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法兰西再次伟大》 第一章 热罗姆.波拿巴驾临忠实的伦敦 1848年4月22日上午8时。 弥漫在浑浊且散发着恶臭的不列颠泰晤士河北伦敦船坞上方的厚重c发黄大雾悄悄散去之时,一艘满载着货物与旅客的风帆舰从加莱出发穿越了英吉利海峡c冲破了稀薄的雾气驶向伦敦船坞。 码头瞭望塔上,负责汇报船只入港情况的信号员一面向行驶中的船舶发出许可入港的信号,一面向瞭望台下方的人员汇报有船只入港的消息,沉寂了一夜的伦敦船坞此刻迎来了它今天的第一单生意。 “你们这些猪猡c废物如果不想和其他码头一样失业的话,快给我动起来” 岸边码头,身穿破旧且沾满灰尘码头工人在粗暴码头主管叫骂声中顶着刚刚搬运c分类完货物,却来不及歇息半刻疲惫的身体集合,登上码头准备好的小艇。 尽管他们的脸上写满了麻木,但是身体还是不由自主的动起来。 19世纪的工作并不好找,更别说现在还是处于特殊的时期。稍微出现差错的话,等待他们的只有蛮不讲理裁员。 裁员对于一个码头工人来说就意味着慢性死亡,这些日子他们已经听到过不知道噩耗。 前一天还在一起欢声笑语的室友,第二天可能就会因为失业交不起房租而成为流浪大军的一员。 别说他们,就连那些平日里衣衫靓丽的绅士们也时时刻刻面临失业,甚至死亡的风险。 这些天他们已经看到了不知道多少具飘荡在泰晤士河上,身穿黑色夹克服头朝水背朝天的尸体。 听他们说,这些人都是那些平日里喜欢投机取巧的家伙。 一定不能被辞退成为每一位码头工人心中最纯粹的愿望。 在瞭望台的指引下,停靠在伦敦船坞两侧的小艇缓缓驶入狭小的分流河道,每一个小艇大船平稳入港,铁锚缓缓放下,船首斜桁脱离支索,主帆与次帆相继收起,船借助余力继续行驶了一段距离,直到粗大的铁锚彻底沉入水下。 几艘小艇渐渐的靠拢货船风帆舰,木制的斜梯从风帆船落到小艇上。 夹板上的船客在水手的指挥下从斜梯滑至小艇,再由乘坐小艇上岸。 乘客依次离开离开舰船登上小艇,直到最后一位年轻人。 此时的他正面带微笑的依次与包围他的水手们握手。 被年轻人握住水手们激动万分,嘴中不停的念叨着“皇帝万岁”c“帝国万岁”之类的话语。 “咳咳” 一声清脆的咳嗽声从水手的们的身后传来,几乎所有的水手都知道声音的主人正是这艘船的船长,紧接着便传来了大副粗犷的声音:“你们要将客人围到什么时候难道你们都忘了自己的本职了吗还不快滚去工作” 原本包围住年轻人的水手在听到大福粗犷声音后皆四散开来,许多水手的脸上露出了遗憾的神情。 船长与大副来到了年轻人的面前神色恭顺张口道:“对于刚刚的事情,感到非常的抱歉亲王殿下” 被船长称为亲王的年轻人看上去只有二十三c四岁,身材修长,一头飘逸的金色在海风的吹拂下随风摇曳,黑色的瞳孔棱角分明的脸庞像极了那个人。 “先生”年轻人微笑着伸出手,诚挚的说:“帝国早就不复存在许多年,我也不再是什么亲王比起亲王这个称呼,我更喜欢你叫我拿破仑热罗姆波拿巴1” “亲王殿下”船长宛若小孩子看到新玩具一般握住了小热罗姆的手道:“哦不原谅我的称呼您热罗姆,我的父亲原本帝国近卫军一份子,我从小便听皇帝的故事长大” 船长向小热罗姆讲述了关于他的父亲如何成为皇帝军队中的一员,同皇帝一起经历了莱比锡,那边大战过后因为右脚手上被迫退役 “当我得知您在船的时候我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您我的父亲时常对我教诲”船长像一个打开了水龙头的洪水一样喋喋不休的讲述着他们家族为皇帝征战的历史。 热罗姆静静的聆听着船长的话语,时不时的点头。 船长滔滔不绝的话语一直持续了将近半个小时,直到站在一旁的大副用肘轻轻的触碰了一下身体。 反应过来的船长连忙向热罗姆表达出歉意。 热罗姆点头道:“感谢您为帝国做的一切,波拿巴家族不会忘记他的支持者” 说完,热罗姆将上衣口袋中怀表取出,此时已经是九点一刻。 距离见面的时间只剩下不到2个小时。 “对不起请允许我失陪一下,我将与我的堂哥会面贸然失约,可不是一个绅士应该做的”热罗姆语气中带着一丝歉意的说 道。 “不不是我唐突了”船长同样也道歉说。 在船长c大副与全体船员目送下,热罗姆波拿巴离开风帆船跳上了通往伦敦码头的小艇。 坐在船尾的小热罗姆望着河道两侧来回数不清的小艇,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离。 距离自己穿越到现在已经将近4个月的时间,他与这个世界还是存在着一层若有若无的隔阂。 眼前的一切仿佛都是那么的虚幻,但是却又真正的实实在在的存在。 泰晤士河的河水比21世纪的要脏了许多倍,空气中也透露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刺鼻气味。 真该让那些鼓吹清新空气的家伙来这里看一眼,19世纪纯正昂撒新鲜空气。 小热罗姆的心中默默的吐槽了一句。 小艇继续向前行驶,刺鼻气味也越来越浓郁。 坐在小艇极目远眺,可以看到远处一排排高耸的“烟囱”中排放着白色的烟雾。 这种烟雾便是煤炭燃烧后二氧化硫,如果是21世纪的话,像这样的排放只会引来环保工作者的注意,整顿关停指日可待。 在19世纪,这便是一个帝国强盛的象征。 名曰工业的巨兽,正在张开它凶狠的獠牙妄图吞噬整个世界。 注释:1拿破仑热罗姆波拿巴1822年9月9日1891年3月17日,热罗姆波拿巴的儿子,拿破仑的侄子。 第二章 菲西亚.德.佩西里伯爵 狭窄的内河河道上行使着数不胜数的小艇和划子,小艇缓缓的前进。 几乎每一艘小艇上都搭载了一位身着洛可可时期的夫拉克礼服注释1c下半身搭配着长筒丝袜的绅士,他们手持一柄花边雨伞站在小艇尾部,而小艇的中部是一位头戴遮阳帽,身穿蕾丝花边长裙的女士。 游玩泰晤士河是每一个英伦绅士与小姐们的必修课程。 哪怕泰晤士河的河水早已浑浊不堪且散发着恶臭,但是他们依旧能够面不改色的畅谈未来。 而我们的主人公小热罗姆显然并没有游山玩水的心思,立于船头的他不停的垫着脚尖朝着岸边周遭张望。 在水手的高超技术下,小艇在内河河道并没有发生任何碰撞,逐渐的接近伦敦船坞的一处小港。 小热罗姆似乎也在岸边发现了什么,还没等小艇彻底的栓绳停靠的小热罗姆一手掂起行囊,纵身一跃从小艇跳到了岸边。 在水手们的惊愕目光中,小热罗姆微笑着感谢道:“感谢各位在这段旅途中给予我的帮助。顺便替我向船长问好” 说完,小热罗姆转身消失在拥挤的人群之中。 “真是一个平易近人的亲王,不像巴黎的那些家伙整天恨不得将鼻孔朝天” “说的没错” “如果他要是当选总统的话,我一定会投他一票” “亲王当选总统我想当局应该不会同意吧” “谁知道呢” 停靠在小艇上的水手门“挥斥方遒”,大有一副后世键盘政治家的风范。 可惜他们手中并没有键盘。 穿越拥挤的船坞,热罗姆总算来到了伦敦船坞附近的小镇,在这里他遇到了与自己会面的家伙 “佩西里,真高兴我们能再次见面”小热罗姆面带微笑给了眼前这位中年人一个热情的拥抱后说。 菲西亚德佩西里伯爵, 当然了,伯爵的身份是佩西里对外宣称的,小热罗姆有理由怀疑佩西里的伯爵身份可能假冒的,亦或者说是意大利地区的某个伯爵。 整个欧洲谁不知道,在神圣的教皇与意大利地区各邦国国王带领下,意大利地区的爵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贬值。 在意大利你只需要占据任意一座岛屿,甚至虚空圈一块地,然后交给教皇或者邦国国王一定的钱财,就能够被册封为贵族,就像基督山伯爵中的主角那样。 如今不止意大利,整个欧洲地区的贵族身份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贬值,奥尔良王朝统治下的法国地区已经出现了大资者被册封为子爵的事情。 在18世纪这是难以想象的事情,资本正在以无可匹敌速度侵蚀着古老的贵族体系,贵族的荣光在自己伯父的那场战争之后逐渐走向落寞。 言归正传,佩西里的伯爵身份虽然说有待商议,但是他忠于自己堂哥夏尔波拿巴的那颗投机者之心如一直没有熄灭。 从1835年到如今,整整13年的时间里,这位波西米亚记者同样也是自称,法兰西西方杂志的撰稿者只办了一期就停刊,依旧以其不匹配年龄的活力与自己的堂哥在法国搞出各种大新闻。 1840年的斯特拉斯堡暴动,便是出自眼前这位伯爵的杰作。注释2 “热罗姆殿下,我们也很高兴再次与你见到不过”佩里尼表情露出了一丝狐疑。 如果他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自己同亲王的上一次见面大概是在一年多以前,一年前的小热罗姆亲王绝对没有现在这么显瘦与精壮。 一年前的亲王简直就像一个鼓起到快要爆炸的气球一样。 “嗯”小热罗姆思考了片刻后解释道:“中间发生了许多事情,使我下定决心减肥” 佩里尼露出了了然且带着一丝猥琐的的表情。 法兰西的女子虽然说口味独特,但是很少有恋肥的女子。 佩里尼也不得不承认,瘦下来的小热罗姆从某种程度来说比路易亲王拿破仑路易更加适合充当波拿巴主义鼓吹手。 小热罗姆并不知道佩里尼的内心想法,但是这并不妨碍猜测佩西里一定是在心里编排他。 “佩西里,现在一旁边的这位先生是堂哥新招募来的人员吧”小热罗姆声音传到了佩西里的耳边 回过神来的佩西尼赶忙向热罗姆介绍道:“殿下,这位是弗勒里上校,曾经在法兰西外籍兵团服役” 小热罗姆这才仔细打量起眼前这位精壮的汉子,棱角分明的脸庞透露着军人的铁血与杀气,这是只有在老兵的身上才能感受到的气势,微微弯曲的食指可以看 到明显的老茧。 “法兰西外籍兵团很好”小热罗姆满意的点头,并走上前握住弗勒里的手道:“波拿巴家族就需要像您这样人” “能够为皇帝服务是我的荣幸”弗勒里上校热罗姆没有猜错的话也是自称,亦或是自己堂哥胡乱册封一丝不苟对小热罗姆回应道。 小热罗姆松开弗勒里的手拍了拍弗勒里的肩膀以示鼓励。 而后转头看向佩西里半开玩笑的询问道:“佩西里,我们的陛下现在在哪难道他已经不想再见到我这个堂弟了吗” “亲王殿下,陛下他”佩西里耷拉着脑袋,神情有些沮丧。 s:1洛可可时期:18世纪源自法国,并遍及整个欧洲的一种艺术风格与艺术形式。 夫拉克礼服:洛可可时期的产物,经由18世纪与工业化革命的熏陶后,去掉了不必要的修饰,其外形更接近于后世的燕尾服,夫拉克外套的里面往往会搭配上一个富有装饰性的“基莱”内衫。 2斯特拉斯堡暴动:指的是1840年拿破仑三世在佩西里的鼓励下,不顾七月王朝的禁令偷渡前往法国的布洛涅招募军团对七月王朝进行反攻。滑稽的政变之持续了几个小时便以拿破仑三世全员被捕结束。拿破仑三世被关去斯特拉斯堡监狱,直到1846年逃了出来。 第三章 路易.拿破仑病危 “佩西里,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堂兄他到底怎么了” 佩西里的表情令小热罗姆原本平静的内心内心为泛起一丝波澜,微笑的脸庞逐渐变成了凝重的神色,下垂的双手不知觉的摩挲着棕黄色牛皮长裤,脑海中不停思索着前世的“资料”。 忘了说一句,前世的小热罗姆是一位资深的欧洲史爱好者,精通大革命之后历史的他不知道是惹到了哪路神仙,当时正在看一本名为拿破仑三世传的历史资料,然后就被迫穿越。 四个月的时间里,小热罗姆不敢有一丝一毫出格的举动,他生怕自己这个小蝴蝶煽动一下翅膀,将自己堂哥的皇位煽没了,那可就贻笑大方了。 只要堂哥当上了帝国皇帝,自己就能混一个实权亲王当一当。 至于说未来的普法战争失去皇位小热罗姆也压根不会让它发生。 “不对,这个时间段堂哥不应该有事” 小热罗姆“清楚”的“记得”前世资料中,堂哥4月份返回巴黎,然后被赶出国,7月再度返回巴黎竞选总统。 历史线的路易波拿巴一路顺风顺水登上总统宝座。 没想到,千防万防自己蝴蝶翅膀还是从巴黎煽到了伦敦。 “陛下,他”佩西里低头叹气,吞吞吐吐的说道:“他得了霍乱,恐怕” “霍乱”两个字如同两记重锤砸在了热罗姆的心中,一股难以言喻的空虚涌入热罗姆的心头,而后便是短暂的心悸。 这种感觉源自灵魂作用于热罗姆的身体使得他的身体略微后倾,双膝像是被抽离出力量一样,显些摔倒在地上。 幸亏弗勒里眼疾手快扶住热罗姆,热罗姆才不至于丢脸。 被弗勒里掺扶着的热罗姆一字一句的低吼道:“佩西里先生你答应过我要尽职的照顾好他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堂兄他为什么会沾染上霍乱” 在19世纪这个没有抗生素,没有青霉素,乃至医学尚且从杂乱无章到成体系的蜕变时期,最常见也是致命的莫过于“霍乱”了,否管你是王侯将相亦或是平常百姓,只要沾染上了霍乱,不死也要脱去一层皮。 感受到热罗姆愤怒的佩西里小心翼翼的回应了一句:“陛下他可能是在不列颠充当义警的时候沾染上了前段时间,不列颠正在流行那种怪病”注释1 “义警一个波拿巴家族领袖个亲王去坐义警”热罗姆气急而笑指着佩西里怒斥道:“你到底是干什么吃的奥当丝伯母c父亲c姐姐还有整个波拿巴家族将波拿巴家族的“领袖”交托给你,你竟然什么都没干当初如果不是你怂恿堂兄的话,堂兄也不会走上这条路” 潜藏在灵魂深处的怨念经由热罗姆之口宣泄了出来,佩西里只能唯唯诺诺的表示自己没有尽到身为臣下的作用。 一番狗血淋头的谩骂后,热罗姆再度询问道:“现在堂兄在哪” “圣詹姆斯国王街,由霍华德小姐照顾”被热罗姆连珠炮一般训斥后神情萎靡的佩西里赶忙回应道。 “你怎么不把” 本想训斥佩西里为什么不把堂兄送去医院的热罗姆突然想起。 在19世纪这个医疗设施还不完善的时代,公立医院甚至某些私人医院环境甚至不如在家,公立医院的医生也多数属于兼职的医生,许多医生在没有医生职业考试的情况下依旧用他们蹩脚的土房子赚取小费。 飞满苍蝇的手术台,沾满油渍的纱布,没有经过消毒的手术刀,每一项似乎都是上帝给19世纪绅士们的挑战。 相较于肮脏的医院,呆在家中反倒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当然这些情况只是针对有钱人而言,没有钱的工人们只能享受来自街道慈善医院蹩脚医生治疗。 热罗姆波拿巴对佩西里与弗勒里喊道:“还不快走” 在弗勒里的引领下,热罗姆波拿巴来到了一架深黑色的马车,马车的侧面包厢上印有一个醒目的波拿巴标志。 这辆马车显然不是临时租凭,而是堂兄日常交际时所用。 一辆上好马车大约需要花费2400法郎左右,在加上草料与其他杂七杂八之类的差不多每年4000法郎左右。 热罗姆断定自己的堂兄恐怕又用了借新债还旧债用自己父亲的遗产作为抵押。 热罗姆打开车门钻进了马车车厢,佩西里也紧随其后,弗勒里则坐在马车的驾驶座位一手勒住马头,另一只手挥舞着马鞭。 “坐稳了”马车在弗勒里娴熟的技术下开始移动。 马车上的热罗姆闭上双眼思考着接下来接下来的道路。 坐在热罗姆对面的佩西里忐忑不安四处张望,时不时将目光扫向热罗姆。 马车在弗勒里的驾驶下左冲右突,很快便驶离了伦敦东区贫民区,跨过滑铁卢桥后继续向前,“两个世界”的分界线沙夫伯里大街圣马丁教堂近在眼前。 马车的身后是低矮c破旧的三层小楼,而马车的前方却是一栋栋鳞次栉比的小公寓。 顺着圣马丁教堂的方向向左看,甚至还能看到白金汉宫耸立的塔尖。 一座教堂座铁桥将贫穷与富贵分割开来。 进入沙夫伯里茨大街后,周围的警力明显增多,大街上每隔十几米的距离便能看到身穿破旧制服手持左轮手枪的义警巡逻。 就连商铺也变得干净整洁了起来,贫民区的喧闹同样也消失不见。 衣冠楚楚的绅士们同样也相互点头示意。 驾驶马车的弗勒里同样也小心翼翼在沙夫伯里茨的大街穿行,直到来到圣詹姆斯国王大街尽头的一幢小公馆停下。 “殿下,我们到了”佩西里的声音传到了热罗姆的耳边。 热罗姆缓缓睁开了双眼。 s:1路易波拿巴在从斯特拉斯堡逃离前往伦敦之后,自愿充当伦敦地区自带干粮义警,并且镇压过不列颠4月份酝酿的工人宪章运动。 第四章 悲剧的兄弟会面 公馆内的人似乎听到了公馆外的马车。 不一会儿,一位身穿黑色色夫拉克外套,胸前挂着一枚的白色胸针中年男子出现为公馆外冲坐在驾驶座上的弗勒里微微点头,弗勒里迅速从驾驶座上下车并将马头缰绳交给中年男子,马车上的佩西里抢先起身打开车门放下阶梯。 热罗姆起身望着阶梯上的佩西里缓缓下车,目光转向了那位牵着马头的中年男子,凝重的表情勉强挤出一抹笑容。 “泰兰,好久不见”热罗姆操着干涩的伦敦腔说道。 名为泰兰的中年男子胡茬脸上同样也露出笑容回应道:“殿下,好久不见” 尽管从佩西里的口中早已得知了堂兄的情况,热罗姆还是忍不住想要询问一下这位跟随了自己堂兄十多年,做人忠心耿耿,做事一丝不苟的仆人。 万一是这一切都只是佩西里和堂兄的恶作剧呢 带着一丝渺茫希望的热罗姆开口询问道::“堂兄,他现在情况如何了” 泰兰沉默了几秒后,吞吞吐吐的回应道:“陛下的情况不容乐观身体一直在发热而且总是上吐下泻总之殿下,您进入看看就知道了。” 说罢,泰兰牵着马车离开,他实在不想将自己悲伤的情绪传递给还没有进入公馆的热罗姆。 听完泰兰的回应,热罗姆的内心又是一阵绞痛。 这种来自灵魂深处的疼痛大抵是身体的前任主人遗留下的“遗产”。 站在热罗姆身旁的佩西里望着脸上毫无血色热罗姆,指着小公馆说道:“殿下,陛下正在公馆里等着你” 回过神来的热罗姆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公馆的门口。 望着眼前这个被棕色油漆洗刷宅邸大门,热罗姆竟没有一丝勇气推开大门,一旁的佩西里见状伸出手轻轻推开大门。 一楼的客厅出现在热罗姆的眼帘,客厅的布置大体为帝国时期与洛可可时期相互融合的产物,华贵的外景下不经意间流露出一副暴发户的气势。 悬挂于窗边的红色帷幔被古铜色的钩子勾在了窗户的左右两侧,朦胧阳光被工业化产生的烟雾遮掩变得朦胧起来的阳光照射在快要褪色了的红色土耳其羊毛毯上,紧贴墙壁的一楼与二楼楼梯镀铜栏杆在阳光的照射下也泛着耀眼的光芒。 这是一座三十多年的精致产物,被精致的主人保养了三十多年,时光并没有在这个精致产物上留下一丝一毫的划痕,但是它也如同拿破仑的辉煌荣光一样,停留在了三十多年前,帝政时期与洛可可时期的融合产物注定无法适应如今高速发展中的工业化社会,越来越多挤入上流社会“暴发户”将会以他们雄厚的资产决定整个时代的走向。 贵族崇尚的奢靡不再,“质朴”将会流行很长一段时间。 热罗姆一边观察着宅邸的布局,一边跟随着佩西里的步伐跨区一楼到二楼之间的楼梯走上二楼。 穿过二楼狭长的走廊后,佩西里与热罗姆来到了位于二楼尽头的一个房间的门口。 “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从房间内传出,热罗姆的心情无疑变得更加的糟糕。 佩西里轻轻的敲响了房门,房间内传来了一声悦耳的伦敦腔:“请进” “让我来吧” 就在佩西里想要推门而入的时候,热罗姆拦下了佩西里兵握紧门把手。 有些事情还是需要自己坦然面对才行。 热罗姆深吸一口气,令自己的心情得以平复,他一手按住房门,另一只手握紧门把手,轻轻推开了房门。 伴随着房门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响声,门内的一切进入了热罗姆的视线范围。 一张华丽的棕黄色雕花四角柱床上半躺着一位中年男子,他将头转向了位于他左手靠近位置,在他的右手旁是一位有着一头金色秀发,容貌俏丽却泪眼婆娑的女子,她的手与中年男子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目光也跟随着中年男子看向了房门后。 女子的身后便是一位身穿黑色礼服,背对着房门的医生,看他上下起伏的动作似乎是在捣鼓什么东西。 