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蒂莲骨》 第一章 引子 王井大街是一条步行街,位于上京市的中心区域,即使是平常时间,街上的游客行人都是络绎不绝。 九月的天气,雾蒙蒙地,银灰色的天空,既不清新,也不温暖,还带着阵阵的寒意,尤其是经过了一夜淅淅沥沥的小雨后,寒气更重。 天气虽渐寒,但该步行街的人气却依旧很旺。临近十一,街道周边的店铺争先恐后地挂起了五花八门的打折促销标牌,想要提前吸引顾客的注意。各种推销的广播喇叭不停重复着相同的话语,试图拉住顾客离去的脚步。 逛街的行人漫无目的沿着街道两边闲逛着,很少有人注意到,在装修豪华的各色商店门面中,夹杂着一扇不足三米的黝黑色大门,大门紧闭,既低调又神秘。 一块黑色的牌匾高高悬挂在屋檐下,但却无一人能够看清楚牌匾上到底写的是什么。 绝大部分人眼睛都被各种促销给吸引了,根本没有留意这热闹非凡的繁华大道上居然还有这么一扇紧闭的大门。只有极个别人无意间看到了这唯一一间关门的店铺,甚是奇怪,好奇心促使他们想要看清楚门面的牌匾,但也会因瞬间感觉头昏脑胀而不得不放弃。 不知道什么时候,黝黑色的大门前,静静地站在一个年轻女子,引起了一些路人的注意。 女子很年轻,不过二十岁左右的样子,长相极其艳丽,一头酒红色过肩长发,几缕麻花小辫垂在耳垂两侧,发尾用小绒皮筋固定,大大的耳环显得有些张扬。女子脸上的妆稍显浓重,却勾勒出其艳丽的容颜,但却又不仅仅是艳丽,她的艳丽中还透露出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诡异。 路过她身边的行人,仅仅从她身边路过,就忍不住浑身发寒,极其不舒服,似乎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无不加快脚步,迫不及待地远离该女子,完全失去了欣赏美人的想法,那些更加敏感的人,甚至远远地就避开了。 女子微微眯着眼,那如同毒蛇一样阴沉的目光,紧盯着眼前这扇紧闭的c略显年代的木门,嘴角微微一勾,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屑的表情。 “哼,柳方舟,你不会以为如今这缘梦居藏在这闹市中,我就找不到了吗天真百年已过,虽然这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你别忘了,我的蛊虫认路哼,当年的仇,我要你加倍奉还。这次,我看你准备怎么对付我拿什么对付我就凭你那一副半废的皮囊还是这一副梵文牌匾呵呵” 女子的语气中含有的轻蔑恶毒显而易见,那不屑一顾的眼神,似乎在她面前,这扇门形同虚设一样,里面的人也如同蝼蚁一般。 她缓缓伸出右手,那是一只纤细白皙的手,一条奶白色的缀着各色水晶的链子一头套在手腕上,一头套在中指上,被阳光照射后闪闪发光,随着女子的动作,水晶挂坠叮叮作响,她五指张开,轻轻地敲动腰间挂着的一面不足十公分的小鼓,如同舞者跳舞一样。 “咚咚咚,咚咚咚”,细微的鼓声发出一阵一阵的气流,冲击着门上那让人看不懂的牌匾。 路上的行人只当她在随意敲着玩,没有人特别注意到她,或者看见了也只当没有看见,没有人作死地过去搭讪或者询问,大家都本能地知道,眼前这位艳丽的小姑娘不好惹。 此时此刻,屋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一个满头银发的老人坐在房间的正中间的一张檀木椅上,两手搭在椅子两边的扶手上,满脸的严肃,一高一低两道白色的眉毛一耸一耸的。 他的左侧坐了一个年约六十的老人,看上去脸色稍显灰败,气色相当不好。右侧是一个年轻女子,看年纪不过二十多,但神情要比左侧的老人镇定了不少。 屋外那路人需要靠近才能听到一点响的鼓声,在这里居然如同雷鸣,三人的耳膜都快被震聋了,为了抵御这鼓声,三人都给自己设置了屏蔽符,阻止鼓声侵蚀耳膜。 最重要的是,三人中间放置的一张红木桌上,一个圆形的物件正在不停地剧烈晃动着,一阵一阵的红光从里面迸发出来,似乎有什么东西想要从中破壳而出。 “爷爷,现在我们要怎么办”年轻女子忍不住询问道,这样一直等着,也不是办法呀,敌人已经找上门来了,他们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女子名叫柳明知,上侧坐的是他的爷爷柳方舟,对面是他的父亲柳天和。 “放心,暂时还无事,千魂云的招魂鼓跟金筋环暂时还没有办法将骨链召唤回去,一来,门上有先祖留下的封印,她暂时突破不了,二来,骨链有魔龙及离火玄扇镇守着,再加上择天灵的结界保护,即使可以感应到神器召唤,但没有灵魂附着的神器,一时半会还奈何不了”,柳方舟皱着眉头,一脸严肃地说道,“不过,我们的时间也不 多了,得尽快找到沈黎黎的转世,只有她可以化解骨链的心魔,破除千魂云手里的招魂鼓以及金筋环的法力,从而消灭千魂云这魔魂。” “可是现在,择天灵一直没有能够找到她的信息,我们这十年也一直在发信息寻找她,只是怕千魂云察觉,一直以旅行社的名义发布消息,做得也比较低调,所以,至今没有任何消息。” “百年前,乾坤衣护住了她的灵魂,按照我们之前的推算,她应该在二十年前再生,如今应该已经二十了,也该来了。”柳方舟搬着手指头算了算。 “爹,那我们还有多少时间”柳天和的表情相当着急,“要是找不到她,难道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吗难道就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当年,我灵力巅峰之时,拼尽全力也不过就毁了她的几缕灵识而已,根本就没有当面对决的可能。师妹的灵力与我不相上下,可连抵抗能力都没有就被千魂云给吞噬了灵魂,虽然她是故意的,但是,她也是因为知道没有其他的办法才会如此。这是魔魂,在世间飘荡了数万年,造了太多孽,吸收了太多的怨念,已经强大到一般灵力无法抗争的地步。” 柳方舟想起当初的惨状,眼角就发红,他爱护了一生的师妹就那样无声无息被千魂云给吞噬了,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太师伯也没有想到,她的欲望之念脱离她之后,居然造成这么大的祸害” “她到死都没有原谅自己,为了除掉这魔魂,她可谓煞费苦心,不惜牺牲自己,以身作饵也要想办法除掉这魔魂,我一定要帮她完成这个心愿。哎,也不知道沈黎黎跑到哪里去了这死丫头,不知道我等急了吗她自己定的这条计划,就不知道早点回来解决吗真是的。”柳方舟气呼呼地说道。 “不知道还能撑多久”柳明知听着外面传来的一阵紧似一阵的鼓声低声说道。 “半年,最多半年要是半年后,仍然没有找到沈黎黎的转世,那就只能”,柳方舟幽幽地看着不停跳动的择天灵说道。 “爷爷”“爸”柳明知跟柳天和两人都忍不住发出惊呼。 “不要紧张,不是还有半年吗也许,她很快就出现了我只是说的最坏的打算。” “爹,要不然换我”,柳天和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柳方舟打断了。 “说什么胡话呢,就算是好好颐养天年,我也没几年可以活了,何况,我的法力已经废了大半,而且浑身是病,牺牲我一个也不足为惜,你们俩都年轻,都给我好好活着。”柳方舟眉头一皱,呼吸急促,两眼看看这个,瞅瞅那个,似乎谁敢有意义,立马拍桌子。 “爷爷,您别急,爸也只是说说,我们还有时间呢”柳明知给自己父亲使了个眼神,然后站起来给老爷子顺顺气。 “对不起,爹,下次,我不说这话了,您别急,小心身体。”柳天和立马站起身说道。 “咦,鼓声好像停了” 三人侧耳听了听,鼓声果真停了,三人撤去了屏蔽符。 “嗯,她应该是发现破解不了,就暂时收手了。” 大门外,正是千魂云,魔魂一枚。 千魂云攻击了五分钟后,就发现时机未到,就目前而言,骨链的魔性不够,她还无法使用招魂鼓召唤出骨链,不过她相信,骨链总会有破开择天灵的一天。 她对着门,露出了一丝冷笑。 “哼,既然让我找到了,我还能再让你们躲起来吗做梦”说完,随手一挥,一缕黑雾黏附在屋檐下方,那是她的监视蛊虫黑蛾,这里,只有有风吹草动,必然逃不过她的耳目。 千魂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转身就离开了,她离开后没多久,门被悄悄打开了一条缝。 “明知,先不要动,用遮天蔽日符将屋檐下方的黑色雾气遮挡起来。” “爷爷,这些是什么看着像黑雾” “轻点,那些是黑蛾,一种监视蛊虫,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它们就会四散开来,想要再全部罩住就难了” “哦,知道了” 柳明知右手拿出朱砂笔,在虚空中画出一张遮天蔽日符,随后左手将其往屋檐下方一推。 “去”。 一道金色的符咒瞬间将千魂云发出的黑蛾雾气全部笼罩在内。 “好了,这样,暂时她得不到我们这里的信息了,不过,能瞒住的时间不会太久,希望事情尽快有转机。” 门轻轻地“吱嘎”一声,又关了起来,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道路两旁的店铺不停传来各种促销降价的活动,热闹异常,时不时还传来一些顾客与商家讨价还价的声音,谁也不知道,在同一条街上,藏着一个链接其他世界的节点。 第2章 十一安排交给你了 距离王井大街十公里外,就是金都大学,这是上京市最好的大学,尤其该大学的医学系更是首屈一指。 临近放假,学校里的学生也比平时活跃了好多,一个个眉飞色舞的。路上时不时就传来怎么度过十一长假的讨论。 林笠笠穿着米白色的开襟衫,梳着最简单的高马尾,背着书包,不紧不慢地往图书馆走去。简单的衣着,简单的打扮,一路走来,依旧吸引了不是目光,奈何林笠笠那一身冷冽的气质,冰冻了想要上前搭讪的脚步。 她不喜欢这种雾蒙蒙的天气,给人一种透不过气的感觉,路两侧的教学楼都显得朦朦胧胧地,尤其是夹杂着雨丝的寒风,更是一个劲地往她脸上扑,她讨厌这种湿漉漉的感觉。 “笠笠”一个穿着红毛衣裙的女子一下扑了过来,一把抱住她的胳膊。 如此莽撞,不用猜也知道是谁,林笠笠头都没回一下,步调不改,依旧往前走。 红衣女子撇了撇嘴,故作可怜地说道:“真是冷酷呀,都不带给个眼色哎,我可怜的小心脏呀,碎了一地”说完,另一只手捧着心脏,皱着眉头,似乎很是伤心。 林笠笠总算是被旁边这位脸皮极厚的家伙给打败了,转头给了她一个斜眼,让她好好体会一下。 红衣女子叫罗曼,二十岁,比林笠笠大二个月,金都大学护理系大二的学生,长得跟朵红玫瑰一样,朝气蓬勃,让人赏心悦目。 她是林笠笠的舍友,原本她应该是住在护理系的宿舍,奈何她来报到得太晚,护理系今年的学生远超往年,宿舍住满了,于是她被安排到了临床医学的宿舍,好巧不巧,正好跟林笠笠一个宿舍。 “笠笠呀,马上十一了,对吧”罗曼挽着林笠笠的膀子说道。 林笠笠抿了抿嘴,这不是废话吗,今天九月二十八,再过二天是十一长假,全中国估计没有不知道吧 她没好气的“嗯”了一声,等待旁边这位罗大小姐的下文。 “十一有什么活动呀我知道你不打算回家的,不要忽悠我哦,我知道的。”罗曼眨巴眨巴着眼睛,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看着林笠笠,如同一只假装聪明实则笨笨的波斯猫。 “直接说,不要拐弯抹角的。”林笠笠有些头疼。 “嘻嘻,我不是至今还没人认领吗,七天太无聊了,想跟你混混。”罗曼笑眯眯地眨着眼睛说道。 林笠笠暗暗叹了口气,原本自己还想借这十一长假安静地研究自己的药粉,现在看来,是彻底没辙了。 她侧头看了看罗曼,心知她肯定早就有什么打算,找自己不过是拉人结伙。 “哦,那你有什么打算”林笠笠幽幽地问道。 林笠笠话音刚落,罗曼就立马眉开眼笑地吧啦吧啦说起来,一看就是早就酝酿好的。 “我想着,要不了我俩找个不太远,人少,好玩,轻松,花钱少的地方玩玩。”罗曼说着说着也觉得自己的要求似乎有些难以达成,声音越来越心虚,嘴巴咧得更大。 “呵呵,有这种地方你梦没醒呢”林笠笠转头瞪了眼罗曼,十一长假期间,还能找到如此要求多的旅游地点 “差不多就好,差不多就好,呵呵”罗曼也觉得自己似乎强求了,忍不住干笑了几下。 “看你的样子,是准备把这工作交给我了,是吧”林笠笠听完罗曼这吧啦吧啦的一通,差不多把她的意思给猜得八九不离十了,这家伙就是懒,想出去玩,又不想动手动脑,只能找个冤大头替她处理,她就准备做一个跟屁的。 “呵呵,哪有哪有我这不是觉得林大小姐最牛了,一定可以找到非常好玩又刺激又便宜的绝佳旅游胜地吗,对不对”罗曼看林笠笠两眼对着自己不停发射冷箭,忍不住一边漏气,一边撒娇道,“哎呀笠笠大小姐,你知道的,我这人特懒,不爱搜索,只要查东西,不到五分钟就烦了,实在是坐不住,没耐心,只能麻烦你了,拜托,拜托了” 罗曼双手作揖,一副低眉顺眼的奴才样,林笠笠叹了口气,“好吧” “哎呀,太好了,我就知道笠笠小姐最给力,好了,任务完成,我去上课了,拜拜,下课见。” 罗曼一看,目的达到,时间也不早了,立马放开林笠笠,往旁边的护理系教学楼冲去,一边跑,一边对着林笠笠挥挥手。 林笠笠无语地摇了摇头,也转身进了图书馆,她今天没课,原本准备在图书馆自习,这下看来,有事干了。 林笠笠抱着手机废弃忘食了两天,最终选择了一家在网上似乎不太红火的旅游公司,名为“缘梦居”。 该旅游公司的旅游全程免费,但旅游 地点不定,因人而异。 这原本是个一看就让人觉得不靠谱的公司,林笠笠起初也这么认为,可是选来选去也没有找到符合她们俩需求的旅游,于是又回过头来研究这家旅游公司。 这一研究,让她对这家公司起了非常大的兴趣。 首先,报名该家旅游公司的人挺多,但能够成行的寥寥无几,因为他们只接待有缘人。 其次,她仔细研究了下该公司,发现其居然已经开了五十年了,有别于如今遍地开花的常规型旅游公司。她寻思着,能存活五十年的旅游公司,必然有其特别之处。 再来,林笠笠花费了大量时间,去搜查浏览关于此公司的信息,居然没有发现一条负面消息。她想,如果该公司有问题,以现在无所不在的网络,那它必然无所遁形,早就被曝光了。 最后,林笠笠跟罗曼商量了下,决定就报这家,反正中不中还不一定,中了自然开心,不中也没有什么损失,就当一次抽奖了。 两人拍定后,立马就报名了,然后等待结果。 林笠笠也没有把宝都压在这上面,万一不中,两人就直接坐公车去学校附近的山上玩玩,也算是打发打发时间。 没成想,资料提交后的第二天下午,林笠笠刚下课回到住处没多久就接到了一通电话。 “喂,你好,请问是林笠笠同学吗”对面是一个女子的声音,空灵飘渺,林笠笠一听就有种心神被吸引的感觉。 “对,我是林笠笠,请问你是”林笠笠稳了稳情绪询问道。 “我是缘梦居的负责人柳明知,你被我们社选中了,有时间过来谈一下。” “啊真,真的呀哦哦,好的,明天我跟我同学一起过去看看。”林笠笠也没有想到她们这么幸运,居然一投就中,她感觉有点做梦,心里不停打鼓,不是说很难被选中的吗为什么她随便一投就中了这靠谱吗 “我一会加你微信好友,会发你定位,你按照定位过来,否则你们是找不到地方的。” “哦哦,好的,谢谢” “不客气,能被择天灵选中,也是一种缘分,就这样,明天见。” “哦哦哦,好的,明天见” 挂完电话的林笠笠一头雾水,什么择天灵这么悬乎她心里有点发毛。 “叮咚”,手机收到一条好友申请信息,就三个字“柳明知”。 林笠笠同意了柳明知的好友申请,随即收到她的一条定位消息,她回了句:“收到,明天见。” 到了此时此刻,林笠笠突然产生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其实在报这个时,完全凭借一股冲动,似乎冥冥中有什么不停催促她报名。当时她也并没有抱什么希望,她觉得这个太悬乎,似乎还有一些安全隐患,所以并没有做好去的准备,这突然收到被选中的消息,让她一下子难以消化,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笠笠,发什么呆呢”打水回来的罗曼看见林笠笠拿着手机,傻傻坐着,一动不动的,忍不住拍了她一下。 “啊”正在思考的林笠笠被罗曼陡然一拍吓了一跳。 “你咋了,一惊一乍地”罗曼一边帮吓着的林笠笠拍着背,一边问道,“真是奇事呀,我可从来没有见过你脸变色,没想到,轻轻一拍,你居然会被吓到。哈哈哈百年难得一见呀” 罗曼乐不可支,笑得夸张,惹来林笠笠一个白眼。 “哦哦哦,对了,你还没说,到底什么事呀,让你一直发愣”罗曼笑了一会,发现跑题了。 “曼曼呀,我们被选中了耶”林笠笠哭笑不得地说了句。 罗曼先是愣了下,随后开心地大叫:“被选中了真的吗哇太好了,不用花钱也可以出去玩了” 林笠笠摇了摇头,这个罗曼也够天真,光看到诱饵,就没有想想其中可能存在的危险吗 “还有一天就放假了,那我们什么时候过去”罗曼兴高采烈地询问道。 “对方没有说,只发了一个定位给我,让我们有时间过去谈谈。” “要不,现在过去”罗曼开心地都快飞起来了,林笠笠也是被眼前这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给征服了。 “曼曼大姐呀,你就不考虑考虑人身安全吗” “哎呀,没事的,我今天去班里打听了下,不仅仅我们报名了,很多人都报了,甚至有一个同学说,她从大一就开始报名了,报了不知道多少次了,一次都没有选中,所以,你就放心了,笠笠小朋友” “真的”林笠笠有些不确定,眉毛上挑着。 “真的,骗你小狗,我原本就是随便说说,结果,哇塞,引起了大面积的讨论呀放心吧,放心吧再说呢,你得对自己有信心,以你的身手,谁敢打你主意不是找死吗” 罗曼自从听同学说过缘梦居后,就对此有了迷之信任,而且,她对林笠笠本人 也有着迷之信任。 林笠笠就没有这么天真,她依然保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甚至还在晚上出门做了一些准备工作。 第3章 诡异的缘梦居 第二天早上,两人都没课,相约了下,就决定两人先去看看这个“缘梦居”。 出发前,林笠笠带上了她的各色各样的“秘密武器”,以备不时之需。 两人按照柳明知给的定位,从宿舍出发,坐了二站公车,五站地铁,又步行了十分钟,总共费时四十分钟,总算找到了“缘梦居”。 两人站在“缘梦居”的门前愣了半响,没敢直接进去。 “缘梦居”位于王井步行大街的中间位置,原本是个黄金地段。它的左侧是间音像店,播放着当下最流行的音乐,店里还有着不少客人正在选择自己想要的光碟。他的右侧是一间女装店,门口放着一个小录音机,不停重复着相同的促销话语,“国假期间,所有产品一律七折,每满三百可参与抽奖”,几个顾客争相往里冲。 两人左看看,有看看,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扇紧闭的,显得有些灰旧的门是“缘梦居”的入口。 没有柳明知的定位,她们俩就算是把这条街走穿了,也找不到这里,因为她们压根不认识牌匾上的字。 “这是缘梦居大隐隐于市的意思”罗曼语气不确定地看了看林笠笠问道。 “应该是吧,柳社长给的定位就是这里呀喏,我们距离红点点不足十米了,就在里面。”林笠笠拿着手机,放大仔细看了看,确定,就是这里。 “这字,我,不认识”罗曼嘴巴张的大大的,一副震惊的模样,她努力睁大自己的眼睛,又仔细看了看牌匾上的字,最后很坦诚地承认,她一个字都不认识,“而且,我稍微一看,就感觉有些头晕。” 罗曼手扶脑袋,步履踉跄了一下,林笠笠迅速伸手稳住了她的身子。 “我也不认识,不过,我知道,这是梵文”,林笠笠仔细研究了下牌匾,说道,“我曾在我师傅的书房见过收藏经书,如果我没有记错,应该就是这样的字体,只不过,看样子,这个牌匾是用朱砂写的,有驱凶辟邪的功能。” 林笠笠不仅仅看出了这是梵文,她还看出了,这牌匾上有着很强的结界,保护着“缘梦居”。 罗曼看林笠笠一眼不眨盯着牌匾,而且没有一点不适,有些奇怪,“笠笠,你没有感觉到不舒服吗” “啊哦,没有。” 罗曼扁了扁嘴,暗暗瞪了眼牌匾。 屋檐下有不干净的东西 林笠笠眼神陡然一凛,本能地产生了极度厌恶的感觉,她讨厌这种密集聚集在一起的东西,这种感觉来得突兀,又仿佛自然而然产生。 她本能地想要把手伸进包包,那里面有她自己配置的香,她取名叫“星香”。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她也不知道,反正成品出来后,她就自然而然想到这个名字。她为什么要配置这个药,她也不知道,反正,她就想配。 她考上医学院后,就开始研究各种中草药,历时一年半,研制出了“星香”,专门对付各种蚊虫,药效奇好,这个夏天,她已经对其药效做过验证,只要将“星香”放在身边一米以内,没有一只蚊虫可以靠近,哪怕实在宿舍楼下的灌木丛里。 林笠笠拿出了想要取“星香”的手,因为她已经发现,这些黑色小虫已经被人施法围住了,也许有什么原因,还不能消灭,那自己就不能鲁莽行事,还是看看再说。 “哦原来这是梵文呀那不认识正常,对吧走吧,我们进去吧”罗曼一听是梵文,心立马放了下来,这种神秘的地方,出现梵文自然是正常的事。 “吱嘎”一声,门轻轻开启了一条缝。 “咦,他们这是知道我们到了,开门迎接了”罗曼惊讶地说道。 林笠笠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门,没有发现异常,她深呼吸了几口,提高了下警觉,说道,“应该是,既然来了,那就进吧” “好。”罗曼的语气很欢快,没有一丝害怕,林笠笠的心中就没有如此轻松。 两人手拉着手推开了门,跨了进去,再次被惊到了。 这哪里是个旅行社呀摆明了是座古色古香的院子。 进门几步就是一条一米宽左右c由石头砌成的沟渠,从音像店后墙边的水榭旁一直蜿蜒到十米外的房屋下方,使得那座古色古香的房屋似乎是建在水面上,水活跃异常,如同活的一样,散发着幽蓝的雾气。 一块青石板横跨在沟渠上方。 当她们凝视这小小沟渠时,却发现,沟渠在不停地变大变宽,幽蓝的雾气更加磅礴,两人瞬间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林笠笠心中一凛,此沟不寻常她立马转开眼神,将自己的思绪拉离,等心绪平静后,她转头一看,罗曼还两眼发愣地紧 盯着沟渠,立马拍了她一下。 “啊我,我这是怎么了”罗曼被林笠笠一拍,瞬间回过神。 “别看,这沟似乎能摄人心魄,小心了,我总觉得这院子不简单,要提高警惕,不要随意盯着某样东西看,防止着了道”林笠笠一边儿,一边警觉地四处看了看。 两人一踏进“缘梦居”的门槛,就有一种置身于世外桃源的感觉,又有一种置身于异域的感觉。 如果只看房屋水榭以及屋前那一小片各色的菊花,会感觉进入了农家小社,远离了尘世的喧嚣,时间在这里似乎静止了一样。 可是,当她们把目光转向房屋对面那一片红的如同血液一样的彼岸花时,一阵一阵寒意铺面而来,两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 “别看那里。”林笠笠拉过罗曼看向彼岸花的身子,挽着她的手臂往房间方向走去。 这里是天堂与地狱的入口,可通阴阳,林笠笠的脑中突然冒出这个想法。 当两人站到屋前时,正中房间的门无风自开,两人稍愣了下,不知该进该退。 “进来吧”一个空灵的声音自房间内传来,林笠笠一听声音就知道是谁。 两人手挽着手,脚步略微发虚地踏进了房间,相比较而言,林笠笠要比罗曼镇定不少。 房间正中间放着一架木质雕花屏风,将房间隔成了两部分,屏风前摆放了一张暗红色的木桌,四面各放了一张木椅子,一看就知道是高价值的老家具。 房间的后面架着一扇长屏风,透过镂空看去,黑黝黝一片,如同位于悬崖边上。 这里的一切都透露出不同寻常的诡异。这不是寻常的旅行社林笠笠的心中冒出这样的想法。 就在她精神紧绷之时,她突然感觉自己手心一阵发热,她抬手一看,自己的右手心隐隐发出金光,她一惊,立马握拳垂到身侧。 这是林笠笠第一次见到柳明知,她暗暗打量了下柳明知。 柳明知,年约二十多,面若玉盘冷如月,白衣套装,黑色长发,无风微动,此时她正站在房间的右侧一张书桌前,手拿毛笔,沾染颜料,专心作画。 这是一个无法用言语完全描述的女人,相貌易述,气质难描,她浑身散发出既温婉又摄人的磁场。 柳明知画完一笔,闲暇之余,抬头看了眼林笠笠。 目光对视的一刹那,林笠笠如同置身于一汪幽深无边的海水中,又像被柔软的纱帷给包裹住了,全身乏力,无力挣扎。 林笠笠眉头一皱,眼神一冷,她极度不喜欢被人控制的感觉。她咬了咬舌尖,让疼痛刺激到自己,神智稍稍回笼,她暗暗聚气,往前一推,将笼罩着自己的薄雾一举击破。 柳明知画画的手一滞,气血微微上涌,差点把画给作废了,她暗中运气平息了下气息。 “坐。”柳明知指着房间中间摆放的凳子对着两人说道。 “哦”“好的。”两个走到凳子旁坐好,手搭在桌边。 罗曼是迷糊的,眼神有些发愣,显然还没从柳明知的影响中走出来。不管是搭话,亦或是坐姿,都如同一个听话的小学生一样。 林笠笠心里素质要远强于罗曼,她不仅很快从柳明知的迷魂术中挣脱了出来,还暗暗给了柳明知一记回击,头脑也瞬间清醒,警觉性也陡然提高了。她猜测她们俩很有可能被柳明知摄了魂,这个柳明知绝非常人。她悄悄伸手掐了一把罗曼,让思绪涣散的罗曼稍稍回了点神。 柳明知一边作着画,一边偷偷观察着林笠笠,心里默默数着。 三秒只有三秒这个林笠笠只用了三秒,就走出了自己的迷魂术,心智够强即使是她父亲,也没法这么短的时间走出来,甚至还回击了自己一下。 柳明知微微一惊,嘴角也微微上扬,心道,也许她真的可以让骨链心甘情愿跟随,也许她真的可以化解骨链的心魔,否则,一旦骨链完全魔化,将会失去理智,只要招魂鼓一响,择天灵必然无法再封住它,而一旦骨链跟招魂鼓,金筋环汇合,必将完完全全失去意识成为千魂云的法宝,那这天下再无人可以对付千魂云这个魔魂了,择天灵一破,阴阳平衡就被打破了,到时候就没有阴阳之分了,人间将成为什么样,她不敢想象。 林笠笠自然不知道柳明知在想什么,她也没有看见柳明知那微微一笑,更没有注意到柳明知那微微一叹。 此时此刻,林笠笠只想着如何防备接下来可能遇到的危险。她有能力保护好自己,重点在于如何保护好比自己弱的多的罗曼。 林笠笠一边悄悄观察柳明知,一边慢慢把手伸进包里,那里面藏着她为这次到访做的一些“准备工具”。 林笠笠进门前,就已经悄悄拨通了自己的手机,并把自己与罗曼的定位发给了另外一个同学小月,手机那头的小月被她叮嘱过几次,一定要守在手机边,一旦得到她的危险提示, 就立即报警。 她也自备了水,一旦发现中了迷药,水可以帮助她清醒,甚至还有一把军用匕首,虽说,以目前的状况看,眼前这个柳明知明显不是寻常人,她准备的这些东西也许作用很小,但多多少少还是能给她一点安慰。 这些都是她昨天晚上抽空去采购的,她没有告诉罗曼,罗曼完全不认为她们此行有危险,她会觉得准备那些东西完全是多此一举。可她怎么想都觉得还是有备无患比较好,虽然有些小人之心了,但危险都是在不经意间,多一些防备总是好的。 柳明知落下最后一笔后,放下了手中的毛笔,走到墙边蹲下洗了洗手。 林笠笠随着柳明知的动作也注意到了那一汪水,这是跟屋外的沟渠相通的,也是跟那一片彼岸花相连的,那沟渠绝非寻常沟渠,里面的水在她看来似乎是活的 这个“缘梦居”到处透露出诡异的气息。 无论是屋外血红的彼岸花,还是门口开得灿烂的菊花,亦或是屋内朦朦胧胧的灯光,甚至连屋子的主人柳明知,无不透露出一股诡异的气息,让她心里有些毛毛的。 林笠笠余光看了看旁边依旧没有回不过神来的罗曼,脑门一串黑线,这丫头傻兮兮笑着,脑袋还迷迷糊糊四处张望着。 林笠笠一眼不眨盯着柳明知的一举一动,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着了道,此时,她有些后悔,不该贪便宜,带着罗曼来到这个诡异的“缘梦居”来,也许,想要全身而退很难 可冥冥之中,她又觉得自己应该过来,理智与感觉第一次起了冲突。 第4章 林笠笠踏入灵魂苍穹 “柳社长,我们”,林笠笠拉着罗曼站了起来,准备立即离开这到处充彻着诡异的地方。 她不怕危险,但她不能让罗曼也置身于危险之中。 “林笠笠”柳明知一边用毛巾擦手,一边慢条斯理地对林笠笠说道,“我真想对你们不利,你们站在门口那一刻就不省人事了,还能走进门,走进这间屋” 柳明知语气虽轻,话语却如同千金重锤一般砸在了林笠笠的心上。 林笠笠浑身一寒,难怪她站在门口时就有异样,总觉得那牌匾有着摄人心魂的感觉,还透露出丝丝寒气,难怪罗曼一看牌匾就是头晕。她当时心中虽觉诧异,但她确确实实没有感觉到恶意,否则,她是不可能踏进这缘梦居的。 “门口的牌匾是梵文书写,但却不仅仅是一般的梵文字而已,那上面带有强大的法力,不仅具有迷惑人心的作用,还能抵御敌人的攻击,只要带有恶意的人,哪怕隐藏地再深,都会被其识别,根本无法踏进一步。还有,不是被择天灵选中者,只要盯着那牌匾超过五秒都会晕过去,更不要说可以安然走进来,你朋友虽说不是灵球选中的,但她被你的气场笼罩着,所以才能进来,但神智就明显不如你清晰了。” 林笠笠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慌乱,此时此刻,已经在别人的地盘上了,她不知道面对的是敌是友,走错一步,也许就是万劫不复,所以,她务必要小心再小心。 “柳社长,不知我被所谓的灵球选中,是什么意思需要我做什么”林笠笠语气似乎很镇定,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伸在包里紧握匕首的手已经满是汗水。 柳明知没有说话,她抬手打了一个手势。 林笠笠瞬间感觉自己眼前一片漆黑,她立马抽出包中的匕首横在胸前,然后伸手想要拉旁边的罗曼。 林笠笠的手扑空了,她的身边已经没有人了,这个状况让她的心一惊。 “你到底想做什么我朋友呢”林笠笠声音陡然冷了下来,她厉声询问道。 “不要紧张,你的朋友没事,她正在圆自己的心结。”柳明知空灵的声音似乎从空中传来。 “这是哪里” “你现在处于无边苍穹,即将进入灵球,你要用你的心去感受你所处的空间,随心而动,这就是你被选中后的旅行,放下心来,去好好体会。” 林笠笠并没有因为柳明知的话而放松多少,不过,事已至此,她除了照柳明知的话去做,似乎也没有其他办法。 她摸索了一下她的四周,原本房间内的桌子,椅子,墙壁,这些已经统统消失了,她的周边没有任何东西,一瞬间,她离开了原来的房间 她闭上了眼睛,用自己所有的感官,去感知自己所处的空间她感觉自己像走在一望无际的荒野中,没有方向,没有目的,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她的四周弥漫着寂静的死气。 她屏住呼吸,随着感觉慢慢地往前走,她不知道走了多久,也许只有很短的时间,但是在这个死寂的空间里,一点点时间,都被放大了很多倍,时间在这里仿佛是静止的。 走着走着,她感觉自己进入到了另一层空间,她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幕让她震惊了,好美 她的前方,一片浩渺的天穹,一个巨大的人形手持一只长萧伫立在苍穹之下,守护着这片苍穹。群星闪烁,斑斑驳驳的点点星光超然于尘嚣之上,以诡秘的目光看着她。 闪闪烁烁的繁星有时若目光中跳跃的点点萤火,有时如渐行渐远的片片飞絮,美的无与伦比,她伸出双手,几颗流星从她的手边滑过,落入凡尘。 这里如同另一个世界,有别于她所处的人间 这些星星,有些看着很柔和,有些看着很忧郁,有些看着很平静,每一个都有着不一样的感觉,如同一个一个鲜活的人一样。 “这里好像没有我要找的东西”林笠笠忍不住将心里的声音说了出来。 林笠笠环顾了下四周,环境虽美,却仅仅只是美而已,看过了就好,她不认为值得她一直踌躇于此,可是她很迷茫,不知道该往何处走。 她思索了一下,又闭上了眼睛,将眼前的一切完全屏蔽。 冥冥之中她感受到一种召唤自己的力量,这次,她摒弃自己的顾虑,放开自己的思绪,完全凭借感觉往前走,她快速走过了一个又一个空间,最后,停在了某个空间门口,因为这里透出的一股熟悉感让她止了步。 该空间明显没有之前看到的空间大,它的门是如同一把正在燃烧的扇子,火气腾腾却又看不到一丝明火。一条盘旋着的巨型黑龙图腾悬浮于扇门上方,煞气腾腾。 林笠笠感觉到 有人在呼唤她,她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冲进去,可理智阻止了她的莽撞,她小心翼翼用手轻轻触碰了下那似火非火的扇门,一触即离。 没有灼伤感没有阻隔 她随即又伸出手多试探了几次,几次试探,让她确定,这扇门没有危险 于是,她依然地跨进了扇门,进入了未知的世界。 林笠笠的到来,如同一颗巨大的石头投入水中,激起了千层浪,引爆了旋风巨浪。 她就感觉自己如同处于风暴中心一样,被围绕着她的旋风吹得差点站不住。耳边响彻着震耳欲聋的怒吼声,带着暴怒,带着凄凉,不停咆哮着,似乎是垂死挣扎的人在不停悲鸣,每一声都重重锤在她的心头。 她努力睁开眼睛,看到自己被一团黑色的雾气包裹着,雾气的中间似乎还有一丁点白光,相比较大片滚滚的黑雾,那丁点白光似乎微不足道。 黑雾围绕着她快速盘旋着,她正处于黑色雾气的漩涡中心。那声声怒吼,似乎是在质问她什么,又似乎是垂死挣扎的哀鸣。不断向她涌来的黑雾似乎想要吞噬她,却又在最后关头又退了回去,不停来回挣扎着。 林笠笠莫名其妙感到难过,眼泪也莫名其妙涌了出来,一滴一滴滴落,消失在煞气腾腾的黑雾中。 她的眼泪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被黑雾接住了,原本已经逐渐失控的黑雾,慢慢凝聚了一点点。 一双火红火红的眼睛陡然出现在她的正前方,远比野兽的眼睛更让人害怕,这是一双魔的眼睛,火红火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林笠笠。 换做正常人,估计早已被吓晕,可林笠笠不是一般人,她的心智坚定,岂会被这一双眼睛给唬住。她不仅没有躲避那双可怕的魔的眼睛,甚至与他对望,她想知道,这双眼睛里到底有什么。 她之所以敢这么做,还源于心中一股莫名笃定,这双眼睛不会迷惑她,这团黑雾也不会伤害她。 哪里来的自信,她不知道,但,她就是这么认为,没有理由,没有犹豫,仿佛天经地义一般。 一红一黑两双眼睛,互相凝视着。红色瞳孔黑雾环绕,黑色瞳孔泪水涟涟,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他们都在努力地想要从对方的眼睛里读出点什么。 林笠笠的思绪几乎完全没入了那双火红的眼睛,她在火红的空间里到处探索着,看似凶神恶煞的红色空间里,居然充斥着怯弱c悲伤c绝望以及深埋在最地步的浓浓的渴望。 他如同被抛弃的孤独的野兽,渴望着温暖,渴望着她带他离开。 这一瞬间,林笠笠读懂了他的意思,心中陡然涌起非常非常强烈的想法,她要带走他,带他离开这个孤寂黑暗的空间,她不能再让他一个人留在这里,从今以后,他是她的,由她负责,她拼尽全力也要护着他。 也许,这才是呼唤我来到缘梦居的原因,林笠笠心里不由自主感叹了一句。 她的眼神脱去了疑惑,褪去了探索,最终越来越坚定,她对着那双火红的眼睛,伸出了双手。 “来,跟我走。” 话语一出,周遭盘旋的黑雾瞬间停止,似乎一下没有听清她说什么,都愣在了原地。 “来,跟我走,我带你回家。”林笠笠再次说了一遍。 火红火红的眼睛似乎在确定她说的话,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一动不动。 她没有说话,只是坚定地注视着火红的眼睛,朝他伸出了双手没有一丝抖动。 许久之后,黑雾慢慢回笼,火红的眼睛也慢慢消失,随后一束白光直冲她而来,如同一个思念母亲许久的儿童,扑向了母亲的怀里,发出了呜呜呜的悲鸣声。 白光入怀,林笠笠就知道,他已经跟上了自己,虽然,她看不见他在哪里,但她知道,他一定在她身边,因为,此时的她,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她的心脏处有股暖洋洋的感觉,温暖了她一向有些冰的心。 理智回归后,林笠笠又觉得自己简直是疯了,在不清楚对方到底是什么,有没有危险的情况下,就将其纳入了自己的世界,这该多疯狂才会做出的事。 林笠笠扪心自问,如果再来一次,她会不会做同样的选择,她想了想,就算再给十次机会,她依然还是同样的选择,她一点也不后悔这选择,相反,她觉得她似乎已经等待这一天很久了。 扇形门依然存在,那条盘龙图腾也没有任何变化,但门里的环境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刚来时,里面漆黑一片,混乱不堪,如今,黑雾已消失,透顶是一片清明的夜空。 林笠笠很满意,她觉得不枉此行。 “跟好了,我们要离开了”她轻启薄唇。 她再次闭上了眼睛,片刻之后,等她再睁开眼睛时,一切幻境果然已经消失,她回到了缘梦居,而眼前依然是刚进来的样子,罗曼也还坐在原来的位置,唯一不同的是,柳明知已经坐在她 对面的空椅上悠闲地看着书,喝着茶,似乎她们已经离开了很长时间。 看到林笠笠神智回归,柳明知撇了眼林笠笠的手腕,随即微微一笑,说道: “你跟我来” 柳明知说完,站了起来,朝屏风后面走去。 “啊这是” 林笠笠惊讶无比,她的眼前出现了一副不可思议的画面。 浩瀚无垠的宇宙出现在她面前,一轮似月非月的圆球飘浮在浩瀚的苍穹之中,忽明忽暗,如同科幻片中出现的特效场景。 林笠笠惊讶地不行,这里到底是哪里眼前这个圆球又是什么难道是新出现的行星不可能呀,这么大的事,不可能没有任何报道她的思绪混乱,完全不得其解。 “这就是灵球,与地球类似,只不过地球上住的是有血有肉的人类及各种生物,而灵球只住魂体而已。” 林笠笠惊讶地差点叫了出来,“魂体何为魂体” “人类死后的灵魂所在之处,灵魂有善有恶,按其危险程度被划分在不同区域,每个区域的自由程度自然也就不一样。就跟人间的教养所监狱性质差不多。”柳明知简单得说了下。 林笠笠虽然已经经历过一遍,可直到现在为止,她依旧还没能完全走出其带来的震撼。 她受了二十年的唯物主义教育,从来没有想到,文明时代居然还有如此玄幻的事情,简直是匪夷所思。 她的世界观一下被颠覆了,一时半会也接受无能。 “哦,对了,我刚刚是不是进入了最底层” “对” “那里关押了一个执念很深的灵魂” “是。” “跟我有关的灵魂” “没错。” “那到底跟我有什么牵扯”林笠笠满脑子的疑问,却不知从何说起。 “说实在,你与他的纠葛,爷爷曾告诉过我一点点,但是,我不能告诉你,怕弄巧成拙,所以,只能靠你自己去找回前世的记忆了。我只能告诉你,你只有半年的时间可以拯救他,现在,他还有一点自己的意识,但费心想要毁灭他意识的人前几天已经出现,一旦他最后一丝意识被毁灭,那他将不复存在,他将世世代代成为一个无意识的,供别人驱使的法器而已,他将不再是他。” “法器没有意识的法器”林笠笠忍不住捂住了嘴,眼泪都快出来了,“不,不,无论如何,哪怕是拼死,我也不会让他成为法器的。” “他本身也不想成为法器,但因为前世的原因,他的心魔越来越重,你只有化解了他的心魔,才能避免其被恶人手里的招魂鼓激起魔性。” “招魂鼓” “对,除了招魂鼓,还有一条金筋环,携带这两样法宝的是一个女人,所以你要特别注意周遭可能出现的危险,防止其接近你,引发他的心魔,一旦他真正魔化,那将是一场浩劫。好了,能说的,我都告诉你了,不能说的,我也稍稍提醒了你,以后,就看你与他的造化了。你跟你同学此行旅程已经结束了,可以离开了,如果有事需要我,我自然会再联系你的。” “好,那我们就离开了”林笠笠还有很多的问题想要问,但她看柳明知的样,就知道,就算再问,她也不会再说。 林笠笠扶着迷糊的罗曼站了起来,走出了“缘梦居”。 离开的林笠笠没有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串有着六颗乳白色珠子的手链,无声无息地附在她的左手腕上。 第5章 别人摸不到的手链 “他叫沈瑆。”即将关闭的门后传来了柳明知飘渺的声音,可能隔得太远,亦或是柳明知故意不想让林笠笠听清,总之,声音很飘渺。 “啊什么柳社长,你说他是谁呀喂”林笠笠没太听清柳明知的话,转身想要询问,可惜黝黑色的大门已经关闭,任她如何用力推也推不开。她站在门口询问了几遍,都没有得到柳明知的回答,便明白,她是不打算再说一遍了。 “算了,不说拉倒”林笠笠也不再纠结了,转过身,拉起一旁还没回魂的罗曼说道:“唉唉,走了哦,罗大小姐,别迷糊了我看这天色不太好,说不定一会还有大雨,咱也没戴雨伞,可别淋在路上。” “啊”罗曼眼神迷离地看着林笠笠,整个人反应都慢了半拍。 “唉头疼”林笠笠叹了口气,一把拉住罗曼的胳膊,把她拽着往前走。 王井大街是一条很繁华的步行街,大街上几乎是到了人挤人的地步,可几乎没有人注意到路的旁边有这么一座奇怪的房子,也没有人驻足看一看。 林笠笠很是奇怪,如果是她,肯定是要看一看的呀,这么繁华的黄金地带,却有一家关门的店铺,总是有些奇怪的。她一边拉着罗曼往前走,一边回头看了看“缘梦居”的大门。 “怪不得没有人注意呢,站在远处,缘梦居的牌匾都雾蒙蒙地,什么都看不清呀,谁能想到外面就一个二三米宽的小门而已,里面居然有那么大的乾坤而且还诡异得一塌糊涂,这次真是惊到我了”林笠笠一边嘀咕,一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不过扪心自问,从头到尾,她其实也没有害怕,只不过,毕竟不是只有她一个人而已,她还带着一个战斗力几乎为零还毫无警觉心的罗曼,林笠笠生怕因自己疏忽导致罗曼受到伤害。 “小曼,你有没有发现今天有些奇怪,人怎么突然这么多就算是临近假期,可毕竟还没放假呀又不是假期,都不用上班吗” 林笠笠明显发现街上的人明显比她们早上来的时候多了很多,可以说到了人头攒动的地步。路边的店铺声音也比以往要热闹很多,还没到十一,店铺的促销标语已经挂满了。 离开了缘梦居一段距离后,罗曼已经完全回神了,看见旁边的林笠笠一边拉着自己,一边回头,还一边嘀嘀咕咕,觉得很是奇怪,这种状态的林笠笠她可从没有见过。 “笠笠呀,你在嘀嘀咕咕什么呢跟和尚念经一样”罗曼一张大脸猛地凑到了林笠笠面前,把正在寻思着的林笠笠吓了一跳。 “哎呀妈呀吓我一跳,”,林笠笠着实被罗曼吓了一跳,她撇了眼罗曼,“罗大小姐,你终于回魂啦,你还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知道呀虽然有些迷糊,整个人像灵魂出窍了一般,有些不着边际的感觉,但我还是有些意识的,知道发生了什么,也能听见你们说的话,只不过身体反应有些慢。笠笠,拖你的福,我终于圆了多年的一个遗憾谢谢你,笠笠”罗曼一改以前大大咧咧的形象,有些感性地说道。 “啊,什么意思呀,,我完全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呀,我什么都没有做呀”林笠笠一头雾水,今天遇到的事一个一个都这么奇怪,现在连罗曼都奇怪了。 “这个回去再跟你细说,看看几点了,我们下午还有课呢” “哦哦哦,差点忘了正事,我今天下午还有一节不太重要的课,课不太重要老师却很认真,节节课点名,缺席扣平时分。不过,小曼,你有没有发现这天气好奇怪,我记得早上来时不是还有太阳吗,这怎么一会时间就阴天了,感觉要下雨的样子,还有这街上,感觉像已经放假了一样,人声鼎沸地,真是奇怪” 林笠笠一边说着,一边从包里掏出手机,想要看看几点了,顺便挂掉小月的电话,不提电话,她都忘记还通着电话呢林笠笠一阵肉疼,这得费多少电话费呀 “咦,小月把电话挂了呀,幸好幸好,不然我得付多少电话费呀” “你这纯粹是多此一举吗,跟你说了,很安全的,没事的,你偏不信,昨晚还偷偷去采购东西了吧我早上都瞧见你偷偷塞包里了”罗曼挤眉弄眼,一脸促狭的表情看着林笠笠。 “哼,罗大小姐,我这是为了谁呀我一个人的话,有两拳头就可以打出来了,这不是怕你有事吗我要不防备点,万一你中招了,你这么重,我还怎么带着你打出来我这是好心当驴肝肺呢啊”林笠笠斜眼看了眼罗曼, “哦哦,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错怪笠笠大小姐了求原谅可是,人家哪里重了才一百斤而已。”罗曼一边讨好着,一边撅嘴抗议自己体重问题。 “知道就好,有备无患,省得跟某人一样,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呵呵,不至于,不至 于” “不跟你废话了,已经十点多,不早了,赶紧赶回去吃个饭。” 林笠笠一边说一边把手机熄屏,准备放包里,屏幕变暗的一瞬间,她突然瞄到了日期,感觉自己眼花了,忍不住又打开手机看了看。 一旁的罗曼看见林笠笠的神情一变,立马问道:“怎么了” 林笠笠拿着手机,半响没有说话,她拿起手机给罗曼看了看。 “怎么了,哇,你手机坏了哦,今天日期怎么会是十月三号了不是9月30吗”罗曼也一下子叫了起来。 两人面面相觑,罗曼自然也知道,林笠笠的手机肯定没有坏,这是网络时代,手机都是自动校时的,怎么可能会走快除非网络出故障了,那堪比世界末日了。 她们居然在缘梦居呆了三天了她们居然没有察觉她们在里面已经呆了三天难怪她出来时柳明知在看书 两人都震惊了,手挽着手沉默地往地铁站走去。 “罗曼” “嗯” “你身体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吧” 许久之后,林笠笠才低声询问道,她自己很确定没有任何异常,从头到尾,她的意识都是连贯的,没有断片,但她怕罗曼中了招,因为她记得,在苍穹空间时,罗曼似乎并不在自己旁边。 罗曼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明白林笠笠的意思,她仔细感受了一下身体,确实没有任何异常。 “,没有,我确定没有不舒服。” “哦,那就好,这个缘梦居很不简单。” “那是,连通阴阳的节点,能简单” “连通阴阳什么意思”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之前听一个师姐偷偷跟我说的,不过她也就知道这个。” “哦,我知道了。” 林笠笠一开始就已经隐隐约约有这种感觉,首先,门口的符咒明显就有辟邪驱鬼镇魔的作用,其次,那看似普通沟渠实则能迷幻心魄,也许那就是传说中的冥泉再来,那片血红的彼岸花,传说中就是开在阴阳路上的,而且柳明知作画用的是朱砂,所有的一切都说明了缘梦居绝非普通的旅行社。 林笠笠想起柳明月的话,灵球是魂体的所在之处,不就是通常说的鬼魂世界吗地球是是蕴含人类世界的球体,那缘梦居就是这两个球体链接的那个点,不就是所谓的阴阳交界处吗也许,会不会还连着其他的空间 两人回到宿舍后,发现宿舍楼冷清了很多,绝大部分人不是回家就是出去玩了,留在学校的少之又少。 “笠笠,这儿有张小月给你的便签。”罗曼一进屋就想看看其他舍友还在不在,结果一下子就发现了桌上的便利贴。 “写什么了”林笠笠一边换鞋,一边问道。 “哦,小月说她回家了,她看我们没去上课,便帮我们请假了,哇塞,还好小月聪明,知道帮我俩请假,不然我要被教授骂死了。咦,小月说你电话打不通笠笠,你手机没开吗” “电话打不通怎么可能”林笠笠有些奇怪,她掏出手机看了又看,信号什么都很正常呀,“难道我们进了缘梦居后电话就不通了” “这小月发现你电话打不通,怎么没有报警呢奇怪哦,我可是听到你跟她说,一旦你电话打不通,或挂断电话,就是有危险,让她立马报警的,小月怎么没报警呀小月做事一向很严谨的,不可能发现我们联系不上,她还能安安心心回家度假呀要不,发个信息问问”罗曼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 “嗯,兴许有什么原因让她以为我们是安全的,所以没有报警,你给她微信留个言问问怎么回事” “哦,好呀,我去问问这家伙到底搞什么,这么不靠谱”罗曼走到床边,翻了翻包,从中掏出手机,给小月发信息。 发完信息后,罗曼顺势躺到了床上,眼神不经意扫到林笠笠垂在桌边的手,突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林笠笠的左手腕上多了一条手链,有些乳白色的,似玉非玉,模样算不上好看,她有些奇怪。 “笠笠你手上什么时候买了一串手链我怎么都没见过你不是一向不爱戴这些手镯手链的吗,怎么,这还偷偷爱起美来了” “手链什么手链我从来没有带过手链呀”林笠笠被罗曼的话搞懵了,她一边诧异地说道,一边抬起自己的右手腕。 “不是那只手,这只,这只” 林笠笠又撸开左手衣袖看了看,发出了一声“咦”。 她的左手腕上,赫然带着一串乳白色的手链,珠子还挺大,显得有些诡异,最主要的是,这么一串手链戴在她手腕上,她居然没有感觉到一点分量,要不是眼睛看到,那真是察觉不出来,你说奇不奇怪。 “你没有买那这是”,罗曼也是一头雾水,“哦,难不成是缘梦居里带出来的” 林笠笠突然想起灵球里那一束 朝自己飞扑而来的白光,她心里“咯噔”一下,心想,难道跟着自己出来的就是它吗那人的灵魂难道就是附在这串手链上吗 她盯着手链上上下下看了又看,想要发现什么。 “来,你褪下,我看看什么材质的。”罗曼推了推发愣的林笠笠说道。 “哦。”不知道为什么,林笠笠心里有些不太乐意,她不想别人触碰到它,她也知道,这是一种很奇怪的心里,不就一串手链吗,她什么时候这么小气了 也许是感应到了林笠笠的心思,无论林笠笠怎么撸,手链都拿不下来,“哎呀,这手链怎么下不来呀” “褪不下来怎么可能来,我撸撸看看。”罗曼也好奇怪,怎么还有褪不下来的手链,于是她便伸手想要帮林笠笠摘下手链。 奇怪的一幕出现了 当罗曼伸手要触碰到手链时,手链一下子就凭空消失了。 两人都愣住了,面面相觑。 “不,不见了是我眼花了吗”罗曼的眼睛都瞪大了,双手僵硬地保持着往前伸的状态好一会。 “没有眼花,它的确不见了”林笠笠也是傻傻地看着手腕。 好一会之后,两人总算是回过神来了。 “算了,缘梦居的东西就是玄乎,估计是不想我看,不过也不奇怪,这应该就是你被选中的原因了它跟你应该有着千丝万缕的牵连。” 当两人放下手后,那串手链又出现在林笠笠的左手腕上。 罗曼不死心,再次伸出了小爪子想要触碰手链,手链再次消失不见。等罗曼放下手,它又出现,摆明了就是不想罗曼触碰,可把罗曼气的够呛。 林笠笠看着“调皮”的手链,嘴角忍不住翘了翘。 最终,罗曼不得不接受她触碰不到手链的事实,因为,无论她偷袭的速度有多快,手链总能在最后关头避开她,气的她咬牙切齿的。 “好神奇的手链呀似乎还能听懂人话”罗曼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感叹。 林笠笠笑了笑,心中暗道,那是当然,他不仅能听懂人话,还能知她心意呢 第6章 罗曼解开多年的心结 “对了,小曼,你在缘梦居里都遇到了什么呀” “我呀,也就是解了多年来的一个心结。” “心结”林笠笠讶异地抬头看了看罗曼,她没想到大大咧咧的罗曼居然也会有心结。 “我以前应该跟你说过我有一个哥哥吧”罗曼抬头看着窗外,似乎看见自己的哥哥依然站在不远处注视着她,她忍不住笑了笑。 “你哥哥不是。” “对,没错,我哥哥早已经去世了,就在我十岁那年”,罗曼的思绪回到了很多年前,眼前浮现出那个帅气的永远笑着的哥哥,“我哥哥比我大四岁,走的那年才十四岁,算算,再二月就整整十年了” 罗曼说着说着,眼睛红了,泪水不停在眼眶里打转,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伸手擦去眼泪。 林笠笠没有说话,起身给她倒了杯热水,让她喝口水缓一缓有些激动的心情。 “我哥哥出生时,因为是难产,缺氧造成脑子受到伤害,智力发展迟缓。去世时,智力差不多也只有七八岁的样。我小的时候,很是粘他,每天都跟在他屁股后面,我哥哥也把我当宝一样,从来都不会丢下我,只要我在,他的注意力都在我身上,生怕我摔着。” “你哥哥虽然智力有缺陷,可却很爱你” “是呀虽然他脑子不太好,智力有所影响,但从我出生开始,我妈妈就跟他说,他是哥哥,要爱护妹妹,所以,只要我爸爸妈妈外出,都是哥哥守在我身边,几乎寸步不离,哪怕外面有再大的诱惑,他都极力忍住,生怕他一离开,我就不见了。” 罗曼低头喝了口水,继续说道,“我妈妈说,哥哥一开始很是笨拙,只会在我爬起来时,把我按下去,怕我摔下床,闹了不少笑话。可是慢慢地,他学会了抱我,学会了背我,还学会了泡奶粉喂我吃,妈妈跟我说,为了学会泡奶粉,哥哥手都不知道被烫了多少次,可他一次都没有哭过。每当我醒来,哭着想要爬起来时,哥哥就会把我抱起来,喂我喝奶,所以,我在七岁以前,几乎就是哥哥的尾巴,特别黏哥哥。” “后来呢” “后来我就长大了,虚荣了,弄丢了这份纯真的兄妹情。”罗曼看着窗外,幽幽地说道,“你知道,这个世界不是净土,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善良的。当我上小学后,有同学知道我有一个傻兮兮的哥哥后,就有事没事地嘲笑我,说我是傻子的妹妹,还联合其他同学一起嘲笑我,排挤我,那段时间,我很痛苦,一开始,我并不在意她们的话,但随着越来越多人异样的目光,我就受不了了,我感觉丢人,感觉在同学老师的面前抬不起头来,我开始嫌弃我哥哥,认为他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觉得这一切都是他的错,让我被同学嘲笑,让我被老师侧目。为了逃避别人异样的目光,我就慢慢疏远了我哥哥,不再要他接送我上下学,路上看到他还装作不认识,看到别人骂他欺负他,我居然当做没看见。我其实心里想帮他,可又怕自己跟他一样被嘲笑,被欺负,于是每次都装作没看见远远躲开,生怕别人知道他是我哥哥。我知道,其实我哥哥看见我了,因为,有一次,那个坏家伙实在太过分,他居然把我哥的头压在泥土里,想要让他吃土,我哥不肯吃,他就很踹我哥的背,我实在是受不了,就想要冲过去跟他拼命。就在我书包一扔,准备冲过去时,目光正好对上了哥哥的眼神,当时,他被人按在地上,眼神透过坏人的腿缝看着我,我永远都忘不了那个眼神,哥哥的眼神中居然没有责怪,没有愤怒,甚至还摇头让我不要过去,他都那样了,居然还担心我被人欺负。虽然,那次,我勇敢地冲了过去,跟那个比我高一个头的二痞子狠狠干了一架,让他再也不敢欺负我哥。但是,我哥哥阻止我过去的眼神却一直留在了我的脑海里,让我每次一想到就心如刀绞,恨自己当初为什么那么懦弱,恨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无知,哥哥是弱智,那又怎样他依旧是一个爱护妹妹的好哥哥,那些个智力正常的人又怎样,整天不好好学习,偷鸡摸狗,祸害村民,远不如我哥哥善良。” 林笠笠听到这,眼眶也有些酸涩,那是一个多么爱妹妹的哥哥呀,他虽然智力不如其他同龄人,但她相信,该懂的他都懂。 “你哥哥那么爱护你,自然不希望你被他给拖累,才不想你过去事情已经过去了,再自责也无济于事,还不如想开点,再说,你最终不是也冲过去吗,我相信,你哥哥一定是开心的。” “我哥哥原本很爱笑,尤其喜欢抱着我笑,他笑得可灿烂了,一笑就露出两个小虎牙,我哥哥其实很好看,比我都好看,这也是那些熊孩子欺负他的一个原因,他们总认为一个傻子不应该长那么俊,所以,总爱欺负哥哥。我妈妈经常抱着我哥哥抹泪,总觉得是她的错造成了哥哥永久的损伤,很是内疚,哥哥 总是笑着给妈妈擦泪。可是,自从我开始疏远他,慢慢地,他越来越不爱笑,人也越来越沉默,不再爱出门,每天都躲在家里,偷偷地帮我整理房间,偷偷帮我洗鞋,家里买了什么好吃的,他都把他那一份偷偷放我房间,我一回家,他就躲在一旁偷偷看着我,如果我偶尔喊他一声哥,他能开心地跳好久。我妈妈让我多跟哥哥亲近,说了我几次,我都不爱听。”罗曼的话有些前言不搭后语,说着说着,居然哭了。 林笠笠嘴笨,一向不太会安慰别人,她站起身,给罗曼续了点茶。 罗曼哭了好一会情绪才平复了点。 “对,这次我冲出去了,狠狠地跟那欺负我哥的人打了一架,我以为我做对了,因为我哥一直笑眯眯地看着我,他开心,我也开心,那天,我下定决心,以后,我不再躲避我哥,我要以有一个这么爱我的哥哥而自豪。可是,谁又能想到,我刚刚发下豪言壮志,我刚刚找到了光明的正确的路,我哥哥就出事了,我再也无法维护他,再也无法看到他笑得跟朵向阳花一样灿烂。那天晚上,哥哥因为太高兴,就半夜偷偷爬了起来,一个人跑去河边,爬上一棵冬枣树摘枣,掉进了河里,因为天太黑,水太冷,又没有人看见,所以,他没能从水里走出来,直到第二天才被我们找到,找到他时,他手里还死死抓着我爱吃的冬枣我妈妈哭得晕厥了过去,她晕倒前,看了我一眼,满眼无声的责备。那一刻,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刻,我当时只有一个念头,我要我的哥哥,哪怕他是痴傻的,我也要哥哥,只要能还我哥哥,付出任何代价我都愿意,可是,世上没有后悔药,失去了就是失去了,再怎么后悔也无济于事,老太爷为了惩罚我,把我哥哥永远地带走了。哥哥的死,成了我们一家人心中的一颗刺,拔不出来一直烂在心里。妈妈每次看我都像透过我看哥哥,而我一直负罪前行。我把我哥哥藏在了心底,我有太多太多懊悔想要跟他说,却无从诉说。那一年,我哥哥十四岁,我十岁。那一年,罗覃死了,罗曼也跟着死了一半。” 罗曼一边说着,一边掉着泪,一滴一滴泪珠掉落在桌子上,晕开了泪花。她拉开抽屉,从里面掏出一个相框。 “看,这就是我哥哥罗覃,好看吧”罗曼指着相框上那个小小少年说道,“这是我俩唯一的合照,在照相馆照的,我哥哥十岁,我六岁,看,那会我多喜欢我哥哥,拍个照都紧紧抱着他的臂,笑得多开心。” 照片上的两个少年,紧密相挽,妹妹笑靥如花看着前面,哥哥的眼神落在旁边妹妹的身上,嘴角有着止不住的笑容。 “这相框我已经带在身边十年了,从前,我不懂事,把哥哥弄丢了,所以,这十年来,我走到哪里都会带着他,我要让哥哥看着我一路走过来,我要让他也跟着我一起成长,他是我死去的那一半。” 罗曼一手拿着相框,一手轻抚着少年那青涩的脸庞。 林笠笠站了起来,抱了抱罗曼,给她无声的安慰。 “笠笠。”罗曼抬起泪眼婆娑的脸。 “” “我要感谢你,这次托你的福,让我走进了缘梦居,柳社长跟我说,因为你的原因,我才能走进去,既然进去了,就顺便了解我的心结。” “你见到你哥哥了” “嗯,也许是因为我的执念太深,牵绊住了哥哥,又或许是哥哥怕我太过自责,想要亲口告诉我他不怪我,总之,这十年,我们互相的牵挂,使得他始终没能进入轮回转世。” “柳社长让你进了灵球空间” “嗯,我自己是进不去的,她送我进去的。在里面,我见到了我哥哥,他的样子一点没变,还是十四岁的样子,他看见我笑得很灿烂,我却哭得一塌糊涂,他安慰我,说他怪我,也不后悔,来世,他依然愿意做我的哥哥,我告诉他,我爱他,我爱我的哥哥,以前太小,不懂事,才会疏远他,他笑着说没关系,是他没有给我长面子,害我在同学面前丢脸了,他说,下辈子,他一定做一个正常的人,做一个合格的哥哥,我们俩约好了,下辈子还做兄妹,呜呜呜,可是,我其实不想等到下辈子,我就想他这辈子还在,我也知道我太贪心,可是,我好舍不得他。” “我知道你舍不得,放不下,可是,你哥哥已经不可能再回来了,你不放手,他就没有办法入轮回。” “嗯,所以,我决定放手了,我已经害了他这辈子,还拽着他十年不放手,我不能太自私,他也得有自己的人生,他说,他先去投胎,然后在那里等着我。不过,我让他慢点走,不然,等我过去,说不定他都老了,那新妈妈还怎么给他生个妹妹出来” 罗曼撅起来嘴,她才二十,等投胎说不定还得几十年,还怎么做兄妹,要真做了,那她爸妈估计得进吉尼斯纪录了。 “噗嗤瞎说什么呢”林笠笠一下被罗曼逗笑了。 “我说真的” “既然两人约好了,那就开开心心先过完这辈子吧好了,不哭了,吃面吧,再不 吃,面都糊了” “噗,你个坏笠笠,这么感性的时间,你怎么这么煞风景呀,不理你了。”罗曼接过林笠笠递过来的毛巾抹了把脸,又把毛巾扔给林笠笠,撅过头去开始吃面了。 林笠笠轻笑了出来,能看到好友解开心结,她也是开心的。 她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手链,叹了口气,不知道自己需要面对的是什么。 她坐在床上,仔细研究着她手腕上的手链。这是一串她从没见过的链子,似玉非玉,只有八颗乳白色的珠珠串成,每颗似乎都是纯手工打磨,按现在的工艺来说,不完美,甚至可以说有些粗糙。 它不如玉通透,却又比玉多一份独具一格的白色珠子内里透着丝丝红痕,不经意间会发现其散发出若有若无的淡淡黑雾。 她知道,这黑雾也许就是她在灵球空间里看见的那团黑雾,那团有着一双血红眼睛的黑雾。 林笠笠想起柳明知的话,她说,她只有半年的时间可以拯救他,否则,他将失去意识,成为别人为祸人间的邪恶法器。她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他成为那样。 她对她接下来需要做的事情没有一点头绪,不过,但她并不着急,她深信,着急也解决不了问题,既然他选择来到自己身边,并一直跟着自己回来了,那只要有心,必然会有解决办法。 第7章 他名为沈瑆 夜已经深了,旁边床铺的罗曼早已经进入了梦乡,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初秋的夜晚有些凉凉的,细微的寒风透过半开的窗户,悄悄地入侵。窗外,一轮清新的明月高挂蓝宇,淡淡的月光撒向大地,如同给大地披上了一件绝美的纱衣,朦朦胧胧,若隐若现,引人遐想。 经历了荒诞不经的一天,不,三天,林笠笠到现在都还有些不真实,她虽然也感觉非常疲惫,可无论她如何自我催眠,都无法入睡,她的情绪始终处于亢奋状态,手腕上的那串珠子,让她有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她总害怕一睡着它就不见了,即使右手一直牢牢握着,也始终不能安心。 林笠笠想了想,反正也睡不着,与其这样折腾,倒不如好好研究研究这新得的手链。她一骨碌爬了起来,靠坐在床头,打开自己的夜光灯,抬高左手腕,把手链凑到自己眼前,右手一粒一粒的转着珠子。 白天太过嘈杂,让她没有时间静下心来感受这串手链,如今,夜深人静,万籁无声,她抚摸着手腕上的这串手链,心里五味具陈。 她一会感觉到一股浓浓的悲伤,一会感觉到一股浓浓的心疼,一会又产生一种强烈的开心,总之,所有的感觉都不是通过理智产生了,对这些莫名其妙出现的感觉,她并没有任何的害怕,虽然她并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但她相信,用不了多久,她就会明白为什么的。 林笠笠一边无意识地温柔地抚摸着手链,一边胡思乱想着,她没有注意到,随着她的手指所到之处,一缕黑雾似有似无地缠绕着她的手指,时而分开,时而缠绕,即使她的手指已经离开了手链,那缕黑雾依旧不愿意离开,依旧缠绕着她的指尖。 林笠笠思绪涣散地胡思乱想着,最终还是抵不过浓浓睡意,进入了梦乡。 黑暗中,手链上一点一点散发出淡淡的黑雾,逐渐变浓,最后将林笠笠整个人都笼罩在浓浓的黑雾之中,仿佛一个人紧紧将她拥抱在怀里一样。 睡梦中的林笠笠也正做着梦。 她梦见自己的正前方有一团浓浓的黑雾,看上去像个人型,仔细看,又似乎只是随意飘荡着。 她与黑雾“脉脉相视”着,如同许久未见的“情人”,一下子看见对方有点不敢相认的场景。 黑雾一点一点向她靠近,时而温和飘荡,时而暴躁盘旋,时而踌躇不前。 她感觉到对方的纠结,她还听到它在问自己,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黎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一声一声来自灵魂深处的呐喊冲击着林笠笠的心,她的脑中一片茫然。为什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慌乱地c不停回应着对方的质问。 黑雾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重的煞气让她心里发怵。理智告诉她,她应该转身逃跑,可此时的她,如同被人操控了一般,不仅没有转身逃跑,反而迈开了脚步,慢慢地走向了黑雾。 林笠笠已经失去了理智一切只靠本能 她从那浓浓黑雾散发出的气息中,感受到了浓浓的悲伤,让她的心酸涩无比;感受到了浓浓的愤怒,让她乱了阵脚。她不知道它为什么会这样,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它,但,有一点她很清楚,那就是,她心疼了,她想安慰它,她一点也不想逃避,哪怕再危险,她也没有逃避的意愿,所以,她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黑雾看她走了过来,愣住了,飘在空中许久未动,眼看,林笠笠距离它不过几米,它似乎才惊醒,随后,自然而然地分化出了类似手臂一样的雾气,如同一个人正敞开怀抱,等着爱人走入自己怀里一样。 梦中的林笠笠没有迟疑,她快步走了过去,走进了那如同怀抱一样的黑雾中,整个人被黑雾包围,若隐若现。 虽然无形,却依旧让她感觉到了久违的温暖,长久以来,迷茫的心似乎安定了不少。 “黎呀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这次,林笠笠清晰地听出了黑雾的心声。 “黎是说我吗”林笠笠一想便明白,黑雾说的黎必然就是她的前世了,可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她不知道前世发生了什么事,她只能伸开双臂,虚抱着黑雾,嘴里不停说着:“我不知道对不起,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黎你看看现在的我,人不人,鬼不鬼,虚无缥缈,无形无样,连魂魄都已经无法聚拢了,就剩下这一团魔气了,这都是拜你所赐,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 “对不起,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林笠笠泣不成声,她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要不,我们一起下地狱吧”黑雾越来越狂暴,雾色越来越浓,已经漆黑一片,压根看不见被它包围着的林笠笠。 他抱 着林笠笠的无形的手臂开始掐住了林笠笠的脖子,虽说无形,却依旧让林笠笠的呼吸越来越困难,脸色越来越狰狞。 “阿瑆”林笠笠昏迷的一瞬间,突然呢喃出两个字,掐着她脖子的黑雾瞬间散去。 黑雾散去后,林笠笠没有了支撑,瞬间就往后倒去,眼看就要摔落到地上,黑雾又迅速聚拢,托住了她的身体,然后轻轻将她放在了地上。 黑雾轻轻飘浮在她的脸庞,如同爱人的手一样,轻抚着她白皙的脸庞,擦拭着她眼角的泪水。 “黎呀我该怎么办放过你,我做不到,杀了你,我更做不到,我该怎么办”黑雾悲凉的声音一阵一阵进入了林笠笠的脑海中,她的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 就这样,一人一雾,似拥非拥,一直到天明。 窗外的阳光落在了林笠笠的脸上,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一滴泪水挂在她的眼角,她伸手拭去了那谪泪,一脸迷茫的表情,她努力地想了想,到底做了什么梦,居然让自己的眼泪都出来了,可惜,脑海中一片空白,她不记得做了什么梦。 “哎呀,笠笠小姐终于醒了,这太阳都快晒到屁股啰”罗曼一边嬉笑着,一边说道。 “几点了”林笠笠被罗曼清脆的声音喊回了神。 “快九点了,你能一觉睡到这时间,可真是奇迹呀咦,你嗓子似乎有点哑,怎么了,感冒了吗要不要泡杯感冒灵给你” “不用,不用,可能昨天太累了,你都睡着好久,我还一直睡不着,一直想着白天发生的事,胡思乱想到凌晨才睡着,还是靠在床头睡着的,脖子都快折了。”林笠笠一边说着,一边揉了揉酸痛的脖子。 “对了,早饭我已经买回来了,放在你桌上了,你赶快起来洗漱一下,不然一会冷了就不好吃了” “谢了”林笠笠转了转脑袋,拿起衣服开始起床。 “呵呵,不用客气对了,还有四天假期,你准备怎么过” “就在宿舍或者图书馆看看书,你呢”林笠笠撇了眼罗曼,看出这家伙不太对劲。 “呵呵,那个”,罗曼扭扭捏捏地,支支吾吾。 “别扭了,看你这样,就知道又是那个谁约你出去”林笠笠微微皱了下眉头,她对那人的印象不太好,虽说她仅仅是远远瞥见了一眼,但她还是稍稍感觉到那人的气息不太纯净。 “是嘞我拒绝了,不过,人家很诚心,而且,又不仅仅只有我们俩,还有另外六个人一起玩,我想了想,也不好意思一直拒绝,所以。” 罗曼也觉得“抛下”林笠笠一个人跑出去完太不厚道了,心虚地很。 “你这是要抛弃我的节奏”林笠笠瞪着眼瞅着罗曼。 “没有没有,怎么可能,谁也没有咱家笠笠小姐重要,我就是出去玩一两天而已,明天晚上就回来了,后面两天,我一定寸步不离跟着你,你去哪我去哪,绝对不离不弃,我发誓。”罗曼赶忙抱着林笠笠的手臂撒着娇,求原谅。 “好了好了,去吧,反正,我也有点事,准备去图书馆看看资料,不过,你自己一个人,还是要注意安全,别被人几句花言巧语就给骗了,现在的男生,很多都是玩玩而已,知不知道凡事多一个心眼总没有错,那人我看心术不正,你要注意。”林笠笠有些不太放心,别人不知道,她可清楚地很,罗曼就是个看似聪明伶俐,实在胸大无脑的家伙,心思太过单纯,不知道人心险恶。 “知道了,知道了,我又没有长成你这样,别人哪有那么多时间花费在我身上。” 罗曼看着林笠笠漂亮的脸蛋酸溜溜地说道:“笠笠呀,你这张脸,在我们学校可是校花级别的,如果你不是那么孤傲冷艳,估计追的人得排到长江边了。” “说什么呢”林笠笠瞪了眼罗曼。 “笠笠呀,我们相处也二年多了,那么多优秀的人追你,你咋就从正眼瞧过一个男生呢其中有几个,又帅又多金还是学霸,尤其那个管学长,我看了都曾心动过,你咋就这般心如止水呢” “有吗有这样的人我怎么不知道呀”林笠笠诧异了,有这么优秀的人,她咋没有看出来呢 “哦,天哪,这些所有人,在你眼里都是一个样,你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你怎么会知道呢每天,除了学习,还是学习,你说,我们就是一个医学院的学生,学的是又不是中医,你有必要花那么多时间在什么本草纲目等等各种中草药上面吗都快成百科全书了,能不能花点时间在个人事情上” “这些不是个人事情” “是,但不是我们所认为的个人事情,我们已经大三了,再不抓紧时间谈恋爱,就没有时间了,出了学校,到了社会,工作就忙的不行,哪有时间风花雪月呀你说是不是不趁现在找个心仪的对象,以后可怎么办” “嗯,话没错,可是没有感觉就是没有感觉呀我也没有办法,我这人,脸盲,没有感觉的人都长一样,就 算天天在我面前晃,我也认不出,这我也没有办法呀”林笠笠无奈地说道。 “唉,算了,说了半天,也没有办法改变你先天的脸盲症呀,唉,您老还是去图书馆自习吧我去追求我的幸福了” 罗曼垂头丧气地放开了林笠笠的胳膊,拎起包包,对着林笠笠摆了摆手,走了。 林笠笠看着罗曼被打击的样,忍不住笑了出来。 两人整个对话过程,都没有发现林笠笠手上的链子黑雾绕缭,虽淡却相当的活跃,如同听到了什么让它开心的事情一样,上蹿下跳。 罗曼一离开,宿舍一下就安静了下来,林笠笠一边吃着早饭,一边回想着昨晚做的梦。 清晨醒来时,眼角擦掉的那滴泪,一直让她的心揪着。她是个冷心冷情的人,从小到大,掉眼泪的次数不足一根手指头,能让她落泪,一定是重大的事情。 她努力地回忆这只记得有那么一团黑雾,只记得那黑雾透出一股悲凉的气息,却不记得具体做了什么梦。 “它叫沈星。” 离开缘梦社时柳明知最后一句话,突然出现在她脑海里,她猛地一怔,她当时并没有听得她分明,如今居然清晰了起来,也是怪了。 她嘴里不自觉地嘀嘀咕咕:“沈星沈瑆应该是王字旁的瑆吧”她本能地认为应该是这样。 同时,林笠笠注意到,她每念一句“沈瑆”,她手腕上的手链就一震,黑色雾气就跳跃得更加活跃,似乎正在回应她的呼唤。 林笠笠双眼紧盯着手上的链子,看着它随着自己每念一下,就跳跃一下,一下就明白了,原来,柳明知说的就是这串手链呀。 “你叫沈瑆” 手链跳跃了一下,似乎在回答着林笠笠的问话。 “这个名字为什么这么熟悉,我是在哪里听过吗”林笠笠越念,越感觉熟悉,似乎这个名字曾经被她念过很多次,不用过脑,舌尖就能自然而然吐出。 “阿瑆,阿瑆”,林笠笠突然吐出更亲密的两个字,这两个字,更似刻在灵魂深处一般,每喊一句,自己的神魂都激动。 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手链上的黑雾不再是淡淡的丝丝缕缕,而是越来越浓,越来越大,慢慢地,林笠笠发现自己几乎整个人都被笼罩在黑雾里了。 林笠笠没有感觉到害怕,没有感觉到惊悚,她下意识知道,这个黑雾不会伤害她,他只是在回应自己喊他的名字而已。 黑雾笼罩着林笠笠,远远看去,似乎像一个黑衣男子紧抱着自己的爱人一样,亲密无间。 第8章 林笠笠有五个师傅 林笠笠摩挲着手里的链子,一共八颗,不大不小,乳白色在珠子带着一丝丝的红丝,最奇怪的是,她发现某颗珠子上居然有两个小黑点,不注意看几乎看不见,一旦注意了,就感觉像人的眼珠一样。 “这不太像玉质的”,林笠笠怎么看这珠子,都感觉不像她所知道的那些玉石。 说它像和田白玉吧,它没有白玉那么温润细腻,说它是石头吧,它又没有石头那样的重量。 林笠笠翻来覆去研究着这奇特的手链,怎么看都不像她平时见过的那些材质。看着,看着,一个连她自己都觉得荒诞的想法突然出现在她脑海里,她轻声嘀咕,“难道是,不可能,不可能,谁会这么残忍,把人的做成手链” 林笠笠自己都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惊悚,可这个想法一旦形成,她越看这手链越觉心惊。 她抬起手腕,褪下手链,从抽屉中拿出放大镜,对着每一颗珠子仔仔细细看了又看。 作为医学系的学生,人骨自然见过,也不陌生,几遍看了下来,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她猜想的八九不离十,这不是一串普通玉石做成的手链,这是一串骨链人骨磨成的手链 这八颗珠子密度并不完全一样,应该是来自不同部位的,到底是谁会这么残忍,将别人的骨头做成了一串手链 林笠笠拿着手链,陷入了沉思,她知道这串骨链的主人应该就是柳明知口中的沈瑆,也应该就是她在灵球极冰之扉里看到的那黑雾那血眼的主人。 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变成了如今这种状况 他与我到底有何关系为什么我会遇见他又为何我对他有如此复杂难辨的情绪 又到底是谁居然如此残忍,将其骨骼磨成了一串手链哦,对了,柳明知还说有什么招魂鼓,金环来着,难道那些也是用他身体的某部分做成的 这太残忍了这太残忍了她无法接受 林笠笠手紧紧握着这串奇特的手链,面色平静,心中却风云密布,雷霆暴雨。 这一瞬间,她怒火中烧,一股愤怒从灵魂深处涌出,让她的四肢百骸都疼得无以复加。 林笠笠一点一滴回想着柳明知说过的话,猛然间心中一凛。 她想起柳明知曾说过,费心想要毁灭他意识的人前几天已经出现,一旦他最后一丝意识被毁灭,那他将不复存在,他将世世代代成为一个无意识的,供别人驱使的法器而已,他将不再是他。 当时,她只是牢牢记住了这句话,如今她才真正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所以说,将他的骨骼制作成手链的就是那个女人当初她没能拿到所有的法器,如今来寻这最后一件 林笠笠心中暗暗哼了一声,他如今在我手上,谁也别想再把他夺回去除非我死 她对着手里的骨链,暗自发誓,绝不会让它被人所夺。许是感知到林笠笠情绪的凝重,黑雾也悄悄地窝在骨链之中,没有出来打扰林笠笠的思绪。 这手链上的黑雾难道就是沈瑆的魂魄还是说仅仅只有一缕灵识附于手链之上他能听懂我说的话吗我要怎样才能把他喊出来 一切的一切都是疑问,她百思不得其解。 她拿出手机,找到柳明知的微信,询问她关于沈瑆的事,虽然她知道,估计是得不到答案的。 柳明知很快就回复了,如她所想,柳明知什么都没说,只让一切顺其自然就可,该做什么做什么,不用太过纠结于答案,机缘到了,自然什么都水到渠成。 林笠笠看着柳明知的回复,沉思了许久,最后叹了口气,心想,这柳明知,说了这么多,其实什么也没有说,不过想想,也确实是,就算现在,柳明知告诉自己怎么回事,自己也没法真正将自己代入其中,自己没有记忆,别人说得再生动,那也如同听别人的故事一样,没有意义。 林笠笠把手链放在自己面前。 “你好,你叫沈瑆,王旁瑆,对吗”林笠笠对着链子询问道。 丝丝缕缕的黑雾盘旋在手链的上方,绕了一圈,意思不明而喻。 “好的,以后我就喊你阿瑆,我比较喜欢喊这个名字。”林笠笠想了想,总觉得喊沈瑆有些别扭,换做阿瑆后似乎顺口了不少。 黑雾似乎很开心,上上下下不停跳跃着。 “好了,别跳了,我知道你喜欢我喊你这个名了。我叫林笠笠,我喊你阿瑆,你可以喊我阿笠,嗯,这个称呼独属你一个人。”林笠笠面色平静,其实内心“砰砰砰”直跳。 黑雾跳跃得更活跃了,甚至已经离开了手链,围绕着林笠笠四周不停盘旋着。 林笠笠看着围绕 着自己不停盘旋绕圈的黑雾,也不由自主嘴角朝上弯了弯。 她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又笑了,因为一个从没见过的灵魂而笑了。 她不是一个爱笑的人,也不是一个话多的人,更不是一个随随便便让别人喊自己阿笠的人,一切只凭本能,只凭她想这么做。 林笠笠出生不明,她是在襁褓中被师傅从山里捡回去养大的。 林笠笠的五师傅叫林彦,是嵩山脚下一户居民,一直负责山上少林寺的伙食,自称是少林寺半个弟子,因此一直单身,准备把自己的一辈子奉献给他的事业。 某天,兢兢业业忙着照顾一干师兄们的林彦,背着个大篓子,去山里挖竹笋,准备给师傅们改善伙食,来个油焖春笋什么的。 挖着挖着,他似乎听到几声婴儿的哭声,站起身来仔细听一听,似有似无,他很是纳闷,这荒山野岭的,怎么会有婴儿出现在这里 既然听到了,自然无法置身事外。于是,他便循着哭声找了过去,很快就发现了一个被裹在襁褓中的婴儿。 婴儿似哭非哭,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林彦,然后嘴巴一咧,笑了,那一瞬间,把林彦那坚硬的男儿心给融化了。 他看了看四周,发现除了这个婴儿再没有其他人,他心里暗暗骂那无良的父母,这虽说已经开春,可气温并没有转暖,把一个婴儿丢在深山野林里,这简直就是谋杀呀 他一边逗着婴儿,一边看了看裹着她的襁褓,这一看,又吓了一跳,这襁褓布可不一般,居然闪烁着淡淡的金光, “怪不得呢,原来有这件神器保护你呀,我说这么潮湿又低温的环境里,你个小娃娃怎么一点事都没有,看见我还能龇牙咧嘴也不知道何方神圣将你置于此地” 小娃娃似乎能听懂林彦的话,呲着牙咯咯咯笑个不停。 林彦想了想,二话不说,抱起婴儿,他一抱起婴儿,包裹婴儿的襁褓就瞬间消失,化作一道金光没入婴儿的身体。 “哇”林彦张大嘴看着这一幕,他心知这个小孩不同寻常,不过,能让他遇见也是两人的缘分,二话不说就抱着婴儿下山了。 林彦给这个婴儿取名叫林笠笠,因为是在一片竹林里发现她的,取名时自然而然就想到这个名字。 林彦发现林笠笠时已经三十五岁了,家中还有一个一直着急他终身大事的老母亲,奈何林彦意志太坚定,老母亲也是无奈。这下可好,平白无故捡了一个婴儿,膝下总算是有了人,虽说不是亲的,总比没有强,也算是给了她一点点安慰。 林彦领养了林笠笠,户口本上显示是父女,可林彦中了少林寺的毒太深,非要林笠笠喊他师傅,让他过一过做师傅的瘾。 于是,从小到大,林笠笠都喊林彦为师傅,喊林彦的老母亲为奶奶。 林彦自从收养了林笠笠后,工作更卖力了,因为干完活,他还得去找些师傅教他武功,这样,他回家就可以教小笠笠,毕竟,师傅不能白叫,总得教点真才实学才有资格做人师傅。 林笠笠从会走路开始,就跟着半吊子师傅兼养父后面学习扎马步,蹲梅花桩,基本功那是练的杠杠的。 再后来,林彦发现,林笠笠在武学方面几乎是天才,什么东西一教就会,他跟人学的那点东西完全不够教的,于是,每次上山就带着林笠笠一起去,他做饭时间,就把林笠笠交给少林寺的师傅们,让她跟着他们一起练操。 林笠笠人虽小,可练的有模有样,深得那几个永字辈师傅的喜欢,不仅带着五六岁的小笠笠练操,还带着一起参禅。 于是,林笠笠自此又多了四个师傅,分别是大师傅永辉,二师傅永康,三师傅永安,四师傅永兴。 当然还有一个半吊子五师傅林彦。林彦自知比不过其他几个师傅有本事,因此自居第五,挂个名而已。 这四个永字辈的师傅可跟林彦这个半吊子师傅不一样,个个都有拿手绝活,为了争宠,自然没事就教林笠笠,就为了多哄她叫几声师傅。 林笠笠虽说长得水灵灵,可爱又灵气,可不爱笑,也不爱说话,这跟林彦刚在襁褓中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林彦看着一脸酷酷表情的林笠笠,时不时就有些自责,以为是自己没经验不会养小孩,把好好的一个甜美爱笑的娃给养残了,为了弥补,几乎整天窝在山上寺里,就为了让林笠笠多跟人接触,指不定哪天就爱笑了。 四个师傅也时不时就聚在一起,各自炫耀。这个说自己徒弟今天喊了自己几声师傅啦,那个说我家徒弟今天笑了呀,幼稚地不行。 林笠笠七岁时,仗着有师傅撑腰,直接进入了少林寺学校,开始了文化课的学习,这一学,一发不可收拾,一个武校,居然出了个文状元,关键不仅仅文行,武也是佼佼者。 各种比赛没她拿不下奖的,名气是越来越大,各类高中都争相过来找她谈话,想要将其纳入自 己学校。 几个师傅商量了下,觉得自己徒弟的确不能被耽误,还是应该考个好大学,于是,一致同意其进入市某一流初中,从此以后,林笠笠开启了她一路绿灯的学霸生涯。 林笠笠十二岁进入娄知初中,这是该市一流的初中,没点实力的小孩压根站不住脚。 几个师傅怕她不适应学校的高强度,三天两头地对她表达关心,意思不外乎是,徒儿呀,咱要是干不了文的,就回武校来,大不了以后做个武术教练,也是不错的。 这五人完全是把林笠笠当自己女儿般爱护,少林寺生活清淡,这十几年,对林笠笠那是巴心巴肺地好,生怕她受委屈。 林笠笠对着一个一个说话委婉的师傅也是无语,她又不是泥娃娃,她从二岁会走路开始,就开始扎马步,一扎二小时,后来跟着师傅练武,更是被师傅们给打磨地顽强无比,这才点点压力,怎么就觉得自己受不了了,他们一个一个让自己暴雨中练习拳击,泥潭里练习踢腿,练刀枪剑戟时一不小心刮到自己,鲜血直流时,怎么想不到自己会受不了,哼,这会到好,不过是坐在教室里上上课而已,这么轻松的事自己怎么可能承受不了,真是太搞笑了。 林笠笠给每个师傅都发了一个鄙视的表情,然后再没有回话,把几个师傅郁闷到不行,被自己徒弟给鄙视了,怎么想都郁闷。 事实证明,几个师傅完全是多虑了,林笠笠不仅仅没有被压力压垮,还在二个多月的期中考试中直接碾压了原先的第一名近十分,让几个师傅笑得跟朵花似的,逢人就炫耀自己徒弟怎么怎么了得。 不过炫耀归炫耀,开家长会时就有点郁闷了,因为四个光头的只能坐在车里,眼睁睁看着唯一的有头发的林彦嘚瑟地进了学校,那趾高气扬的表情,把几人郁闷地不行,整个家长会,林彦的手机都开着免提,现场直播着,就为了让门外的四个师傅也听到老师表扬林笠笠的声音。 就这样,林笠笠如同开挂了一样,一直冲到了隔壁市最顶尖的医学院。 第9章 图书馆一起自习 林笠笠跟骨链沈瑆互相认识后,就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去图书馆去看看书,打发打发时间。 “阿瑆呀,一会我要去图书馆自习了,你是呆在宿舍呢,还是跟我一起去” 林笠笠一边收拾,一边询问,一点也没觉得自己跟骨链才刚刚认识而已,自然而然就脱口而出。 黑雾飘到她面前,聚拢,直立,随后点了点几下。 “哦,那好吧,就一起去吧,可以跟我一起看看书哦,你想看什么,到时跟我说,我帮你选。” 林笠笠更没有发现,自己居然成了话唠,似乎她面对的不是一团黑雾,而是货真价实的人一样。 不过对林笠笠这个脸盲的人来说,黑雾反而能让她快速入脑,快速上心,换张脸,指不定就认不出来了。 “走了” 林笠笠包往身上一背,手腕一抬,桌上的骨链就自动自发附了上来,一言一行都透露出无言的默契。 一人一链慢悠悠晃荡着走出来宿舍楼。 原本5分钟的路程,生生让林笠笠走了快半小时。 林笠笠一路走,一路跟沈瑆介绍自己学校。 “喏,这是我们教学楼,我上课就在这栋楼里,后面那个是实验室,解剖课就在那里上,等开学了,你就可以跟我一起过去看看了。食堂在最后面一栋,晚点,午饭时间到了,我带你过去瞧瞧,这是”。 这幸好是放假期间,学校相对平时冷清了很多,路上停留的学生不多,要不然,以林笠笠这种自言自语的样,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被人传出闲言碎语了。 沈瑆一直盘旋在林笠笠的左前方,每每林笠笠介绍一个地方,黑雾就转一下,看上去似乎像一个人在转身子,有时甚至还似乎探出身看一看的样。 林笠笠暗笑自己的想法,阿瑆不过是一丝灵魂而已,怎么可能会出现人的姿态,自己真敢想。 一人带链晃悠悠了半小时才走进了图书馆。 虽说是放假期间,可图书馆里却依旧零零散散坐了不少人,林笠笠大概瞄了一眼,差不多坐了13的人。这个时间点,能安安静静坐在图书馆里学习的,那可都不是一般人。 林笠笠悄悄地找了一个靠近窗户的位置坐下。一来周围人少,方便她与沈瑆嘀嘀咕咕,二来,她是真喜欢独处,不爱周围有别人的气息。坐定后,林笠笠把背包轻轻放下,稍作休息后,便站起身,往书架那边走去,准备寻找自己需要的书。 林笠笠从第一排架子开始看起,她自己自然知道想要看什么书,但她不知道沈瑆要看什么。 她走到架子后面,看了看周围,没什么人,悄悄把手抬了起来,贴着骨链轻声说道:“阿瑆呀,自己选下要看什么书,选中了就告诉我一下。” 她的唇几乎贴到骨链上了,口中的芬香直扑骨链本尊。骨链瞬间出现了丝丝粉色,直到她的唇离开好一会才恢复正常。 林笠笠奇怪地看着骨链,这原本很活泼跳跃的阿瑆,这会怎么没有反应了,她用手拍了拍骨链,骨链“嗖”一下,不见了,林笠笠目瞪口呆。 这是怎么回事呢这阿瑆怎么无缘无故藏起来了沈瑆的动作让林笠笠有些懵。 她不着痕迹地全身拍了拍,想知道这家伙是藏哪里去了,拍遍了全身也没有发现它的踪迹,反而自己奇怪的举动引起了其他人的注视。 林笠笠没有注意到周围异样的注视,她想了想,就继续沿着架子开始找书了,她就不信了,阿瑆还能一直藏着不出来。 果然,没多久,骨链再次出现在她手腕上了,如同从没消失过一样。黑雾也飘到了她搜索书的右手指边,跟着选书,似乎刚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林笠笠看着似乎在故作镇静的沈瑆,哑然失笑,嘴角也忍不住翘了又翘,眼睛里满是星星。 她的微微一笑,惊艳了从她进来就一直注视她的管林伟,他的目光不由自主追随着那道倩影。 图书馆里的书是在是太多了,对于沈瑆这个只学过繁体字的古人来说,想要找自己想看的书,实在是太过为难了,仅仅看了一排架子,他就晕头转向了,完全不知道要看什么,因为上面的字,他都认不全,他有些泄气地直接飘回了骨链上,躲了起来。 林笠笠看着有些气馁的沈瑆,忍不住笑了,她突然发现,骨链才来到自己身边不过第二天而已,自己的心情居然完全被他给牵动了,这是她活到现在,从没发生过的事。 她是个感情内敛的人,很少有事让她开心,或者让她伤心,她的情绪波动一向很小,可是,这才两天,她的心情居然因他而大起大落,这让她诧异 。 林笠笠站在书架前发了会愣,虽然情况很诡异,但说实话,她心理并不排斥这种情绪变化,甚至,她喜欢这样的相处,似乎有着一丝丝暖流直通她一向冷清的心,她喜欢如今这种心安的感觉。 最终,林笠笠按照自己想法拿了几本书,有深奥的原文书,有浅显易懂的漫画书,还有关于中草药的书,还有一本散文集。 拿着自己随手取的书,她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原文书放在自己面前,漫画书放在前面一点。 幸好她的旁边没有人,否则,她如此怪异的举动估计又会引人侧目了。 书摆放完毕后,她拍了拍左手上的骨链,意思是,该出来看书了。 好一会,沈瑆才露出了一点点“脑袋”,淡淡的黑雾悄莫兮兮探了出来,似乎是在小心翼翼查看林笠笠的表情。 林笠笠看到他出现,嘴角微微一勾,眼神朝前方的书看了看,手指在书上敲了敲,意思不言而喻。沈瑆看着林笠笠那不容他逃避的眼神,不情不愿飘到了漫画书前,开始看画。 林笠笠嘴角的弧度更大了,她的脑海中隐隐约约浮现出类似的一幕。一个长相模糊的稚童,一边看着一旁坐着的白衣女子,一边磨磨蹭蹭地蹬着小短腿爬上石凳,翻看起石桌上的书籍。 脑海中的画面一闪而过,快得让她来不及抓住。 林笠笠如此奇怪的操作让附近一位低年级的学弟诧异无比,林笠笠是学校的风云人物,他自然也是认识林笠笠的,知道她是一超级学霸武霸,可学霸的操作真心让他纳闷,惊得下巴都快掉了。你有见过有人一边看高深的原文书,一边看儿童漫画的学霸吗没有,反正,这位学弟是闻所未闻,更不要说见过。 林笠笠的迷之行为让这位学弟有了无数种猜测,他甚至觉得也许这就是学霸的一种特殊学习方式他心中暗暗觉得,一定要趁没人时好好实践一番,说不定有意外惊喜呢 林笠笠这边旁若无人一样,她根本没有察觉自己的这番行为让前一排的学弟疑惑不解,她认真地看着自己面前的原文书,隔一会扫一眼沈瑆,不应该说扫一眼前面的漫画书。 当她看到沈瑆停在书尾时,就知道他看完一页了,她就会帮他翻到下一页。 这边一人一魂专心致志看着手中的书。不远处的管林伟自从林笠笠进来后,手中的书就失去了吸引力,他的目光就再也不受理智控制,总是时不时想去看一看林笠笠,情绪也早已失去了平静。 可无论他瞄多久,都没能引起林笠笠丝毫的注意力。 “阿伟,你怎么还在看林笠笠”管林伟的现任女朋友朱苗雨不爽了,从林笠笠进来,管林伟的目光就再没落到过书上,更不要说还记得旁边坐着自己的女朋友。 她忍了又忍,五分钟,十分钟,这都快半小时了,自己男朋友的心思依旧在别的女孩身上,这让她忍无可忍,她忍不住用手肘推了推管林伟。 管林伟的心思被打断了,他心生恼怒,转头看了看朱苗雨,那一眼含的警告意味让朱苗雨忍不住浑身一抖。 她不再说话,低下了头,目光转到了书上。管林伟看朱苗雨还算识相,就又转过了头,眼神痴迷地看着隔了两张桌子的林笠笠。 被管林伟扫了一眼的朱苗雨此时此刻如坠冰窟。她成为管林伟的女朋友已经差不多半年了,虽说管林伟对她不冷不热,但也从没用如此冷酷的眼神看自己。 这一眼让她明白,管林伟不爱她,整个交往,完全是她一厢情愿,她追管林伟三年多了,看着他为林笠笠疯狂,看着他痴迷林笠笠,也看着他没能追上林笠笠而挫败伤感,他难过,她亦难过。 管林伟苦恋林笠笠,而她苦恋管林伟,她以为,上天垂怜她,让管林伟迷途知返,成全了自己,没成想,所有的一切都只是镜中月水中花,空欢喜一场。 此时此刻,她的幻想被彻彻底底打破了,她的眼泪啪嗒啪嗒滴落在桌上,开出一朵又一朵无色无奈的泪花,她悄悄伸手拭去,泪花虽被拭去,但破碎的心已经无法复原。 朱苗雨原本也是一个天之骄子,为了管林伟而低到尘埃里,她以为自己是可怜的,又幸运的,毕竟管林伟转身了,那她就是个幸运儿。可如今,她发现,其实,她依然还是那个求而不得的可怜人,而管林伟比自己更可怜,因为,这一刻,她准备回头了,而管林伟却依然还在执着的路上狂奔。 朱苗雨看着旁边的管林伟,叹了口气。当初的管林伟何其耀眼,何其肆意,何其风发,让她一下子就沉迷进去。可她从没有想到,有一天,她眼中璀璨耀眼的他只能躲在一边,满眼痴迷地看着压根不在意他是谁的人。 朱苗雨静静地抬起头,看了看旁边的管林伟,摇了摇头,自己可怜,可至少,自己也做了他半年的女朋友,如今还能迷途知返,可管林伟更可怜,他眼中的女孩,从头到尾都没有注意到他。 林笠笠进来 时,何止管林伟看见,朱苗雨自然也看见了,她还特意注意了林笠笠的眼神。林笠笠的眼神曾经扫过他们这一桌,但却没有丝毫停留,管林伟追了她二年多,在她的世界里却依然只是过眼云烟,没有留下一丝印象,这是何其悲哀的事。 朱苗雨看着不远处的林笠笠,那是一个让人恨都恨不起来的女生。 因为林笠笠何其无辜,从头到尾,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别人的事而已,她从没涉足,也从未给过别人希望,不管是眼神,亦或是言语,找不到一丝暧昧不清的痕迹。 林笠笠在学校是个特立独行的人,一般而言,只要是漂亮的女生,多多少少都会有一点流言蜚语,或暧昧不清的感情,可林笠笠没有,流言蜚语从来沾不上她的身。 因为她从没让任何一个男生走进她的安全距离,说话举着从没有一丝让人误会的地方,任何对她表白的人,她都是当面拒绝,从不搞暧昧,所有的关系清清楚楚,没有一丝可以让人诟病的地方。 朱苗雨其实很佩服林笠笠,她不知道,林笠笠是如何做到的这一点的,是如何能够做到如此的心如止水的,她一直对林笠笠有着奇怪的感情,既佩服又恼恨。 林笠笠带着她的阿瑆专心致志看着书,压根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对别人造成多大的冲击。 第10章 管林伟的心酸旅程 管林伟手撑着头,痴迷地偷偷看着林笠笠,压根没有注意到他的正牌女朋友朱苗雨悄悄起身离开了。 管林伟一边看着林笠笠,一边回想着自己这三年半的大学生涯,感觉像做了一场梦一样。 他比林笠笠高一届,也是金都大学医学系的高材生,是直接保送进来的,可见其有多优秀。可他不仅高材,还帅,最主要的是家世雄厚,不仅是学校众多女生心仪的对象,也是众多老师教授争相捧宠的对象,在学校那是横着走的人,走到哪里都是众星捧月般的待遇。 他也曾有过肆意放纵的光辉岁月,也曾趾高气昂不可一世过,他也曾高高在上目空一切过,如今想来,如同前世今生一样,遥不可及。 不管是高中生涯,还是大学时期,几乎每天都有女生跟他献殷勤,给他递情书,当面表白更是一天不消停,是校园每天都会出现的一幕场景,可他眼光何其高,这些女生尽管各有各的特点,但却没有一个能入他的眼。 他越是清高,越是看不上,这些女生越是乌压压往上扑,前赴后继,络绎不绝,曾经让他烦不胜烦。 尽管他嘴里说嫌烦,但心里却相当满足,他一边享受着众多追求者带来的虚荣,一边继续过着他的黄金单身汉的日子,等着他的意中人出现。 直到林笠笠的出现,他满身的虚荣,满身的骄傲被打碎了一地,他这才知道,原来他也有低到尘埃里的时候,他以前的骄傲是那么地可笑,那么地幼稚。 林笠笠大一时,他已经大二了,初次见面是在学生迎新会上。 林笠笠从小练武,那身姿,那气质,仅仅往人群中一站,不用看脸就已经鹤立鸡群,更何况加上那一张绝尘脱俗的脸,一下把眼光奇高的管林伟给吸引了。 那一刻,他心中陡然想起一个声音,他的劫数来了 新生林笠笠的出现,自然如同一颗石子落入平静的湖水,激起一圈一圈的涟漪,搅乱了不少人的心湖。 其中,波澜最壮阔的就是管林伟,那波澜已经不是壮阔可以形容,简直就是惊涛骇浪,洪水猛兽。 他见到林笠笠的第一眼,灵魂就被震动到了,不看脸他就已经醉了,看了脸更是迷之又迷,整个人都不对劲。 他觉得他终于找到了他的命中注定,仿佛他所有活着的意义都是为了林笠笠,可殊不知他仅仅是林笠笠的过眼云烟,不留一丝痕迹。 管林伟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初见林笠笠那一瞬间的激动,那一瞬间,他的世界,他的眼里,都只有那一抹倩影,牢牢刻在了他的灵魂深处,他有一种我终于等到你的欣喜,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微酸涩。 他所有的骄傲,所有的自信,在面对林笠笠时,都荡然无存。他悄悄躲在角落里,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心情,擦拭着自己手心里的汗,一遍又一遍组织着自己的语言,甚至还去了洗手间,仔仔细细整理好自己的仪表,他想以生平最优雅的姿态,最完美的表达把自己介绍给林笠笠,他想让林笠笠对自己的有一个完美的第一印象。 他的想法是丰满的,现实却狠狠给了他当头一棒。 当他走到林笠笠面前时,林笠笠不着痕迹往后退了一步,并用手示意他不要靠得太近,这让他有些尴尬。不过,这并没有熄灭他对林笠笠的热情,反而激起了他更强的征服欲。他稍稍掩饰了下自己的尴尬,用最得体最温雅的态度把自己介绍给了林笠笠。 “你好,我是管林伟,医学系大二的学生,很高兴认识你。” 介绍自己的过程中,管林伟一直保持着最得体的微笑,最优雅的举止,他的目光也一直注意着林笠笠的表情,希望得到她的青睐。 可惜,事与愿违。对面女孩的表情让他很是挫败,很是沮丧,因为直到他把自己介绍完,询问对方姓名时,对方都没有正视自己,只是看自己在说话,偶尔转头对自己淡然点一点头。 林笠笠既没有接受他的联系方式,更没有透露自己的联系方式,这让管林伟稍稍受了点打击,他原本以为只是加个微信而已,应该是手到擒来的事,没想到,出师竟然不利。不过他又觉得,这样不随便透露联系方式的女孩更是自己喜欢的。 最终,还是林笠笠同行的罗曼,章晓月觉得不太好意思,赶紧接过话,告知了她们的姓名和科系。 管林伟在新生晚会上的的这一行动,没多久就传遍了医学系的角角落落。他的这一行动告知了所有人,大一新生林笠笠是他喜欢的人,他要追求林笠笠。 那天晚上,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因为她们的男神喜欢上了别人而躲在被窝里哭泣,又有多少女孩借酒消愁为自己难过,又有多少男生因为对林笠笠 一见倾心而彻夜难眠。 管林伟的追求成功打退了不少也对林笠笠有想法的人,毕竟有如此优秀的管林伟在,其他其貌不扬,或者才情一般,亦或是家底薄弱的人都自觉没有希望,也都打了退堂鼓。不过,这群人却又暗暗地密切关注着管林伟追求的进展,都内心黑暗地期盼着管林伟的失败,那样,也许他们还有一线希望。 男生宿舍对管林伟追求林笠笠一事,还发起了一场对赌,赌管林伟需要花费多少时间追上林笠笠。 从一个月到十个月期限不等,少部分人觉得以管林伟的形象财力,林笠笠压根没有多少抵抗力,最多死撑一个月就可以被拿下,也有少部分人说,林笠笠看着很清高孤傲,不像是好追上的人,估计没有一年也得半年,大部分人都趋于中间部分,几乎没有人认为管林伟会以失败而告终,除了那些也喜欢林笠笠的人,自然都暗暗希望管林伟失败。 管林伟自己给自己定的时间是三个月,毕竟学校优秀的人何其多,他要是速度不快,那很有可能心仪之人就被其他人给追走了,于是,他是卯足了劲去追求林笠笠。 迎新会后的第二天,管林伟就正式开始了对林笠笠的追求,他早早起起床梳洗,整理搭配,他还早早就去买好了早餐,想等林笠笠下来就递给她。 他是信心满满的,自以为凭借自己的形象,人气,财气,再加上自己的真心实意,想要追求到林笠笠自然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可他没有想到的是,林笠笠是他感情路上的杀手,是他的劫,而且是他穷奇一生都解不开的劫,将他一直引以为荣的骄傲打碎了一地。 第一周,他几乎每天都早早就买好早餐,气宇轩昂地等在林笠笠宿舍楼下,看见林笠笠跟舍友一走出来,就走过去打招呼,表关心,并想把早餐递过去。 林笠笠看见他打招呼,既没有显得受宠若惊,也没有说高昂着头直接离开,她都是跟第一次见面一样,示意他保持距离,然后千篇一律地对他点了点头,最后扬长而去,压根没有发现他手里的早餐是给她的,不过,她就算是知道也决不会接收。 一周二周过去了,他跟林笠笠的状态似乎依然保持在第一次见面的水平,这让他倍感沮丧,他没能跟林笠笠加深感情,到反而跟她宿舍的罗曼,章晓月熟悉了起来。 很久之后,管林伟才听罗曼说起,林笠笠从不吃陌生人或不熟悉人递过来的食物,因为她师傅从小就教育她,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人生在世,需时刻保持警觉,养成好的习惯。即使在宿舍,她也是从不喝离开她视线的水,不吃离开过她视线的食物。 可是,当时的管林伟以为林笠笠是在装清高,毕竟以他这样优秀的人品帅气的形象,随便跟任何一个女生讲话,那女生必然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娇羞的,何况他这么明显的追求。他的人生旅途中,从没见过像林笠笠如此平静如水,面无表情的人,所以,自然而然以为林笠笠只是故意忽视自己。 不过他在不久后就从罗曼嘴里得知真想,从头到尾完全是自己想多了,自以为是了一把。 管林伟这边有些着急了,这眼看都过了一月了,他居然还没跟林笠笠说上话,这进展太慢了,跟他原本的计划相差甚远,于是他重新制定了计划,他开始打听林笠笠的课程,她的作息,她的行动轨迹等等各种信息,准备来个全方位寻找突破口。 他没课时,就会去林笠笠上课的教室里,坐在林笠笠后面,看着她的后背发愣,或者坐在她的侧面,偷偷瞄着她精致的脸庞,满眼的着迷。 他不是不想靠着林笠笠坐,他也曾试着坐在她身边过一次,可林笠笠说了句:“不好意思,这位同学,请隔开,我不喜欢男生靠我太近。” 那是林笠笠第一次对他说话,也是他第一次听到她的声音,那时,他已经追在她后面快一个月了,她居然喊他这位同学,居然不知道他叫管林伟,居然不知道他每天都在她的周围转着圈,居然不知道他这一个月。 这件事对他的打击可想而知,他的自信被打击地支离破碎,一地狼藉,可即使如此,他依旧不愿意松手,他已经中了林笠笠的毒太深,无可自拔,从见她的第一面就中毒了,毒瘾已经深入骨髓,亦或者这毒一直都在他的灵魂之中,只不过林笠笠的出现将其唤醒了而已。 他也曾想过放弃,他想着,有那么多的女生青睐自己,自己又何必吊死在林笠笠这颗孤傲绝尘的树上,把自己的自尊自信骄傲不停地踩在地上,碾碎了一次又一次。 他也曾想方设法让自己不出现在林笠笠的面前,想知道自己是不是非她不可,事实证明,他出现与不出现,对林笠笠来说没有任何差别,而他每晚都失眠,他是放不下的那个。 他在经过三天的纠结后,又再次开始了追求的路程,他想着,一月不行就三月,三月不行就半年,只要他坚持,总有一天,他会得偿所愿的。 管林伟毕竟不是一般人,他的坚 毅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小小的挫折,如何能够击垮他,他重新拟定了计划,加足马力往目标进攻。 第11章 林笠笠天生脸盲 林笠笠宿舍原本是四张床铺,但实际只住进了三人,林笠笠,罗曼,章晓月,还有一个是挂了名实际没入住的,三人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三人同宿舍,却非同系,林笠笠是临床医学,罗曼是护理学,章晓月是食品卫生与营养学。 三人来自不同的地方,性格也是大不一样。 林笠笠清冷内敛如同雪中傲梅,罗曼大大咧咧如同灿烂玫瑰,章晓月温柔优雅犹如空谷幽兰,各有各的特点。 论容貌气质,林笠笠自然独树一帜,无与伦比,论受欢迎程度自然是性格活泼长相艳丽的罗曼最牛,走哪里都是欢声笑语,可是论居家宜室,自然是温柔优雅的章晓月最适合。 三人性格迥异的人居然意外地相处地挺好,虽说初始也有些磕磕绊绊,但熟悉后,感情突飞猛进,尤其是林笠笠跟罗曼两人,后来更混成了死党。 管林伟在林笠笠那里没有进展后,就开始从她二个舍友处下手,他想要采用婉转的方式,先攻破其舍友,借由舍友再攻破林笠笠。 那段时间,他不停地约罗曼,章晓月出去吃饭,想让她们捎带上林笠笠,可林笠笠不爱参加这种聚餐,一次都没有成行。 罗曼是个嘴凶心软的人,经不住管林伟软磨硬泡,而且管林伟时不时就送些小零食给她,说是给她,其实就是想让她带给林笠笠。 罗曼自然也知道这样不好,可奈何管林伟太执着了,每天每天都等在回宿舍的路上,倒不是因为这点零食的问题,关键还是他的坚持,深情让罗曼被感动了,她虽说也对管林伟有好感,但也希望他能得偿所愿。 罗曼吃了人家管林伟送来的各种零食,总觉得不太好意思,不帮衬说几句吧,心里过意不去,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 章晓月比较豁达,看人的目光也比较敏锐,她觉得看林笠笠的态度,就算说了也没戏,因此从来不参与,也从不帮管林伟传递信息,感情的事,强求不来,就算你再优秀,再出众,不来电就是不来电,半分勉强不来。她曾劝过罗曼不要插手这事,奈何罗曼是个感性的家伙,不试一把她不死心。 林笠笠开始从舍友罗曼嘴里时不时就听到管林伟三个字,说他怎么怎么帅,怎么怎么有才,怎么怎么家境好,林笠笠只知其名,不知其人,也没有兴趣知其人,甚至她从没有把这个名字跟他真人连接在一起过。 转眼间,又一个月过去了,管林伟依旧原地踏步,压他一个月二个月搞定林笠笠的人开始似有似无嘲讽他,他的骄傲被打击到了,不过,他已经决定在这条路上坚定地走下去了,完全不管别人的冷嘲热讽,而且,这些人也只敢背后说说,当他面立马怂的一逼,他也装聋作哑,当做没有听到。 第三个月,他决定直接进攻,原地踏步的状态让他抓狂了,他不得不抛弃这迂回救国的路线,改走正面直攻。 他给林笠笠送花,很大束的红玫瑰,每一朵都是他精心挑选的,没有一点瑕疵,一共十一朵,代表他一心一意爱她的意思。 他原本想要亲手送给林笠笠,可他又害怕被林笠笠毫不留情地拒绝,他怕自己承受不住,最终,还是决定让罗曼帮忙带给林笠笠。 当罗曼把花交给林笠笠时,林笠笠一愣,整个人退后了好几步。 “这,这是什么”林笠笠嫌弃地看着花,捂着鼻子问道。 “花这么明显的花,林大小姐看不出来吗”罗曼其实有些喜欢管林伟,可是奈何人家眼里只有这位清高的林笠笠,自己如今反而成了人家传递爱意的小跑腿,而且用得越来越顺手的小跑腿,她心理能舒服能平衡吗于是,心情不爽,连带话语都带着几分刺。 “别人送你的嗯,不错,挺好看。”林笠笠听出罗曼语气有些不爽,于是勉为其难夸奖了一番,随后看罗曼依然站在她旁边,忍不住提醒了下,“那个,花虽然好看,但,麻烦拿开点,我对花过敏”林笠笠丢下一句话后就继续看书了。 徒留罗曼一个人抱着鲜艳欲滴的玫瑰花风中凌乱,这位大小姐也忒冷漠了,这么一大束漂亮的玫瑰花,居然一点也入不了她的眼,还嫌弃地不行。她想要别人不给,眼前的人如此嫌弃,偏偏有人硬要往她手里塞,这都什么世道呀 “这不是送我的不是送我的,是送你的你的你的”罗曼差点咆哮起来,她气急败坏地说道。 林笠笠的眉头稍稍皱了下,这次总算是听清楚罗曼的话,转头看了眼罗曼手里的玫瑰花,随后面无表情地说道:“送我的谁呀不要,还回去吧” 说完,继续翻看她手里的书,这事似乎在她眼里不值一提。 罗曼气的恨不得把花都扔林笠笠身上。 章晓月实在看不下去了,走了过去,拉了拉罗曼,她着实害怕罗曼被林笠笠给气炸了。 最终,管林伟的第一束花怎么来的,又怎么回去了,没有激起一丝浪花,到让各路旁观者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议论了一段时间,尤其是那些暗地里还在蠢蠢欲动的人更加得劲了。 送花失败了,一连几次都失败了,管林伟决定开始约林笠笠吃饭,当然,还是委托罗曼传达的。 罗曼气呀,早知道如今,当初干嘛要接收人家管林伟的小恩小惠的,吃了人家的,如今又怎好意思拒绝呢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兢兢业业充当传话筒。 “管林伟谁呀,哦哦,好像听你说过,你男朋友约我吃饭做什么”这次,林笠笠总算是想起管林伟这个的名字了,她想了想,似乎曾听罗曼夸过,她虽说脸盲,但记性还是有点的。 罗曼被林笠笠一句话直接给干趴下了,她趴在床上半响无语。 她深深地替管林伟感到悲哀,这管林伟围着林笠笠也转了三个多月了,又是献殷勤,又是送花,又是约饭,一闲下来就围着林笠笠打转,可以说是煞费苦心。全校几乎无人不知管林伟这个金光闪闪的校草在追林笠笠,结果当事人连他是谁都不知道,也特么醉了,这管林伟到底在弄啥嘞还是说这个林笠笠在弄啥嘞怎么就出现这么大的偏差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罗曼不死心,她这次无论如何得弄明白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是管林伟那里的攻势不够还是林笠笠在故意拿桥 她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凑到林笠笠面前,仔细看了看林笠笠的眼睛表情,最终不得不得出一个最让她不可思议的结论,那就是,眼前这位医学系的美女学霸林笠笠一点也没跟她开玩笑,她是真的不知道谁是管林伟 罗曼抚着额头半响,心想,今天无论如何得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大小姐,抬头,看着我”罗曼拉着林笠笠坐好,眼睛对着眼睛。 “你知不知道每天早上在楼下等你的人是谁” “在楼下等我等我干嘛”林笠笠很是纳闷。 “你每天下楼,不经常有一个人守在大门口跟你打招呼吗你不知道吗失忆了” “哦,这个呀,怎么了,我不认识呀” “他就是管林伟” “哦,是吗,他没说他是谁我以为每天都不一样呢” “他说了,他第一天就跟你说了,我跟你一起下楼的,他自我介绍了。” “哦,没记住,他又不是我老师,也不是我朋友,跟我非亲非故,最主要,我对他没有兴趣,那我为什么要花时间记住他呢” 罗曼抚了抚额头,“大小姐,没记住名字,总认识脸吧” “呵呵,天生脸盲,看不清,认不出。”林笠笠一点也不避讳地实事求是说道。 “脸盲真的假的那你怎么认识我们的,怎么认识老师的”罗曼才不相信呢,还有这么奇怪的病 “你们,还有老师,等等,我觉得有必要的人就会去记住呀,走路姿势,声音都一样。”林笠笠一本正经地回答到。 罗曼想再驳斥林笠笠,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她发现,林笠笠似乎没有在开玩笑。 “哦,天哪我服了,难怪这管林伟追你三个多月了,你一点动静都没有,感情压根就没觉得跟你有啥关系呀” “嗯,跟我没关系,我不认识他,对他也没有兴趣,让他不要白费心思了,我这人只相信自己的感觉。” 林笠笠说完又继续看她的书了。 林笠笠是个脸盲症患者,她看不清楚对方的脸,对别人的脸型没有办法认知,人名跟脸型从来都对不上,美丑对她来说都一样,没有什么差别。 她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有这个毛病,师傅们也曾带她去看过医生,医生当时怕她不仅仅是脸盲的问题,也许其他方面的记忆也会有缺陷,检查结果显示额,她仅仅在对人的识别上存在缺陷,在读书认字记忆方面却有着过目不忘的能力,着实惊艳到一群人,难怪学武也是这么厉害,一个动作教一遍,小笠笠就可以依葫芦画瓢,一点不差地打出来。 五个师傅一致认为,记不住人脸无所谓了,大千世界,人何其多,记不记得住靠缘分,没有必要强求,只要智力没啥问题就好,因此也不再强行要求林笠笠去辨识人脸了。 林笠笠小时候也曾因为记不住别人的脸,被别人嘲笑是傻子笨蛋,时不时也会有点上心,后来跟着师傅参禅,逐渐就淡然了,心境也越来越平淡,再大的风波也很难让她惊慌失措。 可是,记不住陌生人没事,不能连亲人朋友也记不住吧,那样就不太像话了,于是她开始思考,除了人脸,还有什么方式,可以让她一眼或一下就可以认出眼前的人是谁。 林笠笠通过很长时间的观察发现,每个人走路的步伐身形都是独一无二的,每个人 的声音也是独特的。于是,她开创了自己独特的认人方式。比如说自己的五个师傅,她一看走路的步伐就能认出是哪个师傅,比如说,师傅一开口,她就知道是大师傅,还是二师傅。 从那以后,只要她认为需要自己去辨识的人,比如说老师,比如说同桌,她就会花点时间去记住对方的走路姿势以及声音,只要看到对方的身形或者听到对方的声音,她立马就会知道对方是谁,比认脸来得更快更准。 不过,她只认那些跟自己有关的人,无关之人,她懒得花心思去记,费时又费力,没有必要。过了这一站,大家也就陌路人,记不记住又有何关系呢 这十多年来,她已经养成了这样的识人习惯,所以,管林伟在林笠笠面前晃了三个多月了,其实基本属于白晃了这么久。 管林伟长得再帅再俊,对她来说都一样,如果管林伟是她的老师,或者是她的亲人朋友,也许她还会花心思去记一下他的走路姿势或说话声音,一听他只是个大二的学长而已,跟自己八竿子打不着一块,就压根没有浪费时间去观察。 当管林伟从罗曼那里得知这个状况时,他想死的心都有了,这三个多月,花费了他大量的心思精力以及时间,居然是这么个结果,他得知结果后差点喷血。 从那以后,他不再采用激进的办法去追求林笠笠,因为他知道,如果他不先让林笠笠记住他,那无论他做多少事都是白费。想要得到林笠笠的回应,第一件事就是先让她认识自己。于是他依旧会经常出现在林笠笠的周围,经常找借口跟林笠笠打招呼,他想通过这种频繁的接触,让林笠笠可以发现他并记住他。可惜,他的希望一直落空,二年过去了,眼看他已经大四了,他依旧没能让林笠笠记住自己。 不过,让他稍微宽心的是,虽然他没能走入林笠笠的世界,但其他人也没有能够走入林笠笠的世界,这一点,让他的自尊稍微回了点,因为,学校没人可以嘲笑他的失败,大家都失败,失败者有什么资格嘲笑失败者呢 管林伟看着不远处的林笠笠,满眼的无奈。 第12章 记不住就是记不住 管林伟火辣辣的目光没有引起林笠笠的注意,反而引起了努力啃书的沈瑆的注意。 沈瑆的注意力一下从书上转移到了管林伟身上。 沈瑆一见管林伟,黑雾陡然暴涨,似乎是看见了宿命敌人一样,“嗖”地一下窜了出去,朝着不远处的管林伟冲了过去,黑雾一下就对着管林伟的眼睛盯了一下,一下似乎还嫌不够,他还准备再攻击第二下。 管林伟瞬间感觉到自己的眼睛像被针戳了一下,突如其来的刺痛让他一下子蹦了起来,他手捂眼睛,发出了一声惊呼,引起了不少人的侧目。 林笠笠的目光自然也被吸引了过去,不过,她不是因为管林伟,而是顺着沈瑆的移动而过去的。她一直都关注着沈瑆的行动,他一动,她立马就感觉到了,只是沈瑆移动得太过突然,速度又快,她还没来得及阻止,他就一阵风一样冲了过去。 她看见沈瑆对着不远处一个人的面部戳了一下,那人就痛呼了出来,自然明白,肯定是沈瑆的杰作。 她轻轻喊着句:“阿瑆,回来” 声音虽轻,却依旧让沈瑆听得清清楚楚,他迟疑了下,随即放弃了第二次攻击,飘了回来,停留在她面前,一动不动,似乎正在等待着她的责罚。 林笠笠故意一言不发看着他,林笠笠不动,黑雾就不动,气氛似乎凝结了一般。 林笠笠看阿瑆一副胆颤心惊的模样,嘴角忍不住微微上翘。她看阿瑆也被吓得差不多了,于是,伸手在黑雾头顶虚摸了摸,吐了两个字:“看书”随后帮沈瑆掀到下一页,手指点了点书。 黑雾沈瑆似乎觉得有些诧异,他围着林笠笠左右晃了几晃,似乎是在观察她的表情,看了又看,最终确定林笠笠一点也没有责怪他的意思,一下就开心了,飘得东倒西歪地。 林笠笠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她微微克制了下自己,又继续看书,一点也没有去关注管林伟所造成的轰动。 林笠笠的一系列迷之行为让一旁的学弟也迷惑不解,心想,这位传奇学姐的操作果然不是一般人可以理解的。 林笠笠自然知道沈瑆做的事,不过,她相信沈瑆不会无缘无故去伤人。她虽脸盲,但感知却是灵敏的,对面那人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身上,她还是知道的,不过,从小到大,这样停留的视线太多,她已经到了麻木的地步,只要不对她造成实质性的干扰,她都懒得理会。最主要的是,对面的人给她的感觉不太好,她不喜欢,一点也不喜欢,甚至发自内心的排斥,她很少对人有这么深的排斥感。 对面的管林伟拒绝周围同学的帮助,自己捂着眼睛趴在桌上好一会,发现剧痛已经慢慢消失,他试着睁开眼睛,发现已经没有任何异样了,他有些奇怪,想不明白,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抬头朝林笠笠看了看,发现她依旧聚精会神地看着自己面前的书,时不时翻一下再前面的书,似乎压根没有发现自己这边的动静。 一瞬间,管林伟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原来得不到一丝回应的单相思是如此痛苦的事甚至他连一丝注目都得不到何其悲哀的一件事 他已经无数次下定决心要忘记林笠笠,下定决心回头是岸,甚至他为了忘记她,还找了一个单恋了自己三年多的朱苗雨。 他从朱苗雨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苦恋自己却得不到回应的痛苦,所以在一次喝醉后,他转身了,成全了朱苗雨,这样,让他有种自己也被成全的感觉。 可是,假象终究还是假象,无论自己对自己做多少心里建设,一遇到林笠笠,所有的心里建设都不堪一击,他甚至忘记了旁边还坐着自己名正言顺的女朋友,对方的打扰还会让他心生暴怒。 所有的道理他都懂,他也很明白这条路是绝路,他应该早点回头,重新寻找属于自己的路,可是,很多时候理智归理智,情感归情感,再理智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就像现在,只要林林笠笠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内,他就不再是自己。 他朝侧边位置看了看,位置已经空了,朱苗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她还是放手了管理伟明白朱苗雨离开的意思。 他感觉有些酸涩,又努力安慰下自己:无所谓了,也许她也看清楚自己的心,明白自己不过是可怜她,而并不爱她,所以悄然放手了,管林伟悄悄又松了口气,这样也好他们之间,总算有一个人上了岸,总比都淹死在这无边的苦海里好。 管林伟又暗暗叹了口气,他有些羡慕朱苗雨,得知自己不爱她后,可以淡然地选择放手离开,为什么自己不行呢,他也想放手,可是心与理智永远都是背道而驰的,他也无能为力。 有些人有些事,只是你道路上的一道绊脚石 ,跨过了就可以正常行驶,可有些人有些事,是你人生路上的峭壁鸿渊,无法跨越,无法绕行,你只能止步在峭壁鸿渊前,蹉跎着岁月,虽知不对,却无力回天,而林笠笠就是他管林伟的劫,是他面前的鸿渊,他走不过去。这是他想了很久才想明白的事,等他明白过来,他已经错过了可以绕行她的机会 此时的管林伟有些恨林笠笠,如果一直不认识他,对他视而不见就好,那样也许自己不会到如此执着的地步为什么要救他一命,既然救过了,却又为什么依旧不认识 他曾无数次想过,早知道如今这么痛苦,他宁愿当初被撞死撞残在马路上,撞不死撞残也行,只要不让他再遇见林笠笠,也许那样他就能躲过林笠笠这道劫。 管林伟的思绪回到了三年前。 那时,他已经追林笠笠快半年了,什么进展都没有,他整个人已经是处于崩溃的边缘,只要是一个人独处时,他就会胡思乱想,情绪低落,整个人都魔怔了。 那天,他们学校举办了一场顶尖专家医学讲座,名额由每个系的教授推荐,名额公布后,他看到林笠笠也被推荐了,就一直期盼着那天的到来。上课时,他特意坐在林笠笠的后面二排,全程的注意力几乎都在前面晃动的背影身上,课程是听得乱七八糟。 下课后,心神也还不宁,恍恍惚惚地跟着林笠笠走出了教室,一路往自己学校走去,连同学喊他去逛一圈都没有理会。 他光顾着看林笠笠,压根没有注意到危险降临到他的头上,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对面一辆汽车朝他疾驰而来,他已经吓傻了,根本不知道做何反应,整个人站在马路中间不知作何反应。 电火石花之际,他感觉自己腾空而起 不是被车撞的,而是被人揪着衣服扔到了一旁的灌木丛里。 他模模糊糊地看见一抹倩影,一下就晃到了自己眼前,一手揪住自己的衣服将自己扔了出去,一手撑着汽车前盖,快速地翻着跟头,越过了汽车,最后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即使只瞥到了一点点影子,管林伟也迅速认出,那是他在熟悉不过的林笠笠的身影 所有的人都没有想到,林笠笠居然如此深藏不露身手如此了得面对如此风驰电掣的车子,居然可以轻而易举c有条不紊地救出管林伟,并且自身也毫发无损 何其惊艳又何其地震撼人心 那一幕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的身姿不仅让他这辈子都忘不了,也让所有目睹这场事故的同学们震惊了 林笠笠从此名声大振,成了金都医科大的传奇人物,无人能与之匹敌 当他被同学从灌木林里扶起来时,他激动地冲到了林笠笠面前,他以为林笠笠认出了他,所以出手救了他,他激动地心都快跳出来了。 他站在林笠笠的面前,用颤抖的声音对林笠笠说道:“笠笠,谢谢,谢谢你救了我,你能认出我是。” 然后,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退后一步的林笠笠给打断了,她因为管林伟的突然接近而不舒服,迅速后退了一步,眉头稍稍皱了皱,说道:“这位同学,走路要注意,生命只有一次。” 说完,跟上她的同学就径直离开了。 他如同被当场泼了一盆冰水一样,从头凉到脚。原来,林笠笠依旧没能认出他来,都这样了,她依旧认不出他来,试问,他还有什么理由,什么信心坚持下去呢 管林伟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宿舍后就病了,昏昏沉沉病了一周,从那以后,他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再没有了以前的意气风发,也没有了以前的活力,原先的阳光气息越来越暗淡,他失去了活力。再多女生对他表白,他也没法觉得开心,因为不是自己想要的,所以除了厌烦,在无其他感觉。 他不在每天想着如何去送花,如何去约林笠笠,如何去跟她偶遇,因为他知道,做多少都是白用功,何必再出去丢人现眼。 他每天晚上还是会站在学校路边的树下,躲在黑暗里,藏在月色中,等着林笠笠下自习,然后看着她从自己的面前走过,再悄悄跟在她后面,直到她进入宿舍才离开。二年多来,几乎从没断过,因为,不看一眼,当晚他必然无法安然入睡。 管林伟知道自己有病,而且病的不轻,他曾试着求助过心里医生,什么催眠法,心里干预法,各种办法都试过,依旧没有一点效果。 林笠笠如同一副刻在他骨子里的毒一样,使他病入膏亡,无药可救。 他还曾因为太痛苦,把自己灌的酩酊大醉,然后冲到林笠笠面前,大声质问她,为什么不喜欢自己,为什么不记得自己,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残忍,自己到底要做什么才能在她的心上留下一抹痕迹。 他记得林笠笠愣了一下,还叹了口气,随后一个字一个字跟他说:“管林伟同学,实在抱歉,罗曼曾跟我提起过你,我也曾试着看看能不能记住你,可事实证明,无论你出现在我面前多少次,你的 气息对我来说依旧是陌生的,我无法将你的名字跟你的人联系在一起,这就注定了,你我将永远都是陌路人,我记得半年前,我就曾明确回复过你,不要浪费时间在我身上,如今,你再次询问我,我依旧还是那句话,希望你及时止步,走回你自己的道路上,不要再纠结在我身上,因为你就算是花费再多的时间亦是徒劳无功的,希望你理智对待。” 这是林笠笠第一次跟他说这么多话,也将他所有的勇气都彻底摧毁了,他失去了追随林笠笠脚步的勇气,从此以后,他不再整天追逐在林笠笠身后,开始重新走自己的路,将自己这一年来落下的功课重新拾了起来,几乎到了废弃忘食的地步。 原本对他失望的导师看到他终于迷途知返,也开心地给予他各种帮助,他的父母更是谢天谢地,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一切都是表面而已,他的内里依旧溃烂流脓,不堪入目。 没有人知道,他每天晚上必须要看一眼林笠笠才能入睡,如同鸦片中毒了一样,他把那个溃烂腐败的自己藏了起来,将原先光鲜亮丽的外壳穿了起来,掩盖住真实的自己,只有在黑暗里,在无人的角落里,他才会偷偷放出真实的自己,让自己喘口气。 此时的他已经不再奢望得到林笠笠的爱,他唯一的奢望,就是林笠笠可以记住自己的名,能够认出自己而已,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都是遥不可及,他知道,林笠笠可以记住她的老师,她的同学,她的舍友,甚至食堂打饭的阿姨她也通过自己的方式记住了,为什么偏偏就是记不住他他百思不得其解。 此时的他不知道,今生果,全是前世因造成的,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第13章 带着沈瑆去救人 第13章带着沈瑆去救人 林笠笠中午带着沈瑆去食堂吃午饭后,就直接回宿舍了。 她把自己要看的几本书借了出来,准备回宿舍看,她思量着,在宿舍看书,既清静又自由,她与阿瑆还能自由交流,无需避讳别人的目光,何乐不为。 两人经过一个上午的相处,林笠笠发现,自家这个阿瑆知识水平似乎有限,一本漫画书都看得磕磕绊绊的,几个小时了,都没能看完薄薄的一本书,她也是醉了。 于是,她决定,从现在开始,分出部分精力,重视阿瑆的教育问题,否则,差距太大,难免有思想上的差异,这可不好,自己进步,她家阿瑆怎么能落后太多。 于是,她一回到宿舍后,就上网买了些小学各科的电子教程。然后,把电脑打开,把骨链放电脑前面。 她一边播放视频教程,一边对那扭扭捏捏不想学习的黑雾说道:“阿瑆啊,你得好好学习,每节课都是可以反复播放的,会了跟我说下,我给你调下一课。” 沈瑆一听,果然又要学习,一下趴在了桌上,像一滩烂泥一样,一副要死不死的样子。 林笠笠用手轻轻拍了拍骨链,“阿瑆呀,乖,起来学习,要一起进步的。” 黑雾挣扎了一会,最终还是爬了起来,乖乖地开始听课了。 林笠笠看沈瑆准备好后,就点了播放按钮,授课教师清脆的声音缓缓响起,充斥着整个宿舍。 谁能想到,在一个顶级大学的医学院宿舍,居然会播放起小学一年级的语文课程,简直是件让人匪夷所思的情景。 林笠笠坐在阿瑆旁边的位置上,也开始认认真真看她的从图书馆借出的全国中草药汇编。 一人一魂安安静静地各学各的,一点违和感都没有。林笠笠也没有要求沈瑆一天要多学多少,她觉得基础要打好,所以,一节课会反复让他听,直到他完完全全都明白了,才会继续下一课。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已经到了华灯初上的时间,两人已经不知不觉学了一个下午了。 林笠笠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五点半了,该到吃饭时间了,她伸了伸腰,然后点开微信。 罗曼发了几条信息过来,说她跟谁谁谁已经到了哪个饭店里了,准备干饭了,吃完饭大伙去看包场电影,还给了张自拍照臭美了下。 林笠笠回了句:知道了,注意安全,有事发信息。 罗曼立马回了:好哒,笠笠小姐,随时报告位置。 林笠笠嘴角勾了勾,随后漫不经心拉大罗曼的自拍照,随后心里咯噔一下。 这张照片除了罗曼的大脸占据了大半个屏幕外,还将她背后的三人拍了进来,二男一女。 其中一个男生拿着酒瓶,准备开瓶,一看酒瓶就知道度数不低。他旁边女生正在擦拭着杯子,这两人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异样,唯独最后一个只露出一点点脑袋的男生,让林笠笠的目光寒了寒,她认不出这人的脸,不知道他是谁,但这人恰巧面对着镜头,露出了一只眼,顺着他的视线可以看出,他正在看着拍照的罗曼,只是没有想到正巧被罗曼给拍了进去。 透过照片,林笠笠都能感觉出此人的目光不纯,贪婪猥琐并似乎有什么深意的目光,让她一下警觉了,虽说不能光靠一张照片定人生死,可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是她从小就被师傅耳提面命的理念。 林笠笠小时候长的实在是太可爱了,粉雕玉琢,不爱说话,又认不出人脸来,可把几个师傅给愁死了,这万一哪天他们一个不注意,小丫头让给拐跑了怎么办武功再高,也没啥屁用,所以,从她五岁确诊脸盲症开始,先是兼职养父的林彦,再是四个师傅,三天二头地耳提面命跟她说:“笠笠呀,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呀,警觉心不要丢,任何陌生环境,陌生人都得多一分提防,知不知道呀别人递过来的水不能喝,别人送过来的食物不能入口,无论何时何地都得留三分警戒心,知不知道呀” 林笠笠耳朵都快磨成茧了,不过,话还是让她听进脑了,习惯也让师傅们给逼出来了,她不管是在任何环境中,都会保持一分警觉,对人的判断也异常灵敏。 她分辨别人的善恶靠感受此人的目光,观察此人的行为举止,倾听此人的呼吸节奏以及说话语气调调,以此来判断此人的善恶想法,这个方法,比看人脸准确多了。 此时此刻,她一看这人的目光,就知道,此人有对罗曼不善的念头,那目光中隐藏着猥琐,还有一副抓住猎物的得意。 林笠笠仔细看了看照片,觉得不能继续干坐着,等待罗曼的信息。且不说罗曼能不能发现此人暗藏的心思,就算 她真的发现了,估计也没有向她发出求救的时间与机会,退一万步讲,就算罗曼提前发现危机,发出了求救信号,她从学校再赶去,估计就晚了。何况,林笠笠觉得,以罗曼的智商,估计是发现不了这人的恶意企图的,最多只能停留在第一步。 打定主意后,林笠笠立即动手,她抱起电脑,打开地图,输入罗曼给的饭店名字,找到了该家饭店所处的位置。 果不其然,这个饭店距离学校还挺远,差不多有一个半小时的路程,加上堵车,估计赶到那至少也得二个小时了。 林笠笠没有犹豫,她快速起身,收拾收拾东西,带上手机,随后手腕一抬,“阿瑆,过来。” 听到她喊声的沈瑆立马回到了她的手腕上。 林笠笠又从抽屉里掏出一个面包,准备一会路上对付对付,她可不想一路上饿的饥肠辘辘地。 走出宿舍,天已经黑了,她快速往校门口跑去,速度之快,让路上零零散散的人只感觉一阵风从自己旁边飘过,连个人影都没看清。 “小文,那谁呀,跑那么快嗖一下就过去了”一个手拿奶茶的女生,指着远处的一抹背影询问她旁边的同伴。 “啊不,不知道呀,不过”,同伴盯着远处的背影欲言又止,似乎不太确定,又似乎非常之肯定。 “不过什么呀支支吾吾的,干嘛呢我看你的样似乎认出刚刚呼啸而去的人是谁了”奶茶女孩一眼就看出同伴的异常。 被称为小文的女孩一脸崇拜的眼神看着已经消失在校门口的背影。 “应该是我的偶像林笠笠” “林笠笠就是那个大三的神话传说哎呀,我刚刚怎么就光顾着喝奶茶了,都没仔细看一眼,难得距离传说这么近”奶茶女孩一脸的懊恼,把同伴小文给逗笑了。 这边林笠笠带着沈瑆往饭店赶去时,那边罗曼已经开始喝上了。 追求罗曼的男生叫楚学文,大四临床医学的,跟管林伟是舍友。 管林伟追求林笠笠时,他也经常帮衬着,一来二去就认识了同宿舍的罗曼,一下被爽朗靓丽的罗曼给吸引了。 楚学文虽不如管林伟优秀俊朗,但长得也算是一表人才,尤其是哄女孩的口才,简直是一流的,他从大三开始就有意无意地追求大二的罗曼,但此人可没有管林伟的专一,他可是十足的渣男一个,他的女朋友或女伴可不是一个两个。 他一边追着罗曼,一边跟这个女生搞搞小暧昧,跟那个女生私下聚聚餐亲亲嘴,只不过一直都没有被人捅出来,所以大伙也都不知道,亦或者知道的都装聋作哑,不是跟他同流合污就是有把柄被他握在手里,总之,关于他的事,一直都只在私下里流传着。 罗曼是个嘴硬心软的家伙,架不住楚学文一而再再而三地甜言蜜语,就有些心动了。这个楚学文也是个有心眼的,他可不像管林伟那样,一棵树上吊死,他不会说天天出现在罗曼面前,一来,感情还没深到那种地步,他也只是对罗曼有好感而已,被她的魔鬼身材给迷住了,二来,他认为女生还是吊一吊胃口毕竟好,那样就可以一举拿下,他可不想搞得跟管林伟一样,面子里子都丢得光光的,走哪里都被人嘲笑。 这次聚餐,他就是带着明确目的的,他就想着这次能一举拿下罗曼,罗曼那魔鬼般的身材,他可是垂涎许久了,今儿个,他不准备再放过了。 “来,曼儿,喝酒”楚学文又递了一杯酒给罗曼。 “不行,楚学长,我不能再喝了,我头已经很晕很晕了,再喝就醉了。”罗曼还有着最后一丝理智,她心知自己不能再喝了,这次聚餐,她跟其他人都不熟,如果喝醉了,那她岂不是完全要依靠楚学文了,那样,她隐隐觉得不妥,她虽然头脑简单,可出发前,林笠笠一再叮嘱她,不能喝醉,要注意安全,网络上有太多的小姑娘酒后遭人猥亵的事,她怕她也遭遇那样的事情,所以,她推开了楚学文的手。 “没事,再喝一杯就不喝了,乖,就最后一杯”楚学文一把搂住罗曼的肩膀,半推半哄地把最后一杯酒灌进了罗曼的嘴里。 没多久,罗曼就低下了头,失去了意识,失去意识前,她心中无声的喊了句:笠笠,救我。 出租车上的林笠笠似乎听到了罗曼的呼救,她靠前坐了坐,对出租车大姐说道:“大姐,麻烦快点,我朋友可能出事了” 出租车大姐一听,心中一惊,一边询问着,一边加快速度朝着目的地冲。 “楚哥,你这是”同座的另一位男生肖子洋有些不安,他低声询问楚学文。 楚学文抬头看了看,另外三个女生也都喝的七七八八了,没人注意到罗曼的异样,都只以为她喝醉了而已。 “没事,没事,助助兴而已”,楚学文拍了拍旁边的肖子洋,对着其他几人说道:“你们三继续喝,喝完带着自己的伴各自嗨去账一会我先结了,你们不用操心,我先带罗曼回房间了” “谢了楚哥,又让你破费了,下次兄弟请客看样子,你今晚能过一把神仙瘾哦”对面喝的满脸通红的曹钧里一边搂着自己的女朋友上下其手,一边瞄着罗曼那凹凸有致的身材对着楚学文吹着口哨,满脸的猥琐。 “彼此彼此”楚学文给了曹钧里一个你懂的眼神后就站了起来,半抱半拖着罗曼往饭店旁边的酒店走去。 肖子洋看到了楚学文往酒杯里加了东西,可他没敢声张,他也不知道楚学文到底准备做什么,他以为楚学文跟罗曼原本就是男女朋友,都大三大四的学生了,也都是成年人了,做点什么也属正常,就像他跟旁边的女朋友一样,早已同居,所以,他以为楚学文真的如他所说,只是男女朋友之间助助兴而已,他唯一不安的只是怕这些药不安全,万一出什么叉子,他们就都逃脱不了追责。 楚学文带着罗曼离开后,其他六人继续嗨。女生都已经是醉的迷迷糊糊了,有的趴在桌上醉眼迷离,有点靠在椅背上不省人事,三个男生也是情绪高昂。 特殊的地方,特殊的环境,又喝了这么多酒,几个血气方刚的男子都已经被高昂的情绪给冲昏了头脑,小小的包间里一下变得香艳了起来。 喝醉酒的三个年轻人,此时此刻已经被酒精冲昏了头脑,忘记了自己所处的地方,也忘记了礼义廉耻,更忘记了他们是个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他们的眼里脑海里只剩下激情。如此没羞没臊的行为注定了他们的人生走上了另外一条路。 第14章 酒店救下罗曼 就在几人沉浸在兴奋的感觉里不可自拔时,“砰”地一声巨响,包间的门被人一脚踹开了。 突如其来的巨响,把几个正埋头忙着热火朝天的三人狠狠吓了一跳,差点没被吓得掉桌子下面去,三人同时转头看向门口。 林笠笠被眼前的一幕气地怒火冲天,这都是些什么人,居然在灯光明亮的饭店里行如此龌鹾之事,三个女生一看就知道已经醉的不成样,这么大的动静都没有被惊到,可想而知被灌了多少酒。 林笠笠的身影往门口一站,几人的酒就醒了大半,几人不约而同赶紧给自己女朋友理了理衣服,然后把自己缩进椅子中。 学校谁都可以不认识,唯独林笠笠这个传奇没人不认识,不管是教授,还是新生,亦或是扫地阿姨,那对林笠笠都是如雷贯耳。 至于为什么,可不仅仅是她从疾驰的汽车轮下救出管林伟,更源于她那四个在武术界赫赫有名的师傅。 林笠笠抬眼一看,没有发现罗曼的身影,怒了,一脚就踹倒门口的曹钧里,随即踩在他胸口,一个字一个字从嘴里蹦出来,“说,罗曼在哪” “我,我不,噢噢,”,曹钧里还想挣扎一下,林笠笠二话不说就加大了力道。 “在,在旁边的酒店里”曹钧里赶忙招供。 “起来,带路”林笠笠一脚踹了过去,曹钧里痛得哇哇大叫。 林笠笠看曹钧里还磨磨蹭蹭,怒火一下又窜了起来,抬脚就想再踹。 曹钧里一看林笠笠又要抬脚,“嗖”一下就跳了起来,往门外跑,差点直接撞门上,动作迅速地哪里像刚刚还醉酒的人。 林笠笠快步跟了过去,临走前扫了眼肖子洋以及另外一个男生,这一眼让两人直到警察来都愣是没敢离开一步。 曹钧里带着林笠笠进了旁边的酒店。 “请问你们什么事”服务员一看林笠笠的表情,感觉不像是来住店的,倒像是来找茬的,心中有些警觉。 “几号房”林笠笠撇了眼曹钧里。 “5,503。”曹均里被林笠笠的眼神吓得结结巴巴的,整个身子都不停哆嗦。 “请帮忙开下503房间。”林笠笠稍稍柔和了下自己的声音,对着前台小姐说道。 “我们不能随便开客人的房间。”前台服务员原本也是一颇有姿色的姑娘,可如今面对林笠笠才发现云泥之差,心中有些不平,语气自然有些不高兴,更何况,哪有随便开客人房间的道理,于是想也不想就趾高气昂地拒绝了。 林笠笠眯了眯眼睛,冷冽的目光直射前台。 “503有人正在犯案,我相信你应该知道,我已经报警,如果你阻碍我进去,让犯罪嫌疑人得逞,你负的起这个责任吗” 林笠笠满身的煞气让前台有些慌了,她如何会不知道,5分钟前,她看到一个男子将一个醉的不省人事的女孩抱紧了电梯,只不过这种事情,她已经司空见惯了,所有并没有出声阻止。 “我。”前台服务员一下语塞了,她负不起这个责任。没人说,她自然可以装作不知道,可如今有人明确提出,她如果推脱,出了事,她也是要负责任的,她还年轻,可不想毁了自己的名声。 “快点。”林笠笠看服务员还磨磨蹭蹭,怒火中烧,一巴掌拍在桌上,桌子一下出现了一道裂缝,桌上所有的本子物品都被震飞老高,如此雷霆手段,一下把服务员给吓哭了,她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吓人的小姑娘,这一巴掌要是拍她身上,估计她得飞出去老远,不死也残了。 林笠笠看着哭哭啼啼的前台,气不打一处来。现在分分秒秒都宝贵,哪有时间跟她在这磨磨唧唧的,她一把抢过她手里的卡牌,转身就往楼上去,那是一张通用卡。 此时的楚学文刚刚洗漱完毕,正趴在床上欣赏着罗曼美丽的曲线。 罗曼平躺在床上,外套已经被退去,只穿着薄薄的毛衣短裙。即使平躺着,那曲线依旧曼妙无比。 许是笃定了无人会破坏他的好事,他还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可以慢慢下手,因此,楚学文并不急着下手,他在等他的药效发挥作用,他在等着罗曼自己行动,他这人一向不爱自己动手,就喜欢静静的观赏别人主动。 床对面的桌上,已经架好了一台摄影机,红色灯光正对着床铺一闪一闪的,如同野兽的眼睛一样,密切注视着房间内的罪恶。 楚学文身穿睡衣,露出了半个胸膛,垂涎三尺地看着眼前曼妙的躯体,他克制自己想要扑上去的冲动,伸出手指沿着罗曼的脖子,高耸的胸部一路往下移动,最后停留在裙摆下方的大腿根上,摩挲着,摩挲着。 罗曼是他见过的所有女生里身材最好的,他已经跟几个女生有过亲密接触,自然一眼就能看出女生的身材是真材实料还是假冒伪劣。 他早就看上了罗曼的身材,只不过,好货他喜欢留到最后享用,这才花费了一年多的时间,慢慢地吊着罗曼,让她失去戒心,就算她最后发现受骗,亦拿他无可奈何,除非她想鱼死网破,不过,楚学文太懂女孩的心思了,只要他手里握有她们的把柄,他料定没有一个女孩能翻出他的手掌心。 桌上的那台摄影机所记录的一切就是他最有力的砝码。 楚学文一边耐心地等着罗曼的药效发作,一边若有若无地刺激着罗曼。他算了算时间,距离药效发作用不了多久了。这个药,他不是第一次给女子使用了,据他的经验,差不多二十多分钟就可以开始让女生全身发热,随后会不由自主地自己脱去衣服,然后。 楚学文的嘴角满是得意,如今的他以为自己是个绝杀猎物的猎手,正看着自己的猎物一步一步走进自己的套中,那种掌管别人命运的快感让他不可自拔,促使他一次又一次伸出了魔鬼的爪子。 距离他下药已经过去快十五分钟了,罗曼额头已经开始微微冒汗了,他要用他的摄像头,用他的眼睛记录着罗曼所有的一举一动,他不急着结果,他更享受这一过程,过程更让他兴奋。 可惜,这次,注定他是看不到结果了,不仅看不到结果,还将自己彻彻底底断送了。 “滴”门口突然发出卡刷门的声音,让楚学文瞬间惊出了一身冷汗,这时间,谁会刷自己的门他一把掀开被子,盖住罗曼的身体,迅速起身,朝门口跑去。 他的房间见不得人,无论如何他不能让人发现房间的秘密,否则,楚学文太清楚他要是被人抓住面临的结局。 “谁” 他刚起身,还没走到门口,门就被打开了,还没等他看清楚门口是谁,他被门口进来的林笠笠狠狠的一脚踹到地上,脑袋一阵晕眩。 林笠笠快步走到床边,一手捂着骨链,一手稍稍掀开罗曼身上的被子看了眼,还好,衣服还没脱,还没成事。 “林笠笠,你干什么”楚学文很快就从地上爬起来,随后气急败坏冲着林笠笠大吼道,原本就没有系好的浴袍已经快掉下来了,大半个胸膛已经露了出来。 被林笠笠松开手的沈瑆一看,艾玛,这人怎么这么流氓,居然不穿衣服,不行,不能让我家阿笠看到。 只见一团浓浓的黑雾一下出现在林笠笠眼前,阻挡林笠笠想要投向楚学文的目光。 林笠笠有些奇怪,这阿瑆做什么呢,只有自己能够看见他,别人又看不见,他搞这么大的动静是准备干什么 沈瑆的雾色越来越浓,越来越大,然后迅速往楚文学攻击过去,一下就把楚学文电晕了过去,趴在了地上。 整个过程,迅如闪电,除了林笠笠外,门口的曹钧里,以及那已经已经昏迷的楚学文压根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 曹钧里更是目瞪口呆,他明明没有看到林笠笠出手,这个楚学文怎么就昏迷了林笠笠的动作已经快到自己眼睛都看不见的地步了艾玛,太吓人了,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浑身哆嗦。 “嗯,嗯。”被窝里的罗曼药效发作了,她满头大汗,不停撕扯着自己身上的毛衣,想要脱下来。 林笠笠眉头皱了皱,她不喜欢阿瑆听到如此引人遐想的声音,可罗曼药效已经发作,声音一声比一声娇媚,连跌坐在地上的曹钧里裤子都止不住鼓了起来。 林笠笠牙一咬,伸手迅速在罗曼脖子上一敲,直接把她打晕了,娇俏的靡靡声一下就被消音了。 真狠,曹钧里心里忍不住嘀咕了下,早知道会出现如今的状况,他宁愿在宿舍睡死也绝不会应楚学文的邀请,这楚学文摆明了就是拿他们几个当烟雾弹呢,这下可好,一锅端了 林笠笠看了看时间,估计用不了多久,警察就会到了,于是,她找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静静地等着警察过来。 曹均里紧紧靠在门口,大气不敢出,他不明白如今到底是什么状况,林笠笠到底想要怎样难道是在等楚学文醒过来再揍一顿还是,可是,他从头到尾也没有发现林笠笠打过报警电话呀 曹均里百思不得其解,但他也不敢去问,生怕惹林笠笠不高兴了,一脚把他也给踹晕了。 房间内安静得诡异,房间外,站着胆颤心惊的前台,两人都大气不敢出,任命地等待着林笠笠发话。 林笠笠坐在凳子上,一边等着警察,一边摩挲着手腕上的骨链,她心理微微有些生气,她打心里不太高兴阿瑆听到刚刚那让男人一听就骨头酥麻的娇喘声,她用力地搓着骨链,似乎想要把刚刚的一幕从沈瑆脑海里抹去。 林笠笠用力摩挲着骨链,沈瑆无形的黑雾绕着她的手指不停打着转,骨链时不时闪过丝丝红光,这让她兴致勃勃,摩挲得更起劲了 ,乳白色的骨链已经变得嫣红嫣红的,让她爱不释手。 坐在地上的曹钧里一会抬头看看林笠笠,一会转头看看无缘无故晕倒在地的楚学文,肠子都快悔青了,早知道这个楚学文压根还没搞定罗曼,就想霸王硬上弓,他才不跟着后面瞎湊热闹。 四人一魂静静地呆了不到五分钟,门外就传来了嘈杂声。 “是这里吗”门外走进三个身穿制服的警察。 “对,就这里,朱警官,是我报的警。”林笠笠站起了身说道。 “笠笠这怎么回事你怎么在这里你没事吧”接到报案后出警的朱方平很是诧异,他没有想到报警的居然是林笠笠,把他吓了一跳,他几步走了过来,上下打量着林笠笠,想看看她有没有事。 “我没事,是我舍友遭算计了。喏,这里有两个,隔壁饭店还有二个,躺地上的那个对我朋友用药了,想要行不轨,桌上还有摄影机。”林笠笠指着床对面桌上的摄影机说道。 “小白,你去隔壁饭店那两人给带出来,连同这两人,一起带回去录口供。小伟,你把这里拍照,证据都搜一搜,监控调一调。” “朱警官,那这里就交给你了我朋友中了迷药,我带她去医院看看。”林笠笠扶起罗曼,给她套好外套,就准备带着她去医院。 “行,她醒了跟我说下,到时我安排人给她录口供。”朱方平说道。 “好。” “去吧,对了,我上月回了趟武校,师傅让我看见了跟你说,学校放假就回去看看,他们挺想你的。” “哦,知道了,元旦放假就回去看看他们,师兄,我走啰” “现在知道喊师兄了,刚刚不是还一口一个朱警官,朱警官喊得起劲吗”朱方平伸手在林笠笠头上拍了拍。 “呵呵,刚刚有外人在呀,得避嫌走了。”林笠笠说完,背起罗曼就准备走了。 “等等,还是我送你去医院一下吧,省得你还得打车,大半夜的,挺不安全的。” 林笠笠听得下巴都快掉了,这才不过八点而已,怎么就大半夜了再说,以她的身手,还有谁能把她怎么着 “愣着干嘛,走呀怎么越大越不灵活了呢哎”朱方平一边摇头,一边朝林笠笠喊了句,随后转身就往电梯走去。 林笠笠只能跟着后面进了电梯。 第15章 大小姐呀长点心吧 林笠笠带着被她打晕的罗曼,跟着朱方平来到了人民医院,一通检查挂水后已经差不多快十点了。 检查的结果让两人怒不可遏。 “这楚学文够牛,这种药都能让他弄到,看来绝不是第一次了。”朱方平拿着医生检查结果,语气愤怒地说道。 “那是,有些女生吃了亏,怕事,都是藏着掖着的,反正,在学校,我是没有听到过这方面的传言。” “你舍友也是个胸大无脑的,一个女生也敢跟人喝酒,还喝得不省人事,笠笠,你可不能跟着学坏。”朱方平拿出师兄的语气教育林笠笠,“你别忘了师傅从小教你的话。” “哎呀,知道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都说烂了”面对朱方平,林笠笠要比平时活泼了不少。 “嗯嗯嗯,不光光要知道,还要做到,知不知道,你又不认人脸,这万一。”朱方平又忍不住习惯性地操起心来。 “知道了,知道了,我认人的方式,可比只认脸要准确多了。”林笠笠微微扁了扁嘴,这师兄怎么还是如此不相信她呢,可把她郁闷到了。 “行行行,不说你了,再说你又要不高兴了我下去给你买点吃的过来,都听见你肚子不停咕咕叫了,你就在病房看着这丫头。”朱方平说完就朝病房外走去,走到门口突然又回过头来补充了句,“你呀,越大越不爱听实话了,这不好,得改正。” 说完,迅速离开,生怕林笠笠找他来一场比试。 林笠笠看着朱方平迅速离开的背影,嘴角微翘,一阵一阵温暖涌上心头。 罗曼在挂水挂到一半就醒了,半眯着眼睛,迷迷糊糊地左看右看。 “笠笠,这是哪儿呀”原本有些惊慌的罗曼看到林笠笠后,瞬间松懈了。 “你说呢”林笠笠没好气的反问道,眼神鄙视地看了她一眼。 “咦我怎么还在挂水,难道,这是医院哎呀,我怎么会在医院我不是应该在吃饭吗怎么会。”罗曼努力地想了想,她的记忆只停留在楚学文灌她最后一杯酒的那刻,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她突然惊叫道,“哎呀,难道是我喝醉了酒精中毒了” 林笠笠“呵呵”了两声,压根不想搭理这脑子一根筋的家伙。 罗曼看出林笠笠鄙视自己的表情,心里咯噔一下,隐隐有些不详的预感,她努力转动自己那依旧有些懵的脑袋。 “哎呀,不对呀我是跟楚学长一起喝的呀,要送医也是楚学长送我过来呀笠笠,你怎么会在这哦,我知道了,肯定是楚学长通知你来的”罗曼的脑回路果然不同寻常,这会她以为自己总算是找到了事情的真相,还有些洋洋得意。 “呵呵”林笠笠被罗曼给逗乐了。 “哎呦,笠笠,对不起啦,这么晚还让你赶过来,下次我会注意的,再也不喝酒了”罗曼自然而然以为林笠笠是因为这么晚还得跑医院而不爽,立马开始求原谅。 “长本事了居然喝酒了”林笠笠一边用手指捏着骨链,逗着从酒店开始就没有理自己的沈瑆,一边斜眼撇了下罗曼。 “呵呵”罗曼龇牙咧嘴呵呵两声,眼睛眨巴眨巴,满脸讨好的看着林笠笠。 “我是不是跟你说了,让你”,林笠笠一看罗曼这一副没心没肺没大脑的样就气结,今天,要不是她从她发的照片上看出一点端倪,这死丫头就毁了,可这家伙到现在还没认识到自己今天有多危险,还以为是那禽兽好心送她来医院,也是够了 “哟小姑娘醒啦,正好,做个笔录再回去。”身穿警服,一生正气的朱方平手提外卖走了进来。 “笔,笔录”罗曼被帅帅的朱方平吸引了,嘴里重复着他的话,好一会才明白他在说什么,声音一下尖锐了起来,“为什么要做笔录,警察叔叔,为,为什么还得做笔录呀我犯罪了吗不,不至于吧,不就喝个酒吗,这,这难道也犯罪” 罗曼惊得都从床上快蹦起来了,警察叔叔管得也太宽了吧,喝个酒而已,就要把自己抓起来啊呜,怎么会这样她不要坐牢呀罗曼心中不停咆哮着。 一边的另外两人,心有灵犀地故意忽略已经咋呼地毛都昂起来的罗曼。 “喏,笠笠,先吃点垫垫底吧”朱方平把手里的外卖递给林笠笠。 “好。”林笠笠不急不慢地接过外卖,找了一块空地,开始趴在桌上吃了起来,她是真的饿了,等吃饱喝足再来对付罗曼。 床上的罗曼急的满头大汗,她用她那没挂水的手不停拽着床边的林笠笠。 罗曼慌得一比呀,她怎么还跟警察叔叔,不警察哥哥给挂上勾了,她没做违法犯罪的事呀,她不过就跟人聚了 个餐而已,不就跟人喝个酒而已,怎么就发展到现在这种状况了还需要做笔录了难道她喝醉后犯事了打人了还是砸店了难道是杀人了 罗曼越想越惊悚,她掀开被子,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看自己,没有发现任何血迹,送了口气,看样子没出血,那就好,那就好可是,万一是把人推倒了,血没溅到自己身上呢罗曼已经快急疯了 她不得不把目光转向正在吃着的林笠笠,此时此刻,林笠笠成了她的救命稻草。 “笠笠笠笠”罗曼一边拽一边喊着,两眼还抽空瞅瞅帅气的朱方平。 朱方平忍不住深呼吸了一口,这丫头难怪会被骗,完全是一个没长脑的,这会看她的表情,都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好了,说说吧,你跟那几个人都什么关系” 朱方平觉得这小姑娘也被吓得差不多了,于是拿了一张凳子,坐在罗曼床前,开始正儿八经地问道。 “那几个人哪,哪几个人”罗曼一愣一愣地,一会看看朱方平,一会看看正在吃面的林笠笠。 朱方平忍不住伸手抚了抚额头,也是服了。他耐住性子,又问了一句:“跟你一起吃饭的几个人” “哦哦哦,那几个呀”罗曼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又说了一句,差点没让朱方平暴走,“不认识” “不认识不认识你跟人吃饭”朱方平顿时暴走了。 “不不不,在学校见过,都是学长学姐,但没说过话,不过,我,认识其中一个,叫楚学文。”罗曼一看朱方平简直要揍自己的样,吓得连忙补充道。 “说说,你跟他什么关系”朱方平努力压下自己的气急,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吐了出来,他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那个楚学长,他一直追我来着,,哦哦哦,我还没同意呢”罗曼赶紧补充了一句,一副紧急撇清关系的模样,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不想警察哥哥误会。 “你们这些女生呀,一点防范意识都没有,追你追得一直灌你酒,还带着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你就没点脑子吗这次,要不是笠笠,你有得哭呢那家伙下的药,可不是一般的药,药效烈着呢,再有意志的人都把持不住,何况你一个已经喝醉酒的人,连理智都没有了,还怎么抵抗药性,那药都是用于地下场所里的,你,哎,算了,不说了,那个,笠笠,我就先走了,回去审那几个小子,这儿问是问不出啥来了。” 朱方平也觉察到自己的情绪不太对劲了,他面对受害人很少失控,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看见这个罗曼,一听到她说的话,就忍不住有些气急败坏,索性不说了,反正,这里也是一问三不知,啥也不清楚。 “好,你先走吧,这丫头我看着呢”林笠笠笑了笑,她可是很少看见朱方平情绪失控。 “嗯,有事打我电话”朱方平说完就站了起来,往门外走,刚到门口,又回头对林笠笠说了句,“看好这丫头,别再让人给骗了。” “放心,师兄,铁定帮你看好了。”林笠笠呲着牙忍着笑说了句。 朱方平动了动嘴皮,想要说什么,又感觉说不清楚什么,只能瞪了眼林笠笠,转头就走了,看背影,似乎有点落荒而逃的样子。 罗曼躺在床上,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拉了拉林笠笠。 “笠笠呀,刚刚,朱警官说了一大气,恨不得揍我的样,是什么意思呀” 林笠笠撇了眼罗曼,“你说呢” 罗曼仔细想了想朱方平的话,突然就惊呼了出来,“我被人下药了谁,谁特么敢对姑奶奶我下药,找死那个楚学文玛德,等老娘挂完水,生龙活虎了,我宰了他” 罗曼总算是找到了正确的路,整个人一下就怒了,恨不得立马拔了针头,冲过去跟楚学文拼命。 “你还真宰不了他,他现在正在关禁闭呢派出所打人可是会被当场逮起来的。”林笠笠一边擦着嘴,一边凉凉地说道。 “呵呵,那个,笠笠呀,那我到底”,罗曼心里有些害怕了,此时她浑身酸麻,完全感觉不出什么来,只能两眼巴巴地求助于林笠笠。 “你呀,还知道吃饭前给我发信息你要不发那张自拍照,神仙都救不了你。” 林笠笠从口袋掏出手机,点点点,把那张照片给点开了,拿给罗曼看。 “你自己看看,这么不怀好意的眼神,你怎么就看不出来呢,啊你是傻子吗出门不带脑子的吗”林笠笠一边说,一边戳戳罗曼的脑袋。 罗曼仔细看了看,扁了扁嘴,居然还回了句:“这眼神哪里不怀好意了我怎么看不出来” 林笠笠被打败了,她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深呼吸几口,平息冲上脑门的火气。 “那我到底有没有”,罗曼看林笠笠呼吸平稳了,又忍不住低低嘀咕地问了一句,眼神可怜兮兮地看着林笠笠,似乎,林笠笠再不回答她,她就准备哭了。 “没有没有,连寸肌肤都没露哦哦,不是,你自己露的不算。”林笠笠没好气地说道。 “呃什么意思我自己没露呀”罗曼又是一副晕头晕脑的样。 “你,你自己穿了条裙子,自己没点数吗,难不成,你还指望想要染指非礼你的人,不仅不脱你衣服,还给你捂严实了”林笠笠给了罗曼一个鄙视的眼神,让她自己体会。 “哦哦啊你说他摸我大腿了这个臭流氓,我抽死他。”罗曼对着床板狠狠打了一下。 “呵呵”林笠笠干笑了两声。 “那个,笠笠呀,你确定,只摸了大腿,别的地方,没摸,也没亲”罗曼咋咋呼呼了一会后,又似乎不太相信,就仅仅摸了摸大腿,别的地方,一点都没碰哎,也不知道她的初吻还在不在了 “不知道不知道,反正我看见你时,衣服完好无损,至于有没有伸进去摸两把,不知道,你回头问问朱警官。” 林笠笠有些气急败坏,她可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这里可不只有她们俩,还有一个男士在呢她捂住骨链,不想让她家阿瑆听到这些讨论。 “你捂着手链做什么呢难不成它还能听见我们说话”罗曼奇怪地看着林笠笠右手死死捂着左手腕上的那串链子,“哇塞,它难不成真的能听到艾玛,肯定是,早上,我想摸它来着,它还躲起来了啊,受不了了,自从进了这缘梦居,我就感觉我跟别人不一样了已经失去了唯物主义世界观了,如今,跟浮萍一样,没有根了” 罗曼躺在床上不停扭着身子,嘴里还发出阵阵哀嚎,完全忘记自己之前的惊恐。 “我也一样呀,不过,虽然微微有些惊讶,但除了开始那会有些意外,再后来,我就自然而然接受了,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而且,我内心是不排斥的。” 林笠笠抬起手腕,把骨链放到自己的面前,认认真真地看着骨链,“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为什么会跟他相遇,但我清清楚楚知道,对于我们的相遇,我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骨链中的沈瑆听完林笠笠的话,一下子就激动了,淡淡的黑雾不停围着骨链盘旋,如同开心地飞奔起来的小男孩。 第16章 罗曼旁敲侧击的小心思 林笠笠认真执着的表情好美罗曼整个人都看傻了,她今天才知道,原来林笠笠不是不会动感情,她只是没有遇到正确的那个人而已,而动了感情的林笠笠是如此的迷人。 罗曼忍不住替管林伟可惜了几秒钟 管林伟苦苦追求了笠笠近一年,痴痴跟随她后面一年多,连她这个局外人都被他的执着感动到了,可不管他做多少,至今都没能入林笠笠的脑海里,着实让人挺无奈。如今,一个仅仅相处不到二天的仅仅只带着一抹魂魄的骨链,就轻而易举就入了她的眼,进了她的心,世事就是这么奇妙又无奈。 许久没有动静的骨链上,缓缓飘出了一丝黑雾,比昨天要浓了一点,黑雾绕着她的手指不停打着转,似乎正在拉着她的手,回应着她的话。 哼,终于舍得出来了林笠笠看着绕着自己手指打转的沈瑆,忍不住伸出手指弹了一下黑雾,黑雾一下就散开了点,立刻又聚拢了过来,缠着她的手指,她又弹了一下把黑雾弹散,黑雾继续聚拢着扒拉着她的手指,似乎在跟她告饶求原谅。 两人一来一回的举动,像足了闹别扭的情侣。 林笠笠看着沈瑆的不停地求饶,总算是把憋了好长时间的不满给发泄了,这家伙,也不知道为什么,无缘无故就生气了,还躲到骨链里,不出来了,摩挲了他半天了,理都不理,她也有些恼他了,可不得好好弹他几下,不然不长记性。 一人一魂开始了你追我赶的游戏,玩的兴致勃勃。 罗曼看着林笠笠玩个手链居然玩的不亦乐乎,也是醉了,林笠笠那冷静自制的形象从这一刻开始在罗曼心里轰然倒塌。 罗曼平躺着,目光呆滞地看着医院的天花板,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总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要不是林笠笠,如今的她该遭遇多么残忍的事情,她的人生就毁了。罗曼的心中充满了感激,她决定这辈子都要把林笠笠当姐妹,不离不弃。 想着想着,最终,她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身穿警服,英俊挺拔的身影,还有那张充满正气的阳刚之脸,她的脸慢慢红了,心跳也开始加速了。 罗曼这会脑子开始转的飞速,一点也不迟钝了,那心理活动可谓是精彩绝伦呀艾玛,我完了,我好像喜欢上了朱警官这可怎么办呀不行,喜欢了,就得拍马紧追,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好不容易遇见一个让自己一下就心动的人,怎么能轻易放过呢不过先得打听打听他有没有女朋友未婚妻什么的吧,万一人家已经有主了,自己再插足进去,太不妥了,嗯,笠笠好像跟他熟,我得套套笠笠的话,旁敲侧击,先搞清楚状况再说,对,没错,就得主动出击方能掌握方向。 罗曼一改之前有些颓废的精神状态,整个人像打了激素一样,短短几分钟,就把自己后面的人生规划给安排得满满当当的。她一边思索着,一边吧目光偷偷转向正幼稚地跟手链玩躲猫猫游戏的林笠笠。 林笠笠压根没有想到短短时间罗曼已经经历了如此缤纷的思想活动,她还沉迷于追击游戏。 罗曼一看,想要林笠笠先注意她,跟她说话是没什么希望了,那就只能由她启动这谈话程序了。她稍稍清了清有些干涩的喉咙,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仰起头,问道:“笠笠呀,刚刚那个朱警官,你很熟吗” “嗯,咋了”林笠笠瞟了一眼罗曼,立马从她话里听出她打什么主意了,瞧那紧张地直抓床单的手指,还有那故作镇静的语气,那点小心思简直是赤果果地摊在她面前,这丫头的心思太好猜了,何况,她还不了解罗曼,罗曼不感兴趣的东西,绝不会无缘无故去过问的,这罗曼一开口就泄露了天机 罗曼也知道自己的意图很有可能被林笠笠识破了,但总不能就这样就举手投降吧,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装下去。 “那个,你们怎么认识得”罗曼故意避开林笠笠锐利的眼睛,视线落在被子上,装作不经意询问道。 “他是我师兄。”林笠笠扫了眼罗曼,漫不经心地说道。 “你师兄”罗曼有些诧异。 “嗯,你知道的,我有五个师傅,除了最后一个非要做师傅的半吊子养父外,其他师傅都是有自己嫡传弟子的,朱警官就是我大师傅的弟子。” “哦,你师傅的弟子都做警察呀” 林笠笠抬眼看了看罗曼,眼里的鄙视一点都没有掩饰,学武就要做警察了谁规定的 罗曼看到林笠笠鄙视自己的眼神,也知道自己又说了句蠢话,立马龇了龇牙,眨巴眨巴眼睛,一副无辜的表情,似乎刚刚的话不是她说的一样。 “我几个师兄学成以后,有的考了警校,有的做了武术教练,当然还有进国家队,专门参与比赛的,像我这样跑 来医学院的是特例。” “那是,鱼跟熊掌怎能兼得多花时间学武了,就没多少时间学习了,这世上有几个像你这样的鬼才”罗曼撇了撇嘴,有些羡慕林笠笠的优秀,不过一想,她自己也不差呀,立马抛弃了那一点点酸,“哦,对了,你能认出你这些师兄来” “那是,我们都是孤儿,从小一起长大,不是亲人胜似亲人,自然是记在心里的。” 林笠笠想起小时候,师傅们出门去参加一些活动,每次都是师兄轮流着照顾自己,师兄比自己也大不了几岁,每次都变着法儿逗不爱说话的自己。那会,她因为不认得人,感觉每个人都那么陌生,师兄们为了让自己记住他们,每次都在手上绑不同颜色的特殊彩带,跟自己说,只有绑这种样式彩带的人,才是她师兄,才能跟着玩,生怕她被其他人带走了。 “那朱警官今年多大呀”说来说去,罗曼又把话题引到了朱方平身上,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 “比我大三岁吧,我记得他两年前警校毕业的。”林笠笠想了想说道。 “哦,那他结婚了吗”罗曼暗暗吐了吐舌头,这个问题私密性比较大,不过,她也不管了,反正林笠笠也猜到她意思了,没必要躲躲藏藏了,倒不如直接开门见山地问。 “你傻呀,他也才不过二十三岁而已,怎么可能结婚怎么你对他有什么企图” 林笠笠斜着眼盯着罗曼看,看得罗曼浑身发毛。 罗曼原本还想否认,可被林笠笠如同x光的眼神盯得越来越心虚,到嘴的谎言又悄悄咽了下去,这时候说假话,估计会被林笠笠的眼神直接给灭了。 “嗯,有企图。”罗曼受不了林笠笠的目光,只得老老实实地承认了。 林笠笠的眼神总算是柔和了,罗曼松了口气,心想,这次总算是做对了。 林笠笠之所以亲近罗曼,就是冲她这性格,罗曼这人虽然大大咧咧,头脑简单,但她有个非常好的优点,就是从来不藏着掖着,有事说事,说过就忘,不纠结过去,也不盲目期盼未来,跟她交往非常轻松,而且,她对朋友也是非常义气。 管林伟初始追林笠笠时,罗曼架不住他的请求,经常帮他牵牵线,传传话什么的,跟林笠笠就接触多了,她觉得林笠笠有些高傲拿乔,极度不爽,可她没有像学校里很多其他女生一样,背后一套,当面一套。她就直接询问林笠笠到底怎么回事,在得知林笠笠是因为脸盲症记不住管林伟,而不是她跟大伙以为的故作清高,欲擒故纵后,就不再怪她了,反而开始天天粘着她,遇到人就吧啦吧啦跟她说,那是谁谁谁,生怕她因为不认识别人而被笑话。 虽然她的所作所为对林笠笠来说,完全是多此一举,不过,她的善意跟爽朗让林笠笠入了心,时间一长,对其性格更加了解后,就自然而然将其纳入了自己的保护范围。 “你分得清是真喜欢还是假喜欢”林笠笠并没有因为相信罗曼的为人而盲目地选择帮她,她希望罗曼是确定自己的心意后再做决定。 “当然,我看见朱警官心就砰砰砰跳个不停,他跟个bugbug发光的跳跳球一样,把我眼都晃花了。” “你不喜欢楚学文了” “艾玛,我什么时候喜欢过他我俩可连牵手都没有牵过哦我这不是听他说有一共八个人参加聚会,除了我以外,还有三个女生参加,正好我也闲得慌,这才脑子一懵,就想出去玩玩吗谁能想到,哎呀,对不起啦,下次绝不干这么没脑子的事了我发誓”罗曼把一只手高举到脑门上。 “嗯,要吸取教训,这次有惊无险,下次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这么大了,要长点脑了,知道吗” “嘿嘿,知道了,知道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都说过好多次了。那,朱警官到底有没有女朋友吗”罗曼扭捏地不死心地又问道。 “据我所知,应该没有,不过,我师兄今天对你的印象似乎不太好,你以后可得加把油了。” 林笠笠先给了罗曼一颗颗甜枣,又随后狠狠打了她一棍子,把她一下就打懵了。 “印象不好为,为什么呀我也没被怎么样呀” “你今天活脱脱就是一个胸大无脑,外加蛋白质过剩的形象,我都看不下去了,何况我师兄,你没见我师兄走前,是摇着头走的吗那是他对人太过无语才会有的动作,还让我看好你,这是完全把你当小学生看呢”林笠笠又给了罗曼狠狠的一棍子。 “啊,啊,我怎么这么悲惨,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遇见我的心上人,怎么办好悲催,我不要啊”罗曼躺在床上,两腿直蹬,一副死鱼垂死挣扎的样。 “不过”,林笠笠话风一转,立马吸引了哀嚎不断的罗曼。 “不过什么”罗曼满眼星星地等待着林笠笠救她的话。 “不过,我师兄这人心软,而且,据我观察,他似乎也不是对你完全坏印象,你多努力努力,也许还是 有希望的。” “真的” “嗯,我师兄喜欢真性情的人,你在他面前,不要故作聪明,就以真性情去面对就可以了,加油哦” “好,到时候,你要帮帮我,凭我们这么铁的关系,你总不能站在旁边袖手旁观,是吧,笠笠。”罗曼拉着林笠笠的袖子不停摇摆着。 “放心吧,关键时刻,我会踹你一把的。”林笠笠伸手在罗曼脑袋上拍了拍。 “啊臭笠笠,干嘛要叫踹我一把呢,那叫助攻一下,稍微地,助攻一下下哦,还能不能好好说话呢”罗曼眼一瞪,瞅着林笠笠,嘴都嘟起来了, “行行行,助攻,助攻,好了吧真是服了你了。”林笠笠看罗曼似乎恼了,赶紧改口爱抚炸毛的罗曼。 “行,嘻嘻,那个笠笠呀,反正你今晚也回不去了,要不,跟我说说朱警官的事呗” “说他的事呀嗯,好吧,不过,小曼,我在将他的事前,还是要郑重地问你一遍,你到底是不是认真的我不希望你一时冲动,撩拨了我师兄,回头后悔了,又转头就走,我不想看到我师兄受伤,他是个不幸的人,也跟我哥哥一样,我希望他能够找到一个真真正正爱他的人。”林笠笠表情很严肃。 罗曼想了想,知道林笠笠这么问,一定是怕自己三心二意伤害了朱警官,她考虑了良久,也很认真地回到:“笠笠,我是认真的,至少,我长这么大,从没这么认真过,你放心,我对待感情不随便的,不然,早就有男朋友了” “那好,我就跟你说说他的事。” “好。” 林笠笠开始将她知道的关于朱方平的事告诉了罗曼。 第17章 朱警官的过往 林笠笠的思绪回到了多年前。 “我第一次见到师兄时三岁多,那时我养父也就是我五师傅,已经黔驴技穷,没有东西教我了,看着我每天盯着他的目光,他实在是觉得捉襟见肘,最终,没有办法,他就只能每天把我带到山上,让我偷师。他做饭的时候,就让我坐在地上看师兄们练武,他的意思是,我不过是一个三四岁的小娃娃,就算是一直坐在那里看别人练武,也不会有人想到,我有过目不忘的能力,这样,我就可以偷偷把师兄们练的都给偷师回去。” “哇,你师傅,好牛”罗曼想了半天,也不知道用什么词汇来形容林笠笠这聪明又投机的师傅。 “嘿嘿,他以为别人都跟他一样傻,我其他几个师傅,看我一眼不眨盯着师兄练武,很快就猜到他的意图了,不过,都装作不知道而已”,林笠笠笑着说道,“有哪个三四岁小孩会有那么强的定性,坐在一个地方,一动不动看着师兄们练武,一看一两个小时的,太过怪异必有异常,自然就引起注意了。” “嗯,的确是,我三四岁时,到处乱窜,跟野猴子一样,哪哪都有让我好奇的事,想让我安静得坐那简直是天方夜谭呀” “也就是那时候,我遇到了朱师兄,那会,我虽然不认识人的脸,但是,我却知道朱师兄的存在。因为每天,不仅仅我一个坐在那里不动,每次,都会有一个比我大点的男孩坐我旁边,我坐多久,他就坐多久,我离开了,他还坐在,从头到尾都不说话,后来,我觉得吧,他可能觉得我跟他一样遭遇了不幸,一个人傻傻地坐着,处于同病相怜的怜悯,他就过来用他的方式安慰我,从而也能缓解一下他自己的痛苦。” 林笠笠想起那时候的朱方平,再想想现在的朱方平,简直就是两个人,不过,她知道,他并没有放下过去,否则,他就不会从小就立志考军校,当上了一名警察。 “后来呢”罗曼坐直了身子,聚精会神地听林笠笠继续说下去。 “那样的日子持续了估计有半年左右吧,那时,几个师傅已经把我收为徒弟了,我成了唯一一个有着四个不同师傅的小孩。师傅们为了让我多点时间练习武术,便把我留在了山上。所以,那时,我大部分时间都是呆在山上的,我跟师兄遇到的时间就更多了。我俩似乎逐渐形成了默契,只要我坐在那里学武,他就也会坐在我旁边,我去练武,他也会跟着练,有时我们还会对打,但两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我不说,他也不说,真是一个字都没有,说真的,我不说,是因为我以为他是个哑巴,也许他也是这么想的。” 罗曼完全被这两人给打败了,这是两奇葩的孩子呀,相处了半年了,都不说话,这是都有童年阴影还是怎么了,换做是她,估计早就疯了。 “终于有一天,在我练功练的满头大汗时,他突然开口了,把我吓了一跳,我一直以为他是哑巴,所以不说话,没想到他会说话呀” “呵呵。”罗曼被林笠笠脸上惊讶的表情逗笑了,“那他说什么” “他问我,练功这么努力做什么如果是以前,有人问我这个问题,我是绝不会搭理的,可那次,我却站定了,并且认认真真想了想,回答了他。” “你回答他什么了” “我说,变强,变狠,让自己有足够的能力保护爱的人不受伤害”林笠笠仿佛回到了四岁时的情景。 一个不足1米的小女娃娃,穿着宽大的练功服,对着一个比她高一个头的另一个娃娃,说着比大人还成熟的话。 罗曼对着林笠笠由衷地竖起了大拇指。 “你牛,真牛,四岁耶,我还在喝奶撒泼打滚呢,你丫已经在变强的道路上疾驰了,哦,难怪,我这智商就是拍马也追不上你呀” “说真的,我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反正就是来着内心深处的话,脱口而出,我想,也许是上辈子的感觉存留在灵魂深处吧” 林笠笠说完这话,缠绕着她手指的沈瑆突然一震,整个雾气都散开了,似乎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整个魂魄都惊碎了,许久之后,他才回过神来,慢慢聚拢了起来,更加贴近她的手指,如果有形,那必然是死死缠在了一起。 “我不知道我的话触动了他哪根筋,反正,从那以后,他就变了。起的比我还早,练功比我还努力,整个人就是个拼命三郎。我们俩就一起练武,互相对打,为了变强,变狠,都拼命地练,白天学的东西,当天不练熟练了,绝不睡觉,一直要到两人都熟练后才会去休息。” 罗曼已经对这两人佩服地五体投地了,强者走的路果然不是她们这些普通人能理解的。 “后来,大师傅悄悄告诉我,说师兄的家人都死了,对他的打击很大,才会 变成这样,师傅是看我们关系好,想着我以后也许可以帮到他。” “那朱警官的父母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是孤儿,是我五师傅从竹林里捡回去的,而他也是孤儿,是被我大师傅从街上捡回去的。很久之后,师兄才逐渐把他的事告诉我,他说,他父亲是个医生,可是在他五岁的时候父亲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警察也没有找到他,他母亲告诉他,他父亲应该是被人害死的,可是只是猜测没有证据。随后的一年里,他妈妈就一直自己独自追查各种线索,想要找到他爸爸失踪的线索,可还没等她找到他爸爸,厄运就降临了。他跟他妈妈被三个蒙面人给绑架了,他们把他跟他妈妈带到了一间废弃的厂房,不停逼问他妈妈东西藏哪里了,可他妈妈死活不松口,于是,他们就拿他威胁他妈妈,无奈之下,他妈妈只能说了一个地址,三人就留下一人看守他们俩,另外二人去取东西。他妈妈趁看守不注意,一下就将其扑倒,两人扭打在一起,他妈妈抓着地上的砖头不停敲打着那人的头,那人用手上的刀不停刺着他妈妈,最后两人同归于尽。” “这些该死的家伙,真是太禽兽了”罗曼的眼泪都快出来了,林笠笠虽然只有短短几句话,可当时的惨状可想而知,她一下就好心疼朱警官,那么小的孩子,居然就目睹那么残忍的场面,她抹了把泪,问道,“那后来呢抓到那些犯人了吗” 林笠笠摇了摇头。 “师兄说,他这辈子都忘不了那血腥残忍的一幕,他妈妈明明已经油尽灯枯,奄奄一息,可居然还迸发出强大的力量,临死前,把她藏着调查结果的地方告诉了师兄,并告诫他,一定要把自己藏严实了,不要让别人找到他。随后,将他抛入了废弃厂房后面的芦苇从中。他被摔晕了,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昏迷了多久,等他醒来时,天空中正飘着毛毛细雨,凉凉的雨滴打在他的脸上,他整个人都傻傻地,冰冷的雨水刺激着他的神经,召回了他的神智,他想到他妈妈,就赶紧爬了起来,但他记得妈妈说的话,要藏起来,所以,他没有贸然地去厂房看妈妈,而是拖伤的手悄悄地躲在一旁,确定没有人进出才走了进去,可是里面已经被清理干净,连地上的血迹都清理地干干净净,似乎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那朱妈妈怎么样了” “师兄说他后来悄悄去找过,跟他爸爸一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朱警官怎么遇到你大师傅的” “师兄谨记他妈妈的话,要藏起来,所以,他一直不敢回家,就跟着一个好心的乞丐后面捡垃圾过日子,每天脏兮兮,穿的也破破烂烂,差不多过了半年多,就遇到了我大师傅,大师傅看他骨骼清奇,但眼神阴郁,不想让他走上歧路,就把他带了回去,收为徒弟了。” “所以,朱警官做警察是不是就是为了查他父母当年的案子” “当年,他被大师傅带回山,改名换姓,收为内室弟子,有半年的时间他都没有开口说话,身上的气息也很阴郁,师傅就天天带着他参禅,修身养性,性格才慢慢恢复了,可是,这件事一直是他的心结,他曾发誓,不查出真凶绝不罢休,所以,他不仅练武勤奋,文化知识也很用功,最终考上了警校,做了一名警察,他觉得,只有这样,他才有机会去慢慢挖掘当年的事情。” “原来,他身上还背着这么沉重的担子笠笠呀,你说,我这么笨,要是去追求他,会不会对他造成负担呀我怕我怕拖累他呀”罗曼期期艾艾地说道,她一下就有些不自信了,她太笨,看人目光也不好,她实在害怕成为朱方平的负担。 “不,我觉得吧,师兄外表看起来似乎很开朗,但,我知道他内心应该是很沉重的,他一直都把自己封锁在阴暗中,有你这样爽朗的人陪在他身边,也许可以更好地缓解他的压力。” “真的吗我对他会有帮忙吗”罗曼一听林笠笠这么夸她,开心地眉飞色舞。 “你要相信你自己,只要你足够爱他,我想,是可以融化他心里的黑暗的,而且,你身上确实有种天然的感染力,能给人带来愉悦。”林笠笠对着罗曼做了一个加油的动作。 罗曼一脸的不相信,别人说这话还有点说服力,可林笠笠说就完全没有了,那个管林伟就是一个活生生失败的案例。 “哎呀,你要相信我啦,我对我师兄还是有一点了解的,他要是对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就不会临走前,还交代我看好你,两情相悦跟一厢情愿总归是不一样的。” “哦哦,知道了,明天开始,我就加足马力,向着朱警官冲了”罗曼发出了豪言壮志的呐喊。 “那祝你马到功成” “谢谢,谢谢,成了,请你吃饭豪华套餐哦” “对了,朱师兄的事,你今天听过后,就烂在肚子里,谁也不能透露,就当你从不知道这件事,知道吗”林笠笠对着罗曼郑重地说道。 “哎呀,这点你放心了,我罗曼是出了名的嘴严,你不就是因为这样才告诉我的吗 换个人,你肯定一个字都不会透露的。” “嗯,你也就这点优点了。” “你,林笠笠,你人身攻击啰我咋就这一个优点呢我还漂亮,身材棒棒哒”罗曼说问问还似有似无瞟了眼林笠笠的身材,“虽说你的也不错,不过,比起我罗曼还是差了一个罩杯哦呵呵呵” “闭嘴”林笠笠对着口无遮拦的罗曼呵斥道,这还有阿星在呢。 “哦哦哦,知道了,还有第三者在呢,下次注意,下次一定注意” “呀,水快挂没了,我给拔了。”林笠笠抬头看了看盐水袋,发现大大的一包盐水已经挂没了,直接给罗曼拔了。 “医学系就是好,这点小事都不用麻烦护士小姐姐了。” “嗯,你困了吧,要不要睡觉了”林笠笠看着哈欠连天的罗曼问道。 “随便吧,反正聊着聊着就自然会睡着了。” “也行。” “笠笠,你的骨链上到底是谁呀你认识吗” “他叫阿瑆,现在不记得他是谁,但我一定认识他。” “什么意思” “感觉,我认人凭感觉,他给我一种非常非常熟悉的感觉,虽然,他没有形体,也许只是一缕魂魄,可是,他的一举一动,我都能立马知道他什么意思。” “这估计就是传说中的心灵感应了哎,真羡慕你俩有心灵感应,我什么时候才能跟我的朱警官有心灵感应呢”罗曼嘀嘀咕咕声音也越来越小,没多久就睡着了,发出平稳的呼吸声。 林笠笠哑然失笑,她摸着手上的骨链,想着想着,也睡着了。 第18章 林笠笠梦中会沈瑆 折腾了这么久,两人都累了,罗曼率先进入了梦乡。 林笠笠随后也进入了梦乡,她又梦见了那团黑雾,这是不同于白天的一团黑雾。 白天的黑雾是淡淡的,轻薄如烟,是调皮的,平和的,还会跟自己撒娇,如同一个乖巧可爱的小孩,而夜晚的黑雾与之截然相反,它是浓黑的,如同墨汁一样,不停地翻滚着,如同一个暴躁狂怒接近崩溃的人。黑雾间那一双火红火红的眼睛一直不停闪烁着,似乎想要把她吞噬,一阵一阵的怒吼声响彻在林笠笠的耳边,让她忍不住微微蹙起了眉头。 距离医院不到二公里的地方,千魂云正在敲动着招魂鼓,她在召唤着骨链。 千魂云留在缘梦居屋檐下的蛊虫这两天没有给她一丝有用的信息,她觉得有些异常,所以想用招魂鼓来确定骨链是不是还被封印在迷离之境中。 与此同时,极冰之扉空间也是黑雾翻滚,怒吼阵阵。其他的空间里的灵魂也都感觉到一阵一阵的抖动,吓得瑟瑟发抖,生怕被殃及。 柳明知迅速进入了迷离之境,站在极冰之扉门外,密切关注着门内那一片浓黑的空间。 魔龙图腾感应到空间内魔气大增,迅速化作一条蓝色的飞龙盘旋在空间上方,蓝色灵力压制着浓黑的魔气,离火玄扇也已开启加固了门口的封印。 虽然,这片空间有先祖的封印,还有魔龙与玄扇镇守着,可是,照目前的状况看,魔气已经越来越重,魔龙的灵力压制魔力已经越来越吃力,玄扇的封印也越来越薄弱,她相信用不了多久,魔气就能冲破魔龙的压制,冲出极冰之扉。而沈瑆一旦丧失最后那一丝理智,成为真正的骨魔,那将是一场劫难。他的魔气将遍布整个迷离之境,所有的灵魂都将被魔化,择天灵将被铺天盖地的魔魂给冲破,最终四分五裂,到时,成千上万被魔化的灵魂将为祸人间,人间将成为地狱。 骨链虽然跟着林笠笠离开了极冰之扉,但其大部分魔气依然封印在极冰之扉,乾坤衣能带走的只不过是沈瑆那破碎的灵魂。 眼前的黑雾虽浓,虽暴,但林笠笠却一点没有想要逃跑的感觉。 她远远看着那团漩涡一样的黑雾,似乎有种要把她吞噬了的样子,理智告诉她,现在的黑雾很危险,远比自己第一次在极冰之扉中见到的要浓郁数倍,暴躁数倍,那双火红火红的眼睛已经几乎看不到一丝感情,有的都是煞气。 我应该远离他,否则,我许会被他也吞噬了,林笠笠的脑海中刚刚涌起这种想法就立马被自己给否决了,不,我要救他,我得把他拉回来,我不能让他丧失理智,沦为真正的魔。 林笠笠的想法很坚定,没有一丝犹豫。 她不知道,此时的她有多危险,她的魂魄已经被魔气引入了极冰之扉,如果沈瑆的魔气无法平息,如果他心口唯一的清明被魔气冲破,那她就会被彻底魔化的沈瑆吞没,彻底回不去了。 林笠笠拿定主意后,便没有迟疑,她一步一步慢慢地c坚定的朝着那浓黑得如同墨汁一样狂舞的黑雾走去。 没有迟疑,没有害怕,每一步都是那么坚定,甚至她的眼神都没有离开黑雾中那双火红的眼睛,她在用她的行动,用她的心告诉对面的沈瑆:她来了,义无反顾地来了,你不要怕,等着我。 黑雾中那双火红的眼睛紧盯着她不放,随着她的移动而移动。 似乎经过了漫长的时间,又似乎只有短短的几分钟,她最终站到了浓雾的面前,站到了魔眼的面前。 黑雾的怒吼声震耳欲聋,一声一声都像直接敲打在她的心上,黑雾也在不停地翻滚挣扎着,似乎想要控制自己不让自己伤害到她。 林笠笠伸出手,探进了黑雾中,似乎想要安抚眼前狂躁的人,一下一下,轻柔地抚摸,她眼睛里透露出的不是害怕,不是惊恐,亦没有任何嫌弃,而是满满的担心,满满的怜惜,还有满满的鼓励。 黑雾火红火红的眼睛一眼不眨盯着林笠笠的眼睛,完完全全接收到了她眼里饱含的情意,乌黑的眼珠跟火红的眼珠焦灼着,似乎历经千年终于找到彼此的恋人一样,都死死地抓牢着对方。 无言的气息穿梭在两者之间,时间在这一刻是静止的。 黑雾翻滚的漩涡逐渐开始平息了下来,火红的眼睛也逐渐消失,浓浓的黑雾也逐渐转淡,最后四散的黑雾聚拢在一起,好像一个人的形态,他伸出“双臂”,等待着林笠笠的靠近。 林笠笠又往前走了一大步,整个人都淹没在淡淡的黑雾中,如同将自己完全置于他的身体里一样。 置身于淡淡黑雾中,林笠笠瞬间产生一种久违的归属感,她觉得,这里就是她寻求很久的栖息之地 ,她闭上了眼睛,用自己所有的感官去感受着。 她的身上似乎涌动着一阵暖流,紧紧包围着她,围绕着她的身体不停流动着。她的鼻尖似乎闻到淡淡的清香味,就像春暖花开时那灿烂的阳光味道,居然让她的心跳漏了几拍。 淡淡的黑雾,紧紧地包裹着林笠笠,将她逐渐卷离了地面,一直盘旋在半空中,如同深情拥抱在一起翩翩起舞的两人。 林笠笠沉迷于那令她着迷的气息中,根本没有发觉自己已经离地百尺,当她突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悬浮在半空中时,忍不住发出了惊呼,伸手想要抓住什么。 就在这时,她的耳边突然想起一个低沉深邃让她忍不住心醉的声音,“闭上眼,抱紧我。” 她连想都没有想,就按照声音的指示,闭上了眼,触手可及的居然不再是虚无的黑雾,而是实实在在的躯体,她的心一颤,迫不及待想要睁开眼睛,看看眼前的人。 一双冰冷的双手捂住了她的眼,那让她心神荡漾的声音在她耳边又一次响起,“不要睁开眼睛,我丑。” 林笠笠点了点头,却并没有因为他那句“我丑”而放开她的双臂,反而收拢了她的双臂,抱的更紧,密不可分。 她把脸窝在对方的怀里,闭着眼睛,嘴角微微带着笑。 她的头顶上方,是一张艳如女子般的容颜,每一笔每一划都如同经过上帝精雕细琢般,没有一丝瑕疵,完美的嘴角微微朝上翘着,如果不看那一双火红火红的眼睛,那这将是造物主最完美的佳作。 “阿瑆”林笠笠嘴里突然发出一声呓语,似在询问。 抱着她的“身体”紧绷了下,男子沉默了好一会,才“嗯”了一声。 “阿瑆”林笠笠这次的语气是肯定的。 “嗯” 林笠笠又用力收了收她的手臂,想要贴他贴得更近。 “呵呵” 她的举动,成功地取悦了沈瑆,让他感受到了自己被爱的感觉,让他忍不住笑了出来,这种被需求,被爱护的感觉,他已经太久太久没有体会到了,他有种欲壑难填的感觉,他勒紧林笠笠柔软的身体,想要从她身上汲取更多的温暖,多少他都觉得不够。 他被困在自己的心魔里太久太久了,前世的伤痛,让他怨念不息,他不明白,前一刻还恩爱缠绵的人,为何后一刻就对自己拔刀相向,还将自己抽筋剥皮做成法器,甚至连骨头都没有放过,做成了一串手链。他疼,他痛,他心碎,他愤恨,他的怨念冲天,可他却依旧逃不脱她的柔情,渴望她的爱,他觉得自己简直是疯了,被折磨得那么惨,居然还在渴望她的爱,她的怜。 她一丝丝的柔情,就将他积累了百年的怨气给化解了,即使在招魂鼓的召唤下,他的戾气达到了巅峰,他对她的怨念也达到了巅峰,可他却依旧不愿意伤害她,依旧渴望她接纳自己。 他不愿意成魔,也不愿意成为一个没有灵魂的法器,可是,如果没有她的怜惜,他觉得怎样都无所谓了。因为只有她所在的世界,才是他的安身之地,她的爱,她的心才是他的救赎,他想给自己一个机会,给他们俩一次机会,他希望老太爷能够可怜一下他,让他那小小的心愿可以实现。 他要的不多,他可以不要这绝世的容颜,可以不要那所谓的神躯,也不要成魔,他只想要眼前的人全心全意爱自己而已,别的,他什么都可以不要。 也许是他心中所想的太过悲凉,使得他的气息也跟着有了变化,让他怀里的林笠笠一下就感知到了他的思绪,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如此悲观的想法。 林笠笠轻拍着沈瑆的背,“阿瑆,别怕,我已经变强了,我可以保护你了,虽然我不知道曾经发生了什么,但我可以保证,以后,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 “真的”沈瑆激动的心情,使得他的语气都颤抖着。 理智告诉他,你不能再相信她的话,你曾经因为相信她的话,付出多么惨重的代价,你难道都忘了吗你还要再来一次吗,这次的结果也许就是魂飞魄散了。可是,他内心深处依旧忍不住想要相信她的话。他就如同沙漠里行走很久的人,极度饥渴,已经濒临死亡,眼前的一丝温暖,如同甘泉一样,让他舍不得放开,明知道也许是带毒的甘泉,可他亦甘之如饴。 林笠笠听出了他语气中的怀疑,也听出了他语气里的渴望,她一下就心酸了,她到底曾经做过什么,让眼前的人如此地不相信自己的话,如此小心翼翼地想要靠近,却又害怕受伤。 “是,真的。”她虽然知道,仅凭自己一句话,是没有办法让他信服的,但是,她依旧想要再次确定地告诉她,她是认真的,没有骗她的,以后,她会用她的行动告诉他,她真的没有骗他。 林笠笠从不轻易答应别人某件事,但一旦答应了,那必然不会食言,她很清楚自己的个性,前世,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也许有一天,她会知道,但那毕竟 已经是过去的事,她现如今要做的是如何走好现在的每一步,走好将来的每一步,不让自己再有任何遗憾跟后悔。 时间一点一点地走着,夜色也一点一点加深,又一点一点变浅。 病床上的罗曼翻了个身,嗫嚅了声“朱警官”,随后砸吧砸吧几下嘴又睡着了,继续梦中会她的意中人。 一旁另一张空床上,林笠笠嘴角含笑,双臂紧抱着被子,轻轻拍着被子,仿佛正在安抚着某人。 第19章 幸好乾坤衣已认主 柳明知面色凝重地注视着极冰之扉内的状况,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区域内那如同十级风暴一样的黑雾漩涡逐渐平静了下来,雾色也逐渐转淡。魔龙已归位,离火玄扇也恢复如常。 她松了口气,看来,林笠笠已经成功安抚了沈瑆被招魂鼓激发出魔性。 她这些天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一点下来。 柳明知一出生,便自带灵气,被正好路过的柳方舟遇见。 柳方舟是灵球上一代的守护人,亦是柳家以前无缘无故丢失的一个孩子。他自从跟千魂云一战之后,法力就所剩无几,一直寻找着新的接班人,机缘凑巧让他遇到了刚出生的柳明月。 说来也巧,原本柳家人以为他是个江湖骗子,结果一番沟通下才发现,柳方舟居然是柳家多年前失踪的一位小孩,他的手臂上有柳家独有的家族标识。 据柳家人说,当时,柳方舟的母亲带着丫鬟小厮抱着刚刚几个月的柳方舟前去云来寺祈福,途径一处清潭,泉水清澈见底,一叶扁舟浮于其上。 众人顿感奇怪,这条去云来寺的路她们也走过数次,但从没见过路上有这清潭,着实奇怪。 丫鬟小厮的惊讶声惊动了轿内抱着婴儿的柳夫人,她跳开窗帘一看,顿时被那幽蓝清澈的清潭给吸引了,她便将已经睡着的婴儿放于轿内,轻启莲步下了轿,想要看一看这清潭美景再继续出发。 可让柳夫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等她再进轿内时,她的儿子居然凭空不见了,这可把她吓坏了。 一行人把轿子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小少爷,也就是说,光天化日之下,小少爷凭空不见了 衙卫一番调查后也甚觉灵异。 一来,柳夫人虽然离开了轿子,但轿子边上依然还有一个贴身丫鬟一个小厮守护着,以防小少爷醒过来乱爬摔倒。据丫鬟说,途中她有掀开轿帘看了两眼,确定小少爷睡得正香,直到柳夫人回来,轿内都没有出现异动。而且,随行的小厮也可以证明确实如此,就连柳夫人也可证明。她停留的地方距离轿子不过十来米,途中她也看了几眼,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而且,轿子原本就是靠边停放,根本没有人靠近过他们的轿子。 二来,柳夫人一行都说是看见一汪美丽的清潭才下车观赏,可衙役在附近查看了许久,也没有找到她们说的清潭影子,无论是当地人还是经常上山的人,都说从没见过有什么清潭,只有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家说了句奇怪的话。 “回去吧,回去吧,找也找不到的,娃儿被老天爷选走了,你到哪去找” 柳家丢失婴儿这件事成了当地一宗迷案,几十年过去了,也没有任何结果。柳夫人夫妻直到去世都没能找到自己的孩子。 算辈分,当今柳家的家主还是柳方舟的侄子,于是,在柳方舟的一番周旋下,刚刚出生的柳明月就成了柳方舟的孙女。 柳方舟把柳明月带回了缘梦居,没等她会走路,就把她带进了灵球。 不出意外,柳明月的气息果然非常适合灵球,并得到了灵球的认可,成为了灵球新一代的守护人,这让柳方舟看到了希望,他对柳明月寄予厚望。 从她会走路开始,她就被柳方舟送进了混元境中修炼法术。柳方舟对她极其严格,容不得她一丝偷懒。 她也曾为此哭闹过,别的小朋友天天吃吃喝喝玩玩,她却要天不亮就要被拉起来练功,夜色深了才能睡觉,到了上学后就更加辛苦了,白天要学习文化课,晚上要进混元境中修炼,连睡觉时都在修炼,整个人没有一点自由时间。 她记得有一次,她耍脾气,怎么都不肯练功,最终,柳方舟把她带到了迷离之境的最后一层。 她至今都记得当时的情景,整个空间黑雾弥漫,如同黑色龙卷风一样,整个空间都呈扭曲状,黑雾一直发出惊悚的怒吼,一双火红的眼睛若隐若现。即使隔着结界,她也有种心神剧烈的冲击。 柳方舟语重心长地跟她说:“明知呀,这里是迷离之境的最后一层空间极冰之扉,里面封印着一串非常危险的骨链。该骨链非寻常骨链,乃是神骨所制,其上附有一抹灵魂,叫沈瑆,年级不大心魔很重,一旦成魔,必然是毁天灭地的魔。你看,他越来越暴躁,魔龙跟玄扇如今想要压制他已经有些吃力,用不了太久,他就会破封而出,不仅仅迷离之境会覆灭,灵球也会四分五裂,到那时,你现在生活的世界,你喜欢的小朋友,还有周围的邻居等等,所有的人都将不复存在。你如今已是灵球的守护人,阻止骨链成魔是你的责任,你要是不努力练功,如何做灵球的守护人呢如何保护这世界还有你的朋友们” “爷爷,我知道了,我再也不闹脾气了,一定好好 修炼,守护灵球,那要怎样才能阻止骨链成魔”十岁的柳明知抓着的胳膊问道。 “解铃还须系铃人,要化解心魔,自然需要找到造成他心魔的原因所在,才有机会化解。” “那骨链的心魔是什么” “一个人” “啊那我们是不是要去找这个人呀” “百年前,乾坤衣护住了她的灵魂,启动了再生机制,算算时间,应该快降生了,能不能在骨链彻底魔化前找到她就要看缘分了” “要是找不到怎么办呀”柳明知皱着眉头询问道。 “呵呵,那就坏事啰” 从那以后,柳明知再没有偷懒过,也没有哭闹过,她知道自己的责任很重,容不得她有一丝偷懒,她不再抱怨为什么她这么倒霉被灵球选中,而是扛起了自己的责任。 这些年,她化解了无数魂魄的怨气,将他们送入轮回,将整个迷离之境管理得井井有条,除了这极冰之扉她实在是无能为力。 柳明知一边看着头顶的区域,一边回想着多年前的往事。看来,这次找对人了,骨链的心结果然在林笠笠身上,也许,林笠笠真的可以化解骨链的心魔。 她正想着入神,身边突然站了一个人,柳明知转头一看,是他爷爷柳方舟。 “爷爷。” “嗯怎样了”柳方舟抬头看了看前方空间。 “魔气已经平息了,但是,这次的躁动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剧烈,连其他空间的魂魄都被惊到了,整个迷离之境如同地震一样晃动不停,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柳明知皱着眉头说道,“爷爷,你说是不是千魂云又敲动了招魂鼓才诱发了骨魔的暴戾可是,她为什么如此频繁地召唤骨链,不怕招魂鼓反噬吗” “频繁召唤骨链自然会遭反噬,不过,她应该是看留在缘梦居屋檐下的蛊虫没有传回消息,所以想再试探一下。骨链呆在林笠笠身边,轻易是不会发做的,除非受到招魂鼓的召唤,才会引起极冰之扉中魔气暴戾。骨链的封印虽没解,可是灵魂离开了迷离之境,毕竟缺少了灵球这一天然屏蔽,招魂鼓对他的影响自然就更强。” “爷爷,那岂不是更加容易被招魂鼓激发魔气这样骨链会不会”柳明知心中一凛,这样岂不是加剧了危险性 “呵呵,不会,乾坤衣护了林笠笠百年了,早已经认她为主,与她息息相关了,有乾坤衣在,骨链戾气虽加重,但同时也能净化其神智,促进其神智的恢复。” “啊爷爷你不是乾坤衣的主人吗,上一代主人还在,乾坤衣怎会重新选择主人” “不,我从来都不是它的主人,它可以识别我的气息,确不能为我所用。” “所以,乾坤衣选择了林笠笠做它的主人” “乾坤衣是目前仅存的上古防御神奇,它是由传说中的九色鹿皮制成,具有守护魂魄,重塑肉身的功能,神器都有其器灵,会自习认主,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使用的。” “爷爷怎么知道乾坤衣已经认林笠笠为主了” “林笠笠如今是个凡人,没有乾坤衣的护主,她不可能挣脱你的迷魂术,还能给你一记反击。” “哦,难怪我说她怎么这么强,不到三秒时间就破了我的迷魂术,当时,我还被她反击地气血一涌,原来是乾坤衣的作用。” “她一进缘梦居我就感觉到了,毕竟,乾坤衣上有我一丝气息,我当时想召唤乾坤衣却没有任何反应,我就知道,乾坤衣已经没入了林笠笠的血肉之中,与其已为一体,也许,这对我们目前的状况来说,是件好事。” “”柳明知疑惑地转头看向柳方舟。 “原先我也担心,一旦骨链离开灵球,受到招魂鼓的影响就会急剧加大,不要说撑半年,能不能撑半个月都很难说,可有乾坤衣护住林笠笠,护住骨链的灵魂,即使千魂云站在林笠笠面前,她也不知道骨链就在她旁边。没有乾坤衣的庇护,骨链一出迷离之境,招魂鼓就会有感应,千魂云顺着招魂鼓的感应,想要找到骨链,想要召唤骨链,那是非常容易的事,想藏都藏不了。如今有了乾坤衣的庇护,就给我们多争取了一些时间,去化解骨链的心魔。” “真的那太好了”柳明知一下放松了不少,这两天,她绷得太紧了,“对了,爷爷,那招魂鼓跟金筋环也有器灵吗他们已经认千魂云为主了吗” “不,千魂云手上的招魂鼓跟金筋环并不具备灵性,仅仅是威力较大的法器而已,只有召唤回骨链,用她自己的血将骨链上的灵魂炼化成为器灵,才能成为认她为主的神器。” “所以,她才千方百计想要召唤骨链就是为了骨链上的灵魂” “对,骨链上的灵魂是骨链招魂鼓等法器的主人,只有他才能成为神器的器灵。当初,我跟师妹也是为了不让千魂云制成神器,才拼死也要把带有灵魂的骨链收到灵球里。骨链上的灵魂心魔非常重,一旦被心魔完全 控制,他就会突破灵球的空间封印,被招魂鼓给收走,进而被炼化成没有思想的器灵,那威力将不可想象,千魂云也将永生无敌” 柳明知没有说话,她的心情有些沉重,还有一些茫然,前面的路一片漆黑。 “爷爷,那如今,除了等,我们还能做什么” “明知呀你也不要太焦虑,骨链心魔虽重,但如今看来,即使没有灵球阻截招魂鼓的法力,他的魔性依旧可以被林笠笠化解,情况比我们预料的要好很多,所以,安心等待就好,船到桥头自然直。而且有护主的乾坤衣在,一时半会,出不来事。” “”,柳明知沉默了好一会,才答到,“我知道了,爷爷。” “好了,走吧,没有必要整天守在灵球空间里,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先把精力养足了,才能好好解决问题。”柳方舟拍了拍柳明知的肩膀, 柳明知也知道自己太过焦虑了,可是她也没有办法,从千魂云出现在缘梦社的门口开始,她就开始陷入了焦虑的环境中,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林笠笠一个人身上,而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待结果,这让她很不安。 她几乎是只要醒着就守着灵球空间里,密切关注着封印空间的动静。白天的时候,封印空间非常平和,但到了晚上,就会时不时暴躁,狂怒。 到目前为止,情况比她预料的好很多,每次骨链魔气暴走时,很快就会被安抚下去,让她紧绷的心情有一丝放松,但终究还是做不到云淡风轻地等着。 柳明知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灵球空间。 距离医院不足二公里的一家酒店客房内,千魂云穿着一身紫色长裙,正端着一杯红酒,细细地品尝着。 成熟的气质,青涩的相貌,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怪异。 十分钟前,她拨动了招魂鼓,想要看看能不能激发出骨链的心魔,突破灵球的封印,最终还是失败了,甚至还反噬了招魂鼓,这让她有些吃惊。 不过她并不在意,召回骨链,只是时间问题,如今,她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千魂云倚靠在靠窗的座椅上,一边喝着酒,一边对着窗外的景色发愣。 “阿伟,我找了你百年了,终于找到你了,这次,我们是不是可以从零开始”千魂云低低地说了句,两眼看着窗外,一脸的落寂,哪里还有一丝丝之前的狠毒。 第20章 林笠笠遇见千魂云 罗曼做了一个晚上的美梦,一大早天还没亮,医院还静悄悄的,她就醒了,整个人“蹭”一下就坐了起来。 昨天的事压根没让她产生一点心理阴影,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攻陷朱警官这座堡垒。 “笠笠,快起来啦,我们要去办退院手续了”罗曼一边整理被子,一边咋咋呼呼地喊林笠笠。 林笠笠晚上睡得晚,梦里又废了很多精神力,整个人疲惫不堪,这会睡得正香,突然被罗曼的大嗓门吵醒,很是不爽。 “哦,罗大小姐,我看你不是中了迷药,而是被打了激素吧这才几点呀,天都没亮呢,谁给你退房呀”林笠笠揉了揉有些疼的脑袋。 “怎么会我刚刚出去洗脸,清洁阿姨都过来打扫卫生了”罗曼一脸奇怪的表情,很早吗她自己看了看窗外,天才微微亮,瞬间心虚了,“哇,好像是有点早哦我好像从来没这么早起来过嘻嘻” 罗曼有些尴尬地朝林笠笠笑了笑,她也没想到这么早,“啊,笠笠,不好意思,我有点兴奋过头了” “清扫卫生自然要在别人上班前搞定呀,楼层也多,肯定要早点呀这才六点多,你就咋咋呼呼,幸好这病房就咱俩,不然把别人吵醒多不好” 林笠笠一边说,一边揉着头,她感觉自己的脑袋有千金重,也不知道昨晚做什么梦,总有一种不想醒的感觉,心里有股说不出的闷闷的感觉,说难过吧,又不像,说开心吧,更不是,总之就像被石头压住了呼吸不畅的感觉。 “你怎么了头疼,昨晚没睡好吗,要不,你再睡会”罗曼看林笠笠不停揉脑袋,有些担心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觉自己正在做着什么梦,一点不想醒,如今醒过来,总有些恋恋不舍的感觉,心里钝钝的,舒展不开。” “哎呦,做”,罗曼眉头一耸一耸,眼睛眨巴眨巴地,煞是搞笑,“呵呵,难道是跟情人在梦里约会嗯” 罗曼的表情煞是猥琐,一副抓到你小辫子的得意劲。 “呵呵”林笠笠懒得看罗曼那得意洋洋的表情,呵呵了两声,低头摸了摸手链,不过心里却道:说不定让这家伙猜对了,还是真的梦里约会了呢,不然我怎么会如此沉迷于梦中 被林笠笠摩挲的骨链飘起淡淡的粉色,微不可见。 “你一向喜欢睡懒觉,今天却一反常态,一大早就爬起来,你怎么突然这么积极了”林笠笠促狭地看着罗曼。 罗曼脸一红,故作轻松的说道,“没有呀,我昨天出那么大的事,我今天还不得去警局看看昨天的案子怎么处理” “真的只是去看案子不是特意去看我师兄”林笠笠凑到罗曼身边,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满脸的不相信。 “哎呀,我真的只是去看看案子怎样了然后,然后就再顺便看看朱警官啰嘿嘿,一举二得”,罗曼一把搂住林笠笠的胳膊,“好笠笠,陪我一起去吗好不好” “不去”林笠笠故意逗罗曼。 “去吗,去吗,反正现在也放假,你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做,就陪我去吗,拜托了” 林笠笠被罗曼抱着胳膊不停摇着,只能无奈地说道,“好了好了,别晃了,脑袋都让你晃晕了,一会陪你去。” “哇呜,笠笠,我太爱你了,么么哒宝贝”罗曼一下欢呼了起来。 两人收拾好,洗涑完,正好医院的免费早餐送了过来,一碗粥,一个馒头,一碟小菜,两人将就着填饱了肚子。 吃完歇了会,两人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就去办出院手续。 值班的医生还想让罗曼在住院观察两天,看看有没有什么别的后遗症,可罗曼哪有那耐性再呆两天,死活要出院,医生拗不过,只能放行,但要求她两天后过来复诊。 罗曼一口答应了,可林笠笠看,罗曼压根没过心,只是口头答应了,不过,有她林笠笠在,由不得她任性,押也要把她押到医院里来。 朱方平任职的警察局位于向阳路58号,距离医院也不远,步行不过半小时,两人思量着也不赶时间,与其去挤公车,还不如步行过去,而且沿路还有些小商小贩,店铺什么的,可以一边走,一边逛,也不会太无趣。 正值假日时间,路人的行人明显比往常要多了很多,有一个人独自悠闲逛街的,也有成双成对压马路的,绝大部分人都是趁着放假出来逛逛的,脚步自不会像平常那样匆忙,脸上的表情也不在那么压抑。路边的商场店铺生意更是热火朝天,店铺老板店员也比以往热情了很多。 两人一路走,一路逛,难得如此悠闲,岂能白白浪费了这大好时光。 “笠笠”罗曼突然拽住林笠笠 的胳膊,语气紧张得喊道。 “嗯”林笠笠被罗曼突然起来的紧张给吓了一跳,转头看向她。 “看,前面露天咖啡厅的女孩有些怪异”罗曼悄悄拱了拱林笠笠,眼神示意她朝前方左侧的露天咖啡厅看去。 “嗯。”林笠笠应了一声,似乎心中有数,但眼神却并没有朝罗曼示意的地方瞧去。 “你也看见了”罗曼有些诧异,林笠笠明明没有看过去,她怎么知道自己在说哪个 “嗯,几分钟前,我已经注意到了,小曼,不要看那边”林笠笠的面色有些凝重,立马拉回罗曼想要转过去看的眼神。 几分钟前,罗曼正流连在一个烤肉串的店铺前,踌躇着要不要买几串肉串解解馋,林笠笠便靠在树干上等她做决定,突然感觉手腕上的手链有些发热,甚至还有些颤抖,似乎在害怕什么,她立马警觉了起来,开始环顾四周。 林笠笠一直记得柳明知曾跟她说过,想要危害阿瑆的人已经出现,要时刻小心防备。她把这话牢牢记在了心理,哪怕是逛街,她也保留了几分警局,骨链一有异动,她立马就察觉出来了,整个人立马就进入了戒备状态,与她浑然一体的乾坤衣也立马将一人一链护住,进入了戒备状态。 林笠笠一边手摸骨链安抚着沈瑆,一边警觉地到处观望。 路上行人虽多,但林笠笠的目光如同x光一样,一路扫描过去,很快就发现了目标。 左前方二十米左右,阳光大厦一楼的露天咖啡厅里,坐着的一个女子,该女子身穿紫色宽摆毛衣裙,头戴一顶小帽,黑发垂肩,正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翻着杂志,悠然自得的样。 仅从外表看,除了那过于浓重的衣着装扮稍显突兀外,其他并无特别之处。 但林笠笠并不这么认为,她天性敏感,一眼就感觉出该女子浑身散发出诡异的气息,而且,对面女子还给她一种危险的感觉,甚至,她有股从灵魂深处汩汩朝外冒出的恨意。 对面的女子会不会就是柳明知嘴里的敌人,林笠笠心中立马冒出这样的想法,很快,她就肯定,一定是,因为,她相信自己的第六感,相信自己来自灵魂深处的感觉。 就在林笠笠观察紫衣女子时,女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也迅速抬起了头,四下打量。 林笠笠立马收回自己的视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跟罗曼两人继续往前走。 对面女子四下看了看,似乎没有发现什么,又低头继续看着手里的杂志。 林笠笠松了口气,没想到,这女子居然如此敏感,自己不过看了她一两分钟而已,她就立马发现问题,幸好自己视线收回地比较快。 林笠笠不知道,她能不被发现,最主要的原因要归功于乾坤衣的保护,他掩去了她身上的气息,让她与寻常人一般,才不至于暴露踪迹,否则,她身上的气息会一下子就被紫衣女子捕捉到。 没错,对面的女子就是千魂云,她入住的旅社就在医院附近,一早闲来无事,她就随意出来走走。没多久就累了,找了家咖啡馆休息休息。 没成想,居然让林笠笠无意间碰了个正着。 骨链有着乾坤衣的庇护,因此招魂鼓没有感应到他的存在,但骨链上的灵魂沈瑆,却在第一时间感知到了自己身体的另一部分,曾经经历过的惨痛回忆,一下让他的灵魂都疼得颤抖了起来。 “怎么了”罗曼奇怪地看着林笠笠。 “先走”林笠笠拉着罗曼快速离开。 走出一段距离后,林笠笠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了下来,对面的女子抬眼打量四周时,视线曾在她身上多停留了几秒,随后才移开。那目光扫过她时,她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她感觉到,那是非常危险的女子,目光如同毒物一样狠戾。 “笠笠,怎么了”罗曼看林笠笠终于放松了下来,才开口询问道。 “不知道,我只是感觉刚刚你说的女子非常危险,透露出一种诡异感,让我产生了从没有过的危机感。” 虽然已经离开了紫衣女子的视线范围,但林笠笠的神经依然紧绷着,面色凝重,她低头看了看骨链,似乎暗淡了不少。 “有吗我只是感觉到那人有点,嗯,怎么说呢,就是,就是有种违和感对,违和感”罗曼用力地点了点头说道。 “违和感什么意思”林笠笠有些诧异。 “哎,你天生脸盲,看不清那女人的脸,我视线还不错,能大概看到,从面相看应该挺年轻的,二十多点吧吧,反正跟我们差不多,很年轻,但不管是她的穿着,还是她看报纸喝茶的样,都给我一种,一种很成熟的感觉,就是说她的年龄跟气质似乎差异很大。二十岁的女孩,原本应该是青春靓丽的,满眼憧憬的,可那人吧,居然给我一种岁月累积的沧桑感。” “”,林笠笠想了想,到嘴的话咽了下去,她猜测,那女子绝不是什么年轻姑娘,能有那么 锐利的目光,那么敏锐的感知,怎么可能是一个年轻姑娘所有而且,能够让她产生如此重的危机感,可见其身上的煞气有多重,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单纯是个小姑娘 林笠笠的心中更加确定,此人十有八九便是柳明知提及的人,她脑海中暗暗记下了千魂云的气息,以便下次可以第一眼就认出。 “哎,你怎么不说话”罗曼拱了拱林笠笠的腰。 “小曼,那人,你以后要是见着,注意离得远远地,千万不要靠近”林笠笠面色正中地对罗曼说道,她相信,她们一定还会再见的。 “咦,怎么可能再遇见,这世界人这么多,想要再遇见,机率微乎其微呀你太紧张了” 罗曼并不觉得她还会再看见这人,根本不以为意。 “不,我总觉得,还会再遇见。我跟你说,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忘了昨天的事了吗怎么就不长记性呢”林笠笠看罗曼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就有些气急。 “好好好,听你的,以后要是还看到那人,我立马离得十万八千里,这下你总放心了吧别急眼呀我跟你保证” 罗曼一看,林笠笠气的不想搭理她,赶忙补救,她可还指望着一会林大小姐帮她在朱警官面前说好话呢,这会,可不能把她惹毛了。 林笠笠“哼”了一声,瞪了眼嬉皮笑脸的罗曼,扭头不想说话了。 手上的骨链虽已平静,但林笠笠明显感觉到阿星的情绪不好,整个骨链已经失去生机一样,不仅冰冷刺骨,而且暗淡无光,原本丝丝绕绕的黑雾也完全沉寂了。 她悄悄伸出右手,整个手掌包裹着骨链,手指轻柔地抚摸着一个一个珠子,想要安抚沈瑆那受惊的灵魂,告诉他,不要怕,有她在,绝不会让别人伤害到他。 在林笠笠的一下一下安抚下,沈瑆终于缓了过来,不再寒气直散,骨链的光泽也逐渐恢复。 林笠笠看了眼骨链,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第21章 朱警官的无奈 “朱警官”罗曼一看见朱方平,就兴奋地冲了过去。 罗曼身后的林笠笠简直无语了,看罗曼这热情地样,拉都拉不住,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两人有多熟呢 朱方平刚刚拿到楚学文几人的口供,正在看着,突然被门口传来的一声呼唤给打断了。 他转头看了,一个上身红毛衣,下身羊毛裙,外套一件千格鸟外套的靓丽女孩背着阳光走了进来,马尾一晃一晃地,如同一朵刚刚盛放的玫瑰花一样。 那一瞬间,朱方平有一些走神,直到女孩走到他身边,拍了拍她的胳膊他才回过神来。 朱方平心里突然产生一种异样的感觉,他本能地觉得自己的心动了,但却又本能地想要忽略这一瞬间的悸动。 他站起身,故意忽略罗曼的热情,越过她,直接对后面走进来的林笠笠打招呼。 “笠笠,过来看案子” “嗯”林笠笠有些好笑地看着朱方平,他俩从小一起长大,朱方平的情绪波动她怎么可能会发现不了。越是故意忽略,越是有猫腻。 “哎朱警官,我这么大的人,你看不见吗”罗曼不爽了,一下窜到朱方平的面前,把自己的脑袋凑到他面前,一脸的委屈。 “哟,小姑娘这么快生龙活虎了看来昨天的事对你来说没什么影响呀”朱方平看着林笠笠似笑非笑的面容,脸皮有些发热,实在不好意思再故作忽略。 “那是,跟群渣渣有什么好计较的对不对啊,笠笠”罗曼头一昂,一副傲娇的样子,随后又撇了撇嘴,拉着朱方平的衣袖,反驳道,“不过,朱警官,你说谁小姑娘呢我已经二十了,成年三年了,喏,比笠笠还大了二个月,是不是呀,笠笠” 罗曼转头看向林笠笠,一脸迫切嘚想得到她验证的表情。 朱方平脸部的肌肉动了动,心想,这是年龄大小的问题吗年龄大了就代表心智长大了他眼睛瞥到被罗曼揪住的衣袖,心中漏跳了两下。 朱方平悄无声息抽回自己被罗曼拉住的衣袖,自欺欺人地觉得抽回衣袖就代表什么都没发生。 林笠笠看着罗曼眼巴巴看着自己,实在没有憋住笑了出来,一边笑,一边回,“对对对,没错,比我大一个月,哦,不大二个月。” “朱警官,你看,我没说错吧”罗曼眨巴眨巴着眼看着朱方平。 朱方平长吁了一口气,实在不想跟眼前这位幼稚的人讨论年龄问题,于是转开了话题,“昨天的案子,你准备怎么处理” “啊”罗曼没有想到朱方平的话题转移地这么快,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朱方平看着一脸茫然的罗曼,牙后跟都快被咬断了,加重了声音,一个字一个字朝外蹦地又问了一遍,“昨天的案子,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处理” “哦,你们看,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没有意见”罗曼压根不太关心昨天的案子,她对朱警官的兴趣要远大于案子,她甚至有些庆幸昨天的事,不然,她还遇不上朱警官呢这对她来说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朱方平已经不想再跟罗曼说话了,这丫头一脸地对自己很有兴趣的表情,完全没有任何掩饰,让他着实有些心烦意燥。他拿起手上的口供以及现场勘察转身递给林笠笠。 “笠笠,你看看,这是口供。” 林笠笠接过朱方平手上的材料,一页一页翻看了起来,罗曼好奇心也被挑动了,也湊了过来看看,可那表情那态度,似乎这事完全跟自己没有关系,她就是个看热闹的,一边看还一边发表意见。 “哇塞,搜出五包药这家伙带这么多药在身上做什么应该不至于都用来对付我吧这药量估计得直接要了我的命,笠笠,你说是吧”罗曼一边看,一边嘀嘀咕咕,陡然间声音变得尖锐了起来,“这家伙,该不会还有别的作案对象吧” 罗曼的一句话,终于让朱方平把她放到了正常人的行列。 “你还真别说,说不定真有,我们分析了下,也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因此,一大早局长就指示我们把这事通知你们学校领导了,准备对你们学校跟楚学文有接触过的女生都来一次排查,看看是不是还有人中招了但碍于录像被楚学文拿捏着不敢说出来。” 朱方平这次总算是回了罗曼一句,心里还暗道:没想到,这丫头脑子没有多少,直觉还挺不错的,直击要害呀 “哼,肯定有,准备地这么齐全,肯定不是第一次了”罗曼一看朱方平附和她了,兴致更高了,答话答得非常流利。 “师兄,我同意小曼的说法,我到现场时,录像机还开着,楚学文还在不紧不慢地等待小曼药效发作,然后自行脱衣,我当时就想,如果是初次 作案,不可能这么有条不紊,不慌不忙地,这绝对是个老手了。” “恩,你说的没错,小丫头这次因祸得福,要是遇到个新手,说不定清白就毁了,得亏遇到个老手,自以为万无一失,反而给了我们出击的时间,你得谢天谢地了”朱方平瞄了眼罗曼,看那家伙还在嬉皮笑脸,一脸没当回事的表情,也是一阵气结,“哦,对了,楚学文的妈妈一大早就过来了,说想要跟你聊一聊,现在正在候客厅等着呢” “跟我聊有什么好聊的,不去有这样的儿子,家长必然也不怎么样我才不要去跟他们见面。”罗曼满脸嫌弃的表情,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了,她才不想跟那恶心人的家长见面呢。 “对了,其他人呢”林笠笠突然想到,昨天晚上除了楚学文外还有另外几人,不知道里面有没有同样犯罪的人。 “其他人都问过了,虽说在餐厅行为不雅,但都确定是男女朋友,而且并没有下药什么的,对楚学文的事也不是很清楚,楚学文一直对他们宣称罗曼是他女朋友,这次出来也是情侣约会,所以,他们并不知道他的这一系列违法犯罪行为,也没有参与其中,这个目前已经确认了,关了一夜,早上都放出去了。” “用不了一天,楚学文的事就会传遍学校,小曼你得有心理准备,估计闲言碎语少不了。” “没事,他又没有得逞,而且还有你在,没人敢说什么”罗曼对林笠笠的招牌有着相当大的信心。 “师兄,这个一般会判多久” “他这属于犯罪未遂,一到二年的刑期,如果发现新的受害人,那估计得加刑了,他喜欢把过程录下来,我们已经去他家里还有他宿舍搜查了,应该有” “队长”门口传来了一声喊叫,打断了朱方平的话。 “王哥,怎么了,有案子了”朱方平看向门口的队员,脚步也不自觉地朝门口走了过去。 “皇后舞厅有人报警,说发生多人群殴,让我们尽快出警。” “行,你先去叫几人,门口集合一下,我们过去看看什么状况” “好。”小王转身离开喊人去了。 “笠笠,我还有事,你是在这等我还是回学校”朱方平一边拿起桌上的警帽戴上,一边询问道。 “师兄,你去忙吧,不用管我们,我们自己安排。”林笠笠说我把手里的资料递给朱方平收好。 “行,你自己看,我先办案子去了。”说完就径直离开了。 “小王,人齐了吗” “队长,齐了” “走” 屋外传来朱方平的声音,随后是车子发动的声音,很快就驶出了连江公安局的大门。 罗曼有些不开心了,两眼直勾勾看着门口,叹了口气,“哎,我家朱警官真忙,这见面还不到半小时,又忙去了” “呵呵,这么快就成你家朱警官了你把我师兄冠了你的名下,经过他同意了吗” “我乐意,我高兴你管我哼”罗曼头一扭,嘴一撅,一副我就冠了,你奈我何的表情。 朱方平已经离开了,两人在警察局着实没什么意思,在朱方平离开后也准备离开了。 “小姑娘,小姑娘,等一等等一等”两人刚刚走到警局门口,就听到有人急匆匆从后面追了过来。 两人转头一看,一个盘着头发,穿着良好的,年约五十多岁的中年阿姨,穿着一双中跟靴“哒哒哒”地追了过来,一边追一边喊着,“等一等。” 两人对视了下,罗曼嘴里倾轻吐了几个字,“他妈” 林笠笠点了点头,“大概是。” 罗曼本想拉着林笠笠直接离开,可林笠笠阻止了她,逃过了今天,也逃不过明天,与其让她追到学校去造成更大的轰动,到不如现在就让她死心。 “小姑娘,你是罗曼吗”走进的中年阿姨一会看看罗曼,一会看看林笠笠,她也不知道到底谁是罗曼,只是刚刚听警局的人说了一句。 “阿姨,请问你是。”罗曼开口询问道。 “你是罗曼” “是,你是” “哎呀,罗姑娘呀,我是那个不成器的楚学文的妈,姑娘呀,实在是对不住了,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居然做出这种事情,是我这个当妈的没有教育好。”楚母一脸的憔悴地哭着说。 “哦” “姑娘,我知道我儿子做出这种事不值得原谅,可是,能不能看在我这么个单亲妈妈的份上,给他一次机会姑娘,求你了” 楚母一把拉住罗曼的胳臂,哭着喊着,一脸的泪水,把罗曼搞得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像林笠笠求救。 警局门口拉拉扯扯,哭哭啼啼很快引来了不少过来办事的人的侧目,林笠笠皱了皱眉。 “楚妈妈,是吧,你确定要在这里跟我们谈你儿子的事”林笠笠语气很冷。 “我”,楚母语气一噎,不知道说什么,她原本想着小姑娘脸皮薄,自己多哭哭也许小姑娘就不计较了,没成想遇到林笠笠这样要么不发威,一发威浑身气势逼人,让她一下子就熄了火。 “此地人来人往,你是想你儿子做的事人尽皆知吗现在是网络时代,也许用不了多久,就会互联网上就传开了,你想这样” “没有没有,我只是。” 林笠笠没有理会楚妈妈,她拉着罗曼又进了警局,径直走到了警局的一间会客厅。 “说吧。” “那个,小曼姑娘,对不起。”楚母一下跪在了罗曼的面前。 “阿姨,你先起来。”罗曼吓了一跳,赶紧拉楚妈妈起来,可怎么拉她都不肯起来。 “小曼姑娘,求你放我儿子一马,我给你磕头了,我儿子四岁我就离婚了,一个人把他拉扯大,十几年了,又当妈又当爹,好不容易把他拉扯大,现在却一下就毁了,我该怎么办,姑娘,求你了,放过他一次,好不好,啊”楚妈妈哭得妆都花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 “我”,罗曼抬头看向林笠笠。 “楚妈妈,溺子等于害子,你应该有正确的意识。” “我跟小曼姑娘说,跟你有什么关系”楚母一听林笠笠的话,一下就不高兴了,脸色也变了。 “楚妈妈,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的请求,现在一起按照正常法律程序走。”罗曼看楚母到现在还没有真正的知道错了,刚刚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替她儿子求情而惺惺作态,一下就怒了。 “我儿子已经大三了,再一年他就毕业了,怎么能因为这事就毁了一生,而且,你也没有受到伤害,有什么不能原谅的,我们好好谈谈,你说要多少我砸锅卖铁也会凑给你的。” “楚妈妈,这不是钱的问题,你儿子犯罪了,就该受到法律的处罚,我实在是帮不了。”罗曼说完就拉着林笠笠准备离开。 楚母还想拉着罗曼,林笠笠一把拉开了她。 “你应该做的是让你儿子好好接受教育,也许他这辈子还不至于真的毁了。”林笠笠冷眼扫了眼楚母,随后拉着罗曼走了出去。 楚母有些害怕林笠笠,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离开,没敢再纠缠。 第22章 皇后舞厅发现端倪 朱方平带着七八个队友赶到皇后舞厅时,现场一片混乱。门外围观了不少人,大都是从舞厅里面跑出来的顾客,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一脸惊恐未定的样子。 警察的到来让这群人自动自发让出了道路。 朱方平一进舞厅,快速扫了眼大厅,随即舒了口气,看样子就是几个小青年之间的斗殴。 偌大的大厅,一共躺了四个,吧台边一个捂着脑袋哼唧,血不停从手指缝朝外冒;楼梯口躺了一个,估计腿被棍子抡了,正抱着退大呼小叫。靠窗户一个,似乎晕了过去;大厅正中间坐了一个,一脸的怒气,手里还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木棍,看样子是行凶者。 四人看年纪都不大,二十来岁的样子,青涩都还没退就学人打架。 角落里蹲着四个小女生,穿着稍显暴露,此时正瑟瑟发抖地抱在一起,具体长相看不清,因为哭得妆都花了,挺吓人的。 “来呀都上呀警察来了我也不怕”大厅中间的熊孩子抡着棍子叫嚣着。 朱方平给两队员使了个颜色,两队员快速窜到此人身后,一左一右很快就把大厅中间的男子给制服了,并带了出去。 “怎么回事负责人呢”朱方平对着吧台方向喊道。 “来了来了,警察叔叔,可算是来了呀吓死我了,咱这就是个小歌厅而已,刚刚开业没几天,人员都还没到位,就发生这样的事,哎你说这。” 一个头发后梳,摩丝定型,身穿黑马甲的中年男子,如同看到救世主一样从吧台后面的暗门里冲了出来。 朱方平差点没绷住,这个都可以做他父亲的中年人居然喊他警察叔叔,他可不敢应。 一旁的几个属下没憋住,“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朱方平朝他们挥了挥手,几人立马散开,该干嘛干嘛去。 “120打了吗”朱方平稳了稳情绪,站在吧台前,指着另外三人问道。 “哦哦哦,打了打了,好几个人都打了,我看看,估计有十分钟的样子十分钟,应该快来了”马甲男看了看墙上的钟连忙回道。 “哦,那行,说说这怎么回事”朱方平对着马甲男问道,随后又指了指角落几个女子,“还有你们几个,别躲在那里了,都过来,都过来” “警察叔叔,我们都没动手,不关我们几个的事。”几个女生瑟瑟发抖地走了过去,一个年纪看上去最小的女生一下哭了出来,“呜呜呜,真的不关我们的事” “你来说,到底怎么回事”朱方平一听女生的哭声就头疼,他指了一个稍微平静一点的女生说道。 “啊,哦,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怎么回事”小姑娘结结巴巴地说道。 朱方平揉了揉有些头疼的脑袋,心中嘀咕:靠,现在看来,这罗曼反应虽然迟钝一点,胆子还是挺大的,哪像这几个,吓得一个个惊魂失魄的样。 “那你们认不认识这些人”朱方平耐着性子问道。 “不,不认识”。 四人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朱方平心中忍不住靠了下,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胆大的吗,随便不认识的人都可以一起聚餐一起蹦迪 其中一个女生看出眼前这个警察一副想要骂人又忍住的表情,急忙开口说道: “警察叔叔,您别误会,我们是真不认识他们。我们四个是附近学校的学生,这不放假吗,就约好一起出来玩玩,我们原本是在旁边的商场里逛的,然后遇到他们四个,就聊上了,然后,然后他们就说带我们几个来舞厅跳跳舞,我们原本不太想来的,可他们四个硬是拉我们过来,原本我们是一个对一个,可跳着跳着就不对劲了,他们几个都想跟小舞跳,喏,就是她”,女孩指了指哭得稀里哗啦的女孩说道,“然后就开始吵了起来,吵着吵着就打了起来,打人的就是刚刚那个被带出去的,他们喊他小俊。” 女孩的话让朱方平心里有数了,估计几人争风吃醋打了起来,他抬头看了看所谓的小舞,嗯,的确是个漂亮姑娘,即使哭得花花地,也能看出长得不错。 没有笠笠好看,朱方平心中暗道,随后又补充了句,也没有罗曼好看。 估计是意识到自己的不太对劲,朱方平立马掐灭了心里嘀咕的小人,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 “小王,把他们的身份信息登记一下,没伤的都带回警局录口供,有伤的安排两人跟去医院做检查,哦,对了,注意做一下血液检测和伤情鉴定。” “好,我安排去。”小王说完就离开了。 救护车很快就过来了,几个受伤的人也被抬上了救护车。 “ 你是老板”朱方平指着马甲男子问道。 “不不不,我只是跟大堂经理而已。” “这舞厅有监控吧”朱方平一边说,一边抬头看了看大厅四周。 “有有有。” “把监控视频考一份给我带回去。” “好好好,警官,我这让人拷贝去。”马甲男说完就上楼去了。 转眼,客厅就只剩朱方平以及两个拍照取样勘察现场的警员。 “老大。”正在拍照的张开突然发现角落里有什么东西一闪一闪的,他喊了一下朱方平,随后走了过去,拨开窗帘,一枚戒指出现在了窗台下方,他用镊子捡了起来。 “什么东西”朱方平听见张开的喊声走了过去。 “一枚戒指。”张开举起镊子说道。 “我看看。”朱方平凑了过来。 眼前的戒指一下让朱方平愣住了 这枚戒指他很多年前就见过 在绑架他和他母亲的一个绑匪手上见过记忆虽久远,但一直刻在他的脑海中。 这枚戒指很特殊,不仅仅因为它的戒面是帝王绿的,更因为它的座架是特殊造型的,是一只凤凰于飞造型,戒面镶嵌在凤凰造型的腹部。 这些年,他一直在寻找着类似这种造型的戒指,他询问过造型师傅,师傅跟他说,这种戒指都是高端货,一般都是家传之物,造型也基本是专门设计的,各色各样,市面上是见不到的。 当初绑架他和母亲的人都蒙着面,声音也都故意改变,再加上他年幼,已经记不住了,唯独这枚戒指,他记得清清楚楚。 那绑匪进入大门时,他正好就在门旁边玩着,那只搭在门把上的手推开门时,差一点点就撞到他的脑袋,绿莹莹的戒指正好就正对着他的眼,那一抹绿以及那只鸟,彻彻底底映入了他的眼帘。 虽然那绑匪在同伙的提醒下很快就意识到这枚显眼的戒指也许会给他们带来麻烦,迅速把戒指取了下来,塞进了上衣的口袋,可他不知道,那枚戒指早已被自年幼就开始学画c对色彩图案敏感的朱方平记住了,尤其是出事后,他无数次在脑海中勾勒这枚戒指的图案,甚至为了不让记忆模糊,他拼命回忆着戒指的每一个细节,并将它画了出来。 朱方平抖着手拿出手机,给戒指拍了下照片,他办公室抽屉下方压着一张戒指的图案,那是他早些年害怕自己完全忘记而特意画下来的,如今,他得拿着这戒指照片回去跟自己画的图仔细比对一下,看看到底是不是一模一样的虽然,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是,以防万一,他还是想要再多做这一步 “小张,把这个戒指作为证物收好。”朱方平说了一句,就迫不及待转身想离开,刚走一步,突然想到什么,又拿过张开手里装有戒指的证物袋,“算了,安全起见,这个还是我带回去比较放心,你把证物清单记录好,我得亲自找吴主任去做化验。” “化验这没有发生命案呀”张开有些奇怪地问道,“队长,不过就是小打小闹,为什么戒指要做化验” “这事你先不要问我,等化验结果出来就知道了,我先回去了,你们尽快完工。”朱方平拍了拍张开的肩膀后就离开了,脚步略显匆忙。 张开看着朱方平急匆匆离开的背影有些疑惑,他来警局不到一年,但关于这个队长的传说听了不少,据他所知,朱队长一向沉稳,枪抵脑袋都能面不改色跟匪徒周旋,如今怎么可能因为一点点小斗殴而紧张呢 朱方平,刑警队里的传奇人物。短短三年时间就从一个新人做到了重案一组的队长,升迁速度之快前所未有。他身手一流,整个队里能跟他过几招的屈指可数,不仅如此,他查案更是一绝,大大小小的案子,只要到了他手上,就没有破不了的。最主要的是,他对自己也够狠,为了追捕一个躲进了小山村的持枪悍匪,为了不让悍匪狗急跳墙伤到村民,朱方平愣是让队员守在外面,自己化妆成乞丐,挨饿受冻挨打了半个月,愣是把那罪犯给挖了出来。 朱队长的冷静沉稳是出了名的,为何小小一枚戒指会让他的脚步乱了分寸张开着实他想不通他觉得,一定是自己眼花了,亦或者朱队长有其他更着急的事要忙去。 朱方平一路压抑着激动的心,开着车往局里赶。 他之所以想要找化验科的吴主任,自然不是无意义的动作。 他印象中,劫匪当时被同伙提醒后,就把戒指撸了下来,顺手放进了上衣口袋里了,而他妈妈跟绑匪拼命时,血几乎浸透了那绑匪的衣服,那如果这枚戒指是放在口袋里了,必然浸染了她母亲的血。 这枚戒指他曾研究过很多次,凤凰翅膀是双层折叠的并呈现凹形用以镶托戒面,周围只有丝丝细缝,液体能进难出,除非把戒面拆下,再把凤凰的翅膀也拆下一层才能彻底清理渗进去的血液,但那样就破坏了戒指的稳定性且很有可能造成戒面损伤,损伤无法估计。还有 一种可能是将戒指浸泡在特殊药水中,让药水渗入这些缝隙,使血液溶于药水,才有可能完全清理,但这些药水都多多少少具有一些化学特性,会对戒面或戒托造成腐蚀性,短时间也许看不出来,但时间一长就会显露出后遗症,所以,如果这枚戒指就是当初绑匪的那枚,那内部一定有血迹渗入,戒指的主人也许怕损害戒指的价值而没有采取以上两种彻底清理血迹的方式,那这枚戒指中也许还残留了当年渗进去的血液从中也许可以检验出他母亲的dna那通过追查这枚戒指,也许就可以顺藤摸瓜找到当年事件的真相 朱方平越想心中越激动,但他又害怕这些都是空欢喜一场,也许这枚戒指不是当年的那一枚,那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短短十多分钟的路程,却让朱方平感觉好远,当年的事再一次回到了他的脑海中。 他妈妈临死前告诉他藏东西的地方,他在跟老乞丐混日子的那段时间,悄悄地去取了出来。 他妈妈应该是早就预料到会有危险,提前做了布局。她把她认为有用的东西都藏在距离家不远的一个湖边,湖边有一野生的桑葚树。这是幼年朱方平最念念不忘的地方,每到桑葚成熟季节,他都要拉着妈妈一起去摘桑葚。 这个地点离家不过百米,他妈妈应该是深思熟虑找的地点,一来儿子熟悉这个地方,二来,树下有块大石头,东西藏在下面安全。 妈妈留给了他一封信,银行卡c房契地契等等,因为太小,这些东西带在身边不安全,无奈又将其藏回了石头下面,并努力恢复原状,不让别人看出石头下面有玄机。 直到他被永辉大师收为徒弟后,这包东西才跟着他进了寺里。 信里要他隐姓埋名,保护好自己,不要盲目冲动白白送了性命,她最大的希望不是大仇得报而是他安然无恙。除此之外,还留了一个邮箱地址跟密码,邮箱里有一份母亲的录音,告诉了他事情的前因后果,但也留下了太多的谜团等待着他去挖掘。 第23章 戒指里的秘密 朱方平的父亲叫朱志军,是ch医院某科的主治大夫,医术精湛,口碑一向不错,他的失踪让其同事病患都大为吃惊。 朱志军失踪前曾发现一件诡异的事。那天,他正在病房查房,患者吃药时,无意间把y片给撒了,好巧不巧正好滚到了朱志军的面前,他随手帮忙捡了起来,递给了那位患者,当时,他随意撇了眼手中的y,并没有多想,可回到办公室后,总感觉有点不对劲。 y是他开的,一种专门给病人开的抗ay,他再熟悉不过。外面的胶囊是一样的,但里面y的颜色似乎要比他所认知的黄一点。他在办公室寻思了好一会,始终有点不太放心,他害怕y变质了,那样对患者来说就耽误了病情。思来思去,他觉得这事不能就这样放任不管,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这可是患者的救命稻草,容不得马虎,于是,他便找借口跟患者要了两粒去实验室化验了下。 这一化验可把他吓得不轻,结果远比他想象得要严重c可怕得多,因为,那根本不是变质了,而是假的 朱志军也算沉得住气,他想也许是不是有一两盒不合格的y混在里面,只不过正好让他给发现了,虽然他自己也觉得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后来,朱志军借着病人的名义自己偷偷开了几盒y,检验结果依然是滥竽充数的假y。 朱志军完全懵了,他在实验室里呆坐了好长时间,他完全乱了,他知道兹事体大,已经完全超出他一个小小大夫能处理的范围。 朱志军心里惴惴不安,但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他是一个出色的外科手术大夫,心里承受能力自然非同一般,他明白,以他如今的能力,根本无法将这事揭发出来,甚至还没等他开口,也许他就会被灭口了。 朱志军的心里压力太大,他一个人憋的难受,只是回家偷偷把这事告诉了自己的妻子陈燕妮。 陈燕妮是ch医院的护士长,自然也清楚这件事情的严重程度。两人讨论了一个晚上,最终决定,暂时先不要声张,要沉住气,两人慢慢收集证据,再想办法披露出来。 朱志军夫妇都以为他们的行为神不知鬼不觉,没有人知道他们发现了什么。 殊不知,他们早已被人盯上了。 早在朱志军第一次去实验室做化验时就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第二次进去更加直接暴露了。 几天后,敏感的朱志军感觉自己被人盯上了,他告诉妻子,他下班时总感觉有人跟踪他,陈燕妮只当他压力过大疑神疑鬼,并没有往坏处想。 谁成想,两天后便出事了。朱志军下班途中莫名失踪,沿途监控都看了,发现他父亲是在一段监控盲区失踪的,但查来查去也没有找到嫌疑人。 他母亲怀疑是他父亲因为发现了别人的秘密而被人灭口了,心知自己跟儿子也很有可能被灭口,所以早早就把家里的重要证件,银行卡等收拾了起来,还留了一封信藏了起来,以防万一,最重要的是,除了这些东西外,还留了二盒假y,以及她搜集到的一些证据。 陈燕妮录音中告诉朱方平,如果他能逃出生天,就有多远走多远,把自己藏好,越深越好,她不求他替他们报仇,只求他平安。 陈燕妮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她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自己的儿子,她把儿子送到自己父母家后,便踏上了寻找丈夫和真相的艰难之路。 朱方平一边想着往事,一边开着车快速往局里赶。 他的心情既激动又着急,还带着一点点害怕,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在轻微颤抖。 这几年,他并没有特意去查他父母的案子,一来他怕打草惊蛇,只能暗地里找人偷偷打听,还要想尽办法做得不露声色。二来,他刚刚进入警局没多久,无权无势,就算查出什么,估计也无法让真相水落石出。 想当初,能让两个大活人消失地神不知鬼不觉,查了那么久都没有结果,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没有一点线索,要么就是对手太厉害,没有露出一丝蛛丝马迹,要么就是 不管是哪个,都让他不能随心所欲地去查,所以他拼命工作,成了局里升迁最快的年轻人。职位越高,那他的权限越高,能够从公安系统查询的东西就越多,对他的帮助也越大。 从他目前查到的线索看,十六年前医院的进y系统没有现在这么复杂,把关也没有这么严,但假y想要一路过关斩将进入医院库房,那也不是一个人两个人能办到的。 从陈燕妮留下的y盒上的信息看,该y物名为ytn,是一家名为n制y公司生产的,至今为止,该公司此板块业务已经开展了三十三年。 当年公司的董事长名为寇正海,负责此y物板块的总经理是 他的大儿子寇至杨,业务经理为儿媳骆冰心。而当时负责ch医院y物业务的居然是骆冰心的弟弟骆家良,医院当时的院长是潘石屹,负责y物验收的是潘石屹的女婿秦滨河。 原本有一个人祁伟并没有进入朱方平的视线,直到某次跟线人黄今的一番交谈才让他注意到了这个人。 那天,他因为一个案子去找黄今,正好饭点,两人便找了一大排档吃了顿饭,吃饭期间,黄今开始八卦了起来。 “平哥,我跟你说,以我这么多年混迹江湖练就的火眼金睛看,这祁伟绝对是个隐藏很深的家伙” 朱方平听到这熟悉的名字,一下子被激起了兴趣。 “哟,这都让你发现了来,跟哥说说,你怎么看出来的” “靠,这祁伟,看着很低调,朴素,房子也是一般的套房,可你知道吗,光他老婆脖子上的那条项链就值这个数”黄今趴在朱方平的耳朵边,一边喷着酒气说着,一边竖起了三个指头。 “三万” “n一,n一,n一”黄今直摇头,做了个继续朝上猜的动作。 朱方平皱了皱眉头,“三十万” 黄今继续摇头。 朱方平脸上的神色更加不可思议,“不会是三百万吧不可能,你这太开玩笑了,他就算是官,这辈子也挣不到三百万呀” 黄今笑了笑,一副非常有深意的样。 “没错,就是三百万” “你怎么这么确定说说”朱方平敏感地察觉出这也许是一条很重要的线索。 “说来也巧,这祁伟的孙子跟我侄子在一个幼儿园,那天,我姐有事,让我去接下小童,可巧看见了祁伟的老婆,你知道的,我曾在楚河那边犯过事,被祁伟揪着不放坐了一年牢,可把这家伙记住了,出狱后还想找他老婆儿子报仇,可不就记住了他家人的样子。” 黄今还没说完,就被朱方平打了个脑袋瓜。 “你这家伙,居然死性不改,还想找人家人报仇,你活腻了啊” “啊,好了好了,我当时就是想想,,不,不是最后没,没下手吗不然,现在哪还能跟平哥你坐一块喝酒呀”黄今一看说漏嘴了,挨揍了,立马认错。 “知道就好,继续说” 朱方平放开了被按在桌上的黄今。 “哦,哦,当时,我去接侄子,一见祁伟他老婆,可不就想要躲开吗,结果无巧不成书,他老婆一不小心扭了一下,一下子摔在了一旁的灌木丛中,而我被她顺势一拽,也给摔了下去,结果,这女人爬起来后,不说跟我道歉,而是急呼呼趴在灌木丛中寻找什么,我想走吧,又觉得这样走怕回头她丢东西了赖我,那我就说不清了,于是就干站着,后来,那女人在灌木丛中找到了一条项链,看样子价值不菲,可惜摔倒时被灌木丛给刮断了,她捡起项链后,跟我到了个歉就急呼呼走了。我寻思着这女人似乎不太对劲,一条项链而已,何至于如此大惊小怪,于是就跟了她一会,没成想看见她进了一家奢侈品首饰店,据我所知,那家店的首饰最低都是上百万,我觉得纳闷,这祁伟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资金给自己老婆买条上百万的首饰于是就多了个心眼,事后打听了下,才知道,这祁夫人的那条项链价值三百万,三百万呐仅仅修一下就得十多万,吼,这祁夫人眼都不眨一下就支付了,平哥,你说这祁伟,呵呵”黄今干笑了几声,“谁能想到他藏的这么深” 朱方平听完,眼神眯了眯,他想他也许找到了当年案件的关键部分。 “黄今,这事你烂肚子里,以防遭不测。祁伟如果真的有什么,早晚有一天会自食其果的。”朱方平拍了拍黄今的肩膀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这事我也就跟你说了。”黄今也是个有眼色的,他自然知道如果这祁伟真的表里不一,那发现他秘密的自己决定会成为他的眼中钉,指不定哪天就出意外了。 朱方平自从黄今那里意外得知祁伟的秘密后,就将祁伟也加入了自己暗中调查的范围。 从他已经查到的信息看,这些人多多少少都有些牵扯。 最值得可疑的是,寇正海有一个小儿子名寇至宝十六年前去世了。 十六年前,时间太过蹊跷,因为朱方平母子被绑架正好就是十六年前。 寇至宝的死亡原因,对外的说法是急病,但朱方平非常怀疑这个寇至宝就是当年跟母亲搏斗在一起的那个绑匪。 陈燕妮为了救儿子,那是拼了十足的力量想与其同归于尽,所以,寇至宝的死就有些凑巧了,朱方平怀疑寇家是为了掩饰当年的谋杀,将其伪造成急病,避人耳目。 可猜测归猜测,他没有证据,没有证据就无法说服局长将此事往上汇报,重新调察当年他父母的失踪案。这件尘封的案子想重启调查并且查个水落石出就必须有十足的证据以及强有力的后盾才有可能,否则,只会是像一粒小石子落入 湖中微微荡起一点点波澜便了无痕迹。 朱方平拿着戒指一路急匆匆地往化验科赶去,连队友的招呼都没有听到。 “吴主任”朱方平一进化验科的门就看见正在教新人的吴子洋主任。 “小朱怎么了,发生大案了”吴主任看见朱方平急匆匆地冲了进来,心中一惊,以为出大事了,急忙站了起来。 “吴主任,走,咱去实验室,有事,急事。”朱方平二话不说拉着吴主任就往实验室去。 “咋了,不会真出事了吧”吴子洋有些不安,他认识朱方平也不是一两天了,在他印象中,再大的案子都没让朱方平如此紧张,这让他更加不安了。 “进去再说。”朱方平扫了眼办公室,发现不少人都抬头带着疑惑的眼神看了过来。 两人一进实验室,朱方平就转身关好门。 “吴主任,喏,这里有枚戒指,你帮我看看能不能从上面提取dna” “我看看”,吴主任拎起装有戒指的密封袋,对着阳光看了看,“这上面也没有血渍呀” “这枚戒指也许曾经被血浸染过,我研究过它的结构,翅膀部分是双层折叠,如果被浸染过,不采用极端方式,是无法清除干净里面残余的血渍,所以,里面一定很有可能还留有血渍,也许还能检验出dna来。” “我看看”,吴主任又举起戒指,对着光线仔细看了几圈,“好像是,那我试试看。” 吴主任说完,就放下戒指,从橱窗里拿出检验工具。 他取出一瓶y水,到了少许在试剂瓶里,然后用镊子取出戒指,将其浸泡了进去。 “这个需要多久时间知道有没有dna信息” “这个很快,如果里面真的有血渍在,下午就知道有没有dna存在,小朱,呀,这怎么回事” “现在我还不确定,我曾在凶案现场见过这种款式的戒指,当时受害人的血液就浸染了这枚戒指,我想知道这枚戒指是不是就是案发现场的那枚。” “这枚戒指很特殊呀,如果里面能够检测出dna,那也不知道是谁的dna呀数据库里不知道有没有记录”吴主任一边盯着试管,一边说道。 朱方平二话不说,撸起袖子,“跟我的比对” “啥”吴主任差点把手里的镊子给丢地上,“跟你比对这受害者”。 “对,那个受害者就是我母亲,十六年前为了保护我跟绑匪拼搏,当时被捅了好多刀,血浸透了绑匪的上衣,我记得清清楚楚,绑匪把戒指退下了后放在了上衣口袋里,如果根据这枚戒指确定绑匪的身份,那十六年前的案子就有机会水落石出。” “行,我知道了,这事我会亲自从头到尾盯着。”吴主任一边替朱方平抽了血样,一边神色凝重地说。 “谢谢我父亲十七年前冬天失踪,半年后,我母亲跟绑匪搏斗后也是下落不明,这十六年我隐姓埋名,没有一天不想着查出我父母的下落,如今好不容易有一点线索,我怎么也不能让它就这样溜走。吴主任,吴叔,拜托了” “说什么呢当初要不是你推我一把,我都被那赵雷一枪崩了,哪还能好好地坐在这我们之间不用说谢,以后你要我做什么化验什么地,尽管说,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行,那我先忙去了,有结果通知我”朱方平握了握吴主任的胳膊说道。 “去吧,这里有我一刻不离盯着呢放心吧” 朱方平点了点头就起身离开了化验室。 第24章 果然是那枚戒指 朱方平刚刚走出化验室的大门就被小王给喊住了。 “队长” “咋了” “之前带回来的那小子一直嚷嚷着他的戒指丢了”小王恼怒地直抓头发。 “口供录了吗” “靠,录不下去呀,他一直暴躁地喊,说他爸传给他的戒指丢了,死活不肯配合录口供。” “我过去看看。”朱方平说完,转身朝审讯室走去。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审讯室。 “我戒指丢了,那是价值连城的戒指,你们赔不起的,赶紧给我找到不然,我会告你们的。”审讯室里的年青男子不停拍着桌子咆哮着。 “这个戒指”朱方平调出手机里的照片给暴躁的男子看了看。 “对对对,就是这个,你们捡到了吗在哪呢”年轻男子一下子激动地蹦了起来。 “这是你的戒指怎么证明” “这真是我的戒指我从我爸保险箱里偷拿出来的。” “不要急,戒指在警局,是不会丢,想要,就好好配合我的问话,确定戒指是你的,自然会归还你。”朱方平不急不慢地说道。 “行行行,你们问吧”年青男子自从知道戒指在警局后,情绪明显平静了下来,肯乖乖配合调查了。 朱方平示意小王开始做笔录。 “姓名。” “金夏一。” “年龄。” “二十一。” “工作。” “大三学生。” “哪个大学哪个系” “金都大学,管理系。” “把今天发生的事说一遍。” “说到这,我就来火”,金夏一刚想站起来大喊大叫,被朱方平一记冷眼扫了下,一下断了句,他摸了摸鼻子,讪讪地坐了下来。 “说。” “今天,我跟那三个家伙闲来无事,王凯悦说他想买件首饰送女朋友,我们三就一起去商场逛一逛,没成想遇到四个女孩也在逛街,其中一个娇小玲珑,身材不错,长得也漂亮,我们四个就上去搭讪了,然后把她们四个带到隔壁新开的舞厅去跳舞了,原本我们说好的,一个对一个,那个漂亮的归我,可没想到,跳舞时,赵雷一个劲地想跟我换舞伴,还想从我手上硬抢过去,他当我不知道,就想着趁舞厅黑漆漆,好占女孩便宜,这怎么能行,咱虽不是什么三好青年,但怎么能做这么龌龊的事呢,我就跟他吵了几句,没成想,他居然打了我一拳,然后,我们就打了起来,我被一脚踹到了楼梯间,随手就见到了一个木棍,然后我就。” “不是,你不是只跟赵雷打架吗可现场看上去,你以一敌三呀” “不是,那个后来王凯悦跟朱军伟上来拉架,可尽拉偏架,我气不过,一个给了腿一棍,一个给了脑袋一棍。” 金夏一说着说着感觉自己有些理亏了,心虚地低了下头,当时也就是脑门一热,暴脾气就上来了,也不管什么后果就乱打一气。 “那个,警官,他们三个都没什么大事吧”金夏一到了此时才感觉有些后怕,万一打死了打残了人,那后半辈子就完了。 “现在知道怕了早干嘛了死到是没死,不过,医院传来消息,一个腿断了,一个脑袋缝了五针,还有一个直接被你敲晕的,脑袋是够硬,不过脑组织让你敲震荡了,轻微脑症荡,这三个都躺在医院呢你,够牛” 金夏一松了口气,还好,没出什么大事。 “对了,我都说完了,戒指可以还给我吗” “戒指是你的” “是的,不,应该说是我爸的。” “你爸叫什么” “金立文。” “哪里工作” “他是n制药厂安保部门的总经理。” 朱方平一听,愣了一下,他感觉线索串到了一块,如果是这样,那枚戒指九成九就是当年他看到的那枚。 “你爸的戒指为什么会到你手上” “我偷的,我很小就看到我爸把这枚戒指藏在保险箱里,我问他为什么要放保险箱,他说,这枚戒指价值连城,要藏好,防止被人偷了,所以,我从小到大,一直心心念念想要看看这枚戒指,可我爸藏得严实,保险箱钥匙从不离身,我也一直没找到机会,前天,我爸洗澡时衣服挂外面了,正好让我看见了钥匙,我就偷偷开了箱,拿出了这枚戒指,没敢戴手上,一直藏口袋里,没想到,今天打架给掉了出去了。对了,我手机上有跟戒指的合照,不信,你们可以看看。警官,你 一定要把戒指给我,不然,我爸会打死我的。” “你爸知道戒指丢了吗” “应该不知道,不然,他肯定找我来了。” “那就先不要说戒指丢了的事,我们会核实舞厅的监控,你手机上的照片我们也会核实,确定是你的会还给你的。” “哦,好的好的,那我等你们的消息。” 金夏一一听核实完就会给自己,一下就放松了。 口供录完后,朱方平就拿着记录离开了,他的心情有些不平静。 等朱方平两人审讯完金夏一,走出审讯室时,已经是快一点了,食堂早已收工,两人就去外面小餐馆里随便吃点垫垫底。 小胖快餐老板是个二十七八十的小伙子,因为做厨师久了,体型有些胖,就干脆给自己的快餐店取名“小胖餐馆”,该餐馆位于警局左侧,步行不过五十米,警局的队员是这里的常客。 “朱队长,今天又错过饭点了”站在门口的小老板小胖老远就看见了朱方平,冲着他打招呼。 “是呀,抓了个打架的兔崽子,不配合审讯,搞完就错过饭点了。” “哈哈,这不是常事吗你们一周总有那么几天错过饭点,我都习以为常了。”小胖一边把朱方平两人迎进店里,一边说道。 店里就熙熙朗朗坐着三两个客人在吃饭,座位空了大半。 “老板,还有什么菜热乎吗”小王凑到窗口朝里看。 “热乎着呢知道你们经常有人错过饭点,特意留着点呢你们去坐,我打过来”小胖一边说着,一边端起餐盘给两人打饭。 老板是个实在人,餐盘堆得满满的,两人也不客气,餐盘一上,就开始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吃到一半,朱方平就接到了吴主任的电话。 他急急忙忙放下碗筷,接通了电话。 “喂,吴主任,怎么样”朱方平的语气略显紧张。 “小朱呀好消息,那枚戒指里果然还有存留的血渍,检测出了dna信息。”吴主任激动地说道。 “真的,太好了”朱方平激动地话都有些颤抖。 “对了,我初步看了下,居然有两组完全不同的dna呢这是怎么回事” “两组”朱方平有些惊讶,想了想,随后明白了,说道,“另外一组应该是绑匪的,回头我在跟你说,对了,dna比对要多久才能出来” “嗯,我加个班,差不多明天中午就可以出结果。” “那好,麻烦你了,吴主任,一有结果就跟我说下。” “跟我还客气不跟你说了,你吃饭吧,我挂了,去忙了。” “咦,你咋知道我在吃饭千里眼呀” “去,我打你办公室电话了,小白说你跟王磊出去吃饭了” “哦哦哦,这样呀那挂了,你去忙吧” 挂完电话的朱方平心情激动地无以复加,十六年了,总算是有了一线希望。 “队长,什么绑匪”小王忍不住插了一句。 “吃你饭,小孩别插嘴”朱方平敲了下小王的脑袋。 “哦。”刚从学校毕业进入警局不到半年的小王,乖乖闭上了嘴,不过心里却不服气,队长不过比自己大了二岁而已,居然喊自己小孩,他想抗议来着,但一想到朱队长的杀伤力,又果断闭嘴了,专心对付他眼前的饭菜。 吴主任说有两组dna,朱方平除了刚开始愣了一下,随后就了然了,当时,母亲跟绑匪搏斗时,她用砖头敲绑匪的脑袋,绑匪用小刀刺她,两人都是血液飞溅,戒指上有两人的血液也正常。 有了绑匪的dna信息,无疑对案件有帮助,只要找到跟dna匹配的人,就知道那个绑匪到底是谁,顺藤摸瓜,当年的事就会水落石出。 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寇正海那十六年前去世的小儿子寇至宝。 当年,虽然他年幼,哭得泪眼婆娑,声嘶力竭,可后来,他一遍一遍的回忆,不管是他母亲,亦或是绑匪,想要存活下来,机率很小。 他推测,当年他母亲跟绑匪搏斗时,两人的血都浸透了戒指,才导致戒指中残留的血渍检验出两组dna。 另外一组dna如果他猜测没错,估计就是寇至宝的,至于戒指为什么会到了金夏一父亲手上,还藏得那么严实,连自己儿子都不让摸,就值得让人寻思了。 他记得当年的绑匪一共是三个,除了跟母亲搏斗的那个外,还有二个,很有可能他们返回废弃工厂时,发现两人都倒在血泊之中,其中一个顺手摸走了寇至宝口袋中的戒指。 他知道,他的父母存活的机率微乎其微,但不管是活着,还是骸骨,他都得把他们找出来,这是他穷尽一生都要完成的事,他想,只要一天没有查清当年的案子,他就一天不能放松。 朱方平一边推想着当年的案子,一边快速吃饭,吃完筷子一丢就往警局赶去,有些事情要趁现在大家没有觉察前先去做验证。 他径直来到了关押金夏一的房间,在金夏一还没反应过来前,就从他头上撸了两把。 “唉唉唉,做什么呢”金夏一吓得嗷嗷直叫。 “闭嘴,看你脑门有伤没有”朱方平随意给了个借口就离开了,然后直冲吴主任的实验室。 “碰”地一声,把正专心致志做实验的吴主任惊了一下。 “吴叔,喏,把这几根头发的dna跟戒指里的dna也比对一下。” “这是”吴主任一边疑惑地询问道,一边取出一个证物袋给朱方平放头发。 朱方平接过证物袋,把从金夏一头上撸下来的头发放了进去,随后拿出一支笔,写下金夏一的名字。 “现在戒指主人儿子的头发。”朱方平一边说,一边把袋子递给吴主任。 “哦当年的绑匪之一” “有可能,但我猜测,应该跟戒指中的dna不符。” “为什么”吴主任有些疑惑。 “当年戒指的主人十有八九当场就死了,他口袋里这枚价值连城的戒指被另外一个绑匪顺手牵羊拿走了,一藏藏了十六年,因为疏忽被他儿子从保险柜里偷拿了出来,最终,被我发现,看来,冥冥中自有天意。不过,这都是我猜测,现在就看你鉴定的结果了。” “行,我尽可能快。结果出来,你打算怎么办” “这个案件是隔壁ch市的案子,我们局根本无权去干涉,结果出来后,我找局长去问问看,走了。” 朱方平说完就离开了。 整个化验科,吴主任是他最信任的人,两人有过命的交情。 朱方平刚刚分配到安阳市的陈桥警局差不多一个多月,就遇到了特大124持枪抢劫案。 警队收到居民报案,说发现犯罪嫌疑人赵雷出现在了一处烂尾楼附近,他便随警队一起出警了。 到了案发现场,嫌疑人赵雷已经不在现场,只有两名受害者,已经身亡,随后化验科吴主任就带着人赶来取样。 没成想,这个赵雷很奸诈,正常人作案后都会尽快离开案发现场,可赵雷并未离去,他自以为是地躲藏在烂尾楼的一处栅栏下面,想等警察走了再出来。只不过戏剧的是,他藏在栅栏下方偷窥警察勘察现场时,其佩戴的眼镜被太阳照射后反光,被朱方平发现了踪迹。 赵雷一见行迹败露,恼羞成怒,举起抢就朝警察射击,其中就有正蹲在地上提起证物的吴主任。 朱方平身手好,他情急之下,一把抓住了吴主任的胳膊,带着他往后一滚,躲过了赵雷的那致命的一枪。 自那以后,年近五十的吴主任,完全把朱方平当自个孩子一样,照顾有加,吴主任的妻子梅瑜也是感激不尽,时不时就让吴主任拉朱方平回家吃饭,还经常准备好吃的让吴主任带给朱方平。 吴主任看着朱方平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这几年,他心知朱方平心里有事,时常借酒消愁,问他,他也不说,只当是感情方面的事,没想到他身上居然背负着如此沉重的往事。 无论如何,他得帮他,他拿起电话打给了妻子,告诉她今晚要通宵加班。 梅瑜初始还心生不满,随后一听是为了帮朱方平检测重要的证物,立马消音了,不仅没了抱怨,还嘱咐吴主任要尽力帮他。 林笠笠跟罗曼这边,打发完楚学文的妈妈后,闲来无事也去了皇后舞厅,不过,两人赶到时,警队差不多已经收工了,两人只从人群里远远瞧了眼离开的朱方平。 林笠笠一眼就看出朱方平的情绪不对劲,平时的朱方平是冷静沉稳的,此时的朱方平明显脚步急促,整个人给她一种急躁迫切的感觉。 “我师兄不太对劲”林笠笠一边看着朱方平的背影,一边说道。 “不对劲,怎么了”罗曼一听林笠笠的话就紧张了。 “没事,我只是感觉他的情绪有些凝重,连步伐都有点错乱,可能是案子的事,走吧。”林笠笠拉着罗曼走出了人群。 “哦”大大咧咧的罗曼并没有发现这其实只是林笠笠随口安慰她的话。 林笠笠拉着罗曼一边走,一边想,能让师兄行为举止失了方寸,事情一定很大,以她对师兄的了解,能让他如此失常的事,除了他父母的案子,就再没有别的了。 师兄肯定发现了什么关于当年案子的线索,林笠笠心想。 既然师兄有了线索,那她就不能袖手旁观,十多年的相处,师兄已经如同她的亲哥哥一样,他父母的事,就是她的事。 她知道,朱方平肯定是不想让她参与这案子,可是,她想,总有用得着她的地方吧 更多请收 藏【bz】! 第25章 管林伟遇到美女 假期时间长,独处的时间就越长,就会越胡思乱想。 管林伟自从前一天早上在图书馆偶遇林笠笠后,情绪就一直很低落。 朱苗雨不声不响地离开,他也没有心思去关心一下,相反,他觉得也许这样挺好,毕竟,他是真的没有多余的心思留在她的身上,与其这样,到不如就此打住,于人于己都是好的。 他用了各种方法麻痹自己,他喝酒,喝得酩酊大醉,可人醉了,身体麻木了,脑子却更清晰了。他爬起来打游戏,可是完全没有办法融入进去,一场对战打得错误百出,被队友直接踢出了队伍。 宿舍里现在就剩他一个,原本还有一个楚学文,结果跑出去玩,一夜未归。 一个人的宿舍清冷无比,各种负面情绪纷涌而至,让他更加觉得自己活得累,活得痛苦,几乎夜不成寐。 第二天一大早,管林伟就爬了起来,他觉得自己这种状态实在是太糟糕了,假期还有三天时间,他想利用这三天,好好调整一下自己的情绪。 管林伟坐在床上揉了揉有些疼的脑袋,随后拿出电话。 他先给楚学文打了个电话,想约他一起出去玩玩,顺便缓解一下自己接近崩溃的情绪,可惜没能打通,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此时的楚学文已经如同困兽一般被关押在警局,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审判。 “这家伙做什么呢电话也不通”他一边挂完电话一边嘀嘀咕咕。 虽然没能打通楚学文的电话,但管林伟也不准备继续呆在宿舍里一个人胡思乱想,他收拾收拾东西,背上背包就离开了宿舍。 管林伟也没有具体的规划,就是想信步走走,走到哪算哪。 朱苗雨也刚好从女生宿舍楼下来,老远就看见背着包朝外走去的管林伟,她本能地想要招呼他一声,刚想喊就停住了,她差点忘了,他们已经默认分手了。 昨天自习时,她不声不响就离开,虽说当时有些冲动,事后她还想着,如果管林伟给自己打电话,那她就会再次抓住他的手,可惜,不要说一个电话,连个信息都没有,她便明白,自己的这份一头热的感情算是真的到头了。 她站在女生宿舍大楼口,看着不远处走过的管林伟,忍不住一阵感慨。 想当初,她初见管林伟时,他如同一颗璀璨的星星一样,活得肆意潇洒,可如今,却变得如此暗沉,连背都不再像当初那样直了,整个人弥漫出一种颓废的感觉,不熟悉他的人也许看不出来什么,但对于一个一直关注他的人来说,一眼就能看出他的变化。 朱苗雨的眼睛有些发涩,鼻头一阵一阵发酸,心疼又无奈的情绪涌上心头。她着实不明白,林笠笠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管林伟如此死心塌地。 她承认,林笠笠的确优秀,漂亮,气质绝尘,可那样的人终究给人一种距离感,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即使是她面对林笠笠,都都有种遥不可及的感觉,如同天上的明月一样,她想,这世上应该没人妄想着独占明月吧除非像管林伟一样,疯了的人才会有如此妄想,但结局也从一开始就注定了。 朱苗雨悄悄擦拭了下有些湿润的眼睛,叹了口气,转身回宿舍了,原本想出去玩的心情已经消失殆尽,倒不如回宿舍睡睡觉,她还得独自一个人消化消化自己悲伤的情绪。 管林伟背着双肩包,踱步走到了校门外的公交车站,好巧不巧正好停靠过来一辆公交车,他连看都没看就上了车,他不知道这俩车是几路车,也不知道开往哪里,不过他并不在意,开到哪算哪就像他现在的人生一样,毫无放心,毫无目的。 公车一路开,一路停,车上不停地变换着人,有人上,有人下。 管林伟靠窗坐着,两眼发愣地沉寂在自己的思绪中,根本没有关注外界的任何事。 他旁边的座位已经换了几个人了,可他依旧维持着上车时的动作。 “你好,请问你是金都大学的学生吗”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从他旁边座位传了过来,甜美的声音将管林伟从自己的世界里拉了出来。 他有些木木地转头朝侧边看了看,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旁边的座位换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正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看着自己。 “是。”管林伟想了想才记起女孩问了什么。 “哦,真是太巧了,我也刚刚转学到金都大学的,我叫毛靖子,十一假期后就进金都大学学习了。” 就面孔而言,这位姑娘无疑是很漂亮的,肤色很好,五官精致,甚至还带有一些异域风情,一身紫色毛衣裙更是衬托着皮肤白皙,一顶驼色小帽恰到好处。 可惜,这样的美并没有入到 管林伟的心中,也没有引起他心中点滴波澜。他所有的心动,都丢在了初见林笠笠的那个晚上,自此,眼中再也看不到别人。 毛靖子看管林伟似乎没有太大的兴趣搭理自己,心中微微不爽,眉头皱了皱,但很快就掩饰了过去,努力寻找话题跟管林伟继续尬聊下去。 “同学,请问你是什么系的”毛靖子的声音柔美热情,让情绪低落的管林伟不得不打起精神应付起来。 “啊哦,临床医学系的。”管林伟似乎并不太热络地回道。 “真的,太好了我们居然是一个系的耶。对了,你大几呀”女孩歪着脑袋继续追问。 “大三。” “哇我们太有缘了,我也是大三,我原本是禹州大学医学系的,被学校做为交换生来金都大学进修的,我们以后可就是同学了”女孩笑靥如花地看着管林伟,满脸的阳光气息,似真似假。 “哦,真的这么巧”管林伟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也太凑巧了低落的情绪稍微高了点,也有了一丝想要攀谈的念头,毕竟他也不想让自己一直这么情绪低落。 “是呀,今天放假,我就说先去金都大学看看,以防回头找不到路,没想到居然遇到同系同年级的同学,真是缘分呀”女孩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从她的表情就可以看出,她是真的高兴。 “我叫管林伟,很高兴认识你,那,你哪里下车” “我也不知道呀,我原本就没有具体目标,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随意上了辆车,想说逛到哪算哪”女孩挠着头发不太好意思地说道。 管林伟没有想到,居然有人跟自己一样,这更让他觉得也许这真的就是缘分了。 “我也是随便走走的,要不”,管林伟生怕随意约女生一起逛会显得自己太轻浮,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不过毛靖子似乎一下就明白他的意思,一脸促狭地表情,“那就结伴同游” “行,那就结伴同游吧对了,你哪里人看你似乎像少数民族”管林伟松了口气,随后问道。 “我是重庆人,我妈是彝族人。” “哦,难怪,我特别喜欢吃重庆的火锅。” “哈哈,我也是,尤其是麻辣味的火锅,吃的浑身带劲,我们家就我一个喜欢吃。”毛靖子笑得眯起了眼。 “同道中人呀” “下次有机会一起去吃,我知道城西中山路有一家正宗的重庆火锅店,我到这第二天就去尝了尝,味道不错哦” “是吗好呀,那下次一起去。”管林伟也笑着说道。 这一年多,他的时间精力都花在了林笠笠身上,已经很久没有轻松快活地去享受过生活,他感觉自己都快腐朽发臭了,莫名对多姿多彩的生活有了一些期待。 “咦,你这个背包上是蓝月传奇限量版的挂件呢”毛靖子突然指着管林伟背包上的挂件惊呼道。 “对呀,这你也知道”管林伟更加诧异了,一个女生也玩蓝月传奇 “哈哈,真是绝了”,毛靖子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手机挂链赫然是同款挂件。 “毛”,管林伟一下没记住姑娘的名字,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毛靖子,喊我毛毛就好。” “哦,好,毛毛,你也喜欢玩蓝月传奇呀我记得好像要到十五转才能收到游戏公司寄送的挂件的” “对呀我就是十五转后收到的。” “你的游戏名叫什么,那个区的,看看在不在一起” 管林伟一边说,一边也掏出手机,打开了游戏。 “我法玛789区的,你呢” “我也是法玛789区的耶,真是有缘我足足花了二个月,天天晚上玩到半夜才刷到15转,没想到你一个小姑娘也这么牛,叫什么名字,我加你好友。” “喏,就这个,此女子很牛掰,嘿嘿,就是我。” “真没想到,坐个公交车,还能遇到同游戏里的玩家,还是同一个工会的,真是绝了,好了,申请好友了,通过一下。” “我们名字很像耶,此男子很专情,此女子很牛掰,看两名字很般配吧,哈哈哈”毛靖子一边说一边笑,似乎一语双关,这让管林伟微微心中有些不舒服,他下意识地反驳道: “呵呵,瞎起的,咱们工会会长不是要求会员以此男子xxx,或此女子xxx开头吗,所以我就随便取了个名。” 两人加为好友后,就一起组队开始打怪,做任务,一边玩,一边闲聊。 两人越谈就越投机,简直有相见太晚的感觉。车还没到站,称呼已经从姓名演变为毛毛,阿伟哥了,喊得还挺顺口。 如果林笠笠罗娜在,她们就会发现,此女子并不是别人,赫然就是他们在露天咖啡厅见到的那个诡异的年轻女孩。 可是,此 时的她无论是气质还是相貌都与林笠笠两人见到天差地别。那股摄人心魄的诡异气息已经被她完全收揽了起来,脸上的浓妆也抹去了,只做了轻微淡妆。此时,面对管林伟,活脱脱就是一个正常无比的娇俏小姑娘哪里还有一点点阴霾的气息。 此时的管林伟并不知道,一切的一切都是毛靖子算计好的,她与管林伟的相遇也并不是偶然的,而是有心之人刻意为之,目的就是跟他来一场完美的邂逅。 前一天,毛靖子喝完咖啡后,她便收拾收拾来到了金都大学,她搜集到了管林伟所有的信息。她知道他住哪栋楼,知道他什么系,知道他喜欢玩蓝月传奇,知道他有这个挂件,甚至为了今天的偶遇,花费了不少精力去谋划,她希望,这次她能以最完美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不再留有遗憾。 毛靖子一直在宿舍楼旁候着,她看见管林伟背着包出了宿舍楼,然后来到了公交车站,管林伟上车后,她也随后上了车。 她一直站在管林伟的后面看着他,只不过他旁边位置已经有人坐了,她想一把将他旁边的人给揪走,可动作太大怕引起非议,最终使了些龌龊手段,才让旁边的人没到站就急呼呼下车了,她便顺势坐了下来,开启了两人的偶遇路程。 公车的终点站居然是云山风景区,两人都觉得这完全是缘分使然。 “毛毛,要不,我们一起去景区玩玩吧”管林伟提议到。 “好呀算上今天,假期还有三天,不如就让我们好好玩一玩,放松放松,可不能白白浪费了假期。”毛靖子一点犹豫都没有,她巴不得一直跟管林伟混一起。 “对,放松放松,云山风景区有露营的地方,回头我们去租两个大帐篷,晚上就宿在这里。” “两个浪费了,一个帐篷就好,这样,晚上我们还能在一起玩玩游戏。”毛靖子似乎一点没有考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尴尬,一脸的坦然。 管林伟稍稍为自己的避嫌汗颜了下,人家女生都没有一丝歪念头,结果自己反而多想了,连忙回道,“行,一个就一个,晚上一起玩游戏。” 两人达成共识后,就往云山风景区售票处走去。 第26章 帐篷里的阴谋 云山风景区虽说不是什么热门游乐场所,但胜在风景秀丽,有山有水,还有渔场供人闲钓,对于本市的人来说,还是一个不错的假期休闲场所。 一眼望去还是有不少游客的,看样子大部分都是本地人,轻装上阵的。人虽不少,但相比较假期初期还是少了不少,不少人已经开始返程了。 管林伟排了五分钟的队就买到了门票,当他拿着票走出来时,没有看见毛靖子,他有些诧异,四处张望着,找着毛靖子的身影。 他在原地等了好一会,想出去找找,又怕自己走开了,结果毛靖子又回来了,反而错过了,无奈,只能原地等待。 “管哥,我在这呢”就在管林伟等得有些急躁时,身后传来了毛靖子的声音。 他转过身一看,只见毛靖子背着一个大帐篷,手里抱着两件绿色的军大衣正艰难地朝他走过来,娇小的身体几乎淹没在衣服里,着实有些引人发笑。 原来毛靖子趁管林伟买票之际,去租帐篷了,虽然人不多,但路程有些远,这才耽误了点时间。 她一路上急赶慢赶,生怕管林伟找不到她生气走了,那样她的计划就被完全破坏了。 管林伟立马迎了过去,接过毛靖子背上的帐篷。 “租帐篷的人不多,但退的人不少,还有点远,这才耽误了点时间。阿伟哥,对不起呀,你等急了吧,我应该跟你说一下再过去的。”毛靖子一边把帐篷递给管林伟,一边小心翼翼赔不是。 “哦,没事,我以为你去上厕所了没想到你是去租帐篷”管林伟把帐篷背到背上,又准备去接毛靖子手里的军大衣。 “我租了一个双人帐篷,还租了两件军大衣我看别人都租了,我想着我们都没带行李,晚上估计有点凉,就说也租两件军大衣,晚上万一冷了,还能避避寒” 毛靖子整个人都快被军大衣淹没了,只露出半个脸,声音都有些嗡嗡的,“一人拿一件,这大衣实在是有点大” “哦,还是你想的周到呀,我们都是随意走出来的,都没带厚衣服,现在晚上还是很凉的,的确需要这样的衣服避寒。”管林伟一边说着一边接过她手里的大衣。 “这些东西我们要不要先去寄售一下,不然拎着逛景区很累也很奇怪耶”毛靖子皱着眉头看着这两件庞然大物,心里有些后悔,早知道不如晚一点再租了,这么多东西,实在是不方便游玩 管林伟想了想,说道,“不用,我们可以先去露营地,把帐篷搭好,大衣就可以放里面了,那里有人看着的,应该不会丢。” “也行,走吧”毛靖子一听,心情立马愉悦了。 两人沿着景区的指示牌,找到了露营地。 露营地在一片平坦的草坪上,为了安全起见和方便管理,四周都用栅栏围了起来,只有一个进出口,门口有安保人员看着。 两人在门卫处登记了身份信息,缴纳了二百元费用后,便从保安手里拿到了出入牌。 露营场所一眼望去,差不多还有三四十个帐篷,帐篷的间距差不多都在三四米的样子,地方还是挺宽敞的。 有的一家三口坐在帐篷外的垫子上边吃边玩;有的年纪相仿的年轻男女围在一起打牌;还有一些情侣或夫妻坐在半开的帐篷里刷着手机或聊着天;当然更多的帐篷悄无声息,预示着其主人已经出去玩耍了。 两人溜达了一圈,最后找了一个靠近左栅栏十多米的地方安营扎寨,不远处有二个帐篷。 一个帐篷悄无声息,看样子主人已经出去玩了,另一个帐篷是一家四口,夫妻俩外加一男一女二个小孩。妻子看上去很外向,脸上神采飞扬,话语较多;丈夫稍显木纳,只微笑着,偶尔说句话;小男孩七八岁的样子,跟其父亲一样比较沉稳,一直护着旁边爱闹的妹妹;女孩三四岁的样子,一直笑个不停,性格跟其母亲比较像。一家四口围坐在野炊毯上玩着纸牌,笑声不断,连带着旁边的人的心情都变好了。 “这里不错,就这吧”管林伟对这个位置比较满意,旁边的一家四口的欢声笑语能让他低落的情绪受到感染,小女孩的银铃一般的笑声,能驱赶他心底的阴郁。 “行,就这吧,既不会太离群,又相对比较安静点。”毛靖子点了点头说道,她对这个位置也比较满意。 “那我们把帐篷搭起来吧现在还不到十点,搭完帐篷还能出去逛一会,然后找个地方吃点东西。” “好。”毛靖子看着管林伟笑着说道。 还在张望的管林伟没有发现,毛靖子看他的眼神一片柔情,却又包含着浓浓的占有欲,在管林伟转头过来时瞬间就收了起来。 他也不知道,就在刚刚走过来的路上,有两个女生因为肚子疼已经被送去了医院,而这一切都是毛靖子的手笔。 那两个女生年轻漂亮,看见帅哥自然而然动了心,于是故意过来找管林伟搭讪并索要其联系方式,虽然管林伟拒绝了,但她们的行为却惹恼了毛靖子。 分开之际,毛靖子眯着眼撇了眼两姑娘,如同看两只不自量力的蝼蚁一样。 两个活泼开朗的小姑娘正在为没能结识帅哥而可惜,压根没有发觉两只黑色的小虫子悄无声息进了她们的体内,更不知道不过是一次搭讪就让她们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咕咕”管林伟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他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肚子,对毛靖子说道: “早上出门也没吃早饭,现在饿得不行了,一会搭完帐篷,我们就先去吃点东西吧我记得附近有一条小吃街,就去那里吃点东西,到时候再大包些吃的,晚上玩游戏时,饿了就可以吃点。” “好呀”毛靖子笑着应到。 也是管林伟大意,他并没有发现毛靖子似乎对自己的任何提议都没有意见,这对于初次见面的两人来说,有些不正常。 两人放下包包,开始搭起帐篷来。 附近一家人发现他们有了新领居,都看了过来。 小女孩更是朝着他们挥舞着小爪子,咧着小嘴,高兴地喊着,“漂亮姐姐,帅帅哥哥。” 正在搭帐篷的两人都朝着小女孩笑了笑。小女孩不过四五岁的样子,一脸的稚气,微卷的头发扎了二个小辫子,随着她晃动的脑袋左右摇摆着。 “看样子,你们都还是大学生吧”孩子妈妈看着两人猜测地问道。 “是呀,我们是金都大学的学生。”管林伟一边放下包,一边说道。 “哦,我看你们的打扮就猜出来了,喏,这旁边的也是大学生,跟你们一样,也是一对情侣,都来三天了,刚出去没多久呢”孩子妈妈指着旁边空无一人的帐篷说道。 管林伟有些意外,没想到,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就能遇到同是学生的人,就是不知道什么学校的。 “是吗这么巧”他忍不住感叹了一句,不过他随后就反应过来,反驳了一句,“大姐,我们不是情侣,我们就只是同学而已,一起组队玩玩而已。” 孩子妈妈一听有些愕然,随后尴尬地笑了笑,“哦,不好意思,我看你们就租了一顶帐篷,以为你们,真是不好意思呀,误会误会。” 孩子妈妈心想,孤男寡女,不是情侣却租一顶帐篷,真是闻所未闻,不过,她毕竟有些阅历,不至于太过惊讶而显露神色。 “哦,没事,我们就是准备晚上一起玩会游戏,一顶帐篷比较方便。”管林伟看孩子妈妈有些尴尬,连忙解释道。 他没有注意到,一旁看似带着笑容的毛靖子在他反驳说不是情侣时,眼神中瞬间闪过一丝煞气,如同浮光掠影,稍纵即逝。 “哈哈,姐姐好像我的玩偶娃娃呀”小女孩一直两眼不眨地盯着毛靖子,看着看着,突然拍着手笑了起来。 “花花,为什么说姐姐跟你的玩偶娃娃像”女孩妈妈很是奇怪,女儿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 “咯咯咯,因为都是漂亮的假人呀”小女孩说完靠在妈妈怀里咯咯咯笑个不停。 大伙一听,都以为是小女孩看毛靖子长得好看才这样说,也都跟着笑了笑,根本不知道小姑娘话中隐含的意思。 毛靖子的眼神中出现了一丝阴霾,她冷眼瞟了一眼小女孩,如同蛇毒一样的眼神,恶毒阴冷,吓得小女孩脸色惨白,扁着嘴哭着躲进了妈妈怀里。 孩子妈妈有些奇怪,她的女儿从没有过如此惊恐万分的神情,如今这是怎么了她本能地抬头看向毛靖子。 毛靖子早在她看过来前就收敛了那冷冷的目光,换成了一副温和的笑容。 “小妹妹,真可爱呀”毛靖子笑着说道。 “呵呵,哪有,皮的很,姑娘不要介意,小孩不懂事,瞎说八道,你别往心里去。”女孩妈妈抱歉地说道,一边拍着女孩的背,安抚有些发抖的女儿。 孩子妈妈脸上笑着,心中却暗暗泛起了嘀咕,她是女孩的妈妈,自然很明显地感觉到女儿被吓到了,可为什么会无缘无故被吓到呢她暗中打量了下对面的毛靖子,却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只能把疑惑埋进心里。 “哦,没事没事,不会介意的,童言无忌吗”毛靖子一边扯着帐篷的边,一边对着女孩妈妈摆摆手说道。 一旁女孩的哥哥也看了看毛靖子,眼睛里有些让人看不懂的意思。 大伙都笑了笑,继续该干嘛干嘛。 两人搭完帐篷,把军大衣放了进去,并把帐篷门拉链拉好。 “好了,走吧我都饿的不行了,在不吃饭,我就饿晕了”管林伟看了看,也没什么需要再做的 ,就招呼毛靖子走了。 “哦,好的” “你们这是要出去玩了呀”女孩妈妈笑着问道。 “是呀,大姐,你们今天不离开吧”管林伟一边背上包,一边询问女孩妈妈。 “哦哦哦,不离开,我们预计要明天下午才离开,难得放假一次,可不得好好放松放松”,女孩妈妈似乎想到什么,又说道,“你们放心去玩吧,我们一直在,会帮你们照看下帐篷的。” “哦,那太好了,我正有此意,那谢谢大姐了。”管林伟连忙感激地说道。 “没事,没事,只是顺便而已,又不费事,你们去吧放心去玩。”女孩妈妈摆了摆手,让他们不要太在意。 “那我们就走了,回见”两人告别一家四口后就离开了。 小男孩看着两人的背影,说道,“妈妈,那个姐姐不正常” 妈妈怀里的小姑娘一听哥哥这样说,也连连点头,并附和道,“嗯,姐姐不正常,好凶” “小孩子,别瞎说,别人会生气的。来,吃点东西。” 小女孩一看有吃的,注意力立马被转移了。爬出妈妈的怀抱,专心对付眼前的好吃的。小男孩年龄稍大,不是那么容易忽悠,他知道自己现在年龄小,有些话说出来,也无法让爸爸妈妈信服自己。 他看出那位姐姐浑身散发出一种死气,看上去能说能笑还能动,但却弥漫着一股腐败的死气,活像电视里从坟墓里爬出来的鬼,他知道妹妹也看出来了。 他有些担心,因为妹妹的出言不逊,让那个活死人样的小姐姐起了杀心,他怕她对妹妹不利。 可是,他看了看毫无察觉的爸爸妈妈,以及吃得欢快的妹妹,心里暗暗发愁。 刚刚那姐姐瞪了一眼妹妹,眼中含着的煞气吓到了妹妹,可惜妹妹太小,过后就忘,可他不一样,他不仅看出了煞气,还看出了杀气,那个小姐姐不会轻易放过妹妹,他得想办法保护妹妹。 他一边吃着东西,一边思索着解决办法。 一旁的父亲看了看儿子,没有说话,神情也若有所思。 只有两个女子,一大一小,吃的没心没肺,欢快无比,一点也没有觉察出任何危机。 第27章 小晋的异于常人 小男孩沉默了一会,他觉得,这件事无论如何不能拖下去,得尽快解决,否则妹妹会出事。 他一下子站了起来,大声说道:“妈妈,我要去上厕所” “真的”男孩妈妈有些疑惑地看着儿子,这半个小时前不是刚上过厕所吗,怎么这么快又要上厕所了 “是的,水喝多了,要尿尿。”小男孩看着妈妈怀疑的眼神,郑重地说道,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真话,还特意用力地点了点头。 “那行,让你爸带你去”妈妈虽然觉得奇怪,但也不能不让儿子上厕所吧。 “走吧,儿子”爸爸站了起来,拽着小男孩的手,就往厕所处走去。 走出一段距离后,爸爸低头看了看儿子,说道,“小晋,有什么话要跟爸爸说吗” “爸爸,那个小姐姐真的很不正常”男孩仰望着爸爸,坚定地说道,他希望爸爸可以相信自己的话。 “哦,怎么不正常说说看。”爸爸的语气并没有像妈妈一样充满怀疑,也没有直接否定儿子的说法,而是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 小男孩的心定了定,他想了想,说道,“具体为什么我说不上来,但我从她身上闻到了一股死气,让我很不舒服,这是正常人身上不可能存在的气息。” “死气什么死气”爸爸语气有些诧异,眉头也皱了皱,面色一下严肃了起来,他低头看着儿子,等待他的回答。 小晋皱了皱眉,努力组织自己的语言想要描述出自己的感觉。 “嗯,我就是感觉她不像个活人,就跟一个被人操控灵魂的机器人一样,没有活人的气息,对,就是这样,我看不到她身上有活人的气息” “怎么说”爸爸的脸色很不好。 “活人周围的气息是流动的,有生机的,给人一种生机勃勃的感觉,像青草一样,味道是新鲜的,但死人身上的气息就是死气沉沉的,就跟臭水沟里散发的恶臭一样,阴暗而且难闻,死的时间越久,气味越难闻。但是,这位姐姐身上的气息很奇怪,既不是活人生机勃勃的气息,也不是死人那种阴暗难闻的气息,而是介于两者之间,既不是活人也不是死人,就像,活死人对,就是活死人。” 小男孩人虽小,但心智明显远高于同龄人,他脸上严肃的神色让人没法把他当一个稚气的小孩。 爸爸沉默了,他是个普通人,实在是听不懂儿子的话,但儿子小晋从小敏锐,有着异于常人的感知,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这点他很早就知道,只不过怕他妈妈害怕,一直没有跟他妈妈说,这也是父子俩之间的秘密。 他记得差不多儿子三岁左右的时候,有次他带着他去了农村老家,刚到村口,就看见二叔伯坐着凳子上,背倚着墙,正对着村口的小路发呆。 他还跟二叔伯你一句我一句闲聊了一会才离开。小晋从头到尾一眼不眨地看着二叔伯,让他叫太伯伯他也不叫,好说歹说都不喊,可把他气坏了,准备一会回家好好教育教育他,小小年纪就不懂礼貌,这可不是好的行为。 没成想,刚离开没几步,小晋就开口了,一句话差点把他惊得摔下车子。 小晋奶声奶气地说道:“爸爸,那个太伯伯已经死了呀,怎么还在说话呢好奇怪呀” 当时可把他气到了,你一个小孩,不仅学会不叫人,还咒人家死了,这从小就这么不懂事,长大了怎么办,可儿子才三岁,就算打他也没用,他只能耐心地跟儿子说道理。 “小晋呀,长辈,还有幼儿园的老师是不是都喜欢懂礼貌的小孩” “是呀”小晋眨巴眨巴着大眼睛疑惑地看着他爸爸,这个问题好奇怪,每个小朋友都知道呀,爸爸为什么会这么问呢 “那刚刚我让你喊太伯伯,你怎么不开口呢这样太伯伯就会说小晋不懂礼貌呀” “可是”,小晋怯生生地看着爸爸,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不要怕,跟爸爸说说你怎么想的。”他鼓励着小晋说出心里的话,小晋以前不会这样,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突然这样,他很是奇怪。 “可是,那个太伯伯头上有好大一个窟窿呀,头都凹下去了一块,我一害怕,,忘记了,没有听到爸爸的话。”小晋扁了扁嘴,委屈巴巴地说道,他可是个懂礼貌的孩子,可不是故意不叫人的。 “瞎说,哪有什么大窟窿,爸爸怎么没有看见”他赶紧训斥儿子,却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看二叔伯原先坐的位置,这一看,让他的心“咯噔”了一下。 刚刚还在门口的二叔伯已经不见了,这短短几十秒的时间,怎么就会不见了呢,他记得二叔伯的腿脚不太灵活,是当年当兵时落下的残疾, 一瘸一瘸的,有一条腿没法往前迈,全部靠另一条腿拖着,所以走路很慢地,要从凳子上站起来,再一步一步走进门里,怎么也得一两分钟呀,可这一会会功夫,不仅仅二叔伯不见了,连门口的凳子也不见了。 他寻思着不太对劲,二叔婶已经去世好几年了,儿子女儿都在外面打工,家里就剩二叔伯一个人,靠在隔壁领居时不时帮着照看一下,身体还算硬朗,这会突然速递这么快就消失不见,绝不正常。 他想了想,想走吧又觉得不太放心,无缘无故儿子怎么会这么说,一个三岁的小孩,不可能会开这样的玩笑。而且小晋一向懂事,平白无故如此失常,许是真的有什么异常进去看看既解了惑又能知道小晋到底说的是不是真的。 于是,他把车停了下来,带着小晋返回了二叔伯家,一边走,他还一边嘲笑自己,这么大的人,居然相信一个三岁小孩神乎其神的说法。 他抱着小晋,一边走,一边笑着摇了摇头。 他在门口喊了好几声二叔伯,屋里都没有人应答,他心中一惊,屋里黑乎乎的,好像没人居住的样子,他觉得不太对劲,立马拨通了自己父亲的电话,让他从家里赶过来,随后抱着小晋,小心翼翼踏进屋内。 他一边走,一边喊着二叔伯,可依旧没有人应答。 屋内充斥着一股异样的气味,让他的心都提了起来。 厨房,客厅,后院一炮找,都没有发现二叔伯的身影,怎么喊都没人应答,最后还是小晋说话了。 “爸爸,你找太伯伯呀,他在那个楼梯下面呢。”小晋伸出小手指了指后面的楼梯间。 他赶忙走了过去,楼梯间比较昏暗,他只能迷迷糊糊看见有一个人躺在那,不开灯压根看不出有人躺在那。 灯打开后,他吓了一跳,楼梯最下面的地上躺着的正是二叔伯,头下方大片的血迹,已经呈现黑褐色,二叔伯的脸上已经出现了尸斑,看样子已经死去多时,他抬头看了看台阶,发现有些血渍,推测二叔伯可能是下楼梯时身子不稳,一头撞到了水泥台阶上掉了下去,失血过多又无人知晓,最终离世。 警察检查后证实确实如此,并且根据尸斑推测,已经去世三天了。 虽然他在第一眼看见的时候,就已经隐隐有了判断,但听完警察的话,依然还是浑身发寒。他不敢跟人说,他一个小时前还在门口跟二叔伯哈喇,也不敢说是他儿子说二叔伯死了,他抱着看一看的心态走进去的,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他三缄其口,别人问起来只说长时间没回老家,路过二叔伯门口就进去大声招呼,没想到碰到这样的事,他还叮嘱小晋,千万不能告诉别人,要是说了,小朋友就不敢跟他玩了,小晋想了想,点了点头。看到小晋捂着嘴点头的样子,他松了口气,这件事要是传出去,他怕别人说他们父子疯了。 事后,他想了又想,他活了三十多岁,从没见过什么如此诡异的事情,缘何这次会碰到他想起刚刚捡到小晋的时候,似乎就不太正常。 没错,小晋不是他的亲生儿子,而是捡来的。他跟妻子结婚多年都没有子嗣,很是着急,医院跑遍了也没有看出毛病,最后跑去求神拜佛。 云来寺的大师跟他说,不要急,他前世向善,今生自会赐他一子,顺其自然便可。 夫妻俩半信半疑地回了家,惴惴不安地过了半年,就在两人都认为这云来寺的大师就是个骗人的神棍时,小晋来了。 小晋掉落在他家的菩提树下,他睡在一朵金色的莲花之中,白白嫩嫩,不哭不闹,一双乌溜溜的小眼睛眨巴眨巴看着他。他语无伦次把妻子喊了出来,两人目瞪口呆看着眼前的娃娃,完全不知道作何感想。 从此以后,小晋就在他们家落户了,成了他们的儿子。那朵金莲也在他们抱住小晋的一刹那没入了他的身体内,他们再没有见到过。 他们猜想,小晋应该就是云来寺大师说的天赐之子。他们一开始还有些惴惴不安,深怕小晋会异于常人,引起别人的关注,结果发现,跟寻常小孩比,他也就聪明了一点,身体素质强一点外,似乎也没有其他的特异功能,逐渐也就放下心来,把他当寻常小孩对待了。 如今出现这种情况,他猜想这也许就是小晋最异于常人的地方,而自己能看见死人的魂魄,许是受到了小晋的影响。 后来,他便找了一个时间,单独跟儿子小晋聊了聊。 “小晋” “爸爸” “你虽然才三岁,但有些事情我得先跟你谈谈。” “啊哦”小晋虽然才三岁,但是他的心智远超同龄人,他看着爸爸严肃的表情,知道爸爸要跟自己谈的事情肯定很重要,他放下了手里的玩具,坐到爸爸的面前,一本正经听爸爸即将要说的话。 “小晋呀,你知道昨天你看到的坐在门口的太爷爷实际上已经死了,对吗” 小晋想了 想,点了点头,“嗯,他死了,身上有难闻的味道。” “你知道正常人是看不到死去的人吗”他紧盯着儿子的表情询问道。 小晋一听,愕然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一脸要哭不哭的可怜表情,“爸爸,我,我不知道。” “好了,不哭,虽然说小晋能够看见太伯伯的魂魄,这跟正常人不太一样,但并不说明小晋就不正常,但是,这个世上能看见鬼魂的人太少了,那些看不见的人就会害怕看得见的人,听得懂吗” 小晋努力地消化着爸爸的话,脸色有些迷茫。 “呃,这样说吧,正常人都害怕死人的魂魄。” “为什么呀,他们又不是坏人。”小晋奶声奶气地驳斥道。 “因为正常人看不见,他们认为人死了,就得离开这个世界,不应该停留在这里,他们会以为一直停留在这里的都是不好的鬼魂。” “不会呀,所有的人死了,都会停留七天才离开,不想离开也得离开喏,他们会回到那边去。”小晋朝着窗外的西南方向指去。 “哦,我们不管他们去哪里,我们呀现在说的是,那些看不见魂魄的人会害怕,因为他们看不见这些魂魄,不了解这些魂魄,对这些未知的事会害怕。” “哦,就跟我害怕一个人进黑洞洞一样吗” “对,没错,所以,他们也会害怕看见魂魄的人,从而会远离,还会排斥。” 小晋努力地把他爸爸的话消耗了一番,脸上有些难过,哭丧着脸说道: “爸爸的意思是说,要是别人知道我能看见太伯伯这样的人,别人就不喜欢小晋了,也不跟小晋玩了,小晋以后就没有朋友了妮宝也不理我了” 他当时有些不忍,可是,为了小晋以后的生活,他无论如何得保护好小晋,不让别人把他当异类。 “对,老师会害怕你,小朋友也会远离你,陌生人会对你指指点点,妮宝也会跟别的小朋友玩。” “哦,这真是让人不开心呀。”小晋一听,脸更跨了,“爸爸,那要怎么办呢我不想没有小朋友跟我一起玩呀” “爸爸教你一个办法,保证没有小朋友远离你。” “哇什么办法”小晋一听激动地跳了起来,一脸着急地看着爸爸。 “这个办法就是,以后,小晋要是还看到死人的魂魄,一定不要说出来,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你能够看见,让这件事成为爸爸跟小晋之间的秘密,可好” “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不告诉其他人” “对,让这件事一直是个秘密。” “可是,我会憋不住呀,怎么办” “小晋可以偷偷告诉爸爸,但不能告诉妈妈,妈妈会被吓坏的。”他把小晋抱到腿上说道。 “嗯,好吧我记住了。” “来,拉钩。” “拉钩。” 自那次父子俩谈话后,这件事成了两人的秘密,小晋真的牢牢记住了爸爸的话,一个字都没有跟别人透露过。 实在憋不住了,就会过来找他咬耳朵,说他又看见某个死去的小朋友一直在学校的操场上晃荡。说某个邻居奶奶快不行了,要死了等等。 再后来,他长大了点,上学了,心智更成熟了,这些跟他没有什么关系的事他也就不再说了,今天突然这么严肃地跟他说这件事,可见事情一定非常严重。 第28章 父子俩的谋划 父亲想到这,脸色很是凝重,他停了下来,拉着小晋的手走到一旁。 他低下头,看向小晋,“儿子,你突然这么严肃,是有什么问题吗以前你不是也看到过这样的人,都是当做没看见呀,为什么。” “这次不一样,以前,我视而不见是因为他们对我无害,没有什么杀伤力,而且,时间一到,他们就会离开。” “那这次”,父亲有些惊讶地看着小晋。 “妹妹还小,虽然不能跟我一样看出那姐姐的异常,但是,她天天跟我在一起,多多少少沾染了我一些气息,所以本能地就觉得那姐姐不像活人,跟她的玩偶一样,并且不知道遮掩脱口而出说了出来。”小晋皱了皱眉头,他暗恼自己没有及时阻止妹妹开口。 “啊,就因为妹妹说了这一句,那那姑娘就要对你妹妹不利吗应该不至于吧,你妹妹不过是一个三岁半的小孩,她至于对付一个小孩吗儿子,会不会是你太紧张了” “我看见那姐姐在妹妹说出来后,眼神中闪过了一丝恼怒,煞气十足,而且满含杀意,所以,我知道,她已经盯上妹妹了,至于她会不会对付妹妹,我不确定,但我知道一点,那姐姐非常阴邪,我们一定要先做好准备。” “你妹妹还这么小,能知道什么,而且我们都当笑话听了,她为什么还要对你妹妹下手呢”父亲实在是不明白,跟一个小孩有什么好计较的。 “刚刚我思索了好一会,觉得造成那姐姐不同于活人死人最大的可能是借体还魂。” “借体还魂这什么意思,我只听说过借尸还魂的,没听过什么借体还魂” “就是她的灵魂鸠占鹊巢,霸占了别人的身体,然后以强悍的力量吞噬了皮囊原先的主人,只不过现在看来,原先主人的灵魂应该还没被完全吞噬,因此还有丝丝活力游离在死气之中,不过,看样子也是垂死挣扎,没有外界帮助,用不了多久就会彻底没了。妹妹无心的话让她很不高兴,她应该是非常在乎她旁边的男子,不允许任何人发现她的秘密,因此,她必然不会让妹妹说出去的。”小晋一屁股坐在草地上,愁死了。 “啊,小晋呀,那有什么办法阻止吗” “我还在想办法。” “要不,我们现在就离开你可以装肚子疼,然后,我跟你妈妈就会送你去医院,这样,不就可以躲过去了”父亲一下就站了起来,感觉自己出了个好注意。 小晋翻了翻白眼,说道,“那人不是寻常人,躲得了今天,躲不了明天,我们也不能一直躲着呀” “躲一天是一天吧” “不,躲过今天,问题会更大,我们一家突然离开,她肯定觉得有问题,那样她就不仅仅是对付妹妹一个了,我们其他人也会成为她攻击的目标,所以,得想办法瞒过她,让她以为妹妹已经被她搞定,这样,她才不会下第二次手。” “啊,这样,你妹妹的生命岂不是危险了,不行不行,我们怎么能让你妹妹处于危险中呢”远比木纳沉稳的父亲一下就火急火燎起来。 “爸,你不要急,妹妹已经在危险中了,不管躲到哪里都是危险,而且,一旦躲过今天,以后,我们也不可能随时随地都能护住妹妹,难免有疏漏,那样,更加防不胜防。” 父亲想了想,的确是,躲过今天,不仅女儿有危险,连妻子儿子自己都有危险,而且,对方下手的机会更大,防不胜防,反而更加危险。 “爸,你让外婆给妈妈打个电话,找个借口,让她先回去,这样,我才能布局。” “你准备怎么做” “那姐姐想要对付妹妹,自然不会真刀实枪地对付,必然是阴暗的手段,你知道,我的血是这些阴暗邪物的克星,我准备在妹妹的四周用我的血画一圈,但是这样会让对方警觉,所以要画二圈,外圈留一个口,让那污秽进来,第二圈封闭,让其进不了妹妹的身,一旦污秽进了第一圈,我立马封闭第一圈,让其进不了,出不去,然后快速抓住它。” “这样行吗对方万一发现你妹妹没事,不是就露馅了吗” “所以,一旦抓住了污秽,我们就要装作妹妹出事的样,然后,你抱着妹妹,快速离开露营地,打车离开,我留下收拾东西,随后就跟上。” “啊,这样,对方会不会再对你不利”父亲有些不安。 “不会,我没有发现她的秘密,所以,她不会下手,而且,动静大了,她旁边的哥哥在,她也不会动手,只不过,你话不要太多,就说,妹妹怎么不太对劲,要送医院什么的,说太多了反而露馅。” 小晋交代父亲,毕竟他们也不知道对方到底要怎么伤害妹妹,会出现什么症状谁也 不知道,那干脆不要说症状,就说不对劲就可以了。以对方的自负,必然不会跟到医院瞧一瞧,那妹妹自然逃过一劫。 “哦,对了,一会去买点安眠药,让妹妹吃点,防止到时动静太大,把她吵醒了就不好了。” “行,一会我买午饭的时候去买,那街上有一家药店。” “还有,把能带走的东西都让我妈带走,到时,我们可以快速离开,但也不要全部带走,留一两句羽绒服在就可以,一来,可以早上穿起来方便又暖和,二来不至于太怪异。” 刚满十一岁的小晋思维能力比大人更加严谨,他又仔细想了一遍整个谋划,看看是不是哪里还有漏洞,等思考了一般以后,确定没有问题后,又把整个过程跟自己父亲交代了一遍。 他父亲随后给他岳母打了一个电话,他岳母初始有些不解,随后小晋接了电话。 “外婆,我们这里遇到问题了,妹妹有危险,所以得妈妈先离开,我们才能实施计划救妹妹。” “小晋,你说的是真的” “是的,外婆,妈妈一直不知道我的特殊,她在,一来怕吓到她,二来,计划不好实施,所以,才想让外婆出面,把妈妈先给支走,这样我们才能放手去做。” “好,外婆知道了,小晋呀,你们也要小心呀一有结果就跟外婆打个电话,不要让外婆担心啊” “好的,外婆。”小晋说完,就挂了电话。 “儿子呀,你外婆也知道你的事”他父亲有些惊讶,他以为就他一个知道自己儿子的特殊,原来,岳母大人也知道。 “嗯,是去年知道的。” “去年” “对呀,去年外婆不是生了一场大病,无缘无故昏迷不醒吗,妈妈带我去看望外婆,我看到她的魂魄一直在屋内游荡,找不到回身体的路,无奈之下,我就只能自己拉她回去啰,这样她才醒了过来,不然,她还不知道要昏迷多久呢也就是从那天开始,外婆便知道我的特殊了,不过,我跟外婆说了,让她保密,谁也不要告诉。外婆自然是不希望别人知道我的异常,对我指指点点,因此一直没有提一个字,甚至都没有告诉妈妈,她怕吓到妈妈。”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怪不得你外婆昏迷了四五天,医生死活查不出毛病,各种药都用了就是没有起色,最后无缘无故又醒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呀那以后。” “嗯,外婆年纪大了,魂魄变得越来越轻,晚上一不留神就可能飘出体内,不过,正常情况,因为睡眠浅,魂魄走不远就被召回,因此问题不大,向去年那种情况也极少出现,只要发现及时,我都能把她带回来的,没事。” “哦,这样呀,那就好,那就好外婆可是个好人呀” “嗯,我知道的,我让师傅给了我一个护身符,加重外婆魂魄的重量,让她的魂魄出不了体内,暂时不会有事的。哦,爸,回去吧,我们出来不少时间了,我妈肯定急了,再不回去要穿帮了” “哦哦哦,赶紧走” 父子俩立马爬了起来,一前一后快步往帐篷处走去,老远就看见他妈妈不停地张望着,一看见他们就拉着女儿花花走了过来。 “你们父子俩做什么呢上个厕所这么久我还以为你们出事了呢急死我了,再不回来,我准备去厕所那找你们了。”小晋妈妈急的都快跳脚了,一看见父子俩就吧啦吧啦数落了起来。 父亲嘴笨,一下子就卡壳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转头看了看小晋寻求帮助。 “妈妈,我上着上着,突然发现要大号,然后又没纸,我爸又在厕所外面蹲在,我也不好意思大声喊呀,所以就一直蹲在啰” “对对对,最后还是我发现怎么这么久还不出来,急了,进去找他才发现这家伙蹲在厕所上等纸呢最后,我又到门外买了一小包纸给他,所以才耽误了时间”他父亲总算是接住了话。 “哦,这样呀,我说怎么一个小号要这么久。对了,我要先回去了你们是跟我一起回去吗”小晋妈妈说道。 小晋爸爸跟小晋两人对视了一下,没想到小晋外婆的效率这么高,这么快就搞定了小晋妈妈。不过,两人都一致装作很惊讶地表情。 “啊,为什么呀不是说好明天一起回去吗我还没玩够呢,我不回去”小晋一脸不情愿地说道。 “哎,我也不想回去呀,这好不容易一家四口出来玩玩,这还没玩够呢可是,我妈打电话给我,说她心里不太舒服,她虽然说不严重,可我终究不太放心,要是真不严重,我妈至于打个电话给我吗肯定是真不舒服了,才打电话给我,所以我得回去瞧一瞧,不然玩也玩不安心,而且,我妈去年就昏迷了好几天,吓死大家伙了,这次可不能再出事了。” “哦,这样呀,那我们跟你一起回去”他爸装模作样地说道。 “我不,好不容易出来一次,还没玩到就回去,我不回去”小晋赶 忙耍着脾气说道。 “也是,那个,要不,老公,你留下来,陪他们两个小孩继续玩,我一个人先回去。” “妈妈,你要回去了”花花听懂了大人的话,昂起头来询问妈妈。 “花花呀,外婆身体不好,妈妈要回去照看一下外婆,花花是跟妈妈回去呢,还是跟哥哥爸爸继续在这里玩呢” “嗯”,三岁半的花花用手托着下巴,沉思了下,一会看看妈妈,一会看看哥哥。 小晋有些紧张,他真怕妹妹选择跟妈妈一起回去,那什么都白搭,于是走到妹妹身边,拉着妹妹的手说道,“妈妈回去照顾外婆,哪里有这里好玩,这里有哥哥陪你一起玩哦” “哦,那我留在这里,妈妈”花花被哥哥成功诱惑了。 小晋妈妈想了想,确实可以,儿子虽说只有十一岁,可完全可以照顾好妹妹,还有老公也在,完全不需要她担心,于是点了点头。 “行,你们三继续玩,我回去看看,要是外婆真没事,我再过来,也许还能再陪你们玩上半天。” 小晋心里知道,妈妈这一回去,在没有得到自己的通知前,外婆肯定不会让她回来的。 “妈妈,你把我们不需要的东西都带回去吧,不然回头我们要花好长时间收拾,太麻烦了。” “行,零零散散的东西我都带走了,你们回头就让你爸直接到附近的街上买些吃的就好。”小晋妈妈想了想,的确,留一大二小在,东西太多了,他们铁定收拾得丢三落四地,别回头落东西在这就不好了。 一个小时后,小晋妈妈背着大包小包就离开了,花花象征性地哭哭啼啼了几声,随后就跟哥哥玩得不亦乐乎。 小晋爸爸趁这时间,把水杯什么的都收拾好,要喝就拿出来,喝完再放进去,完全达到了随时可以离开的地步。 至于最大的帐篷,小晋爸爸也把周围固定的铁棒拔掉了,反正也没有风,完全不影响,这样方便小晋收帐篷,现在都是一体化,收搭非常方便,基本五分钟就搞定。 一切准备就绪,一家三口开始坐到一起玩乐,似乎什么事都没有。 第29章 毛靖子的诡异 管林伟毛靖子两人先是去了仙女湖看了看,这里也是云龙风景区最大的标志性景观了。 之所以取名为仙女湖,不过是湖边有一块二丈高的石山,远远看去,如同一个临湖照镜的仙女一样,姿态自然优美,故而得此名。 十月份的仙女湖的确美,湛蓝的天空映射在湖水中,染蓝了一汪湖水,岸边火红的枫树更是如同蓝色美玉上的一抹灵动的嫣红飘花,微风轻拂,蓝田美玉醉人心扉。 一对一对的情侣被如此美如仙境般的景色吸引着,留恋于湖畔四周,久久不愿离去。 “阿伟哥,这个仙女湖好漂亮呀”毛靖子倚在管林伟身旁,一脸的惊艳。 她不是没有见过更美的景色,只不过站在管林伟的身边,欣赏着美丽的湖上风光,让她的心境完全美到了极点,阴霾的气息都散去了不少。 “嗯,是挺好看的。”管林伟的语气并没有她想象中的激动,毛靖子微微撇了撇嘴,不过,这一点点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到她的心情,她对管林伟似乎有着极大的包容。 管林伟很理解女生看见美景产生的感叹,但也许是不同的人有着不同的心境。 幸福美满的人看见了溢出湖面的醉人的美,如同夏日里的一丝凉意,让人浑身舒畅。 心有千千结的人,看见的却是一丝丝的悲凉的美,一种形影单只的寂寞突如其来涌上心头。 就像管林伟此时此刻的心境,他虽捕捉到了金秋十月仙女湖的美,却仅仅只是产生视觉上的冲击,心情却倍感凄凉。 因为身边站着的人不是他心之所念之人,他看着湛蓝的湖水,似乎看见了冰如玉莲般人影立于湖水中央,让他可望而不可及,浓浓的凄凉感涌上心头,让他原本已经有些高昂的情绪瞬间回到了原地。 今天出来调节心情算是白忙活了,他暗暗叹了口气,心情一下子低落了不少,仙女湖的景色在他眼里更加显得悲凉,看到一片火红的枫叶飘进平静无波的湛蓝湖水中,他忍不住伸手将它捞了出来。 “咦,阿伟哥,你为什么要把它捞出来呀,我觉得它飘在湖面上挺好看的”毛靖子诧异地说道。 “不,它飘进湖中完全就是自作多情,你看这湖水,冷冽,孤傲,绝尘拔俗,我认为,她不仅不需要别人的点缀,还会嫌弃别人打扰了她的清静。”管林伟看着眼前如同林笠笠一般气质的湖水,语气黯淡地说道,他觉得他就是这片自作多情的枫叶,一片火红之心却无法敲开冷冽的湖水的心门。 毛靖子哑然,她其实听明白了一点点,但她不想继续谈论这个让她不开心的话题,于是,只能沉默不语。 管林伟将手里的火红枫叶扔到了一旁的树下,拍了拍手。肚子的咕咕叫声提醒他,该干饭了。 “毛毛,走吧,已经十一点多了,咱们去吃点东西吧,真的是饿到了极限了”管林伟拍了拍似乎还沉浸于优美景色中的毛靖子。 “啊哦哦,那好吧” 就这样离开,毛靖子百般不情愿,却又无法拒绝,还要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脸色变化地着实有些吃力,不过,一旁的管林伟有着自己的心思,压根没有留意到她脸色神情的不自然。 美食街距离云山风景区不远,出了风景区的大门,往左拐,穿过一条马路后就到了,步行不过十分钟左右。 “毛毛,你吃什么” “阿伟哥,随便吧我不太饿” 管林伟听完,心中微微有些诧异,都奔波这么久了,居然不饿也真是奇怪 “要不就这家煲仔饭店吃点米饭,抗饿。”管林伟指着一家特色煲仔饭店询问道。 “我看看,,除了煲仔饭,还有馄饨,那行就这家,我吃馄饨就好。”毛靖子看着饭店门口的招牌回道。 “好,那我们进去吧。”管林伟一边说一边往里走去,“老板,一份招牌煲仔饭,一份馄饨。” “好嘞,混沌大碗还是小碗”老板是一个慈眉善目的阿姨,她领着两人坐到刚刚有人离席的位置上,一边收拾上一个客人留下的餐具,一边问道。 管林伟抬起询问的眼神看向毛靖子。 “小碗,小碗呀”毛靖子连忙回道。 “好嘞,你们先坐会,一会就好。”老板说完就离开,走进了后面的厨房。 “毛毛,小碗会不会太少,吃不饱,下午,我们还有不少体力活呢别到时候饿的走不动了” “放心吧,管哥,我吃这么多够了” 管林伟看毛靖子的样子很坚决,就没有再说话,心想,也许女生的食量就是少,也就没有太在意,可是后面的事让 他更惊讶了。 一碗小份的馄饨,不过八只,即使八只,毛靖子也没能吃完,就吃了二只,而且看样子,这两只似乎都是勉为其难吃的,不过,汤到是喝了点。 这太奇怪了,他心中暗自算了算,两人从相遇开始,到现在也三个多小时了,早饭早已消耗一空,这毛靖子居然二只馄饨就够了也是够奇葩的 “毛毛”管林伟一脸疑惑的表情看着毛靖子。 “阿伟哥,怎么了” “哦,没事,就是觉得你吃的太少了,你就只吃了二只馄饨这样就饱了”管林伟有些不可思议,这一瞬间,毛靖子给他一种很怪异的感觉,但具体怪异在哪里,他又说不上来,总不能说因为对方饭量小而觉得怪异吧但这也未免太小了,他家养的猫也比毛靖子吃的多呀 “哦,这个呀,哎,我天生体质异常,吃东西容易发胖,我小学最胖时有120斤,后来,我妈逼着我锻炼,好不容易才减肥成功,从那以后,每天都饮食都严格控制的,我可害怕再变胖子那样就不美了。” “哦,原来是这样呀怪不得只吃了二只馄饨,我还以为。” “哈哈,你想说还以为我有毛病,是吧我的确有毛病,易胖的毛病”毛靖子笑得靠到了椅子后背上。 “呵呵”管林伟干笑了两声,继续吃自己的煲仔饭,似乎这是天下第一美味。 “我去下洗手间。”毛靖子说了句,就站了起来,询问老板娘洗手间位置。 “哦”管林伟一边吃着饭,一边随口应了句。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毛靖子似乎哪里有些怪异,可是,他使劲想了想,却又想不出有什么问题,自嘲下,又不是要交往,何必管太多呢,想完,便不在纠结了。 毛靖子问完老板娘洗手间位置后,就快步走了过去。她的脸色越来越白,似乎在强忍着什么。 “呕”一进厕所,刚刚关上门,毛靖子就对着垃圾桶剧烈地呕吐了起来。 好一会,她才停止了呕吐,用水簌了下口,然后从包包里取出了一个琉璃瓶,从中倒出了一粒药吃了下去。 她苍白的脸色逐渐恢复了正常,她重新给自己补了补妆,让自己看上去没有一丝异样,随后离开了洗手间。 再次坐到餐桌前的毛靖子没有再吃一口,连汤都没有喝。 管林伟也加快了吃饭速度,很快就解决完自己的饭了。 “毛毛,下午,我们去哪玩” “不知道呀,要不,看看门票上都有哪些景点” “哦,我看看” 吃饱喝足的两人一边走一边研究下午的安排,哦,要说吃饱喝足,只有管林伟一个而已,毛靖子几乎没吃,就算吃了点,也让她洗手间全部吐完了。 两人根据门票上的攻略,先是去了野生动物园看了看,没啥意思,就又换道去了竹林园,奇石馆等。 一路上,毛静子显得兴趣盎然,不停拍照,各种风景照c管林伟的单人照,甚至还让路人帮忙拍了几张合照,毛靖子当宝贝似的,一照完就立马传到云端,生怕丢了一样。 管林伟初始还会配合拍两张,没多久就烦了,毛靖子也是有眼力见的,她看出管林伟不太耐烦了,尽管他并无显露出来,也没有说什么,但她就是敏锐地察觉出他的那点点不耐。 于是,毛静子不再让管林伟拍照,专心拍风景照了,只不过她会趁管林伟转身之际,偷偷拍两张他的背影照,然后偷偷藏起来,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十月的天,亮得晚,黑得早,山区更甚。四点刚过一点,天色已经有些昏暗,路上的游客就陆陆续续开始返回了,两人便也随了大流,开始往露营地走去。 “毛毛”管林伟喊住毛靖子。 “嗯咋了” “从步行街那里路过一下,买的吃的带回去吧你应该饿了吧”管林伟看着从早上两人相遇为止到现在,快八个小时了,才吃了两个水饺,喝了几口汤的毛靖子,依然活蹦乱跳,面色红润,简直有些不可思议,跟个怪物一样。 “哦,不饿,我有家庭医生专门配置的营养补充丸,每天一粒,就能补充人体一天需要的能量,所以不会饿”毛靖子想了想说道。 “药这东西可以替代主食也就是说,你吃一粒药,一天都可以不吃饭”管林伟惊讶地嘴都快合不拢了,那脸上的不可思议藏都藏不住。 毛靖子心知不妙,只能赶忙组织语言弥补一下。 “对呀我的体质差,从小就不能吃多少主食,导致易胖还营养不良,所以,我爸妈就请人给我专门配置了一种药,蕴含各种人体所需的能量营养,所以既不会胖,又不会营养不良,据说是家传秘方。”毛靖子故作俏皮地说道。 “哦还有这样的操作呀”管林伟感觉自己见识太少了,居然从没听过还有这种神药,那毛毛之前不是说她能 吃火锅吗难道是忽悠我的他狐疑地看了看毛靖子。 毛靖子跟管林伟对了一眼,心里一下“咯噔”了一下,哎呀穿帮了。早上还说可以吃重庆麻辣火锅,现在说自己体质有问题,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她的脑子快速转动,想找一个完美的说辞。 “放心吧,火锅我还是可以陪你吃的,这是我一年内唯一可以一饱口福的时间了”毛靖子一把抱住管林伟的胳膊说道。 管林伟心里暗暗一惊,毛靖子突如其来的亲密动作让他心生不爽,自从他喜欢上林笠笠后,他就不喜欢与别的女生有太过亲密的接触,即使是之前的女朋友朱苗雨,也仅仅不过屈指可数的一两次牵手而已。 管林伟不着声色的拉出了自己的胳膊,毛靖子看着管林伟抽出了他的胳膊,脸色一阴,眼神中闪过一丝恼怒,随后又瞬间回阳。 “火锅你怎么能吃呢水饺都不能吃,怎么能吃火锅”管林伟的脸上虽没有显露出什么,但毛靖子依然从他语气中听出了怀疑。 “我跟我妈还有医生约定好,一年可以吃3次火锅解解馋,不过,吃的时候快乐,吃完我就痛苦了,得配合医生清理体内残留的杂质,差不多得一周才能完全清理完。”毛靖子装着很委屈的样子,嘟着嘴看着管林伟。 管林伟看着一脸娇俏的毛靖子,心头划过一丝怪异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他发现这个毛靖子给他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熟悉的是她的行为模式,陌生的是她的这张面孔。 借尸还魂鸠占鹊巢管林伟的脑海里快速闪过恐怖片中经常出现的情景,感觉自己疯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怎么能出现这种神乎其神的诡异想法呢 他摇了摇头,抛开这些自己都觉得荒诞不经的想法。 “哦,这样呀那还不如不吃呢省得事后那么痛苦” “那不行,我享受的是吃的过程,。”毛靖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管林伟打断了。 “哦,知道了那下次有机会就一起过去吃,走吧,不早了,买点东西就会帐篷了还挺凉的。” 毛靖子知道管林伟已经不想跟她讨论这个吃不吃火锅的问题,所以就“哦”了一句,再没有继续说下去。 第30章 作死的邹小雨 两人回到露营地时差不多快下午五点了,天色已经有些昏暗,山中的寒气也逐渐弥漫开来,侵袭着身着单薄秋衣的两人。 一眼看去,露营地的帐篷似乎要比早上紧凑了一些,那些空置帐篷的主人也陆陆续续回来了,人语声明显比早上要嘈杂了很多。 大部分帐篷里也挂起来了灯,怕冷的的人都早早躲进了帐篷,抵御一阵一阵的寒风,远远看去,只见一个一个人影映射在帐篷上,有的拿着手机不停点点点,有的拿着书看着,有的正在吃着东西。 甚至还有些人租了个烤火架,并在一旁组起了牌搭子,一边吃着烧烤一边喝酒打牌,着实惬意。 管林伟看了看方向,便拎着刚刚买回来的外卖,径直走向自己的帐篷,一边走,一边暗暗后悔,早上他是哪根筋搭错了,为什么会鬼使神差答应毛靖子只租一个帐篷,此时此刻,他后悔了。 到了晚上,他突然不想享受嘈杂,他想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帐篷里,透过天窗看着头顶这一片星星点点的星空,听着耳边其他人的欢声笑语,独自享受属于自己的寂寞。 就一晚,坚持一下就过去了,他忍不住深呼吸了一口,给自己打了打气。 毛靖子亦步亦趋跟着管林伟,面上带笑,一看就知道心情很好的样子。 两人来到自己帐篷时,发现隔壁一家四口只剩三人坐在帐篷前吃着晚餐。 “大哥,吃晚饭呢咦大姐怎么不在了”管林伟随意地问了句。 “哦,孩子外婆身体打电话过来,说身体有点不舒服,她不太放心,就先回去看看了,可两小孩不想浪费假期,就只能我继续留下来陪他们玩了。”小晋爸爸笑着回道。 “哦,这样呀的确,难的这么长的假期,出来一次不容易,放弃可惜,现在的小孩压力很大,得时不时放松一下。”管林伟一边说,一边把帐篷里的毯子拖了出来,他得坐在外面解决完晚饭,他已经饿的饥肠辘辘了。 “没错,现在的学生压力不是一般的大呀可不得时不时缓解一下压力。”小晋爸爸附和道。 毛靖子听到小晋爸爸的话,眼神中闪过一丝狐疑,不过瞬间消失,毕竟她要对付的是那个小女孩而已,其他人在不在,与她来说无关紧要。 小晋爸爸尽可能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自然些。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有多紧张,当他老远看见管林伟毛靖子两人走了过来,面色瞬间变得有些惨白,心里开始发毛,手心冒汗,连嘴唇都有些发抖,得亏天色昏暗,不然铁定让毛靖子察觉出异常。 小晋提醒了他,“爸,别紧张,要镇定,不然,妹妹就没得救了” 小晋爸爸被这一提醒,瞬间清醒了点,他深呼吸了几口,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继续吃着东西,缓解一下自己紧张的情绪。 花花一脸懵逼地看着哥哥跟爸爸,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不过,因为她吃的粥里放了点点安眠药,此时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也没有了平时的机灵劲去刨根问底。 隔壁另外一个帐篷的主人是一对情侣,管林伟两人早上只见帐篷未见人,这会终于见上面了,他悄悄打量了下。 女孩长的很可爱,高高的丸子头,不停地晃动着,一看就知道性格活泼,老远就能听见她的笑声。 男子长相就稍嫌普通,五官看上去不错,就是似乎皮肤不太好,显得很黯淡,话也不多,不过一看就是非常宠女友的人,全程眼带宠溺地看着女友闹腾。 “你们也是学生呀”女孩一看见管林伟毛靖子两人回来,立马热情地打招呼。 “是呀你们也是”虽然,管林伟已经从小晋妈妈那里知道了,但人家姑娘如此热情,他也不能不搭话。 “对呀,我们是美术学院的,我叫邹小雨,叫我小雨就好。”小雨满脸带笑地看着管林伟,天色昏暗,遮盖了她脸上的淡淡红晕。 她对面的男友一直注视着她,自然将她的神情一览无余,眼神暗了暗,但却并没有露出不高兴地神情。 “哦,我俩是金都大学医学系的,我叫管林伟,这是我同学,叫毛靖子。”出于礼貌,管林伟也像邹小雨介绍了下自己。 “啊你们是同学呀不是男女朋友吗”邹小雨嘴巴瞬间张大,脸上带着既疑惑又似乎有些窃喜的表情,一下子就心直口快把自己心中所想给说了出来。 “哦,不是,我们真的只是同学,不是男女朋友,只是比较投缘,就结伴一起玩一玩,是吧,毛毛”管林伟语气肯定地再次强调了一遍,完了还询问了下毛靖子,想要得到她的证实。 毛靖子的脸色变了又变,眼神中的阴霾更甚,不过转眼就掩饰了 过去。 “对呀,我们是同学,现在还不是男女朋友哦”毛靖子笑靥如花,故作娇俏地说道。 管林伟听毛靖子这么久,眉头皱了皱,心底微微泛起一丝不悦,什么叫还不是男女朋友,难不成过段时间就是男女朋友了他扪心自问,有没有这个可能内心告诉他,一点可能都没有,因为面对毛靖子,他的心如同冰冻的湖水一样,再大的风也吹掀不起一点点波澜。这跟他初见林笠笠时如同电击一样浑身悸动,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即使过了一年多,他浑身每一个细胞,在面对笠笠时,都会瞬间活跃百倍。 不可否认,毛靖子是漂亮的,但是却入不了管林伟的眼,也叩不开他的心,引不起他与之灵魂共鸣。 邹小雨一听毛靖子的话,撇了撇嘴,不屑的表情显露无疑。哼,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还什么“现在还不是”,这一看就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得知这个讯息,邹小雨的心瞬间活跃了起来,她偷瞄了眼高大英俊的管林伟,心里暗暗赞叹不已,哇真是难得一见的极品帅哥呀,这次来露营真是来对了,居然还能有此意外之喜,既玩开心了,还大饱了一下眼福,真真是不虚此行呀 她一边不停欣赏着帅哥,一边把自己的抢来的男朋友介绍给了管林伟。 “这是我男朋友,叫他小杜就可以了。”邹小雨一笑露出二个小酒窝,她指着对面的男朋友说道。 管林伟杜其霖两人互相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 “你好” “你好” “哦,对了,那个,你们两人,我们也两人,要不,我们晚上拼一起打牌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这样也热闹一点。”邹小雨突然提议道,说完,一会看看管林伟,一会看看杜其霖,全程目光都没有扫到管林伟旁边的毛靖子,故意忽视她的意图昭然若揭。 她不知道,此时的她正在作死的边缘。 “这还真是个不错的提议,我看到其他好些帐篷的人都拼在一起打牌了,欢声笑语的,要不,就这么安排毛毛,你觉得呢” 邹小雨的这个提议正和管林伟之意,原本他也正在酝酿这个提议,只不过他有些踌躇,毕竟人家两人是男女朋友,指不定需要一些私人空间,他这样提议,万一被人家拒绝了,他会觉得挺尴尬的,因此没有开口,而如今由邹小雨方提出来,简直是救他于水火,他是真的一点也不想跟毛靖子共处一个帐篷,那种抗拒的心态让他有些烦躁不安,从返回的路上开始,他就在思索着该如何找借口躲避今晚,因此邹小雨话音刚落,立马得到了他的附和,说完还抬眼看了看对面坐着玩手机的毛靖子。 毛靖子自然千百个不乐意,她制造了多少巧合才让自己接近道管林伟的身边,自然想多创造在一起的机会,可不想被任何事任何人打扰到,邹小雨的提议得到了管林伟迫不及待的附和,这让她的内心充满了怒火,她恨不得直接灭了邹小雨,可此时此刻,管林伟的目光正注视着她,无论她内心多么不乐意,多么咆哮,她都还得笑眯眯的,不能表现出一丝不乐意,她不想破坏自己在管林伟心中的形象。 “好呀这样人多更热闹,更有意思了”毛靖子笑着说道,没人发现,她的每一个字几乎都是咬着牙根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的,不过,即使知道,也会装作不知道。 另外一边的小晋侧眼瞥到毛静子死死抓住毯子的手,即使隔了一小段距离,也能看见她手劲之大,青筋暴起,可见她内心有多暴怒,他暗暗替那无知的邹小雨担心,不过,不作死就不会死,邹小雨非要老虎头上拔毛,又能怪得了谁呢而且此时,他也顾不上别人了,当务之急,还是先保护他妹妹重要。 “那就这么决定了”邹小雨拉了拉她男朋友的手臂,等待他的答复。 “行,你说怎样就怎样”杜其霖微微一笑说道。 邹小雨的目光暗了暗,浮光掠影般一闪而过,她看出,杜其霖是真的没有生气,没有介意,这让她的心中苦涩不已,她既开心杜其霖如此纵容她,又难过他是真的只把她当朋友,因为没有独占欲的感情怎么能叫爱情,说来说去,她与杜其霖之间真的只有纯洁无瑕的友情。拥有如此纯洁的友情,她何其幸,又何其悲,因为她想要的不是友情而是爱情,可惜。 邹小雨暗暗藏起自己的内心,笑着对管林伟说道: “那就在我们这个帐篷吧,我们帐篷比你们租的要大,要厚实,里面还有充气床垫,坐的也比较舒服,打牌不会太累,管哥,你觉得呢” 邹小雨故意忽略毛靖子的意图太过明显,不过,管林伟故意选择了忽视,他从邹小雨的目光中看出,这姑娘是真的一点也不喜欢毛靖子,连带她身边的杜其霖也不太待见毛靖子,他心中有些纳闷,他一个人对毛靖子不太待见也就算了,为什么其他人也会如此呢疑虑在他心中逐渐形成。 “行,等我吃完饭,我们就开始。哦,对了,把我们这个灯也拿过去,会亮堂一点不伤眼。 ”管林伟一边吃着,一边说。 “好咧”邹小雨一听,立马屁颠屁颠爬了起来,径直往管林伟两人的帐篷里走了过来,途中路过了小晋一家的帐篷时,还笑着对花花小晋挥了挥手,并递给花花一袋糖果。 “小妹妹好可爱呀喏,这个给你吃。”说完还趁机捏了把花花的小脸。 “哎呀,小姑娘太客气了,这怎么好意思呢”小晋爸爸一下子有些手足无措。 “哦,没事,没事,就给小妹妹吃的我可喜欢小妹妹了”邹小雨笑着说道,随后蹦蹦跳跳继续往前走。 “谢谢姐姐”花花强忍着瞌睡,龇牙咧嘴地冲着邹小雨喊着。 “哈哈哈,不客气啦” 小晋看了邹小雨背影一眼,想说什么又闭上了嘴,心中暗自替邹小雨担心。 邹小雨路过毛靖子身边时,瞬间感觉到一股彻骨寒意,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哇塞,怎么突然这么冷”她嘀咕了下,拿好灯后便兴冲冲往自己帐篷走去。 邹小雨如此积极地的行为,不熟悉的人都会觉得她的别有用心,连十一岁的小晋都这么认为,更不要说同为女子的毛静子。 毛靖子似乎正专心玩着手机,没有注意邹小雨的行为,但所有的人里,只有小晋知道,毛靖子对邹小雨是真的动了杀气,因为他看到她身上的死气越来越浓郁,臭味也越来越重,这是她正在怒火中烧的表现,那股阴寒的死气让路过她身边的邹小雨打了一个喷嚏。 小晋叹了口气,他知道,邹小雨是没得救了,他现在只希望毛靖子可以出手轻点,放过自己的妹妹,毕竟,他的能力太弱,血液再强,只能防得了一时,他救不了两人,他也没有跟毛靖子一拼的能力。 小晋都一边吃着汉堡,一边暗自观察着,当邹小雨再次路过他面前时,他被吓到了,手里的汉堡差点掉落。 一只拇指大小的黑色虫子正趴在她裸露出来的脚踝上,并使劲往里钻,在她还没察觉到时已经消失不见了。 “呀,什么东西咬我一口,疼死了”邹小雨低头看向自己的脚踝,除了一滴血什么都没有。 她用手擦了擦,周围看了看,没有发现始作俑者,兴奋也让她没有心思计较这桩小事,她拎着灯继续往回走,还兴高采烈对一旁看着她,面色有些惨白的小晋打了声招呼。 小晋努力地挤出了一点笑容,回应了下邹小雨,并在毛靖子转头看向他时,低下了头,继续吃他的汉堡。 邹小雨把管林伟帐篷里的照明灯提了回去,挂在了帐篷的顶端,跟自己的照明灯并排,帐篷里的光线果然亮堂了不少。 宽阔的云山露营地,弥漫着波涛汹涌的煞气,但是,绝大部分人都毫无察觉,他们依然开开心心享受着自己的假期,压根不知道,他们曾与死神擦肩而过。 第31章 隐藏在夜色中的黑暗 小晋的脑子迅速动了起来,他现在总算是知道,这个毛靖子到底会用什么办法对付妹妹,这个黑色的虫子,如果他没有记错,他曾在师傅的藏书里见过,名噬肉蛊,一种极其恶毒的蛊虫,它会潜伏在人身体内,一点一点啃食人肉,中蛊之人,起初并不会有痛觉,只会有些麻麻的感觉,如同身上发痒一样,会以为是被蚊虫叮咬所致,并不会太过在意,等发现问题严重时,内部肌肉组织已经被啃噬殆尽,无力回天了,解救的办法只有一个,以血引诱,相当于以命换命了。 “爸爸,我好困呀”花花的脑袋一点一点地,嘴里含着邹小雨递过来的糖果嘟嘟囔囔地说道。 小晋父子俩对视了一眼,随后点了点头。 “爸爸,妹妹好困了,让她先睡觉吧”小晋故意大声说道。 “哦好吧。”小晋爸爸立马站了起来,抱起昏昏欲睡的花花进了帐篷,“小晋呀,你把东西都收拾收拾,最好都放包里,省得你妹妹晚上睡觉踢得到处都是。” “好的,爸爸,我肯定全部收拾好,好到让你可以想走背起包就可以走的地步,可以了吧”小晋故意摆出一副一心想要做好事情得到爸爸表扬的表情。 “可以,可以,小晋真强”小晋爸爸给了小晋一个大大的赞,随后抱着花花钻进了帐篷。 小晋立马利落地将茶杯,毛巾等各种物品一一装进背包,最后,将帐篷前的毯子都折叠好放进了包里。 “爸爸,我都收拾好啰”小晋一边爬进帐篷,一边说道。 “小晋真强,这么小就能收拾东西了”邹小雨看见小晋利落的行动,忍不住夸奖了一下。 “哈哈,还行,他从小就有条理,自己的卧室基本都是他自己收拾”小晋爸爸一边安置花花,一边回邹小雨。 “这可够强的,我二叔家的小孩,跟小晋差不多大,哎呦,那房间都得我二婶去收拾,不然进都进不去这是不是得从小培养呀” “这到没有,我家小晋也就自己养成的习惯,没有刻意去要求耶。” “哇真省心”邹小雨感叹了一句。 “呵呵”小晋爸爸干笑了一声,结束了话题,转而招呼小晋,“小晋,收拾完进来玩会游戏咱就睡觉,今天陪妹妹玩一天了,都累了。” “好”小晋拖着包包钻进了帐篷,然后拉上了拉链。 毛靖子眼睛偶尔撇了眼这里,不过此时她心里的怒火都在邹小雨身上,对一个小屁孩花花反而少了些杀意,况且花花的确长得挺可爱的,无论她多么黑暗,她多多少少还是向往纯洁的,她现在只想让花花开不了口,已经没有杀了她的意思,所以,并没有发现小晋三人的异常。 天色已晚,寒意渐重,管林伟快速吃完最后几口,簌了下口,便招呼毛靖子带上军大衣去邹小雨他们帐篷。 四人很快就坐好了,邹小雨跟杜其霖一组,管林伟跟毛靖子一组,四人寒暄几句便开始了牌局。 从帐篷外看,其乐融融,笑声不断,可实际上四人中没有一个心思单纯的。 邹小雨想尽办法想要跟管林伟套近乎,一闲下来就盯着管林伟那如同雕刻一般的脸瞧个不停,有时嘴里还忍不住发出“啧啧啧”的声音,如同一个二百五花痴一样,似乎完全忘记对面坐着她的男朋友,可没人知道,她看似着迷于管林伟的美色,实则希望引起杜其霖的醋意,可事实证明,无论她做的多过火,杜其霖脸上的笑容没有一丝勉强,他并不在意自己欣赏美男,这让邹小雨心中苦涩无比却又无计可施。 管林伟疲于应付邹小雨,不过也不厌恶邹小雨,他有些奇怪。按理来说,他最讨厌像邹小雨这样的花痴人物,可事实上,邹小雨花痴般的行为,并没有让他厌恶,他也仔细琢磨了下,也就明了,邹小雨看似花痴,但眼神清澈,并无邪念,甚至,邹小雨看他的目光,让他有种自己就是朵美丽的花花草草的感觉,所以,他也就放任邹小雨的冒犯。相比较邹小雨,他更加无意搭讪毛靖子,整个过程话相对就比较少。 毛靖子看着娇俏可爱,时不时因为牌差而嘟嘴,时不时学着邹小雨跟管林伟撒娇,但总透露出一种别扭,一种故意为之的别扭。她看见邹小雨不停搭讪管林,心中的怒火汹涌澎湃,却碍于管林伟坐在她的对面而不得不竭力掩饰,当她看见邹小雨时不时挠痒痒时,嘴角会微微翘起,眼神微眯。 相比较而言,杜其霖是四人中最淡定的,他既不太在意邹小雨的花痴行为,也不在意毛靖子与管林伟之间的关系,更不在意牌好与不好,他就是安静地打他的牌。但是,不知何故,他发现,他与这个萍水相逢的管林伟很合拍,似乎像久违的友人一样,即使两人交流并不多,但对方的一言一 行都透露出一种莫名熟悉,忍不住多注意了几眼。 这边四人一边努力营造着热闹融洽的氛围,一边不动声色地谋划着自己的小心思。五米外的小晋一家也正在谋划着。 小晋悄悄把帐篷的灯调暗,只留一点点昏暗的灯光,使得外面的人看不清帐篷内部的情况。 他拿出小刀,在左手指头上划了一刀,血一下就汩汩往外涌。 他立马趴在妹妹花花身旁,用手指头在她的四周画了一个严丝合缝的圆圈,随后又在其外围画了一个留了十厘米缝的圆圈。 做完这一切,小晋朝他爸爸点了点头。随后,他从包里掏出喝水的杯子,悄悄地把手伸出帐篷,将里面残留的水倒了。 小晋爸爸疑惑地看着小晋。 小晋没有说话,从包包侧面拿出手机,噼里啪啦打起字来,然后递给他爸爸。 “用来装虫子,我看见毛靖子用蛊虫对付那个邹小雨了,不出意外,她用来对付妹妹的应该也是蛊虫,到时,蛊虫一进第一个圈,我就将圈闭合,将其关在两个血圈中间,并赶进杯子里带走,交给我师傅去处理。” 小晋爸爸看完,将短信删除,然后点了点头。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待着毛靖子的出手了。 月色越来越浓,雾气逐渐从地平线开始腾空而起,慢慢地整个云山似乎都被这如梦似幻的雾气笼罩在内。 露营地的帐篷一个接着一个灭了灯,平稳的呼吸声从帐篷中传了出来,间隙夹杂的呼噜声也加入了这浓浓的夜色中。那些还没睡的人,也自觉降低了说话的分贝,生怕扰了这寂静的夜色,也生怕惊扰了那些已经熟睡的人。 露营地左侧靠近栅栏处一顶帐篷,成了全场最亮的仔,管林伟一行四人还在坚守着,努力抵御着浓浓的夜色。 管林伟不想跟毛靖子回到一个帐篷里,邹小雨想借此机会多跟管林伟接触接触,两组人马里各有一个想要把这活动坚守到最后的人,而这两人又都是主导之人,那这活动自然就无法结束。 毛静子初始还能维持着笑容,可是时间越久,她的脸色就越来越难看,可她终究还是顾忌着管林伟,始终不敢真的发怒。 杜其霖自然也累了,但他依然尊重邹小雨的意思。今天这个露营是邹小雨提出来的,她希望借着这个露营的机会,多促进两人的感情。他没有提出异议,他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反驳过邹小雨的话,她想做什么他都不反对。 他爱邹小雨,从小就爱,他是个丑小鸭,邹小雨一直是他眼中的天鹅,他暗恋天鹅,仰慕天鹅,心甘情愿为他的天鹅做任何事,只是为了让她开心。 他一路守候着着她,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最后甚至为了追随她,报考了同一所大学。 他是个美术天才,以他的专业技能,完全可以考上顶级学府,可他放弃了,离开了邹小雨,他画不出一张完整的画。他的父母恨铁不成钢,可亦无可奈何,而他是故意的。 他一直以为自己爱邹小雨,直到遇到另外一个女孩,才明白什么才是爱情,这让他面对邹小雨时内心非常愧疚,也更加打定主意无论邹小雨提出什么要求,他都无条件地满足,因为他没有资格拒绝,也没有资格谈爱情。 四人就这样带着各自的心思打着牌,从头到尾,没有一个人提出何时结束牌局,时间就这样耗着。 期间,邹小雨一直不停挠着脚踝处一开始动作还不太频繁,到后面挠痒的动作越来越频繁,她异样的行为引起了杜其霖的关注。 “小雨,你脚怎么了我看你从打牌开始,就不停地挠,是被什么虫咬了吗” “不知道呀,哦,对了,我想起来了,好像是之前去管哥他们帐篷取灯,回来时在草地上被什么虫子咬了一口,疼了一下,我当时还看了看,但没瞧见有什么虫子,一开始就是时不时痒一下,现在发现越来越痒了。”邹小雨一边说,一边又挠了几下。 “好像很严重,我看你的脚踝附近都抓红了,等下,我把风油精给你拿下。” 杜其霖说完,伸手想从旁边的包里掏出一瓶风油精。 “没事,没事,继续打牌”邹小雨一点不想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杜其霖很快就掏出了风油精,递给了邹小雨。 邹小雨无奈,只能涂抹了一点在腿上,一股浓浓的风油精味弥漫在帐篷里,让几个已经有些瞌睡的人瞬间清醒了不少。 小插曲过后,四人又继续打牌。 毛靖子转身瞄了一眼小晋他们的帐篷,突然想起自己似乎忘记了一件事,趁着其他三人不注意,她随手一挥。 一只褐色的小虫沿着帐篷的边缘快速爬着,它在寻找着出口。昏暗的灯光下,除了毛靖子,谁也没有发现这黑豆般大小的虫子。 没多久,它就找到了帐篷拉链的接口处,此处留下的缝隙完全足够 它通过,“嗖”一下,褐色的蛊虫窜进了浓黑的夜色中,一路朝着小晋父子三人的帐篷爬去。 它不知道,小晋以及他父亲都强忍着睡意,轮流注视着帐篷的开口处,当它一探头,两人就发现了,小晋爸爸差点惊呼出口。 小晋悄悄咬了下手指,静待蛊虫进入包围圈。 褐色的小虫相当机灵,它停留在帐篷开口处好一会,观察着帐篷里的状况,感觉没有动静后,才再次悄悄爬了进来,朝着花花所在的方向爬去。 花花周边血液围成的圈,对褐色的蛊虫来说,如同围墙一样,它沿着血液的边缘爬行着,寻找着出入口。 很快,它就找到了这个小晋特意为它留的开口。 小晋一看它进入了第一个圈,并没有急着立马封口,他静静地看着小东西沿着第二个血圈慢慢爬行着,寻找着入口。 等小东西距离入口比较远时,他立马眼疾手快将出入口补满。 小东西在小晋动手时也觉察到了危险,想要跑出去,可惜,它终于慢了一步,等它窜到原先的入口时,小晋已经将其堵死,没有一丝缝隙。 小东西只能在两道包围圈里不停乱窜,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出不去,进不来。 小晋父子两对视了一下,都暗暗松了口气。 小晋保持着身体不动,伸出小手,从身边取出茶壶,挡在小东西的面前,小东西突然发现新的通道,自然是立马窜了进去,小晋一看它进去就立马盖上了茶盖,并死死拧紧。 隔着厚厚的玻璃,都能听到小东西挠玻璃发出的“沙沙沙”声。 小晋不放心,生怕玻璃茶杯一不小心打碎了,小东西爬了出来,又悄悄掏出一条毛巾,把玻璃杯紧紧地包在里面,然后装进原本放洗漱用品的密封袋中,这才放下心来。 两人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已经凌晨一点了,小晋比划了下三。 意思是三点左右,让他爸爸开始行动,那个时间点,隔壁打牌的都累得够呛,其他帐篷的人也睡得死死的,他们可以不需要太大动静就可以快速撤离,而且小东西一来,他们就撤,难免让毛靖子怀疑,所以过个一两小时较为合适。 趁着还有点时间,小晋爸爸让小晋先眯一会,他盯着,可小晋不放心,怕他爸一不小心也睡着,所以坚决不睡。 两人就这样闭目养神,静待时机。 第32章 小晋父子快速撤离 “花花,你怎么了,醒醒醒醒”隔壁帐篷里突然传出了一些不是很响但却显得非常着急的声音,把四个正努力将打牌活动进行下去的人惊到了。 四人对视了一下,不约而同放下了手里的牌,侧耳倾听。 “小晋,你妹估计是白天冻到了,发高烧了,我得先送她去医院,你一个人收拾收拾东西,打个的回家,可以吗或者,打电话让你妈妈过来接你” “爸爸,我没事,你先带妹妹去医院,我看妹妹烧的脸都通红了,你快去”小晋的声音也很焦急,他不停催着放心不下自己的爸爸赶紧走。 “行,我先带妹妹去医院,你打电话叫车,或者叫你妈妈过来接你,上车了给我打个电话。” “好” 小晋爸爸抱着花花冲出了帐篷,正好遇到听到响声爬出来的管林伟杜其霖等人。 “大叔,怎么了小妹妹发生什么事了”管林伟看见小晋爸爸火急火燎的样子,立马出声询问道。 “不知道呀,可能昨天吹风冻到了,现在发起高烧了,我得带她先去医院挂个急诊。那个,我儿子麻烦你帮我照看一下。”小晋爸爸抱着裹得严严实实的花花说道。 “大哥,没事,你去吧,这有我们呢”杜其霖也回道。 “谢谢,谢谢”小晋爸爸顾不得客气,说完就往露营地出口奔去。 小晋这边早已将二个大包包扔出了帐篷,床垫也拖了出来,并快速合拢了帐篷,正在努力卷起帐篷放进包包里,他动作之所以快,完全是因为他害怕毛靖子发现帐篷上的血迹,他的血异于常人,帐篷一开,气味难免散发出来,万一让毛靖子察觉就不妙了。 “小弟弟,我来帮你一起收拾吧”杜其霖看小晋小小年纪,动作还很利落。 “谢谢哥哥”小晋一边说着,一边扫了眼站在帐篷旁的毛静子。 毛静子心里有些狐疑,怎么就这么巧,她一下蛊虫,小女孩就生病了不过再想想,其实也正常,她给花花下的蛊虫名为绝音蛊,会进入人的脑中,释放毒素彻底破坏人的语言中枢神经,从而无法开口说话。她思量着,许是小女孩身体弱,或者抵抗力太弱,导致蛊虫一进恼引发了连锁反应,毕竟,这个蛊虫她从没施展过,具体出现什么状况她也不太清楚,想到这,她也就不再多想,因为她太自负了,她压根没有想过,这世上除了缘梦居的人还会有谁能对付她的蛊虫。 “小雨,你先进帐篷,外面太冷了,这里有我跟小管就可以了,你俩进去吧”杜其霖看着冻的瑟瑟发抖的邹小雨说道。 “那行,我先进去了”邹小雨其实一点也不想跟毛靖子独处,毛靖子看她的眼光让她有些发寒。 “毛毛,你也回我们自己的帐篷里休息一会吧天还有一会才亮。”管林伟看毛靖子还站着,就也招呼她回帐篷里。 毛靖子的心情一下好了很多,她以为管林伟也是担心她受冻,才让她回帐篷的,一个晚上积累的怨气怒气,一下就烟消云散,她开开心心应了句“好”,就钻回了自己的帐篷。 杜其霖跟管林伟帮小晋收拾好东西后,就一起送他出了门,正好门口停止一辆出租车,又把他送上了车。 正要关车门之际,杜其霖想了想,突然坐了进去,对门外的管林伟说道。 “小管,他一个小孩,我不太放心,我送他回去后再打车回来,这里你先看着点” “行,你去吧,现在才三点,天都没亮,一个小孩确实不安全,这里我照看着。”管林伟立马说道。 两人完全没有发现,他们之间的交流是如此自然。 “小管”坐进车里的杜其霖又伸出了脑袋喊了句。 “嗯,怎么了”管林伟连忙凑了过来。 “对了,你看着点,千万别人小雨跟毛毛单独待一块,我看她俩的气场完全不搭,单独在一起,怕会出啥事”杜其霖有些担心地交代管林伟。 管林伟愣了一下,随后立马明白杜其霖的意思,一个晚上,要不是他们俩在,那俩估计已经拼得你死我活了。邹小雨完全看不上毛靖子,从头到尾几乎把她当透明,时不时还要挖讽她几句,毛靖子气的七窍生烟,途中不知道瞪了邹小雨几次,要不是碍于管林伟在,早撕了邹小雨了,哪能让她活到现在。 “行,我知道了,你放心去吧,我看着呢”管林伟挥了挥手让杜其霖放心。 此时的杜其霖完全没有想到,他这一时的心善,对他来说得到多大的回赠。 小晋一路上都没说话,到了此时此刻,他如果不告诉杜其霖实话,显得自己太过无情,何况,邹小雨还给了花花一袋糖果,多多少少 都欠了一份情意,他又如何能够真的完全不管呢,于情于理都有点说不过去。可他心里又有顾忌,毕竟这件事实在是太过骇人听闻,他怕杜其霖一个只信奉唯物主义的大学生不相信他说的话,或者因为太过惊悚,从而再次面对毛靖子时失言,到那时,他不仅救不了邹小雨,说不定连杜其霖都难逃魔掌,到时又白白丢了一条命。 而且,更令他更害怕的是,一旦杜其霖失言引起了毛靖子的警觉,那毛靖子必然怀疑是自己告诉他的。他们好不容易布局逃出毛靖子的掌心,一下子就前功尽弃了,不仅花花会重新面临危险,还会连累更多的家人,他们讲面临极大的危险,甚至性命不保。 小晋左右为难,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该如何做抉择。 一旁的杜其霖看小晋一会脸色严肃,一会皱起眉头,满脸的纠结跟为难,以为他担心自己的妹妹,便开口安慰道,“小弟弟,不要害怕,你妹妹会没事的,只是发烧而已,去医院挂下水就没事了你不要太担心,有你爸爸在,不会有事的” 小晋听完,抬头看了看杜其霖,他能感觉到杜其霖的真诚,但这不足以让他将那么多人的性命豁出去,那些都是他至亲之人,虽然他不是爸爸妈妈亲身的,但是,从小到大,不管是爸爸妈妈还是外公外婆,他们都对他很好,他不能拿他们的性命开玩笑,因此,杜其霖光有真诚还不够,他还得知道,杜其霖是不是能够沉得住气,只有沉得住气的人才有可能坦然面对毛靖子而不被察觉。 “哥。”小晋看着杜其霖喊了句。 “嗯,怎么了”杜其霖歪了歪脑袋,转头看向小晋。 “遇到危险,你会害怕吗”小晋两眼直盯杜其霖问道。 杜其霖一愣,不明白小晋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随后看到小晋两眼直勾勾看着他,脸色严肃地等待着他的回答,那神情一点也无法让人忽略他的问话,杜其霖想了想,也回看小晋,认真地回答道: “每个人遇到危险,当然都会本能地感觉会害怕,但是,那只是第一反应,我想最关键的还是接下来的反应。在我看来,害怕已经没有用了,应该要尽快让自己冷静下来,分析自己所处的环境,寻找最佳的办法解决眼前的危机才是关键,而一味地沉浸在害怕情绪中不仅没有用,还会让自己错过自救的最佳时间。” “如果你面前站着能够完全碾压你的敌人,或者分分钟就会要你命的敌人,你会怎么做” “啊什么意思”杜其霖这下更加懵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你回答我,认真回答”小晋很严肃地看着杜其霖,等待着他的答案。 杜其霖看着小晋虽略显稚嫩但却并不幼稚的脸,一下就明白小晋问自己的话绝不是无的放矢,一定有什么深意,小晋绝不同于他平常所见到的十一岁的小孩。 他认认真真思索了下,随后说道,“敌人太强大,正面迎战相当于自取灭亡,那样鲁莽的行为愚不可及,因此,我信奉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韬光养晦壮大自己,才是上上之策。” 杜其霖的忍耐性,毅力自然是非常人可比,如同他喜欢邹小雨十几年,一直默默无闻陪着她,帮着她,他觉得他做的事都是自己想做的,能不能得到回馈,他并不太计较。 小晋听完,没有再说话,他心里已经有数了,这个杜其霖绝不是个莽撞上不了台面的人,也许,可以告诉他,他寻思着。 出租车很快就到了小晋家楼下,他妈妈已经等在了楼下,一见他回来,就迎了过来,看见送他回来的杜其霖,更是感谢万分。 “妈,你拿东西先回去,我跟大哥哥还有话说。”小晋对他妈妈说道。 “行,我先把东西拿上去,你也不要在下面呆太久,天比较冷,别受凉了。” “放心吧,妈妈,你什么时候见我生过病了”小晋一边说,一边把行李递给他妈妈。 “知道了知道了”小晋妈妈忍不住笑了,她总是忘记她家小晋的特殊,总不自觉地把他当一般小孩看。 小晋看着他妈妈上了楼,随后突然想到那水杯,他又一个健步窜到他妈身边,从包里掏出密封的茶杯。 “妈,好了,你回去吧我一会在上去。” 他妈妈没有再说什么,就背着大包小包上了楼。 “小弟弟,有话跟我说怎么了”杜其霖有些惊讶,却又有些了然,小晋车上问他那么多,一定有什么原因,他一直猜测到底什么事,可是依旧没有头绪。 “嗯,生死攸关。” “什么”杜其霖心里吓得不轻,不过面色却没有多大的变化。 小晋心里更加有底了,这个杜其霖能够沉住气。 “你爱你女朋友吗” “当然,我跟随着她的脚步已经十六年了。” 杜其霖说完,心中又暗暗补充了句:虽然不是爱情,但浓厚的感情却一点不掺水。 “那你相信我的话吗”小晋两眼紧盯着杜其霖。 杜其霖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的小晋,他发现小家伙足足比自己矮了快两个脑袋,看上去还是个青雉少年,按理说,他说的话足以让人觉得是人小说大话,可是,小家伙的眼神透露出远超同龄人的锐气,让他无法怀疑他的话。 杜其霖想到这,他点了点头,“嗯,我相信你的话,你说。” “好,来,你把耳朵贴到这个毛巾上,听听这个玻璃杯里有什么声音”小晋举起自己手里的被密封袋封死的茶杯,将其贴到杜其霖的耳边。 杜其霖屏住呼吸,仔细倾听着。 “沙沙沙,沙沙沙”的声音一阵一阵从茶杯中传了出来。 “这是”,杜其霖疑惑地看着小晋。 “你感觉像什么声音” “嗯”,杜其霖皱着眉头想了想,“像什么虫子在里面爬。” “对,是虫子,但不是一般的虫子,这里面的是蛊虫,白色的肚子,褐色的背部,一种专门释放神经毒素的蛊虫。” 小晋的话一落,杜其霖差点吓得把手里的杯子给扔了。 小晋立马接过茶杯,这可不能碎,碎了就出大事了。 “蛊虫这年代还有这玩意儿”杜其霖一脸的震惊,心里也隐隐产生不好的预感。 “对,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只不过以前没有遇到罢了。” “这玩意儿你从哪里弄来的这么,这么危险的东西为什么会在你手上呀”杜其霖被这突如其来的超出他想象的事情惊得有些语无伦次,他颤抖着指着玻璃瓶询问道。 “毛静子驱使的。”小晋也没有遮遮掩掩,直接了当说了出口来。 “”,杜其霖的嘴巴张得大大的,一时语塞,随后突然想到跟毛靖子还呆在一起的邹小雨,吓得脸色发青,立马转身就想离开,“不行,小雨有危险,我得回去救她。” “你等等”,小晋看着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的杜其霖,突然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应该告诉他,可是,事已至此,他已经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等小雨有危险,我怎么等那个毛靖子明显对小雨极度不满,她如此危险,小雨随时都会命丧她手,我怎么等的下去”杜其霖甩开小晋的手臂,拿出手机准备叫车。 “你现在急也没有用”小晋不再拉杜其霖,“她已经出手了,昨晚就出手了,现在,你急呼呼赶回去,只会将你自己也送入虎口。” 杜其霖的手机“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天没有缓过来。 小晋没有再说话,他在等杜其霖恢复理智。 两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谁也没有说话,时间一分一分地过去,杜其霖的呼吸声也由急促逐渐开始平静。 第33章 杜其霖恢复理智 杜其霖坐在地上沉默了足足有十多分钟。他没有说话,小晋也没有打扰他,他在给他时间去消化,去平复。 地上的冰凉,让杜其霖那接近浆糊的脑子冷静了下来,逐渐开始运转了起来。 小晋说得没错,他现在赶回去亦无可奈何。毛靖子会驱使蛊虫这种只在奇闻异事上听说过的东西,可见使用的都是邪术,而他对此一无所知,敌我力量太过悬殊,他根本不可能对付得了毛靖子,去了,也是白白送死。如今,小晋既然跟自己谈话,也许是有什么解决办法?否则,他应该不会跟自己废这么多的话。 他想起小晋车上问他的话,突然明白,为什么当时小晋会那么问他,许是怕他太过急躁误了事才提前问了他,他记得当时他的回答,不能硬拼要智取,也许正是因为他当时的回答才让小晋把这件事情告诉他,如今,他怎能冲动行事呢?那样只会让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想到这,杜其霖已经完全冷静了,也想好该怎么应付接下来的事。他从地上爬了起来,站到小晋面前,说道,“对不起,刚刚是我乱了心神,现在,你可以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小晋看杜其霖已经恢复了理智,如同变了一个人一样,一下子就沉稳了不少,脸上的急躁慌乱,眼神中的惶恐都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沉着,冷静以及破釜沉舟的决心,他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看来,他没有看错人,杜其霖的心智远比他爸爸还要沉得住气,他这次意气用事算是赌对了。 小晋看着杜其霖,点了点头,缓缓开口: “你现在应该也猜到,我爸突然带着我妹妹离开,并不是因为我妹妹真的受凉发烧吧!” “猜到了一点。”杜其霖刚刚也想到了这点,只是还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他脸色绷得紧紧的,一眼不眨盯着小晋。 “毛靖子这个人具体是个什么状况,我也不太清楚,但我知道的是那具躯体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活人,但也不是完全死了,还有一丝丝活力夹杂于她的气息之中,但是奄奄一息,随时有被吞没的样子,那股活力跟毛靖子周身的死气格格不入,所以我猜测,那股活力应该是属于另外一个人的,就是说,一具躯体有两股气息,分属于不同的魂体,你能听明白吗?” “一体二魂?鬼上身?”杜其霖内心再次被震惊了,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太大的变化,他站起来前,就已经做好各种心里准备。 “不,这不同于一般的鬼上身,一般的鬼上身,鬼魂是无法吞噬宿主的灵魂的,他顶多压制一时,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两者达成协议共存,而毛靖子身上的死魂却能一点一点蚕食宿主的魂魄,以达到完全代替宿主魂魄占据躯体的目的。这个占据毛靖子身体的死魂到底是何方神圣?说真的,我不知道,这个还得问问我师傅才知道。妹妹年纪小,眼还未被世俗浸染,她初见毛靖子时,就发觉到她的怪异,只不过还太小,不知道隐藏,不经思考脱口而出,说出了她的不正常,让她对我妹产生了杀意,所以,她才会用这蛊虫来对付我妹妹。幸好我们有所准备,才能幸免于难,可是,我们也只敢用这种方式逃离,却不敢硬碰硬,也是她对自己太过自负,所以只放了这种单蛊,并没有使用那种子母蛊,所以,她并不知道这只蛊虫被我抓住。” “就是这茶杯里的虫子?” “对,这是玻璃杯,蛊虫再厉害,也没有办法破壁而出,我会拿给我师傅去处理。” “那你跟我说这些,是不是因为知道小雨也已经中蛊?”杜其霖也猜到了这点,否则小晋没有必要跟他说这些。 “对,原本,我并不想跟你说,一来怕你沉不住气暴露自己,二来怕你失言让毛靖子察觉,到时还会把我们一家再次拖入危险。”小晋看着杜其霖实话实说。 “是因为我送你回家了,你过意不去,所以一路上你才问问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就是想知道,我是不是可以沉住气?”杜其霖此时此刻已经完全了然了。 “对!” “小雨中蛊了,你知道是什么蛊?有什么解决办法吗?”杜其霖一脸希冀的表情看着小晋。 “你们昨天打了一个晚上的牌,你应该注意到小雨姐挠了一晚上的痒痒,对吧!” “挠痒?哦,对,她脚踝那里说被虫子咬了一口,难道那就是蛊虫进去了?”杜其霖的声音一下就拔高了几个分贝。 “是的,昨天晚上,小雨姐去管大哥帐篷取灯时,毛靖子就驱使蛊虫附在她身上,蛊虫从她的脚踝处钻了进去,那个蛊虫比这个更恶毒,它叫噬肉蛊,会一直藏在人体内,啃噬人体组织,直到全部吃完才会破皮而出,人没有疼痛感,初始只会感觉到轻微瘙痒,以为是遭到了蚊虫叮咬,随 后会逐渐感觉胸闷,气短,呼吸不顺,一周后,基本就无力回天了。” “那怎么办?小晋,有什么办法可以解救吗?”杜其霖激动地一把抓住小晋的肩膀,满脸的焦急。 “你不要激动,听我说,首先,你回去后,一定要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不能让毛靖子察觉出一丝异样,否则” “这我知道,一旦毛靖子知道了,那我不仅救不了小雨,自己也会被她下蛊,而且,她也就会知道你妹妹也没事,就会对付你们一家四口,对吧!” “没错,你知道严重性就好。” “这个放心,我一定会掩盖地天衣无缝的。” “好,接下来,你要尽快带着小雨姐离开毛靖子管大哥两人,然后来到这个地址。” 小晋说完,在手机上打出一个地址,发给了杜其霖。 “这是?”杜其霖看着手机上的地址疑惑地问道。 “这是我师傅的地址,我会在那里等你,我师傅应该有办法对付那个蛊虫!”小晋没有把实话全部告诉杜其霖,要想引出蛊虫,最小的代价也得他付出半个胳膊,一来,怕他受不了这个刺激,情绪控制不住。二来,想让他带着满满的希望,这样他才能更加全力以赴去应付毛靖子。 “谢谢你,小晋。”杜其霖非常感谢小晋的出手,小雨要是出事,那他的人生也就完了,那是他无论如何不能接受的事。 “我叫小晋。” “好,小晋,我一定会带着小雨赶到这个地方。” “好,你回去吧,现在差不多四点了,再过一会,大伙就都起床了。” “行,我先回去了。” 杜其霖说完,就离开了,他的步伐显得非常沉重,同时又透露出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小晋看着远去的杜其霖背影,沉默了好一会,他掏出了手机,拨给了他的师傅。 “小晋?怎么了?”正在观察灵球变化的柳明知突然在这个时间点接到了小晋的电话,有一丝惊讶。 小晋的师傅就是柳明知,没有人知道,这是他们俩的秘密,连他的父母都不知道。 “师傅,出事了!” “出事?啥事,说说!” “今天,我跟爸妈还有妹妹花花去云山露营,遇到一个女子,是个活死人,妹妹冒犯了她,她为了灭口,放出了蛊虫对付妹妹。” “什么?”柳明知大惊,当今社会,能驱使蛊虫的人,除了刚刚闭关出来的千魂云,再没有别人了,“她发现你了?” “现在还没有,我用我的血拦截了这只蛊虫。” “是子母蛊吗?” “不是。” “哦,那就好,你赶紧带着蛊虫来我这。” “好,不过不仅仅只有这件事。” “什么,还有什么事?” “那女子不仅仅要对付花花,她还驱使了噬肉蛊钻进了一个美术院姐姐的身体内,我让她男朋友尽快找借口离开,然后去王府井大街找你,他是个好人,师傅,你要帮帮他。” “好,我知道了,你赶紧带着蛊虫过来,我也准备一下,要想引出噬肉蛊,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柳明知语气有些沉重,但她知道,能让小晋出手帮忙,对方一定有什么过人之处,而且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一条生命就这样消失。 “好,我一会就过去。” 小晋挂完电话后,就上了楼,他得跟他妈打声招呼。 当他踏进家门时,他妈妈正坐在客厅等他,一看见他进门就急忙走了过来。 “小晋,是不是出事了,你妹妹没事吧!” “妈,放心,没事。” “其实,我一到你外婆家,看见你外婆的样,就知道一定是出事了,你们怕我在不好处理,让你外婆把我支走的,我猜的没错吧!”小晋妈妈斜着眼瞪着他。 “妈!”小晋只能心虚地喊了声。 “我偷偷翻过你外婆的手机,看见你爸打给她的通话记录了,你也不要再忽悠我了。” “”,小晋哑口无言,没想到,怎么快就穿帮了。 “我看你外婆没事,就回来了,收拾收拾屋子,虽然我知道你们肯定是遇到大事了,不然也不会把我先支走,我就想知道,是不是真的没事了?” “真的。”小晋再次肯定地说道。 “哦,那就好,其实,你跟你爸的那点小秘密,怎么可能瞒的住我呢,你是我儿子,从小带到大,我比你爸可知道的多哦!”他妈妈笑眯眯说了句,转身就离开了,回房继续睡觉去了。 小晋一阵语塞,他虽然有所察觉,但并不确定,今天总算是知道了。原来,他妈妈才是隐藏最深的人呀,这么多年来,居然装作一无所知,把他们父子俩都给 蒙了。 要说小晋妈妈什么时候发现儿子怪异,那就早了。 小晋刚生下来不久,他妈妈就发现小晋的怪异,有时他会指着墙角无人之处,叽叽咕咕,似乎那里站着人一样。有时带他出去玩,他也会朝着湖边空地跑去,如同跟人捉迷藏一样 一次二次她也没有察觉到异常,可是时间一长,她就发现了,开始,她非常害怕,生怕儿子被阿飘们带走,还一个人偷偷去寺庙里找大师替他求取开光护身符,也不敢告诉他爸,她怕他爸沉不住气,再后来,她慢慢发现,那些她看不见的东西似乎对小晋构不成威胁,小晋也没有受到一丝影响,面色红润,生机勃勃,而且从来也不生病,她也就不再纠结,一切顺其自然就好。 她还记得清清楚楚,小晋三岁时,他爸带他去了趟老家,回来后失魂落魄了好几天,每每看着她,欲言又止,问他他又说没事,她当时还很奇怪,这家伙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吗,如此不正常。后来,她悄悄打听了下,才知道,原来老家那个远房二叔伯去世非正常去世,而是意外,并且死在家三天都没人知道,无意间被他们父子俩发现的,她心里便有了猜想,小晋他爸估计是发现了小晋的异样,才会如此大惊失色,想跟自己说,又怕自己害怕,导致了这一系列失常的举动。 知道真相后,她也没有去追问小晋他爸,而是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没有察觉他爸的异常。 这些年,她看这父子俩装的挺像一回事,也懒得去理会,她也明白,小晋的事,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来不仅帮不上忙,还会拖后腿,二来,他儿子有能力去处理,根本不需要她去操心,干脆就不去管了,她只要知道,没事就好。 小晋看他妈又进屋睡觉了,摇了摇头,他爸跟他妈完全是两个极端,他爸操心地不得了,他妈佛性地不得了,简直就是互补类型。 第34章 杜其霖虚与委蛇 杜其霖回到云山露营地门口时,正好五点整,他深呼吸了几下,又搓了搓自己的脸,让自己整个人放轻松,然后才走了进去。 此时的天已经有些灰蒙蒙亮,好些帐篷的灯也已经亮了,不少人已经开始起床洗漱准备新一天的活动,难得的假期,大伙起床比平时积极了很多。 还有一些人已经在收拾帐篷了,估计是准备离开。 整个露营地逐渐恢复了人气。 他越过一个又一个帐篷,回到自己帐篷时,帐篷里只有邹小雨一个人在,管林伟跟毛靖子已经回到了自己帐篷,他抬头看了看对面,帐篷门没有关。 邹小雨不喜欢毛靖子,毛靖子自然也对邹小雨厌恶至极,两人不可能同处一个帐篷,牌局一结束,毛靖子就回了自己的帐篷。 邹小雨一看杜其霖回来了,立马爬了出来。 管林伟同一时间也看到了杜其霖回来,立马钻出了帐篷,毛靖子自然也跟着走了出来。 杜其霖努力让自己不去注意毛靖子,可是眼神依旧忍不住时不时从她脸上一划而过,他不敢停留太久,怕被她发现异常。 之前,他的注意力都在邹小雨身上,自然从没花费注意力在毛靖子身上,如今得知真相,再次去看毛靖子这人时,就发现了很多之前没有察觉到的事情。 比如说,她跟着管林伟钻出帐篷的那一瞬间,头虽低着,但嘴角却露出了一丝冷笑。比如说,她看着自己时,眼神中没有一丝热度,真的如同一个死人一样,她只有看着管林伟时,眼神才有一丝丝波动。 短短的几秒时间,足够让他明白,小晋说的话都是真的。他把手伸进口袋,用力捏了几下,用以缓解自己的紧张。 “怎样了?送到家了吗?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出什么事了吗?”管林伟一边朝他走过来,一边问道。 “嗯,送回去了,到他家时,她妈还在他外婆家,还没回去,他也没有钥匙进去,既然都送到家了,也不能把他丢门口就回来,而且天都没亮,一个小孩呆在外面不安全,就只能陪他等了一会,等他妈回去后,我才回来的。”杜其霖的语气很自然,灰蒙蒙的环境让他的脸色看不出一丝异常。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牙齿都有点打颤,脸部的肌肉也有些僵硬,插在口袋里的手心全是汗水。 “哦,这样呀!难怪,我说你怎么这么久还没转回,那小孩才十一,还小,就算是个男孩,留他一个人也不安全,何况这天都没亮,要是出点事,那就不好了。”管林伟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霖哥,把你的羽绒服套上吧!”他们说话之际,邹小雨看杜其霖浑身寒气重,就又爬进帐篷,拿出了杜其霖的薄羽绒服。 “好。”杜其霖的确冻的不轻,原本他并没有打算送小晋回去,所以只穿着单衣出去的,后来又跟小晋站在寒风中谈了很长时间的话,更是冻的不轻,当时太过惊悚,没有感觉到冷,这会,被邹小雨一提,立马感觉到透骨的冷。 “你说你,也不说回来先穿件衣服再送那小孩回去,看你冻的嘴唇都紫了。”邹小雨一边替杜其霖套衣服,一边数落他。 杜其霖笑了笑,没有回嘴,任由邹小雨数落他,他知道,邹小雨是担心他了,她这人就是这样,看似一身毛病,但心是善的,要不然,也不会让自己追随了十几年。 “你们今天还有什么活动?”管林伟看着忙活的两人询问道。 “我们”,邹小雨刚开口就被杜其霖打断。 “还有二天就上学了,老师布置的作业还没画完,我们今天预备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把作业做完。”杜其霖一边拉着拉链,一边故作随意地说道。 “哦哦哦,对哦,哎呀,看我这记性,我都玩昏头了,把这么重要的事都给忘了,这次是算平时成绩的!”邹小雨被杜其霖这么一说,也想起自己的正事还没做,什么风花雪月统统抛脑后了。 杜其霖笑着拉下邹小雨猛拍脑袋的手,“呵呵,好了,别打了,我帮你记着呢!不会让你误事的。” “哦,这样呀,那就没法再一块游玩了,天亮后,我们就把帐篷给退了,再随便逛逛就也回学校了,回去好好睡一觉,我都困死了。”管林伟一边揉了揉泛红的眼睛,一边说道。 “现在还早,还能休息一下,我记得帐篷租赁处要8:00才开门呢!还能再眯个二小时。” “对呀,还得等时间到,哎,烦呀!”管林伟叹了口气,他好后悔没事出来逛什么,在宿舍好吃好喝好睡不香吗,非要出来找罪受,而且,他已经二天没有看见林笠笠了,他满心都跟蚂蚁啃噬一样,心烦意燥。 他早已养成了一个坏习惯,那就是,几乎每天都要看一眼林笠笠,哪怕就是远远看一眼,哪怕只是看见一个背影,那他这一天才算完结,哪怕就是知道她一点点消息也行,否则,他这一晚上都辗转反侧。 这次,他放纵自己出来流浪,就是突然间厌烦了这种状态的自己,就想挑战一下自己,看自己是不是可以戒了林笠笠这个的毒,可事实证明,不能,他从昨天下午开始,就有些心烦意燥,一个晚上,打牌打得心不在焉,完全处于煎熬的状态,整个人都不在状态。 此时的他,更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学校,看一眼林笠笠,他就跟中毒太深的瘾君子一样,急需解药。 其实他对林笠笠已经近乎绝望了,他也明白自己是在作践自己,自己的人生不应该只有林笠笠这一个目标,他该学朱苗雨一样,彻底放手,让自己的人生走回原本的道路上,可是,理智归理智,情感归情感,始终无法统一。 管林伟抬头看了看天,又看了看手机时间,叹了口气,时间过得真慢,才五点多。 “不知道隔壁的步行街开门了没有?” “应该开了一些店铺,至少早餐铺开了,我刚刚坐出租车经过时,看见有些店铺已经有人在吃早饭了。”杜其霖坐在帐篷里回道。 “哦,那太好了,我都饿的不行了,前胸贴着后背呀!”管林伟摸着肚子自嘲道,他看了看还精神足足的毛靖子,忍不住说道,“毛毛,你真牛,这么久了,你居然精神还这么好,你那药真是神了!” 管林伟朝着毛靖子竖了竖大拇指。 毛靖子有些不好意思,笑着说道,“呵呵,过奖了,也是有些副作用的,一旦我吃了主食,肠胃就会很不舒服,上吐下泻地,因为太久没有吃五谷杂粮,肠胃的功能都有很大程度的退化,所以,消化功能就跟不上了。” “也是,光吃药,不能享受美食,的确也是件痛苦的事。” “管哥,今天游戏任务还没完成,趁现在人少,要不,先做会任务?” “行,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管林伟忍着困意说道。他跟毛靖子又不是情侣,总不能睡一个帐篷,一来他会觉得不太合适,二来他隐隐觉得这个毛靖子有些不对劲,他不想毫无防备地睡着。 两人拿出手机,登录游戏,开始组队打怪,做任务打发时间。 这边,杜其霖邹小雨拉起了帐篷,一人一边准备睡一觉,两人都困的不行,就想趁着离天亮还有一会时间眯一会。 邹小雨很快就睡着了,可是,杜其霖心里有事,自然是睡不着,他就闭着眼休息。 睡着的邹小雨还会时不时两脚互蹭挠痒,睡得不太安稳。 杜其霖趁着她睡着,偷偷爬了起来,看了看邹小雨的脚踝。 粗一看,感觉不到什么,就是有点红而已。