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批女总裁又认错老公了》 第一章 天上掉下个...臭流氓? “老天爷,今天是我的二十岁生日,求求你了,我想要一个来自天上的惊喜。” 穆灵裳头颅低垂,睫毛微卷,白皙的脸庞上满是憧憬,双手合十,诚恳的祈求上天。 她紧闭着双眸向温泉走去,却没注意地上的一摊不明物体。 莹白的小脚轻迈,与那DuangDuang的果冻似的物体亲密接触。 顿时噗呲一滑,只见小脚猛的翘上了天,下方是她放大的瞳孔和炸开的长发。 扑通一声,池水飞溅。 她狠狠的撞进了温泉池柔软的怀抱,咕噜噜,大量气泡从她口鼻之间往外冒出,四肢宛如鱿鱼般挥舞着,在水里肆意扑腾... 折腾许久,就在她的意识即将模糊时,她的小脚挣扎着,偶然间竟触碰到了温泉底。 靠... 穆灵裳挣扎着把头钻出水面,脚结结实实的踩着温泉底,那水齐整整的到了她的腰间。 “咳咳咳,咳咳咳!”尽管这水泡个澡都觉得浅,但她还是呛了好几口水,拼命的咳嗽着。 呼吸顺畅后,她睁开眼,竟看到一个黑压压的庞然大物宛如陨石般降落,极速向她砸去! “砰!” “啊啊啊啊啊!我的头!” 隐约间看到,那黑影在袭击完她以后,如猿猴般手脚灵敏的爬到了池子上。 穆灵裳只觉得天旋地转,大量的水似乎在往脑子里灌。 昏昏沉沉时感觉到,一双疑似人类的手好像在她身上摸了一把。 她疯了。 不顾一切的尖叫起来:“来人啊!抓流氓!” 五分钟后,穆灵裳一身透明薄衣,身体半浸泡在天然形成的私人温泉中,头发已经被水沾湿,顺服的垂在诱人的锁骨之间。 她一只手紧捂着胸口,气的浑身颤抖的死死盯着不远处池边一个黑影。 胸膛剧烈的起伏,平缓着呼吸。 该死的! 过个生日泡个温泉都能被流氓盯上! 那黑影一动也不动,不知是身体僵硬,还是不敢动。 南肇一身黑衣,立在池边,像个硬邦邦的石块,已经快被池中女子的尖叫声磨平了棱角,浑身被水浸的湿透。 若是换了个人或许可以义正言辞的发誓,他是来救人的,不是流氓! 可南肇不配。 水滴顺着他从娘胎里带来的桀骜不驯的眉毛,加上一双挑到好似快要逃出五官之类的桃花眼,眼角弯弯,魅惑万千,就算是去演电视剧,也一定会被可爱的女娃娃指着鼻子喊,怪蜀黍! 他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南肇觉得自己脑子进了水,去救这个无意间溺水的女人,以后再去多管闲事他是狗! 不会叫的那种! 咬死这个蠢女人。 十分钟前... 南肇应邀来到穆家的私人山庄内,确切的说是因为昨日网络微博上大肆宣传。 红绿配的海报亮眼夺目,贴满了各个论坛,贴。 a城穆家大小姐要庆生啦!但凡想要来参加生日宴的,请于以下方式报名! 转发此微博,并获得一百个赞方能拥有报名的机会! 衣食住行皆由穆家全部报销! 并送精美礼品一份~ 只需带着您对穆家大小姐的热爱和祝福,无论老少,不分身份,哪怕是路边的乞丐,我们都会请出专业的设计师为您量身定做一套完美时装! 报名成功后,请留下您的地址,一天内将由专业的人员给您办理好机票~ 随后附上的是穆家大小姐的一张美照! 图里的女人皮肤细腻精致,一身高级定制礼服,露出傲人的身线,法式碎发充满着浪漫温暖的气息,脸庞略显稚嫩,但天生的贵族气息迎面而来。 最后是一行红色重点大字。 名额仅限前一百名哦~快快转发集赞,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这一微博刚发不过一秒,穆式星泽集团的营销部飞速运作,顷刻间就上了热搜第一名! 千万网民飞速议论着。 “天呐!这可是a城!首字母命名的世界第一城市!垄断了国内外资源的四大世家不就在那吗?!” “听说穆家是整个世界掌管娱乐资源的大佬世家啊。” “怪不得那么快就热搜呢,资本的力量真恐怖...” “快抢名额!那可是穆家大小姐的生日,这次有机会见见贵族圈子了!” 那时南肇这小子正闲在出租屋里抠脚。 闲得无聊刷刷微博,刚打开页面,那报名的消息就弹了出来,他并没有当回事。 随手点了出去。 转发嘛,当代网络青年,哪个手里没有为什么打折券,游戏礼包,等等一切看似优惠的东西转发过? 转发完他才懒洋洋的一看,吓得手机差点砸在脚上,这竟然是穆家大小姐生日宴会的报名宣传单! 几乎是刚点发送的那一刻,微博刚刚显示出来,后台就收到了一百个赞! 啧,他忘了他微博好友全是沉迷网络的废材半中年网友团了! 无论他发什么,他们都会迅速的点赞回复,仿佛这是他们日常唯一的工作。 南肇都怀疑他们是不是住在微博里。 活该找不到对象。 点开自己微博的评论,随手拿起破木头做的桌子上的已经抽完的猴王烟的烟头,拿起打火机又点着,火星子随着他腮帮子一鼓一鼓忽明忽暗。 吞云吐雾后,嫌弃的把已经再也烧不着的烟头丢进了垃圾桶。 他的便宜老爹也太狠,把他赶出来真是一分钱也不给,要不是凭着多年累积的网友们的救济,还不知道在大街上的哪个垃圾桶边跪着呢! 他也没有吹拉弹唱,拼惨的手艺,要饭都要不到热乎的。 真是小白菜地里黄,他二十了爹就要没了。 手机叮叮叮的响,评论区的评论不断递增。 一个黑白头像,网名叫cpdd的人在艾特小爷肇事者。 “呦,你小子终于开窍了,知道去傍小富婆了,你丫的饭量大如牛,再不找个行业真是要吃屁!” 又一个二次元萌妹头像,网名木啊宝贝的在底下回复cpdd: 啧,你指望他去傍妞?还不如白日做梦来的真实!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章 鞋丢了 南肇气不过,他怎么就不能去了! 他肇爷响当当的名号谁不知道? 网络上最打脸的视频和车祸现场可都是他的杰作。 想到那些,南肇又充满了自豪。 点开木啊宝贝,手指熟练的打着键盘。 小爷要脸蛋像极了小白脸,要身材有八块腹肌! 你等看着,给爷一年时间,爷养你! 回复完,南肇退出了微博页面,嘴角勾起了不易察觉的坏笑,翻开通讯录,找到便宜老爹。 拨通。 “喂!老头!” “怎么跟老子说话呢!让你办的事咋样了?” 对面传来个四十多岁中年人的声音,成熟的嗓音里带了些俏皮。 “我没饿死都不错了!本来想着饿死之前回你那,你猜怎么着?” 南肇故意卖关子,眉毛轻挑,视线落在只有十几平米,勉强能够睡人的出租屋的墙角上,那有个蜘蛛还在爬。 要不是他这便宜爹,他能在这受罪? 还美其名曰让他体验生活,不要奢靡浪费。 大鱼大肉的日子虽然油腻,可西北风也不好喝啊! 还给他找什么富二代体验生活的理由? 冠冕堂皇,啥也不是。 谁爱体验生活谁体验,他不干了! “嗯??怎么着了你快说!” 对面人急促的问道。 南肇猜他爹一定急得挠头,虽然他人到中年头发已经逐渐脱离,中外名胜古迹地中海迎来了光辉的营业时间,再挠也不过徒曾烦恼而已。 “我随手转发了个微博,就有了去穆家的顺利成章的理由!” 南肇洋洋得意已经溢出屏幕了,二郎腿抖来抖去,恨不能当场跳个广场舞庆祝。 “好小子!” 啪的一声清脆的声音从手机那边传来,南肇立刻将耳朵凑了过去,贱兮兮的问:“老爹?我是不是不该这时候打?” “什么?” 对面表示一头雾水,一激动拍的大腿有点疼,使劲揉着。 “就是...”南肇慢悠悠的拉长声音:“我是不是打扰了我弟弟妹妹的出生啊...” “滚!” 一声怒吼传来,震得南肇手机差点掉地上,“好嘞!”干脆利索的挂了电话。 刚挂了电话,叮,就收到一条信息,是老爹发的。 南肇闭着眼睛都知道他想说什么。 果不其然六个大字。 少说话,多做事。 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第二天被楼下的车鸣吵醒,打开小破烂窗一看,好家伙,一辆限量版的玛莎拉蒂! 南肇穿着短袖短裤,随便用清水抹了把脸就下了楼。 脚上踢着不合脚的从垃圾桶捡来的拖板,嘎达嘎达的响。 他余光撇向车旁边的保镖和司机,他们西装革履,发型完美。 又看看自己地摊上九块九一条还送个皮筋的黑色短袖。 不行,气势不能丢! 把刚洗的头发缕了缕,还算干净的短袖拉平整,手插在裤兜里,挺直瘦弱的腰板。 自恋的肇爷觉得此刻就差一副墨镜! 把他丢了的脸挡住。 上了车,因为他原本就在a城,不需要坐飞机,保镖还贴心的把机票钱补给他。 南肇原本是不打算要的,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 更何况,他有钱! 摸了摸兜里的硬币,一掏出来两块五,有零有整,还不错。 “谢谢。” 一叠钞票塞进了裤兜里,外头露着一个角。 除了网上征集的人以外,各界上层人士都应邀而来,都被安排在山庄的各个别墅里。 所以像南肇这种无名无姓无地位的,就只能一句,您随意吃喝,来给打发了。 南肇对于随意的理解是真的随意了。 没有关注围绕了整个花园的点心桌,也不看那上面像水一样随处可见的顶级红酒。 而是绕到了后花园的天然温泉池。 他分明看到,一个白衣女子眼眸发红,一步一步的向那池逼近,一个踉跄,她就衣带飘飘的摔了进去! 当时,他就不顾生命危险, 谨记还是学生时老师教导的舍己为人,乐于助人的良好品德。 冲着那个漂亮妹子,哦不,是溺水者就扑了过去。 谁知他也中了那摊水的算计,脚下一滑,就飞了进去。 隐约间感觉到好像砸到什么柔软的东西,接着就是妹子扯着嗓子误会他。 南肇哭唧唧,有苦说不出。 “那个...” 他刚要试图解释,才说了两个字,穆灵裳就拼命拍打池水,一时间水花四溅,在池边的南肇感受着脸上的一层层热浪。 “我不听我不听!” 穆灵裳捂着耳朵拼命摇头,捂着脑袋上被砸出来的鼓鼓的包,眼泪和温泉水混合在了一起,身体剧烈的抽搐着。 她只是许了个愿而已,老天不要这么对待她? 从未受过这样的委屈,穆灵裳好不容易快要止住的眼泪又喷涌而出。 “大小姐!” 不远处传来一声声保镖的呼喊,还夹杂着阵阵脚步声。 南肇一看不妙,撒腿就跑,一个脚滑拖板就朝后飞了出去。 他看也没看,这哪顾得上它啊。 塑料拖板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里面装了几颗调皮的石子,啪嗒一声拍在了穆灵裳的脸上。 真,打脸。 穆灵裳捏着拳头,白皙的脸上赫然多了个红色的鞋印,那拖板又啪嗒一声掉在了水里,沉下去又像小船一样在水面漂浮着。 穆灵裳吐出嘴里的石头,美眸含火,盯着那个黑影消失的方向。 十几个保镖迅速赶来,一时间也不敢下去,毕竟这位大小姐什么也没穿啊! 穆灵裳白皙的手臂一伸,捞起那拖板,冲着保镖就扔了过去。 “给我找!找这鞋的主人!!!找到了以后...” 她突然停了一下,危险而又迷人的眸子眯了起来,红唇轻吐:“杀了他。” 保镖还没从那一破鞋的击打中反应过来,就听见自家小姐的命令。 哎?这是哪门子找鞋的灰姑娘童话故事啊... 恐怕找来人的脚是保不住了。 心里不由得为这鞋的主人默哀三秒钟。 惹谁不好哇,居然惹穆家的大小姐? 整个a城,乃至于整个世界谁人不知,穆家一手遮天,而穆家小姐就是那手中的宝! “小姐,这人暂且不说,外头又排成队了,怎么处置?” 保镖当然没有瞬间移动的功能,只是恰好来找穆灵裳商量事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章 不知名物体 穆家庆生的消息一传出去,所有穆灵裳的追求者早早在此等候。 他们疯狂至极,更有甚者在穆家庄园外打地铺睡了一夜,只为见到穆灵裳的容颜。 “以前怎么办现在就怎么办。” 穆灵裳调整好心态,优雅的从水中踏出,保镖见此立刻集体转了过去,并带上了墨镜。 顿时眼前漆黑一片,没错,这不是普通的墨镜,是纯黑色墨鱼牌墨镜! 盲人转款耍帅,戴了亲妈都认不出,半夜走路不再迷茫,白天肯定会撞到墙的私人订制黑墨镜! 只要99998,立刻带回家! 现在热销期间,只卖998! 998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请拨打以下热线速速抢购! (ps:广告商记得结下广告费) 于是,在保镖的处理下,那群如粉丝般疯狂的单身汉,就一人抱着一个妹子美滋滋的离开了。 边走边赞美,这次给的妹子真正点,可以娶回家当媳妇。 在穆灵裳离开的那一刻,那摊让她滑倒的透明如水的物体,竟像长了脚一样挪动着,发出咕叽咕叽的蠕动声,逐渐消失在原地,不知去向。 穆灵裳径直走向附近的服装室,推开门,入眼便是各大一线品牌的高级定制礼服,水晶的架子在灯光的折射下熠熠生辉。 她从门口走到最里面的位置,足足用了十分钟。 心里不禁埋怨,为何她的服装室要建的那么大... 小腿已经有些酸疼,但坐在椅子上还是挺直腰身,脸上虽疲惫不堪,却依旧傲气凌人。 一旁的发型,服装设计师马上操动起来。 穆灵裳拿起手机,打开了扣扣,点到特别关心这个组,只有一个备注我的女人的好友。 “你到了吗?” “到啦到啦,不过你家好大,我找不到你呜呜呜。” 萌妹子配上小仓鼠的鼓着腮帮子的表情包,真是让人抵抗不了啊~ 穆灵裳的心都被融化了,只想快点去捏她的脸,偏头对旁边的设计师柔声说道:“麻烦快一些,弄个简单造型就好。” 十分钟后,穆灵裳的造型已经全部整理完毕。 浅黄色的长裙上细细碎碎的镶嵌着水晶与钻石,腰部收紧的地方松松的系了个薄纱蝴蝶结,裙边柔软而透明的蕾丝衬得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 诱惑的直角肩线条流畅,没有一丝赘肉的手臂纤细而修长,天鹅颈中间戴了个并不夺目却十分精致的粉钻项链。 蓬松而柔顺的长发披在肩膀上,未做复杂的处理,本身就已经十分听话且如绸布般有光泽。 穆灵裳站在灯光下,莹白色的灯光照射在她的肌肤上都略显暗沉,精致的淡妆给她高贵的气质中融合了不少俏皮和可爱。 照着镜子,穆灵裳扯出标志性的专业微笑,深吸了一口气,收紧小腹。 刚才甜点吃的有点多,这种礼服真是太暴露身材的缺点,多一点肉穿上都很难看。 在她的努力之下,那腰部终于恢复了a4完美小腰。 腰身一摆,气场全开,穆灵裳下巴微抬,眸光中流露出生人勿近的冷漠,推开门就走了出去。 在她踏出去那一刻,就踩在了早已铺好的红毯之上,无数银白色的闪光灯不断地闪烁,照在穆灵裳的脸上,身上,甚至有的直逼她瞳孔而去。 她依旧淡然,表情纹丝不动,似乎眼前什么都没有,踩着高跟鞋飞速的在红毯上走过,屏蔽着两旁在保镖的阻挡下依旧震耳欲聋的欢呼雀跃的叫喊声。 “穆灵裳!!” “最爱裳裳永不变!” “裳裳生日快乐!!” ...... 不论是粉丝还是追求者的呼应,穆灵裳都一句不回,急得管家不知从什么地方窜出来,屁颠屁颠的跟在她身后念叨。 “哎呦大小姐啊,可不能这么不理人啊,全世界有名的记者都在这里,你一举一动都会上热搜上头条的啊,到时候我没法跟老爷交代。” 管家苦口婆心的劝导着,穆灵裳眉头微皱,转头看他,悦耳却不带丝毫感情的说道:“管家,我的性格你知道,不喜欢的人一句话也不想跟他说,何况那些只会利用我挣钱的狗仔们,他们已经得够了好处,我为何还要因为什么破舆论对他们施以笑脸?” 管家被穆灵裳这质问的话问的哑口无言,是啊,那群人之所以喊的厉害,不过是因为新闻热度大,能赚钱罢了,那小姐也没必要跟他们这群不熟的说话。 嗯! 小姐说的真对! 管家立刻吩咐手下,自行处理那些人,不要让他们影响到穆灵裳。 穆灵裳看着管家严肃的吩咐着手下,自己却捂嘴偷笑。 这个傻瓜,她就是随口那么一忽悠,他还真信了。 略,穆灵裳缩了下脖子,吐了吐舌头,那这就不怪她了,是他笨。 管家不姓穆,至于姓什么穆灵裳也没有过多去了解,只是记忆中她认字起,他就陪在身边了。 十分奇怪,他如今却还是二十多岁的样子,一丝皱纹的痕迹都看不见,嗓音也清脆的很。 她不止一次想过这世上难道真的有返老还童丹? 穆灵裳一个人来到庄园的大门前,摇摆着身体左看右看,终于,在不远处看到了一辆车。 是她家里派出去接人的车。 一百个名额的客人都是用玛莎拉蒂或者飞机去接,而她单独邀请的人都是用私家房车去接的。 迎面而来的,就是一辆黑色的房车。 车门还没开,穆灵裳就提着裙子冲了出去,在那人下车的一刻飞扑上去,甜甜的叫道:“哎呀呀,你来啦我的暖老婆!” 时暖刚落地,就差点被穆灵裳扑倒,顺势紧紧的抱着她,笑嘻嘻的闻她头发上的香水。 “生日快乐,我的大小姐!” 时暖轻推开穆灵裳,她也穿了一条裙子,蓝色的纱裙材质有些粗糙,上面的“珍珠”已经磨掉了颜色,谈吐间在不断的将手臂上的裙带往上提。 “什么嘛,不要叫我大小姐,叫我亲爱的裳裳~”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章 传承 穆灵裳甜软的摇晃着时暖的胳膊撒娇,一旁的司机都看愣了,他跟了大小姐几年了,也没见过她对谁这样亲切啊。 虽然大小姐没有平常贵族的公主病,但与生俱来的距离感还是时常会让周围人都谨慎小心,生怕做错或者在她面前出糗。 可此时此刻她的距离感在这个衣着普通的女孩子面前竟然烟消云散了,仿佛不存在一样。 “礼物呢礼物呢。” 穆灵裳期待的看着时暖,时暖温暖的笑容却不自觉的僵了一下,旋即又恢复了正常,“咱们进去看。” “好。” 穆灵裳应了一声,就挎着时暖走了进去。 即使时暖不是第一次来到穆家了,可还是被这豪华的场面震惊到了。 光是花园就占地百亩,定制的各式各样的气球摆满了四周,露水还未抖落的鲜花铺满整个场地,让人仿佛置身于花海仙境之中。 随处可见的是红酒,点心,香槟桌,再往里,一个二十层的粉色蛋糕赫然摆放在那里。 上面淋淋洒洒的是百种糖果,精致的淋面,顶级美味的奶油,醇厚的巧克力的香气加上时新的新鲜水果,综合浓郁的香气迎面而来,甜丝丝的沁人心脾。 穆灵裳的注意力并不在这些华丽的饰物上,对她来说那些不过是浮夸的排场,是给别人看的。 “暖暖,你就穿一条裙子冷不冷啊,听说你们那边下雪了哦。” 时暖并不住在a市,这里寸土寸金的房价让她的家庭承担不起。 穆灵裳不止一次和她说过帮她买个房子,他们一家人就都可以搬过来了,她也能天天看到她。 不过时暖当时就拒绝了,还说她家里虽然穷,但还没有到去伸手乞讨的地步。 这个话题让她们小姐妹之间徒增许多尴尬,穆灵裳也很快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及时用一顿下午茶赔罪,这才算完。 自那以后,她就再也没有提过那件事情,不过她也懂得了许多,时暖似乎对她们家庭的差距很是在意。 这份真挚的闺蜜情中,穆灵裳不得不为其增添许多小心翼翼。 毕竟时暖对于她来说,可算得上是一个亲人般的存在了。 她们就和平常的女孩子一样,自小就一个班,一直到高中,穆灵裳被家里安排提前出了国,时暖继续在国内读书,可两个人的联系却并没有断,所以穆灵裳刚回国不久,两个人就如以前那般热络了起来。 “你看什么那?!” 穆灵裳挥手在时暖呆滞的目光前晃了晃,时暖的思绪被打断,“啊”了一声,后知后觉的明白刚才自己是走神了。 她的裙子...可真美啊。 是她这辈子都穿不起的。 这么想着,时暖的胸口闷闷的,脸上的表情也高兴不起来。 穆灵裳像个蝴蝶一样转着圈牵着她挨个桌子前给她介绍甜点。 “你看,这是红丝绒蛋糕,酸酸甜甜的,你尝尝?” 时暖看着嘴边递过来的蛋糕,那甜丝丝细腻而柔软的香气扑鼻而来,她咽了咽口水,咬了一口。 一种从未品尝过的味道在她的口腔中融化开来,却使她的心情变得更加的晦涩。 见她吃了,穆灵裳眉眼弯弯的在她吃的地方也大咬了一口。 奶油弄的嘴唇边都是,她却毫不在乎,为嘴里的填满的甜意开心的笑着。 宴会上时不时有人端着酒杯来和穆灵裳寒暄,时暖只好转过身去盯着那些精致的点心发愣。 她看着那些英俊的面孔环绕在穆灵裳身边,那一刻她整个周身都散发着光芒,是那么的耀眼夺目。 穆灵裳皱着眉头应付那些人,眼神时不时的撇向时暖,想要快点结束着无聊的寒暄。 “裳裳,生日快乐。” 这时,从那边人堆里走出一个高大帅气的男子,他与其他人都不同,有些混血的基因让他的长相精致异常,深蓝色的眸子如湖泊般清澈,里面偶尔闪过缕缕蓝黑色的光泽,气场强大却不逼人,散发着温和的气息。 他抿唇对着穆灵裳微笑,手中捏着一支高脚杯。 合体的定制西装完美的呈现了他结实的上身和修长的腿,一米九多的身高站在一米六八的穆灵裳面前,几乎将她笼罩。 看着他,穆灵裳倒是吐了口气,终于来个靠谱的了。 热络的上去锤他的胸膛,嗔怪道:“你怎么才来,我要被这些人烦死了。” 司襄抱歉的笑了笑,说道:“飞机晚点了,不然该一早就到的,对了,她是?” 司襄用下巴示意站在一旁的时暖,穆灵裳看了眼司襄,上去搂住了时暖的脖子:“怎么,看上我家妹子了?” “没有,只是好奇。” 司襄依旧淡淡的笑着,眸光流转在时暖的脸上。 时暖的长相属于清纯可人的类型,或许放在大街上是惹人注意的小美女,可放在穆灵裳身边就像没了光环的灰姑娘,被称的很是平常。 时暖头一次看到如此帅气的男生,也从未那样被人注视过,一时间心中竟然涌起强大的窒息和压迫的感觉。 幸而司襄的目光只停留了片刻,就又看向了穆灵裳。 时暖在一旁偷偷注视着这个叫司襄的男人的完美侧脸,脸上不由得变的滚烫异常。 “没有就好,你要我还不给呢。” 穆灵裳撅了撅嘴,完全没注意到时暖的异常,笑眯眯的对她说道: “我带你去看我新建的喷泉池。” 穆灵裳拉着时暖的手就要走,时暖牵强的笑了笑,低声应道:“好。” 穆灵裳走后,司襄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了下来,他将酒杯放在桌子上,四下打量了一番,随后向一个方向走去。 此刻,穆家秘室里。 古香古色的布置让不大的空间显得庄严肃穆,能够进这里的人大抵也该是如此。 墙边摆满了书架,上面都是卷轴一类的捆绑着的资料。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穿着上个世纪的褂子,拄着拐杖端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在他的对面恭恭敬敬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 男子点头哈腰的对眼前的老人询问:“家主,真的要让大小姐今天就接受那件事吗?” 穆尚清咳了一声,缓缓开口:“我也不想,如果不是使命的传承,我也想我的乖孙女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章 哪里来的乞丐 穆尚叹了口气,脸上的皱纹也写满了无奈和心疼。 他可就这么一个孙女啊,如果执行使命的时候出了什么意外,他这老命也不要了! 可他即使再心疼穆灵裳,这世世代代的使命,也无法摒弃。 不然穆家是为何存活于世? 在大爱和小爱之间,穆尚无奈舍弃了小爱。 作为爷爷,他对不起自己的孙女,作为家主,却需要一个刚二十岁的女孩子去冒险,他真是活的好失败啊! “那,我去叫大小姐进来。”中年男子看着家主伤心的神情,摇了摇头径直走了出去。 从密道出去,出口是穆家十三层的书房,他出去后,轻转书架上的开关,轰隆隆几声沉闷的巨响,书架就和墙壁紧贴了起来。 男子乘坐电梯到了一楼,从正厅出去就是花园,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和时暖看喷泉的穆灵裳。 “大小姐!” 他大老远招着手过去,穆灵裳听到有人叫她抬头看了一眼,又立刻低下了头。 是雍伯啊,找她准没好事。 吐了吐舌头,还是逃不过命运,她看着池水中那高大的折影,叹了口气,无奈偏头问道:“雍伯,是爷爷还是爹爹找我有事?” “咦?你怎么知道?” 雍伯有点惊吓,虽然他知道这丫头聪明,但也不能是万能的,居然他是干嘛来的都知道? 他傻傻的样子让穆灵裳憋笑不止,于是解释:“你哪次来是为了别的事情?” “啧,不许调皮。” 雍伯看出来穆灵裳是在调侃自己,也没有计较,只是不痛不痒的说了她一句,当然他知道不会有任何效果。 “家主有重要的事情找你,请大小姐务必赶快跟我走。” 穆灵裳看着雍伯突然严肃起来,也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经的看着他。 “好,我们走。” 她起身就要跟雍伯走,却被旁边的时暖拽了一下,转头对上她胆怯的眸子。 “别怕,我一会就回来了,你去找刚才那个好看的小哥哥,让他带你转转哈。” 时暖人生地不熟的,自然是不想让穆灵裳离开,可看起来她又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办,一时间纠结了起来。 听到她提起刚才司襄,她的心里不知为何就突然安心了,拽住穆灵裳裙子的手也松了下来,“好,你去。” 时暖答应着,目送穆灵裳走进了正厅的门。 她自己深吸口气,走向了刚才遇到司襄的地方。 —— 南肇在落荒而逃后,一只手提着仅剩一只鞋,赤裸着脚丫子就从不起眼的草丛里钻了出来,头上还粘几片绿色的叶子。 浑身的水在逃跑的时候已经被风干,只是短袖紧贴着皮肤,皱皱巴巴像被泡了三天三夜。 他来到宴会里,听着旁边人拉着小提琴,开始如饿汉般扫荡。 旁边的小提琴本来演奏着动听的乐曲,看到他一身比乞丐还要凄惨的打扮硬生生抖了抖手,拉出了比二胡还要丧气的调调。 南肇可没兴致听那些虚的,风卷残云般从桌头吃到桌尾,凡是食物都不放过,嘴里塞着满满的蛋糕,手里端了两三瓶红酒,咕噜咕噜喝下去,砸砸嘴。 皱了皱眉头,这什么破酒,难喝死了。 嫌弃的咕噜咕噜又喝了好几杯。 嗝~ 时暖没有看到司襄,有点失落,于是在附近随便寻找,却恰好看到了这宛如流浪汉的南肇的狼吞虎咽的一幕。 在这个场合里,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比自己还要狼狈的人,虚荣心和自卑心作祟,让她下意识的想要将这种人与自己划分个等级。 经过南肇身边时,她不经意间捂住了口鼻,还将裙子提到了一边。 “哪里来的乞丐...也不怕脏手弄脏了蛋糕...” 南肇偏头看了一眼满脸嫌弃的女人,也学着她的模样捂住了口鼻,嘴里闷哼。 “呦,哪里来的劣质香水味,真是熏得人头疼!” “你!” 时暖脸涨得通红,手指着南肇,颤抖着把他全身上下指了个遍,鄙夷道:“你也不看看你穿的是什么,哼,怕是垃圾桶里捡来的,劣质香水也是你买不起的!” “哎呦...我的腿...” 南肇不跟她多纠缠,对付这种人... 他两眼一抹黑,一个大白眼翻过去,就顺势瘫倒在了地上,手扶着双腿剧烈抽动着,嘴里的红酒咕噜咕噜的化成了白沫开始往外翻腾。 时暖哪里见过这场面,当即就被吓得脸色惨白,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宴会上的人很快都被吸引了过来。 一个打扮潮流,娘里娘气的时尚总监掐着兰花指的人大喊:“哎呀妈呀!出人命了!小姑娘杀人啦!!” “不,不是我...” 时暖忙摆手澄清,可没有一个人相信。 她的脸颊顿时火辣辣的热,四周的目光都是像毒针一样刺来。 内心的恐惧达到极点,晶莹的泪珠从脸颊滑落,她再也忍不住大声痛哭了起来,小小的一团缩在地上,可怜又无助。 负责宴会的保安闻声赶紧跑了过来,找了个担架,想要把南肇抬走。 却没想到刚才还在抽搐的人在众人惊呆的眼神下,抹了把嘴边的白沫,像没事人一样站了起来。 “我就知道你是装的!” 缩在地上的时暖紧咬嘴唇,怒目瞪着周围刚才看戏的人。 刚才这群人不是特别有兴趣参与吗? 怎么这时候倒支支吾吾说不出话了! 可时暖也只是说了那么一句,她还是有些心虚的,毕竟刚才是她嫌弃人家在先。 “好一出精彩的碰瓷啊。” 这时,一个清朗略带傲慢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 在场的都是贵族圈子的有名人士,自然分辨的出说话的是a城四大家族之一司家的长子司襄。 不禁内心都波澜了起来,若是在此刻好好表现,说不定能得到司襄的赏识,就此扶摇直上也是有可能的。 于是纷纷散开,形成了一个偌大的圈子,司襄不紧不慢的走了进去。 先是平静的打量了不远处的南肇一眼,又迅速把眼神落在蹲在地上抽泣的时暖身上。 眼里多了几分心疼,从西装裤从抽出手,放在了时暖面前。 微张唇,声音温润如玉,轻柔似风。 “起来,地上凉,对身体不好。” 时暖先是怔了一下,不可置信的看了眼司襄帅气的脸庞。 他这是...在关心她吗? 有些犹豫的伸出手指,想要触碰眼前那骨节分明的修长玉手,就在她即将要触碰到时,又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迅速收回了手。 “我...我...” 她双眸低垂,眼珠转来转去,就是不敢去看眼前的男人。 “怎么?” 司襄略微偏头,瞧见眼前少女脸颊上薄透的微红,嘴角不易察觉轻勾。 “我的手脏了...怕弄脏你的手...” 时暖大喘着气,她觉得自己快要呼吸不过来了,脸颊烧疼的厉害,此刻她立刻就想到了穆灵裳。 如果她在就好了,她就不会那么紧张了。 可又有一个念头钻出,把那个念头撞击成烟雾。 这个念头在想,幸亏穆灵裳不在...不然,司襄的眼神还会落在她这个小丑身上吗? “对了,怎么没有看到灵裳,她去哪里了?” 司襄挑了挑眉,打量了一周,没有看到穆灵裳的身影。 时暖还在乱想,听到询问下意识抬头,“啊,她,她有事离开了,一会就回来。” 时暖忙解释道,许久后,见司襄并不搭话,又犹豫着问了一句:“看起来,你们关系很好啊。” “当然,我们算得上是一起长大的,不过中途我去了别的地方,所以一直没有什么机会见面,前几年她出国就是去了我所在的国家。” 司襄有意无意的透露着他与穆灵裳的亲密,看着时暖如花的脸蛋逐渐变得僵硬。 “刚刚,是那个男人在欺负你?” 时暖本来心情很是低落,听到司襄的关怀,又打起了精神。 “对,就是他!” 她仇视的看着不远处的南肇,恨得牙根痒痒,要不是司襄来了,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脱身呢。 司襄点了点头,一步步靠近南肇。 “演技不错。” 南肇看着眼前人模狗样的司襄,不屑一顾的撇了撇嘴。 司襄或许不认识他,但他却记得清楚,这个男人虚伪的很,估计又不知道在打什么歪主意。 虽然他讨厌刚才那个没素质的小妞,可也不能把她往这种人怀里推。 于是善意的提醒时暖,“歪,这可不是什么好男人,你可别被他外表骗了。” 时暖自然不信南肇的鬼话。 一个是欺负自己的臭乞丐,一个是救了自己的大英雄,她闭着眼都知道该相信谁! “我看你才不是好人,明明没有事还想碰瓷我?” “我自保而已,反正我话跟你说了,以后被骗的团团转,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南肇无所谓的摊了摊手,他见过的失足少女多了,就是没见过这么花痴甘愿上当的。 司襄得意的用目光向南肇挑衅,却被他一个白眼顶了回去,气得他将手中的红酒杯都捏出了裂痕。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章 十世镜 这一幕,南肇看在眼里爽在心里,这家伙不是冠冕堂皇,装模作样吗? 有气也不能撒,最好气的他心肌梗塞,当场升天才好! —— 穆灵裳被雍伯带到了她之前从未来过的房间。 封闭的环境有些黑暗,她双手抱着胳膊,有些瘫软的靠在墙角,盯着门口。 静静地等待着,虽然她不明白来这里做什么,但她相信雍伯是不会害她的。 咚咚咚... 突然一阵脚步声从门外传来,她警惕的站直身体,并戒备的看着门口。 嘎吱—— 门被从外面打开,一个苍老的面孔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走了进来。 随着他的走动,咚咚咚的声音响起,原来是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 “爷爷!” 穆灵裳惊呼一声,脸上浮现出喜色,猛的朝着老人扑抱了过去。 “好好好,丫头,你快轻点,爷爷要被你压倒了。” 穆尚无奈的抚摸着穆灵裳的长发,他这个孙女还是这么的天真活泼。 一想到即将要告知她的事情,穆尚的心情就越发沉重起来,不知该如何开口。 就在他为难之时,穆灵裳却细心的察觉到了爷爷的凝重,松开了手,乖巧的将双手放在身后站着。 “爷爷,您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和我说?” 穆尚叹了口气,满是褶皱的脸颊上似乎又增添了一道皱纹。 他将拐杖放在了墙边,在穆灵裳好奇的眼光下,缓缓走到前面空无一物的灰色墙面面前,只见他抬手在上面摸索寻找着什么。 在他的操作之下,忽然之间,整个屋子都颤动起来,穆灵裳被地面的剧烈摇晃也跌跌撞撞的站不稳。 她瞳孔放大,惊恐的看着这周围晃动产生的重影,第一时间想到了是地震! “爷爷,我们快走,地震了!” 她不顾一切的嘶吼着,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穆尚身边,一边尽力平稳住脚下,一边用力的拉拽着穆尚。 “爷爷,快走啊!”穆灵裳见穆尚仍旧屹立在原地,来不及思考为何这么大的震动他都没有受到影响,只是拼命的用力推搡着穆尚的身体,试图将他挪动。 “好了,裳裳,”穆尚一只手扶在穆灵裳的肩膀上,让她平静下来。 穆灵裳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对劲,抬头看看房顶,并没有碎石掉落下来,又转头看向了对面的墙,差点惊叫出来。 只见那里好似暗室般,又重新多了个房间,可不同于往常她认知内的暗室,那好像是另一个世界。 整整齐齐的画框摆放在里面,那里面的通道好似没有尽头,笔直望去只能看到一片黑色,她不由自主的踏了进去。 两旁的画框里放的都是人像画,她停在第一幅画面前,略微抬头,端详着那副画。 那画上是一个女子,穿着雍容华贵,端坐在一个椅子上,紧闭着眼睛,祥和又安宁。 可那女子脸上的皱纹和她苍白的脸色可以看出,那是她死后的样子。 “这是...奶奶吗?” 穆灵裳的双眼含满了泪水,伸出手,轻轻在那张与自己极其相似的脸庞上抚摸。 她转过头看向爷爷,只见穆尚眼神复杂的点了点头,“这就是你的奶奶,她死的时候,你的母亲才刚刚二十岁。” “她为什么会死...” 穆灵裳本不想提起爷爷的伤心事,可困扰了她那么多年的问题她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从小到大她每每询问奶奶的事情,爸妈不是搪塞就是支支吾吾的回避,好像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要瞒着她一样。 穆尚没有回答穆灵裳,而是接着往前走。 穆灵裳最后看了一眼画上的女人,无意间看到她身边放着一个精美绝伦的镜子,那昏黄的镜面似乎闪烁了一下。 她揉了揉眼睛,觉得自己肯定是看错了,镜子里的东西,怎么可能会动呢? 那也太诡异了... 没有多想,她跟在爷爷身后,来到了第二幅画前。 依旧是位女子。 “这是你太奶奶。” 穆尚只简单的陈述了那么一句,就又往前走,穆灵裳甚至来不及询问她的故事,只是恍惚一眼之间,似乎又看到了那副镜子... 那镜子,是传家之宝吗? 为什么奶奶身边有,太奶奶身边也有... 那妈妈有没有? 穆尚偷偷观察着穆灵裳的举动,见她满脸疑惑的盯着那画中的镜子,摇了摇头。 嗓子忽然发痒起来,逼的他忍不住剧烈咳嗽着。 “爷爷您怎么了?”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穆灵裳立刻收回视线,在爷爷的后背轻拍着,穆尚许久才平复了呼吸,苍老的声音响起。 “裳裳,你很好奇那面镜子。” 穆灵裳点了点头,认真听着爷爷的话。 穆尚转过身,颤巍巍的将手伸进怀里,掏出了一个圆形的东西。 穆灵裳定睛一看,是那画中的镜子! “这...是我们家族的传承之物吗?” 刚才每一副画上都有这个镜子,恐怕是什么有特殊意义的东西。 也许,很值钱呢? 穆尚沉默不语,只将手里巴掌大的铜镜递给了穆灵裳,她小心接过,手指触碰到那镜边,特殊的触感让她心里一震。 她仿佛没有拿任何东西,手里只是飘过一丝清风,略有凉意,却虚无至极。 手掌紧紧扣住那镜面,又是别样的感觉袭来。 本该坚硬无比的镜面却带了不该有的柔软,如果她没有感受错的话,那镜面似乎像个棉花般被按的凹陷了下去,又弹了回来。 烛火漫上镜面,好似找到了知音般,将昏黄暗淡的琉璃,照映的流光溢彩。 圆形巴掌大的镜子,温润的玉髓边薄的几乎要碎掉,只是稍稍将圆形轮廓覆盖了一层,依稀可见那里面古铜色的镜身。 就是这么单薄的玉髓上,竟镶嵌了整整五颗奇异石头。 