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灵师之相思难医》 第一章 穿越 一望无际的北离山脉,层峦叠嶂的青山高峰,一只巨鹰伴随着惊空遏云的鹰唳掠过高山,穿过绿水,长途跋涉停落在一棵枝叶茂密的千年老树上,圆润清亮的大眼睛盯着不远处的一座小山村,咕咕的叫着。 那是位于一座大山山腰的小村庄。村庄里横纵不规则排列着大大小小数十个草木屋,木屋间不时有几家烟囱里冒起袅袅炊烟,在这清晨的山间绿林中如同一座隐世的世外桃源。 村子东北一角,传来阵阵喧闹声,在宁静悠然的村庄里显得极为不和谐。 紧接着,一道惨痛的叫声,将村子里的许多人都惊了出来,视线朝着东北方向望去。 当墨轻染恢复意识的时候,后脑传来一阵剧痛,下意识的伸手去摸,指尖瞬间被鲜血浸湿。 墨轻染心惊,“怎么回事” 紧接着,一些零碎的记忆涌入,让她有些猝不及防,甚至感觉脑子里一片混乱。 “来人,把这孽女给我扔到山上自生自灭去生来就是个灾星” 一个长相俊朗的男子,却是阴着一张脸,说话的语气冰冷的能把人冻僵 “不要啊,爹爹,小染不是灾星,您别扔了她” 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紧紧抓着那个男子的衣服,哭着祈求道。 画面一转,是一个小男孩不舍的对她说:“小染,你听话,好好保重自己,哥哥一定会把你再接回来的” 再接着,一个道姑装扮的女子,淡漠的牵着她的手,把她带进了深山之中。 什么鬼穿越吗自己不是死在一场大火之中了么 墨轻染捡了几个画面看了一下,有点在风中凌乱的感觉。 “砰”的一声,巨大响动,将墨轻染的注意力拉了回来。她平复了一下心情,靠在角落的门板上,睁开了眼睛,认真打量了一下自己所处的环境。 脏乱不平的地面,满是灰尘的老旧木桌椅,一张几乎要被虫蛀了的危床,一个披头散发,浑身脏兮兮,甚至散发着恶臭味的女人。 几个身材高大,面相朴实,满脸惊色的男人。 此时的那个女人像个失了心智的疯子一样,恶狠狠地朝那几个男人龇牙咧嘴,举着一双长有长长的,坚硬的,被黑色泥土塞满的指甲的手,胡乱挥舞。 “这可怎么办才好啊你们快,快按住她别让这她再伤人了” 一道急切又苍老的声音带着深深的疲惫对着周围的人喊道。 随即,墨轻染就看到那个女人被那几个男人一起用力的抓住。 可是那个疯女人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左右几番挣扎之下,竟然将那几个按着她的大汉都给甩了出去 有一个男人甚至被她那长长的指甲划过后背,顿时血肉外翻,鲜血染红他整片后背 “哎呀,大山哪你怎么样啊咱这半山村是造了什么孽啊” “小玉啊,可怜的小玉啊你这是怎么了呀你不认识我们吗” 门外传来凄惨的呼喊声,墨轻染这才发现,这屋外,竟围了一圈的人 视线再回到那个女人的身上,墨轻染这才想起来,原来自己穿来之前,与她同名的原主下山打秋风,然后被这疯女人误伤,撞到了墙上。一声惨叫之后,这具身体,就换了个灵魂。 她与这个村子的人算是老相识了,总来这个村子打秋风,这里的人都不是很喜欢她。反正风评不咋好吧 废话,天天白吃白喝的人,还不知道感恩,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谁喜欢 正想着,那个脏乱差的女子就挥舞着两只“爪子”,凶狠的朝着墨轻染扑来,像是要将她吃了一样 就在众人被那失了控的疯女人吓得捂住眼睛,以为墨轻染要被撕了的时候,“砰”的一声响起。 只见墨轻染一脚踢出,将那个疯女人踢到了她身后那张几乎要被虫子驻空的破床边。 紧接着“啪嗒”两声巨响,疯女人连着破床塌倒在一起。 墨轻染吃力的站起身子,咬破指尖,在半空中上下舞动,似乎在写着什么,然后带着血的手,推着一张类似符文的半透明发光体,拍向那个疯女人的额头 然后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 那疯女人像是被定住了一样,躺在一堆烂木头中间,漆黑透亮的眼睛露出一丝迷茫。 墨轻染见那疯女人安静了下来,才收了手。再次找了个墙靠了下来。 前世是个驱灵师的墨轻染此时很清楚面前疯傻的女人是怎么回事。 目光凶狠,面相狰狞,唇色发黑,脖颈处有淡淡的黑色蛛网条纹。 是典型的被恶灵上身的症状。 刚刚那一张虚空符咒只是暂时定住了她体内的恶灵,那女人的神智才暂时恢复。 “这,这是怎么回事小王媳妇儿怎么不动了” 屋外的人见那疯女人半天没有动静,原本僵硬有力的双臂此时也是无力的垂落在地上,原本看着十分具有危险性的疯婆子,此时也似乎是失去了威胁,像是死了一样的躺在断木破床间。 “虎子,你,你过去看看,那吃白食儿的刚刚是不是把小王媳妇儿给打死了” 屋外传来一道妇女铿锵有力的声音,听见“吃白食儿的”这个称呼,墨轻染被自己口水噎的狠狠咳嗽了两声。 “这原主以前脸皮得有多厚啊,是吃了多少顿村里的白菜白饭啊能让村民直接这样称呼她” 墨轻染无奈的腹诽道。 靠着门虚弱的墨轻染,然后就看到一个身形高大,体质健硕的男人走了进来。是之前想要按住那个疯女人的几个男人之一。想来,他们应该是村里最健硕男子了。 名叫虎子的男子进门后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墨轻染,似乎对这个“吃白食儿”的姑娘没什么好感,因此也就看了一眼后就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那个疯女人的身上。 “王嫂王嫂子” 男子蹑手蹑脚的靠近那个疯女人,嘴里轻声唤着地上的女人,似乎有些害怕她会突然的冲起来,朝他挥舞着那双令人惊惧的双手。 毕竟同是村里壮年的大山,已经被那疯女人抓得血肉模糊了 “她现在没事了,只是动不了” 看着虎子半带恐惧,半带逞强的推了推地上的女人,墨轻染好心的提醒道。 “动不了这是为什么” 虎子听到墨轻染的声音,半信半疑的回头看她,见她眼神似乎与往常不同,不由自主的开口问道。 “她撞了邪被我暂时压制住了。” 墨轻染从自己那灰色的布裙上撕了一块干净的布,然后把自己受伤的后脑包了起来,顺便在右后侧打了一个蝴蝶结,看起来像一个蓝灰色花结。 “撞邪” 门外一道苍老的身影颤颤巍巍的被两个人扶着跨进了屋门。他看了一眼虎子,示意他再查探一番。 而虎子也在村长的示意下,用力的推了几下王嫂子,果真如墨轻染所说,这王嫂子真动不了了,只是睁着一双迷惑的眼睛看着他,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村长见此更信了几分,转身看向墨轻染,略带礼貌的问道。“小墨姑娘既知道小王媳妇儿是撞了邪,可是有医治的法子” 墨轻染揉了揉还有些晕眩脑袋,点了点头,说道:“是有办法,不过现在不行。我受了伤,也缺少工具,可能需要等个两三天。” 村长鉴于往日墨轻染的行为举止,和今日的截然不同,将信将疑的点头,道:“既然如此,还请小墨姑娘出手相助,救救这可怜的小王媳妇儿” 墨轻染忽略老村长眼睛里那几分怀疑的眼色,吃力的站起了身体,点点头,道:“等我消息吧这两日,不要喂她饭食。还有,她额上的血迹,千万不要擦去” “咕咕” 墨轻染的话刚说完,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老村长身后的几个壮年听见这声音,朴实的脸上,闪过几分红晕,有些不好意思的闪了闪眼神,一副看天看地看脚尖,我啥也没听见的样子。 墨轻染尴尬的捂了捂肚子。好不容易树立的几分神秘形象,被原主身体的这一五脏庙抗议的声音,毁的一塌糊涂 第二章 朴实善良的古人 虎子,你一会回家,取点吃食给小墨姑娘带上山吧。” 果然,年过古稀的村长听到这声音,面上闪过失望,说话的语气,也淡了几分。而他旁边的几个男子,听得村长的话,脸上都闪过了几分轻蔑的神色。 只是大家都掩饰的很好,只是一闪而逝,并且也没有对墨轻染恶语相向,这让她不由得佩服这几个村民良好的素质修养。 墨轻染尴尬一笑,本想拒绝,可饿肚子的感觉,实在不好受。尤其是她现在还受着伤,想要自己解决吃饭的问题,目前可能有些困难。也就没有再说什么拒绝的话。只能尴尬的道了一声谢。 “什么中邪不中邪不中邪的,我看就是那吃白食儿的女娃子编的,就想骗咱村里的吃食这么些年来,这都不知道多少次了” “咱这村子,有哪家没被她祸害过这么多年了,就不知道找点正经事做,就知道赖在咱们吃白食儿” “就是有手有脚的,还能饿死就是懒” 此时屋外几道忿忿不平的议论声传来,墨轻染更是羞愧的无地自容,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村长,小墨姑娘受了伤,我先带她去我家,让我娘给她做点吃食吧不管怎么说,她也是被王嫂子打伤的,王嫂子是咱们村的,这就是咱们村的责任” 这时,一道质朴的声音传来,是村长叫了几次名字的虎子。 “额,其实吧,我不是为了吃的。是这个大姐真的是被恶灵上身了。我能医好的” 墨轻染强行解释。 村长闻言,看了一眼已经被人扶起,安置在桌子旁趴着的王嫂子,点了点头,说道:“不管怎么说,小墨姑娘受伤,的确是咱们村的责任,给点吃食也不是什么大事,应是当然的。大家就不要再议论纷纷了我们就算不信小墨姑娘,也是要相信了因师父的” 了因是墨轻染师父的道名。这里的人似乎对了因有着莫名的尊重和信赖。也正是因为这个,原主才能肆无忌惮的在半山村里打秋风。 村长的话一出,围观的人群,顿时禁了声。只是不善的神色仍在无声的控诉着不满和无奈。 “小墨姑娘,走吧” 虎子走到墨轻染的面前,淡淡的说道。 墨轻染想了想,还是填饱肚子重要,便硬着头皮跟在虎子身后,朝他家的方向走去。 走到外面的时候,她看见之前被王嫂子抓伤的大山,被自家老娘抱着,老泪纵横,不知所措。周边围了几个人,关心的看着大山的伤势。 墨轻染想去帮忙,但又听见人群中有人说,已经请了村里的大夫过来,便没有再多管闲事。因为村民目前对她的态度,还是十分不喜的。她怕村民不仅不让她医治,反而对她更加敌视。 “虎子大哥,谢谢你啊” 走在虎子身后,墨轻染察觉到这个山里的汉子还是十分细心和善良的。因为她受伤的关系,虎子有意的放慢了步子,迁就着墨轻染的速度。 虎子没有说话,只是面色凝重的在前面走着。似乎不怎么想跟墨轻染沟通。 本来虎子不理墨轻染,她不想自找无趣的,但是想到王嫂子身体里的恶灵,她还是需要知道前因后果,便硬着头皮,一副自来熟的样子问道:“对了,王嫂子家里是不是最近出了什么事啊” 虎子回头看了她一眼,总觉得现在的她跟之前有些不一样。但哪里不一样,他又说不上来。或许是以前够了解她吧 想到王嫂子的情况,而她又真的能制止发疯的王大嫂,虎子心中对她竟升起了几分信任感。随后将这两日的事情娓娓道来。 “前几日,王大嫂来找村长,说王大哥上山打猎,已经一天一夜没回来了,王大嫂担心王大哥在山上出了什么事,就求村长安排几个人一起上山帮忙找找。虽然大家都很怀疑,但还是都去了” “为什么会怀疑”墨轻染不解的问道。按理来说,冬日上山打猎,是半山村里获取食物来源最常见的方法了。 “因为王贵大哥平常就很懒散,从来不做事,家里和地里的活,都是王大嫂一个人张罗的。王大嫂也是个可怜人”虎子想到王大嫂柳玉的境况,心中产生了几分同情和可惜。 原主对半山村的事从来不管不问,她只管要饭,不管谁家的,有的吃就行实打实的没心没肺 “那后来呢王贵大哥出事了”墨轻染猜想。 “嗯,我们上山寻找了许久,后来在山林深处发现了王大哥的尸体。等我们把王大哥尸体运回来之后王嫂子伤心欲绝,第二日王嫂子就变成这样了。我们还以为她是受了太大的刺激然后疯魔了” “那王 大哥是遭遇了猛兽”墨轻染问。 “不是,看着像是被人用刀剑砍伤毙命的伤口都在背后,深深浅浅的,十几处伤口。但有些奇怪的是,伤口的走向好像是从左上划到右下的左上的伤口处深,右下的伤口处浅。再多的也看不出来了。血肉模糊,若不是天气冷,怕是都要臭了” 想起那一幕,便是这个体型健壮的大男人,也忍不住的心悸,不忍直视 “看来死相极惨,难怪会形成怨灵附身在人的身上。” “那报官了吗” 虎子摇头,道:“因为我们半山村离最近的官府也有百里远,一般官府不管我们。而且,王大哥是在深山里出的事,也没有人知道谁是凶手,因此,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好吧”墨轻染点点头,有些无奈,这古代的偏远地区,真是成了个法外之地了 “虎子哥,这附近可有桃树最好上百年的那种” 墨轻染想做驱邪的工具,唯一容易找到的,就是桃木。 前面的大山闻言,停了下来,不解回头,问道:“桃树什么桃树未曾听过。” “就是桃子树啊”墨轻染道。 “什么桃子”虎子更加迷茫,问道。 墨轻染无言。 墨轻染搜寻了一下原主的记忆,竟然没有找到与桃子相关的记忆不仅如此,就连其他水果,都没有。只有山上偶尔会长一些山楂,或者一些含有微毒的果子。 这里人,竟然从来没有吃过水果 “这就很尴尬了连水果都没有没有娱乐,没有网络,现在连她最爱的水果都没有这样的日子,对于一个吃货来说,怎么活” 墨轻染心中呐喊,有种想要再死一次的冲动也许可以重新投胎,回到前世。 “小墨姑娘,你所说的桃子,是什么东西或许你说说样子,我可以找到。我常进入深山之中。” 虎子看到墨轻染脸色难看,再次询问。 “算了”墨轻染回神,神情失落,摇了摇头。 生无可恋的她,此时完全不想说话。没有桃木,她就做不了驱邪剑。此时她十分想念自己的青云玉箫,那是她驱灵的家传武器。 任何邪祟恶灵,只要被青云玉箫中灵刺刺中,必死无疑 正想着,突然一阵熟悉的冰凉触感在墨轻染的右手小臂浮现,墨轻染疑惑的摸去,原本沉闷的脸色,突然转晴,眼睛里乍现惊喜 她摸到了什么 “玉箫我的青云” 墨轻染惊疑从袖中取出玉箫,惊喜万分。简直像是中了一百万彩票一样 “小墨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虎仔在一旁看着墨轻染的变化,有点懵。以前也没发现这姑娘是个不正常的啊怎么今日转变的这么大。 “啊,没事没事,有点开心和意外虎子哥,咱们走吧” 收起玉箫,墨轻染步履轻快,一脸春风得意的笑着跟在虎子的身后,似乎脑袋上的伤都不怎么疼了。 “娘我回来了” 跟着虎子来到东边不远处的一座草木屋里,虎子进了门朝里面喊了声。 接着一个大娘穿着打了好几个补丁的衣裳,一脸和善的从里间走了出来。 “回来了啦,小王媳妇儿怎么样了好点没有” 看得出来,这虎子娘是个和善的老妪。 “娘,家里有吃的吗给小墨姑娘拿点吃的吧。” 虎子摇了摇头,没有多说关于王嫂子的事,而是直奔主题。 虎子娘看见虎子身后的墨轻染,面色一怔,而后连连点头,去厨房拿了两个馒头走了出来。 “小墨啊,是不是又饿着了快,这里还有两个馒头,快垫垫肚子” 虎子娘充满善意的笑容,让墨轻染再一次感受到了人间美好。即便是原主这么个没有礼貌,没有规矩,甚至没有同理心的人,虎子娘都没有厌恶,反而有些怜惜的意思。 虎子娘也是原主脑子唯一一个印象深刻的人。因为她从来没有对原主恶语相向过。每次给的吃食也是最多的 “多谢大娘” 墨轻染接过馒头,微酸着喉咙,认真的道了谢。 虎子对墨轻染的反应表示十分奇怪。看着她的眸子里尽是打量和怀疑。他怎么感觉,这小墨姑娘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以前她可从没道过谢 坐在虎子家里,就着虎子娘端来的一碗热茶,墨轻染将两个馒头都吃了个干干净净,一点渣都不剩。 虎子娘此时有些抱歉的说道:“家里粮食不多了,这山里冬日难打猎,吃食也少了些,不然还能有些余粮真是不好意思,没吃饱吧我再给你蒸些馒头去” 虎子闻言本想阻止他娘,毕竟家里粮食不多了,山上猎物也少了,他们还靠 那些余粮过冬呢 “大娘,别忙了,我吃饱了很饱”墨轻染拉住了虎子娘的手,连忙笑着开口。 “真的吃饱了吗”虎子娘将信将疑,问道。 墨轻染点头,感激的谢道:“大娘,真的饱了不用忙活多谢您了” 看着此时显得十分有礼的墨轻染,虎子那朴实的脸上爬满了疑惑。心中暗暗怀疑:“这是转性了,还是换了个人” “没事没事,吃饱就好你一个姑娘家不容易,往后要是饿了,就来家里,大娘这虽然没什么鸡鸭鱼肉的,但是有口吃的,就不会饿着你” “谢谢大娘,你真好”墨轻染酸了酸鼻子,有些想念家里的妈妈了。 “谢啥啊了因师父以往也是很照顾我们这个村子的你从小没有爹娘,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以后,就把大娘这当成自己的家吧” 墨轻染紧紧握了握虎子娘的手,笑着点头。老人的好意,她也不忍心直接拒绝。 在虎子家坐了会,墨轻染提出告辞时,却发现,外面已经下起了大雪。 一会儿的功夫,不远处另一户人家的屋顶上,已是积了一层白雪。 “咦,下雪了” 墨轻染惊讶。身为南方的妹子,着实有些很少看见雪。此时显得有些兴奋异常。 “下雪了,上山的路不好走,就在家里歇会儿,待雪停了再走吧”虎子娘说道。 “没事,大娘,这山上的路我都走过无数遍了,闭着眼睛都能找到地方”墨轻染笑着摇了摇头,坚持要走。 虎子看到墨轻染目光兴奋,眼睛雪亮。此时笑意盈盈的脸庞,竟然有些晃眼。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唉” 看着墨轻染远去的背影,虎子的思绪被他娘的一声轻叹唤回。 第三章 再见时,已不再年亲的父亲 原主墨轻染是个很小就被家人遗弃的,跟着一个道姑师父常年住在山上。道姑不怎么做饭,平常都靠化缘。墨轻染来了之后,化缘这个活,就落在了她的头上。 初始几年还好,因为年纪小,村里人又朴实,见一个小姑娘没饭吃,大家也都愿意帮忙。就这样,墨轻染算是吃着这里百家饭长大的。 只是道姑在最近的几年里,经常独自出门,一出去就是好几个月,甚至一年都不回来一次。导致后面的原主成了散养的野孩子。不仅大字不识几个,而且为人以自我为中心,没有规矩,不懂礼仪,甚至拿着村民的好意当成理所应当的,每次要了吃的后,连句谢谢都不说,还一副像是别人欠她的一样,嫌弃这个不好,那个不好的。以至于,现在村子里的人看到她都心生厌恶 想到原主前十年的生活,墨轻染觉得既可怜又可悲对于她来到这北离山之前的生活,隐约有些印象,似乎家里条件不差,只是她的父亲很厌恶她,觉得她是个灾星,刚出生就害死了自己的母亲。 有个哥哥,年龄只比她大一两岁,虽然哥哥疼爱她,但是弱小的他,对墨轻染的归处也是无可奈何。 最近这些年来,哥哥托人给她带了很多银两,还给她讲了一些家里的事。可原主的心里,却是谁都不爱,只爱他寄来的银子为人可谓是自私自利到极点的那种。 她哥寄来的银子,她从未拿出去过,全都藏在山里的一个山洞里。她每天打着秋风,吃着霸王餐,一副混世魔王的样子,碍于了因的面子,村中的人对她都给予了极大的忍耐和包容。 而对于村民的这些付出和包容,原主从未感激过。藏着大包的银子,也从未想过拿出一点来感谢这些村民这十来年对她的照顾。 对于原主这个行为,墨轻染十分不解,并且嫌弃万分。 所以,她决定,上山去把银子都取出来分给这些村民 北离山的雪说下就下。每一朵雪花都有婴儿拳头那么大,在山间飘然而下,落在清脆的绿叶上,枯枝上,一眼望去,雪花飘飞的画面,青色的山,灰色的树,被点缀上朵朵白雪,美的像一幅画 走在山路上,墨轻染凭着原主的记忆,感觉像是自己走过无数次一样,十分熟悉。 山上的路,已经被大雪掩盖,一脚踩下去,竟然都有了脚踝那么深的厚度。 墨轻染此时已经完全忘记了脑袋上的伤,像只脱了缰的野马,在白雪覆盖的林间奔跑跳跃。 “好美啊” 墨轻染感叹。这不是她梦里想要养老的地方吗看惯了城市的喧嚣,高楼的林立,人群的拥挤,相对而言,这样的大自然环境,才是她最向往的地方 “这样也挺好的” “啊” 撒泼打滚的墨轻染脚下一个没注意,踩了个空,身子猛的一倾,从半陡峭的山腰上滚了下去。 说实话,很疼,但是也有点刺激想到这,墨轻染竟然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若是有人看见,只怕会被吓个半死。哪有人从山上滚落,还能笑得出来的这怕不是个傻子吧 直到“砰”的一声响起,墨轻染整个后背滚摔在一块大石头上,还好石头那面比较平,然后又积了厚厚的一层雪,才没有让墨轻染受更严重的伤。 “啊” “嘶” 墨轻染扶着石头,坐直了身体。尽管没有伤到骨头和内脏,但是这么强大的冲击力,还是让她感觉一阵钝痛的。 “咦什么东西软软的” 墨轻染撑着石头边缘,想要站起来,却按到了一块有弹性的物体。好奇心作祟,她扒开了厚厚的积雪,竟看到了一片白色衣服,几乎跟大雪融为一体。 “这不会跟王大哥一样,是个死人吧” 墨轻染没感觉到什么危险。下意识的就把那人从雪窝里拽了出来。白雪的下面,隐藏着红色的雪,那是被那个人的鲜血染红的 墨轻染探了探他的脖颈,只剩下微弱的脉搏,并且跳的极慢,感觉再晚被人发现一会,他就会被冻死在这个地方 墨轻染查看了一下四周的环境。有些熟悉 不远处就是原主藏银子的山洞了 墨轻染惊喜。背上那个后背被划了很长一个口子的男人,一步一步的向记忆中的山洞走去。 还好原主是个在山间长大的姑娘,虽然人品不咋地,但是这体力还算不错。并且她的那个便宜师父虽然没教她什么武功,但是她脑子里竟然有她会轻功的记忆 是道姑师父教的,就为了让她上下山化缘能快一点,省力一点 山洞 的洞口曾经布满蔓藤,此时蔓藤也被白雪覆盖,有些看不清具体洞口在哪了。 将背后的人放在一旁,墨轻染顺着记忆在山体边搜寻着。果然,蔓藤在她的动作下,轻轻一晃,蔓藤上的雪就抖落了许多,露出一个漆黑幽深的洞口。 墨轻染再次背上那个男人,钻进了洞口,拖着他来山洞深处的草堆上。 再次探了探脉搏,还好,还活着。 墨轻染此时才认真打量起了这个山洞。 不算脏乱差,极简的风格。一个干草堆起来的床,一块石桌,两个凳子。石桌上,两个碗,一个茶壶,其他就没了。 山洞面积不算小,有些微光,只是不知道光从哪里来。 墨轻染看了一眼趴着像个死尸一样的男人,重重的叹了口气。 “我自己还受着伤呢怎么还要照顾你啊” 埋怨归埋怨,火还是要生的,水还是要烧的,药也还是要找的 墨轻染出去转了一圈,空手而回。大雪几乎将所有东西都盖住了。只捡了到了一些藏在深处的干草和枯枝。 回到山洞的墨轻染发现,山洞的另一边,存着一些之前原主捡来的柴禾。这让她稍微有些安慰。 只是,怎么生火原主倒是有火折子,但是也没带在身上啊 钻木取火 嗯她好像没那个能力 “这时候,就体现出打火机的重要性了怀念我的打火机啊” 墨轻染一声哀叹之后,竟然发现自己的玉箫没有了,眼前闪过一片熟悉的环境。 “咦,刚刚那个不是我家诊所吗” 这个发现,让墨轻染惊得目瞪口呆她试着脑海里想着诊所,然后就真的眼前一道白光包裹着一个不规则的入口闪现在墨轻染眼前。 “这,这是异界通道吗” 墨轻染呆呆的看着熟悉的场景,熟悉的建筑。心口一酸,眼泪掉了出来。 那是她的药柜,药柜一边,摆着她的药箱。左边是她的书架,另一边是她的百宝柜里面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门外是院子,院子里种了几棵果树,此时春暖花开,花瓣落满了地面。 墨轻染走进诊所,看着熟悉的摆设,熟悉的工具,忍不住去摸什么鬼触手可及是真的能拿到的 这时,外面走进来一个人,是她的父亲。 父亲脸上满是伤感。沉重的步伐里,透着几缕绝望。微微躬着的背,显得有几分蹒跚。 这,这还是她那身强体健,看起来极为年轻的父亲吗 “爸” 墨轻染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哽咽着喊出了声。 可那边擦拭着药柜感觉已不再年轻的男人,却是什么反应都没有,什么都听不见。 墨轻染跑过去想从父亲身后抱住他,却发现她的身体像是一缕青烟,穿透了父亲的身体,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这” 墨轻染心凉了一大截 “小染,爸爸对不起你爸爸不该强留你在诊所的” 父亲坐在诊位前,摸着女儿常用的钢笔,原本坚毅的脸庞,露出了墨轻染从未见过的脆弱与懊悔。 父亲一直是个严肃刻板的形象,还记得小时候,他也是个温柔暖心的爸爸形象。虽然长大后,父亲对她要求一直很严格,也很少再对她笑,但她知道,父亲是为了让她能够正视生命,正视病人 毕竟生命是严肃的,他不希望自己的女儿,以后面对病人的时候,是漫不经心的,大大咧咧的这是对生命的尊重,也是对病人的尊重 “你这孩子,病例纸怎么弄的这么乱这么杂乱的地方,病人怎么对你产生信赖啊”父亲的眼角有些湿润,脸上却是笑着,认真的把墨轻染弄乱的病例纸治理好了,放在一旁。 “小染啊,你成为英雄了,你知道吗政府给咱家发了好大的一个奖章呢爸爸可骄傲了” “你做的很好,真的爸爸觉得,你就是爸爸这辈子,最大的骄傲” 父亲似乎还从来没有这么毫不掩饰的夸奖过她呢 “妈妈承受不了你离开的现实,精神有些差,所以,爸爸决定带她去远行。希望可以让她好起来。这个诊所,爸爸要封存了原谅爸爸不能经常来看你了。因为,因为妈妈也很需要我” “小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爸爸找不到你的灵魂,爸爸做了所有的努力,都找不到都是爸爸的错,是爸爸不该让你也成为驱灵师,否则,你就不会不会这么年轻,就不在了” 父亲的话,每一个字都像一根刺,狠狠的扎进了墨轻染的心口上。 父亲的每一滴泪,都像一颗滚烫的岩浆,将她的心脏洞穿。 墨轻染泪流满面。 她想抱着 沉浸在伤痛和懊悔中的父亲,却无能为力; 她想安慰他,告诉他,她现在还活着,只是在另一个世界。 可是他听不到。 她想告诉父亲,这一切都不是他的错。因为她很热爱中医和驱灵师这两个职业 可是,她声音却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无法穿透出来。 看着父亲将脸埋在臂弯里,微微弯起的后背,微微颤动,墨轻染的心,痛的像是被撕开一样,几乎无法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 父亲再次起身时,脸上已经没有了泪水。 他认真的将这些药柜擦了一遍又一遍,将桌子上的东西,抚摸了一次又一次。 最后,他走出诊所,停在门外的那双充满着悲伤和不舍眼睛在诊所里巡视一遍之后,关上了诊所的大门。 “啪嗒”一声,上了锁。 墨轻染哭喊着,想要追过去,却发现自己怎么也走不出这片诊所的范围。 她在里面猛拍打着门,门外就像是另一个世界,丝毫不为所动,依旧喧嚣如常 第四章 做个好人 墨轻染瘫坐在门口,靠着院子里的大门,抬头看着天空,不知是前世的天空,还是异世的天空,但都一样的蓝。 渐渐的,天色黑了下来。而她也像是流干了眼泪,呆呆地望着天色渐渐黑下来。 直到一声陌生的咳嗽声响起。墨轻染才慢慢的回了神。 外面还有个重伤员,她不能在这里自暴自弃。 生命是是严肃的,是大于一切的 这是父亲教她的 “爸爸,我会好好的你和妈妈也要好好的” 墨轻染对着门外的世界轻轻说道。 随后,墨轻染收拾了心情,检查了一下诊所。在她的百宝柜里,找到了打火机。 墨轻染拿了医药箱和打火机走出了诊所,回到了山洞。 外面的雪还在下着,天色依旧亮白,似乎还是清晨。 墨轻染没有多想,只是迅速将火生了起来。然后就着火光,将那个男人湿透的衣裳扒了下来,放在火堆另一边的石桌上,烘烤着。 消毒水是诊所里的,棉签是药箱的,里面还有一些常用的消炎药和针线,用来缝合伤口的。 男人的伤很重,后背几乎被什么武器横穿,长长的伤口,中间部分伤的最深,血肉外翻,几乎看见了骨头。 墨轻染用棉签蘸着消毒酒精,细细的清洗他的伤口。似乎是剧烈的疼痛,将他从昏迷中唤醒,轻哼了一声。 等墨轻染转头朝着他的侧脸看去的时候,他已经再次陷入了深度的昏迷之中。 墨轻染回神,再次细心认真的为他清理伤口,然后用针线将他的伤口缝合起来,这样有助于伤口愈合,撒上了自家秘制的止血消炎的药粉后,用纱布盖上,再贴上胶布。 因为他的伤口太大,人又昏迷,因此,墨轻染只贴上医用胶布,就没有再动他了。 之后,她取下了自己头上的裙布,想为自己清理伤口。却惊讶的发现伤口竟然神奇的自己愈合了连个疤都没留下 她愣在原地一动不动。消化吸收着所有接触到,不能用常理和科学解释的东西。 闲下来的她,进入了空间诊所,开始研究诊所里的东西。 这个诊所就是她的另一个家,平常的时候,她都吃住在诊所,只有妈妈想念她的时候,会在家里做了好吃的送过来。大多数时间,她都是自己在诊所做饭的。 隔壁楼的大火,吞噬了很多人的生命,包括进去救人的她。 作为中医世家,驱灵师世家出生的墨轻染,毋庸置疑,是个富数代只是他们家世代低调,没有豪华别墅,只有古老质朴的四合院。 这个诊所,就是这个闹市之中唯一一所面积超大的复古四合院。外面人花多少钱都买不到的 诊所很大,三进三出,有三个超级大的大院子。 因为墨轻染喜欢吃水果,所以,小时候父亲就在院子里种了很多种果树,还买了很多种果树的种子,放在她的百宝柜里。 父亲指着那一墙面的百宝柜说,“这世界上基本一半的水果都在这里了,虽然只是种子。但是,你想吃就得自己种,至于能不能种活,就要看你自己有没有天分了。” 对此,墨轻染没少吐槽 哪些果树的种子,大多都适应不了她这里的天气或者土地,给这些种子,不就是让她只能看,不能吃吗 最后,墨轻染将一些树苗种在中院一片空地上,精心照顾了好几个月。最终只有几棵桃树,梨树,枣树,葡萄存活了下来。像那些稀有的水果,就基本没活下来的。 最后墨轻染也只能将那些种子放到了百宝柜的最上面一层,任由它们自生自灭了。 现在是春季,桃花梨花已经开满了枝头。 那梨树是自己很小的时候,父亲种的。是墨轻染拥有的第一棵果树。后来父亲又添了一株桃树,桃梨之间种着一棵枣树。枣树后面有一口井,井上通着一根管道,是自来水抽水的管道。 这是诊所的主要用水来源。 此时的井中还飘着零零散散的几片花瓣。 院子另一边是一条长廊,父亲夏天喜欢坐在长廊的葡萄枝架下面,喝着功夫茶乘凉,亦或待客。长廊的尽头拐角处,有一棵数十年的枇杷树。那是爷爷那一辈时种下的。父亲说爷爷很爱吃枇杷如今的琵琶树,已经高过围墙,部分枝叶都伸出了外面。 每年枇杷成熟之际,外面的枇杷总会接连在夜间失去踪影。对此,墨轻染没少生气,父亲却总说她小气说,那么大的枇杷树,结了那么多的果子,便是分人家一点又如何又不是少 你吃的了 后来,墨轻染也接受了父亲的说法。 长廊的另一头是一个专门的厨房间,各种厨具一应俱全。厨房间的冰箱是个四开门的大冰箱。冷藏里是墨轻染存储的奶油类原材料。 毕竟对于一个吃货而言,甜品,是最不能少的 冷冻里是妈妈存的各种肉类。 墨轻染看着这一切,感觉自己还活着一样,就像一切都没有变 她试着回到自己的卧室,打开水龙头,意外又惊喜的发现,水是可以用的。还是热水 她洗了澡,洗了头,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保暖内衣竟然都在 有了这个诊所,她突然对未来在古代的生活产生了无数的憧憬和幻想 “仔细找千万别放过任何地方” 从远处传来的一道微弱的声音。 先前的衣服已经用洗衣机洗干净了,也烘干了,她目前只有这一件那边的衣服,只好再次穿上,出了诊所。 出来的时候,她带了些水,给昏迷的男人喂了点水之后,然后才走出了山洞。 “大人,这雪下的这么大,那人也受了重伤,便是活下来,怕是也会被冻死,咱们用得着这么尽心尽力的寻找吗” 一道不满的声音传来,让墨轻染下意识的放轻了动作。 这些人,是来找山洞里的那个男人的 “废什么话他的身份多敏感不用我多说吧主子的命令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算是死了,也要找到尸体不然怎么交差” 另一人暴着脾气数落着刚刚说话的人,毕竟这么冷的天,出来干寻人的活,任谁都不会有好心情。 墨轻染看着那几个人高马大,面带煞气,各个握着刀剑的男人,她猜测这些人就是伤了山洞里那个男人的人,所以,她决定,做个好人,帮他一把 只是看着这群人,她有点犯难。 她身上虽然有轻功,但是身手就着实差了些。 她的哪些手段也就只能对付对付恶灵。她不能肯定自己能打得过这么多男人 不能硬碰,只能智取。 脑海里有着原主的记忆,她也算是对这北离山的地形很了解了。她故意在雪地里留下深深长长的脚步痕迹,做成拖行的样子,这样既看不出她脚印的大小,也能误导他们以为是重伤之人脚步不稳留下的痕迹。 一路前行,走到一处悬崖边上。操作一番,做出有人失足掉落悬崖的假象。然后按照记忆,运起轻功,脚尖借了几处枝头的力,飞跃出了这片悬崖。 很不幸的,没飞两次,就因为心绪不稳,掉进了雪窝里,毕竟作为现代人,第一次使用轻功这种东西,有些兴奋难以自抑。 却也万幸,她掉落的位置,已经远离了那几个男人。 回去的时候,她利用枯枝,将自己走过的脚印用枯枝扫了扫,掩盖痕迹,费了很大的力气。 