那位看上去行将就木的中年男子便是波拿巴家族的“领袖”,未来的帝国皇帝拿破仑三世路易波拿巴。 坐在他旁边的则是路易波拿巴在不列颠的新欢c伦敦情场女郎霍华德小姐。 历史上的他将会在4月底返回巴黎参加选举,然后在12月份在法兰西农民的簇拥下进入总统的宝座。 1851年12月发动政变成为法兰西的终身执政官,1852年加冕成为法兰西的皇帝。 当然霍 华德小姐也会在他成为皇帝之后与他分手。 然而看来一切似乎将会成为一个泡影。 路易波拿巴因病魔折磨而日渐消瘦的脸庞在看向热罗姆的瞬间有些惊愕,而后露出了欣慰的表情,他伸出瘦骨嶙峋的手臂,用沙哑的声音道:“我的堂弟,你总算来了” 说完,中年男子又开始了剧烈的咳嗽,表情为逐渐痛苦起来。 一旁的金发女郎所能做的只有轻轻抚摸他的背部减少中年男子的疼痛。 “渴我要喝水喝水”路易波拿巴痛苦呻吟着,他的手不断的朝着柱床旁的衣柜来回摸索着却怎么也够不到水杯。 热罗姆见状也快步来到路易波拿巴的面前准备帮助他拿到水杯。 恰在此时,白大褂医生特有的伦敦腔出现在在场所有人的耳边:“如果不想我劝你最好离他远一点” 经由医生“警告”的热罗姆霍乱在后世称之为甲类感染病,其感染的速度与致死率极高,但是热罗姆并没有因医生的“警告”而停下脚步,他站在了路易波拿巴的面前握住他那瘦骨嶙峋的手沉默不语。 被握住手臂的拿破仑三世停止了呻吟看着堂弟,干涩的嘴唇似乎想要说着什么 “没事的堂兄你一定会没事的”握着路易波拿巴手掌的热罗姆只能尽可能的宽慰他,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自己的堂兄很有可能已经过了最佳的治疗期。 霍乱后期,伴随着器官系统性衰竭哪怕是后世的医疗体系都无法挽回更别说现在的19世纪了。 第五章 来自阿尔伯特的“关怀”? 眼见病人的家属并没有听从他的“建议”行动的医生心中默默的嘟囔了一句:又是一个不怕死的家伙 “霍华德女士,请您稍稍挪动一下身子我要开始治疗了”医生试图压低嗓门使得自己的声音看起来不是那么的粗鲁。 热罗姆这才抬起头注意到位于霍华德小姐身后的医生,白色的医生大褂上顶着一张肥嘟嘟的脸庞,络腮胡与鹰隼的双眼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位行走在富人区的彬彬有礼绅士,倒像是一个从伦敦贫困窟出来的屠夫,特别是他的手上拿着一个像捣锤一样的东西。 热罗姆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胖医生,眼神中微微流露出一丝不信任。 19世纪的医生真的不是屠夫转世吗 “先生,请您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胖医生生气的对热罗姆说道。 “这位是詹姆斯医生”霍华德小姐赶忙对热罗姆解释道:“他是整个伦敦区最有名的医生” “之一”胖医生不,应该是詹姆斯医生“指正”了霍华德小姐的“错误”,嘴角露出一丝愉悦的笑容,“谦虚”的说道:“本人同样也是不列颠皇家医学会的院士,曾经受到阿尔伯特亲王的邀请为英国皇家进行过治疗” 热罗姆表情略微有了些许的变化,他没想到仅仅一年的功夫自己的堂兄就勾搭上了不列颠的王室。 为英国王室看病的皇家医生个个都是眼高于顶的家伙,波拿巴家族也不过只是名字好听一些的落魄贵族,论实际资产还不如某些新兴的银行家。 莫非自己的堂兄真的像前世传闻中的那样收了阿尔伯特的金英镑 眼下并不是询问自己堂兄有没有勾搭维多利亚女王的时候,热罗姆只希望堂兄能够平平安安的躲过一劫,波拿巴家族的富贵与希望都寄托在了堂兄的身上。 “医生,我”热罗姆正要说些什么,詹姆斯医生摇了摇头并用眼神示意热罗姆出去说话。 热罗姆缓缓放开因病魔折磨而日渐消瘦的路易波拿巴跟随詹姆斯医生出去说话。 房间内只剩下泪眼婆娑的霍华德小姐与路易波拿巴。 走廊上,詹姆斯医生低眉表情凝重低声说道:“你来的正好再晚一点的回来,恐怕你就看不到病人了” “嗯”热罗姆露出了惆怅的表情,低声询问道:“医生,堂兄他真的没救了” 詹姆斯医生摊了摊手道:“我已经尽可能延长患者的寿命” 而后,他又叹了口气说:“你们发现的还是太晚了如果在早一点的话,恐怕还有救不列颠已经十多年没有发生过霍乱了,上一次霍乱还是在1832年十多年的时间,足够令我们松懈” 在19世纪霍乱病毒常常会与肠炎混淆,许多医生将霍当成肠炎治疗,以至于错过了最佳的救命周期。 “堂兄,还能支撑多长时间”热罗姆询问詹姆斯医生。 心中纵然有一万个理由不相信堂兄会这么快扑街的热罗姆不得不接受这这个有自己小蝴蝶煽动翅膀造成堂兄死亡的现实。 “大概可能只有天,也可能一个月。病人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汗液的排放越来越严重头上也发热”詹姆斯医生语气不含一丝波动回答道:“灌肠已经起不了任何的作用,柳叶汁虽然能够抑制住病患的发热情况,但是这种情况恐怕也持续不了多长时间,那种东西对胃不好”注释1 柳树汁阿司匹林 热罗姆的表情先是诧异,而后变得释然。 从古至今东西方医都有使用柳树皮煮水抑制发烧的方子。 虽然说他们在几年后才知道柳树皮中含有水杨酸,但是并不妨碍他们的实用主义精神。 如果能否抑制住发烧和脱水,堂兄的病是不是能够在维持一阵子 “病人流汗过多,身体内的电解质肯定失去平衡”热罗姆仔细回忆起高中时期所学的内容自言自语的嘟囔着。 “詹姆斯医生能否使用静脉注射的方法将盐水注射进入病人的身体熊补充身体所确实的液体”热罗姆对詹姆斯医生询问道。 “静脉注射”詹姆斯医生摇了摇头道:“这种风险实在太大了,上一次霍乱有人也想到过这种方法,但是25个病例只有8个人才治愈” “眼下也没有其他办法了不是吗”热罗姆无奈的说道:“与其守缺抱残,不如试一试新方法再差也查不到哪里去了” “说得对再差也差不到哪去了”詹姆斯医生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热罗姆像是看到什么稀有物品一样说:“您是从哪里知道静脉输液法的这种方法只有医学界的少数人才知道” 你要是生活在两百年后,你也知 道 热罗姆含糊的回应道:“我是偶然拜访法兰西科学院才了解到的” “法兰西科学院啊”詹姆斯医生露出了神往的表情。 如果说不列颠皇家医学院是整个不列颠医生的荣耀殿堂的话,法兰西科学院就是整个欧洲的荣耀殿堂。 无数的思想从法兰西科学院迸发,无数的创意来自于法兰西科学院,更难能可贵的是法兰西科学院一直秉承着包容的态度面对所有人。这里的所有人指欧洲人与少数俄罗斯人 比昂撒人更为平等与包容的法兰西科学院。 “你们法兰西除了每天暴动之外,也不是没有有点的”詹姆斯医生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如果每一个人对生活都满意的话,谁又愿意做一个暴徒”热罗姆耸了耸肩回应道:“我倒是有些羡慕不列颠” “羡慕不列颠什么”詹姆斯医生好奇的询问。 作为一个绅士,他同样也拥有一颗爱国心。 “羡慕你们昂撒人能够逆来顺受”热罗姆阴阳怪气的说道:“如果在我们法兰西,伦敦早就不知道有多少次革命了” s:1灌肠法在19世纪最流行的一种治疗霍乱的方法。 第六章 昂撒匪帮的傲慢 热罗姆的暗讽令詹姆斯医生尴尬了数秒,这场由伦敦证券交易市场刮起来的革命风注释1,并没有在它的发源地掀起一场革命,反而在英吉利海峡的对面掀起了一场声势浩大的革命运动,革命运动又反作用不列颠,迫使不列颠改良。 为了维护自己那一丝仅存的爱国心,詹姆斯医生梗着脖子反驳说:“我们昂撒人是一个有着契约精神的民族,断然不会像法兰西的那些暴民一般” “噗哈哈哈契约精神”热罗姆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这笑声令詹姆斯医生感觉一阵恼火,他忍不住驳斥道:“亲王阁下,这有什么好笑的” 热罗姆收敛笑容,表情为极为弯曲回应道::“先生,你所谓的契约精神就是工厂主可以自由解雇工人贫困人士可以自由饿死代表契约精神吗济贫法被废除难道也是契约精神吗” 热罗姆连珠炮似的提问令詹姆斯医生哑口无言,小资产阶级属性的他一方面对底层带有一丝同情,另一方面同样也厌恶变化。 任何变化都有可能使得他的阶级掉下,每每想到自己要与那些肮脏的工人为伍,詹姆斯就感觉浑身不自在。 更别说不列颠王国夜以继日对革命进行妖魔化的宣传,使得那些中产者们宁愿选择改革,也不愿意选择革命。 过了半响后,詹姆斯接着反驳道:“革命带来的只有破坏与混乱给野心家带来可趁之机,你们波拿巴家族就是当初暴乱的收益者你们当然不留余力的宣传革命” “先生”面对关乎波拿巴荣誉问题的热罗姆表情极为庄重,他弹了弹上衣的灰尘语气严肃的说道:“波拿巴家族从来都不是革命的受益者波拿巴家族的荣耀从来不是来自于古老的姓氏,而且来自所有法兰西人民。 波拿巴家族被法兰西人民选中成为法兰西人民的代言人。当法兰西不需要波拿巴的时候,法兰西人民会让法兰西退出舞台革命或许带来的是毫无秩序的暴动,但是暴动持续不了多久一个新的政府将会出现共和也好,帝国也罢,只不过是为了维护秩序的产物罢了再者说法兰西也不是一个只会暴动的民族,革命总会有高潮与低谷,波拿巴家族同样也不是一个激进的家族,我们同样也渴望着一组” 热罗姆一边宣扬着自己革命保守派的理论,一边小心观察着詹姆斯医生的表情。 詹姆斯医生起初有些抗拒热罗姆的回答,直到热罗姆说到了维护现有秩序与体系,进行适当改革的时候,詹姆斯医生的表情逐渐有些认同。 希望一切都顺利 热罗姆心中默念着。 “好了亲王阁下,我只是一名医生,政治方面的话题我并不感兴趣”意犹未尽的詹姆斯医生对热罗姆违心的说了一句。 “抱歉医生”热罗姆同样也假装歉意的回应:“我这个人一谈到政治方面总是滔滔不绝” “嗯”詹姆斯医生眼神中闪过一丝精光,嘴上仍旧漫不经心的询问到:“亲王阁下,我听说法兰西正在举行大选不知道,你是否会去参加” “当然了”热罗姆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然后补充一句道:“不仅仅是我,整个波拿巴家族的人都会去参加” “你们难道想重返法兰西”詹姆斯医生的语气略微有些急促,他对于波拿巴家族的情况似乎有些过于上心了。 “我说过只要法兰西人民需要的话,波拿巴家族随时都可以重新登上舞台”热罗姆面带微笑的回应道。 而后,话锋一转道:“不过,波拿巴家族不愿意破坏现有的体系下的秩序革命的年代已经过去了,波拿巴家族可不想承担起破坏欧洲的任务” “你们不能” 詹姆斯医生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热罗姆当即打断了詹姆斯医生提醒道:“医生,我们讨论的话题已经超越了医生与家属的之间的界限了我现在都怀疑我面对的不是一名医生,而是一位不列颠的官僚” 詹姆斯医生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已经僭越了,他讪讪一笑转身进入房间。 停留在原地的热罗姆小声的嘟囔了一句:“不知道这番话会不会传到白金汉宫,真是令人期待啊” 房间内,詹姆斯医生向路易波拿巴与霍华德小姐讲述了关于静脉注射与拿破仑三世身体的状况。 “你是说路易,他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了多长时间了” 尽管霍华德的心中早已有了大胆,但是等到医生下达死亡判决书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垂泪。 “是的”詹姆斯医生遗憾的说道:“亲王阁下的病发现的实在太晚了,现在我们能做的只有尽可能延长亲王的寿命了静脉注射的方法虽然有些危险,但是可能会让亲王阁下能 够坚持的久一些” “冒着生命危险只是让路易的生命坚持久一些我不同意”霍华德拒绝詹姆斯医生的建议。 詹姆斯医生将目光转向了热罗姆,他希望热罗姆能够说服霍华德 “医生,我同意你的方案”路易波拿巴虚弱的声音从病床上传来 “不,路易那太危险了”霍华德抓住路易的手回应道:“不能失去你” “霍华德,这没什么”拿破仑三世用沙哑的声音宽慰道:“我曾经在意大利的枪林弹雨中淌过,这点危险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注释2 病入膏肓的路易波拿巴似乎恢复了往日的神采,一种难以言喻的自信与从容从他的身体迸发。 在路易波拿巴的要求下,霍华德同意了静脉注射治疗的方案。 s:1,1847年爱尔兰土豆歉收引发了不列颠证券交易市场的波动,鼓吹的铁路泡沫伴随着波动被无情的击碎,并扩散到了整个欧洲。在经济下行与土豆危机的双重打击下,巴黎人民掀起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大革命。 21831年,拿破仑三世与他的哥哥在骏马参加了反教皇的起义,最后因为起义军领袖对奥地利和法兰西的态度使得两兄弟并没有完全参加起义。 第七章 与路易.拿破仑的交谈 由于19世纪科学技术因素的制约,热罗姆与詹姆斯医生根本无法制作出像后世那样医用的生理盐水,他们只能选择最古老的方法在蒸馏高温消毒过的500毫升的水,加入早已蒸发c浓缩了三四遍的井盐结晶,按照1比0009的比例混合,一份半成品的生理盐水便制作完成。 生理盐水被詹姆斯医生以静脉注射的方式注入到路易波拿巴的体内,路易波拿巴严重脱水的身体勉强恢复了一丝血色。 “亲王阁下,喝下这个”詹姆斯医生将一碗粘稠且微微有些原谅色的液体端到了路易波拿巴的嘴边。 液体是用柳树皮和一些混合着连热罗姆都不清楚的东西熬制而成,据说有阵痛与调剂肠胃的作用,柳树皮熬制而成的汁水中含有的水杨酸可以缓解路易波拿巴的发热。 路易波拿巴勉强张开嘴,冒着热气的绿色汁水灌入路易波拿巴的嘴中。 或许是因为汁水本身的味道太过于反人类,路易波拿巴在喝下去的那一刻显然吐了出来,詹姆斯医生见状赶忙将放置在柱床下铜制温热水盆中的毛巾掂出拧干后轻放在路易波拿巴的嘴上,防止路易波拿巴吐的满地都是。 通过查阅十多年前霍乱在不列颠的资料,詹姆斯医生大致可以确定,霍乱的传播途径大致是食物和水,只要严格控制霍乱病毒的传播途径与传播源就能防止霍乱,皇家医学院的那些老顽固们一个劲的鼓吹通风的方法根本行不通 路易波拿巴喉结缓缓的蠕动,他艰难的咽下了詹姆斯医生的药剂。 詹姆斯医生缓缓将毛巾从路易波拿巴的嘴边拿走后折叠,长方形的毛巾被詹姆斯医生折叠成了豆腐块的形状后,詹姆斯医生将毛巾递给热罗姆叮嘱道:“这条毛巾已经没有不能继续使用了,烧了吧” 接过毛巾的热罗姆点了点头,没有人比他很明白霍乱病毒的危害。 霍乱病毒之所以频道发生在贫民窟,而很少发生在富人区的原因除了贫民请不起医生之外,还有就是对于霍乱没有正确的认识,往往在病人得了霍乱之后还是与霍乱病人进行亲密的接触,这样就会导致一个人染上了霍乱,全家都要死光光的场景。 像热罗姆这样随意焚烧行为在普通的工薪阶层是万万不能接受,那些一条裤子都要两个人一起穿的工人在平日里都没有这么多的钱财,更别说经济危机还未复苏的1848年。 热罗姆将可能沾染到霍乱病毒的毛巾放在了位于一楼客厅壁炉旁的引火盆中,将放置在壁炉上的打火石与沾了煤油的燃火棉拿在手中,打火石摩擦壁炉产生的火花引燃了燃火棉,内蓝外火的火焰被热罗姆捏在手中扔进引火盆,盆内毛巾被点燃。 伴随着黑色色的浓烟的产生,一股刺鼻的羊毛烧焦的味道涌入热罗姆的鼻息中。 尚在一楼的佩西里与弗勒里见状赶忙打开门窗通风,做完这一切的热罗姆再度返回二楼,佩西里也紧随其后跟着上楼。 此时的詹姆斯医生已经收拾好了所有的东西挎着一个木制的小箱子准备离去。 临别之际,詹姆斯医生还不忘嘱托路易波拿巴放宽心,同时嘱咐热罗姆与霍华德要小心。 “佩西里,帮我送一送医生”神色比之前好了些许的路易波拿巴对佩西里说道。 “尊命”佩西里对路易波拿巴鞠躬领命。 詹姆斯医生与佩西里离去后,房间内只剩下了路易波拿巴c热罗姆波拿巴还有霍华德三个人。 场面一度陷入了死寂,短暂的沉寂后,稍微恢复一些精神的路易波拿巴操着沙哑的嗓子对霍华德说道:“亲爱的霍华德,你能否满足我的一个请求” “路易,你说”霍华德握住路易波拿巴的手深情的说。 “能否劳烦你帮我买一份报纸,我已经很久没有报了”路易波拿巴对霍华德恳求道。 “路易,我答应你”霍华德当即答应了路易波拿巴的请求。 路易波拿巴露出了笑容,他一口气说出了好几个报社,例如泰晤士报c北极星报c莱茵兰报注释1 霍华德记下了路易波拿巴所说的报纸后,再度以医生的口吻叮嘱路易波拿巴好好养病后离开帮助路易波拿巴买报。 房间内只剩下了路易波拿巴与热罗姆波拿巴两位堂兄弟。 就在热罗姆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的时候,路易波拿巴的声音传到他的耳边:“霍华德真是一个聪慧的姑娘” “嗯”热罗姆波拿巴有些不明白路易波拿巴的意思。 “我亲爱的堂弟,你不会真以为我是让她出去买报纸的吧”路易波拿巴用他那沙哑的喉咙微笑的对热罗姆说道。 热罗姆这才反应过来道:“堂兄,你是想支开她” “没错”路易波拿巴点了点头,然后叹气道:“我说过霍华德是一个聪慧的女士我不愿意让掺合到我们的事业对于家族来说,她始终是一个外人特别是在我死之后,我真怕她” “堂兄,放心吧家族不可能找她的麻烦”热罗姆宽慰路易波拿巴道。 “但愿是我想多了”路易波拿巴露出了嘲弄的神情:“我的那些叔叔们,一个个可真不让我省心” 而后,他顿了顿补充一句道:“当然,热罗姆叔叔除外我十分感谢并想念着热罗姆叔叔” 我看你是想念我姐姐吧 热罗姆的心中默默补充了一句,脸上依旧恭顺的说道:“我的父亲也十分想念你当然,还有我的姐姐” “玛蒂尔德,我的上帝啊” s:1北极星报不列颠宪章派机关报c左翼思想报纸,在马克思被普鲁士礼送出境后,曾经在北极星报发表过文章。 莱茵兰报马克思在莱茵兰时期创办的报纸,该报社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被普鲁士取缔。报社的内容曾经被北极星报以转载的形式在不列颠出版。 第八章 法兰西局势分析 听闻玛蒂尔德担心自己安危的路易波拿巴显得格外的激动,激动过后的路易波拿巴意识到自己的表现似乎有些过头了,玛蒂尔德终究是已经嫁作人妇,自己与她已经成为了毫不相交的两条平行世界线的人,更别说现在的他身患绝症随时都可能面临死亡。 冷静过后的路易波拿巴如同进入贤者模式一般结结巴巴的询问道:“你的姐姐c我的表妹现在过得怎么样” 热罗姆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自从姐姐与那个俄罗斯的富豪离婚之后,整天就是四处散心虽然她表面上装作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但是我知道那场失败的婚姻对她的打击真的很大” 热罗姆声音并不算很大,但是传到路易波拿巴的耳边却如同洪钟一般穿过他的耳膜击中了路易波拿巴的大脑,路易波拿巴的大脑一片空白,嘴中小声嘟囔着:“都是我的错如果当初不是我” 玛蒂尔德与路易波拿巴本就是一对青梅竹马的表兄妹,两个人两情相悦共同憧憬着未来,当时的波拿巴家族没有一个人相信他们的未来会变成两个熟悉的陌生人。 在路易波拿巴二十岁的时候,路易波拿巴的母亲前荷兰王国王后奥当丝与热罗姆波拿巴的父亲老热罗姆商量为两个孩子订婚,老热罗姆同意了奥当丝王后的要求,奥当丝王后为自己仅存的儿子置办了一栋位于瑞士的公寓,同时也给予路易波拿巴300万法郎的现金与债券,这意味着路易波拿巴每年可以获得12万法郎的年金。 