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之咸鱼人才站》 第一章 山海第一贤余站 繁华热闹的g市，坐落在热带海滨。每每到中午时分，热浪滚滚，椰风阵阵，阳光洒落在海面上，格外刺眼。 g市的土著都非常地懒，换而言之，就是很会享受生活。早早起来，趁着太阳还没那么毒辣，先去酒楼占个座。一壶茶，一壶酒，几笼糕点，几碗米粉，吃到中午。中午还要在酒楼享受免费的冰镇果盘，才咬着牙走出酒楼，顶着热辣辣的阳光，快步走到停车场，上车，关门，回家。 紧接着，一觉睡到傍晚黄昏。等阳光变成柔和的金黄色，再次出门。不是驾车去海边，就是直奔k房。月亮高挂中天时，就去某条大道上，感受海边吹过来的丝丝凉风，吃冰镇糖水。 这种惬意的日常生活，并不属于外来的打工人。 此时，又是中午。条条主干道上都空无一人，临街的店铺也没有人惠顾，只剩下猫猫狗狗在晒着太阳。一家名叫“山海第一”的便利店，紧闭着迎客的玻璃门，店中四人正围着圆桌，神情严肃地商讨事情。 便利店开在一家每层一百多平c共二层小别墅的底商里，便利店的四位职工平时在一楼上班，集体在二楼住。 “我宣布，山海第一贤余站2021年第28次全体会议，正式开始。”老板娘旦飘飘正襟危坐，庄严无比地说。“下面，有请本站最资深的员工，也是表面上是会计兼保洁，但是实际上是信号基站的同事仇文，发言，跟大家说说这个月的工作心得和下一个月的工作计划。大家鼓掌欢迎。” 原来这家便利店并不叫便利店，而是一个叫贤余的人才站。人才站，其实就是g市的临时工集散处，需要劳务的人和想出卖劳动力的人，都在这里找到对方的信息。 不过，这个贤余人才站，只有四个固定的员工，包括老板娘旦飘飘。这是和其他人才站不同之处之一。另一个不同之处，便是这家人才站，专门接一些普通打工人不愿做或不能做的活。 最大的不同是，这四“人”并非g市人，也不属于这人间的任何一个地方。他们的故乡在另一个异次元国度。 仇文环视了一圈，只见收银员兼安保武静正在剥开一个巧克力。外卖跑腿员尼墨还在滑手机，虽然他面无表情，仇文却知道他嘴角快抽筋了，看沙雕视频憋笑憋的。 仇文又看向旦飘飘，老板娘此刻正一脸期待地凝视着仇文，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耀着光芒。 老板娘旦飘飘是个绝世大美人。 旦飘飘身高一米七几，苗条修长，体格风骚，打扮时尚洋气，黑色纯棉贴身吊带裙，包裹着玲珑浮凸的身段，修身的黑色外套剪裁得体，点缀着若隐若现的金粉，穿在身上不会令人觉得沉重无趣。面白唇红，一双翦水秋瞳眨呀眨呀能看到人心坎上，两道弯弯的柳叶眉让她总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一旦真正地笑起来，恍若神妃仙子。 仇文翻了个白眼，忌惮老板娘的淫威，但是又不甘心被老板娘收买：“老板娘，收起你的神通吧，老夫只是一棵漂亮的迷榖树，不是动物，并没有你们动物界那些世俗的欲望，老夫不吃这套。咱们开门见山地说，这片区最近总超负荷导致停电，尤其是那几家理发店，搞不好是用充电机器人在给顾客剪头发吼老夫表面上假装去帮忙修电路，实际上是用自己的精力去抢其他地方的电流，非常消耗寿命。今天说什么也该发工资了，这就是老夫的工作心得。如果没有工资，那下个月也没有计划要工作，所以没有工作计划。” “啪”地一声。 仇文心里颤抖了一下，以为旦飘飘恼羞成怒要动武，结果是一旁的武静掰开了一格黑巧，送进嘴里。 旦飘飘无声地瞟了武静一眼，满满的杀气。然而武静一心在吃，并没有注意到老板娘的警告。 旦飘飘见躲不过发工资这个话题，便使用怀柔政策，也就是“画大饼”。 她清了清嗓子：“我们山海第一贤余站呢，也开了四五年了，我们这个外表是便利店的便利店，与其他便利店不同，汇聚了山海国度最顶尖的人才，贤得绰绰有余，也开拓了g市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专项服务业务凡间称为：打杂。我们的到来，帮助广大g市市民解决了许多燃眉之急，深受市民们欢迎。在古今中外c三界五行九重天的鼎力相助之下，我们的业务可以说是蒸蒸日上。当然，这少不了我们吃苦耐劳c见困难就上c见福利就让c埋头苦干c默默耕耘，只行好事不问前程c只加班不要加班费的三位好同事如果各位接班人能继续发挥这种优良传统，把吃亏当做占便宜，我们山海第一贤余站，一定能做到宇宙最强人才站点” “说重点发工资”三人异口同声地说。 “唉哟，武静，你的门牙怎么缺了两颗你不会又去街上 跟人打架了吧”旦飘飘一脸担忧地看着武静，她正张着血盆大口吃巧克力，两颗门牙处黑洞洞地，看着透风。 武静尴尬又不失礼貌地笑了，满嘴巧克力，她没办法说话。倒是尼墨放下了手机，闷声闷气地说：“打架她会输这是巧克力沾牙了。” 旦飘飘满脸黑线，不满地说：“你，每天除了打架，就是吃，好几次把你介绍给别人跑兼职和混工地，去给社区守门。你不是不满意工作任务跑去揍老板，就是半路遇到小偷强盗，你反过来恃恶行凶，搞到我三天两头地去局子里捞你。我让你当保安防贼，除暴安良，不是让你欺负贼，除暴吓良。简直丢尽了我们兽界的脸这个月扣你一半工资” “什么兽界我和你也不同界啊你是杻阳山那旮旯的鹿蜀，像一只傻不拉几的老虎，你是食肉目的猫科动物。我是大基山的猼訑，我长得像羊，是偶蹄目的牛科动物。咱们根本不同界啊老板娘，你乱攀亲戚是不是想赖我工资啊”武静又打开了一包薯片，已经塞了一把在口中，口齿不清地问旦飘飘。 至于那些禽兽老板，揍了就揍了。武静最看不惯那些像旦飘飘一样喜欢压榨员工的老板，经常在业务途中暴起伤人。 “山海国度的老家就不论啦，来了都是凡间的人，我们现在都属于社兽界。”旦飘飘严肃地说。 “那叫社畜，不是社兽。太离谱了。”尼墨小声地嘀咕着，声量正好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得到。 旦飘飘眼神转向永远长不大的副小孩模样的尼墨，气不打一处来。她从座位上站起来，气势汹汹地说：“哎呀我供你上学读书，学了知识，就是为了顶嘴反驳我，气死我的你不说话还好，我来问你，上次我去开你的家长会，你老师问我是不是你后妈” 尼墨不动声色地关掉了手机屏幕，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可能是老师总觉得我吃不饱穿不暖，班上同学人手一部的电子游戏机我也没有，怀疑我被虐待了吧。” 旦飘飘眯起眼睛，耳边“哧溜”一声，武静不知道什么时候端来了一碗猪肝枸杞叶汤，喝得起劲。 旦飘飘咽了一下口水，继续指着尼墨：“你少放屁。为了你这张脸，老娘每隔几年就要搬一次家，好让你永远读高中，光是学区房和你的学费，老娘花了多少钱你不仅管我要工资，还在每一间学校里造谣说我死了，假借治丧的名义你请了一周假，又号称老家习俗要守灵，你请半年假。你真当老娘死了，在外面胡说八道。另外，你总是穿墙跑出去打电子游戏，很容易暴露我们的身份。作为惩罚，这个月扣你一半工资” 尼墨不满地嘟囔：“我请假那些天，也没耽误帮你跑腿代购啊，一天跑七八百单，不能因为我们狌狌跑得快，你就这么使唤呀再说了，连icu重症病房的外卖订单，你都接，让我穿墙送过去，就很离谱。不骂你不行，骂你又骂不过，真是离谱” “他还能订外卖，就不是重症嘛”旦飘飘抬手作势要打，尼墨赶紧识趣地闭嘴了，推了一把在旁边玩老僧入定游戏的仇文。他眼观鼻鼻观心，就像一棵树一样。 仇文被推了一把，回过神来，“我遵纪守法，从不缺勤早退，老板娘你交代的各项任务我都圆满完成了，这个月我的工资总该给我了吧” “刮擦，刮擦。”武静撕开一包干吃的小松鼠干脆面，脆生生地嚼起来。 “你给我消停一会”旦飘飘皱着眉，拿起座椅靠背的靠枕，朝武静飞过去。武静一抬眼，靠枕突然被撞飞，飞到墙角柜的方向，撞倒了花瓶。 “啧”旦飘飘倒吸一口凉气，“我的青花瓷武静，这一个月的工资，下一个月的工资，都扣起来” 武静手中的干脆面终于停下来了，垂头丧气地坐在座位上。其他两人看见了，莫名地舒了一口气。如果武静还有工资在手上，她必然还会刮擦刮擦地吃个不停，发出来的声音非常扰民。 可她无论怎么吃，那一米六几的身高和不过百的体重，丝毫不变。外表柔弱的武静，只有扛起四十米大刀的时候，才能彰显她保安的角色。 “青花瓷”心直口快的仇文不屑地说，“老板娘，你这瓶子充其量是个玻璃，一文不值。倒是瓶子里的小迷榖，被你和武静糟蹋了。” 仇文跑过去，从花瓶碎片里扒拉出食指长短的一截枯木，心疼极了。 “仇文，你不说这些小迷榖还好，说起来我可一肚子气。”旦飘飘瞟了那枯木一眼：“这也是你网购来的吧你都活了几千岁了，怎么那么幼稚呢商家说是山海经里的迷榖，你就信还买回来养这玩意是不是迷榖，你心里没点数搞得我站里到处是这种枯枝，一点美感都没有，长出来的还怪吓人” “不要您寡”仇文见心爱的迷榖小标本被旦飘飘贬低，气得嘴都瓢了：“我花自己的钱买的，你管好你自己，快点发工资” “是嘛那咱们可真得好好算这笔账。”旦飘飘手中凭空变出来一个计算器，“今年元旦，我说搞点活动，让街坊邻 居都多多找咱们帮忙干活。你是怎么说的” “这是拉新嘛首先我们要用大数据，制作出用户画像，根据画像得出的特征，找出几个抓手，从而赋能我们的服务，再预热造势，制造病毒营销事件，从而达到拉新的ki。” “说人话。”旦飘飘c尼墨和武静阴沉着脸说。尼墨还加了一句：“满嘴胡话，真是太离谱了。” “咳咳，就是嗯去问问邻居们都需要哪些打杂服务，我们就提供这个服务，写个广告牌子树在店门口，服务完之后把客户抓进来写五星好评。我们发到微搏c公从号c夫众点评这些平台上。” “哼”旦飘飘铁青着脸冷笑了一声，开始按计算器：“听着。你的广告文案上写的，三人同行，两人免费。每项服务收费满一1000元减300，如果每天都去微搏c公从号和夫众点评上浏览我们的页面，贴图给五星好评，还能再领券，折上折。”旦飘飘如白葱的纤纤玉指在计算器上飞快地按着。 “挺吸引人的吧。”仇文陶醉地说。千年迷榖的骄傲，尽显无遗。 “呵呵，是挺吸引人的。”旦飘飘意味深长地眨了一下风情万种的凤眼，拖长了声音，慢悠悠地说：“活动做了一个星期，全部都是三三成行。三人成行，两人免费，一项服务500元，三项服务就是1500。1500减去300是1200，再减去两人的费用，实缴400。每张券80元抵100，三人就是实缴340，再刨去出勤做任务的餐饮费c车马费，这三人在店里喝茶吃水果的费用，还有你一共算错账20多次。这一个星期里，来了三百多人，我倒贴了8000元。” 仇文仰天长叹：“我这都是学网络购物节的，咋就亏了呢” 旦飘飘没好气地把计算器放一边：“人家购物节的会计，数学也这么差么一天到晚只知道网购网购网购这个月工钱，扣光” 仇文没敢说话，这时他手机响了，听筒里传出来快递员的声音：“给你放蜂巢柜”仇文坚决地说：“不行，不可以放快递柜” 旦飘飘抓起计算器朝仇文扔了过去。肯定又是所谓的“迷榖”标本。 第二章 闹市失踪 一圈批判之后，旦飘飘成功地把员工们的工资都扣光了，武静还倒欠她一个月工资，下个月还得继续白干。 “我都成老白干了。”武静翻了个白眼，一阵风地没了人影。仇文和尼墨对视一眼，摇摇头，不知道又是谁倒霉，撞上心情不好的武静。 以前武静只是路见不平才顺带拔刀出气。现在，武静技能都升级了，会钓鱼执法。故意去火车站或者黑暗小巷子这种事故多发地，露财招摇，引得毛贼来对她下手，她正好揍个痛快。 有一次“杀”疯了，差点把火车站给掀了。附近的治安人员全跑出来，幸好尼墨及时赶到，混进人群之中，强行带着她穿越了障碍，直接回到贤余站里，才躲过追查。不然，都要上社会头条新闻了。 旦飘飘也不管武静跑出去会让谁遭殃，拿出一把扇子扇风：“哼，大白天的撒什么野。我告诉你们，里没有棉花，老婆饼里没有老婆，扬州炒饭里也没有扬州，你们的钱包里也没有钱，可是你们的工资单偶尔是会有工资的居然还不知足。” 尼墨无声地站起来，转身登登登从楼梯跑上二楼。 “站住，你去哪你今天的任务是什么，做完了吗”旦飘飘叫住脚底抹油开溜的尼墨。 “今天老王和小张要我帮忙拿钥匙。”尼墨丢下一句话，人还往楼上去。 “钥匙又双叒叕掉房间里了要你穿墙去拿我警告你，可别众目睽睽之下穿墙，要假装是爬阳台进去的，不然泄露了身份秘密，山海国度不会放过我们的。”旦飘飘见尼墨已经没了影子，只好大声地说。 “嘘，老板娘”仇文还坐在开会的桌子旁边，“你小声点，隔音效果不好，小心左邻右舍都知道我们是山海国度跑出来的。” “额”旦飘飘尴尬地降低了声量，“尼墨性子大咧咧地，最容易暴露了。” “放心，老王和小张的钥匙不是掉家里了。而且这次，尼墨也帮不上忙。”仇文泡了一壶茶，开始自斟自饮。 “为啥”旦飘飘问，“这两个大头虾，以前都是尼墨穿墙进他们房里拿钥匙，这次怎么说帮不上了。我们要为人民服务，才能体现我们的重要性。如果专业技能退化了，就必须自我鞭策，保持进步难道尼墨穿墙术不灵了” “那也不是。老王和小张换了指纹锁。”仇文回答。 “换了指纹锁那他俩自己开不就行了”旦飘飘不解地问。 仇文喝了一口茶，“他俩打架，手都骨折了，都打着石膏呢要尼墨爬阳台进去，从里面给他们开门。” “那就去呗没有困难的工作，只有勇敢的尼墨。”旦飘飘笑嘻嘻地说。 仇文哈哈一笑：“最近老张他们那栋楼刚全部装上了防盗网。尼墨倒是能进去，可是就掩饰不了他会穿墙的事实了。” “难怪那么焦虑。”旦飘飘走过去打开玻璃门，“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和大家开个会，一眨眼就下午两点。开始上班了等武静发泄得差不多了，你就喊她回来，候着。我有任务要给她。” “又是扛水泥还是扛绿化树她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扛着几吨重的大树，你就不怕暴露身份” “力气大的人多了去了，再说我也没让她扛树，只是让她装卸一下。谁知道她喜欢直接扛呢” 两人正说话间，从门外走进来一个人，身穿社区志愿者的服装：“尼墨，尼墨，尼墨在吗” “哎”旦飘飘赶忙迎上去，“这位小哥哥，你找尼墨有什么事呢” “你是尼墨吗”来人看了看手上的档案本，又看看眼前的大美女，怀疑地问。 “我是尼墨的妈妈。”旦飘飘咬着牙，挤出“妈妈”两个字。 “哦，那正好。我是来通知你，最近要小心一些，不要让陌生人靠近尼墨。”那社区志愿者淡淡地说，余光一直在瞄眼前的美人。 “出什么事了”旦飘飘好奇地问。 “最近尼墨的学校，已经有好几名小孩失踪了。据目击者说，小孩失踪之前，都有个陌生男人跟他们讲过话。但是，这男子的长相，没人能说清楚，说像刘德华的也有，说像刘昊然的也有” “那估计是个帅哥哎。”旦飘飘突然插了一句。 社区志愿者横了她一眼，自己站在她面前，她怎么还有心思夸别的男人好看：“也有人说像黄渤，像王宝强的。总之，你不要让尼墨接触陌生人，现在那些家长已经在各显神通或者报警求助寻人了。社区要我们通知这所学校的所有学生，近期内不要出门，不要和陌生人讲话。” “这什么时候发生的”旦飘飘很诧异，自己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收到。 “差不多半个月了，陆陆续续地。一开始没人能发现规律，现在汇总了信息，分析出是针对这所学校的学生。所以正式派我们进入家家户户，做安全通知。”社区志愿者正气凛然地说，不由分说地让旦飘飘签字表示已经知情，随后便出去了。 旦飘飘拿着那张通知回执，陷入了沉思。半个月半个月前，尼墨的学校发生了什么旦飘飘转念一想，何不去找尼墨问个明白 她让仇文看店，等武静。她则去二楼找焦虑的尼墨。旦飘飘穿着八厘米高的高跟鞋，踩着木楼梯上一点声响也没有。 奇怪，寻遍了二楼，也不见尼墨的踪影。 难道已经去帮老王和小张开门了旦飘飘满腹疑惑，走回一楼。正好撞见一脸轻松惬意的武静从外面走回来。 那表情，该怎么形容呢 就像一个便秘的人突然通顺无阻的那种畅快。 旦飘飘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武静，你可回来了。外面又是谁遭殃了哦对了，你看见尼墨了吗” “没啊”武静轻松地吹着口哨，“可能在送外卖吧。”刚在码头教训了几个欺负老弱的小混混，武静心中的邪火都泄光了。 “那就奇怪了，以往送个外卖，赖死赖活不肯出门，哪能悄无声息地就去干活了。他是狌狌，可不是慈善家。” “他会穿墙，跑得又快，那谁说得准他在哪呢。”武静又开始翻箱倒柜找吃的，翻出一个白色的塑料小瓶。她看了看瓶子，拧开瓶盖，倒出几粒白色的圆形薄片吃了起来。 仇文惊呼：“快住嘴那是我的阿司匹林”仇文不知道在哪学了几招，说用阿司匹林可以保持植物旺盛，就囤了一些。 “唔，让我尝尝。”武静含含糊糊地说。不过，这东西不好吃，她便塞了回去。 仇文赶过来一把抢走：“这是药品，绝对不可以乱吃的你有没有常识啊” 武静无所谓地说：“下次不敢了。一点也不好吃。” 旦飘飘嫌弃地推开武静：“吃吃吃，都没补脑子你们还记得半个月前，尼墨的学校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吗”她把社区志愿者下午过来说的那番话，又告诉了武静。 武静低头想了想：“奇怪的事对了” 旦飘飘和仇文精神一振，竖起耳朵等待武静往下说。 武静接着说：“他们班上有个女老师，教英文的。无缘无故地，工资被扣了。” 旦飘飘和仇文还在入神地听着，“然后呢” “可她没去揍校长，也没说辞职。”武静说。 “这就没了”旦飘飘不可思议地看着武静，“你说半天，就说这事奇怪” 武静无辜地看着旦飘飘：“这还不够奇怪吗我以为这世界上，只有我这种皮毛被你拿捏在手里的猼訑才会忍受这么不合理的事。” 旦飘飘白眼差点翻到头皮上了。 “哎，你说起这个女老师，我有些印象。”仇文突然说。 旦飘飘横眼看仇文，眼神中透露出“你最好说的是人话”的讯息。 “上次尼墨学校说要办魔术派对，是不是这个女老师组织的”仇文问武静。武静不明所以地点点头：“是啊，上次的派对开得太晚，我去接尼墨了，确实是那个被扣工资的老师组织的。” “时间貌似正好是半个月前。据说，原本大家都要开睡衣派对，她坚持要开魔术派对。被班上有权有势的学生投诉了，所以被扣了工资。魔术派对之后，有几个学生就有些神叨叨地，我出去干活的时候听见几个家长在八卦这件事。不过他们倒也不是要追查或者解决问题，就是纯粹八卦和搬弄是非罢了。”仇文一点点地说起那个女老师的故事。 “魔术派对有什么奇怪的。”武静打了个哈欠，“老板娘，如果今天没什么任务，我要去楼上休息一下。晚餐的时候叫我。晚餐吃什么” “阿司匹林。”旦飘飘冷冰冰地说。 武静自讨没趣，溜去二楼了。 旦飘飘凑到仇文跟前：“你还听说了什么” 仇文摊开双手：“老板娘，这是另外付费的事情。”仇文购物车里还躺着各种各样的小植物标本和种子。 旦飘飘笑起来：“仇文，今天你的任务是去帮忙修一下路口的大路灯。注意穿好防护装备，不要触电哦。” “又要修路灯”仇文脖子一梗，“老夫要是不去呢”仇文虽然有抢夺一切信号的本事，还能操纵电流，但是他恐高。上次去修电线，爬上电线杆之后，死活不敢爬下来。最后还是旦飘飘报了消防，解救下来。 “不去你忘了我们人才站的宗旨”旦飘飘斜着眼，慢条斯理地说：“山海第一，宇宙最强。你连电线杆都不敢爬，还谈什么干大事。要是传回去山海国度，肯定要被那些禽兽笑死。你就算不管禽兽怎么笑你，也要想想其他神树会怎么看你。” 骄傲的迷榖，脸色动了动。 “去吧。别忘了，你还有其他把柄在我手里。”旦飘飘蛊惑的声音飘进仇文的耳朵中，让他无法拒绝。 “好了好了，不要再搞你那套手段。老夫去，去还不行吗”仇文捂住耳朵说。他看起来只有三十多岁，实际上即便按照人间的算法，他也已经数千岁了。 “这还差不多。你去到大路灯，就在上面给我收集一下情报。追查一下这件失踪案，顺便看看尼墨这小子在哪里。”旦飘飘吩咐下来。 仇文接过旦飘飘递过来的任务表，看了任务的雇佣者c地点c时间和报酬。“你收人家5000块” 旦飘飘：“唔，他们平时一个任务队要有五个人，修上几个小时，少说也要10000块。正好今天他们的人都休假了，你一个顶他们五个，收5000块，也不多。” “那为什么我的酬劳那一栏是空白的”仇文指着任务表上关于劳务工资的一栏。 “你还记得元旦时你搞营销活动”旦飘飘若无其事地清理着自己漂亮c涂得猩红的指甲。 “好了，收”仇文示意旦飘飘不要再说下去。 傍晚时分，被太阳烤焦的仇文终于回来了。 “渴死我了渴死我了，老板娘，这条消息，可真是值钱了。”仇文从外面冲进来，嚷嚷着要水喝。 武静端着茶水上来，闻到仇文身上好浓烈的烧焦味：“呀老迷榖，你被太阳烤过之后，隐隐有点烤蘑菇的香气。闻着好好吃啊” 仇文警觉地后退几步，远离正在流口水的武静，这才咕嘟嘟地喝了一大碗茶。 “怎么样都打听到了什么”旦飘飘担忧地问。 “那个大路灯，正好处于这个片区的心脏位置，几乎所有的信号都从那飘过。我听了一下午，原来那些失踪的学生，都是在闹市中，众目睽睽地被拐走的。” “嗯，然后呢”旦飘飘没表现多大意外，这些她从社区志愿者的三言两语中也猜测到了。 “本市首富，夏大宇的女儿，夏小雨，也是那所学校的。尼墨还提过她，是校花。你还记得吧”仇文故意卖关子。 “有点印象。到底怎么了呢”旦飘飘不耐烦地问。 仇文赶紧全都说出来：“夏大宇也知道这个失踪案针对这所学校的孩子，给夏小雨派了二十个保镖，天天守在大别墅里。夏小雨还是失踪了。” 太阳陡地落入了地平线以下，街道上一片黑暗。随即一盏盏路灯亮起来了。 尼墨还没有回来。旦飘飘心头笼罩住一片乌云，有种不祥的预感。 第三章 勒索信 当尼墨彻夜未归的时候，旦飘飘开始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一大早，武静揉着眼睛从二楼宿舍走到一楼，惊讶地发现尼墨并不在早餐桌旁。