等她回到山洞的时候,昏迷的男人有点转醒的迹象,嘴里一直喊着水,水的。 她掸掉了身上的雪,走到石桌上,将之前从诊所带出来的水端到男子身前,用一根吸管插着,另一头塞进了男人的嘴里。 “吸” 墨轻染淡淡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而他也十分听话的吸了很大一口水。碗里的水,几乎都空了。 喝过水的男人再次沉睡过去。 墨轻染无事,进了诊所,试着开火,竟然成功了 见此,她心情总算是好了起来。 洗了米,熬着粥,她便去药柜,抓了一些药,然后用药炉熬了起来。 等粥等药期间,她坐在了诊桌前,拿起了自己的钢笔,不由自主的写下了几个字。 “重生一世,愿岁月静好;再世为人,望珍重珍惜” 墨水未干,墨轻染便放下了笔,将笔置于白纸之上,压住自己写的那句话。或许,她心里,是希望以后父亲回来的时候,能看得见吧 墨轻染守着药炉。监管着火候,熬了三个小时,才把药熬好。 回到山洞的时候,山洞里立刻飘出了药香和粥香。 男人神色似乎好了些,至少脸上回了些血色。 墨轻染坐在石桌上,等药凉些。顺便思考着以后怎么办。 “嗯,可以在这山村里做个赤脚大夫但是这半山村里,好像已经有大夫了” “不然做个驱灵师可是这半山村里十几年都没出过一个恶灵,王嫂子这还是第一次可能有点养不活自己” “哎,好难啊” “要不然下山” “对下山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 “也不知道原主这师父什么时候能回来。要是回来发现自己不见了,会不会把自己暴揍一顿” “道姑的功夫似乎挺厉害的,我应该不是她的对手。不然等她回来说一声” “不好,还是留封信,自己溜吧毕竟她已经不是原主了” 墨轻染自言自语的说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笑傲江湖,做个行侠仗义的赤脚大夫,驱灵大师反正有诊所在,到哪她都能睡觉吃饭。 “嗯” 微弱沙哑的呻吟声传来,打断了墨轻染的思绪。 她摸了摸药,已经温热了。 拿起吸管,递给重伤的男人。只见他先前紧闭的双眼此时微睁,刀锋般的冷眉微微皱起,费力的想撑起半边身子,却被墨轻染阻止。 “不用动身体,动嘴就行了” 墨轻染将吸管递到他的唇边。道:“喝吧” 喝完药,墨轻染歇了会又给他喂了粥。 “谢谢。” 恢复了些力气的男人,哑着嗓子道了声谢。 墨轻染微讶着回头看他,知道道谢,应该不是个坏人吧同时,对自己见义勇为的行径,再次自我表扬了一番。 “不用谢。”墨轻染笑着回道。 第五章 梦中一只温暖的狗子 北离山的雪一直下个没完,洞口的蔓藤上再次被积雪掩盖,这下,外面的人是真的彻底找不到他们了。 洞口被封,山洞里只剩下燃着的火堆还在散发着强烈的光。 还好原主之前存的柴够烧。墨轻染走到被大雪封住的洞口,用一根枯枝,在洞口处戳了几个洞。保证烧火的同时,空气可以流通。 “你感觉好点没” 墨轻染回到火堆旁,之前搭在石桌上的衣服已经烘了半干,还得再烘一会。 此时那受伤的男子光着后背趴在草床上,不能动弹,但思绪却是清晰的。 他看着她拿着他的衣裳在火堆边烘烤,漆黑透亮的眼睛里闪烁着不知名的光。 “嗯。” 简单的一个字,算不上礼貌。但墨轻染以为是他伤的太重,没力气说话,就没有纠结太多,继续给他烘衣服去了。 夜色降临,不知外面的雪是否已经停了,但从洞口的那些预留的雪洞子来看,夜色是降下来了的。 里外两层衣服都干了,墨轻染才将烘的热乎乎的衣服盖在了他的身上。正好此时,他也一觉睡醒了。 墨轻染惊奇的发现,这个男人即便是没有穿衣服,他的身上也丝毫不冰,反而暖洋洋的。 更令她震惊的是,这个男人的伤好的非常快,起码比常人快三到四倍他的体力也恢复了很多,都能自己吃饭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身体素质好又或者有什么内力什么东西的原因。 晚上的饭,依旧是粥,不过是加了点肉的粥,混着一些青菜,闻起来香的很。 “你是大夫” 或许是感受到身体快速的好转,男子心中吃惊。看着衣着朴素,甚至有些破烂的女子,他主动开口问道。 墨轻染喝着粥,点点头,回道:“是呀” “医术很好”男子夸奖道。 墨轻染闻言,心中一喜,朝他笑着说道:“谢谢夸奖应该也是你身体素质好。所以好得快” 她喜欢听人夸她医术好可能是因为爸爸从未夸奖过她 男子放下手中喝完的粥碗,问道:“你是这山中村民吗” “嗯,算是吧”墨轻染点头,看向他,发现他的眼睛很好看。想起有个成语叫,灿若星辰。差不多就是形容这样的眼睛的。 “你眼睛真好看”墨轻染突如其来的夸赞道。 男子一怔,有些猝不及防,甚至有些不知所措,犹犹豫豫半天,才从嘴里没好气的冒出“轻浮”,两个字。 墨轻染耸了耸肩,暗地里感叹这古人就是讲究诚心诚意的夸赞,竟然变成他口中的轻浮他这张脸,也只有那双眼睛能值得她称赞的了 “你是干了什么坏事吗,为什么被人追杀” 喝着粥的间隙,墨轻染好奇的问道。 “不是。是意外”男人嘴里淡漠的声音听不出情感。 “意外意外还会有人非要找到你的尸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咱做人,诚实点不好吗你全身上下有没有钱可以让我打劫的这么防着我干嘛你可别忘了,可是我把你从鬼门关里拉回来的”墨轻染轻笑一声,有些不满。 “你见到他们了”男人声终于有了些情绪。 “嗯,见到了。我把他们引到山北断崖去了,不出意外,他们应该会以为你已经死了” 墨轻染转头看他,眼睛里的光,似乎在说,“快夸我,快感谢我” “没死算你命大” 结果墨轻染盼了半天的感激,竟然变成了讽刺和轻视这让她很难以接受。 “你没死,可不是你命大,是我心肠好”她翻了个白眼,隐晦地怼了他一句。 果然,男子脸色一变,半天说不出话来。 “其实是家里兄弟想争家产,所以才对我下杀手。”沉默之后,他幽幽的开口,话音里,依旧听不出情绪。 她回头看了他一眼,发现这个男人,真是很会隐藏自己的情绪。不管是说话还是表情,滴水不漏的。像个机器人一样; “争家产,这狗血桥段果然是每个世界都有”墨轻染又暗暗感叹了一下。 “还要吗”她看着他那已经空了的碗,再次问道。 虽然他的修养在告诉他,不能再吃了。但是她的手艺却是这世间少有。至少他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粥。因此硬着头皮点了点头,随即有些尴尬的埋下了头。 “嗯” 墨轻染将粥盛满,递给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接粥的手顿了顿,而后抬头 看她一眼,答道:“舍予。” “舍予舒”墨轻染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字。 他惊讶的看向她,没想到她竟然能联想到“舒”这个字是的,他本名,叫南宫望舒,舍予是他给自己起的化名。 见他点头,她才微微笑着打趣道:“挺有意思的名字” 她没说,她以前有个同学,家里养了一只阿拉斯加犬,名字就叫阿舒她经常没事跑去撸狗,阿舒也很喜欢她 “你呢” 他喝了口粥,吃相极为优雅,像个贵家公子。 “你就叫我小墨吧” 村里人都这么叫她。 南宫望舒点点头,又问道,“你不用回家吗” 吃完粥的南宫望舒擦了擦嘴角,半坐在草床上,发现墨轻染正皱着眉头看向装粥的锅,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没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里就是我的家” 不论是从原主的角度,还是墨轻染自己的角度,她的确是没有家。这个山洞,是她呆的最久的地方,的确算得上是她的家。 山上倒是有个小道观,是道姑住的地方。道姑在的时候,原主是住道观里,道姑不在的时候,原主大多时间就住在山洞里。毕竟这里有很多银子,不抱着睡,原主都睡不安稳。 南宫望舒沉默。 “你呢以后什么打算你兄弟都这样对你了,你还要回去吗看你伤成这样,怕是干不过你那兄弟的,要不然就别回去了至于家产嘛,自己挣就是了” 墨轻染最终还是将最后剩的一点粥倒进了自己的碗里。秉着不浪费的原则,即便是自己吃的很撑了,她也还是坚持要一点点的吃完 “哼,若不是身边有人背叛,本我何至于此” 墨轻染没看见,南宫望舒那原本温和闪亮的眼睛,此时正在散发着冰冷刺骨的寒意。 对于南宫望舒的态度,墨轻染差不多能猜到。毕竟,不管是谁,栽了这么大的一个跟头,都会想要找回场子的 “好吧,只是你身上的伤有点重,虽然恢复的很快,但是伤口是实打实存在的。你稍动一下,基本都会裂开。我不在乎你要去做什么,我只希望你能尊重我的劳动成果。等好差不多了,再去做你的大事。可以吧” 她也不会去多管别人的闲事,只要跟她无关,她都可以。 意外的,南宫望舒没有说话。墨轻染疑惑的转头看向沉默的他,从他那恢复明亮清澈的眼神中,她读到了一丝抱歉。 是倔强的无视她说的话。 墨轻染有些生气,做医生的,应该最讨厌的就是这些对自己不负责任的病人了吧 “随便你” 南宫望舒听着墨轻染那有些怒意的声音,心中泛起了一丝奇怪的感觉。或许是心虚吧,他第一次觉得说什么话都不合适。 两人陷入沉默之中。 夜色深了起来,一道婉转悠扬的旋律将南宫望舒从睡梦中唤醒。 他好奇的朝着墨轻染望去,只见她手中持着一支碧绿色的玉箫,双手纤长的手指在玉箫孔洞上轻轻击打,像两只飞舞的蝴蝶。 梦醒时分的声音,正从那玉箫中发出来的。 箫声婉转绵长,旋律轻扬,却带着绵延不绝的深厚情感,像是低头诉说思念的少女,又像是离家远行的游子,在深夜中思念家乡的亲人。音色透亮,带着能触动人心的共鸣,令人很容易的陷入箫声的情绪之中。 良久。箫音渐弱,直至音落。 南宫望舒的情绪还在箫曲中久久不能自拔。 “这是什么曲子” 南宫望舒看着墨轻染持着玉箫望着火光出神,脸上还透露着几分伤感。 忍不住问道。 墨轻染的思绪被南宫望舒的声音拉回。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南宫望舒看着那张略带窘意的面容,想起那旋律中宛转悠扬的曲调,难得真诚的说道:“很美的曲子” “嗯,我也觉得很美它叫秋月梧桐,是我最喜欢的一首曲子就是,功力还不到家” 墨轻染点头,有些尴尬,似乎对自己技艺有点不自信。 “你为什么会救我” 南宫望舒不知怎么回事,看着那张并不算好看的脸庞,心中总有种异样的感觉。 “我不该救你吗” 墨轻染不解。作为大夫,救治人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南宫望舒无言以对。他感觉自己脑子绝对是进水了不然怎么会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 “你没有家人不然,跟我走吧” 平和儒雅又带着一点磁性和微哑的声音在空荡的山洞里响起,惊呆了两人 是的,惊呆了两人不只是墨轻染,就连 南宫望舒自己都被自己的话惊呆了 墨轻染诧异又疑惑的看向他,似乎在问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救了我的命,便是恩人,我家境不错,可保你荣华富贵,生活无虞” 南宫望舒随即立马解释道。 墨轻染这才点了点头,然后又摇头拒绝道:“你虽然家境似乎是不错,但是你都能被自家兄弟追杀了,想来你们家也是高门深院,勾心斗角不断的。我才不愿去那样的地方” “既然邀请了你,那我自然也是有那个能力能保证你的安全的这个你完全可以放心。” 听着南宫望舒那自信满满的声音,墨轻染笑了笑,“你要真有能力,自己会落到这个地步吗我可不信” “”都说了是因为被身边的人背叛了那并不代表我没能力好么 南宫望舒看着墨轻染的侧脸,眼神幽深,无声的反驳着。但这样的话,他没脸说出口。 “那你以后准备怎么办一直在这山上呆着” “那当然不是了”墨轻染起身,往火堆里加了点柴,说道:“我是要做江湖游侠的人怎么可能就窝在这个小山村里” “游侠你吗”南宫望舒嗤笑一声,便是没有与她动过手,也能看出来她身上没什么内力的。就她这样的身手,怕是与“侠”这个字,扯不上什么关系。 “看不起谁啊你怎么了我不能做游侠吗”墨轻染给了他一个白眼,然后待火势大了一点之后,便朝着南宫望舒走了过来。 “把腿缩起来”墨轻染没好气的踢了踢他那接近一百公分的大长腿,目光之中尽是赤果果的嫉妒 “这男人腿是真长”墨轻染心里感叹。 “你做什么”南宫望舒警惕的看向她,脸色立马冷了下来。 “做什么”墨轻染俯视着他,没好气的说道:“你自己瞅瞅这山洞你觉得哪里是能睡人的地方我就这么点干草,铺了这么大点的地方,要不是看你伤的这么重,早就让你去坐冷板凳去了还敢瞪我”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啊你一个女子,怎么如此轻浮”南宫望舒心中郁结,他平生最讨厌有女人接近他 “轻浮我怎么轻浮了你总不会以为我会对你做点什么吧” 还不等他开口,墨轻染又说道,“你想多了吧你也不看看你的那张脸,半山村里的虎子长得都比你好看我就是要做点什么,那也会选他啊再说了,就你这样的,就算我想做点什么,我不嫌弃你,就不错了,你还嫌弃起我来了我作为医生,刚刚都把你扒光了我给你治伤的时候,你怎么不说男女授受不亲现在倒是穷讲究起来了” “你” 墨轻染完全不理南宫望舒那张已经黑成锅底的脸。直接上手,把他两个大长腿往外面挪了挪。自己在干草床尾清空出来的一小块地方坐了下来。 本想背靠着山洞墙壁的,无奈山壁上实在是有些太冷了,那凉意直接穿透了她那不算厚的衣裳,钻进她的皮肤内,令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最后还是选择双手抱着膝盖,脑袋放在绻起的膝盖上,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南宫望舒惊呆了,无语的看着她旁若无人的睡起来,无奈的往外层挪了挪,尽量让自己离墨轻染远一点。 自打墨轻染睡了之后,安静的山洞里就只剩下燃烧着的柴火偶尔发出的几声“噼啪”的响动。南宫望舒这个时候,竟有些难以入眠。看着她那紧闭的双眼,长长的睫毛,心道,“还算能看”,再看到她有些泛黄略显粗糙的皮肤,心中又暗暗嫌弃道:“真丑” 说实话,原主这脸只是营养不良,稍微泛黄了一点,然后天气干冷,导致她的皮肤也有些干燥了一点,有点点起皮。但是她的五官绝对算不上丑虽然比不上白富美,但绝对比一般的村妇要好看很多 至少在墨轻染自己心里,原主这个长相,比这个南宫望舒要好看上许多的 墨轻染觉得,南宫望舒的五官,除了眼睛好看,其他的,一无是处也不是说多丑吧,就是真的,明明每个感官看起来都挺好的,但是组合在他这张脸上,就是差了点什么,感觉很奇怪尤其是那双眼睛配上其他的五官,简直了 墨轻染曾暗暗感叹,“可惜了那双眼睛了暴殄天物的感觉” 南宫望舒的视线从墨轻染身上收回,想到这两日的遭遇,他就感觉一股邪火上头,有种想要立马回去砍了那个自己曾经那么信任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南宫望舒身上的冷意实质化了,熟睡中的墨轻染感觉一阵寒意包裹着自己。不管自己怎么躲,都躲不掉 就在这时候,一丝暖意从手边传来,令她不由自主的伸手去抓,然后,她就看到了同学家的那只阿拉斯加犬,朝着她笑着摆尾,身上的毛发散发着温暖的暖意。 “阿舒”她想也没想的冲了过去,紧紧抱住了阿拉斯加犬。 被 暖意包围的墨轻染心满意足的揉了揉阿拉斯加犬的脖子,欣喜着说道:“还是阿舒身上舒服比我们家的狗子暖和太多了” 第六章 狼心狗肺的男人 只是这暖意并未持续太久,就在墨轻染刚要在梦里睡熟之际,左肩处一阵剧痛袭来,然后她就整个人狠狠撞击在了墙壁上。 墨轻染醒来的第一感觉就是浑身骨头都要散架了痛的几乎窒息,她从半山滚落,都没这么疼的感觉缓了好久才缓过来 一睁眼,整个干草床上,一片空荡,再抬头,就看见了南宫望舒那张冷如寒冰的脸。 此时他正眼神幽深冷漠的看着自己。 “刚刚,不会是你在打我吧”墨轻染略带怀疑的询问,但是心底基本可以肯定,就是这个狗男人动的手毕竟这指甲大的山洞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她也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自己就撞到墙上,还差点撞掉半条命 南宫望舒斜着眼睛冷哼一声,苍白着脸,坐到了石凳上。原本还看起来显得有几分儒雅的男人,现在像是变成了一个冰块,整个人身上,冷意盎然。就感觉像是墨轻染刨了他家祖坟一样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你是不是人啊我费心费力的救你,就是让你来打我的吗你是长着狼心啊还是长着狗肺啊你是不是有毛病啊” “你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我还费心费力的给你缝合伤口,给你引开追兵,把你从地狱里拉了回来,你就这样对我的是吗你是不是人啊你” 顿时,墨轻染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站了起来,指着他的鼻子像个被点燃了的炮仗,噼里啪啦的质问道。 形象 那不是她现在应该具备的东西 南宫望舒可能是因为身份原因,这辈子怕是都没遇见过墨轻染这样丝毫不顾形象的破口大骂的女人 此时的他被她骂的连句话都插不进去。 他也想反驳,却发现自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你简直是个市井泼妇” 南宫望舒郁结憋气得如同猪肝色的脸不停的变着表情。心中暗暗怒骂,“要不是看在你救我一命的份上,我早就一掌了结了你了” “市井泼妇市井泼妇怎么了我有说过我是什么大家闺秀吗你自己做了亏心的事,还好意思说我泼妇我就算是泼妇,那也比你一个狼心狗肺的白眼狼儿好” 墨轻染气得不行,心中万分不解,什么仇什么怨啊得让他半夜不睡觉的狠狠的给了自己一掌,差点要了她半条命 “我你” 南宫望舒也是头一次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好使了,明明十分生气的他,此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憋了半天才憋出这两个字 “你什么你,我什么我我就问你,你吃没吃我的喝没喝我的你伤是不是我医的你人是不是我救的到底是谁给你的自信,谁给你的勇气敢半夜偷袭我的啊谁给的梁静茹吗” “明明,明明是” “是是是,是什么是”墨轻染此时有个后悔救了他的念头升起。 “明明是,是你半夜爬到我身边是你紧紧勒着我脖子,还,还,还拿我跟狗相比” 南宫望舒憋的脸上都白了,才一脸决然的说出了这几句话。 或许,这也是他头一次感受到一种叫“屈辱”情绪吧 “” 墨轻染愣住了。心中有个不好的怀疑出现。刚刚梦里梦到抱着同学家的阿舒,还拼命的揉它的脖子和毛发,不会不会是把这狗男不是,把这个舍予当成了那个阿舒了吧 墨轻染脸色微变,有些怀疑的问道:“你是说,我,我半夜爬了你的床对你动手动脚了” “哼,若不是看在你救了我一命的份上,你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南宫望舒见她心虚,声音弱了下来,这才有些感觉顺了点气。 “死人怎么抱了你一下,你就要杀人吗你这身体是黄金做的吗抱一下就得让人以命相抵” 墨轻染的怒火被他那理所当然的语气再次点燃了,脸色又冷了下来。 “我好歹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吧,就算我不小心抱了你一下,那又怎么样啊你少一块肉了吗怎么就让你恼羞成怒,大动干戈,冒着伤口撕裂的风险给我一掌,差点要我半条命了” “大家生而为人,谁不比谁金贵,大不了让你抱回来就是了我不嫌弃你都不错的了你还好意思对我动手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墨轻染将南宫望舒说的哑口无言。主要可能是他被说懵了大概这辈子都没人敢这么对他说话 可是明明是她的错,怎么现在听她的意思,好像变成自己的错了南宫望舒有种比窦娥还冤的感觉。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南宫望舒心中暗骂自己,之前绝对是自己脑 子进水,竟然会觉得她是个挺有才气,挺特别的女子现在这根本就与市井小民没什么区别什么叫“大不了抱回来”谁想抱她再说了,天启王朝哪一个女子不把清白看的比性命还重要怎么就她如此罔顾礼义廉耻 “你倒是可理喻,你这么厉害,晚上就在那石凳子上坐一夜吧别再跑过来占着我的“席梦思大软床”” 墨轻染揉了揉还发疼的肩膀,直接躺在之前南宫望舒躺着的地方,若无其事的睡了起来。气的南宫望舒牙根直痒,真恨不得一掌劈下去,送她上天 这次,墨轻染辗转反侧了许久才渐入熟睡之中,而南宫望舒也真的是在石凳子上坐了一夜。尽管背后的伤口又痒又疼,他也是紧锁着眉,在石桌上趴着将就了一晚 睡前他还在暗暗发誓,等天一亮,他就走,再也不要再见到这个女人 夜色深长,却也短暂,仅仅一个闭眼的功夫,外面天色就亮了。 墨轻染是被一道远远传来的急促慌张的呼唤声吵醒的。 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已经冷的缩成了一团,甚至隐隐有点感冒的迹象。 下意识的眼神朝着石桌望去,那里趴着昨晚与她吵了半宿的男人。不,应该说是被她骂了半宿的男人 此时他那被割破的衣服下露着之前墨轻染给他包扎的纱布。此时,纱布再次渗出了血色。 墨轻染心中闪过一丝懊悔和愧疚 他到底是个伤患,昨天甚至差点没气儿了自己还真不应该让他趴在桌子上睡觉的 不过也都怪他昨天表现得太生猛了,跟她吵架的时候,那语气,中气十足的,害她都忘了他还是个重伤患。 墨轻染起了身,此时已经没听见外面有什么声音了。 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喂,你去趴着睡会吧” 墨轻染心有愧疚,看在他是个伤患的份上,选择暂时原谅他,把自己的“席梦思大软床”让给他 但南宫望舒却没有回应,即便是她推了他好几下,他都没反应 墨轻染觉得不对劲,便下手去摸他的脸和额头,发现他的身上就跟着火了一样。 “这么容易就发烧吗昨天不是还恢复的挺好的吗” 嘴上虽然说着很嫌弃的话,但是她心里的愧疚其实更浓了几分。 扛着他昏迷的身体,墨轻染再次把他挪到了草床上,把他的衣服又一次的扒了下来。 揭开纱布,他的伤口,又撕裂了一些。墨轻染深叹了一口气,再次从诊所里熬起了药,煮起了粥。再带着药箱从诊所出来,为他清理伤口,缝合伤口。 等处理了差不多,才将他的衣服再次盖在他的身上。 别说,这男人虽然脾气古怪,但这身材是真不错。光着的上身,该瘦的地方瘦,该有型的地方有型,而且,肉质紧实,流线顺畅,看的墨轻染忍不住上手去摸,还差点流了口水。 墨轻染回神的时候,手指瞬间抽回,脸上闪过深深的窘色心虚的看向男人的脸,还好他是昏迷的不然肯定把自己当成色狼了 虽然她刚刚的表现是有点符合那个说法但是墨轻染自己肯定是不会承认的 将他的身体盖上,墨轻染才再次进入诊所,想把粥和药拿出来。 谁知,等她进去的时候,她小火慢熬的药,竟然干了就连大火煮开,转小火慢熬的粥,也糊了整个厨房间充斥着药草和米粥混合焦糊的气味,差点没把墨轻染熏吐了 “什么情况我不过才出去半个小时不到啊怎么,怎么就” 墨轻染哀叹,将两个锅子扔进了水池里。 “不会是”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两个锅,墨轻染呢喃道:“不会是这里的时间流速,和外面,不一样吧” 暂时无法验证这个想法,只好暂时先搁置一旁,再次煮了粥和药。这次,将两个火转成小火之后,出了诊所一下,喝口水的功夫,再进入诊所。她竟然发现,那诊所里的粥和药都熬好了就像是已经熬了两三个小时了一样 墨轻染呆愣的看着两个炉子,而后心情又稍微恢复了一些。她发现自己有点大惊小怪了毕竟自己穿越的这种事情都能发生,还能像个幽灵一样自由出入两个不同的世界,那还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呢 将粥和药端了出来,刚放上石桌,准备去叫醒南宫望舒的时候,墨轻染又模模糊糊的听见了一道呼唤声。 好像是在叫着“小墨姑娘”,声音还有点熟悉。 墨轻染停了动作,仔细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小墨姑娘,你在哪” 果然她又一次的听见了那个声音响起。 墨轻染走到洞口前,用一根稍微粗点的柴火将洞口的雪都推倒了。外面已然是白茫茫的一片。大雪也停了,万籁无声的山间,看不到一丝生命的痕迹。 “小墨姑娘” 焦急又紧张的声音再次从远处传来。墨轻染想起来了,那是半山村里,虎子大哥的声音。 “难道是担心我,所以找到山上来了”墨轻染目光扫视了一下周围,没有半点动静。应该人还在远处,声音被空荡的山体传送了过来。 墨轻染走进山洞,看着还在昏迷的南宫望舒,一阵犹豫,最后还是进入了诊所,写了一张便条,留在了那碗药下面。 她还从诊所里拿了两个保温盒,将粥和药都放进了保温盒里,才转身出了山洞。 第七章 能说话的恶灵 白雪皑皑,冰晶雪树,在清晨的阳光照射下,暗影斑驳。 墨轻染运用着轻功,在山间快速飞跃,感受着自己身体腾空,在雪地上飞行,如同一根羽毛,十分的惊喜。她此刻觉得自己像个山间的精灵,自由自在,似乎失去了所有的束缚,变成了一朵随心所欲的雪花。 “小墨姑娘你在这里吗” 正在墨轻染玩的正开心的时候,虎子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这次距离稍近了些。 墨轻染不再贪玩,而是大声回应:“虎子哥,我在这里” 不一会,墨轻染就看到了虎子那高大的身影在山间白雪中出现,冻得微红的脸上浮现着焦急和慌张 “小墨姑娘王嫂子,王嫂子又疯了” 虎子看到墨轻染的身影,慌忙说道。 这次的王嫂子不知道怎么回事,比之前生猛了许多,已经抓伤了好多人村子里之前就被抓伤的大山,此时更是丢了半条命,只剩下半口气儿了 看着村子里已经乱成了一团的老村长,想起墨轻染之前轻易的就制服了王嫂子,这才恍如大梦初醒般的差使这村里身体最强壮,速度最快的虎子,上山来寻找墨轻染。 虎子在山中找了小半夜,山上的道观他早就去过了,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但是他又亲眼看见墨轻染昨日孤身冒雪上的山,他担心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就在这山间寻找了半宿 找不到墨轻染,便是他回去了,大抵也是没什么用的。 “怎么回事我已经封住了她体内恶灵了呀”墨轻染不解的问道。 “不清楚,我半夜醒来的时候,王嫂子已经在村子里大闹了,撞坏了好多乡亲的屋子,还伤了好些人。村子里的兄弟全上,都没能按住她。村长让我赶紧来找你” 对于具体怎么回事,虎子也不怎么清楚,他也是半夜的时候被村里的吵闹声惊醒的。 事情的严重性,墨轻染心中很清楚,因此,她也是毫不犹豫的就跟着虎子往山下的半山村狂奔而去。 她没发现,她的身后,有双眼睛忽明忽暗的盯着自己。 墨轻染和虎子两人赶到村子的时候,正好看到村子里几个壮年被王大嫂用力的摔了出来,跌倒在雪地里,哀嚎着,半天起不来。 虎子看着情况,连忙扑上前,想要按住王大嫂。 但是王大嫂很明显身子灵活了不止一星半点,长长的指甲,此时如墨水一样的黑。不止如此,她脖子处原本不算大的蛛网状黑线已经蔓延至半张脸了 唇色发黑,脸上布满黑色条纹,双眼凶狠,脸上尽是狰狞之色,将村子里几个没管住跑出来看热闹的小娃吓得哇哇大哭,而后被家中女性长辈抱回了屋子里。 半山村的所有男丁,几乎都聚集在此处了。一波接着一波,扑向王大嫂,却没人能将她制住,只能以车轮战来拖延时间。 “虎子,你咋才回来啊我们快撑不住了” 一边的有个男子看见虎子的身影,顿时松了一口气,语气略显埋怨的说道。 “她额头上的血迹怎么没了谁擦掉的” 墨轻染简略的检查了一下王大嫂的情况,发现她额头上先前被她按下的血迹已经没了,不由得有些生气的问道。 村里人没人说话。因为大家都不会闲着没事去招惹这个疯女人但是她额间的血,确实是没了,而墨轻染也确实提醒过大家不要擦去她额头上的血迹。众人都疑惑不已。 不知道血迹为什么没有了,但是这个时候也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墨轻染也不管太多了,一个念头,衣袖中的青云玉箫再次闪现。 墨轻染抽出玉箫,飞身而上,玉箫中一道青绿色的灵气流转,散发出普通人看不见的流波。 在场的众人看到王大嫂原本嚣张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而后极为恐惧的看着墨轻染手中的玉箫,似乎十分忌惮。 同时,她的行为也在验证着众人的猜想。墨轻染手中玉箫所及之处,王大嫂身子极力躲避。身形灵活,速度惊人 便是墨轻染一身轻功,速度及灵活度,都比不上她 此时,墨轻染就感觉吃力了起来。每次她用玉箫袭击王大嫂,王大嫂都能轻易的躲过她的攻击。 虎子等人见墨轻染无法靠近王大嫂的身体,都向前来帮忙,几个小伙子飞扑过来,想要抱住王大嫂,让她的动作慢下来,但是那已经被恶灵占据身体的王嫂子,显然是暴发出了十二万分的精力和速度。 不仅众人扑了个空,有两个还被她那漆黑的指甲划伤,泛着黑色的血迹 墨轻染心惊这是尸毒啊王大嫂怎 么会在一夜之间从被邪灵附体,转变成尸毒上身了这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墨轻染再次咬破手指在虚空中画着符文,然后一掌推向王大嫂。可那王大嫂被符文击中,仅仅一个片刻,就重新恢复自由,身子灵活的闪躲了起来 墨轻染心惊。定身符竟然定不住她体内的恶灵 “柳玉”墨轻染大喊,柳玉是王大嫂本家姓名。“你清醒清醒你一定要努力争取自己控制身体,否则再过一会,你的身体会彻底被你身体里的东西控制住的” 柳玉的意识被压制,体内的恶灵占据她的身体。不知经历了什么,恶灵实力大增,威胁极大。若是不能控制她的速度,墨轻染根本无法驱走恶灵 再过一会,若是还不能驱走恶灵,将柳玉的意识唤回,柳玉就真的会死在这个恶灵手中,从而这个身体,会彻底变成恶灵的身体。 那时候,再要驱灵,就只能杀死这个身体,用玉箫中的灵刺穿透她的太阳穴,才能彻底清除她体内的恶灵了 那个时候,柳玉也没办法再救回来了 柳玉无视墨轻染,她的身体还在灵活的游走在众人之间,每走过一个人,她就用她那黑色的指甲在那个人身上划过数道长长的伤口。 众人被伤,每个人都发出了撕心裂肺的痛苦呐喊声。墨轻染见此,心中怒意升腾,大喊道:“住手” 再次使用轻功追逐着柳玉的身影。 青云灵刺已经从玉箫尾处浮现。 淡淡的绿色光芒在箫尾凝聚,如同一根匕首长的锥型军刺。这灵刺,是天生灵气化成,只有遇到恶灵时,它才会显现 墨轻染手持玉箫紧紧追在柳玉身后,暂时让她不再以众人为目标。 “快去寻找糯米生的熟的都可以把所有糯米聚集在一起再找一些红绳” 墨轻染追着柳玉的同时,对着下面的村民喊道。 众人闻言,没有受伤的人和躲在屋子里的女人们都在翻箱倒柜的寻找糯米 就在墨轻染话音落下的时候,她身前的柳玉瞬间一个转身,狠狠地盯着她,声音沙哑的说道:“你若再多管闲事,我便连你一起杀了” 墨轻染大惊,“你竟然能说话了” 这样的情况是她从未遇见过的。即便是前世她跟着父亲一起驱灵,也从未见过会说话的恶灵 一般恶灵只能附身,若是能开口言语,怕是已经超越了普通恶灵的地步 “这还要多谢你若不是你的灵血和赵大山那蠢货,我也不会实力大增直接吞噬这贱人的灵识,升级成为厉鬼” 柳玉的声音再次响起,透着张狂的兴奋和压抑的憎恨 “你竟然吞噬了柳玉的灵识”墨轻染震惊的看着那停落在屋顶的柳玉。 “你究竟是哪里来的恶鬼为何要伤害我半山村的村民” 远在一旁的村民也听见了柳玉的话,震惊之余,村长愤恨不解的质问道。 “村长您这就不认识我了吗上个月,您老摔倒在路上,还是我背您回去的呢” 柳玉沙哑暗沉的声音响起,邪恶发黑的眼睛正散发着幽黑的光,如墨一般的嘴唇微微扬起。 “你你是王贵”村长闻言,举着颤抖的手指指着那柳玉,大惊失色,不可置信的问道。 王贵,柳玉死去的相公。 “看来村长您还没有老糊涂”王贵邪魅一笑,接着脸色一变,布满黑线的脸上浮现狰狞戾气,恶狠狠地问道:“既然您没老糊涂,为何帮着那贱人和赵大山” “你。