪的。

    近在咫尺，却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小女人支吾：

    “你……把眼睛闭上！”

    看到他就烦，不对啊，看到他烦，不应该是自己闭上眼睛么。

    染默现在都乱套了，不管了，他闭上眼睛就是，看着她，她吻不下去！

    “那可不行，我得监察你。”

    靠，接个吻还要监察她？

    有没有搞错，她这摊上的是个什么老公啊。

    算了别矫情了，早吻早结束，早点拿回手机。

    屏气，舔了舔唇，脸上写满不悦与并非自愿。

    绯红的唇瓣往上扬起，离那薄唇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然，染默竟然心跳加速了！

    什么鬼，她这是怎么了，接个吻而已，以前也不是没有接吻过啊。

    还是因为，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吻慕衍泽，所以……不会吧，她内心深处是个这么娇弱的人？

    末了，自己闭上了眼睛，以唇碰唇的形式简单的碰了一下，立刻缩回头，摆摆手：

    “吻完了，手机给我。”

    吻？

    那叫吻么，那连亲都不算，敷衍他就算了，态度还这么差。

    “不算，重来。”

    “喂，你别得寸进尺！”

    “得寸进尺又如何，手机在我这里，我想给就给，不给就不给。”

    “你……”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男人，染默怒极，心一横，再度碰上他的唇，这次倒是没有立刻撤回，可是——

    这厮竟然反被动为主动，撬开了她的唇，与她彼此气息交融。

    被他占尽了便宜后，她心思还在想着手机的事，殊不知那人的手指已经在不知不觉中……

    “喂！”

    她并起双腿，恶狠狠的看着他——

    “慕衍泽，不许乱来！”

    昨晚，那么激烈，她现在不舒服，真的不舒服，可经受不起再来了。

    “想要手机么。”

    该死的，又威逼利诱。

    “……除了这个，别的都可以答应！”

    她是真的经不起折腾了，而且大白天的，这是在书房。

    “都答应，嗯？”

    “一件事，别想多。”

    魔方她输了，愿赌服输。

    所以为了换回手机，她只应他一件事。

    当然，特指除了床上那事以外的事。

    “叫老公。”

    染默语塞，阿西，这人怎么这么执着啊！

    “你……你无不无聊啊！”

    “你叫了就不无聊了。”

    想好了，两个字，换一个手机，挺公平的不是么。

    女人虽不情不愿，却也不能打脸啊。

    “……老公。”

    声音小到可以跟蚊子去比较，慕衍泽挑起那小脸，嗤笑：

    “没吃饱么，听不到。”

    “……老公……”

    “还是听不到。”

    “老公！”

    染默心烦，这人是聋子吗？

    “感情不到位，重新来一遍。”

    “慕衍泽你够了。”

    “那就别要手机了。”

    “老公……”

    这声叫的，嗯，还行。

    不过以后，有待提高。

    “可以把手机给我了吧？”

    这下心满意足了吧，说好一声的，她这都第几声老公了！

    慕衍泽也不骗她，从书桌抽屉里拿出她的手机，染默夺过，想从他怀里起来，但却被按住腰身，不许起身。

    “想打电话给旧情人，嗯？”

    “关你……”

    什么事，几乎是习惯性的口头禅，但好在半路忍住了。

    要是她再这么说，估计又引发事端了。

    “就在我面前打，不然就别打，手机没收。”

    “哎你……”

    为什么她每次都要被这厮的一句话气得半死，他真的是她的克星哎，结婚第二天，就已经体会到何为悲哀，何为绝望了。

    最终，在慕衍泽的“监视”下，她拨通了电话。

    嘀了两声后，有人接通了电话，却不是林昂。

    是林昂的母亲。

    “林……林伯母，我想找林昂。”

    “你找他做什么。”

    对方的语气不是很好，因为之前她临时取消订婚的事，林家的人应该没理由再喜欢她了。

    “我……”

    “林昂现在不方便接电话，他在医院。”

    在医院，听到这里，女人的目光转向勾着笑意的男人。

    “他……还好吧？”

    “慕太太，你现在已经嫁给别人了，我儿子好不好，跟你没关系了吧。他只是喝醉了跟人发生了冲突，被打受伤了。以后，你们别再往来了，你现在的身份，我们惹不起。”

    对方说完这句话后，就挂断了电话，可是一点情面也不留。

    染默无辜脸，虽然林伯母语气不好，但可以听出，她好像并不知道林昂是被谁打伤的。

    应该是林昂说了谎。

    只是——

    “你……原来并没有……”

    并没有打断林昂的腿。

    “断了，又接回去了。”

    慕衍泽温温慢慢的吐出一句，染默静止，白了一眼这厮，她就知道他没这个好心。

    不过现在林昂没事，安全回到洛城了，她也不想再与那人有所牵扯。

    但，好像罪魁祸首是此刻抱着她的男人吧。

    “我到现在还是不明白，你当初为什么要这么设计林昂？”

    明明，慕衍泽根本不屑用这种手段的。

    “因为，你是我的。”

    “……”

    染默垂眸蹙眉，所以她可以这么理解吗。

    慕衍泽对她存了心思，男女之间的心思，很早以前，就有了。

    而她，却丝毫不知。

    这个男人想要的，势必要得到，要占有。

    况且，那晚的确是林昂先动了色.欲。

    “慕太太，我哪里不如那个废物，嗯？”

    慕衍泽唇畔扬起的弧度有几分撩，那慕太太三个字，叫得人有点心痒。

    看着他的眼睛，她竟找不到言语来回答。

    慕衍泽，哪里不如林昂？

    颜值，身材，能力，身份背景……好像真的找不出哪里不如。

    “不是不如，是我没有这个意识。”