在当时的法国,一位小工厂主没日没夜的工作也只不过每年2万法郎左右,12万的年金足够他们小两口在瑞士养活自己。 可惜天不遂人愿,路易波拿巴并没有听从奥当丝的安排,而是一意孤行进行第二次政变,也就是斯特拉斯堡的那场政变。 路易波拿巴顺利的被关入监狱,这一次的七月王朝可没有第一次那么好说话,哪怕巴黎的名流都在为波拿巴求情,苏尔特首相还是一意孤行的将路易波拿巴判处终身囚禁。 终身监禁的判刑令热罗姆的姐姐玛蒂尔德感觉到生活的灰暗。 有道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老热罗姆的债主们听说了路易波拿巴进去监狱,考虑到奥当丝可能不会为老热罗姆还清外债,他们纷至沓来催债,玛蒂尔德为了帮助父亲还清外债,只能26岁的俄罗斯富豪结婚,这段婚姻只持续了不到5年的时间便濒临破碎,玛蒂尔德从莫斯科返回巴黎,路易波拿巴同样也弹出教育。 “不”热罗姆摊手叹息,心中也为自己的“姐姐”与堂兄的不幸而感到悲伤道:“这本身就是一场悲剧要怪只能怪仁慈的上帝为何让两个真心相爱的人遭受折磨怪命运为何像一个无情的女表子一样令人琢磨不透怪父亲为何会欠下数额巨大的外债” 路易波拿巴沉默不语,眼皮微微下垂,他心中有何尝没有怨恨过热罗姆叔叔老热罗姆,但是每每想到堂弟与表妹对他的支持,心中的怨恨又被冲没了。 “算了不谈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路易波拿巴其实早已放下了一切,只不过在今天这个特殊的场合热罗姆有勾起了他对于往昔感情的回忆。 “嗯不谈了”热罗姆果断掐断了话题,有些事情改适可而止的时候必须终止。 “热罗姆,我的兄弟”路易波拿巴决定进入正题,他用沙哑的胖子饱含深情的说道:“在我死后,你愿不愿意接过波拿巴家族族长的旗子继续为波拿巴家族的事业而奋斗” 路易波拿巴的话语令热罗姆的心脏不争气得快了两拍。 波拿巴家族的大旗多么具有革命意义的称号 虽然现在波拿巴家族只剩下徒有虚名的头衔与一堆虚有其表的荣誉,但是这些东西在某些特定情况下能够帮助热罗姆拿到他想要拿到的东西。 在法国波拿巴已经不仅仅代表一个人个家族,他更是代表了一个符号。 印有拿破仑头像的银币流通进入法兰西农村,法兰西的农民或许并不一定知道谁是拿破仑他做了什么,但是他们只需要在人群中找到他们所熟悉的人那个人就行了。 拿破仑波拿巴的侄子,农民的保卫者c分田的拥护者,这些足以在法兰西掀起惊涛骇浪。 热罗姆的胡思乱想令路易波拿巴的心中也莫名的有些慌乱,他不愿意看到波拿巴族长的头衔落在热罗姆波拿巴以外的人的头上,否则那些人指不定在他死后会怎么编排他。 “我亲爱的堂弟”路易波拿巴抓住热罗姆波拿巴的手腕急切的说道:“虽然说波拿巴家族已经掉落道尘埃,但是相信我总有一天波拿巴家族会重新登上宝座” “嗯”热罗姆毫不怀疑的点头,历史已经证明了波拿巴这个姓氏在法国的影响 力。 路易波拿巴顿了顿,小声的说道:“我的堂弟,现如今法兰西的局势想必你知道的比我更加清楚吧” 热罗姆波拿巴幸灾乐祸的回答道:“弑君犯被赶下了王座弑君犯是正统派对路易菲利普的称呼,这里是热罗姆对路易菲利普戏称,共和国在巴黎无裤套汉的簇拥下再度从坟墓中仓皇的爬了出来 可惜在这个被催熟的蹩脚共和国里已经没第二个罗伯斯庇尔,第二个丹东,第二个马拉,它们甚至连第二个富歇都不存在。 只有一个之前还在吟诗作曲的拉马丁,一个毫无威慑力山岳党,以及一群站在王朝废墟的余孽还有从乡村返回巴黎的土包子,一个乱哄哄的共和国除了喧闹之外再无其他作用,共和派和这群虫豸在一起怎么能搞得好政治我看这共和国吃枣药丸” 第九章 拟订计划 热罗姆波拿巴的分析远远超出的路易波拿巴的预期,他原本只是希望自己的堂弟能够略微了解法兰西现在的局势,然后自己利用仅剩不多的时间为他进行分析,身为波拿巴家族的成员不涉足政治可不行。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竟然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自己的堂弟,堂弟的政治嗅觉竟会如此敏锐。 路易波拿巴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热罗姆,这目光简直像是要穿透热罗姆的身体直达他的灵魂深处。 热罗姆挺直腰板,表面自信满满的他内心同样也有些忐忑不安,生怕路易波拿巴发现了热罗姆不合“平常”的端倪。 “刚才的那些分析都是谁教给你的”路易波拿巴再度出声,热罗姆的内心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略微调整状态的热罗姆泰然自若指着自己的脑袋与眼睛说道:“这些都是我自己看到与想到的没有人愿意教我,再者说” 热罗姆顿了顿,露出了一抹轻蔑的笑容道:“端坐在巴黎九天之上的城官老爷们注释1,恐怕还在思考如何镇压接下来的暴动国营工厂可无法解决一劳永逸的解决法兰西的问题,更别说议会中那些各怀鬼胎的议员了现在的巴黎就像一个火药桶。”热罗姆在空中比划着,“只需要一点点火星,火药桶就会点燃届时巴黎就要面对第二次分裂,届时的共和派不知道还能不能镇压的住就算他侥幸镇压住了,他们又该怎么实现他们口中普选,巴黎市民的记忆可不像鱼的记忆只有7秒” 在原定的历史中,两个月后一场由工人引发的二次革命就会发生,新生的共和国面临分裂亦或是死亡危机,在议会的强硬下代表温和的拉马丁退场,取而代之的是军事强人卡芬雅克,工业国自那时候起便陷入了撕裂的阶段。 热罗姆波拿巴的回答令路易波拿巴陷入了思考,没有长期待在巴黎的他所掌握的情报大多只是从二手,甚至三手的报纸,这些情报远远没有热罗姆这个亲身经历者的口述更加的直观。 “我亲爱的堂弟,你是怎么看待这场革命的”路易波拿巴表情严肃询问热罗姆波拿巴,从现在开始他已经不再将热罗姆波拿巴看做一个需要他照顾的小兄弟,而是一位即将举起波拿巴大旗的举旗人。 “一个机会”热罗姆波拿巴毫不迟疑的回应,而后有补充一句:“一个波拿巴家族重返法兰西政坛的机会,波拿巴家族已经33年没有重新返回过法兰西权利的中心巴黎” 热罗姆抬起手攥紧拳头:“我们必须抓住这个机会重返巴黎,就像当初皇帝陛下那样,控制了巴黎就控制了整个法国” 热罗姆波拿巴充满野心的话语同样也挑动了路易波拿巴的野心。 从1830年到现在,路易波拿巴无时无刻没有想过君临法国,但是每一次都是以失败而告终。 现如今法兰西的权利处于真空状态,自己的身体却抢先一步扛不住了。 懊悔的情绪缠绕在路易波拿巴的心头。闪烁在眼中的野心之火也渐渐的熄灭,只剩下了一声叹息。 叹息过后,路易波拿巴重新调整情绪看向堂弟热罗姆,自己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但是热罗姆还年轻或许他能 “热罗姆,你的计划是什么”路易波拿巴双手叠在一起,神情严峻的询问道。 热罗姆缓缓垂下高举在半空中的手臂,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原本的计划是请你返回巴黎然后参加巴黎的选举相信以波拿巴在法兰西的影响力一定能够在选举击败那些软弱的共和派,夺取法兰西的宝座” “我们真的能夺取法兰西的权利”两次的失败令路易波拿巴有些迟疑与迷茫,他相信自己能够夺取权利,但是通过选举夺取权利是不是有些太过于儿戏了 哪怕他所鼓吹的伯父也只不过是在掌握军队之后,再通过民意为自己的加冕粉饰上一层虚假的民主外衣。 “我门能否夺取权利其实并不在于我们自己,而在于我们的对手”热罗姆波拿巴充满自信的说道:“只要共和派继续实行普选制服,那么海量的农村票仓都会为我们所用法兰西总统唾手可得” 路易波拿巴对于热罗姆波拿巴所描述的场景也是十分的意动,但是他的身体已经不在允许他继续奔波选举。 路易波拿巴将目光再度投向了热罗姆,这一次他的嘴脸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嘴脸的八字胡在随着路易波拿巴的笑容向外舒展,他伸出手按住了热罗姆波拿巴的肩膀道:“我想你的计划也该换一换了” “换一换”热罗姆波拿巴瞬间明白了意思,他摇了摇头自嘲道:“我只不过是一个有些波拿巴家族头衔的无名小卒,恐怕整个巴黎都没有多少人能够认得出我堂兄,你就不一样了两次政变让你的名声大噪 ,消除贫困那本书掺合巴黎都认识了一个博学多才的波拿巴亲王这些都是我在短时间内无法具备的” “你也可以”路易波拿巴铿锵有力的笃定道:“相信我,堂弟有些时候,一个死人的价值比一个活人的价值更大。因为死人需要借活人之口讲述功绩,活人也累分享死人的荣光特别是一个还没有犯过错的死人” 热罗姆并没有明白了路易波拿巴的意思。 “我告诉你”路易波拿巴趴在热罗姆的耳边小声的叮嘱道。 “不我不同意”热罗姆波拿巴睁大眼睛,嗫嚅着嘴唇。 “堂弟,这次你一定要听我的”路易波拿巴态度果决的对热罗姆说道:“我有一种预感,这是波拿巴家族最后的机会了如果这次失败的话,我们可能再次无法重返法兰西政坛。” s:1巴黎官僚的蔑称。 第十章 白金汉宫 路易波拿巴与热罗姆波拿巴密谋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之时。 位于伦敦东区皮卡迪理大街白金汉宫也即将进行一场秘密会议。白金汉宫与拿破仑三世在英国的居住地并不远,恐怕拿破仑自己都没想到在自己死后的27年,波拿巴家族与汉诺威家族这两对“死敌”会成为“邻居” 一辆黑色的马车缓缓驶入迪卡地理大街左侧小道口,马车夫停下马车手指轻轻的敲击着身后的包厢憨厚的说道:“先生,我只能给你送到这里了” 包厢内的人听到马车夫回应后,打开车门放下台阶下车,此人正是从路易波拿巴的公馆的詹姆斯医生。 “多少钱”詹姆斯医生一边低着头摸索着口袋里的仅有的几枚金币,一边询问马车夫价格。 “先生,一共2先令注释1”马车夫轻声回应道。 詹姆斯医生抬起头瞪大眼睛叫嚷道:“什么这么一小段距离就要我两先令,你们的马车难道是镶嵌了金子吗” “先生实在是抱歉目前伦敦依旧处动荡,物价持续上涨,所以我们不得不提高价格应对危机希望你能谅解” “谅解我谅解了你们,谁来谅解我们上帝啊这么短的距离就要2先令,你们简直比抢劫还要轻松。” 尽管马车夫向詹姆斯表达了歉意,但是对于价格方面马车夫却始终不肯让步。 场面陷入了短暂性的僵持后,不愿意耽搁时间的詹姆斯医生败下阵来,他骂骂咧咧从兜中弹出了一枚印有维多利亚女王头像的敷老仑银币交给马车夫。 “感谢您慷慨先生”接过银币的马车夫瞬间喜笑颜开,并乐呵呵的向詹姆斯医生便是感谢。 “见鬼去吧你们可真是一群吸血鬼我发誓以后再也不做你的车了”詹姆斯医生咒骂着进入了同样白金汉宫的小道。 马车夫同样也驾驶着马车离去,至于说以后再也不做马车的誓言,在马车夫看来只不过是一个笑话罢了,像他们这种体面人怎么可能步行出门。 穿过狭长的小道,便是一片开阔地。 开阔地的前方便是詹姆斯公园,从开阔地往里看可以看到位于圣詹姆斯公园中心的白金汉宫。 詹姆斯医生大步行走在通往白金汉宫的道路丝毫没有贪恋沿途的风景,他很快便来到了一个白金汉宫正门。 “这里是白金汉宫请问你有没有请帖”两名身穿大红色军服,头戴高脚军帽的士兵挡住了詹姆斯医生的前进的得到了,他他们是负责看守白金汉宫士兵。 眼下正正值动荡时期,他们必须要对每一位前往白金汉宫的人进行仔细的盘查。 詹姆斯医生略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与上衣忙不迭的说道:“请您向阿尔伯特通报一声,就说詹姆斯医生有重要的情报要向他汇报” “你就是詹姆斯医生”士兵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家伙。 “我便是皇家学会医学院的院士詹姆斯”詹姆斯医生骄傲的挺直腰板回应,能够加入英国皇家学会是每一个学者都感到骄傲的一件事,特别是现在进入皇家学会的门槛越来越好,皇家约会已经隐隐约约快要成为精英人士的聚集地。 “那你进去吧”士兵将交叉的前膛枪重新摆正,仅能容纳一个人通过的小道打开。 詹姆斯医生总算踏入了圣詹姆斯公园的内院。 不一会儿,一位身材魁梧,却穿着苏格兰小短裙的壮汉出现。 “布朗先生”壮汉的到来令詹姆斯医生有些受宠若惊,他连忙向眼前的这位壮汉打招呼。 约翰布朗出生于1826年是苏格兰佃农的儿子,曾经在巴尔莫勒尔城堡里做马夫。当阿尔伯特亲王买下这座城堡后,约翰凭着出色的能力和忠诚的态度,成为了阿尔伯特亲王的贴身仆人。 在阿尔伯特与维多利亚结婚后,年轻14岁的约翰布朗也顺理成章的成为了汉诺威王室的大管家,大管家一坐便是8年。 别看约翰布朗长着一副30多岁的模样,他的实际年龄也只有22岁。 22岁就担任王室大管家的约翰布朗带着特有的傲气淡淡的说道:“跟我走吧亲王,现在正在与首相交谈一些” “是是”面对骄傲的王室大管家,詹姆斯医生再也没有了之前的骄傲,他只能唯唯诺诺的跟随在约翰布朗的身边。 在詹姆斯医生的带领下,约翰布朗来到白金汉宫正厅。 棕黄色的丝绒毛毯铺设在整个大厅,每一道拱门边都镶嵌着金色的边纹,镀金的吊灯悬挂在客厅的正上方,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整个房间都像是笼罩在一片金色之中。 “我先 带你去休息室,等到亲王与首相交谈结束后,我再去叫你”约翰布朗以其特有的苏格兰粗犷腔调对詹姆斯医生说道。 “是”詹姆斯医生赶忙回应了一路。 在约翰布朗的带领下,詹姆斯医生穿过正厅的拱门进入了偏厅的某个房间。 相较于金碧辉煌的正厅而言,偏房的布置显得那么的质朴。 一张镶嵌了金边的维多利亚与阿尔伯特的肖像画,一张雕刻了精美图案的沙发,还有涂满了整个墙壁的油画就是这个房间内全部。 詹姆斯医生坐立难安的等待着阿尔伯特亲王的到来。 过了大约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一阵悦耳的推门声出现在詹姆斯医生的耳边。 刚刚坐下来的詹姆斯医生赶忙起身迎接。 “希望我没有来迟”阿尔伯特充满歉意的对詹姆斯医生说道。 “不不是我冒昧的打扰到您非常抱歉”詹姆斯激动的看着眼前这位长着络腮胡阿尔伯特道。 s:119世纪金本位制度下,每盎司31103克成色为1112黄金的黄金可以铸造3英镑17先令105便士,每英镑等于20先令,每先令等于12便士。2先令大约相当于现在的70元。 第十一章 惊闻热罗姆 “请坐” 脸上带着一丝深邃倦意的阿尔伯特亲王礼貌性的邀请詹姆斯医生坐下,等到詹姆斯医生小心翼翼的坐在长条沙发一角后,阿尔伯特亲王方才坐下。 刚一落座的阿尔伯特亲王礼节性的询问了一句:“茶还是咖啡” “亲王殿下,大可不必这么大费周章”詹姆斯医生受宠若惊的摆手回应。 阿尔伯特亲王好似充耳不闻一样,自言自语道:“那就茶吧我也很久没有品尝到东印度公司进贡的红茶了” 站在一旁的约翰布朗向阿尔伯特亲王行礼后,离开房间为阿尔伯特亲王准备点心。 房间内只剩下阿尔伯特亲王与詹姆斯医生两个人,整个房间陷入了短暂性的死寂。 詹姆斯医生双手端庄的搭在两条腿上,眼睛时不时的偷偷喵向阿尔伯特亲王,他在等待阿尔伯特亲王开腔。 “詹姆斯医生,路易波拿巴的情况现在如何”阿尔伯特那充满着德意志口音味的伦敦腔传到了詹姆斯医生的耳边,令詹姆斯医生忐忑的内心得到了一丝安宁,有道是不怕领导不说话,就怕领导不开腔,领导一旦不开腔就代表你做的工作令他很不满意,那么剩下的结果也就不言而喻了。 詹姆斯医生用极短的时间调整了一下状态,重新组织语言道:“亲王殿下,路易波拿巴的情况不容乐观,霍乱已经影响到他的器官,估计撑不了多长时间” 詹姆斯医生稍稍抬起头观察阿尔伯特的表情,从阿尔伯特的表情中詹姆斯医生并没有发现什么端倪,内心慌乱的詹姆斯医生再度补充一句道:“不过,我会尽我最大的能力救治路易波拿巴” 阿尔伯特亲王神色淡然,对于路易波拿巴的病情他的内心只能说带有一丝丝的遗憾。 尽管阿尔伯特亲王与路易波拿巴并没有见过一次面,但是从伦敦市长和那些与路易波拿巴接触的不列颠官僚的口中,阿尔伯特亲王已经了解到路易波拿巴的一切。 站在不列颠的角度来讲,路易波拿巴无疑是一枚优秀的棋子。如果使用得当的话,无疑可以对法国产生巨大的影响。波拿巴所代表的革命与保守的二元特性会为不列颠稳住海峡彼岸那个动荡的国家。 一想到海峡彼岸那个动荡不安的国家阿尔伯特就一阵头疼,革命就像一颗毒瘤能够迅速从一个国家蔓延道另一个国家,平日里恭顺的臣民在革命毒素下也会变成暴民。 为了稳住法国,不列颠已经想了无数种方法,他们用刺刀将代表着旧制度的波旁王朝扶上王座,企图在法兰西复辟旧制度,然而波旁王朝的王座还没有持续20年,准确的说是14年,便被巴黎暴民推翻,国王被迫逃流亡。 波旁幼支登上了法兰西的王座,为了维护现有秩序,同时也为了不让法兰西暴民重新登台,不列颠捏着鼻子承认了这个弑君者后裔成立的王国。 然而波旁幼枝王国也仅仅存活了18年的时间,便被另一场革命掀翻。 曾经那个令整个欧洲都恐惧的共和国建立,那些被不列颠压制下的顺民也逐渐的不再恭顺。 幸运的是彼岸的那个共和国并不像它几十年前的前辈那样煽动整个欧洲的暴民反抗他们的君主,他们放弃了这个强有力的语气转而只想着保全自己。 不列颠与整个欧洲都松了一口气,但是阿尔伯特并不愿意相信这个共和国,只要共和国存在的一天就是悬挂在全体欧洲君主国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百万暴民武装下的军队会像蝗虫希望冲垮整个欧洲。 一旦他们与欧洲君主国治下的暴民联合在一起,整个欧洲将没有一个国家能够抵挡住那些家伙,所以他们必须物色一个能够驾驭那个暴躁国度的家伙,路易波拿巴显然是一个优秀的人选,身负波拿巴血统的他显然是法国的天然统治者,他有着他的叔父那样果敢的内心,却没有他叔父无师自通的军事指挥能力。 如果放任他成为法兰西统治者的话,法兰西就会成为一个防守有余而进攻不足的国度。 不列颠以及整个欧洲都可以高枕无忧,再者说法兰西共和国的统治权并非无限期。 只待法国稳定之后,阿尔伯特就可以利用手中的奥尔良派牌重新扶持波旁家族上位。 可是现如今路易波拿巴即将死亡,阿尔伯特只能转而考虑新的人选。 波旁幼支还是波旁长枝 阿尔伯特一边思考着不列颠王国下一个投资目标,一边走上前拍了拍詹姆斯医生的肩膀宽慰道:“有些事情只要尽力就行了,詹姆斯医生” “我明白了亲王殿下”詹姆斯嘴上虽然说些明白,但是心中还是有些许的愧疚。 阿尔伯特亲王将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自己却没能完成,他辜负了阿尔伯特亲王对她的信任。 等等或许可以将这件事告诉亲王殿下 詹姆斯医生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赶忙汇报道:“亲王殿下,路易波拿巴的弟弟热罗姆波拿巴从法国来到伦敦” “嗯”阿尔伯特稍稍提起了一丝兴趣,自顾自点了点头道:“路易波拿巴是他的堂哥,他从法兰西前来伦敦看望路易波拿巴也是合情合理” “殿下,我还听说热罗姆波拿巴准备参加法兰西的选举”詹姆斯医生赶忙补充了一句道。 这一次阿尔伯特亲王再也不能保持淡然的态度,波拿巴家族参加法兰西的选举,这个消息实在是有些令人惊讶。 “法兰西那边竟然真的同意波拿巴家族参加选举了”阿尔伯特亲王这才意识到自己对于法兰西共和国内部形势的了解还是太少,到底是共和派有意放纵,还是说有其他的原因。 “亲王殿下,请您务必要小心热罗姆波拿巴那个家伙是一位野心勃勃的家伙”詹姆斯医生忧心忡忡的说道:“他想让法兰西重新回归波拿巴的怀抱,并为之付之于行动” 第十二章 热情的维多利亚 “野心勃勃” 阿尔伯特的嘴脸微微上扬,旺盛的好奇心使得他将目标从路易拿破仑的身上转移到了热罗姆波拿巴的身上,嘴中下意识吐出了一句德语。 波拿巴家族的骨子里果然流淌着一股科西嘉人才有的叛逆者的血脉 阿尔伯特亲王心中默默感慨了一句。 自拿破仑波拿巴失去皇位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十多年的时间,波拿巴家族从来没有一刻停止过追逐皇位,波拿巴的党羽们也从来没有一天放弃过。 从莱希施塔德伯爵罗马王c拿破仑路易路易拿破仑的哥哥c路易拿破仑,再到现在的热罗姆波拿巴,波拿巴家族第二代人选已经折损了3个,他们对于法兰西的皇位依旧没有死心。 阿尔伯特不知道是该说他们坚韧不拔,还是应该说他们死心眼。 “没错亲王殿下”詹姆斯医生将自己与热罗姆的谈话一五一十的告知给了阿尔伯特亲王。 阿尔伯特亲王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缓,他起身在狭小的房间里来回踱步。 詹姆斯医生见状同样也不敢继续坐在沙发上,他赶忙也跟随阿尔伯特亲王起身站在了沙发,一只手扶着沙发,另一只手紧贴下身棕黑色的牛皮长裤,眼睛时不时瞄向阿尔伯特。 “殿下,红茶到了”粗犷的苏格兰腔调的英语从门外传来,将阿尔伯特从思考拉回了现实。 回过神来的阿尔伯特看着一副窘迫表情的詹姆斯医生,脸上再度露出了歉意的表情:“詹姆斯医生,非常抱歉因为我的缘故” “殿下,没什么”詹姆斯医生慌忙摆手回应,而后行礼道:“能够为王室服务是我的荣耀” “那就请坐吧” 在阿尔伯特的招呼下,詹姆斯医生再度坐下,几名侍从小心翼翼将一枚松木雕刻而成的小型圆桌放在了詹姆斯医生与阿尔伯特的面前。 紧接着一碟碟点心小壶红茶与两盏小型红茶杯放在了圆桌上。 约翰布朗小心翼翼的将红茶茶壶端起倒入其中一个茶杯之中,然后后退一步回到侍从该站的位置。 阿尔伯特亲王小心翼翼的端起茶杯缓缓的吹了两口热气后,轻轻呡一口红茶,露出了陶醉的表情。 虽然说印度红茶的滋味并不如它邻国的茶叶的好喝,但是胜在量大,可以保证每一位不列颠的公民都能够喝到正宗的红茶。 红茶搭配着牛奶与糖块更是不列颠人民充饥必备了。 认真品鉴一番的阿尔伯特亲王这才想起詹姆斯医生,他正想拿到茶壶帮詹姆斯医生倒茶。 熟料詹姆斯医生抢先一步“抢走”,阿尔伯特亲王的杯子中再次装满了红茶,顺便他也给自己倒上了红茶。 一场无声息的下午茶只持续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就结束,阿尔伯特亲王思考了很多,詹姆斯医生也受到了半个小时的煎熬。 “亲王殿下,我该走了”詹姆斯医生半弓着身子谦卑的向阿尔伯特亲王表达离开的意愿。 从詹姆斯医生的口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答案的阿尔伯特也不愿意让这位医生继续“煎熬”下去,他礼节性的向詹姆斯医生表示希望下次能够再见面后,嘱咐约翰布朗将这位客人互送离去。 詹姆斯医生跟随着约翰布朗离去后,阿尔伯特亲王同样也离开了偏房,这一次他来到了位于白金汉宫后院某个房间。 伴随着阿尔伯特亲王“咚咚”的敲门声,门内传来了一句优雅的德语“请进”,阿尔伯特亲王露出了令万千少女都迷醉的成熟男人的大叔笑。 一位因怀孕而身材略微显得有些臃肿的女子正坐在长条沙发上双手交叉嘴中不停的哼哼着来自德意志儿童的摇篮曲,而她的怀中正抱着一位酣然入睡的“小精灵”。 “维多利亚,你知道”阿尔伯特似乎并没有发现“小精灵”的存在,他的声音似乎比平常更加的高亢。 “嘘”维多利亚做出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并指了指抱在婴儿。 阿尔伯特这才意识到孩子的存在,他赶忙咽下了呼之欲出的话语。 可是这一切都已经为时已晚,维多利亚怀中那个刚满一个月的“小精灵”被父亲的推门和“吵闹”声惊醒。 “呜哇” “小精灵”放声大哭,维多利亚埋怨的看着阿尔伯特一眼,后面只能干笑两声。 维多利亚一边继续哼唱着来自德意志的歌谣,一边青青的摇动手臂。 小婴儿在母亲的轻柔呵护与歌声下停止了吵闹,静静的注视着眼前的母亲。 门外的几位侍女在听到门内的哭声后还以为 孩子又饿了,她们慌忙找到了白金汉宫滞留的奶妈。 奶妈跟随着侍女一同进入房间,看着维多利亚与她手上的公主道:“陛下,还是我来吧” 维多利亚再度用责备的眼神看了阿尔伯特一眼将公主交给奶妈并嘱咐他们照顾好公主。 奶妈小心翼翼的将维多利亚怀中的小公主捧在怀中向维多利亚略微行礼后离开房间。 房间内只剩下了维多利亚与阿尔伯特两个人。 “都怪你将路易丝吵醒了”维多利亚女王撅着嘴像小女孩一样埋怨阿尔伯特。 恐怕任何人都无法想象一个掌控了大半个世界的女人也会流露出像小女孩一样的表情。 望着维多利亚充满稚气的表情,阿尔伯特亲王大步搂住维多利亚坐在沙发上调笑道:“如果让墨尔本勋爵注释1知道的话,一定又要板着脸教训你了” 身为辉格党党徒的墨尔本勋爵是出了名的顽固派,小时候的维多利亚没少被墨尔本勋爵教训。 “墨尔本勋爵当初可是被你赶回家养老的,要怪也只会怪你”维多利亚女王熟料的搂住了阿尔伯特的颈部露出了妩媚的表情。 s:1墨尔本勋爵:曾经辉格党党鞭c3040年代不列颠首相,同时也是维多利亚女王的老师。 第十三章 外交大臣帕麦斯顿 “当初不知道是哪位美丽的公主非要让她老师下课,现在倒埋怨起我来了”眼中包含着满满爱意的阿尔伯特左手将维多利亚拦腰抱住,右手轻轻抚摸着维多利亚金色的秀发语气宠溺的说道。 “我不管一切都是你的错”29岁的维多利亚依旧像小孩子一样咂了咂嘴对阿尔伯特撒娇。 哪怕两个人已经相濡以沫了8年的时间,但是维多利亚对阿尔伯特的感觉都像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样。 在维多利亚的严重,30多岁的阿尔伯特依旧是那么的英俊。 “没错认识你是我一辈子的错”阿尔伯特亲王故作严肃的对维多利亚女王。 维多利亚瞪大双眼,勾住阿尔伯特后颈的葱白双臂微微勒紧,大有一副你在说一遍试试的驾驶。 不过,阿尔伯特的下一句话令维多利亚喜笑颜开。 “仁慈的上帝让我有幸能认识你既然我已经铸下错误,那么就让上帝将我们两个人永远的错下去我错误的将天使拉入凡尘,然后厚颜无耻向天使求爱”阿尔伯特不愧为波恩大学毕业的天之骄子,一套俏皮的情话令维多利亚喜笑颜开。 嘴唇与嘴唇碰撞出了浓浓的爱意,激吻过后,爱欲的火花更加的浓郁。 “维多利亚,我”阿尔伯特感觉到自己的呼吸有些炙热。 不仅仅是呼吸,就连整个身体都变得炙热了起来。 维多利亚的眼神中的火焰则更加的炙热仿佛要将一切都燃烧殆尽一样。 窗外的夕阳映照在了白金汉宫的墙壁拉出了一天长长的倒影,将原本金碧辉煌的拱门在阳光的照耀下晓得格外神圣,一股春意在神圣的房间中弥漫,侧耳倾听白金汉宫的某个房间你会听到一阵阵喘息混合着压抑的呻吟。 浓郁的春意持续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宣告结束。 夕阳西下,夜幕降临。 负责照顾维多利亚夫妻起居生活的约翰布朗轻手轻脚的来到房门口,轻轻的叩门道:“殿下c陛下,宴会还有2个小时就要开始了现在是时候洗漱了” “嗯”房间内传来维多利亚慵懒的声音,细微的火石引燃声响起,漆黑的房间被点燃。 透过门缝看到房间内光亮的约翰布朗迅速将负责维多利亚夫妇起居的侍女召集在一起等待里面的传话。 时间又过了将近20分钟,房间内传来了阿尔伯特雄厚的声音:“你们可以进来了” 房门打开,手持洗漱用具与必要化妆品的侍女一拥而上。 维多利亚与阿尔伯特像两个任人摆弄的玩偶一样受人摆弄,大红色的军装穿在了阿尔伯特的身上,华丽的紫色花边长裙套在了维多利亚的身上。 “亲爱的,我觉得我们两个就像两具玩偶一样”厌恶繁杂礼节与装束的维多利亚对阿尔伯特抱怨道。 “陛下,您是整个不列颠的统治者繁杂的礼节有利于维护臣民对于您的尊敬如果您要是衣冠不整的话,恐怕罗素首相又要在背后非议我了”阿尔伯特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回应道。 “他敢”维多利亚像一个炸了毛的小母猫:“他要是这样做的话,我非罢免了他的首相” 在王权还未软弱的19世纪,国王皇帝的权利凌驾于一切世俗规则之上。 哪怕号称君主立宪的英国,只要维多利亚女王想的话,她完全可以一言废除内阁,甚至只需要她暗示一下,那些在野的党派就会为了女王冲锋陷阵。 后世所谓的“只要内阁同意,就算将英女王处刑,她也只能在表决书上签字的情况”根本不可能发生。 站在一旁的侍女仿佛并没有听到维多利亚“盛气凌人”的话语依旧勤勤恳恳的工作。 从她呆在白金汉宫的第一天起就被告知嘴巴不严的人会在白金汉宫永远闭嘴,每年都有人在白金汉宫消失,她们无一例外是多嘴的人。 “维多利亚,我早就告诉过你权利不是用来肆意挥霍,况且不列颠王国的权利是建立在大宪章之上的权利想要搞垮一个内阁并不需要自己出手”阿尔伯特亲王絮絮叨叨的像维多利亚女王讲述着“无为而治”的妙用。 梳洗与整理大约用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打扮好的维多利亚女王与王夫在侍从与约翰布朗的带领下来到了白金汉宫的偏厅,他们要在这里接待不列颠王国外交大臣帕麦斯顿与他的妻子。 一辆马车从从漆黑的夜幕缓缓驶向了白金汉宫的方向。 马车内坐着一位椭圆脸c高鼻梁c厚嘴唇的男人,他身穿黑色夫拉克羊绒长服,胸前挂着一枚大勋章下身是一双黑色丝绸紧身长筒袜。尽管他的双鬓斑白脸上也长满了一条 有一条的皱纹,但是这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智慧,一双深邃且充满智慧的双眼似乎看清一切事物的本质,他便是不列颠王国外交大臣,也被称之为外相的帕麦斯顿。 在他的身上则是一位与他的年龄相去甚远的少妇,这位看上去只有40多岁长着一副千娇百媚的脸庞的少妇实际年龄已经61岁,岁月只在她的脸上留下几道岁月的划痕,却丝毫没有影响到老妇人的整体容颜,她宛若小鸟依人般靠在了帕麦斯顿的身旁。 明明年龄相差不远,却呈现出一种老夫少妻的和谐场景。 老妇人便是他的夫人,同时也是考珀伯爵的遗孀,距离帕麦斯顿与她结婚已经过去了9年的时间。 在这9年的时间里,两个人依旧保持着年轻人才有的激情。 “亨利帕麦斯顿全名是亨利约翰坦普尔帕麦斯顿,你说女王和王夫邀请我们前往白金汉宫到底是为了什么”在车厢内悬挂着的摇摇晃晃的煤油灯照耀下帕麦斯顿夫人询问眼前的丈夫道。 “我想大概是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帕麦斯顿含糊不清的回应了一句。 第十四章 做客白金汉宫 帕麦斯顿的含糊回应令他的夫人静默不语,在与帕麦斯顿“相爱”更多的是各取所需的9年时间里,她指帕麦斯顿夫人早已明白眼前这个男人在政治方面的“霸道”与“倔强”,永远不要与这个男人谈论政治成为帕麦斯顿夫人心中的一条“戒律”。 面对着寂静的包厢与时不时打出轻微颤抖的马车,帕麦斯顿身体紧贴着马车的后座,眼睛缓缓的闭上做出了一个小憩的姿态。 对于一个年过6旬的老人来说,熬夜实在是一件有伤身体的事情,但是繁杂的外交工作与阿尔伯特王夫下达指令的是维多利亚女王的召唤又是他不得不去做面对的事情。 帕麦斯顿有理由相信,一旦自己的工作面临失误,维多利亚女王会毫不犹豫的将他赶下台。 届时,恐怕罗素首相就会成为第一个攻击他的人。 想到内阁首相罗素的种种策略,帕麦斯顿紧闭双眼的脸庞露出了一丝微妙的不屑。 首相他根本不明白不列颠发生的困局的根源,为了应对失业而采取的十小时工作制和为了应对霍乱而仓促确立公安健康委员会都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提案罢了。 尽管帕麦斯顿的心中早已酝酿好了对罗素首相的背刺,但是眼下的局面需要首相这个倒霉蛋扛起失业与罢工这两颗大雷,勉强维持内阁的政治运转才是最佳的方案。 帕麦斯顿心中思考着阿尔伯特王夫可能要询问的问题,以及如何应付维多利亚女王可能要到来的刁难。 1839年的那场意外令女王厌恶了自己注释1,非是必要的条件下,帕麦斯顿接触更多的是阿尔伯特王夫,女王她总是被自己的情绪引导从而丧失了政治家应有的气度,王夫则是一位合格的政治家。 马车在詹姆斯公园缓慢行走了将近5分钟的时间抵达目的地。 马车缓缓的停在了白金汉宫宫殿前的露天“停车场”,负责驾驶马车的车夫冲车厢内的帕麦斯顿恭顺的呼唤道:“子爵注释2,我们到了” 帕麦斯顿睁开了双眼,搀扶着夫人推开马车车门。 恰逢此时,白金汉宫中匆匆跑出一位身穿苏格兰小短裙的仆从,他便是约翰布朗。 “布朗先生”帕麦斯顿略微上扬的头颅宛若蜻蜓点水一般点了一下,嘴中突出了苏格兰传统的盖尔语道。 身为外相的他知道眼前这个粗鄙的家伙是阿尔伯特亲王的心腹仆从,适当的对阿尔伯特王府身边的仆从释放一些善意对他还是有益处的。 和帕麦斯顿料想的一样,约翰布朗在听到帕麦斯顿用家乡话亲切问好后,身体微微一颤。 自从担任阿尔伯特亲王的管家后,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听到过“家乡话”。 对于帕麦斯顿的好感也在帕麦斯顿说出“家乡话”之后蹭蹭蹭的往上涨。 “帕麦斯顿子爵,女王与王夫在餐厅等你”不同于对詹姆斯医生的傲慢,对于政治人物的帕麦斯顿,约翰布朗显露出应有的恭敬。 “女王与王夫的心情如何”帕麦斯顿试图通过王夫与女王的心情判断他今天到底要面临一场什么样的“命运”。 “女王与王夫的心情都还不错”约翰布朗的话就像一记定心丸令帕麦斯顿的担忧去掉一半。 在约翰布朗的带领下,帕麦斯顿来到了白金汉宫餐厅的正厅。 正厅天花板上的枝形吊灯照亮整个正厅,吊灯的下方是一个楠木制作而成的长条餐桌,餐桌上覆盖一层淡黄色餐布,餐布的上当摆放着一个源自东方的雕刻着精美图案的瓷盘,瓷盘让是一副镀银的餐具在吊顶枝形吊灯的照耀下,闪烁出闭眼的银色光芒,镀银的餐具下方便是一张白色的丝绸手帕,客人在静享晚宴过后可以使用手帕清理嘴边的残渣,而在餐具的旁边还带有一个点燃了三支蜡烛的镀金烛台。 整个宴会透露出妆容与华贵的气势,光是眼前的布置所需要的话费,便足以让不列颠的十多个家庭,而且还是四口之家吃上一个年的面包。 而这些布置只不过是一些微不足道的点缀罢了。 作为一个庞大帝国的统治者,这些点缀也是必不可少的东西。 维多利亚女王照例穿上华贵的朝服端坐在长条餐桌的正中央,阿尔伯特亲王同样也身穿大红色军装,胸口佩戴勋章坐在了维多利亚女王对面位置。 “陛下,殿下”进入餐厅的帕麦斯顿与其夫人对维多利亚女王与阿尔伯特亲王行礼。 “帕麦斯顿大臣,你来了”心情不错的阿尔伯特亲王微笑着冲帕麦斯顿说道。 维多利亚女王则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看样子还在为当初帕麦斯顿的无礼 行为而生气。 “不要有什么拘谨,请坐吧”阿尔伯特亲王邀请帕麦斯顿夫妇落座。 虽然说这场宴会中名字上的主角是维多利亚女王,但是帕麦斯顿明白真正的主角是阿尔伯特王夫。 帕麦斯顿并没有坐在维多利亚女王的身侧,而且坐在了阿尔伯特王夫的左侧,而他的夫人则坐在了维多利亚女王的旁边。 一切准备就绪,阿尔伯特亲王冲站在门口的约翰布朗点头,明白亲王意思的约翰布朗端出一个托盘,托盘放置着一个铃铛,约翰布朗轻轻摇动铃铛。 两辆餐车推去白金汉宫的餐厅。 来自俄罗斯帝国的鱼子酱,来自法兰西的鹅肝与蜗牛,还有切成小块的牛腰肉摆在他们的面前。 s:11839年帕麦斯顿与他的夫人结婚,同年因为管不住自己的裤腰带与温莎堡的侍女有染,当时已经怀有身孕的女王得知后非常的恼火,并且说一定要给帕麦斯顿好看。 2帕麦斯顿被授予子爵爵位,在普选法没有实行之前,依靠纳税金额参加投票选举的不列颠的权利依旧掌握在上议院贵族的手中,没有上议院多数派不同意,内阁就会垮台。 第十五章 惊心动魄的餐点 待到所有的菜肴都上完后,约翰布朗再度出现在餐厅之中,这一次他的手中捧着一瓶棕褐色还未开封的雪莉酒。 “要不要来一杯雪莉酒”阿尔伯特亲王用轻快的口吻询问帕麦斯顿道。 帕麦斯顿装作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冲阿尔伯特表示同意,内心却不断的告诫自己一定不能够酒后失言。 相较于没有任何“心机”的维多利亚女王,帕麦斯顿更加“害怕”阿尔伯特亲王。 这位来自德意志的高材生仿佛是天生为不列颠体制而存在的一样,在他的身上帕麦斯顿没有见到一丝贵族该有的轻佻,他就像是一个久经宦海的政客擅长不动声色的在你的背后来一刀。 阿尔伯特示意约翰布朗打开瓶塞,随着“噗通”一声,约翰布朗打开了这个尘封了将近200多年,来自西班牙赫雷斯小镇的葡萄酒。 又一名仆从端着陈放了4个水晶杯的托盘出现在餐厅,每一个水晶杯中都有2块方糖形状的冰块,冰块散发着白色的寒气,将水晶杯的杯壁结上了一层朦胧的白霜,约翰布朗小心翼翼的捧着雪莉酒倒入水晶杯中,一阵“哗啦啦”的宛若啤酒一般暗黄热的液体倒入水晶杯中,覆盖在杯壁的白霜消失,冰块漂浮在水晶杯之上。 四杯加冰雪莉酒在约翰布朗手中制作完成后,四名仆从进入餐厅将雪莉酒放在阿尔伯特亲王与帕麦斯顿等人的面前。 四名仆从离去,约翰布朗也向在场的所有人行礼后小心翼翼的半掩着餐厅的大门停留在餐厅外等待阿尔伯特的传唤。 “为不列颠干杯”阿尔伯特举起杯子将目光转向了帕麦斯顿,维多利亚女王同样也紧随其后转向了帕麦斯顿的夫人。 帕麦斯顿当即举起杯子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道:“为女王与亲王干杯” 帕麦斯顿夫人亦然。 雪莉酒的温热配合上冰块的清凉顺着帕麦斯顿的喉咙直达胃部,帕麦斯顿感觉到有些微醺。 半杯酒下肚后,阿尔伯特亲王并没有再说什么,他轻轻的掂起镀铝餐刀切下一块牛腰肉塞外嘴里。 帕麦斯顿见阿尔伯特并没有说着什么,同样也切下牛腰肉细细的咀嚼。 直到第二口雪莉酒下肚之后,阿尔伯特亲王才进入正题:“帕麦斯顿,关于不列颠的形式我想询问一下你的看法” 帕麦斯顿当即放下手中的刀叉,拿起餐布抹了一下嘴脸,思考了片刻后推搡道:“亲王殿下,不列颠的形式是由罗素首相负责,想必他比我更加的清楚” 眼见帕麦斯顿踢足球的阿尔伯特除了在心中骂一句“老狐狸”之外再也没有其他办法,阿尔伯特才不愿意相信致力于首相职位的帕麦斯顿真的不了解外界被传的沸沸扬扬的“宪章运动”,多半是不愿意涉足这件事罢了。 内心怒斥帕麦斯顿的阿尔伯特脸上依旧挂着和善的笑容道:“那身为外相的你能否告诉我最近欧陆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了解欧陆发生的事情,妥善处理不列颠与临国的关系应该是你分内的事情吧” “殿下,不知道你想要听哪一个部分的”帕麦斯顿询问道 不知为何,阿尔伯特突然想起了今天中午詹姆斯医生对他说的话,他当即说道:“先讲讲我们的老邻居法国吧毕竟这场革命的发源地来自于那个国家。” 帕麦斯顿斟酌片刻,脑海里重新组织了语言道:“二月暴动下,巴黎人民将他们的国王赶出了宫殿整个国家呈现了最糟糕了一面,那些共和派与山岳党苟延残喘的维持着一个共和国。” “这么说,法兰西的暴动并不会影响到不列颠”阿尔伯特接着追问道。 大革命时期的恐惧已经深入到欧洲君主的骨髓里,为了使人畏惧革命,他们甚至不惜将大革命的一切們都妖魔化。 