你在说什么”村长闻言,半怒半无奈。 “说什么柳玉这贱人跟赵大山私下纠缠不清,你作为村长,不仅不阻止此事,竟然还要暗中默许他们你们是不是当我王贵不存在” “为了这个贱人,我深冬入山,就为了能给她猎点食物,让她这个冬天过得无虞可她呢趁我上山之际,竟跟那赵大山私相授受,私下相会可怜我在山中被人残忍杀害,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赵大山该死那贱人该死你们这群冷漠无情的人,同样该死” 王贵情绪激动的叙说着自己的冤屈。 “你你胡说什么”老村长气的身体都在发抖,孱弱的身体让人感觉他随时都会背过气去。 “我胡说”王贵大笑一声,“哈哈哈,我是胡说吗那日我亲眼看见赵大山和柳玉私相授受,而您老,不是也看见了吗你说什么了” 村长想解释,却被王贵打断:“你什么也没说这不是默许是什么什么德高望重你这种人分明就是那臭水沟里的泥鳅老奸巨猾令人恶心” “你” 老村长怒不可遏,却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今日,我就要这半山村,为我陪葬” 王贵再次大笑,是癫狂大笑的那种 柳玉 那纤瘦脏乱的身体如同一道轻飘飘的羽毛,落在地面,朝着村民迅速扑去 墨轻染脸色微变,脚下迈着灵活的步子冲向她。玉箫光芒再盛,直朝着柳玉的胸口刺去 柳玉速度极快的一闪而过,玉箫扑空,此时的柳玉已经站在了墨轻染的身后,脸色泛着渗人的笑容。 “小墨姑娘,小心啊” 背后一道急切担忧的声音传来,是虎子的。墨轻染立即感受到了一股慑人的寒意以极快的速度朝她席卷而来。 第八章 半山村不为人知的往事 墨轻染下意识转身,只见柳玉那张沾满尸毒的黑脸在自己眼前瞬间放大,紧接着几只黑色的指甲化作鹰爪的形状伴随着一道刺骨的寒意朝着自己的胸口袭来。 “去死吧” 柳玉狰狞的笑着,似乎已经看见了墨轻染被他抓破心脏惨死的样子。 而墨轻染霎时间脑子一片空白,脚上像是被绑了数百斤重的铅石,无法动弹。她只能惊惧的看着柳玉的指甲如同几个锋利的匕首一样接近自己的心脏。 明明一瞬间的事,墨轻染却感觉像是经历了一个世纪 绝望之际,一双白色靴子突然出现,狠狠的踹在柳玉的身体上,竟硬生生将那生猛的柳玉踹飞,砸进一座茅草屋中。 墨轻染顿时恢复呼吸,大大的松了口气。 “是你你怎么来了” 看着来人,墨轻染有些意外,也很感激。若不是他那一脚,自己此时怕是已经成为一具尸体了 “你的粥很难吃我来问问,你是不是故意报复我” 来人冷着脸,面色凝重的看着那被柳玉撞倒的破茅草屋。 从墨轻染跟着虎子下山时,南宫望舒就已经跟着来了。对于先前发生的事,他全都听见了,也着实被吓了一跳。他有些不敢相信,这世间难道真的鬼神之说 墨轻染听着他那吐槽的声音,心中有些异动。 她的粥绝对不难喝,毕竟昨天晚上,某人还吃了两碗多的那为什么他要这么说呢想来应该是在掩饰他出现在这里的真实原因吧 只是不管怎么说,听见他报复性的吐槽,墨轻染还是忍不住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你的伤能动武功吗你行不行啊不行不要逞强等会伤口又裂开,半死不活的,还得我照顾你” 墨轻染看着他那还染着血色的后背,目光露着担忧,可说出来的话,却跟他一样,不是那么好听。 南宫望舒无语的回头看了她一眼。似乎在用眼神质问:“什么意思啊我刚刚救了你好吗到底谁狼心狗肺啊白眼狼儿” “小墨姑娘你没事吧” 虎子看到墨轻染危险解除,走近了几步,目光担忧的问道。然后又将疑惑的视线转向了突然出现,还一身血迹的南宫望舒。 “虎子哥放心,我没事儿”墨轻染微微笑着回道。 “这就是她口中的虎子也没觉得哪里好看,粗人一个她竟然会觉得这男人会比我好看简直不知所谓。”南宫望舒将视线不动声色的转到了墨轻染身边的虎子身上,目光中露出几分轻蔑之色,然后又极为淡漠的移开视线。 “我要是没来,你已经是个死人了”南宫望舒淡淡的开口,似乎还在回报昨晚她怼他的话。 墨轻染翻了个白眼,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小气的男人。 柳玉的身体从破草屋里重新飞了出来,一脸愤怒的看向南宫望舒。 她可能也没想到,这半山村里,竟然还有内力如此深厚的人,竟能将她一脚踢飞而她自己甚至没能反应过来。 “你刚刚说,他被恶灵附身”南宫望舒转头问向墨轻染,显然有几分好奇和怀疑。 “嗯冤死,或者惨死的人,最容易化为怨灵” “简单来说,她就是个死鬼”南宫望舒打断墨轻染的话。 “可以这么说吧不过,你能不能不要打断我的话让我说完不行吗”墨轻染无语。 “小墨姑娘,这位是”虎子在一旁看着两人把他当成空气一样的聊着天,忍不住开口刷一下存在感。 “哦,他是” “后退” 墨轻染的话没说完,又被南宫望舒打断,并且被他推了一下。差点没站住摔倒。 她气的脸都绿了,指着南宫望舒的后脑勺就想骂,可另一边飞身而来的柳玉让墨轻染转了话题,喊道,“她的指甲上有尸毒,你小心啊最好能制服她,或者让她的速度慢下来,我有办法杀了她体内的恶灵” 一时间,一黑一白两道身影交回,你来我往,前脚相加。 “王大哥你肯定是误会了大山哥是老实人,他不会做那样的事的这中间,肯定是有什么误会的” 虎子看着那半空中两人,喊道。 他实在不愿相信,心地善良朴实的赵大山会是能做出那种事的人他觉得这其中一定有误会而且,他也绝对不会相信,老村长是能默许这种事情发生的人 “什么误会没有误会我亲眼看见的亲眼看见的”柳玉癫狂着怒吼,黑色的发丝被狂风吹动,凌乱的在风中乱舞。 “今日,我定要你 们都为我陪葬” 柳玉疯狂的笑着,想朝众人扑来。 墨轻染脸色一白,朝着南宫望舒喊道,“快,缠住他,降低他的速度他在释放尸毒,要是让他的尸毒全部释放出来,那会给整个村子都带来灭顶之灾的” 南宫望舒眼看着柳玉的身上在往外蔓延着黑色的尸气,也顾不得太多,直接强行使用内力,提高速度,冲到了她的身前。 柳玉大惊,挥舞着黑色指甲朝着南宫望舒抓来。 黑色的指甲泛着阴冷之气,南宫望舒也是十分忌惮,毕竟墨轻染说她指甲有毒的话,他还是听进去了的 柳玉那泛着黑气的身影和南宫望舒那雪白的身影又迅速靠近,纠缠在了一起。一黑一白形成强烈的视觉对比。 墨轻染发现,这里的武功路数,跟前世武侠剧里的武功路数很相似。南宫望舒的身体完全可以称得上是身轻如燕,在各个屋顶上随意翻飞,似乎地心引力在他身上完全失去效果了一样。 柳玉身体里的王贵虽然是恶灵,但毕竟他附身在柳玉的凡人之体上,控制不属于自己的身体,本身就是需要很强烈的灵力,他此时能跟身手不凡的南宫望舒打成这样,甚至连墨轻染都看不清两人出的什么招数这已经属于是非常厉害的恶灵了 柳玉的指甲携带着冷冽的风声袭来,南宫望舒躲避的同时,他身子迅速移动,而后长腿一踢,直接将那柳玉的身体踢到了地上。 南宫望舒随即跟上,落在他的背上,运用内力,置于双腿之上,将柳玉的身体死死的按在了地上。 墨轻染此时也是眼疾手快,立即手持玉箫运起轻功飞跃过去,将玉箫灵刺刺入她的后背之中。 灵刺一旦接触恶灵之气,便会瞬间消融恶灵之力,一击中的,便是不死也会重伤 霎时间,柳玉凄厉的惨叫声混着沙哑的男声,在半山村中响起,传遍大半个北离山脉。 待到柳玉身体上的黑气都消失的差不多时,她那原本布满黑线脸庞褪去了黑气,转变成了惨白,也露出了她原本清秀的面容。 脸上蛛网黑线再次退回到脖颈处。 见那柳玉身形不再力大无穷,失去了反抗之力,南宫望舒才收回脚,目光复杂的看着墨轻染。 她手中的玉箫,竟然能够对付恶灵 墨轻染此时也收回了玉箫,她没有将灵刺刺向柳玉的太阳穴,是因为她觉得,这其中应该有什么隐情 村长的人品,她还是很信得过的。毕竟原主也是在这半山村里打秋风十来年的人物,这个村子里大部分人的性格品行,她都有一定的了解。 虎子见柳玉被制服,连忙叫上了几个人,拿出了绳子,把她捆了起来。 为了避免柳玉再次发疯,她还在她的身上绕上了几层染了她的血的红绳。 墨轻染收起玉箫,注意到一旁此时正惨白着脸的南宫望舒,担忧的问道,“你没事吧” 南宫望舒没有给她过多的表情,只是淡淡的摇头。 “哼,你们就算抓到我又怎么样那贱人死了,赵大山也要死了我已经是赚了” 王贵失去了力气,但灵识却已经是彻底霸占了柳玉的身体,与她的身体融合在一起了 村子里的妇女们看到柳玉被控制住,纷纷从远处的屋子里走了出来,好奇又害怕的看着那已经死了,却又活过来的王贵。 其中有一个大娘满是泪水的冲了过来,对着柳玉的身体就是一顿乱锤,哭喊着道:“你这个没良心的混蛋啊我家大山处处照拂你们夫妻二人,你为何要这样害他啊” 那是赵大山的老母亲。赵大山的父亲早些年病重去世了,只剩下大山和他母亲相依为命。二十多岁的赵大山据说原本有个即将成亲的未婚妻,可不知怎么,这段婚事便无疾而终了,到现在他也没有再娶妻。 这是原主记忆的赵大山的大致情况。 “照拂哼是替我照顾老婆吧他们两的破事早已经被我撞破,你这时候来充什么好人他们两的事,你敢说你不知道吗”王贵不惧疼痛,任由赵大娘捶打,脸上露着讽刺的笑容。 “你这个渣滓你还好意思说玉儿为什么会嫁给你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吗当年玉儿明明是和我家大山定了亲,婚事都提上日程了是你是你偷偷灌醉了大山和玉儿,还把玉儿给若不是因为你使了这下作的手段,你凭什么能娶上玉儿” “可怜玉儿无奈之下跟了你,可你呢你给过她一天好日子过过吗你看看你的那个家哪里有个家的样子一穷二白,连个像样的桌椅板凳都没有若不是我家大山担心玉儿,时不时的接济你们吃食,你早就饿死了” 赵大娘伤心的哭着,讲述了多年前的一桩不为人知的往事。 老村长在一旁听着赵大娘的话,满脸悲痛之色的摇头叹气。 想来这桩事,老村长是知道的。 “都怪我啊若不是我当年处事不公,想着村里那虚无缥缈的名声,私下逼劝小玉不要张扬此事,导致小玉无奈之下嫁给了你,是我害了她啊” 老村长孱弱的身体跌坐在地上,脸上满是悔恨的浊泪。 “王贵,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小玉自从跟了你,对你怎么样她有一口吃的是没分给你吗你天天在家无所事事,游手好闲,她对你说过什么重话吗她那么一个文弱的小姑娘,你,你对得起她吗” 赵大娘想狠狠地打那王贵一巴掌,可看着柳玉的那张脸,却是无论如何都下不去手 她还记得柳玉还是个小姑娘时,是多么的文弱有礼,见着她时,总会甜甜的叫她一声大娘 她本来有一双身体健康的父母,可就是因为老两口不懂为何一向听话的女儿会突然不顾一切的抛弃大山,转嫁王贵,而气的郁郁不解,最后相继病去。 赵大娘本想宽慰那老两口,可无奈,小玉被糟蹋的事,她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的只能看着自己儿子处处照拂小玉,顺带着照顾上了王贵。 “小玉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 王贵还在消化着赵大娘的话时,一道虚弱无力的声音,从人群中传了出来。 “赵大山”王贵望去,看见来人,原本平静下来的眸子再次狠厉了起来,挣扎着想要冲出去。虎子在一旁连忙按住。 “自从小玉跟你成亲之后,她就再也没有笑过了我劝过她,让她离开你,我可以带她远走高飞,可是她不愿意,她把清白和名声看的比她的性命还重要” 赵大山被两个人架着走了过来,他看着柳玉的面容,目光里有眷念,有疼惜,却也有愤怒和痛恨 他眷恋疼惜的是眼前的这个面容熟悉的女子柳玉,愤恨的,是这女子体内的灵魂王贵。 是他是他毁了小玉的的一生 第九章 离别,一路平安 事情的最后,是墨轻染用青云灵刺彻底解决了王贵的恶灵。 至于王贵在临死之前,有没有过后悔,有没有醒悟,没人知道,似乎大家也不在意了 他作为这个村子里最懒的懒汉,却在所有人的不解中娶了这个村子里最美的女儿时过境迁,他若是及时改正自己的行为作风,或许他能够和柳玉有个美满幸福的生活的 可是所有的一切,都被他自己毁了 他毁了小玉,毁了大山,也伤了村子里一大半的村民可能得知真相的大家,只愿自己从未认识过这么一个人吧 在众人的心中,其实最可惜的,是那个最无辜,也最可怜的女子。毕竟,她从未犯过任何错误,甚至是个美丽善良又恪守礼仪的柔弱而坚强的女子 也正是这个女子,在承受了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和折磨之后,还能若无其事的守着那个伤害过她的男人。柔弱的身体里,似乎又有很强大的力量,否则又怎么能撑得住如此惨痛的人生 墨轻染用糯米和针灸为受伤的村民解了尸毒,处理了伤口后便离开了。 至于柳玉的尸体和接下来的事宜怎么处置,她也没有再管了。王贵的灵魂消失了,柳玉的灵识也被王贵生食了她的心里涌出一股强烈的怒气和心痛 她对老村长于当年那件事的处理方法上感到愤怒和不解,更为这个时代的愚昧,和落后的文化而悲哀,也为处在这个时代下的女人而感到可悲 可无论在前世,还是今世,这样事,其实同样的不在少数。归根究底,还是女人这个弱势群体永远无法摆脱世俗不平等的眼光和评论。 即便是在前世提倡男女平等社会,被强暴的女人有多少是能站出来,敢站出来说出事实的那些站出来的人,最后又受到了什么样的待遇世人给她们的评价又是什么 墨轻染其实很讨厌前世社会中人人挂在嘴边的“男女平等”这个词。这个世上,哪有绝对的男女平等 女人天生力气就比男人弱;女人天生身形就比男人娇小;女人更是天生就作为孕育生命的容器 光是十月怀胎,生子时从鬼门关走一遭的这一点,男人就没什么资格把什么“平等”这两个字挂在嘴边 况且,这个世界,又何时是以一个平等的条件下来创造女性这个生命体的呢 更可笑的是那些男人竟然拿着这个词来逃避自己作为男人的责任和义务,还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更是令人恶心 “你在想什么” 南宫望舒看着墨轻染自打上山之后就一直半句话都不说,脸上的神色变了再变,一会难过,一会悲伤,一会又豪气冲天,一会又愤世嫉俗的样子。他有些惊叹于一个人的脸上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出现这么多的表情 墨轻染此时对男人真是没有半点好感,而南宫望舒这也算是撞到枪口上了,被墨轻染一个大大的白眼怼过来,差点气的吐血 “喂,我好歹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这什么态度啊” 南宫望舒看着墨轻染头也不回的背影,生气的对着远处一棵大树狠狠劈过去一掌。 只见大树中间像是被什么强大的气流击中,穿透而出,震的树枝上的雪花猛然坠落,溅起一大片的雪雾 雪雾的另一边,出现一道黑色的人影。 南宫望舒的脸色瞬间恢复,变得古井无波,看着远方已经化成一个小黑点的墨轻染的身影,他背着手,身上顿时散发出一种高贵霸道的气场。 “爷终于找到你了” 黑色身影急速靠近,停在南宫望舒的身前激动的说道。 “岚柯呢” 南宫望舒的声音此时与之前有所不同,先前的声音中明显略带着沙哑,可此时他的声音除了低沉和冷漠之外,极富有磁性,毫无半点沙哑音色 “跑了追踪不到,可能,可能是被藏起来了”黑影面上浮现窘色,回道。 南宫望舒闻言,不再说话,而是转身就走。 “爷,你去哪下山的路在这边”黑影发觉不对,连忙问道。 南宫望舒不理会他,他便起身想追过去,却被一句话怼了回来。“滚下山等着” 来人尴尬的摸了摸头,俊秀的脸上露出几分委屈之色,失落的呢喃了一句,“哦。” 折腾了大半天,米水未进的,墨轻染早就快饿的受不了了。 回来的时候,石桌上是空的了药碗,和还未动过粥碗。墨轻染便知道,他是喝了药,根本没来得及喝粥,就寻下山去的。 心中闪过一丝奇怪的感觉。 而南宫望舒 回来的时候,墨轻染正在吃粥,而石桌的另一边,放着的,是盛着粥的碗,碗口上还在冒着热气。 “趁热吃吧吃完给你看看伤口。” 墨轻染头也不抬的说道。 南宫望舒犹豫半刻后,走到了石桌的另一边,端起碗,优雅的吃了起来。 “我今日就要走了” 原本安安静静吃着粥的墨轻染听见他的这句话,纤细的手微微一顿,心中说不清什么感觉。可能是有些失落吧,她来到这个世界,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可能还算不上朋友吧。就要这么分道扬镳了 “哦” 墨轻染淡淡的回了一句。 二人再次陷入沉默。 南宫望舒没有问关于墨轻染玉箫的事,墨轻染也同样没有问他关于他家的事。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在别人没有主动说出来的时候,他们都不是那种会主动去追根究底的性格。 何况,此次一别,可能再也没有再见的机会了。 毕竟,她是立志游走江湖的,而他,则是注定被困在那高门大院之中的 安安静静的吃完粥,墨轻染拿出药箱,对着南宫望舒说道:“脱吧” 明明挺正常的两个字,为什么从墨轻染的嘴巴里说出来,南宫望舒就觉得,怎么那么奇怪呢 他用一种很奇怪的目光看着她,很无语。 “怎么你清醒着还要我给你脱吗” 南宫望舒闻言,头疼的闭上了双眼,认命似的脱掉了自己的衣服。他感觉,对上这个小墨姑娘,他总有种很无力的感觉。 就,就那种,那种很说不清楚的感觉 解开纱布,伤口果然已经裂了大半。鲜血沿着裂开的伤处渗出。而两边之前伤的稍轻的部位,竟然已经结痂,几乎要痊愈了 墨轻染愣了半天,直到南宫望舒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干什么呢不是说处理伤口吗” 墨轻染走到他面前,面带疑惑,问道,“你疼吗” 南宫望舒不明所以,摇了摇头,而后又说,“一点点吧” “你以前伤口也好这么快吗啊”墨轻染又问道。 “嗯什么好这么快” “你以前受过伤吗伤口会一夜之间愈合么” 墨轻染再次询问。 南宫望舒摇头,“以前也会经常受伤,但是从未有过一夜之间愈合的情况。人的皮肉受伤,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恢复你自己也是大夫,你这话,你觉得可信吗” 面对南宫望舒的白眼,墨轻染失神的点头,喃喃道:“是啊,这怎么可能呢” 再次检查了南宫望舒的后背,两头伤口较浅的地方,的确已经快要愈合,只有中间部分伤口太深,所以才会被刚刚那些剧烈的打斗扯开伤口。 “还不动手,你在等什么” 看她半天没动静,南宫望舒又带着几分不耐烦情绪问道。 “你很着急走吗”见他这样,墨轻染翻了个白眼,问道。 南宫望舒顿时语噎,半天说不出话。 他着急走吗有点但是似乎又没那么着急如果着急的话,刚刚北卿找来的时候,他就会直接跟着北卿回去了。也不会再回到这个山洞,陪她吃完那碗粥了。 “嘶” 南宫望舒正想着,背后一阵剧痛传来,让他猝不及防的轻吸一口凉气。他刚想回头质问她是不是故意的,却意外听见她用少有的温和的语气问他,“很疼吗” 南宫望舒原本憋得话生生吞回肚子里,不知怎么,竟然说了句,“不疼。” 尽管他说不疼,但她感觉他是在逞强,死要面子活受罪的那种 接下来的动作,南宫望舒就真的没再感觉到疼。要不是皮肤上传来异样的感觉,他都要以为她神游太虚去了呢。 缝合好伤口,墨轻染还是拿出了绷带,准备给他把纱布裹起来,尽量减少伤口再次撕裂的可能。 手指隔着绷带贴着他的皮肤,像火一样炽热的温度,烫的墨轻染下意识的收回了手。 “你又发烧了吗” 墨轻染惊讶的将手伸到他的额前,试探温度,却发现他的额头温度很正常,并没有发烧。 她伸头去看,目光疑惑,不经意间,却看见他脸上浮现一抹绯红的颜色。跟发烧是一样的状态。 可他额头的温度却是十分正常。 “这样就行了”南宫望舒有些慌乱的站起身子,拿过石桌上的衣服,唰的一下披在了身上。动作幅度大,潇洒且帅气。 但墨轻染却是冷下了脸。“你就不能好好的尊重一下我的劳动成果吗” 南宫望舒不解,只见她又说道,“你后背的伤口,我一针一线缝起来的花了很大的精力才给你缝 合的那么好看的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大动作,等会又撕裂了还指望我再给你缝一次吗” 南宫望舒理亏,没有再说话。穿好衣服之后,他神色犹豫,看着她,问道:“你真的” 真的不跟我走吗 她看着他吞吞吐吐的样子,目光疑惑,问道,“什么” “没事我走了这两日,多谢” 南宫望舒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心里想说的那句话,而是特别敷衍却又感觉挺认真的道了个谢。 墨轻染收拾着药箱的手微微一滞,然后微扬一个十分礼貌却又显得疏离的笑容,道:“嗯,一路平安” 南宫望舒见她这样,心中不知为何升起一股怨气,甩了甩衣袖,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第十章 深夜中的敲门声 墨轻染坐在石桌边,收拾着自己的药箱。直到洞口完全听不到声音,她才抬头看向洞口处。 洞外,是刺眼的白。 她起身走到洞口,看着那一抹白色身影融入洁白的雪色之中,心中微微翻腾。一种孤独的感觉,油然而生。 北卿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家爷一脸不高兴的走来,缩了缩脖子,再抬头一看,却被远处那抹灰蓝色伫立远眺的纤长身影所吸引。 “爷,那姑娘是谁啊” 北卿没大没小的看着墨轻染的身影好奇的问道。 南宫望舒回头,眼神中闪过几分惊喜,可此时,远处已经失去了那抹身影。 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升起。 像是小时候没要着小食儿的心情,很不爽 南宫望舒没有回答,而是转身毅然决然的朝着山下走去。 北卿撇了撇嘴角,默默的跟上去。 墨轻染此时进入了诊所空间。对于南宫望舒的离开,她心中总有波澜,却看的开。毕竟是萍水相逢的人,离别也是常态。虽说她救了他一命,但他刚刚不是也救了她一命吗 她有些怀疑诊所里的时间流速和外面不一样,甚至她诊所里的药对外界人的伤口,都有效了数十倍 这个诊所空间,此时应该就像是这个世界的一个宝藏吧 墨轻染心中有个想法,或许可以验证一下她的猜测。 她从诊所院子里的井里打了些水,然后下山叫了虎子上来,帮忙把水搬下去。 趁虎子下山的时候,她走到山洞的隐秘的拐角处,那里藏着原主哥哥寄给她的银子。 墨轻染数了一下,竟然有三四十个大银锭这可以算得上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了 墨轻染包着银子紧随着虎子就下山了。 山腰的半山村,老村长已经张罗着人处理王贵夫妻俩的后事了。剩余的人,也是养伤的养伤,重建屋子的重建屋子,整个半山村,似乎又恢复了曾经的生机勃勃,热闹了起来。 “小墨姑娘来啦可是饿了家里煮了饭菜,快过来吃吧” 刚进村,墨轻染就听见一道热情的招呼声。紧接着,另一边也响起同样的邀请之声。 “小墨姑娘啊,到我家来吧我家烧了肉可香了” “小墨姑娘小墨姑娘,我家有鸡蛋,还有蘑菇,烧的汤可鲜美了” 墨轻染微笑着看着众人,心中升起温暖的感觉。心中不由的升起一个念头,其实,人间还是值得的 婉拒了大家热情的邀请之后,墨轻染来到了虎子家。虎子娘已然是备上了饭菜,看着款款走来的墨轻染,脸上笑的如盛开的花朵一样灿烂。 不知是不是墨轻染的错觉,她感觉,此时的大娘看着她的眼睛里,似乎多了点什么。 好像是,满意 “大娘” 墨轻染没多想,笑着打了声招呼。 “小墨来啦,快快快,快进屋,饿了吧家里刚做好的饭,快趁热吃” 虎子看着他娘的行为,黝黑肤色却健康的脸上,浮现一抹窘迫之色,略显尴尬的朝墨轻染笑了笑。 “大娘,麻烦您一会用我从山上带下来水给村民们熬一些药,明日一早,我会来给村民们检查身体状况的” 墨轻染直接开门见山,说出此行的目的。 虎子娘闻言,自然是点头应承。墨轻染越善良懂事,虎子娘就越高兴 “小墨啊,这么些年,你这一个人,日子也不好过啊可有什么打算啊” 墨轻染疑惑,怎么虎子娘也问她打算。她喝了口粥,刚想摇头,却被大娘的下一句话,惊得差点把嘴里的粥喷出来。 “比如成个家什么的”虎子娘亲热的拉着墨轻染的手,半带试探,半带引导的问道。 墨轻染瞬间尴尬了,看着虎子娘,她似乎看到了前世催婚的三姑六姨们。视线转向对面的虎子,墨轻染心中暗想,这大娘,不会是是想撮合她跟虎子吧 似乎是感受到了墨轻染的尴尬,虎子连忙拉下了他娘的手,无奈的说道:“娘,您说什么呢别吓着小墨姑娘了” “不是,我就是问问,再说,小墨一个女孩子,孤身一人,没个依靠的,你就不能替她想想吗若是你们成了亲,那就是我们孟家的人了,在半山村也是有名分的了就不会有人欺负她了呀,我的傻儿子啊” 虎子娘还以为是虎子不愿意,毕竟她以前也问过他,对墨轻染什么想法。他一脸嫌弃的拒绝这个话题。所以,这苦口婆心的劝说。 “娘啊 您说啥啊我可求您了,你就别说话了好吗好好吃饭吧”虎子窘迫的想要找个地洞钻进去他娘怎么就不明白呢根本不是他不愿意,而是他觉得,现在似乎是自己配不上人家小墨姑娘 “这” 虎子娘还想说些什么,墨轻染连忙开口,说道:“大娘您别担心了,过几日,我便要离开半山村了” “离开” “离开” 虎子和虎子娘异口同声的惊问道。 墨轻染点点头,微笑着说道:“家中来信,说要接我回去呢。” 墨轻染为了躲避这突如其来的姻缘,也是拼了谎话信手拈来。 她不知道的是,很快,她就想为自己说过这句话而狠狠地抽自己一巴掌 “什么时候走去哪”虎子连问,脸上是他自己都没发现的急切和担忧,还有,不舍。 “额,还不清楚,或许是过两日。” 墨轻染擦汗,连忙从怀中取出那一包裹银两,放在桌子上,对虎子娘说道:“大娘,这些年来,我知道,我给村子里很多人都添了许多麻烦,也增加了大家的负担这些钱,是家里来人时带过来的银两,说是为了感谢大家对我的照顾。这些银子,到时候就麻烦大娘,还有虎子哥帮忙,给村里人分分吧” 虎子娘大惊失色,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的银子,连忙摆手拒绝。 “这,这怎么行快收回去” “大娘”墨轻染拉住虎子娘的手,轻声抚慰道,“小墨家中有些资产,这些,不过是家里的九牛一毛,不值得一提,我也的确是想感谢大家,所以还请大娘不要推诿,代村民们收下吧” “这” 虎子娘看了看墨轻染,又看了看自家儿子,不知如何是好。 而虎子此时的脸上似乎有了几分释然的感觉,劝着自己的娘说道:“既然如此,娘,您就收下吧,等晚些,我去送给村长,让村长来分配吧” 墨轻染闻言,松了口气,连连点头。 墨轻染离开后,虎子娘和虎子双双站在门口,目视她的背影渐渐远去。 虎子娘轻声一叹,“多好的姑娘啊可惜了你这孩子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 虎子没说话,可心里早已经是翻江倒海了只是那些刚萌芽就已经被扼杀的想法,只能埋在心里,作为自己最深处的秘密了 夜色深了下来。墨轻染回到山洞。空荡荡的山洞,不知为何,此时显得异常的冷。 入骨的那种。 墨轻染摇了摇头,又出了山洞,回了道观。 道观毕竟是座房子,可遮风挡雨,比这冰冷的山洞不知要强上多少倍 就此离去的墨轻染不知道,在她离去后不久,一袭白色身影出现在这山洞中,默默的等了一个时辰后,才身形略显落寞的离开 那白色身影身后跟着一袭黑衣长相俊俏的小厮。此时他正感觉自己发现了一个新大陆,一脸惊喜又神秘,同时暗暗提醒自己,回去以后一定要跟好朋友分享这件事 深夜,道观的门被敲响了。 墨轻染从熟睡中醒来,听着门外急切的敲门声,有种不好的预感升起。她没去开门,而是躲进了空间诊所里 但诊所里时间就是比外面快太多了,墨轻染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出来道观外的人会走。 索性,她就在诊所里找了空闲的地方种了点不知道什么的种子。 种了很多,几乎把园子种满了,给他们浇了井里的水,便去休息了会。 等墨轻染再次出来的时候,道观已经没有了敲门声,她这才重新进入梦乡。 第十一章 墨家来人 清晨,墨轻染洗漱以后换了一身还算干净的衣裳,下了山。她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自己的猜测是不是真的。所以,一大早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往半山村走去。 被冰雪覆盖的小山村,在清晨的阳光照射下,冰雪晶体反射着亮晶晶的光,从远处看去,小村子里像是一颗在灯光下闪闪发光的钻石,美的惊心动魄。 村中已经有几处草屋内升起袅袅炊烟。随着微风拂来,伴着清淡食物的香味。 墨轻染首先去了赵大山的家。因为赵大山是整个村子受伤最重,中毒最深的人。 赵大娘听见敲门声,打开门就看见墨轻染静立在门口处,神色淡然,如同一株安静盛放,又无比惊艳的兰花。 “小墨啊这么早就来了”赵大娘欣喜的拉着墨轻染的手,将她领进了家门。 “大娘,大山哥怎么样了”墨轻染笑着问道。 “好多了”赵大娘想起赵大山的状态,心中欢喜又浓了几分,目光感激的说道:“这得多亏了你啊小墨姑娘,村北边的赤脚大夫真是没法跟你比以后啊,你就给我们村做大夫吧这么多年,都不知道你有这么好的医术呢” 赵大娘口中说的北边赤脚大夫是多年前新移居到村子里的一个大夫,在半山村中定居之后,就负责给村里的人治疗一下普通的毛病。对于尸毒和恶灵,他一个普通大夫,肯定是没什么辙的 墨轻染没有多说,只是说到,“我去看看大山哥的伤” 赵大娘连忙应声,带着墨轻染往里间的房间走去。 村子里的人都很朴实,家中家具也都是一些简单的摆设,但正常家庭,该有的都有,像王贵家那样简单的倒也真是少见,也足见王贵是个多懒的懒汉。 “大山啊小墨姑娘来给你看伤了” 赵大娘的声音传进里屋,没一会儿,里屋就传来了脚步声。虽说算不上强健有力,但也不是昨天那样的虚浮无力了 等到赵大山走出来的时候,墨轻染惊讶的发现,他竟然能自己下床走动了要知道,昨天他还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走路都要两个人搀扶的。 “大山哥恢复的这么快呢” 对于墨轻染的惊讶,赵大山笑了笑,道:“我也很震惊,没想到小墨姑娘的医术竟然这么好以前村里的人,真是错看,误解你了呢” 墨轻染尴尬,心中暗暗回道,“你们没看错,也没误解,只不过是现在你们口中的小墨姑娘,换了个灵魂而已” 墨轻染替赵大山检查了伤口,有些地方还在露着血色,抓伤浅的地方,跟之前的南宫望舒一样,已经结痂复原了。 看到这,墨轻染算是彻底确认空间诊所里的水,和药,都有着不同凡响的功效 “恢复的很快,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上山打猎了呢”墨轻染想起进来时,挂在院墙上的弓箭,笑着道。想来,赵大山应该是个不错的弓箭手吧 “唉,打什么猎啊大山前段时间伤了左手,已经拿不住弓箭了。”赵大娘略带疼惜的说到。 “是么”墨轻染略带疑惑的看向赵大山。 “原来大山哥惯用左手啊那伤了左手,是有些不方便。” 墨轻染注意到赵大山不论是拿杯子,还是拿衣服,甚至给墨轻染倒茶,都是习惯性的使用左手。 “哎,没什么大碍,最近,左手已经能使劲了,想来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再修养修养就好了。” 赵大山看了看自己的左手,然后毫不在意的对墨轻染笑着说到。 “要不要我给你看看左手的伤”墨轻染问道。 “不用不用。很久以前的伤了,现在都好差不多了”赵大山连忙摆摆右手,然后将左手自然而然的收回衣袖中。 墨轻染虽然奇怪赵大山的表现,却也没有多想,点点头,然后给赵大娘留了两副药,嘱咐了熬煮的方法之后,便起身离开,前往其他受伤的村民家中了。 出门的时候,墨轻染似乎听见了赵大山语气微怪的对赵大娘说道:“娘,以后我左手受伤的事,不要再对别人说起来了” “这怎么了小墨姑娘是个大夫,叫她给你治治伤不好吗为啥不能说”赵大娘不解。 过了会,才隐隐传来赵大山的声音,“你就记着我的话就行了” 墨轻染心中觉得有些奇怪,却也说不出哪里奇怪。 正走着,迎面走来有些心不在焉的虎子。 “虎子哥” 墨轻染打了个招呼,可虎子却像是没听见一样,低着头,慢悠悠的走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虎 子哥” 墨轻染走近拍了拍他的肩膀,才将神游太虚的虎子叫回了神。 “小墨姑娘” 看见墨轻染,虎子显然有几分惊喜和意外。 墨轻染轻笑,“怎么了怎么见到我跟见到鬼一样” “没,没什么”虎子一声憨笑,挠了挠头,喃喃自语道,“还以为会连个招呼都不打的就走了呢” 墨轻染没听清最后那句话,面带疑惑的问道:“虎子哥,你说什么” “小墨姑娘,你,你几时走”虎子问道。 “额,还没确定,先等村民们的伤好吧”墨轻染汗颜,她感觉虎子有种在催她走的意思。 “啊这样啊那敢情好”虎子闻言,像是松了口气,面上又恢复了往日的轻松状态。 “看着清晨那些人的样子,还以为他们马上就要带你走呢”虎子又道。 “什么”墨轻染不解的问道。 “小墨姑娘你家人可找到你了” 老村长家那边传来一声呼唤,墨轻染此时离村长家并不远,转头望去,有些疑惑,为什么村长会知道她昨天说家人来过的事。 后来一看虎子正是从村长家方向走出来,便猜到应该是虎子说的。想来,虎子是把她那些银子拿给村长了,顺便说了她要走的事吧 墨轻染想到这便下意识的回道,“嗯,找到了” 村长听了墨轻染的回话,这才点点头,杵着拐杖颤巍巍的向自己家中走去。 虎子随着墨轻染的步子走着,前往其他村民家中,为村民检查伤势。 等检查的差不多的时候,他面色有些犹豫,语气有些吞吐,看着墨轻染的侧脸,问道,“小墨姑娘,家中是官家吗” “嗯”墨轻染面露疑惑,不解的看向虎子。怎么会突然这么问 “哦,我是见早上那几个来人,手中握刀,一脸煞气,言行举止中又略带几分正气,想来应该是军中的将士,所以才这么问的。他们刚到村中询问你的下落时,还把大家吓了一跳,以为是匪徒呢呵呵”虎子解释道。 墨轻染脚下的步子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问道,“你是说,早上有人来找过我” “是啊,他们说是奉命要接你回京,问我们知不知道你的下落。” 墨轻染有些懵。自己昨天只不过是随便编了个瞎话,这个虎子不会当真了吧 “虎子哥,你确定,见到有人来找我还说是我的家人,要,要接我回去”墨轻染再次确认道。 虎子点头,“是啊,若不是你昨日说过这件事,我也不敢轻易相信他们” “你不是已经遇到他们了吗刚刚还对村长说的。” 墨轻染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又觉得这世间没这么巧的事吧她昨天不过随手编的的瞎话,怎么就成真了呢难不成真是她那个便宜老爹找来了还是不会是原主的哥哥找来了吧 毕竟相对于原主那个爹,她更相信她的哥哥会有可能想来接她回去。 “小墨姑娘,你怎么了在想什么” 虎子的手在墨轻染的眼前晃了晃,她却跟失了魂一样,不由的担心的问道。 墨轻染此时想到了昨夜道观的敲门声,心中猜想,应该是墨家来的人。 走到村口处,就见三个身形健硕,面容冷峻,手持长刀,一袭灰色紧身长袍的男人出现,正目光敏锐的看着和虎子站在一起的墨轻染。 这几人令墨轻染看着产生几分来者不善的感觉。 似乎事情不简单的样子。 三人中有一个蓄着络腮胡的大概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走了过来。 墨轻染警惕的看着来人,却惊讶于他紧随而来的弓腰行礼。 “请问是墨轻染墨姑娘吗” 意外的。这个一脸络腮胡的男人,原以为是个脾气火爆,行为粗鲁,性格大大咧咧的男人,没想到,他说话,态度竟是彬彬有礼,略带着几分儒雅的味道。这跟他的外貌真是相差太大了 墨轻染点头。 “是墨将军派我们来的,将军想接小姐回去。”大胡子道。 墨轻染搞不清楚他说到墨将军是原主的哥哥墨悠然还是原主的父亲,墨北辰。 墨悠然最近一次送银子来的时候,托人带了话,说自己已经成为一个军中将士了,很快就可以接她回去了。 难道,真的是墨悠然吗 虎子转头看向墨轻染,他似乎看到了他与她之间隔着一条大河,原本触手可及的人,此时像是站在千里之外。 墨轻染其实并不想跟他们走。毕竟她已经不是曾经的原主了。原主的那些亲人,其实跟她没什么关系。 她现在的志向是在这个异界,做个游侠,游遍山水,看遍天下不管是墨悠然还是墨北辰,她其实 都不是很想去接触。 只是来人传带的话里,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警告。如果自己不愿意回去的话,他们可以使用武力强制带回。 听到这,她心中算是能够肯定下来,这次派人来接她回去的,其实是她那个便宜老爹,墨北辰墨悠然肯定不会用这种态度跟她说话的。 真是墨悠然的话,他应该会亲自来接 墨轻染察觉到事情的异常,也思考了片刻,自己是不是要回去。 毕竟她虽然没有特别强大的武功,但是她有着令人惊叹的轻功若真是想跑的话,她往山里一钻,再往空间诊所里一躲,谁也抓不住她 她有点好奇,一向厌恶原主的那个原主爹,是为什么会突然想要接她回去的 第十二章 初回将军府 络腮胡的男人姓徐,是墨北辰手下的副将,官级似乎不低,他也没多说,墨轻染也没多问。只是他们非常赶时间,当天下午就带着她离开了半山村,前往天启王朝首都长安城。 墨轻染与几个熟识的村民道了别,给虎子留下了很多药,然后上山简单收拾了两件衣裳,便跟着他们离开了北离山脉。 她原本就打算离开的,只是也不知道去哪。这一趟长安之行,算是给她开了个头吧。毕竟她很有信心,只要她想离开,应该没人能留得住她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她即将面对又一次的打脸 不知道徐副将他们是不是故意的,下山之后,他们并没有立即租马车,而是带着她徒步走了四五十公里,才在一个小镇上租了马车,让墨轻染坐车,他们则乘马。 对此,墨轻染也没什么太大的意见。她虽然是个女子,但徐副将和她那个老爹,应该都不知道,她其实有点轻功底子,走路对她来说,其实真不算什么。也累不着她。 但她还是走的慢吞吞的,欣赏一下沿路的风景,毕竟他们决定让她走着离开,就应该会接受她速度慢这个问题。 最后,可能是副将有些看不过去了,才提前让手下的人去城里租了辆马车,买了两匹马,带着墨轻染快马加鞭的往长安赶了。 进入马车的时候,墨轻染看到了徐副将右手拿着的刀,脑子里一个片段一闪而过。她想起了帮南宫望舒引开追兵的时候,她看到的那些人,都是左手拿刀,这样方便右手抽刀应敌那那些人,应该是惯使右手的 南宫望舒身上的伤也是,是从右上朝着左下的走向。说明伤他的人,也是使的右手 而王贵身上的伤口,据虎子哥说,后背被砍了十几刀这种多刀的伤口,一般来说,是泄愤杀人才会用到的。而且伤口是左上右下的走向,说明,凶手惯用左手 惯用左手,泄愤杀人 墨轻染脸色巨变,脑海里一个猜测成形,让她震惊不已。 她猛地掀开马车车帘,看向后面的山脉。此时已经距离半山村有几十公里远了 可她似乎依旧看到一个站在村口,嘴角扬着诡异笑容的男人,目视着她离开的方向 “驾” “咕咚咕咚” 马车奔跑起来的声音,将墨轻染的思绪拉了回来。 说实话,这古代的马车实在是太颠了墨轻染坐了半天,就感觉自己被颠的五脏六腑都要出来了她发誓,这辈子都不要再坐马车了 这古代的路,也实在是太破了 徐副将带着墨轻染是连夜赶的路,终于在第二日的下午,到了长安。 此时的墨轻染基本已经没什么精神了,感觉下一秒都能晕倒在车里。 终于,马车停了下来,可被颠的不行的墨轻染,只剩下半点迷糊的意识了。现在的她,只想找个床,舒舒服服的睡一觉 迷迷糊糊间,她似乎听到了一声温柔的呼唤。 “小染,小染” 紧接着,是拳脚相向的声音,还不时的传来怒骂声。 “徐洺清,你是不是人她是我妹妹一个弱女子,你这么折磨她,你是想要她的命吗” “我,我不知道之前我见她还没有这么虚弱的,我以为她可以是将军说,说要快马加鞭,我,我”略带惊慌失措,又有几分内疚的声音响起。 “你等着这事咱俩没完” 紧接着,一双有力的臂膀,轻柔的将她抱起,小心翼翼的,如视珍宝。 墨轻染顿时产生了几分安全感,沉沉的睡了过去。 待到墨轻染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小姐,你醒了” 一个稚嫩略带惊喜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就看到一个面庞稚嫩,身型瘦弱的小姑娘贴了上来。 “你,你是” 墨轻染揉了揉自己快要散架了的身体,看着陌生的环境,问道,“这是哪” “小姐,这是将军府,奴婢叫丫丫,是大公子送给小姐的贴身丫鬟” “将军府吗” 墨轻染仔细打量了自己的卧室,没有珍贵的摆设,没有昂贵的家具,甚至连自己盖的被子,也只是一般的棉被,除了干净点,也没什么特别的。 整个卧室,除了干净,整洁,那就只剩个简单了。跟她在道观里的房子差不多。 “这个墨北辰竟然还是个清官” 这是墨轻染巡视了一遍卧室后得出的结论。 “小姐,我这就去禀报大少爷 ” 丫丫说完,一溜烟儿的就跑出去了。墨轻染想拦都没拦住。 说实话,她现在有些后悔跟着那个徐副将回来了。 一会见到原主的哥哥,她还真不知道说什么。虽然原主对这个哥哥其实没有多大的感觉,但是她每次带回给墨悠然的话,都是对墨悠然的依赖和思念之情。 看,这原主其实也是个虚伪的其实说再多好听的话,就为了原主哥哥那点银子 墨轻染从空间诊所里取了点水。喝完之后,她立马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舒畅了许多,身上的酸疼感也减少了。 诊所外面传来动静,墨轻染连忙出了诊所,躺在床上,一副虚弱的样子。 门外走进来一群人,乌泱泱的,看得墨轻染有些懵。 走在最前面的,是两个衣着华贵的女子。年龄大一点的看起来三十多岁的样子,妆容成熟,金色步摇和发钗看起来极为精美。只是那看着一脸和善笑容的脸上,却暗藏着几分蔑视嫌弃的眼神。 另一女子,花容月貌,面容稍显青涩,看起来也不过才二八芳华。一袭白色精致衣裙,头顶的发髻简单却别出心裁,发髻上的首饰,低调精美,一看就价值不菲。一张柔美的脸庞扬着十分得体又温柔的微笑,步步生莲般的走了进来。 墨轻染心中感叹,“这姑娘有几分倾国倾城的味道啊” 两人身后是好几个丫鬟嬷嬷,阵势浩大,气场十足。墨轻染此时又觉得,这墨北辰似乎并不是什么清官啊。 “你就是轻染姐姐吧” 花季一般的少女,嗓音如同清初的黄鹂,清亮美丽。 墨轻染在床上躺着,并没有起身的意思,看着来人,心中闪过不爽。这怎么那么像正室大房趾高气昂的来到小妾的房间炫耀,给下马威,摆姿态来了 “你们是” “这是我们将军夫人,按照礼法,小姐应该要称之为母亲。”夫人身侧的一位嬷嬷开了口,然后又将眼神转向那少女,说道,“这是将军的掌上明珠,将军府大小姐,墨轻语。” “大小姐”墨轻染眼神微闪,心中闪过冷笑,可面上却睁着一双天真又迷茫的大眼睛,认真的问道:“那我是几小姐” 虽然墨轻染对墨家的事不是十分了解,但基础的关系还是知道的。 这个将军夫人叫裴瑜,是墨北辰的小姐。原主母亲死了之后,才被扶正,成了正房。但到底是个妾室出身。这时候,竟跑到她面前来摆什么将军夫人的架子来了 要说墨北辰为什么这么厌恶原主,那也要归功于眼前这位“将军夫人”了 那老嬷嬷以及将军夫人裴瑜和墨轻语三人同时脸色一僵。 老嬷嬷硬着头皮微笑着说道,“小姐,自然也是大小姐。” “哦,原来这一个家族中,竟然是可以同时有两个大小姐的”墨轻染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也看起来一副将嬷嬷的话信以为真的样子。 夫人脸色僵硬,却又在心底暗暗嘲讽墨轻染果然一副大字不识的村姑模样。 “行了,我们就是来看看你,听说你昨日回来就昏睡不醒,连长辈们也没见过,就顺便来告诉你,明日早晨记得去前厅行礼”墨夫人一副贵妇做派,说话都带着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 说完这句话,她便拿出自己的丝帕抵在鼻下,眉头轻皱,像是闻见了什么难闻的味道。 “娘,您先回去吧,我在这陪姐姐聊聊天。”墨轻语对着墨夫人说道,看着墨轻染一脸的好奇。 “大小姐,听说染小姐是个在山里长大的,力气大的很,而且不识字,没学过什么礼仪,您一个人在这,不,不好吧” 之前说话的嬷嬷此时毫不遮掩的当着墨轻染的面说她的坏话,就跟她不存在一样。 “嬷嬷放心吧,不会的姐姐也是个姑娘家,总不会对我这个妹妹动手的啊”墨轻语笑着对着墨夫人撒娇着说道。 墨轻染一直没说话,默默地看着几人表演,心中升起几分厌烦之意。 墨夫人看了看墨轻语,又看了看墨轻染,最后略带不满的点了点头,说道:“那留两个人在外面守着吧,以防万一。” 墨轻染微垂着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凌厉,心中冷笑,“她们这是把我当成一条疯狗了还以防万一” “母亲您就放心吧,我相信姐姐,不会对我做什么的” 墨夫人点了点头,转身便走了,最后还是留了两个身形壮硕的丫鬟守在墨轻染的门外,墨轻语对此,并没有拒绝。反而看向墨轻染的眼睛里,划过一丝轻蔑。 待到屋子里的人走的只剩下墨轻语的时候,她脸上笑容加深,极为亲切热情的走了过来,握住墨轻染的手,软软的唤了声,“姐姐” 墨轻染皱着眉,下意识的抽出手,她不怎么喜欢被陌生的人触碰,尤其是对她不怀好意的人 。 墨轻语脸色一僵,面上露出几分楚楚可怜的委屈和失落的神色。 “姐姐,你是不喜欢轻语吗” “怎么会呢”墨轻染抬眼看她,脸上露着温和的笑意,道:“姐姐只是有些渴,妹妹是否可以给姐姐倒杯水” 心里面,墨轻染真是巴不得她赶紧走 墨轻语一听,连忙点头,转身就去桌子上给墨轻染倒了一杯水递了过来,道,“姐姐,小心烫” 墨轻染接过水杯,点点头,笑着道谢,“多谢妹妹了” “姐姐这是第一次来到长安吧”墨轻语看着墨轻染一脸真诚的问道。 墨轻染点头。 “姐姐以前真的是生活在山里吗” 墨轻染再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山中无人,又荒凉,姐姐这些年过得一定是不容易吧”墨轻语眉头轻皱,面上浮现几分伤心怜惜之意。 墨轻染看着她,暗暗感叹这小姑娘的演技不一般就连她都差点相信了她的表演。 但回想起原主过去的十几年时光,却实令人产生几分唏嘘心疼的心情。 墨轻语见墨轻染没说话,又扬起了笑,道:“没关系,今后,姐姐就不会再过那样的日子了” “姐姐没来过长安城,轻语给姐姐介绍介绍这长安城吧这里可繁华了呢” “啊,对了,今日便是正月十五了,晚上正阳街那边今日将会举行一年一次的花灯盛会呢咱们这个元宵灯会可是长安城里一等一的集会呢。” “还有,正阳街的小食儿也很好吃呢连祖母都喜欢呢姐姐你还没见过祖母吧” 墨轻语在墨轻染的房间里说了很多话,很多无聊的话。墨轻染听着,感觉自己都要睡着了 墨轻染垂着的眸子不动声色,不知道这个墨轻语说这么多,到底是什么意思。 墨轻语在墨轻染这呆了很久,期间墨轻染祖母身边的嬷嬷来过一次,说是老太太担心墨轻染的身体,特地让嬷嬷来问问墨轻染好些了没有。 丫丫回来的时候,告诉墨轻染,大少爷今日不在府中。墨轻染还暗暗松了口气。她心中表示,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墨悠然。毕竟自己占了人家妹妹的身体。 此时墨轻语还说个没完,像个极其热情的妹妹,四处给墨轻染介绍这长安城的各种好吃的好玩的。 最后,在墨轻染的示意下,丫丫机灵的接收到了墨轻染的意思,略显夸张的扑到了墨轻染的身前,紧张的问道,“小姐,你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墨轻染顺势扶额,脸上露出几分痛苦的神色。 “姐姐这是怎么了”墨轻语一看墨轻染的神色,连忙也担忧的问道。 “二小姐,大小姐应该是累了,不如二小姐先回去吧”丫丫说道。 墨轻染余光明显的看到了墨轻语在听见二小姐的时候,表情冻结了一瞬间,而后又十分快速的恢复正常。 “既然这样,妹妹就不在这边打扰姐姐了。姐姐好好休息吧” 第十三章 元宵灯会 天启元年,正月十五元宵灯会。 五彩斑斓,形形色色的彩色花灯灯将整个正阳街道挂的满满的明亮的烛灯,将这原本漆黑的夜晚,照亮如白昼。 以往此时寂静无人的街道上,异常喧嚣热闹。拥挤繁华的摊贩行人将如今这天启王朝的昌盛,展现的淋漓尽致 “解落三秋叶,能开二月花。过江千尺浪,入竹万竿斜” “咦,这是尚一书院柳夫子题的字谜据说能解开者,可获得夫子珍藏的书籍山川志孤本呢” “是那本满朝文武都想得之一观的奇书,山川志” “然也据说那山川志中记载着这世间不为人知的奇闻异事皆是有史可寻的” “我还听说当朝九皇子前日曾向柳夫子讨要山川志为之一观,却被柳夫子拒绝了可谓是一点面子都没给” “那也不奇怪,柳夫子乃是咱们长安城乃至整个天启王朝最为出名的夫子之一,是世间大能智者,那等清高自傲之人,不屈服于强权之下,才是正道” 就在众人围着花灯谜语议论感叹之时,一道略带不满和讽刺的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 “哼,什么清高自傲,就是个目空一切的倔强老头罢了” 众人惊诧回头,看望声音来源处,竟是个衣着华丽,相貌端正的富家公子。 “这位公子,柳夫子乃是当世大儒,还望说话,莫要太过随心所欲” 众人中一身材瘦弱,一身书生之气的男子向前走了两步,略带不满的警告道。 “小爷我爱说什么就说什么,你管的着吗那老头,本就倔强,看人都是鼻孔朝天的,这不是目中无人是什么” 那锦衣少年披着一条看起来极为华贵的狐毛大氅,在这冬雪未化的时节里,手持一柄折扇,略带几分潇洒之意。 “柳夫子乃是当世极有名望的大家,怎么是你这等俗人可以评价的”又有人不满的鄙夷道。 “你说什么你说小爷是俗人”那长相清秀的贵公子,脸色一僵,怒意上涌,折扇一收,朝着那几名看似书生的男子走去。 “你,你想做什么”那几名书生见贵公子身后带着几个家丁朝着自己走来,慌忙道:“光天化日之下,难不成你想动手打人这里可是常有宣卫司官兵巡视的,你若是动手,休怪我们将你告上衙门” “就是就是宣卫司的大人们马上就到了” “宣卫司”那贵公子闻言,眼角略带轻蔑,哈哈一笑,道:“宣卫司算个什么东西不过也就是一条听话的狗而已别说我打了你,他们不敢说什么,就是小爷我杀了你们,他们也不敢动我一根手指头” 此言一出,瞬间引爆花灯会场,能出此言之人,必定是大贵之家子弟宣卫司乃是长安城中的刑事衙门,掌管长安城大大小小的刑事案件,非一般权贵可以控制的此人能说出这样的话,那得是什么样的身份 “小姐,咱们赶紧走吧看着像是要打起来的样子”人群之中,一道细弱低哑的声音从一道娇小的身影中传出。 墨轻染看了一眼身旁的丫头,眼神略显无奈,真是个怕事的姑娘 “老板,我想解这个谜” 墨轻染眼光从那个贵公子身上挪开,转到了花灯老板的身上,轻轻敲了敲桌子,说道。 老板惊恐的脸色在看到墨轻染之后稍稍回了几分血色,不好意思的问道:“小公子抱歉,失礼了,请问公子想解哪一个谜题” 墨轻染一袭墨绿色的长袍,长长的头发高高束起,脸上未施粉黛,看起来极为清秀俊气。她纤长的手指指向最中间的那个彩灯,看着那一方红纸下坠落的一颗散发着柔和白光的珠子,轻轻说道:“那个” 老板顺着墨轻染的视线看过去,脸上闪过一丝诧异,随后便隐去了,他微微笑着问道:“小公子已经知道谜底了” 墨轻染点头,问道:“若是我猜对了谜题,是不是这盏花灯归我,那本山川志也归我” “若是小公子能答出夫子所题的谜底,那自然便是都是你的若小公子答的能解释的通,却非先生所题的字,那便只有这盏花灯,没有那本书了这是柳夫子送谜题来时所言,小老儿不敢违背” 墨轻染点头,道:“可以理解。我的回答是风不知可是那柳夫子所题之字” 墨轻染的话音刚落,便见那掌柜脸色瞬间变了,略带惊喜的感叹道:“小公子果然聪慧,小公子所说之字,的确是夫子所题之字” 墨轻染点头,轻笑道:“多谢掌柜的夸奖” 墨轻染接过老板递过来的花灯和一方沉香木盒,心中有些惊讶,这木盒,不一般的 “你便是皇亲贵族又如何这天子脚下,难不成没有王法了吗” 人群中的冲突还在继续,墨轻染却是无奈的摇摇头,心中感叹道:“真是够蠢的” “小姐,咱们赶紧走吧不然被夫人知道了,您肯定会被罚的”一旁小厮装扮的小丫头神色不安的催促着墨轻染。 “好啦好啦,这就回去啦”墨轻染无奈的转身,朝着人群的另一边走去。 “咦,柳夫子的谜灯怎么没了” 就在墨轻染转身离去之时,有人发现柳夫子的谜灯已经被取下,不见了踪影。 众人闻言回头,就连那不可一世的贵公子此时也是脸色略懵的看着那已经空了的灯架处。 “灯呢” 贵公子猛地推开面前的人群,快速走向那老板,脸上尽是急切之色。 “已,已经被人破解领走了” 老板看着那贵公子吃人一般的眼神,战战兢兢的回答道。 “是谁谁破解的不要命了小爷的灯也敢抢” 那贵公子脸色阴冷的转身看向众人,原本只是贵气的身子此时散发着一种冷冽的杀气。 这场闹剧,在那几个书生被一顿殴打中结束。如那贵公子所言,几位书生被打,宣卫司只一眼带过,根本没人来管这几人的死活。 墨轻染提着灯,走在喧闹的正阳街上,目光里透着惊讶和欣喜。这还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见到这么繁荣的夜市呢 可惜,一年只有两三次这样的机会能见到 “小姐,咱们还不回去吗” 墨轻染回头看向身边这个几乎哭丧着脸的小丫头,顿时觉得一阵头疼,安抚道:“我美丽又可爱的丫丫,你就别在我耳边嗡嗡啦,歇一会好吗就算现在回去,还是会被罚的既然这样,为什么我们不多玩一会呢” “小姐,你都知道会被罚,为什么还要偷偷跑出来呢”丫丫不解,一双乌黑明亮的大眼蒙上了一丝雾气,极为担心的问道。 墨轻染没有回答丫丫的这个问题,想起下午不请自来的妹妹,墨轻染嘴角微扬。她那个初次见面的好妹妹,给她一个这么好的借口出门逛街,她怎么好意思拂了她的意呢 墨轻染几乎将这正阳街的所有小吃都尝了一遍,她还是只对吃感兴趣,除了花灯,其他的她也就随便看看。毕竟这古代枯燥无味的生活,实在没什么能打动她的 走走逛逛的墨轻染正看着一排面具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种异常。她下意识的回头,就看到一位身穿红色长裙,样貌艳丽,头戴珊瑚珠钗的女子,莲步款款的从她身边缓缓而过。 墨轻染看着她的背影,眼神若有所思。 “公子,这面具,你买不买” 老板的询问声将墨轻染的视线拉了回来,她略带歉意的放下手中的面具,道:“不好意思啊老板。” 当墨轻染再次向那女子看去时,人群之中,已经失去了那个女子的身影。 “公子,天色不早了,咱们该回去了” 丫丫还记着墨轻染的话,当着外人的面前,还是以公子相称。 墨轻染闻言,看了看这偌大的长街,似乎也逛的差不多了,便点头应道:“行吧,时间是差不多了,咱回吧” 丫丫听后,顿时神色轻松了起来,惊喜的问道:“小姐,你真要回去了吗” “嗯,不过回去之前,还要去做一件事”墨轻染看了看丫丫从惊喜的小脸,瞬间又转变成失望的丧脸,无奈的笑了笑。 从胭脂铺子出来之后,丫丫满头雾水。 “小姐,你买这胭脂水粉是为何您不是说不喜欢这种东西的吗” “买了,自然是有用的”墨轻染将买来的胭脂水粉交给了丫丫提着,自己则是提着之前赢来的彩灯,向着城西方向走去。 正阳街是长安城最大,最繁华的集市,连接着长安城最大的那座城中之城紫禁城 平安街的西边是一般文官武将的官邸,东边靠近正阳街的地方是王公贵族的府邸。 离开主街后,西街的人影变得零星稀少,几乎半条街都看不见一个人。空荡的街道上,只剩下两道修长的黑影在地面上被灯光拉长。哒哒的脚步声在空荡寂静的街道里传回返音。 提着灯的墨轻染感受着一股泛着特殊气味的凉风吹来,脚下的步子,不禁慢了下来。 “小姐,怎么了” 察觉到墨轻染的异常,丫丫也慢下了脚步,不知怎么,下意识的朝着四周看了看,没发现什么问题,才向墨轻染问道。 墨轻染将手里的彩灯递给丫丫,不着痕迹的将彩灯下的那颗白色珍珠取了下来,收到腰间。 “丫丫,你靠边” 丫丫不解,刚想询问,就见墨轻染一掌将她推到了一边,然后一道 黑色的身影手持长剑,迅速的从她身边擦过,吓得她躲到一边紧闭双眼不敢动弹。 墨轻染见闪着寒光的长剑再次朝着自己刺来,清冷俊俏的脸上,泛着一丝淡漠。 她在思考,是谁要杀她 她不过刚刚才回到长安城 长剑将至,墨轻染身形一闪,迅速逃离,脚下的步伐灵敏诡异。她的身手只能对付一般的人,或者恶灵。但是对于这种武林高手,她是没什么胜算的 她唯一能做的只有后退,躲避,防守。 也幸亏对面的人似乎没什么杀意,只是他似乎对自己的轻功特别感兴趣,一直追着自己的脚步紧跟在身后。 第十四章 幽王南宫望舒 墨轻染不耐其烦,冷冷的问道,“你是什么人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似乎没有想要杀她的意思。 黑衣人没有回答,只是迈着极为诡异迅速的步伐向墨轻染袭来,墨轻染脸色渐冷,衣袖中一支玉箫滑下,在那纤细的手中轻握着。 长剑袭来,玉箫迎上,看似脆弱的浅绿色玉箫此时发出一阵强大的力量,硬生生的将黑衣人手中的长剑击飞,墨轻染左手一掌拍上黑衣人的肩膀,将那黑衣人击飞。 这次,黑衣人的眼中已经不是简单的诧异了,而是震惊了他没想到,墨轻染看似柔弱的身体,竟然含有如此强大的内力 其实墨轻染内力并不高,那黑衣人的剑之所以会被弹飞,完全是因为玉箫材质非凡,并且具有灵气,上次送走王贵的恶灵之后,她发现自己的玉箫有些一些变化,但是具体的说不清。但可以肯定的是,其坚韧度,非一般刀剑能够比拟的 墨轻染看着那黑衣人再次站起来,脸色冰冷的说道:“你若是再不开口,就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面了” 墨轻染吓唬着他。其实心中紧张的不行 黑衣人深切的感受到从墨轻染身上传出气息,有那么几分杀气他再次迈着诡异迅速的步伐,瞬间向着墨轻染飞来,当墨轻染严阵以待的时候,那黑衣人竟然一个转身,将目标转向躲在一旁的丫丫。 墨轻染脸色一变迅速追来,而后刚抓住那黑衣人的衣服时,他的身体再次一滑,脚下一蹬,迅速飞跃,逃离这条大街。 墨轻染心系丫丫,没有当即去追,而是查看了一下已经昏迷的丫丫。 还好只是昏迷,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墨轻染疑惑之际,就看到原本被丫丫抱在怀里的沉香木匣子已经消失不见 “他丫丫的,抢东西抢到你姑奶上来了真是不想要命了”墨轻染忍不住爆粗口,那匣子一看就不便宜那匣子里面的书,据说里面记录着当世不为人知的奇闻异事,她挺好奇的,她自己都还没来得及看呢 墨轻染怒意上涌,收起玉箫,脚下步子瞬间幻化成影,朝着那黑衣人追去 不得不说,这黑衣人的轻功果然了得他那步法极为奇特,若不是她轻功极好,几乎连他影子的都看不见了 一黑,一青两道身影在这偌大的正阳街的屋顶上下翻飞,硬是没有一个人发现 黑衣人回头看了下后面紧追而来的身影,心中震惊不已当今天下,能追上他的人,只怕不超过十个数这人究竟是什么人 墨轻染追着那黑衣人的身影,最后看着他消失在一座守卫森严,面积极大的府邸之中。 她停在那座府邸之外,目光之中闪着探究之色。 “睿王府” 竟然是当朝睿王府的人难怪身手如此不凡 墨轻染虽然对着天启王朝的各项势力不是很了解,但是这长安城中,什么都可以不知道,但有一个是人人都知道的 那就是当朝极受皇帝重视的贤王睿王和曾经的天启战神幽王这两人的情况,还是丫丫给她说的。 连高门大院里的丫鬟都知道,可想而知这两人的名气了 墨轻染不再纠结,当即转身回去。睿王府她是进不去的,那睿王府的侍卫可不是吃干饭的不过是一本书,她犯不着把自己命搭进去 墨轻染回到西街的时候,丫丫还在昏迷着,她轻拍着丫丫的脸颊,呼唤道:“丫丫,起床啦太阳照屁屁啦” 还好那个黑衣人没有下死手,只是轻度的让丫丫昏迷。 丫丫揉了揉迷离的眼睛,一脸懵的看向墨轻染,:“嗯小姐我怎么了” “你太困,睡着了”墨轻染见她清醒,也没有急着要走,总要给丫丫一点时间消化一下的。 她从丫丫身旁拿起之前买的胭脂,抹了一点在几根手指上,然后将胭脂再次放好,还沉浸在蒙圈中的丫丫根本没发现她做了什么。 “啊小姐刺客有刺客” 此时的丫丫终于恢复了昏迷之前的记忆,惊恐的大叫了起来。 “丫丫,你睡迷糊了吧哪有刺客啊”墨轻染眸子里闪着狡黠的光,而后拉起了她的手,说道:“时辰已经很晚了再不回去,咱们得跪祠堂了” “哎呀糟了都怪你小姐,你非要玩的这么晚,咱们本来就是偷偷溜出来的,这要是被夫人发现,她肯定一不会放过您的。” 丫丫的注意力瞬间被墨轻染带偏了,果然那个将军府的夫人,才是她的克星 “小姐,你以后可不能这样了哪有大家闺秀夜晚出门,这么晚才回的” “夫人知道,不知道要说 你什么难听的话了” “小姐,你都不怕的吗” 听着丫丫在耳边碎碎念,说实话,有点吵,但却也有些温暖。 丫丫是她回京之后,她那个哥哥买给她的贴身丫鬟,年龄不过才十四岁,还是个孩子。 墨轻染本是个喜欢清净一点的性格,她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瘦弱的没几两肉的小丫头,话竟然这么多若不是看在她心无城府,心性单纯的份上,估计墨轻染都要把她从哪来的送回哪去了 携手快步走在西街街道上的墨轻染两人,谁都没有发现,在他们远远的身后,一道黑色的影子目视着她们的身影,直至她们进入镇北将军府 当亲眼见到墨轻染进入将军府后,那黑色身影眼神复杂且疑惑的转身离去。 正阳街以东,面积最大,门户最威武的一座府邸内,建了一座五层高的高塔阁楼,亭台轩榭,雕栏玉砌,豪华中透着一丝低调,低调中又尽展华贵。 第五层阁楼只有一间房,青砖绿瓦间一道笔法苍劲有力的“藏书阁”三字显示其中。 推开门进去,一眼看到的,是数以百计的书架,一排排的从门口看,几乎看不见末尾之处。 门口正对着的一方书桌,桌上笔墨纸砚样样俱全,笔架上的毛笔看起来每一支都珍贵非凡。 桌案前坐着一位身着紫金蟒袍的男子,男子双眉如刀锋,双眼如星辰,鼻梁高挺,微薄的唇线透着一丝不正常的白。他目光平静无波,修长好看的右手持着笔,在质感极好的纸上写着什么。每一个动作都尽情展现着优雅。 “爷” 推门而入的黑衣人走到了男子身边,将手中的沉香木匣子呈了上来。 “受伤了” 男子并未抬头,却从黑衣人不规则的心跳中听出了异常。虽然不是什么大伤。 黑衣男子低了低头,没有说话。 “这天下,能伤到你的人不多”紫金蟒袍男子再次开口,收了最后一笔,看了眼自己的成品,目光中展现了几分不满意,随后将笔搁在了笔架上。 一旁的黑衣男子抬头,看了一眼自己主子写的字“鹤” 笔锋苍劲有力,似乎带着杀伐之气,但最后那几笔,似乎卸了力,笔画边缘显得有几分柔和。他不是很能看懂,默默的收回了眼神。 想起晚上的遭遇,黑衣男子扯下了自己脸上的黑巾,清俊的脸上透着几分不正常的绯红,这不正是前几日出现在北离山,墨轻染的山洞外的那个黑衣小厮北卿吗。 “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小子,身手极好,轻功极佳,年岁不过二八,竟拥有着浓厚的内力属下差点栽了” 黑衣男子语气中透着不满,疑惑,又不甘的情绪,这令那紫金蟒袍的男子意外的转头看向了他。 “暴露身份了”男子问道。 北卿管眼前的男子叫爷,他管墨轻染认识的舍予也叫爷。可眼前的男子,与墨轻染认识的舍予,长相却是差之千里 除了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睛极为相像之外,眼前的男子比舍予,要好看上百倍即便是有着倾国之姿的墨轻语在他面前,似乎也有些黯然失色。虽然男人跟女人比,有些不合适,但是,这男子的相貌真是令人觉得恍如谪仙 “没。属下将她引到睿王府了”黑衣男子,此时嘿嘿一笑,似乎对自己当时的机智很得意。 紫金蟒袍男子净了手,北卿识相的递过来一方巾帕,他极为顺手的接过,擦了擦手。 “她的身份呢”男子又问道。 “属下将她引到睿王府之后,又返回跟踪她,发现她进了镇北将军府”黑衣男说道。 “镇北将军府莫悠然”男子带着几分疑问的看向黑衣人。 “不是,并非墨家大公子墨悠然,也不是二公子莫武云,他们两我都见过,今晚的小公子看起来年岁很小,似乎比二公子大上几岁,但绝对不是二公子长得倒是与大公子有几分相似但属下可以肯定,这小公子绝对不是莫武云或者墨悠然” 北卿接过男子手里擦过手的帕子,放在了水盆上,跟着他走到了书桌旁。 “爷,九皇子来了”门外传来另一个男子的声音。 蟒袍男子闻言,向外看了一眼,随后对着北卿说道:“去查一下那人的身份” 黑衣人点头,从藏书阁另一个窗户溜出去了。 “咯吱” 藏书阁的门被打开,一位身披狐毛大氅的清秀男子走了进来,脸色微白,眼神一直看着地,慢悠悠的移动着步子走了进来,看样子,似乎有些胆怯。 “五哥,我,我对不起你” 如果墨轻染在在这里,定然能认出,这九皇子竟然就是在花灯会上与几个读书人起冲突的那个贵家子弟难怪他对宣卫司不屑一顾,怕是当时所有的人都没想到,那贵公子,竟是 当朝九皇子 而九皇子叫对面的男子作“五哥”,也就是说,他是当朝的五皇子,也就是被封为天启曾经的战神幽王南宫望舒 原来,他就是南宫望舒,也就是被墨轻染救了的舍予尽管,他们有着两张南辕北辙的脸。 