她问：“尼墨没回他不是最怕黑吗，去哪里过夜” “你说呢”旦飘飘面无表情地说，她心事重重地，丰盛的早餐也食之无味。 “啊哈哈，尼墨一大把年纪了，说不定是在哪个朋友家里过夜玩呢。旦飘飘你也别管太宽了。”武静暧昧地笑着，端起碗筷，风卷残云。 “呵呵，要是你这个脑子能发现事情不对劲，那真是见鬼了。”旦飘飘放下碗筷，走到店门口，拿回来一份报纸，丢在饭桌上：“自己看吧。” 武静装模作样地看了几眼，仇文一把拿过报纸：“不识字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我来读吧。本市头条，首富夏大宇与前妻的独生女，s高中的校花夏小雨，深夜被掳。身边数十名保镖均不知情。至此，s高中已报10人失踪，失踪者均与夏小雨为同班同学。市长郝富贵召开深夜紧急会议，势在本周之内破案，给广大家长c市民尤其是年年被授予良好市民称号的夏大宇一个满意的答复。” 武静不以为然地说：“夏大宇怎么是良好市民” 仇文把报纸一折，“第一大纳税户，这还不良好人家给员工缴纳的六险二金，零头都比我们一年的运转费用高。” 武静羡慕极了，含在嘴里的饭菜都忘了咽下去，一副悠然神往的模样：“那可真是个大好人。” “一个不识字，一个数学不好，就别硬要显摆。你给我做促销活动的时候，算数怎么没这么准确”旦飘飘冷着脸说，“你们的关注点能不能正常一点昨天社区志愿者来预警的时候，说他们学校不见了8个人。今天报纸登出来的是10个人，正好加上夏小雨和” “和谁”武静咽下去饭菜，迫不及待地问。 “”旦飘飘无语地看着她。吃饭的时候，武静的智商总是比平时低十倍。 “和尼墨”仇文也意识到些什么，开始担心起来，语气和神情也变得凝重。 “总算还有个清醒一点的。”旦飘飘有些头疼，“尼墨最怕黑，他那么爱玩爱自由，也不愿意寄宿或者玩到天黑也不回来。如果学校强制出席晚上的活动，也必然是我们人才站派人出去等着他。他绝不可能不打招呼就夜不归宿。” “所以你猜，第十个失踪的人，是尼墨。”仇文问。 旦飘飘摇摇头：“我怀疑第九个是尼墨。尼墨昨天中午上了二楼后，就没了声息。而夏小雨是下午到傍晚时分才被掳走的。” “可是，绑匪怎么对付尼墨呢他可是一只狌狌，论跑路c逃命，他不可能输。就算被拐了，不能自己跑回来吗”仇文挠挠头，满脸困惑。 武静也附和着说：“对，对面街老二家那条金毛，被老二卖了，它还会偷偷趁黑自己跑回老二家里。老二也乐得白收钱，每年都要卖它两三次。尼墨肯定比金毛聪明。” 旦飘飘瞪了武静一眼：“你说的是人话吗那你们说，为什么尼墨一夜不回，也没啥消息” “要不我去问问老王和小张他们不是找尼墨开锁吗该不会是在老王家里撸猫，乐不思蜀了鹿蜀的蜀。”仇文指着旦飘飘说。 旦飘飘本身是一只鹿蜀。 她脸色一沉：“老王他们还在医院打着石膏呢。之前要拿钥匙，是因为他们房东要检查房子。他俩瞒着房东装的指纹锁，差点没气死房东他备用钥匙捅进去半天也没反应。” “这”仇文也没话可说了。 “尼墨至少会照顾好自己，等有人交了赎金，满足了绑匪的要求，他应该也能蹭着顺风车被放回来了。”武静说。 “我们和人间毫无瓜葛，这件事应该不是冲着我们来的。可能是s高中得罪了什么人，连累了尼墨。”旦飘飘沉着地分析。 “那我们去把校长抓来，挂到本市最高的五指山上，送给绑匪。”武静不假思索地说。 “你到底是劳工，还是无脑黑恶势力”旦飘飘恨铁不成钢地说。“我们是山海第一，宇宙最强的人才站。向绑匪低头妥协，这种事要是传出去，我们还有脸说为人民服务吗” 武静不服气地闭了嘴。 “s高中除了那10个学生之外，其他的一切正常。”仇文今早又去大路灯上捕捉满天飞的消息，好不容易在一大堆婆婆妈妈家长里短狗血婚姻一地鸡毛的消息中，听到了s高中的消息。 “嗯。你以后去大路灯上潜伏的时候，尽量不要哆嗦地太明显。刚刚维修队还给我打电话，说接到群众报修，但他们还在休假，问我们能不能修哆哆嗦嗦的路灯， 什么价格，要修多久。”旦飘飘苦口婆心地劝解仇文。 谁想得到在山海国度也算顶尖的神树，居然恐高呢。 “不要在乎这些细节。老夫说的是s高中。”仇文岔开话题，“现在我们第一要务是确认尼墨是否失踪了。第二就是去哪里能找到尼墨。” “这个我行。”武静撸起袖子，旦飘飘和仇文立刻弹开十几米远，异口同声地喊：“你要干嘛” 武静跑到楼上，乒乒乓乓地一阵砸。又跑下来，举起一个手机，用力摔到地上。 手机应声而裂。 武静环顾四周，没有任何变化。不见尼墨，只有旦飘飘和仇文抱在一起，惊恐万分地看着她。 “我把他最心爱的手机摔了，他也没出来找我决一死战。看来真的被人绑架了哦”武静胸有成竹地说。 “武静尼墨会穿墙术，跑得快，但他不是顺风耳你在这里摔他手机，他怎么知道嘛”旦飘飘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武静，还有碎了一地的手机，心疼极了：“你下次做事之前，能不能先商量商量。” “哦”武静低头沉思了片刻，“有点道理。那我们换别的办法。” “够了无论尼墨是不是失踪了，本市这单失踪案，我们贤余人才站都应该出力。闹市失踪c别墅失踪c二楼宿舍失踪这种匪夷所思的案件，我们不承担，谁还能承担”旦飘飘慷慨激昂地说，“这正是我们展现实力的时刻。疾风知劲草，烈火炼真金，我们一定要赶在警方之前破案，接走尼墨” “为什么郝富贵都说了，本周内破案，也没说他们破不了，我们也不着急插手啊等人家警方都说破不了，我们再出手也不迟吧到时候更疾风，更烈火了。”仇文说。 “尼墨怕黑。如果有什么意外，让他现出了原形或者是行为失控，那我们就暴露了。再说了，万一我们也能拿个良好市民的称号，也会有奖金的嘛。” 武静和仇文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真有你的，把我们要掩盖的事，说成了全市民安危的事。果然该你当站长和老板娘。欺世盗名，天下第一，沽金钓誉，宇宙最强。” “你们这么夸我，我会不好意思的。说正事，我们现在要分头去打听，失踪学生的线索，看他们被关在哪里。”旦飘飘沉吟着说：“我们要借力打力，才能最快掌握最多的消息。武静，你负责去夏大宇的家里，想办法掌握夏家所掌握的一切信息。至于用什么办法嘛咳咳，准你随机应变。” 武静欣喜地笑了笑，点点头，似乎有了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明艳靓丽的外表下，是一颗汹涌澎湃的热血之心，柔弱纤细的四肢，已经兴奋起来，随时重锤被她盯上的猎物。 “仇文”旦飘飘看武静已经“悟了”，便开始指点仇文。她在心里念了一句佛号，替武静的猎物提前超度一番。 “闭嘴。老夫再也不想爬大路灯。太有失体面。”仇文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旦飘飘似乎看见山海国度神树被超强台风来回扇耳光的情景。 旦飘飘眨眨眼睛，走到仇文身边，轻轻拍拍他的肩膀。 仇文身高大约一八五，高旦飘飘足足一个头。此刻却像个受委屈的小媳妇一样，忿忿不平地看着旦飘飘。 “不用爬路灯。我也舍不得把你给用坏了。”旦飘飘掩嘴一笑，“是要请你老人家，跑一趟s高中，想办法专门收听校长和安保系统的内部聊天。” “为什么”仇文不明所以。 “s高是被针对的目标，肯定有所防范，只是不对外公开而已。就算他们不作为，警方也肯定要在校内做部署。” “你这么肯定”仇文的表情充满了不信任。 “不然，请问警方要如何在本周内破案呢”旦飘飘神情笃定。 “那我为什么不直接去警局呢”仇文得意地反问，“你肯定没想到吧” 旦飘飘略显无语地看着他：“难道整个警局都在处理这件事你去警局收听消息，说不定又听回来一大堆自行车篮子被偷了，轿车轮胎被卸了，男女朋友闹分手打架，某男子猥亵醉汉，猫猫狗狗走丢了，老公把老婆忘在高速服务区里，诸如此类的。你如果去s高中，肯定全校高层都集中讨论失踪案。你自己选吧。” “等我消息。”仇文胸有成竹地把头一点，走出门外，步伐坚定地走向s高中的方向。 两人都走后，旦飘飘拉开一把椅子，坐着沉思。昨夜没有合眼，旦飘飘过了一会居然迷迷糊糊地打起盹，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没头没尾的梦。梦见自己爬上了万丈迷榖，看见了没有尽头的黑暗，自己在黑暗中无数次死去又复活，每一次复活，都知道自己忘了过去。 旦飘飘醒来之后，还一脸懵逼。不明白怎么会做这种奇奇怪怪的梦。她看了一眼店外，又看看墙上的时钟。武静和仇文两人出去一个多小时了。 这时，旦飘飘突然发现手边多了 一封信。还没等拆开，仇文和武静两人前后脚风风火火闯了进来，两人各自把一封信甩到了旦飘飘面前。 其中，仇文的那封折叠得整整齐齐，武静那封已经蹂躏得看不出原样。但两封信的纸张还能看得出来是同一款。 旦飘飘嫌弃地推开武静那封信，拿起仇文那封，打开来看。仇文和武静也凑上来。 “亲爱的失踪学生家长监护人，你好。”信的抬头这样写。 “还挺严谨的，还提监护人呢。”旦飘飘笑着说，两人点头附和，三人接着往下看。 “失踪学生中或有来自不明组织的人，为了广大市民生命安全，为了保卫现有的生活秩序，我决定一力承担所有的风险，将所有可疑者都带在我身边，直到甄别出不良组织的成员。这引起众人对我的怀疑。疾风知劲草，烈火炼真金，日后真相大白，所有人都会感激本人。最后，这是一封勒索信，收到信之后今日内速速将钱送到指定地点。否则你孩子的伙食费和本集中营的保洁费用，我一概不负责。没有营养，不高不大。不干不净，必然生命。请重视这封勒索信的要求。” 看到最后，没有任何落款。 旦飘飘拿起桌上的一支笔，挑开了武静带回来的那封信，大致对比了一下，内容是相同的。 旦飘飘拆开自己手边的信封，内容也和仇文带回来的一样。 “居然是群发的，好不要脸。”武静唾弃地说。 “你这封信怎么来的”旦飘飘指着那团东西说，“上面还色彩斑斓的，恶心死了。” “我去逮了个保安，就是夏小雨之前的保镖。他刚好休班，居然跑去用假钞骗卖豆腐脑的阿婆，我就趁他走到没人巷子的时候拖进胡同里打了一顿。本来只是问问夏小雨失踪那天发生了什么，结果这家伙哭着求饶，还把这封信交给我。说从夏大宇身边偷来的，要研究一下看怎么捞走赎金。” “那这五彩斑斓的痕迹”旦飘飘怀疑地看着武静。 “对，那是他吐的。”武静不假思索地说。 旦飘飘和仇文脸都变蓝了。 “那你这封信呢s高中也收到勒索信”旦飘飘问仇文。 “不是，是一个在s高中暗中放哨的警察身上拿的。说有家长报了警，收到勒索信。所以放哨的警察身上都有一份复印件，等着和s高中管理层开会的时候用呢。我就躲会议室附近的机房，把这信上的内容一字不落地敲下来了。” “你怎么知道自己一字不落呢警察在读这封信”旦飘飘问。 仇文得意一笑：“你忘了，老夫能捕捉信号，他们复印的时候，老夫看见信号里的信息了。” 武静插了一句：“那这封信，到底有没有说尼墨他们在哪里啊” 第四章 指定地点 旦飘飘和仇文一时语塞。 确实，这封信并没有透露出那些失踪的学生被关在哪里，连交赎金的地点都语焉不详。“指定地点，他倒是说清楚指定了哪里啊”仇文又细细地读了一遍勒索信，没发现蛛丝马迹。 “会不会是忘了写可能还会有新的勒索信送过来，告诉我们去哪交钱”武静猜测。 “也不是不可能。不过，s高中有什么不明组织呢”旦飘飘狐疑地看着仇文和武静。平时他们俩和尼墨一起去学校的机会比较多，“你们俩平时老去他学校胡混，有没有听说学校里有什么不明组织” “有一个。”武静不假思索地说，“他们学校有个纪律委员会，以校规为宗旨，尤其反对早恋和打电子游戏的。尼墨神出鬼没的，都因为打电子游戏被抓了两回。他们真的很神秘，你永远不知道会是谁从操场黑暗的角落里冲出来抓你和你女朋友，更不知道你爬墙回学校的时候，是谁猫在墙根那埋伏你，也不知道你脚落地那一刻会踩到谁的背。” “嗯这么神秘”旦飘飘皱着眉，“等等，尼墨被抓了两次你怎么没跟我说” 武静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对不起尼墨送她的两包烧烤酱，干脆假装白痴，露出智障的笑容：“高中小屁孩都是这样的嘛，他这么做，也是为了和大家打成一片，有利于掩饰他真实身份。” “呵呵，他怎么不跟成绩好的学生打成一片不跟人家那些成绩荣誉榜上的学生打成一片上了四五年学，次次考试的分数都在当场送走亲人榜上，还名列前茅。你们两个知情不报，等他哪天真惹出事来，我们可就好看了。”旦飘飘一巴掌拍了武静的头。 武静也不敢躲，用眼色示意仇文下水救她。 仇文也收了尼墨的小礼物，眼下只好硬着头皮说：“哎呀，武静这话有点道理。你想想，要是尼墨次次考第一，却年年留级，高中都毕不了业，更不会去上大学。这不是更惹人怀疑嘛。” “唉，他那张脸，那点身板，说十八岁都勉强。不如早送去大学里或者直接在站里打工了。我可怕人家来查以为是童工。”旦飘飘苦恼地说。“除了这个纪律委员会，仇文你还听说什么奇怪的不明组织吗” 仇文思考了一会，摇摇头。“学校里的组织都是有登记的，算不上不明组织。可能是学生自己偷偷搞了什么社团碟仙笔仙问米招魂” 话语之间，一阵阴风很配合地穿门而入，人才站的温度陡地下降了一些。 旦飘飘缩了缩身子，埋怨着说：“大白天的，你瞎扯什么呀，瘆人。” 武静抱着双臂取暖，神情很振奋：“还没打揍过鬼呢快来个活的，跟我打一架” “这世上没有鬼，不要再胡说八道我们是个唯物主义的世界，即便有些现象无法用现代科学解释，那也一定能用未来科学解释。孔子曰，怪力乱神。”旦飘飘反驳着说，“就像变魔术一样，看着玄乎，实际上都是障眼法。” “哎魔术”武静突然想起一些事，“那天尼墨去学校参加魔术派对。他那个组，正好是10个人。而且我记得，那个夏小雨是尼墨那组的组长。” 仇文立刻反应过来：“你意思是，不明组织，指的是尼墨他们那个魔术表演小队” 旦飘飘也紧接着问：“尼墨那个表演小队叫什么名字我们可以去失踪学生的家里都问问。” “容我想想”武静翻着白眼，看着天花板，半晌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旦飘飘不耐烦地一拍桌子：“给你买个专属小冰箱现在，马上，立刻说出来他们的名字。” “哎”武静喜笑颜开，“突然灵感就来了，好像叫无名之辈。现在的小孩都喜欢丧丧地，一点也不积极向上，我当时还建议他们叫著名魔术师呢” “无名之辈”旦飘飘揣测着说，“难道这就是不明组织” “无名之辈不明组织两个名字听上去确实气质很相似。”仇文沉思着，“我们这就去确认几个学生是不是都是这个无名之辈的组员。” “去哪确认”武静懵乎乎地。 “你忘了那个英文老师”仇文神秘地说，“正好，我刚去s高中搜集情报的时候，见到她了。” 旦飘飘赶紧问：“她在干什么你和她说了什么” “老夫必须不让她看见啊但是老夫不小心看了她手机里的聊天记录，她肯定在那上面发布过名单。老夫再去找找。” “回s高中找她”旦飘飘问。“偷手机的时候小心点，我不想去局子里捞你，有点丢人。” “不是，老夫去追那条记录的信号。半个月前的事，应该还在这附近。”仇文笑呵呵地，溜了出去。 “哇，这老家伙还有这能耐信号没了还能追回来”武静讶异地看着仇文离去的背影，“倒是小瞧他了。” “那也不是，如果你没把尼墨的手机摔坏，我们直接看尼墨手机里的消息就可以了。”旦飘飘咄咄逼人地看着武静，逼她正视自己是个智障的事实。 “过去的事，就不必再提了。”武静哼起了最近大街小巷很流行的舞台剧永不消失的电磁波的主题曲。 “你如果闲着没事做，就去想办法找出指定地点在哪里。”旦飘飘一把揪住武静。武静正要脚底抹油，溜去后院乘凉。 “等绑匪通知就好了。指定地点难道不是由他指定吗”武静被抓住了，内心十分懊恼。 “哎，你倒是提醒我了。一个智障如果讲了一千句话，也有一句话是有用的。”旦飘飘笑呵呵地松开了武静的衣领子，还帮她抚平衣领被抓出来的褶皱。 拿着名单回来的仇文，远远就看着山海贤余人才站的门口，竖起一块高高大大的广告牌。广告牌是用a4白纸糊出来的，纸上用黑体写着四个大字“指定地点” “这是什么意思”仇文走进来，有些莫名其妙地。 “我们正在搞得地图上登记着呢，这几天啊，这里就叫做指定地点。”武静正在扫地，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老板娘说了，既然没有人知道指定地点在哪里，干脆就广而告之在本站。接下来就等着学生家长和监护人都来这里交赎金，绑匪也来这里取赎金。我们以逸待劳，一网打尽” “哈哈，万一警察以为我们是绑匪的同伙，我们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仇文哈哈大笑，扬起手中的名单，“确认了，失踪的十个学生，正是无名之辈魔术队的成员。全部都是。” “同志，让一下。”一个威严的声音在仇文背后响起。 仇文和武静同时寻声看过去，只见两名g市的警察站在仇文的身后。其中一个掏出了证件：“我们是警察，听说你们这个人才站就是绑匪指定的交赎金地点” 另外一个警察死死地盯着武静和仇文两人，一副“敌不动我不动，敌一动我团灭”的姿态。 武静和仇文正要洗白：“别误会，听我们狡辩” “哈哈哈，我申请成功了大家只要上搞得地图搜索，就能来我们这交赎金，就不会走错路了”旦飘飘欣喜若狂地从后院跑出来，打断了武静和仇文。 发现四张脸同时看向她，武静和仇文表情复杂，其他另外警察打扮的人，表情颇为耐人寻味。 其中年长一些的警员笑着对另一个警员说：“好久没见过这么证据确凿的绑架案了。” “大人们听我解释”旦飘飘一看误会闹大了，赶紧简单扼要地把事情解释了一遍。 “这么说，你还是个热心市民”年长的警员叫做李大力，年轻一些的警员叫史高拔。史高拔怀疑地问：“这事和你们有什么关系，你们为什么要自作主张，把这么大的事揽在身上别以为随便扯两句，我们就相信你c放过你。我们是有纪律的，可不会吃你美人计这一套。” 李大力闻言，老脸一红，尴尬地咳了一声，暗示史高拔不要把心里话说出来。毕竟，旦飘飘虽然美艳动人，截至目前为止却没有什么轻佻的举动。史高拔这纯属是自曝心动。 旦飘飘哀叹一声：“那要怎么说，两位大人才能相信我们是无辜的呢” “这样吧，空口无凭，我们来做一个测试题，如果通过了，我们就暂且相信你们改名是为了吸引绑匪，而不是因为太蠢。”李大力说。 “行行行，里面请里面请。”旦飘飘把两位警员迎进了便利店中，使唤武静和仇文去倒茶和端干果盘。 “哎都不许动，不许离开我们的视线，以免你们逃脱或者串供。”史高拔警觉地阻止了两人，他用笔敲敲桌面，“都给我坐到这里来。” 三人犹犹豫豫地坐好了。李大力坐在长桌的上位，他左边的位置依次坐着仇文c旦飘飘c武静。他右边的位置坐着史高拔。 史高拔拿出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题目。“开始听题，说出你的答案，我们自有判断。不许作弊啊” 旦飘飘三人点点头。武静和仇文又偷偷看了旦飘飘一眼，见她稳如泰山，二人也稍稍安心一些。 旦飘飘能看穿人心，她一定能知道题目的正确答案。 “现在是选择题。听好了，公交车上所有的座位都是空的，这时你上车了，请问你会选择哪个区域的座位。a，后排；b，左右靠窗；c，老弱妇孺和前排之间的无法放脚的位置；d，司机背后的前排座位。” “c。”旦飘飘毫不迟疑地说。她通过凝视史高拔的双眼，知道正确答案是c。 仇文和武静迷惑不解，那些座位是最难受的，和前排的距离又窄，又刚好位于油箱之上，坐在那里远远看着好像蹲在椅子上似的。 两人互看了一眼，或许是舍己为人先把最难受的位置坐了 “快点不要交换意见”史高拔不耐烦地催促两人。 “选c”两人决定追随旦飘飘。 史高拔和李大力的脸色变了变，史高拔又接着出题：“如果让你选一件衣服，舒适为主，你会选择以下哪些衣服。a，连体长裤；b，连体短裤；c，短裙；d，短裤。” “a。”旦飘飘先选好，武静和仇文几乎是同时附和。 李大力开始笑起来。史高拔眼神阴沉，“好，现在是问答题。g市有多少个路灯” “一万三千四，还没加上坏了没修的。”还没等旦飘飘说话，仇文得意无比地报出准确的数字。 他不是在修路灯，就是趴在路灯上偷听，无聊时早就把城市路灯数得一清二楚。 李大力和史高拔满意地点点头：“果然对g市很用心。” 史高拔又问：“你认不认识绑匪” 突如其来的提问，三人差点卡壳。旦飘飘踌躇不言，武静和仇文面面相觑。 旦飘飘很为难，她差点脱口而出说“正确答案”，也就是“认识”。话到嘴边，觉得不对劲，生生停下来，把舌头给咬了。 “不认识”三人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 “哼，要是真的不认识，都不会特别说自己不认识了。我们问了所有嫌疑人，反应都是问绑匪是谁。就你们仨说不认识。”史高拔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快交代，绑匪是什么人” 旦飘飘无奈地说：“大人，请你不要乱猜，要讲证据” 史高拔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猜证据猜的英文是guess，证据的英文是evidence，首字母加起来就是，拼音就是哥c格c葛c个，不对。g是第七个字母，e是第五个字母，七加上五等于十二，所以应该是考虑数字1和2。山海第一，一男二女。”史高拔拉长了脸，“你们还有什么话可说” 三人目瞪口呆。 “快交代绑匪一共有多少人”史高拔趁胜追击。 “啊”三人面面相觑，这就扣到他们头上来了 “你们刚才啊了三声，这个啊本身发音又是第三声，三加三，是六个人。哼哼，跟我们初步估计的人数一致。”史高拔冷笑不停。 “大人，你咋不使用乘法呢，用乘法的话，五七三十五，三三得九，就和我们没什么关系了”仇文建议。 “你教我做事”史高拔嘴角往下垂，非常生气，“我刚刚用了反人类测试题，你们全中，说明你们三个本身就有反人类性格倾向。对本市交通情况非常熟悉，加上刚才的一系列答案，全部符合我们对嫌疑犯的画像。真相已经呼之欲出。” “真的冤枉啊”旦飘飘转向李大力求助。 李大力讪讪地放下手中的水杯，“小史啊，以后少玩点密室逃脱。老板娘，你也别紧张，有一个办法能证实你们的清白。” “大人你说，我们还有个孩子被绑了呢，只要我们做得到，一定力证清白。”旦飘飘站起来表决心。 “不用紧张，不用紧张。其实，只要你们坚持原计划，用这里来收赎金，帮我们抓住绑匪，不就说明你们不是同伙么” 旦飘飘三人立刻点头，如三只小鸡啄米。 李大力和史高拔互换了个眼神，刚才那一套连哄带吓，红脸白脸，演得很成功。如果直接开口求助，可能要吃闭门羹。两人就设计了这一场戏，半真半假地套出人才站的真实情况，并让他们协助办案。 第五章 偷天换日 根据两位警员的部署，旦飘飘三人开始陆陆续续地接待赶来交赎金的家长们。其中也有怀疑贤余人才站勾结绑匪的家长，被李大力和史高拔的同事们默默地带走了。 “你们的同事都在哪呢要不要叫他们进来喝杯茶”仇文和武静在核对交赎金的家长名单，旦飘飘则和两位警员闲聊。 “不必。你们看不见他们的。这个案子，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弟兄们吃点苦，不会放在心上的。”李大力喝了口枸杞水，慢悠悠地说。 由于绑匪并没有说明要交多少钱，所以家长们交来的数目也不一样。 “老板娘，一共有九位家长交了赎金。有个家长的现金里还夹了一张条子，你看看。”仇文从一个信封里抽出一沓钱，看见里面还有个便签，就拿出来递给旦飘飘。 旦飘飘咳了一声，使眼色让他把纸条先递给李大力两人过目。 李大力满不在乎地说：“看呗这屋外天罗地网，屋里又有我们两个神探，我还怕你们有什么秘密瞒着我”脸上笑嘻嘻，心中，眼看这周时间马上过去了，市长郝富贵不断派人来过问案件进展，令他压力山大，头顶的假发都快被薅秃了。 旦飘飘只好打开纸条，读出便签上的内容：“尊敬的绑匪先生，我儿子刘非凡一向艰苦朴素，为了让他在逆境之中也保持这个优良传统，我们赎金决定按一日三餐c每餐十元的标准缴纳。本月是小月，只有三十天，信封中一共是900元，请查收。如需分摊保洁费用，可让刘非凡以劳动代替。家长刘醒，敬上。备注：我和他妈妈准备去度蜜月，弥补当初没有一起旅行所造成的遗憾，这个月内，刘非凡就叨扰您了。” 现场一时陷入了沉默。要知道，夏小雨的父亲夏大宇，连夜派人送了两百万现金来人才站，还给人才站的各位员工送了g市最有名的糕点，叮嘱人才站，千万不要亏待夏小雨。无论人才站如何解释，夏大宇派出的人都不相信人才站不是绑匪同伙。 武静率先打破了众人的深思：“怎么只有九个家长的赎金不是被绑架了十个人吗” 除了武静之后，众人齐刷刷地看向旦飘飘。 武静不明所以，但既然大家都看着老板娘，她也看着，总归没错。 旦飘飘心虚地看着家长名单：“这九个人一共缴纳了两百一十五万零九百元，一共十个孩子，总不至于饿着没交钱的那一个呀这够十个孩子花好几年的，连培训班的费用都算进去，都够花一整年了。”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众人鄙夷地唾弃这个绝世美人。 “哦原来是你没交钱”武静后知后觉地说。 “都说美人如蛇蝎，我史高拔今天算是见识到了。”史高拔直叹人情凉薄：“都说母爱最伟大，虎毒不食子，看来凡事都有例外啊” “唉，生意难做，我们的家境，大家也都知道嘛”旦飘飘理直气壮地说，“现在家长都齐了，下一步，我们该怎么通知绑匪来收钱呢” 看旦飘飘是铁了心不出钱，李大力暗暗记下了这笔账，以后可能要重点关注这家人，说不定随时要联系福利社来领走尼墨。 史高拔说：“花钱的不着急，你一送钱的着急啥” 仇文把旦飘飘拉到一边，两人假装去拿拖把拖地，仇文才悄悄地说：“他们早就安排人手传出去啦，说家长的赎金都汇集到贤余人才站。绑匪要么亲自过来拿，要么会通知咱们去指定地点交钱的。” “那绑匪肯定是要我们去交钱吧总不至于这么蠢，直奔我们这”旦飘飘说。 “鬼知道呢，老夫看那勒索信，绑匪还是个体面人，说不定，就是那么耿直，亲自来拿钱。”仇文耸耸肩。 旦飘飘见那两个警员没注意，压低声音说：“我吩咐你们俩的事，都办妥了吗” 仇文向着武静努努嘴，说：“已经跟武静说好了，等天色一黑，我们就行动。” 旦飘飘担忧地问：“那傻丫头拿回来的情报，靠谱吗” 原来，武静在殴打夏大宇手下那名心怀不轨的保镖时，还得知了一个消息。或许因为绑匪认定了夏小雨是头目，所以对夏小雨格外怀疑，在掳走夏小雨之前，盘查了一番。而此前，其他失踪者都是被糊里糊涂地拐走的。 那名保镖当时正好要去给夏小雨送饭，目睹了这一切。其实这名保镖早就觊觎夏家，这次特地应聘当夏小雨的保镖，就是想假借乱换失踪案的名义，想办法绑走夏小雨。所以，轮到他送饭时，他悄悄进了夏小雨的房间，放下了饭之后，心怀不轨地躲进了夏小雨的床底下。这便让他知道了一些内幕。 因为夏小雨的房间非常凌乱，根本很难察觉有 人进来过。也正是这样，他才有机会第一时间偷到了原本留给夏大宇的勒索信。 这名保镖被打得直喊祖宗，恨不得把一切都告诉武静。 绑匪是一个男子，脚不沾地。当保镖说出这个特征时，挨了武静十几拳。但他面对生死的恐吓，鼻青脸肿地还发誓说那男子确实脚不沾地，武静也就暂且相信了。 那男子问了夏小雨几句话，夏小雨就像做梦一样，跟他走了。两人打开房门走了出去，他躲在床底下好一阵子才敢爬出来。他本来以为其他保镖都看见绑匪和夏小雨，谁知道，谁也没看见。 而那寥寥几句话，是问了夏小雨的出生年月，最近是否认识奇怪的朋友，最近有没有觉得身边有奇怪的人出现。最后，那人说了一句，“我带你去一个特别好玩的地方，像迷宫一样，谁也找不到你。” “迷宫”，就成了集中营的关键词。当武静吃饱喝足，想起来这件事，就屁颠颠地跑去跟旦飘飘说。旦飘飘小声喊着“天助我也”，拉来了仇文一番窃窃私语，商量要如何利用迷宫这个信息，抢在警察之前把尼墨救走。 一条“偷天换日”的计谋，就在李大力和史高拔的眼皮子底下展开。 三人表面上唯命是从，实际上，仇文已经把g市像迷宫一样的地方全部标记好了，除去警察已经搜索过的地点，还有三处像迷宫的所在。一处是g市中心的五指山，警察压根不会怀疑绑匪会把人藏在市中心。一处是g市一个废弃游乐设施八卦迷宫，因为做得太烧脑了，以前每次都有人深陷其中无法脱逃，后来因实在太复杂，无法满足民众无脑娱乐的目的，这个游乐点就被废弃了。 还有一处，就是贤余人才站隔两条街的，一个叫做“迷宫”的民宿。 武静和仇文每天买菜都会经过这个民宿，对民宿还算了解。民宿开在一个居民房中，和钟点房无异，隔音效果相当差，如果突然塞进去十个学生，肯定会被左邻右舍知道。 至于刚好坐落在市中心的五指山，层峦叠嶂，山路众多，未开发的山洞也不少，平时g市市民去散步也只敢走外环栈道。要是把人藏到那些山洞里，一时之间倒也很难找。 不过，要想把人藏到深山中，绑匪来回也相当耗时间，不利于绑匪外出打听消息，发勒索信或者收取赎金。 而绑匪短时间内能做到这一切，应该不是在深山之中。 剩下最大的可能性，是那座废弃的八卦迷宫。由于失修多年，又位于市郊，早已无人问津。加上警方根本不知道“迷宫”这个关键词，更不会及时怀疑到迷宫里去。反倒是全城收集绑匪和失踪者的行程轨迹，可惜没有一个交通工具有他们的痕迹，监控拍到的疑似画面根本拼不出一个正常的去向。 而旦飘飘三人此刻最大的难题是：如何从天罗地网中金蝉脱壳，去八卦迷宫中一探究竟。 要去搜查迷宫，至少需要武静和仇文两个人一起前往。仇文的本身迷榖，有信号收发站之美称，有了他，就不担心会迷路。正好可以在迷宫出口，充当灯塔，牢牢地指引武静。而武静的本身猼訑，勇武第一，打遍山海无敌手，可以在迷宫中横行霸道。 唉，要是尼墨这头狌狌也在，就完美了。狌狌速度无人能及，尼墨还会穿墙之术，直接拖着仇文和武静穿墙离开，这些警察肯定看不见。旦飘飘心里想。 “尼墨走了的第三晚，想他想他，还是想他。”武静又开始模仿那些电视剧里的语气，篡改台词，胡说八道。 “河深深雾蒙蒙我的刺呢我要去找我的刺，我把我的刺弄丢了”仇文立刻问。两人心领神会地笑了，还击掌庆贺能互相接梗。 “你们俩有什么大病吗我说你们能不能紧张一些”旦飘飘一巴掌打散了两人击掌的姿势，“尼墨现在生死未卜，你们还有心情接梗。现在都给我好好想想，要怎么溜出去。” “好好好，都是我们出力，那你要是没事做，就帮我们俩倒杯水吧。”仇文终于拖完地了，故意大声嚷嚷着，坐到长桌旁边休息。 一直坐着没有动身的李大力和史高拔听出了弦外之音，史高拔涨红了脸，李大力淡定地说：“年轻人，就要多劳多得嘛在小事上计较，一定在大事上吃亏的。” 老夫大事小事都不想吃亏，仇文默默地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 “有时候真羡慕你，情商这么低还能活在这个世上。”旦飘飘抢白他一顿，“我虽然没见过活的野人，但估计也就你这样了。” “你这话侮辱性太强了，我们都是顶尖人才，讲话当然要嚣张起来”武静义无反顾地站在仇文这边，“我们可是无产阶级战友，绝不背叛彼此老板娘，你好几个月没发工资，轮，也该轮到你干活了。” 李大力和史高拔又鄙夷地看向旦飘飘，眼中充满了不屑。想不到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子，品行居然这么不堪。 旦飘飘怒发冲冠，发威制止两人：“你们俩想造反吗都 给我去洗厕所后院那个旱厕马上去一个小时后我去检查，如果有一点点不干净，下半年工资扣光”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我们俩想造反，不如你想想怎么一个人开这个人才站吧这偶尔会有工资的工资卡，余额还没公交卡多”仇文气得一拍桌子，掏出一张银行卡丢下，潇洒地走出门便利店。 武静瞪了旦飘飘一眼，愤愤地说：“我来了g市打工十多年，自从到了你这里，我就没纳过税你剥夺了我的资格，我自己都觉得没脸再待在g市了。再见”说完武静也追了出去。 “走走走你们俩走了就别回来就你们俩那点本事，一个不识字，一个不识数，是我做慈善，才会收留你们。走啊，三天之内你们不回来求我，我旦飘飘的名字倒过来写。” 旦飘飘话虽如此，人却追出去，走到门口又停下来，看着两个离去的伙计，心有不甘。“喂你们不是说就喜欢加班没有加班费这么有情怀的工作吗我帮你们存着，也是怕你们大手大脚把工资都花完了。等你们退休了，我一次性付给你们，不是挺好的吗” “旦飘飘，有时候做事不要太过分。”史高拔简直觉得自己该把老板娘抓走，为民除害。 “哎呀，老板娘，你要注意一点，我们g市可是一个劳资平等的社会。”李大力拧紧了保温杯的杯盖，慢悠悠地说，意味深长地看着老板娘。 “哎呀，年轻人没钱，算不了什么大事。以后没钱的日子还长着呢，我为他们好，让他们提前习惯，结果他们不识好人心。”旦飘飘强颜欢笑，“时候不早了，我先给两位大人煮个饭。外面的弟兄们，真的不进来先吃个饭吗” 李大力神秘地笑了，摇摇头。史高拔正襟危坐，目不斜视，除了偶尔看看手表，就再也不说话。 旦飘飘进了厨房，从来不曾下过厨的旦飘飘，淡定地拿出早上切好的果盘，倒了点沙拉酱进去。她心里在计算着，武静二人把尼墨带回来，大概要花多长时间。外头两个警员，看起来不是那么容易忽悠的人。万一真把尼墨救回来了，要如何瞒过李大力他们呢 李大力知道，外面的弟兄一定已经跟梢了。不管跑出去的两人是真跑路还是假跑路，弟兄们都不会任由他们离开贤余人才站。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弟兄们很快就跟丢武静和仇文，不知道二人去向。 而此时，史高拔有个预感，那个绑匪已经在贤余人才站里了。 第六章 英雄救美 三人各怀鬼胎，天色黑了之后，有一搭没有一搭地在人才站里吃晚饭。实则都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史高拔突然从水果沙拉里吃出一粒豆豉，他皱着眉头吐出那粒黑不溜秋c咸不拉几的豆豉，欲言又止。想了想，又埋头继续吃。 不一会儿，史高拔又从水果沙拉里吃出了一条完整的辣椒。 史高拔默默地从嘴里拖出那条黄澄澄的辣椒，眼泪夺眶而出：“旦飘飘，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请问，水果沙拉里，为什么会有豆豉又为什么会有辣椒” 旦飘飘心叫不好，把武静切好的辣椒块，看成黄桃了，刚才摸着就觉得手感不太对。至于豆豉，是因为沙拉酱不够了，她又找不到新的沙拉酱放在哪里，心想反正都是调味，豆豉也可以的，就顺手放了一些豆豉。 早知道，就让武静做完晚饭再唱双簧了。 旦飘飘只好笑着说：“史高拔大人，这是我们贤余人才站夏日限定的水果创意晚餐，轻食，无负担，五味俱全，平衡摄入。你吃的这道是豆豉沙拉蒸苹果黄椒，李大人那盘是千岛酱拌腐乳香蕉杨桃，少少辣。” “豆豉蒸苹果”史高拔怒目圆瞪，“你把我蒸了行不行” 李大力也停住了咀嚼，脸色都黄了，千岛酱拌腐乳是什么神级菜品 难怪他吃的时候觉得五味杂陈，“老板娘，我以前行军的时候，在野外随便吃点什么，也不至于是这个味道。”李大力摇头叹息，放下了手中的沙拉。 “我现在饿得浑身没力气，旦飘飘，能拜托你去煮米饭吗哪怕是白米饭蘸酱吃，也比这个豆豉沙拉蒸苹果黄椒好吃。”史高拔强烈抗议，让旦飘飘去煮个白米饭。 旦飘飘心虚地离开长桌，又回到厨房里。她本来想用手机搜索一下如何煮白米饭，不过，手机被没收了。她只能凭着自己惊人的记忆力，回想起武静每天念叨的“一碗米三碗水放锅里，盖上，蒸熟”。 四十分钟过去了，旦飘飘偶尔从厨房里出来晃悠两下，始终也没把饭端上来。李大力让史高拔进去看看情况，“可别让她趁机耍花样。” 史高拔进了厨房之后，随即响起一声哀嚎：“妈呀旦飘飘你就这样煮米饭三个碗装水，一个碗装米，四个碗整整齐齐地码在电饭锅里”史高拔真的要哭了。 不一会，史高拔就拖着旦飘飘出了厨房：“幸好我及时发现，拔了电源，不然你这干烧，可就危险了。” “哎呀，原来三碗水一碗米，意思是指份量啊我还以为是阵法呢。”旦飘飘无奈地说。她这辈子最讨厌进厨房，今天为了救出尼墨，真是拼了。 “哎算了算了，少吃一顿，就这么定了。”李大力站起来，他面前的沙拉碗已经空了。史高拔心中非常敬佩，不愧是野外作战过的军人，这么难吃的东西，都吃完了。 “说来也奇怪，就这么闹一闹，我也不饿了。”史高拔松开旦飘飘的手，旦飘飘皓白如雪的手腕上被抓出几个手指印。 旦飘飘感觉贤余站里有点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她目光落在史高拔和李大力两人身上。难道是这两人出什么问题了“刚才我进去煮饭，你们见到什么奇怪的事了吗” “你疑心比我们警察还重。这世界上有什么事比豆豉蒸苹果更奇怪呢”史高拔嘲讽直接拉满。 “没啥事，是你们空调好像坏了，突然一阵冷风吹过来，后来又没风了，现在有点热。老板娘，有空就加一下空调的冰种，g市没有空调是活不下去的，这点钱可千万别省。”李大力觉得浑身不舒服。 “我也有点热得难受。旦飘飘，别是你那些沙拉有问题，害我生病的话，我算你袭警啊”史高拔毫不客气地警告旦飘飘。 “我也觉得热。刚在厨房一直待着，没出来过，都不知道空调坏了。”旦飘飘喃喃自语。 “厨房不是应该更热吗”李大力皱着眉说，“你说你刚才一直没出来” 旦飘飘点点头。 “不对啊，你说话习惯夸张还是你老年痴呆呢”史高拔怀疑地说，“刚还看见你在吧台那晃来晃去，后来又来我们身边晃来晃去。不是我说你啊，少点滑头，多点坦白，坦白从宽的知道了吗不是我说你啊” “大人，不是你说我，难道还是鬼说我吗”旦飘飘抵死不认，“我一直都在厨房里，直到被你拖出来。” 李大力见旦飘飘也不像开玩笑，稍一琢磨：“糟了咱俩只记得有个人影晃来晃去，就认定是老板娘，可谁也没确认过，是不是坏快看看那包赎金还在不在” 三人赶紧去看吧台抽屉，装钱的小箱子和装了名单的信封，果然 已经不见了 旦飘飘哀嚎一声：“两百多万啊” 史高拔脸色也忽绿忽蓝，突然回过神来要往外跑：“我去问问弟兄们有没有看到有人进来这贼肯定还没走远” “别急”李大力神情凝重，从长桌底下拖出一个一模一样的箱子：“真的在我这。我早就让弟兄们准备好了，调包。” 旦飘飘喜出望外，“快打开看看，不见着这两百多万，我心里实在不踏实。” 李大力动手打开箱子，史高拔趁机又踩旦飘飘一脚：“看你那贪财的样，这两百万又不是你的。” 箱子啪地一声，打开了。李大力得意的面孔逐渐扭曲。 “史高拔快去叫弟兄们立刻追查附近走动的人全部都查”李大力绝望地嚎叫起来：“两百多万不见了” 史高拔像箭一样冲了出去。 李大力也想跑出去，被旦飘飘一把抓住：“别走啊李大人，你可得证明这两百多万不是我拿走的，和我们人才站没关系啊。” 李大力哭丧着脸：“我还想找人证明这两百多万，不是我拿走的呢快松手，我要去汇报和求援。要是汇报满了，拖延了追查部署，我跳进黄河洗不清啊” 这时屋外的警力哗啦啦地全进来了，史高拔带领着三十多人，一下子把便利店挤满了。每个人的表情都一致：目瞪口呆。就像兵马俑齐刷刷地站在旦飘飘和李大力面前。 “你们真没看见有人走进来”李大力颤抖着问，大祸临头。 众人都小心翼翼地摇摇头。 “那钱哪里去了不是说只有你知道箱子被调换过吗”旦飘飘生怕众人怀疑自己，毫不犹豫地把李大力和盘托出。 李大力像泄气的皮球瘫坐在桌子旁：“完了，这下完了。我摸鱼划水一辈子，想不到临近退休，想更有建设性地工作，结果栽跟头了。” “我们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全市搜捕。这个贼拎着那么多钱，一时也跑不远。”史高拔安慰李大力。 在史高拔心里，这个前辈虽然平时讲话龌龌龊龊，干活拖拖拉拉，人品马马虎虎，跪舔上级时狗得不行，使唤下属时连活带锅一起扣在下属头上，但是总的来说吧 嗯这么一想，总的来说，他好像也不是个好人 算了，无论如何，先抓绑匪比较重要。史高拔连番安慰李大力，“天罗地网，这绑匪插翅难飞。” “你这话好耳熟。我记得，当初也说我这个小店外面布下了天罗地网。结果，一个大活人走进来，还在你们俩身边晃来晃去，又提着钱大摇大摆地走出去，你们也没发现。”旦飘飘终于抓住机会，踩了史高拔一脚。 反正钱也不见了，绑匪也没抓着，“我们贤余人才站已经仁至义尽，我们牺牲了自己，吸引了绑匪，已经完成我们的历史使命。没抓到人，是你们的责任。”旦飘飘开始下逐客令。 要快快赶走他们。仇文留下的一株小枯木，在微微颤动。 这是迷榖要回来的信号。 那根小枯木，被种在一个多肉小花盆里，明眼人一看就觉得可疑。而它还偏偏摆在史高拔面前的角柜上，在史高拔眼前微微震动，生怕史高拔看不出异样。 糟了，史高拔要转头去看那个十分违和的多肉花盆。 “哎，现在人也丢了，钱也丢了，你们老堵在我们人才站里，也不是办法啊”旦飘飘不露痕迹地站过去，把小枯木挡在史高拔的视线之外。 “你故意站到我面前来干什么是不是要掩饰什么”史高拔严厉地问，一手推开旦飘飘。 旦飘飘心脏都快从嗓子里跳出来了。只见那枯木魔性地晃动着，仿佛在冲史高拔招手：来查我呀。 幸好，史高拔只是嫌弃地说了一声：“好丑的盆栽。现在的人，审美越来越差了。” 他霍地转向旦飘飘，旦飘飘吓一跳，刚放下的心又提起来。“你那两个伙计”史高拔眼中火花闪烁，“是不是你那两个伙计偷走了赎金” “啊他们走的时候，是空着手的，大人们都看到啊。”旦飘飘据理力争。 “那”史高拔也百思不得其解，眼看李大力已经面无人色，瘫在椅子上了。 “有消息了，有消息了”有人跑进来说，“被绑架的学生，全部都在街上找到了” 哗啦啦地，警员们争先恐后跑出去。连瘫在椅子上的李大力，都骑着椅子像只八爪鱼一样，一阵风地旋出去。 “啧啧啧，跑得比尼墨那孙子还快。”旦飘飘眯起双眼，“出来吧。” “不愧是老板娘，嘻嘻。”只见武静和仇文两人架着尼墨，从门后的帘子里钻出来。 “干嘛走门口呢，还要捏着嗓子骗那些警察跑出去。”旦飘飘过去帮忙扶着尼墨，“让尼墨带你们从二楼穿墙进来，不就行了。还不会被警察发现。” “你看尼墨这可怜样，哪还有力气。”武静一把举起尼墨，把他准确无比地空投到座椅上。 “发生什么事了快详细地告诉我一遍。”旦飘飘手上拿着湿毛巾给尼墨擦脸，嘴里也不闲着。 仇文和武静二人边洗手，喝茶，又说起跑出去之后的情况。在仇文的指引下，武静很快抵达了迷宫的中央，找到了被绑架的学生。尼墨果然在其中，脸色极其难看，像是遭受了非人的虐待，而他在极力保持着原型。 那个迷宫很古怪，虽然掩映在重重叠叠的树影之中，却比迷宫外面还要热三分。武静带着尼墨他们，在迷宫里转来转去，不见了仇文的指引信号。 为了能在绑匪回来之前，逃出迷宫，武静要轻装上阵，四处探路。而夏小雨自告奋勇，背起柔弱无助的尼墨，跟在武静身后东奔西走。几乎跑遍了每个角落，才突然峰回路转看见了仇文发出来的信号。 “实在想不到，夏小雨一个富家千金，这么有担当，还肯背他”旦飘飘有些意外地说。 “哎呀，英雄救美的故事，你们不懂。”尼墨渐渐地清醒过来，“可累死我了。这几个黑漆漆的晚上，我快被吓死了，好想变成狌狌躲回树枝里。” “你可醒了，什么英雄救美的故事啊”仇文见尼墨醒了，也放心了些，又开始挖苦他。 “话说，我那天想去老张家里，还没穿墙出去呢，就一阵迷糊。紧接着，我就到了迷宫里了。我怎么也走不出去，穿墙也不行，特别奇怪。大概一个小时之后，夏小雨也进来了。我们被抓进迷宫的人，以前就算认识，曾经组队一起参加过魔术派对。虽然不算是朋友，但好歹是熟悉的。我们就开始猜，是谁恶作剧。好几天过去了，我们才意识到被绑架了。