烛火照亮了镜面,却照不亮它们。 暗色之下,五个圆形的宝石里似乎浮贴着五个复杂字符。 穆灵裳脑海里过了一遍自己学过的十几种语言,也没能猜得出这是什么文字,难道,是宝藏的密码? “此镜名为十世镜,我们穆氏家能够存在于世,就是为了破除它的封印。” “这些宝石没有亮,原来是被封印了...” 穆灵裳手指摩挲在那些石头上面,喃喃自语道。 “觅物,引灵,化神,压魂,焚净,裳儿,你记住,这是它们的力量。” ?? 穆灵裳满头疑惑,为何爷爷明明说着普通话,她却听不懂? “爷爷您能用年轻人的说话方式告诉我这事儿吗?” 穆灵裳眨了眨迷茫的大眼,都快二十二世纪了...谁还会信什么神不神,鬼不鬼的,她是无神论者好... “...” 穆尚原本还在肃穆庄严的情绪下没有出来,被孙女这么一打岔,就接不上原来的话了。 只好用大白话跟她解释,可这没了传承的严重性啊! “你知道我们穆家向来是换人不换姓,所以你才会跟随你母亲姓穆,我们穆家的存在很是特殊,准确的说我们该叫镜灵家族。 你是穆家第二百五十代传人,需要根据十世镜的指引,完成一些任务,来解除它的封印。 这任务传女不传男,至于为什么,以后你便会得知了。” 穆尚十分轻松的对穆灵裳说,可心底里却是满满的担心,有些事碍于十世镜的守则他不能告知于穆灵裳... 可不能说的那些,却是她有可能对抗不了的强大势力。 “啊,爷爷我懂了,但是这封印解除了会怎样...” 正当她还有满脑袋的问题想要问的时候,却看到爷爷疲惫的挥了挥手。 穆灵裳叹了口气,宛如被抛弃的狗狗,把镜子抱在怀里,一步三回头,泪眼朦胧的往外走。 “裳儿。” 终于她等到了那声叫唤,忙转过身期待的聆听爷爷的教诲。 却不曾想听到这一句话。 “记得,在你生日过完之前,见一见你的母亲。” 说罢,穆尚还不等穆灵裳追问,就拄着拐杖走了出去,留下她一个人在漆黑的甬道里。 为何要提起妈妈? 穆灵裳在去宴会的路上仔细回想爷爷说话时的神情,似乎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悲伤在里面。 她又猛的想到了那画上一代代她的长辈... 似乎都是女人。 又好像...都是在子女二十岁的时候去世的。 难不成... 穆灵裳的瞳孔蓦然放大,拼了命的向母亲房间的方向奔跑。 清凉的风极速的刮过她的耳边,轻盈的发丝被带起,温热的汗珠慢慢滑落,在她白皙的脖颈之上留下浅浅的印记。 身上一层又一层的装饰使穆灵裳的行动极为不便,高跟鞋更是跑起来缓慢不已。 她喘息着穿过一条条几近相同的走廊,踩过花园的泥泞的小路,腿上不知何时多了几个被树枝划伤的口子,连手臂上都不例外。 手臂与镜子摩擦之时,伤口的血液无意间擦在了模糊的镜面之上。 殷红的血液竟像有了生命在镜面上如烟雾般扩散开来,整个镜面开始逐渐变得清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章 叫你小三 蓦然间,穆灵裳的双眼被怀里强烈而耀眼的闪光刺痛了片刻,却只是那么一下又恢复了正常。 她没有在意,只是以为是阳光折射在镜面上,下意识用身体遮住了镜面。 被遮挡住的琉璃镜面上,一个没有形状的彩色光球逐渐浮现出来,悄然无息的旋转着... “管家!我妈妈呢!” 穆灵裳在快抵达母亲房间时,就看到了在附近徘徊的管家,于是赶忙把他叫住。 管家一听到穆灵裳的声音,宛如见到了鬼魅一般慌乱不已,开始用身体挡住她的去路。 穆灵裳看着跟随自己脚步移动的管家,皱了皱眉头,他肯定有事瞒着她! “看!飞机!” 穆灵裳忽然大喊一声,手指向了天上,管家下意识的抬头,瞬间又反应了过来,再转回视线时穆灵裳已经做好了冲刺的架势。 砰的一声,穆灵裳用胳膊肘使劲撞在了管家的肋骨上,管家瞬间被撞击在地。 他一倒,身后竟露出了一个担架,上面似乎躺了一个人,白布覆盖在她身上,看不出容颜。 “这是谁...?” 穆灵裳双眼含满泪水,她偏头质问着倒在地上的管家,细长白净的手指颤抖的指向那个白色的鼓起来的尸体,双肩也控制不住的耸动着。 “大小姐...” 管家捂着肋骨,忍着疼意,想要解释什么,看着穆灵裳的眼泪一滴一滴的滴落,心如刀割。 这是他亲手带大的孩子啊...他多活了那么多年,忍受着世人怪异的眼神,不就是为了等待她吗? 一代又一代的更替,眼前这般悲戚的画面,终于再一次重演了... 不知这一次...又会是怎样的结局。 管家的沉默不语,让穆灵裳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想。 那个白布裹尸的人,一定就是她的母亲! “不!!” 穆灵裳绝望的大喊,今天是她的生日... 她还没有收到母亲的礼物,不该是这样的... 为什么要由她来承受这种痛苦? 为什么传承需要用一代代女人的命来完成! 她双眼通红的盯着怀里的镜子,这一切都是因为它所起,如果毁了它,是不是能一切都恢复如初? 穆灵裳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使劲全力将手中的镜子狠狠砸在地上。 咣当一声巨响后,那镜子却是丝毫都没有损伤,好似从来没有被摔过,就那么平静的躺在地上,镜面朝上。 她再次拿起镜子,冲着外面的树丛扔去,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如同时光逆转般,那镜子又原封不动的回到了她的手里。 这是在告诉她一件事吗? 她的命运已经被安排好了...无法改变接下来发生的种种.. 只能任人宰割。 过生日的欣喜早已不复存在,满心的期待只剩下无尽的疲累。 穆灵裳的腿开始发软,恐惧在心里蔓延,她的意识也变得模糊不清,只是手里握着镜子的触感还能明显的感觉到。 “只要你解除了我的封印,我的力量可以恢复一切哦。” 一个俏皮灵动的小男孩的声音忽然在穆灵裳的脑海里响起,震得她瞬间清醒了过来。 “你...你是镜子?” “确切的说,我是镜子力量的一部分。” 那声音回答道。 “你是说,可以让我的母亲活过来?” 穆灵裳半信半疑的问。 “当然,没有小爷办不到的事!” 那声音颇为自豪,穆灵裳甚至已经脑补了一个画面。 不过十三四岁的小正太,学着大人的姿态,老练的半躺在椅子上,敲着二郎腿,眼睛睁的浑圆,皮肤如雪般白皙,还未褪去稚嫩的婴儿肥,即使不故意噘嘴也会像含着棒棒糖一样鼓鼓囊囊。 “那我便信你了,怎么称呼,这位小朋友?” 穆灵裳迅速整理好心情,如今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不相信这个小屁孩又能怎么办呢? “额...我还没有名字。” 声音尴尬了一下,刚才嚣张的气焰也瞬间消失,纯正绵软的孩子气的奶娃娃般的声音显露出来,却依旧傲娇。 “那就叫你小三。” 穆灵裳勾起唇角,她断定这那家伙不知道这名字的意思。 “嗯?女人,你敢骂我?” 忽然那绵软的音色又变成了霸道且富有磁性的声音,听起来瞬间长了十几岁。 “没有没有,哪敢啊,您可是祖宗,要供起来的。.” 穆灵裳暗暗翻了个白眼,这人神经病,还带瞬间成长的? 那岂不是接下来马上就成了老头? 见镜子没有声音了,穆灵裳忙问:“那我的任务是?” “无可奉告。” 穆灵裳忍住了砸碎镜子的冲动,使劲把它塞进了怀里。 即使得知了母亲还会活过来,可穆灵裳看到那具白色的尸体,还是伤心的很。 “管家,好好操办我母亲的后事。” 穆灵裳说完,又看了一眼那白色,毅然决然的离开了那里。 想起还在举办的生日宴会,穆灵裳的心情就沉重不已,母亲去世的消息不能让那些媒体知道,穆家虽然势力很大,可结仇的也不少,若是有人趁机捣乱,那穆氏的人心定会惶恐不安。 因此这个宴会不仅要继续办,还要办的轰轰烈烈,越盛大越好,让他们看着穆家的实力! 从别墅区绕到花园的宴会入口,她才进去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脸庞。 南肇正和时暖争执着,却忽然感觉一道袭击如电的目光向他扫来,他抬头一看,有了撒腿就跑的冲动。 “灵裳,你来了。” 司襄看到穆灵裳,立刻热情的迎了上去,可穆灵裳此刻哪里有心情与他周旋?于是只冷冷的回了一句嗯。 司襄的眼眸暗淡了几分,脸上却依旧保持着笑容,似乎毫不计较穆灵裳的态度。 时暖仿佛见到了救命稻草般,拎着裙子跑过来挽着穆灵裳的手,指着不远处的南肇哭诉道:“裳裳,你都不知道,你刚走这个人就欺负我,他,他还装死,害得别人都在说我...裳裳你要帮我报仇啊!” 时暖哭红了眼,宛如小白兔般惹人怜爱,南肇挖着耳朵听着她半真半假的污蔑,弹了弹耳屎,一脸的不屑。 “那你受伤了吗?” 穆灵裳略带关怀的看着时暖,时暖愣了下,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没,没有啊,但是...”她还想再说些什么,穆灵裳却抢先一步堵住了她的话。 “没有受伤就好,今天呢是我的生日,我不会让任何人受到欺负,但是如果是一些争吵,没有伤害到你的安全的事情,咱们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好嘛?” 穆灵裳标准的微笑着,时暖即使再不甘心,也只好点头答应。 被轻易的放过让南肇觉得不可思议,按理来说这大小姐的脾气可是暴躁的很,不应该替她小姐妹把他打出穆家吗? 又细看下去发现,穆灵裳的眼眶红红的,似乎是哭过了,不禁心里疑惑不已,莫非...是出了什么事? “司襄,我有点累,想回房间休息休息,你帮我操持下这个宴会。” 穆灵裳身心俱疲,实在是没有心思跟宴会上的人说客套话,现在的她只想回到房间里,自己一个人待着。 司襄也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忙关怀的问道:“裳裳,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这时,一阵光打在镜面上,折射进的司襄深邃的眼眸中,他的视线完全放在了十世镜的身上,脸上的关怀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 原来...是它。 尽管在意料之中,可司襄的心还是不受控制的加速跳动着,梦寐以求的东西就在眼前,是个人都会控制不住自己的。 一旁的南肇也看到了十世镜,却只是停留了一下,比起这破烂镜子,他怎么觉得穆灵裳白皙泛红的脸颊...更让他舍不得移开视线呢? 瞬间又打消了这个愚蠢的想法。 对一个笨蛋有好感,他岂不是也要变成笨蛋? “能出什么事情啊,只是忙了一上午,有点累了而已。”穆灵裳揉了揉脖子,眼里满是疲惫,时暖将手伸了过去,轻轻替她锤着背。 “没事,裳裳。” 虽然心中时有不适,可真的看到穆灵裳这般模样,时暖还是忍不住心疼。 “好啦,我真的没事,你们好好玩。” ......... 回到房间,穆灵裳脱下沉重的裙子,只留了件背心在里面,抻了抻酸疼的身体,进了浴室。 一阵水汽喷撒在她的身上,温暖包裹了她整个身体,在这略微窒息的雾气中,她却觉得十分惬意。 洗完澡后,看着洁白大床上的小小镜子,她作了难。 这家伙,真不听话啊... 跟大爷似的。 越想越气,她拿起镜子,使劲冲着镜面翻白眼,咧嘴,撅鼻子,“哇哇哇你是天底下最丑的镜子!” “...” 没有回应。 甚至波光粼粼的镜面上还闪过一道金光。 刺的穆灵裳眼睛不由自主的流了眼泪。 好! 算你狠! 穆灵裳咬咬牙,她要是不把他弄出来,她穆灵裳这三个字,就倒着写! 忽然她看到了桌子上的水果,眼眸一转,嘴唇轻勾,有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章 男配是谁? 把桌子擦干净,拿一个盘子摆上几个红通通的苹果,好像,还缺点什么。 于是穆灵裳把房间所有柜子都翻了个遍,找到了两根白色的长蜡烛。 点着蜡烛,斜着在桌面上滴下几滴蜡油,把两根蜡烛分别放在苹果盘子旁边。 主角登场。 被擦的锃亮的镜子,由穆灵裳双手捧着,小心的放在苹果盘子后面。 “咚!” 穆灵裳直愣愣的朝着那被上供的镜子下了个跪,“大仙啊!” 怎么,她还不够有诚意? 穆灵裳看着自己的膝盖,又盯着地板足足十秒,好!她豁出去了! “咚!” 她洁白的额头沉沉的撞击在深色的木板上,嘶,眼前似乎有几个星星转啊...转啊。 磕大劲了。 耳朵动了动,没有听到镜子应答的声音,“咚!咚!咚!” 又是三下。 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只觉得脑袋里的水哗啦啦的来回响。 这时,被放在高桌上的镜面忽然如水面般波动,鲮昭在一道白光消散后,出现在了床上。 双眸似血,不知是天生如此,还是被穆灵裳这一套给活人的祭奠给气的。 虽是男子,却肌肤雪白,冰蓝色的锦袍松松垮垮的搭在他壮硕的身躯上,双手如玉般,竟有晶莹之感,千丝万缕的银发顺服的绕过他的肩脊,从容的堆积在男人怀中。 鲮昭食指缠绕着一丝银发,泛白的薄唇轻勾,饶有趣味的瞧着穆灵裳对着如今已然是块破铜烂铁的镜子撞着脑袋。 那清脆悦耳的咚咚声,看的他都有些不忍心。 却没有开口阻止。 穆灵裳丝毫没有察觉他的存在,似乎头脑已经僵硬了,习惯性的抬起又磕下。 眼前的景物逐渐模糊不清,朦胧血色覆盖了她的眼睑。 好晕... “咚!” 穆灵裳像个硬木头般,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哎...” 鲮昭看着地上晕倒的女人,才终于叹了口气,起了一丝怜悯之心。 谁让他广爱世人,慈悲为怀呢? 长袖一卷,穆灵裳就被带到了床上。 也是一瞬间,她的意识就清醒了过来。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看到了一双放大的血红凤眸,还有一张惊为天人的帅脸。 “妈耶...” 穆灵裳惊呼出声,飞速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她不是撞死了看到天使了? 想了想,猛然冲着美男扑了过去,鼻翼之间尽是一种疏离而迷幻的香气。 鲮昭皱了皱眉,却没有动弹,穆灵裳扑上去后,撸起美男的袖子,冲着那雪白色的结实的肌肉,一口咬了下去。 “...” 没有声音? 穆灵裳含着那胳膊,又小心翼翼的抬起眼皮,看着鲮昭抽动的嘴角,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别打我!” 还没等鲮昭挥手,穆灵裳就嗖的一下窜到了床底下,以匍匐前进的姿势贴在了床壁上。 鲮昭傻了...这女人属什么的,怎么还会瞬间移动? 莫非,这是什么隐藏的天赋? 不亏是他的天选之人。 床底下,穆灵裳含泪揉着红肿的脚踝,天啊,她就是想滚下去,结果脚还踢在了床边上,差点头朝地摔下去,疼死她了呜呜呜。 真倒霉... 不对啊。 疼痛倒是让穆灵裳暂时清醒了下,这男人哪来的? 她的脚立刻就不痛了,踉跄着站了起来,指着床上的男人质问。 “说!你哪混进来的?本小姐的床也敢爬,你以为你长个好脸就能为所欲为?” 穆灵裳自觉是用很凶的语气在说话,怎么这男人一点都不害怕呢? 鲮昭当然不害怕,甚至有点想笑,手指轻抚手臂上的牙印,只去了血痕,故意留下一层浅浅的月牙般的印记。 “说话呀!别以为你贴个纹身贴就能装皮卡丘了!你会十万伏特?” 穆灵裳掐着腰,完全忽视了自己还穿着一个背心的事情,说话间事业线上下起伏,鲮昭到底也是个男人,视线忍不住就被吸引了过去。 可惜了,有点小... 穆灵裳见他的眼神不对劲,顺着路线一看,立刻就拿起被子的一角抱在怀里,“臭流氓!” 鲮昭倒不在乎被骂,慢悠悠的问了一句:“你刚刚说什么...什么十万伏特?” “就,就是电流,很强的。” 穆灵裳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跟他解释,她还要忙着伺候镜子啊喂! “这样啊...” 鲮昭漫不经心的抬起手,向那窗外的大树一指。 晴朗的天空中,忽有一道紫金色的雷光轰然劈落,万千光芒闪烁,噼里啪啦作响,炸的那树化为了灰烬,被风吹散。 “我...” 穆灵裳忽然就懂了。 “你是十世镜的镜灵?!” 鲮昭按了按头,疲累不已,她终于意识到了。 “大仙!” “求你告诉我任务是什么...” 穆灵裳踩着碎步坐在了床边,小手指拽了拽鲮昭银色的发尾。 又迅速双手合十,使劲冲着鲮昭俯首,“拜托拜托。” “你的任务,我怎么知道。” 鲮昭是真的不知道,天杀的这十世镜本镜又不是他,他不过是被分化出来的力量,一个个工具人罢了。 穆灵裳看他的脸色也不像是装的,起身去拿下镜子,不断的摩挲着镜面。 “镜子啊镜子,告诉我,谁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 她趴在床上,开始无聊的呻吟。 本以为没救了,却不曾想忽然鲮昭的身上闪了一下光,穆灵裳立刻坐了起来,激动的问道:“是不是它给你什么讯息了?” 鲮昭无奈点了点头,随后吐露了两个字:“男配。” ? ? 穆灵裳两头雾水,这又不是小说,哪来的男配啊! “你这是人话吗?” 她真挚的问。 鲮昭冷眼看着她,“想挨揍吗?这回是人话没错。” “我错了。” 穆灵裳秒怂,笑嘻嘻的道歉。 随即又开始发愁,好家伙男配? 岂不是还有男主! “只给你这两个字吗,没有说比如他长什么样子?” 穆灵裳边说边比划着脸,奈何鲮昭好像是气短,又是三个字:“不知道。” 偏过头,看着雪白的床单,撅了噘嘴。 他知道也不说。 哼。 这不是卡死了吗? 穆灵裳急得想撞墙,不过她感觉,一定是她不熟悉的人。 这个人一定会干什么坏事。 只要把他挑出来杀掉,就好了。 想法如此简单,可操作起来却是半点进展都没有。 鲮昭在穆灵裳的床上着不起,穆灵裳哭唧唧的抱着被子在地上打着地铺。 “我说,我都不知道你叫什么,咱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太好?” 穆灵裳内心怒吼,她想走,她要睡床! 深夜,没有灯也没有月色,周围漆黑一片。 鲮昭手臂放在脑袋下当枕头,迷离的注视着眼前不见五指的黑暗。 “鲮昭。” “嗯?” “我的名字。” “哦...我叫穆灵裳。” “不用说,我知道,” 这人会不会聊天。 要不是周围太黑,穆灵裳一定起来打爆他的头。 暗暗握紧了拳头,穆灵裳气愤的朝着空气打了好几拳。 “对了,那之前那个小男孩的声音是?” “他啊,想知道吗?” 穆灵裳不得不承认鲮昭虽然有些欠揍的潜力,但是声音是真的撩人。 清冷如雪般凉薄,让人忍不住想去踩踏,故意勾起的婉转尾音像极了电视里头的... 如果他此刻说一句,爷,您想知道吗? 她一定就不去想那劳什子任务了。 这个人还不够吗? 可惜啊,这么好个人儿,长错了嘴。 “想!” “不告诉你。” “...” 她就知道。 地板虽然很热,但是远没有床上柔软,穆灵裳枕着硬硬的板子,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受这委屈。 “哎,不是,你睡床就算了,我去其他房间还不行?” 穆灵裳翻身起来,趴在了床边。 “不行,我怕黑。” 鲮昭眉眼带笑,语气依旧淡漠。 “...” 穆灵裳表示不想说话,觉得灯太亮刺眼是谁硬要关灯? 窗帘也不让拉开? 这是怕黑还是怕她睡得香。 一口气在穆灵裳心口堵着,身为大小姐,她就没受过这鸟气! ...... 此刻,被穆氏邀请来的人都陆续睡下,窗户的光一个个灭掉,只剩下三个窗户,还散发着莹白的光芒。 司襄房间内。 一阵清晰的水声陆陆续续的响着,卧室的雪白大床上铺满了红色的玫瑰花瓣。 那花瓣之间,躺着一个肌肤雪白,红唇似火的女人。 她时不时的催促着正在洗澡的司襄。 “亲爱的...你怎么那么慢啊...” 她伸出修长的腿,做着精致指甲的手指在上面轻抚,勾起红唇。 哪个男人,也禁不起她柳烟烟的这般诱惑。 虽然司襄跟那些满脑子污秽的男人稍有不同,可他毕竟也是男人。 都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浴室里,莲蓬头喷撒着水雾,本该正在洗澡的司襄却衣着完整的靠在浴室的墙上。 一摊软泥似的物体在地上来回不停地滑动。 “主人,我这次没有搞砸事情,快夸奖我!” ...... 一夜过后,穆灵裳看着镜子里自己比熊猫还正宗的两个黑眼圈,一拳头砸在了梳妆台上。 嘶,疼哇。 她心疼的揉了揉自己的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章 危险的气息 不能因为那个臭男人伤了自己的手。 穆灵裳撇了撇嘴,用热水浸湿了毛巾,敷在了手上。 镜子里,她的容颜依旧靓丽如初,只是眼底藏不住点点红意。 昨天一晚上没睡,倒是听鲮昭说了不少事情。 他们之间算是缔结契约了,那个没用的男人要是死了,她也会不得好死。 想想穆灵裳就很气愤,一个连她任务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凭什么还要与她同生共死? 哎,不仅事业毫无起色,小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丢。 穆灵裳叹了口气,洗漱完毕后回到了房间。 鲮昭已经醒了,睡眼惺忪的坐在床头柜前,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瓷瓶,拧开就要往嘴里倒。 “哎!那有毒,不能喝!” 穆灵裳一把上去把她的精华水抢了过来,小心的放在桌子上,好家伙,好几万呢,就算她不缺钱,也是心疼的好! 鲮昭低头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 有些委屈。 本就干渴的喉咙此刻更是如火烤一般,他微张唇,却只嘶哑的发出几声不成话语的哑声。 “你渴了?” 穆灵裳整理好情绪,才发现他有点不对劲,于是赶紧倒了杯水,放在了他手里。 鲮昭捧着杯子,看着清透的杯底走了身,穆灵裳在他眼下挥了挥:“哎,醒醒,喝水了。” 温柔的声音瞬间把鲮昭从迷茫中拉回现实,他紧闭双目,皱着眉头使劲甩了甩脑袋。 这么长时间了,他起床就会魔怔的毛病,怎么没好。 清凉入喉,鲮昭浑身的燥热尽皆散去,脸颊上的绯红也恢复了正常的白皙。 “你刚刚...” 穆灵裳趁机坐在他身旁,眼神顺着他的眉弯向下看去,停留在他红唇的双唇上。 鲮昭从水面看到一双色咪咪的眼睛,警惕的往旁边挪了挪。 “你要做什么?” “还挺可爱的。” 穆灵裳突然噗呲一笑,鲮昭满头雾水,这女人在说什么胡话,夸谁可爱? “看什么看,就是说你啊。” 穆灵裳站起身,在鲮昭眼前走来走去,忽然伸出一根手指,在鲮昭翘挺的鼻尖上勾了一把。 鲮昭的脸颊噌的就红了,一把扯过旁边的被子盖在了身上,“你你你...你,我可是镜灵,你竟敢对我...” 鲮昭气的手指颤抖的指着穆灵裳,憋了半天硬是说不出图谋不轨这四个字。 “那又怎样。” 穆灵裳无所谓的挑了挑眉,走到衣橱前开始挑选衣服,尽管她已经背对着鲮昭,可鲮昭还是紧抱着被子,丝毫不敢放松警惕。 谁知道这女人会不会突然发疯。 他昨天只是给她个下马威而已,性格没有那么凶的好不啦! 穆灵裳似乎已经忘了刚才自己调戏良家妇男的事情,专心的开始挑选衣裳。 她之所以那么做,纯属闲的,看着他一副瘦弱可怜的模样,就忍不住想欺负。 穆灵裳温柔的外表里,可是藏着一个小恶魔的。 不过这鲮昭大早上是这幅状态,倒让她觉得以后该好好让他明白明白,在这段契约的关系中。 她是老大。 这边倒是好解决,只是穆家那里,还不知该从何下手。 商场如战场,以利益划分的话,那么如今她成功的拥有了两个对立面的仇家。 第一个就是柳家。 柳,穆两家向来不对付,而柳烟烟更是从大学开始就追求司襄,自然而然的把她当成了假想敌。 而司家因为司襄对她还有几分青梅竹马的情谊的面子上,暂时不会出什么幺蛾子。 还有一个...就是隐藏已久的南家。 “我现在去公司看一下,你是待在镜子里和我一起去呢,还是自己留在这里?” 穆灵裳回头询问着鲮昭。 “那里有什么好玩的,不去。” 鲮昭懒懒的爬在床上,宛如一摊烂泥,一动不动。 “好,”穆灵裳拿起衣服,他不去正好,免得又惹什么麻烦。 “那请你出去,我要换衣服。”穆灵裳举着手里的衣裳,朝着鲮昭晃了晃,又看向了门口。 鲮昭一脸不情愿的挥了挥手,化为一道光,钻进了镜子里,穆灵裳指挥的态度让他很不爽,恨恨的留下一句:“又没有什么好看的。” “好不好看你都看不到!” 穆灵裳拿了个苹果用力扔了出去,当啷一声,镜子摔在了地上,她顺势过去一脚踩了上去,用鞋底狠狠地碾着。 “踩死你!踩死你!” “叮咚...” 有人按响了门铃,穆灵裳立刻就把十世镜装进了大衣的兜里,跑到门边打开显示屏,司襄帅气的脸庞出现在屏幕上。 她忙按开了锁。 “早上好。” 司襄带着温暖的笑,斜倚在门边,穆灵裳也笑着回了句:“早上好。” “过来是邀请你一起吃早餐,可以吗?” 司襄很是绅士的询问,穆灵裳点了点头,心里有些不舒服,看着他一丝不苟的得体姿态,好像是个机器人,没有血肉一般。 和他相处了这么多年,不是没有过喜欢,可也只是颜值上的欣赏,这个人相处起来,让她觉得太拘谨,放不开。 当个朋友偶尔聊聊天,喝喝酒还好,她想象得到她爬在司襄怀里,可司襄还是一副温柔的笑,眼里连点真诚的爱意都看不到的样子。 那太可怕了。 “裳裳。” 二人一直沉默着前进,可司襄却突然开口喊穆灵裳。 “嗯?” 穆灵裳偏头看他,不知道他想要说什么,这个半路上的场景,好像也不适合谈什么重要的事情? “你还记得那件事吗?” 司襄突然没头没尾的说出这么一句,眼神看向了别处。 “什么事?” 穆灵裳有些不耐烦,她最讨厌磨磨唧唧卖关子的人。 长得好看也不行。 “你别急,我昨晚突然想起在你十八岁的成人礼上,穆爷爷给我们订下的亲事,当时我们都还小,我也觉得只是个玩笑,做不得数,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司襄突然停了下来,满目神情的望着穆灵裳,“我想让你成为我的未婚妻。” 穆灵裳还没来得及思考,却不受控制的摆了摆手:“你别闹啊,那只是他们大人之间的玩笑话,你怎么也当真了啊,再说了,我们那么多年,不都是朋友吗?” 连穆灵裳都没想到到自己竟然如此抗拒这件事,可她心中就是闷闷的,很不痛快,那不像是想要答应的心思。 她向来随心惯了,对这些家族联姻本就有些抵抗,或许不是司襄的缘故。 穆灵裳努力的把自己的想法往抗拒安排上面靠拢,她不想因为这个事情,伤了他们多年的朋友情分。 司襄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没想到她会拒绝,他以为凭现在的身份,加上现在她的处境,她应该很愉快的答应啊? 难道,是有别人来破坏了他们的感情? 他忽然想到了一个人,手掌紧紧的握成了拳,一股怒意在胸膛翻涌,燃烧着他仅存的理智。 穆灵裳此刻觉得尴尬极了,她好想走,可是司襄一动不动,她也不好先走啊... “危险的气息。” 忽然她耳边响起了鲮昭的声音,什么危险? 穆灵裳左看右看,这里除了打扫的清洁工以外,不会有别人进入啊? 哪来的危险。 这时,南肇打着饱嗝从不远处的树丛里走来,他摸着身上刚换的新衣服,想想早上惊呆众人的胃口,就心满意足的很。 没过多久,他就出现在了穆灵裳的视线里。 他好像没有看到他们一样,吹着口哨,晃荡着腿,就想往前走。 “你站住!” 穆灵裳一声呵斥吓得南肇伸出的腿缩了回去,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 “干嘛?” 尽管动作上没了气势,可嘴上他不能认怂啊! 穆灵裳一步一步靠近,雪白色的长裙被风吹动着,明媚的阳光照在上面,让她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温和的光泽。 如果不看她凶狠的表情的话。 “还忘了问,这位救命恩人,你叫什么?” 救命恩人四个字被穆灵裳划了重点,牙齿碰撞都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响声。 南肇咽了咽口水,他听着声儿都觉得骨头疼。 想了想,为了保命,他只能弄个小号来潜伏了。 “我叫王肇,隔壁老王的王,肇事者的肇。” 穆灵裳当然不信,看他鬼鬼祟祟的样子,怎么可能说真话? 虽然他看起来是跟司襄差不多的帅,但这个人太猥琐了,让她想起那天的那双手... 就想杀人。 “你也是被邀请来参加宴会的?” 穆灵裳打量着南肇,他这全身上下,就手腕上的小皮筋是自己的,这是来参加宴会还是来蹭衣服的? “以貌取人?” 南肇心里的反感增添了几分,看着穆灵裳看来看去的模样,就联想到了昨天的那个蠢女人。 果然近墨者黑,都是一路货色。 “没有,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会变成那样,又出现在我的私人温泉里。” “我看他肯定是对你图谋不轨。” 这时,司襄的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看着南肇这幅潦倒的模样,甚至有些不屑于与他为敌,没有任何挑战性,无趣。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章 口红印 “对啊,我确实对穆大小姐图谋不轨,你说的没错。” 南肇故意这么说,还把身体往穆灵裳身边挪了挪,一脸崇拜的表情看着她。 “我就知道你是个流氓!” 穆灵裳抬手就想打下去,却被南肇眼疾手快,一把握住。 她的脸颊蓦然一红,拼命挣扎着想要把手抽回来,“你给我放开...” 穆灵裳怒瞪了一眼南肇,却没想到他反倒握的更紧了,感受着手里柔软无骨的手掌,即使南肇脸皮再厚也有些飘飘然。 “你快阻止他啊,还愣着干嘛?” 穆灵裳急了,看着司襄就傻站在一旁,忍不住求助。 司襄也是没想到南肇这小子敢这么大胆,忙上去想要掰开他的手,这时,柳烟烟扭着腰肢从不远处走来,看到这一幕,洋洋得意道:“呦呦呦,穆家大小姐原来喜欢这种货色。” 穆灵裳本就气的说不出话来,又看见那浓妆艳抹的女人居然敢嘲讽自己,更是气不打一出来,她一把打掉了正在努力掰手指的司襄的手。 看了眼南肇,化被动为主动,手指轻转,从南肇的十指缝隙中穿过,最后紧紧的扣在一起。 刹那间,南肇手上的温热就袭了上来,将穆灵裳冰凉的手指暖的有了些热度。 穆灵裳感觉自己抓住了个充满电的暖宝宝,柔软而温热,甚至让她有些不舍得送开手。 不过这念头也只是深深地被她埋藏在心里,也觉得荒唐的很,她居然想牵一个连身份都还没确定的臭流氓的手? 不过方才偷偷撇了一眼,他的手却几近和她的一个颜色,都是雪白如玉,不带有一丝皱纹,应该家境不错,没有吃过什么苦,他的手掌略宽,十指修长笔直,骨节略微凸起。 她的手抓着他的,似乎有种完美契和的感觉。 “看够了没有?” 南肇稍稍挪了一步,用旁人都听不见的声音在穆灵裳的耳旁说道。 视线落在她被风吹的微红的耳廓上,又滑至侧着看很明显撅着的小红唇上。 “我...我没看。” 穆灵裳咬了咬唇,他居然发现了... 真丢人。 “咱们扯平了。” 穆灵裳瞪了一眼南肇,她也发现了他居然在看她的唇,这个色狼。 “好。” 南肇无所谓的应道,反正对于看来看去这种事情上,向来都是女生吃亏的。 “司襄,你看看,这就是你喜欢了那么多年的女人,你哪里不如这个乞丐了。” 柳烟烟故意往司襄身边凑了凑,声音发嗲的说道,甚至手还想垮上司襄的手臂。 在她看来,司襄早就是她的男朋友了,不过是因为家族的关系没有公开而已。 可司襄不这么想,他往穆灵裳那边挪了一步,反驳柳烟烟:“烟烟,我们几个都是好朋友,裳裳选了谁做男朋友,都不会影响我对她的感情。” 柳烟烟自然明白司襄这是因为司家和穆家的关系不会公开得罪穆灵裳的,可她不一样,她们柳家本就跟穆家不和,现在她有了男朋友还想来抢她的男人? 做梦! “司襄你忘了...我们昨天...” 柳烟烟故作娇羞,眼波流转的看着司襄,似乎在暗示着什么,司襄立刻就明白她想说什么了,急促道:“闭嘴!” 穆灵裳倒是想听听这柳烟烟想说什么,却看见她一副欲说不说的样子,又看了看司襄紧张的神情,似乎明白了什么。 “司襄,你脖子上有个口红印。” 穆灵裳试探的说道。 司襄听到这话,心蓦然沉了沉,莫非是昨天柳烟烟故意印上去的? 也不顾得上查看,就一手揪起了衬衫领子使劲在脖子上摩擦着,又故作镇定道:“怎么可能有呢,是不是裳裳你看错了?” 看着穆灵裳的眼神越来越冷,司襄的还在摩擦脖子的手蓦然一僵,似乎明白了自己致命的错误。 他应该先看看啊... 如果真的是什么都没有,怎么会下意识的遮挡? “你听我解释,裳裳。” 司襄急了,还想要分辩什么,穆灵裳突然轻笑出声,却吓得他浑身冒出了冷汗。 “哈哈哈,司襄,你紧张什么,我们又没有什么特殊关系,你们即使真的在一起了,也不用跟我解释啊。” “裳裳你知道我只喜欢你一个人,再说了,那不过是一夜的事情,我和她没有感情的。” 司襄不死心,仍旧还妄想着穆灵裳能原谅他,在他看来他只是为了解决需求而已,而他真正喜欢想娶的,始终只有穆灵裳。 司襄让穆灵裳傻眼了,她不敢相信如此不负责任的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他们认识了那么多年,她本来以为他一直是个温柔体贴的大男孩。 谁知道原来踏马的是个女人他都想去体贴体贴! 幸亏没跟他在一起。 这是穆灵裳现在还算安慰自己的话。 “我不值得你喜欢...你还是,祸害别人去。” 穆灵裳说完,看了眼司襄又看了眼柳烟烟,嫌弃道:“你俩挺般配的。” “亲爱的,咱们走,你是不是还没有吃饭?” 这时候南肇熬不住了,他丫的就出来散个步,还要被拉到这太阳底下陪他们增长钙质营养? 为了演戏演的足,南肇很自然的搂上了穆灵裳纤细的小腰,穆灵裳低头看着赖在自己腰上不知廉耻的大手,转头咬牙切齿道:“好啊,亲爱的。” 南肇回了个微笑。 “啊!” 几分钟后,餐厅门口,响起了一声凄惨的嚎叫。 南肇疼的嘴唇都打哆嗦,他掀开自己的上衣,看着腰上的一片淤青,嘶嘶的往嘴里抽冷气。 “姑奶奶,你还真下狠手啊!” “不然呢?!” “活该!”穆灵裳边说边伸出手指使劲的往南肇扭起的腰上戳。 “啊!” 南肇咬着牙往后躲,这女人也太狠了! 最终南肇捂着腰,在一众人奇怪的审视下,满脸虚弱的进了餐厅。 服务员看见南肇进来,立刻殷勤的拿上菜单,在南肇和穆灵裳落座的那一刻开始了介绍。 “先生,这是我们店新推出的产品,碳烤大腰子,您要不要来一个?” “滚!我看你像大腰子!” 南肇忍着疼,红着脸把服务员骂走,气的趴在了餐桌上,头顶穆灵裳不间断的笑声吵的他头疼欲裂。 笑了好一会,穆灵裳才控制住自己,停了下来,满脸认真的对脑袋上顶着大大的衰字的南肇说:“那服务员太瞧不起人了!” 这还说的像句人话,南肇立刻就起身赞同:“没错,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都不知道,早晚倒闭!” 穆灵裳托着腮,眨巴眨巴硕大的眼睛,盯了南肇的脸好一阵。 “你这样的哪里像是有对象的?” 南肇刚要拿起桌子上的水喝一口,舒缓舒缓心情,穆灵裳趁机一掌拍在了桌子上。 砰的一声,南肇神经被那么一吓,嘴里刚含着的水就噗的如洒水车一样喷了出来。 水雾不认人,淋淋洒洒的一滴不剩全部扑在了穆灵裳精致的小脸上。 “...” 穆灵裳有苦说不出。 “哎呦呦,怎么都喷你脸上了,这可怜的孩子,看这睫毛都染黑了,可惜了这妆,啧啧啧。” 南肇装作关心的拿着一叠纸在穆灵裳的脸上抹来抹去,妆容本来没事,穆灵裳用的当然是最好的化妆品,防水又防汗。 可什么化妆品也禁不住南肇那般揉搓,在他的“努力”下,穆灵裳硬生生成了个鬼。 底妆全都花了,睫毛膏把眼圈四周都染成了黑色,口红也蹭的满脸都是,红一块白一块,不知道还以为她被打了。 “啊,怎么办呀。” 穆灵裳看不到脸上的状况,有些心慌,早已没了刚才的气势,南肇忙安慰:“哎呀没事没事,我都给你修补好了,妆容完美的很。” “真的嘛?” 穆灵裳有点不相信,他能有那么好心,于是就想掏出镜子看看。 南肇慌了,被发现不是死定了吗?索性又拿起一块纸巾往穆灵裳脸上怼,美其名曰还有地方没擦干净,在胡乱涂抹的时候,故意往穆灵裳的眼睛上摸。 穆灵裳的视线被遮挡住了,拿着镜子的手就下意识的举在了身旁。 南肇用另一只手悄悄袭击过去,啪嗒一声,镜子就掉在了地上,碎成了一堆。 “哎呀,”穆灵裳感受到镜子掉了,想挣扎着躲开南肇的手,弯下腰去捡,南肇哪能放过她,故意凶巴巴的训斥:“还想不想做个美丽的大小姐了,你想让别人看到你晕妆的模样吗?!” “不...