估计墨轻染怎么也想不到,之前自己被引到睿王府,以为自己的书是被睿王府的人抢的,其实是被这腹黑的主仆俩给坑了一把 “书呢”南宫望舒略显苍白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我,我就是耽误了一小会会,就,就被别人赢去了”九皇子南宫流麒小声嘟囔道。 “赢去的”南宫望舒抬眼看向南宫流麒,问道。 “是,趁着我不注意的时候,被一个小白脸给赢去的。”南宫流麒一脸的忿忿不平,似乎在说,要是让他再遇到那个小白脸,他非把他抽筋扒皮不可 “他答的是什么”南宫望舒又问。 南宫流麒偷偷看了他一眼,说道:“跟你给我的答案一样” 南宫望舒黑亮的眼睛里闪过几分趣味的光,然后将视线落在了南宫流麒的身上,“你倒是挺有出息的不过让你去答个题,取本书,你都能被人抢先一步,还跟几个书生打起来” “是他们先编排我的我堂堂一皇子,怎么能让他们一群草民随便编排”南宫流麒不满,略带几分委屈的争论道。 南宫望舒看着南宫流麒,眼睛里闪过几分无奈,“小九,你这性子,要收收了否则,你早晚会在这上面吃上大亏” 第十五章 初见父兄 镇北将军府。 墨轻染带着丫丫刚进门,就被守在门口的许妈妈给逮住了。 “大小姐,老夫人,老爷,夫人还有几个公子小姐都在客厅里等您了”许妈妈就是中午跟着墨夫人裴瑜一起去过墨轻染屋子的嬷嬷,她是墨夫人的奶娘,跟着夫人一起到将军府来的,到如今已经有了近二十年的光景了。在这将军府里,完全算得上是一个老人了 这将军府里,除了将军墨北辰,老夫人,和几个主子的话,话语权最大的,应该就是这位许妈妈了。 此时她正一脸得意和讽刺的看着墨轻染。 “哦是吗那就让他们等着吧我要先回去换身衣服”墨轻染一个眼神都没有给眼前的老婆子,转身就准备离开 “大小姐,这里是将军府,老婆子希望你能把乡野里带出来的习性改改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要是被老夫人知道了,怕是没有你什么好果子吃”许妈妈脸色铁青,除了这府里的主子,还没人敢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便是府里的小姐少爷们,见到她也是要尊称一声“许妈妈”的 “我就是再怎么野气,那也是府里的小姐,岂是你一介老奴可以置喙的许妈妈,你难不成还真把自己当成府里的女主人了吗”墨轻染柔弱的声音,似乎没什么威慑性,但话里的意思,却是一针见血 许妈妈气急,抬手就想一个巴掌打下来还好丫丫眼疾,迅速挡在了墨轻染的身前,以致于许妈妈的巴掌打在了丫丫的脸上。 墨轻染看了一眼丫丫,将她拉到自己的身后,然后盯着许妈妈深深的看了片刻。随后一言不发的走了。 许妈妈此时却是有些庆幸,自己这一巴掌没打在墨轻染的脸上,刚刚自己实在是被激的冲动了墨轻染即便再是个不得宠的小姐,那也是将军府里名正言顺的嫡长女再怎么不得喜爱,也不是她一个下人能动手的 丫丫胆子小,她是见过许妈妈凶狠时的样子的,她感觉世界上最可怕的人,就是这个许妈妈了 待到两人走远后,丫丫看见许妈妈铁青着脸,向客厅的方向走去。 “小姐,您,您是怎么敢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啊许妈妈定是向老夫人还有老爷他们告状了啊” 丫丫白着小脸,身子都在发抖。 墨轻染不言语,只是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间,换了身衣服,然后将之前在街上买的一些吃食,都装在了食盒里,另外还带着一封信。 那封信,是下午墨轻语来的时候装在身上的,她趁她不注意,顺了过来。结果,一看,连连感叹。真是好大的一个瓜啊 待到墨轻染准备妥当后,她才换上一副温柔大方的样子,朝着会客厅走去。 “老夫人,老爷,奴婢说的话句句属实,不敢欺瞒”许妈妈将墨轻染之前的话一字不差,甚至添油加醋的禀告给了墨北辰,和老太太。 在这将军府里,除了将军,夫人,还有老太太,基本还没人敢这么下她的面子,毕竟她代表的是夫人的脸面 在这偌大的将军府,有谁敢不给将军夫人的脸面 许妈妈心中暗笑,想着,“我倒是要看看,咱们这将军府里的野鸡大小姐,会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老夫人杨老太太是墨北辰的亲生母亲,在这将军府可以说是最尊贵无比的存在了。不管是在外面,还是在家里,还从来没人敢说让她等着这种话 这个墨轻染真敢说出这样的话 老太太不动声色的闭着眼,似乎没听见一样。 墨北辰则是直接炸了 “什么那逆女当真这么说的她是要反了天了不成” 墨北辰的暴躁,把一般武将的气质展现的淋漓尽致 “爹爹,你别太生气了,想来是大姐在山里待的太久,自由散漫惯了,可能是不太适应咱们府里的规矩吧” 墨北辰身后走过来一窈窕女子,精致的容颜满满的胶原蛋白,皮肤细腻光滑,嫩到发光。温柔的声音,搭配着淡雅的着装,得体的行为配合着大气的举止,令人不得不感叹一句,“好一个大方识体的美人” “轻语,你别替那个逆女说话她生来就害死了自己的母亲,小小年纪就知道折磨下人,还害得她祖母病重,本就是个丧星我早就说了,让她在外面自生自灭算了” 墨北辰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嫌恶和嫉恨,似乎他刚刚说的,并不是他的女儿,而是一个他的仇人不共戴天的那种 “老爷,冷静点您忘了皇上下的圣旨了吗”裴瑜此时意外的拽了拽墨北辰的衣袖,制止他那火爆的脾气。 墨北辰的对面坐着的是一位一表人才,气宇轩昂的男子。与 墨轻染有几分相似的脸上,浮现几分疑惑和怀疑。 “父亲还请冷静一下孰是孰非,总要等小染来了才知道” “大哥,新来的大姐她是生长于山野之间的,能说出这样的话,并不奇怪的啊我看啊,许妈妈这说的可能还是客气的我觉得,我的这位大姐啊,指不定在背后怎么说我们墨家绝情寡义呢毕竟是将她扔在外面十几年的。” 说话的是墨轻语身后的一个十四岁左右的少年,俊秀稚嫩的脸上,尽显张狂。 “爹,您要是不好好罚罚这个在山野长大的大姐,将来啊,还不知道她会给咱们家带来什么样的灾难呢” 墨轻染在门外听了一会,此时看差不多大家都表态了,她才迈着盈盈知礼的步子,跨进了会客厅。 众人见墨轻染终于露面,个个脸色不善的看着她。 墨北辰刚要发火,就见墨轻染微笑着,温和的给老太太行了个礼。 “轻染见过祖母” 原以为山野长大的孩子,是不怎么知礼的。但显然,墨轻染让在场的某些人意外了。她不仅识礼,并且还十分懂礼 “见过父亲,夫人” 墨轻染紧随着也给墨北辰和裴瑜两人行了礼。也不用别人介绍,看身份座位排序,都能知道,这里谁是谁。 杨老太此时才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初次相见的孙女,目光中闪过不易察觉的打量。 “墨轻染你这逆女,这大晚上的,你去哪游荡到这么晚才回来你难道不知道这京城闺秀不能随意出门抛头露面吗这点礼仪都不懂吗” 墨北辰一点就炸的脾气,似乎没有一点的思考能力。 墨轻染听了墨北辰的话,面上流露出不解,问道:“父亲,这话怎么说染儿并不知道今晚要面见长辈们啊而且,染儿并不是出去游荡,而是去正阳街给祖母去买吃食去了啊东街的杏花酥,北街的琉璃糕,南街的米诺团子。还有妹妹说祖母以前也是很喜欢看正阳街的花灯,但无奈身体不是很好,便很久没有看到了。便让女儿出去买吃食时,顺便给祖母带个花灯回来,这才耽误到此时” “姐姐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妹妹何时说过此话” 墨轻语听了墨轻染的话,顿时一脸懵,而后瞬间有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墨北辰对墨轻语的话肯定是偏信一点的。听得墨轻语的话,他那暴躁的心态又崩了,“墨轻染你是在哪学的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轻语她本就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怎么可能会让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出去正阳街那么多人的地方乱跑你休要信口雌黄” “父亲,你”墨轻染一脸伤心的看向墨北辰,目光之中尽是不解和委屈,“父亲您就这么想染儿的吗虽说染儿在山间长大,但师父也是礼义廉耻一样不落的教诲着女儿的女儿虽然说比不上京城闺门名秀,但也不是大字不识的山野村姑若是没有的事,女儿如何能说的出来” “你若真是识礼,又怎么会三更半夜的跑出去疯玩如此之久,还说是我语儿教唆,你这心思可真是恶毒” 裴瑜一身贵气的坐在杨老太的左下方,此时脸色不善的开口。 “夫人怎知染儿说的话就不是事实”墨轻染反问。 “姐姐,你怎么可以这样污蔑我我何时有说过要你晚上去正阳街给祖母买吃食这种话你,你这样说,不是在说,语儿故意陷害你嘛”墨轻语此时泪珠已经顺着她那白的发光的脸颊上滑落,她一脸委屈的躲进了自己母亲裴瑜的怀中。 “妹妹,你忘了吗下午的时候,你特地来到萃雪阁跟我说,祖母最喜欢的便是东街的杏花酥,北街的琉璃糕,南街的米诺团子的还说晚上是元宵灯会,是平安城一年一度最大的灯会,热闹非凡,这几家店,定是生意红火妹妹这话,难道不是让我去给祖母买些回来” “这怎么能是姐姐胡说的呢我记得妹妹在我那说话的时候,刘妈妈也曾来过,应是听见的吧” 墨轻染将视线转向杨老太旁边站着的另一位老嬷嬷。她是刘妈妈,是老太太身边最信任的人,也是中午来奉了老太太之命,来墨轻染院子看望墨轻染的人 众人将视线转向刘妈妈,就连杨老太都斜着看了一眼她,示意她说话。 刘妈妈收到老太太的信号,躬了躬身子,说道:“下午老奴去替老夫人看望大小姐的身体,的确是听见二小姐在对大小姐说着晚上元宵灯会的事,但是具体的,没听的很清楚。” 墨北辰闻言看了一眼躲在裴瑜怀里的女儿,眉头轻皱。 刘妈妈是老太太最信任的人,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说谎的 既然如此,那说谎的,难道是 “爹爹,女儿冤枉啊女儿真的没有让姐姐去正阳街给祖母买吃食啊女儿只是见姐姐初到平安城,不了解平安城,便给姐姐介绍了一下平安城,以及近几日的活动。女儿真的没有教唆姐姐出门啊” 墨轻语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深坑里,沾的满身是泥,怎么拍都拍不掉了她没想到,这个墨轻染原来这么不好对付竟然直接将她暗示的意思直接摆到了明面上 “既然妹妹这么说,那便当是我的错吧,是我误会了妹妹的意思”墨轻染见墨轻语哭的梨花带雨,惹人心疼,顿时将责任揽了下来,说着便要跪倒在老夫人和墨北辰的面前认错。 只是她的膝盖还未落下,胳膊便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拉住,将她托了起来。 “染儿刚从北离山回来,从未在京城待过一天,便是被人误导,犯了什么错,也是情有可原,父亲还是见谅一下吧,毕竟她独自一人在千里之外的大山里度过这么些年的,也没人教导她京城与将府的规矩不是” 墨悠然将墨轻染拉到他的身侧,隐隐有着守护之意。墨轻染心头微热,脸上的委屈之色更是隐忍不发,显得楚楚可怜了。 第十六章 将军府的小风波 此时,事情似乎陷入了僵局。 莫武云看着自己的亲姐姐被欺负,哪受得了这个气,当即便扯着嗓子喊道:“那你刚刚还说让祖母和父亲母亲等着你,这又怎么说” 裴瑜这才想起之前许妈妈的话,连忙应道:“是啊你祖母和父亲都是长辈,你一个小辈的听到长辈在等你,难道不应立即前来行礼竟然说让老夫人等着这种话这你还想怎么狡辩呢” “便是我不是你的亲娘,但我此时已是将军的夫人,怎么也应能担起得起你一句母亲吧你说你知礼,我却不知,你这知得是哪门子的礼”裴瑜脸色戚戚,用手中的手帕,抹了抹眼睛,似乎极为委屈 “夫人,您这话怎么说的难道不是你示意的吗许妈妈说我是山野来的,只是个名义上的小姐,还叫我不要忘乎所以,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染儿想,夫人应该是不喜染儿管您叫作母亲的”墨轻染的眼泪也止不住了,看起来,委屈极了。 “我,我何时说过这种话大小姐可莫要信口雌黄,血口喷人的”许妈妈脸色大变,忙喊道。 “刚刚许妈妈在门口看到我,说是老夫人在客厅要见我,我马上就想要过来了。可是许妈妈说,老夫人不喜满身灰尘的人,让我回去换一套衣裳再来。我感觉不怎么好,就怀疑的问了两句,结果许妈妈一听,不知怎的,便,便”墨轻染迟疑着,委屈着,不自觉的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颊。 “许妈妈便怎么了”墨悠然看见墨轻染捂着脸颊,脸上尽是委屈和惊惧,连忙问道。 墨轻染摇头,忙道:没事。 手指从脸颊滑落,不适宜的露出了脸上的几个淡淡的红色手指印。她的肤色经过空间诊所里的水和食物修复,此时显得异常白皙嫩滑,这几道淡淡的红印,在此时显得尤为明显 “小染,你脸怎么了”墨悠然此时心中已经燃起怒火 “哥哥,我没事”墨轻染低头流泪,却强忍着摇头。 “许妈妈,想来您是已经习惯了这将军府女主人的身份了吧” 墨悠然看向许妈妈,脸色冰冷的问道。 “大,大公子这,这话从何说起”许妈妈战战兢兢的向着裴瑜的身后躲了躲。 “我墨家的女儿,就是再怎么不受宠爱,那也是墨家的主子可不是什么东西想打就能打的” 墨悠然看着儒雅单薄的身体,此时却散发着一种令人惊惧的气息。那是武将特有的气息,是杀气 许妈妈感受着那份杀气,双腿一软,跪了下来,哭喊着道:“大,大公子,老奴真的没有打大小姐啊是大小姐在陷害老奴啊” “陷害”墨悠然看着这一家子,一种叫绝望的心情,油然而生,“染儿才回来不过两天天她跟你们什么仇,什么怨,要一个两个的陷害你们” 就在墨悠然要爆发的时候,一直未说话的杨老太太开口了。语气沉稳,声音威严,带着一丝不可置疑的味道。 “好了都住口” 墨北辰看着这一家子的兄弟姐妹,第一次觉得这么糟心。也更加深切的感受到,墨轻染这个女儿真是个丧星一回来就闹得家宅不宁还好,她也呆不了多久了 “染丫头的心思,我老太婆就收下了是个有心的。”老太太的话音很平稳,听不出话里的含有什么情绪。 不过墨轻染并不在意,她此时走出墨悠然的身后,朝着老太太行了一礼,脸上布满自责和淡淡的委屈,“祖母放心,染儿日后,定当好好学习府中规矩,没有父亲和祖母的命令,染儿定然不会再出将军府的大门” 杨老太点了点头,视线落在许妈妈的身上,目光中透着几分凌厉的寒意。 “许妈妈到底是夫人手底下的人,以下犯上是什么罪,应该不用我多说的,至于怎么处置,就让夫人自己定夺吧” “夫人,老夫人,老奴,老奴真的没有打过大小姐啊” 那巴掌的确是被丫丫替了,没打上啊许妈妈拽着裴瑜的衣角,哭天抢地的喊道。 裴瑜盯着墨轻染,眼睛里像是淬了毒。“来人,把许妈妈拖下去,重打二十板子” 墨轻染看到裴瑜的眼神,吓得缩到了墨悠然的身后,像极了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白兔 墨悠然察觉到妹妹的状态,向前走了一步,彻底的将墨轻染挡在了身后,而他,则是眼神冰冷的看着裴瑜,武将的气势再一次的散发出来,像只护犊子的老鹰 最后,墨轻染在墨悠然的护送下回了萃雪阁。 “小染,在这将军府里,不用太拘束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不是什么大事,都有哥哥在以前哥哥没能力护着你,现在,哥哥尽 量让你做最开心的自己” 墨轻染想起墨悠然临走时叮嘱她的话,她第一次认同了这个哥哥 墨轻染揉了揉发胀的脑子。勾心斗角这种事,真是不怎么好做。太费脑细胞了 丫丫深夜守在墨轻染的床前,对于之前的事,她全程躲在客厅外面静静的听着,期间不知道为墨轻染捏了几把汗了同时,她也很不理解,小姐为什么要说谎骗人。 憋了太久,她还是问了出来。 “小姐,您,您怎么骗人啊” “骗人我骗人了吗”墨轻染淡淡的声音传来出来。 “许妈妈明明没打到您啊”丫丫不解的问。 “你忘了你脸上的巴掌印哪里来的了”墨轻染道。 “可那也是打在了奴婢身上,并没有打到您啊” “所以我没说她打到我了当她扬起手的那一刻,她以下犯上的行为已经产生了所以,许妈妈因为这个挨罚,没有什么毛病啊” “那二小姐呢二小姐,也没有让您去给老夫人买东西啊”丫丫继续问道。 “她的确是没有明着说啊,她是暗地里引导我这么做啊,我只是把她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了而已,有什么问题吗” 墨轻染的话依旧是淡淡的。丫丫听着竟然无力反驳。好像似乎的确是这样的 “那您,的确是说过让,让老夫人他们等着这样的话啊”丫丫说着声音也小了下去,似乎很怕被别人听见。 墨轻染掀开帷幔,露出精致无暇的小脸,微微笑着说道:“就算我不这么说,许妈妈也会这样说的啊我只是提前帮她把话说出来罢了” “真的吗”丫丫迷茫的大眼睛看着突然出现的脸,半信半疑的问道。 “哎呀,丫丫,你快回去睡觉吧不要再在这里守着了,你在这里我睡不着呀” 此时的墨轻染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在会客厅里柔弱委屈的样子,脸颊上的痕迹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丫丫坚持,“可是,大少爷说过” “现在你是小姐的人,只能听小姐的话,难道你想你家小姐我明天顶着个黑眼圈出门吗”墨轻染坐了起来,苦苦劝解丫丫。 有时候太单纯的认死理儿,也不是什么好事。墨轻染心想。 丫丫不为所动,觉得守在墨轻染床前就是她的职责,要是回去睡觉,那就是擅离职守,是不负责任的表现。 最后在墨轻染的推推嚷嚷下,丫丫最终被送进了耳房。 送走了丫丫,墨轻染终于有时间拿出那颗发着白光的珠子了 墨轻染拿出那颗珠子,盯着看了一会,才将玉箫从空间诊所中拿了出来。 墨轻染之前逛街路过这个花灯时候,她空间诊所里的玉箫突然一阵异动,她也突然的心生感应,这才去解了那个花灯谜。 等取到花灯的时候,她更是看见了花灯下坠着的珠子无风自动,跟衣袖中的玉箫遥遥牵绊。 墨轻染将白色珠子和玉箫放在一起,这时,玉箫的灵刺突然浮现,紧接着,那珠子里发出一道柔和的细光,像是一道青烟,慢慢流向玉箫灵刺。 等珠子里的白光消失了之后,原本光滑圆润的珠子,此时像一颗失去了灵魂的石头,变得平凡无比。 墨轻染疑惑的看着这一幕,心中升起万分不解。这也太过奇妙了一些。 她检查了一下玉箫吸收白光后的状态,除了颜色翠绿了一些,其他似乎也没什么变化。她暗暗撇了撇嘴,收起玉箫,然后将桌子上那颗没有光彩的珠子扔出了窗外。 墨轻染不知道,她这么随手一扔,就正好那么巧的,扔在了窗外一棵大柳树上隐匿着的北卿的脑袋上。 背影忍着脑袋上的疼痛,心情郁闷不已,他甚至不敢肯定自己是不是被发现了。否则哪有那么巧,那颗石子就砸中了他的脑袋。 待墨轻染吹了灯,上了床之后,北卿便悄悄的退走了。 将军府的另一边,是比较偏僻的院子,院子里有个佛堂,此时灯火通明,宛如白日。 “老夫人,今儿这事,您怎么看” 刘妈妈将杨老太的老夫人扶起来,语气淡淡的问道。 “是个不好惹的” 杨老太的嘴角微微扬起,此时她的身上,已经没有了先前的威严。 桌子上放着的是墨轻染买回来的吃食。的确都是她爱吃的杨老太刚拿起一枚杏花酥,就被刘妈妈阻止了,“夜已深了,老夫人,不可贪食” 杨老太看了一眼刘妈妈,微微笑道:“到底是那丫头跑了整条街买到的不吃,不是浪费了她的一番心意” “那便明日再吃”刘妈妈坚持道。 “无碍,我尝一口,隔夜了,反而更不好” 刘妈妈无奈的看着杨老太,感叹道:“真是 拿您没办法” 元宵等会已经落下帷幕,多数人此时已经沉入梦乡。只有吃了瘪的,受了气的,遭了罪的还在这深夜里忿忿不平,辗转反侧。 第二日。 将军府里传出二小姐被禁足的消息。 京城里,发生大案。正阳街尾,发现几具死相极惨的男尸。 半日后,惊天大消息传出,九皇子南宫流麒被拉下宣卫司,进了大牢 第十七章 正阳街尾的惨案 小姐小姐” “砰砰”的敲门声和着丫丫的急切呼喊声,让墨轻染猛地从床上翻了下来 墨轻染揉了揉撞到了床沿的脑袋,有些懵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一连串三个问号闪现在墨轻染的眼前。 “小姐,小姐,快起床老夫人让您去请安呢” 丫丫的声音再次在门外响起,将墨轻染的思绪拉回现实 前一刻她还梦到上一世临死前的那一幕。 一场熊熊大火,一个诡异的婴儿,炽热猛烈的高温,如血一般的红光 被丫丫收拾好之后,墨轻染空着肚子在丫丫的带领下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小姐,你知道吗二小姐被禁足了” 丫丫在墨轻染耳边轻轻的说道。 对此,墨轻染只是淡淡的一个哦字,就打发了丫丫。 可能所有人都以为墨轻语的禁足是因为昨晚与她的冲突。但墨轻染知道,其实不是。 墨轻语被禁足,应该是要归功于她昨天带在身上的那封信 当墨轻染到达静安园的时候,老夫人正在用早膳。 “轻染给祖母请安” 杨老太桌子上摆了三四道吃食,有清汤小粥,有精致小菜,还有两份甜品。 “轻语的事,你知道了”杨老太端着小粥,极为优雅淡然的小口喝着。眼神并未落在墨轻染的身上。 “来的路上,听说了” 墨轻染心头微动,直感叹这老太太不简单估计是已经猜到那封信是她的手笔了 “可知为什么叫你来”老太太顿了顿,语气淡淡的问道。 墨轻染面上想了想,才道:“许是祖母吃了轻染带回来的小食,觉着开心,便寻了孙女前来一起用早膳。” 杨老太抬头听到这,抬头看了她一眼,眼角划过一分笑意,却隐藏的极好。她手上的粥碗,随意的放在了桌子上,发出了不大不小的声音。 这是不正常的。 “那就过来,一起用吧” 老太太看了看墨轻染,见她眉间毫无半点杂色,是个能沉得住气的,便开口说道。 “多谢祖母” 墨轻染闻言,脸上扬着几分笑意和感谢,坐到了杨老太的下位上。此时她的肚子正饿的发出了一声不友好的声音。 墨轻染尴尬的僵了脸。有意若无意的用余光扫了一下杨老太和站在她一旁的刘妈妈。 刘妈妈脸上倒是没什么表情,杨老太的脸上,就有些说不清道不明了。那嘴角微扬的弧度,也不知道笑意,还是生气。 墨轻染也不去细究,现在她就一个想法。那就是填饱肚子 等墨轻染吃了个铁饱,也没再听见杨老太说话。她还有些意外,以为她要问关于那封信的事。 这老太太应该没那么容易被她的马虎眼给糊弄过去才是。墨轻染心里暗暗想着,面上却是不露声色,一副乖巧懵懂天真的样子。 等到撤了早膳,杨老太才发话,让墨轻染回去,学习礼仪。 墨轻染虽然不知道老太太打的什么主意,但只要不是找她麻烦就行。她是真不喜欢大宅门的勾心斗角 就在墨轻染在深闺中学习礼仪的时候,长安城正阳街的街尾,发现几具死相极为诡异的男尸。 这些男尸除了胸口被鲜血染红之外,其他地方没有什么别的伤口,倒是有些乌青的皮外伤。 原本几具男尸是被一匹红色的布盖住的。发现尸体的是一个清晨要出门摆摊的小贩。看到那红色的布匹,心中起了贪念,想收起布匹,谁知布匹之下竟掩盖着几具男尸。 当红色布匹被掀开时,几道泛黑的黑气,冲天而起,惊慌的摊贩并没有看到。也是在此时,墨轻染的玉箫突然响起一道轻鸣。 墨轻染神色突变,惊疑的取出玉箫。玉箫之上一道青色流光一闪而过。 “这难道说,长安城中,有怨灵”墨轻染意外。 按理来说,长安城乃是天子脚下,天子乃是真龙之子,真龙之气几乎可以覆盖整个长安城,任何怨灵鬼魅,基本都无法在这样的环境中生存的 “大小姐” “啪啪”的竹子敲打着桌面的声音,将墨轻染的思绪拉了回来。 “嗯嬷嬷,怎么了”墨轻染抬头,语气轻柔的问道。 孙嬷嬷是刘妈妈的朋友,从忠勇伯府请来给墨轻染上礼仪课的。 孙嬷嬷见墨轻染神色温柔,是个懂礼的,便 也没耍什么架子,只是她上课的时候失神,让她很不开心。 “大小姐,您将我刚刚说的几种礼仪都行一遍吧” 孙嬷嬷想,墨轻染失神,想必是不知道她刚刚都说了什么的,便以此想要为难一下墨轻染,好让她下次上课的时候专心一点。 哪知,墨轻染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只见她听见孙嬷嬷的话,点了点头,将刚刚孙嬷嬷说的几种礼仪都行了一遍。并且毫无错处。 墨轻染虽然是个现代人,但是这古代礼仪,她还是略有涉猎的。看一遍就能记住。所以此时对付刘嬷嬷,也显得游刃有余。 孙嬷嬷惊讶有些无话可说。 “大小姐果然聪慧。今日,便到此吧”孙嬷嬷松了口气,放下了手中的戒尺,说道。 “多谢孙嬷嬷” 墨轻染起身,规矩的行了个完美的礼。在孙嬷嬷赞赏的目光中回了萃雪阁。 “丫丫,我想睡一会,你去门外守着,有人来,你就说我身体有些不舒服,需要休息。有什么事,等我醒来再说。” 回到萃雪阁的墨轻染就卸去了刚刚那温柔识礼的伪装。直接将丫丫关在了门外,任由她在门外一脸担心,一脸懵。 五层高塔阁楼上,正在写字的南宫望舒被突然冲进来的人吓到,干净的纸上,立即遭受了大片的污染。 “爷九皇子被宣卫司的人带走了” 来人正是昨夜守在墨轻染门外的北卿,只是此时他的衣服,换了一身,是一套黑色却绣了花纹的紧身长袍。 南宫望舒将笔扔在一旁,迅速将案台左侧放着的一张纸捡了起来,差点就被他的墨水污染了 “我下山有事,你喝完药后一炷香,再吃饭” 那张纸上是极细的文字,不知道是用什么笔写出来的,有些文字甚至令他发笑。 初次见那纸条,他还暗暗嘲讽,果然是个大字不识的村姑可大字不识的村姑,怎么会医术这字体娟秀,笔锋有力,也不像是个大字不识的人写出来的啊 倒像是一些文字的简写。 他也猜测过,或许,这是她自己自创的简写的文字。毕竟看着这些文字,他能猜到她表达的意思。 “爷,宣卫司的人说,昨夜与九皇子起冲突被打的几个书生,今天早上被发现死在了正阳街尾。并且手法极为恶劣狠毒。九皇子昨夜在大街上说的话也被宣卫司的人参到了皇上跟前,说九皇子目无法纪,草菅人命” “皇上听了大怒,直接把九皇子扔进了宣卫司” 南宫望舒听到此,面上也没什么表情,只是将那张便条小心翼翼的折起来,塞进了腰带之中。 “我的爷啊那可是您的亲弟弟啊您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啊” 北卿完美的展现了一句话,叫“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南宫望舒略显头疼的问道:“北卿,本王怎么觉着,你才像小九的亲哥哥呢” 五皇子南宫望舒和九皇子南宫流麒是同一个母妃生下的,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 五皇子一年前,在战场上受了重伤,回来之后性格变了许多,阴沉了许多。外面便传言,五皇子性格暴戾,为人阴鸷,好滥杀 因为五皇子功勋卓越,皇帝就让五皇子在府中好好养伤,不用出席朝堂之上。并且将长安城最大的一座王府,赐给了五皇子,封其为幽亲王。 这算得上是顶级的殊荣了 这一年来,南宫流麒倒是经常来,但南宫望舒的脸色却一直没好过。 从小南宫望舒对南宫流麒也比较严格,不假辞色,因此,南宫流麒对他的这个五哥,从小都是惧怕,大过于亲切。 昨晚,是南宫望舒第一次主动找南宫流麒办事。结果南宫流麒还给办砸了,所以昨天他才异常的气愤,一个没忍住就让侍卫把那几个嚼舌根又碍事的家伙给打了一顿 他是怎么都没想到,怎么就那么巧,那些人就死了 还是,有人故意在整他 “小爷说了,没杀人就是没杀人那么一群跳梁小丑,也配小爷出手吗小爷警告你们,赶紧把我放了不然,等我五哥过来,一定要你们好看” “宣卫司的就是一条狗小爷说错了吗明面上是天启朝的宣卫司,可实际呢明明就是他睿王的一条狗” “你们给小爷记清楚了别让小爷抓住你们的把柄否则,小爷一定将你们抽筋剥皮叫你们死的比那些个臭书生还惨” 当南宫望舒来到宣卫司大牢的时候,南宫流麒正一身暴躁的怒骂着 北卿跟在南宫望舒的身后,听着这骂声,不由得拍了拍脑门。 这小祖宗,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五哥五哥你来啦你快救我出去啊” 南宫流麒骂到口渴的时候,看见了一袭紫金蟒袍的身影走了进来 ,不由精神一震,委屈的喊道。 “九皇子,您可快别说话了吧” 北卿看着九皇子那一脸天真无邪,有恃无恐的样子,不由得替自己的爷感觉到头疼。 “北卿,你放肆我可是九皇子是你能这么说话的吗” 南宫流麒似乎还没意识到自己的状况,到现在还端着自己皇子的架子。 “你现在不是什么九皇子了”南宫望舒此时丝毫面子都没有给到南宫流麒,“你现在不过是个阶下囚,不知道哪天就被斩首于午门之外了” “五,五哥,你不会也认为那几个臭读书的是我杀的吧”南宫流麒怔怔的望着南宫望舒。 “那是谁呢”南宫望舒披着紫金大氅,冰凉的手藏在大氅里面,面色淡然的问道。 “这,这我怎么知道啊”南宫流麒快哭了,泄气的坐在了凳子上 “五哥,父皇不会,不会真的要砍了我的脑袋吧” 他不明白,为什么他的父皇不信他,满朝文武不信他,就连他的亲哥哥也不信他 “行了,你就安心的在这先住着吧宣卫司的人他们暂时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但是,也请你把自己的嘴巴管好”南宫望舒说完就带着北卿离开了宣卫司。 第十八章 难缠的双面神楼慕羽 太阳升起,正阳街已经恢复了平常白日里的热闹。摆摊的,叫卖的,逛街的,买货的,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唯有一个地方,正阳街尾,被众多官兵封了起来,便是外层围了许多人,也没一个能看见里面场景的。 “爷,您这是要亲自出马吗您不是一向不怎么管九皇子的事情的吗” 一辆黑金色马车,在正阳街上缓缓行驶。马车外坐着一袭黑衣,面容俊朗的北卿。此时,他正驾着车,问着车厢里的人。 车厢里没有声音传出,但车厢外的北卿,却是没有噤声的意思,自顾自的又问道:“爷,皇上这次怎么对九皇子发了这么大的火都下狱了这么多年来,这可是第一次皇子下狱呢” “爷,您觉得,皇上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北卿的话很多,有时候连他的兄弟南卿都觉得他很烦。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南宫望舒这不怎么说话的性格,竟然能容忍北卿这样的人在他耳边一直叽叽喳喳的这令许多认识北卿和南宫望舒的人都觉得匪夷所思。 甚至有人问过北卿,“幽王有没有说过要割掉你舌头的话” 北卿茫然的摇头,不解的问道,“为什么要割掉我的舌头” 黑色马车前往正阳街尾的时候,正好路过将军府,北卿一眼就看见了一个身穿淡蓝色长袍,身形偏矮的“男子”。 北卿惊讶的喊道,:“爷是墨家大小姐,昨天那彩灯就是被这姑娘赢去的” 至此,车厢里的人才有了反应,掀开了马车车厢的窗帘,朝着北卿指的方位看了过去,一道淡蓝色的背影从他眼前闪过,带着一抹熟悉。 “爷,您真要娶墨家那墨轻语吗虽然说那墨小姐长的是倾国倾城的,可是您不是对这种美女没什么兴趣的吗”看着那镇北将军府的府邸,北卿感叹起自家爷的婚事。 “不过是皇上下的圣旨,就算您不想接受也不行” “我不想做的事,也没人能逼我做他也不行这桩婚事,成不了” 此时马车内传出来一句声音冷漠,语气强势的话。 南宫望舒放下车帘,一张洁白的纸被折了起来,在他指间来回翻转。思绪中,竟浮现一个女人的面容。 他这是怎么了怎么总是会想起她 闭上眼,南宫望舒揉了揉发胀的眉心。 “可是娶墨家小姐,也没什么不好啊墨北辰近来很受皇帝重视,也是朝中武将很有力的助手,您与墨家结了亲,对睿王也是个威胁呢” 睿王吗南宫望舒闭着的眼睛微微睁开。 是啊,睿王怎么会眼睁睁看着他与墨北辰结成姻亲呢听小九说,睿王对这件事似乎还挺乐见其成的。 这令南宫望舒有些疑惑了。 “这新回来的墨家大小姐,真有意思,天天穿着个男装出门。”北卿嘟囔道。 “南卿回来了吗”车内的声音再次传出来。 北卿摇头,道:“还没,早上传了信了,说是没找到您要找的人估计一会就会回来了” 车厢内再次沉默,北卿那机灵的小眼神微微一转,面上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问道,“爷,那北离山里的女子,究竟是谁啊您怎么这么在意啊都回去找了好几次了要是让别人知道了,您这不近女色的传闻该是要不攻自破了” “看来你的舌头,是不想要了” 北卿闻言,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嘴巴。