可是当他靠近,仔细观察时,就会发现,邹小雨脚踝附近那块区域的肉时不时就会轻微动一动,如果不是知道有蛊虫进去了,根本就发现不了。 虽然他恨不得现在就带着邹小雨离开,可他也知道,这事急不来,他得沉住气,他得等毛靖子离开后才能有所行动,如果他现在就急呼呼地离开,必然让毛靖子起疑心,到那时,事情也许会变得更加麻烦,所以,他必须耐住性子,熬也要熬过过这段时间。好在发现地早,蛊虫一时半会也不会造成大的不可挽回的伤害,这让他的心稍微得到了一点缓解。 杜其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毛靖子只顾忌管林伟,压根不在乎其他人的死活,哪怕是个可爱如小米这样的小孩,都不能让她有一丝恻隐之心。同时他也看出,管林伟并不是很想跟她相处,一心想要尽快离开,所以,他只要熬到7:30以后就好了。那时,管林伟必然会收拾帐篷去租赁处,那毛静子也一定会跟着,只要等管林伟毛静子两人离开,他就可以带着小雨去那个地方。 他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五点半,算算时间,还有二个小时而已。平时很短的二个小时,如今却显得分外长。 他趴在邹小雨的腿边,时不时就敲一下她的小腿,一有动静,蛊虫就不动了,等过一会,蛊虫准备再开动说完,再敲一下,他想用最笨的办法,尽可能地阻止蛊虫“开工”。 因为蛊虫被敲打的动静惊到了,所以蛰伏不动了,邹小雨也就不再感觉到皮肤瘙痒,人也舒服了很多,很快就陷入了沉睡了。 杜其霖一边忍着极大的睡意,一边还要计算时间去敲打邹小雨的小腿,整个人疲惫不堪。不过,看着熟睡过去的邹小雨,他还是开心的。 很多人都不明白他为什么对邹小雨这么执着,连他父母都不明白,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个世界上,离他最近的就是邹小雨,没有邹小雨,就没有他杜其霖。 他看着邹小雨平静的睡脸,思绪回到了十五年前的那个晚上。 这件事,是他的秘密,谁都不知道,包括邹小雨自己估计都忘记了 ,可是他记得,至今一清二楚。 第35章 杜其霖的回忆 看着睡得不太踏实的邹小雨,杜其霖的思绪飘回到了十五年前。 那年,他刚刚过完七岁的生日没多久,就发现从手上开始,先是一些小水泡,在水泡破裂,周边的皮肤跟着发炎溃烂,一开始,父母都以为就是一些皮疹引起的,就去医院开了一些药膏,抗生素什么的吃吃抹抹。 用了一段时间,似乎有些改善,大家就放松了警惕。 可是没多久,就又复发了,这次不再只有手上有,连带腿上,身上,脸上,大面积出现水泡,破裂,溃烂,没几天,原本一个玉雪般漂亮的小男孩就变得面目全非。 那段时间,他如同活在地狱里一样,不仅要面对如同恶鬼一样的自己,还要忍受没日没夜疼痛的折磨,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皮肤完好无损,躺不下来,坐不了,睡不了觉,他每日煎熬着。 医生用了很多药,都不见效,病情反反复复,最后只能开些止疼药给他,可是,用了半月后,连止疼药都没有效果了,他实在是活得太痛苦了。 那天夜里,他被剧烈地如同火烧一样的疼给折磨地无法入睡,他看着一旁睡着的爸爸妈妈,没有忍心吵醒他们。因为他的病,他们已经很久没有睡好了,爸爸原本胖乎乎的身体,如今清瘦了十多斤,妈妈原本靓丽的面孔也无心呵护了,两人短短几个月苍老了很多。 他痛苦,他们也跟着难受。 他转头看向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空开始淅淅沥沥飘起了小雨,窗户没有关紧,丝丝绕绕的雨雾透过窗户飘到自己的脸上,让他那包裹着纱布,唯一露出的眼睛稍稍有点凉意。 他静静地躺着,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灵魂出窍了,那满身火燎般的疼痛似乎都远离了。 漂浮在空中的灵魂,看见自己的肉体慢慢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艰难地下了地,然后像个幽灵一样,一步一步走出了病房,走到了楼梯间。 他站在半开着的窗子边,看着远处闪烁着星星点点光电的高楼大厦,淅淅沥沥的小雨让远处灯光显得有些朦胧。灯光虽小,但却像一个个垂死挣扎的战士独自对抗着浓重的黑夜,他站在窗子口,静静看着这些似乎随时会被黑暗吞噬的灯火,心中一片茫然。街道上已经散去了白日的繁华跟拥堵,一辆接着一辆车子,跟甲壳虫一样,呼啸而过。 他想了很多,他想起以前的自己,漂亮可爱,自由自在,跟如今的自己比,简直一个天堂一个地狱。 他才七岁,如此沉重的折磨之下,实在有些不堪重负,他觉得活得太累,自己累,家人累,倒不如来个痛快,大家一起解脱。 他往前靠了靠,朝下看了看,十楼,够高吧,他想,从这跳下去,生存的机会微乎其微,他应该不至于还能苟活吧。 可是,他怕自己摔成肉渣吓到别人,于是,他又往另外一个窗户挪了挪,因为,从这里跳下去,他会掉在一楼的平台上,不至于直接掉在大门口,也不会吓到太多人。 那样他会静悄悄地躺在一楼的平台上,直到天亮以后,才可能被人发现,这样很好。他心想,他已经够丑了,跳下去后,只会更丑,他一点也不想别人看见那么那么丑的自己。 他低头看了看被细雨染湿的窗户,暗自比了比,窗户并不太高,至少,他的肩膀已经跟窗台齐平了,以他以往的伸手,完全可以爬过去,就算是现在浑身疼痛,他想,他努力一下,忍一忍,应该也不成问题。 楼梯间昏暗的日光灯从他的头顶照射下了,将他原本一米三的身高硬生生压缩成了几十公分的小矮子。 他心有不甘,他才七岁,他才刚刚上一年级而已,他的人生才刚刚起步,为什么老天爷就要如此作弄他,将他整的人不人鬼不鬼,他不是不想活下去,只不过痛苦让他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他努力寻找让自己舒服c让家人解脱的方式,想来想去,似乎只剩下这一种方式了。 他一直没有下定决心,他还留恋人世,可今天晚上的剧痛加上微风细雨,一下子让他的心情低落到了极点,也促使了他走到了这里。 此时幸好没有人,否则要是看见他,铁定被吓坏,他浑身上下都包裹在白色纱布下,唯一露出来的不过就是两只眼睛而已。 他也就只剩两只眼睛完好无损了。他寻思着,一会跳下去,他一定要好好保护好眼睛,他可不想唯一完好的眼睛也摔坏了。 时间一分钟一分钟过去了,他需要解脱的念头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打消,相反却因为一阵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以及那扑面而来的细雨让他更加坚定,他看到窗外一个接着一个熄灭的灯光,感觉自己的生命也即将如同那些灯光一样,被黑暗侵袭了。 他唯一的遗憾是 ,他没法留下话给他的爸爸妈妈,他害怕他爸爸妈妈太过伤心,可他相信,他们痛苦一段时间后,一定还会有新的宝宝。他记得他们班很多小孩都有弟弟妹妹,他相信,他的爸爸妈妈也一定会再有一个小孩,一个漂亮可爱,不让他们如此操心的小孩,他会代替自己弥补爸爸妈妈心里的空气,用他稚嫩的小手抚平他们心底的伤痛。 他留恋这个世界,但这个世界却不想他留下,时时刻刻催着他赶紧走,他已经被折磨得身心俱疲,不得不走。 他深呼吸了一口,双手撑在窗台上,突如其来的距离般的疼痛让他忍不住浑身颤抖,他忍了会,然后想要继续往上爬。 爬了一次,他没能上去,再爬一次,他还没能上去,他屏住呼吸,准备来第三次,,居然还是失败!他简直是不可思议,他只是浑身溃烂而已,又不是骨头断了,怎么会上不去呢? 他转头往后面看了看,突如其来的惊吓让他差点滑坐在地上。 一个扎着两个小辫子的小姑娘,一脸的奶萌气,个子比自己矮了一个头,正扯着自己背后的衣服。 难怪上不去!他一个人爬上去都得费老大劲,这后面还拖着一个,他能上去才怪。 七岁的杜其霖先是一惊,随后又爆发了,他冲着小姑娘就猛地一推,他好不容易鼓气的勇气,一下子就散了,他觉得他也许再没有勇气爬上这窗台了,他渴望的解脱就这样因为这个小屁孩给搅和了,他很生气却同时松了口气。 小姑娘也够倔的,死死抓着他的衣服就是不放,被推了几下都没被推开,虽然被推疼了,两眼泪汪汪,可两只手依然死死地揪着他的衣服。 最后还是杜其霖自己放弃了,他是一个男孩,怎么能欺负小女孩呢?而且,看样子,小姑娘已经快哭了,她眼眶里的泪水只要一眨眼就会“啪嗒啪嗒”掉下来。 一阵剧烈的动作,让他疼得浑身冒汗,又加剧了疼痛,他靠在窗台边大口大口喘着气。 小姑娘看他不再推自己,便稍稍测过头去,用力眨巴了几下眼睛,挤出已经饱含了一段时间却还没来得及释放的泪水,随后抬起胳膊快速擦了下,便又死死拽住他,生怕他趁自己擦眼泪时突然袭击。 杜其霖目瞪口呆看着小姑娘迅如闪电的动作,等他反应过来时,小姑娘那白白净净的小脸已经凑到他的面前,一脸神秘兮兮地看着他。 “小哥哥,你是想爬外面去吗?”小姑娘的声音像天籁之音,让杜其霖感觉到了一丝温暖。 “裹成这样,你还能认出我是哥哥?”杜其霖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嘻嘻,我也是看了好一会才确定的。”小姑娘一脸不好意思的笑,身体也跟着忸怩了起来。 杜其霖一阵语塞,他被这圆脸小姑娘气到了。想冲她发怒,可看着她稚气的,一笑就露出两个酒窝的圆脸,怒气一下就被浇灭了。 “外面可不能爬出去哦,会摔下去的哦,白天,我奶奶抱我从这里经过,我探头看过了,哇,下面好高的,掉下去就会像,对,像西瓜掉在地上一样,啪地一下,碎了。”小姑娘说着说着,像联想到了某色,一下子忍不住浑身抖了几抖,“咦,好可怕!” 杜其霖也被小姑娘描述的场景也给恶心到了,他想象着自己是那个西瓜,摔落到一楼平台的情景,最后残留的一点点想要跳下去的念头也烟消云散了。 “小哥哥呀,你是不是疼呀!”小姑娘看着小哥哥不停地喘着气,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满身担心地询问道。 杜其霖没有回答她的话,他得歇一会,他感觉自己身上很多地方应该破了,疼痛让他的眼前一阵一阵发黑,他已经顾不得去应付小女孩的问话。 “小哥哥,就算是疼也不能爬窗户呀,掉下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我妈妈一直跟我说,我们每个人都是费劲千辛万苦才来到这个世界的,一定要珍惜活着的日子,能多活一天就得努力多活一天,绝不能轻易放弃自己。而且,我的漫画书还没有看完,连载的动画片也没有放完,我们都还没有长大,还没能好好学习,我好喜欢画画,我以后要当一个画家的,所以,我们都得坚强地活着,怎么能轻易就放弃自己呢?小哥哥,你说对吧!我呀,就在前面那个病房,我从门缝里看见你偷偷溜出来,我以为你去上厕所呢,可是等了好一会都没有看见你回去,我就想,不知道你到底在做什么呢?是不是一个人在偷偷地玩?我就悄悄地爬了起来,到处找你,医生伯伯不让我乱跑,怕我晕倒,我从小就有病,一激动,一跑步甚至有时打个喷嚏都会晕倒,医生说我心脏有毛病,活不久,可是,我还是努力地活着,只要老天爷没有收走我的命,我就得抓紧时间好好活着,我得把一分钟当五分钟活着,因为我知道,也许我的时间会比其他人少了很多,所以,我要好好利用这短短的时间,多多看看这个世界,不能浪费。我找你找了一大气,才发现你居然在这里,你看看这,灯光这么昏暗,还冷,不知道你站在 这做什么,我知道你疼,这几天,我听到你喊了好多次疼了,可是你要坚强,你要相信医生伯伯,再给他们一点时间,也许他们就找出你生病的原因了,这样你就可以治好了。你跟我不一样,我的病没有办法根治,只能靠自己注意,我得一辈子这样呢,不能大哭,不能大笑,不能跟同学一块跑步,一块嬉戏,过山车也坐不了,哎,好多事都做不了!” 小姑娘一屁股坐在地上,嘀嘀咕咕个不停,说着说着就沮丧了,不过很快就又给自己打起气来,“虽然很多事我做不了,但是,我有眼睛,我有手,我可以用我的眼睛把这所有的我不能做的事记到脑海里,我可以用我的手,把这些我不能做的事画下来,我觉得,这样也算是一种记录美好的方式,小哥哥,你说是吗!老天爷堵了我们一条路,那我们就走另外一条路,老天爷让你经历疼痛,也许是想让你更加坚强,或者会另外给你一份惊喜,你说是吗?” 小姑娘努力地用自己仅有的知识去说服小哥哥放弃轻生,她今年也七岁了,但她在医院的时间远比杜其霖要久的多,她从二岁开始,就已经是医院的常客了。 这些年,她也曾在医院见过熬不过疼痛跳楼自杀的人,她也早已不是一般蜜糖里泡出的小女孩,她比同龄人多了很多的经历,思想也成熟不少,她自然明白,眼前的这位小哥哥刚刚到底想要做什么,这也是她一直还死死抓着他衣服的原因,即使她的肩膀被推得很疼,她也没有松口手。 七岁的杜其霖,昏昏沉沉地听着小姑娘在他耳边嘀嘀咕咕说着,一字一句都进了他的耳,入了他的心,老天爷给了他这一段磨难,却也为他送来一个天使。 小姑娘一直陪他陪到天亮,两人靠在一起昏昏沉沉地睡着了,两人被外面找寻他们的大人给吵醒了,才走出了楼梯间。 这一晚成了他们俩的秘密,他记住了她的脸,可她只记住了他包裹白沙的脑袋,以及那唯一露出的眼。 一年后,治愈后的杜其霖在新学堂的教室里,再次遇到了他的天使,从此,他就一直伴着她飞到现在,从未离开。 第36章 杜其霖的执念 杜其霖病好后,便又去上了一年级,正好遇到了同休学一年的邹小雨,开启了两人长达十多年的羁绊。 邹小雨先天心脏有毛病,所有的医生都说她活不过十岁,可她天性豁达,乐观,硬是从死神手里把自己捞了出来。 当然,其中自然也有着自己的一份力。只要他在,他就会护着她,两个眼珠子都盯着她,不让她操一点点心。 邹小雨知道,她是个有今天却未必有明天的人,说不定哪天晚上,她一觉睡过去,就再也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所以,她竭尽全力地想要多看看这个世界,多欣赏欣赏一下美景,所以,她才会看见帅帅的管林伟就凑了过去。 不认识她的人,都会以为她有什么别的企图,只有他知道,她不过是想多跟这世界的美接触而已。因为,她的时间不多,她害怕等她真的离开时才发现,她还有太多太多的美还没来得及欣赏,太多太多的事还没来得及去做,她怕她死不瞑目,这话,邹小雨跟他说过数次,每次他都不爱听。 他还知道,她想好好完成自己的学业,有一个全心全意爱自己的男朋友,拥有一个家庭,拥有自己的孩子,可她怕拖累别人,所以,她欣赏帅哥的同时,却从未幻想将其拥有。 邹小雨何尝不知道她身边有一个一直陪着杜其霖,可她一直不给他机会,以前,杜其霖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她那么希望早点成家,有一个自己的孩子,那为什么不能接受他这个全心全意呵护她的人? 如今,杜其霖的心里隐隐有了答案,只是他一直自欺欺人不想承认而已。 邹小雨比他更加细致,她很早就已明白,杜其霖对她的宠与溺,不过都是因为七岁那年发生的事。他把她当做他生命的再造者,甚至把自己当做了她的附属,一切以她为重,甚少顾虑自己的感受,甚至明明心里已经有了别人,还努力地想要把那人挤出心底,但是,他再努力,再如何想要隐藏自己的情绪,都无法逃过邹小雨的眼睛。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有着过命的交情,对对方的了解甚至超过自己,更何况,邹小雨从小生病,经历的事比常人要多得多,心思之细腻也远甚常人,她大大咧咧的性格只不过是她的一层保护色而已。 邹小雨明白,因为她救了杜其霖一命,他可以为她做任何事,但唯独做不了她的爱人,因为他看她的眼里没有星星,没有占有欲,更不会有嫉妒。 杜其霖一直以为她只是把他当哥哥,但他不知道,她其实很早以前就爱上了他,可惜,爱上他以后,她才悲哀地发现,原来,这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杜其霖外表粗一看,似乎长得不怎么样,但越看越好看,他的五官非常好看,只不过被那粗糙,有些疤痕的黑皮肤掩盖了他的俊美。 而这些疤痕正是小时候那场突如其来的病造成的后遗症。 邹小雨一直暗暗希望,除了她以为,不要再出现第二个人发现杜其霖是块璞玉,但是,瑕终究掩不了瑜,杜其霖这块璞玉终究还是被人发掘了出来。 两人考上了大学以后,杜其霖的身边开始出现了其他女生的身影,其中不乏喜欢他的人,这让原本一直没有什么危机感的邹小雨一下就炸毛了,在她的潜意识里,她早已把杜其霖划到了自己的世界,即使不是爱情,她也想霸着他不放手,如今居然有人开始撬她的世界,想要从她的世界里把人拽走,她一下就跟护食的母鸡一样,守护着属于自己的领域。 杜其霖想起邹小雨护食的样就忍不住笑了起来,但同时,他的心中更多的是酸涩跟苦闷。 那天,他准备去食堂吃饭,刚下宿舍楼没走几步,就让顾小白给堵住了。 “杜其霖,站住!”顾小白一下窜到杜其霖的面前。 杜其霖看着堵在自己面前的顾小白也是无语,这个顾小白从开学开始,就表现出对自己极大的兴趣,他实在不明白,他长的吧其貌不扬,个子虽然还行,但扔在人群里也是个极其普通的人,怎么就入了顾小白的眼?对他是猛追死打的。 “顾小白,你到底想怎么样吗?”杜其霖揉了揉有些头疼的脑袋,无奈地说道。 “我喜欢你,你还没有回复我!”顾小白一脸的倔强,紧紧盯着杜其霖。 “我早已经回复过你了,我的人生早已经不属于我了,我又怎么能回应你的感情。” 杜其霖也不太明白自己心里对顾小白到底是什么感情,他不讨厌顾小白,顾小白跟邹小雨是完全不一样的人,邹小雨是个懂得变通,不纠结任何一件事的人,能做到最好,做不到放弃也没有关系,而顾小白看着就是个一条道走到黑的人,倔强无比。 他并不讨厌顾小白,也不厌烦她喜欢自 己,甚至有时半夜还会想到有人真心喜欢不出色的自己而微微开心。可他太理智,他从七岁开始,就把自己抛弃了,他的命是邹小雨救下来的,他得顾她一辈子,直到她生命结束。 他并不执着说要成为她的男朋友或什么,这看邹小雨的决定,他都无所谓,他只要呆在她身边,看她无恙就好。 杜其霖从不去剖析自己对邹小雨的感情,因为他觉得无论是什么感情,都无法改变自己的命是她邹小雨截下来的,也许他对邹小雨的感情不是爱情,但只要邹小雨还活着,爱情就不会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 “为什么?”顾小白脸色惨白,眼眶含泪,嘴巴抿得紧紧地,等待着杜其霖的回答。 “哼,因为,他是我的男朋友!”一个娇俏的女声从顾小白身后传来。 顾小白跟杜其霖同时一愣,同时看向声音的来源处。 原来是邹小雨!她原本是要跟杜其霖一起去食堂吃饭,可杜其霖怕她累着,不让她去,准备自己吃完带一份给她。 邹小雨站在窗子旁看着杜其霖走出了男生宿舍,没成想又被那个她讨厌的顾小白给拦住了,她忍无可忍,最终冲了过来,正好听见顾小白的告白。 邹小雨的话让顾小白的脸色更加惨白,她睁着含泪的眼睛看向杜其霖,寻求他的回复。眼泪在她眼眶里打转,可她就是坚强着不让眼泪落下来。 杜其霖心里五味具陈,他早已没有了想做邹小雨的男朋友的打算,但邹小雨既然说了,那他就是,因为,他从不反驳她说的话,所以,他也点了点头。 顾小白没有说话,抿了抿嘴,硬是把眼泪憋了回去,她深深地看了眼杜其霖,随后一脸决绝地转头就离开了,长长的马尾扫了下杜其霖的下巴,如同辫子一样抽在他的心上,他面色一僵。 杜其霖虽然跟顾小白接触不太多,但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他看懂了顾小白的眼神,也知道了她的决绝。他知道,从今往后,他的世界里不会再有顾小白的任何痕迹,她绝不会再主动踏进他的世界。 那一刻,突如其来涌上一股被抛弃的酸楚差点让他掉下泪来,顾小白离开了,她要彻底从他的世界里消失,说实话,那一刻,他想留他,但理智告诉他,他没资格,他也配不上漂亮冷静自制的顾小白,所以,只能目送她离开,并悄悄把她最后一摸倩影藏于心底最最深处,不让任何人发现。 邹小雨看着杜其霖的脸色,心里也一痛,她知道,杜其霖爱上了顾小白,但他不自知,亦或者他不想承认,虽然她明了,但她不愿意告诉他,她也不愿意放手,她承认她这一刻自私了,她阻碍了杜其霖追寻幸福的步伐,但她没有办法,她的病已经越来越严重,她最近已经发病几次了,半夜,她会因为呼吸不畅而惊醒,她隐隐觉得自己没有多长时间了,她一直瞒着杜其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 从那以后,杜其霖多了一个身份,那就是邹小雨的男朋友,但两人的相处模式依然如故,并没有传说中恋人之间的亲密,依旧如同亲人般的关心呵护,这也成为美术学院的一大谜题,没人知道他们到底是不是恋人。 从那以后,顾小白就真的再没有出现在杜其霖的面前,如同曾经的一切都不曾发生一样,她依然继续活跃在学校的各项活动中,耀眼靓丽,追求她的人趋之若鹜。顾小白对杜其霖来说,已经变成了变成了天边最遥远的那颗星,再也触摸不到。 杜其霖仰面朝天躺着,透过帐篷的天窗,静静看着越来越亮的天空,听着周围传出的各种声音,想着自己的心事。 天色越来越亮,他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掏出手机看了看,已经七点多了,再过一二十分钟,管林伟应该就会出动了,快了,再坚持坚持,他给自己打气。 时间一分一秒不紧不慢地往前走着,可对于等待着的人却倍感缓慢。 杜其霖如此,管林伟亦如此。 管林伟时不时就看一下手机时间,心里不停地咆哮,时间怎么这么慢,他已经快坚持不下去了。 毛靖子看出管林伟的不耐烦,脸色微沉,她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让管林伟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摆脱她。难道是因为吃饭的问题,让他对自己起了疑心?难道是那小屁孩说的话让他起了疑心?还是说他急着回去见某人? 毛静子一边机械式地点着手机,一边猜测着。 “差不多了,毛毛,收拾收拾,我们再走过去,帐篷租赁处应该就开门了。”管林伟看了看手机,七点二十,实在是待不下去了,一屁股爬了起来。 “哦,好!”毛靖子也爬了起来,开始收拾东西,心里却想着,去了学校,一定要查出到底是谁让他如此心心念念,她好不容易再次找到了他,绝不会再让其他人将他夺走。 两人一动,隔壁帐篷的杜其霖就听到了动静,他内心一阵窃喜,可却依旧没有动,装作睡熟的样子。 他觉得此时能跟毛 靖子少接触一次,就少一次被发觉的危险,最好是他们能直接悄悄地离开,这样对他们俩来说是最好的。 管林伟两人原本也没有多少东西要收拾,没多久就搞定了。 他把收好的帐篷装进袋子,看了看杜其霖两人的帐篷说道,“看样子他们应该都睡着了,打了一个晚上的牌,确实累得够呛,算了,我们就直接走吧,也不要再打扰他们俩了。” 毛靖子眼神锐利地扫了眼,屏住呼吸听了听,随后说道,“嗯,确实睡着了,走吧!” 两人一个背着帐篷一个抱着两件军大衣,开始往露营地门口走去。 杜其霖没有敢松懈,他继续保持着睡睡时平稳的呼吸,一直过了五六分钟,确定管林伟两人已经离开了露营地场所,才放松了下来,可他没有急着爬起来,依旧躺在原地没有动,他得确保毛靖子完全离开才能有动静。 他不知道,此时管林伟毛靖子正好出了露营地的大门,绕到了这右侧的路上,透过栅栏的缝隙可以清楚地看见他们的帐篷。而毛靖子正眯着眼盯着他们俩的帐篷,发现依旧如同他们离开时一样,这才完全放过他们俩。 杜其霖耐着性子又等了十多分钟,眼看已经快八点了,才快速坐了起来,把东西收拾好,然后喊醒了还睡得迷迷糊糊的邹小雨。 “霖哥,我还想在睡会呢?”邹小雨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嘟嘟囔囔。 “不能睡了,小雨,快起来,我们得去一个地方。”杜其霖把邹小雨拉出了帐篷,然后快速收起帐篷,就背起包拉着邹小雨离开。 他选择了另外一个门出去,跟管林伟的要去的帐篷租赁处完全相反,他为了以防万一,不想再碰到一起,徒增危险。 “霖哥,不是要画画吗?这是去哪里呀!”坐在车上的邹小雨已经醒了,疑惑地看着杜其霖。 “先不要问,到了就知道了!”杜其霖拍了拍邹小雨的肩膀,一脸的严肃。 很快,车子就开到了王府井大街的路口,司机进不去,他们就只能步行进去。 邹小雨一脸懵逼地跟着一言不发的杜其霖,满腹的疑问。 第37章 邹小雨选择放手 杜其霖带着邹小雨赶到王府井大街85号的“缘梦社”时,小晋已经等在了门口。 他一看见两人就迎了过来。 “怎么样?没有引起毛靖子的怀疑吧!” “放心,我采用了尽量少跟她接触到原则,应该没有露出马脚,而且,我是等她走后好一会才离开的。”杜其霖说道。 “那就好,快进去吧,我师傅在里面了。”小晋带着杜其霖走了进去。 幽幽的小渠,血色的彼岸花,晃眼的黄色菊花,古朴的房子是杜其霖对“缘梦社”的第一印象,也成了他终生记忆里的印象。 邹小雨一直想开口说话,可她实在是不知道问什么,但她也是聪明人,她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大事,才会让杜其霖这么紧张又严肃,联想到小晋一家人的突然离去,更加坚定了她的猜想。 三人踏进古色古香的房间,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桌前一身白衣的柳明知。 “坐下吧!”柳明知指着桌前的凳子说道。 “杜哥,这是我师傅柳明知,我已经跟师傅说过你的事,她有办法帮小雨姐引出蛊虫。”小晋指着柳明知跟杜其霖说道。 “柳师傅,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杜其霖对着柳明知鞠了一躬。 “没事,坐吧,是这位小雨姑娘中了噬肉蛊吗?” “对,是她!”杜其霖站了起来,把凳子搬到邹小雨的面前,对着邹小雨说道,“小雨,把右腿抬起来,放到凳子上。” “哦!”邹小雨一时半会还消化不了,她什么时候中了所谓的噬肉蛊了?谁给她下的?她想了想,拉了拉杜其霖的手臂,询问道,“是不是毛靖子给我下的?” 杜其霖撇了她一眼,意思不明而喻,让你没事看美男,看出事来了吧,让你再看!看就算了,好歹找个安全的美男看看呀,看个美男把命直接送了,划算吗? 邹小雨眨巴眨巴了几下眼睛,眼珠子心虚地左右转动了几下,明显在逃避杜其霖的控诉。 “我怎么知道她这么心胸狭隘,这么丫霸,不就多看了几眼帅哥吗,何况那帅哥还不是她男朋友,居然就对我下手?”邹小雨嘀嘀咕咕地辩解道。 “好了,现在不再谈毛靖子这个人了,总之,以后,你们一定要避免再与她碰面。” 柳明知一边看着邹小雨微微发红的脚踝,一边结印罩住她的小腿。 “好了,蛊虫暂时被压制住了,不会再动了,但是,这只能阻止它一时半会,不能根治,现在,我来跟你们说说具体的办法。”柳明知站起身,坐回了凳子。 “好,您说。”杜其霖立马坐直了身认真聆听。 “这种噬肉蛊是一种以血肉为食物的蛊虫,它是一种低端的蛊虫,没有什么智力,它从虫卵开始就被置于腐肉中培养,所以只认血肉,不认人,所以,想要将其从人体内引出,必然需要用其他更具有诱惑力的血肉吸引它,才有可能将其从人体内引出。” “用我的。”杜其霖想都没想就伸出自己的手臂。 “不行。”邹小雨立马拍下他的手,一脸坚定地阻止道。 “你们先别急,等我说完”,柳明知对两人摆了摆手,继续说道,“如果用其他人的血肉去吸引,那蛊虫就会进入另外一个人的体内,也就是说,这相当于以命换命的做法。如果蛊虫进入了血管内,那就会很快沿着血管在身体内四处乱窜,并很快破坏人体血管而导致体内大量出血,邹姑娘比较幸运,你的蛊虫是自己钻进去的,所以它没有直接进入血管,而是位于皮肉之间,所以,一时半会没有生命危险,但一旦它啃噬到人体器官,那也将无力回天。” “柳师傅,现在我们要怎么做才是最好的?”杜其霖紧张地看着柳明知问道。 “现在有几个方案,你们看一下,一个就是小雨舍去这半条腿,直接将蛊虫从体内断去。” “不行不行,这样小雨就不能走路了。”杜其霖一听,连忙摇头,小雨身体本就不好,她经不起如此大的折腾。 “第二个就是由其他人的血肉引诱它出来,等它一出来就立马封住两人的胳膊,这个办法是损失最小,也是难度最大的,首先引诱人的血肉对蛊虫的诱惑力要比邹姑娘的大,其次,蛊虫从小雨体内出来,到进入引诱人体内时间极短,估计也就一秒时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要眼疾手快封住两人的伤口处,让蛊虫走出来却进不去,这个难度太大,稍微一快,蛊虫没有出来就被封住伤口,那它再也不会出来了,稍微一慢,它进入了引诱人躯体,那更加严重,所以,你们想想到底要怎么做?” 柳明知一口气说完,然后 喝了口水,等待他们的决定。 “霖哥,我想,还是选第一个吧,反正我的命也是抢来的,随时随地都会被老天爷收走,实在没有必要让你一个健康的人去冒险。”邹小雨想了想,看着杜其霖说道。 “不行,就是因为你生命本就不多,更不能浪费,没有了腿,你就会少了太多的自由,不能随心所欲去看你想看的,不能随心所欲去你想去的地方,万一,那你就会带着遗憾离开,不行,这样绝对不行,就用第二个办法,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杜其霖一脸的坚决,他的命是邹小雨拦下的,现在就算是还给她,他也乐意,毕竟,他已经多活了十几年了。 两人争执不下,谁也无法同意对方的决定,都苦口婆心想要说服对方接受自己的决定。 “霖哥,你已经为我付出太多了,我不能再让你为我一个今天不知道明天的人冒险,万一,你说,到时候我还能活吗?” 邹小雨急的胸口不停抖动,一下子就把杜其霖吓到了,他害怕邹小雨一激动直接挂了。 “小雨,小雨,你先别激动,我们再想想,再想想,你先冷静冷静!对,深呼吸!” 杜其霖一边拍着邹小雨的背,一边安抚她,直到她逐渐平静下来才松了口气。 柳明知看两人是真的谁也没法说服谁,只能出面替他们拿一个主意。 “你们也不要再争了,就选第二个方式”,她一看邹小雨又要激动了,立马说到,“小雨,你先不要急,等我先说完。” 邹小雨只能努力平复一下自己的情绪,继续听柳明知说下去。 “我们可以先选第二种方法,毕竟,第二种方法只要我们配合地好,就能大大大大提高全身而退的机会,而选第一种方式,就相当于放弃了那可能的机会。你们都还年轻,我想还是应该拼一把。” 邹小雨想开口说什么,被柳明知制止了。 “我知道小雨有顾虑,不想让小杜冒险,我们可以设定优先保护机制,让小杜的危险性大大降低。” “柳师傅,什么是优先保护机制?” “蛊虫从小雨体内出来,随后会进入小杜的体内,我们可以在蛊虫一出来,就优先封闭小杜的手臂,随后立即封闭小雨的腿,打个时间差,蛊虫一旦发现进不了小杜体内,就会返回回到小雨体内,而此时我们已经抢到了一点点时间封闭了小雨的腿。只不过这样的话,小雨的危险要比小杜的大一点,万一失败,最坏的结果就是蛊虫重新回到小雨体内,那到那时除了断腿就没有其他办法了。你们认为呢?” “不行,还是。”杜其霖刚一开口就被邹小雨给打断了。 “就这样,优先先确保蛊虫不进入霖哥体内。”邹小雨转头看向杜其霖,坚定地说到,“霖哥,就这样,否则,我宁愿不取。” “你们先想想,我跟小晋要去准备准备。”柳明知说完,带着小晋去隔壁屋准备东西去了 “小雨!”杜其霖一脸不同意的表情看着邹小雨。 “霖哥,够了,你已经护了我十五年了,该还的早就还完了,你已经数次将我从死亡边缘救了回来,你真的早就不欠我的,只不过是我舍不得放手,才会一直装作不知道而已!”邹小雨眼眶逐渐湿润。 “你认出我了?”杜其霖惊讶万分,他一直以为邹小雨没有认出自己就是那个深夜想要轻生的小哥哥。 “呵,这世上,除了我的父母,谁会像你一样全心全意护着我?我一开始当然没有认出来,但一两年过去了,自然会觉得奇怪呀,而且越相处,那种熟悉感就越强,我那晚虽然没有看见你的脸,也没有听到你几句话,但我一直看着你的眼睛呀!三年级时候,你有次重感冒发烧,怕传染给我,戴着口罩,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就只露出了一双眼睛,我还能认不出来!只不过我看你一直不想告诉我,而我也不想你离开,所以也一直装作不知道,对不起。” “傻子,我怎么会怪你呢!我的命是你救下来的,就是属于你的,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失去一条腿。” “不,你早已还完了,我只救了你一次,而你却已经救了我三次了,二年级时,我回家路上途径一条小巷子时,突然发病晕倒,是你第一时间叫了救护车才让我捡回了一条命。五年级,初三,这两次也是你让我死里逃生的,你忘了吗?这几次都是命悬一线被你救了,你说,你还欠我什么,我用你的一条命换回了我的三条命,我已经赚的够多了,不能再恬不知耻地继续跟你索取。” “小雨”,杜其霖刚刚开口就被邹小雨打断了。 “你不要说话,听我说完,我知道你这人太过执着,你一直认为我救了你一命,你的人生就归我了,不是这样的,你的人生依旧属于你自己的,我知道你关心我,怕我出事,但是,有些事是勉强不来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人生,你已经照顾了我十五年 ,救了我三次,为了我来到这个一般般的学校,浪费了你的美术天才,甚至对我千依百顺,我说什么就什么。其实我知道,你是喜欢顾小白的,她那么耀眼,那么漂亮,性格跟你完全互补,她有那么多的追求者,却依旧一眼就从人群里找到了你,认定了你,你该正视自己的内心,不应该逃避,你对我的只是感恩,不是爱情,这一点,我非常非常清楚,即使我对顾小白说你是我男朋友,却依旧不能改变我们之间这种如同兄妹般的相处模式,你对我依旧没有心动,只有一味的付出,我每日里看帅哥,你也并不会吃醋,相反,有次你看见有人送花给顾小白,你的脸阴了一天,心情不开心到了极点,只不过你不自知而已。所以,你不能再自欺欺人了,我虽然喜欢你,但却不想再勉强你,因为你知道的,我这人从来不纠结,当我知道你是真的喜欢顾小白后,我着实难过了一段时间,但现在我已经不再纠结了,原本,我准备放假完再跟你说,现在不过是提前了一点点而已。霖哥,我说了这么多,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邹小雨语速很快,因为太过激动,说得有些颠三倒四,可她觉得,再不跟这个傻子说清楚,他不知道还要执着到什么时候,她的时间不多了,她不想带着遗憾离开,她虽然是真的喜欢杜其霖,可是,她已经努力过了,但是,感情的事强求不来,做他的妹妹也可以了,她一点也不贪心。 “小雨!”杜其霖听完邹小雨的话,眼睛都红了,他其实一直都在勉强自己,一方面严禁自己去注意顾小白,努力让自己回到没有遇到她以前一心一意照顾小雨的日子,一方面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总想要去看一眼远处那已经让自己遥不可及的顾小白,听到别人嘴里说出她的名字就忍不住偷偷听着,看见别人光明正大追求顾小白,心里就恼火,挠心挠肺一样几天不能安稳。 他何尝不知道自己的不正常,可十五年来的执着,让他硬生生将这份感情藏到了他几乎看不见的角落里,他尽可能地避开一切可能遇到顾小白的场所,生怕被勾起心底深处最角落的那团星星之火。 “好了,如果这次,我们俩都能死里逃生,我们就都好好活着,你是哥哥,我是妹妹,好吗?”邹小雨看着哽咽的杜其霖问道。 许久之后,才听到杜其霖的喉咙口发出一个字,“好。” 邹小雨笑了笑,略带苦涩,她终于不得不放开这个自己抓了十五年的人,说不清是开心还是悲伤,她唯一知道的是,她必须这么做。 第38章 蛊虫最终被消灭 “你们确定好方案了吗?”柳明知很快就带着小晋走了回来。 “嗯,确定好了,选第二种方案,优先确保不让蛊虫进入霖哥体内。”邹小雨立马先说出了口。 “好,那我就跟你们说下具体的方案,首先,我会将小雨的腿以及小杜的手臂置于结界中,这层结界主要是防止蛊虫从体内出来后乱窜到别的地方,然后会割开你们俩的皮肤,你们俩要控制呼吸,尽量不要有大的动静,一直静待蛊虫被引出体内,出体的瞬间,我会封住小杜的伤口,小晋会封住小雨的伤口,让蛊虫既进不了新的宿体,又回不去原来的宿体,然后我会在结界内将其消灭,这是最好的结果,如果有差,比如说蛊虫一出头,结果它临时改变主意又缩了回去,那我们还得耐心等待,不要惊动它,否则它就再不会出来,机会只有一次,所以,你们一定要耐住性子,另外,还有可能出现它出头发现危险立马又折回去的状况等等,总之,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什么状况都有可能发生。” 两人都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她的话。 “那好,我们就开始吧!” 小晋将手里的口罩递给了两人,两人接过口罩说了句“谢谢”后就戴上了。 柳明知将杜其霖的右手臂放入结界内,随后拿起桌上已经消毒的匕首,快速一划,血一下就涌来出来,她将一包不知名的粉末撒了上去,血液的味道一下就浓郁了数倍,流淌的速度也缓慢了很多。最后,她又一刀划开了邹小雨的脚踝处,不过伤口明显要比杜其霖的小了很多。 做完这一切后,她就再没有动作,一直紧盯着邹小雨的伤口处,手指保持着结印姿势,时刻准备着封住杜其霖的伤口。 同一时间,小晋手里也端着半杯血液,这是他自己的血,用来封住邹小雨的伤口,他的血天生是那些阴暗之物的克星。 四人保持呼吸平稳,身体不动,静待蛊虫出头。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邹小雨体内的蛊虫始终蛰伏不动,这让邹小雨杜其霖微微有些急躁,柳明知抬头看了看两人。 两人心神一凛,屏住呼吸,继续耐心等待。 许久之后,蛊虫微微有了一点点动静,肉眼可见,它在皮肤下层调转了方向,开始慢慢朝伤口处爬行,但是速度很慢很慢,似乎一边爬还一边观察。 距离伤口不过短短几厘米,蛊虫愣是花费了好几分钟才爬到伤口附近,它围绕着伤口四周慢慢地移动着,可就是不露头,也没有爬出来的迹象。 四人中定力最弱的是邹小雨,再加上蛊虫在她皮肤底下移动引起一阵一阵的瘙痒,让她比其他人更加难受,看着蛊虫始终在伤口附近大转,就是不出来,她再次有些心急,呼吸也出现了一丝紊乱,也许是感觉到宿体的异常,蛊虫稍稍往后缩了缩。 柳明知抬眼给了邹小雨一个警告的眼神,让她一下子就冷静了下来,她明白,自己只有这一次拼搏的机会,如果她不能坚持住,错失了良机,那她将面临的将是截肢,截肢意味着什么,她非常清楚。邹小雨给了柳明知一个坚定的眼神,然后缓了缓自己的呼吸,重新保持平稳,几乎是一动不动。 蛊虫也许是感知到了什么危险,再次蛰伏了许久都没有动静,就在大伙认为它可能再也不会出来时,脚踝附近的皮肤终于再次有了动静。 四人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一点下来,它能再次动,就说明还有希望。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短短的十多分钟,让四人感觉像过了好久好久。 蛊虫黑色的脑袋终于探出了伤口,它似乎朝着散发出血液香味的地方瞧了瞧,随后又四处张望了下,最后又稍稍往后缩了缩,只露出一点点黑点。 蛊虫极其敏锐,它如同人一样,蛰伏在伤口的附近,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探听着周围的动静,来决定是不是能够采取行动。 现在就是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是他们跟蛊虫比谁耐性更好,定力更强的时候了,任何一丝粗重的呼吸,或者轻微的抖动,都会让蛊虫放弃诱惑,拒绝探险,回到原先的宿体内,再也不会出来。 四人的身体已经僵硬,尤其是邹小雨,本身身体就很不好,如今更是到了极限,她有一种自己分分秒秒就会晕过去的感觉,可是事实上,她依旧坚挺着,此时她的呼吸是平稳的,对她心脏的负荷并不重,这也是她能一直坚持到现在的原因。 这次,蛊虫蛰伏的时间相对前面更长了,也许它是想确保万一,也许它在观察着是不是存着着危险。有时候,虫子远比人更有耐心,更具有危机意识。 双方就这样胶着战,敌不动我不动,坚持到最后的才是胜利者。 最终,蛊虫 受不住杜其霖血液散发出的诱惑力,快速往他伤口处窜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柳明知小晋同时动手,一个打出结界封住了杜其霖的胳膊,一个将血液撒到了邹小雨的脚踝处,然后同时将他们拉出外结界。 蛊虫发现吸引它的血液消失不见后,立马想要回道原来的宿体,却被小晋的血液所阻,立马往后窜去,它极度惧怕这血液,生怕沾染一点。 杜其霖邹小雨一看蛊虫被困在了结界内,开心地跳了起来,忍不住开心地哭了出来。 “好了,别哭了,赶紧把伤口处理下吧,流了不少血呢!” 喜极而泣的两人连忙点头,这点小伤比起生命来说微不足道。 小晋看着死里逃生的两人,也是开心。 困在结界内的噬肉蛊,不停四处乱窜,想要逃离出去,可惜无论它如何急躁,如何快速,都只能做困兽之斗,没有任何意义。 柳明知伸手一挥,结界逐渐收缩,最后,蛊虫被淹没在结界内小晋的血液中,一股黑烟腾起,蛊虫化做一滩血水。 杜其霖邹小雨两人看得目瞪口呆,这么恶毒的蛊虫居然被小晋的血液直接融化为血水!这小晋到底是何方神圣,他的血液为什么会有如此神奇的功效? 两人心中都有此疑问,却又同时选择了沉默。 他们都明白,这不是他们该知道的事情。 “缘梦社”的里里外外充满了诡异,不是他们能够理解的,无论是柳明知还是小晋,跟他们曾经所接触到的世界是完全不一样的。 “好了,小晋,可以带他们离开了!”柳明知看两人的伤口已经处理好,就挥了挥手,让小晋带他们离开。 “好的,师傅。”小晋说完就领着两人离开了房间。 踩着鹅软石铺成的小路,看着周围不太真实的环境,两人的内心再一次受到了震撼,两人对视了一眼,随后不约而同目视前方,故意忽略周围奇奇怪怪的事物。 “好了,你们俩可以直接在前面打车回去了,不过,你们回去后,小雨姐最好避开一段时间,毛靖子要是来了兴趣,突然想要看看你的状况,发现你还好好的,那就不好了。另外,出了缘梦社的门,你们就把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忘记,就当从没来过这里,当然,如果没有人领你们,你们也不可能进得去。”小晋把两人送到门口后说道。 “好的,小晋,谢谢你,还有你师傅!我实在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 “不用谢我,我们能相遇,也许是前世留下的因果循环,所以,没有必要去纠结。”小晋看着杜其霖邹小雨的脸,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对了,这个你带走。”小晋递出了一琉璃瓶给杜其霖。 “这是?”杜其霖疑惑地接过瓶子。 “我的血液,之前划破手时,顺便收集了一些给你。师傅跟我说,你的血液里似乎残留着某种不明细菌,这些细菌会造成你皮肤感染腐烂,虽然被药物压制住了,不至于再次造成大面积的溃烂,但你的皮肤时不时就会出现脓包,皮肤的自愈力也很弱,让你全身肌肤都是坑坑洼洼的伤痕,你回去后,把手指稍稍割破,然后把手指浸入这个瓶中,让我的血液慢慢渗入你的体内,就会消灭你体内的那些有害细菌,用不了半年,你的皮肤就会再生,恢复如初。” “哇,那太好了,霖哥,你终于可以彻底摆脱这反反复复的皮肤病了。”邹小雨开心地抱着杜其霖的胳膊,这些年,只有她知道,杜其霖因为这反反复复的皮肤感染受了多少罪,这也造成他一直有些自卑的原因。 “谢谢!”杜其霖眼眶再次泛红,他已经激动地不知道说什么了。 “人与人之间,有着因果轮回,我现在帮了你,也许是因为前世曾受过你的惠,现在只不过是还回去而已,所以凡事不用太纠结,走吧!” 看着两人离开后,小晋跟柳明知说了声也离开了。 邹小雨回到学校后就瞒着杜其霖办理了休学,一来,她的身体确实撑到了极限,她她实在没有精力继续学习下去了,为了防止被毛靖子察觉异常,从而拖累杜其霖,到不如趁此机会离开,好好利用最后这一段时间,看一看这个世界。二来,她的存在,不仅会让杜其霖无法真正地走出去,还会成为他寻找自己人生第一个沉重的包袱,所以她必须离开。 离开前,邹小雨托人给顾小白捎了封信,说她有事要跟她谈一下,事关杜其霖的。 邹小雨不知道顾小白会不会来,但无论如何,她一定要跟顾小白见一面,说清楚,否则,她就算离开也不能安心。 接到信的顾小白犹豫了下,但最终,她还是去了,因为,她的心里终究还是记挂着杜其霖,她还是想知道,邹小雨见她到底所为何事?促使她赴约的还有一个关键因素,那就是,她不讨厌邹小雨,有时候甚至觉得她与邹小雨之间似乎有着某种牵绊。 没有人知道她们具体谈了什么,但是,从她离开后,原本已经离去的顾小白开始有意无意再次出现在杜其霖的身边。 杜其霖不知道邹小雨找过顾小白,但他原本失落的心,因为顾小白的再次出现而被撩拨了。 几个月过去了,他的皮肤越来越好,已经不会再长痘,原本凹凸不平的肌肤逐渐开始好转,被隐藏的容貌再次焕发了生机,他的自信也逐渐开始恢复。 他压抑在心底的那点火,也被顾小白重新点燃,熊熊燃烧了起来。他的目光开始追随着顾小白,无论何时何地,他都忍不住去寻找顾小白的身影 半年后,顾小白再次堵住了杜其霖。 “杜其霖。”顾小白这次直接一把抱住他的腰,即使感知到杜其霖瞬间浑身僵硬,她也没有一点点要松开的意思。 杜其霖挣扎了一会,想要挣脱顾小白的束缚,可最终他还是败给了自己的心,也败给了顾小白有力的胳臂,他叹了口气,停止了挣扎,缓缓伸出的手搭在了顾小白的胳膊上。 顾小白趴在杜其霖的背后笑得龇牙咧嘴,杜其霖停止挣扎的行动,说明了一切,她总算是攻陷了杜其霖那自卑的心。 半年前,邹小雨离开前,把她跟杜其霖的事全部告诉了她,也告诉她,杜其霖其实也是喜欢她的,但是,因为从小就有严重的皮肤病,杜其霖一直很自卑,很内向。 顾小白原本是个做事非常直接的人,表达感情也是很直爽,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绝不拖泥带水,这也是当她知道杜其霖是邹小雨男朋友时,立马离开的原因,即使她依旧喜欢着杜其霖,却从不再主动出现在他面前,也不再打扰他,甚至远远避开,以免引起流言。 可当她从邹小雨那里得知真相后,却一改直来直往的性格,为了让杜其霖走出自卑,她一直绕着杜其霖周围转,逐渐突破他的心房,让他习惯自己的存在,最终牵住了他的手。 而这半年里,她与邹小雨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姐妹,互相分享着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远在家乡的邹小雨在得知两人走到一块后没多久,就一觉睡了过去,再没有醒来,她是笑着睡着的。 那一晚,顾小白在梦中哭了一个晚上,她梦见了邹小雨跟她道别,两人约好,下辈子再做姐妹。 那一晚,金都大学医学院宿舍里,林笠笠握着她的骨链,一宿没睡,她看见窗外一颗流星飞上了天,心里酸酸的。 第39章 罗曼的突然告白 元旦假期只剩最后两天了,两人都格外珍惜这最后的美好时光。 倒数第二天,一大早,罗曼就爬了起来,仔仔细细地拾掇自己,又是涂又是抹,还时不时要征求一下林笠笠的意见。 “笠笠,你看看,我这妆画的怎样?” 正在床上发愣的林笠笠被突如其来一张浓妆艳抹的脸给吓了一跳。 “咦,跟个调色板一样,丑死了!” “真的吗?不会呀,我觉得挺好看的呀!”罗曼被打击到了,一脸受伤地对着镜子左照右照,“是不是我画的太浓了?” “不是,小曼,你化成这样是要做什么?”林笠笠趴在床边,看着折腾来折腾去的罗曼询问道。 “嘻嘻,你猜?”罗曼一脸神秘兮兮的样。 林笠笠倒回床上,状似不经意的说道:“你幸好没有用这副妆容见我师兄,不然的话,估计我师兄都懒得搭理你!” 原本还在兴冲冲照镜子的罗曼一听,愣住了,一脸的不可思议。 “为,为什么呀!女生化点妆怎么了,怎么就不受他待见了?” “我师兄最烦女生化浓妆,他讨厌脂粉味,他觉得,好女孩不应该化浓妆,清新自然才是真的美,用那些化妆品遮遮掩掩就像带了一个面具见人一样。”林笠笠一边故作不经意地说,一边眼神悄悄溜向罗曼。 果不其然,刚刚还坚持自己妆容好看的罗曼,悄悄掏出了化妆水,将自己辛苦了半小时的杰作一点一点抹去,露出了清新自然的妆容。 林笠笠嘴角翘了翘,她觉得,罗曼还是这种纯天然状态比较好看,自然又干净,她想,朱方平应该也会喜欢这样的罗曼,没有一丝假的罗曼。 罗曼悄悄擦去了浓妆,只涂抹了一些护肤液,擦了一点点唇膏,然后再次凑到林笠笠的面前寻求意见。 这次,林笠笠给她竖了竖大拇指。 罗曼得到了林笠笠的鼓励,开心地一蹦老高,背起包就风一样冲出了宿舍,去西城林口分局找朱方平去了。 可惜,每天都是兴冲冲地去,垂头丧气地回来,跟只斗败的公鸡一样,无精打采。 “咋了,我师兄不理你?” “不是,他太忙了,我在警局候了一天,就见了他两面,一次是早上,他刚上班时,还没来得及跟他说句话,他就一脸严肃地进了局长办公室,我以为他很快就出来了,就在旁边候客厅里等着,没想到,一等等到了中午,屁股都快坐烂了,手机也让我耗没了电,才看见他面带喜色地出来,结果我刚走到他面前,喊了句朱警官,他就拍了拍我的肩膀,让我有事找王哥,然后就出去公办了,哎,这一天了,他都没能坐下歇一会,也不知道饭吃了没有?” 罗曼苦着个脸,垂头丧气地瘫坐在凳子上。 林笠笠听着罗曼的话,眼睛眯了眯,她装作不经意问道,“你有问过他手下,他到底在忙什么吗?” “我问了,跟王哥哈喇了半天,结果他也不清楚他到底在忙什么,据他所知,他们队这几天也就几件小事,没什么大案子,他也一脸疑惑。哦,对了,王哥说他们队长自从在皇后舞厅捡了枚戒指后就不太对劲了,还让吴主任验什么dna,问他什么事,他也不说,还让他保守秘密。” “戒指?让吴主任验dna?”林笠笠轻生重复了一遍,脑海里开始快速思考。 能让师兄这么反常的肯定是关于十六年前的事,那枚戒指是有什么特殊吗?验dna?验谁的?他自己的吗?难道是找到他父母了,需要验dna确定身份?还是说其他人的dna?其他人,难道是凶手的dna? 林笠笠越想越觉得事情一定不简单,她想打电话直接问朱方平,却也知道这样只会徒劳无功,她得想办法知道,朱方平到底是发现了什么。 她寻思着,如果朱方平发现了十六年前案子的线索,那必然会死死抓住这个线索不肯放手,而要调查这个案子必然困难重重,一来时间太过久远,很多线索都断了,二来,当年的案子黑幕太多,嫌疑人心狠手辣,杀人灭口不留痕迹,那朱方平独自调查必然危险重重,她绝不能袖手旁观,放任朱方平一个人面对危险。 “小曼,明天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师兄。”林笠笠想了想,对罗曼说道。 “好哇,这样,也许朱警官会多停留一会,而且,有你陪我,我也不至于太过无聊。”罗曼一下就像打了鸡血一样从位置上跳了起来,一改垂头丧气,变得斗志昂扬。 深夜时分,夜色浓郁,初秋的夜晚,寒气很重,月亮像个调皮的小姑娘,在乌云间穿梭,一会藏起来让人找不见她,一会探 出脑袋,笑得灿烂夺目,大地万物只能无力地叹了口气,纵容着她的调皮。 靠近云翠湖旁的锦瑟公墓,一片寂静,一个一个墓碑整整齐齐地排列着,墓碑旁的小树在微风下轻轻晃动着,在黑暗的夜色中,如同鬼魅一样赫人。 一个人影出现在时隐时现的月色中,动作敏捷,他左左右右看看周围,随后快速爬过栅栏,猫着腰穿梭在一个一个墓碑间。最后停在一个墓碑前,他趴在墓碑前仔细确认了下墓碑的主人,然后,绕道墓碑后面,用力搬开石板,轻轻搁置在一旁,生怕动静太太惊动守墓人。只见他,就着月光,从怀里掏出一副手套一个透明袋,他先把袋子放到一旁,然后快速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打开骨灰罐,从中取出了一块骨头,将其放入透明袋中,封口,最后盖好骨灰罐,放平石板,并快速离开了锦瑟公墓,如同一个幽灵一样,无声无息。 公墓旁的守卫室一片漆黑,守墓人正一声高一声低地打着呼噜,一点也没有察觉他守护的地盘来了不速之客并带走了某些属于该地盘的物件。 第二天,天还没亮,朱方平便浑身潮气地出现在加了一夜班的吴主任面前。 “小朱呀,你这是做什么去了,浑身潮湿!”吴主任取下眼镜,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问道。 “吴叔,辛苦你了!”朱方平有些过意不去,吴主任都一把年纪了,还让他加通宵。 “嗨,说这些做什么,能帮到你,我开心,你梅姨也开心!不过,这一晚上,你到底弄啥去了?看你这头发都打潮了,肯定一晚上没睡!” 朱方平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证物袋递给吴主任。 “喏,就为了这个!” “这是什么?”吴主任接过抖了抖袋子,重新戴上眼镜,仔细看了看证物袋里的东西,随后一脸诧异,问出了一连串的问题,“趾骨?人的?谁的?哪来的?” “锦瑟公墓里偷的,你帮我检验一下它的dna跟另外一组dna是不是一样,我需要确定一件事,有了这个结果,才能有底气跟局长说事,只有这个对上了,我才算真的找到了目标。” 吴主任看了看周围,然后凑了过来,在朱方平耳边低语,“你怎么能去扒人家坟头呢?这风高月黑,也不怕遇到人家出来放风。”说完,立马颠颠地离开了,一把年纪了,还这么淘气。 朱方平一阵语塞,他这不也是没有办法吗,十六年过去了,证据早已湮灭在时间的长河里,如今能有这一点线索也是老天爷眷顾了,还怕什么魑魅魍魉出来作祟?还管什么手段?有了结果再说,先有结论,再去完善过程,他觉得也未尝不可,非常事采用非常手段,况且,这件事,按规矩办事,那估计永无水落石出之日了。 “时间还早,你去旁边椅子上躺会,养养精神,时间差不多了,我喊你起来!”吴主任指了指角落的椅子说道。 “行,那我躺会,白天还有很多事要做!”朱方平也不客气,说完便径直走向躺椅。 朱方平走出实验室时,正好遇见过来找他的林笠笠罗曼两人。 “朱警官!”罗曼一看见朱方平,就跟花蝴蝶看见鲜花一样,自动自发黏了过去。 朱方平无语地看着扒拉着自己胳膊的罗曼,他实在是不太明白,这朵艳丽的玫瑰咋就这么爱黏着自己,虽说,他长得还行,但常年练武,又是警校毕业,除了训练还是训练,一成不变的生活练就了沉闷的性格,不爱笑,比较严肃,一般小姑娘见了自己,都躲得远远的,也不知道这小姑娘哪根筋搭错了,一见自己就眉开眼笑,一点也不怕自己,恨不得直接扑到自己身上。 朱方平一脸无奈的表情,悄悄地想要抽出自己被罗曼拽住的胳膊,奈何罗曼实在是扒拉得太紧了,努力抽了半天也没抽出来,他也不好意思动作太大,周围几个同事已经在窃笑不已。 罗曼昨天一天呆在警局也不是白呆的,她努力地在警局帮忙打下手,到处乱窜,到处套交情,连清洁阿姨都没放过,跟其哈喇了许久,混得比谁都熟。 如今整个林口分局刑侦大队二分队,上上下下十多人,除了朱方平自己,没人不知道这小姑娘是来攻破他的,大伙可都乐见其成的。 朱方平人品好,对待下属赏罚分明,对待年长之人礼貌谦虚,警局上下对他的风评相当好,尤其是负责清洁的靳阿姨,更是喜欢这小伙子,一听罗曼是来追求朱方平的,自然是热心地不行,把她了解到的关于朱方平的事,事无巨细,一股脑儿全部都倒给了罗曼。 比如说,朱方平刚来时,因为抓捕罪犯受伤,那么重的伤,警队给他一个月的假,而他只休息了一个星期便归队,当时整个警队都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比如说他是警队的武术指导,警队这些人没事就跟着他练几手,从上到下,尤其是那些年轻人,简直是把他当崇拜者看待。 靳阿姨还跟她说,她 们警局一楼负责户籍的马筱雯,对他一直虎视眈眈,私下里一直想要跟他搭讪,有事没事就想跟他套套近乎,奈何朱警官太忙了,休闲时间想要在警局见到他也不太容易,因此一直没什么进展,马筱雯还几次都想让她给牵个线,不过,她没答应。 靳阿姨跟她说,那姑娘在朱警官没来前,跟刑侦一队的某个警官暧昧不清,这朱警官一来,立马就撇的干干净净,别人不知道,她可一清二楚,她有时下班晚,经常瞧见两人在车库那腻腻歪歪的,她就说这姑娘不地道。 罗曼对这些八卦事情听得是津津有味,连带还记在了自己随身的小本本上。中午休息时间,她还让靳阿姨带她去瞧了眼这马筱雯,用她的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虽说,这马筱雯还算不上是情敌,但是,她很快就要开学了,能来警局的时间自然就少了很多,谁知道这马筱雯会不会利用近水楼台的有利地势,来个先得月呢?所以,不得不防呀! 看过马筱雯后,她稍微放下了点心,这马筱雯长得一般般,要说比较出众的,也就是身材稍微好点,胸前的波涛还蛮汹涌,她私下还跟自己比了比,得出结论是,自己的衣服要比她宽松了不少,要是也穿上紧身衣,估计还要比她更上一层楼,于是,信心倍增。 罗曼昨儿个晚上,就把在警局打听到的各种小道消息一五一十都跟林笠笠汇报了一遍。 林笠笠听完罗曼的汇报,简直是佩服地五体投地,这要在抗战时期,罗曼绝对是个优秀的敌后工作者。在敌人还没察觉之际,就已经把对方摸的一清二楚,这还有敌人还手的余地吗! 朱方平挣脱不了罗曼的蛮力,虽有些尴尬,但却也并不排斥这种接触,他其实并不喜欢女生近身,他长这么大,也就林笠笠这一个师妹近过他身,如今多了个罗曼。 虽然他隐隐觉得自己对罗曼有着跟其他女生不一样的感觉,但他并不想放任自己去探索这种感觉,他如今身负重任,任重道远,他的身边也随时充满着危险,他不希望将罗曼也扯进这漩涡中,所以,他想尽可能地避开罗曼。 “笠笠,你们怎么突然过来了?”朱方平摆脱不了罗曼,只能求助的眼神看向林笠笠,寻求她的帮助。 “什么突然过来?我昨天就在这一天了!你忙得都没顾上我!”罗曼一听朱方平的话,忍不住嘟着嘴抱怨道。 “哦,昨天呀,你没事在这呆一天做什么呀!”朱方平一听,讶异了,这小姑娘得闲到什么程度,才能一个人呆在这么无聊的警局一天? “我这不是想多看看你吗?”罗曼突然红着脸,扭扭捏捏地告白了句。 “咳咳咳”,朱方平被罗曼突然的一句告白给呛到了,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罗曼立马给他拍拍后背,朱方平立马一步跳出去好远,说了句,“笠笠,我还有事,先走了。”然后,落荒而逃。 “哈哈哈!”罗曼在他背后乐不可支。 第40章 朱方平的抉择 匆忙离去的朱方平,似乎听到办公室传来自己手下的欢呼声,似乎还夹杂着,“罗曼,加油!”的打气声。 此时的朱方平,耳根发烫,脖子红彤彤一片,心“砰砰砰”直跳,他从没想过,自己会被一个姑娘的随意撩拨给逼的落荒而逃。 朱方平一直走出去了很远,才停了下来,伸手按住自己的心口,那失常的心率,那发烫的耳根,那错乱的脚步,无不在告诉他,他对这个如同红玫瑰一样热情似火的姑娘动了心。他靠在树旁,想着罗曼刚刚的那一句撩拨的话,忍不住笑了出来。那笑容惊艳了一旁餐馆店的小胖师傅,他可从来没有见过朱警官笑得这么开心过,不过,他也是有眼力见的,伸手拉住想要开口询问的媳妇,进了里间。 朱方平傻笑了一会,就冷静了下来,他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光。 刚刚那瞬间,他完全忘记了自己身上的担子,完全忘记了自己肩负的血海深仇,忘记了自己的父母至今还下落不明,生死不明。清醒过来的他,一阵暗恼,以他目前的境地,他居然还有心思想这些风花雪月的事? 而且,他面对的是穷凶恶极的匪徒,不然也不至于让他父母悄无声息地失踪了十六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此时此刻,他如果松懈了,也许,这辈子他将再没有机会找到他父母失踪的真相,那他有何面目为人子,他又有何脸面去寻求自己的幸福。 罗曼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他不应该把她扯进这浑水中,改变她的人生轨迹。他面对着不知名的危险,也许哪天,当他查到某些人的痛点,他们为了阻止案件调查,狗急跳墙,对罗曼下手,那他该怎么办?他不敢想象,因为他的原因,让罗曼也遭受父母一样的境遇,那他,后果之沉重,他无法承受。 他靠在树上左思右想,怎么都觉得自己简直是昏头了,这么多年的克制力居然在那一瞬间丢得一干二尽,简直是白活了二十五年。 冷静下来的朱方平也有了自己的打算,他目前的首要任务是找出父母失踪的真相,无论死活,都要找到他们的下落,只有这件事了了,他才能去考虑其他的事,在此之前,他没有自己的人生。 有了方向的朱放平,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沉稳,他转过身,步履不再错乱,背影也格外地挺直,跟刚出来的样完全不像是同一个人。 朱方平落荒而逃后,罗曼看着他的慌慌张张的背影目瞪口呆,她不知道她随性的一句话,居然把一个钢铁般的男子逼到落荒而逃的地步,她傻愣了好一会,随后发出一阵爆笑,笑得眼泪都快下来了。 办公室那些不嫌事大的也跟着凑热闹。 “罗曼,加油!” “罗曼,棒棒哒!” “罗曼,猛呀!” 连靳阿姨都对她竖起来大拇哥! 罗曼一点也不觉得羞赧,反而像受到鼓舞一样,更加斗志昂扬。 林笠笠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拉着罗曼就去了会客厅。 一路上,罗曼还在笑个不停,“笠笠,你看你师兄,我不过就是一句随口的表白而已,他吓得更见了鬼一样,跑的贼快!哈哈哈,简直是笑死我了,哈哈哈。” “别笑了,这是警局,注意一下影响。”林笠笠看到罗曼的大笑已经引来不少人的侧目,忍不住制止了罗曼的大笑。 “哦,不笑了,不笑了”,罗曼一边捂住自己的嘴,一边擦拭着因为大笑而溢出的眼泪。 “没有想到朱警官这么纯情,这么不经撩拨。” “你不要太高兴,师兄的性格我还是知道的,他不喜欢女生进他身,你能进他身,说明他对你不排斥,但是,你能轻易让他乱了心神,也是因为你这表白太突然,他没有心理准备,才会一时间乱了心神,但我想,他很快就会冷静下来,不仅不会接受你的心意,反而会更加远离你!”林笠笠面完表情的说道。 “为,为什么呀!”罗曼被林笠笠的一席话给打击到了,她嘴巴张大,一脸的疑惑不解。 “你要知道,师兄背负父母的案子已经十六年了,这件事是他的心魔,找不出他父母失踪的真相,他是绝不可能走进自己的感情生活的,他怕父母的是会在你身上重蹈覆辙。” “哦,那我要怎么办?”罗曼挽住林笠笠的胳膊,一脸求帮助的表情,“笠笠,帮我。” “我觉得,你不要操之过急,既然知道师兄对你有感觉,不是你一厢情愿,那就可以了,当务之急,我们得帮助他先找出当年的真相,只有这件事有了结果,你和师兄才会有进一步的希望,师兄也才会走出过去的阴影,开始他自己的人生。” “对,那我们要怎么去帮他?” “刚刚我们碰见他的时候,他刚从证物课出来,我打探过王警官的口风,他们最近并没有什么重大的刑事案件需要去证物课,那他去做什么?” “啊,为什么呀?”罗曼一头雾水。 “我猜想,很有可能跟他父母的案子有关。”林笠笠一边说,一边眯了眯眼。 两人坐在警局外面的亭子里,头靠着头窃窃私语。 林笠笠手腕上的骨链也一动不动,似乎也正在聚精会神听着她们俩的交谈,淡淡的黑雾静静地环绕着林笠笠的手指,似乎两只互相牵着的手一样,紧扣在一起。 “你怎么知道一定跟他父母的案子有关系?”罗曼诧异地不行,林笠笠这几天也没有单独去调查过什么,她如何得知朱警官查到什么关于他父母的线索了,也是神了。 “我们那天去皇后舞厅找他时,他正好离开,当时我就感觉不太对劲,他那天离开时明显情绪不太对!” “怎么不对?不就是喊他他没听见吗?哪里不对了!” “就是这,一来,我们距离他并不远,喊得那么大声,他不可能听不见,除非,除非他当时走神了,正在想着别的事,而且非常专注,这才没有听到,而且,我看到,他的步伐比以往要急促一点,更加佐证了这一点。” 罗曼忍不住对林笠笠竖起了大拇指,观察细致入微呀! “昨天你告诉我,说他自从在皇后舞厅捡到了一枚戒指后就不对劲,这更加坚定了我的想法,这枚戒指上一定有什么线索,但具体什么线索我却不得而知。” “那我们直接去问朱警官不就行了吗,干嘛还在这里猜来猜去?” “你傻呀,他要能告诉我,我还需要坐在这推理来推理去吗?” “你是他师妹,他为什么不告诉你呢?多一个帮忙总是好的呀!”罗曼一脸的想不通,她要是遇到困难,第一时间肯定是去寻求帮助呀! 林笠笠看着着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真是无语了,她再次怀疑,自己告诉罗曼这些事是不是有欠考虑。 “师兄这事是你遇到的那些困难吗?这是人命关天,危险重重的事,面对的都是未知的危险,甚至还有杀人不眨眼的罪犯,稍不注意,也许他就会跟他父母一样,消失地无影无踪了,你知不知道呀?” 罗曼听完,浑身一惊,她从小经历的太少,浑然不知这世界的黑暗,被林笠笠一点,整个人都不对劲了,她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我都被感情冲昏了头脑,满脑子就是些情情爱爱,都忘了这事的残酷,对不起!” “你要记住,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师兄,一定要切记,不能成为他的软肋,在事情没有了解前,你一定要控制好自己,他原本就处于危险之中,虽然现在,敌人也许还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但一旦他开始动了,就会暴露在敌人的眼皮底下,为了继续掩盖当年的事,这些人什么事都能作出来,所以,我不建议你现在对我师兄展开追求。”林笠笠从昨晚就想跟罗曼说这些话,但她不确定朱方平是不是开始调查他父母的事,如果是,那她不管是为了朱方平的安全,还是为了罗曼的安全,她都必须暂时点醒罗曼。 “可是”,罗曼欲言又止,她现在满心满脑都是朱警官,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你不要急,你听我说。” “哦,你说。”罗曼扁着嘴,一脸要哭不哭的表情。 “师兄开始调查案子,那他必然就暴露了出来,敌人也很快就会盯上他。此时,我们不仅不能靠近他,还要彻底远离他” 林笠笠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罗曼打断了,还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她,“林笠笠,我从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明知道你师兄有危险,不帮忙就算了,还避之如蛇蝎吗?太过分了吧!” 林笠笠被罗曼的话气的一阵语塞,她伸手就给了罗曼一个脑门,“瞎说什么呢?那是我师兄,我会不管他吗?继续听!” “啊,痛,哦!”罗曼自己说完也觉得心虚,她自然知道林笠笠不可能是这样的人,只是一时口快,也没思索就说了出来,这会看林笠笠脸色不快,立马露出讨好的笑容,眨巴眨巴的看着林笠笠,寻求原谅。 “我昨晚就寻思过了,如果师兄真的着手查这事,那我们就得跟他划清界限,越少接触越好,这样才能做到他在明,而我们在暗,我们只有在暗处,才能帮他盯到一些他看不见的危险。” 罗曼听完,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她一把抱住林笠笠,“对不起,笠笠,我刚刚胡说了,你原谅我吗,您大人不跟我这个小人计较了,行不?嗯?求您了!” “别闹了,现在虽然是工作时间,没什么人过来,但毕竟离门口比较近,声音一大,难免让人听见。” “哦!咦,你看,朱警官!”罗曼突然看见朱方平从警局外走了过来 ,一边走,还一边接着电话。 林笠笠赶紧拉住罗曼,藏到了亭子的里面。 “小王,什么事?,你说保释金夏一的人来了,是他什么人?,他父亲金立文带着律师过来了?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到,你先应付着。”朱方平挂完电话,加快了步伐往里走去。 “金夏一!”林笠笠听到这个名字有些意外,她如果没有记错,她带的那个武术班就有一个叫金夏一的混小子,这名字极少重复,很有可能就是同一人,也许她可以私下从这小子身上找到突破点。 “笠笠,我们为什么要躲起来呀!” “我们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要想帮师兄,没有方向如何帮!走了,先回去,下午,我们还有重要的事要去办!”林笠笠拉着罗曼就走出了林口分局的大门。 “啥事呀!” “租房!” “啥?租房,为什么呀?不住学校了吗?” 第41章 朱方平初会金立文 快步走进办公室的朱方平有意无意扫了眼,发现罗曼林笠笠已经离开,暗暗松了口气,没在就好。 “队长!”小王看见朱方平进来,立马站了起来,嘴里一本正经地喊着,脸上的表情可不是那么回事,眼里甚至还带着促狭的笑。 朱方平脸微微发烫,他自然知道手下这群人什么意思,他只能装傻故意忽略。 “金夏一的父亲呢?” “在审讯室呢!” “走,过去看看。” 两人一前一后往审讯室内走去。 金立文,金夏一的父亲,很有可能就是当年的绑匪之一。 这不是朱方平第一次见到金立文,但却是第一次直面当年案件的嫌疑人。几年前,他刚来警局没多久,警局收到关于n制药厂的举报,他跟随已经转走的刘队去n了解情况,接待他们的,就是金立文这个安保部门的总经理。只不过那时,金立文还没有走入他的视线内,所以,他并没有太注意这个人。 可如今不一样,他已经将其列为嫌疑人之一,那心情就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了,他的内心是激动的,可他的面部表情是沉稳的。除了他自己,没有人知道他里外有着多么大的反差,内心越激动,行为举止越沉稳,此时此刻,他绝不允许自己露出一点点马脚,让对方察觉,他隐藏地越久,能够挖出的内幕就越多,他要尽可能延迟自己暴露的时间。 推开门,审讯室里已经坐了两个人,其中一个年约五六十岁的样,朱方平一看就认出来,是本市有点名气的李陪林律师,两人也算是老对手了,此人一如既往地拿着他的公文包,似乎时刻准备着从里面掏出什么文件来。 李陪林律师一见朱方平进来,立马站起身,跟旁边的一位中年男子介绍。 “金老板,这就是刑侦大队的朱方平警官。” “朱警官,这是我当事人金夏一的父亲金立文。” 双方互相打了下招呼就坐了下来。 朱方平不着痕迹地打量着金立文。金立文年约五六十的样子,体型偏壮。朱方平心里暗暗将其代入到当年的三个绑匪,发现其体型确实跟当年其中一人很像,只不过还要比当年的那个壮一点。金立文虽说一身都是名牌,手上更是一颗大大的祖母绿戒指,略一看,像是个受过良好教育的上层人士,但是,朱方平依旧能从他不经意的行为举止看出,他就是个伪绅士,就算装得再像,也能从其微表情,微动作看出其骨子里存在的粗鄙。 朱方平打量金立文的同时,金立文也在观察着朱方平,他初见朱方平,心里就腾起一股莫名其妙的危机感,也许是多年来的阅历,让他对眼前的青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眼前的青年,尤其是他的眼神,给了他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却又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 “朱警官,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呀!感觉有些面善。”思索中的金立文忍不住说出了口。 “金经理贵人多忘事,我们三年前见过面的,你忘了?那会,我还是个新人,随刘队去调查何静用药死亡的事,咱俩见过面的。”朱方平笑着说道。 “三年前?哦哦哦,想起来了,你就是跟着刘队后面那个小警察呀!哎呀,年轻有为呀,这才不过三四年,你就升为队长了,不错不错呀!”