绑匪可能用了迷魂药之类的东西。” “后来，我们之中有人吃错了东西，肠胃不舒服，还上吐下泻放臭屁，整个迷宫里都弥漫着可怕的气味，根本难以忍受。这个时候有人站出来，勇敢地和绑匪隔空对话，要求绑匪去买药和请清洁阿姨来打扫，还抨击迷宫里的饮食非常不人道。绑匪被说服了，后面迷宫里的日子就舒服多了。” “你就是那个勇敢谈判的战士”旦飘飘含笑地看着尼墨。 “哦不，我是那个上吐下泻的。”尼墨解释，“夏小雨站出来谈判的。” “啊英雄救美的故事里，你是那个美人啊”武静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啊，我身子这么柔弱，你们还想着要我去跟绑匪谈判，太离谱了吧”尼墨大言不惭地说。 “人家可是个小姑娘哎”仇文有些不忍。 “那又怎么样你这种思想真的太离谱了，女子就不如男吗武静揍你的时候，你还得了手”尼墨振振有词地说，“夏小雨从小就吃山珍海味，身体素质比我强几百倍，她不去谈判谁去谈判我离谱哦。” “那也是，她家里特别有钱。据说，她爸爸夏大宇曾经要给她捐一座学校，专门供她上学。可她从小就不乐意，非要去公立学校跟人打成一片，还不肯用特权，非要积分排队入学。为了满足她这个愿望，夏大宇从她五岁那年开始买房，每个公立学校旁边都买一套，房产证都连号的，他女儿随便挑学校。”武静又开始八卦。 “呵呵，那不也是和尼墨做同学，有什么了不起的。”旦飘飘酸溜溜地丢下一句，没好气地回二楼去了。 第七章 金主不渡憨批 学生失踪的事，在g市闹得沸沸扬扬，最终又不了了之。至少明面上，已经不了了之。贤余人才站又恢复了日常沙雕智障的助人为乐生活。 旦飘飘不止一次盘问过尼墨，有没有暴露身份或者见到绑匪的蛛丝马迹，尼墨都摇头否认。 夏大宇还在市中心的高楼大厦的楼梯广告牌上，承包了一周的显示屏，打出字幕感谢绑匪善待夏小雨。据说，这件事还跟某流量明星在g市的后援团扯上了关系，闹出不小的风雨。后援团要众筹抢广告位为流量明星的拖鞋庆祝生日，得知广告位被夏大宇买起来了。后援团不服输，风风火火地做策划，开启极限文工团模式，轮番上阵黑夏大宇和夏小雨，对广告牌位势在必得。最后才发现那栋大厦是夏大宇的。 整个过程中，夏大宇方面毫无回应，只有后援团在自说自话，自娱自乐。做文宣的时候，后援团的粉头们倒是真金白银花钱请营销公司去黑夏家，不少粉丝为了爱豆，跟着投了钱。圈内看着轰轰烈烈的一场“战斗”，在网络上掀起巨浪，而在圈外c在现实生活中连个水花也没有。 也有低龄粉丝对自己参与这次“壮举”津津乐道，迫不及待跟身边的同学们c同事们分享。然而，其他人对此并不感兴趣。还有人告诉她，“你们出重金找的那家营销公司，貌似是夏大宇的女儿夏小雨初中参加学校创新创业大赛时开的公司。” 在尼墨口中“英雄救美”的夏小雨，照常上学放学，和尼墨也没有更多的交集。 尼墨有好几次总觉得有人在背后盯着他，扭头看，却没有人。 这天放学，他放弃了去打游戏的念头，回人才站帮旦飘飘送几个重要的快递。他刚走到贤余人才站的门口，突然身后有人笑着说：“原来你住在这里。” 尼墨回头，见夏小雨倚着一个电线杆，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尼墨。 “你跟着我干嘛”尼墨问，“一个大姑娘，私底下偷偷跟着男人回家，这可是一件很离谱的事。” “我离家出走了。来你这里住些天。”夏小雨轻描淡写地说。“救命之恩，你总不会拒绝我这点微末的要求吧” “我家里又不是我做主。你跟老板娘说去。”尼墨头也不回，径直进了贤余人才站。 夏小雨毫不客气地跟进去，一进门就大大方方地跟正在忙活的三个人打招呼：“下午好，我是尼墨的女朋友夏小雨。” “啊”四个人同时惊讶地看着夏小雨，旦飘飘目光灼灼地打量着夏小雨，脱口而出：“还有这等好事” 夏小雨长相清纯可人，身材高挑匀称，扎着高马尾，穿着高中生的校服短裙，青春逼人，活脱脱是从二次元里走出来的少女。 夏小雨一眼看出来，眼前这个美人才是此地的一把手。她走上前去：“你好，你一定是尼墨的妈妈，旦飘飘女士。果然像尼墨说过的那样，是个少见的大美人。我看您就是我们g市的颜值巅峰。” 这么漂亮又有礼貌的大姑娘，谁不喜欢呢旦飘飘喜滋滋地说：“是。你说你是尼墨的女朋友你们俩怎么好上的好了多久了” 一想到夏小雨可以包养尼墨，旦飘飘做梦都要笑醒。 夏小雨抿嘴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反而说：“女性朋友。我希望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我能在你们人才站住。” 武静c尼墨和仇文三人往旦飘飘身后站去，旦飘飘眼睛都没抬起来，“不行。” “为什么”夏小雨问。 “我们人才站不是旅店客栈，不接受外人。”旦飘飘客气地说。 “我是尼墨的救命恩人，也不行吗”夏小雨问。 “不行。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也不行。”旦飘飘丝毫没有回旋的余地，霸气侧漏，“请回吧，夏小姐。如果你真是看上了尼墨这孩子，他去上学的时候，随便你怎么相处。我的人才站里，我做主。” “我相信这个比尼墨的救命恩人有用。”夏小雨手中拿着几叠票子扬了扬，“我给你钱，算我住在这里的房租。” “多少钱”旦飘飘鄙视地看着那几叠薄薄的钞票。 “三万。”夏小雨斩钉截铁。 “二十万。”旦飘飘不容置疑地伸出两个手指头。 “那我回家住。再见。”夏小雨冷笑一声，转身要走。 “五万”旦飘飘赶紧挽留。她身后的三人大惊失色，连忙又拖又拽地，“老板娘，你冷静点” “成交”夏小雨也不多话，从书包里又掏出两叠钞票。 “夏小姐真是人美嘴甜，讲话还风趣”旦飘飘被身后三个人死死按住，但是在金钱的诱惑之下她奋力地挣 脱了，几步走过去把五万块钱抓在怀里：“夏小姐，你可以去二楼看一下房间，我们还有几间空房，您自己挑选一个。如果看上那些已经有人住的，我就让那人搬出去。” 武静还想强行把夏小雨丢出去，结果夏小雨一个挑衅的眼神，把武静给止住了：“难道你忘了那天晚上我们的约定” 武静脸色都变黄了，不再阻拦。 等夏小雨跑上二楼去挑房间了，“旦飘飘”身后三个人压抑着愤怒，才把旦飘飘拖到一张椅子上，准备严刑拷问。 旦飘飘抱着五万块钱，爱不释手，见伙计们火冒三丈，自己也有点心虚，“不好意思，这些票子太吸引我了，一时糊涂一时糊涂。” “一时糊涂那你把钱退回给她，让她离开。”仇文说：“我们这里到处是山海国度的秘密，如果被夏小雨发现了，后果不堪设想啊。” “退回去没门”旦飘飘疯狂摇头：“换一个办法，换一个换一个。” “老板娘你真是钻到钱眼里去，迟早要被钱害死”武静试图把钱拿走，谁知旦飘飘死死拽住，力大无穷。“虽然我对夏小雨这孩子也挺有好感，但让她住进来始终太危险，她天资聪颖，胆大心细，我们的秘密在她眼皮子底下藏不了多久的。” “是啊，为了五万块钱，很离谱。”尼墨也说，“她跟夏大宇吵架了，要是夏大宇跑来这里追究我们责任，可不是闹着玩的。可能黑白两道c律师随时上门找麻烦，到时候你那五万块还不够花的。” “那怎么办钱也收了，夏大宇不是善类，夏小雨也不是好忽悠的。我退钱，赶她走，难道她不会找我们麻烦吗”旦飘飘依依不舍地抱着那些钱，她和这些钞票在短时间内已经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她是个千金小姐，和家里闹了矛盾，最多就是赌气住几天嘛，我们想办法要她快点走，不就行了” “你就是舍不得那五万块钱。”仇文一针见血地说。 “一万块我也舍不得。”旦飘飘气鼓鼓地，生怕仇文要来抢走她的钱。 “老板娘，不要怪我不提醒你啊，夏小雨真不是什么单纯女高中生，她刚来学校的时候，有好几个家里很有钱的女生不服气，都被她修理得服服帖帖地，后来那几个女生陆陆续续地转学了。夏小雨平时人缘很差的。” “你跟人家很熟吗，怎么知道人家人缘不好”武静双眼中燃烧着熊熊的八卦烈火，“看她上次救你的模样，你们俩不会真的有故事吧” “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吗她平时独来独往地，除了那些追求她的男生之外，没人肯跟她多说话。连老师都不愿意跪舔她，你就知道她有多难相处。”尼墨自豪地抬起头，“我们老师比你有风骨多了，从来不收她家里的好处，也不会迁就她。” “就是没收好处，才不迁就的。”旦飘飘强词夺理。 “你看看你自己，说的还像话吗自己三观不正，看世界都是龌龌龊龊的。”仇文指着旦飘飘，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好了好了，我下次也会有风骨的，浪子回头，看世界都是hahayy的。”旦飘飘赶紧找个台阶下了，省得激怒伙计们。 “hahayy是什么意思”武静虽然不识字，但是好奇心非常强。 “就是高高兴兴的番文，你不用学。”旦飘飘踩着高跟鞋上楼去，看金主夏小雨挑好房间没。 夏小雨对人才站的卫生情况非常满意，直接拎包入住，她选择了一间独立朝向的房间，不与任何房间相邻。不过她对面便是武静的卧室。 “武静姐姐，我真的很崇拜你”晚饭的时候，夏小雨已经自来熟地呼哥叫姐，“上次你去救我们，我就在心里想，我以后也要这么大胆英勇” 武静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哎呀，我们不是说好了别再提那晚的事吗那天晚上是碰巧路过，不小心找到了你们。还好，你没跟其他同学提。除了你，没人看见我吧” 夏小雨得意地摇摇头：“本来我也没留意到你的存在。不过尼墨晕倒了，我一直看着他，你去找尼墨，我就看到了。” “你当时看到她，就没害怕”旦飘飘听出了不对劲，放下饭碗问。难道武静和仇文在夏小雨面前暴露了异能和身份 “害怕什么武静姐姐一看就是好人，而且她之前来接尼墨，我见过的。”夏小雨天心直口快地。 不知道为什么，夏小雨这副天真无邪的模样，让旦飘飘有些忐忑不安。“那你后来怎么不告诉警察，说武静救走了尼墨” “这是我和武静姐姐的约定。武静姐姐远远地带着我，我背着尼墨带着其他同学，一直走到闹市之中，才敢说安全了。反正赎金也没了，绑匪也没对我们做什么，我干嘛说那么多话，让警察来盘我呢”夏小雨直言不讳。 “那其他学生就不起疑”旦飘飘问。 “哎呀，他们能走出来就谢天谢地了。我们走到闹市中心，才告诉他们 说已经走出来了。他们也相信，反正黑灯瞎火地，他们又害怕，根本没留神，一个个哆哆嗦嗦地，脑子也不清楚，就是个憨批。”夏小雨继续解释那晚的事，“佛祖也不渡憨批啊和聪明人说话，话不用多说；和憨批说话，说多了也没用。我就喜欢你们人才站，全是聪明人。” “我佛也不渡本科以下的。”仇文边夹菜边插话，尼墨翻了个白眼，知道他在讽刺自己成绩差，考不上大学。最近网络新闻到处都是佛教道教招聘的新闻，扫门口的岗位都要本科及以上。 当夏小雨最后一句刚说完，旦飘飘一个杀人眼神飞过去，“砍”了武静一刀。 武静自知办事不力，在夏小雨面前露馅了，自顾自缩着脖子埋头吃饭，不敢抬头看老板娘。 旦飘飘用死亡凝视的眼神看着武静，原来这两个人那晚是这样救出尼墨的。 她又看看不把自己当外人的夏小雨，看来要想办法解释武静和仇文去救人的事，打消夏小雨对人才站的怀疑，还要好好安抚夏小雨，省得她到处宣扬人才站抢先一步找到失踪者的事。 那一夜，旦飘飘心绪万千难以入睡，听着伙计们的鼻鼾声震天撼地，她决定，明天要让夏小雨知难而退，自动离开人才站。 第二天一大早，旦飘飘顶着两个超大黑眼圈走下楼，把众人吓一跳。 “老板娘，你哈哈哈哈鹿蜀变熊猫。”武静哈哈大笑。旦飘飘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示意她看向夏小雨的方向，警告她不要多嘴，小心露馅。 幸好夏小雨并没有留意到“鹿蜀”的称呼，武静立刻若无其事地去扫地了。 旦飘飘走到饭桌前，丰盛的早餐摆满了一大桌。热气腾腾的是瘦肉粥c油条c白灼菜心浇蚝油，面包和蘑菇奶油汤，冷的是水果拼盘和摆得整整齐齐的鹅肝寿司。每个人座位前还摆了一瓶牛奶。 这一桌简直可以说是中西合璧c荤素齐全。 “哟仇文和武静，你们这是开窍了还是发达了”旦飘飘喜滋滋地坐下来，准备享用早餐。 她突然发现碗筷旁边还有一份文件，她拿起来拆开：“平平安安商业补充保险” “对。”尼墨嚼着油条说：“小雨看我们只有五险一金，特地给我们每人都买了一份商业补充保险” “小雨”旦飘飘不以为然地重复着这个名字：“才一晚上过去，就叫得这么亲热了买这个，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保障保障我们呗。”仇文一直盯着饭菜，没有看抠门的旦飘飘，但是话里话外每一个字都在针对她。 旦飘飘也领会到了：“这些都是花拳绣腿，人啊，最重要的还是要自己照顾好自己，出了事，赔什么都晚了。” “哎我同意老板娘这句人话。”武静兴冲冲地风卷残云：“夏小雨，你是不是和那个卖保险的有仇我今天要把尼墨大卸八块，你居然昨晚给他买了保险。哈哈” “你吃你的饭，无缘无故地，你卸了尼墨做什么”旦飘飘用筷子重重地敲了武静的头。 “吃完了，开始吧看我拳头快，还是你跑得快”武静刚放下碗筷，眼睛里闪出使用暴力前的兴奋的光。 第八章 咸鱼一条也有人抢……着打 “住手离谱离谱”尼墨赶紧把碗筷一扔，“简直是无妄之灾。武静，你把话说清楚再动手，我死也瞑目啊” “呵呵，你倒是把话给我说清楚。”武静柔弱的小手，已经按上尼墨的喉咙，尼墨顿时体会到被命运扼住喉咙的痛楚。如果他和武静去的是欧洲，命运交响曲哪还有贝多芬的份。 尼墨在压迫之下无法言语，脸色铁青，四肢乱舞。 仇文端了一碗奶油蘑菇汤，躲得远远的。旦飘飘见指望不上仇文，只好亲自出马：“放手还有客人在，你控制一下你自己。你勒住他喉咙，他怎么把话给你说清楚” 武静不依不饶，“说不清楚也罢，总之要弄死他。” 眼看尼墨要断气了，旦飘飘拿起一根油条，伸到武静面前晃了两下。武静果然被分散了注意力，眼神跟着油条走，嘴里还说：“还有一条那我趁热吃了吧。” 尼墨趁她不注意，和旦飘飘硬掰开了她的手指，躲在一旁喘气。 “怎么回事”旦飘飘拍了尼墨的头，“怎么一大早就喊打喊杀的”尼墨满脸躲闪，“没没什么。” 仇文喝着汤，美滋滋地说：“嘿嘿嘿，老夫来说吧。” 原来，今天一大早，武静还在准备早餐的时候，夏小雨突然蹿到厨房里和武静闲聊。当时仇文在一旁削水果。削水果这种细致活，是武静不屑于做的。 夏小雨凑过去：“姐，你是怎么做到吃不胖的呀我一天只能在早餐时间吃一顿饭，我昨天在你们这吃了一顿晚餐，今天起来小裙子就穿不下了。” 夏小雨一米七的大高个，低声下气地管一米六的武静叫姐姐，武静的征服欲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我吃得多，动的也多，一来一去，抵消了嘛。” 夏小雨抿着嘴笑：“我看姐是天生丽质，天赋异禀。以前尼墨就常跟我说，说贤余人才站里有个特别爱吃的姐姐。” 武静虽然有些呆头呆脑的，但是也能从中嗅出一丝可疑的味道：“尼墨干嘛提我我们只是很塑料的情谊而已。” 夏小雨又凑近了一步，“才不是呢，尼墨很喜欢武静姐姐。在他眼里，你可是顶天立地，无所不能的。” 武静很意外，心里又甜滋滋地：“看不出他小子对我还挺有心。”武静仔细想了想，按真正年龄来计算，她和尼墨才是同龄人，而且她身板娇小，尼墨也永远长不大，好像还真是背景相似，理应该心意相通，彼此维护。 “是啊他说你什么都吃，还说根据我们y一uarehaty一ueat的理论，你应该变成一堆垃圾才对，可是你却依旧威猛神武。”夏小雨眨巴着眼睛说。 “哦呵呵呵那是那是，哎呀挺不好意思的，我跟他认识那么久，还是第一次听见他夸我，你们学校确实是个好学校，育人子弟”武静乐呵呵地，突然脸色一变：“什么垃圾说我是一堆垃圾” “嗯，可不是，他亲口跟我说的，就昨晚。”夏小雨信誓旦旦，很认真地说。“他说你吃了特别多的脑花，总不见长脑子，为人特别单纯，一点心机都没有。你以前是不是被网络诈骗过” 武静一愣，还没在这种高潮迭起又峰回路转褒贬难辨的对话中转过弯来，当下口比脑快地说：“没有。” “噫那尼墨怎么说你被骗过”夏小雨双手支着下巴，嘟起嘴疑惑地问。 “是不是你和人家玩围墙局那一次”仇文八卦地凑过来，提醒武静。 “哦对，那次有个人打电话给我，说我们这的后院是有一堵墙是许愿墙。我丢了一根火腿到墙外，居然有两根火腿丢回来给我。我又丢两罐老干爹辣椒酱过去，居然有四罐辣椒酱丢回来。我一高兴，就把我私房钱全丢到墙外去了。”武静回忆起那件事。 “然后呢”夏小雨同情地看着她。 “没有然后了。”武静摇摇头。 “那其实是我们班上要求学生回家里做一次防诈骗演习，要跟家里人好好科普一下各种网络骗局。尼墨抽到的骗局类型是网络刷单返现，我们全班都笑，以为都2021年了不会有人上这种当，结果，他还成功了。他后来没有退你钱吗” “尼墨”武静眼冒火花，撸起袖子就要找尼墨干架。 后来，武静决定先吃完饭，再找尼墨算账。于是就有了方才的一幕。 “尼墨，你是太过分了。”旦飘飘听完仇文说整个过程，皱起眉头看了在一旁心安理得吃早餐的夏小雨，心想这个女孩子搬弄是非，也不是好人，要赶紧弄走她，“你骗了武静的钱，快还给她。” “早花完了。”尼墨叫苦连天。想不到昨晚一高兴，跟夏小雨说了几句武静的事 ，她全盘告诉武静了。 “你活该”仇文和旦飘飘一人戳尼墨一边额头，尼墨像个不倒翁一样晃了两下。 夏小雨殷勤地走到仇文身边：“你就是尼墨口中的仇文先生。昨晚还没来得及正式跟您认识，以后请多多指教。” 仇文警觉地看着夏小雨，尼墨也用哀求的眼光示意夏小雨可别再害他。 “尼墨说他在贤余站里最喜欢的人就是你了，你学识渊博，贯通古今，总是能给他说很多做人的道理，是个体面人。”夏小雨口齿伶俐，声音清脆，说起好话来，让人格外心醉。 仇文俊俏的老脸一红，“老夫老夫有时候确实当之无愧。”尼墨神情这才放松下来。 夏小雨话锋一转：“不过，你也不要太在意其他人的目光，腹有诗书气自华，俗人没办法理解你，难免说你装逼。” “嗯”仇文连连点头，捋了捋自己不存在的胡子，一代神树的骄傲，溢于言表。 装逼仇文才反应过来：“谁说老夫装逼” “尼墨。他说你为了挣点外快，经常在网络上写小说，不然没钱买什么植物标本。天天在网上装逼嫌弃别人写的小说太俗套，不好看，但自己其实去网上找小说模板来修改。” 仇文浑身散发出可怕的怒气。尼墨瑟瑟发抖。旦飘飘像一只黄雀，在仇文背后冷冷地站着。 夏小雨恍若不觉，继续说：“尼墨说，你写小说，设定总是要找前无古人的，美其名曰独创，还要故意让人读不懂。但内容呢，无外乎是爽文升级流，写男频就屌丝逆袭迎娶白富美，写女频就嫡女复仇金手指。开篇主角必然是废柴或者被虐得惨无人道，男的就荒野求生，女的就宫斗宅斗或者特工执行任务，总之要死得苦状万分。紧接着呢，男的靠捡装备捡宝物捡成就，女的呢靠重生靠穿越。男频里，不管男主多邋遢穷酸，脑残当有趣，总有各种各样的女孩子陪他走过不同的阶段。而女频里，女的不管多作天作地，上至权贵高官，远至江湖武林，没有一个手握重权的男人可以不欣赏女主。男的降服一个又一个大b一ss，女的虐一个又一个男的。这些模板和套路，都是半斤八两，换汤不换药。可就你偏偏五十步要笑一百步，自己一边写着爽文，一边开着马甲到处去踩别的作者。” “武静，你刚刚就该往死里揍他。”仇文的怒火被夏小雨三言两语撩拨起来。“我这叫怀才不遇，用自己的方式跟世俗抗争，你竟敢说我装逼。枉我平时总帮着你骗老板娘。你不仁我不义，你上次偷拍旦飘飘素颜照的事，呵呵” 尼墨冲上来捂住仇文的嘴，为时已晚，旦飘飘已经听见了。 “我的素颜照”旦飘飘眯起眼，打量着焦急万分的尼墨，“我几万年几万块钱一个月的化妆品都舍得买，来维护我盛世美貌，你竟敢偷看我素颜，还偷拍” “老板娘不要生气。”夏小雨终于吃完了，轻轻回头对老板娘说，“尼墨可是对您崇拜有加。” “闭嘴，闭嘴。”尼墨小声地抗议着，希望夏小雨能停下来。 “哦他怎么说我呢”旦飘飘饶有趣味地听着，手里开始把玩一把水果刀。 众人都知道那是痛下杀手之前的预兆。 “他说，全世界的女人，都该向您学习，您是女性的楷模。”夏小雨已经开启了无所畏惧的模式，“世界三大邪术，华区s，太极国换头，还有东瀛化妆术。可你一人就能集三国之长，一手化妆术堪称易容，胜过s和换头，令东瀛人羞愧。据说，有一次您微服出访，哦不对，素颜买菜，得罪了某个地下帮派，结果他们飞天遁地，踏遍碧落黄泉都找不着您。就是因为您当时没化妆，化完妆后，再也没人能看出妆前妆后是同一个你。” “哼，我今生今世不曾在人前素颜，那是唯一一次意外。”旦飘飘问夏小雨，“你平时爱吃猴脑吗你来我们这，我也没什么大菜可以招待你，不如今晚尝尝咸鱼猴脑。” 旦飘飘双眼的眼神，就像剔骨刀一样在尼墨天灵盖上划来划去。 尼墨嗷地一声，抱着脑袋跑出去了。 夏小雨认真地说：“不可以哦吃这个是违法的，猴子和我们人是近亲，我们和禽兽有什么区别。” 几只禽兽一听，有些尴尬。 旦飘飘随即对夏小雨说：“我们自然是开玩笑的。小雨姑娘，你在我们人才站住了一夜，闷不闷呢我们这离市中心还挺远的，你要是闷了，不如去市中心住一住，灯红酒绿的，乐呵乐呵。” 夏小雨坚决地摇摇头，跟在尼墨后面，上学去了。 旦飘飘忧心地说：“这个女娃娃太能生事了，一顿早餐把我们搞得鸡飞狗跳。再这么下去，尼墨迟早要把我们全暴露了。” 武静笑嘻嘻地说：“你是鸡还是狗啊我觉得夏小雨没问题，有问题的是尼墨。我今晚就把他商业保险受益人换成我，然后弄死他。” 说起商业保险受益 人，旦飘飘才想起来，拿起那个文件，翻到最后一页。 “我的受益人，写的是夏小雨，还有一份委托书，委托她成为我的受益人。”旦飘飘想了片刻，“好会算计的夏小雨，用一份商业保险，既收买了你们，还给自己变相地投资了。如果我没猜错，平平安安有限公司也是夏大宇的吧” 仇文手指头一顿噼里啪啦，已经在手机网页里查询到相关信息。 