不想。” 穆灵裳小声应道,竟觉得有几分委屈,还不能哭,哭了睫毛该花了... 不敢动了,穆灵裳干脆乖乖的双手叠放在腿上,任由南肇在她脸上蹭来蹭去。 南肇蹭着蹭着,看着她闭着眼,一动也不动,像个瓷娃娃一样乖,居然对自己这种行为觉得有点愧疚了。 真要让她顶着那张花了的脸在那么多名人贵族面前丢人吗? 想着想着,他的动作就慢了下来,开始仔细打量眼前这个跟娃娃一样精致的女人。 虽然睫毛膏都晕开了,可她狭长的眼角闭起来更显得魅惑,睫毛依旧卷翘着,没有塌落,精致小巧的鼻子如弯月般镶嵌在比他手掌还要小一圈的娃娃脸上,两边有深邃小窝窝的微笑唇即使紧闭着,也有种无法抵抗的亲和力,最奇妙的是它与她的鼻子的宽度一样,那么小小一张,晶莹的一层下透着魅惑撩人的红色。 南肇咽了咽口水。 偷亲一下... 不会被打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一章 臭臭 那么想着,他有些迫不及待的凑近,此刻,他的唇离那诱人饱满的红色就那么一点距离。 他几乎都能看得清她脸上细小的绒毛。 眼珠滴溜溜的左看看右看看,没有人注意。 南肇咬了咬牙,把身体往前挪了一寸,嘴唇蓦然触碰到一个极其柔软的东西。 那感觉,就好似夏天最为燥热的时候,身边恰好刮来一丝凉爽的清风,只是瞬间,在你最为期待,在心里呐喊,再来个猛烈的风的时候,那清风俏皮的撩过,擦着你的脸庞和十指,消失不见,连尾巴也不留下,无处可寻。 又好似春季嫩芽上晶莹的清凉珠露,光着腿在那草丛之间来回徘徊,湿润又冰凉的感觉包围了整个身体,鼻翼之间尽是清新与自然的香气。 只是片刻触碰,南肇就缩了回去,强压着内心咚咚咚的心跳,手不抖脸不红的给她擦拭着。 “怎么了...刚才?” 穆灵裳刚才感觉到嘴唇上忽然一热,就好像越过篝火的那一刹那的滚烫,又瞬间变成了冰凉。 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啊,没事,给你擦口红来着。” 南肇忍不住嘴角扬起,开始认真的给她清理脸颊。 就那么糟糕的带出去,太给他丢人。 “好啦。” “已经干净了。” 南肇把用过的纸巾扔进垃圾桶,对着旁边被他打碎的镜子看了好久。 ... “司襄你听我说...” 柳烟烟一路追逐着司襄,奈何他的步速太快,她只能深一脚浅一脚的跟着。 “说什么?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司襄听着旁边甜的腻人的女人的声音就有些反胃。 他真是够了,居然睡了这么一个女人,笨的跟猪一样。 柳烟烟完全没有感受到司襄对她的嫌弃,反而更加热情的搂着他的手臂,在上面蹭来蹭去。 “你也别怕,不就是一个穆家嘛,我们柳家也不差啊!” “你觉得人和猴子有什么区别?” 司襄不语,反而反问了柳烟烟一个问题。 这可把她难住了,怎么突然就涉及到生物的领地了没有? “emm,人比猴子高级啊!” “不,”司襄白了她一眼,嘲讽道:“你就好比那只猴子,基因再相似,也听不懂人话!” 说完,司襄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留下柳烟烟一个人风中凌乱。 她这是被怼了? 还是和自己昨天刚在一起的男人。 好,好样的。 这一切都是因穆灵裳而起,她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柳烟烟捏紧了拳头,不顾刚做好的美甲被自己的掌心弄折了大半,一松手,指甲壳就哗啦啦的往下掉。 看到漂亮的指甲都毁了,她终于悲悲戚戚的捂着脸哭了起来。 奈何,风大,无人在意。 司襄远离了柳烟烟,呼吸都顺畅多了,他听说过美丽的女人或多或少都有些蠢,可这么蠢的还是头一次见。 他来到一个无人之地,伸开手掌,只听刺啦一声,他的手心裂开了一条长长的缝隙。 紧接着,一个透明的如泥般的物体就钻了出来,掉在了地上。 “咕叽咕叽,主人你需要我做什么?” 透明水晶泥般的小怪物在阳光的照射之下,忽然长出了圆圆的灰色耳朵,浑身变得圆滚滚的,它硕大的两个爪子往脸上一拍,就变出了个圆圆的大鼻子。 “你变个这么懒的动物,是想墨迹死我?” 司襄看着泥怪怪变成的考拉,傻愣愣的站在那里,举着爪子放在胸前,仿佛时间凝固了,一动也不动。 “呜呜呜。” 考拉呜呜的叫,发出了委屈的叫声。 它就那么点能量,好不容易变个动物,还被嫌弃了。 再也不变这个破东西了! “行了,就这样,今晚带上你的兄弟,给我把那个男人揍一顿。” “主人说的是哪个男人啊?” 泥怪怪变成了考拉以后,脑子也有点不好使,硬是没想到是谁。 “笨!” 司襄一巴掌拍在了泥考拉的头上,把它的耳朵打歪了一点,看上去更傻了。 泥考拉抽了抽鼻子,把自己塌落的小耳朵扶起,哎,这个主人就是太凶了。 “主人主人,你给我起个名字。” 泥考拉满脸期待的看着司襄,自从它被主人收服后,还没有自己的名字呢。 不过它记得之前自己只是一摊下水道的臭泥,在一个下雨天,它就突然活了过来,第一眼就看到了主人。 “就叫你臭臭。” 司襄捏着鼻子往后挪了挪,虽然他把那摊泥变成了可以吞噬一切的怪物,但是它身上自带的体臭他可去除不了。 至于穆灵裳,现在还不是时候去动她,况且她一定是被那小子迷惑了心神,只要弄死那个臭乞丐,她就还是他的。 ... 夜晚很快来临,四处一片黑暗,天空中无星,月亮也被遮挡了大半。 路上每隔几十米一个的路灯正散发着淡黄色的光泽,照亮着昏暗的大地。 臭臭从司襄的房间出发,恢复了本身泥巴的形状,在地上缓慢前行。 它到了第一根路灯前,抬眼看了看那刺眼的圆灯,身影蓦然扩大了百倍,化为高几十米的几乎于泥流瀑布般的大口,铺天盖地席卷下去,灯光闪烁了几下,就在一片灰色里沉寂了下去。 “嗝...” 臭臭轻轻打了个饱嗝,嘴里的臭气四溢,它这肚子里可啥都有,求婚失败的戒指,吃剩的饭菜,破石头烂袜子。 唯独没有人。 臭臭兴奋的在地上窜来窜去,寂静无人的空旷之地,只剩它一个灰色的团团飞速的爬来爬去。 南肇还没意识到危险的靠近,带着耳机在房间里放声高歌。 “哦.~我的情人~” 他两只手扶住耳机,摇头晃脑的自得自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别说臭臭爬动的声音,就连隔壁的怪异的叫声他都没有听见。 嘎达。 臭臭来到他房间的门前,憋着气爬上门的把手,用力一咬,那把手就进了它的肚子。 吃完把手它傻眼了。 那是要握住把手往下拧,才能打开门的,它傻愣愣的看着眼前大大的一面门,它总不能把那墙也吞了? 突然它灵机一动,肯定有门缝啊! 它把自己压缩成一片纸一样的薄片,使劲往那缝里挤。 木板和脑袋疯狂的碰撞,它脑子里的小泥土都被挤的变了形,胳膊...腿...不过都看不出来,都是一团圆圆,时而变成方形,时而变成三角形。 呼,终于,在努力了许久之下,它就快要挤进去了! 这时,南肇的歌声突然停了下来,房间突然响起了一阵阵肚子咕噜噜叫喊的声音。 “饿了。” “吃点啥呢?” 南肇自言自语的摘下耳机,起身走到门前,握住把手往下拧,想要打开门,却没想到手里突然一空。 卧槽? 他举着手里的一半把手,这不是铁做的吗? 这是来碰瓷的? 他赶紧把那铁疙瘩丢进了垃圾桶,毁尸灭迹。 还好门已经被拧动了,他打开门就走了出去。 臭臭刚想溜进去,就看到一个大脚过来,五官都被踩的扭曲了。 我去... 这味,比它肚子里那些垃圾的都酸,又酸又臭! 一阵头晕目眩,它昏迷了片刻,再睁眼想发火的时候,房间已经空空如也。 第一次出任务就失败了... 正在它沮丧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这人大半夜去哪了啊?” 穆灵裳也是捂着肚子,今天被南肇那小子缠着,是一点东西都没吃。 她的视线从房间里看到外面,停在了门口的一摊泥上面。 她皱了眉头,捏住了鼻子,咦,这男人怎么这么脏。 想着赶紧摇了摇头,离开了南肇的房间。 臭臭见穆灵裳离开了,赶紧跟了上去。 这个女人不就是主人让它第一次偷袭的人吗? 它还记得她踩着它摔了一大跤,真是滑稽死了。 穆灵裳完全没注意到身后还有个鬼鬼祟祟的小东西跟着,一心就想着找吃的。 “女人,你这脑子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鲮昭懒懒的躺在镜子里,看着外面的一切。 要不是他还在她口袋里踹着,他一定不提醒她。 “嗯?怎么了?” 穆灵裳马上意识到肯定是周围有什么危险,四处看了看,除了那摊泥,什么也没有啊? 不对! 她忽然意识到,那摊泥不是在南肇的房间门口吗? 怎么会...跟到这里? 她一把掏出兜里的镜子,拼命对着那摊泥晃来晃去,“嘿!妖怪!快快现形!” 手中的镜子却没有任何反应。 “咦?这不会是假的?” 穆灵裳在十世镜的镜身上来回抚摸,一会用它磕磕脑袋,又用牙咬一咬,除了让她的头更疼,牙也变疼以外什么作用也没有。 “大仙,这时候你就别沉默是金了呗?” 穆灵裳双手捧着镜子祈求道,谁知鲮昭终于翻了个身,:“不是我不帮你,是我也不会用。” “啊!!!”穆灵裳崩溃了,这什么破东西! 她下意识的疯狂甩着,谁知手一滑,十世镜就嗖的飞了出去,哐当一声砸在了那泥里。 蓦然间,好似什么东西被触发,镜子上一个石头散发出耀眼的红光,穆灵裳在看到那红光的一刹那,心脏极速的跳动着。 她轻轻挥手,镜子就如法器般被召回,一个个梵文字体从镜面中飞出,汇聚在空中,化为一把银色的长剑。 那剑尖直指臭臭的头部,它咽了咽口水,继续装作它只是一摊普通泥的模样,一动不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二章 偷袭不成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臭臭感觉身上的泥都僵了,可它还是在心里默念,希望这剑是个瞎子。 可那锐利的剑尖闪过的一道白光,还有逐渐下沉的剑身,危机感越发明显。 它再也忍不住了,这真是要命啊... “我认输!” 它对着穆灵裳大喊一声,倒把她吓了一跳,我去,这泥还会说话? 她似乎渐渐地明白了,从她接受那镜子的一刻起,这里的世界就已经与之前不同了。 或者说,是它们本就存在,只是之前的她看不到而已。 那一刻她的无神论思想全部崩塌,突然觉得浑身胆颤,那岂不是她曾经大半夜看的贞子之类的... 也会复活? 夜里的风有点冷,吹在穆灵裳的身上如冰刃划过般,一下下的割着她的脖颈和一切暴露在外的肌肤。 她搓了搓手,走到那昏黄灯光下的泥面前,蹲下身子注视着眼前这个奇怪的东西。 只见圆饼似的泥开始剧烈的翻腾出泡沫,在那灰色的泥面上,突然裂开了两个细长的口子,里面咕噜咕噜的转动着一双与人类相符的眼珠。 她好奇的伸手戳了戳它的身体,细白的指头迅速被裹进了泥里,一阵湿润和黏糊糊的触感让她迅速收回了手。 放到鼻尖嗅了嗅,呕,刺鼻的酸臭味只冲她的天灵盖,让她不由自主的翻了个白眼。 “说,谁派你来的?” 穆灵裳觉得自己的行为也太可笑了,大半夜蹲在地上审问一摊泥? 要是有人路过,肯定认为她有病。 “穆大小姐?” 说人人就来,南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过穆灵裳并没有打算理他,而是继续盯着面前的泥,省的它偷偷溜走。 臭臭也精神了,看着南肇向这边走来,这不是它的目标吗? 正好,等他走过来,它就一口把他吞掉! 正在它想的正美的时候,突然一个巨大的阴影又从头顶笼罩了下来,这熟悉的感觉?... 啪叽。 南肇感觉像踩到了什么,低头一看,“咦,哪来的臭泥。” 赶紧把脚挪开,还在旁边的石头上蹭了蹭。 “那个...这个...” 穆灵裳的嘴角抽了抽,看着被踩的面目全非的泥,她该如何跟他说这是一个妖怪... “嗯?你想说什么?” 南肇耐心的听着,可穆灵裳憋了半天也没有想到理由,干脆沉默的继续蹲着。 “这么晚了你出来干嘛?” 为了缓解尴尬,南肇只好没话找话,又看到穆灵裳穿着个短袖,小白胳膊上都能看得见浅浅一层鸡皮疙瘩了。 心里忽然产生了一种怪异的感觉,不受控制的把外套脱了下来。 边给她披在身上边啰嗦道:“女孩子家家的穿那么少,以后会落下毛病的。” 穆灵裳一开始想拒绝他的衣服,谁知那衣服披下来的那一刻,她的身体倒是真的变暖和了,也就任由他来来回回的拉扯整理。 南肇整理衣服的时候,手里塑料袋里装着的两颗饭团来回在穆灵裳眼前晃荡,她被那白滚滚加点黑色的团子晃的挪不开眼。 “怎么,想吃?” “没,没有。” 穆灵裳才不会承认自己想吃呢,为了避免诱惑,干脆转过头去,可嘴巴却无意识的撅了起来。 南肇失声笑了,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女孩子。 此刻沉浸在和女生的相处中的南肇,早已忘了来时的目的,并离目标越走越远。 “那,都给你!” 南肇把两个饭团都塞进了穆灵裳的怀里,想要看着她吃。 穆灵裳耳朵红红的,脸颊也红红的,幸好臭臭把灯吃了,加上夜晚的缘故,南肇根本看不清她的脸色。 这时候,穆灵裳倒是有些感激那摊臭泥。 不过... 这大半夜的... 她这是在干嘛? 抱着怀里的两个饭团,不经意间兜里的十世镜划到了手臂,她才忽然想起来,好像她有个男配忘找了。 莫非... 她眯着眼,仔细的打量眼前笑的一脸猥琐的男人,想想好像是从他出现开始,她就没有顺心过。 先是落水,再是妈也没了。 她以前的生活轨迹里,从没有出现过跟他一样奇怪的男人。 更何况她还没有调查他的来历。 穆灵裳越想越觉得肯定是这小子,于是在心里暗暗问鲮昭。 “你说,这人有没有可能是你说的配角?你对他有感觉吗?” “...” 镜中,不似外面空间的昏暗,里面却是春光明媚。 圆形的空间里,宛如碧玉的墙壁上隐约听得见潺潺流水之声,银川环布四周,却只有水意而没有实体,朦胧白雾遮了大半墙面,浪花迸溅而出,时有鸟鸣从里穿出,悦耳动听。 鲮昭斜躺一纯白玉石之上,石壁圈圈素白纹理层次分明,玉石长宽恰好够一人翻躺。 石边有一矮松,松下几颗落下的松果已经被撬开了壳,绽放如花。 松子在鲮昭的身边堆成了小山,只见他左手食指轻点,一颗松子飞起,碎开,果肉就进入了他微张的薄唇之中。 空间内回荡着穆灵裳的话,鲮昭连吃了三颗松子才肯张口。 “你问我对一个男人有没有感觉?” “我对你倒是有些感觉。” “别闹!” 穆灵裳知道他在打趣,可是她真的急,要是这个王肇真的是什么该死的男配的话,她现在就举起剑把他杀了。 “我只知道男配是个帅哥。” “嗯?” 帅。 穆灵裳又偷看了眼南肇,这人一脸烂桃花的模样,倒是也称得上帅。 不管了,反正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 穆灵裳以为南肇看不到竖在泥巴上的那把银剑,毕竟他刚才来的时候就没有很惊讶。 于是手放在背后弯指勾了勾,那银剑就迅速化为一道光闪入她的手心,蓦然变成一把短刃,被穆灵裳握在手中。 现在就要想办法让他闭上眼了。 然后冲着他的脖子来一下。 就在穆灵裳在想办法找理由的时候殊不知南肇一只在观察她的举动,那把剑,他看得见。 南肇想要看看她到底要干什么,于是突然哎呦了一声,伸手揉起了眼睛。 “哎呀,眼睛进沙子了!” 南肇装作揉眼的样子,另一只眼看见穆灵裳的表情僵了僵,又迅速恢复了正常,眼里划过一丝狠意。 她举起刀,猛的冲着他的脖颈就要刺来,这时,南肇忽然停止了揉眼,似乎是困了,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左手一下将穆灵裳的手打到了一边。 穆灵裳本就是在蹲着,手忽然受到了袭击,那力量把她的身子也带的往后仰,眼看就要摔个四脚朝天。 这时,南肇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了她没有拿匕首的那只手,又使劲往里一拽,穆灵裳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撞进了南肇的怀里。 她的头狠狠的磕在了他结实的胸膛上,南肇炽热的体温和身上淡淡的清香传入穆灵裳的鼻息中,耳边像是打鼓般,只听得见,咚,咚,咚。 南肇的心跳飞快的加速,他毫不犹豫双手合拢,将穆灵裳彻底禁锢在怀里。 瘦削的下颚微低,碰在了穆灵裳圆圆的鼻尖上,呼吸不由得喷撒在她瞪得浑圆的睫毛和双眼上,穆灵裳被那热气蒸腾的使劲眨眼。 “不是给你衣服了嘛?怎么还冷啊。” 南肇每说一个字,穆灵裳就能看得见他的喉结来回的滑动,颇有磁性的声音就从那里扩散而出。 她盯的出了神,竟没有意识到自己还在南肇的怀里躺着,甚至头颅下意识的倚靠在头下那个坚硬而结实的肩膀上。 南肇看着怀中的女孩出身的模样,偷偷窃喜,看着那清泉一般的眸子,他不由得也被深深的吸引了过去。 “啧,你们大半夜这么秀真的好吗?” 鲮昭看不下去了,这个女人是恋爱脑? 这使命给她真的靠谱? 虽说他也没有意识到自己也是个极其不靠谱的。 不过好在他经过这次看着穆灵裳时不时犯傻的样子。 决定还是派个用的上的工具人给他。 玉指轻绕,在空中画了个圈,圈里突然多了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穿着朴素的蓝色袍子,面色拘谨。 “老,老大。” 男孩低下了头,他每次说话时,圆鼓鼓的脸蛋都是红彤彤的一片,像是喝醉了酒。 “以后那个女人就是你老大了。” 鲮昭指着穆灵裳,男孩看了看,又转了过来,使劲的点着头。 “嗯,我听老大的。” 鲮昭头疼的抚了抚额,这家伙怎么看起来更笨。 “你见过她,之前不是给你起了个名,叫什么来着?” “叫,叫小三儿。” “行,就用这个。” 小三亮晶晶的眸子闪烁着,激动的在原地边蹦跶边拍手大喊:“哦!我有名字喽!” 他们的对话穆灵裳自然能听得见,忙推搡着南肇,从他怀里钻了出来,觉得不解气,又使劲锤了一下他的胸膛。 “你,你占我便宜!” 虽然这么说,可穆灵裳的心思却不在这,她明明谋划的好好的,怎么就会偷袭失败,还被占了便宜? 想到这,她越来越觉得这男人太古怪了,有种不在掌控之中的感觉。 “错了错了,这我也不是故意的啊,谁知道你怎么站不稳。” 南肇撇了一眼穆灵裳极速收回的匕首,刚才还有些欢喜的眸子暗了暗。 她为什么想杀他。 难道她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三章 选秀事故 不,以她这傻乎乎的样子,一定还没有来得及去查。 可无论什么原因,眼前这个被他盖过印象的女人竟然拿着匕首想要杀了他,就让他心里很不爽。 倒不是自己的小命差点交代在这,而是他不想看到这个女人用这样的态度来对他。 虽说他来这里也不是出于什么好意。 想到南老头跟自己交代的任务,南肇偷偷盯着穆灵裳怀里的十世镜,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现在肯定不止他一个人是冲着这神器来接近她的。 不知道那个司襄有没有这个想法。 想想好像所有人都开始不怀好意的关注这个女人了,以后他要是离开了她身边,她能不能保护好自己还不能确定。 南肇承认自己是被骗了,被这个脑袋有时候不太好使的女人骗走了心,他不能否认自己现在每一刻的想法都是在想要帮助她,想要保护她的安全。 “行了,外面太冷,你先回去。” 南肇的语气忽然冷了下来,与刚才调戏的模样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巨大的落差让穆灵裳本来气愤的心居然有一丝失落。 她在失落什么呢? 本来他们就该是这样说话,何况他还是她的敌人,更不能好脸相待。 她都这么想人家了,还有什么资格让别人好好的跟她说话呢? 南肇心里焦急的很,没有注意到穆灵裳极速转变的情绪,他的关注点还在那个泥巴上面。 是的,他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这个小妖怪,估计目标是他,不惜大半夜的钻门。 不过,能驱使怪物的一定与那个黑暗面有关,那可是个可怕的力量,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 待穆灵裳回去后,南肇蹲在地上戳了戳那被踩扁的泥,“喂,别装了。” 它怎么可能死。 这种以实体注入黑暗能量而发生变异的怪物,被他们家族称之为异变怪,与普通物体相比,他们多了自己的意识,不过肯定是有什么牵制掌握在将它们黑化的人手里。 它们也是可怜,即使不想听从主人的命令去做坏事,也可能下一秒就被所谓的主人又转换为普通的物体,再也无法拥有自己的意识。 “我咬死你!” 臭臭突然张大嘴巴,啊呜一下吞了南肇的手指,就在它以为那手指很快就会被它融化的时候,却感受到口中如灌了万千火苗一般的炽热。 “啊!!!!” 火焰瞬间点燃了它的嘴巴,烫的它含着泪把南肇的手指吐了出来。 怎么可能会这样,它一边痛苦的嚎叫,一边不可置信的盯着南肇的手指。 “记住,不该吃的别吃,不然会闹坏肚子哦。” 南肇晃了晃手指,得意的起了身,看着泥巴怪仓皇而逃,嘴角扬起一抹坏笑。 幸好他提前在手上涂了灼灼粉,他可以得意的说,他们南家别的不行,制毒练药可是一绝,那灼灼粉不仅能在触碰到水的一刹那瞬间散发出几千度的高温,而且还不会伤害使用者的皮肤。 可谓是丛林旅行生火做饭必备佳品啊! 嘿嘿,在那臭泥巴离开的时候,他还给了它和它幕后主使一个惊喜大礼包呢。 ... 臭臭一路上张着大嘴,咕噜咕噜的吸着空气,来借此减少舌腔里的滚烫,好家伙,主人喂它吃火鸡面的时候,都没有这种上头的难受。 葡萄粒大小的泪珠顺着它狭小的眼睛哗啦啦的被风吹着往后面流,滴在地上,楞是留下了长长一条湿润的痕迹。 “主人!!呜呜呜主人我被欺负了...” 臭臭一路爬到司襄的门口,嗖的一下就从门缝钻了进去,下一秒,它傻了。 它通过夜视眼看到。 洁白色的大床上,一男一女的身影在夜幕的遮掩下来回翻滚着,细细碎碎的声音在房间中回荡。 床上的玫瑰花瓣被扇起又落下的被子荡在了地上,零落飘散在四周。 在它出声的那刻,忽然床上的身影停了下来。 柳烟烟双手环在司襄修长的脖颈上,往黑暗处臭臭的方向看了看,透过床头几点微弱的烛光,她只看见一个鼓囊囊的东西在地上。 “襄,刚才是不是有人在说话?” 她紧张的问出口,因为惊吓,声音都小了许多。 司襄急促的喘息还未平复,就又被她这一问勾的更加局促。 不能让这个女人发现臭臭的存在。 不然他们柳家再搅和进争夺十世镜的斗争之中,他就等于无形之中又多了个敌人。 别看现在柳烟烟现在对他如此倾慕,一旦牵扯到巨大的利益,她保准翻脸。 “你听错了,宝贝。” 他故意在柳烟烟的耳边吹着热气,很快她就瘫软了下来。 再也没有精力去注意臭臭的动静。 一分钟后,花瓣又开始从床上飘洒下来,其中还有一片盖住了臭臭的脸。 ...星泽集团,董事长办公室。 在a城的中心的大厦顶端,周围的建筑都是灰色的,就只有这间房间还在亮着。 穆千里还在办公,他滑动着鼠标,照常关注着网络的新闻热事。 忽然电脑屏幕出现了上几百个网页,上万个帖子,他挨个看了个遍。 竟然看到自己家公司的名字出现在了上面。 上面的评论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有说星泽集团为了挣钱,连人命都可以不在乎。 有的甚至自己p了个律师函,在微博艾特了星泽集团的官方微博,一时间热搜第一的关键词迅速转换为,穆氏星泽集团选秀事故。 穆千里被那铺天盖地的消息弄的也手足无措。 他连忙拿起手机,拨通了助理的号码。 “喂,是我,你马上派人去查,b城的选秀活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会死了人?!” “什么...好好好,我马上去查,” 小助理刚回到家,忙从床上爬了下来,胡乱穿了件衣服就跑出了门。 一路上电话不断。 公关部,法律部,还有那个活动的组织部,他挨个联系了个遍。 “什么?选秀的选手在后台被人谋杀了?!” 他听到这消息,手都吓得发抖,他不敢点开微博,抖音等一切带网络的软件,作为一个娱乐公司的助理,他比谁都明白舆论有多么可怕。 那就像一把刀,悬在人的头顶上,无事的时候看着十分美观,而一但还是绑着刀的绳子断了,就是个死字。 “董事长,我查到了,本来选秀活动进行的好好的,网上也都是粉丝对选手的支持,可一个深受喜爱的选手,艺名叫阿刑的选手,在昨天忽然就死在了后台的休息室,警察已经抓捕了一些现场活动的组织人员,应该还没来得及通知您。” 小助理站在穆千里面前汇报着他所查到的那些信息,心里也是害怕极了,要是真的会受影响,他要不要尽早离开这里,以免引火烧身? “马上通知各大董事,就此事件召开会议,快去。” 穆千里大手一挥,看着小助理踉跄着跑了出去,也颓废的瘫在了椅子上。 这可是人命啊... 最可怕的不是赔偿和影响,而是公司的声誉,那些死对头媒体怎么可能放过这种大好机会,网上铺天盖地的头条就是最好的验证。 往后的几天,一定会比今天更加激烈。 很快,董事们都到达了会议室,穆千里理了理西装,挺直腰板走了进去,坐在了中心位。 “大家看一下,这件事该怎么解决?” 董事们纷纷你看我我看你,谁也说不出个话来。 这时,李董开了口,却是落井下石。 “哎,我看这件事是麻烦了,我觉得尽早把股票卖掉,趁现在亏损的不是很严重,你说是不是啊老穆。” 穆千里冷哼一声,说道:“老李,这个时候你就别光顾着自己的利益了,刚一出事你就要跑,要不要那么明显?” “哎呦呦,你看看他,怎么说话的嘛!”老李耍无赖的摊了摊手,还使劲推搡着旁边的老张,让他也支持自己。 老张是个老实人,从开会的时候他就开始搓手,他心里对公司还是有感情的,再说了,这个时候他走了,那不是抛下老穆不管吗? 他们几个可都是白手起家的校友,这可到了考验感情的时候了。 “我觉得,咱们还是让公关部赶紧花钱封锁消息,别让他们以讹传讹最后演变成资本的谋杀论,然后受害者那边亲自去查,一定要做好安抚工作,方便他们以后为我们公司正名。” 穆千里听到老张这一番话,有些感动,他们合作了那么多年,他最看不上的其实就是他,他这个人总闷闷的,二棍子打不出个屁来,谁知道还是挺有主意的。 最重要的是他没有说出让他伤心的话,看来是好兄弟啊。 “董事长,那我就吩咐下去这么办了?” 小助理听到那一番话,心里也安分了不少。 “对了,大小姐那千万别让他知道,然后给我订明早最早的一班飞机,我要亲自到b城去处理,至于这边的活动和公司,就让大小姐来管理,她也该历练历练了。” 穆千里轻叹了口气,自从他宝贝女儿生日后,他就明白她的使命已经开始了,他最心爱的妻子突然死去时他也接受不了,直到穆老爷子对他说了那一番话...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四章 深夜来电 当时穆老爷子把他带到一个密室里,随后讲解了他们穆家千年传承的任务。 在千年以前,十世镜与焚天怒莲现世,一方以正义的能量为根基,一方则专门吞噬邪恶的能量。 当时人间正义之士可谓是数不胜数,却遭受到焚天怒莲的迫害,一个个枭雄殒命当场。 而与焚天怒莲同时出现的十世镜,则成为了人们最后的希望。 可有心之士拿到十世镜后参透了这个法器,它是个残次品。 镜中有无法打破的封印,而留给他们的讯息则是困难重重的任务。 只有轮回,方能破解。 一次偶然之中,十世镜在与焚天怒莲争斗之中,在危急关头,它的封印终于被焚天怒莲打破了一丝裂缝。 而趁机逃出的力量,就化为人形,名穆。 自此开创了穆式家族,世世代代以破解十世镜,驱散焚天怒莲为己任。 可惜,直到穆灵裳这一辈,她们也没能经过轮回的考验。 轮回之道历经阎罗地府,且不说里面凶神恶煞的鬼神阻拦,就算通过了那里,也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镜灵传人一旦进入轮回,则原来世界的时间停止流逝,而轮回中的时间却是按正常计算。 可以说,她们是真的在异世界,经过了千年。 而每一位镜灵传人,则都会以亲人逝去为代价,开启轮回的通道。 而穆灵裳的母亲也是在二十岁时,就无意踏入了轮回,可惜,她失败了。 按她的述说,她并没有做出什么阻碍世界的举动,如此可以得知,每一个人的考验都不相同,世界也不会相同。 而这一次穆灵裳要经历的,他们也完全都是未知的。 若是在轮回之中遇害,就真的回不来了... 这是一次必须行的危险旅程。 “好的,我一定对大小姐保密。” 小助理答道,随后抱着一堆文件急匆匆的下了楼。 穆千里散了会,独自一人坐在办公室里发呆,不知怎的,他心头总有忐忑的感觉,那感觉迫使他想在明天飞b城之前,再看一看他的女儿。 —司家。 “襄,你去哪啊?” 柳烟烟用被子裹着身体,只露了一个头,长发缭绕在她的红唇之上,尽显媚惑。 分明他们刚才还很尽兴,眼前的男人怎么就突然翻了脸,这大半夜的,非要出门? 柳烟烟蓦然想到了穆灵裳,会不会是这个小贱人赶鬼,给司襄发信息勾引他过去? 男人嘛,总是吃不到嘴里的最香,虽然那小贱人身材不如她,长相嘛,也就看的过眼,但司襄可是喜欢过她啊... 万一,禁不住她的勾引,那她岂不是白来了一场? “没事,你先睡,父亲找我有事。” 司襄熟练的点开手机,把和其他女人的聊天框删掉,切换到和父亲的聊天界面,递给了柳烟烟。 “哎呀,人家就是那么一问嘛,谁怀疑你啦!”柳烟烟嘴上这么说着,却在司襄要抽回手的时候一把夺过了他的手机,抛了个媚眼,开始翻看。 不一会,她的心落了下来,看来他真的是有事。 一抬头,看到司襄闪烁的目光,忙把手机塞了回去,尴尬着自己解释道:“我,我看看时间,你什么时候回来?” 她忙岔开话题,司襄也没有继续追责。 “可能晚上不回来了,你自己睡,乖。” 说着,司襄一手揽过柳烟烟白皙的肩膀,对着她微红的脸颊一吻。 柳烟烟顿时就像得了奖励的宠物一样,乖巧的趴在了床上,目送司襄离开。 在司襄走的时候,臭臭连忙蛄蛹着跟了上去。 漆黑的走廊里,只有臭臭的双眼泛着微弱的红光。 “主人,我失败了。” 臭臭边爬边委屈的跟司襄说,司襄径直往前走,没有责怪的举动,似乎对这句话已经习惯了。 冷冷开口道:“嗯。” “我下次一定会努力的!” 臭臭感动的泪眼朦胧,主人居然不责怪它,它的主人是全天下最最好的主人了!! 司襄来到了司南城的房间,里面还亮着灯。 他抬手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进。” 干脆利落,毫无感情。 司襄也习惯了父亲这样对待公司下属般的态度,情绪没有一点波动。 感情会影响做事的效率,这是父亲时常对他说的话。 偌大的房间里,除了多了一张床,几乎和办公室的标配一样。 司南决坐在办公桌前,手中拿着一个文件,正在专注的看,听到司襄的脚步声,连眼皮也不抬,说道:“坐。” 司襄搬了把椅子,坐在了他的对面,放松的翘起了二郎腿。 “这次找我来,是穆家出事了。” “你小子消息很灵通。” 司南决赞赏的看了司襄一眼,就又低下了头。 “不消息灵通,怎么当你的儿子呢?” 司襄的嘴角扬起了一抹笑,看不出是嘲讽还是得意与自豪,他其实不想针对穆灵裳,只要她乖乖的和他在一起,他整个司家的耀日集团,都可以给她。 可惜,她不乖啊... “这次用的什么方法?” 虽然知道他老爹肯定是趁穆灵裳母亲死了这种时候,对穆家出手,但害人的方法有很多,他也猜不准。 路上他有想过,会不会司南决将穆母已死的消息透露出去,让全世界都知道? 毕竟穆灵裳的母亲可是持有穆式星泽集团一半股份的人,相比之下她那个父亲,只能算得上是挂名的。 如果这消息告诉了那些老奸巨猾,唯利是图的董事们,他们没了主心骨,他们定会落井下石,另则他处。 届时,穆家分崩离析,毁于一旦,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舆论。” 司南决只说了这么两个字,并敲了敲自己的电脑,司襄凑过去一看,瞳孔逐渐放大。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司南决,:“你居然这么狠?” “这可是选秀啊,星泽集团是个娱乐公司,这回出了事,以后还会有选手来报名吗,你这不是一次性把他们赶尽杀绝了吗?” 司襄越说越激动,他甚至有些气愤,他们虽然是竞争关系,但这不代表就可以罔顾法律,拿人命去竞争! “你在气愤什么?” 司南决合上电脑,拇指下意识的敲打着电脑,他仔细的端详着自己的儿子,竟发现他有些看不透他了。 居然心疼竞争对手? 这是职场大忌! “是穆灵裳吗?” 他一言即中,司襄本坚定的眸子忽然开始慌乱,躲避着司南决直逼心脏的审视目光。 他不能否认自己的心里,没错,在看到那堆新闻后,他第一个想到的的就是穆灵裳。 他在想她现在知不知道这个消息,大半夜了,会不会被气的睡不着觉? 司南决看着自己儿子情绪受影响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不知怎的,心中突然有一种想法,他张口就说了出去。 “看你唯唯诺诺在乎女人的样子,哪一点像我的儿子!” 这话说完,司襄的眸底闪过一丝慌乱,又迅速转变为狠辣。 看来,都是他太在乎那个女人了。 差点就暴露了。 看来以后还要多多学习原来的司襄的样子,只不过,目前他必须先要知道那女人的情况。 找了个借口,司襄匆匆离去,等不及去房间,先给穆灵裳打了个电话。 “嘟嘟嘟...” 此刻,穆灵裳整个人卷在被子里,睡得正香,十世镜被她抱在了怀里,闷得鲮昭喘不过来气。 他本身睡眠就不好,又听见耳边一阵一阵嗡嗡的手机铃声,堵住耳朵也是无用,气的他从镜子里钻了出来。 跪在床上,他雪白的衣衫都拖了地,看着穆灵裳熟睡的脸庞,他毫不留情的把她的脸一把推到了一边。 拿起她的手机,按下了接通,:“喂,哪位?” 富有磁性又略带傲娇的声音传到司襄的耳朵里,他整个人如石化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耳边仿佛有万千雷电噼里啪啦的袭击而来,将他轰的迷迷糊糊。 不...不是... “你是...?” 司襄忍住心脏快要断裂的感觉,压住气息,小心翼翼的询问。 希望是管家一类的人,或者是打扰的仆人... 他在心里碎碎念,可看看手表,现在凌晨三点... 呵,哪个管家那么尽职,他可爱死他了。 “我凭什么告诉你我是谁,你给她打电话,我在她床上就接了,你到底什么事,不说我睡了。” 睡了...睡了... 司襄的脑袋一时间没有转过来,喉咙如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呜哇哇的发不出声。 嘟嘟嘟,对面挂了。 “砰。” 手机径直从他的手机滑落,砸在了他还没来得及换的拖鞋上。 司襄的脸疼的都扭曲了,可还是压不住他心底无尽的怒火。 他在关心着她,可她身边却有个男人... 真是可笑啊。 此刻司襄早已忘了自己的床上还有个女人。 他的双眸本是蓝色,此刻却因为布满血丝,在暗黑的环境之下,犹如嗜血的猛兽,就要发动致命的袭击。 那边鲮昭挂了电话,优雅的伸出玉指捂在嘴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心里咒怨万千,什么人啊,打电话也不说事,困死他了,还有这穆灵裳,他低头看了眼一动不动,对刚才的事毫无察觉的穆灵裳,气的翻了个白眼。 真能睡。 猪! 狠狠地骂了她,鲮昭才心满意足的钻回了镜子里。 一夜好眠。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五章 穆家小姐不好惹 清晨,阳光大好。 司襄一夜未眠,顶着两个黑眼圈在走廊站了一夜。 如今他只觉得头晕脑胀,眼边是一圈黑影,眼前恍惚不定,心中怒火不减。 就在他各种虚弱汇聚在一起快要晕厥时,幸好早起的丁管家因为要上厕所,经过了这里。 “哎,少爷你醒醒!” 丁管家一触碰到司襄的身体,司襄的双膝就瘫软了下来,倒在了地上,如死亡一般,快要没了气息。 “哎呀...哎呀妈呀...”这给丁管家吓了一跳,帕金森的双手如筛糠一般颤抖,他到底是扶,还是不扶啊... 这也太吓人了... 要是司家少爷有个三长两短的,他边想边看了看整个走廊,心脏又突然疼了起来...就他一个人啊...谁也没有。 连个证人都没有。 这时候丁管家开始后悔了,不该贪了钱,没给走廊装个监控,起码能证明他的清白不是? 哎,他深深叹了口气,头发又白了一根,算了算了,赖上就赖上,谁让他碰着了呢。 