    长期禁锢的思想，只把他当做弟弟，当做亲人。

    突然有一天，弟弟成了丈夫，亲人成了情人。

    嗳，染默需要的只是时间来消化这一系列的变化吧。

    但其实，慕衍泽对她挺好的。

    虽然，总是套路她，逗她，耍她。

    可是，他好像所有的出发点以及终点，都是她。

    ………

    那天下午，他做了晚餐，她安静的吃了。

    晚上，她靠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剧，他就在一旁坐着，不说话的时候，两个人看起来还真像是夫妻。

    染默余光瞥了眼男人，这种爱情剧，他只怕是一眼也看不进去。

    可是他坐在她身边，在这偌大的客厅里，她能感觉到，自己不是一个人。

    有个人能陪伴着你，愿意给不会下厨的你准备好晚餐，愿意陪你看根本看不进去的爱情剧，愿意忍耐你的所有坏脾气……无数个愿意，却只有一个慕衍泽。

    后来，剧看着看着就无聊了，无聊就困了，困了便就睡着了。

    靠在那宽暖的肩膀之上，她呼吸均匀，他没有动，任凭这小脑袋压着肩膀，直到麻木，直到他也来了困意。

    抱她上楼回屋睡时，听到如猫喃的声音传来，她往他怀里蹭了蹭，梦呓：

    “小小白……”

    “嗯。”

    他回应她的梦呓，听着她哼哼唧唧的娇嗔：

    “你好坏。”

    “嗯。”

    他是坏，但他这辈子，只想对她一个人坏。

    坏到底，坏到家的坏。

    “坏男人……我喜欢。”

    嗔笑的声音很轻，很柔，却在他听来，是最动听的。

    原来，终于。

    一个人的执念，换取一个人的终于。

    她的心里，还是有了他，不是么。

    如此，便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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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1章 小小白VS默默番外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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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染默试着开始接受现在的一切了，她现在是慕太太了，不再是慕夜白展颜的女儿，而是儿媳妇。

    她的老公，是慕衍泽。

    而她，也将会是慕氏的总裁夫人。

    好像一下子，看似还是一家人，但她的地位，完全不一样了。

    大概对于外界而言，没有比她更幸运的人。

    结婚后第三天，慕衍泽就去公司了，毕竟他才接手慕氏，很多事情都要亲自去处理，那些股东们，也是半分钟都不能懈怠。

    倒是慕夜白，全然将事业交到儿子手上，这让展颜不满了。

    “老公，人家小夫妻才新婚，你忍心看着儿子整日在公司劳累吗？”

    默默现在是孕妇，又是新婚妻子，没能去度蜜月已经很可惜了，老公还整日不在身边。

    “他结婚太早，在事业上需要更多的历练。”

    “哪里早了……”

    都快二十二了，也不算早吧。又不是未成年，只不过……

    好像跟慕衍泽比，是早了很多哦。

    “你不能拿自己的人生经历去要求儿子啊。”

    正是因为有如此成功的父亲，起点太高了，所以展颜很担心儿子以后要想青出于蓝，很难。

    但若是不够杰出，又会被人轻视，慕夜白的儿子，自然要背负很多的。

    “暖暖，我相信他会比我做得更好。”

    展颜自然是对儿子有信心了，只是——

    “你跑题了！”

    她现在说的是，默默和衍泽之间甜蜜时间少的问题，他少给她扯那些有的没的。

    “要不是因为默默怀着孩子，不然我倒希望她能去慕氏陪着衍泽。她是我的女儿，那性子我还不了解么，让她整天宅在家里这么躺着，非得憋出病来。”

    说到孩子，展颜这才想起——

    “差点忘了，下午要带默默去产检的事。”

    展颜不得不说，自己的记忆越来越不太好了。

    “我陪你们去。”

    “不用了，女人去的地方，我陪着就行。”

    因为展颜身子骨一向不太好，所以几乎去哪里，慕夜白都会陪在她身边。

    她知道，这个男人一直有所顾忌，有所忧虑。

    但医生不是说了么，二十年了都没有再犯，复发的几率很小的。

    她的大半辈子已经过去了，老天爷能多给她这二十多年，让她能够陪着他，看着儿子长大，如今还娶了默默，这已经是最大的恩惠了。

    别的，展颜也不贪心去有所求了。

    ……

    染默还在屋里看着剧呢，就看到母亲进来，笑道：

    “准备好了吗？”

    “什么……”

    “忘了，下午约了医生去产检啊。”

    产检！

    染默身子一怔，什么时候说的，她怎么不记得了？

    完了完了，这下糟糕了，谎言要被拆穿了。

    “额……妈，我可以自己去的。”

    “反正我也没事，你现在前三个月可得有人陪着，准备好了就走吧。”

    “……”

    看着母亲转身离开房间，染默慌了，立刻拿出手机给慕衍泽打电话。

    反正这个事情要是暴露了，他得负全责，担下所有的事。

    然——

    没有人接！

    这个时候慕衍泽在开会，无暇顾及。

    “该死的怎么不接电话呢！”

    连发了五条短信给对方——

    ——慕衍泽，妈现在要带我去产检！

    ——你快来救我啊！

    ——要是被拆穿了，你得全认了。

    ——我不管，到时候我就说是你逼我的！

    ——该死的你倒是回电话啊！

    “默默，好了吗？”

    楼下母亲的声音再次传来，染默想死的心都有了。

    无奈，只好立刻换了身衣服，下楼去。

    “你小心点！”

    展颜看着女人还是一副冒冒失失的样子，下楼梯差点给滑了。

    “我没事。”

    “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

    “……”

    染默挠了挠头，表情略微尴尬。

    去医院的路上，还在给慕衍泽打电话，但还是没有人接。

    “怎么了？”

    从上车开始到现在，就一直盯着手机看。

    “没，没什么。”

    到了医院，染默腿都在发抖了。

    “妈，要不……我们改一天再来产检吧，我想起上次医生让我这个月十号再来，今天才七号。”

    “不差这三天，都到医院了，先去看看你的产科医生，听她怎么说吧。”

    “可……”