他摇摇头，“公司是夏小雨的。” “这丫头可真够厉害”武静钦慕万分，“我要是有她一小半的脑子，哦不，百分之一的脑子，我也不至于沦落到这里来。” “有钱人果然非同凡响。”仇文也不得不服，“这种雁过拔毛，一箭三雕的好事，她能做得如此令人心悦诚服。” “世界上就是你们俩这样的傻子太多了，夏家才发达的。”旦飘飘说，“受益人是她，你们心悦诚服个什么劲都说完了吗我要说正事。” 武静和仇文连忙围了上来。 旦飘飘说：“我昨晚嘱咐你们要盯着夏小雨，她有什么动静没你们没跟尼墨说吧尼墨这狌狌嘴上也太不牢靠了。” 武静抢先说：“她九点多的时候，去尼墨房间找尼墨聊天。最后尼墨说了句不行这可不行，过会夏小雨就出来了，满脸不开心，回自己房间了。” “你呢”旦飘飘问仇文。 仇文是个夜猫子，他后半夜一直趴在夏小雨门外，监控她的手机信号。“她在网上搜索了一些字眼，什么不老病c侏儒症之类的。” “还有吗”旦飘飘问。 “还有浏览了一下夏大宇的新闻，我的网文圈名，把我的作品和评论都看了一遍。老夫还以为她是老夫的铁粉呢，原来是尼墨跟她八卦了。”仇文红着脸说。 “这笔账，我回头跟你算。”旦飘飘一字一句地说。“我总觉得夏小雨来者不善，目的不纯。你们再好好想想，有没有暴露过什么秘密。” “老板娘，我想来想去，我们最大的暴露，应该是”仇文盯着旦飘飘。 “应该是你为了五万块让她住进来。”武静立刻跟进，补旦飘飘一刀。 “过去的事，不要再提。”旦飘飘连忙岔开话题，“我想好了，制定一个驱逐夏小雨的计划，全方位给她不自在，让她负气离开，知难而退这个计划就叫做嗯” 旦飘飘一时卡住了。 “就叫伙计豁命拯救贪心失足老板娘计划。”武静抖着脚说。 “咳咳，就叫驱雨计划。”旦飘飘站直了腰杆，直接拍板。当领导的，无论是对是错，气势要拿捏住。 “咋不叫驱风呢。”仇文小声嘀咕着。 第九章 反客为主 夏小雨和尼墨放学回来之后，心怀鬼胎的驱雨三人组就开始行动了。旦飘飘直接把尼墨拖到一边去接受拷问：“昨晚你和夏小雨躲在你的房间里，嘀嘀咕咕说了些什么” 尼墨：“说了很多，你今早不都听到了吗” 旦飘飘凤眼一瞪：“你昨晚拒绝了她什么事她今早才故意报复你，你看不出来吗” 尼墨翻白眼：“你们居然偷听我和她夜谈，也太离谱了吧。昨天她问我是不是会超能力，还要我教她。我当然说不会c不行，疯狂拒绝嘛。” 旦飘飘一下子警觉起来：“她果然目的不单纯。你快详细告诉我，武静去救你们的那天晚上，你们是不是被夏小雨看见你们使用异能了” 尼墨摸摸脑袋：“我晕过去了，不是太清楚。不过，我迷迷糊糊之间，见到仇文那老家伙在发光。说不定夏小雨也看见了。” “你们真的没有一个省心的。当初说来g市，为了不暴露身份，把你们的异能都抽一部分交给我保管。你们偏偏小气吧啦，只抽一点点给我。现在你们老是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使用异能，真的太危险了。”旦飘飘很不放心地说。 “全部放你那更危险。”尼墨直言不讳地说。 “不要阴阳怪气的。你说吧，她是不是对我们起了疑心”旦飘飘问。 “看着像。是你收留了她，不是我啊”尼墨拒绝被扣黑锅，“再说了，她一没有千里眼，二没有顺风耳，你们怕她识破什么呀四个加起来几万岁的老妖怪，还怕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真的很离谱呐。” “你别乱嚷嚷，g市也不准有妖怪的，小心咱们都被反封建迷信了。”旦飘飘说。 “哎呀，我们算不上封建迷信，最多是外来生物，入侵物种。”尼墨大咧咧地说，“何况我们否不可能在g市繁衍，充其量就是多活个几万年，也没什么威胁嘛。” “你对人心的认识还是太浅薄。”旦飘飘说，“人类想要征服和驾驭一个物种，未必是出于恐惧，可能只是出于纯粹的贪婪。” “夏小雨就是纯粹的好奇。”尼墨不以为然地说，“不过，我肯定不会再跟她八卦了，太离谱了，一言不合就公开捶我。现在仇文和武静都不理我了。” “老娘还想捶你呢”旦飘飘想起早上的事，忍不住给尼墨的脑门一个暴栗。 尼墨吃痛，理亏也不敢叫唤，只能暗自下定决心，以后不跟夏小雨来往。 当旦飘飘和尼墨回到便利店里的时候，武静已经和夏小雨谈笑风生，两人相见恨晚，似乎马上就要烧香义结金兰。 旦飘飘心里叫苦连天：有没有搞错，才刚口头警告了一个尼墨，武静又被拖下水了。旦飘飘赶紧走过去，打断两人说话：“一天到晚地哔哔哔，武静你是不是不饱和不饱和的话，就把人才站里的地板全揭了重新再铺一次。” 武静不耐烦地回头搪塞旦飘飘：“等会再说，我们正聊着正经事呢” “什么事有多正经”旦飘飘拉了一把椅子，强行坐在夏小雨和武静两人之间。 夏小雨对旦飘飘的敌意视而不见，笑盈盈地说：“我们在讨论现在的资本家经典操作。武静说，那些资本家要是认识你，还得自愧不如呢。” “什么操作”旦飘飘不明所以。 “你上上上个月，发了仇文那老家伙的工资。多发了两千块钱，仇文没还给你。结果被你核查出来了，你愣是把两千块钱算成贷款，还给算了利息。仇文捂那两千块钱半个月，整个月的工资都被你当利息给没收了。”武静磕着瓜子，嘻嘻哈哈地说。 “真是华尔街听了都直呼内行啊老板娘”夏小雨双眼发光，“我爸要是知道还能这么操作，一定感动到哭。我还以为，我们公司要员工中的程序员带听诊器上班，已经是奴隶主中的天花板了呀。生怕那些程序员突然凉了，如果听诊器听到自己有异常，必须先ctrs否则，造成的一切损失，都由员工和他们的直系亲属承担呢。老板娘的直系亲属是尼墨，那她对尼墨怎么样” “哈哈哈哈快别提直系亲属了，俗话还说虎毒不食子嘛”武静说得兴起，停不下来，“之前尼墨的零花钱和压岁钱还有兼职打工的钱，都被老板娘拿走了。结果母亲节的时候，老板娘还要管尼墨要礼物。哈哈哈哈哈哈哈” “啧啧啧，真是一家人啊，真不见外。”夏小雨也嗑起了瓜子，“我的就是我的，你的就是我们的。尼墨后来哪来的钱买礼物” “哈哈哈哈哈哈哈他们根本就不是母”武静突然刹住了口，旦飘飘的巴掌已经打过来了。 在夏小雨面前，武静也不敢反抗，硬生生地挨了旦飘飘一巴掌，打得她头疼 。 言多必失，武静抱起瓜子盘，灰溜溜地躲去后院。 旦飘飘目送武静离开，这个没有脑子的女人，再跟夏小雨相处下去，肯定把贤余人才站的底裤都卖给夏小雨。 夏小雨刚才看似十分随意地和武静聊天，实际上每一句都在引诱武静多说一些贤余人才站的秘密。 旦飘飘转过身，专注地看着夏小雨的双眼，想从她眼神中看出她的真正意图。“夏小姐，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夏小雨也知道这个人才站里，旦飘飘是核心人物，而且不好忽悠。她干脆坦白：“我想跟着武静或者仇文学本事。” 旦飘飘嗤笑着说：“他们能有什么本事还值得夏小姐屈尊在我们小店里待着” 夏小雨挑挑眉：“明人不说暗话。那天晚上，我看见武静一拳打穿了一堵墙。而仇文，我们走出迷宫的时候，我看见他身上还隐隐透着一种光芒，很像是我们在迷宫中看见的那种光。我当时以为是附近高楼大厦的激光灯束。但那附近废弃很多年了，根本没有什么大厦。唯一的解释，就是仇文在发光。至于尼墨，他一到晚上就开始打摆子当然，我不想学这个。” “哎哟哟哟夏小姐你想象力太丰富了人怎么会发光呢仇文身上带了手电筒，可能是你被关太久了，出现幻觉，被救出来之后对仇文有滤镜和幻想呢”旦飘飘目光里闪烁着光芒。 夏小雨愣了，说：“不可能。被绑架这点小场面，还不至于吓得我产生幻觉。那武静的神力又怎么解释” 旦飘飘俯身靠近夏小雨，含笑说：“会不会是迷宫废弃太久，豆腐渣工程呢” 夏小雨皱起了眉头，今早确实听说那个废弃的迷宫已经全部坍塌了。“那你们是怎么知道失踪的学生在迷宫呢连警察都不知道。” “这还不简单尼墨太爱打电子游戏了，为了监视他不让他逃课，我在他身上放了定位器。”旦飘飘见招拆招。 “我身上也有可以定位的电子手表，可进了迷宫之后就没有信号了。怎么尼墨的还能有信号呢”夏小雨不相信，怎么一切都有完美无瑕的理由 “你一直在密切留意电子手表吗”旦飘飘逼问。 “这那倒没有。我只有第一天留意那个手表，后来就没留意了。”夏小雨老老实实地回答。 “这就对了。一开始尼墨身上的定位器也没有信号，所以我们找不到尼墨。但是后来就有信号了，虽然很微弱。我们就是这样找到尼墨的。” “我还是不相信。”夏小雨说，“那你们既然收到尼墨身上定位器的信号，为什么不告诉警察呢为什么不让警察去救人，而是偷偷地趁天黑进迷宫里找我们” “父母都是自私的嘛。我们只希望尼墨平安无事，其他人我们不想多管闲事。如果警察大张旗鼓地攻进去，说不定绑匪就开始撕票了。那万一尼墨不走运，第一个就被干掉了，等不到被解救的大结局，那我们不是亏大了”旦飘飘丝毫不介意把自私放在嘴边说。她看得出来，夏小雨不仅还没有解除对他们的怀疑，甚至有些愤怒。 但这种愤怒很快被掩盖了。夏小雨平静地说：“老板娘，我只是想学点本领，没有别的企图，你不妨跟我实话实说。你们的秘密，我一定会保守的。就像我从来不告诉警察，是你们救出失踪者的。甚至那些同学失魂落魄，不知道自己怎么进了迷宫，又怎么出来的，我也没有跟他们八卦过这件事。你为什么就不相信我呢” “夏小姐，我就是相信你，才实话实说的。”旦飘飘坚持最开始的说法。不过，她已经有些钦佩夏小雨，十七八岁的年纪，被绑架了还能沉得住气，此刻情绪也控制得像个心机深沉的成年人。 “迷宫坍塌了，我现在说什么，也没人相信。旦老板，你真厉害。”夏小雨寸步不让，“迷宫一定是你叫人去整塌的。是武静” 旦飘飘笑了，没说话。 夏小雨又说：“老板娘，你现在抗拒我，我能理解。我们之间还没有建立信任。不过，我有信心和时间，让我们慢慢磨合。” 旦飘飘听得夏小雨话中有话。她扬眉问：“你什么意思” 夏小雨掏出一份文件：“我呢，要收购这个人才站。这里的员工，我全盘接收，还要每个人涨薪五成，外加奉送十五天带薪假期，和六险二金。” 武静，仇文和尼墨不知道从哪里全冒出来，跑到夏小雨身边，簇拥着夏小雨。他们惊叹地看着文件，仇文对旦飘飘说：“老板娘哦不，现在该叫你旦飘飘了。这份文件是真的哎上面还有片区的意见，要把我们这个公益性质的人才站，私有化承包给无限有限公司，这是什么意思哦，公司名字就叫无限啊好名字好名字，一听这公司的收益就好，法人代表是夏小雨。” “夏总，夏总，来来来，先吃个果盘”尼墨赶紧把旦飘飘面前的水果盘扒拉到夏小雨面前。 “夏总，我先跟你汇报一下我过去半年的工 作成果，你看看哪里不对，指导指导”武静昂首挺胸，站军姿一般地站着。 “哼，我不签。”旦飘飘强横地说。 “旦飘飘，这文件上法人代表也不是你。”仇文不客气地说，奚落旦飘飘。 “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人。”旦飘飘高声说，紧接着又妥协：“哎呀，我保证以后不再扣你们的工资，给你们一年五天的带薪年假你们别答应她啊” “五天你留给你自己吧。”武静说。 “你们你们还记得我们的计划吗你们是不是把一切都忘了”旦飘飘哀嚎着。这些伙计都是她一手培养出来的，她不能没有他们。 “旦飘飘，人往高处走。你也别太钻牛角尖，要不，你也跟夏总呗你看我们这待遇，多好啊”仇文劝说。 “哼我就是死了，从这跳出去，我也不可能跟一个黄毛丫头混。”旦飘飘不满地说。 “给你一年三十万工资，管理岗。”夏小雨面无表情地说，“但是你要通过职业经理人的考试。你管理下的人才站，实在太烂了。” “就是，这么多人才，都发展不起来，天天跑腿打杂，离谱”尼墨帮理不帮亲。 “五十万。”旦飘飘开价。 “三十万。”夏小雨不松口，“税后。” “好。”旦飘飘还没见过这么多钱，立刻答应了。 几个员工不忍直视她那副痴笑的模样。 “行，那就这么定了。虽然这份文件生效还需要一段公示时间，不过我不介意现在就开始整顿这个人才站。”夏小雨站起来，威严十足地说。 “首先，我们要把把人才站的宗旨以及绩效体系设计出来，然后，人事和财务制度建立起来。按照g市gd的平均值，你们每个人每个月都应该创造出至少十倍于自己工资的效益，才能领目前的薪资。” “其次，我们人才站不鼓励加班，加班没有加班费，而且加班所产生的一切花销，包括店里的水电费，全部由加班最多的人承担，这就是加班末位淘汰制。” 众人听得一愣一愣地，周扒皮也不过如此啊。 “现在，你们一个一个地跟我汇报你们存在的价值。”夏小雨开始点名，“旦飘飘，你先来。” 第十章 人才站转型 “旦飘飘”夏小雨并不客气地直呼旦飘飘的姓名。“你先说说，过去五年里，人才站为什么需要你” “这”旦飘飘心里想：因为他们各自有把柄在老娘手里。话到嘴边，变成：“这一大帮人，哪个不是我照顾的还用说吗” “饭菜是我做的，家具是我扛的，电器是我修的。”武静抢先说。 “清洁是我做的，人才站里的钱都得靠我算清楚。”仇文紧紧跟上。 “人才站的生意业务，都是我去跑的。这个片区的老大爷老大妈，谁不认识我尼墨。”尼墨不顾虚假的“母子之情”，坚定地站在夏小雨身后。 “你们”旦飘飘幽怨地看着旧日的伙计们，“难道我就没有一点好么” “话也不是这么说”尼墨脸色变得悲悯起来。 “尼墨，还是你知道疼我”旦飘飘惊喜地说。 “但是想想，你好像真没什么好的。”尼墨自顾自地摇摇头。武静和仇文也摇摇头，叹息。 “但我好歹把你们当自己人啊你们跟着夏总啊不是，夏小雨，人家只会把你们当赚钱工具，不会真心相待的。”旦飘飘不甘心，努力争辩着。 “我们出来打工，当然是跟你讲工资，谁跟你讲真心。”武静嫌弃地说。 众人七嘴八舌地数落着旦飘飘，旦飘飘一摆手：“好了我懂了那从今往后，我来做战略规划。这个你们总该没有意见了吧” 夏小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来听听。” 旦飘飘昂起头，骄傲地说：“我早有打算。前五年我们开疆拓土，深耕社区，已经打下了深厚的社区基础。从今年开始，我们应该转向开发高端定制的增值服务。口号就是：有钱你就没烦恼，充钱什么都解决” “什么叫增值服务”武静不明所以。 “就是充钱的意思。”仇文头也不回地解释。 “就是我平时打游戏说的氪金。”尼墨也解释说，“我还不知道人才站有什么可增值的。” 夏小雨赞赏地点点头：“可以，继续往下说。” 旦飘飘笑着说：“高端定制的意思，就是面向有钱人设计一套全方位解决烦恼方案。以后我们就不必再管片区里那些不充钱的人，只管服务那些愿意花大价钱消除烦恼的人。据我所知，片区里这种人不会超过7个。只要牢牢抓住这寥寥可数的人，让他们不断地续费，再以他们为圆心，按他们的亲属关系网去扩张我们的客源，人才站的利润必须不断翻倍。” “那以后有钱人就没有烦恼了”武静对此非常地怀疑，总觉得这个观念不太符合生活的现实，但她智力有限，也说不出哪里不对。 “这只是我们的口号，和阿弥陀佛一样的，换成什么其他的说法都行。”夏小雨沉思着说，“重要的事不是去追究如何让有钱人真正地消除烦恼，最重要的事应该是想办法让有钱人相信我们的口号。” “对，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气。”旦飘飘甚至对夏小雨产生出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重要的是让他们相信，我们解决了他们的烦恼。有钱人会有新的烦恼，我们就有新的成交业务。如果彻底帮有钱人解决了所有的烦恼，试问，我们还增值什么呢” 武静c仇文和尼墨三人听得目瞪口呆，夏小雨连连点头。 “现在你们可以把老张小王李大妈的电话都删了。这些人就是来白蹭的。”旦飘飘对老伙计们说。 “很好，旦飘飘算勉强过关。下一个，仇文。”夏小雨开始往下点名，让仇文做一次总结汇报。 “我”众人的目光都看着仇文，他迫不得已地想了想，“我在人才站的价值我就是人才嘛，干一些人才该干的事。比如说，帮邻居们修修电箱电灯电话手机，在人才站里搞搞清洁，算算钱，做做营销活动。”仇文苦思冥想，总也找不到自己干过惊天动地大事的记忆。 说到后来，仇文甚至羞愧地想不领工资，跟着夏小雨干活，学本领。 “进来人才站之后，你做过什么事，是你最难忘的呢”夏小雨颇有玩味地看着仇文。 “嗯最难忘的”仇文皱着眉头，“最难忘的，应该是去帮尼墨开家长会吧。尼墨成绩太丢人了，总是被科任老师单独留下来谈心。老板娘觉得太难堪，不肯去，后来就都换成我去开。哈哈他班主任还以为我是他亲爹呢” 夏小雨不可置否地，过了片刻才说：“这可是私人事情。旦飘飘总让你帮忙做私事吗你也没意见” “我能有什么意见”仇文乐呵呵地说：“她经常喊我做私事，我办不好，但我能办坏啊。我去开了几次尼墨家长会，现在老师已经彻底放弃尼墨了。” 夏小雨努起嘴，“或者，你可以从信息化的角度，来说说你的工作计划。” “信息化”幸好仇文是个重度网瘾患者，不然，一棵异度空间来的上古神树，怎么会去想信息化这种问题，可能连信息化这三个字都听不懂。 仇文眼珠子转了一圈，“信息化就是为了提高效率和减少人为失误。人才站作为服务性行业” “啊”武静尼墨旦飘飘听了，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老家伙果然网络混的太多了，还能在夏小雨面前开车呢 “服务性质的行业，”仇文白了她们三一眼，“看你们人模人样的，想到哪里去了。既然是服务性质的行业，就应该有二十四小时人工客服咨询，顺畅的c说服力非常强的报名系统，还要做一个界面高端大气上档次的门户网站，让客户一看就喜欢我们。夏总，您看，这个主意怎么样” “一般。”夏小雨叹了口气，“还没说到点子上。我问你，刚刚旦飘飘说了，我们人才站的口号是什么” “有钱你就没烦恼，充钱什么都解决。”仇文记忆力非常好。换作是武静，早就反问：“什么口号” “对。我们一切工作，出发点都要紧密建立在我们的宗旨之上。”夏小雨不到十八岁，对总裁的话术运用得十分娴熟。 “啥意思”还没等仇文提问，武静就先问了。她怀疑下一个汇报的人就是她，所以十分关注夏小雨的意见，提前准备答案。 毕竟尼墨是夏小雨的同班同学，而且在人才站里并没有具体的岗位，在外人看来，他只是旦飘飘的“拖油瓶”。 “意思就是，你的信息化，也应该用来解决那些有钱人的烦恼，不要分散精力去考虑什么提高效率c降低失误。”夏小雨提示，谆谆善诱。 这几个人比她想象中的更不开窍，不过，以她多年的管理经验，只有舍得成本c耐心启发，才能练出一支好的团队。 当然，这几个人也是有资本让她付出时间和金钱来栽培的。他们身上都有一些秘密。即便他们不肯说，但是只要他们愿意利用这些秘密来服务，夏小雨总有突破他们秘密的机会。 到那一天，他们身上的秘密，都将成为夏小雨的秘密武器，俗称杀手锏。 “我可以用信息化手段，去发现有钱人。”仇文在夏小雨的点拨下开窍了。以前对有钱人和他们的烦心事都了如指掌，但是从来没想过利用这些信息来赚钱。因为在旦飘飘的领导之下，无论你是首富还是街边乞丐，都要排队。人才站的人力有限，生产力有限，天天处理一些四舍五入零酬劳的杂事，难怪效益提升不了。 “没错。你悟了。”夏小雨象征性地拍拍手掌，以示对仇文的认可，“这是大数据的时代。数据谁都能拿到，但是最优良c最真实的数据，是稀缺资源。其中总有一些掌握了渠道的人，装虚作假，拿假数据糊弄那些不懂行的冤大头。哪怕是电信诈骗，罪犯手里数据的准确率，也直接影响他们的成功率。” 夏小雨显然深度研究过电信诈骗，兴在头上，停不下来：“我一年要接五十次诈骗电话。有假扮警察局，骗我去附近派出所领取文件，实际上只是为了最终操控我去打钱，被我挂了电话，骗子还敢回拨恐吓我说我挂警察的电话是拒绝调查，是犯罪，然而警察局局长是我叔叔，他们却不知道；有假扮出入境c银行c检察院，骗我说我账户异常c涉嫌洗钱，要打款过去恢复账户正常状态，然而我从不开银行账户，他们却不知道；有假扮网友，唬我说手上有我特殊视频聊天的资料，要我给封口费的，不然就把视频发给我妻子，然而我真实性别他们都没掌握，因为我从来不泄露自己全套的真实信息，如果姓名是真的，那么学校就是假的，性别是假的，证件号和手机都是不匹配的。” “所以，还有那种说我上学时办理过贷款的诈骗电话，一个自称大象金融客服，问我是不是xx职业技术学院的夏桑菊先生，曾经贷过款。这个骗局槽点太多了，我都不知道从何处开始反驳呢。最后我告诉他，人家另一个骗子团伙自称强东金融客服的，好歹还知道我是个上高中的女性，我还多听了几句。你们公司掌握的信息可太一了。” “这就是数据精确度的差异，仇文，你以后的任务就是提供一手c海量c精准的客户数据。”夏小雨终于吐槽完电信诈骗，简单扼要地总结了仇文的工作任务。 “你们这只是发现了有钱人，那要怎么从数据里得知他们的烦恼是什么呢”武静不懂就问，不知道何时在手里准备了纸笔，在认真地做笔记。 “是人就会有烦恼。”旦飘飘补了一句，“你又不识字，做什么笔记呢” 除了夏小雨之外，众人都伸长脖子去看武静的笔记本。 只见上面画了一堆圈圈叉叉。尼墨指着一个特别大的叉，问：“这是什么意思” 武静认真地说：“听到不懂的，就画了个叉。” 尼墨追问：“那 你怎么能记得住，这个叉代表哪些不懂的内容呢” 武静耿直地回答：“当你我不小心又想起它，就在记忆里画一个叉。不懂的，就没必要记住啦，叉出去就行了。” “武静，到你了。”夏小雨抬起下巴示意武静开始汇报。 “我忘了什么主题来着夏总还请给卑职一个明示。”武静大咧咧地说。 夏小雨无奈地说：“直接说你之后的工作计划吧。” “工作计划我工作都没有计划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武静手舞足蹈地，“没有人比我更懂得如何保护夏总。夏总就是人才站最珍贵的财产，我就是不可缺少的一员，是夏总之外最重要的人才。” “你怎么没保护一下我除了揍我就是揍我的伙计揍我的拖油瓶哦不，我的儿子。”旦飘飘受到了刺激。 “好说。只要钱到位，玻璃也干碎。”武静大言不惭。 “听着也挺合理。”夏小雨就这样放过了武静，她打量着尼墨。 尼墨被她盯得很不自在，“干嘛我是旦飘飘的儿子，我还在上学呢，你可不能使用童工。” “你都十六七岁了吧，勉强也可以用。”夏小雨挑剔的眼神像刮骨钢刀一样，把尼墨从上到下刮了一遍，“你在人才站享受员工的待遇，同吃同住，还能兼职赚外快。所以，你也必须给个待在人才站的理由。” 尼墨想了想，如果不依夏小雨，恐怕要被当成员工家属，和旦飘飘挤在一个房间里。他就开口：“我可以让人才站里的员工都专心工作。首先，我熟悉世上一切的摸鱼技巧，没有人划水技术能超出我的认知。其次，我热衷且擅长于破坏所有员工的桃花运，让他们永远当一条单身狗，好好上班，好好加班，没有人约就不会分心，没有更多的消费需求自然也不会要求加薪。” “你好毒”旦飘飘几人瞪着尼墨。 “也算是个用处。”夏小雨听完所有人的汇报，宣布贤余人才站从今日开始正式转型。 “转型要不要改个名重新出发”仇文对贤余这个名字毫无好感，跃跃欲试，想趁机怂恿夏小雨把名字改了。 “贤余，是有些费解。”夏小雨琢磨着。 “改成咸鱼，就好懂了还好吃”武静吸溜了一下口水。 第十一章 他的烦恼是什么 改名的事，因为被武静破坏了氛围而暂且被搁置。夏小雨安顿好人才站之后，掏出一个红色的小闹钟：“闹钟一响，全体下班。工作没做完的，要做完才能走，但不算加班。” 众人面面相觑，夏小雨施施然地回了二楼。 旦飘飘拳头都硬了，抬手整理了一下头发，其他三人立刻缩了缩脖子，以为旦飘飘要动武。 “不是挺能说的吗一个个小嘴叭叭叭地。”旦飘飘逐一扫视在场的三人，三人低头看地面不敢说话。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仇文难为情地说。 “我在学校，还靠她罩着我呢。”尼墨也迫不得已。 “蛤难道不是因为夏总掌管了我们人才站，所以我们应该毕恭毕敬吗”武静瞪大了眼睛，同时不忘往嘴里塞了一块哈密瓜。 刮擦刮擦的咀嚼声，在折磨着旦飘飘的耳朵。“别吃了我们驱雨计划还没开始，就夭折了。反倒让夏小雨骑到头上来。难道有钱人真的就可以为所欲为”旦飘飘皱着眉头，反省驱雨计划到底是哪里掉链子了。 “有钱人也不一定为所欲为。”尼墨神秘兮兮地说。“富二代最怕的是什么” “女网红怀孕”武静抢答成功。仇文悻悻地说：“我还以为是老婆给他买了巨额人身保险呢。” 尼墨被噎得差点没背过气：“我说你们俩纯洁一点行吗太离谱了，你以为人人都是首富之子啊夏小雨最怕的，是夏大宇。” “这话似乎要倒过来讲。”仇文若有所思地，“据我几次去开家长会的经验，应该是夏大宇怕夏小雨。” 旦飘飘似乎有所触动，伸出一根食指虚晃了几下：“不对，你这话不对。夏小雨是夏大宇前妻所生，夏大宇见异思迁，导致夏小雨的母亲愤怒离婚之后郁郁而终。夏大宇对夏小雨的百依百顺，实际上是愧疚之情。但是，夏小雨对夏大宇的冷漠，却是一种强烈的父女情感的叛逆。她应该害怕失去夏大宇。因为她知道她抓不住自己的父亲。” “你们到底想说什么”武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麻烦照顾一下从不看富豪花边八卦的同事好不好” “是这样的。”尼墨解释，“夏小雨对这世界上所有事情，都心狠手辣，毫无人心可言。唯独对夏大宇是真心以对，有着非常高的期待。奈何，夏大宇娇妻在旁，连结发妻子都不顾，又怎么顾得上亡妻所生的女儿呢好几次夏小雨生日，夏大宇总是让他的小娇妻挑选生日礼物，表面上看是想拉近后妈和继女之间关系，毕竟两人年纪也差不太多。实际上，是变相强迫夏小雨接纳小娇妻。那个小娇妻也不是省油的灯，专门挑刺激夏小雨的礼物来买，不是送她父母定情时买的珍珠项链，就是送刻了她妈妈名字的钻戒和吊坠。把夏小雨气得半死。如果我们要把夏小雨弄走，只能从夏大宇和小娇妻身上下手。” “啊”武静还没弄清楚状况，“那是要把她爸爸绑起来，丢去喂狗，还是把她的继母抓起来打一顿听君一席话，胜吃十车瓜。好想打她父母一顿，可是又有点怕坐牢。” “不要胡说八道，违法的事我们可不做。”旦飘飘瞪了武静一眼，又对尼墨说：“你接着说。” “还接着说什么她继母这么做已经很过分了，要是还有下文，那可真离谱。”尼墨摇摇头。 “你倒是说怎么下手啊”旦飘飘急了，一跺脚，声音也高了一些。几个伙计连忙拉住她，示意她小声点，别被夏小雨听到了。 果然，夏小雨的声音从二楼传下来：“已经下班了，不准聚众非议公司和公司领导这话我不说第二遍。” 四人对视了一眼，心有灵犀地往后院走去，走到一盆大盆栽后面，蹲下来窃窃私语。 “老板娘，你有什么好办法不”仇文问，“咱们几人里面，虽然你一无是处，但是也没有特别严重的硬伤，综合素质是最强的，你好歹说个办法，把夏小雨送走呗。” “你说的什么话。”旦飘飘不满地抢白仇文：“老娘长了一张绝世美艳的脸，哪来的一无是处” “现在流行白瘦幼，武静拾掇拾掇还行，你这风尘美艳御姐挂的，已经不香了。”尼墨毫不客气地说。 “你放屁。少刷点网络视频。在网络上看那些虚无缥缈的白瘦幼，只是一种臆想。到了面前，但凡有点颜值的，耍点手段，就能让那些男的欲罢不能。还分什么白瘦幼和美艳呢”旦飘飘振振有词，“说回正事。我原本计划，全方面排挤她，她是千金大小姐，怎么能受这种气，一定会愤而离开。不过，现在” “现在她反倒成了我们的站长。变成我们要唯命是从，还怎么给她气受”仇文接口说，“除非” “除非什么”其他人赶紧凑过来问。 “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是片区要把人才站交给夏小雨，我们就让片区把这个决定收回去。”仇文胸有成竹地说：“片区做了这个决定，原因不过有三。第一，不外乎是卖夏大宇面子，第二，夏小雨管理能力名声在外，第三，我们人才站这几年半死不活地，所以片区顺水推舟把人才站承包给夏小雨，反正成功了也算片区的工作亮点，失败了也不会比现在更差。由此可见，我们必须像尼墨说的那样，从夏大宇身上动脑筋。” 旦飘飘听了，怎么总觉得别扭：“首先声明，我不同意你刚刚说的原因中的第三点。其次，夏小雨心狠手辣，做事不顾正义只服务有钱人，迟早要被反噬，比我差远了。你去翻翻尼墨的历史书，服务有钱有权人的，不管是个人还是团队，有几个能善终还不如踏踏实实地帮左邻右舍打杂，也是功德无量。” “功德无量我们好意思说功德，那可就太离谱了啊。”尼墨毫不留情地揭穿旦飘飘，“上次林大妈组织了二期的善男信女，在小区绿化带放生了一批蛇。蛇呢被武静抓回来全都泡了药酒，你们一个个可都喝过。” “哎呀，不要钱的蛇酒，确实功德无量。”仇文想起那滋味，回味无穷。 “那些善男信女，要真想积德，还不如把片区的车都洗一遍呢，费劲买蛇来放生，还分不出毒蛇还是无毒的蛇，万一咬死人，阎王爷这笔账可是算这些善男信女头上。我们全抓回来，防止有人被咬伤，怎么不是功德无量”旦飘飘训斥尼墨。 “你们也不想想，武静动起武来多变态啊虐待动物要折寿的。”尼墨嘟嘟囔囔。 “”武静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讨论焦点，“不如还是想想怎么从夏大宇身上动点脑筋按我说，抓过来打一顿，逼他把下小雨带走。” “但凡你识字，我都立刻给你买一本法律书籍，让你好好看看。”旦飘飘放弃了与武静沟通。 “硬的不行，我们来软的。我们最擅长的是什么”仇文话中有话，对伙计们步步引导。 “把事情搞砸。”旦飘飘见没人回答，便说出心中的答案。 “没错。”还没等武静和尼墨反应过来，仇文就肯定了旦飘飘的说法，“我们完全可以靠我们这种天赋异禀，搞砸夏大宇，搞砸人才站，搞砸夏小雨。到时候，就不怕片区不把决定收回去了。夏小雨这个承包的项目，还在公示期。我们要在公示期结束之前，把这尊大神给送回夏家。” “怎么做”旦飘飘觉得这个思路很不错。 尼墨和武静还在云里雾里，一脸懵地等着仇文往下说。 仇文说：“我们现在人才站的宗旨，是有钱你就没烦恼。我们第一个客户，为什么不可以是夏大宇呢我们知晓他的烦恼，替他解决问题，把他的事情搞砸，他肯定不会放过人才站。到时候，夏小雨作为第一负责人，不走也得走。夏大宇必须不让她留在这么一个地方。” “不行。我人才站以后还要混下去呢，您这不是杀敌一万自损一万二吗”旦飘飘否决了这个想法，“不过，你说的其中一点是有道理的。我们第一个客户就找夏大宇，替他解决他的烦恼，先收他一笔巨额的服务费，再让他答应我们把夏小雨带回家。” 说到巨额的服务费，旦飘飘眼睛都亮了。 “这”武静心中暗暗觉得，这方法太迂回了，还不如直接抓夏大宇过来打一顿，拍他奇奇怪怪的照片，让他签字画押，承诺一定把夏小雨带回去，“这不是更简单吗”武静不小心把心里所想说了出来。 “什么更简单”旦飘飘被武静打断了，反问武静。 “哦没事，没事。”武静赶紧掩饰。 “那夏大宇有什么烦恼呢”尼墨问。据他所知，“夏大宇黑白两道都能呼风唤雨，金钱美女，要什么有什么。家里有娇妻，外面有彩旗，最不省心的估计就是夏小雨了。但是，他一直只顺着夏小雨，实际上也没怎么管她。” “夏小雨肯定不是他的软肋。”仇文说，“不然，夏小雨来这都两天了，他也不着急” “那他软肋是什么”武静问。 “你们知不知道，为什么夏大宇的生意可以做这么大”旦飘飘提问。 “够卑鄙。”仇文回答。 “这只是其中一方面。古往今来，做生意能做到富可敌国的程度，卑鄙都只是基本功。最重要的是，精力好。有足够的精神去琢磨c处理重要的人和事。”旦飘飘颇具信心地说。 “但是最近，夏大宇的声势开始有所下滑，隐隐有颓势。他肯定疲于奔命。我们先遵循着这条思路去收集情报，再出对策。”旦飘飘吩咐，“仇文，你去负责监测夏大宇的电子设备讯号里的内容。武静，你以后是夏小雨的私人保镖，也可以多多跟她聊一聊夏大宇，多给我们提供侧面线索。” 尼墨摇摇头：“没必要。武静只要好好跟着夏小雨就行了。以她 的智商，根本不是夏小雨的对手。三言两语，肯定露馅，还要反被夏小雨套出我们的秘密。” 武静也觉得尼墨说的有道理，点点头表示赞同。 旦飘飘无奈地挥挥手：“行吧，你就陪在夏小雨身边，看她有什么奇怪的举动，就告诉我。其他的，不用你操心了。” 众人即将散去，尼墨也脚底抹油准备开溜。被旦飘飘一把抓住：“你还挺不客气。我没交代你任务，你倒也不问。” “这么熟了，客气啥。”尼墨偷溜不成，只好问旦飘飘：“老板娘，我能干啥。我除了跑的快点，没有什么本事，简直是贤余人才站里最咸的那条咸鱼。” “为了不干活，你对自己的名声真不客气。”旦飘飘啧啧称赞，“我就喜欢你这么谦虚。从明天开始，表面上你要对夏小雨言听计从，但是，我要你想办法去跟踪她的继母。我们全面出击，盯死夏大宇c夏小雨和她继母这三个人，不信找不到他们身上增值服务的点。” “不行，太危险了，离谱离谱。”尼墨摇头像拨浪鼓，“有钱人的娇妻，身边肯定很多保镖，万一我露出行踪，被当成变态偷窥狂，那我可惨了。武静殴打别人被捕，你还有机会去局子里捞她。我要是跟踪夏大宇的小老婆被抓，绝壁直接丢我去喂鱼，你可得去海底捞我” “嘘在g市，那三个字不能连着讲，不然他们的客服就会循声而来。”旦飘飘连忙制止尼墨。 “哪三个字哦，海底”尼墨还想重复一遍，被旦飘飘牢牢地捂住了嘴。 秘密会议散去之后，贤余人才站又恢复了表面的平静。夏小雨整夜在自己的房间里，没有找人聊天，也没有关灯。 旦飘飘进进出出，借机偷看夏小雨，不过没什么发现。 第二天是个周末。一大早，夏小雨就把武静拉起来，要武静陪她出去拍小视频，给人才站做宣传。 两人出去三个多小时，回来之后，夏小雨怒发冲冠但隐而不发，而武静却痴痴呆呆地，一个劲傻乐。 “哎哟，这是怎么了”旦飘飘走出来，见两人这副模样，非常好奇。 武静没有反应。夏小雨冷冰冰地说：“犯花痴了。” 第十二章 客户上门了 武静就那么盯着她自己的手机，乐得哈喇子都流下来。旦飘飘哭笑不得地说：“我还不知道你有这种世俗的欲望呢你不是只喜欢吃好吃的吗” 尼墨在一旁打游戏机，头也不抬地说：“难吃的她也喜欢，中药都得尝一口。” 武静并没有理会他们。 “手机上都是啥”旦飘飘走过去，想看一眼，“不是说你们俩去拍宣传视频吗” 夏小雨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武静，拿你拍我的那些照片和视频给大家伙欣赏一下呗”要不是当时人烟稀少，她怕武静兽性大发把她给揍了，她真想直接把武静的手机丢大海里。 “你们看看”武静一脸痴迷地把手机屏幕展示给所有人看，双眼始终舍不得离开屏幕，双手大拇指则滑了一张又一张照片：“你们看啊这世上竟然有如此秀色可餐的男子” 旦飘飘几人凑上去一看，好家伙，确实是个举世无双的美男子。只见武静的手机上，有着夏小雨各种姿势的照片，但夏小雨都糊成一团，而焦点清晰无比地定在一个二十岁出头的男人身上。 武静又打开一个视频，视频的第一秒中，是夏小雨兴奋的脸，第二秒开始便是那个男子的身影，或在走路，或停下来对武静微笑。 男子长得极其风流俊俏，身高大约有一米八五，体态挺拔且修长，身穿很简单的卫衣和休闲裤，整体看上去，给人一种干干净净的阳光大男孩的感觉。再仔细端详，男子皮肤白净细腻，黑浓整齐的两道剑眉，一双大且炯炯有神的眼睛，单眼皮，高挺笔直的鼻梁，薄薄的略显粉红色的双唇，下颌线流畅，整体轮廓深邃而立体，随便一站，一股玉树临风的潇洒气质紧紧地抓住众人的心。 “卧槽这男的好俊。”尼墨喃喃地说，“我还以为仇文老家伙算是人中龙凤了，可和他一比，就好像烂泥和荷花的区别。” 仇文也点头附和，情不自禁地说：“啧啧啧，什么天地精华才能孕育这等的风流人物武静，你不可能有机会嫁给他的。” 武静像是着了魔一样：“不一定，万一我家祖坟冒青烟呢” 仇文摇摇头：“你家祖坟就算冒七色彩虹烟，你也没机会。就算你家祖宗死而复活，从坟里爬出来蹦迪，你也没机会。” “喂，这么说，就有点人身攻击了。”武静擦了擦自己的口水，不满地推搡了仇文一把。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旦飘飘连忙出手阻止，“你孤身寡人一个，连父母是何方神圣都不清楚，你哪来的祖坟这男的是什么人怎么在附近转悠你们也不问清楚” 武静张口结舌，她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夏小雨懒洋洋地说：“这附近又不是人才站私家的路，有陌生人出没，有什么好稀奇的。我倒是特别稀奇武静，见到那人就挪不开步，跟八百辈子没见过男人一样。” 旦飘飘看着武静手机里的男人，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感觉。“这男子确实少见，身上有一股超凡脱俗的气质，也难怪武静沉迷美色。” 武静喜滋滋地说：“我看见他，就像看见了火锅里最大最恰到好处的那块羊肉，就像看见了冬天里热好的那壶甜酒，就像看见了树上唯一熟透的那枚果子，就像看见溪流里最肥美的那条鳜鱼，就像看见” 仇文愣住了：“你是不是饿了好多天” 武静大手一挥：“那种感觉和肚子饿，也差不多。”她捧着手机回了后院，不再理会众人。 难怪夏小雨生气。旦飘飘用眼色示意仇文，仇文领会到了，走过去找夏小雨：“夏总，我通过大数据挖掘，发现了一个业务点，只要我们拿下这个业务，今年人才站的流水都不用愁了。” “这么厉害那你说来听听。”夏小雨心不在焉地说。 “根据我们的情报，本市有个财力相当雄厚的业务对象，最近他有烦心事，总是频繁地打电话咨询负责保健的家庭医生。这件事他家里人并不知情，应该是有难言之隐。” “男的”夏小雨反问。 “没错。”仇文愣了一下，点点头。 “哼，这些人，还能是什么难言之隐。不过就是雄风不振罢了。”夏小雨满不在乎地修理自己的指甲，“你要怎么解决你会开药方” “卑职不会。不过，这些难言之隐，其实就是人之常情，往坏处想，这都是不治之症。往好处想，这不过是大自然造物规律，雄风不振其实也是一种顺其自然。我们只要慢慢地诱导这个客户接受这个现实，他自然而然就会恢复好心情。”仇文介绍。 “你想得太天真了，人都是有执念的，尤其是有钱人。你认识的有钱人太少，不明白他们的心态。”夏小雨皱着眉说 。 “对对对，卑职也是这么认为的。”仇文赶紧附和说，“所以卑职这不赶紧跟夏总汇报，看要怎么用一些技术性的手段先让他办卡c缴费，然后源源不断地续费。实际上我们的解决方法，就是让他接受自己的现状，不过不能让他知道罢了。” “孺子可教。”夏小雨满意地说，“尼墨，反正也快放暑假了，你去采办一些最罕见c目前市面上还没有任何同类产品的动植物回来，旦飘飘负责给这些动植物取个名字，要起那种一击即中客户心理的名字，天地根c久久阳，诸如此类的，你自己再琢磨琢磨。然后我们把产品介绍给这个客户。” “对了，你们跟客户初步建立联络的时候，要注意分寸感。不要把自己搞得像三无产品销售人员。要包装一下自己的出场，突出人才站的高级感，才能让有钱人相信我们，不然，他们一年接多少个促销电话，哪有心情听你说。这是大方向，你们自己去想怎么细化执行方案。”夏小雨吃了点水果，熟练地吩咐。 “哎，我们考虑过了。这个客户疑心极重，连家人都不知道他有难言之隐。想要他相信我们，还得击破他最信任的人，让这个人做引荐”旦飘飘不怀好意地，像看猎物一样看着夏小雨。 “这种熟人机制，不长久，也会拉低我们的逼格。不能让有钱人感觉到是我们求他赏生意做，而是让有钱人急不可耐地来求我们。懂了吗不要一门心思地钻营人脉关系。最高级的猎人，都是以猎物的姿态出现的。慢慢领悟我这句话吧。”夏小雨吃完水果，扬长而去。 “老板娘，要不是她对我们几个心怀不轨，我真的想跟着她混。”仇文钦慕不已，方才夏小雨一席话，让他颇有醍醐灌顶c格局被打开的感觉。 “夏小雨在我们班里没有朋友，不过，很多人对她又怕又敬。当然了，有几个不怕死的富二代，在父母的怂恿下敢追求夏小雨，被整的那叫一个惨。有一个富二代被吓出心里阴影了，差不多要出家了。”尼墨双眼没离开手机游戏画面，也不耽误嘴上功夫。 “你又在玩什么”旦飘飘抢走尼墨的手机，不满地问。 尼墨正兴在头上，被旦飘飘打断，又不敢造反，憋得脸红脖子粗：“有话好好说，你抢我手机干什么” “你好好说话了吗”旦飘飘问。 尼墨心里还牵挂着正处于关键时刻的游戏，急得抓耳挠腮：“好人，你想怎么样，我都依你，快把手机还给我。” 旦飘飘不为所动：“今天让你去跟着夏小雨的小妈，你跟出什么成果了没” 尼墨无奈地说：“你以为夏大宇的难言之隐，是谁捅出来的” 旦飘飘很惊讶：“是夏大宇的小娇妻捅出来的” 尼墨翻了个贤余式白眼：“不然呢夏大宇私底下跟家庭医生说，家庭医生转头就告诉夏大宇的小娇妻了哎不是，她叫毕娇娇。夏大宇的小娇妻c夏小雨的小妈，这些称呼很绕口哎人家就不配有自己的名字吗，非要依附夏大宇和夏小雨才能有身份人家毕娇娇自己就很有能耐，当年组织了几场g市大罢工，正好那几家公司都是夏大宇的，结果她最后干脆把资本家夏大宇收编了。你们这些女人呐，就是嫉妒人家长得漂亮又有男人疼，说话都不带一下人家的姓名。” 旦飘飘没理会他那些挖苦的话，疑惑地说：“家庭医生怎么会告诉毕娇娇呢按理说，这些不都该是夏大宇的隐私仇文，你听到这方面的消息吗” 仇文摇摇头。 尼墨意味深长地说：“成年人之间，有很多事情，是不方便电话或者电脑上说的。只能当面说，甚至连话都不用讲，直接眼神交流。当然啦，眼神交流只有老板娘你能解读。仇文监测不到这一点也不出奇，因为是我亲自跟着毕娇娇，听到的。好了，手机马上还给我，不然要翻脸了。” “玩的什么游戏啊这么上头你再这么拽，我就用青少年模式，让你玩个寂寞。”旦飘飘瞟了一眼手机屏幕，发现画面上是一个肌肉男穿着花裤衩，被几个丧尸追着跑。 “就这”旦飘飘鄙夷地看着尼墨，“这种游戏有什么好玩的” 尼墨拿起手机接着玩：“你不懂，这是男人的刺激。跟你们要给夏大宇吃无效补药是一个道理，安慰一下。我这游戏还是夏大宇的公司研发的呢，据说主人公是按照夏大宇来设计的。” “你开玩笑的吧，当我们没见过夏大宇吗”仇文听了，也去看了一眼男主的形象，“夏大宇不到一米六，又矮又胖，又黑又秃，浑身油腻，挺着大肚皮。这男人又高又壮，浑身肌肉，毛发旺盛浓密，跟夏大宇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你这种想法就非常离谱，非常地以自我为中心。谁说了男主一定要是夏大宇在你心目中的形象这分明是夏大宇在研发人员心目中的形象。”尼墨指尖飞快地点击着屏幕，“男人一般不靠外貌取胜，除非阶级平等。你看上古传说中的富商，典当行业霸主马匀，和复印行业巨头的马华腾之间，肯定是 马华腾帅气。但是马匀和你之间，我认为马匀比你帅气几百倍，天王老子来了，女娲娘娘来了我也是这么说” 旦飘飘和仇文头皮一紧，封住了尼墨的嘴。“你疯了，敢提她名字。” “笃笃笃。”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来。 一个人影站在玻璃门外，低着头，看不清面目。看外表，挺拔修长，看穿着，是个斯文有涵养且家世不俗的男人。 正午的阳光从他背后射透了玻璃门，他的影子被拉长，正好落在尼墨几人面前的地板上。 “有人吗”一把清澈好听的嗓音，压低了，略显磁性。 乒铃乓啷，还没等旦飘飘几个人反应过来，一条人影横冲直撞跑去门口，猛地打开了玻璃门。 原来是武静去开门了。 她站在门口，难以置信地看着门口的男子：“天啊，真的是你吗我冬天里暖好的甜酒，夏天里树上最甜的果子，春天里小溪流中最肥美的鳜鱼，秋天里那锅贴膘滋补的羊肉汤。” 门口哗啦啦地流水声。 旦飘飘几个脸都红了：那是武静的口水。 夏小雨也闻声走下来，逆着光看门口的两人。“还真是上午那个男的。武静，先迎客。” 武静一动不动堵在门口，仿佛没有听见夏小雨的命令。 旦飘飘走过去一把拉开武静：“夏总叫你迎客，不是淫客。” 门外站着的，正是今早帅爆了武静手机的那个男子。他怎么到这里来了“这位小哥，有什么事”旦飘飘斜倚在门边，风情万种地问。