丁管家双手插在司襄的胳膊窝之间,用平常和广场舞大妈练太极的力气,嘴里轻呵道:“嘿!吼!” 一下子把司襄半个身子都提了起来,随后两个人一起倒在了地上。 他看似有劲,实则内虚啊,走路都要大喘气,更何况要抬起这一二百斤的人。 丁管家喘着气,躺在地上,腿还被司襄压着,让他动弹不得。 这是一条不常走人的走廊,恐怕得到中午才会来人。 一股尿意是怎么都挡不住,时不时的侵扰丁管家的思绪,让他烦躁不已。 — 穆千里乘坐了最早的一班飞机,他本想登机前再给女儿打个电话,但是想了想,怕暴露自己的行踪,最终放下了电话。 飞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最终消失在云雾里。 此刻,穆灵裳还在睡懒觉。 早已起床的鲮昭一把掀开了昨夜紧闭的窗帘,阳光肆无忌惮的照射在穆灵裳的脸颊上,刺的她下意识的捂住了脸。 嘴里含糊不清的说:“你...拉上...” “什么?” 鲮昭挑了挑眉,装作没有听见,还掏了掏耳朵。 穆灵裳迷迷糊糊间用手在床上摸索着,忽然抓到了一个弹软触感的,类似手臂的东西。 她偷笑着,食指和拇指用力一夹,下一秒,一声凄惨的嚎叫就传荡了整个房间。 鲮昭双眸含泪,心疼的揉着自己的手臂,这女人也太狠了,呜呜呜。 晨时的鲮昭奶里奶气,哪能受得了这么大的委屈,瞬间就倒在了床上,胡乱的翻滚撒泼。 这一折腾,穆灵裳倒是清醒了,看着把衣服,头发都滚的乱七八糟的鲮昭,没有理会。 从温热的被窝里掏出镜子,她昨晚可是听到了,说给她个有用的人,这个没用的,就不要了。 鲮昭正在床上胡闹,忽然间心口一刺,痛的他忍不住抓起了被单,用力的拽着,可这也抵消不了他心中的疼痛。 大滴的汗珠从他洁白的额头滑落,染湿了他卷翘的睫毛,睫毛遇了水,无力的垂落下来,遮住了他琥珀色的双瞳,薄薄的雾气笼罩在他的瞳孔上。 他....居然哭了... 在穆灵裳看不到的另一侧,鲮昭用头颅枕着胳膊,一动不动,任由眼里的氤氲化为晶莹的水珠,从红润的眼眶中滑落,掠过鼻梁,滴在他雪白的纱衣上。 一股悲戚从心中萌发而出,丝毫没有减弱的痕迹。 鲮昭开始慌了,他不知自己为何这般伤楚,分明方才还好好的,心情也是不错。 他来不及去细究原因,在意识还算清醒的那一刻,化为一道蓝光,钻进了镜子。 不能让这丫头看见他这幅样子... 太丢人了。 穆灵裳若无其事的穿着衣服,对于鲮昭的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她早就已经习惯了,也丝毫都没有意识到,自己一时的想法,甚至都没有说出口,会对的心境造成怎样的伤害和改变。 她穿戴完毕后,觉得应该去公司看一看,找一下父亲,了解全部的事情,她也好推断一下,所谓的男配到底是谁。 可谁知,刚踏出穆家的大门,还没来得及上车,就被一群带着相机的狗仔团团围住。 一时间,四面八方,凡是穆灵裳的脸庞转到之处,都有数个带着嘁哩喀喳的闪光灯的强烈光点迎面而来。 尽管穆灵裳训练过面对镜头保持双眼不眨的技能,可面对如此突然的惊吓,还是让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挡,心中甚至产生了恐惧,想要逃离这个被灯光包围的地方。 “哎哎哎,别拍了,别拍了!” 管家尽可能的用身体去挡他们的脚步,别让他们持续靠近,又使劲挥舞着双手阻挡灯光的照射。 他从小姐眼里看到了害怕,这是他不允许的! 况且老爷昨天就嘱咐了,他清楚这帮人来是什么事,那事绝对不能让大小姐知道,不然以她的性子肯定去闹。 “大小姐,你快走,这边交给我。” 他边抵抗着身后无数手的袭击,边催促着穆灵裳,穆灵裳恍惚了片刻,立刻反应了过来,伸出手臂挡在眼前,就迈起长腿就往不远处的车的方向狂奔。 可那群记者实在是太多,他们迅速的调整了站位。 “快,这边有我们几个,你们绕过去追!” 此刻记者们就好像专门受过训练一样,配合的完美,几个留下来跟管家和仆人对抗,而几个扛着相机则偷偷摸摸的从管家身后绕了过去,径直冲向穆灵裳。 眼看穆灵裳一只脚已经迈上了车,他急了,就算拍不到也得让她知道消息,不然不是白来了?! 于是他用尽吃奶的力气冲着穆灵裳大喊,:“穆大小姐,请问星泽集团b城选秀活动死人的事情您怎么看!” 他的话音未落,穆灵裳已经踏上了车,啪的一声把车门关上了。 可她的脸色却不是死里逃生的庆幸,反而变得煞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 声音传的很快,几乎在那关门的一瞬间,她就听到了那记者说的话。 她们集团...活动,死人了? 那句带着得意的语气的话一遍遍在穆灵裳的脑海里回荡,如惊天响雷般,震得她有些接受不了。 她急忙掏出手机,手颤抖着差点手机就掉在了地上,拨通父亲的号码。 却听到熟悉的女声。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她不信... 又重新打了一遍,两遍,直到手都已经麻木,耳廓边传来司机的呼唤。 “小姐,公司到了。” 这一句话像盆冰水,泼在了穆灵裳的身上,让她瞬间清醒过来,父亲一定是去处理事情了,她相信他,一定能处理好的。 她关了屏,理了理刚才因奔跑而变得杂乱的卷发,慌乱的眸子在下车那一刹那转化为镇静。 她手扶着车门,仰头望着这栋高耸的大厦,星泽集团几个大字赫然在目,深色的玻璃麟麟反射着金光,晃的穆灵裳睁不开眼,可唇角却是深深勾起。 这是她穆式的集团,是她穆家祖祖辈辈打理的产业,不就是一场比赛吗,无论对方是谁,她都不会甘愿认输。 她要让他们知道,穆家不好惹,她穆灵裳更不好惹! 低下头,穆灵裳深呼了一口气,抬腿大步迈进了穆式星泽集团。 保安当然见过穆式的大小姐,哪里敢阻拦,忙侧身给她让了个位置,看着穆灵裳纤瘦的背影,却感受到如山一般强大的气场,不禁钦佩不已。 果然豪门家的小姑娘,也不是一般的小姑娘啊... 员工们都在自己的岗位工作,看到大小姐来了,都纷纷起身问好。 穆灵裳点头示意让他们坐下,粗略扫过一圈,十个里有九个都是轻蔑的眼神,还有一个压根没看她。 对于她这个大小姐,在他们眼中估计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抗,连文案都不会做,只是在国外镀镀金就回国炫耀的任性女孩?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们,谁让她确实是这样呢。 穆灵裳无奈撇嘴,即使她什么都不会,但是还是依旧要承担这份金钱与地位换来的责任。 母亲死了,父亲不在,那穆式集团就必须要有个穆家的人做主场,她不会可以学,但是不能让别人趁此机会扰乱人心,然后掏空公司内部。 这些基本的公司内部的斗争,她还是有所了解的。 走过工作区,穆灵裳来到了前台,漂亮前台陈小姐殷勤的站了起来,她肤白貌美,长发飘飘,红唇烈焰,波浪滔滔。 笑起来嘴咧的很大,牙齿做了烤瓷牙,雪白纯洁,没有一丝杂质。 身为一个公司的脸面,她这可算得上是面子倍儿足。 “大小姐,您需要我做些什么?” 看着如此娇嫩的人儿,穆灵裳也不忍心去让她劳累啊。 于是拄着下巴仰视着她,看着她雪白瘦削的下巴,说:“你通知财务,公关,宣传,营销,还有新闻媒体的各大负责人,都来我办公室一趟。” 陈小姐惊讶的张大了红唇,随即好好的答应。 “好,那你先上班,我就不打扰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六章 神秘的美女秘书 说完,穆灵裳微微一笑,转身向电梯走去。 楼层一层层的递增,最终停在了顶楼。 电梯门开启的那一刹那,穆灵裳透过那缝隙就看到了一排排的西装。 在她踏进星泽集团大门的那一刻起,就被眼前这帮老鬼监视了。 她以后的一举一动,恐怕就要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了。 穆灵裳挨个问好,一共五个董事,两个总裁,两个副总裁。 她粗略扫视了一下,目光停留在一张熟悉的面孔上,是张伯伯,他可是父亲常常挂在嘴边的兄弟啊。 “张伯伯好。” 穆灵裳俏皮的跳到张董面前,向他眨了眨眼,张董年过五十了,也是看着穆灵裳长大的,几乎把她当作自己的孩子一样。 于是和蔼的点了点头,“裳裳啊,公司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嗯,”穆灵裳的表情逐渐变得凝重,“父亲去处理事情,我也要帮他打理好公司才行,平常我都是个挂名的董事长,不知道这次回来,能不能帮助大家做一些事啊?” 穆灵裳虽然很是谦虚的说,眼神却犀利的扫过其余董事的脸,他们忙点头附和:“当然,当然,这本来就是大小姐的家嘛!” “那就...以后请多多指教!” 穆灵裳站在他们这些打拼了多年的成功人士面前,朗声道,脸上带着淡然的微笑。 随后,曲身深深的向他们鞠了个躬。 这是她该尽到的礼数。 面对穆灵裳恭敬的模样,那些董事都面面相觑,个个转动着眼珠,不知道在打着什么算盘。 ...公司一楼员工区。 陈小姐开始挨个桌位游走,摆着妖娆的身姿,爽朗的声音在空中回荡。 “呦,你们说大小姐怎么突然来公司了啊,会不会想接班?” “你啊,真能八卦,快做好你自己的事儿!” 赵婧抬头提醒着倚在自己桌子旁边,脸上写着大大的八卦两个字的陈小姐。 整个星泽集团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陈小姐的嘴,就是明天的新闻头条,什么消息她准是第一个知道的。 “切,你不看姐们儿是干嘛的?前台啊!不八卦对得起我职业哇?!” 陈小姐翻了个漂亮的白眼,顺手从赵婧桌子上的坚果盒里抓了一把,在她面前举了举:“要多吃坚果,对身体好。” “那你还偷吃我的...” 赵婧回了个白眼,一看空空如也的坚果盒,发出了哀嚎。 穆灵裳独自坐在新为她准备的独立办公室,偌大的办公室似乎缺了点什么,她皱了皱眉,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大长腿。 对呀,缺个美女秘书! 拿起旁边的电话,接通了前台。 “喂,穆总您说。” 对面传来陈小姐清亮的声音,穆灵裳不由得噗呲一笑,打趣道:“消息挺灵通啊。” “前台小姐,就是您最贴心的管家。” 陈小姐自说自话的来了段官方腔调。 在五分钟之前,穆灵裳刚做了个决定,第一次来公司,要低调,未了避免议论,从总裁开始做起。 当然穆灵裳宣布这个决定的时候心里也暗暗瞧不起了自己一把,真是老凡尔赛了。 “帮我在网上发个招聘,我要找个秘书。” “好的,那请问您有什么要求呢?” “人美,声甜,大长腿。” “噗——” 陈小姐一口气喷了嘴里刚喝的可乐,明明举着电话,却变得缩头缩脑,小心翼翼的问:“不应该找个人帅,身材好,有力气的吗?” “去去去,”穆灵裳被这陈小姐整的都不好意思了,她可是正儿八经来上班的,可不是招揽后宫。 “好嘞!” 陈小姐见好就收,等待着穆灵裳挂了电话,在电脑上发布了招聘信息。 ... 三天后。 穆灵裳在这几天里,弄清了公司目前的财务状况,可以说是从之前的巅峰变成现在断崖式的下跌,再跌整个公司就要喝西北风了。 原本星泽集团的活动和各大明星宣传都是极其正能量的。 目前旗下签约当红歌手是沐泽枫,唱跳全能小天王。 最近公司的活动都是以他为主,这次选秀活动也派了他去当助阵嘉宾。 可惜... 看来,她要见一见这个人了。 目前他被公司藏了起来避风头,可这个藏,却是不知道要多久,也不知藏他的人,到底是不是为了公司着想。 身为一个老追星人,穆灵裳明白一个偶像歌手对一个公司的重要性。 如果好好运营,不仅这次活动可以解决,甚至可以把危机转化为商机,再次将星泽集团的名头在娱乐圈打响。 只是...谁知道他在哪呢... “叮铃铃...” 一阵电话铃声响起,穆灵裳伸手按了接听,是前台。 “喂,什么事。” “穆总,您要的秘书招到了,您要见一见吗?” “让她上来。” “好。” 穆灵裳倒是很期待,她的大美女到底能美到什么程度呢? 一楼,一个长发飘飘,身材妖娆的女人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高跟鞋的鞋里隐约泛着光泽,她戴着一副黑色墨镜,奇怪的是还戴着一个大大的口罩,不过只看她s形的完美曲线身材,就能猜得出,一定是个美女。 她走到前台,开口询问,声音有些嘶哑,像是憋着气,:“请问总裁办公室在哪里?” 陈小姐看了一眼眼前的女人,又比对了一下电脑上的照片,没错,粉上衣白短裙。 “您坐电梯到顶楼,左数第三个就是。” 陈小姐客客气气的微笑,说不定这以后就是同时了呢,笑容又不要钱。 秉着这个原则,陈小姐自是见到人都咧开红唇,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 女人微微点头,她这幅要是打劫银行的架势,就差把腿上黑色的丝袜脱下来套头上了,自然也看不出什么表情。 陈小姐看男人先看脸,看女人先看事业线,她偷瞄着比对了一下,丧气的低下了头。 她输了。 女人踩着高跟,稳稳的上了电梯,却在电梯门关上的一刹那,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哎呀妈耶,这真不是人穿的。” 清朗的男声从这个外表妖娆的女人嘴里传出,要是电梯中有人,一定会吓得四处逃窜,大喊,人,妖! “女人”一把扯下墨镜和口罩,略带妖娆的桃花眼顷刻间就暴露了他的身份。 南肇叹了口气,扯了扯腿上紧绷的丝袜,还别说,他的腿很细,浓密的腿毛在黑色丝袜的掩盖下像隐形了一样,要是正常男人看到他这腿,也不一定能把持的住。 丝袜薄薄一层,脆弱的很,被他这么一扯,就破了个洞,被束缚的腿毛瞬间撅起,密密麻麻的堆在一块。 有点凉嗖嗖的。 叮。 到了。 南肇忙整理好行装,把短裙往下拉了拉,胸前放着的两个大苹果摆正位置,深吸了口气。 一,二,三,第三个。 他看到了梦寐以求的那间办公室。 这三天以来,谁都不知道他是怎么过得。 第一天看到了消息以后,他忍住冲动,放弃去寻找穆灵裳的念头,反复质问自己,以什么身份去?他说的话她真的会听吗? 还有最后最关键的一点。 也是他最为讨厌自己的一点。 自己都是不怀好意接近人家的,怎么让人家相信自己是诚心去帮忙的? 还有就是,他真的是没有一点自私的心理在里面,没有想要以此达到自己的目的吗? 这么多的质问,让他冷静了三天,他看到她网上的招聘贴后,于是他下定决心,决定要女扮男装! 首先开始训练穿高跟鞋。 兄弟冒着被女朋友打死的风险偷来了她的高跟鞋。 当南肇高跟鞋拿起来的时候,感觉那底细的能把自己戳出个洞。 还有鞋头,那么尖,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42码的大脚,踩了踩小船一样的拖鞋,还是这鞋舒服。 犹豫半天,他才肯下脚,宽大的脚掌挤进窄小的鞋里,完全就塞不进去。 就在他试了千百次都是失败的时候,电话响了,朋友发来个图,他点开一看,霍,胶带捆猪蹄。 ‘铁汁,这是我给你想的最后的办法了,我脚这么大都能穿进去,你也一定能!’ ‘话说,什么女人让你这么拼命?’ ‘不要你管。’ 南肇无情的发了这四个字,思来想去,决定试一试,于是翻箱倒柜的,找出一卷破旧的胶带。 咬了咬牙,在自己的脚掌上使劲的勒,捆了一圈又一圈,脚趾都被挤在了一起,变了形,歪歪扭扭的像个鸡爪。 看着被勒的发白的肉,他不禁感叹,女人还真不容易,以前看那些职场女人高跟鞋穿起来走路带风,整个人倍儿有气场,可他还没穿呢,就觉得会是一场折磨。 好不容易把脸缠的差不多大小了,手机又是一阵震动。 ‘对了,忘了告诉你,千万别直接粘脚上,那玩意能扯下一层皮,穿个丝袜。’ 南肇看完那善意的提醒,捏紧了手机,看着自己光滑的脚面,他现在撕开...还来得及吗? 这种朋友,果断拉黑! 算了,南肇咬咬牙,他忍了。 经过改造,变得纤瘦的脚顺利的滑进了高跟鞋里,那一刻,南肇觉得整个灵魂得到了升华。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七章 家里蹲 原本窄小的鞋面硬生生被他的脚撑大了一圈,南肇看着有些开裂的鞋边,突然打了个激灵,浑身抖了抖。 看来,好兄弟,你要挨个训了。 本来满怀愧疚,在看到满脚胶带的时候又瞬间打消了那些心理。 该,他哪怕早说一句,他都不至于光着脚上。 南肇扶着墙,一边腿贴着墙边,慢慢站了起来,脚跟大幅度的翘着让他感觉有点飘飘然,像是踩在了棉花上,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脚底那根细棍能撑得住他的体重吗? 他好不容易站稳,小心的把紧贴着地面脚往前挪了一小步,清脆的声音传来,他忽然有种莫名的成就感。 紧接着,他的另一只腿也跟着前脚的脚步往前迈了一小步。 哎呦,他有点兴奋。 这玩意儿像是踩高跷一样,一开始担惊受怕,但是发现自己能自由移动的时候,那种脱离地面的感觉,不是一般的爽。 南肇甚至有点爱上这种感觉了。 嘎达嘎达嘎达。 整整一天,从日出到日落,房间里都回荡着这阵清脆的声音... ...南肇贴在总裁办公室的墙边,透过玻璃门看到那个瘦小的身影被宽大的椅子盖了大半,不由得有些心疼。 第一次见她时,她穿的还是少女最爱的长裙,才不过短短几日,就变成了眼前规规矩矩的中性风西装。 她穿上真的一点都不好看。 尽管她的妆容是说不出的精致,红唇涂抹的也恰到好处,长卷发整齐的披在肩上,没有一丝凌乱,身材也极好。 南肇深吸了口气,站到玻璃门前,轻轻扣击。 “进。” 穆灵裳头也没抬,在看人力资源总监给她做的文件。 上面总结了公司各部门重要岗位人员的背景和人脉关系。 不看不知道,穆灵裳没想到,这偌大的公司,竟然密密麻麻全是关系网,没有一个人清清白白。 哒哒哒。 她听到高跟鞋的声音,整理好表情,微笑着抬头,却僵住了。 “保安...” 她二话没说去按座机,南肇一见不妙,上去一把抓住电话,使劲往地上一摔。 穆灵裳的话还没说一半,按键也没来得及按下去,手就停在了空中,手下的座机已经在地上碎成了残片。 她顿了顿,冷静的收回了手,抬眸扫过南肇化着浓妆的滑稽脸,没有嘲笑,也没有发怒。 “你就是应聘的秘书?” 南肇觉得穆灵裳今天有点奇怪,她竟然没起来暴揍自己,难不成...是真生气了? 他瞬间就怂了。 “那,那个,你别生气,我走,我走就是了...” 他连忙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是太捣乱的,蹲下身胡乱的在地上捡着碎掉的座机的壳,用上衣把它们兜了起来,一股脑的倒在了穆灵裳的桌子上。 “我会赔钱的。” 说完这句,南肇叹了口气,伤心漫上眸子,低着头转身向门口走去。 穆灵裳盯着他失落的背影盯了好久,突然唇边不自然的流露出一丝微笑。 突然觉得他好笨。 “不是来应聘的吗,怎么还没接受考核就想放弃了?” 南肇本来以为再也没机会了,谁知道就在他快要走出去的时候竟然听到了这句充满希望的话。 走什么走! 他激动的小跑折了回去,拿了个凳子笑嘻嘻的坐在穆灵裳面前。 “我就知道,你一定舍不得我离开。” 南肇虽然心里惊吓的很,可嘴上还是不想认输,毕竟还是要脸的嘛。 他双手捧着帅的惨绝人寰的脸,用桃花泛滥的眼神在穆灵裳的脸上滴溜溜的打转儿,期待着她说出什么好听的。 穆灵裳忽视他明显的“勾引”,轻咳一声避开了他的视线,把注意力又放在文件上。 忽然感觉一颗脑袋想要凑近,于是赶紧阻止道:“想当我的秘书第一条,跟我保持距离。” 那颗脑袋停在了半空,南肇似乎还在思考,这距离是指身体和身体之间的呢,还是心呢? 那要是,她犯规了,他从还是不从啊... 好为难。 南肇浮想联翩,一脸的准备牺牲的表情,穆灵裳无奈的拿了只笔在他眼前晃了晃,“哎,起床了!” “啊,抱歉,我走神了。” 南肇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暗暗责怪自己,怎么能在这种时候,在她面前丢人呢! 希望她没看出来他在想什么... 穆灵裳假装没看出来,跳过了这个话题,也避免他尴尬,主要是看着他憋气的样子,她都快要窒息了。 看来这个人是诚心想过来上班的,因为家里穷? 回想到第一次见面他穿的衣服... 不过他到底有没有图谋不轨,或者对她有没有色心,还要再进一步观察。 “让我看看你的简历。” 穆灵裳自说自话的点开了电脑上的简历,认真的看着,姓名,王肇,身高一米八七,体重一百二十kg,兴趣爱好是上网打游戏。 看样子,是妥妥的死宅男。 穆灵裳继续看,目光扫到学历那里,嘴角突然抽了抽。 “请问,加里敦大学,是我知道的那个大学吗?” 她偏头看着南肇,等待他的解释。 “额,”南肇挠了挠头,十分不好意思的说:“就是家里蹲,在家里蹲着,自学的,爸妈教的,娘胎里就开始胎教了,比平常人可是多了一年的学习呢!” 穆灵裳已经确定这份简历是假的了,于是鼠标一滑,把简历丢给了陈小姐,并打字跟她说,‘帮我查查这个人,什么来历。’ 陈小姐回了个ok的表情。 穆灵裳假装还在继续看,实际心思已经飘到了八千里外。 “怎么样,我合格吗?” 南肇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询问穆灵裳,好似他真的就是简历上的那种人一样,他也依旧舍的下脸来去问全球前三的企业总裁,他合不合格。 穆灵裳认真的端详着南肇,她好像问他一句,“君知耻乎?” 她好看的眼睛那样睁着,无论是何原因,此刻她的眼里全部都是他。 南肇在心里乐开了花。 “合格,怎么不合格,小王同学是多么优秀的人啊,谁不要你才是谁的损失呢。” 穆灵裳面带奉承,微笑的点头称赞南肇,却在不经意间咬牙切齿,手上咔咔咔的点着鼠标。 要不是她必须想办法杀了这家伙,他现在早就被打出去了! 别让她抓到什么把柄。 穆灵裳觉得这人就是个bug,闯进了她本该完美运行的人生,以5g的冲浪速度在她的程序里随意破坏,最后留下个病毒,继续迫害她仅剩的安全防线。 ... 司襄被救后一个人待在房间,闭门不出,谁也不见,就连柳烟烟穿着新裙子,换了身极美的造型去见他,足以让人心尖尖都发痒的声音在他门前喊了整整半天。 也是一声回应都没有得到。 她也是家里娇惯的大小姐,哪里受过这种鸟气,当即就差点把限量的高跟鞋鞋跟剁掉,最终想想,还是没能下得去脚,于是气愤的离开了。 柳家。 柳烟烟扑倒在大哥柳乘江的怀里哭的梨花带雨。 “呜呜呜哥哥,他房间里肯定有小贱人,不对,肯定有一堆小贱人,才不肯给我开门的!” 柳乘江摸了摸柳烟烟的头顶,看着不争气的妹妹,气愤道:“妹妹你要身材有身材,咱们家也不比他司家差多少,你怎么就鬼迷心窍的迷上司襄那小子了呢?” 面对柳乘江的质问,柳烟烟朦胧的泪眼划过一丝倔强。 “哥,你不懂女人,更不懂我,我柳烟烟想要得到的男人,就必须得到,这已经不是爱不爱的问题了,这是尊严你懂吗?!” 柳烟烟突然发疯似的对柳乘江大喊,披头散发,目光狠辣,像个癫狂的疯子,柳乘江也是第一次见妹妹这样,竟然有些惧怕她。 在他的记忆里,妹妹一直是温顺乖巧的,怎么他才当了几年的军官,回来看她,就变成了这幅样子呢? “你不懂,哥,你知道帮我做事就好了。” 柳烟烟看着柳乘江眼里的迷茫,真是对这个大哥失望透顶,他太单纯了,以后要是管理了家业,会被那帮人吞的什么都不剩的。 即使不为了自己,为了他,她也必须让他去做那些事。 一个周密的计划在柳烟烟心里显现出来,她轻勾红唇,眸子中的狠辣褪去,换而一丝得意。 她轻附在柳乘江耳边,对他诉说自己的计划... b城— 穆千里到达活动地点以后,首先与活动的导演和各位评委挨个见了个面,询问他们活动场所的一切事情。 结果得到统一的答案,一切正常。 只是后来才有个人告诉他,休息室的一个化妆师不见了。 而那个化妆师正是死者阿刑的专用化妆师。 阿刑在初赛的时候就以动听的歌喉和炫酷的外形吸引了不少粉丝,在复赛的时候更是火爆全场,排分堪称碾压其他选手。 可偏偏在最关键的总决赛的时候,他被人杀害了。 穆千里觉得,不仅那名消失的化妆师有问题,就连其余选手也存在嫉妒杀人的动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八章 赎罪 不过无论是谁杀的,他都必须去一趟死者的家里,为此次活动的疏忽,也为他们本该美好却变得支离破碎的家庭赎罪。 据资料显示,阿刑的家境一般,家里主要靠一个开了十几年的,名叫温馨花苑的花店,来维持生计。 穆千里来到了那开在不起眼的小路上的花店,店面很小,外面装饰说不上多么豪华,却很精致,时令的鲜花在橱窗里,透过玻璃可以看到各式各样的花朵,仿佛都能闻到花香。 看这装饰他可以想到,里面经营的人一定是忠厚老实的善良人。 他站在花店门前,犹豫再三,还是走了进去。 阿刑的父母在几天前就已经知道了儿子的事,痛苦一场后,这两天也消瘦了不少,尽管心情悲痛,花店也不想打理,可一想到儿子后续的安葬费用还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他们只能打起精神,努力挣钱。 穆千里进来的时候,看到一个男人正在修剪多余的花枝,而旁边长相慈祥的女人就把修剪好的花按搭配和客人的需求,摆放在一起。 最后用花纸包上,放些泡沫粒和装饰物。 各有分工,合作默契,一举一动之间索然天成,多年来的经验和习惯让他们不知不觉间就完美的做好了一切。 他们就是阿刑的父母。 穆千里猜测。 二人在姹紫嫣红的花朵之间来回忙碌,刑妈妈满头银丝上落了几片树叶,刑爸爸看到了就顺手帮她拿掉。 小店进门没有语音播报提醒,他们完全没注意到穆千里的存在。 “咳。” 穆千里在一旁站了几分钟,看到他们实在没注意自己,才尴尬的轻咳了一声。 刑父刑母这才抬起头,发现有个人站在这里。 忙面带歉意的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说:“哎呀,您看我们没注意到您来了,请问需要什么花啊,送老婆,送老妈,送同事,我们这里的种类很全哦。” 刑父热情的挨个指着花给穆千里介绍,见他神色不对,眉宇之间有些丧气,顿时猜测,莫不是家里有了白事? 他的儿子刚走,这位先生的亲人难道也... 哎,世界上不幸的事怎么都会堆积在一起啊... “麻烦问一下,您家里是有白事吗?那这白色的菊花是最适合祭奠或者葬礼用了。” 刑父从角落捧出了一捧包好的菊花,花纸上落了些灰尘,因为平常来要这种花的不多,所以搁置很长时间了。 他拿在手上,刚要递给客人,又想了想,拿了干净的布,细心的把灰尘擦掉,并劝慰道:“还是节哀顺变,这人啊,干干净净的来,还是要干干净净的走,就算是花也不能沾染灰尘,免得故人不高兴。” 看着手里的花,刑父又想到了自己的儿子,不禁又开始黯然神伤。 穆千里脸色苍白的接过花,看着眼前男人细心的举动,心里的愧疚又多了几分,刑父说的没错,他是该举行葬礼了,可他也想不到,他是来给他儿子准备的...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阿刑参加的选秀活动的举办方公司的管理者...” 这时候,刑父才意识到眼前根本就不是什么客人,而是仇人啊! 想他一个好好的儿子,那么年纪轻轻的没了命,被害前一晚上他们儿子还抱着最喜欢的电子琴得意洋洋的跟他们说,他一定能拿冠军。 可如今,竟然是天人两隔,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刑父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气急抓起一旁的花就狠狠向穆千里砸去,边砸边骂道:“滚!你个杀人犯,你们整个节目组都是杀害我儿子的凶手!” “您别激动,我这次来就是向您道歉的...” 穆千里哀求着刑父,想把话说完,可刑父根本不给他机会,刑母也从后面抄起了笤帚,高高抗在肩头,骂骂咧咧道:“我,我打死你这个龟孙!我的儿子啊...都是被你们害了...!” 她泪流满面,枯瘦的身体颤抖不止,还顽强的用手指在穆千里鼻尖上指来指去,“谁要你们的破钱,你还我儿子!” 提起孩子,就足以让一个母亲疯狂,哪怕刑母平常再和蔼可亲,此刻也是发了疯的使劲挥舞着扫帚,拼命抽打着穆千里。 穆千里心里有愧,虽然他不是杀人凶手,可他毕竟是主办方的领导,他不赎罪谁赎罪呢? 这两个跟他年纪差不多大的人,竟然变得满头白发,想必是这么多年辛劳,和得知孩噩耗的绝望熬的。 同样身为父母,他能理解他们的心思,如果他的女儿被人杀害了,身为父亲的他,一定会仇恨所有相关人员。 带着这种愧疚心理,穆千里一动不动,像个竹竿似的站在原地,任由刑父刑母发泄怒气。 这场发泄足足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最后店里只剩下枯竭的干嚎,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穆千里看着颓废的坐在地上的刑父刑母,忍着满身的疼痛单膝对着他们跪了下去。 “我没有奢求你们的原谅,只是想来告诉你们,赔偿我依旧会给,那是我应尽的责任和义务,也一定会追查凶手到底,绝不妥协,今天是我太唐突了,打扰了,二位。” 说完,穆千里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走出了花店。 夜色已晚,周围的景物染上了昏暗的色彩,宛如被吸干了颜料的水彩画,变得斑驳而模糊。 街上行人寥寥无几,车更是屈指可数,这时,穆千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他从口袋里拿出,接通。 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听着浑然带着一股正义之气。 “穆先生,请您到警局来一趟,这里需要询问您一些事情。” “好,我马上过去。” 穆千里接到了警局打来的电话,有些奇怪,他们怎么知道自己来了b城? 不过即使心存疑惑,他还是选择去,毕竟案发现场只有警察最了解,他也必须见一见活动的负责人。 一辆黑色的车行驶在马路上,此时已是深夜,穆千里坐在后座低头看着手机,车窗上时不时闪过其他车辆的照灯的影子。 “还没到吗?” 看着路程已经行驶了一个小时,穆千里皱了皱眉,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他b城的住所也在市中心,到达警局根本用不了那么长时间。 这辆车是他用手机叫的车。 莫非...有什么问题? 他突然觉得后背发凉,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说不定只是自己胡乱猜测呢? 他用余光看向车门,脑袋中搜寻下车的理由,忽然有一辆车从旁边驰过,车灯晃到了他的眼睛,也几乎是在那一瞬间,车门旁边突然有个东西发出了银色的闪光。 那细长的银色的光泽。 是一把刀! 前面的司机从他上车就压低着脑帽子,嘴里叼着根烟,随着那人的抽动,火光在车内黑暗的空间里忽明忽暗。 “师傅,咱们是去警局对?” 为了再次确认前面的人到底是不是真的司机,他只能以平常乘客的心理去问。 前面的人像个冰冷的开车机器,只顾着转动着方向盘,抽着烟,没有回答穆千里的问题。 车内安静的可怕,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车外的喇叭嘈杂声越来越小,尽管车门紧闭着,两旁道路都是灰暗的,可从车内的颠簸,穆千里明白,他一定被带到了郊区。 一种快要被绑架的恐惧在他心里蔓延,他紧紧的攥着手机,把手机侧过来放在双腿中间的缝隙里,一边注意前面人的动静,一边打开了屏幕。 他放置的那个角度,使手机屏幕的光芒渗透减弱,几乎从正面是看不到的。 穆千里凭着强大的记忆力,点到了通讯录的界面,手指滑动着联系人,他记得,最后一个就是他的女儿。 当时保存的时候他就在想,如果他以后出了什么事,哪怕别人翻看他的手机,也有很大概率不会想到最后一个就是他最亲的人,那样他的女儿就能避免被盯上了。 可那时候的美好想法,却给他的操作带来了极大的困扰。 他慢慢的划着,尽量避免大动作,可前头开车的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也偷偷的往后看了好几眼。 “你干嘛呢!” 开车的人无意间看到了后视镜的折射,这才明白后座的人那么安静的待了半天,肯定是想要报警! “拿来,把手机拿来,你是不是找死?!” 他一脚刹车停了车,不顾座位之间的阻挡就扑在了两个位置中间,伸手就要去抢夺穆千里的手机。 穆千里挣扎着,用手臂阻碍他的进攻,在一阵拉扯之下,就在那人快要抢到手机时,穆千里用尽全力将手机扔在了后面,手机屏幕还在亮着,停留在拨打穆灵裳电话的页面上。 —星泽集团, 身为穆灵裳穆总的首席秘书,南肇很快就熟悉了业务。 “晚上我有个会,手机替我保管。” 穆灵裳把手机塞进南肇的怀里,走出好远后又折返了回来。 “别偷看,关机!” “哎,行。” 南肇慌忙抽回解锁的手,吐了吐舌头,关了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九章 原来是他们 与此同时,车内,二人还在争斗,而落在地上的拨号界面,在滴的一声后被切断,整个屏幕都变成了黑色。 十分钟后,穆千里的体力渐渐不支,对方以体型可以感觉到是个三十多岁的壮年人,手臂上还有结实的肌肉。 一阵缠斗中,他好像总会留劲儿,没有故意攻击他的要害,想来是他的老大吩咐要把他安全带到。 可即使如此,穆千里的脸上还是被狠揍了好几拳,鼻子肿痛,隐约之间可以感觉有血液流出,手肘和膝盖关节因为拼命挣扎而撞击在椅子的后背和车壁上,疼的已经开始麻木。 那人越打越觉得不对劲,听到椅子上的人的喘息变得很是微弱,急忙从他跳了下去,拍了拍手。 “妈的,差点弄死了。” 那人气愤的说了一句,狠狠地用拳头打在方向盘上,手背迅速变得乌黑一片,他却不甚在乎,像是习惯了一样。 这时,车窗外忽然响起一阵汽车飞驰的声音,在轰的一声后停在了附近,车灯将黑夜照的明亮,周围干枯的树枝都裹了光色,化为混沌夜里挣扎的几缕明亮。 穆千里躺在后椅上,头贴着车门,透过缝隙传来了两个人的说话声,其中一个是女声,很年轻,大约二十岁的样子。 而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很浑厚有力,像个青年男子。 他们越靠越近,声音也越来越清晰。 “哥,你这次做的很棒。” 柳烟烟边走边嫌弃的踢开地上堆积挡路的树枝,搓了搓胳膊,夜里的风,还是有点冷的。 柳乘江见到妹妹冷了,立刻就把外套脱了下来,给她披了上去。 “阿烟,咱们真的要这么做吗?你到底和这个穆千里有什么仇啊,还费了一番力气打听他的踪迹,幸亏咱们柳家在b城有分公司,不然哥还真找不到人帮你办事。” 柳乘江临到最后一刻,反而后悔了,他一个军官,要是这绑架人的事情被发现,被处分他不在乎,可这让他那群正直的军友该怎么看他啊... 柳乘江是个榆木疙瘩,平常的社交圈子也就是家里和军队了,这要是因为不相关的人毁了他在军队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关系,可真是得不偿失啊。 可即使这么想,柳乘江也是只是稍微担心了片刻,毕竟他只有这么一个妹妹,无论她提出什么要求,他都会尽可能满足。 他一直在军队待着,陪她的时间太少了,也没有像别人家哥哥一样疼爱照顾他,心里总是很愧疚。 见柳乘江退缩,柳烟烟原本好看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哥,你还是我哥吗,我就这么一点要求,你都不能答应吗?” “是为了穆灵裳?” 柳乘江看到妹妹这与那日熟悉的表情,立刻就猜到了原因。 他搞不懂,就为了一个男人,要嫉妒仇恨那么多人,值得吗? 况且他看得出来,司襄那小子压根就不喜欢他妹妹,虽然他单身几十年了也没个对象,可看人还是看得出来的。 穆灵裳他也见过,确实很美,准确来说,如果他不是柳烟烟的哥哥,也或许会爱上她。 不仅仅是因为美貌。 还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在她的成人礼... 两年前—— “大小姐,快起床了,都十点了,客人们都到了场地,今天可是您的生日啊,您得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才是。” 