    “默默你怎么了？”

    展颜看得出，默默绝对是有事情，不然也不会这样，一路上都怪怪的。

    “妈，我……”

    天呐，她到底应该怎么说才对呢。

    可是现在好像继续说谎，等会儿被医生拆穿只会更加严重。

    但要她说出实情，慕衍泽又不在身边，她有点怕。

    “好了，有什么事回去再说，我们先上去吧。”

    就这样，不得不跟着进了医院，去到了产科那一楼。

    “默默，你的产科医生是哪位？”

    “额……她今天不值班。”

    染默哪里有什么产科医生啊，她就压根没有来产检过，想到什么，含糊过去：

    “她十号值班，我们来的不是时候，所以说十号再来吧。”

    “那就换个医生检查，反正只是常规检查，这些医生都一样。”

    安城的中心医院，医生都是一流的。

    染默没法儿，闷着头进去了做了一个常规检测。

    可想而知，等会儿的报告检测，她……

    惨了。

    ……

    慕衍泽散会后回到办公室，才看到桌上的手机，十几个未接，还有那些短信。

    去到医院的时候，染默傻坐在那里，看着常规检测的报告，不动声色。

    而展颜看到儿子来了，笑道：

    “你来晚了，产检已经做完了，可以回去了。”

    “妈……”

    慕衍泽看着母亲脸上的笑容，蹙了蹙眉目，看向一旁坐着的染默。

    染默抬起头，也看着他。

    额，这个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缓缓起身，把检测报告递给男人：

    “你自己看吧。”

    染默觉得，她一定是拿到了一份，假的产检报告。

    怎么会有，这么凑巧的事。

    她，真的怀孕了。

    如果时间没错，就是结婚之前就怀上的了。

    所以……感情她那避孕药等于白吃了啊，怎么还是中招了。

    不过当下看来，好像倒成了化险为夷。

    可是——

    她怀孕了！

    天呐，这是染默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自己真的怀孕了，要做妈妈了。

    这变化，会不会太快太突然了。

    突然就和慕衍泽滚床单了，突然就成慕衍泽的老婆了，突然就……怀了慕衍泽的孩子。

    天知道这三个月的时间内，她张染默是经历了些什么。

    倒是慕衍泽，重瞳眯了眯，其实倒也不意外，以他的能力，孩子早晚都会有。

    这次倒是来得凑巧，有了孩子，他这老婆就更是牢牢拴住，跑不了了。

    何乐不为。

    “老婆，辛苦了。”

    男人嘴角扬起的笑意三分邪肆，七分轻佻。

    染默拧眉不悦，他倒是说的轻巧，辛苦？

    拜托，她现在简直就是艰辛！

    可是没办法，却要做出一副恩爱之样，毕竟母亲还在一旁看着呢。

    ……

    关上房门的第一件事就是——

    “天呐，我怎么这么倒霉！”

    染默身子往后一仰，躺在了床上，现在是欲哭无泪，她真的没想到，自己会突然要做妈妈了。

    “倒霉？恰恰相反吧。”

    慕衍泽眯了眯眸子，敢情这是在嫌弃怀了他孩子不成。

    但要是这孩子没到来，那么今天的事情，可就闹大了。

    “奇怪了，我之前明明吃过避孕药了，怎么还会……”

    “别低估小蝌蚪找妈妈的决心，药丸也杀不死它。”

    “啊？”

    染默坐起来，不懂这厮的话意，小蝌蚪找妈妈？

    随即意识到什么，见男人嘴角那抹坏笑，就知道话里没正经的！

    “可现在怎么办呢！”

    她都愁死了，小脸皱着，从进屋就没见疏开眉目过。

    “怎么，你好像很不高兴。”

    “废话，我……”

    额，正对上男人几分深邃的目光，凝了冷，染默就止音了。

    立刻改口：

    “我……我就是觉得，太快了。我们才结婚啊，而且……”

    “快么，我倒是觉得刚好。”

    “……”

    染默知道，估计这家里，就她一个烦恼的。

    慕衍泽这厮，求之不得呢。

    “可你还很年轻啊，这么早有了孩子，不怕被束缚住么？”

    她可是为了他好，本来他和她的婚姻，就不太靠谱。

    染默还随时想着，分道扬镳呢。

    现在有了孩子，就别想分开了。

    像慕衍泽这样的男人啊，以后指不定有多少女人窥觊着。

    他……会不会对别的女人动心那都是后话了，她可不想到时候孩子成了他的羁绊，别到时候成了她用孩子捆绑住他。

    “慕太太，我早已经被束缚了。”

    婚姻，甚至——

    更早以前。

    现在真正要被束缚的人，是她。

    “……但……”

    “莫非你想不要？”

    “当然不是！”

    染默听到慕衍泽说那不要两个字时，下意识的反驳出声。

    她不可能不要孩子的，那是一条生命，当初自己小时候就被遗弃过，她决不允许自己做出放弃孩子的事情来。

    可是生孩子，又是她之前从未敢想过的。

    “既然要，我们就好好过。”

    做好夫妻，做好父母，就这样好好过下去。

    染默不是不相信慕衍泽，只是，自己没那个信心罢了。

    “慕衍泽，你很想做爸爸吗？”

    横隔在两人之间的，还有个年龄。

    她二十六了，是该做妈妈了。

    可他才二十二，对于一个男人而言，这是拼事业的年纪，并非做父亲的年纪。

    “只要你给的，我都想要。”

    孩子，他也只要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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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2章 小小白VS默默番外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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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染默真的怀孕了，这下弄假成真，裴思甜给逗得，笑不肯停。

    “别笑了，有什么好笑的。”

    染默一个枕头砸过去，这丫头是在幸灾乐祸吧。

    “默默姐，我不得不说，你运气真的太好了。”

    “……”