金立文心里的疑惑一下就消失了,两人也一下就热络了起来。可金立文没有发现,朱方平的笑意只到眼角,未达眼睛。 “朱警官,我们今天来,主要是想保释金夏一的。”李陪林律师看大伙都熟悉了起来,也寒暄地差不多了,就开始切入正题。 “是吗?受害者那边怎么说?” “都协商好了,和解了,诺,你看,这是和解文件。”李陪林连忙递过三张和解文件。 “行,我们会在跟受害者那边核实一下,如果确定你们达成了和解,就会终止起诉。”朱方平边看和解文件,边说道。 “知道,知道,那我们就去交下保释金,然后带走金夏一了?” “行,小王,等他们办完手续就把金夏一带出来吧。” “知道了,朱队。” “对了,你跟受害者再核实一下,确定真的和解了,把文件什么都签一签,就通知起诉科撤诉吧。” “好。”小王说完,便离开了会客厅。 “谢谢朱队长!”金立文嘴上说着感谢,身体却有意无意表现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朱方平也没有多搭话,转身就离开了。还没走到办公室,就接到小王的电话,说金夏一想单独见见他,他一想就知道为了什么。 朱方平思索了下,就转身往监禁室走去。 “朱队长,我爸是不是来了?”朱方平一推门进来,金夏一就“嗖”一下扑了过来。 “嗯,过来保释你了,怎么了?” “那,那我爸表现怎样?”金夏一一脸惶恐盯着朱方平。 “?”朱方平完全不知道这小子在问啥,他爸还没被正式列为嫌疑犯,表现怎样他也管不着呀! “哎呀,就是,就是他怒不怒?火不火?有没有发现我偷了戒指这件事?”金夏一急了,语无伦次。 “哦,你是问这个呀,以我的判断,应该是没有!你爸很平和,完全没有提到戒指的事!”朱方平故意说道。 其实,金立文提不提戒指的事跟发没发现丢失完全没有关系,如果,他是当年的嫌疑人之一,那这枚戒指一定见不得光,哪怕他知道戒指在警局,也绝不会承认那戒指跟他有关,但此时,朱方平想要利用金夏一再去挖掘一点金立文与戒指之间的联系我,所以,才故意安慰他。 “哦哦哦,那就好,那就好,我今天出去还有活路。不过,朱队长,我那戒指,你,你什么时候能给我呀!我那可不是一般的戒指,价值连城的呀!”金夏一恨不得跪在朱方平脚下,求他把戒指给他。 “戒指现在被锁在证物课,放心,丢不了,舞厅人多,我们目前也没法确定那戒指就是你的,你回去后,最好能够找一些直接的证据证明这个戒指是你的。” “啊?要什么样的证据才能证明那戒指是我的?”金夏一傻眼了,他之前拍过一些戒指的照片,但是都只有单独戒指的照片,自己没有在镜头里,舞厅的监控也看不出那枚戒指是从他口袋里掉落的,所以朱警官说不能证明戒指是他的,这可把他愁死了,他爸现在还不知道他偷拿了戒指,要是知道,还不得打死他。 “你不是说这戒指是你爸的吗?” “是呀!” “你回去后,可以找找看,是不是有你爸跟戒指的合照,或者说其他一些关于戒指的证书呀,保养单呀,或者购买发票什么的,这些都能做为证据。” 朱方平说这些自然不是随口说的,戒指是在舞厅捡到了,舞厅的监控没有办法证明该戒指是从金夏一身上掉出来的,虽说现在有金夏一的口供,但是没有直接证据证明这戒指是属于金夏一,一旦查下去,当金立文发现戒指被他拿到,并很有可能引出十六年前的案子,为了脱罪,他一定会让金夏一推翻口供,说戒指是他捡到的,因为看中戒指的价值才谎称戒指是自己的,再摧毁他所有跟戒指有关的证据,那这枚戒指就无法成为证物来指证金立文,也就无法将其与寇至宝串联起来,为了以防万一,此时,他得先稳住金夏一,让其去寻找金立文与戒指之间的直接联系,这远比他去找要方便安全多了。 “哦,我知道了,我回去找找。是不是我找到直接证据,戒指就可以还给我了!”金夏一苦着脸问道,心里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会出现这么麻烦的事,打死他也不会把戒指偷出来,这下都不知道如何善后了。 “当然,你把证据拿过来,我们核实没有问题,自然就会把戒指还给你,这不用怀疑。”朱方平一脸严肃的说道,“我们是警察,怎么会私自占有失主的财物,但是,我们得对失主负责,防止别人冒领失物,这你得明白。” “我明白。”金夏一叹了口气,也已经十九岁了,自然明白,捡到的东西,不确认主人怎么能随便给人的道理,所以,对朱方平的做法并没有怀疑,甚至觉得有理。 “好了,别垂头丧气了,我知道你是偷拿你爸的戒指,怕他责罚,那你就得装作什么事都没有,不然岂不是一出门就让你爸给拆穿了。” “我知道了,朱警官。”金夏一垂着头,有气无力地说道。 门外传来小王的声音,“队长,李律师手续办好了,等我待金夏一过去呢!” “知道了”,朱方平朝门外应了一声,转头对金夏一说道,“打起精神来,你爸等你回去呢!” “哦!”金夏一垂着脑袋然跟着朱方平出了监控室。 朱方平好笑地看着刚刚还一副丧气样的金夏一,一看见他爸,立马换了一种状态,像个乖孙子一样,一脸讨好的表情走了过去。 金立文一见金夏一,气不打一处来,再混的父母,总还是希望自己的儿女是成气的,总也不希望自己的儿女跟自己一样混。 “啪”一下,金立文一个巴掌拍在他身上,嘴里还不停骂着,“让你混,让你长能耐了,居然还敢打架,你是无法无天了,居然把人打得住了院,一个腿断了,一个脑袋破了,一个脑症荡,你能耐了啊,送你去学武,你就给我搞这些名堂!你是嫌你老子钱多烧得慌是不是?” 五大三粗的金立文直接在警局外面教训起金夏一。 金夏一被他爸一巴掌呼到地上,疼得哇哇大叫,看他爸还准备开打,“嗖”一下就从地上跳了起来,像个猴 子一样四处乱窜,躲避他爸的铁拳。 “爸,这里是警局,能给点面子吗?”金夏一一边窜,一边大喊,“别人都在看笑话呢!” “你还知道要脸?要脸你还打架?还把人打进医院,老子的钱也不是风刮来的,你知道为了跟人和解,老子赔了多少钱,说了多少好话,老子混到今天,还没这么低声下气的,你给我站住,不捶死你,我气难消。”金立文追着四处乱窜的金夏一,也累得气喘吁吁,他指着金夏一吼道。 “我才不过去呢!你就我一个儿子,捶死我了,谁给你养老。”金夏一站在三米开外回嘴道。 “你”,金立文被气的够呛,他指着金夏一话都说不下去。 “哎呀!爸,您都已经花大钱帮我解决问题了,再把我捶死,岂不是得不偿失呀,人财两空呀!您说是不是?”金夏一一副有恃无恐的样,他知道他爸不会拿他怎么样,只不过,虽说受点皮肉伤而已,可那也是很疼的,能不受岂不是更好。 金立文气的转身就往车子走去,也不管他了。 金立文一看,立马屁颠屁颠跟了上去,一把抱住他爸的胳膊,“爸,别生气了呗,下次保证不犯混!嘻嘻,晚上,我下厨做饭孝敬您老,您看行不!” 金立文撇了眼金夏一,一脸的疑问,“你会?” “那肯定了,您怎么能小看我呢,本少爷什么不会?咱只是不屑下厨而已,今晚,本少爷让您老开开眼界。”金夏一拍着胸脯大言不惭地说道。 “行,你说的,反悔的是孙子。” “行,一言为定。”金夏一一口答应,心里还暗暗窃喜,今晚要把他爸灌醉,然后,嘿嘿,寻找证据,他想过了,拖一天,他就危险一天,倒不如早点下手才是王道。 朱方平站在二楼的窗户口,看着外面打闹的父子二人,心里腾起一股滔天的愤怒。你们父慈子孝之际,可曾想过十六年前被你们害的家破人亡的一家人,他们也曾妻子贤惠,丈夫顾家,儿子可爱,可是因为你,因为你们,夫妻俩双双失踪,儿子死里逃生,改名换姓十多年,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戛然而止,你们就没有愧疚过吗?你们何德何能,可以继续逍遥法外? 离开前的金立文感觉到一股寒意直射自己,他本能地循着那股寒意望去,除了大开的窗户,什么都没有。 第42章 各有各的谋划 “笠笠,我们来这里做什么?”罗曼四处看了看,搞不明白林笠笠带她来这个青阳小区做什么。 “我们得在这小区租个房子住。”林笠笠一边说,一边拿出她早上搜索了一个小时的成果。 “你一直忙着搜房子,打电话,也都没有时间跟我说到底想做什么?” “不是跟你说了吗?” “你说到外面租房子,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租这里?这看上去环境很一般呀,距离学校也不近,骑车也得十多分钟呢,要租干嘛不租学校附近的房子,多找找,总能找到便宜一点的房子。” 林笠笠简直无语了,她是为了租房子而租房子吗? “看!”林笠笠拿出她的小本本指给罗曼看。 “什么?” “这是36栋502,你知道租户是谁吗?” “谁?,哦哦哦,我知道了,难道是朱警官?”罗曼突然茅塞顿开,手舞足蹈了起来。 “没错,我师兄就住这里,我来过这两次,现在,我们得在他的附近租一间房,地理位置得选好,既能很好地观察到师兄房间的状况,又能很快赶过去帮忙。” “那你选好了吗?” “还没,我筛选了这几间,喏,这间,在他房间的斜对面,这间正对面,这间就在隔壁,这三间是从出租信息里筛选出来,我觉得观察角度会比较好的,但具体哪个最好,要一会进到房间后才知道。” “所以,你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暗中保护朱警官?” “对,我们从现在开始,要隐身,警局那边你也不要过去了,我们要从他的身边消失,我们可以私下跟师兄微信联系,但绝不能明面上一起出现。我们要做的不仅是不让敌人察觉我们的存在,也不能让师兄察觉我们的存在,知道不?” “哦,知道了。”罗曼龇牙咧嘴一阵猛点头。 “好了,中介过来了,一会,我们一间一间看,一定要找一个最合适的房子。” 两人花费了一个下午的时间,跟着中介一家一家看房。 她们的看房方式让中介一头雾水。 她们压根不关心房间里有什么家具,房间的装修怎么样,一进屋,要么趴在客厅的窗户那里嘀嘀咕咕,要么趴在某个房间窗户上咬耳朵,中介小伙子想要插个嘴,还被她们给打断了。 中介小伙子以为两人是闹着玩的,因为他从来没见过谁租房是这么看房的,差点直接走人。 不过,令他想不到的是,这两小姑娘还真租了一间,而且租了一间他觉得总体来说环境最差的,他百思不得其解,但鉴于小姑娘比较坚定,便也保留了自己的意见。 中介小伙子觉得最差的这套房,却是林笠笠两人觉得最不错的一套。 该套房位于朱方平房间的斜对面,从这间房客厅的窗户,可以清楚看见朱方平所租房间的门,还能透过窗户看见客厅以及他所住房间的大概情况,相比较另外两套要好很多。 最主要,从这间房出门左转就是一座连接所有楼层的天桥,能在最快的时间赶到朱方平所在的房。 交完租金后,两人就把房间收拾了收拾,准备假期后申请校外入住后再搬过来。 金夏一这边也是忙得不可开交,今晚,他得尽快找到相关的证据,然后交给朱警官。朱警官那里再核实一下,估计又得几天,拖的时间越长,他被发现的风险越大。 照他以往的经验,他父亲虽不会隔三差五就去看看那戒指,但一年内,总会拿出几次看看的,说不定哪天心血来潮,他就翻着看看了,万一到时他还没能把戒指还回去,那他不就死定了。 他至今都记得他父亲曾跟他说过,这枚戒指一定不能被别人看见,说是至宝,价值连城,万一被歹人看上,会引来觊觎。他有次实在没忍住,想要偷拿出来看看,结果被他爸逮了个正着,那是他有生以来被揍的最狠的一次,三天都没能下床。许是逆反心理作祟,你越不让看,我就偏要看,这些年,偷拿戒指成了他的执念,看见保险柜就想瞧瞧到底是多贵重的戒指,让他爸那样狠狠打他。他跟戒指是杠上了,不好好瞧瞧他就不姓金。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他偷拿戒指的第一天就因为跟人打架,把戒指给弄丢了,不过幸好是让警察给捡到了,要是让其他人捡了,他到哪里去找?到时,必然会跟他爸一五一十交代,他用脚趾头都能想象出自己会有多惨,当初,他不过想要看一眼,就被揍的三天下不了床,如今,居然把戒指弄丢了,那罪过比当初不知道大出多少百倍,他估计,他的小命得吊带在这了。 因为惧怕他爸金立文发现戒 指丢了,他绞尽脑汁想要尽快解决这事。戒指他已经好好看过了,虽说价值很高,但在他看来,也没有多惊艳,他现在对戒指已经没有什么兴趣了,对偷戒指被发现会造成的后果开始惧怕了,这种惧怕促使了他铤而走险采取了一系列动作。 为了搞定他爸,他让家里保姆菊姨多买了好些菜,万一搞砸一次,还能再来第二次,有备无患总是好的,今天,也许是他唯一一次可以从他爸身上拿取钥匙的机会,错过了今天,他再想找借口做饭就难了,他爸这人忒多疑,想要搞定他且不让他怀疑太难了。 金夏一之所以想要偷取他爸的钥匙,那是因为他依稀记得,他从保险柜偷取戒指时,似乎看到过几张照片,当时因为太慌,只随意瞄了一眼,好像是他爸跟他妈的结婚照,他妈手上似乎就是带着这枚戒指,也许,那是家里唯一可以证明戒指是属于自家的证据了,除此之外,他再也想不到哪里还会有什么证据,因此,他无论如何得再去保险柜里看了看,那是他唯一的希望。 金夏一还特意去定了一瓶好的白兰地,他父亲最喜欢喝这个了,说什么有脸面的人都喝这,他也不清楚是不是,反正这酒度数高就对了,他爸一高兴,指不定就喝高了。同时,他还定了一瓶红酒,他自己喝,他自然不能跟他爸一起喝白兰地,一来自己酒量不行,二来他爸也不会让他喝,那他要如何敬他爸酒?如何灌醉他? 金立文看自己儿子如此兴致冲冲,总以为是因为怕自己责罚,变着法子哄自己开心,自然是没有发觉自己儿子的别有用心。 金立文的妻子夏雨已经去世十几年了,对外说是得了什么疾病,其实到底什么原因去世,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些年,他一直没有再娶,一是怕自己儿子被后妈欺负了,二是对自己过世的妻子有着愧疚,所以,这十几年来又当爹又当妈把金夏一拉扯大,那倾注的心血自然是非同一般。 金夏一从小身体素质就不如其他同龄人,块头像他妈,瘦瘦高高的,风一吹就像要倒的样子。尤其是他妈去世时,金夏一才三岁,因为缺少照顾,更显单薄,金立文怕他以后被人欺负,就想让他强壮一点,于是什么跆拳道,什么空手道,什么锻炼机构呀,只要有开班就报名,每个都想让金夏一学一点。可惜金夏一对此不感兴趣,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到最后死活都不肯去,自然就什么都没有学到。 直到二年前,报了个少林武术班,折腾了二个月后,突然对此来了兴趣,只要有课,必然会去,这都快二年了,居然没见他烦,金立文很是奇怪,他还偷偷去打听过,原来是让美女教练给驯服了,甭管什么原因,能学就是好事。 那位美女教练,他也曾远远见过,听说是个大学生,从小习武,身手不错,虽说比儿子金立文大了三岁,不过,如果自己儿子喜欢,他也不打算干涉。毕竟能有一个治得住儿子的媳妇,他也是乐见其成的。 坐在客厅看电视的金立文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看儿子在厨房“砰砰砰”地做饭,他的眼泪止不住地流。那么大块头的人,经历了大大小小不知道多少事,居然为了儿子的一顿饭而哭,所以说,再残忍的人,内心深处,终究还是会有一块软肋之地。对金立文来说,儿子金夏一现在就是他唯一的软肋,为了儿子,他什么事都会做,此时的他没有想到,他悉心呵护的儿子居然是他暴露的推手。 金夏一在保姆菊姨的指导下,磕磕绊绊,总算是做出五菜一汤,乍一看,菜色还不错,就是不知道胃口好不好。 “菊姨,你先回去吧,今晚,我跟我爸准备好好吃一顿,不醉不罢休。”金夏一看饭菜都好了,就想把保姆菊姨给支走。 菊姨一愣,还没到她收工的时间呢,她怎么能就这样走了?她下意识地看向金立文。 金立文看着金夏一兴致勃勃的样,摇了摇头,他朝菊姨摆了摆手,“既然一一让你回去,你就回去吧,明天早上再来收拾也行,一天不收拾无所谓了,去吧去吧!” 金立文一开心,立马放了菊姨的假,菊姨一听,也开开心心地收拾收拾就离开了。 父子俩也不磨蹭,摆好碗筷,就开始了你一杯我半杯的大吃大喝旅程。 也许是因为太高兴,也许是因为本身酒量不行,也许是因为某个汤里被金夏一加了点特殊调料,总之,不到一个小时,金立文就彻底睡死过去。 喝得也半醉的金夏一,推了推金立文,“爸,爸!醒醒,这里不能睡,我扶你回房吧!” 推了半天,金立文都没有动静。金夏一一看,成了,立马冲到卫生间,好好洗了把脸,让自己清醒清醒,接下来,他还有重要的事要做,可不能醉醺醺地。 洗完脸,他那微微酒意也被冲淡了,他擦干脸,又快速回到客厅,将靠近墙边的沙发推了过来,随后将他爸放倒在沙发上,已经醉的不省人事的金立文躺下后,居然还本能地用手护住他腰上的钥匙,金夏一也是醉了,他一把拿开金立文的手,然后快速取下他腰上的钥匙。 被拿开手的金立文嘟囔了下,随后,又把手盖在腰上,只不过这次,他护了个寂寞。 拿到钥匙的金夏一观察了下金立文,发现他并没有清醒的意思,立马转身迅速往楼上冲去。 金夏一那微微酒意在这紧张时分,早已消失地无影无踪,他得速战速决。 这串钥匙不仅仅有保险柜的钥匙,还有一间房间的钥匙。 这间房间从他记事开始就被锁了,他爸跟他说,这是他他妈妈的画室,里面放满了他妈妈的遗作,他害怕睹物思人,所以一直锁着。 可金夏一不这么想,他从小就没有见过妈妈,家里甚至都没有一张妈妈的照片,别的小孩都有妈妈,只有他没有,他对妈妈一直都充满了好奇,只不过,一直被金立文压制着,让他没有机会接触到妈妈曾经的世界。 如今,钥匙已经到了金夏一手上,他想着,反正都偷到钥匙了,到不如一不做二不休,也进这间房间里看看,他也想看看妈妈的遗作,他不记得妈妈抱她的感觉,也从没有体会过有妈妈的幸福,所以,他也想离妈妈近一点,能看看妈妈的画也是好的,也算圆了他对妈妈一直以来的念想。 殊不知,他的这番举动,如同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一切再也回不到从前。 当一切水落石出后,他就一直处于矛盾中,他不知道,如果再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他还会不会打开这扇门?会不会再偷一次戒指? 不过,那些都是他的一厢情愿,因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命运的手在后面推动着,容不得他做别的选择。 第43章 金夏一打开了潘多拉魔盒 金夏一钥匙一到手,就迫不及待地冲进了书房。 时间宝贵,多浪费一分钟,他被逮住的风险就会变大,被逮住的后果他承受不住。 虽然,他很着急,但是,当他站到保险柜前时,他却并没有急吼吼地打开保险柜,而是用手电筒照着保险柜的门,上上下下,左左右,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又一遍,在确定没有什么猫腻后,他才用钥匙打开了保险柜。 即便此时此刻,他整个人都紧绷着,酒精也逐渐有些上头,但金夏一却一点也不鲁莽,他完全遗传了他父亲的谨慎,或者说,常年耳濡目染,他下意识里将他父亲的谨慎给复制了。 金立文从十八岁高中辍学后,就进了n公司做了名小保安,别看他块头大,心思却极其细腻,特别注意细节部分,正是因为这谨慎,才能让他打败众多学历比他高c后台比他硬的人,一路高升到经理的位置。 金夏一早几年前曾见过他爸为了防止有人偷窃他们家,有时会在门缝里夹一纸片,有时在保险柜把手上放根头发,虽说这几年戒备没那么大,但他爸的这种行为根深蒂固地映在了金夏一的脑海里,所以,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越是着急,越得小心。 打开保险柜后,他也没有迫不及待地去翻找东西,他先打开手机摄像头,给保险柜里角角落落都拍了几张照片。 他爸是安保人员,块头虽大,看似鲁莽之人,实则心思细腻,做事几乎滴水不漏。如果东西位置变了,哪怕就是一点点,他也能一眼就能看出来。所以,他得事先将原来的位置拍照留念,一会,他还得照原来的样一一摆好,不能有太明显的差异,否则很有可能就穿帮了。 拍好照的金夏一,没有急着动手,他用手电筒一点一点看,他想尽可能地少动文件,减少暴露的可能性。不得不说,金夏一的脑子还是挺好使的,可惜没有用到正途上,学习上就从没这么认真过。 最终,他在保险柜的最后一层,摆放戒指盒子的下面,发现了一叠照片,他伸手取了出来,一张一张看。 这些照片果然是他爸跟他妈的结婚照,以及几张生活照。 金夏一看着照片上气质如兰的妈妈,眼眶有些红,原来他妈妈这么漂亮,这么知性!那时候的爸爸虽说没有现在这么壮,长得也人高马大,相貌还行,但站在他妈妈身边,却显得不太般配,他实在是不明白,他妈当初是怎么看上他爸的? “难怪我爸十几年来都不再婚,原来真是对我妈恋恋不忘呀!不过也难怪,有了我妈这样的美女,又怎么能看上其他人呢?哈哈,我长这么帅,原来是遗传我妈呀!不错不错!可惜,我妈要是腿脚好,估计轮不到我爸了!也就没我什么事了!” 金夏一一边看着照片,一边嘀嘀咕咕。 “哦哦,有了,就这两张照片。”金夏一一张一张照片看,终于找到了他想要的照片。 照片上他爸金立文跟他妈夏雨相拥坐在在一起的生活照,他妈妈看着镜头,巧笑嫣然,他爸满眼宠溺地看着他妈妈,看背景,应该是在以前的老房子里拍的。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她妈妈的手。一枚霸气的,夺人眼球的戒指戴在她的左手食指上。他家的戒指与众不同,金色的凤凰底座托着指甲大小的玻璃种祖母绿戒面。奢华,富贵,大气,夺人眼球,让人第一眼就能看见它。只不过,许是戒指有些大,戴在他妈妈纤细的手指上稍稍有些格格不入的感觉。 金夏一看了两眼,就立马将照片用手机拍了下来,怕不清楚,他还高清多拍了几张。 除了这张照片,还有另外两张也能清楚看见戒指,看他父母的着装,应该是同一天内拍的照片。 所有的照片都看完,也就只找到这三张照片,金夏一看差不多了,就收拾收拾准备把照片原封不动再放回去,随后又想到什么,就又拿手机把所有的照片都拍了一变。 他想私下再多看看他妈妈的样子,因为家里没有一张他妈妈的相片。他爸说,怕睹物思人,所以把所有的照片都收了起来。 金夏一从小到大没见过她妈妈的照片,他一直都很羡慕别人有妈妈,可是金立文不允许他提,每次提到他妈妈就大发雷霆,借酒消愁,把他吓到了,再稍微大点后,他也就不再提了,怕惹他爸伤心。 如今好不容易见到他妈妈的照片,他怎会甘心就这样放过,他想多拍几张,没事时看两眼,不过,这些照片一定一定要藏好,无论如何不能让他爸发现,他准备放到私密照片中,没有他的指纹密码谁也打不开。 拍完照的金夏一迅速将照片按原来的顺序放进保险柜,并对照手机图片调整位置,确保跟之前一模一样。 再三 确定后,他就准备关上保险柜了,就在他准备关的时候,他鬼使神差地取出了放戒指的盒子,他明知道里面的戒指已经让他拿了,现在已经空空如也,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还要去看一下!反正,那一瞬间,他如同被什么附身了一样,等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打开了那个红色木盒子。 盒子如他所料,空的,“靠,我没事拿这空盒子做什么?”金夏一说了句就准备把空盒子放回去。 “哐当”楼下突然传出一声不大不小的响声,把做贼心虚的金夏一吓得不轻,手里的空首饰盒子也“啪嗒”一下掉地上。 首饰盒翻了个底朝天,里面的黄色丝绒垫子也掉了出来,他手忙脚乱地赶紧从地上捡起盒子,迅速铺好垫子,然后扫了一眼感觉没有问题了,就放进了保险柜并迅速锁上了门,拔出钥匙,往楼梯口冲去。 太过慌张的金夏一没有发现,戒指盒子掉落的瞬间,垫子脱离了盒子,夹在垫子下面的东西滚落到了保险柜的下方,那是一枚内圈刻着zzj的铂金戒指,小小的戒指悄无声息地藏于白色海绵垫子下方,如果不是金夏一无意将其摔落,如果不是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也许它就不能从里面偷偷地跑出来,找到更好的藏身之处,以备不时之需。 金夏一躲在楼梯口,聚精会神听着楼下的动静,因为太过紧张,他汗如雨下,不一会浑身就都湿透了。许久之后,楼下都没有再传出动静来,他这才悄悄抬起已经麻了的腿,一点一点往楼下走去,走几步就听一听,比做贼的要小心谨慎多了。 金夏一一步一步挪到桌边,从侧面探头看了一眼,一下子就送了口气。 他一边轻轻拍着心口,一边大口大口吸着气。 原来金立文并没有醒,他只不过是翻了个身而已,因为体型大,一脚就踹倒了桌边的凳子,幸好桌子够笨重,不然说不定连桌子都让他给掀翻了。 金夏一吁了口气,还好,还好,吓死他了,听到动静的那一瞬间,他的小心脏都快停止跳动了。 他轻轻地走到金立文面前,轻轻地推着他,试探性地小声喊道:“爸,爸,咱回房睡觉呗!” 金立文毫无反应。 金夏一又稍稍加大声音喊了几句,金立文依旧毫无反应。 这下子,金夏一完全放下心来了,看来他爸是真的睡死了,不然,以他爸的警觉性,不可能喊他这么多声都没有反应的。 松懈了下来的金夏一突然感觉到一阵一阵寒冷,这才发现,他的衣服已经湿透了,寒气开始侵袭他,他迅速回到了房间,换了件衣服。 看到床上的被子,他想了想,一把抱起被子出了房间,给睡死的金立文盖好。 然后坐在一旁寻思着,自己原本的计划已经完成,是不是为了以防万一现在就把钥匙给还回去,然后睡觉,装作什么事都没有?还是说再冒险上去一次,毕竟他对那间锁了十几年的房间还是非常好奇地,今晚难得有机会进去看一看,这可能是他唯一的机会,今天要是不去的话,自己以后肯定会一直遗憾!想从他爸腰间拿到这串钥匙,太难了,他爸从不离身,即使睡觉,都得放枕头底下压着。上次要不是他爸开完保险柜突然拉肚子,急呼呼去上厕所,他见缝插针偷了戒指,这辈子也许都没有机会看见。 想到前两天偷戒指的情景,金夏一就有些惧怕,他爸都去上厕所了,居然还能因为想起钥匙还在柜子上,上到一半就起身过来锁柜子拔钥匙,也幸好他了解他爸,动作快,一分钟就搞定,然后迅速撤离,刚刚躲好,他爸就冲出来了,两人差点就撞了个正着。 想来想去,他还是觉得今天的机会千载难逢,他无论如何得去瞧一瞧,不然不甘心呀! 不过,他没有太过急躁,他怕他爸没有睡得太沉,突然醒来就不好了,虽说他在汤里有加了些料,按理来说,一个晚上都不可能醒过来,可谁知药是不是假冒伪劣产品呢,药效不行怎么办? 金夏一坐在凳子上,寻思来寻思去,最终决定搏一搏,他可不想让自己以后活得挠心挠肺地,时不时就懊恼一下。想到这,他站了起来,看了看墙上的钟,还不到十一点,时间还早。 他提着钥匙,蹑手蹑脚地准备往楼上去,走到一半,他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往杂物间走去,不一会便拿着一根绳出了杂物间。 金夏一居然想把他爸给连着被子跟沙发绑在了一起! 刚刚他已经想好了,他爸要是在他完事前没醒,那他就给他解绑,当做什么都没干的样子。万一要是中途醒了,他一时半会也走不了,那他有足够的时间离开那间房,然后赶回来,偷溜进房间。他爸要是问起为什么绑他,他就说怕他掉下沙发,所以才绑住的,谁让他块头这么大,他也没法把他弄上床,沙发这么小,他块头这么大,他一翻身就会掉下去,那他总不能任由他掉下沙发,无奈之下才这样的。 金夏一的小脑袋瓜越想越觉得这个办法好,于是,说干就干, 三下五除二,很快就把金立文跟沙发给固定在一起了。 随后,金夏一把客厅的大灯关了,只留下几个昏暗的壁灯,装作大家都睡觉的样子,而且,这番操作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好处,那就是,他从墙边溜进房间时,能够神不知鬼不觉。 布置好以后,金夏一开始蹑手蹑脚上了楼,径直来到了走廊最里面靠近窗户的那间房。 他一把一把试着钥匙并尽可能地不触碰到门,钥匙试到第五把时,门锁“咔嚓”一下被打开了,他轻轻推开门,生怕惊扰到未知的世界。 一股封尘的异味扑面而来,差点把金夏一给呛到,他忍不住避了避,让房间内的气味散一散。 房间内漆黑一片,窗户被厚厚的窗帘挡着,没有一丝光透进,整个房间如同一个怪物张大着嘴,就等他走进去,然后吃了他。 金夏一莫名有些害怕,他站在门口,迟疑了一会,他有种不祥的感觉,他总觉得打开这扇门,他的生活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不想继续往前走,可门里似乎又有种莫名的吸引力,不停催促着他往里走。 他既害怕又好奇,既忐忑又激动,想进又不敢进,想退又不甘心,站在门口迟疑不决。 “一一,不要怕,进来!”他的耳边似乎想起了一声轻柔的声音,一下子安抚了他忐忑不安的心。 他抬头四周看了看,没有人,他没有觉得这是自己幻听了,他觉得这是妈妈在房间里呼喊他,让他进去。 金夏一不再犹豫,他坚定地迈步踏进了黑暗的空间。 “啪嗒!” 金夏一伸手打开了靠墙的开关,光明一下就驱走了黑暗,也驱走了他心头的不安。 踏进房间的金夏一,瞬间感觉自己走进了母亲的怀抱,丝丝温暖流进他的心底,眼泪打湿了他的双眼,他努力克制住自己,不让自己在母亲面前露出怯弱来,他要告诉他的母亲,他已经长大了,他是个男子汉了! 第44章 一屋子都是夏雨的画 房间灯打开的一瞬间,刺眼的光让金夏一本能地眯了眯眼,一瞬间回归母亲怀抱的感觉让他的心情无以言表,他悄悄擦去眼角的湿润,想要好好看一看母亲留下的一切。 首当其冲映入眼帘的是一屋子的画,每个都覆盖着白纱的画! 金夏一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惊呼了下,“哇塞,这么多画呀!” 他粗略地数了数,估计有二十多幅。 只见三面墙上一个挨着一个,挂满了画,地上沿着墙边也摆满了画,每幅画都被蒙上了一层透明的薄纱,如同梦幻中的仙子一样,若隐若现,引人注目,整个房间如同展览馆一样,看样子,应该是金立文悉心布置的,从挂着的每一幅画,都可以看出,金立文是用心呵护了。 金夏一四处看了看,突然发现一处与这些画格格不入的布置。 房间的东北角上似乎有几幅画被随意堆叠在一起,相比较房间内其他被精心照顾的画作,它们就像被遗弃的小孩一样,无人问津。 金夏一猜想着或许是失败的画作吧,才会被弃之不顾。 没有进入房间前,金夏一无数次猜想过房间里面的状况,想来想去,他觉得里面一定是堆满了他妈妈的衣服鞋子等各种日用品,以及照片,当然肯定也会有画,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房间里会是这样的,全部都是画,如同展览馆一样,一副一副挂在墙上。 他原本以为这里不过就是堆放他妈妈东西的杂物间而已,锁了这么多年,必然是厚厚的一层灰,可如今看来,他爸应该是经常过来打扫的,因为地上几乎是纤尘不染,比他家楼下还干净。 这里是金家的禁地,他跟保姆菊姨从未踏足过,那除了他爸金立文进来打扫就再无旁人了。 金夏一轻轻地掀开了靠近门口的第一幅画。这是一副人物素描画,画中之人就是他爸金立文。即使他这个不懂画画的人都能看出,此画作之人的水平相当高,简单的一副素描,把他爸的神韵完全展现了出来,仅仅看着画,金夏一都有种被他爸盯着的感觉,吓了一个激灵,立马放下白纱。 “哎哟,吓死我了,跟真人一样!”他拍了拍受惊的心口,继续往前走。 金夏一随意看了看其他的画,有画山的,有画水的,画人的,其中还有几幅画的是他小时候。 一副是他还在床上爪爬的画,画中的婴儿带着稚嫩的笑,一边爬着一边回头笑着,面部表情之传神,让他忍不住眼睛发涩,似乎看到那个时候被母亲宠爱的自己。 一副是他吃饭的画,看样子不过一两岁,小人儿抓着黄色的小勺子,悄悄把不爱吃的菜往桌下扔,两眼贼溜溜地转向另外一边,似乎正在观察了大人的行为,以便伺机而动,眼中的狡黠让他看了都忍不住发笑。 最后一副是他三岁左右的样子,他一只手抓着他小时候的玩伴(一只白色的小猫),迈着两条小短腿,欢快地往前冲,眼看就要摔倒的样子,画的侧面冲出一个壮大的身影,虽没有画出脸,但毋庸置疑,一定是他爸爸。画面虽是静止的,但金夏一可以想象出当时的场景。他爸爸一定是看到他快要摔倒,飞速冲过来护他。 金夏一静静地看着这幅画,眼泪滑过眼角,滴落得到了褐色的木地板上,消失不见。他看着看着,突然发现,画的最边边似乎有一截白色带着小花纹的裙摆。他赶紧凑近看了看,没错,的确是一个女子的裙摆。毋庸置疑,这一定是他妈妈的裙摆,他妈妈特意把这裙摆画上,自然是传递一个信息,那就是,这是一副非传统意义上的“全家福”。 金夏一看着画,忍不住伸手触摸着那截裙摆。这是他妈妈的裙摆!这是他唯一一张跟妈妈在同一张纸上的“照片”。他掏出手机,把这幅画横排竖拍拍了好些张。 照片拍完后,他又看了看房间,鬼使神差地来到了那堆放在角落里c唯一没有被精心清理过的画板前。 他有些奇怪,他爸爸把整个房间都清理地干干净净,不留一点灰常,为什么会独独对这几幅画这么不待见,是没有看见?还是遗忘了?亦或是知道是什么画,但却不愿意触碰? 金夏一带着疑惑蹲下了身,他轻轻拿开画板最上面那块白色的布放到一边,尽量不让灰尘腾起。 白色罩布下面是一个画板,画板下压着几张a3大小的画纸。 他轻轻地抽出了那几张画纸,然后翻了过来一张一张看了看。 看到画的内容,他总算是知道他爸为什么不待见了,原来,这三幅画都是夫妻吵架的画。 估计是两人吵架后,他妈妈画出来气他爸的,每张画都无声的控诉着他爸爸伤她心了,她不开心! 难怪他爸这 么不待见呢,看这样子估计十多年来他爸都没正眼瞧过了,估计是想扔吧又舍不得扔,毕竟是妻子的遗作,也是曾经的经历,想好好保留吧,又不想看见勾起不好的记忆,于是它们就他爸给丢到到这个角落里,既不翻看也不扔掉。 金夏一忍不住笑了出来,他没想到他爸还有如此鸵鸟的一面,不看这些画就能逃避他曾跟我妈吵架打架的事了?不过,他妈妈也是奇才呀,直接一幅画就把她想要控诉的委屈表露无疑。 他又掏出手机,把这几张搞笑的画面拍了下来。拍照时,他的心里微微有些暗叹,她妈真是个人才,看这3幅画画得多认真,色彩斑斓,形象逼真地画出了两人吵架后的画面。 拍完照后,金夏一小心翼翼地把画放到原位,又把白色罩布盖上。最后又仔仔细细清理了下现场,让其看上去没什么异常后才站了起来。 “靠,不就是一屋子画吗,真是搞不懂我爸一直锁着门做什么?神秘兮兮地,搞得我好奇地不得了!” 金夏一在房间里到处转了转,几乎把房间里所有的一切都拍了个彻彻底底,他认为,下次再进这间房,就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实物带不走,拍些照片也可以呀! 最后实在没什么东西可拍了,他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房间,锁上了门,下了楼。 一切恢复原状后,金夏一也累得够呛,回自己房间倒头就睡。 第二天一大早,躺在沙发上的金立文悠悠转醒。他晃了晃有些头疼的脑袋,然后看了看四周。 “一一!一一!” 睡得正香的金夏一被他爸的喊声给吵醒了,他看了看窗外,天色已经大亮,客厅里金立文的声音还在喊着,他稍稍清醒了点,一骨碌爬了起来,穿上鞋就模模糊糊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揉着眼睛,“爸,你醒啰!要我扶你去床上睡会吗?” “我怎么睡沙发上了呀,哎呦,我的脖子都快断了,腰酸背痛的!”金立文一边坐起身,一边扭动着酸痛的脖子,随即似乎想到什么,脸色一变,立马摸了摸腰间,随后恢复了轻松。 金夏一自然瞥见了金立文的举动,他有些心虚,不自觉地避开了眼神,随后又觉得这样似乎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立马朝他爸大声说道: “爸,你还问我你为什么睡沙发?你昨晚喝多少酒自己没数吗?喝得那么醉,说倒就倒,扶你走也走不了,拉也拉不动,总不能让您趴在桌上睡一晚上吧,最后我只能把沙发拖过来给您睡了!睡就睡吧,还不老实,一个劲往下滚,还好这桌子够笨重,不然,你只能睡地上了!” 金夏一一边抱怨,一边扶他爸去左侧的卧室再睡会。 “呵呵,估计是太高兴我,你长这么大,第一次下厨做饭给老爸吃,老爸这一高兴,就喝高了呗!不过我到底喝了多少呀!我记得我以前酒量还行,不至于这么容易醉呀!”金立文心里微微有些疑惑,按理来说,他喝酒都是有理智的,极少让自己喝醉的,昨儿个怎么就会让自己醉成这样了?这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这是白兰地,烈酒,45度的,后劲很大,你一个人喝了半瓶,能不醉吗?您以前可没喝过这么高度数的酒吧!”金夏一心里“咯噔”一下,他爸有些疑惑,这让他有些不安。 “哦,那确实喝多了,哎,不好意思呀,儿子,害你折腾了一晚上,好了,你也再去睡会吧!明天就上学了,今天多睡会!” 金立文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让他再去睡会,自己也躺下再眯会,离上班也就一个多小时了,他脑袋还有点昏昏沉沉,他得再补会觉。 一向警觉的金立文此时此刻虽然心里微微有些疑惑,他虽然醉了,可他醉之前似乎记得自己并没有喝多少酒,应该只有三分之一的样子,可他儿子说他喝了半瓶,他刚刚也看了看桌上的酒瓶,确实有半瓶,甚至还多了一点,他有些纳闷,难道是自己后来醉了,自己迷糊了?他虽有疑惑,却也没有太放心上琢磨,一来,在自己家能有什么事?二来,他头还有些疼,酒劲还没退去,实在也没有精力去想。其实,更大的原因是,他松懈了,这么多年来,他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他逐渐有些松懈了,尤其是最近一两年,他的警觉性已经大大不如从前了。 聪明一世的金立文此时此刻怎么也没有想到,他自己的儿子会对他下手,而他已经中了招却没有意识到,当他发现有问题时,为时已晚。 这就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再坚固的堡垒也防不住内部攻击。 金夏一醒了后,自然就没了睡意,此时菊姨也已经过来收拾昨晚的烂摊子。 “菊姨,有吃的吗?我饿死了?”洗漱完的金夏走出了洗手间,一一边摸着肚子,一边问菊姨。 “有的,都放厨房里了,我把这桌上收拾一下就给你拿过来!”菊姨一边说,一边把桌上的残羹冷炙倒到一个桶里,她准备留着喂后街的流浪猫。 “哦,不用不用,我随便吃一点还有 事出去。”金夏一朝菊姨摆了摆手就进了厨房,然后快速地吃了一个汉堡,一杯奶茶后就冲出了家门。 他一路狂奔进了警局。 “你好,我找朱方平队长!”金夏一趴在前台,气喘吁吁地说道。 “行,你先等下,我打个电话给朱队长,你叫什么名字?” “金夏一。” “哦,好的,稍等?”警局门口的警察随即拨通了重案组二组朱方平队长办公室的电话,“喂,朱队长吗?我警卫室,门口有个叫金夏一的男孩找你?” “知道了,让他上来吧。” “行。”警卫员挂完电话就让金夏一进去了。 朱方平接完电话就猜到金夏一是来做什么的,他期待着他能给自己惊喜。 第45章 照片中藏着秘密 “朱队长”金夏一一进重案组就看见正在给组员安排事情的朱方平,立马大喊着冲了过来。 朱方平朝他挥了挥手,让他先在门口等会。 接收到信号的金夏一来了个急刹车,差点没直接摔个大马趴。 “怎样?找到啥证明材料了?”朱方平安排完事情就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问。 “朱队长,找到了,找到了,喏。”金夏一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机,翻出照片想拿给朱方平看。 “不急,走,跟我去旁边的房间里再说。”朱方指了指办公室隔壁的小会议室说道。 “好嘞。”金夏一亦步亦趋地跟着朱方平走进了小会议室。 “坐吧,照片给我看看!” “喏,这是我爸跟我妈妈的合照,你看,戒指就套在我妈的手上。”金夏一指着照片上他妈妈的手指说道。 “这戒指是你爸送给你妈妈的?” “是呀!我听我爸说,那会,他就是个小保安,就是用这枚祖传的戒指跟我妈求婚的!” “你爸跟你说,这是你们家祖传的戒指?”朱方平嘴角微微出现一丝讥讽,可惜金夏一看不出来。 “对呀!我爸好像就这样跟我说的,虽然就说了一次,不过我还是记得的。” “就这一张吗?”朱方平拿着照片询问道。 “不,后面还有二张。” “我看看。”朱方拿着手机一页一页往后滑,的确,一共三张不同角度拍摄的照片可以看见金夏一妈妈手上戴的戒指,“好,这几张图都发给我,我要送鉴证课去做技术比对,确认是同一个戒指,然后才能还给你。” 朱方平一边说着,一边退出了大图界面,回到了小图界面。 就在他选择照片蓝牙传送给自己时,有几张照片引起了他的注意。 粗一看,这些照片拍的是几幅画而已,画的不过是夫妻或情侣吵架时一地鸡毛的情景,可是他随意撇了一眼时,他似乎发现有一点异常,可具体什么异常,他目前还不确定。 “朱队长?有什么问题吗?”金夏一看朱方平愣了一下,有些奇怪地问道。 “哦,没事,我蓝牙匹配时发现手机在隔壁办公室,你先在这等下,我去隔壁发送一下,一会就回来。”朱方平说完,拿着手机出了门。 “哦,好!” 出了门的朱方平迅速地从里面口袋掏出自己的手机,与金夏一的手机进行了蓝牙匹配,并快速将金夏一手机里的几张照片传到自己手机上,随后删除了传输记录。 他打开手机相册,确定照片已经完成传输后,收起了手机,随后推开小会议室的门。 “金夏一,喏,好了,手机给你。” “朱队长,那,多久会有结果出来呀!”金夏一接过手机,支支吾吾地询问道。 “很快,差不多三个工作日吧,我算算,应该下个星期三左右就有结果了!” “啊!这么久呀!”金夏一满脸的失望,他以为一拿到照片,就能证明戒指是自己的,那就能立马把戒指还给自己了,没想到居然还要等好几天,这让他一下子就垮了。 “那是肯定的了,首先,你这个戒指价值连城,所以鉴证课要全方位比对戒指,并给出最终报告是不是至少得一到二天吧,然后这个得送去审批,我们有规定,贵重物品的认领需要一定的手续,报告出来后需要送省里领导审批,审批过程至少也得1一2天吧,人领导那么多事,总得按程序来吧,领导审批完了,文件返回,我们才能通知你过来办理认领手续,对吧,这样算算,可不得好几天,小伙子,不要着急,耐心等几天就可以了!是你的跑不了,警察还能抢你东西不成?放心吧,回去等消息就可以了,我们会有人通知你的。”朱方平拍了拍金夏一的肩膀,说得煞有其事一样。 其实哪里需要这么复杂,鉴证课的报告一出,局长那一审核就可以了,他只不过是在找借口拖住金夏一而已,一来,他从墓地拿取的寇至宝的骸骨与戒指中dna比对结果还没出来,最快也得下午,二来,结果出来后,他得拿到这些报告去跟局长再做一次汇报,并跟省厅汇报,取得重新调查十六年前案子的文书,这也不是一天两天可完成,所以,为了不打草惊蛇,需要在对方没有做防备前完成。 此时,他得争分夺秒地抢时间,只有走到别人前面,他才能有一点点胜算。 “哦,知道了!”金夏一垂头丧气地应到。 “放心,我们会尽快的!” 看着金夏一离开后,朱方平立即去了鉴证课。 “老白?” “哎呦,这不是朱大队长,怎么劳你亲自上门了呀?”鉴证课的白肖伟从实验室探出了头,嬉皮笑脸地对着朱方平说道。 白肖伟,朱方平的校友兼死党,属于不打不相识的那种。 “老白,别闹,这次真有事!” “说。”白肖伟看朱方平的表情有些严肃,知道他真是有事,而且一定不是小事,立马也正经了起来。 朱方平拉着白肖伟进了实验室,低声说道:“鉴证课的保险柜里不是放着枚戒指吗?” “是,怎么了?吴主任今早才送过来的?这戒指咋啦?”白肖伟一脸疑惑,这几天,他们鉴证科也没有收到什么大案子呀! “你找个人,帮我把那实物与这几张照片上的戒指做个全方位的比对,然后给我一份报告,我要知道,那枚戒指跟这照片上的是不是同一枚?” “大案?” “对,跟我父母有关的。” “跟你”,白肖伟惊讶地声音一下变了调,随即捂住了嘴。 “对,很重要的一份证据,要尽快,拜托了,老白!”朱方平郑重地拍了拍白肖伟的肩膀说道。 “我俩还需要什么客套的,我会亲自盯着,给你来个特急处理,下午就会给出报告,放心。” “好,一来注意戒指的安全性,不能有闪失,价值很高,二来,这事注意保密,越少人知道越好,我还需要几天时间,怕让对手觉察到而失了先机!” “行,我把我手上的工作交给别人,你的事我亲自做,绝不会让第二个人知道。” “拜托了,完事了,我请你吃饭!” “行,完事我们聚一聚,叫上雷子豪哥他们几个!” “行,那我先走了,你有结果就立马打电话给我!” “去吧去吧!” 白肖伟看着朱方平离开后,立马去证物摆放室领取了那枚戒指,开始做起比对。 朱方平,白肖伟,雷鸣笛,张志豪,曹钧,五人是同一届警校毕业的,然后一起考公务员。 朱方平因能力突出,被特招进了重案组。白肖伟跟他关系最铁,也跟着一起进了同一个公安局的鉴证课。 他知道朱方平的父母很多年前出事了,但具体什么事朱方平一直没有说,他跟着朱方平一起进局里,也是想助他一臂之力。 雷鸣笛在考试前夕,父亲突发疾病离世,无奈之下放弃了当警察的梦想,接管了父亲的事业,做了个商人,如今已经打出了自己的名声。 张志豪,曹钧两人都没能考上公务员,于是两人一起合伙开了个武术培训机构,教教小孩子一些防身术。 开始的时候,没几个学生,每月每月往里贴钱,要不是朱方平时不时过来给他们客串一下,留住了一些学生,估计早就撑不下去关门大吉了。 直到一年半以前,林笠笠考上了金都大学医学系,急需要找份工作赚点生活费,于是,朱方平就把林笠笠介绍到了他们俩的武术培训机构,成了一名武术教练。 林笠笠的身手哪是他们两个上了几年军校的人能比的,一上来就展现出了真本事,那一拳一腿凌厉无比,腾空跳跃翻跟头,淋漓尽致地展现出她的业务能力强中之强。 教课第一天就把那群大大小小的家伙给驯服了,这些家伙都是被家长逼着过来的,很多压根看不上教练的功夫,这林笠笠一出手,就把他们给彻彻底底惊呆了,这种功夫,他们只在电视剧里看过,从没想到活生生出现在眼前,一个个完全佩服地五体投地,成了林笠笠的忠实粉丝,整天到处跟自己的同学好友炫耀,说我的新教练多么多么牛掰,多么多么强,简直是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侠女。 一传十十传百,名声逐渐传了出去,武术培训机构的生源开始慢慢变多了,很多人慕名而来,指定上林笠笠的课。 林笠笠的课程也从每周末二节课,变为四节课,生源一多,机构也开始盈利了,林笠笠的分成也越来越多,完全不需要担心自己的生活费,手上的闲置资金还越来越多,她利用这些资金做了一些投资,大赚了一笔,是个隐藏在学校里的小富婆了。 朱方平交代完白肖伟事情后,就回到了办公室。他掏出手机,翻出那几张偷偷从金夏一手机上传过来的照片。 表面看,第一张是夫妻俩吵架后,互摔东西后一个坐在地上哭泣,一个坐在凳子上抽烟的画面。 朱方平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反过来倒过去,愣是没有看出一点一样,但直觉告诉他,这张照片有问题,当时他仅仅是模糊地看了一眼,眼前似乎闪过一些不一样的画面,但是当他凝神仔细看时,又什么都看不出来。 他寻思着,如果仅仅是一张普通的画,不可能他随意模糊看会出现跟画不一样的画面,这很玄幻,又不是万花筒,还能变幻画面不成。 他仔细回想当时脑海中闪过的画面,似乎是有好几个人,绝不仅仅只有画面上的二人而已,而且,似乎跟现在的内容也不太一样。可是,因为记忆太浅,而且是惊鸿一瞥,他实在是没有记住到底看到的是什么。 朱方平不死心,他又折腾了好一会,但始终没有什么发现,这让他有些泄气,但他相信,这几副画一定暗藏玄机,只不过,一时半会他无法找出。 最后,他只能暂时放弃,他想着,先放一放再说,如今,他也许是陷在了某个死胡同中走不出来,到不如退出去再看看。如今,当务之急不是研究这些画,而是如何能够拿出有力的证据说服局长,让局长跟省厅汇报此事,并拿到重启十六年前他父母失踪案的通行证,否则一切都是白费。 第46章 一起都按原计划进行 “报告。” “进来!” 魏局长看着朱方平拿着一叠报告走了进来,一边签着文件,一边询问道:“有事?” “局长,还是前天我跟你报告的那件事。” “十六年前你父母失踪的案子?” “对!” “不是跟你说了,你的证据不足,还无法让省厅发出指示重新调查吗?” “局长,我知道,当时我只是跟你先大概说了说,现在,我已经拿到了证据。” “现在有新的证据补充进来了?” “是的,局长!” “坐下,跟我详细说说!”魏局长指了指办公桌前面的椅子说道。 “是。” 朱方平坐下后,递了一张纸给魏局长。 “局长,这是王主任的dna检测报告,戒指中残留的dna有两人的,其中一个是我母亲的,dna跟我是999的匹配性。另外一个是一个叫寇至宝的人,dna匹配度100,确定是同一个人。” “寇至宝是谁?”魏局长一愣,这个寇姓他不陌生,但寇至宝这名他没有听说过。 “一个已经死了十六年的人。”朱方平小心翼翼地说道。 “死,你说什么?死了十六年!你,你去撬人墓地了?你,真是被你给气死了,你是人民警察,怎么能偷偷摸摸去撬人墓地呢?啊,还要不要脸了!”魏局长气的直拍桌子,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口水唾沫喷了朱方平一脸。 朱方平默默地低下头,侧过脸,悄无声息地躲避着魏局长的“雨水洗涤”。 挨骂早已在朱方平的意料之中。 魏局长骂了朱方平一顿后,心情平复了,他看了看乖乖听他训的朱方平,无奈地说了句,“算了,特殊时刻特殊行事,继续吧!” 谁让朱方平是他最器重的下属呢!谁让朱方平是他亲手从警校费心挖过来的!谁让他五年前去警校办案时发现了伸手不凡的朱方平呢?要不是朱方平,他能不能坐上这位子都还不一定呢?当年那件案子,要不是朱方平的侧面袭击,歹徒很有可能就得手了,那几个女生就会倒在他们的眼皮底下,他们哪里还有资格穿这身衣服? 魏局长是真心喜欢朱方平这小伙子,他身上有着常人很难企及的正气跟隐忍,当他第一次听朱方平说起自己的身世时,才发现,原来,他身上居然背负着如此沉重的包袱,他当时就觉得,一定要尽力帮他一把,只要不是太出格,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朱方平的嘴角忍不住龟裂了下,强忍住笑意后,又递给了魏局长两份资料。 “这两份资料是寇至宝的档案跟金立文的档案,档案显示,寇至宝,n制药公司董事长寇正海的小儿子,总经理寇至杨的弟弟。金立文,十八年前入n为制药公司,是一名小保安,但二年后,也就是我父母失踪案发生后不到三月,他就开始一路高升,直到现在成为n制药公司安保部的总经理。” “这跟案子有什么关系?不能因为他们是同一个公司就放在一起怀疑吧?” “当然不是!据我这两天调查,我们手上拿到的那枚戒指,是寇正海的原配秦凤娟的陪嫁之物,我从图书馆借来了十八年前的八卦杂志,并找到了几张采访秦凤娟的报导,这枚戒指就曾带在她手上,喏,你看,就是这几张照片。” 朱方平说完,拿出十八年前的杂志封面递给魏局长。 “局长,你再看这几张照片”,朱方平又把另外几张夏雨跟金立文的合影照递给魏局长。 魏局长拿着照片好好比对了一下秦凤娟以及夏雨手上的戒指。 “这两枚戒指看着好像!虽说角度不完全一样,但这种戒指通常都是专门定制的款式,基本都是独一无二的,应该不会有如此相像的。”魏局长一边眯着眼比对着两张照片,一边说道。 “局长,不是好像,就是同一枚,这是鉴证课老白给的报告,经过电脑技术比对,秦凤娟手上的戒指,夏雨手上的戒指,以及现在存放于我们证物课保险柜的那枚戒指,轮廓比对百分之百一致,可以确定是同一枚!” “同一枚?这就把这些人串了起来!”魏局长也有些激动起来。 “对,我记得当年曾在其中一个劫匪手上看见过这枚戒指,后来劫匪被另外一人提醒,于是,他便摘下戒指,把它放在了上衣口袋里。后来,他被留下来看管被绑住手脚的我和母亲。我母亲为了保护我,愣是跟他拼了命,最终我母亲的血跟绑匪的血都浸透了这枚戒指,又因为这枚戒指设计的特殊性,使得残留的血迹一直残留在戒面下 方。不过,我猜想,之所以能够保存到现在,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这么戒指后来的主人没有敢拿出来,一直藏在家里,甚至连基本的保养都没有找专业人士做。” “所以你怀疑。”魏局长放下照片,眼睛眯了眯。 “现在可以确定的是,那个戒指原先的主人是秦凤娟,秦凤娟死后,戒指传给了寇至宝!” “为什么是寇至宝,不是还有一个寇至杨吗?” “据调查的资料显示,寇正海婚内出轨,被怀孕的原配秦凤娟抓了个正着,纠缠中不慎从楼梯滚下,早产了,这个早产儿就是寇至宝。秦凤娟因为伤情加上产后没有好好调理,一病不起,产后几个月便去世,而寇至宝伤了脑子,被确诊为智力永久性损伤。秦凤娟去世时,寇至杨八岁,寇至宝五个月。寇正海对这个智力有些问题的儿子很嫌弃,从确诊智力有问题后就不闻不问,将其丢给保姆后就再没理会过,压根没有什么感情。寇至宝是寇至阳唯一的弟弟,其母临终前交代他一定要照顾好弟弟,因此,寇至宝几乎是寇至杨一手带大的,对其非常宠溺,几乎是有求必应。如果寇至宝很喜欢这枚戒指,寇至杨给他也不足为奇,毕竟这枚戒指虽价高,但对他的身价来说,也不过是一件过期的首饰而已,而且,这戒指偏女性一点,寇至杨也有可能看不上!!” “那就是说,另外一个绑匪就是金立文?” “对,很有可能是他返回后,发现寇至宝已死,因为贪心或其他原因,他拿走了寇至宝放在上衣口袋里的戒指,偷偷藏了起来,一藏藏了十六年,因为戒指来路有鬼,因此,他不敢光明正大拿出去找专业人士清理,而自己有根本无法清理,这才让这证据保留了十六年,至于他藏起来的原因,我猜测很有可能是因为自己穷,买不起戒指跟女朋友求婚,只不过这枚戒指因为价值太高,后来就被他妻子夏雨一直收藏在家里了,我估计也就拍那几张结婚照时带了带,不过也正是因为这几张照片,才能坐实金立文是当年案件的嫌疑人之一。” “嗯,看样子,目前的证据已经形成了证据链,这事我会跟省厅那边报告,正好明天一早要去开会,我就带回去汇报一下,估计明天下午就有结果!不过,其中还是有一些漏洞,比如说,如果金立文说这枚戒指只是他随便捡到的呢?你现在没有人证物证来堵住他的漏洞,很有可能让他逃脱了,文件审批还需要一两天,这期间,其他案子你尽量安排其他人做,你就专心去查下这个案子,不过,要注意方法,不要再做撬人坟墓的事,就算做了,那证据也做不了数,就像现在你做的这些,等批示下来,还得按程序正式来一份。”魏局长将桌上的证据资料收拾收拾了下,又把朱方平自己做的案情分析报告放在最上面,“对了,也不要打草惊蛇误了事,嗯,就这样吧,回去等我的结果。” “局长?”朱方平看着魏局长欲言又止。 “怎么?还有事?” “局长,这个案子最麻烦的还有一点,它涉及到了祁伟。” “祁伟?楚河分局的那个?” “对!当年的案子就是他负责的,但是。” “目前你手上掌握到什么证据没?”魏局长脸色凝重。 “直接的,说实话,没有,此人做事非常谨慎,低调,从表面看,几乎滴水不漏,但是,我有个线人两年前无意间给我提供了一条线索,我就着这个线索暗中调查过,有发现。” “什么线索?说来听听。” “祁伟这人,低调,身上永远都是制服,座驾不过是辆普通的比亚迪,房子也仅仅是一套普通的学区房,可以说,他比同阶梯的任何人都要,穷。” “嗯,没错,我跟他见过数面,我也一直这么认为。” “可是,局长,您知道他老婆脖子上的项链价值多少吗?” “多少?” 朱方平悄悄从怀里掏出了另外一份文件,递给了魏局长。 “这是?” “局长,您先看,看完,您就明白了!”朱方平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示意魏局长直接看文件。 魏局长低头一页一页仔细地看,几张纸很快就被他翻完了,他的脸色严肃无比,内心的震撼可想而知。 “你先出去吧,我静一静!这份文件先留给我。”魏局长指着门对朱方平说道。 “是,局长。”朱方平对着魏局长行了个礼就转身离开,中途又转头说了句,“谢谢局长!” 魏局长朝他摆了摆手,眼神又回到了桌上这份薄薄的文件上,内心波澜起伏不定。 回到办公室的朱放平,双手抱住后脑勺,脑海中开始把目前的状况理一理,看看除了魏局长说的那点,还有哪些点有遗漏需要补充的。 如今的dna证据可以确定寇至宝的是绑匪之一,但他当年已经被母亲用刀捅死,不会再有口供。虽说有这个戒指把金立文扯了出 来,但是他如果一口咬定这枚戒指是当年捡到的,那就没有办法将其定罪,魏局长说得没有错。 至于如何合法拿到寇至宝的尸骨,重新检测一份正式的dna报告,这一点比较难,还得想办法解决,不过这个还不是主要问题,目前,他可能需要安排人去看守一下寇至宝的墓地,防止有人调包。 想来想去,也就局长的说的是目前的当务之急,一个弄不好,很有可能全盘皆输。有什么办法可以让金立文无法将自己摘出去呢? 朱方平左思右想,突然想起他母亲留给他的那堆资料里有个u盘,他曾经反复听过,里面有两段录音,但当时手上也没有什么线索,听得稀里糊涂,那录音便也一直搁置着。 想到这,他立即打开电脑,找出了那段录音。 这是一段酒吧里录的对话,背景很嘈杂,对话声音并不是太清晰,以前,他从中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可结合如今的线索,便有了新的发现。 “阿文,你说那傻货会不会说漏嘴呀!” “应该不会,他很在乎他哥哥,我都跟他说了,一个字不能透露,否则他哥哥会被抓起来!” “那家伙命真好,一个傻子而已,居然过得有滋有味,什么都不缺!” “各有各的命,羡慕不来!来,喝酒,反正今天他买单,不喝白不喝!干了!” “干!小哥,再来一瓶!” “最近你小心点,不要太张扬,警察查得比较紧,低调点。” “知道了,知道了,就那帮没用的家伙查来查去也没有查出什么有用的线索,放心吧,没事,你做事,滴水不漏,警察哪里是你的对手!” “小心为上,等过了这个风头再说。” “好,哦,对了,我前两天巡视时,碰到那家伙的老婆了,她盯着我看了两眼,看得我心里有些发毛!” “你露马脚了?” “没,我就是有些心虚,总觉得吧,她似乎看出什么来了?” “回去跟我仔细说说,这是不能出纰漏,不然,我们全完了,我还得照顾小雨,不能出事。” “行!喝完这杯回去。” “走。” 至此录音里再没有出现这两人对话,有的只是酒吧里的各种音乐声,叫喊声,嘈杂一片。 “小雨!呵呵!”原本这个名字夹杂在嘈杂的环境中,一直听不太清,如今知道金立文的妻子叫夏雨,那把阿文代进去,这个下雨就呼之欲出了。 第47章 发现夏雨的画中画 这段录音是陈燕妮留给朱方平的,但她并没有告诉朱方平,这里面对话的到家是哪些人。 她之所以没有告诉朱方平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一来,那会的朱方平不过七八岁,还太小我,告诉他也只能增加他的压力与危险,她希望儿子可以远离危险,平平安安长大,替不替他们报仇无关紧要。二来,那时的她也不过是有一点点怀疑而已,并不确定这几人跟朱志军的失踪有没有关系,她不能还没确认前就弄得大家都不得安宁。 陈燕妮也是个阅历丰富的人,凡事都喜欢留一手,当她拿到录音后,第一时间就拷贝了一份,发送到了邮箱,以防万一。 也得亏她留了一手,才让这份录音能保存到现在。 朱方平一边听录音,一边猜测,这段录音应该是母亲怀疑到某人后跟踪录下来的。 可是很奇怪,这段录音并没有透露出什么呀,他们为什么这么害怕呢?还弄到要绑架他们母子俩的地步? 其中一个词“巡视”很早前引起了他的注意,“巡视”,什么人会用巡视这个词? 他母亲是医院的护士,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医院度过,那碰到这人的地方,大概率是在工作期间见到。 那用“巡视”这个词的人不外乎那几个。一个是医生护士,但据他到医院实际看了看,很少医生或护士用“巡视”这个词,大部分是“查房”。最主要,医院里一个普通医生护士,想要参与假药案,比较困难。 安保人员,这个是之前朱方平考虑最多的,可是,他大学后曾去医院调查过,但是安保人员的流动太大,没有人知道十几年前入职的到底有些什么人。查来查去,也没有找到嫌疑人。 不过如今看来,安保人员的可能性就比较大了,金立文当年就是个保安,他最可能接触的就是保安。应该开始着手调查他的关系网,只要找到谁曾在ch医院做过安保,那此人必定有重大嫌疑。 他把录音传给了技术科的小吴,让他进最大的力,将其中人物对话部分单独分出来,并与金立文的声音做个对比,确定声频是不是同一个人。 至于第三个人,他决定从金立文的周边关系开始调查,但是一旦调查必然引起金立文的警觉,他有些头疼。 朱方平揉了揉脑袋,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模糊的眼神无意间落到了电脑屏幕上,他瞬间坐直了身子。 原来,他一直对早上从金夏一那里拿到的照片上心,可是一直也找不到突破口,于是,就一直打开着图片,时不时就看两眼。 刚刚一瞬间,他眼神放空,无意间扫过电脑屏幕,眼前突然闪过不一样的画面。 可是当他惊到后,再仔细盯着屏幕上的画看时,画又恢复了原状。 “这画确实有问题,可是,为什么总是要无意间才能看到,仔细看却什么也看不出呢?”朱方平盯着电脑屏幕,左边看看,右边看看,一边看,一边嘀咕。 “不对,我每次发现画有问题,都是无意识时看到的,每次我视线的焦点都不在画上,如果我仔细盯着看,那一定又是掉进死胡同里出不来,我得随意看。” 他把凳子朝后拉了拉,远离一点电脑屏幕,眼睛一会眯着看,一会侧着看,一会用余光看,可那画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朱方平知道,按照正常模式去看,他是不可能找到答案的,他努力回忆之前昙花一现时自己眼神的状况。 “我当时揉了揉眼睛,眼神是扩散的,视线的焦距并没有落到画上,对,没错,我应该把眼神扩散开看看。” 朱方平想完,又回到电脑前,盯着画,然后慢慢将自己的眼神打散。 想要故意打散眼光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刚刚散一点点就不自觉聚拢了起来,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次,总算是让朱方平逐渐掌握了方法。 “有了!”他一激动,刚刚似乎出现了一点点迹象的画面又消失了。不过,这次,他的心里是雀跃的,有了一丝变化,说明他的方法是对的。 他又努力地重复了一次又一次,最终,他看清了画中隐含的画。 夏雨的这幅被金立文嫌弃的画,内含乾坤。 透过表象,朱方平看到了完全不一样的画。这是一副画中画,画画之人何其有才,又何其聪明。 呈现在朱方平眼中的是二个人喝酒的画面,面部表情栩栩如生,一眼就能看出,其中一个是金立文,虽然那个时候的金立文还没现在这么胖。另外一个,他似曾相识,却想不起来曾在哪里见过。 这幅画仅仅是两人喝酒的画面,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呀!为什么夏雨要如此大费周章地将其掩盖? 夏雨留下这副画中画到底想要告诉别人什么? 朱方平相信,夏雨绝不会闲着没事故作玄虚留下这副画中画,他有种预感,夏雨想要用她的画,告诉世人某些她没有办法说出口的事。 朱方平再次仔细看了看,一寸一寸地看,最终,他在桌上发现了一枚戒指!这枚戒指,样式极其普通,但他似乎曾在哪里见过! 他想了又想,可惜没有头绪。 “夏雨如此费劲地隐藏着,一定是有什么用意,那上面的人,会不会就是那第三个绑匪?”朱方平猜测到。 朱放平心里有了些想法,他想,或许,夏雨知道什么内幕,但碍于某种原因或某种顾忌,总之,最终让她无法说出口,而只能采用如此隐晦的方式传递给别人。 他又打开第二幅画,使用同样的方式去观察,果不其然,这幅画也不同寻常。 第二个幅画中画让他有些不解,因为画里什么人都没有,就一个被栅栏围着的花圃,不过值得注意的是,花圃外有个路标,清楚地写着“顺杨路”。 朱方平一愣,如果他没有记错,这应该是金立文原户籍所在地。 这个花圃有什么问题?朱方平的心里咯噔一下,他从没忘记过一件事,那就是他父母的下落!难道,他摇了摇头,打从心里抗拒,但是他又下意识地知道,这个地点,他无论如何得去看看。 他拿出笔纸,记下了要点。 第三幅画,里面是一串数据,他看了看,似乎是个电话号码,他快速把号码抄了下来。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这串数字,果然是电话号码,可惜电话里只传出机械式的回应,“您拨打的电话已暂停服务,请稍后再拨!” “欠费了?还是停机保号了?”不管是哪个,他现在都无法打通,他想了想,暂时先搁置一下。 接着,他又把其他的数张画一个一个看了一遍,最终确定,只有三幅画内含玄机,其他的都是正常的画作。他把这三幅画做了个备份,以防丢失。 从这三幅画可以看出,夏雨很有可能知道点什么,可她没有办法将其表达出去,于是只能将自己知道的藏进画里。 早上,他已经粗略看过夏雨的档案,他记得夏雨好像是在他母亲出事后不到一年就死了,档案上写的死亡原因只写了突发急病,但具体什么急病似乎没有写清楚,这是个疑点,会不会存在被灭口的可能性? 朱方平坐直身体,抓起鼠标,快速打开了公安系统,输入账号密码,很快就把夏雨的资料调了出来,他得好好再看看夏雨的资料。 一张白皙秀丽的脸出现在档案的最左边。虽然隔着屏幕,但朱方平依旧从夏雨那清澈的眼神里看出她的善良跟坚强。 夏雨,是个双腿残疾的姑娘,但却是个画画天才。 不知道为什么,朱方平看着眼前的姑娘,叹了口气,他心里有些堵得慌,他总感觉,夏雨的死因有些可疑,如果没有查到金立文,如果没有看到夏雨留下的这些线索,他也许根本想不到她的死有何蹊跷,可事情太过巧合,就让他不得不怀疑,他想,也许从这个方向去查,也能有意外之喜。 朱方平喝了几口水后,就收拾了下东西,就去了技术部。 “小吴,就你一个人在吗?其他人呢?” “朱队长?现在已经下班了呀!这两天也没什么事,大伙都走了,轮到我值班!正好你发我的那段录音我正在处理!” “处理地怎么样了?” “快了,杂音部分已经屏蔽地差不多了,在稍微处理下,就可以做音频比对了。” “行,你继续做,我等会!” “好的。” “哦,对了,小吴,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一张照片需要把目光发散才能看见里面隐藏的画?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其显示出来?” “我想想,眼神发散看图?,这怎么听着像看3d画面的感觉?” “3d画面?” “对呀!有些画家会通过色彩的变化,将3d图片隐藏在2d画中,聚焦时只能看到2d画面,只有散焦时,3d画面才会显现,现在能够掌握这种方法的人极少,绝大部分都是电脑合成的!”小吴一边处理音频,一边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那我要怎么不通过眼睛将3d画面显示出来?” “队长?你有这样的图?” “对,我有三张图,需要处理。” “你把图发我qq,我用软件处理看看行不行。” “行,我先发你,你看看能不能处理,如果可以,你就跟音频对比一起做成报告发我,不行的话,明天等老王他们来了再看看有没有其他办法。” “行!” “那我先走了,还有事去办,你也不要太晚,不行明天继续! ” 朱方平拍了拍小吴的肩膀,就出去了,他准备连夜赶往金立文老家那里,看看那个花坛里到底有什么,去之前,他得回家一趟,洗个澡,昨晚去墓地干坏事去了,浑身都不舒服,得回去休整一下。 朱方平这一下午收获挺大,林笠笠那里也是忙得不行。 她跟罗曼两人早上就把房子定好,收拾了下,又去找人安装了一个摄像头,安装师傅一脸奇怪的看着两人,整个过程中,几次欲言又止。 林笠笠猜的,这家伙八成是想歪了,不过,也不能怪师傅,因为她们安装的摄像头是朝着对面房子的,换谁估计都得想歪。 安装师傅的确想歪了,他以为,眼前这两女的,估计其中一个跟对面房间的住户有关,八成又是抓出轨之类的,这种事,他碰到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摄像头装好后,林笠笠让罗曼先回了宿舍收拾东西,她还有事,她得去会会金夏一。 接到林笠笠电话的金夏一几乎下巴都快掉地上了,他们的冷美人教练一向不苟言笑,跟学员之间的互动也不多,居然会打电话给他,让他受宠若惊。 金夏一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的教练林笠笠。 当初金立文送他去机构时,他心不甘情不愿的,一直在机构胡作非为,一会捉弄教练,一会殴打同学,就为了让机构把他给开了。一来,他觉得这些人就是花拳绣腿,没多少真本事,他看不上。二来,就是叛逆c不爽c老子就不想学这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心里在作祟。 林笠笠第一天进班时,他就想给她个下马威,可没想到居然是个美女大学生,他一下没忍心下手。 林笠笠知道,没有真本事,很难服众,于是,开课时,二话不说,一套组合拳打下来,行云流水,凌厉肃杀。 第一节课,林笠笠几乎没有说几句话,她将枪,刀,鞭等各种武器都耍了一遍,腾空翻墙跨越演了个遍。 整节课由原先的唏嘘声变为鸦雀无声,一共十二个学员,从头到尾几乎保持一个动作一个神情,嘴巴张的大大的,眼睛里全是惊叹以及崇拜。 一节课,45分钟的时间,林笠笠收获了十二个迷弟迷妹,其中包括金夏一这个玩世不恭的人,他不仅成了林笠笠的忠实粉丝,还是头号粉丝。 第48章 林笠笠会面金夏一 “金夏一。” “姐,您找我,啥,啥事?”金夏一端端正正坐在林笠笠对面,一脸的惶恐,心里七上八下,搞不清楚女神找自己所为何事。 “把这两天的事,事无巨细全部说一下。”林笠笠面无表情地看着金夏一说道。 “啊?什什么?”金夏一一听,吓了一大跳,他不过打个架而已,进局子里呆了一天而已,这怎么连女神教练都知道了?他惶恐不安呀,教练这是想要教训他的意思吗? “说,从皇后舞厅开始说起,一件不漏地快速说。”林笠笠没有耐心跟他纠缠,她要知道朱方平到底是发现了什么,她只有了解他目前的状况才能帮他一把。 金夏一一个激灵,二话不说,一五一十地交代了下,不过他说一半藏一半,他只说了打架的事,完全没有提戒指的事。 林笠笠看金夏一隐瞒重点,心里不爽。 “戒指怎么回事?” “咳咳咳!”金夏一被林笠笠的一句话吓到把自己给搞呛了。 “姐,教练,您怎么知道戒指的事?”金夏一惊得话都有些结结巴巴的,称呼都变来变去。 “怎么回事?说!”林笠笠懒得跟他磨蹭,眼神朝他一撇。 金夏一一看林笠笠的眼神,就知道藏无可藏了。 “姐,戒指,哎,我从我爸那里偷了枚戒指,没想到打架时掉皇后舞厅了,幸好让警察叔叔给捡走了,朱队长说我得拿到证据证明那戒指属于我才能还给我,这不,昨晚我折腾了几个小时才弄到了证据今天一早就给朱队长送过去了,可惜还得等几天才能出结果。教练,求您了,这事可千万不能让我爸知道,他要是知道我偷拿了戒指,还丢了,他会揍死我的,我还没活够呢!教练,求您了!” 金夏一在林笠笠强大的气压下,苦着脸,一五一十交代了个底朝天,连一点点隐瞒都没有。 “放心,我不会跟你爸说的。手机给我。”林笠笠伸出手,跟金夏一要手机。 “哦!”金夏一也不敢拒绝,更不敢问她要手机做什么,伸手掏出手机,打开界面,递给了林笠笠。 林笠笠接过手机,打开照片软件,却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照片,一下子就明白,这家伙估计是放到私密文件夹了。她打开私密文件夹,出现了密码界面。 “打开!”她把手机递给金夏一。 金夏一颤颤巍巍的输了四个数字,心里暗暗嘀咕,这教练干嘛要看我照片呀?好想拒绝呀,可是一看林笠笠那面无表情的脸,以及瞥向他的眼神,到口的拒绝又咽了回去。 林笠笠一张一张照片看了看,在翻到夏雨的那三幅画时,她停顿了一会,眉头微微动了一下。 她拿出自己的手机,把这三张图片以及夏雨带着戒指的图片转发给了自己。 发完,她又一张一张图看了看,确定没有遗漏后,就关闭了界面,然后把手机递给了金夏一。 “这几张图谁画的?”林笠笠指着那三张画问道。 “我妈妈画的!” “你妈?不错,够牛!”林笠笠竖了竖大拇指表示佩服。 金夏一一听林笠笠居然对他妈妈表示佩服,一下感觉自己也沾光了,整个人一下就神采飞扬起来。 林笠笠的嘴角忍不住龟裂了下,刚刚还是一瘪三似的小青年,一下就像吃了什么神仙丸一样,得意洋洋起来,她夸他妈妈,有没夸他,他得意个什么劲! “你爸是做什么的?”