经验告诉她，这个男的来意不单纯，先试探试探他，总没错。 那男子的眼神穿过了旦飘飘，直勾勾地盯着夏小雨，眼中的惊艳无法言喻。他回头问：“这个妹子真不错啊是你们g市的人吗这样勾魂又给力的大美人，你认识不” 众人这才发现他身后还站着一个中年男人。矮胖的中年男人，完全被挡住了。 那男人吃力地抬起肥胖的手，擦擦脸上的汗和油，说： “何止认识，这是鄙人的女儿，夏小雨。” 第十三章 野山深海猼訑鞭 那年轻男子一听，知道眼前这个美人儿是夏大宇的女儿，目光闪了闪。 夏小雨不明所以，见夏大宇带了个人过来，还以为父亲来找自己回家：“爸，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我想在这里静静地待一些天，你回去吧。” 夏大宇神色有些尴尬，今天他没有带保镖来，因为有些事他不想让人知情，不曾想，自己的女儿竟然在这里。他费力地走过门口的台阶，和男子一起进了人才站，在夏小雨面前的座位坐下来。 “太热了。”夏大宇一身都是油和汗。“小雨啊，你几天没回家了，爸爸心里也挂念呢。”他挪了挪身子，“在这里叨扰老板娘了，要好好跟人家相处。” “你是来找我回去的吗”夏小雨冷冷地问，眼中却有着难以掩饰的期待：“那你要先答应我，今年我的生日派对，不要让她来参加。” “额”夏大宇沉吟不已，没有正面回应。 “有那么难吗她根本不在乎我的生日派对，就是为了恶心我，才非要出现的。你就不能阻止她，别为了她一时的恶趣味，毁掉我一年之中和我妈妈最亲近的时刻”夏小雨声音中有了一丝哽咽。 旦飘飘几人不作声。贤余人才站还是第一次见到夏小雨无助c孩子气的一面。 “你妈妈在天之灵，也不想你总是和娇娇对着干。娇娇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她人美心善，对你母亲特别尊敬，对你也是关怀备至，你先入为主认定她坏，你这样抗拒她，会令她很难堪，心里不舒服的。不过，这件事以后再说。”夏大宇敷衍了事，“哪位是仇文先生” 夏小雨脸色瞬间乌云密布，阴霾和厌恶被掩盖在人兽无害的眸子深处。那个男子把一切都看在眼里。 仇文立刻站出来，“夏总裁，在下就是仇文。是在下邀请你过来聊一聊的。” “你发的短信，我接到了。”夏大宇说，“你想要在g市办一场高桌酒会，邀请我们出席” 仇文礼貌地点点头：“是。” 夏大宇怀疑地打量着人才站里的环境：“就这你们就这条件，还想着办一场全市四十岁以上的人都参加的高端慈善晚宴” 仇文依旧波澜不惊地点点头：“对。” 夏大宇没有再说话，手指头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面。“你知道什么叫做高端吗” 仇文礼貌地笑了一下：“我们的高端慈善晚宴，除了邀请全市四十岁以上的男人作为嘉宾之外，还有来自大山深处勤工助学的孩子们，以义卖的形式筹集自己的学费。这是我们贤余人才站回馈社会c旨在培养更多人才的一次大型活动，以后也会做成一个品牌，并且成为g市的人才培养新模式示范基地。邀请函我们群发给g市四十岁以上c事业有成c富有爱心的中年人。想不到，夏总裁竟然亲自回复我们，还说来就来。” 夏大宇脸色不改：“应该的，你们在g市搞这么大的慈善晚宴，我身为g市的企业家，理应过来看看你们需不需要帮忙。你们这个项目的经理人，是旦飘飘”他打量了夏小雨身后四个人，“是你吗” 旦飘飘迎着夏大宇欣赏的目光，含蓄地点点头。心里在狂咒仇文，仇文私自把她照片做到邀请函里，事后才跟她说。 “真人比照片好看，在这个时代，真是难得。”夏大宇高兴起来，“我见过那么多女的，基本都是照片90斤，真人150斤。想不到还有像你这种，毫不做作的美人。” 夏大宇这才发现，夏小雨像主人一样，坐在旦飘飘几人面前。“哎你们这的待客之道还真是周到，不知情的还以为小雨是你们老板呢。” 旦飘飘浅浅一笑，“夏总裁您说中了。夏总现在确实是我们人才站的承包人，还在公示期呢，您进片区的时候，没看见公示” 夏大宇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了：“小雨，搁这跟爸爸闹着玩呢这是要报复爸爸吗那邀请函里面说的野山深河猼訑鞭主题菜，也是逗着玩的你就是想吸引我过来，找你” 一连串的发问，把夏小雨惹恼了。夏小雨冷着脸说：“野山深河猼訑鞭是的，这是大山深处的孩子们，拿出来待客用的。这种动物只有未经开发不为人知的野山里才有，因为没有人类打扰，所以它们安安心心地吸取了天地的精华，身体长得异于平常动物，又常年浸泡在深山野泉水之中，自动带有泡药酒的功效。这些猼訑要是被发现了，当神兽都有资格。不过，这种动物平时都潜伏在几万米的水底，寿终正寝的时候才会到地面上来安息，只有住在山里的人能捡到它们的尸体。山里人把它的尸体当做轮回而去的神明留下的坐骑，十分珍视。这次是为了筹集学费，帮助失学儿童成材，才拿出来待客的。过了这村没这店，有钱你也买不着。” 旦飘飘几人也不曾想，随便拿武静的原型猼訑随便开的玩笑，能被夏小雨即兴编成一个旷世的故事。武静更是呆呆地说：“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一听到这么神奇的生物，夏大宇哪里还按捺得住：“晓笙医生，你说靠谱不” 被叫做“晓笙”的男子唇角微微向上勾起，笑了笑：“靠谱。夏小姐出的主意，当然是非常可靠的。我看，这件事不是夏小姐要故意玩花样，只不过是她手底下的人，邀请了您，但她是不知情的。” 夏小雨见这人一言道破真相，不由得开始正眼看他：“你是什么人” 男子没说话，夏大宇开口说：“这是我新聘请的私人家庭保健医生晓笙教授。” “教授”夏小雨不太相信，男子看起来才二十出头，怎么能当教授呢 晓笙见夏小雨并不相信，就解释说：“我在一个小国家读书，读书年龄要求没那么严。所以我十四岁就大学毕业，十七岁不到就博士毕业了。教了几年书，混了个教授的头衔。夏小姐千万别见怪。” 夏小雨只当他是个招摇撞骗的保健品营销人员，也没打算继续纠缠他的头衔问题，转向夏大宇问：“你来这里干什么” 夏大宇老脸一红，随即又恢复了正常：“来帮助你们项目落地。刚才不是说了吗那个野山深海猼訑鞭是不是真的能强身健体c重回青春巅峰状态是的话，你们这个项目我包了，场地就定在我们阿里爹爹大厦最高层的旋转餐厅。g市电视台的七公主主持人，肖芳芳c刘媛c薛加燕c冯宝贝c苑琼丹子c李嘉心和关之林都来撑场。米基林满星级厨师ricky来担任行政主厨，专门负责猼訑鞭。大山深处来的那个失学儿童，往返路费和食宿，我们企业全包。如果现场慈善捐助效果不好，我来兜底，他们高中三年学费我全包了。考来g市大学的，我有奖学金” “哇”尼墨听得两眼发光，“都说夏大宇只会赚钱，做游戏都比别人氪铂就是刻薄的意思了。想不到夏总裁这么古道热肠” “见笑见笑。”夏大宇见是夏小雨的“员工”，而且自己有事相求，态度也格外谦逊：“玩游戏嘛，就是图个痛快有钱就创造快乐，没钱你玩尼玛币。” “什么是尼玛币”尼墨问。 “就是一种电子虚拟币，现在年轻人都喜欢玩这个。我准备开发个虚拟币游戏，让他们用真尼玛币来换我的游戏币。”夏大宇不吝于分享自己的商业计划。 “哼。你赞助这场慈善活动，有什么条件”夏小雨打断两人的战略探讨。 “怎么这么说自己的爸爸呢，我就不能是真心要帮助那些那些叫什么失学儿童吗”夏大宇语重心长地说：“不过呢，我们主办活动，总是要把把关的。这样吧，你把猼訑鞭拿出来，先让我的家庭医生了解了解。” “哼。”夏小雨哼了一声之后，便不再往下说。 仇文摆摆手，尼墨从后院端进来一样东西。 此时，武静也从吧台桌上把水果盘端过来：“晓笙教授，你说了那么久，也累了。先尝尝我的水果盘。” 旦飘飘还是第一次见武静肯把吃的让给别人。不过，一直都是夏大宇在说话，晓笙哪里累了 晓笙看着武静递过来的水果盘，往后仰了仰身子，眼中充满了抗拒：“这是什么水果啊打过农药的吗” 武静楞了一下，随即喜笑颜开：“没打过的，不过你要是喜欢，我现在就去买一瓶农药来喷上。” 想不到，晓笙也是吃货的同道中人武静连药都不放过，而晓笙更厉害，农药都敢挑战。武静喜滋滋地想着。 不过，晓笙并没有像她那样高兴，反而用一种很熟悉的眼神看着她。 那是旦飘飘经常使用的眼神。用旦飘飘的话来讲，这是“关爱智障的眼神”。 一旁的夏大宇和尼墨已经在观察“猼訑鞭”。 如果武静知道所谓猼訑鞭是什么，她一定不同意用这个名字来忽悠夏大宇。因为整个宇宙，就她一只猼訑，而她并没有鞭。 “来来来，晓笙教授，你过来看看这个鞭。既然是山里人捡的尸体，那就不算滥杀野生动物，应该不违法的。放心来看看。”夏大宇招手，热情地邀请晓笙过来一起围观。 晓笙走到那盘鞭跟前，无语地看着那一大段奇怪的东西，看上去像是枯木，摸上去又有些肉质的手感。 仇文捅了捅尼墨，悄悄地问：“什么玩意长得不太体面啊野味可不能吃啊，很容易生病的，万一命不好抓错了保护动物，还得蹲大牢呢。” “这事说来就离谱了。”尼墨也悄声回答，“这夏大宇突然就说要看猼訑鞭，我上哪找去我虽然跑得快，但这不代表我知道该往哪跑。不到半分钟里，我跑了附近十八条街，也找不到什么东西能假装猼訑鞭这么邪门的生物。我总不能真的把武静摆盘子里。” “那这是哪来的 ”仇文有些疑惑地问，心中惴惴不安。 “哦，你之前买的外国暗黑神话巫术版迷榖，快递到了的时候刚好被我撞见了。我顺手就开了封，一看这玩意素不素荤不荤的，奇形怪状，拿来骗人就最好。” “你竟然敢开我的箱”仇文怒目圆睁，马上要跟尼墨同归于尽。却见晓笙的手，动了一下。两人连忙停下了暗中互掐。看晓笙要做什么。 想不到，风流倜傥的晓笙，伸手摸向自己的臀部，在臀部中间位置捣鼓了一下，拿出一把显微镜。 尼墨和仇文大惊失色，忍不住跑到晓笙的背后看个究竟：“哇，那么大个显微镜，怎么从后面拿出来的” 仇文看完他后面，又看前面，最后佩服地说：“老夫平时吃得热气点，就会便秘呢，你居然可以这么顺畅地掏出一个这么大的仪器。” “你躲开点，我有洁癖。”晓笙皱着眉头，不满地说，要求仇文不要挡着他，阻碍了他观察猼訑鞭。仇文只好往旁边站了站，依旧十分崇敬地看着晓笙。 “晓笙教授就是一个有异能的人，各位今天有眼福了。晓笙教授不仅通晓生物c营养和医药，还能占卜算命，这世界上真是无奇不有，每个人都该保持敬畏之心。”夏大宇见怪不怪地说，顺道又感慨了一番。 “这盘猼訑鞭”晓笙把显微镜又收回“后面”，明显地憋笑，好一阵子才开口说：“确实是举世罕见的生物的生殖部位，如果被人体吸收，可以达到释放能量，促进人体各种组织新生。举个例子，头发再生，人就不会秃，皮肤再生，人就不会长皱纹，脏器再生，人就会变得青春。虽然我没见过这种生物，但是据我的观察和推测，这种生物应该是身短而鞭长，全部精华都集中在这里。” 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晓笙看了武静一眼，拖长了声音：“这种生物出现在人间，简直可以说是来报恩的。浑身上下都是宝，谁吃了谁都说好。” 旦飘飘冷眼观察着这一切，这个晓笙，比夏小雨更危险。 第十四章 晓笙留下来 晓笙身上那股无所不知的危险气息，比靠蛛丝马迹推敲的夏小雨，更能威胁旦飘飘几个人的存在。旦飘飘很不安，从尼墨失踪开始，接二连三的怪事出现。先是无厘头的勒索信，然后是迷宫救人惹上了夏小雨，夏小雨跑来人才站，还顺带把晓笙招惹过来。 真是巧合吗旦飘飘一语不发，看着眼前人才站的热闹。 夏大宇对晓笙言听计从，见晓笙也夸赞这个鞭，心中急迫难耐，把仇文拉到面前：“明人不说暗话。这条鞭，我包了多少钱，你开个价” 仇文想起夏小雨关于逼格的谆谆教诲，斯斯文文地摇头：“不行，夏总裁。我们办慈善活动，不是为了钱。您明白吗我们是为了唤醒社会对失学儿童的爱心，让大众明白，儿童才是未来，受到良好教育的儿童，才是美好的未来。如果儿童不受教育，未来的社会将是一片混乱，没有秩序，没有文明，每个人脑子里还是出厂设置啊不是，还是大自然的优胜劣汰。这种生存方式过于动荡，不利于文明的积累，那么社会就很难进步。钱，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片爱，世界将变成美好的世界” 说着说着，仇文就唱了起来，旦飘飘几人热泪盈眶，现场气氛一度拉满。 “行了行了，”夏大宇打断了仇文的表演，“我明白了。这样吧，慈善晚会继续，一切都按照之前的安排。这条鞭”夏大宇伸手去摸，尼墨眼疾手快地把盘子端走了，头也不回地进了后院。 “这条鞭就暂时放在这里保管。到了慈善晚会的时候，拍卖，价高者得。拍卖的所有收入，都捐赠给那些什么失学儿童。”夏大宇讪讪地收回了手，“时间就定明晚吧，我想快点吃到那条我想快点见到失学儿童们。我独身出来太久了，得回去处理事情了。” 一直在旁边没有再出声的晓笙突然开口：“我得留下。这个人才站，总不能没有我们自己人。” 夏大宇有些迟疑：“可是我离不开你也成，忍一时的寂寞，换一辈子的快乐。那晓笙教授就是我们主办方代表，留在站里保护和你们保持联络。这两天内，他就是我在人才站的全权代表人。对了，你们赶紧把发给别人的邀请函都撤回来，这条这个活动，我夏某人包了，别人不用插手。” 仇文偷笑，其实邀请函只发给夏大宇一个人。根本没有竞争者。夏小雨说得对，真正的猎人，都是以猎物的姿态出现的。他先是把旦飘飘的照片附在邀请函上，抓住夏大宇的目光，然后把猼訑鞭暗藏在慈善活动之中，造成潜台词。夏大宇以为旦飘飘和猼訑鞭都是他慧眼独具发现的小细节，其实是仇文他们精心布局的大坑，挖好了等夏大宇跳。 夏大宇走了之后，贤余人才站的气压骤降。每个人都能感受到夏小雨无边的怒意，山雨欲来风满楼。 只有武静除外。她坐在晓笙身边，疯狂眨着眼睛，对着晓笙放电。晓笙一脸问号，问她：“你没事吧” 武静歪着头，可可爱爱地说：“我没事。” 晓笙突然凑近武静的脸边：“可是我有事” 武静浑身都软了：“你有什么事生病了吗没关系，等你病好了，我们再接着一起玩。” 晓笙白净的脸，瞬间成了绿色的。“你最好离我远点，我怕智障。” 旦飘飘看武静还没品出来晓笙的嫌弃，一把扯开武静，自己坐到武静原本的位置上，也就是晓笙的面前。“晓笙教授，自从一进来，就怕这怕那的，又怕我的伙计脏，又怕我的伙计智障。这有定点爆破的意思了啊我总觉得你是冲着我们人才站来的。” 旦飘飘眼中波光流转，不过晓笙感受不到一丝暧昧之意，反倒是杀气重重。晓笙轻松地笑了，说：“您是旦飘飘。不瞒您说，我确实是冲着这个人才站来的。这里物华天宝，正是我闭关精进的好地方。所以我这么支持夏大宇过来，刚才也帮你们说了好话，不是吗” “闭关精进”旦飘飘眼神带钩地说：“我们这里可是面向四个现代化的人才站，您可不要把奇怪的事情带到这里来。” 晓笙憨憨一笑：“真正的老板还没说话呢，你着急什么。夏小姐，你说对吧” 夏小雨并没有对晓笙格外热情，不过也没有排斥抗拒，她问：“贤余人才站不收没用的废物，你有什么本事留在这里” “刚才夏小姐和各位都听到了，夏大宇先生亲口说的，本人有异能。莫非你们都信不过夏大宇先生”晓笙故作惊讶地说。 “呵呵，一个肯相信猼訑鞭的中年男子，倒也不难忽悠。”旦飘飘轻描淡写地说。 “行我也知道你们不会那么容易相信我，其实这也很合理，毕竟大家才刚刚认识。来，你们出考题，我全都奉陪。”晓笙 干脆利落地说。 “我先来我先来”武静擦了擦哈喇子，迫不及待地要上阵。 “不行”旦飘飘威严地压住了武静，“让夏总第一个。” 夏小雨眼睛闪了闪，没有跟旦飘飘追究原因，“好。提问不敢当，就是验证一下你说的话几分真假罢了。既然你说你是教授，我问你，发过几篇核心期刊，熟不熟悉知网，目前都做过什么级别的课题，现在手上有什么研究题目，多少经费。为什么不去搞基础科研，为科学界出力，甘心来当一个无名无姓的家庭医生” 晓笙哑然失笑：“夏小姐果然事事都内行，问得由浅入深，本事不过硬的话，还真难忽悠你。核心期刊我想发就发，只有博士有可能不认识知网，我是教授，不可能不知道。我带学生，还得让学生抄袭啊不是，综述一下知网的文献，对不至于课题级别嘛，我其实不在乎，有时候只看你是不是抓住了风口c会不会制造噱头而已。那些课题经费，还不如夏大宇先生一个月的工资呢。跟着夏大宇先生，我不用做实验，不用分析数据，也不用写结题报告，说两句话就能拿工资。所以我不去搞科研，来夏先生身边，很合理吧” “这么说来，你就是没有任何科研基础，也敢出来担任g市首富的营养师c家庭医生”夏小雨轻蔑地说，“以前我母亲还在的时候，不是世界顶尖团队的领头人物，都不可能踏进我家的门。毕娇娇的用人标准也太低了。或者说，她的人脉实在是太低端了，什么村炮都往我家里塞。” “夏小姐别那啥看人低。”晓笙丝毫不介意夏小雨把对毕娇娇的怨气都撒在他身上，“我呢，不是毕娇娇小姐的人脉。你如果不相信我的教授身份，我完全可以现场发挥，给你写十个八个课题和论文出来。” “这么牛逼你说来听听。”尼墨从后院走进来，听见了这一番豪情壮语，“我们学校那个教科学基础的老师，也是顶尖高校跳槽过来的，听说以前在实验室里三年没做成一个实验，最后被辞退了。” “做课题这种事，对我来说，比吃饭还容易。听着，极端天气影响香蕉产量，极端天气影响河流流量，极端天气影响人类心情。人类砍伐行为影响植被分布，人类养殖行为影响家禽数量，人类往脑子里灌水会影响脑子进水量，人类口渴导致的行为与水的关系。如果你要人文社科类的，我也有很多。比如，人文与社科研究问题的创新思考，新局势对人文社科研究方向的影响，当前人文社科研究面临的机遇和挑战” “这些怎么听着都那么无聊和没用啊”旦飘飘不忍再听下去，“有那么多知识分子闲着么这些不都是人尽皆知c说了等于没说的道理，还用得着做科学研究” “你不懂，这些人尽皆知的事实，只要还没有人用数据来解释过，都能作为课题，还能美其名曰第一次用数据证实了两者之间有关系，是个大突破。哪怕有人用数据来解释过，你也同样可以再做一遍，美其名曰再一次证实了某某的结论。”仇文摇头晃脑地说。 “那不是浪费时间么那我也能瞎编研究课题了，人饿了就会饿，人不知道一件事则可以猜测他不知道这件事，人碰了水就会湿身。”旦飘飘深深觉得这些结论很无聊。 一旁的晓笙挑挑眉：“哎你上道了，孺子可教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不过，为了科学的严谨起见，你那些题目要表述成，人饿了与饿之间的关系，人碰水对湿身的影响。要不，等我闭关精练完，你跟我去搞研究吧。” “不必了。”旦飘飘拒绝，“好的研究我够不着，这些事情嘛，我不用研究也知道。有时间我多干点正事，不好吗” “夏小姐，满意吗”晓笙问，“还怀疑我的背景吗” 夏小雨不可置否，说：“确实是一个平平无奇，没什么水平，滥竽充数的知识分子。下一个，仇文，你来提问。” 仇文想了想，问：“你是怎么认识夏大宇，又怎么让他如此短的时间内就器重你呢” 晓笙略略扬眉：“这可是我的商业机密。不过，在座各位都想知道的话，我就挑一些能讲的来讲。比起我随便忽悠的研究能力，我更强的是算命的本事。夏大宇就是被我算命折服的。” “算命”仇文疑惑地看着晓笙，怎么看也看不出他是个江湖骗子，但夏大宇也亲口说过，晓笙精通卜卦算命。 “不信”晓笙示意仇文坐下来，“我给你算一算。” 只见晓笙又站起来，伸手摸向自己的屁股，在中间的部位掏了掏。等他的手再拉回面前时，手上多了一个和保龄球差不多大小的水晶球。 在场的女子脸色都不太好看，有些不忍直视的意味。尼墨和仇文满脸兴奋，对这个小魔术的表现形式欲罢不能：“你藏在里面最大的东西，是什么” 晓笙全神贯注地看着水晶球，漫不经心地说：“我昨天给夏大宇徒手变了一座假山出来，给他摆泰山阵，稳住江山。” 尼墨由衷地说了一句：“牛逼。” 仇文也跟着端详水晶球：“大师晓笙教授，你给我算命，是不是该看看我的手相，面相，摸摸骨什么的你看这个水晶球干什么呀” “嗯”晓笙沉思了一下，“为什么算命一定要看你的手相和摸你的骨呢夏大宇也相信我的水晶球啊” “哎你到底懂不懂”仇文急了，作为人才站中文化代言人，“算命讲究一个阴阳五行在人身上的体现，破解人和他环境之间的关系，做出吉凶预测。你拿个水晶球看什么你给球算命” 晓笙眯起双眼：“啧，我怎么听着，你那套那么迷信呢我用个球来看，是借助工具透视时空，看见你的未来，很科学，很合理的吧但你那套很玄啊” 仇文被激怒了，脸红脖子粗地：“来来来，你看我的脸，是不是地阔方圆c天庭饱满，按道理说是帝皇贵人的相貌可是你再摸一摸，实际上我这些模样，不过是虚假的，我真正的骨相单薄脆弱，其实就是百无一用是书生的命，注定饱受欺压。你看，看这些人怎么对我的这不就灵验了吗” 还没等晓笙发表意见，仇文又撸起袖子，露出自己的左手手掌：“你再看看，看我的掌心，多纹，是劳碌命。姻缘线若隐若现，四舍五入等于没有，生命线长得打了好几个圈，说明我孤独且长寿，这就是注孤生的意思。你看我现在，不就是一直孤零零的吗你再看看我的八大星丘，每一个都高高隆起，说明我有才华，但是我的事业线却只有肉眼难以辨认的一小段，比一个点也强不到哪去。” 晓笙跟着仇文的指引，去找他的事业线，完全找不到。“在这，在这，就是这个小点点，就是我的事业线。”仇文把手掌伸到晓笙眼前，耐心地指示着。 “确实不怎么样。”晓笙恍然大悟地说，“那看相摸骨确实相当准确啊。要不，就按你说的来解释吧。”晓笙把水晶球收回“后面”去了。反正所谓的科学透视未来空间，也是瞎忽悠的。 “不是，是你算命，不是我算命啊。”仇文坚持，“你来算，给我卜个吉凶嘛，我今生还有没有希望逆袭。” 晓笙低头想了想，过了好一会才抬头问仇文：“你刚刚说的挺好的，现在能给我一点提示吗” 仇文气得翻了个大白眼：“不会算命，你就直说。” 晓笙咧嘴笑：“如果你不属于这个时空，我水晶球看不见你的未来的。” 旦飘飘听得胆战心惊。 幸好，晓笙又说了一句：“阁下奇才天纵，简直不是g市能出产的人。