    白了裴思甜一眼，哪里好了。

    “还以为假怀孕会被揭穿，结果真的怀孕了，这不叫运气好叫什么。再说了，小宝宝多可爱了，难道你不想要一个你和衍泽哥爱情的结晶吗？”

    爱情的结晶。

    染默听到这话，有点反胃。

    都什么年头了，还玩这种爱不爱的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对了默默姐，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什么。”

    “你和衍泽哥……你们第一次，是在什么情况下发生的啊？”

    第一次？

    染默蹙眉，提到第一次她就想到那杯酒，就来气！

    等等，再看着裴思甜那好奇的小眼神，她问这个干嘛。

    “你要知道干嘛。”

    “问问嘛，你当时……什么心理啊？”

    “还能什么心理，喝醉了全都不记得了。”

    “啊……”

    裴思甜那张小脸上写着的失落，染默怎么瞧怎么怪，想到什么，问道：

    “你该不会……是想和那个李夕野……”

    “没有啦，我就是随口问问。”

    思甜立刻矢口否认，没去看染默的眼睛，侧过头看着窗外，抿唇不语。

    “裴思甜，好的不学别尽学坏的！”

    染默可不想以后思甜像她一样的，没后悔药可吃。

    “哎呀，不是这样的，其实……”

    好吧，思甜想了想，还是把昨晚的事情告诉染默了。

    就昨晚，他带她回了他住的地方，只是裴思甜第一次去李夕野的家。

    四十平米的单人房，没有别人，只有他一个人住。

    她还以为，他的家人会住在这里。

    他说，他的母亲已经死了。

    这个回答，让裴思甜始料未及，却也没有再问。

    但后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和她……就接吻了，然后……差点发生关系了。

    是所谓差点，那是因为最后关头，李夕野放开了她。

    说实话，裴思甜并不觉得，把自己的身体给心爱的初恋，是什么不好的事，她不是内向的女孩，不会后悔的。

    可是李夕野好像，有所顾忌。

    “没了？”

    染默正听到点上呢，怎么就中断了。

    “是啊，你以为有什么。”

    “……看来这个李夕野挺奇怪的。”

    “什么叫奇怪，他那是正经。”

    “切~”

    正经这种词描述男人啊，以前染默信，现在不管是林昂还是慕衍泽，本性，食色也。

    “我看他啊，是怕负责。”

    男人面对喜欢的女孩却不行动，要么自己不行，要么不敢负责任。

    “才不是呢！”

    裴思甜有点生气了，她不喜欢听到有人说李夕野的不好。那是她喜欢的人，再说了他的为人，自己很清楚。

    “行行行，我不说他，吃亏了别找我哭。”

    然而，染默不曾想，自己也就这么无意说了一句，还真就应验了。

    那是过了几天后的事情了，那天慕衍泽在家里陪她，没去公司。

    她嚷着想吃甜品，让他非得去那家蛋糕店买来不可。

    那天还下大雨，可怜慕先生回来时，身上都淋湿了。

    “开车去都能被淋湿啊。”

    床上的小女人咂咂嘴，享受此刻嘴里的甜食，太满足了，就是这个味道。

    没怀孕前就想吃，怀孕后那馋劲就更来了。

    不是全天下的孕妇都会孕吐的，染默就是个例外。

    至少目前为止，她还没有任何想吐的时候，只有——

    想吃的时候。

    大概就是吃货的本质吧，一天天折腾慕衍泽给她买一些很难买到的小吃。

    但慕衍泽每次都好小气，只给她吃一点点，老拿对孩子不好说事。

    “好吃，嗯？”

    “你要尝一口吗，味道超级赞。”

    慕衍泽不喜欢甜食，估计没几个男的会喜欢女人爱吃的零食。

    但看到她唇角沾着的奶油，那邪恶的想法，自然生长。

    “好啊，喂我。”

    染默不以为然，一小勺蛋糕伸向他。

    看在他这段时间对她有求必应的情况下，就犒劳犒劳他吧。

    不想，那人避过她的手，俯首吻上她的唇瓣。

    果然，最甜美的食物，在这里。

    染默翻一白眼，已经习以为常了。若非是手机突然响起，打扰了慕衍泽继续品尝“美味”。

    小女人舔了舔唇，接起手机：

    “思甜……”

    “默默姐，他消失了，我再也找不到他了……”

    “什么？你在说什么，你怎么了？”

    声音，怪怪的。

    后来染默才知道，原来大活人也能在一夕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的。

    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的，就这么人间蒸发了。

    李夕野走了，什么都没有留下，退学的手续也没有，就凭空消失了。

    手机号码，成了空号。

    房子，什么都还在，可独独人，不见了。

    这么突然，对裴思甜而言无疑是最重的打击了。

    她之前去各个地方都找过了，凡事她和李夕野在一起时去过的地方，赛车场等他好几个夜晚，都没有再见到那个男人出现。

    他断了，所有的联系。

    几天下来，思甜脸上不再有笑容，染默看了也自然是心疼，她当做妹妹疼爱的人，竟然遭遇到了这种事情。

    “慕衍泽，你不是很厉害么，那你把那个李夕野找出来啊！”

    “之前我就查过那个人，身份是假的，至少李夕野这三个字，并不是他本名。”

    听到慕衍泽这么说，染默都震惊了，所以那是骗子不成？

    不过，小小白什么时候调查李夕野的，她怎么不知道。

    染默自然是不知道了，那时候她就说了一句，李夕野赛车的时候很帅，当时慕衍泽想砸的可不仅仅是车子，还有那人。查了那人的身份，发现并不是所见的那么简单。

    “那不管，如果骗子，就更要人肉搜索他了！”

    把他找出来，送去警局，欺骗人玩弄人感情的渣渣！

    “不用找了。”