帕麦斯顿结合了从不列颠驻法大使与欧洲整体变化后回答道:“从现有的情况来看,这一次的暴动不同于几十年前的那一次,法兰西政局没有一只决定性的力量使法兰西拧在一起那些前王朝的议员们依旧呆在他们原来的位置上。” “是这样啊”阿尔伯特亲王点了点头,再度询问道:“你认为法兰西的哪股势力能够获得最终的胜利波旁王朝还能否重新回归。” 帕麦斯顿摇了摇头,忧心忡忡的回应道:“从不列颠的利益来讲一个王朝永远好过一个共和国,但是从现有的情报来看,法兰西的未来很有可能掌握在那群共和派的手中。” “你不是说那些议员还呆在原来位置上吗”缺少对法兰西情报的阿尔伯特疑惑的询问道。 “殿下,波旁王朝从1815年开始到现在已经33年了,巴黎民众已经厌恶了波旁巴黎暴民本 身就是一个喜新厌旧的民族”帕麦斯顿补充一句道:“虽然在我们的眼中两代波旁同源不同枝,但是在巴黎暴民的眼中,法兰西的权利只不过是从一个波旁转向了另一个波旁罢了” 4月的帕麦斯顿怎么的想不到两个月后的六月革命会将原本锁定胜局的共和派直接推向失败的深渊。 “如果是波拿巴家族的话”阿尔伯特亲王试探性的询问了一句。 帕麦斯顿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诧,对于阿尔伯特亲王接触波拿巴家族他也是听到过一些风言风语,现在看来某些传言并非是空穴来风。 “殿下,恕我直言”帕麦斯顿直接了当的说道:“波拿巴家族离开政坛已经30多年,它的影响力早已随着帝国的消失而远去。一个没有影响力的党派很难在法国政坛有所作为” 随后,帕麦斯顿话锋一转道:“当然我只是说在一般情况而言,谁知道法兰西政坛瞬息万变,指不定会有一个奇迹出现适当的投资还是很有必要的一个帝国远比一个共和国要好” 第十六章 新生共和国的外交困境 帕麦斯顿基于冰冷外交层面的分析对于阿尔伯特来说确实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打击,但是并不意味着他要放弃自己内心酝酿的计划。 正如帕麦斯顿所说的那样,一个帝国哪怕再差也比一个共和国要好。 谁知道大洋彼岸的共和国执政者会不会再次废除他之前对欧洲各国承诺不再发动革命的诺言,1815年的那场并不怎么光彩的会议可是他们心中永远的痛。 联合王国的核心利益在于欧洲稳定的同时又存在着一定的对抗,这样才能够让联合王国能够更好的维持在欧陆地区的存在感。 阿尔伯特亲王一边拿起镀铝钢叉将法国蜗牛从壳子中取出,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驻法大使那里有没有找过你” 阿尔伯特漫不经心的询问着实令帕麦斯顿放松的精神再次紧绷了起来,额头也不由得微微的有了一丝凉意。 新生法兰西共和国的驻法大使确实找过他,只不过两个人的见面是私下进行的,按理说王夫应该不知道才对。 来自政客敏锐的嗅觉告诉帕麦斯顿,阿尔伯特亲王的询问只不过是一次偶然,可是如果万一自己猜错了的话 脑海中思考了片刻的帕麦斯顿当即承认道:“驻法大使同我在私下里确实见过” 随后,他又补充了一句道:“不过他不仅仅同我见面,我听说他在于我见面之前,还与铁公爵威灵顿见了一面”注释1 阿尔伯特的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惊讶,他神色淡然了点了点头道:“法兰西派遣特使见铁公爵这件事,我也有所耳闻。不过” 阿尔伯特亲王顿了顿,目光转向帕麦斯顿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道:“驻法大使私下与外交大臣见面,似乎已经僭越了外交本身当然了,王室并没有权利干涉内阁的事物,” 坐在阿尔伯特另一端的维多利亚女王听到阿尔伯特的声音后,同样也放下了手中的刀叉将目光对准帕麦斯顿子爵。 哪怕身为外交大臣的帕麦斯顿在王夫的警语与女王的注视下也不免有些心慌。 王室没有干涉内阁的权利,但是王室拥有影响内阁的权利。 接下来的每一句话对于帕麦斯顿来说都是影响他仕途的大事,必须要更加谨慎的回应。 “殿下,驻法大使希望联合王国能够承认法兰西共和国”帕麦斯顿果断将当日发生的事情告知阿尔伯特。 “那么子爵,你的意见是”阿尔伯特亲王目光平视帕麦斯顿,语速不紧不慢的说道。 “我认为联合王国应该更加谨慎一些,我们应该不承认也不反对它指法兰西共和国”帕麦斯顿字斟句酌的回答道。 听完帕麦斯顿回应的阿尔伯特并没有同意同样也没有反对,他拿起钢叉轻轻的敲了一下蜗牛壳,好似自言自语的说道:“外表坚固的外壳,其实只需要一些外力就能够攻破我们的邻居也需要一些外力才能够改变,一直处于旺盛革命下的共和国可不受喜欢欧洲的喜欢” 帕麦斯顿当即明白阿尔伯特的意思,他的内心对彼岸的共和国首脑拉马丁表示了同情。 “对了”阿尔伯特亲王开口道:“子爵先生,不知道你认不认识热罗姆波拿巴” 帕麦斯顿愣了一下回应道:“殿下,您说的是拿破仑的弟弟热罗姆波拿巴” “不”阿尔伯特亲王摇了摇头道:“我说的是热罗姆波拿巴的儿子” “抱歉对于波拿巴家的后辈,我并不怎动了解”帕麦斯顿将热罗姆波拿巴牢记于心。 “不出意外的话,这个家伙将会作为波拿巴家族新一代的领袖活跃于政坛”阿尔伯特亲王小声的嘀咕了一声:“波拿巴家族的血脉还真是与政治密不可分” “殿下,联合王国的外交部是否”帕麦斯顿当即明白阿尔伯特亲王的意向。 阿尔伯特亲王微微摇头回应道:“如果法国的情况真如你说的那样,那么我们再怎么推动也无济于事这样反而会引起邻居的反感,一步闲棋有时候可能会收获意想不到的效果。不需要过分关注。” “是”帕麦斯顿回应了一句。 “说一说俄罗斯的情况吧我们的欧洲宪兵是否又在上窜下跳维护他那件精美的“玩具””阿尔伯特语气嘲讽的说道。 自1815年维也纳会议之后,以俄罗斯帝国为首的神圣同盟开始以守卫欧洲君主秩序东奔西走已经30余年,联合王国也从原来的支持变成了反感。 贪婪的斯拉夫人打着维护神圣同盟的大衣一路侵蚀了不知道多少土地,自诩为欧洲宪兵的他们干的确是东欧侵略者的事情。 神圣同盟确实需要改变了 “自从奥地利与普鲁士相继发生革命之后,俄罗斯驻不列颠大使遍传达了尼古拉的命令”帕麦斯顿将俄罗斯帝国在二月革命之后调兵遣将,在干涉革命之余意图控制瓦拉几亚公国的消息告知阿尔伯特亲王。 “看来尼古拉沙皇还沉浸在他的幻想中”阿尔伯特亲王语气平静的说道:“欧洲的看门人看来已经无法阻挡他了” “是的”帕麦斯顿内心也不由得叹了口气。 曾经的奥斯曼帝国已经垂垂老矣,近东地区似乎再也没有任何国家能够阻挡它的脚步。 但是不列颠还没有做好和俄罗斯帝国战争的准备。 “我们需要一个能够遏制住某个国家的朋友哪怕这个朋友曾经做过一些事情”阿尔伯特亲王含蓄的说道。 帕麦斯顿顿时心领神会,两人相视一笑久久没有说话 s:11848年2月革命之后,担任第二共和国临时首脑的拉马丁首先向欧洲各国发表了告欧洲书,承诺法兰西承认1815年维也纳会议的既定事实,4月向联合王国派遣特使向威灵顿公爵传达了善意,希望联合王国能够承认新生共和国。 第十七章 路易.拿破仑死亡(上) 没有人知道那场宴会中间谈了什么,史学家只能从来自维多利亚的日记中的只言片语中探查到的蛛丝马迹与历史事件将结合推断出帕麦斯顿与阿尔伯特亲王的聚会可能是后世一系列大事件的开端。 而大事件的主角并非只有阿尔伯特亲王与帕麦斯顿,它将如同一个漩涡将整个欧洲完全裹挟。 时间飞逝,日月如梭。 转眼间已经过去来到了4月30日,这一天天色昏暗。 清晨,浓浓的阴云笼罩在整个伦敦市的上空,在那黑压压的云层中时不时可以看到一道淡蓝色的电弧穿过云层照亮伦敦,随之而来的便是一声震耳欲聋的蒙雷声,一场暴雨似乎马上就要降临到伦敦。 此时距离热罗姆到达伦敦已经过去了半个月的时间。在这7天的时间中,热罗姆与詹姆斯医生用尽了各种办法为拿破仑三世维持他宛若萤火一般脆弱的生命。 从静脉注射再到灌肠,再到服用鸦片鸦片可以有效的缓解病人的疼痛,在19世纪是最有效的麻醉剂与镇定剂。不过,服用鸦片的病人不可避免的成为了瘾君子作为鸦片大国的联合王国瘾君子的数量也堪称全欧洲数量最多。当然了,吸食鸦片从某种角度来说也是为联合王国的税收做出巨大的贡献。。 总之热罗姆与詹姆斯医生将自己所知道,亦或是现有医学界孙能够运用的治疗霍乱的手段全部用在了路易拿破仑的身上,但是路易拿破仑的身体却还是一天不如一天。 器官不可避免的衰竭令路易拿破仑连呼吸也是一件奢侈的事情,未经过提取的水杨酸已经无法抑制住由霍乱带来的高烧。 在高烧与器官衰竭的双重折磨下,路易波拿巴的身体更加的一天不如如一天。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里,路易拿破仑的手臂已经消瘦到了只剩下皮包骨的地步,腹部略微的有些水中。 曾经那双仿佛能够看透一切的清澄睿眼也变得浑浊。 “啊杀了我吧啊上帝啊救救你的孩子”双重折磨下的路易拿破仑痛苦的哀嚎着,这位在意大利经历过枪林弹雨的铁打汉子也无法忍受这种痛苦。 “会没事的路易,会没事的”坐在路易拿破仑身旁的霍华德小姐双手紧握做出了一个祈祷的动作泪眼婆娑对路易拿破仑安抚道。 霍华德小姐的安抚并没有令路易拿破仑平静下来,他依旧痛苦的呻吟着:“杀了我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杀了我” 霍华德见状只能不停的摇头,她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干的出杀人的事情。 眼见无法恳求霍华德结束自己生命的路易拿破仑转而求助正在调制水杨酸的热罗姆波拿巴。 躺在床上的路易拿破仑用近乎哀求的声音呼唤写热罗姆波拿巴:“堂弟我亲爱的堂弟你过来” 热罗姆波拿巴转头看向了路易拿破仑,眼神中带着一丝怜悯与不忍。 比起让路易拿破仑接收病痛的折磨,还不如直接让他死去。 但是热罗姆波拿巴同样也无法背负弑亲的罪名,最为关键的是自己的堂兄还是波拿巴家族的领袖。 弑杀领袖的罪名更是热罗姆难以背负的重罪。 如果热罗姆帮助路易拿破仑彻底解脱的事情被发现的话,法兰西的那些家伙绝对不介意将污水往他的身上泼。 届时那些徘徊在波拿巴家族外围的私生子与波拿巴家族内部的反对者反对者主要是拿破仑的大哥约瑟夫一脉。觉得会“现身说法”。 别说是成为总统,闹不好他们就要跨国执法将热罗姆送进斯特拉斯堡的监狱。 “堂兄”热罗姆缓缓来到路易拿破仑的面前温声细语在路易拿破仑耳边嘀咕着:“我知道你很痛苦我也明白,你想要解脱,但是我真的实在无法背负这个罪名所以为了波拿巴家族” 热罗姆不在说话,这一瞬间他有些反感自己将波拿巴家族的荣耀强行与一个重病患者捆绑在一起,美其名曰为了波拿巴家族。 路易拿破仑听到热罗姆波拿巴的嘀咕后强忍着哀嚎,嘴中缓缓吐出“为了波拿巴”五个字。 直到现在路易拿破仑依旧没有放弃波拿巴家族重新登上法兰西最高权利宝座的梦想。 就算他无法成功登上宝座,他也会在地下看着这个跟随着自己一路走来的堂弟登上宝座才行。 想到这里,路易拿破仑伸出他颤抖的手想要给予热罗姆波拿巴鼓励,当他的手在距离热罗姆波拿巴肩膀不足一根大拇指宽度距离的时候,路易拿破仑缓缓将手缩了回来,他不想将自己的病传给热罗姆。 热罗姆波拿巴噙着眼泪再度返回调制水杨酸的桌子上。 时间缓缓指向了10点,詹姆斯医生再度出现在路易拿破仑的病床。 在例行查看路易拿破仑的身体状况后,詹姆斯医生将热罗姆波拿巴叫了出来。 “根据我了解到的资料来看,路易亲王现在的情况可能活不了两天我希望你们有所准备”詹姆斯医生的话宛若自己巨石砸在热罗姆的心中。 热罗姆沉默了良久后,吐了一口气强颜欢笑道:“这样也好堂兄他也不用这么受罪了看着他痛苦的哀嚎,有时候我真的想要帮他一下” “如果我是说如果”詹姆斯医生再度强调道:“路易亲王今天不幸离世的话,阁下最好尽快将亲王的尸体火化我见过许多人因为想要保存遗体,而感染上霍乱的人了” 热罗姆点头表示明白,两个人又亲王一番攀谈后,詹姆斯医生离去。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治疗的方案了。 1848年5月8月夜,酝酿了许久的大雨像是收到了某种信号一样哗啦啦的向下倾倒,路易拿破仑拿破仑三世的生命即将走向了尽头。 第十八章 路易.拿破仑之死(下) “我亲爱的堂弟,波拿巴家族的复兴就交给你了” 或许是回光返照的因素,弥留之际的路易拿破仑声音竟然奇迹般的不再沙哑,苍白萎靡的脸上也恢复了一丝精神。 “堂兄”热罗姆波拿巴望着恢复精神的路易拿破仑心中已经隐约的知道,这或许是他最后的的时刻。 “堂弟,快将佩西尼他们叫过来我有话要对他们说” 说完这句话,路易拿破仑像是一个泄了气的气球一样萎靡,剧烈的咳嗽再度从路易拿破仑的口中传出。 热罗姆见状连忙小跑来到一楼。 楼下的佩西尼c弗勒里等人仿佛受到什么心灵暗示一样竟不约而同的坐在一楼的沙发上,他们有的眉头紧锁c有的双手合十 总之他们的心情与二楼的路易拿破仑的身体状况紧密相连,但是他们又不敢面对重病的路易拿破仑,准确的来说他们不敢面对自己。 特别是跟随在路易拿破仑身旁已经十余载的佩西尼,他将梦想c希望乃至一切都寄托路易拿破仑的身上,他坚信路易波拿巴一定会成为法兰西的统治者,而现在路易拿破仑要面临死亡,他的梦想极有可能会跟随着路易拿破仑身旁的死亡而泯灭 心如死灰的佩西尼脑海中一片空白,他已经不想再听到任何不利的消息。 热罗姆的下楼却使得佩西尼最不想面对的事情摆在他的面前。 几乎所有的目光都注视着热罗姆,他们的眼中闪烁着绝望与哀求。 热罗姆的内心同样也是有些沉重,昏暗的煤油灯光照在他那双酷似皇帝的面容拿破仑皇帝,使其更增添了一丝神圣,愁容的面孔与坚定的眼神像极了滑铁卢会战后的祂。 “皇”佩西尼张了张嘴险些呼喊出“陛下”两个字,仔细观察一番的他,有发觉热罗姆与皇帝的面容还是有很大的不同,他赶忙改口道:“亲王殿下,陛下的身体” 佩西尼不敢接着往下询问,而且带着两分迷茫,三分忐忑与五分不安等候着热罗姆的回信。 “陛下,他”热罗姆艰难说道:“让你们过去一趟” 佩西尼等人的心情宛若落入深渊一般,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 皇帝他还是没能等到奇迹。 佩西尼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一句话。 泰兰的眼泪也不听的在眼眶打传。 “你们是皇帝最忠实的朋友c伙伴,所以”热罗姆波拿巴低沉的呻吟对泰兰等人说道:“上去吧” 热罗姆走到了队伍的最前面,紧随其后便是佩西尼c弗勒里c泰兰等人。 原本只需要不到1分钟就能走完的行程,佩西尼等人走了足足2分钟。 当热罗姆波拿巴打开房间的时候,所以人都看到了他们所效忠的君主亲王的姿态。 负责照顾路易拿破仑起居的仆从忍不住小声的抽泣,在阿尔及利亚经历过战斗的铁打汉子弗勒里鼻息也微微发酸。 “进来吧”路易拿破仑虚弱且沙哑的声音传来。 所有人进入房间,这或许是路易拿破仑最后的命令。 “佩西尼”路易拿破仑首先叫上了佩西尼。 “陛下,我在”佩西尼用带着哭腔的说道。 “佩西尼咳咳我的朋友”路易拿破仑一边咳嗽,一边对佩西尼说道:“你同我一起战斗,我们一起进行颠覆王朝的战斗,一起进了监狱我原以为我们会一起登上法兰西的王座,现在看来上帝似乎并不钟爱我” “陛下,您会好起来的我向上帝保证”佩西尼的声音更加的哽咽,数十年的追随让他与路易拿破仑已经变得不单单是君主与侍从,两个人更像是一对朋友,佩西尼并不愿意接受路易拿破仑的死亡。 “佩西尼,不用再安慰我了我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在我弥留之际,我希望你能够答应我一个条件”路易拿破仑的声音逐渐的微弱,鼻息也逐渐急促起来:“这是我作为朋友对你的恳求” “陛下,你的意志就是我前进的方向”佩西尼恭顺的对路易拿破仑说道。 “我希望你能够帮助我的堂弟夺取法兰西的权利这是我作为你的朋友对你的唯一恳求” 作为路易波拿巴集团仅次于路易拿破仑的佩西尼掌握着除了路易波拿巴之外最大的话语权,同时也是串联法兰西境内隐藏的波拿巴派的人选。 如果佩西尼不愿意辅佐热罗姆的话,热罗姆需要花费很大的力气才能重新将路易拿破仑的势力整合。 当然佩西尼也只能继续追随波拿巴的脚步前进。 望着快要死去 的路易拿破仑,佩西尼的心中充满了感激,路易拿破仑阴谋集团不会会再因为路易拿破仑的死亡而消散,他们将效忠新的君主,直到他登上法兰西的王座。 “陛下的意志就是我前进的方向”佩西尼再度重申了一句。 路易拿破仑满意的笑了一下。 接下来,路易拿破仑与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谈了两句。 “热罗姆,你过来我有一句话要交代给你”路易拿破仑的声音已经微弱到不仔细听就听不见的地步。 热罗姆来到了路易拿破仑的床头,右耳靠近路易拿破仑侧脸。 “记住一定要征得联合王国的认同记住我同他们的约定” “我知道了”热罗姆波拿巴抿嘴表示明白。 路易拿破仑像是被抽空了全部力气一样躺下缓缓闭上了双眼。 朦胧之间,他仿佛看到了自己成为了第二共和国的总统,然后经由政变成为了帝国的皇帝,他娶了一位来自西班牙地区的小姐,剩下了他们第一个儿子,打赢了当年叔父当年都没有赢下的俄罗斯帝国但是在他的梦中却没有发现堂弟的影子。 这样的结局似乎也不错 路易拿破仑于1848年5月1日0:02死亡,享年40岁。 第十九章 造“神”运动 除了热罗姆波拿巴,没有人会知道路易拿破仑的猝然长逝令整个欧洲开始沿着偏激原定历史线的前进,一层名为未知的阴霾笼罩在热罗姆的心头。 热罗姆意识到自己必须要更加小心的走好每一步棋,波拿巴家的“顶梁柱”夭折,自己必须要成为新的“顶梁柱”,为追随波拿巴的追随者们撑起一片天地。 望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堂兄的尸体,热罗姆当即下达了第一个命令:“佩西尼” “在”佩西尼当即回应道。 “堂兄的尸体不能够存在太长的时间,所以能否将堂兄的尸体进行火化处理”热罗姆波拿巴询问佩西尼道。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脸色都有了些许的变化。 佩西尼的表情有些僵硬。 哭成泪人的霍华德小姐包含怒气的指责热罗姆道:“你堂兄尸骨未寒,你就想要烧他的尸体” 面对霍华德愤怒指责的热罗姆波拿巴这才意识到,在欧洲尸体并没有火化的传统。 天主教甚至认为火化是对尸体的不尊敬,让尸体无法完成“复活”的卑劣行为。 哪怕是圣公会为首的联合王国,也不过是在19世纪的末期才将火化发荣光大。 1848年的欧洲各国都不愿意将尸体进行火化处理。 是我疏忽大意了 思想还停留在现代社会的热罗姆扫了一眼愤懑的霍华德小姐,又看了一眼表情各异的波拿巴党徒果断承认了自己的失误。 霍华德小姐与波拿巴派党徒的表情这才好转。 既然火化行不通,热罗姆便考虑对堂兄的尸体进行一定的防腐处理。 防腐这本技术从几千年前的埃及到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套成熟的流程,热罗姆的伯父路易拿破仑称呼叔父拿破仑皇帝就是在死后做了防腐处理,然后供人参观。 据说好像还被人割了一刀,热罗姆心中为自己素未蒙面伯父默哀了一阵子。 佩西尼听从热罗姆波拿巴的命令,准备再第二天天亮寻找一个合格的防腐处理的大师。 “你要将路易带到哪去”聪慧的霍华德小姐很快便意识到热罗姆波拿巴的打算。 