心中暗暗不解,他家爷怎么会知道这个梗的 墨轻染从将军府出来之后,手里持着玉箫,顺着玉箫的指引,径直往正阳街尾的凶案现场走去。她的身后,是一辆黑金色的马车缓缓的行驶。 “都别挤啊往外站站” “有什么好看的都往后退” 正阳街尾的一条偏僻的小巷子里,宣卫司的官兵们将巷子入口紧紧围住,但看热闹的人却是络绎不绝。 各个都想看清楚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毕竟听到消息赶来的,也是道听途说,只听人说是死了好几个人,死相极为惨烈。而且当今九皇子都被牵连其中,下了宣卫司呢 “官爷,这里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人群中有人耐不住好奇心,谄媚的笑着问道。 “官爷,官爷,您就给大伙说说吧,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事啊据说是死了人,死了谁啊怎么死的啊” “我听人说是被什么猛兽吃了心脏是不是真的啊” 宣卫司的官兵,不得不说,有几分职业素养,面对百姓的询问,他们每个人都面无表情,仿佛没听到一般。 此时人群吵 闹的声音大了起来。 巷子深处走出一位身着紫色官服,袍前绣着云雁花纹的男子。只见他腰间挂着一枚羊脂白玉,头顶束着一支白玉青簪,精致严谨的发型下镶着一张严肃清冷且俊美的脸庞。 挺拔的身姿,举手投足之间儒雅沉稳的气质,令他看起来颇具几分威严,几分正气。 “你们这么感兴趣,不如跟我一起到宣卫司,协助办案” 男子的声音与其人的长相极为相应,清冷的脸庞,显得几分俊逸,淡漠的声音,同样显得几分飘逸。 这人看起来,就像是个不食烟火,不染邪气,不惧威胁,刚正不阿的大判官。 果然,男子的声音刚落,先前还嘈杂烦人人群,瞬间没了声音,甚至很多人都不自觉地向后退了几步,似乎有些惧怕这云雁官服的男子。 “他是宣卫司第一司座,楼慕羽。也是忠勇伯府少伯爷” “啊他就是那个在宣卫司是一副阎王的面孔,到了外面又是一副神仙面孔的双面神,楼慕羽” “据说楼慕羽是宣卫司第一悍将,被楼慕羽抓捕的犯人,没有一个敢撒谎的而且他还破了京城许多疑难杂案,深受皇上器重呢” “就是他,就是他我曾经见过他在大牢里审讯犯人那手法,简直是残暴”有进过宣卫司的人在一旁悄悄的跟身边的人讲述自己的所见所闻。 “可是外界传言,忠勇伯府的少伯爷是出了名的孝子,而且待人儒雅,温和有礼的啊” 另一人也听说过楼慕羽的传言,面露怀疑的说道。 “所以才有人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双面神啊” 墨轻染躲在人群中看到了这一幕,而后悄无声息的退走了。 刚刚那个叫楼慕羽的,不简单。看他的身姿和步伐,基本能看出他身上有很高的武功。并且,那个人的眼神极为犀利,似乎能一眼将人看透。 这种人,能避免,尽量避免正面相碰。 墨轻染找了一个好位置。那是凶案现场的旁的一座建筑的屋顶。在那个位置,她基本可以看清楚里面的情况。 被围着的巷子里,几具男尸横列其中,地面被鲜血染红。 盖着他们尸体的红布,此时已经被收了起来,搁置在一旁。而那些死者,个个睁着惊惧的瞳孔,似乎临死前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他们的身上除了几块乌青之外,就只有一个伤口。 胸前他们的胸前,破了一个大洞,里面的心脏消失不见。 墨轻染看到此,突然发现,这几人,有些眼熟。 “咦,竟是昨晚的那几个书生” 墨轻染想起了昨晚一个贵家公子和几个书生吵架的场景,意外的将这几人的脸,和昨晚的几个书生的脸对上了。 “应该不会是那个傻子干的事吧”墨轻染眉头轻皱,脑子里思考着这件事的可能性。 毕竟,再猖狂的人,也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要杀了他们,然后就真的杀了他们这毕竟是天子脚下,就算是天家的人,那也不能干触犯众怒的事啊 除非,那人是个真傻子 想到这,墨轻染不自觉的发出了一声轻叹。也正是这一声极轻的声音,就恰好被刚走进来的楼慕羽听见了。 “什么人” 楼慕羽凌厉的眼神迅速扫向墨轻染的方向。 墨轻染心惊,立即后退,飞下屋檐,朝着人群的方向跑去。 但很显然,墨轻染还是小看了那个楼慕羽。只见他欣长的身子,掠过片片屋檐,紧追而来。 两道身形矫健的身影在屋顶上下翻飞,这一幕,落到了黑金马车内的南宫望舒的眼中。他的目光中露出几分惊喜,几分怀疑,几分忐忑的情绪,忽明忽暗的光,像是在他眼睛里形成一个漩涡。 这身形 墨轻染用余光扫了身后一眼,立即从腰间掏出一块蓝色的巾帕,将脸遮挡了起来。 楼慕羽的轻功不差,内力更是比墨轻染要深厚很多。若不是仗着墨轻染灵敏诡异的步伐,如游龙般诡异莫测的走位,只怕此时墨轻染一定是被他抓个正着了 楼慕羽跟的很紧,几乎已经贴近墨轻染的后背。一道冷厉的风声袭来,墨轻染转头就看见一只修长好看的手贴到自己的肩膀上。她心中一惊,手中玉箫闪现,用力一拍。那玉箫中似乎发出一道强大的气流,将楼慕羽那只手震退 楼慕羽大惊,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那还在微微发颤的手。 墨轻染趁此机会再次施展轻功想要跑。可楼慕羽也反应极为迅速,飞身而上,一把抓住墨轻染左脚脚踝,往后一扯。 墨轻染心惊,右脚迅速出击,一股凌厉的风声随着她的右脚狠狠踢向楼慕羽的手 楼慕羽还惊惧之前那玉箫发出的深厚内力,不敢硬抗,迅速放手 ,但是身形速度却不减,一个转身之后再次贴近墨轻染,狠狠抓住她的肩膀,制止她想再次逃跑的行为。 “真是个难缠的家伙” 墨轻染心中暗骂,身形没有半点犹豫,只见她灵活的弯腰,肩上力气一卸,脚步灵敏的倒退,而后右手成拳,一拳朝着楼慕羽的胸口打去。 楼慕羽脸色微变,再次侧身,小臂出击想要将墨轻染的拳头震开,却不想被墨轻染突然袭来的脚给狠狠踢中小腹。 楼慕羽后退两步,震惊的看着眼前身材瘦弱的“男子”。他没想到,这平安城里,竟然还有一个身手如此之好的人隐匿其中。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凶案现场人,是不是你杀的” 楼慕羽盯着墨轻染露出来的两只眼睛,眼神锐利,似乎想透过墨轻染的眼神看到点什么线索。 墨轻染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还以为他是个不染尘俗的聪明人,结果,还是她高看他了 “路过,与我无关”墨轻染特意压着嗓子,使声音变得低沉沙哑。 “既然与你无关,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楼慕羽目光紧盯着墨轻染,显然不相信她路过的借口。 “以什么面目示人,是我的自由,你管不着” 墨轻染说完立即转身,运起内力托起身体,向着远处飞去。 “站住” 楼慕羽紧追而上,很显然,他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墨轻染。毕竟这个案子到目前为止,除了九皇子昨夜不得体的言行之外,并没有什么直接证据和线索。而墨轻染是他目前为止,唯一发现的线索 平安城郊外的竹林密布,竹叶茂盛,此时依旧深冬时节,除了遍地被风打落的竹叶之外,高高的竹林顶端依旧是茂密的竹枝和绿叶,不受季节影响。 墨轻染停在竹林深处,楼慕羽紧随而来。 “我见你也不是个傻的,怎么会觉得一个凶手会一个人躲在屋檐上回顾凶案现场的”墨轻染看这楼慕羽是个有责任心的,追了她这么久都不放弃,便有心提点他几句。 虽然这个凶手不是他能对付得了的,但是她还是不想让他多绕弯路。主要是别再纠缠她,她还要赶回去呢 “凶手杀人之后回顾现场是很平常的事”楼慕羽道。 “那是不是也应该混入人群之中,装作事外之人没有哪个凶手那么傻,一个人躲在屋檐高处,看着你们官兵办案的这不是在主动暴露自己吗”墨轻染又道。 “若不是被我发现,你也不会在其他人面前暴露这不能证明你就不是凶手。” 楼慕羽一本正经的样子让墨轻染无言以对。 “你觉得凶手会不知道宣卫司有一个武功极高,内力极厚冷面判官在场吗如果他知道有这么个人在场,他会让自己暴露在这种危险之下吗” 墨轻染其实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她去现场查看,一开始还不能确定,等到走的时候,她看见了一个东西。 她昨晚见过。 “我就真的只是路过,好奇,所以才上去看了一眼”再一次认真的解释。 “既是如此,便摘下你的面巾,以真面目示人”楼慕羽不为所动。 墨轻染无语。有种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的感觉。 “我家里有急事,你别再跟着我了,要是再跟,我就真的不客气了” 墨轻染转头就走,她心中还担忧着丫丫,不知道她能不能抵挡得住家里的“豺狼虎豹”。 “不说清楚,你走不了”楼慕羽飞身前来,右手穿过墨轻染的肩头,想要抓住她,撕掉她面上的面巾。 墨轻染也冷了脸,玉箫再次出现在手中。 就在墨轻染的玉箫滑出,准备反抗的时候,一个身穿暗金色长袍的蒙面男子冲了出来,一掌推开楼慕羽,随后拉着墨轻染的手,迅速的离开了此地 楼慕羽背后剧痛,等转身之后,已经消失了两人的踪迹。 他甚至没看清那突然出现的人穿着什么衣服 而震惊的人不止楼慕羽一人,墨轻染更为震惊。 这样的速度,这样的轻功,这样的身手,就是连这人的身形,都那么的熟悉 第十九章 再见不相识 长安城郊外的碧云湖边。 碧云湖,是长安城乃至周边四城中最大的一条淡水湖,湖面辽阔无波,湖面占地面积有半个长安城那么大。 湖水清澈见底,湖边布满大大小小的鹅卵石。在湖水的洗刷下,显得光滑明亮。 湖边荡漾着从远处被风吹来的涟漪,倒映着一黑一蓝,一高一矮的两条模糊人影。 墨轻染早已经摘掉了自己的面巾,但她对面的人,似乎没有想要以真面目示人的意思。 “你是谁为什么要帮我” 墨轻染盯着那黑衣蒙面的男子看了半天,心中的疑虑越来越大。这个身材,她太熟悉了毕竟摸过三次,给上过三次药的 “路过,好奇,举手之劳。” 简洁,精辟的几个字表明了自己为什么会出现,为什么会帮忙。 墨轻染却没怎么将他的话听进去。只是听到他的声音时,心里有种失落感油然而生。 眼前的人,声音很好听,很有磁性,明明淡漠的语气,却透着一丝常人无法察觉的温柔。 有些矛盾,但又足够惊艳 而那个人,他的声音,是略带沙哑的,算不上好听,却也有种他独有的特色。 原来,不是他 “刚刚,多谢了” 墨轻染的声音,少了点活力,多了几分沉闷。 “你很失望”男子声音响起,透着一股魅惑人心的磁性和优雅。 墨轻染抬头看他,眉头轻皱。这双眼睛,幽深如谭,灿若星辰怎么会跟他那么像 墨轻染下意识的右手迅速伸出,朝着他脸上的面巾抓去,想要扯下他脸上的面巾,看看那张面巾下的真容。 毫无意外的,墨轻染失败了 在这个男子面前,她的动作像是被放慢了一倍。明明极快的速度,却被他轻而易举的挡住,并且被他紧紧的抓住了那只想要扯他面巾的手。 她想抽,怎么都抽不出来。 她的目光中有些愤怒,她感觉,眼前这个人,就是她心里想的那个人 可这个人却像是不认识她一样,不仅不表露身份,还有种想要把她玩弄于股掌之上的感觉 “小兄弟,我好歹救了你,你这样是不是有点不礼貌”黑衣男子紧紧抓着墨轻染的手,黑亮的眼睛里透着几分狡黠的光。 “王八蛋我知道是你你放开我”墨轻染挣了挣手,却怎么都挣不开。 男子看着她,那张熟悉的脸上,浮现了一抹委屈,那双灵动的眼睛,似乎蒙上了一层水雾。 最终,他败下阵来;他放开了她的手。心中有种无力又无奈的感觉。 墨轻染看着重获自由的手,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生气 她一把扯下面前男子脸上的面巾,可面巾下的那张脸,除了令她惊为天人的俊美之外,更多的,是陌生,和一种难以言喻失落。 “怎么傻了”男子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 墨轻染回神,脸上带着几分内疚的神色道歉道,:“不,不好意思啊,我,我认错人了” “认错人你把我认成谁了”男子开口,可那淡淡的语气中,隐藏着两人都没发现的期待和欣喜。 他知道,她认出来了是不是,在她心里,对他的离去,其实并没有她表面看起来那么平淡,那么无所谓呢 是的,墨轻染眼前的男子,就是曾经易容的舍予,也是如今的幽王,南宫望舒。 “没什么,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墨轻染视线落到身旁的碧云湖上。 南宫望舒原本微扬的嘴角,在听到墨轻染的话后像是瞬间被冻结了一样,继而化冰,嘴角下沉,整个人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寒气。 “我家里还有事,我要回去了”墨轻染没有察觉身后人的异常,只是想起家里的丫丫,心中有些担心,转头便准备告辞了。 南宫望舒没有说话,整个人还是一种冰冷的状态,微微苍白的脸色,看起来显得有几分病态。 “你,你没事吧”墨轻染看着他的脸色,与之前迥然不同的冷漠眼神,心中有些奇怪。 南宫望舒是沉默着,他更是在压抑着。他在压抑着心中的愤怒和满腔的不平。无关紧要的人在她心里,舍予,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原来放不下的,只有他而已 墨轻染看着突然像变了一个人的男子,心中直犯嘀咕。 “兄台,刚刚多谢了,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随时找我” 沉默不语又脸色阴沉的南宫望舒让墨轻染觉得 ,这个人有些危险,性格阴晴不定,变幻莫测,不好接触,所以想了想,还是得赶紧撤,最好不要跟他有什么牵扯。 说完,她看着他,想等他回应一下再走的,毕竟这也是基本的礼貌不是。 可那人却像个散发着寒意的冰块一样,看着令人发怵 “你没什么话要说的话,我就,就走了哦。” 墨轻染尴尬,等了两秒钟,面前的人还是没说话,她再也忍不住了,道了声“告辞”,转身就运起轻功,逃离了此地。 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男人身上的气势,令她有些害怕,也有点,莫名的心虚。 待到墨轻染的身影消失在南宫望舒的视线里后,他那原本极为好看的眼睛里似乎在燃烧着红色的火苗,然后他一掌拍向碧云湖。 砰的一声,碧云湖中湖水炸起,伴随着几条鱼类尸体。 与此同时,湖边不远处的竹林里走出一道黑色人影。正是面容清秀俊朗的北卿。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家爷发这么大的火 这也是第一次,有个人骂了爷王八蛋还毫发无损的离开的 想到这,北卿更是对墨轻染产生了几分佩服之情。毕竟,也是破天荒的第一次,有个女人对爷动手动脚的,不仅没被扔湖里去,反而还被放纵了 而这种状态下,即便是北卿是那不要命的性格,也不敢现在上去打扰南宫望舒。只默默地守在一旁。 没一会,竹林深处又走出一道人影。 来人一身干练的气息,英俊却没有表情的脸,跟南宫望舒有着几分神似。 “爷,南卿来了。”北卿在南宫望舒的身后说道。 南卿走近南宫望舒,弓腰行了个礼,回禀。 “王爷恕罪,属下没有找到您说的小墨姑娘,半山村的村民说小墨姑娘被家里人接走了,但具体去了哪,他们也不知道。” 南卿身形俊朗高大,看起来像是个阳光的男子,可那张没有表情,极为淡漠的双眼里,分明表示着,他是个沉默寡言,心无旁骛的人。 南卿的话,让北卿心中打了个激灵。被家人接走了小墨姑娘半山村 北卿感觉自己抓住了什么,但却又说不上来。那种感觉就像是他身体里住了十万个蚂蚁,在他的五脏六腑里来回奔跑,然后他还不能抓不能挠的,别提多痛苦了 南卿看了一眼北卿一脸奇怪的样子,面上露出疑惑的神色,但也没有开口询问。 南宫望舒面朝碧云湖,感受着微风从湖面飘来,携带着一丝湿润的凉气,半晌后,他才恢复之前平静淡然的语气。 “不用找了。以后都不用找了” 南卿闻言,虽然心中不解,但是也没有多问。毕竟,他不是北卿,没那么多的话,也没那么重的好奇心。 “宣卫司的检尸文案出来了吗”南宫望舒又开口道。 北卿被南卿用手臂捅了一下,才回神,立马回到,“哦,出来了” “文案上写着,被杀的几人,都是被人用手直接穿入身体,扯住心脏,再从后背穿透而出。并且,一击完成,没有丝毫迟疑和拖泥带水的迹象。” 南卿没有说话。他刚回来,只是在路上听到了关于正阳街尾的案子,具体情况,他都不了解,所以,他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我还去看了尸体了,便是平常内力深厚的人,要是想要一掌穿透胸前背后,那伤口处一定是不规整的,或者是撕裂伤的。但是这几个人,胸口的伤,却像是什么锋利刀片切割过去一样有些怪异”北卿又道。 “最奇怪的是,这几个尸体伤口的伤口造型,呈现五指穿透的形状南卿,你说,你见过谁的手指像刀刃一样,能够锋利的切割人体的皮肉,还能穿透前胸后背的” 南卿摇头。 但南宫望舒却是脑海间闪过了一个画面。 一个半边脸都布满了黑色蛛丝纹路的脸,一双手上,黑长的指甲坚硬无比,轻易的就将人的皮肉抓得皮开肉绽 接着他又联想到墨轻染突然出现在正阳街尾。 难道,又是所谓的恶灵事件 第二十章 丫丫挨打,墨悠然霸气侧漏 将军府内。 “夫,夫人” 丫丫微颤着身子,挡在墨轻染的门前,给衣着华贵的裴瑜行着礼。 “大小姐呢”裴瑜阴着脸,问道。 “夫人,小姐她身体不舒服,在里屋休息。”丫丫站在门前,战战兢兢的回答道。 裴瑜看了一眼丫丫,甩了甩衣袖,就准备越过丫丫,推门进去。 可裴瑜是怎么也没想到,一向胆小的小丫头丫丫,竟然敢在这一刻冲上来,挡在她的面前,阻止她进入墨轻染的闺房 “夫人小姐,小姐她说了,有什么事,可,可以等她醒了再说。”丫丫颤着声音道。 “放肆怎么学的规矩”裴瑜脸色一变,后退了两步,对着身后的婆子说道:“来人,把这丫头给我拖到一边,重打二十大板” 裴瑜似乎是故意的,喊了二十大板,昨夜,许妈妈也正是因为墨轻染而挨了二十大板,现在还趴在床上不能起身 那毕竟是她奶妈,从小带她到大的这个仇,她自然不会这么轻易掀过去 “啊”丫丫一听二十大板,当即脸色就唰的一下白了。哭着求饶道:“夫人,夫人饶命啊” 裴瑜不理,丝质顺滑的衣袖一挥,婆子们应声而上,将丫丫按的严严实实。 “以下犯上,给我狠狠地打”裴瑜阴冷的看着丫丫,脸上浮现一抹痛快之色。 两个婆子从人群之后抬出一条长凳,将丫丫按在长凳上,另外两人,举着板子,就落了下来。 剧痛传来,丫丫那瘦弱的身子顿时疼的颤抖起来。 “啊夫,夫人,夫人饶命啊” 丫丫哭着祈求。 但此时的裴瑜却连半个怜悯的眼神都没有给到她。似乎十分享受丫丫此时痛苦的嘶喊。 “住手” 一道青色身影闪过。两个婆子手上的板子顿时断成两截。 裴瑜看清来人,原本舒展几分的脸色,再次阴鸷了起来。 “大少爷,你这什么意思难道作为一宅之主的将军夫人,我连处罚一个小丫头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突然出现的,正是墨轻染的亲大哥,墨悠然。 他将丫丫扶了起来。而看到他的丫丫,也像是看见了救星,既委屈又害怕的啜泣了起来。只喊了三个字,“大少爷” “夫人,言重了。只是悠然不明白,为何夫人会带着这么多的下人,来到小染的院子是小染犯了什么错了吗” 墨悠然不卑不亢,语气里尽是疏离和淡漠。 “大少爷,您这好妹妹,是真的要好好学学礼仪我作为将军府的主母,请她过去问点事情,不过分吧可是这大小姐倒好,我是硬派人请了三四次,都请不到她啊这不,只能我亲自来请了啊” “大少爷,大小姐生了重病,正在休息,不是故意不去的”丫丫收到墨悠然询问的眼神,连忙开口。 裴夫人轻哼一声,略带讽刺的问道:“这得是生了多重的病啊到现在,连个面都不露昨儿晚上我可没看出她身体有哪不舒服啊” “大少爷,是真的小姐上完刘嬷嬷的课,回来便不舒服,脸色很差的回房休息了,还嘱咐奴婢不要打扰她休息。” “那就把门打开,我到要是要看看,这是生了多大的病,连起个床都起不来该不会是,又耐不住寂寞,私自跑出去玩,然后玩到现在都还没回来吧” “去,把门打开打不开,就给我撞开” 裴瑜指挥着后面的婆子,气势顿生,让躲在墨悠然身后的丫丫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夫人说话还是要留点余地的好免得又错怪了别人,反而令自己难堪呢” 墨悠然眼睛微眯,说话婉转,其实意思就很明显的告诉她,不要乱说话,别到时候打自己脸 已经成为人精的裴瑜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墨悠然的意思,她盯着墨悠然,眼睛里一如昨晚看着墨轻染那般,似乎恨不得喝了他兄妹俩的血 “若是嫌我说话不好听,那就有些人,不要总做一些不好看的事毕竟,这将军府,可不是你们兄妹俩的将军府的名声,可还牵扯到我语儿,你们不要脸面,我语儿的名声可是半点都不能受到污染的” 裴瑜看了一眼墨轻染卧室大门,面上浮现鄙夷之色,嘲讽道,“这山野之人,到底是山野之人,总做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事儿我要求也不高,只要别连累我语儿就行大少爷,你说,我这点要求,过分吗” 墨悠然向前走了两步,目光直直的看着裴瑜,没有明显的情绪,却依旧能盯得人浑身不舒服,“墨大将 军夫人,您别忘了我母亲在世时,您只是个小妾知道何为妾吗妾即是奴虽然你现在扶正做了正室夫人,可您怎么也改变不了您的出身吧在这一点上,不知道您有什么资格,去评判我那身为正嫡的妹妹呢” 在场的人不多,但都是一些老婆子和丫鬟。墨悠然的话,虽然声音不大,但正好够在场有心的人听的一清二楚除了一些十几二十年的老人,这将军府里的下人,大多都不知道裴瑜的妾室出身。因为她曾经下过死命令,要是让她听见有人议论她的出身,她会想尽办法让那人不声不响的消失的 她的手段也的确是很厉害,否则也不会从一个妾室,扶正成为正室。妾室的出身,是裴瑜最大的伤,也是她最大的逆鳞 墨悠然就这么淡淡的看着她,任凭她脸色铁青,嘴唇发白,满眼狠厉,他都那么淡然的看着。似乎是打算正面跟她杠上了 “来人给我把大小姐的门撞开” 裴瑜下令,狠狠的盯着墨悠然,他抓住了她的痛处,那她,自然也不会放过他的软肋 而墨轻染,就是墨悠然最大的软肋 “是” “我看谁敢” 婆子收到命令,两个强壮的婆子准备前去撞门,却被墨悠然的那满含杀气的声音,生生逼停了脚步 婆子停了下来,进退两难,面面相觑,看了看墨悠然,又看了看裴瑜,不知道究竟该听谁的好 场面一度尴尬诡异,火药味极浓。站在一旁的下人们,大气都不敢出一个,整个空间像是空气都停止流动了 “咯吱” 墨轻染的大门开了。 一道脸色苍白,满头薄汗,穿着单薄,发髻稍显凌乱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哥哥” 虚弱无力的声音打破凝滞的气流; 众人像是重获新生,找回了自己呼吸的节奏,默默的擦了擦额头间的汗 “小染你怎么样了” 温柔又担忧的语气与之前对峙时冷漠又坚硬的声音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也同时将墨轻染那颗陌生的心融化的一塌糊涂。 墨轻染看着他紧张的神色,鼻头一酸,眼泪滑了下来。她摇了摇头,可身体却是一阵无力。还好墨悠然眼疾手快的接住了她。 “快,快去叫大夫” 墨悠然大喊。然后把墨轻染打横抱了起来,就像初回长安那日,她昏迷之际感受到的温暖又小心的怀抱 裴瑜看着墨轻染那苍白的脸色,不像作假的样子,心中升起浓烈的疑惑。 “难道,真的是病了” “可就算病了又如何墨悠然,墨轻染,既然已经撕破脸皮了,那你们,就别怪我了” 裴瑜目送墨悠然抱着墨轻染回房间,冷哼一声,带着身后的婆子转身便走了。 丫丫伤的并不是很重,墨悠然来的很及时。 这萃雪阁又只有丫丫一个下人,所以,找大夫的责任,就落在了丫丫的身上。 那十四岁单薄又柔弱的身子,像是一头八匹马都拉不回的倔牛,慌张又急切的朝着府外跑去。她家小姐真的病了她要去找大夫找长安城最好的大夫 她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挨了好几板子的屁股还在强烈的发着疼。 第二十一章 墨轻染回归的原因 墨轻染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看起来一副重病的样子。可只有她知道,自己不过是利用针灸模仿出了重症脉象,她很有信心,就是这长安城里最好的大夫来了,也不会察觉出什么异常。 看着守在床前喂自己吃粥的男人,她心里酸涩上涌,无比想念家里的父母,小时候她生病,妈妈也是这么照顾她的。 “哥哥,你那么跟夫人说话,没关系吗其实,你不用如此的”墨轻染垂了垂眸子,低声说道。 其实,她心里还是很感激墨悠然的。她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丫丫被裴瑜拖去打板子,本想出去阻止的时候,她看到了墨悠然的身影出现,这才按捺住心里的愤怒,也幸亏有他强势阻止裴瑜,才让她能有时间偷偷回到房间,还作出一副重病的样子。 “瞎说什么呢你是我唯一的妹妹也是我最亲的亲人小时候我没有能力,没能保护好你,让你颠沛流离那么多年” 墨悠然摸了摸她额前的碎发满脸愧疚,“对不起啊小染,哥哥以前没能护住你” 墨轻染可以感受到他那从心底里散发出来的愧疚,伤感,和无奈。先前还一身霸气的他,现在却像个脆弱的瓷娃娃。 墨轻染有些愧疚又心疼的看着他,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妹妹就在前几日已经不在了,而现在他眼前的人,已经是另一个灵魂了 “哥哥,你很棒呢刚刚像是个盖世英雄,护住小染了呢”墨轻染微笑着看他,像个花痴的小迷妹,目光之中满是崇拜。 墨悠然看着她的模样,不觉间笑出了声,他刮了刮她的鼻尖,没好气的说道:“夸张” 墨轻染吐了吐舌头。她决定了,墨悠然将会成为她在这个世界里真正的亲人 “哥,是你跟父亲说要接我回来的吗” “不是。”墨悠然摇头,脸上有些迷惑,“我以为是他自己良心发现” “可是根据昨晚父亲的态度看,似乎他并不是因为良心发现呢” 墨悠然神色微变,略显紧张的说道:“小染,你别怕,即便是父亲不疼爱你,你也有我,他既然让你回来了,你就把心放肚子里,不管他有什么样的目的,哥哥一定护住你,不会再让你被抛弃的” 墨轻染笑了笑,心里一阵感动,“嗯,小染不怕因为小染知道,不论怎样,哥哥都一定会陪在小染身边的” 墨悠然温柔的笑着道,“嗯,乖” “哥哥,我只是有点担心,父亲突然的找人把我接回来,不会有别的目的吧” 墨北辰的行为太可疑了,让她不得不怀疑 “放心,一切有我若是他真起了什么不好的心思,大不了,我带你出去住” 墨悠然的眼睛里,绽放着坚定的光芒。 墨轻染心中又一次被感动,甜甜的笑着点头。 丫丫叫的大夫来了。是长安城有名的大夫,给墨轻染把过脉之后,说是邪寒入体,需要静养,之后给开了一副药方,就被墨悠然送出去了。 墨悠然临走前还叮嘱丫丫,要好好照看大小姐,他则是找人跟着大夫去取药了。 萃雪阁再次剩下来主仆二人,墨轻染下了床,走到还在门口目送大夫离开的丫丫身旁,牵起了她的手,有些嗔怪的问道:“还疼吗” “小姐你,你怎么下床了”丫丫惊吓,忙要扶着墨轻染上床休息。 “没事,我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她拦住了丫丫的动作,不解的问道,“你为什么不让夫人她们进来” “我” 看着吞吞吐吐的丫丫,墨轻染又问道,“你是不是知道我不在里面所以想要保护我” 丫丫闻言,吓得立马跪了下来,诚惶诚恐的道歉乞求,“小姐,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担心,所以才往里面看了一眼。我不会把您的秘密说出去的小姐,您别赶我走求您了” 墨轻染连忙扶起她,心中悲哀的同时,又觉得很自责。 “傻丫丫,你说什么呢你这么保护我,我怎么可能会赶走你啊况且,这也不是你的错你才这么点大,我不该让你替我承担这个后果的下次若是夫人再来找茬,你就让她进来。你家小姐,也不是软柿子,谁想捏,都能捏一把的” “还有啊,以后,这种会威胁到自己安全的事,千万不要逞强去做,不管任何情况下,你的第一要务,就是保证自己的安全,其他的不用担心” ”你还小,以后要多吃点,长身子的时候可不能马虎,不然以后可是找不到婆家的“ 墨轻染的话叮嘱完了,也同时亲手给丫丫敷上了自己配制的伤药。 “小姐” 丫丫傻傻的任由墨轻染在自己身上一顿操作,直至感觉后腰下臀火辣辣的疼痛缓解,她才知道墨轻染在给她上药。 她满脸泪水的看着墨轻染,一时无言,不知道该说什么。 还从来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 家里的父母穷到吃不起饭了,只能把她卖了,先是卖到了一个有钱的员外家,给一个妾室当洒扫丫鬟。 小妾脾气不好,一在夫人面前受了气,就会拿她底下的丫鬟们出气。非打即骂,被主子甩锅也是正常的事。那里的主子,似乎从来没有把她们这些下人当做人来看待过 幸好,她遇到了她人生中的第一个贵人,那就是墨悠然 那一次,她又为小妾背锅,被员外差点打死在大街上。是墨悠然遇到了她,看不过眼,便顺手救了她丫丫也很清楚,对于大少爷来说,救她,不过是几两银子的小事,可对她来说,这却是影响她一生的大事 如果说墨悠然只是发善心,随手救了她,那墨轻染则是真正把她当成了一个正常的人了 她从不知道,原来高高在上的主子,也会拿奴婢丫鬟们当人看的一天 丫丫的内心活动,墨轻染是不知道的。她不过是不想让一个未成年少女为她的行为买单虽然在这个万恶的旧社会里,这是常态,但她作为一个现代人,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她自己的原则和底线的 打发了丫丫去休息,墨轻染又换上了一套丫鬟的服装,然后飞上屋檐,朝着墨北辰的书房走去。 原主的轻功很好,便是从小习武的墨悠然,怕也是不能轻易发现她的身影的。 墨北辰的书房内,墨悠然站在墨北辰身前,脸色冷漠的与其对峙。 “父亲,我想知道,您让小染回来,究竟有什么目的” “你什么意思你这是来质问我的吗”墨北辰坐在太师椅上,因着常年练武的原因,他的身体十分强壮,三十几岁的年纪,正是一个男人的黄金年龄。也因此,他看起来还显得几分年轻俊朗。 墨悠然就那么看着他,无视他问他的话,他只想知道,墨北辰这次突然接小染回来,究竟是因为什么是不是真如小染所说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看着眼前对自己毫不信任的儿子,墨北辰内心一阵怒气上涌,大声吼道,“我能有什么目的这是你对你老爹该有的态度吗你的礼仪,圣贤书,都学到狗肚子里了吗” “父亲,您对小染的态度,儿子看的很清楚,所以您觉得我还会相信您之前所说的想念女儿这种虚伪又没有可信度的借口吗” 墨北辰气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气冲冲的指着墨悠然鼻子骂道,“放肆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敢这么质问我,怀疑我的” “父亲,我提前给您说清楚。我不管您有什么目的,但是,如果您算计了小染,伤害了小染,那么,您失去的,将不止是小染一个女儿还有我这个儿子那个时候,您就不要再怪儿子会做出一些离经叛道,甚至是大逆不道的事情来了” 墨北辰震惊的望着墨悠然,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墨悠然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就为了那个十几年未曾见过的妹妹 “你” 墨北辰突然不知道怎么再去骂自己眼前这个有些陌生的儿子,他甚至在怀疑,如果他对墨轻染真的做了什么,他这个好儿子,可能真的会干点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出来 他突然找回墨轻染,肯定是有他的目的的至于是什么目的,墨悠然肯定是不知道的,目前知道的,也只有三个人而已 此时,他不得不考虑,那件事,是否还行得通了 “言尽于此,父亲,还请您之后做事,多三思三思” 墨悠然扔下了最后一句话走出了书房,墨北辰还处于震惊中,久久无法回神。 