    倒是一旁安静的裴思甜突然出声，她勾出抹笑，那笑意中镀了苦涩。

    李夕野是个不存在的人，那个人与她在一起，种种一切都是假的。

    那么找到他，又有什么用呢。

    裴思甜没想到，自己也有这样的一天，还是被一个根本不知道真名的男人，给玩弄了感情。

    她甚至为了那个人，不惜与母亲顶撞，退了从小的婚姻，放弃了很多女人梦寐以求的一切。

    可是到头来——

    她不过是个笑话，李夕野……不，那个连真名叫什么都不知道的男人，是她此刻最想遗忘的人！

    “其实我早该想到的……”

    他这段时间跟她说过的话，他问过她，如果有一天，他消失了，她会怎么样。

    那时候裴思甜哪里会知道这人会真的消失无影，她只是开玩笑的告诉他，还能怎么样，日子继续过啊。

    当时他噙着笑，吻了吻她的额头，说——

    “嗯，记得好好过。”

    抹去眼角的泪，她没有再说话，离开了慕家。

    染默看着那人儿离去的身影，想追上去再安慰，但已经被慕衍泽抱在怀里。

    “让她一个人想一想吧，总会过去的。”

    偎在丈夫怀里，染默心情也很不好，是啊，总会过去的。

    当初她四年的感情，不也就那样了么。

    况且，思甜还小，以后出了社会，总会遇到更合适的人。

    只不过，那种初恋的感情啊，总是难以忘怀的。不知道，思甜要用多久，才能忘记李……不，那个无名渣男！

    “要是现在能有个人陪在她身边，让她早点走出困境就好了。”

    就像当初——

    额，眼神不自觉的对上男人的黑眸。

    这个时候，染默倒觉得自己很幸运了。

    因为不管她发生什么事情，遭遇了什么苦难，身边总会有一个人，在等着她，陪着她，守着她。

    虽然这个人，有时候逼她就范的手段卑劣无耻了一点，但——

    坏男人都这样，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慕衍泽，我警告你，你以后要是敢做出让我伤心难过的事情来，你就死定了！”

    她才不会像思甜这样自己忍下，她一定会让这厮……体会到什么叫做，你让我痛一分，我还你十分痛。

    看着小娇妻那皱起的鼻子，佯作凶巴巴的样子，慕衍泽唇畔的笑意尽是宠溺。

    余生，她要做的事情就是，被他宠着爱着，做最幸福的女人。

    ……

    第二年夏天，染默生了一个女儿，成为了慕家的小公主。

    要知道，当年自己是个弃婴，所以看到小家伙的那一刻，听到她哭声的那一刻，染默也哭了。

    这才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是个母亲了，她会是个合格的母亲的。

    不论何时，她都不会遗弃她的孩子。

    这一刻才知道，自己的一生，真的很幸运。

    被遗弃，却遇到了更好的妈妈，给予了她很多很多的爱。

    而后拥有了双倍的亲情，双倍父母的爱。

    到现在，丈夫的宠爱，女儿的到来，人生完全开挂了好吧，自己都羡慕自己了。

    爱吃爱笑的女人，运气果然不太差哦。

    这份幸福，会一直延续下去的。

    慕太太，未来请多指教了。

    ……

    三年后。

    裴思甜毕业了，就进了慕氏工作。

    自己学的这门专业本来就是企业管理，她又不像哥哥那样，继承老爸的医学，做了有名的大医生。

    只好在慕氏混个小总监的位置，拿个工资，创点小业绩。

    这次出差到青城与辰氏企业谈个合作项目，穿着干练，可其实还是偶尔会犯很多小错误。

    在辰氏企业的会议室里等了很久，迟迟不见这边的负责人来。

    只是一个合作项目，还以为就两个小时可以解决的会议，怎么这么久还没等来人。

    “裴总监，你再等两分钟，辰总已经散会过来了。”

    “辰总？”

    裴思甜蹙眉，辰氏企业的总裁？

    怎么突然换boss跟她谈了，这不是个小项目，对方经理就可以谈的么。

    “是这样的，辰总说想亲自跟你谈这个合作。”

    “……”

    思甜有点心虚，她那点水平，要在大总裁面前，丢人现眼了怎么办呢。

    “不用劳驾辰总亲自来吧，我……”

    却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会议室的门就被人从外推开了。

    进来的男人，一身灰色西装衬得人身形修长完美，棱角分明的五官尽显冷傲，有的人只用站在那里，就会成为目光所在的焦点。

    当年的赛车手李夕野是，如今眼前的这个男人，也是。

    记忆里那个人的声音，此刻还在耳边回旋着——嗯，记得好好过。

    所以，她好好过了，然后呢。

    然后——

    再次遇见了他。

    他和她的故事，原来从没有结束，现在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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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3章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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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夜，狭窄潮湿的巷子里，雨水打在人身体上都是冰冷的，那跪在地上的人，声音中尽是颤栗——

    “求求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很快，很快还钱！”

    跪地求饶的人，因赌成性，欠了很多钱，借了很多债。

    在规定的时间内，没有还上钱，那么债主就会让专门追债的人帮他讨回这笔钱。

    并且，还要给不守信用之人一点教训。

    十七岁的少年，手中拿着的尖刀，锋利冰冷。居高临下的睨着眼前狼狈不堪的赌鬼，按住他的一只手压在墙壁上，那刀子生生扎入掌心的疼痛，男人痛苦哀彻的叫唤声划破天际。

    “最后三天。”