热罗姆波拿巴带着一丝悲情的腔调说道:“堂兄要回到法兰西那里才是他的家他是法兰西共和国的英雄,英雄应该被供奉在荣军院中才行” 英雄荣军院 霍华德小姐并不知道热罗姆想要做什么,但是女人的第六感提醒她,眼前的这个家伙似乎要用路易的尸体做文章。 但是她只不过是路易拿破仑的请求,并没有权利阻止热开热罗姆波拿巴这个实至名归的亲属做出的决定。 关于堂兄尸体处理情况短暂告一段落之后,热罗姆波拿巴微笑的对在场的所有人说道:“各位也累了好些天了先回去歇息吧这里就由我来看守就行了。” 佩西尼等人坚决请求他们也来看守路易拿破仑的尸体,热罗姆波拿巴只能同意他们的要求。 众人合力将路易拿破仑的衣物脱去换上了他最爱的第一帝国时期的军服,这套军服还是他在布洛涅发动政变的时候穿着的衣服,顺便帮助路易拿破仑擦拭了一下身体,为他盖上了象征着法兰西国旗的三色布,布上绣着一头翱翔的雄鹰。 这是路易拿破仑做梦都想悬挂在法兰西上空的国旗,现在也只能覆盖在他自己的身上。 做完这一切的热罗姆等人现在路易拿破仑的周围静静的注视着覆盖在拿破仑三世生上的旗子。 这一天整个路易拿破仑公馆没有一个人休息,暴雨也在5点左右停止,笼罩在伦敦市区的乌云被狂风吹到了他处。 五月九日上午七时,东方的天空总算出现露白,火红的太阳缓缓的升起,阳光穿过玻璃照在了路易拿破仑的尸体上。 佩西尼见状赶忙拉上了窗帘,阳光透过窗帘只能照射到床边。 时间再次推移到了上午9时,大街上的绅士也逐渐多了起来,他们头戴高脚礼帽,手中握着一根不知道用什么木头制作而成的拐杖悠哉悠哉的行走在圣詹姆斯大街上。 佩西尼也准备出发寻找伦敦地区有名的防腐大师,这一次跟随在佩西尼身边驾驶马车的是泰兰。 就在佩西尼与泰兰离去之后,詹姆斯医生又照例前来询问路易拿破仑的情况。 在他推开门的那一刻,他看到了覆盖在路易拿破仑身体上的国旗,还有热罗姆他们那几张悲伤的面容。 詹姆斯医生一脸严肃的来到热罗姆波拿巴的面前对热罗姆说了一些安慰的话语。 热罗 姆波拿巴同样也对詹姆斯医生能够到来表示感谢。 “我只不过是尽忠做事罢况且你堂兄的病并没有因为我的医治而好转说起来,我有愧于做一名医生”生命的消散亦或是金钱的消散令詹姆斯医生长叹一声,并询问热罗姆的打算。 热罗姆“诚挚”的告诉他,自己会将堂兄带回法国,然后参加法兰西的选举。 听到自己想要答案的詹姆斯医生再度安慰热罗姆后匆匆离去。 望着詹姆斯医生匆匆离去的背景,热罗姆的嘴脸流露出得逞的微笑。 另一方面,佩西尼与泰兰也邀请来了伦敦最好的防腐专家,双方以100英镑的价格谈拢后,医生开始对路易拿破仑的尸体动手。 热罗姆等人不在扎堆聚集在房间,而是离开下楼,只留下弗勒里一人督促进度。 没过多久,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路易拿破仑公馆的前方。 联合王国王室管家约翰布朗从马车上走下来,并敲响了公馆的大门。 负责开门的佩西尼见到约翰布朗后万分的惊讶,不列颠王室的到来是他从来没有想到的事情。 “佩西尼伯爵,你好”约翰布朗向佩西尼敬礼道。 “布朗管家,你好”佩西尼颔首低眉,充满忧郁的脸上挤出一抹微笑。 第二十章 泰晤士报(上) 佩西尼伯爵将约翰布朗带入公馆后,热罗姆波拿巴同样也注意到了这位身穿“奇装异服”约翰布朗身穿苏格兰花边群,实在是有点辣眼睛的家伙。 “殿下,这位是来自温莎堡的管家约翰布朗先生”佩西尼向热罗姆介绍约翰布朗后,补充一句:“一个月前,曾经拜会过陛下” “是啊一个月前,路易亲王还是那么健康谁知道一个月后便撒手人寰,实在是世事难料。”约翰布朗用手擦拭了不存在眼泪的眼角,装作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说道。 热罗姆波拿巴仔细打量着约翰布朗,在他的预想中联合王国王室的行动不是应该提前是先提交给内阁,然后经由内阁讨论后,再进行接触。 为何温莎堡王室的速度竟然会如此迅速除非 热罗姆波拿巴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性,那便是联合王国王室并没有经过内阁直接与他接触。 热罗姆内心遗憾之余又松了一口气。 如果是联合王国官方介入的话,很有可能会给双方都造成一些不必要把柄。 相较于联合王国的帮助,热罗姆更害怕法兰西政府将他禁赛。 巴黎的保王党虽然挫败了拉马丁关于法兰西王室不能参与选举的提名答案,但是拉马丁利用权势将目标对准某一个人的话,想必并不算很难。 而王室与王室的私下接受不会落下什么把控 “感谢维多利亚女王与阿尔伯特王夫的关心。波拿巴家族一定会牢记联合王国能够对波拿巴家族的帮助”热罗姆用死板且公式化的官方感谢对约翰布朗说着。 既然堂兄与他们达成了一些条件,想必也不会食言而肥。 果不其然,约翰布朗当即对热罗姆询问道:“路易亲王阁下想必对你说过一些事情吧” “堂兄在他生命的最后关头将一切都告知于我”热罗姆波拿巴点了点头说道。 “既然如此,剩下的我也不用多说了王夫的条件依旧没有任何变化,希望热罗姆亲王你能够继承路易亲王的遗志遏制住革命这样与女王陛下的条件才生效我要说的话就这些,多有打扰”约翰布朗对热罗姆波拿巴鞠了一个躬后转身正准备离去。 “等等”热罗姆波拿巴叫住约翰布朗。 “殿下,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约翰布朗询问热罗姆波拿巴道。 “是这样的我想借用一下女王陛下的马车不知道,布朗先生能够满足我这个请求”热罗姆波拿巴指着约翰布朗悬扣为胸口的徽章说。 “这”约翰布朗有些迟疑,老实说他并没有借用的权利,但是阿尔伯特亲王在临别之时特意嘱咐他要便宜行事,不太过分的要求可以尽量满足。 热罗姆借用马车显然是一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情。 热罗姆波拿巴看到了约翰布朗的顾虑,他抢先一步说道:“我们只是希望约翰布朗先生能够将我和佩西尼先生带到泰晤士报大厦仅此而已” “原来是这个啊”约翰布朗当即向热罗姆表示自己一定满足热罗姆的条件。 热罗姆再次叮嘱泰兰一定要看守好公馆后同佩西尼一同坐上了约翰布朗的马车。 这一次就连约翰布朗也要坐在驾驶席位上。 搭载着热罗姆与佩西尼的马车缓慢启动。 “殿下,我们去泰晤士报干什么”马车中佩西尼小声询问热罗姆道。 “到了你就知道了”热罗姆并没有回答佩西尼的询问,而是讲目光转向窗外的风景。 马车穿越了几条街区后繁闹的街区后来到了泰晤士报的大厦。 “殿下,我们到了”驾驶席位上的约翰布朗冲着车厢内的热罗姆喊了一嗓子。 “嗯”车厢内的热罗姆缓缓回应了一句后,却久久没有下车。 泰晤士报大厦附近的绅士见到象征着不列颠王室的马车后都驻足停留,他们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人坐在马车里面。 马车车门缓缓打开,在不列颠绅士的目光下热罗姆与佩西尼缓缓走出了马车。 “是他” “我记得他是路易亲王身边的那个管家” “他们怎么会坐在王室马车,难道” 路易拿破仑在法兰西社交界的地位非同一般,以至于不列颠绅士都认识了跟随在路易拿破仑身旁佩西尼。 就在不列颠绅士猜测之余,热罗姆再次向约翰布朗便是感谢,径直前往泰晤士报大厦。 浑然不知被热罗姆利用的约翰布朗重新返回温莎堡。 在泰晤士报大厦中,热罗姆与佩西尼见到了他们的“老熟人 ”福尔勃埃贝尔注释1,这位梯也尔执政与帝国史的英译者见到热罗姆与佩西尼后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随后开怀大笑道:“佩西尼先生,亲王殿下,你们来了” “福尔勃先生,我们需要你的帮助”热罗姆将路易拿破仑死亡的消息告知福尔勃埃贝尔。 福尔勃埃贝尔的表情由惊讶转变为了错愕,脸上挂着歉意向热罗姆表示:“非常抱歉。我并不知道你堂兄逝世的消息” “没什么”热罗姆波拿巴步入正题,他们想要在泰晤士报刊登路易拿破仑死亡的消息。 “恕我直言,贸然刊登死者的消息似乎”埃贝尔有些顾虑,他也不确定路易拿破仑是否被允许刊登。 “请你看看这个” 说罢,热罗姆拿破仑掏出了一张折叠的稿件。 埃贝尔打开稿件,稿件的名字上赫然写着醒目的标题从波拿巴到波拿巴,评路易拿破仑的一生。 这种极具冲击力的标题很快吸引了埃贝尔的注意力,凭借多年编辑经验的埃贝尔可以确信如果内容充实的话,这篇文章一定会大卖。 s:1福尔勃埃贝尔:泰晤士报译者,曾将译注交给路易拿破仑翻译,并带着路易拿破仑参观泰晤士大厦。 第二十一章 泰晤士报(下) 埃贝尔带着批判性的眼光仔细审视着眼前这篇文章。 作为路易拿破仑的朋友之一,埃贝尔为路易拿破仑的离去感到遗憾,所以他必须要为路易拿破仑的身后名把关。 “今天一位圣西门主义的门徒位资深的共和主义者位亲王离我们而去他的到来虽然如同一道流星划过天空,但是却给整个欧洲带来了新的开篇一如几十年前的拿破仑皇帝历史证明,路易拿破仑亲王对于七月王朝的判断无疑是正确的,奥斯特里茨之剑掌握在奥尔良政府手中无疑是一场灾难路易拿破仑曾经说过人民的主权意味着建立人民平等权利原则和功绩建立民主的组织,这样在新的社会等级中,人人都有自己的地位权利与责任”埃贝尔将整个稿件从上到下迅速扫视了一遍。 奥斯特里茨之剑为拿破仑皇帝的佩剑,1840年七月王朝迎回拿破仑皇帝尸体之时,将佩剑作为战利品交给路易菲利普。这里代指法兰西政权。 整篇文章从上到下除了表达拿破仑与拿破仑三世的赞誉,还将路易拿破仑描述成为一位虽然身处贵族阶层,却不忘忧国忧民心向共和的共和主义者,念念不忘的就是为法兰西谋求幸福,同时也阐述了路易拿破仑的政治理念。当然还有对联合王国政府在经济危机中不作为的遗憾。 “亲王殿下”埃贝尔放下稿件,将目光转移到热罗姆的身上感慨道:“你的文字功底与造诣一点也不输给路易亲王。” “但是”埃贝尔话锋一转,苦笑着说道:“这篇文章恐怕很难得到机会刊登” “为什么”佩西尼愣了一下,旋即反驳道:“泰晤士报不是号称没有什么不敢报道的吗” 埃贝尔摊手,无奈的回应道:“伯爵先生,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同于往日,泰晤士报也需要受到上面的约束。” 热罗姆波拿巴瞬间明白了埃贝尔的意思,像泰晤士报这种发行量多达3万份的报社是不可能不收到来自联合王国政府的注视。 3万份报社发行量,就相当于3万份中产阶级的忠实拥护者,他们汇聚在一起足以影响整个联合王国的决策。 更别说泰晤士报在海外还有一众忠实的法国读者。 在1848年这个欧洲革命的节骨眼上,哪怕号称民主c自由的联合王国也不得不进行有限度的审查,确保一些有影响力的报社不会刊登煽动性的文章,亦或者通过操控舆论做一些危害联合王国的事情。。 当然北极星报除外,这种受到不列颠宪章主义者青睐的报社是不会因为联合王国的审查制服而停止他们呼吁,联合王国同样也不敢在没有任何理由的情况下将他们关停否则英氏自由就成了一句空谈。 “我们当然不会让贵报社感到为难”热罗姆波拿巴彬彬有礼的对埃贝尔说道:“埃贝尔先生,请允许我同你们的主编谈一谈” 看着热罗姆波拿巴胸有成竹的模样,埃贝尔只好将他引入了泰晤士报大厦二楼,负责审核的主编纂人的办公室。 佩西尼的到来令审核主编有些惊讶,在听闻路易波拿巴死亡的消息后,审核主编的表情同样也露出了遗憾的表情道:“上帝实在是太宠爱路易亲王,以至于让他早早的进入天堂” “您看看这个”埃贝尔将从波拿巴到波拿巴,评路易波拿巴生平的稿件交给了审查主编。 拿到稿件的审查主编仔细审阅了稿件的内容后,放下稿件摇头:“对不起,泰晤士报现在无法刊登此类稿件” 埃贝尔给了热罗姆波拿巴与佩西尼一个“看把我就知道”的表情。 “泰晤士报不是以言论自由,敢于说真话来确立其在联合王国的影响力吗什么时候变成了联合王国政府的应声筒了”热罗姆波拿巴暗讽道:“还是说泰晤士报准备重新变成联合王国的官方走狗” “亲王殿下”审查主编显然听出了热罗姆波拿巴的暗讽:“对于这种情况我们十分无奈,这段时间政府已经三令五申的要求我们不要刊登一些关于政治方面的文章” “先生,这只是一篇陈述路易亲王生平的文章罢了”热罗姆波拿巴偷换概念道:“我只不过将堂兄的政治主张与理念让世人都知晓,民主与自由的波拿巴思想不应该在悄无声息的被带入坟墓。” “亲王阁下,如你所见,这已经涉及到政治”审查主编起身前往办公桌,从办公桌中取出一包开封后的卷烟,使用火石点燃,白色的烟雾从卷烟的引燃处飘荡在整个办公室,辛辣的烟丝令审核主编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如果说这篇文章,得到了联合王国政府的默认呢”热罗姆波拿巴再度开口道。 “什咳咳”还没等审查主编把话说完,辛辣的味道涌入了审查主编的 鼻腔之中令他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我是说如果这篇文章,得到了联合王国政府的许可呢”热罗姆再度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亲王先生,我想政府应该不可能大费周章的特意审核吧”审查主编显然有些不愿意相信。 佩西尼顺便明白了热罗姆波拿巴为何要乘坐王室的马车,他当即帮腔道:“先生,你恐怕不知道我们刚才是被谁送过来的吧” “谁”审查主编疑惑不解。 “约翰布朗先生”佩西尼相信身为泰晤士报的主编不可能对于王室大管家不认识。 “你们难道”审查主编似乎脑补了不少不可描述的y交易。 “先生,我劝你还是不要涉足政治比较好”热罗姆波拿巴提醒了一句道。 “我明白我明白”主编露出了心领神会的表情,并向热罗姆波拿巴保证一定会将这篇文章刊登在报社的头版。 热罗姆波拿巴礼貌性的主编以及埃贝尔表示感谢之后,同佩西尼一同离开了泰晤士报大厦。 第二十二章 布局造“神” “殿下,我们为何要做这些事情” 离开泰晤士报大厦的佩西尼终于忍不住心中的疑惑。 在他看来,现在最要紧的任务不是应该思考如何安置路易拿破仑吗 走在前面的热罗姆波拿巴停下脚步,反问了一句:“佩西尼,你说现在我们应该做什么” “当然是讨论一个可以妥善的安置陛下的方法”忠心耿耿的佩西尼当即脱口而出道。 “那么我们要怎么安置堂兄呢”热罗姆波拿巴反问一句:“是将他埋葬在伦敦吗” “当然不是”佩西尼摇头拒绝。 在路易拿破仑还活着的时候,他便不止一次的对佩西尼说过,他一定要返回法兰西亲吻法兰西的土地。 现如今,返回法兰西已经成了路易拿破仑的遗志,佩西尼可不敢将路易拿破仑的尸体埋葬在英国。 “那么我们要怎么讲堂兄运回法国呢”热罗姆波拿巴摊手对佩西尼说道:“两个月前,堂兄才被共和国的领导人拉马丁驱逐出法国我们没有理由不相信,堂兄的尸体不会被拉马丁再次拒之于国门之外堂兄可依然背负着战犯的罪名啊” 提到“战犯”二字的热罗姆波拿巴表情带着几分戏谑与嘲弄。 “战犯”多么令人讽刺的两个字,路易菲利普为了自己的王朝强加在堂兄身上的罪名。 到了第二共和国时期依然适用,共和国的领导者到底是拉马丁还是说国民议会中的秩序党。 尽管奥尔良王朝猝然死亡,但是奥尔良王朝的魂魄依然借尸还魂的盘踞在第二共和国的身体上,并且随时准备夺取这个年轻的“身躯”进行借尸还魂。 说到底,19世纪的革命只不过是一小撮人的革命罢了。 那些自诩为精英阶级的家伙们从来没有一次正眼看过工人,他轻蔑的称呼他们为“下等人”。 哪怕是信奉共产主义的家伙也不例外,很少有人能够像那两位一样将“下等人”看做一个真正平等的存在,18世纪等级制度的残魂依旧荡漾在19世纪。 “所以,我们”佩西尼还是不明白将路易拿破仑陛下的遗体送回法兰西与他在泰晤士报发表文章有何关联。 “佩西尼”热罗姆波拿巴仰头张开双臂沐浴阳光道:“我不仅要将堂兄的尸体带回法兰西,我还要让堂兄像8年前的皇帝一样回归一样受到巴黎人民的欢迎” “那我们应该怎么做”佩西尼脱口而出。 “现在我们就在做”热罗姆波拿巴对佩西尼回应道:“有些时候,舆论的威力可以主导一个国家的政策我们需要让我们的声音传到拉马丁的耳边” 没有人比热罗姆波拿巴更加了解现在的法兰西共和国的处境,仓促之间获得政权的他们不仅要面对来自内部可能出现的反攻倒算实际上失去王位的路易菲利普并没有任何想要反攻倒算的想法。,还要面对潜藏在普鲁士与奥地利背后的北极熊的威胁。 圣彼得堡的那位妄自尊大的尼古拉沙皇不止一次宣传要率领军队将法兰西共和国这个异端解决掉。 联合王国的承认无疑是最为重要的一件事,胆小慎微的拉马丁一定不会不管这件令“友邦惊诧”的事情 “所以您才要借助泰晤士报的力量”佩西尼对热罗姆波拿巴的大胆的计划感到惊讶。 舆论的力量确实很强,但是也极由可能反噬他们自己。 “殿下,万一拉马丁政府真的要撕破脸的话,我们岂不是更加的备用。”佩西尼有所顾虑的询问道。 “所以说,我们不仅要借助联合王国的力量,我们还要借助法兰西内部的力量才行”热罗姆波拿巴特意强调了一句:“特别是我们追随者们的力量,佩西尼呆在法兰西的8年时间里,你们应该联络了不少人吧希望这次不要让我失望” 拿破仑三世被关押在监狱的八年中,佩西尼帮助拿破仑三世与外界联络的时候,拉拢一大批投机者进行颠覆奥尔良王朝的阴谋。 借助法兰西内部与外部的力量让拉马丁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我明白了”佩西尼身躯微微一怔回应道。 曾几何时,他指佩西尼也是一个操控舆论的高手。 多年来为陛下东奔西走令他险些忘记了自己赖以生存的吃饭东西实在是不应该。 “对了,还有”热罗姆波拿巴突然想到什么对佩西尼说道:“让巴黎境内的波拿巴党徒收敛一些,不要再节骨眼被人抓到把柄接下来得一个月,法兰西要有一场翻天覆地的变化了” 热罗姆波拿巴突然想到再过一个月的时间,那场由强硬共和派主 导对工人的暴行就要开始了。 六月革命的产生绝对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将近四个月的积累让两个阶级的矛盾激化到一定的地步。 热罗姆波拿巴必须要赶在蠢货拉马丁卸任之前完成所有的计划,否则的话卡芬雅克那个侩子收上台的话,计划就很难实行闹不好自己还有可能被那个侩子手送进监狱。 历史上自己的堂兄就差点被卡芬雅克怀疑与六月革命有联系六月革命中确实发现了部分波拿巴党的党徒,考虑将堂兄送进监狱。 他可不是一个好对付的角色闹不好自己会被这个家伙送进监狱。 “遵命” 尽管佩西尼并不明白热罗姆口中的翻天覆地变化是什么,但是他还是遵从新上司的命令。 “走吧回去吧”路易波拿巴没有过问佩西尼用什么方法联络法国境内的波拿巴党徒,一个优秀的上位只需要知道事情的结果,然后进行奖惩就行了。 两人合力拦下一辆马车,马车载着佩西尼与热罗姆波拿巴返回圣詹姆斯国王大街的公馆。 热罗姆波拿巴与佩西尼不知道的是,此刻位于圣詹姆斯国王大街的公馆中同样也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第二十三章 罗斯柴尔德男爵的邀请 正当泰兰整理路易亲王遗留的物品,清洁地毯上的杂物之时,一道清脆的敲门声从正厅传到了二楼的廊道。 听到敲门声的泰兰将清洁工作交由女仆后,独自一人扶着楼梯扶手下楼开门。 公馆房门打开,一位面容苍老,头发发白c不苟言笑的老人出现波拿巴公馆的门口,他身穿短款打褶夫夫拉克礼服,内搭亮黑色棉衣马甲上衣,下身是一条黑色长裤,手上还拿着一根棕灰色的手杖。 “请问您是”泰兰仔细的打量的眼前这个家伙,在他的记忆中路易亲王的朋友要么是一些年轻人且干劲的家伙,要么就是一些退役军人,从可从来没有老人。 莫非眼前这个家伙是热罗姆亲王的朋友 “这里是路易亲王的宅邸吧”老人彬彬有礼的询问泰兰,脸上挂着管家式的职位微笑询问道。 “没错这里是路易亲王的家”泰兰点头后,神色黯然的补充一句道:“不过,路易亲王已经不在了现在公馆有热罗姆亲王代为主持” 老人露出了遗憾的表情说道:“请允许我代表我的主人对路易亲王的离开而表示遗憾像路易亲王这么果敢与正直的人回归上帝的怀抱,真是一件令人悲伤的事情” “是啊”泰兰连忙点头赞同了老人的说法,再度询问道:“请问你的主人是不列颠的哪一位” 老人的表情由遗憾变成了严肃,他斟酌字句道:“我的主人是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男爵” “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泰兰的脸色大变。 对于这个名字他在熟悉不过了,他就是罗斯柴尔德银行在联合王国的分行的实际掌舵者,罗斯柴尔德家族在欧洲一共有三大分行,一个位于不列颠,一个位于法兰西,还有一个位于法兰克福。同样也是路易拿破仑的头号大债主。 路易拿破仑在他的父亲前荷兰国王老路易死后,变卖了老路易家产后勉强补齐了之前的亏空后,又向不列颠的罗斯柴尔德银行以拿破仑纪念品作为抵押借了60万法郎。 “请问罗斯柴尔德家族有什么事情路易亲王已经走了”一想到罗斯柴尔德家族可能过来催债的泰兰语气不善的询问道。 老人显然听出了泰兰话语中的不善,但是身为银行家的仆从,他又怎么会因为债主的心情不好而选择闭嘴,老人接着说道:“我的主人罗斯柴尔德男爵并没有别的意思,他只是想要邀请热罗姆亲王前往男爵府邸进行参观如果亲王阁下有时间的话” 说罢,老人掏出一张大红色印有罗斯柴尔德标记的邀请函交给泰兰叮嘱道:“请务必将这个交给热罗姆亲王” 接过邀请函的泰兰并没有翻看里面的内容,点头回应道:“我会将邀请函转交给热罗姆亲王” 老人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后乘坐马车离去。 看着手中的邀请函,泰兰叹了口气并将邀请函放在了正厅客桌桌上。 时间大约过了20分钟之后,佩西尼与热罗姆两人搭乘马车返回公馆。 泰兰迅速起身迎接,并将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管家到来的消息告知给了热罗姆。 “罗斯柴尔德家族”坐在沙发上身体微微前倾的热罗姆波拿巴目光死死的注视着客桌上的大红色请帖,他是在想不通为何罗斯柴尔德需要邀请他前往府邸。 如果只是单纯的催债的话,完全可以不用这么“大动干戈”的邀请热罗姆过去。 60万法郎的债务实在不值得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亲自动手。 根据后世的股权,这个时间段的罗斯柴尔德家族的的财产拢共有9000多万法郎,这还只是罗斯柴尔德家族自己所能够动用的资源。 银行家最擅长的便是利用自己的本金作为撬棍拉拢一些经济实力相当,亦或是一些散户来增持或者做空某个国家的债券。 单一的罗斯柴尔德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团结在罗斯柴尔德家族身旁的那些同盟军和存放在罗斯柴尔德银行的散户们。 就像20世纪末索罗斯在整个东南亚刮起的一场金融风暴那样,这个时期的银行家最擅长的便是为政府“接盘”。 当然这个“接盘”的前提是政府能带给他们足够的利益才行。 “你们说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为何要见我”热罗姆波拿巴转而询问在场的几位波拿巴党徒道。 “当初我同路易亲王见过这位,罗斯柴尔德的当家人,他可不是一位良善之辈”佩西尼眉头紧皱,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的出现显然也不在佩西尼的预料之中。 “要不我们拒绝”弗勒里提议道:“只不过是一张邀请函,去不去都在我们这边吧” “这可不仅仅是一张邀请函的事情,弗勒里你应该好好开动开动你的大脑想一想了”佩西尼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那你说应该是什么”因路易拿破仑死亡内心有些不爽的弗勒里反驳了一句。 眼见整个房间就要充斥火药味的热罗姆波拿巴见状赶忙制止了这个话题,他怕再这么谈论下去整个波拿巴党派就要分崩离析了。 “好了佩西尼c弗勒里,我们在怎么说破天也无济于事如果对方真的心存恶念的话,我们再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热罗姆波拿巴摊了摊手无奈的说道:“毕竟现在形势比人强,我们无法进行反抗当然,我相信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男爵不会这么做这种事情如果他真的这么做的话” 热罗姆波拿巴顿了顿,眼神中带着一丝狠辣说道:“那他就准备和波拿巴家族不死不休吧我将会在有生之年将这个欧洲“毒瘤”彻底铲除欧洲可不是犹太人的欧洲,我们怎么允许一个犹太人骑在欧罗巴的头上” 19世纪欧洲依旧处于排犹浪潮之中,各地别说在1848年这个动荡的年代了。 死一两个犹太银行家显然也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第二十四章 罗斯柴尔德的傲慢 就在热罗姆波拿巴等人讨论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男爵是朋友还是敌人之时。 位于伦敦西区柴思胡同附近的一座三层楼高的公馆内,一位褐色头发,身材圆润壮实的中年男子正通过公馆的雕花玻璃低头俯视着柴思胡同来来往往的人群,嘴角勾勒出微笑自言自语道:“真是一群无知无畏,又可爱的人” 随后,他又兀自摇头叹息感慨道:“可惜你们并不是时代之子当然,我也不是,但是我拥有的比你们要多得多” 中年男子话语中携带者有产者的固有傲慢,他关上玻璃转身径直走向雕花楠木的书桌。 此时书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指券c票据自己来自欧洲各国证券交易所比伦敦政权交易所还要早一些的最新消息。 靠着这些信息与票据,中年男子总能在第一时间做出正确的决断。 信息不管是在19世纪,亦或是在21世纪永远都是最有用的东西。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在于信息是否具有相应的时效性,一旦信息过了它的最佳实效性,它的作用与价值就会大打折扣。 如果信息超过了它的时效区间,那么他将会变得一文不值。 得益于罗斯柴尔德所经营的庞大便捷的信息经营网络的运用,罗斯柴尔德家族的信息时效性往往在信息本身还在传播途中的那一刻就已经知晓。 没错,眼前这个中年男子正是被后世称之为冠以“19世纪金融统治者”之称的罗斯柴尔德伦敦分行掌舵者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男爵,很难想象这位掌握罗斯柴尔德帝国三分之一资本的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此时也才刚过完他40岁的生日。 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看着书桌上堆积成一座小山的票据,他坐了下来从票据中抽出一张票据叹了口气。 票据上赫然写着“法兰西银行”,票据的数额是100万法郎。 这是一张无记名的指券,凭借这张指券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男爵完全可以去法兰西银行换取等额的金法郎。 然而那只是在革命发生之前,革命发生之后,一切都变了,临时政府开始限制其指券的兑换,政治动荡所带来的恐慌波及到了整个巴黎,所有人都在拼了命的想要将指券兑换成为等价的金法郎。 毕竟天知道哪一天法兰西银行就有可能破产,革命带来的无秩序使得整个巴黎所有银行的信誉一位之间都变得岌岌可危,就连罗斯柴尔德银行也面临的被挤兑的风险。 指券在这个时期已经快要变成一堆没用的废纸,哪怕号称点石成金的罗斯柴尔德也没有任何办敦c巴黎c法兰克福,这三个支撑罗斯柴尔德家族的支行在1847年1848年期间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重创。 “咚咚咚” 价值不菲的雕花楠木房门传来了沉闷的敲门声,将陷入思考中的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从思考的领域拉向了现实。 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放下票据,将双手撑在书桌前操着低沉的嗓音开口道:“进来吧” 这声音平淡c冷漠,又仿佛有一种将世界掌握的魔力。 房门推开,负责传递消息的老人出现在书房门前。 “主人”老人来到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男爵面前行礼。 “嗯”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眼皮微微一抬,语气依旧平静且冷漠的问道:“我让你做的事情,你做的怎么办” “主人”老人谦恭的回应说:“热罗姆波拿巴亲王并没有在家,我已经将邀请函交给了热罗姆波拿巴亲王的随从,热罗姆波拿巴想必很高兴能够收到主人的邀请毕竟,热罗姆波拿巴只是一个有名无实的亲王,而主人你所在的罗斯柴尔德家族才是整个伦敦乃至整个欧洲当之无愧的无冕之王,上帝之子” 面对管家的吹捧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依旧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因为他知道老人之所以力尽所能的奉承自己为的只不过是为儿孙寻找一个可以栖生的银行当记账员。 每一个罗斯柴尔德家族的银行记账员都是经过罗斯柴尔德家族层层考验选拔上来,他们将有机会了解到一个银行的内幕以及管理方法。 如果天资聪慧的话,还可以独立于罗斯柴尔德银行,自己开设一间分行。 金融的力量带给了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无以伦比的权势,让他可以成为各国的座上宾。 “嗯我知道了”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回应了一句。 老人再度向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表达敬意后关门离去。 书房内再次只剩下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独自一个人,望着空旷的书房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喃喃自语道:“热罗姆波拿巴,你是否 如同你的堂兄一样值得我去投资” “您真的准备独自一个人前往吗” 圣詹姆斯国王大街公馆内,佩西尼望着准备出发的热罗姆波拿巴再度询问道。 “欧洲无冕之王罗斯柴尔德的邀请,我又怎么能不去赌约再者说,罗斯柴尔德家族还能够吃了我不成”热罗姆波拿巴半开玩笑的对佩西尼说道。 “可是”佩西尼有些担心罗斯柴尔德家族会不会对热罗姆波拿巴不利。 热罗姆波拿巴拍了拍佩西尼的肩膀宽慰道:“放心等待我凯旋的消息吧没准我们会多出来一个慷慨的赞助者” 佩西尼不在劝热罗姆波拿巴,这一次依旧是弗勒里充当马车夫将热罗姆波拿巴送达。 热罗姆波拿巴于晚上八点前十分钟,抵达了邀请函所说的地点。 此时天色已晚,马车两侧与路边都点起了煤油灯。 马车缓缓停靠在了路边,弗勒里打开车门,热罗姆波拿巴下车。 公馆大门缓缓打开,上午负责送信的管家举灯出门迎接。 “殿下,欢迎驾临罗斯柴尔德家族”管家半弓着身子对热罗姆的到来表示欢迎。 第二十五章 餐桌上的政治 “能够被罗斯柴尔德家族邀请是我的荣幸” “请您不要这么说”老管家依旧露出一脸谦卑的表情,毕恭毕敬的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波拿巴家族的血脉无论到哪个地方都会受到所有人的尊敬,那个男人指拿破仑皇帝当年可是令整个欧洲都为之颤抖” 热罗姆波拿巴不置可否的点头,而后又摊手表达无奈道:“在如今这个时代,血统的尊贵已经远远比不上金钱的力量更何况人们只是敬畏我叔父的实力,波拿巴家族包括我在内的绝大多数充其量只不过是一群沾染了伯父的荣光的科西嘉土猪罢了大革命造就了我们,同样也毁灭了我们” “是啊革命,多么简单却有充满暴力的名词他能让富者一夜之间一贫如洗,同样也能够让贫者一夜之间猝然暴富”老管家深有同感点头同意热罗姆波拿巴的说法。 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行走在罗斯柴尔德公馆庭院之中。 宽广的庭院中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花花草草,庭院的一侧放置着一张摇椅,摇椅的旁边是一个石头堆砌而成的圆桌,圆桌上摆放着的一捆报纸。如果热罗姆没有猜错的话,报纸应该是今天早报。 整个庭院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的清幽。 很难想象这是这是一个欧洲最富有者所居住的地方,在这里你感受不到一丝金钱的铜臭,一切仿佛都是那么的自然。 这种异常和谐的场景在热罗姆进入宅邸正厅的那一刻全然改变,整个正厅的布置可以用雍容华贵四个字来形容。 来自波斯异种风格的地毯铺铺设在正厅与楼梯之间,镀金的扶手与悬挂在墙壁的肖像画在吊灯烛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刺眼,来自清国的青花瓷放置在客厅的角落,青花瓷的旁边便是精美的壁炉,壁炉上装饰着精美的兵器与大师的油画制作,壁炉的正前方放置着牛皮制作的沙发,就连靠垫同样也十足的饱满,人坐上去的话一定舒适无比。 如果拿路易公馆与这个作为对比的话,就像是一个乡下的村姑不自量力的与一个富可敌国的美丽公主来争艳。 每一件雍容华贵装饰品的背后都代表着罗斯柴尔德家族那富可敌国的豪横。 热罗姆估计就算后世的马总统的全部资产也不可能比现在的罗斯柴尔德更加富有。 整个欧洲能够在财富上压住罗斯柴尔德家族一头的恐怕只有英法普奥俄五国的王室人员,拥有悠久历史和权利的他们才是整个欧洲最富有的一批人。 “请您往这里来”老管家肃敬为热罗姆波拿巴引路。 在老管家的带领下,热罗姆波拿巴穿越了一条狭长的走廊来到走廊尽头的餐厅。 两名身穿白色棉绒马甲负责开门男仆在见到老管家与热罗姆的第一时间鞠躬,餐厅的大门被拉开了仅容一个人通过的通道。 通过门缝往里看,餐厅内同样也被金色所笼罩,长条状的餐桌横放在餐厅内,以热罗姆的视角并不能看到餐厅里的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男爵。 老管家同样也在餐厅的门口停下,神情依旧谦恭的对热罗姆说:“男爵阁下正在餐厅里等着你” 望着眼前仅容纳一个人的通道与餐厅内金碧辉煌的身影,热罗姆的心脏不由得快了两拍。 为了缓解内心的紧张情绪,他微微的张了张嘴,一股热浪从热罗姆的嘴中呼出。 伴随着一次呼气与吸气,热罗姆的心情总算稍微平复了下来。 热罗姆从善如流,走入餐厅,餐厅长条餐桌的左侧端坐着一位看上去约莫40多岁的中年男子,热罗姆瞬间确定眼前的男子便是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男爵。 “亲王阁下,很抱歉在这个时候邀请来做客,中途没有遇到什么事情吧”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礼貌性的问候了一句,从他的话语中热罗姆波拿巴并没有听出多少关心的意思,更像是一句“吃了吗”的例行询问。 “托你的福,一切平安”热罗姆波拿巴同样也例行回答道。 负责餐厅内部的男仆将热罗姆波拿巴带到了座位,座位位于罗斯柴尔德左手边的位置。 一切准备准备就绪后,宴会也正式开始。 负责传菜的男仆端起一个盘子,盘子的上盖着一个铝制的餐盖,在制铝行业不发达的19世纪,铝制品就是地位的象征。 两个盘子分别放置在列昂内尔与热罗姆的年前,铝制餐盖缓缓打开精美的青花瓷餐盘映入眼帘。 不用说,餐盘肯定又是从清国通过海运过来的,餐盘的中央是一团颗粒饱满的黑色“小珍珠”,“小珍珠”散发着震震的寒气看来应该是被冰镇过的。 热罗姆波拿巴拿起放置在一 旁的闪闪发亮的铝制品汤勺轻轻舀了一勺放在口中,一股令人陶醉的爆棚感与海鲜的鲜咸感充斥着热罗姆的口腔。 良久后,热罗姆才依依不舍的咽下鱼子酱。 “来自俄罗斯帝国的鲟鱼子酱希望你能喜欢”等到热罗姆全部下咽后,罗斯柴尔德才开口道:“对于令兄的离去,我感到万分的遗憾” 又是如出一辙的遗憾,甚至于连一点遗憾的表情都没有体现。拜托,你们的演技能不能稍微逼真一些。 热罗姆内心默默的吐槽了一句,嘴上依然对罗斯柴尔德的“关心”表示了感谢。 第一道菜结束,男仆将餐盘回收。第二道菜出现在热罗姆的面前,来自法兰西的鹅肝上点缀着几颗鱼子酱,整道菜显得格外的高端大气。 热罗姆将放置在餐盘旁的铝制餐刀拿在右手,左手的钢叉扎在鹅肝上,餐刀轻轻的切下一小块塞入嘴中细细咀嚼。 “令兄曾经在我们罗斯柴尔德银行有一项贷款业务,不知道亲王阁下知不知道”列昂内尔男爵用手帕轻轻擦拭了一下嘴角残留的酱汁,图穷匕见道。 第二十六章 热爱和平的罗斯柴尔德 “嗯”热罗姆波拿巴点了点头,心中不由得叹了口气,表情也逐渐变得肃然:“堂兄在罗斯柴尔德银行的贷款,我也有所而闻” 终于还是摊牌了吗敌人还是朋友 热罗姆波拿巴身体微微紧绷,注意力也高度集中,精神随时做好“战斗”状态的他生怕在接下来的“博弈”中落入陷阱。 热罗姆波拿巴表情微妙的变化当然没有逃过那双老奸巨猾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的双眼。 一位谨慎的亲王,看上去不好对付 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内心默默的对热罗姆评价了一句,他的脸上依旧挂着职业性笑容语气,轻快的安抚道:“亲王阁下,请不要担心我并不是来催债的” 罗斯柴尔德顿了顿,接着说道:“再者说,令堂兄在我这里的活期抵押品其实已经足够他偿还之前在罗斯柴尔德借的贷款” 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大度”的免去了路易拿破仑生前向罗斯柴尔德家族贷款的事情并没有令热罗姆波拿巴的内心同样生出一丝感激,但是更多的是对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的警惕,一个精明的银行家是不会大度的免去借债者的债务,他们只会动用他们的金融手段榨干借贷者的兜中最后一法郎,令其破产。 除非借债者本身拥有远大于债务本身的价值,将贷款借给有价值且有需求的人才是一个合格银行家应该做的事情。 就像后世某些银行为何不会轻易的借贷给那些中小型实业公司,反而会想着法的借贷给那些地产公司,哪怕政府三令五申的强调不要将热钱涌入房地产市场的情况下,还是有一大群人罔顾法令通过其他渠道变着法的将热钱涌入房地产。 