墨轻染躲在屋顶,心中微微有些失望。她没想到,墨北辰的嘴,竟然这么硬,连自己亲生的儿子,都瞒的死死的 之前,她是故意点墨悠然的,她需要墨悠然来找墨北辰质问,这样,她才有可能得知墨北辰把她找回来的真实目的。 只是很可惜,她还是高估了墨悠然在墨北辰心中的地位。 墨轻染略微失望的回了萃雪阁。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偷听墨北辰和墨悠然对话的时候,将军府的另一个院子,此时正研究着她十分感兴趣的话题。 墨轻语的书雅苑中。 裴瑜打发了所有的下人,独身来到墨轻语禁足的房间内,手上还拿着一个包袱。 “娘娘啊您终于来了祖母说什么时候放女儿出去了吗殿下还在等我,我不能一直待在将军府中啊” 墨轻语看到裴瑜的身影,连忙起身迎了上去,脸上展现几分希望和激动。 “好了你看你,现在还有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吗谁叫你做事那么不小心,那么重要的东西都能落在萃雪阁。你不被人 算计,谁被算计” 裴瑜看着女儿,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我,我”墨轻语想到这,朦胧的大眼睛瞬间流出了两行清泪,“我怎么知道那乡野丫头能有这样的心机” 裴瑜白了一眼墨轻语,没有说话。 “我原以为那贱人没见过世面,想来应该是很好骗的本想让她在父亲面前再次出丑犯错,好让父亲痛快的答应您说的,将那乡野村姑代替我嫁给那凶恶暴戾不近女色的幽王,谁知,她竟”竟如此轻易的躲过了自己的算计还反将了她一军。她真是哭都没地方哭了 “我倒觉得,没见过世面的人,是你”裴瑜冷眼斜了她一眼,“连人家底细都没摸清楚,就贸然的去使绊子,如何,绊着自己了吧” “娘啊您这时候来责怪女儿又有什么用啊难道您真的希望女儿放弃万众瞩目,即将成为天启之主的睿王,而去嫁给那个,那个如同魔鬼一样的幽王吗” 听到此,裴瑜那阴鸷的脸上,有了几分舒缓。她这个女儿,大概最大的成功,就是迷住了那朝中地位超然的睿王了 “幽王怎么能跟睿王相比若是一年前,你嫁他倒也就嫁了,那时他的名声如日中天,可如今,幽王的地位在皇上面前一落千丈,名义上看似跟睿王同级,可这天下谁不知道,未来的主君,那只能是睿王” “所以啊您赶紧想想办法啊睿王已经收到女儿重新写的信件了,他此时定是在相安寺中等着女儿呢女儿不能错过这个机会啊” 墨轻语泪眼潸然,一脸的焦急和无奈。 “别急我自有办法” 刚刚从萃雪阁出来的裴瑜突然想到一个办法,可以让墨轻语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将军府。 “娘,您有办法”墨轻语惊喜得问道。 裴瑜将先前带进来的包袱推到了墨轻染的身前,道“打开看看” 墨轻语看着裴瑜脸上的神秘之色,心中有些欣喜,连忙打开了包袱,翻了翻,除了一件丫鬟的衣裳,再找不到别的。 “娘,这” 看着墨轻语脸上的迷惑,裴瑜揉了揉发疼的脑仁,脸色变了又变,“难怪你能让那个乡野丫头算计我怎么生出你这么蠢的女儿” “娘您能不能不要说这么难听的话” 墨轻语脸色涨红,她真是很难接受别人说她蠢,即便那个人是她的母亲 “不想挨骂,以后遇到事情就多想想,多动动脑子你娘我总不能跟你一辈子” 墨轻语沉默,心中不以为然。她娘还年轻,即便是自己嫁到睿王府,她也能经常叫母亲去看望自己 “我看今天大少爷对墨轻染那丫头的维护,只怕你爹不能轻易的答应我的想的那件事了” 裴瑜脸色微微凝重,她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娘,您这是什么意思您是说爹爹会不同意墨轻染代嫁” 裴瑜点了点头,看到墨轻语那沉不住气的表情,又没好气的说道,“也不是没办法,只是,可能代价会稍微高一点” 墨轻语看着她娘,目光之中尽是钦佩。 “娘,您说吧,女儿一切听您的只要您能帮女儿嫁给睿王哥哥,女儿做什么都行” 裴瑜看着墨轻语一副豁的出去的样子,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才像是她裴瑜的女儿俗话说,女人不狠,地位不稳不管是对别人,还是对自己,只要能达到目的,就可以 她自己不就是这样一步一步走上来的吗 第二十二章 贵妇到访 将军夫人受挫 中午的午饭,因为墨悠然特别招呼过,所以今日的午饭比昨日丰盛了很多。墨轻染叫来了丫丫,拉着丫丫一起吃。 丫丫得知墨轻染是要让自己与身为小姐的她同桌而席,被吓的不行,差点没摔坐在地上,连连后退拒绝。 最后还是墨轻染出马,把她按在椅子上,并且严令禁止她起身,这才让丫丫如坐针毡的吃了一顿食不知味的丰盛午餐。 只是这里的食物,墨轻染总吃不惯。主要是太淡了,有些肉还很腥,总之吃起来怪怪的。此时,她是无比想念前世的火锅,麻辣烫,烧烤,海鲜,再不行,西红柿炒鸡蛋,青椒炒鸡蛋也行。 最后,那一小桌子的饭菜,几乎都被傻傻愣愣的丫丫收进肚子里了。 吃完饭之后,墨轻染就将丫丫打发走了,她需要再找机会溜出将军府。只是还没等她找到机会,就等来了老太太身边的刘妈妈来。 墨轻染躺在床上,脸上还是苍白之色,看起来虚弱的很。 “大小姐这是病得不轻啊”刘妈妈语气中透着几分担忧,又问道,“大夫可看过了怎么说” “没什么大碍,大夫说,只是邪寒入体,许是天气转凉,没注意保暖。已经开了药了,不日就能康复,多谢刘妈妈关心。”墨轻染微微直起身体,语气带着些许虚弱。 墨轻染觉得,如果在前世,她不应该当什么驱灵师,而是去拍电影就她目前这演技,那不说影后,大腕绝对算得上的而且,做明星,赚钱可比驱灵师轻松多了还能名利双收,多美好 哎,真是可惜了,她简直是一个被驱灵师耽误的演员大腕啊 “那就好本来今日忠勇伯府的大夫人说要来看望大小姐的,但看大小姐这身体,怕是不宜见人,免得将病气传给大夫人,老奴这就回去禀告老夫人,再差人给大夫人送个回信。” “忠勇伯府的大夫人”墨轻染仔细搜寻了脑子里的记忆,并没有发现这个人的任何信息,不由的有些疑惑。 按理来说,她刚回京城,许多人都不知道将军府家里还有她这么一号大小姐吧怎么这忠勇伯府就这么消息灵通而且还是大夫人专门上门来拜访这也太奇怪了吧 “楼夫人是大小姐您母亲的闺中密友,许是,听了刘嬷嬷的回禀,想起了您的母亲,这才想来看看大小姐您。”刘妈妈解惑道。 墨轻染点点头,“原来如此” “即是长辈,那烦请刘妈妈回信中言明,等轻染身体好些,理应是轻染亲自上门拜访,感谢夫人惦念之情。” 刘妈妈看着墨轻染,目光之中的赞许之意,更加深了几分,微笑着点了点头,便告辞了 待刘妈妈走后,墨轻染卸下伪装,脑子里仔细的搜索了一遍原主的记忆。她离开京城的时候还太小,根本对这京城中的人和事没有半点了解。看来,以后要是再遇到这种情况,也只能两眼一抹黑,假装失忆了。 此时的正阳街尾,应该还是被宣卫司的人给把守着,她现在不能再贸然现身,不然要是再遇到那个难缠的楼慕羽,她可真没什么把握能从他手上从容而退。 她得等,等到夜深的时候,她再去那边,找找那颗珠子 闲来无事,她突然想起之前在诊所种的一些种子,也不知道发芽没有。不知道种出来是个啥。想到这,她便趁着没人,放下了床上的帷幔,然后在那私密的空间里,钻进了诊所中。 进入前院,她惊讶的发现,上一次还花开满园的果树,已经凋零花瓣,换成了拇指大的果子 之前种的那些不知名的种子,也已经发芽了,并且长出了长长的藤蔓,开着各种颜色的花。 傻傻的看着这一幕,墨轻染感觉自己要飞上天了。是兴奋的要是有了这些果树,以后,她是不是可以买一座山,然后种上满山的果子,然后做个天启王朝第一大水果批发市场的老板 到了那个时候,她岂不是会成为天启第一富翁 哇月入百万不是梦啊 想到这,墨轻染身上像是被人打了鸡血,又勤勤恳恳的将后院最大的一块空地给开辟了出来,然后种上百宝柜里的一些没见过的种子,浇上了井里的水。 看着最角落那一片翻新过,种上了种子的地,墨轻染累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脸傻笑着憧憬未来。 看来,好人还是有好报的虽然不能在原来的世界里生活,但是来到一个新的世界,过一种不一样的日子,也是十分有趣的啊 不过,搞副业的同时,也不能忘记本职工作墨轻染是个驱灵师,她对一切怪异的事情和人,都有着比狗还灵敏的鼻子 想起昨晚元宵灯会上从 自己身边擦肩而过的红衣女子,墨轻染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那个姑娘,到底是不是被怨灵附体呢” “如果不是的话,为什么她身上会有种很奇怪的气息连那凶案现场,都遗留有她头上首饰的珊瑚碎珠” “可就算是她,我也不认识她啊我这要上哪找去啊” “哎,有些为难,有些悲伤” 墨轻染一想到那个神秘的女人,心情就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十分无力。 “算了,晚上的时候再去看看,说不定青云能给我一点什么提示呢” 在诊所里用洗衣机洗了衣服,顺便冲了个澡,才回到外面。 墨轻染也不知道她进入诊所十几个小时,外面过去了多长时间,只是看那外面的日头,似乎也没什么变化。 想起晚上要出门,墨轻染此时也准备休息休息,养足精神。 将军府的大门口,裴瑜带着几个丫鬟气势十足的出了门。 自从她当上将军夫人之后,身边从来不会少于五个人伺候,那排场,可谓是十足十气派。 只是,她刚出门之际,就看见了一辆她十分厌恶的马车在将军府门口停下。 那马车车厢边檐处挂着轿子的归属地。 “忠勇伯府” 忠勇伯是含有爵位在身的,官衔也在镇北将军之上,因此,每次看到忠勇伯府的人,裴瑜都会自觉地绕道,可这次,她却在自己门口被堵个严实,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马车停稳,车上最先下来的是一袭白衣,身形高挑,行为儒雅的男子。下车之后,他回身撩起马车窗帘,扶着里面的人走出车厢。 裴瑜脸上嫉恨的神色一闪而过,随即换上了一副惊喜的笑容走了上来,“哎呀,这不是楼夫人吗您有些年没来过咱将军府了,今儿怎么得空光临寒舍真是让我们这将军府蓬荜生辉啊” 来人一身优雅气质,精致淡雅的妆容配上低调却奢华的长裙,淡淡的神色却散发着高贵典雅的气息。 女子的面容,与其身旁的男子,有着几分相似。只是年长一些,可能是因为保养得宜,看起来两人像是姐弟一般。 楼夫人看也不看走上前来的裴瑜,仿若她是个隐形人一般,扶着身边儿子径直朝着将军府的大门走了过去。 裴瑜还扬着笑意的脸顿时冻结,目光之中闪过一丝阴鸷,脸上的笑意也从谄媚转变成了阴冷。 待到母子二人走进将军府,被门房领着前往老太太院子后,裴瑜的身后一个低着头的丫鬟抬起了头,倾城的面容不正是被禁足的墨轻语吗 “娘,您别理那个老巫婆等女儿成了睿王妃,您到时候还不是随随便便的去打那老巫婆的脸” 裴瑜看了一眼自己长相绝美的女儿,心中被她的话冲出几分舒畅是啊,等她的女儿成了睿王妃,将来,成了这天启国最尊贵的女人,她倒要看看,这个忠勇伯夫人,还如何在她面前趾高气昂的 “娘,咱们快走吧” 第二十三章 忠勇伯府楼夫人 “哎呀,楼夫人怎么亲自来了是家中下人的回帖没送到吗” 杨老太太收到楼夫人已经到访的消息,略显意外的迎了出来。 “杨老太太身体可好。”楼夫人一改先前淡漠的神色,精致美貌的脸上,换上了一副亲切有礼的笑容。 “好好好,都好着呢” 楼夫人扶住了杨老太太的手臂,笑着道,“路上遇到了府中的小厮,也收到信了。只是听说小染生病,我这心中还是有些不放心,想起我那可怜的妹妹书笌,还是决定前来看望看望她唯一的女儿” “唉,楼夫人有心了”杨老太轻叹一口气,“那孩子,是个可怜的。都怪老身育儿不严,养出那样一个儿子” “老夫人千万别这么说,书笌在的时候跟我说过,老夫人您可是对她处处关照的,否则,她怕是不能将那个女人死死压制着,也怕是不能安安稳稳的将小染生出来的” 杨老太似是陷入了某种回忆,脸上生出几分气愤和无奈。 “老夫人不必忧心,想来书笌也不会怪您的至于墨将军,各人有各人的选择吧,只要他以后不会后悔就好” 便是后悔,也晚了 “罢了,不说那些伤心的往事了。”老太太笑着拍了拍楼夫人的手,看着先前和楼夫人一起进门的俊朗少年,脸色微讶着说道:“这是少伯爷吧几年不见,竟长这么高啦” “慕羽,还不快来见过老夫人。你小时候可是经常在老夫人跟前要糖吃呢”楼夫人向着楼慕羽招了招手。 楼慕羽也应声而至,俊俏的脸上是温和的笑容,举手投足间,尽显儒雅之意。 “晚辈慕羽见过老夫人。” 杨老太太连忙扶起行礼的楼慕羽,连连赞叹道,“是个知礼的孩子。想不到,当年的小羽儿如今已经长得这般大了如此俊俏,怕是伯爷府中求亲的门槛都要被踏平了吧” 听着杨老太太的打趣,楼慕羽面不改色,扬着那番风轻云淡的笑容,似乎什么事都不能在他心中留下足迹。 楼夫人笑了笑,道,“老夫人说笑了您别看这孩子表面上温温和和的,实际上,脾气倔着呢不管是才华横溢的千金小姐,还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亦或者是活泼跳动的邻家妹子,人家这心里啊,是谁也上不了眼,怎么说都说不动他爹和我,都急的不行了” 老太太看着楼慕羽脸上礼貌又温和的笑容,对楼夫人宽慰道,“不碍事,男孩子嘛,晚一点就晚一点了,现在的孩子,都有他们自己的想法,像我们家的然儿,也是如此,逼不得啊” “杨奶奶所言极是,我与悠然目前想的,都是建功立业,成家什么的,还是先放放。” 楼夫人闻言斜了他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杨老太倒是扬着几分爽朗又舒畅的笑声,说道,“还是莫要让父母等的太久啊。你父亲膝下只有你一子,便是你父亲不急,怕是你们家老伯爷,也是要坐不住了吧” “对了,老伯爷身子可好”想到开国忠勇伯老伯爷,杨老太曾经也是十分钦佩的。只是最近,很少听到他的消息了。 “哎,父亲他身子稍差了些,我们这些做子女的,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了。”楼夫人脸上少了笑容,多了愁容。 老太太一听,心中也是感慨,“唉,人啊,老了就这样。再是鲜衣怒马的少年,也抵不过时间的侵蚀。我们终究是老了啊” “老夫人,大少爷回来了” 正当几人聊得氛围略微愁闷之时,刘妈妈的身影从屋外走了进来。 而后便是那身材欣长,样貌同样俊朗好看的墨悠然。 “然儿啊,来,快来见过你楼姨” 老太太看到墨悠然的身影,先前愁闷的心情一扫而光,笑着招呼刚进门的他。 “悠然见过楼姨。楼姨,许久不见了”墨悠然看到熟悉的朋友,和许久未见的阿姨,心中自是十分高兴,三步做两步的上前行礼。 楼夫人看到墨悠然,也是笑着称赞道,“书笌的儿子,也是人中之龙呢这样貌,常人难以比拟的啊听说然儿已是军中副将了” “楼姨夸奖了,只是小将,不值一提。比不得慕羽在宣卫司第一司座的身份呢”墨悠然语气稍显活泼,看着楼夫人,一点也不认生,反而有种亲近的感觉。 “你们俩都是好孩子”楼夫人笑了笑,又道,“只是成家立业,立业前,也是要成家的以后没事,多劝劝我家这个臭小子,怎么让他娶个媳妇儿,怎么就这么难呢” “楼姨放心,有机会,小侄定当督促慕羽兄” 杨老太太看了看楼慕 羽,又看了看自家的孙子,两相比较,不论是从谈吐,还是礼仪,外貌还是官职,倒是都难分上下。他们能够成为知己好友,似乎也是必然的。 “你还好意思督促别人我催了你多少次了,你听过我的话吗”老太太没好气的骂道。 “杨奶奶说的是,慕羽以后也定当好好督促悠然兄,劝他早日成亲的” 楼慕羽紧接着老太太的话说道。而后看向墨悠然的眼睛里,带着几分张扬的趣味。似乎在说,“遭报应了吧” “你们俩啊”楼夫人将两人互动看在眼里,面带无奈又带嗔怒的数落道,“真是没个正行” 墨悠然和楼慕羽相视一笑,怕也只有在自己最亲切的人身边,他们才能有这样放肆又幼稚的时刻吧。毕竟,在同龄人,和陌生人面前,他们俩又极为相似的成熟和稳重。 “楼姨,我听刘妈妈说,您是来看望小染的”说回正事,墨悠然收敛了几分脸上随意,问道。 “嗯,当初小染被送走的时候,我不在长安城内,后来回来的时候,她已经被了因师父带上了山,我很愧疚,听说她回来了,我想见见她。” “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我。她小时候每次见到我,都会甜甜的喊楼姨” 墨悠然欲言又止。小染现在病重,不论从哪方面来说,他都不建议这个时候楼夫人去看小染。 可是,他又十分的了解楼慕羽。既然楼慕羽能放下正阳街尾的凶案陪着楼夫人前来,怕也是因为拗不过自己的娘亲。 “小染现在感染了风寒,我怕您去看她,会被传染上,要不,过两日,我亲自带着小染上门去拜访楼姨,可好” 楼夫人摇摇头,她心中的愧疚让她不得不见上墨轻染一面。 “你们若是不放心,那我就在门外远远的看上一眼,如何看到她好好的,我就安心了。” 墨悠然可以感受到楼夫人真切的关心和担忧,他也并不想让楼姨失望,便看向楼慕羽,征求他的意见。毕竟这是他的母亲,他不能擅自将他最好的朋友的母亲置于危险之中。 楼慕羽对他点点头,对于自己的母亲,他的父亲和他,也是从来都没有办法的。只能顺从,顺从,再顺从 告别了老太太,墨悠然便领着楼夫人和楼慕羽外加刘嬷嬷和一个丫鬟四人前往萃雪阁。 “墨少爷,老奴早上来给大小姐上礼仪课的时候,看着小姐的模样,似乎挺有精神的,怎么会突然就病了呢” 说话的是清晨给墨轻染上课的刘嬷嬷。 “我也不清楚,我回来的时候,就听小染身边伺候的人说生病了,我也找大夫看了,大夫说是邪寒入体,吃两副药,静养两天,就能恢复了。” 楼夫人听后,这才稍稍放心的点了点头,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第二十四章 楼慕羽和墨悠然的关系 墨轻染睡得迷迷糊糊之间,青云玉箫突然在手边疯狂震动,紧接着,一片红色的轻烟显化出一道人形的形状,在她的床前轻轻飘荡,似乎在打量着她。 墨轻染被玉箫惊醒,一睁眼,就看到了近在眼前的红色轻烟。青云狂动,几乎差点自己飞起来。她下意识拿起玉箫用力挥舞过去,青云灵刺也早已显现。 灵刺与红烟相触之时,一道凄厉的惨叫,在墨轻染的床上响起。 “砰”的一声,原本关上的大门被一脚踹开,紧随着出现的是两道相貌俊朗,面色凝重紧张的男子身影。 墨轻染坐起身子,红烟已经消失,青云玉箫再次恢复平静。墨轻染额头被汗水打湿,一时间,竟然还有点懵,不知道刚刚的事,是在做梦,还是真实发生过的。 “小染” 床边帷幔被猛地掀开,墨悠然那慌张到几乎沙哑的声音传来。 “哥哥怎,怎么了” 墨轻染看着来人,一脸懵。 墨悠然把她前前后后都检查了一遍,没发现什么外伤,这才是松了口气。 “刚刚在门外,我们听到里面一声尖叫,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所以就冲了进来了小染,你没什么别的事吧” “没你听见尖叫了” 如果墨悠然听到了那一声尖叫,那便是说明,刚刚那片红烟,不是她在做梦,而是真实存在的。 “是啊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做了个噩梦。梦见自己掉下悬崖了,可能是太害怕了,所以才会叫了出来。” “小染”墨轻染的话音刚落,另一个声音复杂的轻唤从后面传了过来。 墨轻染第一眼见到楼夫人的时候,就感觉她很美,她的气质像是天生的贵族,高贵优美。不同于少女的纯真,却有着成熟女人的韵味和典雅。 那应该是她一辈子都学不来的气质。 “这是” 楼夫人已然从最后一个进门的人,走到了最前面来。左手一推,直接将先前离得最近的墨悠然给扒拉开,自己坐到了墨轻染的床前。 紧握着她的手,楼夫人满脸的打量和微笑。 “小染,这是楼姨,也是咱们母亲往日的好友,你小时候,也常去楼姨家玩的,你还记得吗” 墨悠然在一旁介绍,本来还想介绍楼慕羽来着,只是那家伙进门后看到墨轻染没事,又身着中衣,便十分自觉地扭过头,退到了外室。 “楼姨忠勇伯府的楼夫人吗”墨轻染想起上午刘妈妈来说过的话,“早上听刘妈妈说起过的。我还想着等身体好些,过两日亲自上门拜访的呢。楼姨您怎么就来了呢” 楼夫人拉着墨轻染说了很久的话,大多是怀念墨轻染母亲书笌的事,墨轻染也不烦,就这么听着。 其实她还是挺羡慕秦书笌的,人这一辈子,能有一个念念不忘的知己好友,不就是人生一辈子最幸运的事之一吗 楼慕羽和墨悠然在外室坐着,偶尔听听里面传来的欢声笑语,二人相视一笑。他们这两家子的缘分,总算是能再一次正式连接起来了 “正阳街尾的案子有什么进展吗”墨悠然虽然在军中任职,但毕竟是这京城的高门之后,对于京中状态,还是很了解的 楼慕羽摇了摇头,“今日清晨遇到了两个武功非凡的蒙面人。这长安城的势力,宣卫司大概都知道点。可这两人,宣卫司从未得到过任何信息其中有一人,我连正面都没见到” “你连正面都没见到这么夸张”悠然不信。 “一点也不夸张,他从背后打了我一掌,等我转过身时,那两人已经消失无踪了” 楼慕羽面色凝重,也幸亏当时偷袭他的人没起杀心,否则,他此刻怕是没什么机会在这跟墨悠然聊天了 “天启王朝还有武功这么高的人” “若是幽王当年没有被废武功的话,只怕此人能与幽王不相上下” “哎,真是没想到,当初那样的天之骄子,如今却落得个黯然离场的结果”墨悠然其实很钦佩当年远战疆场的战神幽王的。 “幽王没你想的那么惨只怕咱们现在看到的,只是幽王明面上想让人看到的景象”楼慕羽对这一年来幽王退场抱着十二万分的怀疑。 一个驰骋沙场的战王,真的就这么不堪一击么怕是不尽然吧 “你是说” “嘘” 墨悠然的话没说完,就被楼慕羽打住了。这种事情最好不要随便议论,谁也不能保证隔墙有耳。 “你说幽王,真的会娶墨轻语 吗”墨悠然其实并不希望墨轻语能够嫁给自己曾经那么崇拜的幽王。 “不清楚。这要看他自己想不想娶如果他不想娶,便是皇上下了圣旨,怕也是没什么用的” 楼慕羽看起来很了解幽王的样子。 墨悠然问,“你怎么就这么笃定” “你要记住,他是天启的战神如果没有一定的心机和城府,他怎么可能走得到如今这一步” 楼慕羽是为数不多见过幽王的年轻官家子弟,幽王身上的气势和姿态,那都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拟的 从小,幽王就是一个比同龄人成熟数十倍的人长大后的他,只可能更优秀,而不可能是如今他明面上表现的样子 “九皇子下了宣卫司,睿王可有暗中做什么手段”想起幽王那个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墨悠然有时候直摇头,他想不通,那么英明神武的幽王,怎么会有个那么蠢的弟弟 当然说九皇子蠢,那也是他在心里说说,这种话,是怎么都不可能说出来的,除非他不想要命了 “自然是没有的睿王就是再怎么想对付幽王,那也不可能明目张胆的在宣卫司做点什么” “那就好,那样,幽王也不至于太担心九皇子。” “你还是太小看幽王了他一点也不着急” 墨悠然点点头,目光中又散发起了一道崇拜的光。 “这正阳街尾的案子,看来是有点棘手的啊只能从死者的家人朋友查起了”墨悠然感叹。 “嗯,其中两个人的身份也查到了,我正准备去走访”楼慕羽道。 “你觉得人是九皇子杀的吗”墨悠然又问。 “没有结案之前,我不能肯定什么,但是,我觉得,应该不是” “兄弟,看来你遇到难题了呢”墨悠然笑着道。 楼慕羽微笑,不说话。他喜欢难题 “对了,小染妹妹,这么多年不见,她在这将军府中过得习惯吗墨夫人会不会为难她”楼慕羽看了看里间的卧室,面上浮出几分担心。 墨悠然眼神微眯,目光中透着危险,问道,“你为什么这么关心小染你不会” “我你想什么呢她是你妹妹,那不就是我妹妹吗再说,小时候,她也是一直跟在我身后喊慕羽哥哥的小妹妹,我多关心她一点怎么了有什么好奇怪的” “你想多了” 墨悠然看着楼慕羽那不同以往的神色,佯装镇定的脸上,透着可疑的尴尬和窘迫。他知道,这事,不简单 墨悠然这么盯着他,直到盯得他浑身发毛。 “我告诉你啊,小染是我最重要的人你要是敢欺负她,你可以不要怪我不讲兄弟情义” “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你觉得我会是那样的人吗” 楼慕羽无语的看着墨悠然,感觉这个平常如他一样斯文儒雅的兄弟,此时像个浑身炸毛的刺猬 这也足以让楼慕羽清楚的知道,墨轻染在墨悠然心中的地位了 第二十五章 楼慕羽的第二面 墨轻染扶着楼夫人走出内室的时候,看到坐在桌边聊天的两人,此时在略微好奇的往另一个人身上瞧了过去。 这一眼,吓得墨轻染差点没站住。 跟自家哥哥相谈甚欢的人,竟然是早上遇到的那个楼慕羽 “小染,楼姨你们怎么出来了” 墨悠然首先发现两人走出内室,起身迎了过去。楼慕羽也转头看了过去。此时的墨轻染,已经披上了一件厚厚的斗篷。 “小染妹妹” 初次见面,楼慕羽十分规矩礼貌的向前走了两步,给墨轻染行了一个常礼,墨轻染愣了一下,也行了回礼。 “小染,这是你从小就爱跟着的慕羽哥哥,你可还记得” 楼夫人见两人彬彬有礼的样子,又是男才女貌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额不好意思啊楼姨,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很多事情都记不清楚了。”墨轻染一脸抱歉,看着楼慕羽的眼神也有些闪躲,尽量不与他对视。 她怕被他认出来 “啊生的什么病啊没留下什么后遗症吧楼姨给你找太医,让太医来给你看看吧”楼夫人紧张的说道。 “没什么大碍的楼姨。我跟着师父在山中,其实学了点医术,所以我对自己的身体很清楚。只是小时候的记忆太模糊了,没什么印象了。” 墨轻染微微感动。楼夫人,应该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第二个这么关心她的人 “罢了,小时候的事,不记得就不记得了,重要的是现在,是将来对吧” 楼夫人握着墨轻染的手,话中似乎还藏着别的什么意思,但是墨轻染没抓住,只理解到了表面的意思。 墨悠然注意到,楼慕羽在听到墨轻染的话时,脸上有着明显的失落。 “这说起来,我倒是想到一件事,曾经书笌怀着然儿的时候,楼姨也同时怀着羽儿,我们俩私下就说过,若是我们俩生的都是儿子,就让他们俩结拜成兄弟,若是一男一女的话,就结为夫妻呢” 楼夫人说话间,目光不停的在自家儿子和墨轻染的脸上来回巡视。 “虽说,第一胎,我们俩生的都是儿子,也如我俩所愿,羽儿和然儿关系胜似兄弟,只是,后来书笌又生了小染出来,我想” “母亲” 楼慕羽连忙打断楼夫人的话,顶着众人不解的目光,他赶紧又说道,“母亲,孩儿还有要事要办,不能再久留了。不如咱们先回去吧小染妹妹还病着呢” 楼夫人心中的话卡了一半在喉咙里,别提多难受了。可儿子那表情,分明是知道她想说什么的。难道,儿子不喜欢小染 楼夫人沉默之间,墨轻染也笑着说道,“楼姨,过两日,我让哥哥带我去您府中拜访到时候,小染给您做好吃的呀” 对于楼夫人,墨轻染是真的喜欢的。 第一,她很美 第二,她气质很好 第三,她很温柔 墨轻染对这种美女,真是没什么抵抗力。 但是像墨轻语和裴瑜那种心怀不轨,满脸算计的美人脸,她也真心是很讨厌 “是么小染还会做饭”楼夫人显得很惊讶,但是一想到墨轻染是在山里长大的,身边不像京城的大家闺秀们有人伺候,什么都得自己来,会做饭,也不奇怪。 想到这,她又有几分心酸,声音都哽咽了起来。“小染,真是委屈你了” “楼姨,您说什么呢其实小染很喜欢做饭的只是平常一个人,我也懒得做。否则的话,我要是出马,那都没这长安城的大厨们什么事儿” 墨轻染一副豪言壮志,倒也真是让楼夫人一扫阴霾,露出笑容,轻轻的点了点她的额头,“既然如此,那我就在府中,等着小染大显身手咯” “那是自然”墨轻染笑着保证。 “那一日,我也回家吃饭” 十分自然的声音,却令墨轻染愣了愣。抬头看向说话的人,他那本就俊朗的面容上,此时正扬着十分阳光又儒雅的微笑,看着她的眼睛里,似乎还有着一种特别的光。 “小染妹妹,应该不介意多一双筷子吧” 墨轻染看着眼前的楼慕羽,蓦然感叹,京城的大众们给楼慕羽起的外号,是真的很绝 此时如同邻家大哥哥的他,阳光俊朗,帅气儒雅,几乎所有能想到形容男人的美好的词,现在都完美的在他身上展现,融合。 这男人,哪里还有早上围追堵截她时的冷漠严肃c不讲情面的样子 楼夫人看着墨轻染盯着自家儿子发 愣,还以为她对自家儿子动心了 “是不是吓着你了”楼慕羽看着发愣的墨轻染,紧张又抱歉的问道。 啧啧啧,看看这彬彬有礼,谦谦君子的样子,要不是墨轻染亲眼看到早上的楼慕羽,她是绝对不会相信坊间传言的 “不是,我只是觉得,慕羽哥哥可能会吃不习惯” 墨轻染喊出慕羽哥哥这几个字的时候,连自己都觉得十分肉麻,但是,除了这个,她又不知道怎么称呼这个关系很近,却又很陌生的青梅竹马 可听到这个称呼的楼慕羽,很明显,心情又好了几度,脸上的笑容深了,“没事,小染妹妹做什么,我都吃得惯” 墨轻染感觉自己踏进了一个什么坑里,但是自己又没证据。只好作罢。 墨悠然在旁看着这一幕,众人的神情,他都收进了眼底。他什么话都没说,虽然他也很舍不得妹妹刚回来就出嫁。可是这满京城,人品能让他信得过,又身份合适的高门子弟,似乎也只有楼慕羽了。 况且,楼姨还那么喜欢小染,似乎小染便是嫁过去,也没什么不好。甚至,可能比留在将军府中更好 因此,墨悠然心中暗暗打定主意,要帮着自己兄弟追求自己的妹妹这样,他就可以更好的保护自己的妹妹了 楼夫人和楼慕羽离开时,墨轻染发现刘妈妈也在门外,正跟着刘嬷嬷聊天。 等楼夫人他们走后,刘妈妈才进来,说道,“大小姐,老太太差老奴来问问您,对楼家母子怎么看” 墨悠然已经跟着楼慕羽他们一起走了。屋子里只剩下了墨轻染和刘妈妈。 墨轻染不解,不懂老太太具体什么意思。 “楼姨很好,待小染也十分的好,楼家公子也是彬彬有礼,温文尔雅之人。” “既是如此,那便好。老奴,这就回去了,大小姐好好养病吧。” 刘妈妈说两句话就走了,墨轻染还没反应过来。 这一晚,镇北将军府似乎比平常热闹了很多。 第二十六章 什么孽缘?一天见三次? 入夜,杨老太太写了一封信给刘妈妈,让刘妈妈亲自送到刘嬷嬷手上。 刘妈妈刚刚走出将军府侧门。正在书房看兵书的墨北辰迎来了一个令他意外的客人。而那个人带来的消息,更是让他气血上涌,羞怒不已。 卑微的送走来人之后,他转身前往裴瑜休息的玉珍苑走去,转了一圈都没发现人,便又朝着墨轻语的书雅苑怒气冲冲的小跑而去。 墨轻染收拾了一下,换上了先前藏起来的男装,再次溜出了将军府。 今夜的正阳街,已经不如昨日那般繁华。可能是因为早上的凶案。 那些人的死法太诡异了,即便是宣卫司封闭了消息,总是堵不住悠悠众口的。 传言,永远比真正的事实更夸张,更诡异 此时,刚刚入夜,还没到闭市的时间,街上行人已经寥寥无几。往日热闹非凡的酒家,铺子,摊贩此时也是没剩几个在营业了。 繁荣的正阳街心都是如此,更别说是本就荒僻的正阳街尾了。 墨轻染来到早上偷看的那处高墙上,此时的凶案现场已经彻底没了人。尸体也早已经被运回了宣卫司停尸房。还好,宣卫司的人,还没来得及处理现场。 确认四周无人,墨轻染这才飞下高檐。 墨轻染按着早上的记忆点,摸索到角落的一片断木堆旁。那里堆放的是一些断了的木板。早上,她就是在高处看到了那颗珠子。 果然,木板堆的底下,静静地躺着一颗红色的珊瑚珠子。因为被木板挡住,所以宣卫司的人没有发现,也就墨轻染早上所处的位置,才能从一个缝隙中隐约看见这颗红色的珠子。 墨轻染取出珠子,在月光下仔细查看了一番,基本可以确定,这珠子是昨夜那个红衣女子头上的发饰中镶嵌着的。 墨轻染拿出青云玉箫,将其放在红色的珠子旁边,仔细的感受着青云的状态。 “什么人在那里” 熟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冰冷,从墨轻染的身后响起。 墨轻染简直想撞墙 她怎么跟这个楼慕羽这么有缘啊再有缘,也不至于一天见三次吧这是什么孽缘啊顾不得太多,她头也不回的溜之大吉。 楼慕羽紧追不舍,看着那套熟悉的衣服,他心中的疑虑更深了 在他心里,他基本可以确定,眼前这个这个男子,跟这场凶杀案绝对脱不了关系 一个正常的人,是不可能多次来到凶案现场的最大的可能,就是他是凶手,并且在现场遗落了什么东西,然后回来寻找 而看刚刚那男子的行为,基本可以肯定,他在找什么东西 这个楼慕羽是真的太固执了他追了她整整七条街,几乎要把半个长安城都跑遍了 墨轻染感觉自己都飞不动了,身体越来越重,速度也越来越慢。 可楼慕羽那厮就跟是个机器一样,动作,速度丝毫不减。 墨轻染最终跑不动了,停在了北街的一处小摊旁,大口大口的喘气。 这比跑一万米还累啊 楼慕羽停在她的身后,看着气喘吁吁的男子,他产生了几分怀疑。上次交手时,他的内力分明是很强的,怎么现在这么虚弱 “你究竟是什么人你与被杀的那几人有什么仇为何如此心狠手辣” 冰冷的声音已经给他眼前的人定了罪。 