这种低端的水晶球只能看看庸俗之人的一生轨迹，看不透阁下这种天才的吉凶。等我闭关精进之后，我的水晶球也升级了，就能帮你看一下。这样安排是不是很合理” 第十五章 主动出击四人组 “淦”夏小雨离开之后，尼墨突然爆出一句同音字。 “怎么了”旦飘飘被吓一跳，见并无事发生，有些恼怒地问。 尼墨把旦飘飘c仇文和武静几个人拉到一边去，躲开晓笙。不过武静如大树长了根，死死站在晓笙身边不挪步。尼墨只好把另外两人拉开，低声说：“忘了跟夏大宇说，把夏小雨带走啊。难道你们还真的想跟她过啊她很离谱的，天天ua我，说我成绩差c个子矮c长相普通，还没一技之长，问我怎么有脸待在人才站，吃旦飘飘的老妈牌软饭。还说，收留了我，人才站要改成福利院。太离谱了，就算是事实，也不能这么直接吧” “我总觉得夏小雨有些精神分裂。”旦飘飘神神秘秘地说，“她有时候会好话说尽，恭维我们。有时候明显在忍耐我们，有的时候干脆就不忍了。” “这听起来，不是特别正常吗”仇文摸摸头，“每个人都是会有这些反应，看对方的智障程度是否在忍耐范围，也要看对方的综合优势是不是比自己强，才决定忍不忍。比如武静犯智障，夏小雨就很克制。” “好了你别说了。幸好我有先天修炼的厚脸皮神功，擅长做心理建设，不然我早抑郁了。”尼墨制止仇文继续说下去。 “那咋办”旦飘飘愁眉苦脸地说：“光记得要巨额服务费，不记得要带走夏小雨的事。” “我有个妙计。”晓笙低声说，众人又竖起耳朵聚精会神地听他的妙计：“夏小雨在这里呆着，不过就是想从你们身上捞到一些别人没有的本事。夏大宇这件事里头，你们干得太出色了。仇文的信号基站c尼墨的疾风腿，旦飘飘让人一见钟情的绝世美貌和诱惑的眼神，完全可以称之为世上独一无二，你们属性全部都曝光了。另外说一句，旦飘飘这次没有发挥，不然夏大宇家里老婆都要换人了。你们如此能干，夏小雨怎么舍得撒手你们不如就办砸每一件事，包括这次夏大宇的，让夏小雨头大，千金小姐没什么耐性，很快就会失去期待，离开这里。干脆今天就主动出击，让她知道你们到底多傻。” 深有同感的仇文点头如捣蒜。 “有点道理，我们之前也考虑过。”旦飘飘也点点头，“喂你是谁啊你有礼貌吗别人说话，你为什么要凑过来偷听”众人才意识到，晓笙不知道何时凑过来了，还跟他们一起出主意赶走夏小雨。 晓笙举起自己的手，委屈地说：“你看，是我主动偷听的吗我被人拖过来的，很合理吧” 武静嬉皮笑脸地，一只手攥着晓笙两只手腕，像囚犯一样拖着晓笙：“我也是人才站的一份子，你们开会，我不该缺席的。” 旦飘飘不满地翻了个白眼：“你不缺席，也没必要牵个人来参会啊。正经开会，还讲究个不带家属呢，这可连你家属都不是。” 武静：“我跟着他，他嫌我烦。那就换一下，他跟着我。” 尼墨和仇文默默地去吧台翻出一瓶红花油，递给晓笙。 晓笙两只手都攥在武静的手中，他看着红花油，没好气地别过头去。 尼墨想了片刻，绕到晓笙的背后，盯着他的臀部中间，思索着要怎么放进去。 晓笙背脊一阵阵发凉，高声叫：“你想干什么，别乱来啊，我会受伤的” 尼墨好奇地问他：“你那些仪器怎么放进去的” 晓笙白了他一眼：“商业机密。” 旦飘飘拿过红花油，简单粗暴地拉起晓笙的外衣，塞进晓笙的裤腰里。 武静手忙脚乱地阻挡旦飘飘，奈何气势上输一半，只能嘟嘟囔囔地说：“这是我的人，你怎么什么都要抢” “哇好粗一条”旦飘飘突然两眼发光，盯着晓笙的腰间，惊叫了一声。尼墨和仇文控制住了自己冲过去一探究竟的冲动，毕竟大家都是直男，尊严还是要的。 武静就没那么矜持，连忙探头看：“哪里哪里让我也看看啊是腰带啊” 晓笙趁机甩开了武静的手，手腕上的血印子触目惊心。 旦飘飘含笑说：“这可是限量版c仅此一条的粗版爱马土腰带，用小金块连成的。这么粗的一条，得有多少金块啊” 晓笙点点头：“旦飘飘识货。” 旦飘飘控制不住自己艳羡的神情，但在名贵腰带的迷惑之下，她还记得自己的重要任务：“刚才的那些话，你可千万别跟夏小雨说。” “放心，我也想弄走她。”晓笙心领神会地，后面又非常小声地说了一句，不过众人都没听见。 他说：“这样我才方便好好地对付你们四个。” 于是，整个下午，贤余里的四个人约定好轮流出去拉业务，去招 惹那些最泼辣的人。被整个片区投诉，把夏小雨一个头搞得四个大。 先是旦飘飘被人投诉在片区的酒店里派小卡片。看着酒店经理拿着一沓卡片，神情激愤地控诉旦飘飘，夏小雨把旦飘飘喊到面前来，指着那沓卡片：“旦飘飘，你解释一下，我一直信任你的本事和分寸感，你怎么做出这种事” 旦飘飘无辜地说：“这只是健身卡，来我们人才站，为他们量身打造健身计划。只要办卡，好好练，就会像这个女的一样，健美迷人” 夏小雨指着卡片上印着的女郎：“这个女的凹这种姿势，什么意思还有这个宣传语，我从小练到大，又是几个意思” “这其实是我呀”旦飘飘喜滋滋地说，“尼墨这小子把我得还不错，你看我这肱二头肌，看起来能夹碎鸡蛋我的肌肉从小练到大，说明一种坚持和毅力嘛” 酒店经理双臂环抱，冷眉冷眼地说：“我们酒店是健身主题的，你来上门干这种事，太嚣张了吧” 旦飘飘虚情假意地笑了：“好巧哦。” “巧你可是把这附近带健身房的酒店甚至健身房，都发了你的小卡片。”酒店经理得理不饶人，“就算耶稣来了，你也是故意的可别让我说中了，你其实就是看上了我们酒店和健身房的客户，明着来抢目标客户的” 旦飘飘心想：我这么内敛的小心思，都被你看透了。表面上却示弱：“哎呀，大家做邻居这么久，你何必咄咄逼人呢我发发小卡片，也没有阻碍你做生意，你不喜欢，那我就不发了嘛” 酒店经理不愧是旦飘飘精心挑选出来故意得罪的人。她气势汹汹地说：“我啐你脸上，然后问你喜不喜欢，不喜欢的话，我就不啐了。你肯不肯” 好一条偷换概念的天生杠精旦飘飘心中竖起了大拇指，表面还不服输，还想挑起经理更大的怒火：“那怎么办把我们人才站拆了，给您助助兴呗” 旦飘飘一双瞳孔像宇宙黑洞一样深邃无底，酒店经理不由自主地顺着她的眼神，走进她的思维之中。旦飘飘擅长读心术，这种反过来的潜意识催眠术只能用在毫无防备的人身上。 “听听，夏小姐，你听听，不是我要批评和刁难你们人才站你听她说的是人话吗”经理被暗示“我很生气”，“今天你要不给我们一个交代，我就把所有受害者都集中过来，在你们人才站吃c人才站睡今天敢在我们健身主题酒店和健身房发健身卡，明天就敢去银行偷功德箱，去寺庙抢劫说反了。你们人才站不出点血，长长” 武静几人闻声而来，心中暗暗赞叹，老板娘果然是老板娘，一出手就选中杠精中的极品。真希望自己惹怒的街坊，也有这个酒店经理一半的功力。 夏小雨被吵闹得没办法，她面对人面兽心c绵里藏针的事多了，反倒对这种直来直往的无赖束手无措。此时此刻，她唯一的想法就是，破财挡灾：“我们人才站确实做得不妥，赔你们两万吧。” 酒店经理乐得火气顿时烟消云散。 酒店经理刚刚离开，一个高档小区的物业就骂骂咧咧地杀进来。 夏小雨以为是来求助的，皱着眉说：“贤余人才站已经承包给我了，进门要交资产证明20万。不是过去那种什么人都能来的地方。” 物业踩进来的脚又缩了回去，转念一想：“老子是来投诉的今天你们人才站不把我们有钱小区的电梯和电线杆洗干净，休想开门做生意” 边说边踏进来。 夏小雨恼怒地看了几个伙计：“你们又干了什么好事” 几个人却都摇摇头，“不认识。” 物业指着尼墨：“你少装我们都看见你闯进小区贴小广告了，虽然你跑得快，来去自如，但是我们一大帮兄弟前后包抄你，哪能认不出是你呢” 物业还甩出一张照片。照片上，尼墨兴高采烈地边跑边贴小广告。 “你去那贴什么健身卡”夏小雨拿起照片，只觉得尼墨那副鬼畜的笑容特别辣眼睛。 “不是”那物业霸道地打断了夏小雨，“贴的都是一些赚钱的小广告。什么学剪视频赚钱养活自己，学写网络小说赚钱养活自己，学网络直播赚钱养活自己，学3d建模赚钱养活自己，学打游戏赚钱养活自己，下载快脚视频极速版看视频赚钱，下载抖个音极速版看视频赚钱” “不错吧都是贯彻成人终身教育理念，让大家继续提升自己，增加收入”尼墨胸有成竹地说。 “你这好像是发焦虑财啊”一直没开口的武静，突然说了一句颇有创意的话。 “离谱江山代有韭菜长，没理由股市基金可以割有钱人韭菜，这些平台不能割穷人韭菜啊。不公平嘛镰刀面前，应该人人平等。”尼墨理直气壮地说。 “我管你什么镰刀韭菜。你发那些小广告，弄得小区乌烟瘴气，害我们被业主骂，这也就算了，反正一年到头他们按一日三餐来骂我们。问题是，我那些兄弟，信 了你的邪，一个个窝在那里刷手机，做财务独立的春秋大梦。一个个钱还没赚到，先被当成流量c内容生产免费民工c付费课堂的学生。哪里还有人肯好好地站岗值班”物业愤愤不平，“我们是高档小区，看名字就知道了有钱小区。保安都不敬业了，怎么维护运营一个好小区呢你们人才站不仅没有为人民服务，反倒加剧投机倒把，迷惑人心，人都不踏踏实实干活了。你们这些小广告天天吹成就了多少大神，几天内造就了多少财务自由，实际上，有几个人能成功都是在坑底给人垫背的” “哇尼墨，你去哪得罪的人啊，比我还能说”仇文小声地问。 “嘿嘿嘿，稳他以前可是g市某领导的秘书，那个领导很不幸地东窗事发了，所以他也一起当了难兄难弟。讲起话来，帽子一顶接一顶地扣，我看夏小雨这次得被扣到身高两米八”尼墨得意洋洋地说。 夏小雨沉着脸，松口要赔五万，并且负责开个说明会，澄清这些小广告上的内容。物业这才端着人才站里的茶杯，施施然地走了。 夏小雨拉长了脸：“你们还干过什么好事，不如直接告诉我，给我个痛快” 武静无辜地摇摇头，“我下午一直跟在晓笙的身边，他做什么，我做什么。” “那他到底做了什么呢”夏小雨追问。 “哦，洗澡c做面膜c做发膜c修眉毛c修指甲c逛街买衣服还有”武静一五一十地数出来。 “还有什么”夏小雨问。 “帮别人算命。”武静回答，“帮那个陪他一起做面膜c发膜，美甲和逛街的女人。” “你就在旁边跟着他洗澡你也跟着”尼墨狐疑地打量着武静。 “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武静逮着机会数落尼墨，“我不是说了他做什么c我做什么吗他洗澡的时候，我肯定也在洗澡啊。我在我房间里洗嘛” “不要废话。”旦飘飘抓住武静，“他给人算命，都说啥了用他的水晶球吗” “”武静一时语塞，余光瞥见门口进来一个人，“哎就是她，你自己问她呗。” 来人袅袅婷婷地走进来，说：“晓笙和我是好朋友，没有其他关系，大家可千万不要误会。” 见到来人，夏小雨像是被雷劈中一样。 不正是她父亲的小娇妻，毕娇娇 “你来干什么”夏小雨一点也不客气地问。 “马上就是你的生日派对了。听说你今年不想回家过，要待在这里。我过来帮你布置一下。”毕娇娇皮笑肉不笑地回答。 众人顿时明白了，这是晓笙请出来的王牌。毕娇娇来了，夏小雨肯定没心情再待下去。 晓笙淡定地坐着喝茶。他花了半天时间，让毕娇娇相信了夏小雨是她的福将。成年人的世界里，尤其是有钱的成年人世界里，没有什么比得上利益。毕娇娇再怎么厌恶夏小雨，只要夏小雨对她有利，就不能放任夏小雨远离她的耳目。 这么一比，仇文觉得自己的招数简直太幼稚了。他只能想到给夏大宇发短信，说夏小雨可能对猼訑鞭有别的想法，让夏大宇想办法支开夏小雨。而夏大宇告诉他，夏小雨还未成年，完全可以根据这个事实去举报夏小雨，破坏她的承包项目。毕竟，g市有规定，未成年人不能持有社区工作站。 仇文得到夏大宇的情报之后，心中感慨万千。这两对父女，一个用猼訑鞭骗自己的父亲，一个直接让外人举报女儿。 第十六章 星际旅行 夏小雨承包贤余人才站的危机，终于在公示期结束的前三天，告一段落。 一封举报信，一个被布置得华丽又冰冷的派对，把夏小雨气走了。贤余人才站回到了旦飘飘时代。 不过，多了一个晓笙，和来自夏大宇的巨额服务费。据说，夏大宇吃了鞭汤，又在晓笙的调理实际上是催眠下，恢复了心境的平和。 因此，当夏小雨离开c夏大宇的事结束之后，晓笙没有离开贤余人才站，其他人对此也没有任何异议。没有晓笙，夏小雨父女随时卷土重来追究人才站欺骗的事。 晓笙在人才站过得并不如意。每天闹钟一响，武静就出现在他房门前，开启一天的牛皮糖模式。 他以前在夏大宇身边当营养师，来了贤余站之后，他就默认自己可以远程工作，不再陪伴在夏大宇左右，反倒是在贤余人才站门口支了个算命的摊子。大大的算命二字几乎要盖过人才站的招牌。算命摊子上有一沓厚厚的名片。 名片上面赫然印着某某某大学天人合一科学原理导论创始人。 晓笙平时也不在算命摊子前守着，等人来“做生意”。这是晓笙的叫法，用他的原话来说，就是“他给钱，我出力，大家是平等的。我管他叫做生意，而不是指点迷津。这很合理吧” “那你在夏大宇面前故弄玄虚，还不是为了征服他，博得他的崇拜，从而抬高身价”旦飘飘打人偏打脸，骂人偏揭短，尤其是面对晓笙的时候。她对他的心情，比对着夏小雨更复杂。一方面，她防备和抗拒晓笙，总觉得此人居心叵测，会对她的伙计不利。 另一方面，她对他又有一种潜在的亲近感，很多时候，下意识里把他当成老伙计一样，自然地相处。 就是这种矛盾的心情，让旦飘飘每次看见晓笙的脸，就不由自主地进入更年期。虽然她也不清楚，一只鹿蜀会有怎么样的更年期。 晓笙大大方方地说：“有钱人的崇拜，才值钱嘛。轻轻松松地挣他一个亿。赚穷人的崇拜，那可真的是血汗钱啊，使出浑身解数去变出神迹造假，穷人倾家荡产了也给不了几块钱。不合理不合理。还不如单纯地按件计价，省点心思。” “那你别做穷人生意，还能让人省点钱，不吃亏不上当。”旦飘飘环抱着双臂说。 “说这话就见外了。”晓笙也学旦飘飘环抱着双臂，“想算命的人，不来我这，也会落在别的骗子同行的手上。既然谁算都是算，何不把钱给我呢我算对了，他给我钱。我算错了，他把钱给我。合理得很。” “你”旦飘飘被噎得笑出来，“那要是哪个姑娘到了适婚年龄，你也觉得嫁谁都是谁，不如嫁给你呗” 晓笙连连摆手：“我并不喜欢女孩子，当然，也不喜欢男的。主要是没人配得上我。尤其是这个武静，你真得好好管教管教她。我觉得我在贤余住，哪哪都舒心，唯独是武静，骚扰我。” “唉，谁骚扰不是骚扰呢，不如便宜我家武静，你还捞了个免费的保镖。”既然晓笙膈应武静，旦飘飘干脆煽风点火，恶心恶心他也好。 “我不需要保镖。男子汉，生来就在天地之间自由行走，要保镖就俗了。这个理由很合理吧”晓笙说，看来他对武静的嫌弃不只一点点。 “你天天招摇撞骗，总有一天要挨打的。”旦飘飘真情实意地劝着，眼里全是套路。 武静就算真的是个智障，也能听得出来旦飘飘在帮她。她娇羞地捶了旦飘飘几拳，嘭嘭嘭地。“讨厌”武静说完，又瞟了晓笙一眼。 仇文和尼墨艰涩地问：“老板娘，你没事吧。” 旦飘飘翻了个白眼，“武静，你差点把我气给捶断了。” 晓笙幸灾乐祸地说：“看看。我行走江湖，靠的是科学，催眠还有心理学。怎么可能挨打。” 旦飘飘指着门外飘扬的旗帜：“算命，还能科学” 仇文拿着红花油，本来想给旦飘飘揉一揉被武静捶伤的地方，又觉得她伤在胸口，似乎不太方便下手。就把红花油递给旦飘飘，说：“老板娘，这你就不懂了。自古以来，成功者都是坚守商业机密的，宣之于口的，往往不是成功的要诀。成功要诀在于潜台词。比如，网购的时候，你觉得一件上衣特别漂亮，其实只是模特漂亮c搭配的下装和鞋子好看，还有背景好看。离开了这些潜台词，那件上衣啥也不是。还有那些吃播，看上去好像是食物好吃，实际上是主播长得好看，尤其是嘴巴c牙齿和口红令人食欲大增，甚至还因为录视频的收音效果特别好，所以听着特别诱人。由此可见，晓笙表面上算命准，实际上是因为掌握了心理学和催眠技能，也属于潜台词商业机密。” “很合理 。这个解释，再给我来一打”晓笙鼓起掌来。 “懒得理你们。”旦飘飘想起今天人才站少了个人：“尼墨呢刚刚还在这呢” 仇文回答：“我让他去陪着夏小雨散心去了。好歹是同学，我们做得也有点绝。所以就让他去陪陪夏小雨，解解闷。” “他只会打游戏，能给夏小雨解闷”旦飘飘很怀疑。 “夏小雨那个丫头，不是这么脆弱的人。”晓笙想起夏小雨，有些心事。“不过，有我在，你们可以放心，她做不了妖。” “你对她怎么这么大的敌意”旦飘飘不解地问：“你一开始就像个样盯着她，我还以为你是一条舔狗呢。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武静凑到晓笙身边：“我灵光一闪。你是不是看上我了，所以对夏小雨没了那心” 晓笙无奈地说：“你一天天地，能不能想点正经事夏小雨为什么来这里，你们不是心知肚明吗我告诉你们，她真不是省油的灯。你们别看一时气走了她，就可以平安无事，她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一定还有后招。至于我盯着她，是因为我之前有脸盲症，我记得之前见过她，只是忘了。夏大宇说是她女儿，那我就想起来了嘛。老熟人，多看几眼，叫我s，不太合理啊何况，夏小雨是个高中生，再s也得有个底线。你们这么看我，我可觉得不合理。” “我高中毕业很多年了。”武静说。 “走开。”晓笙面无表情地说，“我看你都没拿到小学文凭。” “那你脸盲症治好了没”旦飘飘问。 “治好了治好有好几天了。”晓笙说，“你们放心，现在不盲。” “盲了你还能开拓盲人算命c盲人按摩业务。”仇文笑嘻嘻地说，“脸盲也是盲，脑残也是残。” “闭嘴我们是服务行业，不该拿别人的短处取笑别人。”旦飘飘正色地制止。 晓笙作势捶仇文，“骚话就不要讲那么多，说多了必翻车。” 仇文灰溜溜地跑了。 “武静，我有个刚买回来的神奇水晶肘子，你去切一下。”旦飘飘说。 一阵风吹过，武静就不见了。 晓笙意味深长地看着旦飘飘：“现在只有我们两人了。” 旦飘飘说：“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巴着我们人才站不放” 晓笙说：“我是晓笙教授，来这里借贵宝地闭关精进的。” 旦飘飘指着门外的算命摊：“你一天到晚在人才站里瞎溜达，还风骚地摆摊，这是什么闭关方式” 晓笙：“嘿嘿嘿，这样看来，确实有点不合理。想不到还是被你注意到了。我最怕寂寞和孤独，所以没法真正地闭关。” “所以说闭关精进，就是个借口。”旦飘飘认真地说，“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和我的伙计们有关吗我在你身上没有感受到任何要伤害他们的气息，但你的不坦诚，让我心里很没底。” 晓笙没说话。他的眼神如两颗光亮但没有任何内容的黑宝石，旦飘飘无法从中读出任何的情感和欲望。 过了片刻，晓笙问：“旦飘飘，你考虑过未来吗” “什么意思”旦飘飘反问。“我们在努力地经营这个人才站，人才站就是我们的未来。” 晓笙没有继续问未来的事：“你经营人才站多久了” “四五年。我希望你和我一样坦白。在你的心理学和我的读心术面前，我们没必要做过多的掩饰，只会耽误时间和导致彼此的误会。”旦飘飘说。 如果晓笙再坚持隐瞒他的身份和目的，旦飘飘会选择直接丢他出去。 “四五年，时间不长不短。你觉得，几个伙计这四五年中，过得快乐吗”晓笙又问，“你们当初为什么来g市，现在，这个目标实现了吗或者说，你离这个目标越来越近了吗” 旦飘飘沉默着，紧紧盯着晓笙的眼睛。他让她突如其来地面对那个无可避免的问题，那个问题是她一直不愿意面对的。 “你为什么关心这些”旦飘飘问。 “因为”晓笙从“身后”掏出一本书，“我是精通人性的男性男讲师。你只要买了我这本书，三句话就能让别人为你心甘情愿地卖命三百年。” 晓笙把书推到旦飘飘面前，“我希望你认真考虑一下。” 书名是三句话就能让别人为你心甘情愿地卖命三百年0元0基础总裁入门指南。旦飘飘嫌弃地看着他从“身后”掏东西，“你老说你有洁癖，我真的很不相信。一个从屁股里往外掏东西的人，好意思说自己洁癖。” 晓笙笑嘻嘻地说：“我是处女座嘛，只要求别人干净，对自己会比较宽松。” 见晓笙在推销他的新书，旦飘飘放下心来，看来他并不知道人才站里几个伙计的真相。同时，她心中又有些失落，她差点就直接面对那个困 扰她已久的问题。 伙计们能在这里待多久不想呆了，那可以去哪呢他们会彼此分开吗 虽说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但是，他们身上带着这样的秘密，又如何与这里的人和平相处呢 旦飘飘自嘲地笑了，心想，最近真是多愁善感。 “有人吗”门口传来一个憨憨的声音。 旦飘飘职业性地喜笑颜开，把对晓笙的盘问忘到了九霄云外：“里面请。” 晓笙嘴边绽开一个胜利的笑容。这就是从山海国度跑进这个世界的兽最大的弱点。人间和山海国度属于不同的时空，人类和山海兽也是不同的生存c相处方式。这种差异，会让闯入人间的山海兽放大自己身上的习性。 比如，鹿蜀爱财物，在山海国度里，也不过是喜欢收集各种宝物和奇珍异草。来了人间，就会被金钱牵着思想走，失去自控能力。这是她读心术越来越退步的原因，弱点不断地强化，已经影响了她对别人的判断，弱化了她的异能。 其他几个人，不，几只兽，应该也面临同样的困境。看来，他们几个还不知道有这种bug。身为神兽神木，如此糊涂和草率，连一方水土养一方人都想不通，难怪当年女娲补天的时候，他们几个临阵脱逃，不堪大用。 晓笙看了进门的人，又高又壮的一个小伙子，大概二十多岁。他掏出一张资产证明，“这里是20万冻结证明。小雨在吗” 众人愣住了。 旦飘飘先反应过来：“夏小雨么她不在，但是她能做的，我们都能做。” “这样啊”一听说夏小雨不在，这小伙子有些犹豫，他看了人才站的几个人：“你们能行吗” 旦飘飘说：“能。” 小伙子说：“你都还没听我说是什么事呢” 旦飘飘含笑说：“抛开你的内容不说，你说的内容都还挺有吸引力的。这事，我们包了。” 众人就知道，老板娘肯定老毛病又犯了，以前是见钱眼开，现在是见钱则语无伦次。 “这”小伙子说，“那我还是跟你们说说。死马当活马医吧。我叫于雪球，是本市另一个首富的独生子c事情是这样的，我希望今年能来一次星际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