林笠笠喝了口水,状似不经意地问了句。 “你不知道我爸是谁?”金夏一也是纳闷了,他爸都去机构好几次了,有次还特意过去感谢林笠笠制服他儿子,林笠笠居然不知道他爸是谁。 “嗯,不知道,怎么,你爸很出名吗?我应该认识吗?”林笠笠眉角微微一抬,语气有些疑惑地问道。 “不,不出名”,金夏一一阵语塞,女神果然是女神,杀伤力太大,侮辱性极强。 “我爸在n制药厂工作,是那的安保部经理!,哦,就是一小小官!”金夏一特意强调了下。 n制药厂! 林笠笠听到这个公司名,心里一惊,眼睛眯了眯,面上却无任何变化。她心里开始琢磨起来。 朱方平虽没有完完整整跟她说过当年的事,但多多少少提到过跟医院的药有关系,而如今,他不可能凭空对一个制药公司的安保经理来兴趣。 根据金夏一的说法,可以看出,朱方平应该是在拖延时间让其拿回戒指,那这个戒指必然是跟当年的案件有非常大的关系 ,否则不会让他如此失常,如此紧张。据她了解到的情况,这个戒指是朱方平亲自带回警局的,这又不是什么大案子的证物,何须如此慎重,要他一个队长亲自带回去?可见,这枚戒指一定不寻常,至少,不仅仅是件价值连城的失物而已,必然牵连到了他父母的案子。 以此可以推断,这个金立文必然也跟十六年前的案子有关系,否则,他为何会拥有这枚戒指?到底他是案件的知情人,还是案件的嫌疑人呢? 林笠笠心中还没有底,虽然,她心里倾向于第二种状况,因为,如果是第一种,那朱方平就没有必要利用金夏一暗中套取资料。 我要如何帮助师兄拿到金立文口供呢? 一边拿着勺子搅动咖啡,一边思索的林笠笠没有发现,她手上的阿瑆感应到了她的想法,一缕黑色的雾气缓缓飘起,悄无声息地附在了金夏一的身上。 林笠笠一句话也不说,一脸严肃地想着事情,完全自成一个世界。 金夏一觉得他只不过是那个世界外的一个看客而已。虽然,他有些伤心,但是,他从第一天就知道,林笠笠不是他能够够得着的,哪怕沾个边也不太可能,他如同一个虔诚的信主一样,膜拜着圣洁的女神一样,两眼都是崇拜跟敬仰。 林笠笠想了会便回过神来,金夏一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其他有价值的信息了,她还想问问他妈妈的事,随后一想,这小子自己都不记得妈妈的样还能知道什么,她朝金夏一摆了摆手,“好了,没事了,你回去吧!” “哦,好的,姐,那我先走了!”金夏一说完便起身离开了。 林笠笠看金夏一离开后,便调出夏雨的那三幅画。 她跟朱方平可不一样,她一眼就看出了画里隐藏的乾坤,这完全拜她的脸盲症所赐,焦距不对,所以看到的只能是隐藏的三维图。 她如同朱方平一样,看到了第一幅画上的两个人,第二幅画上的花圃以及路牌,以及第三幅画上的那串数字。 她不知道朱方平有没有看到这三幅画?如果看到了,那有没有发现画里藏着的画?如果没有发现,她是不是要把这个画告知他? 林笠笠带着疑问回到了青阳小区刚刚租的房子。 “笠笠,你回来啰!”罗曼趴在电脑前看着监控录像,都没有时间转过头来。 “嗯,怎么了,有情况?”林笠笠看了眼罗曼,这家伙全神贯注盯着监控视频,一眼不眨,不知道是发现什么了不得的事! “有有有,朱警官十分钟前回来了,我看见他进了浴室,现在还在洗澡呢!”罗曼一脸口水的色兮兮样。 林笠笠也是无语了,敢情这监控不是用来帮助师兄查案子的,而是用来让罗曼一饱眼福的? 林笠笠随意撇了眼,幸好这监控的角度只能看见一点点浴室的门,要不然,万一师兄赤果果走出来,岂不是全部曝光了。 “咦,出来了!”罗曼突然惊呼出来,随后又叹了口气,“哎,这监控的位置没装好呀,只能瞧见一点点腿!哎,可惜了!” 林笠笠看了眼唉声叹气,一脸欲求不满的罗曼,也懒得搭理她。 “朱警官出门了耶!”罗曼指着监控对林笠笠说道,“我们要不要去跟着朱警官!” “现在出门?”林笠笠站起身,看了看监控。 监控中的朱方平没有穿警服,而是一身便衣,那就是说,他很有可能是去办什么私事。 林笠笠想了想,目前的状况看,案子还没有正式开始调查,从金夏一那里看,金立文应该也还不知道,那师兄的危险性应该不大,而且以师兄的身手,个人也不是他的对手。 “暂时不需要,我们继续盯着他家就好,我发个微信问问他准备去哪?”林笠笠说完,掏出手机,给朱方平发信息。 “师兄,在哪呢,一起吃个饭呗!” 很快,她就收到了朱方平的消息。 “今天不行,我得回趟楚河市,有件事需要去查下,过几天请你吃饭!”后面附带了几个表示歉意的表情包。 “哦!好的。”林笠笠回了句。 “怎么样?怎么样?”罗曼趴了过来连连问道。 “他回楚河市了!”林笠笠一边说,一边若有所思。 “啊?朱警官去楚河市做什么?他老家吗?” “应该不是回老家,为了怕被别人识破他就是当年朱家死里逃生的孩子,他从来没有回老家过,老房子一直荒废着,现在这紧要关头,他更不会冒险进去看看,所以一定不是回老房子。我想应该是。” 林笠笠突然想到夏雨画上显示的那个路牌,她打开浏览器,输入那个路牌,果然,那是楚河市郊外的某条干道。 所以,他师兄应该也看出了那三幅画中藏着的画,然后去核实了。 林笠笠想了想,走到 一旁的桌子边,拿出一张白纸,一支铅笔,然后打开手机,翻出那张图。她对着图看了看,然后抓起铅笔快速在白纸上勾勒起来。 罗曼看林笠笠全神贯注画着画,也没有出声打扰她,怕打扰她的思路。 二十分钟后,林笠笠收笔了。 一个人物速写跃然纸上,她又对比了下两者,确认画得没有多大偏差后放下了笔。 “笠笠,这人是谁?”罗曼这才敢出声询问。 “不知道,不过,我猜想,大概率也是当年的嫌疑人之一,可惜,之前没法让金夏一认一认。”林笠笠有些可惜地说道,“不过,这样也好,万一打草惊蛇了就得不偿失了。” “这是嫌疑人之一,那我们要怎么找到他?朱警官知道吗?” “不确定!” “那我们要不要告诉朱警官?” “一会我把这图发给他,我想,他一看就知道我什么意思了!” “啊,那他不也就知道我们参与了他的事吗?那他不会,生气吧!”罗曼心里有些没底。 “他生气也没有用,他知道我的脾气的,我想参与的事,他阻止不了,所以,他怕我有危险,肯定会跟我说清楚目前的状况,那样,也总比我们在这里瞎猜好。” “嗯,对,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快点把案子了结了,我才能好好追我的朱警官!” 林笠笠敲了下罗曼的脑袋。 “啊,好疼!” “别满脑子的谈情说爱,现在干正事重要!” “哦!”罗曼朝林笠笠扁了扁嘴,就坐到监控前,看一看有没有什么情况。 第49章 林笠笠发现戒指秘密 朱方平拾掇拾掇完自己后,就三下五除二吃了碗泡面填饱肚子,随即出了家门,开车前往楚河市。 根据导航显示,从他出发的地方,到楚河市的顺扬路,开车差不多要2小时左右。扣掉来回路程的时间,剩下的时间足够他好好探查那个花圃。 刚一上车,他就收到了林笠笠约他吃饭的信息,可他现在着实没有时间,只能约过些天,具体什么时候,他也不确定。 他没有告诉林笠笠他去哪里,也没有告诉她自己在忙什么。 他从小跟林笠笠一起长大,他了解林笠笠的性子,如果她知道自己已经开始调查十六年前他父母的案子,那林笠笠绝不会袖手旁观。 因为,他早已把她当自己的妹妹一样,而她,也早已把自己当哥哥,他们从小一起习武,一起对练,朝夕相处,林笠笠天生清冷话少,朱方平受变故刺激也不爱说话,不爱笑,因此两人的交流并不见多热络,言行也不见多亲密,但,亲如兄妹的感情日趋浓厚,这一点毋庸置疑。 朱方平知道,多一个人帮助自己,这个案件水落石出的日子就会早一点到来,可他一点也不想把林笠笠也扯进这件事里。他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也许前面有着未知的危险等着他,他害怕林笠笠突然哪天跟他的父母一样,陷入危险,或者不知所踪,他承受不起,林笠笠是这个世上除了师傅以外,他最亲的人。虽然他非常相信林笠笠的伸手,却依然不愿让她面临一丝丝危险。 他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在他父母出事后,都因为伤心过度,几年内相继去世,他只要下山,都会去他们房子附近看一看他们,可他从不敢走进去。 他牢记他母亲最后跟他说的话,一定要藏好自己。所以,在自己羽翼未丰之前不能暴露自己,不能让坏人找到自己,不能让母亲的苦心白费了。 只是,他毕竟还是孩子,总会渴望亲情,至亲间那天生的血脉相连总是割不断的,因为这个,他差一点点就暴露了。 那次,他跟其他师兄们一起参加了一个武术比赛,事后大家一起聚餐吃了个饭,回去时,他特意选了一条可以路过他外婆家附近的路,他想偷偷看一看他外婆。 原本,他原本只是想远远看一眼他唯一的一个至亲之人,并没有想接近。可事情就是那么巧,也或许是老天可怜他,给了一次他与亲人见面的机会。 当时,他混在一群师兄中间,从外婆家门口的路上走过,正好看见他外婆正在摘苹果。磊师兄也是好心,他一看老奶奶这么大年纪还在爬梯子摘苹果,就本能的喊了句,“老奶奶,需要帮忙吗” 谁成想,好心办坏事,外婆被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喊吓了一跳,本能地想要转头看过来,结果动作太大,梯子一滑,直接摔了下去,大家伙都忍不住惊呼了出来。他当时吓得心都差点停止,那一刻,他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因为太过在乎,使得他在那一瞬间失去了行动的能力,等他反应过来,几个师兄已刷先跳过栅栏冲了过去。就在他冲过去时,他的余光似乎扫到了苹果林后面有一个人影,他心中一惊。虽然,他很担心外婆的伤势,但那一刻,理智提醒了他,他不该冲动,所以他跟着师兄冲过去时,余光特意查看了苹果林后,果然看到一个人一直在那转悠,那一刻,他清楚地意识到,坏人到现在还没死心,还在试图通过监视他亲人的方式,将他挖出来,可想而知,他有多危险。 他立马控制住自己的表情,既不让自己显得太过关心,又不至于太过冷漠,他把自己隐藏在几个师兄之间,余光时不时就扫一眼那个监视者,注意他的动作,并且有意侧着身子,防止自己的脸被他给拍下来。 那次,是他唯一一次站到亲人面前。 即使好几年没有见面,他外婆依旧一眼就认出了他。她之所以摔下来,也是因为刚刚回头的一瞬间,她在人群里看到了一张酷似女儿的脸,她一眼就认出,那,是她的外孙他们老朱家丢了五年的外孙因为太过激动,才导致摔下了梯子。 磊师兄纯属被冤枉的,他以为是他的喊声吓到了外婆,一个劲地道歉。 外婆两眼直直地看着他,他知道他的外婆应该是认出他了,他对着外婆轻轻地摇了摇头,眼神朝树林外看了看。 他外婆反应也快,瞬间明白他的意思,眼神立马转移,不在注意他,只不过,她的手还悄悄地拽着他。 他们原本是要陪外婆一起去医院的,可外婆担心他暴露,硬是拒绝了他们,说跟他们没有关系,是她自己不小心摔了下了,而且树也不高,她也没什么大事,到了医院会有人照顾她的,让他们几个感觉回家。他们几个把他外婆送上救护车,他最后一个下来,下来前他趴在他外婆耳边轻轻喊了句:“外婆 ”,然后就准备下车。 可外婆一把拉住他,说了句:“孩子,没事就去苹果树上摘几个苹果吃吃” 他一愣,没有听明白外婆的话到底什么意思,可时间不允许他仔细问问,他只能应了句,“好的,婆婆”就下车了。 下车后,他看见他外婆强忍着腿疼,昂起了头,对他笑了笑,眼角的泪水却一滴一滴往下流。 再后来没多久,他外婆就去世了,他在这世上最后一个血亲之人也走了,但他知道,他外婆应该是带着开心走的,因为,她的外孙还活着,活得好好的,她可以安心地走了。 外婆走后,他突然想起外婆说过的话,总觉得外婆不会无缘无故说这话,于是跟林笠笠两人一起偷偷下了山,找到了那颗苹果树,树上还挂着一些苹果。 两人在周边观察了许久,确定没有坏人后才开始行动。 他原本只想爬上了树摘几个苹果,却没想到,一爬上去就看到苹果树似乎有些异常,他扒拉了几下,发现苹果树有根较粗的树干似乎被人割开了,他用力拧开掰开捆绑的钢丝,然后拿开盖着的树皮,发现里面居然是中空的,里面藏了一个密封袋,他快速取了出来放进怀里,快速复原后便下了树。 信封里面藏着一把钥匙以及一封信,信里就几句话。 阿宝呀,外婆把所有的资产都变卖了,存在一张卡里,卡存放在xx银行的58号保险柜里,你凭钥匙就可以打开,银行卡密码是xxxxxxxx。 阿宝,注意安全,凡事以你的安全为第一,你是我们所有人唯一的希望,仇不仇的不重要,你的安全最重要我想,你的爸爸妈妈应该也是这么想的 他当时抱着那封信哭得不能自抑,这是他从父母出事后,五年来唯一一次哭,他一直憋着,不让自己哭,因为他觉得,哭是软弱的表现,他得坚强,他得报仇,可是,如今他的亲人再次跟他说,仇不重要,他的安全最重要,一下就戳破了他的故作坚强。 那天,林笠笠就一直坐在他旁边,一句话都没有,就静静地陪着他,直到他情绪稳定后才说了句,“走吧,后面的路还长着呢先走好你自己的路才行” 至此以后,他慢慢地走出了阴影,不再成天满脑子就只想着报仇,他要完全忘记自己原先朱今宝的身份,将朱方平的人生过好,当他足够强,并有足够的能力保证自己安全时,他才有资格去重新调查他父母的案子,才有机会将坏人绳之以法。 朱方平一边开着车,一边想着过去的事。如今,他有足够的能力保证自己的安全,但他却不愿意让林笠笠涉险。 可是,很快,他的意愿就被林笠笠毫不留情地击破了。 因为林笠笠发了一张人物素描给他。仅仅只有一张素描,一句话一个表情符号都没有 如果其他人看到了,也仅仅会认为这不过就是一张素描而已,有什么特别呢可这世上估计只有他知道,这是夏雨那副画中隐藏的人物,神态举着几乎一模一样,毋庸置疑,这幅画一定是对着夏雨的画拓下来的。 他把车停到了路边,看着画久久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林笠笠发他这张画,隐藏的话语他自然明白。林笠笠的意思不外乎是,我已经知道你在做什么了,我也知道了夏雨的那幅画,我知道,师兄你不想我涉及其中,可是,不好意思,我已经进来了,出不去了而且,打定主意不出去了如果你不想我什么都不清楚,然后遇见不自知的危险,那就赶快把你的事交代一下,我好提前做准备 朱方平无奈地叹了口气,事已至此,虽然他很是好奇,这林笠笠如何得知这件事的又怎么就追查到夏雨的画的从他拿到戒指到现在不过三天而已,尤其这画,他今天早上才拿到,下午才发现问题,这林笠笠怎么就这么快得知了,还给他把素描画了出来他对此相当疑惑,却忍不住给林笠笠暗暗竖起大拇指牛 不过疑惑归疑惑,先安排事情比较重要,疑惑可以晚点再解。 他将画像传给了技术科还在加班的小吴,让他将画像输入电脑匹配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这人的档案。 随后,他给林笠笠发了条语音短信,简短地描述了下目前的状况,告诉她,他去楚河市顺杨路寻找第二张画里的那个花圃,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林笠笠这边收到了朱方平的短信后,就认真听了起来。 听完后,她也立马发现整个案件中最明显的破绽,那就是,没有直接证据将金立文与当年案发现场挂钩,也就是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跟寇至宝是一伙的,也无法证明他手中的戒指是他从寇至宝口袋里掏出的。 林笠笠想起夏雨的第一副画,她记得画上有一枚戒指,夏雨为什么要单独画那枚戒指呢她相信,一定是有意为之。 “罗曼”林笠笠转头喊沙发上的罗曼。 “嗯,咋啦”罗曼正在一边看着电视剧一边吃着东西,时不时撇两眼监 控屏。 “你不是有个十倍的放大镜吗,带过来了吗” “放大镜我不知道呀,我看看去,我以前一般都是直接扔在化妆盒里,不出意外的话带了” 罗曼说完,就往房间走去。 “带了带了”没一会房间传来罗曼的声音。 “你要放大镜做什么”罗曼把放大镜递给林笠笠,然后趴在桌上看着林笠笠捣鼓。 “随便看看,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林笠笠一边说,一边放大图片,透过放大镜,她看清楚了那枚戒指。 “呵呵,果然有猫腻”看着放大戒指图片后出现在戒指内环的三个字母,林笠笠笑了笑。 随后,她拿起笔,把戒指画了出来,尤其是那三个透明的zzj字母。 林笠笠拿起手机,给朱方平发了条信息。 “师兄,你父亲叫什么名” 接到信息的朱方平也有些疑惑,为什么要问他父亲的名字。 “朱志军,怎么了有发现” “嗯,第一幅画上有个戒指,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可仔细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那是,靠眼睛是发现不了的,得用上高倍放大镜。” “哦,你发现什么了” “zzj三个字母。” “吱嘎”,朱方平的脚一抖,车子差点开出车道,他猛踩了下刹车,把车子停到了路边。 “你说那枚戒指上刻了zzy三个字母也就是说那个戒指很有可能是我母亲的戒指”朱方平的脑海里终于想起,他为什么会觉得那枚戒指眼熟了,那不就是他母亲的婚戒吗只不过时隔多年,他的印象模糊了而已。 “对,没错,我是这么想的。凭直觉,我觉得那枚戒指应该被夏雨藏起来了,她只是留下线索暗示我们,你觉得呢” “不知道,现在都是猜测,你也知道,我现在没有确实的证据,将金立文绑死在这个案子上,所以,我需要更对的证据去证明,明天下午,省厅的文件应该就会发下来,到时候,我就会曝光出来,金立文就有了防备,再想趁他不备寻找线索就难了” “师兄,你一会把那个素描人的档案发我。” “笠笠,你想去会会他,不行,万一出事怎么办” “放心,我有办法对付他,我们现在没有时间,你去顺杨路花圃,我去找这个人,两头分工,也许,明天早上就有结果了我们得好好利用这一晚上的时间。” 朱方平想了想,林笠笠不是莽撞之人,她出手从来不会自不量力。 “行,一会小吴那里有结果,我就发给你,你要小心,不要逞强,一切以你的安全为第一,我不希望。” “知道了,放心” 朱方平没有再说话,林笠笠决定做的事,他阻止不了,那就只能尽快解决这事了。 第50章 金立文得知真相 这一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注定是个不同寻常的一夜。 这一夜,也是揭开过往迷雾的一夜,一切都在夜幕中进行着。 夜幕中谋划行动的不仅仅只有朱方平,也不仅仅只有林笠笠,还有金立文以及他背后的人。 金夏一跟林笠笠分开后,他看时间还早,想想明天就要上学了,这个假期过得也是鸡飞狗跳,乱七八糟,就想着抓住假期的尾巴,再娱乐娱乐。 于是,他也没有急着回家,跑去最近的一个迪厅蹦跶蹦跶,一直到很晚了才回家。 金夏一刚到家门口,就发现,他爸的车居然停在门口,他有些纳闷,按惯常,此时,八点还没到,他爸不是在公司,就是在应酬,怎么也不可能在家呀,真是破天荒了他非常纳闷,许是做贼心虚,他心里也隐隐有了一点不安。 金夏一放缓步伐,悄悄推开了大门,门内一片寂静,只开了几个小壁灯,屋内一片昏暗。他探头探脑地走了进去,一边走一边环顾四周,查看情况。 “回来了”一声充满着压抑情绪的声音从沙发方向传来。 金夏一心中一惊,立马看向客厅,只见他爸金立文正靠坐在沙发上,一脸的肃杀。 昏暗的灯光下,金立文如同一尊杀神一样,端坐在沙发上,让金夏一瞬间心里发毛,腿脚发软。 他从他爸的语气中也听出了异常,心里一下就慌了。出于第六感,他知道,很有可能事情败露了,不过幸好,在林笠笠看完照片后,他觉得这些照片放在私密文件夹也不安全,便挪了位置上传到了云端。 “爸,那个,你今天怎么在家没有应酬吗那个菊姨不在吗”金夏一小心翼翼地看着金立文,然后探头看了看厨房,没有发现菊姨的身影,心里更加慌。 “你自己说还是我逼你说”金立文的语气不似平常的暴怒,而是冷得如同寒冬腊月里的冰雪一样,令人寒彻肺腑。 金夏一瞬间两腿发软差点跌坐在地上,他从没见过这样的父亲,如同恶魔一样的父亲,以前,金立文就算再暴怒,他都没有像现在这么害怕过,也从没有过如此大难临头的感觉,面对冷冰冰的金立文,他居然提不起一丝勇气来对抗,甚至,他感觉,他面对的不是他自己的父亲,而是魔鬼 “说”冷冰冰的毫无温度的一个字从金立文的嘴里吐了出来。 金夏一被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 “爸,我,对,对不起,我就是好奇,才,才拿了戒指。”金夏一吓得语无伦次,牙齿打颤,此时此刻的金立文太赫人了,他有种喉咙被人掐住c生死悬于一线c从而不得不说的感觉。 “戒指呢”金立文眯着眼看着金夏一,眼神中毫无温度,语气中毫无情分,如同看一个陌生人一样。 “丢,丢了” 金夏一牙齿打颤的声音,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格外清晰。 “丢哪了” “皇,皇后舞厅不过,那个爸,你,你放心,戒指已经被警察他们捡到了”金夏一看着金立文越来越阴沉的脸,赶紧垂死挣扎了一下,殊不知,他的补救反而火上浇油触怒了金立文。 此时,金立文最害怕的就是戒指落到了警察手里,偏偏怕什么来什么,他岂能不怒如果戒指丢在了皇后舞厅,被别人捡去,对他来说,反而是件好事。 “碰”金立文狂怒地拍了下桌子,把金夏一吓得差点屁滚尿流,他不明白为什么他爸知道戒指的下落后反而更怒了。 “你昨晚又做什么了”金立文眯着眼,如同毒蛇般的眼神紧盯着金夏一。 “我,我没做什么就是,睡了一觉呀”此时的金夏一还有些理智,知道说的越少越好,他心中还存在丝丝侥幸心理,万一,他爸没有发现昨晚的事,岂不是就少受罚一点 金立文的脸阴的都快挤出墨来了,他那红红的如同魔鬼一样的眼神死死盯着金夏一。 金夏一越来越心虚,脸色也越来越惨白,他双腿微微发着抖,浑身如置冰窟,这样的父亲太吓人了,完全没有了慈父的痕迹,他如同面对一个冷血无情的杀手一样,随时随地会要了他的命。 这不是他从小到大认识的父亲,绝不是。这一刻,金夏一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阴暗的金立文,记忆深刻到成了他这辈子的梦魇。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金立文的眼睛越眯越小,显示着他的耐心已经到了极点。 金夏一毫不怀疑,如果他不是他的儿子,自己现在估计已经是死无葬身之地了。他也清楚地知道,自己的侥幸心理在一点一点化作灰烬,他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我,我就是,就是拍了几几张照 片,那个,朱朱警官说,要有证据证证明那戒指是我们家的才能给我,所以。”金夏一一边咽着口水,一边颤颤抖抖地说道。 “你拍了手机给我看看” “哦”金夏一抖抖索索地掏出手机递了过去。 一缕黑色雾气顺着金夏一的手转移到了金立文的身上,接过手机的金立文在雾气入体时感觉到了一丝异常,他左右看了看,没有任何发现,心中有些狐疑,因为刚刚一瞬间,他感觉自己被人监视了,可随即,他想起这是在自己家里,谁能监视他 金立文翻开手机照片,一张一张看了下,也就是在老房子跟夏雨求婚时拍的三张照片,但恰恰就只有这三张照片拍到了戒指。 这三张照片,是金夏一单独拷贝了一份给朱方平的,结果忘记删除了,没想到因祸得福,保住了其他照片没有露馅。 金立文看着手上的照片,暗自懊悔,他应该早点毁了这三张照片,不应该让其留在世上,都怪自己一时心软,舍不得将这让他感觉最美好的时刻毁了,才留下了这么大的后患。 “只有这三张还有其他吗” “没有,没有,其他的都没有戒指,所以都没有拍。”金夏一立马摇头。 “你,如果你不是我儿子,你早已经”,金立文咬牙切齿地指着金夏一,“照片已经给了重案组的人了” “对,给朱队长了,他说技术对比一下,如果一致就可以把戒指还给我了。” “只拍了照片还做了什么”金立文把手机放茶几上,继续问道。 金夏一心里一慌,该不会去封闭房间的事也东窗事发了吧还是说他下药的事被发现了他权衡了一下,觉得后者的可能性要大。 “还,还在饭菜里下了一点点迷药,真的,就一点点而已”金夏一结结巴巴地说了出来,还特别强调只有一点点。 “碰”,金立文又狂怒地拍了下桌子。 “就一点点后面那些小猫小狗到现在还没醒呢你居然跟我说只有一点点” 金夏一懵了,跟小猫小狗有什么关系 “金夏一,你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给你一点颜色,你开起染坊来了,居然敢对你老子用起迷药来,简直是活腻了滚进你的房间,从现在开始,没有我的允许,你一步都不能离开房间否则,否则不要怪我不念父子之情”金立文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那真真是绝情到了极致。 “啊那我,明天上学怎么办我” 金夏一简直不敢相信,就一件事情而已,他爸居然就把他给软禁了,连学都不给他上了,这也太过分了他心里在不停咆哮着,可再给他一百个胆,他也没有勇气去控诉此时此刻冷血无情的金立文。 金立文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眼睛眯了又眯,眼中饱含的杀气让金夏一立马住嘴。 金夏一二话不说,赶忙冲进了房间,关上房门,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刚刚从他爸眼里看出了杀气,他也一下就明白他爸之前那没有说完的话。 如果你不是我儿子,你早已经死了 金夏一毫不怀疑他爸想说的就是这句话,他忍不住抱住自己的肩膀,浑身止不住发抖,他感觉自己似乎从来没有认识过自己的父亲。 原来,他的父亲居然是个双面人他今年已经十九岁了,这十九年来,他一直以为自己的父亲是个和蔼可亲的父亲,无论自己做错什么,父亲都不会太过苛责,他也一直以为即使自己没有妈妈,也是个在幸福中长大的小孩。 直到今天,他才发现,原来一切都是假象,原来,他父亲本性并非如此,而是一直带着面具活着。 金夏一越想越害怕,他的母亲在他三岁时去世了,他父亲说是得了急病,救治无效而死。这本是正常的死亡,那有什么理由让金立文一直竭力抹去他母亲存在的痕迹。除了保险柜里的那几张照片以及被金立文锁了十几年的密室,就再没有一张他母亲的照片,没有一副他母亲的画作。他从记事开始,就没有见过他母亲的照片,他也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他的母亲是个画画奇才。 小时候,只要他提到要妈妈,他父亲就暴怒,要么厉声跟他说不准提,要么就把他关到房间里不理他,然后他自己就在屋内喝得酩酊大醉,把他吓得够呛。几次之后,他再没敢提到妈妈这两字,也再没吵着要妈妈,总之,妈妈这两个字,再也没有出现在他跟父亲两人的对话中。 以前,他从没有怀疑过什么,一来,他父亲是他唯一的亲人,对他也是很尽心的。二来,他父亲在他心目中,一直也是个好父亲,虽然偶尔暴躁,但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和蔼可亲的。 可今天,金立文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让金夏一十九年来的认知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让他第一次看清楚,原来他的父亲有着如此冷酷的一面,过往的各种疑惑一下就涌上了他的心头,他开始怀疑他母亲的死,怀疑这枚戒指是不是另有隐 情,否则,他的父亲不会如此失控。 金夏一隐隐觉得那枚戒指不简单,它可能不仅仅是价值连城的原因,也许还有其他什么原因,导致他父亲的失控,可他不想去想,也无力去思考。他感觉他的世界,他的家快完了,已经无力去思考了,他爬上床,闭上眼睛,睡了过去,他梦想着这都是梦,当他醒来一切都会恢复原样。 金立文坐在沙发上,看着金夏一跌跌撞撞冲进房间,他努力地深呼吸了几口。 这是他儿子,唯一的儿子,小雨留给自己的儿子,他不能对他做什么,虽然他现在恨不得直接灭了他,可他也知道,自己也只是想想而已,他下不了手。 可如今发生的事情让他措手不及。 金立文昨晚醉酒,即使休息了一个晚上依旧头疼不舒服,他在公司熬到下午四点多,实在是难受,就先回来了,准备洗个澡早点休息休息。 车子开到小区后面那条街时,他有些奇怪,路边上躺了好几条小猫小狗的,有一条小狗还躺在了路中间,远远看去,像死了一样。 前面一辆车的车主还下车看了看,随后把那条小狗抱到了路边上。 他心里嘀咕,怎么这么多死狗死猫呀太不吉利了路过那些猫猫狗狗时,他还特意摇下窗户看了看,惊奇地发现这些躺倒的猫猫狗狗居然没有死,还都有呼吸,当时就很纳闷,这几条猫猫狗狗是怎么回事呢,没死躺着做什么 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他居然破天荒的做了件连他自己都觉得诧异的事。 他把车停到了路边,然后下了车,走到了躺得歪七扭八的猫猫狗狗身边,用脚轻轻拨了拨猫猫狗狗,发现确实没有死,似乎是睡着了,但又绝不是单纯地睡着。 他想了想,抱起其中一条黑白相间的猫,回到了车子,把它放进了后备箱,然后往回开去。 第51章 菊姨的回忆 金立文把猫放进后备箱后,就转到左边上了车,继续往家里开去。一路上,他不停懊悔,自己是吃错药了吗,带只半死不活的猫回去做什么可不知道为什么,许是多年来养成的警觉心或第六感,他总觉得这猫有猫腻。 就这样他带着疑问他回了家,菊姨正在厨房煲汤。 看见菊姨,他突然间想起,菊姨似乎曾跟他说过经常去后街喂猫猫狗狗的事,就随口朝厨房忙碌的菊姨问了句。 “菊姨,后街的猫猫狗狗怎么都躺地上不懂呀我看有没有死呀” 正在厨房忙活的菊姨听到门口好像有动静,便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一看居然是金立文,诧异地问道:“先生,今天怎么这么早” “昨晚醉酒了,头有点疼,就先回来了一一呢还没回来”金立文一边换鞋一边朝客厅看了看。 “还没呢先生,要不要我给你熬点生姜茶会不会是着凉了” “行,熬点吧”金立文换好鞋后,把猫从门外抱起,放在玄关旁。 “咦先生,这猫怎么都不动了,死了吗我怎么看这花色有点像后街的一只流浪猫呀”菊姨看着玄关旁的猫吓了一跳。 “对,就是后街的猫,我刚还问你呢后街好几只猫猫狗狗都这样,躺着一动不动,像死了一样,我仔细看了看,还有呼吸,不清楚怎么回事,我就带了一只回来看看” 菊姨一听,有些诧异,“不可能吧,我中午还过去喂他们了,那会一个个活蹦乱跳的,看见我过去,呼啦一下就围了过来,怎么可能会躺着不动呢不会是吃撑了睡着了吧” “应该不是睡着了,我还特意过去拱了拱它们”,说到这,多年的警觉性让金立文心里突然一凛,他放下手里的包,问道:“菊姨,你说你今天中午去喂猫狗了,用什么喂的” “就是昨晚的剩菜剩饭呀我看还有不少,就拿去喂猫狗了怎么了不可能吃了这些剩菜剩饭就这样吧,最晚我跟小一一起做的,没有问题呀”菊姨也是一头雾水,饭菜是自己家的,人都能吃,不可能猫猫狗狗吃了有问题呀那要是猫猫狗狗吃出问题,人也会有问题的呀 金立文一听,心里一寒,他想起刚刚在后街时,的确看见了猫猫狗狗的吃食,他当时瞥了一眼,就感觉眼熟,原来就是自己昨晚吃剩的 直觉告诉他,他昨晚的饭菜有问题。他的头到现在还有些昏昏沉沉,跟他以往单纯的醉酒状态完全不一样。如今,吃了自家剩菜剩饭的猫猫狗狗又出现问题,如何不让他起疑。 他想了想,抱起了猫,进了洗手间。 他打开水龙头,用冷水冲着猫身子。慢慢地,原本几乎没有什么意识的猫,被冷水刺激后,开始有了动静,眼睛也一会睁开,一会闭上,至此,他大概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他把浑身湿漉漉的猫交给菊姨。 “菊姨,把它擦干净后就放到后花园的廊下吧” “好先生,猫有事吗” “没事,很快就醒了,擦完后你就先回去吧”金立文说完就快速上了楼。 菊姨一愣,这怎么又让她先回去了,她是个全日制的保姆,住宿在雇主家的,一个月才一天固定休息日,可这已经连着两天让她休息了,昨天是一一,今天是金先生,着实奇怪。不过,菊姨没有说什么,她跟金夏一不一样,她是服侍过夏雨的人,夏雨死前的怪异她自然有些察觉,这些年也一直不动声色,装作一无所知。 菊姨是个见过世面的人,她曾在一个大户人家做过好些年的家佣,那一大家子,乌烟瘴气,公公跟媳妇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男人在外有小三,各种各样腌臜的事。保姆请了一个又一个,都干不了多久就走了,只有她一直做了快十年,直到那家婆婆发现丈夫跟媳妇的奸情,不声不响在饭菜中下了毒,直接送走了两人,然后自己穿上最漂亮的衣服去了警局自首。 主人家都散了,他们这些家佣便也离开了。菊姨不是不想阻止这些,可她仅仅只是一个负责伙食家务的保姆而已,拿着那一份工资而已,她曾暗示过那家的太太,差点被媳妇给赶出去,从那以后,她就选择了视而不见,充耳不闻,跟个机器人一样,只做份内的事,其他跟她无关的事,全部屏蔽,其他家佣讨论时,她也从不参与,才使得她保住了她的工作。 如今这家主人虽说人少,关系简单,但依旧不是清水一汪。 菊姨想起她刚来时,金家夫妻俩刚结婚没多久,金夫人刚怀孕一个多月,夫妻俩极其恩爱。金夫人腿脚不便,孕期反应又大,而金先生又要工作,无奈之下才找个保姆来照顾老婆。 那会,以金先生的条件,找个保姆对他来说,负担也是很重的,每月的工 资基本都花在保姆工资跟伙食上,有时还不够,还得跟人借钱才能够赶上下月发工资。那时,菊姨就想着,她估计也就只能干个几个月就得走了。 可没想到,怀孕后的金夫人如同开了挂一样,开始画画了,而且一副比一副好看,一副比一副有灵魂。 金夫人看老公太辛苦,就央求菊姨帮忙拿着画去市场看看有没有人要。菊姨也没有多犹豫便答应了,毕竟,她觉得金夫人是个好人,能多做一点就多做一点。 菊姨是个会说话的人,到了市场随便喊了几嗓,便有人过来询问了。那次,画虽然没有卖出去,但是,她却给金夫人带回来一件活计,从此打开了金夫人的生财之道。 原来,因为没钱买颜料,金夫人的画都是纯素描花卉,大家在赞叹画家手艺的同时又多多少少嫌弃色彩不够,因此都只看看,却并没有出手购买。 其中就有一个特殊的人,文莱文女士。文女士是个贵夫人,日常生活就是逛奢侈品店c与友人喝喝茶c打打牌c看看电影外,几乎就再没有什么其他正经事,时间一长,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快发霉腐烂了,于是开始寻找新的乐趣。 文女士发现家里的芝阿姨每天都是开开心心地,好奇心一下子便被挑了起来。于是,她便每天早上跟着芝阿姨一起出来逛逛。她跟着芝阿姨逛了小商品市场,逛了气味难闻的菜市场,看着芝阿姨跟人讨价还价我,看着市场上各种各种嘈杂纷乱。 她突然从这些以前她觉得粗鄙的世界里感觉到了鲜活的生命力,这是她以前从没有感受过的活力和生机。 文莱女士开始喜欢上了这种嘈杂的环境,她只要有空,就会换上普通衣裙,跟着芝阿姨转转,感受一下生命的鲜活。 也正是因为她的改变,让她遇见了卖画的菊姨。 文女士一下子就被菊姨手里的画给吸引了,兴趣盎然,她看画得实在是好,就想让其帮她画幅人体素描画。 文女士的几个朋友都有个人素描画,而且画得非常好,栩栩如生,时不时就在她面前炫耀,这让她一直耿耿于怀。她也曾找人画过几幅,可惜效果都不太如意,看菊姨手里的画栩栩如生的素描画,她一下子就动了心。 菊姨跟文女士说,她不是画画的人,不过可以帮她带话。 文女士发送了几张自己觉得不错的画给了菊姨,让她带回去给夏雨做样板,两人约好一周后同样的地方同样的时间碰面,并留下了电话,如果文女士满意就给钱,不满意就算了。 菊姨谈交易时也是有些忐忑不安,她不知道她做得对不对,她也不知道金夫人能不能画人体像,万一不行,那岂不是失信于人了,不过再一想,就算失约了也没什么严重后果,反正只是试试而已,又没有说一定成,可万一金夫人能行,岂不是一次绝好的机会。 于是菊姨就带着她自作主张的交易回了金家。金夫人听完后,不仅没有责怪她,还非常感谢她。 第一次作画,金夫人非常认真,仅仅三天时间就画好了,那幅画堪称完美,简直跟真人没什么区别。 菊姨把画作发给了文女士,文女士激动地都快尖叫起来了,她问清楚了地址,二话不说,买了好多颜料找了过来,让金夫人给她的画上色,还给出了对她们来说近乎天价的报酬,一幅画的报酬相对于金先生一年的工资。 文女士家境殷实,夫家婆家在当地都是名门望族,结交的也都是些上流人士,她拿到画后,开始跟她那些姐妹们炫耀,一些关系好的就开始拖她牵线,也帮她们画几幅。 一来二去,文女士便成了金家的常客,跟金夫人的关系也越来越好,几乎是无所不谈,文女士看金夫人腿脚不好,还特意给她定制了昂贵的假肢,让她可以走动走动。 金先生看自己老婆不仅可以挣钱,笑容也越来越多,也非常开心。 小一出生后,金先生夫妻手里也相对宽松了点,就换了个大点宽敞的房子,还自带一个很大的花圃,金夫人没事还能在院子里种种花。 日子原本是越过越好的,可不知道怎么了,金夫人跟金先生开始发生争吵,虽然次数不多,也就那么几次,可是,菊姨明显感觉到两人已经不再如同以往一样恩爱了。 菊姨初始猜想是不是金先生嫌弃金夫人双腿残疾,从而在外面找了其他人,因为那时,金先生的工作也越来越顺利,已经是他们那个部门的一个分领导了,手下管着二三十个人呢 可有时半夜起来,会看见金先生抱夫人去如厕,夫人的腿到了刮风下雨就疼,他还会帮夫人揉腿,每天十点前都会回家,从没外宿过,无论从哪里看,都看不出一点点出轨的痕迹。菊姨有些纳闷,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他们夫妻俩互相关心,却又互相冷面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差不多有一年的时间,菊姨原本以为时间一长就慢慢恢复原来的样子了,可没有想到,夫人突然就出事了。 出事的那天,天 寒地冻地,夜里最低温度到了零下五六度,窗外寒风凛冽地刮着,树枝不停敲动着窗户,发出“砰砰砰”的不太响的声音。 那天,她从早上起床就开始心慌,眼皮只跳,还吃了两粒救心丸缓解缓解,可效果却不大,她一直祈祷这一天赶快过去,千万不要出事。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她寻思着这一天很快就过去了,也没有什么大事,果然年纪大了就爱神神叨叨地,提着的心也在她自我安慰下得到了放松,她早早就把怕冷的小一给塞床上去了,温暖的被窝让三岁的小一很快就睡着了。她也早早就上床了,没多久就睡着了。 就在她睡得正熟的时候,窗外一声“碰”的巨响,把她从梦中惊醒,她被吓得猛地坐了起来,完全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就在她还在想是不是自己做了个噩梦时,她听到急促下楼的脚步声,还有金先生惊慌失措的大喊声,“菊妈,菊妈,快起来出事了,快打120,快,小雨出事了。” 她一个激灵,手忙脚乱地快速穿好衣服,套上羽绒服就冲了出去,一边冲,一边问,“金先生,怎么了出啥事了” 金家的大门大开着,就着月色,她看见金先生跪在雪地里,大声哭喊着金夫人的名字。 菊姨没有说完的话淹没在了嗓子口,她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一脸的震惊,一脸的不可思议。 金夫人自杀了,不知道什么原因。 金先生说只是因为口角之争而已,只有菊姨知道,事情绝不是金先生说得那么简单。 金夫人出事后,金先生曾跟她说过,金夫人自杀的事绝不能告诉其他人,尤其是小一,如果他问起,就说是急病去世的。 文女士知道金夫人自杀后,大哭了一场就离开了,从此她再没有见过。 菊姨想到这,叹了口气,放好猫后,就离开了金家,路过二楼楼梯口时,她下意识朝楼上看了看,楼上没有一点动静。 这一刻,她感觉这个不完整的家似乎要再次散了。 第52章 金立文的回忆 金立文站在保险柜前发了一会愣,他其实一点都不想打开这个保险柜,因为里面藏着他这辈子最大最阴暗的秘密。 可是,即使他理智上告诉自己,不要去打开这个潘多拉魔盒,可是有时行动实在是不受思想的控制,他会在醉酒或者迷迷糊糊之际,不由自主地就会打开柜子,翻出妻子的照片,一张一张看,看完在一张一张放进去。 那枚代表着血腥,见证着他罪恶的戒指,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过了,连盒子他都没有打开过,他不是不后悔曾经做过的事,可是,事已至此,他已无路可走,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可是,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他的儿子会趁他不备,打开了那个魔盒,把一切都曝露在阳光底下,让他有种无处可藏,无路可走的感觉。 他派人监视了朱家很多年,直到朱家的人都死光了,也没有看到那个漏网之鱼出现。他的心底一直存在不安,他知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总有一天他会找上门了,即使他隐藏地再深,也会被挖出来。只是,他没有想到,把他的伪装剥落的居然是自己的儿子 金立文坐在保险柜前,看着紧闭的柜门,一会笑,一会颠,形同疯癫。 事实上,他的确已经得到了惩罚 他从没有料到他的事,居然会被妻子夏雨发现,她劝他自首,可他如何放得下刚刚出生的儿子,还有行动不便的夏雨,因为他知道自己罪大恶极,罪无可恕,去自首了,只有死路一条。 夏雨认为,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就算是她的丈夫,她这辈子唯一的倚靠,她也不能昧着良心就这样糊里糊涂过下去,她认为,人应该堂堂正正,不求多富贵,但求无愧于心。 夫妻俩的观念有着根本的差别,这也注定了他们终将无法一路同行到白首,无论有多爱对方 夫妻俩发生了几次争执,最终,他没有去自首,夏雨没有再逼他,而是选择了自杀,一命还一命,她自杀前,留了封信告诉他,她已经帮他抵了一条命,让他好好活着,照顾好小一。 夏雨死前,留了一些后手,她想让老天爷决定金立文的去与留。如果没人发现她留下的线索,说明上天原谅了他们,如果有人发现了线索,并找出了事情的真相,那也算是还受害人一个公道,那下辈子,他们一家三口可以清清白白,干干净净地做人,做一个可以直面阳光的人。 金立文曾一度以为夏雨不爱自己了,所以明知道自己自首就是个死,却还想大义灭亲让自己去自首,他为此疯过,怒过,指责过她,骂过她,甚至有次还动手打了她,可直到她死,他才明白,她只是不想让自己背负罪孽地活着,她希望自己是个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人,她不是不爱他,而是爱惨了他,她用她自己的命替他赎回了一条人命。 夏雨死后,他痛不欲生,明明是他自己的罪,为什么要让夏雨这个无辜善良的人去替他赎罪从那以后,他跟他的哥们曾铭分道扬镳了,再也没有联系。他欠的命,夏雨替他还了,曾铭欠的命,他无权去过问,从今以后,他只想过好自己的日子,照顾好儿子。 可当事情要暴露时,他突然又害怕了。他颤颤巍巍打开了保险柜,伸出手,取出了那个摆放戒指的盒子,打开看了看,戒指果然已经不在了他颓然地把盒子扔到了一边,又伸手拿出了他珍藏的几张照片,这是这世上仅有的几张他跟夏雨的合照。 他已经老态渐显,而夏雨却依然那么年轻,是他让她的生命定格在了十五年前 他抚摸着照片中夏雨年轻的脸,思绪飘到了他们初次相遇的地方。 那年,他十九岁,她十六岁。 他是个单亲家庭的孩子,父亲因为别的女人抛弃他们母子俩,母亲好强,发誓要把儿子培养成人上人,让他父亲后悔。 他母亲即使没有文化,找不到高工资的工作,也会拼命接下各种手工活挣钱供他上学。 许是压力太过沉重,考试前一周开始,他就有些头晕目眩,心慌意乱,完全没有好的心态c好的状态去面对考试,最终发挥严重失常,他考砸了,从没有过的糟糕,连个普通的大学都没能进去。 这让金立文那心高气傲的母亲一下就气急攻心病倒了,多年来强撑的坚强动力一下就泄了,堆积在体内的各种陈年旧病纷至而来,又没有钱去医院好好看看,在病床上躺了一个多月,最终不治而亡。 十九岁的金力文也崩溃了,他觉得是自己害死了母亲,要是自己不考砸,母亲就不会病倒,也不会年纪轻轻不到五十就离世,他觉得自己也不配活下去。 忙完母亲的后事后,在一个下着小雨的夜晚,他走出了家门。 那个雨夜,那个原本他 想要结束自己生命的最黑暗的夜晚,却成了他记忆中最深刻的一晚,因为,那一晚,他遇到了自己的救赎者,夏雨,她将他拉出了黑暗,给了他光明,可最后,却又是他亲手摧毁了自己生命中的明灯。 那晚,金立文已经打定主意不活了,他觉得活着太没有意思了。 夜深人静,黑灯瞎火,路上几乎没有一个行人,小雨淅淅沥沥洒在他的头上,丝丝凉意不仅没能让他清醒,反而让他心境更加悲凉。 金立文在家附近的开放式公园里转悠了很久,走走停停,最后他停在了公园的湖边,他环顾四周,找到了一块比较重的石头,绑在了自己身上,他可一点也不想自己浮出水面,让人看见自己泡的浮肿不堪的躯体,他宁愿呆在水下,安静地欣赏水下世界,也不要成为别人口中的谈资。他驻足看了看远处后,就毫不犹豫地往湖中走去。 可是,刚走几步,他就发现自己走不动了,他的腿被什么东西拖住了。 他低头一看,差点没把魂给吓飞了,一个披头散发,没有腿的“女鬼”抱住了自己的腿。 这一幕把他吓坏了,不过是自杀而已,还需要死前给自己这么大的一个惊吓吗这是怕自己淹不死,想要让自己吓死吗 他浑身僵硬地看着脚下的“女鬼”,只见她慢慢抬起了头,乱蓬蓬的头发下面露出一点的脸,嘴巴一张一合,白色的牙齿在黑暗中显格外白。 金立文浑身僵硬,许久之后,才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 “你说你这人,好手好脚,怎么能寻死呢我这样的都坚强地活着呢” 是个女声,声音挺好听而且还说自己活着难道是人,不是鬼 金立文浑身一抖,不可思议地看着这如今似乎身份有些可疑的“女鬼”,他慢慢弯下稍显僵硬的身体,用手指头戳了戳“女鬼”的脸,然后猛得收了回去。 好像,似乎真的有温度这让极度恐惧中的金立文怀疑自己是不是知觉出了问题。他又伸出了手,戳了一下,又一下,最后整只手都捏了上去。 艾玛,这果真不是“女鬼”呀这是货真价实有温度的人呀可是这好好的人混到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也着实太惨了 金立文看看自己,再看看地上形似“女鬼”的女子,突然觉得自己大半夜地跑出来自杀简直是罪过诚如女子所说,她这么惨的人都还坚强地活着,他一个手脚健全的人,哪来的资格谈自杀 后来,女子告诉他,她叫夏雨,夏天的夏,雨天的雨。这一下让金立文感觉到冥冥中自有天意。夏雨,下雨,老天早就安排好的剧情,下雨的夜晚遇到夏雨,解救他于黑暗。 他原本昨天就想出来,结果又没有出来,原来是为了下雨天遇到夏雨。 两人聊了很多,都同情对方的遭遇,两人决定一切生活。 金立文背着她回了自己母亲租的小房子,放水给她洗了个澡,洗了个头。 清洗完的夏雨让他一见钟情。他没有想到,夏雨居然如此漂亮,如此清纯,比他见过的任何女子都漂亮,如果不是因为双腿残疾,夏雨一定是个天之骄子,是一个让他高攀不起的女神。 夏雨把她的故事告诉了他。 她是个孤儿,她的父母兄弟都在六年前那场灾难性的地震中死了,而年仅十岁的她虽然死里逃生,但却在那场地震中失去了双腿,成为一个重度残疾人。因为残疾,无人愿意收养她,最后她被好心人进了福利院。 进了福利院后没多久,她无聊之际随手画的画让路过的院长给看见了,院长瞬间被她的画画天赋给震撼了。 幼小的夏雨以为自己的春天来了,却没有想到迎来的是残酷的严寒。 她的天赋被院长利用,以谋取福利,而她,成了个没有思想没有灵魂的工具人。 福利院的院长把她关在一个小屋里,给她买了很多的笔墨颜料,每天帮各色各样的人画像,其中,大部分都是些上流社会的人。这些人不满足于拍照,总觉得有张栩栩如生的画像更能提现出他们的高贵和不俗,所以,即使福利院院长提出了很高的价格,依旧不能阻止他们的热情,反而更加热衷于此。 夏雨每天的排程都是满满的,一幅画,最多给两天时间。 小小的夏雨无力摆脱自己的命运,好在画画的确是她唯一的寄托,她只能把心中的烦闷不平寄托在画画上,到了过了一段快乐的日子,画画水平也越来越高。 可是,日以继日地画让她心生烦闷,画着画着,她突然对画画失去了兴趣,她厌烦了自己作为工具人的生活。 那年她十六岁,她已经在福利院画了六年,没日没夜地画,感觉自己像个机器人一样,毫无自由,毫无人权,她开始自暴自弃,不想画画了。她的画也慢慢失去了灵性,客人也越来越不满,觉得花了那么多钱,就画成这样,心中非常不满,可是,这些上流人士,又觉得大吵大闹有失风度,于 是,几人联合起来,将福利院的院长给整进去了,夏雨也被福利院给赶了出去。 失去画画天赋的夏雨既没有钱,又行动不便,只能沦落街头乞讨为生,饥不裹腹,每天就随便找地方睡一睡,她害怕自己被人欺负,就把自己脸上弄得黑漆马虎,头发也披头散发,活像一个疯婆子一样。 遇到金立文的那晚,因为天下着雨,到处湿漉漉的,她不能再睡露天,就爬进了这个稍微有些干的公园亭子里,准备将就一晚。 金立文一直在亭子附近晃荡晃荡,不停唉声叹气,把窝在亭子里将就的夏雨给吵醒了。开始,她以为是什么坏人,就没敢吱声,还把自己缩成一团,不让人瞧见。 可十分钟过去了,半小时过去了,这家伙还在溜达,似乎没有离开的迹象,她便探出头看看这家伙到底弄啥 这一探头,把她吓到了,只见那人站在湖边,不知道在想什么。她有种不好的预感,这家伙该不会想自杀吧于是,她悄悄地从另外一边爬出凉亭,躲在芭蕉树后面,距离那人不过几米的距离。 哇塞她看到对方居然把一个很大的石头绑身上,然后停了停就往湖里走,她心里骂了一句,就加快速度爬向已经快到湖北的人,然后一把抱住他的腿。 因为用力过猛,她一下就累得够呛,只能紧紧抱住对方的大腿,然后趴在地上歇会才开口。 可她没有料到,因为自己长时间没有打理的头发,以及没有双腿的躯体让金立文没有淹死,而是差点被她吓死。 交代完自己状况的两人都不约而同笑了起来,从此两人开始了相依为命的日子。 金立文出去打些零工,夏雨就在家做一些收工,两人的日子过得不富裕,但开心,因为双方都知道,自己不再是无牵无挂的孤零零一个人,他们有着彼此,他们抱团取暖对抗生活的艰辛。 第53章 招魂鼓感应到沈瑆 金立文坐在地上,一张一张看着照片,回忆着往事。 丝丝缕缕的黑色雾气在他的头上飘荡着,他却浑然不知。 青阳小区的某间房子里,林笠笠正全神贯注地查看朱方平发给她的一个人的档案,此人叫曾铭,一看照片,就知道,正是她发给朱方平画像的那人。 突然间,她感觉到脑海里似乎出现了很多不属于她的信息,她很是吃惊,只能暂停手中的事。 她没有时间去惊讶她为什么会突然有这些信息,因为信息如同潮水一样像她涌来,让她忙于接收信息。经历了一段杂乱无章的开头后,她开始静下心来接受这些讯息。 几分钟后,她基本就猜到这到底是谁的意识了 这是金立文的回忆,他在回忆自己跟夏雨认识的过程 原来,夏雨居然是自杀居然是为了替他赎罪而自杀这是多么善良又决绝的一个女子,她宁愿死也不想带着罪孽活着 曾铭金立文的脑海里出现了这个名字,呵,不就是她眼前这份档案的主人吗不就是夏雨隐藏在画中画里的第二号人物吗 结合金立文的回忆,结合夏雨的画,结合朱方平提供的答案,至此,林笠笠已经百分百确定,曾铭以及金立文就是当年参与绑架的其中两人 人已经确认,剩下的就是寻找证据将他们钉死在法律法规上。 林笠笠一边接收着金立文的意识,一边思索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平白无故,她为何能够感知到金立文的回忆这太不可思议了,她自认为自己没有这种能力,否则,何须等到今天早就利用这个能力去帮朱方平排查嫌疑人了 想着想着,她突然想起阿瑆来,今天一天她忙得没时间跟他交流,而他也似乎显得特别安静,那会不会是他动的手脚呢 林笠笠低头看了看骨链,用手弹了弹骨链,居然没有什么动静林笠笠心中一惊,这非常反常换作以往,只要她手抚摸骨链,阿瑆都会绕着她的手指头打转,可现在只有丝丝缕缕的黑雾漂浮在骨链上方,却并没有绕着自己这就像失去了灵魂的黑雾 阿瑆不在阿瑆居然已经不再骨链上了 林笠笠心中一惊,瞬间脸色苍白。她似乎记得柳明知曾跟她说过,不能让阿瑆离开自己身边,因为他们的敌人已经出现了 凭借敏锐的感知能力,林笠笠猜想那个在露天咖啡厅喝咖啡c身穿紫色毛裙的女子便是他们的敌人。 当时,幸亏自己反应够快,没有让她觉察到自己的存在,可是,那女子恶毒的目光依旧让她浑身发寒,她知道,以她目前的能力还无法对付她。 可如今,阿瑆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自己身边她暗自懊恼,要不是自己太疏忽,就不至于没有察觉到阿瑆的离开,阿瑆一旦离开乾坤衣的庇护,就很容易被敌人察觉出来,那岂不是坏了 林笠笠想到这,心里一慌,她大喊一声“阿瑆,回来” 林笠笠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喊,把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监控,一边看电视,一边吃东西的罗曼吓了一大跳,手一抖,薯片掉落了满地。 “艾玛,吓我一跳,笠笠,发生什么事了”罗曼一下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冲了过来 “小曼,一会再跟你说,你先去看电视”林笠笠现在没有时间跟罗曼解释是怎么回事。 附身在金立文身上的阿瑆,猛地听到林笠笠喊他,以为她出了什么事,嗖一下就化作一条黑色的光剑飞回了林笠笠身边,附到了骨链上面,许是离体太久,他的精力消耗很大,绕着林笠笠手指的雾气都淡淡的,似有似无。 林笠笠看着丝丝黑雾开始绕着自己的手指,虽然淡如薄烟,但终究还是有了活力跟灵魂,她心中一松,看样子,阿瑆应该回来了,安然无恙回来了,同时,她脑海中关于金立文的意识也消失了。 果不其然是阿瑆搞得鬼,她狠狠地揉了揉骨链,在空气中拍打了几下根本无形的阿瑆,以表示自己的不满。 阿瑆看林笠笠气急,更是扒着她的手不离开,被拍散了,立马聚拢过来,继续扒着她的手,一副讨好的模样。 林笠笠被阿瑆这举动给气笑了,想继续拍他,可看他明显比平时虚弱的雾气,心里又心疼不已,只能抬起手,凑到骨链旁说道:“让你逞强现在好了吧,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好了,你好好休息一下,恢复恢复,不过,我可告诉你,下次没有我的同意,你不准私自行动,刚刚可把我吓死了,你下次要再这样,我就生气记住没” 阿瑆聚拢黑雾,如同一个人一样朝着林笠笠“点了点头”。 “好了,去休息吧,乖”林笠笠亲吻了下骨链,骨链瞬间变得粉红粉红 地,把林笠笠逗笑了。 林笠笠考虑得没有错,这次幸亏林笠笠反应够快,要是再晚一会,就会被千魂云附身的毛靖子察觉了,一旦让她察觉到,阿瑆想要回来可就难了 当阿瑆附身在金立文身上,读取他的意识时,千魂云正在学校里考虑着如何搞定管林伟,因为太沉迷于思考,她没有看见她的招魂鼓发出淡淡的金光,似乎感应到了什么。 当千魂云从沉思中走出来发现招魂鼓的异常时,一下就跳了起来。 招魂鼓有异常,说明它感应到了主人的存在,这说明沈瑆已经离开了灵球结界,只要顺着感应找过去,越靠近感应越强,到足够的距离,她就可以找到骨链,并将其召回,那附在骨链上的魂魄也就不得不跟着回来了,那样,她就能集齐三大神器了,只要再找到神血,她就可以炼制出一副永葆青春的神躯了,而且,是拥有绝密武器的神躯她就不需要每二十年就得去寻找一副新的躯体,还得经历痛苦的融合历程。 千魂云迅速起身,抓起招魂鼓就往外冲去,速度之快,让路上的学生只感觉到一阵风刮过,根本没有察觉有人经过他们身边。 顺着招魂鼓的感应,她快速往金立文所在的方向奔去,招魂鼓的感应越来越强,这显示着她距离沈瑆的魂魄越来越近,她试着催动招魂鼓,想要召回骨链,可却没有丝毫动静,这让她非常奇怪,明明招魂鼓可以感应到沈瑆,而且没有灵球结界的庇护,按理来说她只要催动招魂鼓,那召回骨链只是举手之劳,可为何事实上如此诡异 可她此时没有时间细想,无论如何,她得先找到沈瑆的魂魄再说,她得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是结果却没能让她如愿 当她刚刚来到金立文所在的阳光花园外时,招魂鼓突然失去了动静,感应也一下就消失了。 千魂云有些纳闷,按之前的感应,沈瑆的魂魄一定就在这个小区内,可为何突然失去了感应她拍了拍招魂鼓,又试着催动招魂鼓,可无论她如何捣鼓,招魂鼓均毫无反应。 这让她非常恼火,咬牙切齿地骂了句,原本以为会有大惊喜,没想到最后功败垂成,只差一步,如同半年前一样,都是功亏一篑,这如何能不让她恼怒 她寻思着,照今天的状况看,沈瑆的魂魄一定是出了灵球结界,那骨链必然也出了灵球结界,因为沈瑆的魂魄是没有办法离开骨链太久,否则就会消散。她相信缘梦居的人是不可能主动去摧毁沈瑆的魂魄,要摧毁,百年前柳方舟就摧毁了,何须等到现在 可是,出了灵球结界还能让她寻不到,招魂鼓也感应不到,这就说明一定有别的神器在护着他,这世上还有这种神器存在 “靠,一定是老家伙的乾坤衣”千魂云突然想到这事,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当年就是这乾坤衣,让她没有感知到林笠笠的魂魄,让她功亏一篑,如今,居然还是这玩意在跟她做对,她恨不得立马毁了乾坤衣。 可惜,乾坤衣乃天地之精华历经数亿年才凝聚而成的一件法宝,岂是她一介浑浊之气可以摧毁的,她也就只能想想而已。乾坤衣虽无攻击之力,却有着无与伦比的防御系统,他能将他想要护的人与物隔离成一个独立的空间而不被任何人察觉。 “乾坤衣会自习认主,但他总也不可能认一抹魂魄做主,或者认一串骨链为主吧可是,除了乾坤衣,还有什么能隔绝骨链的气息,让自己的招魂鼓都感应不出主人的气息” 千魂云虽然心中疑虑重重,但她想来想去,都觉得很有可能就是远古传说中的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乾坤衣出现了,这世上也就只有乾坤衣才能护住了沈瑆的魂魄,让她的招魂鼓一点都感应不到。 阳光花园的门卫老李头已经盯着千魂云十多分钟了,作为一名合格的老安保人员,任何出现在阳光花园门口的奇奇怪怪的人,都会成为他特别关注的对象。 老李头看着小姑娘一直在小区门口转悠徘徊,嘴里还不停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感觉像个得了癔症的人一样。来来往往的业主也被干扰到了,因为要让她,使得小区门口的车已经排起了长龙,可这姑娘居然还没有意识到,还在原地来来回回踱步。 最后,老李头实在没忍住,他站起身,把身体探出岗亭,朝着千魂云大喊了句:“姑娘,你能不能走边上呀,这车子都快撞上你了你看看你身后,都多少辆车子在等你了,能不能有点公德心,别别挡道呀” 老李头以为,他这一嗓子下去,小姑娘肯定就识趣地靠边站了,可没想到,这小姑娘依然如我,压根就不理会他,车后面的业主也都笑了,这让他很恼火。 沉思的千魂云压根没有听到老李头的话。 千魂云的“故意为之”让老李头火了,他怒气冲冲地走出保安室,径直来到了千魂云的面前,推了推她的胳膊,“哎,小姑娘,你怎么回事呢听不见别人的话还是怎么着你看不见这是小区大门口吗你往这一杵,人业主的车子还怎么进来你看 看你身后,为了躲避你,车子都排起队来了,喊你你也不搭理,你到底怎么回事呢” 老李头的推搡以及呵斥让沉思中的千魂云回了神,她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了看老李头,又看了看车子中一个一个探出头看她笑话的业主们,抬手挥了挥手,转身就离开了。 老李头被小姑娘如同毒蛇一样的目光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那一瞬间,他后悔了,他惹了不该惹的人。这位小姑娘绝不是单纯的小姑娘,她那如同毒蛇般淬满了剧毒的眼神岂是普通小姑娘能拥有的老李头害怕了,浑身不停发抖。 小姑娘转身的一瞬间,老李头感觉到自己脖子一疼,好像被什么虫子咬了一口,他伸手摸了摸,手尖有着丝丝血迹,不知道是他的还是虫子的他已经有些蒙圈了。 “老李叔,你坐地上做什么,快回来”保安室另一位年轻保安朝着坐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老李头喊道。 “啊哦”老李头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往保安室走去,可是没走几步就倒在了地上,吓得保安室的年轻人立马冲了出来。 “老李叔,你怎么啦,没事吧” 可是地上的老李叔没有任何回应。 年轻保安掏出手机拨打了120急救,他着实不明白怎么回事,二分钟前,老李叔还精神好好的,不过就出来提醒一下那个女孩不要站在路上而已,怎么就不省人事了难道那个女孩做了什么 120急救带走了老李叔后,年轻保安立马打开之前的监控,放慢速度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又一遍,可是总是看不清楚,那女孩离开前挥了挥手,似乎有个黑影掠过,但怎么都看不清到底是女孩放出了什么,还是说仅仅是空中的飞虫 这件事成了年轻保安心头的疑惑,出于本能,他觉得这女孩有问题,他悄悄地把这段监控做了备份,他想把它拿去给他一个重案组的哥们看看。 第二天,阳光花园里多个业主都过来物业投诉,说他们停在停车场的车都被人刮得面目全非,物业调取监控,找到了肇事者,却无法抓捕肇事者,因为,肇事者是一群不知名的小飞虫。 而这些受害者,无一不是前一天晚上被千魂云堵在阳光花园门口的业主 第54章 原来这真是电话号码 林笠笠自然不知道她的一声呼喊有多及时,她也不知道阿瑆的经历有多险。 千魂云循着感应找到了金立文所在的小区,距离阿瑆也不过几百米的距离,如果再晚一会会,阿瑆的魂魄就会被招魂鼓捕获,并顺着线索寻找到骨链的所在之地。 虽说有乾坤衣的存在,可以隐藏沈瑆的魂魄气息,还能阻止被招魂鼓召唤激发出魔性,可是,越晚暴露,对林笠笠沈瑆来说,就多一份胜算。 此时的他们,还没有足够的感情跟信任,足以一条心地对抗千魂云。 林笠笠不记得前世发生的事,但沈瑆却记得一清二楚,那惨烈的痛至今让他只要想起,就会忍不住激动愤怒魔气腾腾。他对林笠笠的信任早已在前世被摧毁成了一片废墟,他内心深处的疼痛还鲜血淋漓,内心的愤怒依然烈火熊熊,现在的沈瑆如履薄冰,内心脆弱不堪,他极度渴望得到林笠笠全心全意的爱,去给炙热焦灼的自己降一降温,让自己不至于焚烧殆尽,可又怕重蹈覆辙前世的悲剧,每过一分钟,他都觉得像是偷来的时光。 如此状态下的两人,想要重新建立起亲密无间的信任,谈何容易 林笠笠看沈瑆已经安静地修养了,就开始考虑眼下的事。 她从金立文的意识中得知,夏雨是个孤儿,没有什么亲人在世了,那她最后一串数字到底是什么手机号吗谁的手机号 另外,还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朱方平根据夏雨画像中的头像,从公安系统中匹配出来这个叫曾铭的人,就是金立文想到的那个曾铭,也就是当年的第三个绑匪。 她把这个信息告诉了朱方平,朱方平请示了下魏局长,魏局长也是个血性男儿,从底层一步一步爬上去的,当即下达命令,先控制住曾铭,防止他被金立文灭口,或者收到金立文的通风报信而逃跑。他连夜去厅里找他的老上级汇报状况。 林笠笠看前面两张画像的内容均已有了布局,剩下就是第三幅画了,她看着写在纸上的11位号码,猜猜十有八九是什么人的电话号码,就是不知道是知情人的电话号码还是嫌疑人的号码 “应该不会是嫌疑人的号码夏雨已经在第一张图上给出了嫌疑人的画像,不可能第三张图依旧是关于嫌疑人的如果不是嫌疑人,那一定就是知情人了” 林笠笠思索到此,决定试着拨一下这十一位数字,也许是电话号码呢虽然这数字的前三位跟现在常用的不一样,但是,既然是夏雨给的,就是说这号码十几年前的,那跟现在不一样也很正常不是再说,试一下也无所谓了,不行就再去考虑其他,毕竟十一位的数字,怎么也得先看看是不是电话号码 林笠笠看着数字寻思着,如果不是电话号码,那就再考虑其他的,如果真是电话号码,那我就不直接进攻,防止打草惊蛇,还是应该先装作骚扰电话的样子试探一下。 “小曼,电视声音调小,我要打一个很重要的电话。”林笠笠朝沙发上的罗曼说道。 “好嘞”罗曼立马把电视关了,然后来到了林笠笠身边,竖起了耳朵。 林笠笠示意她坐下别说话,然后就按下了那十一位数字,然后按通话。 按下通话键到接通不过短短几秒,可是林笠笠紧张的心都快跳到嗓门口。 “嘟嘟嘟”,电话出现了拨通等待接听的状况。 果然是电话号码林笠笠激动不已她深呼吸了几口,一会她还得跟人周旋,得保持平静。 “喂,你好,请问是那位呀”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优雅的中年女士的声音。 女的难道是夏雨的朋友 “喂,你好,这里是xx武术培训机构,我们最近推出了新的活动,比以往要来得更加实惠,并且。”林笠笠语气不卑不亢地说道,如同一个真的培训机构的推销员一样。 “呵”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打断了林笠笠的表演。 “我这个电话号码已经沉寂了十多年了,没有接过一个电话,也没有打出去过一个电话,甚至连垃圾短信都几乎没有了,还能有培训机构的找得到我你真逗小姑娘”电话那头的女士不急不慢地说道,光听声音语气就知道是位有涵养的贵夫人。 “”,林笠笠一阵语塞,的确,一个十几年都没有人打进去过的电话,怎么可能让一个培训机构的得到,还打过去搞推销 林笠笠想了下,事已至此,避无可避,她换了个语气说道:“您好,夫人,我的确不是培训机构的,但是,我也不是无缘无故打这个电话的,我就想知道,您认识金夫人夏雨女士吗” “金夫人你是那位” 对面女士的声音略微有了些异样,林笠笠心中也 已经有了初步判断,她一定认识夏雨,且关系不一般。 “我跟金夫人没有关系,我是循着金夫人留下的线索找到夫人这个电话号码的” 对面的人沉默了好一会,林笠笠从话筒里似乎听到了微微的哽咽声,她没有出声催促,而是静静地等待着对方平复心情。 许久之后,话筒传来了女士的声音:“小姑娘,不好意思,情绪一下子没有控制住,让你见笑了。” “没有,夫人。” “那枚戒指刻着什么字” 女士的话没头没脑,但林笠笠却一下子明白她在问什么,她努力压抑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回道: “夫人,是zzj三个字母” “姑娘,你等会”电话那头没有了声音。 林笠笠不知道对面的人想要做什么,她猜想是不是有客人来了亦或者是 就在她暗自猜测时,她突然听到自己微信有申请加好友的提醒,她打开一看,果真有新朋友,备注写着:我是文莱。 这应该就是对面女士的名字,林笠笠点了点,同意了她的好友申请,随即,收到了文莱女士发的定位信息。 “定位系统我已经发给你了,你过来吧”电话里再次传来了文莱女士的声音。 “好,我马上过去” “嗯,尽快,我明天一早的飞机。不过话说回来,这也许就是天意,你要是早半天打电话,我还没开通此电话,或者再晚一天打,我已经关机离开了国内,无论是那种,我都不可能接到电话,小姑娘,你运气不错,老天爷都在帮着你” “这也多亏了文夫人开机,我才能打进去,那我就先挂了,出发去你那边” “行,过来吧我会跟门卫室说一声,你直接进来就行了” “好,谢谢” 林笠笠挂完电话,就点开了文莱发的定位。 美林镇虹金路天地华城小区,a市最有名的富人区域,房价高的让普通人望尘莫及。 “小曼,走,去这,我们一起去会会这个文莱女士” “行,走吧,哦对了,我们要不要跟朱队长报备一声” “嗯,还是不要了,他那边估计事情也多,就不要烦他了,我们自己搞定”林笠笠想了想说道,她想,如果报备了,估计朱方平十有八九不同意她们俩小姑娘直接去见文莱女士,文莱女士明天就出国了,再不见就见不着了 “笠笠,你说,就我们俩去,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呀”罗曼不太放心地问道。 “我不知道,大概率应该是没有,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到了那里,你不要进去,就在小区外面等我,天冷,多穿点衣服,如果一个小时我还没出来也没有给你发信息,你就报警” “啊,那我一起进去呗,万一有危险”,罗曼说着说着闭了嘴,她也是一时嘴快,万一有危险,自己还会成为林笠笠的累赘,“我还是呆在外面吧,进去也许会拖累你” “嗯,你就在小区外面候着,这样我们机动性比较大,万一我中招了,你在外面我还能有希望,你要一起进去了,我们就被动了走吧” 一个小时后,两人赶到了虹金路口,远远就看到“天地华城”四个亮闪闪的大字。 “师傅,师傅,停,就这路边”林笠笠眼看就快到天地华城小区大门了,赶忙招呼司机师傅停车。 “一共六十五”司机师傅看了看计价器说道。 “好的,怎么支付” “都行,那前面有二维码,直接扫就可以了”司机指了指副驾驶座前面的二维码说道。 “好嘞” 两人下车后,一阵冷风扑面而来,两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哇呜,这夜里的风好冷”罗曼一边说,一边拉好拉链,带上帽子。 林笠笠站在原地四处看了看,不少商店还灯火通明,正在营业中,果然,富人区就是不一样,连商店营业时间都比普通区域要长 “小曼,你不要走近小区门口,那边有个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咖啡店,你进去,找个靠窗户的地方等着我就行,要是一个小时后,我既没有出来,也没有给你打电话,你就报警” “好” “喏,这是我自制的香香粉,你留着以防万一。”林笠笠从包包里掏出香香粉递给罗曼。 “啊,我喝个咖啡而已,还能有什么危险”罗曼扁着嘴接过林笠笠递给她的香香粉。 “以防万一,你这样长得太招摇,渣男会自动靠过来,尤其现在还是晚上,突发状况更多,不放不行派出所那个等着起诉判刑的人忘了”林笠笠斜眼看了下罗曼,这才二三天而已,罗曼就把楚学文非礼她的事忘的一干二净了,心真是够大的。 “哦哦哦,对哦,得防着点,现在的男人太坏了”这两天满脑子都是朱队长的 罗曼完全忘记了楚学文的事,被林笠笠这么一提醒,突然发现,原来自己真的还是挺不安全的 “好了,不说了,你进咖啡厅去,我看到你位置后再进小区”林笠笠推了推突然被点醒后手舞足蹈的罗曼。 “行,马上出动”罗曼说完,嗖一下冲了出去,几分钟后便进了咖啡馆,然后找了个靠窗的位置,朝林笠笠的方向不停挥手。 林笠笠回应了下后,就开始往天地华城小区的大门口走去,她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不亏是高档小区,价钱贵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小区围墙外面这一大片如同花园一样的美景就让这个小区增色了不少。 一呼一吸之间,均是扑鼻的桂花香,清可绝尘,浓能远溢,堪称一绝。艳丽的小红菊,即使是在远不如白天亮堂的路灯下,依然风姿卓越地展现着她的美,让心中充满事情的林笠笠都忍不住驻足伸手抚摸了下她。 一阵风吹过,几片樱花飘落到了林笠笠的身上,她抬手想将其拂去,出手的一瞬间,又忍不住收了手,她一片一片拾起樱花花瓣,在鼻子口闻了闻,一股淡淡的清香,眼看,大门已经尽在咫尺,她无奈将其抛入了花园内,让她们回归姐妹们的世界。 临近目的地,林笠笠的心中有种胜利在望的感觉,她不能地觉得,文莱女士也许能带给她惊喜,也带给苦苦寻找真相的朱方平一线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