墨轻染压低着声音,微喘的说道,“我真不是凶手” “你以为你的话我会信吗就算你现在不说,等到了宣卫司的大牢,我总有办法让你开口” 楼慕羽的声音寒冷彻骨,让人不由自主的就能想象到自己如果进了宣卫司,会经历什么样的酷刑 墨轻染看着他,吞了吞口水。虽然没有亲眼见过楼慕羽严刑拷打犯人的场景,可此时他那如刀雕刻过的脸庞,却是散发着如同地狱来者的阴冷。 这时的楼慕羽让墨轻染怎么都无法把他和中午温和儒雅的叫她小染妹妹时的慕羽哥哥重叠。 这两者,简直是判若两人 “这楼慕羽该不会是个精神分裂者吧”墨轻染暗暗吐槽。 楼慕羽等了他一会,见他还是没有就范的意思,准备上前捉拿。谁知对面的人像是猜透了他的心思,转头又运起轻功跑了 “站住”楼慕羽脸色铁青的喊道。 墨轻染心想,我又不傻子,你说站住就站住吗 只是没一会,墨轻染就被楼慕羽追上了。 此时的她,体力是真的耗尽了 这一次 的楼慕羽像是变聪明了,一点没给墨轻染喘息的机会 只见他欣长的身姿举着冰冷的长剑,飞身而来,如同天外飞仙。 墨轻染的身体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压镇住,想要举起玉箫抵抗。可她的手臂却像是陷在了泥潭之中,动一动都十分费力。 眼看着长剑刺中肩头,墨轻染却无可奈何。 她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表明身份如果现在她暴露了自己的身份,那只会让她的嫌疑更重。 “当”的一声。石子与长剑相碰撞的声音。 长剑剑锋擦过墨轻染的肩头,划破了她的衣服,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楼慕羽收回长剑,在墨轻染身前停住,目光冷冽又敏锐的向四周查看过去。 墨轻染也十分惊讶。又被救难道还是早上那个人不可能这么巧吧难道是被跟踪了 想起早上那张变幻莫测,刚毅俊美的脸,墨轻染就一阵心悸。 “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以你的身手,没必要做偷袭这种事情吧”楼慕羽淡淡的说道。 黑影现身,面上蒙了一张黑巾。可那熟悉的身材,墨轻染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还真是他 那问题就来了。两次被救,到底是巧合,还是她一直在他的监视中呢 “阁下是想救这个人”楼慕羽冷冷的看着他,身上的气势再次升腾。 墨轻染暗暗腹诽,“这家伙是吃了大力菠菜了么怎么变得这么厉害” 墨轻染深切的感受到,晚上的他,明显比白天时候的他强悍多了 黑影也不理会楼慕羽的话,径直走到墨轻染身边,拉住了她的胳膊,旁若无人的向着楼慕羽的对立面走去。 “就是这么自信敢把后背留给敌人” 墨轻染懵,直想给他竖大拇指简直是太霸气了 楼慕羽长剑微转,一道冰冷的寒光袭来,墨轻染感觉异常,回头时,正好印在墨轻染的双目之上。 只是,没走两步,他们的前方,又出现了一道身影。 同样的身材欣长,相貌堂堂。右手持剑的他,面色如同楼慕羽一般,严肃冷漠。 “哥” 墨轻染心中大惊,看着来人,脚下的步子不自觉的停了下来 原来,楼慕羽算到晚上他们会出现,所以特地叫来了墨悠然合力围捕他们 黑影停了下来,似乎是看出今晚的两人不好对付,所以,他看向墨轻染,轻声说道,“玉箫给我。” “你” 听着那似乎很久违的声音,墨轻染震惊无比。 他眼角微弯,说道,“乖,听话,玉箫借我,一会就还给你” 墨轻染傻愣愣的看着他,有点不可置信。 他竟是山洞里与她相处了一天一夜的舍予 墨轻染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把家传宝物递出去,但她就是这么做了。 见她如此信任他,他面巾下的脸,扬起了十分满足的笑容。 正要上前与那两人交手的时候,衣袖被人拽住,回头看她,却见她目光复杂的看着自己。 “别伤他们” 墨轻染知道自己的要求很过分,但是墨悠然是她在这个世界里唯一承认的亲人她不想他受伤 而楼慕羽,虽然他很轴,很难缠,但是他也是那么好的楼姨的儿子要是他受伤了,楼姨肯定会很难过 舍予,就是南宫望舒,只是目前墨轻染还不知道。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心中默默道,“墨悠然,我可以不伤他,但是这楼慕羽嘛” 北卿可是把中午楼夫人和楼慕羽去看望墨轻染的情形跟他禀告的一字不漏 他对楼慕羽可没什么好感,手下,更不会留情 第二十七章 重逢,隐隐的喜悦 三人身影交汇,叮当之声不绝于耳。楼慕羽和墨悠然的长剑都是附上内力的,坚硬程度不可想象。墨轻染有点担心,不知道玉箫在舍予手中能不能发挥它原有的作用。 不过很明显,明显是她想多了 舍予的内力很强悍,也让玉箫的实力更上一层楼。楼慕羽和墨悠然两人一起围攻舍予,他长剑劈落,不仅分毫没有伤到玉箫,反而在离玉箫三十公分左右的位置就被一种隐形的气流给弹出去了。 舍予速度很快,一掌拍向楼慕羽,一个转身,一拳打向另一边的墨悠然。 趁着两人倒退之际,揽着墨轻染的腰,飞出长街。等楼慕羽和墨悠然稳住身形的时候,两人已经远去。 两人震惊的望着那两道越变越小的身影,心情复杂 “这天下,竟然还有这么厉害的人”墨悠然走到楼慕羽身边,惊叹道。 谁知,下一秒,楼慕羽就猛咳了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慕羽你怎么了”墨悠然紧张的问道。 刚刚他也挨了一拳,除了有些疼之外,并没有伤到这个地步啊 “没事,小伤。” 其实楼慕羽知道,那个黑衣人并没有下死手,否则现在他就不是简简单单的吐口血了这人,究竟是敌,还是友呢 长安城城中心最高的一层酒楼屋顶上,在满月的月光下,坐着一黑,一蓝的两道身影。 墨轻染看着他,目光之中带着审视和质问。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舍予脸上的面巾还未取下。 “那你还蒙着脸干什么就你那张脸,丑成那样,遮着是怕污染我的眼睛吗” “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嘴这么毒”舍予无语,扯下了脸上的面巾。 “我之前不也一样没发现,你这么大本事呢我刚到长安,你就找到我了”墨轻染冷哼一声。 舍予微微沉默,“我回去找过你在山洞里等了很久,再没见过你后来,我还让家里的小厮去半山村找你,一样没找到” 墨轻染语噎。 自从他走了之后,她就没在山洞里待超过一个小时。如果他真的来找过,可能是错过了吧。 心中暗暗道,“算你小子有点良心” 可嘴上却是如同鸭子嘴,“那又怎样,你现在不是找到了么再说,你走都走了,还回来找我做什么” 舍予看着她,她刚认出他时,那眼睛里的惊喜是没藏住的怎么现在总是这么嘴硬,口是心非呢没好气的说道,“我是觉得你一个人太可怜,又常年住在山中,没什么见识。所以想带你来长安城,见识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 墨轻染气的想锤他 “谁稀罕你带我自己不能来吗难不成你现在看见的,是鬼吗”墨轻染翻了个白眼儿。 舍予回头看了看她,有些无奈,伸手在她后脑勺上轻轻揉了两下,感叹道,“有时候真是看不透你” 有时恬静淡雅,有时又活泼跳动,明明很矛盾的两个词,却能很融洽的在她身上随意转换。 也不是,似乎对着熟悉的人和亲人,她才会有活泼跳跃的时候。 墨轻染其实很介意别人触碰她的,更别说是碰头了 可是,此时的她,感受着他温柔的动作,有那么一刻的怔愣。 回神后,她摇了摇头,避开了他的手,恶狠狠地威胁道,“把手拿开,小心我给你剁了” “给” 墨轻染看着他把手伸到了她的面前,一副给你剁的样子,她就更来气了他这是笃定她不会砍咯 墨轻染抓住那臂膀,狠狠咬了一口。 墨轻染发现这手臂的主人没啥反应,怀疑自己是不是咬的太轻了,不自觉的又加深了力气。可他还是没反应。 松开口,抬头看他。只见他那比星空还美,还亮的眼睛里,似乎席卷着一道温柔的漩涡,差点将她的心神吸进去 墨轻染甩开了他的手,没好气的说道,“你是木头人吗没有痛觉的吗” 他手已经被咬出血了 “比起你一开始给我缝伤口时的痛感,这不算什么”他笑笑。 墨轻染白了他一眼,从空间诊所里拿出一块纱布,处理起了她咬伤的伤口。 “我真是给自己找麻烦咬伤了,还得给你包扎,我真是闲的”墨轻染嘟囔道。 舍予笑了笑看她认真包扎的样子。 “你后背的伤好了吗”墨轻染问。 “嗯,好全了。多亏了你这长安城的大夫看了我的伤口,都 对你的医术赞不绝口呢所以,我才迫不及待的想找到你,把你留在我身边给我做随身大夫” “你想到的是挺美的你说留就留吗谁给你的自信谁给你的勇气” “梁静茹给的”舍予立即接上。 墨轻染意外的抬头看他,他竟然记住了这个梗。她忍不住笑着调侃道,“你知道梁静茹是谁吗” “不知道啊,”他一脸的理所当然,然后又接着说道,“你认识就行了啊” “好吧”墨轻染淡淡的笑着。“你今天倒是变聪明了” “我一直都很聪明” “嗯,聪明聪明到被人算计,然后重伤差点死掉”墨轻染毫不掩饰的嘲讽道。 “我这辈子,就这么一件失败的事,你就这么拿捏得死死的每次都说,有意思没” 给他手臂打了个蝴蝶结,而后抬头朝他扬着一脸明媚的笑意,“很有意思啊” 他笑了笑,没说话。她的肤色白皙了很多,脸色也红润了,原来还显得黄黄的小人儿,此时隐隐有种亭亭玉立的感觉。 她的笑,像是冬日里明媚的阳光,照的他那冰冷许久的心,开始暖洋洋的。 “你家里的事情解决了吗你那个想要害你的兄弟,见到你平安回来,是不是很意外,很震惊” “嗯。他的脸色,的确是很好看呢只可惜,没找到背叛我的那个人” 墨轻染看他,他望向月亮的目光,泛着冷意。 不禁安慰道,“没事,恶人自有天收就算天不收,也只是时间未到” 他回头看她,点了头,然后笑着问道,“饿吗” “啊呀,你终于想起来请我吃饭啦好歹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呢”墨轻染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自豪的说道。 “我也救过你好么而且已经不是一次了” 额墨轻染心中想到,“算你狠” “没有我第一次救你,哪来的你后面救我呢我救了你,你这条命都是我的了你救救我,给我解决点麻烦,不是很正常的吗”墨轻染又有点强词夺理的说道。 “似乎,有些道理”他点点头,嘴角微勾。 “走,尝尝这长安城最好的美味去”墨轻染率先跳下了屋檐。 身后的人没动静,墨轻染疑惑的转身抬头,入眼的那一幕,从这一刻起,深深的刻在了她的心底 巨大的圆月,散发着柔和又微凉的氤氲白光,一道欣长的身影,背着单手,立于屋檐之上。长长的衣袍在屋顶飞扬,黑色的发丝在月亮前轻轻飞舞。完美的身材和看起来清冷的气质,在月亮的衬托下,让他仿佛成了一个误入凡间的仙人。 “看傻了” 被他那一句调笑唤回心神的墨轻染略显尴尬,刚刚她似乎又陷入了花痴状态。 “我不过是看你是不是被胶粘住了脚,半天都没动静”墨轻染不承认自己对他犯了花痴,连忙转移话题。 “等一下” 墨轻染突然想到一件事,停了脚步,也叫停了他。 “怎么了” “有一个问题我想问清楚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墨轻染一脸严肃和认真。 “什么问题” “你之前说,家中颇有财产。我想问你,你成亲了吗纳妾了吗”墨轻染可不想跟有妇之夫走的过于紧密。 “为何这么问有什么关系吗” “自然是有关系的第一,如果你成了亲,那就是有家室的人,有家室的人这个时间不合适在外游荡,也不适合跟另一个女子在外就餐” “第二,我不喜欢在入夜之后还单独跟有家室的男人谈天说地,喝酒吃饭” 看着墨轻染认真的样子,舍予忍不住笑道,“可你之前跟我住山洞一夜时,也没问我是否有家室啊” “那不一样那时候,我们是医者和病患的关系” “那现在是什么关系”舍予望着她,脸上有些期盼和欣喜。 寂静的街道上,明亮的月光下,仿佛世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第二十八章 咱金主啥都不多,就银票多! 平阳街。 长安城第二大繁荣的街道。 由于正阳街死了人,而且死相极惨,据说极为诡异,因此以往常去正阳街的客人,都转到了平阳街上。 平阳街平常来的客人,男性多一点。因为这里坐落着整个长安城,最有名的三家青楼艺馆。 风雅楼,是一群卖艺不卖身的歌女舞女。 迎香楼,是长安城最顶尖的青楼舞馆。里面的姑娘,每一个都是天姿国色,热情勾人。是达官贵人最喜欢来的地方之一 紫竹楼比较特殊。紫竹楼的大火,全靠一人紫竹楼当家花魁是这世间难得的倾国倾城之色,据说其美貌超过了迎香楼里的每一个姑娘 而其他姑娘,则是一般的姿色,多类似小家碧玉类型的。也正是因为风格不同,加上长安第一绝色舞姬名头,才让紫竹楼跻身长安三大名楼之一。 平阳街上除了青楼,更多的便是酒楼。 一般贵家子弟的聚会,除了青楼之外,品行正的,就会在平阳街的迎客楼,状元楼和听雨楼中相聚。 这三家酒楼中的饭菜也是长安城中顶尖好的据说还有御厨世家的人掌勺 听雨楼中。 墨轻染与舍予对面而坐。桌上摆了七八道听雨楼的拿手好菜;八宝野鸭c片皮乳猪c炒墨鱼丝,燕窝鸡丝汤,海参烩猪筋,鱼翅螃蟹羹c蘑菇煨宝兔丁,一旁还放着一些糕点。 说实话,古代的菜色,摆盘,装饰,都是极为精美的 墨轻染看着这一桌子菜,两眼发光 “这也太好看了吧” 舍予微笑,道,“尝尝” “这菜系,下血本了吧”墨轻染拿起筷子,一时间不知道该先吃哪一个。 “我早说了,家中颇有资产,这些东西不算什么” 墨轻染看着那一副暴发户的嘴脸,暗暗吐槽,“有钱人的嘴脸,果然都是丑陋的哼” 她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就是嫉妒 看着墨轻染将每道菜都尝了一遍,他好奇的问道,“口味如何怎么看你一副挺嫌弃的样子” “你觉着好吃吗”墨轻染认真的问他。 作为京城第一王爷,他自然是什么都吃过的这听雨楼的菜品虽然说比不上宫中御膳,但这几个菜都是模仿出来的,味道应该不会太差才是 难道是今日做的差了 他用勺子取了一点燕窝鸡丝汤,优雅的送到嘴边,浅尝了一口。 “味道没变啊”他心中暗道。 “还行啊,有什么问题吗” “简单来说,肉质老,菜味腥,汤不够鲜美,尤其是这个片皮乳猪,太腻了吃了一口就不想再吃第二口” “小公子,你这口气够大的啊” 旁边一桌用餐的人,早就盯着墨轻染他们这桌看了半天。他们点的这每一道菜,都是听雨楼的招牌菜,都是天价的菜 常人想吃一道,那都得掂量掂量自己的钱包 而且,每个吃过的人,都对听雨楼的招牌赞不绝口毕竟,常人家哪吃得起这样精致又奢侈的菜品 墨轻染这一顿,把听雨楼的菜批斗的是一文不值,这让那些惦念许久,却从未吃得起的人怎么受得了 这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吗 “这听雨楼的招牌菜,那是宫里的皇子公主们来了,也是要感叹几句的曾经十公主可是说过的,这几道菜几乎接近宫里御膳了的怎么到您这,全是毛病了呢” “难不成,你吃过的美食,比宫里的贵人们还要多” “就是年龄不大,口气倒是不小” 墨轻染本想解释,却听对面的男人开口了。“她说不好吃,就是不好吃就算是宫里的御膳又如何” 男人淡漠的语气,清冷的脸庞,带着无与伦比的气势,令那桌人看了之后,不自觉的低了低头,不敢再言语。 墨轻染有些意外,心中有些暖暖的。虽然他的话有些不讲理的意味,不过,她喜欢 “走吧这里的菜不好吃,我们换一家” 墨轻染点头,心情分外的好。 “姑娘,您说了这话就想走,岂不是砸了我听雨楼的招牌了您这样就走了,那我这酒楼还开不开了” 一位年过六十岁的老者从三楼走了下来。只一眼就看出了墨轻染女扮男装。 显然是墨轻染刚刚的言论被小二听到,汇报给了上面的管理者。 “原来是个姑娘啊这姑娘口气也这般大啊” 一旁看热 闹的人私下议论了起来。 舍予一个眼神扫了过去,那些人立即噤声,默默的吃着自己的菜,头也不敢抬。 “走便走了,你又能如何”舍予向前走了一步,双手背在身后,目光泛着冰冷看向老者,一副睥睨天下的样子,无比的霸气。 “这位公子,老朽这里是开门做生意的。这位姑娘这话要是传出去了,我这店岂不是背上了名不符实的罪名那老朽这听雨楼还如何开的下去” “你开不开的下去,与我们有什么关系难吃就是难吃” 墨轻染听着他那强势又不讲理的话,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刚刚她问他的时候,他回答的可不是难吃 这家伙,护犊子护的这么明目张胆 “公子这话是不是不讲理了一些”老者面色冷了下来。 “是”舍予理直气壮的答道。 墨轻染一听,看着他,竟觉得此时的他,有些可爱。 她拉了拉他的衣袖,而后走出他的身后,对老者说道,“老先生,小女子也不是无的放矢的人。不如咱们比一场” 老者虽然看起来头发花白,可皮肤却还是比较年轻,胶原蛋白也没有流失多少,可能是因为开酒楼的原因,身材也是稍微比较丰满的。 “如何比” “选两道菜,我做一份,您家掌勺大厨做一份,然后给现场的人试味,选举。得票多的人,则为胜” 听得墨轻染的话,整个二楼躁动起来了。议论声不绝于耳。 “竟然有人敢和听雨楼的大厨比试啊” “哎,这小姑娘,没轻没重的,嘴上说说就得了,怎么还敢自己往火坑里跳呢” “这话说得,你看那姑娘先前点评的头头是道,那说不定,人家真的会做菜呢” “一个小姑娘,能比得上做菜几十年的大厨这话你信吗” “说那么多干啥,咱们不如静静地看戏,孰是孰非,等真的比试之后,不就都清楚了”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老者闻言,也来了几分兴趣,看着墨轻染的目光,多了几分打量,“若是听雨楼赢了如何” “要是您这边赢了,那我自然是要赔礼道歉,并且付双倍饭钱的”墨轻染道。 老者看了看她那一桌子菜。轻笑道,“姑娘,您这一桌子菜钱可是有一千百两的双倍,那便是两千两您,确定要付双倍” 墨轻染虽然对古代银子的价值不是特别了解,但也大致知道,这二两银子都够普通农家一年的生活费了就这几个菜,竟然这么贵吃了平常人家几辈子的伙食费还难吃 果然是天价万恶的资本主义 墨轻染转头看向舍予,似乎在问他,“问你呢,钱带的够不够” 舍予嘴角微勾,从怀中掏出一沓的纸票子,眼睛都不带眨的,直接把银票扔在了桌子上。 那银票的票面上,每一张上面都写着五百两 墨轻染咽了咽口水,两眼放光,心中感叹,“啧啧啧,有钱就是任性” 随后她看向老者,背也挺直了,头也扬起了,似乎背后靠着一座大山她朝老者甩去一个十分欠揍的眼神,说道,“咱金主啥都不多,就银票多” 老者看着那一沓银票,心中对眼前的男子身份产生了几分怀疑。有这么多钱的,身份定然是不简单的 但是这京城中的财权大人们,几乎他都认识,可为什么记忆里没有这号人呢 “老先生,怎么样,比不比” “比”老者微笑着迎战。毕竟谁也不愿意放弃到手的银票 “那咱得说好,要是我赢了,您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老者一脸自信,他是怎么都不可能相信墨轻染会赢了他店里的大厨的“好说好说” 第二十九章 父爱真伟大 在墨轻染如火如荼的在厨房忙活的时候,将军府墨轻语的书雅苑已经是传出一阵阵摔摔打打的声音 “我墨北辰怎么会生出你这般不知廉耻的女儿”墨北辰暴跳如雷,整个人散发着阴冷的煞气。 “将军,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墨轻语早已经被吓得躲在床角瑟瑟发抖了。只有裴瑜还强装着镇定,明知故问的开口。 “什么意思你们说,今天下午,你们去哪了说” 墨北辰一声怒吼,吓得墨轻语整个身体都是一震。 “语儿就在房中,哪儿也没去啊” “哪儿也没去”墨北辰气极反笑,道,“你当我墨北辰是傻子吗” “你们以为换上了丫鬟装扮,偷偷溜出府,就没人知道你们做的事了知道我刚刚见了谁吗幽王的贴身侍卫” “幽王的贴身侍卫”墨北辰又一次大吼 裴瑜和墨轻语两人目瞪口呆,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知道他来干什么吗”墨北辰又问,“他来告诉我,我的好女儿,皇帝下旨赐婚给幽王的未来幽王妃,竟然在跟他的亲兄弟睿王幽会苟且” “他说幽王让他来问问我,墨大将军府中的家教,就是如此的吗是想他堂堂幽王去接手一个别人用过的破鞋吗” 裴瑜的神经被破鞋两个字刺激到了,尖叫道,“他堂堂幽王,说话怎么这么难听什么叫破鞋我语儿明明是干干净的身子” “难听”墨北辰又笑了一下,随后一掌就劈碎了旁边的桌子,大吼道,“你做的事情不难看吗” “我,我”裴瑜顿时无话可说。 可此时跳出来的,却是之前一直缩着的墨轻语。 只见她梨花带雨的脸上,露出一丝狰狞和气愤,“爹就算我去见了睿王又如何难道您真的想将女儿嫁给那不能人道又阴狠暴戾的魔鬼幽王吗” “你”墨北辰看着眼前陌生的女孩,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女儿这么陌生以往温婉可人的乖乖女,怎么能说得出这种话 “睿王不好吗如今谁不知道,睿王才是未来的天启之主难道,您不想有个以后可以做皇后的女儿吗” “啪”的一声。 墨北辰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狠狠地打了墨轻语一个耳光。 “这种话,也是你一个闺阁女子能议论的吗你是想给我们全家都带来灭顶之灾吗”墨北辰恨不得打死眼前这个不知深浅的女儿 “哎呀,将军啊,你怎么能对语儿动手啊她可是你最疼的掌上明珠啊”裴瑜哭喊着,拉住墨北辰还想要扬起的手。 “爹爹,您打吧就算您打死我,我也不会嫁给幽王的”墨轻语挨了一巴掌,反倒安静了下来,淡漠的语气里透着绝望和坚定。 墨北辰看着女儿那通红又发肿的脸颊,愤怒的心,到底是软了下来。 他甩了甩手,将挂在他臂膀上的裴瑜甩了下去。语气中透着满满的无力感,“现在,你就是想嫁,幽王都不会要你了” “那不是正好他不想娶,我也不想嫁不如两相抵消,一拍两散反正我有睿王哥哥” 墨轻语一脸的无所谓,甚至听到墨北辰的话,反而有点轻松和欢喜。 “你以为圣旨是下着玩的吗”墨北辰又吼了她一句。 “将军,您可以考虑妾身之前说的方法啊反正小染也被找回来了她可是将军府的嫡长女,配幽王,不是也说得过去吗” 墨北辰在仅剩的一张凳子上坐了下来,揉了揉发疼的脑袋。 裴瑜的话,他之前是同意的,可是,今天墨悠然的态度也很明显如果他真的让墨轻染替嫁这样的事,他真的不知道墨悠然会做出什么事 可是,今天幽王身边的北卿来,话里的意思,似乎也在若隐若现的提醒着他。 “墨轻语是配不上他家王爷了,这桩婚事,大抵是要换个人选了” 难道幽王也赞同墨轻染嫁过去吗可,为什么呢 他是个武将,他是真的不擅长这种弯弯绕绕的事情。 “将军啊,您要想想啊,如今幽王其实已经空有其名,没有实权了先不说传言中他暴戾善变,就是不能人道这一说法,您也不能让语儿嫁过去啊否则,您这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吗” 裴瑜伤心的哭着,风韵犹存的美貌,此时看来也是分外惹人心疼。 “那都是传言”墨北辰语气微弱。 其实他也不能肯定这个传言是不是真的。毕竟作为这个年龄的皇子王爷的,一般早就有了侧妃或者通房,可这个幽王,却是从来不喜欢碰女人再 美的女人,也打动不了他尤其是他受伤归来后,幽王府更是连一个侍女都没有了 外面对幽王的传言鼎盛,皇上担心皇家威严受损,这才强制下了道圣旨,给幽王挑了墨轻语嫁过去做王妃。 可这真实的情况,除了幽王和他身边的近侍,怕是没人能知道 “无风不起浪啊将军如果这件事是真的呢” 墨北辰无言,心中极为复杂。 “将军,您难道不想光耀墨家门楣吗如果语儿做了睿王妃,将来很有机会能做到那个位置的到时候,您的身份,可就不能同日而语了呀那个时候,谁还敢欺负咱们将军府谁还敢瞧不起咱们将军府啊” “今日,语儿已经和睿王谈好了只要幽王和大小姐的婚礼一举行,他就会立即上门求娶语儿皇上之前下旨的时候,也说的是墨家大小姐,现在咱们语儿已经变成二小姐了不是吗如此一来,不是更好吗小染有了去处,语儿也圆了心愿啊” 墨北辰看了看她,目光之中多了一点怀疑。他不敢相信,睿王会真的前来求亲吗。 毕竟睿王的身份,其实比幽王更重。他也从没想过墨轻语会和睿王有所牵扯他一开始找回墨轻染,也不过是因为墨轻语不愿嫁给幽王。 他想保全墨轻语,用李代桃僵之法换用墨轻染换掉墨轻语,到时候让她悄悄嫁给她心仪之人。 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墨轻语心仪的人,竟然是睿王 要是让墨轻染知道墨北辰的想法,只怕她自己都要感叹一句,“父爱真伟大啊” 不得不说这个裴瑜是个谈判高手,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能让暴怒的墨北辰冷静下来,甚至动摇原本的想法,最终妥协 书雅苑外,一道黑影走过。 静安园内。老太太听了来人的禀报,挥了挥手,那人随即退下。 “唉,我这个儿子啊迟早会毁在那个女人的手里”老太太扶着刘妈妈的手,无限感叹道。 “您既然知道夫人不是个好的,为何不出手阻止呢”刘妈妈不解的问道。 “咱们的大将军你还不了解吗我说的越多,他只会觉得我在干涉他,把他当成一个孩子况且,那个女人,手段不简单啊否则,书笌怎么会死的不明不白,而那女人现在却是享受着原本属于书笌的一切呢” “哎,可惜当年没护住小梅否则,将军也许能够看清真相” “罢了,事情过去就过去了,此时再后悔也没有用了只是可惜了小染这孩子了” “老太太不用顾虑太多,只要楼家收到了信,及时前来提亲,到时候您开口应允了,将军和夫人的心思,便不会成功了”刘妈妈宽慰道。 “还不知楼家是什么想法啊若是他们不来提亲,只怕那丫头,跑不了替嫁的命运啊” “老太太,您啊,还是很心疼大小姐的”刘妈妈微微笑着说道。 “她是个可怜的是墨家对不起她”老太太又叹了口气,走到了佛像前,上了一炷香,口中呢喃道,“愿菩萨保佑,一切平安,一切顺遂” 第三十章 惊艳的菜系,听雨楼认输 第三十章 听雨楼,二楼靠窗的桌子上,摆出了六道菜。麻辣兔丁,小鸡炖蘑菇,冬瓜排骨咸鸭汤,糖醋鱼,爆炒卤猪头肉,最硬的菜则是片皮烤乳猪了最后有个酒酿圆子甜汤。 酒酿圆子甜汤,是墨轻染专门做给舍予的,看在他刚刚无比霸气的维护自己的份上。 这个时代,这里是没有辣椒的 别问墨轻染的辣椒和其他当今社会见不到的配菜从哪儿来的,请回忆一下她的空间诊所。 顿时香气游走整个听雨楼。楼上楼下来了不少好奇的人,投以好奇的目光,时不时擦着口水将二楼围了个水泄不通 墨轻染菜上完之后,听雨楼的大厨直接看懵了,随即将自己家的菜也端了上来。 分了两桌子,一共十二道菜。 墨轻染把酒酿丸子放到了舍予的面前,给他开的小灶,只让他一个人吃。然后她走到老者身边,微微笑道,“大爷,怎么样尝尝吧” 老者看着墨轻染那一桌子又香又有辛味的菜,不知为何,本来没什么食欲的胃口,突然觉得有些大开。 看着自家那清雅的菜系,又看了看这边各色菜系,但从面上来看,明显墨轻染这边要更为引人注目一些。 只是她那烤乳猪旁边的那些小碟子里装的是什么 与听雨楼的烤乳猪不同,墨轻染在听雨楼的烤乳猪的基础上加了点东西,卷饼,葱丝,黄瓜丝,还有最重要的灵魂调料,甜辣酱 最吸引人的,自然就是烤乳猪,和那些众人没见过的东西了。 “姑娘,这,烤乳猪旁边的那些,是何物啊也是菜色吗”老者不解的问向墨轻染。 这里没有手套,墨轻染只好叫人打来一盆水,取了一条干净的毛巾。 墨轻染洗了手,擦了手之后,从小蒸笼里拿出蒸好的面皮,薄薄的一层,摊在碟子上,然后夹了一块烤乳猪,乳猪是切片的,酥皮,带点嫩肉,蘸点甜面酱,然后放上葱丝,黄瓜丝,最后包起来,形成了一个像春卷一样的片皮猪肉卷。 墨轻染举着肉卷,拿到老者面前,问道,“大爷,您可看清楚这方法了” 老者点点头,以为这个是墨轻染包给他的,正上手准备接的时候,墨轻染一个转身,走到了默默喝着酒酿圆子汤的舍予面前。 “来尝尝” 舍予看着那张笑颜如花的面庞,心中升起一种浓浓的欢喜。那是从未体验过的。 他接过她手里的卷饼,正准备小咬一口的时候,又听见她说,“别吃得那么小口,大口咬” 他无奈一笑,放下了长久以来都坚持和成为习惯的优雅,整个塞进了嘴巴里。 墨轻染看着他的脸色,有点担心他吃不习惯。毕竟这里人的口味很可能会跟前世的人不一样。 不止墨轻染,在场的所有人都十分专心的注视着舍予脸上的表情。毕竟这种新颖的吃法,还是第一次见 当然,大家也十分的好奇,这个二八年华的小姑娘,真的能做出来好吃的食物吗看着样子的确不错的样子。 待到众人等的胶着不安的时候,舍予才终于将嘴里的食物吃完,十分给面子的说了句,“好吃” 好吧,虽然说墨轻染没指望他能有什么大反应。不过这表情也太平淡了吧难道不适合他们这里人的口味 众人心中也起了猜疑。想起之前舍予护着墨轻染的样子,分明有种蛮不讲理的姿态。他这个表情,说好吃,那不成,只是为了哄姑娘开心 那这东西,还能好吃吗 墨轻染有些失望。她转身之际,却被他拉住,看着她眼睛的眸子里,是绝对的认真。“真的很好吃” 墨轻染这才想起,他本身就是个极具优雅的人,夸张的表情怕是做不出来的,刚刚他眼睛里的惊艳,她看到了不是这时,她重拾信心,给他一个安抚的微笑。 走到老者面前,说道,“大爷,尝尝吧” 老者看了舍予的脸色,心中觉得已经胜了一大半了毕竟评委不是他们那边的人,而是广大的百姓们 老者点了几个身份不凡的客人一起参与点评。被选到的人也是欣喜不已,同时感觉自豪。 试菜环节开始了。 吃烤乳猪的几人都学着墨轻染的样子,包着卷饼,虽然包着歪歪扭扭的,但是不影响口感。 没机会尝的人,纷纷咽着口水,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幸运的那几人。 “这这“ “竟然如此神奇这样吃,真的一点也不油腻,感觉吃不够啊” “这搭配,真是太好吃了我还要一个” “我也再来一个” “我也要我也要” 尝过的人,纷纷争先恐后的去抢病和乳猪,抢不到的人,虽然生气,但是目光却投到了其他几道菜品上。 麻辣兔丁,“这,这肉质好嫩滑啊一点也不腥气,一点点异味都没有这是怎么做到的” “这个,这个也好好吃啊” 围观众人又疑惑又好奇,其中有个人没忍住,趁乱偷偷抢了一筷子,迅速的塞到嘴里。 之间他吃下去的第一口,脸上的表情瞬间被震惊掩盖,两眼发光,如同沉醉在一种幸福之中 “这么夸张不行,我也要试试” “哎,你别抢啊” “这是我的” “这酸酸甜甜的,是什么啊,入口嫩滑,简直太好吃了” “你这人怎么在别人嘴里抢东西吃啊” 逐渐的场面变得不可控制起来,所有人都冲上去哄抢,几道菜,一眨眼的功夫,就被一抢而空。 老者发呆地看着这一幕,心中哀嚎,“我还没吃两口呢,怎么就没了一群强盗啊” 墨轻染和舍予远离人群之外,此时她正和他端着一碗酒酿丸子十分悠哉游哉的喝着,看着这一幕,她笑开了花。 这还是她来这里第一次心情这么好,笑得这么开心 舍予看着她,嘴角也是掩不住的笑,端着手里的碗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食材很奇特” 墨轻染笑着道,“没吃过吧这可是只有你才吃的到的” “这叫酒酿丸子是一种甜汤,我以前最喜欢喝的” “这个,这个,姑娘,您这里的是什么汤啊老朽可否尝一下”此时,听雨楼的掌柜的走了过来,一脸谄媚和渴望的看着舍予手边的大汤碗。 墨轻染刚想说可以的时候,只听旁边一道冷漠的声音机械的响起,“不可以” 墨轻染看他护短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一下,“别这么小气啊,给老大爷尝尝,反正他也只能吃一次” 墨轻染在舍予不善的脸色中小小的盛了一碗酒酿圆子递给掌柜的。 闻着那碗中飘出来的淡淡的酒香和天香,清新宜人,各种颜色的珍珠圆子,看起来十分的q弹,掌柜的迫不及待的涨了一口。 然后,就见他面容惊艳,一口接着一口的,几秒钟就把甜汤喝完了 墨轻染看着众人放下了碗筷,又扫了一眼自己做菜的盘子,除了一些辣椒和麻椒还剩着,其他的菜或者肉,都被吃的干干净净 “大爷,如何小女子的菜可能与你家的招牌比上一比” “姑娘果然是个天才啊老朽不得不承认,姑娘的菜色,无论是在相貌上,还是口味上,亦或者是菜品的火候上,那都是一等一的好的确是我们听雨楼无法比较的” “姑娘的确是有这个能力点评听雨楼的菜色” “这赌局,是我们听雨楼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