    这是，追债人都会给的时间宽限，但也分人的。

    因赌欠债者，是永远也还不上钱，结局只有冰冷的躯体，躺在无人路过的腐巷里，当做是饿死的乞丐那样，无人问津。

    赌鬼早就意识溃散，钉在他掌心里的尖刀处，不断渗出暗红的血。

    他只看到那少年离开的身影，与黑夜融为一体，仿若来自炼狱的使者，对这世间以恶为名之事已然看穿。

    黄、赌、毒，这些只剩下躯壳的人，内心早已腐蚀，金钱成了一切。

    有了钱，就有一切。

    慕夜白就是在这样的世道里，活过来的。

    他的人生，从出生那一刻起，就注定了只有黑白两个颜色。

    想要在这个世道活下去，就要对自己足够狠。

    只有对自己狠了，才有资格站在顶端，脚踩别人，永远居高临下，不再是俯首称臣。

    ……

    三十平米不到的房间里，被锁着的女人像是饿了，她安静的坐在那里，听到脚步声时，脸上立刻笑了起来。

    慕夜白俯下身子，抚了抚她的头发，看了眼一旁放着的碗，碗里的食物都被吃完了。

    她应该是饿了。

    起身，去准备食物。

    女人坐在地板上，拿起碗敲打着地板，每到这个时候，她都会这么做。

    锁着的女人，是他的母亲，生了他却没有养过他的母亲。

    但他不会计较这些，因为她是个疯子。

    而害她变成这样的男人，出车祸死了，就在不久前，意外身故。

    “他死了，你会难过吗。”

    那是她曾经的丈夫，她孩子的父亲，也是夺走她全部的男人。

    女人只是傻笑，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也很好。

    慕夜白把做好的食物倒在碗里，女人看到食物，立刻捧起碗，不会用筷子，直接用手。

    但她的手从不会脏，因为每晚，他都会为她擦拭干净手脚上的脏乱。

    今晚有批货需要他去拿，简单给女人清洗了手脚后，就离开了。

    ……

    江边码头。

    已经聚集了十几个混混，他们知道今晚有个叫慕夜白的人会来拿货，就提前把这批货给截了。

    领头的那个男人脸上有道疤痕，别人都叫他李哥。

    要知道，慕夜白那小子这段时间可以抢了他不少生意。

    很多黑老大的债，以前都是找他和兄弟去跟那些人讨。

    现在，不光是讨债的生意被慕夜白给抢了，连这方面“货物”交易，都给他来做。

    只怕过不了多久，就翻身做老大了吧。

    李哥手中的烟头扔在地上，踩熄灭了，那烟灰吹散，不留痕迹。

    “李哥，今晚是给那小子一点教训还是……”

    “老子要让他以后都别好过！”

    慕夜白只带了两个人来，看到眼前这阵势，薄唇轻抿，冷肆凛然。

    “慕夜白，你小子这段时间混的不错啊。”

    那李哥在这一行也混了很长时间了，没想到会被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给摆了一道，这个账，可是得好好算算。

    “这批货，金老大本来是给我的，现在却让你来拿。”

    这些货，都是金三角那边运来的，是什么，大家都清楚。

    李哥混了这么多年，才有资格到买卖毒品这个阶位，结果到嘴的肉被人抢走了。

    兄弟，这怕不合道上的规矩吧。

    “慕夜白，要拿货不是不行，就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他的这些兄弟，一个个也不是吃白饭的，手中拿着的铁棍，只等着朝那人身上狠狠砸去。

    “给我朝死里打！”

    那李哥的一声命令下去，那些跟着混的兄弟将三人围起。

    慕夜白素来不与人交好，带来的那两个人也不过是金老大的手下，见状立刻道明身份，先行离开。

    “呵，你小子不是一向挺厉害的么，我倒要看看你一个人，怎么对我这么多兄弟！”

    都说没有慕夜白讨不回的债务，欠债者要么还钱，要么把命用来抵债。

    所以每次慕夜白给雇主的，不是拿回的钱，就是人命。

    李哥就不信，这人能这么神通广大。今晚就是死在这里，只怕也没人会在乎吧。

    十几个人打一个，别人手中有利器，而他两手空空。

    谁强谁弱，肉眼可见。

    慕夜白却嗤笑一声，狭长的眸子睨着那男人，那种笑，在李哥看来，是一种轻蔑。

    “慕夜白，我也不为难你，这样吧……你捱我三下，我就让你带走这批货。”

    兄弟动手，不如自己动手来得痛快。李哥要亲手，把慕夜白给按到，给他跪下。

    “好。”

    “你倒是应得爽快，我一向没有什么轻重，这三下后你要是没命了，可就怨不得我了。”

    那人不为所动，江边码头起风了，夜色萧条。

    李哥的第一下，重重的拳头朝男人的俊颜上挥去，他倒是不躲，嘴角有了血迹，但脸上的疼痛，却也不过如此。

    脚步未曾退后过半步，纤长好看的手指拭去嘴角的暗红，深黑色的瞳孔犹如暗夜中的江水，波澜不惊。

    李哥夺过一手下的铁棍，双手捏紧，狠狠朝那人背部挥去。

    甚至可以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那笔直的身形没有弯腰，没有俯身，像是不会动弹的雕塑那般，依旧不为所动。

    “你小子还真是能忍！”

    但慕夜白越是这样，李哥那心中的怒火就越是上来。

    他想要慕夜白消失，所以这第三下，是锋利的小刀，玩弄着刀锋，他冷笑：

    “慕夜白，给你最后一个选择的机会，要么给我跪下来求饶，做我的小弟，我就放过你。要么……这第三下，我就不会留情了。”

    “捅人这种事，给别人留情，就是给自己找死路。”

    因为，没被捅死的人，迟早有一日，会把捅他的人，千刀万剐，剥皮抽筋。

    这就是，社会。

    ……

    那一刀，捅在了他的腹部，渗出的血，一路蔓延，没有止下。

    慕夜白还是拿到了属于自己的货，白色衬衫已经浸满了暗红色的血，黑色大衣笼罩着他，眼前是教堂。

    深夜的教堂，安静无比。

    漆黑一片中，他只是想在这里，安静度过一晚。

    但那微弱的光亮还是让他眯起了眼，女孩抬着蜡烛朝他走来，突然的一声低叫声，他蹙眉不悦，伸手扣住她的肩膀，大掌捂住她的嘴——

    “别叫。”

    别叫，他不喜欢被人吵。

    安静点，他只想休息一会儿。

    一会儿就好了。

    见她全身发颤，眼睛直直看着他，他松开了手，她的确没有叫了。

    “你……你在流血。”