张妈妈蹲在穆灵裳的旁边,抚摸着她的父额头,轻言细语的唤她起床。 她穆家五个管家之一,负责穆灵裳穿衣洗漱打扮的。 年近五十的她看着床上熟睡的微红稚嫩脸庞,眼中满是怜爱。 在穆家几十年,她早就把她当作了孙女。 “唔...” 床上被窝里的小人终于发出了轻微的叫声,随后就是呜哩哇啦的模糊话语,让人听不清是什么。 不过张妈妈大概明白穆灵裳的意思。 不要我要在睡会儿。 穆灵裳慵懒把身子卷在了一起,并翻了个面,冲着阳台的方向,把被被子紧紧包裹住的后背留给了张妈妈。 鼻息间淡淡的花香,身体陷进比棉花糖还要柔软的世界里,脸颊脖颈上被窗帘遗漏的阳光抚摸着,温暖的味道将穆灵裳整个人的神经都变得松散慵懒。 像个嗜睡的小猫咪,不满主人的打扰,只愿困在自己的一方天地。 张管家叹了口气,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指针,已经十点半了,小姐还要洗漱打扮穿衣服,怎么也要两三个小时。 狠了狠心,张妈妈走到阳台的窗户前,一只手抓住一边的窗帘,用力像两边一拽,挂啦一声,大片刺眼的光芒打破最后的限制,肆无忌惮的覆盖在房间每一个角落。 “啊!” 穆灵裳的眼皮瞬间被光晃了一下,素来有起床气的她开始烦躁的大叫,手脚并用的想把自己裹起来,张妈妈却先一步一把抽掉了被子。 “呜呜呜,张妈妈你干嘛...” 穆灵裳委屈的蜷缩着身体,身上只剩下一件薄薄的睡衣,她颤抖着抱紧身体,还握住了赤着的小脚。 可张妈妈对她这卖惨的路数丝毫不动心,反而开始啰嗦着给她在身上比量着衣服。 “小姐啊,你可是未来穆家第一继承人,你爸妈再想生一个都没那能力,所以你要事事都做好最好,然后才能名正言顺的打理穆家的财产啊。” 张妈妈拿了件白色的礼服搭在穆灵裳身上,又翻出一条黑色的腰带,比划了半天,又把这两件扔在了一边。 “张妈妈,我问你,人活着是为了什么。” 穆灵裳突然睁眼,迷茫的望着那强制把她叫起来的清晨的曙光。 “这...”张妈妈摆弄衣服的手停顿了一下,又很快动了起来。 “当然,吃好的穿好的,去好玩的地方,看好看的风景,认识不同的人。” “那这一切的基础上都是要有钱对。” 穆灵裳偏过头看着身上不断替换的衣服。 “那当然,没钱可不行。” 眼看张妈妈居然拿了件绿色的裙子,穆灵裳翻了个白眼,把裙子抖落下去,想了想,自己从那堆名贵的服饰里随便挑了一件,递给了张妈妈。 “就这个。” 张妈妈点点头,随后穆灵裳挣扎着用最后一秒和被子完成了个告别仪式,然后站了起来,张开双臂。 “可是我已经有很多钱了啊,风景也看过,吃的也吃过,帅哥认识不少,那你说,我为什么还要在意别人的眼光生活,连我自己的生日会想要请谁参加,几点开始都不能决定呢?” 张妈妈正在给穆灵裳套裙子,想也不想就回答道:“有得必有失,在我看来啊,小姐的生活已经很幸福了,像被人捧在手心里的珠宝,可珠宝也要经过打磨和修饰才能最终成为独一无二的宝物,您啊,也是一样,必须要付出努力,才能保持现在的美好。” 穆灵裳似懂非懂,不过水载舟,水覆舟的道理她还是懂得。 外头那些虚假的人,虚假的笑,虚假的心,是她必须去打交道的。 她今天享受的一切,都是他们共同构建的商业体系而给的,哪怕她很不情愿,但也不得不承认,她们穆家对于他们来说,也是虚假的。 假假真真,真真假假,享受了身体的舒服,就必须经受住精神的疲累。 那一瞬间,穆灵裳觉得自己长大了不少,她很满足现在拥有的一切,也会努力学习,她想要当不一样的烟火,在那片黑暗包拢的天空下,绽放自己独特的光。 尽管可能会很微弱,尽管烟火也是最终会陨落,但只要闪亮过,便不枉此生。 精致的妆容,闪耀的长裙,她站在豪华的大厅的最中心,稚嫩的脸庞已经有了成熟的痕迹,唇边的笑意迷人,灯光之下,她的眼里似乎有万千星辰,璀璨而明亮。 一身银色的长裙,裙尾呈波纹状斜斜的落在地上,白皙的直角肩完美的展现出来,颈肩粉钻项链在灯光下熠熠生辉,裙子上宛如镶嵌了万千繁星,争相夺目。 “欢迎各位来到我的生日宴会,在座的都是和穆家有着关系往来的伙伴,这么多年我们一直合作愉快,共同达成了我们的梦想,也建立了深厚的友谊,在这里,我代表穆式,代表公司,代表我父亲,向你们说一声感谢!” 婉转而有力量的稚嫩的声音通过话筒传遍了整个大厅,席上的客人纷纷鼓掌点头。 坐在前排的穆尚拄着拐杖,脸上慈祥的笑意更浓,眼里尽是对这个孙女的喜爱和欣慰。 穆千里坐在穆尚的左侧,神情有些复杂,女儿如此大的变化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昨夜她还像个孩子一样依赖在她怀里撒娇,说她不想长大,不想面对这些陌生人。 他当时也是想尽全力,他能做多少事就做多少事,让自己的女儿自由自在,开心快乐就好。 可不过一夜之间,她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台上成熟稳重的女儿虽然很迷人,可在他心里,还是很心疼她,还是希望她能遵循自己的内心。 穆灵裳扫视着台下,柳家,司家,唯独没有南家,不禁有点生气,怎么,他们南家是真的准备谁也不见了吗? 好歹都是四大世家,一点面子都不给吗? 尽管心里气愤,可穆灵裳还是带着微笑,下台去敬酒。 “裳裳今天真是很漂亮啊。” 司南决首先凑了上去,穆灵裳淡淡的回了个微笑,:“司叔叔,感谢今天来捧场。” “客气了不是,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呢,当时啊,你还只有那么大...” 司南决说着说着,就开始絮絮叨叨,穆灵裳为难的咬了咬唇,这时一个目光扫了过来,她忙示意。 “襄,你看什么呢?” 柳烟烟一身烈焰红裙,才十八岁的她发育的就已经很好,她的长相本就妖媚,浓妆艳抹之下,更是诱惑满满。 可司襄却是司空见惯,相比她,他还是更喜欢看穆灵裳,穆灵裳的长相很有张力,眼角狭长,眼睛却浑圆,既有清纯又妩媚,明明不是混血,五官却很立体,脸型却又是万能的鹅蛋脸,很惊艳,又很耐看。 他尤其喜欢她无助的神情,像个被猎人追捕而慌忙逃窜的小鹿,硕大的眼里充满了迷茫和紧张。 饱满的樱唇微动,似乎有无尽的述说在等人探索,眉眼无意间流露的淡淡忧伤是对司襄的必杀,他一见到她那副神情,就想不顾一切的把她紧紧的禁锢在怀里,安抚她的情绪,将她的每一处细微末节都照顾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章 不知名物体 如今又是那无助的眼神,司襄的心脏蓦然被击中。 他相信那一定是爱神丘比特射来的箭,他希望那箭永远不会消失。 着了魔的司襄已经无法控制他自己的一言一行,拿起酒杯,旁边柳烟烟的话语传递过去,消失在离他耳廓的不远处。 柳烟烟不可思议的张大了红唇,他竟然,竟然无视自己?! 公主病和非常严重的贵族控制欲发作,她瞬间捏碎了手里的杯子。 破碎的玻璃渣划破她细嫩的手心,殷红的鲜血不要钱似的哗啦啦的往地毯上滴。 她表情痛苦的凝望司襄的侧脸,她都这样了,他该心软... 司襄听到动静,果然转过了头看着她,在她紧皱的眉头之间凝望了一阵,又微微低头,视线顺着她白皙手掌上的鲜血落在了地毯上。 柳烟烟美眸一眨,豆大的眼泪便如钻石般砸了下来,一滴一滴落在血里。 “襄...我好疼。” 她咬咬牙,想要听到些她愿意听到的。 “别弄脏了地毯,蛮贵的。” 司襄留下这么一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座位,径直向穆灵裳走去。 柳烟烟的瞳孔迅速放大,痛苦的表情凝固在了脸上,她,她没听错? 她受了那么重的伤! 流了那么多的血! 他居然在乎的是她穆家的地毯??! 好,好,柳烟烟气的猛翻白眼,胸膛剧烈起伏,她偏要把它弄脏,弄坏! 不甘心的柳烟烟捡起地上的玻璃碎片,看着那透明的上面浸满的血液,就好像自己的心一样,千疮百孔,血流不止。 一时间就更加气愤起来,不顾疼痛的握住残片,蹲在地上一下一下的用力戳着地毯。 看着名贵的地毯被她划出了一道道无法修复的口子,她的心里真是爽快的很。 于是,周围的宾客就看见一个不知名的物体蜷缩在地上,似乎在挖洞? 司襄狗腿的凑到了司南决身边,替穆灵裳挡酒。 “爸,你个长辈,和她说那么多干嘛,快跟那些叔叔伯伯去拉拉家常。” 司襄推搡着司南决,一副你打扰你儿子找媳妇了的模样,司南决秒懂,立刻就撤退了。 儿子的终身大事是最重要的,况且要是司襄这小子和穆家女儿定了亲,那岂不是生意人他有少了个对手,多了个伙伴? 不过司南决的心思摇摆不定,柳家的女儿看着也像是对司襄有意思,如果他和柳家结亲,也不是不可以。 还有一个就是,主动与被动的关系很重要。 要是和穆家,可就是他们司家上赶着了,谁让司襄那小子恬不知耻的整天围着穆灵裳转呢? 可要是选择柳家,哎,他们司家就可以抬起头来做人,得高人一等了,谁让他们柳家的姑娘腻歪司襄呢? 如此想来,还是柳家最好。 司南决点点头,打定了主意。 他举杯摩挲着下巴,一副沉思的模样,小眼神却在面前晃过的一条条白腿之间来回游走。 白腿一个个离去,他的正前方有些模糊的可以看到一个红色的东西趴在地上,不知道在做什么。 司南决好奇,于是他就凑近观察,好家伙。 那侧脸,那身型,居然是柳家的丫头? 司南决惊的下巴都掉了,眼前这个满身血污,双目红肿,表情骇人,宛如女鬼一般的疯女人,就是他未来儿媳妇? 不! 不行。 他一瞬间打消了刚才的想法,脚下抹油的离开了那个疯子,就算他们要低人一等,也比让他儿子娶个疯子好。 想到这,他就觉得眼睛火辣辣的疼,连忙看了看正在和司襄闲聊的穆灵裳,这么一对比,这简直是仙女! 眼睛的灼烧感被清泉缓解,顺带整个身心都舒服了很多。 宴会外,一辆黑色的车缓缓停下,车门打开,柳乘江一个翻滚后一跃而下。 “少爷,少爷,这不是军队,您别把这车当坦克啊!” 司机忙下车,心疼的检查内饰,还好没什么大碍。 “额,抱歉,习惯了。” 柳乘江憨厚的摸了摸脑袋,他在军队大车坦克开惯了,还真不习惯这小家伙。 柳乘江还没走几步,突然一股尿意上头,他下意识紧了紧腿,东张西望的问道:“哪里有厕所?” “在那边。” 随行的仆人忙指路,看着柳乘江高大的身躯却滑稽的夹着腿往那边跑。 像个刚上锅的大螃蟹。 好巧不巧的是,因为酒水喝的太多,穆灵裳也有些不适。 “那个,我去趟卫生间。” 穆灵裳对司襄微微一笑,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提着裙子往卫生间的方向走。 穆灵裳一离开,司襄的心就像被挖走了一样难受,竟脱口而出一句:“我陪你去。” 额。 穆灵裳愣在原地,歪头表示不懂他的意思,她要去卫生间哎,什么叫陪她去?! 司襄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脸刷的一下红了起来,“咳咳,那,那个,我是说我也想去。” 好家伙,过回生日,卫生间君是刷足了存在感。 可红酒君却闷闷的,自己牺牲身躯,为它人做了嫁衣? “好。” 虽然感觉怪怪的,穆灵裳还是点了点头。 这时,柳乘江在一阵稀里哗啦的水声后,解决了问题,瞬间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变得舒爽极了。 呼呼呼~ 他不由自主的吹起了口哨,边提裤子边臭美。 这时司襄突然走了进来,认出了他,热情的打招呼:“是柳大哥?” “你是?” 柳乘江看着眼前这个帅气的小伙子,好像有一丝丝眼熟,可愣是没想到是谁? 司襄唇角的笑僵硬了一下,又安慰自己,他出去那么多年了,不认得自己也正常。 柳乘江出来以后,穆灵裳也从另一侧走了出来,她的裙子已经乱成了一团,她弯下腰艰难的整理着。 “我帮你!” 柳乘江为人热情,也不在乎什么男女有别,甚至没有看清穆灵裳的长相,就蹲下了身体,耐心的给她弄裙子。 “啊,谢谢。” 穆灵裳有些惊吓,这个男人怎么会这么好心,她下意识四下望了望,并没有能帮助自己的,顿时有些无措。 只好任由柳乘江把裙子整理好。 “呼,好了!” 柳乘江大功告成,兴奋的起身,这才注意到眼前女人的容貌,硬生生愣了几秒,他一直在军队跟那群大老爷们儿混,很少看见这么美的女人了。 柳乘江直勾勾的眼神让穆灵裳的脸颊变得滚烫,“那,那个,你看够了吗?” 要不是觉得他没有恶意,穆灵裳此刻早就一巴掌上去了,不过她还是继续忍着。 “对不起对不起。” 穆灵裳的窘迫让柳乘江下意识的道歉,他刚才真的是脑子一片空,什么都没了,就剩下穆灵裳的脸。 真是太丢人了。 身为一个军人,柳乘江觉得自己现在倒像个流氓。 “你是穆灵裳?” 柳乘江突然想起来自己是参加穆家女儿的生日宴会的,看眼前这女人的打扮,想来是宴会的主角没错了。 “是,您是?” 穆灵裳的脸色缓和了下来,她看到司襄的身影了,心里的慌张不由得平复了下来。 “哦,你可能不认识我,我是柳家的,叫柳乘江,我妹妹柳烟烟你应该认识?” 提到妹妹,柳乘江的眼神里都不由自主的多了几分骄傲。 “是,她和我是同学呢。” 听到柳烟烟这个名字,穆灵裳明媚的笑容暗淡了下去。 这个女人,可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她好像缺男人一样,见一个爱一个,当然这是自己的事情,穆灵裳本来不该管,可她居然敢抢她最好朋友的男友。 想起时暖,穆灵裳还是有点伤心,她这个丫头有些敏感,本来就不擅长跟别人相处,好不容易跟一个男生有些共同话题,渐渐地也成为了好朋友。 几乎可以说是没有捅破的窗户纸。 可柳烟烟那个女人,竟然大张旗鼓的追求那个男生,她分明知道他和时暖的关系。 不过能被她追上的也确实不是什么好玩意儿,居然一天就被柳烟烟得手了,可怜她的暖暖在家哭的伤心欲绝。 从那以后,时暖只要看见柳烟烟,就打心眼里惧怕,也不知道是不是留下了阴影。 她的成人礼,时暖也是因为知道柳烟烟要来,才没有来参加。 想起柳烟烟蛇精一样的脸,她对眼前的这个她的哥哥,就没什么好感。 虽然她是她,她哥是她哥,但总归他们是一家人,穿一条裤子。 “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穆灵裳一句话也不想跟他多说,提着裙子就跑了。 柳乘江还不知道穆灵裳的心情已经坏到了极点,看着她美丽的背影,不由自主的憨憨的笑了。 司襄目睹了一切,原来这个不记得他的柳乘江,也对穆灵裳有意思,看来他又要多个情敌了。 不过这个男人看起来好像比他妹妹傻,不足为惧。 柳乘江来到了宴席,他大步走着,完全没注意到地上与红毯近乎融为一体的柳烟烟,脚一下子就踩了上去。 “啊!” 一声凄惨的尖叫传遍了整个宴会,柳乘江二百多斤的体重踩在柳烟烟得背上,硬生生让她脱了层皮。 柳乘江听到叫声,立刻就蹲了下来,看到地上居然是自己的妹妹,震惊的说不出话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一章 太磕碜人了 “艾玛,你没事蹲地上干哈?” 急得柳乘江东北话都飚出来了,他左看看右看看这个妹妹也不傻啊,怎么像个憨批一样在地上,这是抠脚呢? “哥,呜呜呜,他们欺负我,他们都欺负我!” 柳烟烟看到柳乘江,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往他脚边一扑就开始哇哇大哭。 柳乘江嘴角抽了抽,“你看你整得埋了汰的,真磕碜人。” 柳乘江嫌弃的一只手把她拎了起来,大手胡乱的在她脸上涂抹着,“你看这血次呼啦的,多吓人,这可是人家生日会,你这带红不好懂不。” “哥你说啥我听不懂。” 柳烟烟气急,口音居然也被柳乘江拐了过去,彻底跑偏了。 “我说啊,你就不该在这整这些没用的,太丢人了。” “呜呜呜我不活了,你居然说我丢人!” 柳烟烟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胡次带喘的,这时候要是谁再气她一下子,一准给她送走。 柳乘江看妹妹哭的那叫一个惨,眼泪哗哗的流,血哗哗的淌,好像今年干旱,她自己个儿就能去拯救世界了。 虽然是个汉子,可柳乘江的面子薄啊,没一会这脸就被柳烟烟丢尽了,尤其他偷偷摸摸的看着穆灵裳,发现她居然也在看戏。 这可丢大人了! 柳乘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把妹妹也埋了。 “去找个医护人员,给她处理一下。” 最后穆灵裳实在看不下去,她不能让所有人都盯着发疯的柳烟烟,病该治得治,不能出来吓人啊。 哎,宴会无罪,地毯无罪啊。 看来这地毯是不能要了。 医护人员把柳烟烟拖走以后,穆灵裳提着裙子从那里经过,看了眼那地毯,好家伙,比狗啃的还难看。 她属土拨鼠吗? 还有刨地技能? 可别侮辱土拨鼠,人家挺可爱的, 穆灵裳刷新了对那女人的评估,她往常把她定义成坏渣绿白女,看来今后三个字就够了,神经病。 就在闹剧散场后,司南决突然起身,周围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时候他要干嘛。 只见他大摇大摆的走上台,俨然一副自家场地的样子,穆灵裳静静地站着,看他要做什么。 司南决上去后,对穆老爷子微微点头表示礼貌,又把视线停在离他不远的司襄身上,清了清嗓子,说道:“今日是穆家重要的日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小辈的成人礼,这成年了呢,自然婚事也要提前订下来,我儿子司襄和裳裳青梅竹马,郎才女貌,我看不如今天喜上加喜,给他们订下个十年婚约,十年里让他们随意发展事业,十年后再结婚也不晚,您说呢,穆老爷子?” 司南决耍了个机灵,婚姻大事他没有把握穆灵裳会同意,于是就去征求穆家家主的意见,只要他替穆灵裳同意了,在他看来,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可惜穆老爷子当然也明白他的心思,他就这么一个孙女,即使要商业联姻,也得裳裳同意才是, 于是他首先询问穆灵裳的意思。 “乖孙女,你喜欢司家那小子吗?” 穆灵裳还没说话,一旁的司襄开始紧张了,他仔细的观察着穆灵裳脸上的表情,却看她丝毫变化都没有,什么欣喜,惊讶,甚至他不愿意见到的厌恶都没有看到。 他的心慌乱的不行,他可以被拒绝,那代表他还有成功的机会,可他讨厌那种猜不透的感觉,这让他该怎么布局? 穆灵裳对于订婚这事,确实内心没什么波动,她也不小了,也知道什么商业联姻,可爷爷问她的是喜不喜欢。 这让她很纠结。 她只能说不讨厌司襄,可论喜欢... 那是个模糊的概念。 她还不是很懂。 从小她就感觉到自己的感情方面比一般人迟缓,周围人常常觉得感动到哭的事情,她真的觉得很无聊,很无趣。 上学时常有男孩子跟她表白,可她整个脑子里全是空白,不是害羞,也不是紧张,是无感。 司襄算得上唯一一个能陪伴在她身边那么久的异性,可所谓的感觉,她也是时有时无。 周围人的目光全部都在她身上,穆灵裳深呼了一口气,轻点了点头。 随后全场就欢呼了起来,庆祝这一场与他们无关的联姻。 司襄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他想伸出去去牵住穆灵裳的手,却胆怯了,她眼里的疏离让他的心凉了半截。 那好看的眸子没了笑意,比冬日漫上寒雾的玻璃还要冰凉,清澈却深邃而不见底。 “裳裳,笑一笑,今天是你的生日,该笑着过。” 司襄笑的勉强,他用手轻轻捏了捏穆灵裳的小指,穆灵裳眼波微转,周围一双双锐利的目光一直在盯着他们。 她笑了,给了他几分面子,顺着他的意思,让他把自己牵上台。 司襄喜欢自己吗? 不,他不喜欢。 尽管每一个人都这么说,几乎认识他们的都羡慕他们的友情,也羡慕司襄对她的呵护。 可只有她感受不到他的喜欢。 他的喜欢,好像只是为了给别人看。 那么,谁又比谁的演技差呢? 穆灵裳的笑容明媚而灿烂,眉眼之间洋溢着幸福,望向司襄的眼神充满爱意,只是眼底留有一丝清醒。 随着几声快门的声音,闪光灯闪烁后,他们二人的笑容也渐渐暗淡。 司襄下台在宾客之间窜梭,向每一个人分享他的“快乐”。 穆灵裳松了口气,歪着脑袋瞧着他,似乎又变了几分。 —— “哥,哥,你发什么愣啊!” 柳烟烟还在和柳乘江聊着天,却发现他的思绪居然神游在太空去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使劲推搡他。 “啊,啊。” 柳乘江迷茫的叫唤了两声,脑袋里穆灵裳穿着礼服的影子消失不见,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走神了。 连忙去哄妹妹:“好了好了,哥错了,以后保证认真听你说话!” “好了,原谅你了,走,去看看穆千里。” 柳烟烟抽掉柳乘江讨好的手,踩着树枝径直向那辆车走去。 “咚咚咚。” 她走到车门前,抬手敲了三下。 车上的人听到信号,立刻爬了下去。 “柳姐,柳姐,我这呢。” 漆黑的地上,突然钻出来一个人,他把车停在了靠树的地方,只能从另一侧爬出来。 “人在车上呢?” 柳烟烟皱了皱眉,探头向车里看,穆千里怎么躲也没能躲过,还是被她看到了。 “把他弄下来。” 柳烟烟对柳乘江说。 “行。” 柳乘江撸起袖子一拳砸开了车门,吓得柳烟烟都退后了几步,他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结实的手臂当成了斧子,三下五除二就把车门拆了下来。 “下来。” 柳乘江对穆千里示意。 穆千里叹了口气,心里还在担忧着电话的事情,到底打没打通啊,如果没接到,他恐怕就要死在这了。 不过他更希望女儿没接到,那样就不会被他连累。 忽然一种甘愿赴死的念头在穆千里心里迸发出来,似乎眼前的困境也没那么可怕了。 他摸索着下了车,柳乘江开了个手电筒,不客气的一下子照在他脸上,强烈的灯光晃的穆千里连忙挡住了眼睛。 “你们是谁?” 天太黑,穆千里看不清对面男女的模样,心里在迅速回忆自己有过节的人,却没有想到是谁。 柳烟烟让柳乘江把手电筒放了下来,走到穆千里面前,双手抱在胸前,嘴上颇有礼貌的说:“是我啊,穆叔叔,我是柳烟烟。” “烟烟?!” 穆千里不敢相信,绑架他的居然是柳家的柳烟烟? 那她旁边的,就是她哥柳乘江。 穆千里一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从小看着他们长大的,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对他们家族也没有好处啊? “你是不是百思不得其解,我们又没有仇,干嘛要抓你?” 柳烟烟漫不经心的摆弄自己的指甲,突然她将指甲用力一掰,美眸怒瞪,声音嫉妒的扭曲:“都是因为你的好女儿!” “她那么多追求者,偏偏缠着司襄不放,我告诉你,我和司襄早就在一起了,可你知道他整天都在说什么吗?” 柳烟烟突然停了一下,等待着穆千里的回答,看到他一副迷茫的样子,心又疼了几分,“他说,他爱的人只有穆灵裳,我和他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我只不过是他发泄的工具!哈哈哈,真是可笑!” 柳烟烟说着说着,情绪逐渐失去控制,她发了疯似的甩着头发,在黑夜里大喊,惊的树上的鸟儿纷纷飞起,带下阵阵落叶。 突然,她的表情又僵了一下,随即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穆千里。 “只要...只要我杀了你,就能让穆灵裳崩溃,司襄就是我的了...哈哈哈...” 她独自低笑,像个小丑,自顾自的在原地演戏,时而哭时而笑,脸上泪痕血痕都有。 柳乘江在一旁看着妹妹,觉得她真是疯了,她居然想要杀人? 她当初跟他说的,只是绑架威胁而已。 她居然欺骗他? 如果他杀了穆灵裳的父亲,那么穆灵裳会恨死他。 一想到脑海里那个纯净的眸子充满恨意,柳乘江的心就疼的窒息。 不行,他必须阻止她! 会议室外—— “好累。” 穆灵裳从会议室走了出来,看了看表,已经九点了,一天的工作让她腰酸背痛,可尽管如此,办公室里还有一堆文件要处理,一想到那些,她就头疼的很。 南肇闲极无聊的在外面数羊,在他数到二千五百个的时候,终于看到了穆灵裳的身影,她迎面向他走来,却让他高兴不起来。 她脸上的疲惫可见,一时间让南肇心疼不已,忙迎了上去。 “没事,该吃饭了,我带你去吃饭。” 穆灵裳不想说话,只看了一眼南肇,摇了摇头。 “不吃饭怎么行?” 南肇冷了下来,他是真生气了,中午把她忙的团团转,饭也没好好吃,就啃了两口三明治对付对付,怎么晚上还想对付? 当他这秘书是空气吗? “我不管,你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 南肇气的噘嘴,想在气头上挎着她的胳膊,却临了只是拽着她的袖子,“跟我走!” 穆灵裳生无可恋的盯着捏着自己袖口的手指,她要是穿个无袖的,他岂不是要掐肉? 算了算了。 她也是真累的,不跟他计较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二章 百分之九十九 “皇后娘娘,今儿想吃什么呀?” 南肇化身小南子,故意捏着嗓子,又抬起左手,悬空在侧,等着穆灵裳搭上。 “你又闹哪出?”穆灵裳无视他伸出来的手臂,瞪了他一眼,走进了电梯。 “真是无趣。” 南肇好不容易上赶着讨好女人,却吃了个瘪,郁闷的对着电梯光滑的墙面比着中指。 穆灵裳站在他身后,仰望着他,看着他圆圆的脑袋低垂着,心里多了些说不清的烦闷。 叮—— 电梯门开了,人群一涌而出,南肇也在她前面走了出去,穆灵裳默默地跟在他身后。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沉默无言的来到了餐厅。 “您好,请问二位需要些什么?” 一个女服务员走到了南肇身边,眼神不住的在他身上打量。 “一杯水,谢谢。” 穆灵裳实在是没什么胃口,她心里总有不好的预感,让她慌乱不已。 “两份牛排,两份沙拉,两份照烧鸡腿,两份土豆泥,再开瓶红酒。” 南肇一把夺过菜单,一通乱点。 “你能吃完这么多?” “你也要吃,别浪费粮食。” 穆灵裳刚想拒绝,却看见他的脸色难看的很,犹豫再三,还是点了点头。 “好。” 见穆灵裳答应,南肇心里的郁闷顿时一扫而空,不由自主的咧嘴笑着。 “你是那天边最美的云彩~” 广场舞曲的电话铃声在安静的餐厅内响起,吓的南肇差点拿不稳手机,连忙按了接听见,狼狈的一边跟穆灵裳示意:“我去接个电话。” 说完赶紧跑到了没有人的角落。 “喂,老头,你能不能不那么吓人!” 南肇后悔设置这个破铃声了,真是丢脸。 “我让你小子去完成任务,你倒好,给我谈情说爱去了?!” 对面传来一声提高八度的声音,南肇忙把手机挪开了耳朵,防止自己被震聋。 “啧,不就是十世镜吗,我早晚给你拿到手。” 南肇敷衍着应付老爹,实际他心里已经对这任务没有了任何想法,他吊儿郎当的在原地走来走去,视线却从未离开过穆灵裳的身影。 看着她一点一点的把东西吃下去,南肇觉得他的心也正在被慢慢的填满。 女人真是个神奇的物种,以前南肇的意识里只有游戏上拖后腿的辅助,和被打哭的嘤嘤怪,哪里见过这种又美又飒,亲起来还软的。 一时间就彻底被征服了。 “行,这是你说的,不然可别怪我找别人了。” 嘟嘟嘟。 南肇叹了口气,看着挂掉的电话,手指渐渐攥紧,最终垂落了下来,把手机塞进了裤兜里,大摇大摆的向穆灵裳走去。 “好吃吗?” 南肇站在穆灵裳椅子后面,双手撑在她的椅背上,在侧面看着她吃东西。 红唇轻启又闭合,牛排的汁水经过那饱满的红唇,形成了薄薄一层的油渍,晶莹剔透。 “你不饿?” 穆灵裳越吃越慢,咀嚼的动作随着南肇直勾勾的眼神停了下来,这个人,还让不让人吃了? 她抬眸与那直勾勾的眸子对上,只见那眸子慌忙躲避。 “咳,那,那个,你嘴上有脏东西,我给你擦擦?” 南肇不自然的扯谎,还没等穆灵裳说话,就拿了张纸巾,自作主张的贴在了她的嘴上,轻轻的摩挲着。 “咣当。” 穆灵裳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连餐具都没拿稳,掉在了地上。 嘴唇上传来粗糙的触感,抬眸就看到南肇炙热的目光,穆灵裳的脸颊两侧逐渐变得滚烫。 脸上火烧般的感觉持续不退,直到他们都吃完了饭。 “叮铃铃——” 这时,穆灵裳的电话也突然响起,她打开一看,显示陌生号码,下意识接听。 “穆灵裳,你要是想让你爹活命,就一个人来b城,不然,我就杀了他。” 穆灵裳听得出,是柳烟烟的声音,心里忐忑了一下,却并没有马上答应,父亲是去b城了,可怎么可能会被他们绑架? 她还是要确认一下为好。 尽管心里有疑惑,可她的脸色还是出卖了她的心思,变得苍白无力。 “怎么了?谁打的?” 南肇看到她不对劲,忙关怀的询问,穆灵裳看了他一眼,将食指放在嘴唇上,示意让他闭嘴。 “你怎么证明我父亲在你手里?” “你不信?” 柳烟烟觉得可笑极了,把电话递给了穆千里,可穆千里一听到是穆灵裳的声音,却死活都不肯开口。 柳烟烟冷笑,示意哥哥上去,柳乘江对着穆千里的后背给了他一拳,“啊!”穆千里脆弱的身体怎能禁得住柳乘江的一击顿时痛的叫出了声。 穆灵裳听到电话那端传来的惨叫,手开始控制不住的发抖,“爸,是你吗?” “裳裳,你千万别来!” 穆千里扯着嗓子对手机大喊一声,柳烟烟上前就揪住了他的领子,用力一扯,穆千里只感觉到一阵巨大的力量拉扯他,一瞬间他的身子就倒在了地上。 南肇似乎明白了什么事,忙凑了过去偷听电话。 “现在听清楚了,你到底来不来?” 柳烟烟明显不耐烦了,穆灵裳连忙答应:“你等我,我明天就去,你不要伤害我爸,不然,我死都不会放过你!” “哈哈哈,我倒宁愿你死。” 柳烟烟挂掉电话,上了车,柳乘江把地上躺着的穆千里也扔上了车,轰窿一声响后,车消失在了黑夜里。 穆灵裳捏着电话,慌忙在网上订着明天最早的机票,正在操作的时候却突然出来一只手,抢走了她的手机。 她愣了愣,心里的防线在那一瞬间崩溃殆尽,她红着眼向南肇嘶吼:“把手机给我!” 南肇看着穆灵裳的眼泪一滴一滴的掉落,他的心也跟着难受,他明白她的绝望,可如果她真的去了,别说她爸爸救不回来,她自己的小命也得丢。 “你不知道那是他们的陷阱吗?他们只是想勾引你过去,他们会杀了你!” “可那又怎么样!” “就算是陷阱,我也必需去闯。” 穆灵裳呆呆的盯着南肇手中她的手机,抹了把眼泪,吸了吸鼻子,伸手去想要去夺,她以为南肇还会阻止,甚至都做了反抗的准备,可他轻易的就把手机给她了。 “为什么?” 这倒让穆灵裳迷惑了。 “我知道我阻止不了你,所以我陪你一起。” 南肇抬手,将手放在穆灵裳的脸上,用指腹将她眼下的泪水抹去,又移到她毛茸茸的头顶,揉了揉。 “不行。” 穆灵裳摇了摇头,“他们说了,只能我一个人。” “傻啊,”南肇被她那副一本正经的模样逗笑了,平时看着挺机灵,没想到关键时刻脑子转不过来。 “我可以提前去,他们又不知道我,我先到了以后,等你到了去找我,然后我悄悄跟着你。” “放心,没事的。” 看着穆灵裳还是一脸的不相信,南肇只好蹲了下来,仰望她红红的眼眶,两只大手将她的脸颊包住,脑袋渐渐贴近,最终停靠在她的额头上。 南肇望着那双红肿的眼眸,只觉得像极了小白兔,红宝石不该流泪,该永远明亮才对。 他像着了魔,嘴唇顺着她的下巴缓慢的向上滑,略过她的樱唇,调皮的擦点她的鼻尖,在她红红的眼眸上轻贴。 穆灵裳的心怦怦的加速跳动,眼前极速放大的嘴唇,看起来那么炙热,贴上来却是那么冰凉,她下意识的闭上眼,安心的享受。 这一刻,她只觉得烦躁的心情渐渐被平复,内心多了几声无关痛痒的声音,责怪她,责怪南肇把手放在她脸上的时候她为什么不抵抗,责怪她为什么如此乖巧的任由他亲吻自己。 那些声音就好似听过的课,还没到耳边,就烟消云散,更别提能改变什么了。 “你...” 穆灵裳轻转眼珠,无措的望着地面,脸颊绯红可见,为她精致的面容更加增添了几分生气。 “我怎么了?” 南肇明知故问,手指还肆意的在她脸颊上摩挲着,这柔软的触感,真是让他停不下来。 就在他们彼此没有拒绝,就这么暧昧之时,忽然鲮昭如寒冰一般的声音在穆灵裳的脑海中回荡,让她瞬间清醒。 “你别忘了,你不是觉得他是男配吗?” 穆灵裳的心咯噔一下就恢复了正常速度的跳动,她打掉南肇的手,拿起包就跑了出去。 南肇一下站了起来,看着她慌忙逃离的背影,疑惑不已,她怎么了...怎么突然像变了个人? 明明刚才还好好的。 餐厅外,穆灵裳蹲在一个角落里,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外面的空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可是,我也没确定啊...” “可是我确定了。” 这一句话,让穆灵裳抱有侥幸的心理一下子被击的粉碎。 “你,你说什么?” 鲮昭一个转身从十世镜中显现了出来,还牵着矮团子小三。 “是不是,小三?” 鲮昭没有回答穆灵裳的问题,而是对小三说话。 “对!” 小三乖巧的点头,“通过我们两个一起的心灵感应,那个南肇百分之九十九是男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三章 一个草环 “还有百分之一呢?” 穆灵裳脱口而出,却又诧异自己的这般激动,她的眼眸渐渐低落了下去,掩盖着眸子里慢慢的失落与难过。 她希望那百分之一的可能会成真,可却又不想让他成真。 母亲死了,如果不找到那个人,那以后还会发生什么危险的事情也未可知,目前的南肇既是可疑者,又是她有把握能够杀掉的人,只要他死了,岂不是一切都会恢复如初了? “你不会爱上那小子了?” 鲮昭一眼看穿穆灵裳的心思,她分明就是心软了,这样感情用事怎么能成大事?以后还怎么把任务交给她? 一旁的小三捏了捏鲮昭的手心,对他摇了摇头,秘术传音道:“鲮昭哥哥,裳姐姐毕竟才二十岁,正处于憧憬爱情的美好时期,你多看着点她,教练她怎么将自己的情感收敛起来,以任务为主嘛。” “你个小屁孩懂什么。” 鲮昭白了小三一眼,十分不满他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来指导他,他这么么怎么不上,事后诸葛亮有屁用? 不过小三刚才的话鲮昭也的确听了进去,既然穆灵裳现在对感情敏感,不如他们就让她释放自己的情感好了。 一个绝妙的计划在鲮昭心里形成,同时也有了如何对付南肇的法子。 ——司家。 司襄坐在房间的角落里,没有开灯,屋里灰暗一片,只有窗户边稀稀落落的透着斑驳的月光。 他闭着眼,宛如一具死尸,了无生气的躺在床和墙的夹角中间,左手手臂无力的垂落在腿上,另一只手卷曲着,搭在怀里,手指紧紧的扣着一张相框,那上面赫然是穆灵裳的照片。 这几日,司襄滴水未进,嘴唇干枯的裂开了一层皮,脸色也变得蜡黄,浑身无力。 要说能让他现在唯一能够支撑下去的,就是手里的照片了。 “裳裳...为何轮回以后,我比你提前知晓了一切事情,可还是把控不了你对我的感情,还是不能够让你爱上我呢...” 司襄眼神迷离的望着窗外隐现的一轮明月,声音虚无缥缈,轻的风一吹,就消散了。 忽然,那明月瞬间化为红月,妖冶的红光笼罩了大地,也刺入没有任何阻挡的房间里。 狂风大作,窗帘被吹的卷曲作响,桌上早已干枯的花瓣经受不住那袭击,碎了满地残花残叶。 一片枯黄破烂的树叶被一缕风推动者,缓慢的降落在司襄的额头之上。 一道虚影踏风而出,看不清那东西的形状,只如路灯下昏黄的影子,只不过那影子巨大无比,似乎笼罩了整个房间,又似乎已经笼罩了整个世界。 司襄干涩的眼珠缓慢的挪动,视线落到那看不清到底是那东西什么部位的虚影上时,那虚影忽然开始极速收缩并如插翅般漂浮在空中。 这时,司襄才看清,那不是个影子。 确切的说,那是极其妖冶的男人,宛如那窗外的赤色圆盘,他的眉心之间也有一抹飞舞的红光。 风停了,他的长发却依旧肆意的飞舞,红发如火盘旋在身侧,无数莲花状的熊熊燃烧的火焰仿佛有生命般剧烈跳动着。 红色的眼眸妖冶异常,瞳孔有些诡异,恍惚之间竟会变成两条银色竖线竖,眸光凌厉,令人望而生畏,不敢直视,,细看那极细的发丝中间竟还有条银线,在斑驳月色下熠熠生辉。 腰身比一般男子都要修长,周身以一黑袍护体,黑袍之上尽是繁复的纹路。 他只是那么漂浮着,似乎没有意识,双臂放松的垂落,壮硕的身躯下,手指却比女子还要纤细修长,无名指间,紧紧的戴着一个草环,那草环精致无比,像是人工编制而成,与他整体打扮倒风格迥异。 最为奇特的是,他的手掌周围的火焰,却似乎很惧怕那草环,不敢凑近一寸。 “你终于还是来了。” 司襄看着上空宛如一团烈火的男子,眼里多了几分恭敬。 他早该想到,焚天怒莲怎么可能会允许他扰乱他的计划。 这个男人只想要十世镜,只要他偏离他所想的,他就会跟疯子一样出来试图操控他。 焚天怒莲的双瞳转动了一下,视线落在瘫软在地的司襄身上,眼里的轻蔑犹如至高无上的君主,司襄此刻早已变成了低微的臣民。 他感觉到了来自灵魂的巨大压迫,火焰的炽热让他有些喘不过来气。 “别忘了你的任务。” 焚天怒莲终于开口,声音却不像他外表那么炽热,他整个人就是个极端,让人一听,仿佛坠于寒天冰地之中,瑟瑟发抖。 那声音却有时又像班上傲娇的学神,淡漠至极,说答案就像说早上好一样随意。 任务,又是任务,司襄嘲讽的摇了摇头,这个不能被称之为人的强大力量,心中只有十世镜吗?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司襄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才挪了几步就开始剧烈的喘息,差点连话都说不清。 “嗯?” 焚天怒莲伸伸手指,一个调皮的火苗从他指尖冒出,用力向司襄一撞,让他好容易爬上床边的身体,又摔在了地上。 “你没有名字吗?” 司襄躺在地上干脆不动了,看着调皮的火苗眨着眼,在他面前乱窜。 “名字...” 焚天怒莲垂眸沉思了一下,面容上染上了一丝忧伤,他想不起自己的名字。 正在司襄面前跳舞的火苗感受到主人伤心的情绪,飞快的窜了回去,在焚天怒莲尖尖的耳朵旁细语。 “主人,您忘了吗,有人给你起过名字的,叫初月七。” “好难听。” 焚天怒莲愣了愣,下意识的吐槽。 火苗尴尬的闪了闪,迅速钻进了焚天怒莲的头发里。 不过,提起这个名字,他的火似乎都变暖了。 焚天怒莲不知自己怎么了,竟然不讨厌这个名字。 那么,就叫初月七。 “初月七。” “嗯?哦。” 司襄疑惑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了是他的名字,没他的好听,他暗暗比较了一下。 “先不说这个,你什么时候能拿到十世镜。” 初月七不知怎的,提起自己的名字竟内心如烈火焚烧般烦躁,他有些不解,明明他自己就是火的化身,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你这么厉害,不如自己去夺,以穆灵裳现在的样子,根本不可能使用十世镜将你吞噬?” 司襄不耐烦的拒绝了初月七的要求,明明他自己就能出手去抢,为什么偏偏要来难为他? “你忘了,是谁把你从轮回里捞出来的?你不就是想得到穆灵裳吗,我只要十世镜,我们各取所需罢了。” 初月七闪身跳到床上,慵懒的躺下,端详起手上的草环。 他为什么要戴着这玩意儿? 细看着草环,又不是用天地灵物做成,只是普通的杂草罢了。 是何时戴在手上的呢? 他不记得了... 也不能怪他,谁让他的记忆一千年就会焚烧一次,那些不重要的,都会被清理掉。 或许,这东西也不重要。 初月七并没有将一只小小的草环放在心上,但也没有将其取下。 “你,你敢威胁我?” 司襄捏紧了拳头,气的咬牙切齿,可那又怎么样,他清楚他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初月七这个家伙,甚至不用一根手指就能捏死他。 他的灵魂,还被抽走了,化为了他身上火焰的一部分,如果初月七死了,他也就彻底消失了。 这是初月七为了防止他叛变,故意留下的后手,真是卑鄙。 司襄无力的捶床,现在哪怕他不愿意对穆灵裳出手,恐怕也不行了。 “我会多派些灵物帮你,不过能出多少灵物,就看你自己的机缘了。” 初月七揪下自己身上漂浮着的一团火焰,丢给了司襄,转身又化为幻影,追随赤月而去。 窗外,风清月明,月亮恢复了莹白色的光泽,好似一切从未发生过。 司襄捧着手中的火种,明白他的意思。 焚天怒莲身上的火,是邪恶的源头,不禁可以焚烧一切,还可以引诱有邪念的物体化为怪物,受火主所控。 臭臭就是因此幻化而来,当时司襄拿着火种,没有找到合适的灵体,可经过那个下水道时,火种突然剧烈的跳动,随后不受控制的钻了进去。 臭臭曾经只是一颗弱小的沙砾,在海滩上无忧无虑,可经过风,雨的侵袭,它被带到了那个暗无天日的狭小空间。 那里原本是他安乐的天堂,他自己享受偌大的空间,独自称王称霸,可不知何时,恶臭的入侵着越来越多,臭鱼烂虾,塑料制品,吐掉的口香糖追着它跑,把它粘的喘不过来气,它只能躲在角落里, 它再也受不了那肮脏的环境。 眼看着炙热的几乎要把它融化的火焰向它扑来,它原本想要躲避,可那一瞬间,它居然看到了曾经的自己,那么干净,那么欢乐。 它沉下了心,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几秒以后它神奇的发现,自己竟然成了会活动的生物!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四章 隐藏世家 当它被火焰带领着从下水道钻出去的时候,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司襄,他帅气高大的身影仿佛来自天堂的神明,它已经把他当作了拯救者。 司襄捏着手里的火种,踉跄的爬了起来,臭臭担忧的看着他,它的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主人为什么又有那火焰了,他是不是要去找别的生物了。 那样它是不是就要失宠了? 不行,它不能让别的东西入侵,那样它的地位就会不复存在了,它在主人的心里就再也不是唯一的伙伴了。 它必须阻止这一切! 臭臭下定了决心,缓慢的挪动着身躯,跟随着司襄的脚步。 夜已深,他们一人一怪物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寒风萧瑟,将司襄的衣领吹的来回摇摆,无情的风钻进他的衬衫里,消磨着他的体温。 “主人,你是不是冷了,把我抱在怀里,就不会冷了。” 臭臭仰起头,贴心的对司襄说。 司襄看了眼它黏糊糊,散发着恶臭,装载着各种垃圾的身体,顿时觉得风也似乎没那么冷。 “不用了,照顾好你自己。” 这话落到臭臭耳朵里,却让它感动的在地上滚来滚去,变换着身体形状。 主人是在关心它呀,它不冷,心暖暖的呢。 顺着街道,他们来到了一条破落的街区,两旁的房子都呈灰色,偶尔有白漆掉落,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声音,安静的如死亡街区一般。 风吹动,带起地上随处可见的塑料袋,顺着风的轨迹,透明的袋子缓缓飘落到一堆墙角的垃圾上。 司襄环顾一周,看见许多大同小异的垃圾堆,都堆积如山,静静地待在陈旧的角落,没有黑色带子装着,零散的堆放在那里。 他站在在距离几个垃圾堆都同样远的地方,举起了手中的火种。 在没有路灯的街道上,火种忽明忽暗的火焰光芒,成了这无边黑夜里唯一一点亮色。 火种分为三层,火心为黑色,里面蕴含了巨大的邪恶能量,靠近火心的一层呈橙紫色,光芒由此散发,最外层则是明亮的赤金色,闪耀而夺目。 黑色火心停留在半空,似乎没有找寻到目标,一动不动,而橙紫色的火焰则略微朝着一处垃圾堆跳动了三下,便再也没了动静,倒是赤金火焰,剧烈兴奋的跳动着。 它飞速离开了火种,向前方一个小山高的垃圾堆飞过去,司襄和臭臭也连忙跟了过去。 只见它团团围绕在一个看不清样貌的脏污玩具上面,司襄伸手把它从垃圾堆中抽了出来,才发现竟然是一个国王人偶。 人偶是布做的,身体不大,仅仅只有司襄的手掌大,脏污的脸上有三角形上挑的威严卡通眼,身上的塑料银色盔甲已经掉了漆,身后红色的长披风也烂了一节。 象征它身份的塑料金色王冠倒是安然无恙,但是原本缝制在王冠上用来固定的线已经变得松散,快要断裂。 看的出,这个卡通玩偶国王是正在参加战斗的样子,它小小的手里还握着一把长剑,直直的指向前方。 司襄把这玩偶拿在手里翻看了半天,最后在它的披风下的后背上发现了线绣的歪歪扭扭的字,是一个辰字。 “就叫你,辰国王。” 司襄喃喃自语道,在他的话音刚落的时候,辰国王的三角眼里好似升腾了明亮的火焰。 “这就是你们选择的,”司襄举着辰国王对火种说。 火种兴奋的跳动,似乎在表示赞同。 它们迅速化为火莲,星火点点,一片片金色流动的火焰莲瓣自火心中脱离而出,组成了一朵浴火的九瓣火莲,金色的火光化为碎片,刺破黑暗,留下一道道光影,旋转在辰国王身边。 辰国王的身体仿佛被火焰拖动,漂浮在半空中,火焰渗透了它脏污的身体,将灰尘燃烧殆尽,它残破的红色长袍被渐渐修复,歪斜的王冠被扶正,牢牢的戴在了它的头顶。 手中的长剑瞬间化为金属长剑,随之它的身形迅速变大,在一阵金光虚影的包围下,它完成了蜕变。 火光冲天,将夜空的星星照的暗淡无光,炙热的空气翻滚着波浪,金属的光泽在火光下越发明亮。 咔哒,咔哒。 寂静的夜晚被金属的碰撞之声打破,在火光消失的一刹那,司襄的面前出现了一个身穿银色盔甲,手拿长剑,身披红袍,面容肃杀的国王。 他的头顶,一个纯金的,镶嵌着一圈宝石的王冠赫然在目。 “从今以后,你就叫辰国王,而我就是你的主人。” 司襄的语气比辰国王木偶般的表情更冷,除了穆灵裳,他对什么都提不起来兴趣,更别提有什么好脸色。 “是,主人!” 辰国王噗通一声单膝跪地,长剑噗的一下插入了地里,足足埋了半截。 他略微放低了下巴,早已没了方才人偶时高傲的神色,完完全全变成了一个忠实的属下。 “呦,新来的,你可真机灵。” 臭臭急了,眼前着晃瞎眼冷冰冰的大铁块,也太能上赶着讨主人欢心了,还好主人压根就不理他,他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辰国王迷茫的转了转眼珠,却没有发现声音的来源,臭臭在地上气的大叫:“歪!你个破铁块,你太瞧不起人了,本大爷在这呢!低下你的狗头,你个垃圾堆里出来的废品!” 臭臭的叫嚣让辰国王又低下了几分头,这才看清几乎与地面平行,颜色也相差无几的臭臭。 “你好。” 尽管不明白这小家伙的为何这么凶,但初来乍到的辰国王还是礼貌的对他打了招呼。 “哼,你也配和我说话?” 臭臭扭头不屑的看向了别处,又挪动着身子贴到了司襄的脚边,央求道:“主人主人,他可是后来的,我是老大对?” “随你。” 司襄现在才没心情和臭臭讨论谁是老大的事,他的眼直勾勾的盯着眼前威武的国王。 “你的能力是什么?” “回主人,我的长剑能把任何忤逆我的都变成金属,我称之为独裁。” “拿它试试。” 司襄指了指臭臭,臭臭瞬间石化,还没等辰国王动手,眼泪就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主人啊!我还有用,别杀我啊!” 左右化出两只泥爪,捂住豆大的眼睛就开始嚎啕大哭。 “怎么,你不是什么都能替我做吗?” 司襄挑了挑眉,示意辰国王不要动手,自己则继续逗弄着臭臭。 让这个家伙天天表忠心,今天得吓一吓他,让他老实点,少说点话。 “我...我,我也得有命才能帮主人做事情呀!” 臭臭哭的身体都化成了泥水,流了一地,委屈的望着司襄。 “行了行了,走。” 司襄踩了他一脚,随后向司家的方向走去,听到身后跟随的咔哒声,他又突然停了下来,看着巨大的辰国王。 “你这样太引人注目了。” 辰国王上下看了眼自己的身体,嘴里嘀咕了几句,嗖的一下,它就变成了人偶形状,掉在了地上。 司襄蹲下身体,正要去捡,却见一只泥手在他之前把玩偶捞了过去,随后传来臭臭贱兮兮的声音。 “嘿嘿,主人,这个就我帮你拿了,保证丢不了!” 辰国王落入了臭臭手里,布偶身体被他的污水的泥巴裹了一层,此刻已经完全看不清脸和身体。 “嗯,交给你,我放心。” 司襄抬手揉了揉臭臭的泥头,起身迈步离去,臭臭赶紧一边裹着辰国王,一边费劲的挪动着身体。 清晨,穆灵裳上了最早的一班航班,飞往b城。 司襄醒来时,已经是中午了。 他叫来了管家,打听到了穆灵裳的行踪。 不过他没有急着去订机票,他闭关了那么久,还不知道星泽集团怎么样了。 看来,他需要去打探一下消息,再做决定。 星泽集团,一楼。 “欢迎您的到来!” 陈小姐一脸花痴状,看着眼前高大帅气的司襄。 司襄转身打量了一番周围,那些人都在正常的办公,似乎没有受到舆论影响的样子。 也或许,他们就根本不知道公司出事了。 “请问司先生您是来找穆总的吗?” 陈小姐早就知道司襄和穆灵裳之间的传闻,金童玉女,强强联合,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嘛。 这未婚夫来找自己的未婚妻,也是理所应当的。 “她在吗?” 司襄并没有说自己是不是找穆灵裳,反而反问了陈小姐一句。 “哦,抱歉,”陈小姐遗憾的摊了摊手,“她不在哦,今天一早的飞机,去了b城。” “最近公司都还顺利,没有出什么事情吗?” “欧呦,您可是不知道,还真是出了些事情。” 陈小姐因为司襄是穆灵裳未婚夫的缘故,也是毫不避讳,八卦似的把公司杀人的案子,全盘告诉了他。 司襄装出惊讶的样子:“怎么会这样?” “那,灵裳她是去解决案子了吗?” “这个哦,还真不一定。” 陈小姐的脸色忽然严肃了下来,好像接下来要说什么严重的事情。 “你知道,穆董早在几天前就去b城说解决案子了,可一点消息都没传回来,昨天小姐急匆匆的订票,都没通知我去订,就今天一早飞了b城,最奇怪的是,王秘书居然也跟着一起去了,我觉得应该跟案子没有关系。” “王秘书?” “对呀,就是穆总新招的秘书,穆总还让我查他身份来着,这个人很可疑,明明是个男的,当初应聘的时候非说是女的,害得我还当真了呢!” 一提到王肇,陈小姐就来气,不过也是提起他,她才想起来,托她查的资料不是说今天到吗? 叮叮。 这时,陈小姐的手机来了一条信息,她连忙打开查看,看着接收到的内容,红唇越张越大。 司襄看着陈小姐诧异的神色,忙问:“怎么了?” 陈小姐慌乱的把手机递给了司襄,磕磕巴巴的说:“王,王肇居然姓南,是隐藏的南家的独子。” 陈小姐震惊的浑身发抖,南家在她记事的时候就归隐了,从不出现在众人眼前,只是公司还在经营着药业。 与穆家是娱乐圈顶流公司不同的是,南家是世世代代的医药大家,研究出的各种神秘丹药,都有活死人肉白骨之效,卖的方式也很独特,竟然是看缘分。 如果卖药之人觉得跟你无缘,那你即使身价千亿,他们也是分文不要,如果是有缘,那么即使你是乞丐,他们也会赠与。 就是这般随意的方式,惹怒了各行业顶头大家,他们联合抵制这种方式,这无疑是在说他们赚再多钱,也是没用,该死没有药就是活不了。 这谁能忍受那种羞辱啊。 不过南家也是硬气的很,就算被封锁了渠道,归隐山林,也是仍旧固执的用那种随缘的方式卖药。 所以几十年下来,他们也就成了一个谁也没见过的传闻,至今还是当代医药界每个天才年轻人向往的地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五章 沙滩搏斗 可惜... 这么有名的世家,居然唯一传人是个女装大佬。 陈小姐想起那性感的黑丝美腿,甚至自己居然还他比起了尺寸? 还没比过。 啊。 真伤自尊。 她感觉有一万个飞机嗡嗡的降落,嘲讽她的“事业线。” 不过呢,事业线是留给会欣赏的男人的,比如眼前帅气高贵的耀日集团的总裁司襄,就是那么的完美。 要说全天下女人的终极愿望,恐怕就是认识司襄,和司襄共事,嫁给司襄了。 当然,陈小姐外号,全天下。 此想法仅代表她个人意愿。 “南肇...” 司襄咬牙念着这两个字,语气中的恨意恨不能把这两个字包括南肇整个人都生吞活剥了才是。 这个名字,他已经听腻了。 上一世他听穆灵裳念了百年,好不容易摆脱掉,难道又要上演那一重重让人讨厌的画面吗?! 不,他必须阻止这一切,哪怕完不成任务,也要杀了南肇。 想清楚目标,他甚至没心思和陈小姐告别,转身就走,这一刻他眼里和心里只有满腔仇恨。 踏出公司大门,司襄开车就向机场飞驰而去。 他一言不发的转动着方向盘,在高速上把油门踩得死死的,目光紧紧盯着前方,丝毫没有松动。 耳旁不断传来的鸣笛声他充耳不闻,一心沉浸在仇恨之中。 眼前仿佛出现了上一世那一幕幕血淋淋的画面。 他的身份,样貌,场景迅速转换,可唯一不变的是,头顶相同的一把冰晶长剑,一幕幕画面上,十几把剑约定般的向他刺去,悲痛欲绝的嚎叫似乎穿透了时空的枷锁,渗透进司襄的灵魂之中。 那十几把长剑,寒光凛凛,锐利无比,剑鸣之声悦耳,却是死神的征兆。 血丝漫上司襄的眼球,他双眼充血,十指近乎将方向盘掰裂,不存在的长剑,却在那一刻好似齐齐悬在了他灵魂的头颅之上,巨大的杀肃之气轰然降临,镇压着司襄脆弱的灵魂。 “为什么...为什么还不放过我...” 他低头,喃喃自语,清澈蔚蓝的眼眸里,展演着一幅幅如同噩梦的画面,反复的播放。 他发了疯似的捶打着自己,鼻腔,眼眶,耳廓处,都隐隐渗透出了鲜血。 “冷静。” 一个极其冰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如风划过,不留痕迹。 一瞬间,他体内的怒气和控制不住的杀意逐渐消失,浮现出的画面尽皆破碎成渣,淋淋洒洒的消失在空中。 这一切,只不过是他的梦魇罢了。 司襄明白,只要南肇活一天,他这个噩梦和内心深处的惧怕,就不会消失,如隐疾一般,平常不会受到影响,可发作起来,却是以命作赌。 他不能,也不愿再死在他手里一次了。 这一回他比他多了许多的记忆,也该让他赢一次。 手指有些湿漉,指头与指头之间,还有些粘稠。 司襄把手放在眼前,手掌上,大片鲜红的液体汩汩流出,顺着掌纹滴滴答答的滴在地上。 原来是血啊。 他嘲讽一笑,将受伤的手再度握上了方向盘,依旧不要命的踩着油门,窗户全开,极速之下,风将他的头发吹的缭乱不堪,衣裳也呼呼的响。 他喜欢这种感觉。 尤其赛车的时候,疾驰在悬崖边上,用一边的轮子顶着车开,几乎要掉落,却又缓缓欲坠。 确切的说,他喜欢死亡。 坐上飞机,满身的疲惫让他很快沉沉入睡。 “您好先生。” 睡意朦胧间,空姐好听的声音在身边传来。 “有事?” 司襄眼皮也不抬,只张了张唇。 “要为您包扎一下受伤的手吗?” 还没等司襄回答,他就感觉到有一个柔软的手拿着绳子一样的东西,在他的手上缠来绕去。 一阵恶心涌上他的心头。 “滚!” 司襄蓦然睁眼,冷声呵道,空姐一只手正握着绷带,听到那一声凶狠的话语,也是眼泪打转,楞在了原地。 司襄将手抽了回来,粗鲁的把上面包好的部分撕开,扔在了空姐身上。 “别让我再看到你。” 泪珠顺着空姐美丽的面容缓缓流下,从未被如此对待过的她再也受不了屈辱,她不过是好心罢了,这个人怎么可以这样说她? 她三下五除二的捡起了地上碎掉的绷带,捂着脸跑到了乘务室。 司襄将手放在眉心揉了揉,舒缓了精神,他就是这么个冷性子的人,也最讨厌陌生人突如其来的美其名曰叫帮助的东西。 他不需要。 下了飞机,司襄第一件事,就是给穆灵裳打电话。 此刻穆灵裳早已来到了她和柳烟烟约定好的地方,而南肇也远远的跟在了她后面。 她们约在b城海边的沙滩上见面。 为此,柳烟烟还特地包了场,此时蔚蓝的天空下,清新的海风吹过,金黄色一望无际的沙滩之上,只有柳烟烟,柳乘江和穆千里。 而穆灵裳,则在距离沙滩两百米处的酒店门口徘徊。 她在想,去了如何谈判,如果柳烟烟提了什么过分的要求该怎么解决。 不能报警,遇到绑架这种事,她一个未经世事的女孩子,真是一点经验都没有。 柳烟烟那个家伙肯定是料定了她不敢报警。 穆家太特殊,娱乐公司接触警方那无疑是给各大媒体送新闻。 穆家现在本就处于风口浪尖上,再来一个绑架案,热搜可真的要包年了。 太被动了。 穆灵裳实在是不喜欢这种被逼无奈的心情。 不过南肇不是说会一直跟在她身后吗? 穆灵裳想到这个,回头望了望,果然在不远处的一个墙角边,看到了南肇的半边脸。 她的心瞬间就落了下来,幸好有他在。 一股莫名的安全感在心里蔓延,舒缓着穆灵裳烦躁而急切的情绪。 背后有了保障,穆灵裳突然有了向前冲的勇气,就在她刚迈出脚步,去往沙滩之时,一个电话震得她手忙脚乱起来。 “喂,谁啊?” 穆灵裳没好气的问。 司襄听到电话那端熟悉的声音,瞬间就勾起了唇角,声音极其温柔。 “是我,裳裳,你在哪里?” “你有事吗?没事我挂了。” 她这时候可没心思跟他耗。 眼神一动不动的盯着沙滩上老爸的脸,生怕柳烟烟一个着急,杀人灭口。 “哎哎哎,别挂。” 司襄急忙阻止。 怎么性子还是这样急躁。 虽然心里抱怨,可他脸上却是藏不住的宠溺:“我在b城,我知道你也在。” “你来这里干嘛?” 穆灵裳提起了警惕,这男人可是睡过柳烟烟的,会不会他们就是同伙,一个在沙滩上劫持人,一个打电话来确定方位,好一网打尽? 她越想越觉得自己分析的有道理,心中的怒气不免更加压抑不住,好啊,一个两个都想趁火打劫,她不就是死了个妈吗,就想把她爹也弄死? 然后吞并了她们穆家? 渣男贱女,她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他不就是要位置吗,好啊,让他去找。 “那个,我在b城城区的一个废旧房子哪里,具体位置我不太清楚啊,这里信号也不行...喂!喂!有点听不清你话,那个你自己找找,就在那附近,我挂了啊,信号——不好——!” 穆灵裳一会大喊,告诉他错误的位置,又装作没信号的样子拿开手机,最后挑了挑眉,干脆利落的按下了挂断键。 “小样儿,就你还想骗姐,下辈子!” 飞机场。 司襄愣愣的看着手里的电话,他刚才...说话了吗...怎么就听不见了... 虽然心里满满的疑惑,可却是思念过多,他此刻就想立刻见到穆灵裳,紧紧的抱着她,再也不松开。 捏紧了手机,司襄找了辆车,跟司机说去城区,片刻后,出租车消失在了机场。 穆灵裳打完了电话,把手机塞进了裤兜里,却摸到一把冰凉的金属,她抽出来拿到面前一看。 居然是把刀! 可是,她没有拿过刀啊? 难道是... 她疑惑的转身冲身后晃了晃手里的刀,只见南肇比了个手势。 果然,那家伙给她刀做什么? 穆灵裳用食指抚摸着冰凉的刀身,那刀开了锋,刀刃锐利无比,在光芒之下隐约闪耀着银光。 还是一把折叠刀,穆灵裳按下刀身的开关,嗖的一下,刀迅速回到了壳内。 她把刀紧紧的攥在手里,缓缓向沙滩的方向走去。 这毕竟是危险的东西,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她不会用。 当然,如果柳烟烟执意不肯放了她父亲,那就别怪她不留情面了。 散打她学过几招,但却没有实战过,恐怕待会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 一百米,五十米,穆灵裳离沙滩越来越近,她已经可以看到她父亲的衣服是什么颜色了。 同时,她也看到了柳烟烟,她惬意的躺在躺椅上,还打着一把遮阳伞,穿着泳衣,旁边放着红酒,好像并不是来做交易,而是度假。 她的旁边,还有一个人。 穆灵裳这才看到,原来是柳乘江! 她心里的绝望消散了大半,方才计划同归于尽的方法瞬间变成可以一搏。 倒不是说柳乘江弱,相反,他结实的胸膛和手臂的肌肉看起来,比那些所谓的保镖要强悍的多。 只是再强悍的人,如果他不愿意动手呢? 穆灵裳的唇边扬起一抹笑意。 她一只脚踏上沙滩,也代表了谈判开始。 柳烟烟早就看到了穆灵裳,只是装作不在意,她不想在她的面前表现出主动的样子。 现在,可是穆灵裳要求着她柳烟烟了。 风水轮流转,柳烟烟抬手将酒杯握在手里,对着杯口抿了一口,红唇扬起,这酒,似乎比平时更加醇香呢。 “穆灵裳,你也有今天。” 柳烟烟从沙滩椅上站了起来,慢悠悠的又到在一旁被暴晒多时的穆千里身边。 穆千里被饿了好几顿,又在几十度的太阳下暴晒了好几个小时,此刻早已头昏眼花,口干舌燥,他被五花大绑,手臂也被捆在了身后,嘴里下意识的呢喃道:“水...水...” 穆灵裳早就注意到了父亲的状态,心疼的捏紧了手,她红着双眼对柳烟烟说道:“给我父亲喂水!” “好啊。” 柳烟烟答应的很爽快,笑靥如花,眼里闪过一丝狠毒,只见她手腕翻转,那杯中的红酒倾斜而下,尽皆都浇在了穆千里的头上。 即使这样,他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像个干瘪的尸体,躺在地上。 他的头发,脸颊,脖子上都被红酒浇到了,远远看去,像是满脸鲜血。 “你。” 穆灵裳看到这一幕,心疼的揪了起来,可她却什么都不能做,如果硬来,恐怕父亲就不是被浇酒了。 不过,这一杯酒,她记住了,柳烟烟,她不会放过,柳家,她也不会放过! 仇恨弥漫了她朦胧的双眸,她低下了头,将恨意掩去,抬头,却是清纯笑颜。 这次,她把目标对准了一旁的柳乘江。 当然,为了避免柳烟烟的察觉,她只是歪了歪头,如狡黠的顽狐般,稍稍眯起了双眼,将魅惑藏在瞳孔里,对着柳乘江微微一笑,可爱的虎牙恰好露出,圆润的鼻尖耸动了一下,白皙的脸颊清纯可人,眼里装载着格格不入的魅惑。 只是那一眼,柳乘江就被定在了原地,他好似来到了一个朦胧仙境,青草幽幽之地,碧水澄澈之湖,湖与青草之间,蓦然钻出一条雪白的狐狸,纵身一跃,从草地跃入湖水之中,追踪而去,却发现那湖中只荡漾着自己模糊的面容。 原来那狐狸不过是澄澈琥珀的障眼法,在你迫不及待去湖面探头往下找狐狸的时候,自己就已经深深陷入了其中,成为了虚影。 柳乘江亦然。 他的心开始剧烈的跳动,比在军队里跑几十公里后又做上百个俯卧撑都要来的快速。 鼓点般砰砰砰,毫无节奏,也压制不住。 “哥,你忘记我跟你说的了吗,只要穆灵裳一来,你给我把她往死里打!” 柳烟烟还没有察觉到柳乘江的变化,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得意的准备看着柳乘江动手。 她几乎已经能想象到,穆灵裳那美丽的面容,变得伤痕累累,鼻青脸肿,满身也都是血,是个男人见了都厌恶至极。 很快,美名天下的穆家大小姐,就会变成半死不活的废人。 而且,她还不止为她准备了这些呢... 柳乘江犹豫不决,让他动手是肯定不可能,他的拳头告诉他,他不想打眼前这个女人。 可一边又是他亲爱的妹妹,这该如何是好。 柳烟烟看到柳乘江迟迟不动,不顾刚才优雅的样子,气急败坏的走到他跟前。 “哥,你倒是动手啊!” “妹妹,我...” 柳乘江看了看柳烟烟,欲言又止,又将眼神移到了穆灵裳身上,那眼里的爱慕已经掩饰不住。 “好啊,你个狐狸精,你居然勾引我哥?” 柳烟烟这才明白,她的哥哥一直不动手,原来是被这个贱女人给迷惑了! 司襄也那样,她的哥哥也被迷惑。 满腔得恨意在柳烟烟的心里肆意横生,她想杀掉穆灵裳的念头越来越强。 她一把抽出柳乘江手里早就准备好的刀,趁穆灵裳没有防备,直直向她的脸捅了过去。 “去死!” 穆灵裳的确没有想到柳烟烟居然有刀! 而且她低估了柳烟烟的勇气,她以为,一个才二十左右的女孩子,不可能有勇气去杀人。 可她忘了,嫉妒是魔鬼的化身,那是可以操纵一切的。 就在那刀锋即将到达穆灵裳的脸颊的时候,柳乘江下意识扑了过去,一瞬间就将穆灵裳推倒在地。 穆灵裳只觉得身上突然被猛烈的撞击,随后就倒在了地上,在那一刹那的时候,她还是感觉到了脸上的疼痛。 “哥!” 柳烟烟一刀落了空,她愤恨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沙滩,南肇应声而来,看到倒在地上的穆灵裳,还以为她出了事。 他可没有什么不打女人的规矩,更何况,这个女人居然伤了他的女人! 南肇红着眼,抡起一拳砰的一声就打在了柳烟烟的脸上,只见她的脸迅速扭曲了一下,就被打倒在地。 那一下,可比那轻轻一划重多了,柳烟烟倒下的时候,几乎觉得自己的脸已经迅速肿了起来,她瘫倒在地上,想要费力的挣扎,却发现根本使不上力气,她的脸到脖子的地方,都是麻木的! 即使如此,她的双目依旧恶狠狠的盯着同样倒在地上的穆灵裳身上。 “裳裳,没事。” 柳乘江第一时间没有管妹妹,先把穆灵裳扶了起来,南肇也连忙过去帮忙。 穆灵裳被二人扶了起来,手指抚上伤口,嘶,还好,不深。 估计只是一个小口子。 穆灵裳站起来后,一眼都没有看柳乘江,而是先向穆千里跑了过去。 “爸爸,爸爸!” 她蹲在地上,轻轻摇晃着穆千里,可他还是依然昏迷。 “你爸爸应该只是脱水了,没事,别担心。” 南肇在旁边安慰道,并拿出了裤兜里藏着的一个创可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六章 骗局 那是一个粉色上面画着一个棕色小熊脑袋的卡通创可贴。 放在南肇宽大的手心里,是那么的精致小巧和格格不入。 这创可贴,还是一个可爱的小朋友给他的呢。 刚下飞机的时候,南肇正要找个酒店去休息休息,等待穆灵裳的航班。 就在他刚走到马路上时,忽然一僵发了疯的自行车七扭八歪的向他冲来,前面是疾驰的车辆,身后是杂乱的草坪,南肇好似已经无路可躲。 “妈妈我要去吃那家冰淇淋。” 就在南肇正准备正面对抗那自行车的时候,突然从草丛后面跳出了一个穿着粉裙子,扎着羊角辫,脸红扑扑的小朋友。 她的妈妈跟在她身后,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越来越近的自行车。 叮铃铃,叮铃铃。 车越来越近,那个妈妈终于意识到危险,可女孩早已经跑到了南肇的身边,南肇想也不想的一把抱起了她,自行车连人带车齐齐撞在了南肇的后背上。 在被撞的那一紧急时刻,南肇把小女孩紧紧的抱在了怀里,宽大的手掌护住了她弱小的脑袋。 “大哥哥,大哥哥你没事?” 小女孩挣扎着从南肇怀里钻了出来,稚嫩的声音带着哭腔,圆鼓鼓的小手搭在他的胳膊上,轻轻的推搡着。 她小小的心灵受到了巨大的惊吓和伤害,眼前的大哥哥一动不动,她就更加害怕了,会不会哥哥因为救她而死掉了? 那她就是个坏孩子了,妈妈说过,不能让别人因为自己的原因受伤的... 小女孩单纯眼底噙满了泪水,红红的鼻尖也一抽一抽的,小手一会抹抹流下的泪珠,又飞快的搭在南肇身上。 “晶晶!” 女孩的妈妈在不远处看到刚才那一幕的时候,心都快要跳了出来,以为自己的宝贝女儿就要被车撞了,吓得差点昏厥过去。 她连忙跨过草丛,一把把小女孩抱在了怀里,抚摸着她的脑袋,“吓死妈妈了,妈妈差点以为就要失去你了。” 小女孩没有流几滴泪,女人倒是不住的用纸巾擦脸,肩膀剧烈的抽动,好像刚才受到惊吓差点出车祸的是她一样。 “妈咪,你别哭了。” 晶晶乖巧的抱了抱妈妈,贴心的伸出手抹去了女人脸上的眼泪。 “妈咪你看看这个大哥哥,他是不是死掉了。” 晶晶看着仍旧没有动静的大哥哥,好容易控制住的眼泪又哒哒的往下掉,女人这才想起救命恩人,慌忙跪在地上,先是查探了一番他的脑袋,确认没有出血。 又将手轻轻放在南肇得下巴上,稍稍用力将他的脸转了过来,一切完好,只有额头有点擦伤。 这下女人迷茫了,为什么一点伤都没看到,人却没有醒啊。 救护车,救护车。 女人急得团团转,突然想起了要打120才行,于是赶紧掏出了手机,一阵询问病情回答之下,女人报了地址,就挂了电话。 “哎呦,哎呦喂!” 这时,旁边另一个人的叫唤声吸引了她们的注意力。 原来是那个可恶的肇事者。 他是一个看起来像极了流浪汉的邋遢鬼,头发乱哄哄的团成一团,衣服皱皱巴巴,上面浸满了油点子,像是好多天没有洗。 他半个身子被压在车下,手似乎被砸到了,一动也不动得耷拉着,嘴里时不时传出微弱的呻吟。 “你还好意思叫!” 女人生气的站了起来,用穿着高跟鞋的脚狠狠地在肇事者的大腿上踹了一脚。 “哎呦呦疼疼疼。” 大腿传来的疼痛让肇事者脸部的表情都扭曲了,手也不顾了,下意识的去捂着大腿。 “说,怎么赔,我告诉你,这个男孩要是出了什么事,就不是钱能解决的了!” 女人凶神恶煞的叉着腰,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看得出来是个雷厉风行的女强人。 “说的好像要钱我有一样...” 肇事者唯唯诺诺的嘟囔着,反正他早就不想活了,大不了以命抵命,这小伙子年轻,他不吃亏。 在他们争吵的时候,南肇昏迷不醒的外表下,精神早已不知飘到了哪去。 一片漆黑,无边无际。 南肇感觉自己像是飞着,却又离地面永远是一样的距离,与其说是飞,不如是漂浮。 他的身体很轻,如果此刻飘来一片羽毛,那重量也会是他的百倍。 他只看得到黑暗,甚至在那毫无光芒的环境下,他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 他不会是瞎了... 混混沌沌,脑子一片混乱。 时而似有千军万马呼啸而过,带起层层尘埃,时而又如宁静小溪,缓缓流淌,小溪本该平和,可水中又惊起千帆浪。 一滴,两滴,直到密密麻麻,数不尽的水滴,以点成线,以线成瀑,瞬时尽皆灌溉在南肇的身上。 那沉重的水击打在身上,没有刀锋的锋利之感,也没有巨石落下的压坠感。 想是久逢甘霖的干旱的土地,南肇感受到了一股从心底蔓延到四肢的能量。 嗖。 风迅速吹过,远处多了灯火大小的亮点。 在黑暗间,莹莹燃烧,宛如跳动的光之精灵,欢快的上下舞蹈。 他不受控制的漂浮而去。 那一点光,将他周身的黑暗都压制住,他越靠近,脑海里反复无常的感觉就削弱几分。 终于,他来到了那抹光亮前,抬手,轻握。 再展开手,还是一片漆黑。 那光亮早在他触碰之前,就灵活的闪到了一旁。 他佯装用左手去抓,在最后手指快要触碰到光点之时,猛的抽出右手预判了光点跳动的位置。 抓住了! 可手里却如捏了团雪一样寒冷。 嗖! 又是一阵风吹过。 哗! 由那光点为中心,一朵朵火莲突然显现,百朵,千朵,万朵! 南肇的面前出现了一个被火焰包裹的男人。 他握的那点光,居然是那男人敞开的胸膛! 嘶,尽管光不烫手,南肇还是倒吸了一口气,连连退后。 周围依旧是无尽的黑暗。 除却男人身上的火焰散发的光辉,还有他脚下一团赤金色的亮光。 “你是谁?这里是哪里?” 南肇看着男人,抛出了两个问题,虽然他不确定他来到这里是不是因为这个男人,但他此刻出现在这里,就很可疑。 初月七瞳孔里的两条银色竖线蓦然合成一条,声音依旧毫无感情。 “你不知道我是谁?” “我知道还问你吗?” 南肇气的翻了个白眼,反正那么黑他也看不见。 见南肇居然不认识自己,初月七薄唇轻抿,这下,可有好玩的了。 随即眉头紧皱,语气颇为担忧的道:“我啊,我是上古的神灵,想必你知道十世镜,我的身份,和他有关。” “那你是守护镜灵?” 南肇猜测道,这天底下,跟十世镜有关的,除了穆灵裳,也就是镜灵了,不过他不好好待在镜子里,跑出来做什么? “我可是能读到你的心思哦。” 初月七一副看破的模样,他此次来本来只是想威胁他,让他替自己去拿十世镜,不过既然司襄那小子一副情迷心窍的样子,就把穆灵裳给他好了。 这个小子可是跟那小妞纠缠颇深,只要想办法断了他们的姻缘,司襄岂不是就能心甘情愿的为他做事了? 初月七修长的手指抚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既然你能知晓我的想法,那我倒是好奇,你不跟在穆灵裳身边,找我作甚?” “你知道穆灵裳的母亲死了。” “当然,我接近她之前,就了解过十世镜的用法,如果一个传承者与十世镜开启传承,那么上一任没有完成任务的传承者就会死,不过只要她完成任务,就可以选择让其复活。” “哎,可惜了,因为你,她复活不了她的母亲。” 初月七惋惜道,脸上带着一丝神秘。 “为什么?” 南肇不解,穆灵裳复活母亲跟他有什么关系,莫非,他是她任务的一部分? 这种猜测让南肇的心沉了沉,老天爷啊,别跟他开这种玩笑,如果他一定是她路上的绊子,那他还怎么追求她... “因为她的任务就是杀掉对于她来说的男配,也就是喜欢她的其中一人,而你,就是那个男配。” “什么男配不男配?劳资是自己人生的主角!” 南肇气急,这用什么划分,他凭什么去当配角,又不是演戏! “可你对于她来说,就是配角小丑!” 初月七的声音加重了几分,冰冷的声音迅速扩散,在整个空间内回荡。 “那谁是主角,司襄吗?” 南肇觉得有点好笑,他长得帅,人品好,三观正,家里也不是没有钱,怎么就当不了男主? “对,我知道你觉得司襄那小子是个出轨的渣男,可人生就是这样,穆灵裳最后选择的一定会是他,而你不过是个过客罢了,不如趁早离她远点。” “呵呵,你要是喜欢出轨渣男,你就去跟他在一起,别扯穆灵裳,还有你跟我说什么任务,那不是你定的吗?” 初月七懒得跟南肇争吵,浅浅的看了他一眼,无所谓的说道:“随便喽,反正最后复活不了的,又不是我的母亲。” 这一句,算是戳中了南肇的软肋,是啊,他可以不信什么安排,推翻戏码,可如果因此让穆灵裳的任务失败,让她失去了她最爱的母亲。 那他不就是个罪人吗? “那她...知道这件事吗?” 南肇犹豫许久,才问道。 