还不是因为房地产的经济价值比其它的实体行业要稳定的多,对房子的需求让银行不会担心房子卖不出去的情况,甚至在某些房地产商快要破产的时候,为了防止万亿地产破产而引发的震荡,政府还要捏着鼻子出台相信的平稳政策,确保市场不会出现较大规模的雪崩事件。 这么浅显的问题就连热罗姆波拿巴这样的外行都懂,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不会不明白。 眼下热罗姆波拿巴不得不对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银行表示“感谢”。 “亲王阁下,你应该知道我们罗斯柴尔德家族的起家历史吧”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抛砖引玉道。 “当然了,罗斯柴尔德家族与波拿巴家族一样是那场革命的受益者”热罗姆波拿巴回应道。 “没错那场革命,多么伟大的革命”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眼神迷离的感慨道。 对于那场被贵族称之为黑暗历史的革命,列昂内尔的的心中只有满满的感恩。 如果不是那场革命自己的先祖恐怕一辈子都只能当一个古董商人。 终其一生也只可能与某些快要破产的德意志小贵族联姻,然后再头上加上一个德字, 自己这一代人恐怕也只能拼了命才能挤所谓的上流社会圈,哪像现在自己只需要勾勾手就会有收到无数上流社会的橄榄枝。 尽管他们的目的也不过是为了向罗斯柴尔德家族借更多钱,但是那又如何最起码他能够享受到鹤立鸡群的感觉。 “嗯伟大的革命”作为受益者的热罗姆波拿巴同样也附和道。 “当然,我们也有滑铁卢的时候”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话锋一转说道:“伟大皇帝的滑铁卢之战,令家族损失惨重从那时候开始,家族已经开始考虑尽量避免战争” “嗯”热罗姆波拿巴狐疑的看着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他突然想起某本书说到的罗斯柴尔德家族在滑铁卢损失惨重的事情不假的话,后来的那些事情可信度还是比较高的。 这么说,罗斯柴尔德家族现在 热罗姆波拿巴回忆起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历史”。 “亲王阁下,不用这么看着我”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摊手道:“现如今没有哪个国家比罗斯柴尔德更加爱好和平,哪个国家遭受到进攻罗斯柴尔德家族都要损失惨重” 19世纪中期的罗斯柴尔德不同于18世纪末期,它的摊子遍布大半个欧洲。 一旦欧洲动乱,势必会影响到他们在欧洲的生意,金融是强大且脆弱,它的强大在于他能够在极短的时间筹集到庞大的现金用以武装军队,它的脆弱在于它并没有实际掌控军队的能力,独裁者完全可以借战争之机整顿不法金融分子,特别是像他们这样的犹太人。 热罗姆波拿巴的嘴脸微微的抽搐,能够从一个战争贩子口中得到他热爱和平的四个字,真是太过于讽刺了。 “所以说,男爵阁下想要与波拿巴家族进行合作”热罗姆波拿巴 询问出心中酝酿了了许久的问题。 “不不不”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摇动手中的汤勺道:“罗斯柴尔德家族不会公然站队任何势力,同样也不会与任何势力进行合作我们只会尽我们所能为客服提供最优质的金融服务” 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特意加重语气。 “这么说,你们也与现在共和国政府也有合作喽”热罗姆波拿巴带着一丝调侃的语气对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说道。 “当然了”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眼底带着一丝怨恨咬着牙说。 当初家族就不应该听叔叔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的意见下注给那些叛乱分子,现在好了那群家伙上来,家族却损失惨重。注释1 “相信我,你们的投资一定不会让罗斯柴尔德失望” s:1二月革命之后,法兰西出现了大量了挤兑银行的现象,罗斯柴尔德银行作为这次挤兑的首批银行损失了大量了现金,直到反应过来的共和国政府出台法令命令银行不在兑换后,罗斯柴尔德在法兰西的分行才止损。 第二十七章 第一位天使投资人 “不不是整个罗斯柴尔德家族” 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微笑着摇头,用平淡的口吻补充了一句:“而是我,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要对亲王阁下您进行私人投资这场投资只有我们两个人” 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特意在“我们两eare”上加重了语气,似乎是在有意提醒热罗姆波拿巴这场投资的背后并没有法兰西分部的支持。 “嗯”热罗姆波拿巴敏锐的觉察到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话里有话,他热罗姆饶有兴致地看了看他列昂内尔嘴脸勾勒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语气中含有一丝玩笑的意味:“罗斯柴尔德家族难道中意的并不是我吗” 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耸肩摊手,表情无奈的说道:“老实说,法兰西的詹姆斯叔叔并不中意你们指波拿巴家族直到现在,他还在幻想着有朝一日波旁幼支能够重新登临王位” 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罗斯柴尔德家族第二代核心人员,内森罗斯柴尔德死后,整个罗斯柴尔德家族的权利核心在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的手中,1856年汉娜罗斯柴尔德,也就是内森罗斯柴尔德的妻子死后,罗斯柴尔德就将欧洲的业务拆分。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的父亲是内森罗斯柴尔德。 说到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的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嘴角流露出阴冷的笑容:“我的叔叔已经老了他哪里知道被巴黎暴民抛弃的路易菲利普永远也不会在回来了” 随后,他顿了顿像是自言自语的接着说道:“不,他应该知道这些只不过是不愿意去面对罢了” 热罗姆波拿巴静静的看着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的“个人表演”,从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的话语与眼神中可以看出,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与他的叔叔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的关系看上去不是那么和睦,大有一副“叔慈侄孝”的感觉,并不像后世的某些为了鼓吹国外而强硬捏造罗斯柴尔德家族团结一心的氛围。 热罗姆波拿巴当然可以理解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的情绪,一个家族如果没有内斗团结一致,那才真叫人间奇迹,特别是像这样掌握了巨大资本的家族。 家族内斗的核心在于相互之间形成竞争,而不是相互之间拆台,一个合格的家族会将内斗控制在一个基本的限度,不能使家族在内斗中垮台。 站在后来人角度的热罗姆,赞同有限度的内部竞争,毫无底线的竞争必然要被禁止。 “所以说你想要向你的叔叔证明,你的眼光”热罗姆波拿巴对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询问道。 “没错”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点头同意了热罗姆波拿巴的询问,他握紧拳头轻轻的敲击了一下桌面表情略微有些狰狞的说道:“老一辈子就应该乖乖的躲在家里里颐养天年,何必要出来和年轻人抢夺位置罗斯柴尔德家族的经营思想与经营理念必须要改革” 历史上你似乎并没有取代你叔叔詹姆斯罗斯柴尔德。 热罗姆波拿巴内心默默的吐槽了一句。 从詹姆斯罗斯柴尔德接任罗斯柴尔德家族领袖之后,他便一直作为法兰西罗斯柴尔德家族的银行的实际掌控者,一直到1868年死亡。 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的“叛逆”显然是失败了。 不过,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在不列颠的领导地位并没有因为“叛逆”而丢失,从这一点来看这个家伙还是有两把刷子。 热罗姆波拿巴并不看好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这一次的“叛逆”行为,但是并不妨碍他与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的合作,他只会与胜利者进行合作。 谁胜利他就帮谁 当然热罗姆的心中还是存在着一点小心思,万一叔侄两个人真斗出火力来了,一个偌大的罗斯柴尔德金融帝国恐怕真的就是三世而斩。 “好吧我同意你的说吧”热罗姆波拿巴口头重复了一遍列昂内尔的说法:“老人就应该乖乖的躺在家中颐养天年” “我们的看法是一致的”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再次抿了一口酒,在酒精的催发下他的神情似乎有些亢奋:“我听说您将要进行选举,所以我将会资助您” 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竖起4根大拇指来回摇晃。 “400万法郎”热罗姆波拿巴当即询问道。 “噗”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被热罗姆的回答呛了一下,他清了清嗓子接着委婉的解释道:“亲王阁下,你还真是爱开玩笑我说的是40万法郎” “40万法郎”热罗姆波拿巴的表情由欣喜变成失落。 对于一个普通家庭来说40万法郎显然是一个天文数字,足够一个家庭不吃不喝躺在年金过一辈子,当然这些的前提在不发生动乱的情况下,因为每一场动乱都会使 一群食利阶级的家伙面临破产的危机。 对于热罗姆来说,40万法郎竞选总统显然是有些拮据,光是前期的宣传恐怕就要花费大量的钱财,更别说雇佣人摇旗呐喊了。 真是一个贪得无厌的家伙就像他的堂兄一样 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同样也在心里咒骂热罗姆,脸上挂着愁容道:“请您见谅,罗斯柴尔德所能动用的资金只有这么多这一场革命让我们损失惨重” 我信你个鬼 热罗姆波拿巴相信1848年革命确实打了罗斯柴尔德一蒙棍,但是至于说只能动用这么多资金,热罗姆只能表示敬谢不敏。 “我理解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处境毕竟拥有这么一大笔钱,却没有自我保卫的力量很容易遭受到不法分子的袭击,现在的法兰西实在是太暴躁了”热罗姆露出一副语重心长的嘴脸,嘴上却说着最恶毒的话语。 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脸色露出了一抹怒意,他再度竖起一根手指:“50万法郎,这是罗斯柴尔德能够动用的最大现金” 第二十八章 合作达成 “愿我们牢不可破的友谊天长地久” 热罗姆波拿巴当即举起酒杯向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发出了邀请。 “为了友谊”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同样也露出虚假的笑容举杯,他不知道花费50万法郎购买一个渺茫的未来到底值不值得,但是眼下自己多投资一个人就多一份掀翻叔叔希望。 50万法郎对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来说并不算是一笔很大的开支,哪怕罗斯柴尔德家族在这场革命中确实损失了一部分金钱,但是他坚信只要度过这场危机,家族损失的那些钱财很快便会重新回到他们的怀抱,那些妄图将罗斯柴尔德挤兑致使其破产的家伙必将会付出惨重代价。 “亲王阁下,我事先说好,50万法郎只能作为你竞选时候的资金,一旦我发现你利用这笔资金做一些与竞选无关的事情我有权冻结你的所有资金”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先礼后兵道。 根据他对波拿巴家族的了解,一旦他没有给这笔投资加以限制使用条件的话,这笔资金很快便会被波拿巴家族的人当做赏赐给属下,慷慨的波拿巴绝对不介意借花献佛换取下臣的忠心,他可没有慷他人之慨的兴趣。 同时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又不得不承认,这是波拿巴家族唯一能够笼络人心的手段,再忠心的臣下如果没有足够的金钱滋养的话,就有可能生出背叛之心。 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深信,所谓的忠心只不过是背叛的筹码不够罢了。 “嗯”热罗姆波拿巴悻悻一笑,他的小心思显然被眼前这个家伙看破。 不过,那又如何作为一个将要进行选举的政客来说,脸皮在有些时候并不是那么重要。 “列昂内尔男爵,我觉得我们可以选择更加深入的合作”热罗姆波拿巴继续厚着脸皮对列昂内尔我罗斯柴尔德开口道:“我觉得财政部长这个位置就适合有能力有手段的人来做,特别是像你这样的人” 尽管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知道热罗姆波拿巴只不过是漫天开空头支票,但是他的内心还是忍不住激动了一下。 法兰西财政部长的位置是整个全法兰西乃至全欧洲都是数一数二的肥缺。 要是他能够做到财政部长的位置,他可以利用手中的权利谋福利,罗斯柴尔德家族的财产恐怕还能翻上一番。 当然,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只是稍微思考了几秒钟,作为“世界银行家”的罗斯柴尔德家族并不局限于法兰西一地做生意,过多的涉足一个国家的政治只会引起本国与其他国家的反感。 对于一个有“责任”心的世界银行家来说,这是万万不能够接受的。 “我对于财政部长的职位并不感兴趣”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果断拒绝了热罗姆波拿巴递过来的“橄榄枝”。 “那真是太遗憾了”热罗姆波拿巴面露遗憾,看来自己无法令金主继续投票了。 “不过,我可以以私人的名义再借给您100万,利息为一分五”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接着说着。 “我的上帝,男爵阁下你简直就是一个吸血鬼”热罗姆波拿巴用夸张的语气对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说道:“一分五的利息,你还不如让我跳入泰晤士河的河水里来的痛快” 一个月一分五利益,一年也就是18的利息,这意味着热罗姆波拿巴如果没有当选的话,他就得考虑从巴黎的最顶端直接跳下来。 有些时候,欠债比死亡更加的可怕 “亲王阁下,当前的欧洲能够借给你100万法郎的只有罗斯柴尔德银行”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强词夺理道:“再者说,只要您坐上了法兰西的宝座罗斯柴尔德家族还能找您索要不成” 热罗姆波拿巴故作纠结的沉思了几秒钟,咬咬牙说道:“好我答应你的条件” “明智的选择”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微笑着说道。 不过,下一秒热罗姆的条件令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笑不出来。 “不过,我要求使用英格兰银行发售的指券,法兰西银行的指券信誉已经快要破产了”热罗姆波拿巴摊手无奈的说道:“没准,我要接手的是一个令人棘手的烂摊子。” “法兰西政府已经在积极的调动”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想要出手法兰西银行指券的希望落空。 “上帝啊他们所谓的调控就是用行政命令强制让法兰西停止兑换,这样只会损害法兰西的信誉”热罗姆波拿巴夸张的回应着。 实际上法兰西银行停止兑换的时间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只不过在那之前的高额贴现汇率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继续,指券也在这期间面临贬值的问题。 列昂内尔想让他接盘一个 贬值的指券,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当然是英格兰银行的”眼见无法忽悠热罗姆波拿巴的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只能熄灭心中的小九九。 在一片“欢声笑语”中,热罗姆波拿巴与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达成了不可描述的交易。 不过,两个人内心都有一丝丝小小的遗憾。 如果对方能够在傻一点的话,这场交易恐怕会进行的更加顺利。 做完这一切的热罗姆波拿巴总算能够安心的操办堂兄的后事,这一天发生的事情,比他之前一个月甚至于一年发生的都要令热罗姆波拿巴感到疲惫。 时间稍稍来到了5月2日,清晨阳光明媚,宜出门交游。 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清晨,一篇名为从波拿巴到波拿巴,评路易拿破仑的一生的文章出现在泰晤士报,它就像一场惊雷席卷整个伦敦的报界与舆论界,将原本暗流涌动的伦敦直接炸了个底朝天。 平等c民主c社会责任这些宪章派所追求的东西堂而皇之的刊印泰晤士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