    女孩声音中的颤栗，不言而喻。但即便如此，她还是去找来了医药箱，看着他受伤的腹部，流了很多血，很吓人。

    但——

    他听到了绷带撕裂的声音，缓缓抬眼，看到的是她在给他处理伤口。

    慕夜白身上有过大大小小的伤疤，却从没有人给他像现在这样，处理过伤口。

    他一个男人，也不会在意这些。

    这个女孩，明明很怕他，很怕这些血，但处理伤口时的大胆与镇定，却又与她的畏惧背道相驰。

    伤口很深，血只是暂时止住了，但不去医院，只怕会……

    女孩看着已经合上眼，气息沉稳的男人。他这是累了，还是……昏过去了？

    时间一分一秒在走，半响她才听到他的声音传来——

    “你叫什么名字。”

    她愣了一下，这里没有第三个人，所以他是在问她。

    “乔嫤，我叫乔嫤。”

    ……

    遇到慕夜白这一年，乔嫤十三岁。

    她是个孤儿，从小跟着修女在教堂里做事，但说实话，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已经厌倦了这样平淡无奇的生活了。

    可在遇到这个男人后，很多事情都改变了。

    他叫慕夜白，是个帮人追债的打手。但他现在有了货，可以自己做生意了。

    至于是什么生意，她一开始并不清楚。

    那一年里，他受了什么伤，都会来教堂。

    而她，总是耐心的给他处理伤口。

    久而久之，好像在黑夜里等他来，成了一种期冀。

    她不想他再受伤了，可是他不受伤，便就不会来找她。

    所以乔嫤是很矛盾的，十五岁那年，慕夜白把她带出了教堂。

    他说——

    “你愿意跟着我吗。”

    跟？

    那是什么意思，她不懂。

    但她，想一直看到他，她喜欢他。

    那时候的慕夜白，在两年的时间里，已经从一个替人追债的打手变成了道上的慕老大。

    但他不想做老大，不想带什么兄弟。

    道上的肮脏，他已经厌恶了。

    手上所有的货化成了资金，创公司总需要资金，需要钱，需要势力。

    也就是那一年，她试着去学很多，自己从未接触过的事物。

    她想着，要做他的女人，也定要能给他带来利益。

    他不再是混混，而是个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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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4章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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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人都说，慕夜白的成就来自于付老当初给的那比资助，让他能够白手起家，不过三年的时间，就已经把慕氏从小企业做大做强，甚至慕夜白并不满足于此，他开始吞并一些小公司，开始朝海外发展宏图。

    乔嫤这三年来，跟在他身边，见识了太多太多男人之间的利益往来。

    而她，也不再是那个懵懂无知的少女了。

    十六岁，她成了慕夜白的女人，床上的女人。

    他是个男人，虽然于他而言，感情是莫须有的，但身体上的需求，却是必不可少的。

    这些年来，他有过应酬，却是那些女人，他从不沾染。

    可以说，乔嫤是他唯一的情人。

    对，情人，仅限于此。

    乔嫤也说不上来慕夜白对她是一种什么样的态度了，他不爱她，但却一直把她带在身边，培养她，成为他的一把好手。

    二十岁的乔嫤早已是成熟女性，她已经开始在各色男人身边盘算利益，她很聪明，知道如果只是靠身体留在他身边，那么时间久了，男人都会腻，亦或者……会有更年轻的女孩出现，取代她。

    但只有她有足够的能力，给慕氏带来利益，那么乔嫤离慕夜白，就永远不会太远。

    曾经的乔嫤对于慕夜白而言，是受伤时，可以帮他缓解疼痛，给他一处安静之地的人。

    如今的乔嫤对于慕夜白而言，是床伴，也是公司的总监，他的得力下属。

    他没再受过伤，应该说没人能再伤得了他。

    但有个人经常受伤，皮外伤。

    他的母亲，被他锁在木屋里的女人，疯子总是会弄伤自己。

    裴听风是慕夜白结交的第一个朋友，很简单，他是个外科医生。

    给女疯子上药时，女疯子似乎很喜欢他，不乱动不挣扎。裴听风是个温柔的医生，顾及伤患的疼痛，尽量把疼痛缩小到最小。

    有几次，从他床上下来，乔嫤会看着那冷清的背影，看很久，问他一句：

    “夜白，我对你而言，到底是什么。”

    他不会给她答案，因为可能这是一个永远也没有答案的问题。

    久而久之，乔嫤开始相信，这个男人不懂爱，不言爱。

    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别的女人也得不到他，不是么。

    而乔嫤，会成为最懂他的人。

    但很多事情，总是那样的始料未及。

    纵使慕夜白再有能耐，他也不是神，无法预知未来。

    正如，无法预知，他的母亲会从一个神志不清的疯子变为了一具冰冷的尸体，躺在那里，被暗红的血包围住，不见五官。

    她是自杀的，这一点他很清楚。

    其实这一天，早晚都会到来。

    有的人，就是铁链也无法将她锁住，迎风坠落时，她得到了解脱。

    ……

    展灏入狱了，他有错，却也无辜。

    没有展灏，没有付启安，慕夜白的母亲也一样会坠楼。

    但慕夜白不是圣人，他只是个俗人，总得有人付出点代价。

    他手中的枪，本可以朝展灏头上开去。

    曾经，死在慕夜白手下的人，很多。

    那些，都是沉迷欲望之中的人。他们为了赌，为了性，为了欲，为了钱而死去，那是咎由自取。

    但展灏，为的却是妻子女儿。

    可他必须死，死在监狱，是最好的救赎。

    “慕先生，展灏想见你一面。”

    Lay接到了监狱那边的电话，说这是展灏最后的要求。

    “这种事情没必要来汇报吧。”

    乔嫤当时也在慕夜白的办公室里，她冷眼看着Lay，毕竟是才跟慕夜白的助理，看来还不懂他的性情。

    展灏是谁，说穿了也就是个曾经慕氏集团下的职员罢了。

    凭什么以为，身为总裁的慕夜白会去见他呢？

    “我明白了，乔总监。”

    就在Lay转身要出去时，那一直沉默不言的男人才掀了掀唇——

    “他说了什么。”

    继续忏悔，还是仇恨自己做了冤死鬼？

    “没有说是什么事……但这段时间，他的女儿一直在监狱里陪着他。”

    女儿？

    很快，世界上就又要多了一个孤儿了。

    没什么值得可怜的。

    可慕夜白最后还是去了监狱，安静的房间里，穿着囚犯的男人带着他那七岁的女儿走了过来。

    “颜颜，快叫叔叔。”

    颜颜，就是展灏身边的那个女孩，他的女儿。

    “叔叔。”

    许是这两个字，从没有人这样叫过他。慕夜白深黑色的眸子眯了眯，抬眸看向眼前的女孩。

    干净的女孩。

    “慕总，我知道我对不起……”

    展灏后来的那些话，他一句也没听进去，因为这个七岁的女孩子，她眼中的干净清澈，是他从未见过的。

    心无旁骛，无欲无求。

    其实，不过是孩子的单纯罢了。

    看她手中紧捏着的棒棒糖，原来孩子也是一样的，也有想要的。从小就这样，以后注定了也是走上毁灭的路。

    可，谁来告诉他，那温暖的小手触碰到他时，那内心深处，有片刻的失怔是什么。

    女孩说：

    “叔叔，给你糖，你帮帮爸爸好不好？”

    她把唯一的糖果，给了他。

    那么，她就什么都没有了，值得吗。

    垂眸，睨着那小小的手，白皙却又温暖。

    陌生的暖意，从未触及过，一旦沾染上，就舍不得松手了。

    慕夜白从不信命，但这一刻，他选择相信一次。

    母亲死了，展灏也要枪决了，而她——

    到来了。

    ……

    展灏枪决了，监狱外的走廊过道上，那女孩安静的坐在那里，低头看着地。

    她在轻声数数，数了好久好久，外面的天色开始变暗，夕阳落下，也许她今晚会一直这么数下去。

    直到，有一道影子，挡在她面前。

    慕夜白看着女孩扬起的小脑袋，空乏的眼神中再无其他情绪，连伤心都看不到。

    她知不知道，枪响了代表什么。

    代表着死亡。

    可她，仿若是不懂何为悲伤，何为眼泪，就这么安静的看着他。

    “你带走了我的糖。”

    慕夜白噙着笑，俯身将温凉的手伸向她，原来她还没有忘。

    “嗯。”

    掌心之间的贴合，果然她的小手很温暖，与他掌心的凉意融合，这样的温度，刚刚好。

    “你叫什么名字。”

    “展颜。”

    展颜，展笑欢颜，很不好的名字，因为她不适合笑。

    但她，很暖和，像是个小暖人儿那样，偎在他怀里，安静沉默。

    “展颜这个名字不合适你，记住你的名字，慕暖。”

    冠以他的姓氏，便就是贴上了他慕夜白的标签，从此以后，她只属于他。

    ……

    那天晚上，佣人放好了热水，小小的人儿被抱入了浴缸中，身上空无一物。

    “不……”

    慕暖还是个孩子，身体都没有发育，但以前在家里洗澡时，爸爸也从不会像这样，亲自帮她……

    “再乱动，就扔了你。”

    慕夜白要的是乖女孩，并非是跟他说不，要求他的人。

    而后，女孩安静了，眼中泛起的涟漪，有些怯，有些怕。

    她怯的，怕的不是他碰她。

    而是，被他扔弃。

    从那之后，慕夜白也有了牵挂。

    乔嫤也没想到，慕夜白会收养了展颜。

    展灏的女儿，七岁。

    可是为什么在她看来，这个七岁的女孩，成了她的隐患。

    慕夜白不是好人，收留孩子，不是他的作风。

    但这一次，他破例了，不是么。

    乔嫤认识慕夜白这么多年，从未成为他的例外。

    却是这个女孩，轻而易举做到了。

    而后十年里，他对慕暖的例外，数不胜数。

    乔嫤到最后都不明白，这其中到底是谁，改变了一切。

    慕暖吗？

    不，就算她从未出现过，慕夜白也不会爱上乔嫤。

    相遇得早，不过是因为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开始了，缘分并不等同感情。

    她努力十多年，抵不过一个慕暖。

    ……

    “所以如果当时你没有来监狱，或者我没有见到你，那么……”

    展颜偎在丈夫怀里，蹙了蹙眉——

    “那么我们就成陌生人了哎。”

    陌生人？

    慕夜白眯眼，怀里的妻子所说的这种假设，不是不存在。

    只是，那仅仅只是一个假设罢了。

    展颜伸手抚了抚男人的头发，竟然没有一根白头发，这不符合常理吧。

    “慕叔叔，你好像很老了。”

    记忆里，这个男人好像永远都如初见时那样，冷峻如斯，活得像个雕塑，不会老，不会死。

    但他终于是个人，有心跳，有呼吸的普通人。

    如今的展颜也不再年轻，她和他的儿子，都已经晋升为爸爸了。

    时间永远都在走，很快彼此就会步入老年。

    这样挺好的，自然规律，她也希望等到白发苍苍的那一天，她还能这样依偎在他怀里，听他说着一些，她以前从不知道的过去。

    而后，相拥离世，曾经牵起她的手，永远都不会放开她。

    就像铁达尼号里的那对老夫妇一样，到死都紧紧相拥，绝不分离。

    回顾一生，所幸是遇你，谢谢你的出现，属于慕夜白的青阳。

    那种，让人感觉到无比美好的金色阳光。

    也谢谢你的爱，陪我走到此生尽头。

    若有来生，我愿——

    顾此一生，终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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