这很重要,如果她早就知道,却没杀他,那么说明她的心里有他,如果她现在还不知道,那么他该不该告诉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七章 威胁 初月七明白南肇一定是相信了,目的达到,他也该撤了。 打了个响指,初月七瞬间消失,随后一切都恢复了正常的样子。 南肇蓦然惊醒,却发现自己被捆了起来。 “大哥哥你终于醒了!” 晶晶哭着扑到了南肇的怀里,他看了看周围,他挪动着脑袋左右转了转,身旁有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耳朵旁时隐时现的救护车的鸣笛声,才让他意识到,自己是正在被送往医院的路上。 这不行啊。 他还要找穆灵裳,刚刚梦境里的事他还没弄清楚。 “医生,我没病,我真没病。” 南肇挣扎着想要起来,却被一只凌空大手一掌按在了担架上。 “恩人,你救了我女儿,我肯定倾家荡产也要把你治好!” 女人满脸的凝重,吓得南肇都不敢反抗了,嘴唇挣扎着碰了碰,也说不出半个字。 怎么突然有点怂。 要不...就看看病。 也少不了一块肉。 南肇拼命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这时,裤兜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还嗡嗡嗡的震动个不停。 “快,快帮我接个电话。” 南肇用脑袋示意自己的口袋,对女人说。 狭小的空间内,女人要想拿到手机,就只能低下身子去摸索。 哎,这是大腿,不对不对。 又换了个方向,摸到个硌手的东西。 她使劲一抓,南肇突然尖叫出声,脸憋的透红。 “大,大姐,手机在左边口袋。” 南肇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这个憨憨的女人再出点什么幺蛾子。 “对,对不起啊,我没注意。” 虽然嘴上道着歉,可女人脸上却是笑开了花,看的南肇那叫一个气。 他能怎么办呢,五花大绑的。 女人拿到手机,看到页面上的名字,对南肇说:“是一个叫穆灵裳的姑娘打来的。” 随后接通了电话。 穆灵裳刚下飞机,却没看到南肇的影子,才给他打个电话。 没曾想电话接通,却是个女人的声音。 “喂您好。” “哦抱歉我打错了。” 穆灵裳毫不犹豫的挂了电话,丝毫没给女人解释的时间。 南肇傻了,难不成她误会生气了? 于是顾不上解释那么多,拼命挣扎着把身上的束缚弄开,从女人手里拿过手机,急切的让医生停车。 一路狂奔,才及时赶到了机场。 穆灵裳挂了电话就没有再打,而是坐在大厅内休息。 “裳裳!” 穆灵裳听到呼喊,向声音来源望去,却看到南肇急匆匆的向她跑来。 “刚刚你怎么挂了电话啊。” 南肇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说话都虚了几分。 “哦~我还以为是打错了,话说那个女人是谁?” “一会跟你解释,我们先走。” 就这样,他们就到了目的地,也是后来南肇才接到那个女人的电话,当时他还震惊了一下,她怎么知道自己的号码。 经过了解才知道,是她趁他昏迷的时候存的。 电话那边小女孩甜甜的声音,告诉他口袋里有一个创可贴,让他包扎伤口。 南肇当时没怎么在意,却没想到真的派上用场了。 他撕开创可贴的外皮,一手扶住穆灵裳的肩膀,让她别动,然后对准她的伤口贴了上去。 穆灵裳斜眸看着脸上那只手,手指在她柔软的脸上磨来蹭去,痒痒的。 “嘶,疼 。” 伤口被触碰到的那一刹那,穆灵裳还是忍不住轻呼出声,红唇委屈的撇了撇,像个受气的小孩。 南肇想指责她太大意了,那匕首从柳烟烟手里抽出的时候,她就该躲,居然还在原地发愣,他当时离她那么远,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要不是那个柳乘江出手,他都无法想象现在的场面。 可指责的话想了一堆,临到嘴边看着穆灵裳氤氲的眼眸,还是轻声叹息:“我轻点。” 脸上贴了个卡通创可贴,倒是丝毫不影响穆灵裳的绝世美貌,甚至白皙之上多个棕色的小熊,又添俏皮。 柳乘江局促的站在原地,看着南肇那么自然的给穆灵裳处理伤口,心里羡慕的要死,可他的性格就是木呆呆的,即使心里想了许多,也是什么都不敢做。 柳烟烟被那一拳打的嘴角都流了血,脸上红肿不堪,她踉跄着爬了起来,对着海水照了照自己的脸,不敢相信海里那般丑陋的女人就是自己。 她发了疯似的捶打着海水,似乎这样她的脸就能恢复如初。 可那也不过是她的一心妄想罢了。 穆灵裳也注意到了柳烟烟,突然看到她独自在捶打着海水,倒是起了几分同情心。 连她自己的哥哥都不帮她,想必她现在肯定绝望透顶了。 柳乘江这个人,穆灵裳并不喜欢,甚至有些反感。 虽然他刚刚救了自己,她很感激,可这也是他们柳家搞出来的绑架。 他一个当哥哥的,居然能容忍自己的妹妹被打成那样,他还站在那里对自己痴情不已。 真是太可怕了。 “你不去看看她?” 穆灵裳好心提醒柳乘江,他要是再不去管他妹妹,柳烟烟都可能做出跳海的举动。 柳乘江自然明白穆灵裳说的是谁,可他却不想去管那丢人的妹妹。 他满脸嫌弃的看着柳烟烟,那神情落到穆灵裳眼里,只觉得厌恶至极。 “咱们走。” 穆灵裳对南肇说,她只想尽快离开这个地方,离开柳家的人。 南肇二话不说背起了穆千里,跟着穆灵裳离开了沙滩。 逃不脱的,南肇还是来到了医院。 病床上,穆千里安详的躺着。 穆灵裳神色担忧的握着父亲的手,泪水又忍不住在眼底打转。 “不许哭,医生不是说了吗,叔叔没事,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南肇揉了揉穆灵裳的脑袋,他这个丫头怎么这么爱哭,当初第一次见她的时候,还蛮凶的,他倒是希望她能一直凶下去,这样别人就不敢欺负她了。 “我没有哭。” 穆灵裳晃了晃脑袋,想要逃离南肇温暖的掌心。 南肇又是一把按了上去,不给她逃离的机会。 “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眼看嘴硬小丫头的眼泪就要滴下来,南肇只得哄着。 哎,再大的脾气,也抵不过她一滴眼泪啊... 看着穆灵裳这副脆弱的样子,让南肇想要离开的想法又不坚定了。 她这幅样子,还要管理公司,还要照顾父亲,身体怎么吃得消呢? 那警告依旧在南肇的脑海中,不曾消失,它清清楚楚的告诉着他,他不过是她生命里的一个过客。 穆灵裳累了很久,不知不觉就趴在病床边睡着了,她卷翘的睫毛上还沾着泪珠,随着她的呼吸一颤一颤的。 南肇脱下外套,盖在穆灵裳单薄的身体上,眼神未曾挪开她熟睡的面容。 “嗡嗡。” 病床边的架子上,穆灵裳的包突然发出震动的声音,南肇下意识看了眼穆灵裳,见她依旧睡得正香,忙走过去从包里拿出了手机。 想要接时,却犹豫了。 司襄的来电,他这时候打电话做什么? 他想挂掉,手指刚要触碰到红色的按钮,就又抽了回来。 “司襄才是男主,司襄才是男主...” 那冰冷而威严的声音如机器般,环绕在南肇的耳边。 他接通了。 “喂?” “裳裳呢,你是谁,怎么拿着她的手机?” 司襄在城区的破烂房子中间,看着周围荒无人烟的环境,狠狠呸了两口刚刚吃进去的沙子。 “我是南肇,有事?” “你把手机给她。” 司襄不想跟这小子废话,情敌有什么好说的,见个面打一架就完了。 “她不方便接,有事就说。” 南肇的语气从头到尾都很冷,他很反感这个烂人,睡了别的女人,还好意思回来找穆灵裳? “啧,至于对我这么大恶意?霸道总裁哪有不睡女人的,”司襄不以为然。 “就你,也配霸道总裁?” 南肇忍不住嘲讽,就他们司家,他爹勉强够得上,而他,吃奶去! “先别说我,堂堂南家医药世家的贵公子,怎么也有兴趣跟穆家的小姐玩?” “难不成,你也是为了十世镜?” 没有听到南肇的回答,司襄就说出了心里挤压已久的疑问。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咱们可以合作啊,不过我只想要穆灵裳,你帮我追穆灵裳,等我把她拿到手,就帮你拿十世镜,怎么样,这个交易很划算。” 司襄凯凯而谈,自认为这是个双赢的交易。 “你把她当什么,筹码吗?” 南肇压低了声音,控制自己的怒火,如果司襄不是隔着电话跟他说这些,他敢保证现在躺在病床上的一定是他。 “都是男人,咱们也别弄那些虚的,你说,如果媒体知道穆灵裳的母亲死了,会怎么报道,到时候星泽集团,还能像现在这样风光吗?” 司襄毫不掩饰他的威胁,甚至放声大笑起来,他手里有那么多穆家的把柄,随便放出来几个,就够他们受得! 跟他司襄作对,只有死路一条! “卑鄙。” 南肇骂了一句,怒气上涌,举起手机就要砸,却又突然想到这不是他的手机,又气愤的贴在了耳边。 “你可以随便说,我怎么记得,你的表妹的命,还在靠我们南家的续命丹维持着呢,不如,我打个电话,告诉我老爸,那丹药啊,就别卖了。” 南肇突然想起来司襄有个病秧子表妹,才十五岁,说是娘胎里得的虚弱病,要不是南家一年一颗的续命丹,她根本活不到今天。 虽然她很无辜,可穆灵裳更无辜。 如果司襄敢做出什么不利于穆家的事情,他也只能不干人事了! 电话那头,司襄的脸变得铁青,他怎么忘了这茬,他的表妹才十五岁,平常也很依赖他这个表哥,他怎么忍心让她没了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八章 旁观者 一丝阴鸷划过司襄的清澈的蔚蓝眼眸,压抑的灰色遮住了他的俊庞。 好,这次算他输了。 “算你狠,不过穆灵裳我要定了,这一点你阻止不了。” “你真的爱她吗?” 南肇看着熟睡的穆灵裳,浪里浪气的桃花眼里染上了一丝不舍和忧伤。 原谅他的擅自做主,趁他们了解还不深,趁她还不是那么喜欢他。 司襄面上露出不解,“当然。” 没有人比他更爱她。 “那好,她现在在城中心的医院,你来一趟。” 似乎是下了决心,南肇把穆灵裳的位置告诉了司襄。 司襄略微迟疑了片刻,随即眼中露出得意,挂了电话,就找了个车。 虽然他根本不信情敌能给自己透露信息,但关于穆灵裳的一切可能性他都不想放过。 他来这个破地方也是,当他给穆灵裳打电话的时候就明白,她一定不在这里。 可不知为何,他总是想要听她的每一句话。 哪怕都是假的。 车行驶在路上,车窗开了些缝隙,九月了,风已有些冷,细碎进来的风见缝就钻,可司襄却一点也不觉得冷。 此刻他的心是热的,没有一天比现在鲜活和充满生命力。 这一切,都是因为爱。 手上的伤口尽管没有包扎也已经结了痂,褐色粗粗的一条斜着,很难看。 他看了看那疤痕,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用另一只手的指甲使劲去扣那刚愈合的伤口。 仿佛那不是自己的手,也好像感觉不到痛。 一下又一下,伤口被硬生生撕开,血肉模糊,他的指甲被染成了红色,血水顺着他修长的手指滴在车上。 “有水吗?” 他偏头询问开车的司机。 司机正开的起劲,听到后面人说话了才啊了一声,“你说什么?” “水。” 司襄的耐心已经快没了,他说话从来都不想说第二遍。 也没有人敢让他重复。 “啊,要水啊,我这有,不过喝过了,你介意不?” 热情的司机拿起了自己身边的水杯一只手把着方向盘,把水杯递给了他。 “...” 司襄嫌弃的用两只手指捏住水杯,又用两只手指转开了水杯盖,撇了眼里面所剩不多的水。 还算干净。 “停车。” 司襄对司机说,司机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还是乖乖的停了车,毕竟钱捏在客人手机,有啥要求只要不过分他都能满足。 什么样的客人他没拉过,半路停车算好的,之前还有个喝醉酒的女人,又吐又喊,把交警都引来了,说他是人贩子... 哎,生活不易。 司机心酸的摇了摇头,通过后视镜偷偷观察着客人,万一跑了呢。 司襄下了车,就站在马路边上,一只手垂下,另一只手拿着刚才的水杯,微微倾斜,水倾泻而下,尽皆浇在了刚才被撕开的伤口上。 血水和撕碎的疤痕都被水冲的一干二净,只剩下里面泛白的红肉。 他抬起手放到眼前看了看,还好,已经不明显了。 应该,不会吓到她。 处理好伤口,司襄上了车,把水杯又递给了司机,示意他开车。 司机握着水杯却瑟瑟发抖,他可是全看见了,真是个狠人啊,那么一大片的伤口就用水冲,也不包扎一下,他不疼吗? 那一地的血水深深的烙印在了司机脑海里,剩下的路程他硬是一个字都没敢跟后面的人讲。 “到,到了” 车缓缓行驶到了医院门口,司机把车挺稳后,才哆嗦着跟后面人说,也没敢提车费的事,就那么沉默着。 司襄掏出黑色皮夹,从里面抽出了张红色的软妹币,递了过去。 “不用找了。” 用的是血淋淋的那只手。 司机哭着个脸,这他哪敢接啊。 司襄冷笑,他有那么可怕? 他也没时间在这浪费,夹住钱的手指一松,看到钱飘到司机身上,才打开车门,下了车。 几乎是在他下车的那一刹那,那车逃命似的,一溜烟的窜了出去,给司襄留了一脸的尾气。 “咳咳咳!” 灰尘和尾气夹杂在一起,又呛人又难闻。 司襄朝着已经没影的车瞪了一眼,才堪堪走进医院内。 一楼的大厅只有寥寥几个拿着病历本的病人,一个个窗口前倒是站满了穿着护士服的值班护士。 灯光昏暗,压抑的颜色加上挥之不去的消毒水的气味,让人进来就不由得变得难受不已。 哪怕没病也会被心理暗示,你有病。 司襄讨厌这个地方,却又喜欢这个地方。 他觉得,这里是生与死的临界点,是人与灵魂共存的家园。 每天既有新生命充满希望的诞生,随之也有一个生命消散。 所以他对死亡看的很淡,哪怕下一刻就会没命,如果上一秒能见到想见之人,他会毫不犹豫的赴死。 他一踏进医院,就吸引了所有患者和护士的目光。 精致的发型,一双澄澈如湖水的忧郁眼眸,比女人还要白皙的肌肤,近乎一米九的高个,壮硕的完美比例身材被合体的服装完美的衬托。 他走到哪里,目光就跟到哪里,犹如行走的聚光灯,无时无刻,只要他不拒绝,光都照射在他身上,仿佛只为他一人闪亮。 几个小护士用手册挡住脸,偷偷的瞄着他的侧脸,还有几个甚至拿出了手机,偷偷拍照。 司襄的眼被那闪光灯晃了一下,随即冷冷的看向偷拍的护士。 眸光如箭,冰冷中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护士脸色苍白,吓得手机都掉在了桌子上,忙摇了摇头,又摆着手。 却见司襄竟然向她走来了。 他逼近一步,她的脸色就白一分,甚至嘴唇都没了血色。 那一刻,她看见的分明是蔚蓝澄澈的眼睛,却又恍惚间看见那眼睛好像在流血。 在司襄就要与她咫尺之隔时,她竟然精神不振,翻了个白眼,就那么晕了过去。 “...” 一堆护士看到伙伴突然晕倒,迅速跑了过去,这时医院倒不冷清了,叽叽喳喳,护士医生讨论的声音此起彼伏。 护士很快被抬进了病床,司襄站在原地,看着那昏迷不醒的护士,一脸无辜。 他不过是想问点事罢了。 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他又去找了另一个护士。 幸好这是个胆子大的,又或许她玩着消消乐的原因,根本没抬头,也就谈不上害怕。 “问一下,医院的商店在哪里。” “左边直走就看到了。” 护士感到一股莫名的冷气,却没当回事,以为不过是医院本身的氛围罢了。 等冷意消失,她才抬头,发现那个已经远去的背影。 浑身不自觉的抖了抖,又低下头玩手机。 到了超市,司襄扫了一圈货架上的食品,将视线落在门口的微波炉里的热腾腾的包子上。 生病的人,吃点热的对身体好。 他这么想着,于是指了指那包子。 “我都要了。” “啊?” 店员看着那里面满满当当的几十个包子,震惊的张大了嘴巴。 “您,您确定吗?” 店员显然不相信,看眼前这帅哥的身板,又不是练摔跤的,吃的下这么多? 不提倡浪费的好! “确定。” 司襄淡淡的吐出两个字,一眼也不想看这管得比黄河还宽的店员。 他又不是给不起钱? 他就不能吃那么多吗? 撑死正好去太平间,一条龙服务。 店员不情不愿的把包子都装进了袋子,“您还要水吗,来一箱?” “来两箱。” 店员一口老血差点喷了出来,他彻底服了。 丧里丧气的去里面搬了两箱水。 司襄在众人看猴一样的目光下,就这么一手抬着两箱水,一手拎着一大袋白花花的包子,走到了穆灵裳病房门口。 他想敲门,却发现已经没手了,只好把东西放下,这才挪出空。 咚咚咚。 敲的很轻。 南肇听到敲门声,打开门一看,果然是那张讨厌的脸。 他堵在门口,像一堵墙。 “嘘,她在睡觉。” 他把手放在嘴唇边,示意司襄小点声。 司襄难得的乖巧的点了点头,又指了指地上的东西。 南肇一看,嘴角抽了抽,这怎么这么像喂猪呢? 算了算了,好歹也是钱买的。 南肇把东西搬了进去,司襄也紧跟其后走了进来。 他一眼就看到了病床旁边沉睡的穆灵裳,小小的一团,白白的脸庞露了出来,精致的面容即使熟睡也是勾人心魄。 看到她,他的心才沉了下。 原来不是她病了。 视线顺着穆灵裳往上移,司襄这才看到昏迷着的穆千里。 眸子中闪过疑惑。 他为何在这里? “看完了吗?” 南肇靠在临近门口的墙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司襄深情的注视穆灵裳。 “看完怎样,没看完怎样。” 司襄回答他,视线却依旧落在穆灵裳粉红色的脸颊上。 他轻步走到她身旁,蹲下,抬起那只完好的手,逐渐靠近她白皙透红的脸颊。 冰凉的指尖触碰到一丝温热,弹软的触感在指尖缭绕,蔓延至他的心尖。 穆灵裳下意识被那冰凉镇的缩了缩圆圆的脑袋,呼吸依旧平稳。 司襄薄唇深深勾起,满是寒意的眸子里也溢满了粉红。 他将头也侧枕在被子上,学着她的模样,他一抬眸,就是她精致的脸庞和诱人的红唇。 南肇双手抱胸,视线放空的盯着病床边同样姿势,面对面的两个人。 不知在想什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九章 死亡的威胁 他这样做...真的对吗? 现在看着这个司襄倒是不像作假,从他的眼神里能看的出爱意。 可他真的能好好珍惜她吗? 南肇反复想了很久,又觉得自己像个跳梁小丑,他在这考虑这么多,有什么用呢... 他注定要远离,他不可能一直盯在他们身旁啊。 其实她幸不幸福,也不是他能够决定的。 害,白操心。 南肇自嘲的撇了撇嘴,稍稍抬眸,看着那莹白莹白的墙,竟刺眼无比。 眼眶忽然酸涩起来,他没有低头,任由眼角的泪水滑落。 流入嘴里。 他南肇什么时候哭过,居然还为了一个女人,真没出息。 他自己骂自己。 想想曾经网上喷哭千万人的时候又多爽多得意,现在就有多憋屈。 可那又怎么样呢? 他就算憋屈死,穆灵裳也是底线。 双唇控制不住的颤抖,朦胧的雾气弥漫了他的双眼,精致的鼻梁上画满了泪痕。 该死的,哭个der! 他暗骂自己,曾经各式花样的脏话换了个方向,通通向他涌来。 司襄沉醉在穆灵裳的美貌中,自然没有注意到南肇的异常。 也算给他留了几分颜面。 “好好照顾她,不然我要你命。” 嘶哑的声音在司襄身后响起,带着颤抖和怒气,最后化为平淡和温柔。 南肇后退着离开那个门槛,穆灵裳的身影在他眼里越来越小。 直到再也看不见。 司襄回头才发现南肇不见了,不禁窃喜,他是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了,早退出该多好。 唇边勾起得意的笑容,司襄觉得穆灵裳已经是掌中之物,逃不掉了。 嗜血的眸子深深的将穆灵裳的倩影镶进去,眼底的欲望越发猛涨。 穆灵裳这一睡,就是半天。 夜晚降临,房间内没有开灯,很暗。 若不是窗户还透得尽一丝月光,那屋内就是一片漆黑。 司襄喜欢这种感觉,他甚至觉得黑夜才是他该生活的环境,一看到那明媚灿烂的阳光,他的心就像被万千野兽啃食一般,变的千疮百孔。 可一旦到了夜晚,他的呼吸都顺畅了,像一条鱼,能自由自在的在夜色里游刃有余。 穆灵裳迷迷糊糊睁开眼,以为已经到了半夜,天怎么那么黑,什么也看不清... 转了转视线,她吓的一颤,一双明亮的眼,直勾勾的盯着她。 她觉得自己像个被野兽瞄准的猎物,随时随地都会停止呼吸。 他是谁... 为什么会出现在病房? 正在穆灵裳满脑子疑问,甚至想感觉跑出去报警的时候。 啪! 突然灯亮了,灯光迅速照遍了当了的每一个角落,突如其来的亮光刺的她睁不开眼,下意识挡了挡。 下一秒,一个温热的大掌就从她的脑后袭来,覆上了她的双眼。 “唔...” 穆灵裳一把抓住那只手,想要扯掉,却发现身后的人力气大的很,甚至箍的她眼睛酸疼。 “别动...” 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贴耳传来,炙热的气息也随之喷撒在穆灵裳的脸颊上。 这次她没有躲,反而放松了下来。 这个声音... 这个气息。 “是司襄吗?” 和他相处了那么多年,她还是熟悉的。 “吓到你了。” 司襄松开手,坐在病床边,俯视着蹲在地上的穆灵裳,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意,那笑意直达眼底。 “是啊,呼,我差点想报警。” 穆灵裳责怪的嗔了他一眼,拍了拍胸脯,劫后余生般的松了口气。 他怎么在这,不是被骗去城区了吗... 她的眼珠滴溜溜的转着,一时想不到好的应对之策,如果他待会提起那事,她还真不知道怎么说。 穆灵裳紧张兮兮的表情落入司襄眼里,他明白她在紧张什么,于是好心替她解围:“抱歉啊裳裳,我上午临时有事,就没有去找你,然后打听消息才发现,伯父竟然住院了,所以没有经过你同意,就擅自来探望了,你不会介意?” 穆灵裳愣了愣,怎么变成他的错了? 虽然她一头雾水,不过有人上赶着认错,她干嘛不甩锅啊。 “哎呀没事没事,来都来了。” 穆灵裳挥挥手,这才算是过了一小劫。 看着病床上的父亲依旧昏迷不醒,穆灵裳担忧不已,她握住父亲宽大的手掌,她的手能几乎都被包住。 小时候,这双手是那么的有力,永远充满了干劲,给她洗水果,带她去游乐园的时候,能把她举的高高的,让她成为全世界最最高的小朋友,这双手永远是那么轻的抚摸她的脑袋,生怕弄疼了她。 可现在... 他这样躺在那里,手也垂落着,没有力气。 “爸爸...妈妈已经离我们而去了,裳裳求您,一定要醒过来,你不是经常说,还要看我穿婚纱的样子吗?” 穆灵裳几乎是咽着泪水,才勉强说清楚这几句话,她把脸颊贴在那大掌上,就感觉回到了小时候,爸爸手永远是那么的让人踏实。 “别伤心了,你睡着的时候医生来检查过,他一切都正常,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醒不过来,或许是身体太疲惫了呢?” 司襄心疼的抚摸着穆灵裳的后背,看着她一滴一滴掉落的泪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最怕女人哭,那会显得他很无能。 他走过去,俯下身子,捞起她的身体,不顾她的反抗,将她禁锢在怀里。 “你干嘛...” 穆灵裳使劲捶打挣扎着,可那结实的双臂怎么也挣脱不开,甚至她越挣扎,那双臂就搂的越紧。 “裳裳,别动...让我抱会,就一会儿...” 司襄覆在穆灵裳的肩颈处,试图让她放松下来,可却没有任何用处。 穆灵裳仍旧拼命挣扎,她推搡着腰间的大手,见他丝毫不妥协,干脆下了决心,对着那胳膊,狠狠地咬了下去。 尖利的牙齿刺穿皮肤,司襄也不是没有痛觉,他的眼皮动了动,眼眸里的光泽蓦然消失,变得阴沉至极。 他一把抓住穆灵裳的头发,用力向后一扯,迫使她倒在床上。 “啊!” 穆灵裳吃痛的惊呼出声,手下意识的去护头,可眼前逐渐放大的俊颜又让她措不及防的抵挡。 司襄这一下亲在了她的手臂上,他顿了一下,抬头,眸子撞进她慌乱的眼眸。 “你以为,你逃得了?” 他唇边得逞的笑,让穆灵裳觉得恶心至极,可头皮传来的剧痛让她动一下都困难。 “呸,我就算死,也不会让你得逞!” 穆灵裳咬咬牙,对着司襄美得过分的脸就呸了一口唾沫。 这下,彻底把他惹怒了。 司襄原本笑着的唇蓦然僵住了,随后又是一笑,他俯下身,栖身压在穆灵裳的身上,高挺的鼻子对上她精巧的鼻梁,澄澈的眼膜尽是怒气。 穆灵裳被那眼神吓得抖了抖,可很快她就平静了下来,回以同样冰冷的眸。 “我原本,还不想在这里办了你,可现在,我该主意了。” 司襄一字一顿地说,可他似乎还在考量着什么,迟迟没有动手。 他到底,在想什么? 穆灵裳直直的与他对视,那双秀美的眼睛里,除了嗜血和死意... 还有胆怯?! 她在他的眼里,竟然捕捉到了一丝胆怯。 他在害怕什么? 怕犯罪,怕舆论。 还是怕自己? 忽然穆灵裳意识到了什么,心里的恐惧渐渐沉寂下来。 “啊...疼...” 她轻皱眉头,面做痛苦状,果然,虽然司襄依旧压着她,可抓住她头发的那只手,却瞬间松了劲! 她明白了,他根本不就不敢伤害她。 甚至可以说,他哪怕伤害自己,都不敢伤害她。 “司襄,你喜欢我对吗?” 穆灵裳开始尝试着轻轻挪动脑袋,在尽量不被发现的情况下把头发都抽出来。 “当然。” 感受到手中头发的一丝一丝的减少,司襄心里的失落逐渐增多。 “那为何,你要和柳烟烟在一起?” 提起柳烟烟,穆灵裳就想到了父亲,要不是她,她的爸爸怎么可能会来这里,还昏迷不醒! “我和她啊,不过是交易罢了。” 司襄轻描淡写的说,仿佛他嘴里的不是跟他发生过关系的女人,而是一个陌生人。 “你,吃醋了?” 司襄挑眉,又凑近了几分,他的唇几乎要贴上她的嘴唇了。 穆灵裳勉强一笑,她哪敢说话,嘴唇一动就能摩擦到他的。 这个该死的男人。 她只好点点头,又趁机把身体往下挪了挪。 “你要不,松开我再说话?” 穆灵裳觉得自己的语气已经近乎恳求了,如果他再不答应,她就只能用那个办法了。 还好,司襄思考半天,觉得早晚都是自己的人,于是松开了手,并且起了身。 呼。 压死她了。 跟头猪一样。 穆灵裳起身,往司襄相反的方向挪了挪。 司襄皱了皱眉,对着自己旁边的床榻使劲一拍,冷声道:“过来!” 被子上蓦然出现五个手指坑。 穆灵裳识时务的瞬间挪了过去,她自己出事不要紧,爸爸还躺在这里。 那狗男人肯定是明白这一点,才敢那么嚣张的跟她说话。 穆灵裳坐的规规矩矩,板板正正,不偏不倚。 像个木头, 她忽然泄了气,颓废的抱着脸,忧伤的望向远方,语气凄凉:“你说,如果有个女孩子超级爱你,但是她跟别人睡了,睡了以后还来找你,恬不知耻的说她最爱你,你会接受吗?” 穆灵裳皎洁的眼眸望向司襄,眨了眨。 司襄的脸黑的像炭,这故事,怎么这么熟悉。 “骂我直说,不用拐弯抹角,我听得懂。” 淡淡的眼神扫过穆灵裳无辜的大眼,叹了口气。 “裳裳,不管怎么样,我认定你了,你就跑不了。” 司襄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穆灵裳有些奇怪,他为什么突然这么爱自己,又为什么那么确定能得手呢? 他眼里的情绪,她感觉好陌生,她所熟悉的司襄,不该是这样疯狂的。 眼前这个男人,像一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疯子,还是一个有野心的疯子,想要把她也变成疯子。 穆灵裳觉得她再这么猜测下去,她就要疯了。 不管了,死就死。 她突然起身,指着门外,冷言威胁道:“你要是不走,我就死在你面前。” 现在,也就只能拿自己命威胁了。 先让他走再说。 穆灵裳的呼吸开始急促,司襄的眼神依旧是淡淡的,让人猜不透,又没有任何动作,就那么空洞的盯着她,可怕极了,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穆灵裳举的胳膊都酸了,可司襄还是没有理她。 她急得想骂人! 司襄薄唇浅笑,眼里的笑意更浓了,眼前幼稚的丫头加上那幼稚的威胁,就想吓唬他吗? 他可不是什么宠物园的小猫咪啊... 司襄伸手摸索着口袋,抽出了一把随身携带的瑞士军刀,还贴心的打开了刀身,刀尖冲着自己,把刀把递了过去。 “来,正好我欣赏欣赏。” 穆灵裳傻了,彻底傻了。 那刀明显是开过锋的,估计对着脖子都不用使劲,她就呜呼了。 这回是真把自己逼死了。 自己丢的面子得自己找, 穆灵裳瞪了他一眼,用举酸了的胳膊一把握住了刀,横在了脖子上。 修长白皙的脖颈和发亮的刀身,倒是很般配。 她低着眸,手上握紧了刀身,小心翼翼的比划着,生怕一个不小心真割了。 可刚才举的手太酸了,一握上东西就抖个不停,好几次眼看那刀尖抖得差点抹了脖子,吓得穆灵裳冷汗直流。 就这样,司襄挑眉,眼神慵懒的看着这一出好戏。 比划了整整半个小时。 穆灵裳放弃了,她好累。 “那个,我还是决定不死了,我要是死了,谁来惩罚你!” 穆灵裳义正言辞的放下了刀,把它踢刀了一边。 缩了缩脖子。 “太晚了,我给你订个酒店,你去休息,叔叔这里我看着。” 司襄觉得她像是玩够了,于是看了看表,都已经十点了。 穆灵裳睡了半天,倒是精神的很,主要是她不可能让这种不要命也不让别人要命的人看她的父亲。 于是摇了摇头:“我不困,你要累你自己去睡。” 虽然说不困,可穆灵裳的声音懒懒的,像个趴窝的猫咪,抓的人心痒痒。 “咱们聊聊天。” 对于穆灵裳明显的驱赶,司襄选择性忽略。 “随你。” 穆灵裳眼皮也不抬。 垂着眼滴溜溜的乱看,却看到病床尾有一堆包子,居然还有两箱水。 “你喂猪吗?” 穆灵裳冷笑,用脚踢了踢那堆水。 “你怎么也这么说。” 这话一出口,司襄就后悔了。 “什么叫也?” 穆灵裳敏锐的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忽然想起来南肇不见了。 “南肇呢?你把他怎么了?” 穆灵裳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很激动的大声质问。 却撞上一个冷眸,把她的慌张打的粉碎。 她也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激烈了。 不过是一个欺骗她的秘书而已,干嘛在乎他呢? 在南肇与她汇合之前,她在机场的大厅里,收到了陈小姐的信息,这才知道,原来乞丐一般的王肇,居然是隐秘世家南家的独子。 当时她就发誓,以后那人再也不是她朋友了。 她最讨厌欺骗她的人。 不就是个南家吗,至于大费周章的隐藏身份。 最过分的是,她的初吻都被他夺走了,却换来一场欺骗? 所以当她打电话的时候,知道她没有打错,可她没有选择再打一次,因为不想。 当时如果南肇晚来一步,她就独自离开了,当时那个电话,也算是道别电话。 谁知道竟然阴差阳错的没有被他听到,还被找到了。 “我没把他怎么样,穆小姐,你把我想的太厉害了,这里是医院,我能把人怎么样,送太平间吗?” 司襄从地上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已经凉透了的包子,递给了穆灵裳。 “我不吃。” 穆灵裳拒绝了,倒不是她不喜欢吃,只是不想吃他给的。 “嗯。” 司襄低低的应了一声,头颅也垂了下去,视线落在地面,他咬了一口手里的包子,默默咀嚼着。 他突然的落寞倒让穆灵裳心软了一下,只是个包子而已,她刚才是不是语气太不好了? 刨除刚才他的举动,其实他睡了谁,也跟他是她朋友没什么影响,只要他不做出伤害她,伤害她家人的事情,她也不用搞得说句话都夹着枪火。 害。 她弯下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包子,也一口咬了下去。 看到视线里蓦然出现的手,司襄低垂的眼眸抬了起来,里面闪烁着无法言喻的情绪。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章 醒了 看来,他找到了征服她的办法了... 凉透了的包子很难啃,皮硬硬的,原本紧致油润的肉馅也变得干巴巴的,还渗透着凝固的豆油味。 幸好包子不大,三五下就进了穆灵裳的嘴里。 嘴里填满了食物,穆灵裳刚弯下身子去拿水,一瓶打开的矿泉水就摆在了她面前。 她撇了一眼,水没有引起她的注意,倒是握着水的那只手,上面有一大片恐怖的伤口,像是被水泡发了的烂肉,边缘发白,里面还能看到血丝往外渗透。 “你的手...” 她接过水,却压不下去胃口喝,一想到刚才看到的伤口,胃里的包子都在往上翻涌。 “没事,不小心碰到了。” 司襄看了眼自己的手,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见她的脸色不太好,索性把袖子往下拽了拽,包裹住整只手。 “哎,你别那样弄伤口,会发炎的。”看他那么随意的一遮,穆灵裳都看不下去了,上去把他的袖子撸起,然后用手里的水去轻轻的对着伤口冲洗。 穆灵裳低着脑袋,认真的看着伤口,专注的样子落入司襄的眼里,他淡淡的笑了笑。 如果,她能够一直在他身边就好了。 她就是有那种给人带来美好的感觉,跟他记忆里的她一模一样,从未改变。 伤口包扎好,穆灵裳又细心叮嘱,:“伤口别碰水了,按时换药。” “好。” 司襄乖乖的把被包成了粽子一样的手放在膝盖上,眼睛再也没有挪开视线。 **** 柳烟烟在被南肇打倒以后,被柳乘江送到了医院。 “滚!都给我滚!” 满脸绑着绷带的柳烟烟拿起身边的果篮就砸向进来查看病情的护士。 他们纷纷躲避,都不知所措的站在门外,果篮散开,水果掉了一地,也没人敢去捡。 “怎么了医生?” 柳乘江不过是去买个水,等他回来却发现一堆人站在门口。 呼,终于来了个正常人。 医生叹了口气,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对柳乘江说:“不然,我还是介意您带她转科。” 去精神科比较好,他这皮肤科受不住啊。 “抱歉医生,给您添麻烦了,我去劝她,等她安静下来,我再去找您。” 柳乘江连连鞠躬道歉送走了医生,手里刚买的水也递给了医生。 他这个妹妹怎么这么不省心啊。 柳乘江皱着眉看着地上散落一地的水果,视线又移到病床上,柳烟烟被包的几乎看不出样貌,头发乱糟糟的,一双露出的眼睛红的厉害,似乎要渗出血。 她双手抓紧床单,锐利的指甲已经在床单上划了好几道口子。 她愤恨的盯着地面,她绝对不会放过穆灵裳,绝对不会! “哥!” 柳烟烟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眼神空洞却冲着柳乘江大叫,吓得柳乘江手里的水果又摔在了地上。 他弯着腰,保持那个姿势一动不动,咽了咽口水,“咋啦。” 不会是真犯病了。 柳乘江此刻居然开始惧怕自己的妹妹,由心底产生的恐惧,层层将他包围起来。 他觉得很不可思议,他从来没有如此害怕过一个人,哪怕在军队训练,对敌人也从来不惧。 如今,居然怕自己的妹妹?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女人。 “帮我给司襄打个电话,告诉他我受伤了,快打!” 柳烟烟几乎是吼着命令柳乘江,她想,自己被打成这样,他该是会心疼的? 毕竟他们也算在一起那么久,毕竟打她是个籍籍无名的人。 一个宴会上的乞丐而已,被这种人打,真耻辱。 “哎,行行行。” 柳乘江见柳烟烟那么激动,感觉掏出电话,拨通了司襄的号码。 “喂你好。” 那边传来司襄淡漠的声音。 “司襄啊,我是柳乘江,柳烟烟她被打了,在b城距离中心医院不远的小医院里,你忙吗,飞过来看看她,毕竟你们也是曾经相好过。” 千万要来啊,千万要来啊。 柳乘江在心里念叨,他不敢想如果司襄不来,柳烟烟会不会更加疯狂。 “谁的电话?” 突然那边传来熟悉的声音,一下击中柳乘江的心。 “哦,柳乘江打来的,说是柳烟烟受伤了,在离这里不远的医院,让我去看看。” 司襄解释了一句。 穆灵裳冷笑,她被打倒是还不忘了惦记司襄。 “那你要去吗?” 穆灵裳直勾勾的盯着司襄,语气里故意加了分不舍,果然,司襄一听到这语气,眼神瞬间软了下来。 “当然不去,你还需要我。” 他抬手去轻抚她的发丝,穆灵裳僵笑。 谁需要你。 不经意的整理头发,又把他的手拂了下去。 “抱歉,我还有事去不了了。” 柳乘江当然听到了全部的对话,为难的把手机递给了柳烟烟,干脆让她自己说,不然一会还要对他发火。 “他是不是在路上了。” 柳烟烟急忙接过手机,脸上笑靥如花,她就知道,他一定是最爱她的! 拿到手机,放在耳边,甜甜的叫司襄。 “抱歉啊烟烟,我没时间去你那里。” 嘟嘟嘟。 电话挂断的音持续播放,柳烟烟的眼泪也一滴一滴的往下掉,美眸不甘心的瞪大。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会不来! “为什么...” 她沮丧的垂着脑袋自言自语,泪珠滴在被子上,留下一个个泪痕。 “哥刚才听,他好像在穆灵裳身边。” 柳乘江迟疑的说了这么一句,却是有着私心,如果她能有能力把司襄抢走,那他就有机会去接触穆灵裳了。 “你说什么?不可能,他为什么会在那个贱人那里?是她跟司襄哥哥诉苦了对,这个贱人!” 柳烟烟恨恨的锤床。 “哥,我要出院,我要去杀了穆灵裳!” 她不顾一切的掀开被子,就想冲出去,幸好柳乘江身手灵敏,一下就拽住了她的手臂,把她按在了床上。 “你冷静点!” 柳乘江愤怒的大号,手依旧按在柳烟烟的肩头,迫使她被固定在床上。 “你要我怎么冷静,我冷静不下来!” 柳烟烟拼命的挣扎着,扭动腰肢和手臂,头发疯狂的甩动,甚至拿头上下的撞着床,可任凭她怎么折腾,柳乘江硬是不撒手。 最后她没力气了,趴在被子上喘息着,凌乱的发丝随意的散开一片,将她的脸包裹的严严实实。 许久,柳乘江担心她窒息了,又见她不在发疯,这才松开了手。 “哥,你说的对,我要冷静,我要冷静。” 柳烟烟闷在被子里喃喃自语。 柳乘江坐在她的身边,手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以示安慰。 穆灵裳端了碗水,用棉签沾了沾水,耐心的在穆千里干枯的嘴唇上滚动着。 这样重复了许多次,直到小半碗水下去,她才结束。 看着父亲昏迷的样子,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心里防线,又开始摇晃。 打开手机,一条又一条公司董事的消息,一个又一个的未接电话。 让她心烦意乱。 “你父亲,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穆灵裳闻声向后看了看,随即转过身来,语气冰冷:“问你女朋友去。” “女朋友?” 司襄不解,他什么时候有了女朋友,他都不知道。 跟他有那种关系的,也就柳烟烟了。 怪不得刚才得知给他打电话的人的时候,她的脸色那么难看。 “她为什么对你父亲动手?因为我吗?” 除了这个,司襄想不出其他理由。 “你还真会往脸上贴金。” 穆灵裳嘲讽道。 “那是为了什么?” “跟你有些关系,但大多数原因,或许是因为嫉妒。” “嫉妒?” “总之,她已经做出伤害我父亲的事了,她也被南肇打了,你若是心疼可以去找她,或者你也可以帮她一起对付我,我不在乎。” 穆灵裳语气淡然,在她心里,司襄和柳烟烟被划成了一个圈,不同的是司襄没有理由来伤害她罢了。 不过理由早晚都能找到。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跟她早就没关系了。” 司襄冤屈的很,他从头到尾都没把那个疯女人放在眼里,更不用说心里了。 “曾经呢,那也有过关系不是吗?” 穆灵裳冷言打断司襄的狡辩,他如此不负责任的行为,真是让她长见识了。 “我...” 司襄无话可说,也无力解释,他此刻最后悔的就是曾经的一时冲动。 原来她介意这个吗。 二人谈话间,穆灵裳握着穆千里的手,其中一只手指忽然轻微的动了动。 只是一下,却被穆灵裳敏锐的捕捉到了,她欣喜的看着床上的人,又转头催促司襄:“快去叫医生,我爸爸动了!” “好。” 司襄一听,立刻起身跑了出去。 穆灵裳激动的忍不住掉眼泪,她多么害怕父亲离她而去,哪怕她自己的姓名不保,也不想让他受一丝伤害。 *** 南肇趴在出租屋的窗户边上,仰头瞧着星星,闪烁不定。 夜风吹起他的发丝,卷走他一声声叹息。 “不知道那丫头怎么样了,叔叔有没有醒过来,公司现在乱成一团,让她一个人怎么解决。” 他喃喃自语,自说自话的越说越觉得严重,掏出手机拨通了老爸的电话。 “喂,老爸,帮我个忙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七章 合作愉快 就在时暖期待的以为他要进行下一步时,却忽然感觉那滚烫的薄唇离开了她的耳垂。 只剩肌肤上的余温,她的心跳依旧很快,可却在可控制的范围里。 他们的身份注定了让她尴尬,在司襄抽离以后,她就失了神,脑海里不停重演刚才的感受。 “你...” 时暖局促的抬头看了司襄一眼,想说什么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 “我什么?” 司襄偏头对她笑着,狭长的眼眸里尽是冰冷和算计。 “我知道你和她是最好的朋友,所以我需要你帮我。” “帮你什么?” 一听自己能帮得上忙,时暖想也不想的就问道。 “当然是帮我追她,怎么,不愿意?” 司襄看到时暖兴奋的眼神逐渐暗淡,为了能让她乖乖听话,只好强忍着不适轻声细语的哄着:“乖,只要你帮了我,以后你就是我的女人了。” 他又伸出手掌摩挲着她的脑袋,时暖被这连环的攻势弄的意乱情迷,迷迷糊糊的就点了头。 门外,穆灵裳双手环抱着胸,靠在墙角,南肇满脸歉疚的站在她对面。 “裳裳,我这次回来,是有重要的事跟你说,至于之前的事,你就别生气了嘛。” “那你倒说说,什么事这么重要?” 穆灵裳躲过南肇讨好的眼神,低头看着地面。 “我告诉你啊...”南肇神秘兮兮的靠近穆灵裳,故意趴在她的耳边,趁她一脸专注的时候,薄唇飞速的凑了上去。 “哎呀!” 脸上突然被亲,穆灵裳不由得叫出了声,羞怒的瞪了眼得逞的南肇,又谨慎的看了看周围,才对眼前人呵斥道:“臭不要脸!” “脸是什么,能有裳裳重要吗?” 南肇立刻接住骂,又厚着脸皮笑嘻嘻的拍马屁。 “哼!” 穆灵裳虽然气的噘嘴,可眼里还是忍不住的充满了笑意。 这家伙,除了这张嘴,真是没一点优点,但是,他一说话就让人讨厌不起来。 “裳裳,我们合作。” 见把小仙女哄高兴了,南肇突然恢复了正经,他这次来可不是来谈情说爱的,虽然恋爱也要谈,可南家的生存也很重要不是? “合作什么?” 穆灵裳知道南肇是医药世家的,可跟她们娱乐公司也扯不上关系啊。 况且她可记着鲮昭说的话,她要除掉的人就是他,虽然她现在动不了手,不代表以后她也不忍心动手。 找她合作,不是自己送死吗? 南肇把南家的状况跟穆灵裳阐述了一遍,穆灵裳的表情由原来的疑惑到了震惊再到同情。 “堂堂南家,居然会变成那样...不过我们家,跟你们也没什么区别,如今我们自身难保,恐怕没有多余的钱来帮助你们。” 穆灵裳自嘲道,她倒是觉得他们有点同病相怜,但一码归一码,如果南肇是来借钱的,救急不救穷,目前穆式的状况也不好,她总不能为了他什么都不顾? “你想哪去了,小傻瓜。” 看着穆灵裳一副为难的样子,南肇就知道她想多了,他再怎么穷,也不会跟她借钱啊。 “我的意思是,咱们合作个项目,比如你们娱乐公司擅长的选秀节目,让晋级的参赛选手代言我们的药,第一批药限量一百个,发放给选手贡献最大的粉丝,那么我们的药有问题的传言就会不攻自破,第二轮药拿出一部分给粉丝竞价,每个选手如果得到竞拍的药,就会获得额外的分数,帮助他们晋级,你觉得怎么样?” “也就是说,那些药其实成了助力道具,那样到时候他们花了钱,药又回到选手身上,到时候咱们还可以重复售卖?” 南肇佩服穆灵裳的理解能力,他说了那么一堆,她居然能举一反三的说出下文,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 “没错,就是这样。” 他满脸骄傲的说。 “奸商。” 穆灵裳瞪了他一眼,虽然心里很满意这个办法,嘴上却不肯说好话。 这次活动必须举办成功,一来捧出几个顶流,二来可以恢复星泽集团在娱乐圈的地位,到时候她就可以跟这家伙长期合作,代言他们生产的药,实现共赢。 想着想着,穆灵裳使劲甩了甩自己不清醒的脑袋,自己居然想跟这家伙有牵扯? “那按你说的,那我家明星为什么一定要代言你的药呢,我找其他人合作不好吗?” 穆灵裳忽然想过河拆桥,这方法利用的不过是粉丝对偶像的支持,那她干嘛不选个更加靠谱的? 这话一出,南肇热腾腾的心瞬间拔凉拔凉的,原本笑嘻嘻的脸也僵硬了。 不过还好他心里素质强大,在穆灵裳那看戏的眸子里捕捉到了一丝玩弄,马上堆起了笑,双眼含泪,委屈道:“别吓我了,老板~” “噗呲!” 穆灵裳再也绷不住,笑出了声,她确实只是耍他玩而已,做人要厚道,既然这方法是他提的,她再找别人合作,良心上她可过不去。 “什么?!穆灵裳的母亲在她生日那天就死了?” 另一个走廊里,柳烟烟举着电话,听对面的人说着什么,眼睛瞪的浑圆。 “没错,小姐,我都打听好了,错不了,那天宴会上的仆人就有人看到了,穆灵裳哭的那叫一个厉害!” “好,我知道了,这件事对外先保密。” 柳烟烟放下了电话,脸上的笑逐渐变得得意,幸亏她那天去的时候带了眼线,要不是那天听司襄提起穆灵裳的状态不对,她还真没心思去查。 现在可好了,这个好消息,来的可真是时候。 柳烟烟冷笑,天助她也,看来穆家是必须消失在这个世界了。 穆灵裳回到包间,径直走向时暖,俯下身对她说:“暖暖,我送你回家?” 时暖想要拒绝,却看着她的样子像是有什么事,于是只好答应。 “裳裳,那个人你不见了吗?” 穆灵裳拉起时暖的手就要往外走,司襄连忙出声询问。 他知道穆灵裳需要那个人的人气。 果然她停了下来,犹豫了片刻,对他说道:“我得先送她回去,这样,晚上八点你来呈煌酒店找我,带我去看看爸爸怎么样了,然后再去找他。” “好。” 司襄满意的点了点头。 “好什么好。” 一旁的南肇不乐意了,什么意思,怎么说几句就晚上约了? “你别闹,我有正事。” 穆灵裳一脸无奈,他要不要反应那么大,她又跟他没有什么关系。 “那带我一起。” 南肇语气很淡,却有种不允许拒绝的架势,穆灵裳的嘴唇动了动,违心的点了点头。 见她同意了,南肇这才又恢复了笑眯眯的模样。 “司襄,我哥不在了,你送我回家。” 这时,柳烟烟从外面走了进来,用极其软糯的语气对司襄说道,司襄刚想拒绝,看了看穆灵裳和南肇,又突然答应。 “好,我送你回酒店。” 他想试探下穆灵裳会不会吃醋,可当他再次看向穆灵裳的时候,却发现她压根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的样子,不禁心中升起一股怒气。 他大步走上前去,拉着柳烟烟的手就走。 出租车上,穆灵裳倚靠在车窗旁,双眼凝望着前方,脑子里全是那个能让穆家起死回生的计划。 时暖注意着旁边的路,眼看就快到医院了,她拽了拽旁边出神的穆灵裳,轻声道:“裳裳,我们在前面医院停。” “啊?为什么?” 穆灵裳被扯过神来愣了下,又看了眼她浑身上下:“你哪里受伤了吗?” “不是我...是我母亲。” 时暖咬着红唇,眼里含着雾气,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你母亲怎么了?” “师傅在前面医院停。” 穆灵裳边问状况边嘱咐了司机一句。 车很快开到了医院,尽管穆灵裳本身很虚弱,可她还是陪着时暖下了车。 到病房的途中,她才得知时暖母亲得了肝癌的事情。 她掏出钱包,看着出门时急匆匆塞进包里的几张钞票,一股脑都抽了出来,都递到了时暖的手里。 “我出门急,没有带多少钱,先把阿姨的药费结了,至于手术费,我再给你想办法。” 时暖的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手里的钞票上,看着穆灵裳关心的样子,她再也忍不住扑进了她的怀里,卸下了这么多天伪装的坚强。 穆灵裳轻拍着时暖后背,感受着她颤抖的身体,心疼的很,只能安慰道:“好啦,别哭,你这样阿姨看到了,该伤心了对。” 渐渐的,感受到她的颤抖小了点,她才将她的身体扶起,用手里准备好的纸巾轻轻的在她的眼下擦着。 “看,哭成小花猫了。” 穆灵裳忍不住打趣道,细心的把时暖脸上的泪水都擦干净。 时暖拿着钱去交费,穆灵裳拿出了手机,沉思了一会,打了个电话。 “喂,司襄,你那里有钱吗?” “怎么了,裳裳,你出事了?” 对面传来司襄着急的声音。 “没有,不是我,是我朋友,你能给我打一百万吗,等我回去再打给你。” “好,你等我。” 司襄挂断电话,顾不上柳烟烟在身边,把她丢下,就去了附近的银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一章 千年 ... “什么?你要我帮穆家度过难关?!” 在得知了南肇的意图后,南通天坐不稳了,好小子,他让他去拿宝物,居然连人带钱都送给了穆家! 真是儿子大了不由爹,糙汉也想找媳妇啊! “老头,”南肇一改往日的吊儿郎当,声音沉稳下来,神情复杂的望着天空,“只要你帮我这次,我帮你拿那个破镜子。” 电话那端许久没有出声,南通天盯着手机,确认自己是在给儿子打电话。 这孩子,什么时候用这么妥协的语气跟他说话过? 哪怕他小时候拿一堆炮竹点着了扔进了人家正在蹲的茅坑里,炸了满天的..,他可是足足打断了三根棍子,他没有服软。 现在居然为了个丫头,来求他? 看不出来,这小子还是个痴情种。 南通天感受到儿子的转变,产生了想要帮他的念头,可转眼又想到岌岌可危的老祖宗,又狠了狠心。 如果穆家不垮,那他就没有把握十世镜能够稳妥的到他们南家。 老祖宗活了三百岁了,身体眼看一年不如一年,就靠大量珍贵的丹药系命,这些年南家一直隐世,又不标高价卖药,已经捉襟见肘,恐怕这丹药,也生产不出那么多了。 南肇那小子出生到被赶出家门,可是没吃过一点苦头,好吃好喝的都紧着他来,以至于他根本就不知道当初偌大的南家,现在已经连佣人的钱都快付不起了。 望着桌子上的圆盘里的三个馒头,南通天叹了口气,拿起一个,咬了一口。 这是他一天的饭。 昨天还有清粥和咸菜,南家上上下下几百口嘴一张一合,恐怕明天连三个馒头都凑不齐。 所以,穆家必须亡! 只要拿到了十世镜,就有逆转时空的可能,让老祖宗踏入轮回,获得不老不死之身。 只要老祖宗在,南家就不会倒。 南家上下最敬畏的就是老祖宗,他已经成了整个南家的精神支柱。 更重要的是,南家几近灭绝的传世药方,九鼎涤魂幽,只有老祖宗一人会炼。 只知道那是一种能聚魂引灵的药,若老祖宗踏入轮回,寻得奇珍材料,将此药制出,那南家千年的制药天才的亡魂,皆能被聚集而来,他们该得到多少失传的神药,届时南家,当属第一大世家,无人可无之堪比! 所以,十世镜和穆家,他都势在必得。 看来,要让南肇清醒起来了,他也该为家族考虑谋划了。 “行,我答应你,不过你妈想你想的厉害,你得先回家一趟,咱们再商量怎么拯救穆家,如何?” “行,当然行了!不愧是我爹,爱死你了么么么!” 南肇激动的捧着电话就来了几个么么哒,可把南通天恶心坏了,默默地放下了手中的馒头。 “行了行了,肉麻,挂了!” 南通天挂掉电话,叹了口气,这一次,算他对不住儿子了,不过穆灵裳,绝对不能做他们南家的儿媳妇! 南肇放下电话,马不停蹄的开始收拾行李,哼着小曲,美滋滋的笑着。 今天是个好日子啊~ 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清晨,一阵手机铃声震动,吵醒了趴在病床边休息的穆灵裳。 她赶紧接通,随即看了眼还在休息的穆千里。 他双眼依旧紧闭着,脸色已经好了许多,昨日医生过来时,他已经彻底清醒了,医生就帮他做了个检查,显示一切正常。 再在医院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喂您好?” 穆灵裳打了个哈欠,慵懒的说。 “裳裳,是我。” 对面传来南肇压制着激动的心情的声音。 “哦,有事?” 穆灵裳冷言冷语,通过电话,一下刺串了南肇的心,把他激动的心情打落一地。 不过他也只是略微难受,一想到等回到家,就能解决穆家的危机,他就有使不完的劲,心里熊熊燃烧着永不熄灭的火焰。 “我就是来跟你道个别,我要走啦。” “嗯。” 穆灵裳沉沉的应了一声,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最终又放松了下来,他走,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可为什么心里像被一块石头压着,喘不过来气。 为什么听到他的声音,就不想挂断了呢。 穆灵裳出身的望着雪白的病床,那白色耀眼夺目,却又单调无比,让人看一眼就仿佛被吸进去。 “裳裳。” 一个嘶哑的声音将她从迷离中拽出,她下意识看手机,却发现已经被挂断了。 刚刚叫她的,是司襄。 她垂下眼眸,脑海中又回想起鲮昭说的话,他说他确定她要杀的人就是南肇,那她应该爱的人呢? 难道是眼前的司襄吗? “吃点东西,一晚上没有睡好。” 司襄把早餐放在一边,心疼的伸出手,想要去触摸穆灵裳的额头。 穆灵裳下意识的躲避,眼神也变得慌乱无比。 “我...没胃口,你吃。” 此刻她满脑子都是挂掉的通话记录。 还有那比平时都要温柔的一句一句话。 人啊,总要失去才会想到珍惜。 时光不曾给过后悔的机会。 穆灵裳不明白自己此刻模糊不明的感情,或许等到明了时,便已失去了最好的时机。 “好。” 司襄脸色阴沉,嘴唇轻扯,他用余光撇到,那个名字。 原来,她在乎的是他,即使她现在在自己身边,心竟飘了那么远。 此刻床上的早餐,有西式亦有中餐,可每一样都似乎在嘲讽着司襄,看,你就是个上赶着的舔狗。 你即使付出了这些,也换不来真心。 哪怕你暗地里帮人家去解决选秀杀人案,找到始作俑者,让他去派出所伏法。 这件事,司襄是昨夜连夜找人去办的,还没来得及告诉穆灵裳,可现在心灰意冷的他,一个字也不想说。 杀人的人是司南决安排的,被藏在了公司里,昨夜司襄叫自己的人不顾司南决发怒,把他抓了回来,连夜送到了派出所。 案子真相大白,他又去了被害者家属,那个花店里,足足听了那夫妇一个小时的咒骂。 道歉,赔偿,这才算将此事解决。 “选秀那件事,我帮你解决了。” 沉默良久,司襄留下这么一句话,转身走了出去。 最终,他还是不忍她再担心除了她父亲病情以外的事。 通过电梯,司襄直达顶楼,这里是一片空旷的天台。 无人看管,四周半人高的生锈铁栅栏,也围不住满面扑来的风。 这个高度,在栏杆下往下望,所有高楼都在脚下,而头顶就是遥不可及的苍穹。 自由会打开人的野心。 “为什么!他到底哪里比我强!” 司襄拼命的嘶吼,发散着内心的不满,将领带拉扯开,甩在了地上。 合体的西装被解开了扣子,不羁的敞开着,壮硕修长的身材隐隐露出,他坐在地上,弯曲着腿,下颚顶在膝盖上,澄澈的眸子如血,瞳孔上弥漫着一层黑气。 手机响了,司襄当作听不到,任由它在旁边震动。 在振动声消失后,他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去查看记录。 “...” “司襄你在哪?” 电话接通,耳旁传来穆灵裳急切的声音。 “天台。” 说完这两个字,司襄按下挂断键,将手机狠狠砸在墙上,咚的一声,四分五裂。 零件碎在地上,屏幕一闪后,遍陷入了永远的沉睡。 咚咚咚。 不远处的台阶处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司襄没有回头,仍旧双目空洞的看着蔚蓝的天。 修长的脖颈在雪白的衣领下衬得极美,性感的喉结轻轻滑动,引人遐想。 黯然的眸子褪去了血色,只剩眼角一圈红。 “司襄,谢谢你。” 穆灵裳一路跑了上来,气喘吁吁的在司襄身后站定。 眼前男人的背影有些沧桑,似乎经受了巨大的打击。 可穆灵裳却不知所以然,她不就是没胃口吗...不至于,如此失落。 她还不知自己手机上的记录已经被司襄看到了,也不清楚他对她的爱不是这几年里的事情。 “裳裳,你说,如果经过了轮回,人的感情会变吗?” 司襄忽然问出奇怪的问题。 穆灵裳坐在他身边,思考了一下,才迟疑道:“应该,不会。” “为什么?!” 司襄反应激烈,看向穆灵裳的眼里充满了冷意。 “我...” 穆灵裳被吓到了,她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才能满意。 对于他帮助穆家的事情,她很感激,但不能代表她就一直能忍受他这忽冷忽热的脾气啊。 “因为灵魂是不会变的,心也不会变,轮回变得只是躯壳罢了,如果一个人一千年以前爱一个人,那么我相信无论是冥冥之中,还是怎样,她都会依旧爱那个人,他们所经历的一切,是抹不去的,那不是时间就能够减弱和驱散的。” “好,好一个持续千年的情,我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会千年不断,无法逆转!” 司襄连连叫好,可眼神却愈加冰冷,直达眼底的冰冷,让人无法直视。 他似乎坚定了什么决心,忽然温柔的看向穆灵裳,抬起修长的手指,锐利的指甲在她的眼下轻抚。 “你还是那么美,一点都没有变,以前的你,可比现在冷多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二章 血色浓浓 “你在说什么啊...” 穆灵裳听不懂这司言襄语,她觉得他们好像不在一个频道上面。 穆灵裳迷茫的眸子落在司襄眼里也是极为可爱,他拼命忍住想要说出一切的冲动。 绝对不能让她恢复记忆。 他抚摸着穆灵裳狭长的眼角,陷入了沉思。 如果他将她在乎都变成自己掌控中的,她是不是能因此祈求他,和他在一起? 现在除了南肇,就是穆家了。 司襄危险的眸子眯起,将眼前的人完全吞噬其中。 “警告,警告,有危险!” 小三在十世镜内忽然察觉到了司襄身体内的黑气,他刚出声阻止,却还没来得及将声音传出去,就被一团火莲堵住了嘴。 小三焦急的用能量驱散火莲,可那火莲强大异常,他弱小的能量在那炽热的火焰面前竟被燃烧殆尽,化为点点碎光,光芒形成一个无形的结界,拦在了小三的面前。 不远处,鲮昭还在休息,姿势妖娆的卧在玉石之上,细纱长袍肆意盖在他壮硕的身形上,胸口松松垮垮的露些着白色。 他睡的很熟,任凭几步之内的结界里,小三拼命拍打着看不见的屏障,嘴巴大张着,似是对他说着什么。 小三身边的火莲一朵接一朵,越来越多,每多一个,小三的身形就虚幻几分,他弱小的身躯无助的倚在屏障上,硕大的眼睛泉水汪汪,脸憋的通红。 他拼命拍打,大喊,可却没有任何用处,那屏障吞噬了他的声音,也沉寂了他的打击。 他绝望的望着鲮昭,那个最后的救命稻草。 可没有奇迹发生,鲮昭依旧没有醒。 火莲漫天,将整个结界之内化为一片火海,噼里啪啦的声音时不时的传处,火海里,只剩下小三绝望的眸,还有他拼命挥舞的手。 最终,一阵风吹过,火莲刹那间消失不见,而小三,也失去了踪影。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瞬时,仿佛那双无助的眼睛,和那不甘放弃的手,都未出现过。 与此同时,穆灵裳忽然感觉到心口如火烧般的感觉,那感觉越来越强烈,痛的她忍不住卷曲了身子,蹲在地上,把自己缩成一个团。 “你怎么了?” 穆灵裳脸上痛苦的表情,也让司襄担心起来,他蹲下身,去查看她的状况,他修长的手指刚触碰到她额头时就瞬间缩了回来。 好烫。 他感觉自己刚刚把手伸进了火里烤,那火还是燃烧得最为剧烈的时候。 他感觉不对劲,随即一把抓过她的手腕,将体内的黑气灌入,黑气循序渐进,顺着穆灵裳的手腕就进入了她体内。 心口灼烧的火焰中也蓦然出现了一丝黑丝,似乎被即将到来的黑气吸引而出,它也在脉络之间游走。 终于,两丝黑气碰面,司襄在那一瞬间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原来是他。 “好疼...” 穆灵裳的声音越来越虚弱,甚至蹲着的身体开始剧烈的晃荡,眼看就要倒下。 司襄忙过去将她接住,看着她脸上不正常的红晕,和额头浸满的汗珠,心颤了一下。 不行,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出事。 他暗中操控着黑丝,与那个黑丝缠抖,两条黑线时而撞击,化为黑雾,又瞬间重聚,头尾都缠绕在一起,不分你我。 两边的实力不分伯仲,如果这么打下去,恐怕穆灵裳的身体就要成为这场战斗的牺牲品了。 司襄口中念咒,手上不忘给穆灵裳擦汗,低下头颅,用自己冰凉的脸颊去贴她滚烫的脸颊。 “不怕了,裳儿,很快就好了,不怕...” 他喃喃自语,可已经失去意识的穆灵裳根本听不见他的话。 一丝丝黑气又从司襄身体涌出,每一条黑丝飞出,司襄的脸色就惨白一分,仿佛在抽他的血一样。 它们汇聚在空中,在四面八方漂浮着,似乎正在等待指令。 只听司襄低声呵道:“入!” 万千黑丝发散着耀眼的白光,如万千颗坠落的流星,没入穆灵裳的身体。 寡不敌众,黑丝身后来了万千部队,那微弱的黑丝很快就被吸收殆尽,化为了它们身体的一部分。 做完这些,那些黑丝又听司襄命令,迅速原路返回,从穆灵裳的手腕,进入到司襄的身体。 随着黑丝的消失,穆灵裳的异样的红晕也渐渐褪去,司襄小心的将她横抱在怀里,一步一步朝台阶口走去。 下了台阶,来到医院的顶楼,又从顶楼坐电梯下去,到了三层。 司襄把穆灵裳抱回病房的时候,穆千里已经醒来多时了。 他找了个好几个护士医生,都说没看到他女儿,他心急如焚,可各种仪器在身上,他又无法动弹,只能瞎担心。 看到司襄抱着女儿进来,穆千里激动的差点下了地,司襄看着他一副生扑的模样,连忙抱紧了怀里的穆灵裳。 并好心劝道:“叔叔,您身体还没好,还是最好不要下床。” “我女儿怎么了,是不是你对她做什么了!” 穆千里急了什么话都说了出来,按理来说,司襄早就和穆灵裳订了婚约,他该放心他才是。 可他偶然得知消息,他们穆家星泽集团在b城举办的选秀,很有可能是司家找人杀的人。 他来没来得及调查,就被柳烟烟绑架了起来,如今醒来自己女儿昏迷不醒,却在司襄怀里。 这让他怎么能不怀疑? “叔叔,您别激动,还能多活两年,若是气坏了身体,正值壮年就离开了,裳裳她会伤心的。” 司襄毫不在乎穆千里极其败坏的质问,反而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故意让穆灵裳躺在他怀里,甚至还当着穆千里的面,对准穆灵裳紧闭的双唇,贴了上去。 “你...你你你!!!” 穆千里看着那个禽兽居然在侮辱自己的女儿,气的使劲揪着病号服。 他的心脏钻心的疼,他明白,是心脏病犯了。 他一只手指哆哆嗦嗦的指着司襄,想骂什么却骂不出声。 司襄将眼神转过去,薄唇却依旧在穆灵裳的红唇上徘徊,甚至还轻轻啃咬着她的下唇,那下唇迅速的红肿了起来。 穆千里越发喘不过气,他哆哆嗦嗦的在病床上挪动,手指颤颤巍巍的离那呼叫铃越来越近。 眼看他的指尖就要触碰到那铃,却忽然横空出现了一个宽大的手掌,挡在了他和圆铃之间。 穆千里的眼球因为疼痛而变得凸起,脸上青筋暴起,他怒瞪着面容精致,可双眼冷漠异常的司襄。 “你今天,死定了。” 那薄唇一张一合,便是残忍至极的话。 穆千里眼角挂着许久的泪,终于流下,他放弃了求生的念头,强忍心口的痛意,挣扎着狼狈的翻了个身,却不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他瘦弱的手拼命顺着病床往上攀爬,嘴唇呜咽着,眼睛瞪大,直视病床上依旧昏迷的少女。 裳裳啊...爹爹说话不算数了 陪不了你了... 苍白的光穿过素白的纱窗,照在那只紧紧攥着少女白皙手掌的枯瘦手指上,青紫色的筋清晰可见,似要爆开,透过皮肤,生长到外面。 司襄的眼神没有丝毫的波动,甚至嘴唇都没有牵扯一下,仿佛面前倒下的不是人,而是一个玩偶。 他上前一步,眉头紧皱,阳光映在他精致的眉眼之上,他蓦然抬眼,窗帘瞬间关合,把光尽数挡在了外面。 整个屋子里,看不到一丝生活的光。 他淡漠的眼神落在那只枯瘦的手上,那只手很丑,与穆灵裳白皙而娇嫩的皮肤对比尤其明显。 除了他以外,任何人都不可以碰她。 司襄手指轻拨,先是将那青紫色苍老的手指从穆灵裳的手上拨落下来,那手落在地面上,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紧接着,他丝毫没有犹豫的抬脚,落下,踩在那只手上,结实的鞋底很快将那枯瘦的手的骨头,踩的粉碎,咯吱咯吱的声音回荡在空旷无人的房间里,仿佛是谁在吟唱。 碾碎了穆千里的手以后,司襄抬眼望了望周围,并没有发现什么适合埋藏的地方。 于是随意扔了条黑丝,那黑丝迅速变成长长的黑蛇,鳞甲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它张着血红的双眼,来回吞吐着长长的信子。 在地上一口一口的吞食着穆千里的身体。 血溅落在地上,雪白的病床上,甚至还沾染到了司襄的裤角上。 他低头看了眼,不甚在乎。 外表这种东西对于他来说,就是可有可无的。 另一张干净的病床上,穆灵裳被平放着,身上还盖了条厚实的毯子。 她白皙的面孔安静而祥和,红唇因刚才司襄的侵犯而微微张着,随着呼吸上下起伏。 司襄坐在床边,看着穆灵裳沉睡的模样,眼里的冷漠不复存在,尽是罕见的温柔与耐心。 他伸出手指,帮她把杂乱的碎发一根根的整理好。 床底下,穆千里的尸体已经面目全非,看不清原来的模样,黑蛇的蛇身被鲜血染成了红色,它满足的打着饱嗝。 随后,它化为黑丝,没入那血肉模糊之中,一层黑气荡过整个房间,血液和尸体都不复存在。 一阵风吹来,整个房间干净如初,雪白明亮,不染一丝灰尘。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三章 要饭 南肇跋山涉水,翻山越岭,终于回到了家。 该死的,连个机票钱都不出,老抠鬼! 南肇一身黑色的短袖短裤,背上扛着个扁扁的布口袋,里面除了换洗的内裤,就是几包纸。 把布口袋抱在怀里,南肇仰头望着一眼看不到尽头的青色陈旧石阶,叹了口气。 这得爬到猴年马月去。 南家说归隐,就是真的归隐。 依山傍水,门前青阶背后悬崖,真叫一个孤立无援。 偌大的南家坐落在山顶,而南肇在山角下。 他抬头望,使劲眯着眼才能看着那匿于青山中的一点。 身旁云雾缭绕,倒让他起了悠闲自得的心情。 走两步歇三步,两个时辰的路程,他走到暮色霭霭,夜莺啼叫,星月当空。 “咕——” 穿透夜空的尖锐叫声,往复盘旋在暗夜之中。 四周草木随行,南肇将前面的草踩倒,又要提防身后竖起的草的袭击,可谓是顾头不顾尾。 寂静无声中,他一度觉得自己不像归家的孩子,而是像被人贩子拐到了荒郊野外。 扒开最后一拢草,南家的大门赫然在目。 木头做框,茅草为顶。 南肇吸了吸鼻子,搓搓胳膊,眼睛四处乱看。 可他始终找不到记忆里那巍峨的青砖如城墙般厚重的大门,上面南家两个字都是以宝石筑成,都说财不外露,可南家向来张扬。 可,前面这个就比他高了那么一点,木门还坏掉了一截,呼扇呼扇的漏风的,是南家? 抱着怀疑的心情,南肇还是走了进去,毕竟他太饿了,一天都没有吃饭。 无论是不是南家,总能要口吃的。 进去南肇更加震惊了。 他所熟悉的大伯二伯,还有那些南家未来的栋梁,都在不大的院子中间,一个石头桌子上,桌子上摆了一个圆盘,圆盘上有一个馒头。 两个大人和不计其数的小孩,两眼放光,巴巴的望着那个馒头,仿佛那是什么美味。 他揉了揉眼睛,他不是饿出幻觉了。 要知道,大伯二伯是最讨厌吃面食的啊,更别提是馒头,自打南肇出生以来,看到他们吃馒头的次数,屈指可数。 今儿个是怎么了。 南肇观察下来,发现周围的环境也不大对,南家先进得很,制药排在世界第一,即使隐退了,也建立了高楼电梯,什么无线网都一应俱全。 可他面前,就这么几个茅草屋,若是按照南家的成员来算,这压根不够住。 石桌前,南通地和南通水咽了咽口水,还不忘客气一番。 “您先请。” 他们几乎是同时说出口,都指着对方,又都不好意思的扭头。 南通地的嘴还硬的很,可肚子却打起了战鼓,咕咕咕的响个不停。 南通水倒没那么好面子,可他一想到他因为一个破馒头就在这里谦来让去,心里就憋屈的很。。 心堵了,肚子就空了,咕—— 他的肚子甚至开始发出鸣叫。 一群幼崽叽叽喳喳的在两个大人旁边乱窜。 “爹...我饿了。” 南水水睁着水汪汪的大眼,撅着小嘴,委屈的依赖在南通水怀里。 她原本翘挺的冲天辫都蔫了下来,软软的弯下了腰,垂在圆圆的脑袋上。 “乖啊,乖,睡会,睡着了就不饿了。” 南通水轻拍着自己姑娘的背,也是老泪纵横,想他一个大制药师,有生之年,居然会因为一个馒头而流泪,还让孩子饿的睡不着,他真是没用! “大伯二伯,南家这是怎么了?” 南肇在一边看不下去了,皱着眉来到了石桌旁,拿起那唯一一个馒头就递给了年仅十岁的南水水。 “给,饿了就吃。” 南肇温和的笑着蹲在南水水面前,把雪白柔软的馒头递在她面前。 她胆怯的眨了眨眼,小手刚要准备去拿,又缩了回来,抬头看了眼身后的南通水,弱小的眼眸里尽是祈求。 “吃,乖孩子。” 南通水看着女儿这般模样,更加心酸了,干脆摆过头去不看。 经过爹爹同意,南水水这才笑嘻嘻的接过了馒头,还甜甜的对南肇道谢:“谢谢肇哥哥。” “去,去一边吃。” 南水水脸上可爱的酒窝融化了南肇的心,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脑袋。 南水水也不抗拒,虽然她这个帅哥哥接触不多,但是她喜欢这个大哥哥,非常喜欢。 她捧着馒头,蹦蹦跳跳的找小伙伴分享去了。 支走了孩子,南肇坐在了石凳上,南通水和南通地互看一眼,这才解释道:“哎,南家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父亲,他独断专行,坚持随缘卖药,不然南家的住所也不会被人收回,弄的如今连饭也吃不起的下场。” 南家人性子一向温和,所以即使他们充满埋怨,也不会冲着南肇发火生气。 “那我爸呢?还有其他南家的长辈呢?” “他们...” 南通水神色犹豫,似是有什么开不了口的话憋在心里。 他憋了半天,南肇也看了半天,心急如焚,不由得望向一旁同样脸色的南通地,他被南肇盯得老脸通红,终于受不住,闭上眼,叹了口气道:“他们...他们去山下的市里去要饭了。” “要饭?!” 南肇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那可都是往常德高望重,极其讲究的长辈们啊,哪一个单挑出来没有五六十了。 让他怎么想象他们去要饭的场景? 为了生存,竟舍下了尊严吗? 南肇这才意识到南家此刻的境地是多么艰难,竟逼得十几个长辈,组成了团,去繁华的都市去要饭。 他羞于当小辈,竟让他们连温饱都解决不了。 “大伯二伯,你们在这看家,我下山一趟,一定把他们找回来,南家如此多的制药方,不能变成一张张废纸,而空有一身制药经验的他们,也不能变成废人!” 南肇斩钉截铁的说道,并把包袱放在了石桌上,虽然里面没有食物,可好歹有些生活用品。 他不在游手好闲,飞速的下了山,山上那贫苦的一幕,和孩子胆怯的眼神,都在打他的脸。 离南家隐秘的山头最近的城市,就是b城。 南肇从山路踏上马路,心情有些复杂。 这个城市很平常,汽车红灯,高楼大厦。 可他心里的那个人,却还在这个城市。 他一言不说的走了,如今回来,却如此狼狈。 所以他决定此番到来,不找穆灵裳。 尽管他很需要接济,可让自己心爱的女人接济自己,是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开口,也不想开口的事情。 大街上,行人匆匆,马路边的汽车站旁,总有蹲着坐着的拿着瓷钢的乞丐。 他们穿着破破烂烂,宛如从泥里扒出来的衣服,呜呼哀哉的鸣叫。 瓷缸里,有几个零钱,几张纸币。 为什么乞丐总汇聚在汽车站? 因为那里人多,等车时间长,且有固定座椅,最终要得,等车的人手里都有一块块的零钱啊。 扔一块人们总是不觉得心疼的,所以他们得到的机会会大的多。 南肇从这个车站走到下个车站,观察了差不多七八个乞丐,可还是没有发现南家长辈的身影。 想了半天,他决定去主题公园看看。 公园的正门旁边,松树下面,靠着几个年迈的老头,还有几个壮年人。 他们穿的衣服虽然朴素,却很干净,看不出流浪的痕迹。 “行行好!” 南通天长得较为滑稽,他穿的最破,坐在那些长辈前头,脸对着马路,五体投地,DuangDuang几个响头一磕,旁边的瓷缸里就响起了悦耳的零钱掉落的声音。 他磕的正起劲,忽然一个影子笼罩了他,他抬头一看。 “儿子,你怎么来了!” 南通天激动的一把抱住南肇的大腿,哭的稀里哗啦,眼泪直流。 “行了,起来。” 南肇看着这个不争气的爹,无语的蹲下身把他扶了起来。 “你个败家子,干嘛非要坚持随缘卖药,不知道南家那么多人要养吗??” 南通天心虚,所以即使看着儿子对着自己破口大骂,也没有反驳,甚至点了点头,眼泪啪嗒啪嗒的掉,委屈的说:“爹错了,爹错了,可是现在南家被那群坏心眼的联合抵制,还说,还说咱们这是毒药,现在没人敢买咱们家的药了!” “坏心眼的?” 这句话让南肇想到了司家和柳家。 “是司家和柳家一起抵制,还散播谣言。” 果然,他猜的没错! 可司家怎么会抵制,司襄的表妹不要命了吗? “行了,没出息的,你先带长辈们回去,他们年纪大了,受不住,钱的事情,我来想办法,咱们剩的药还有什么,都有多少个。” “一些简单制作的还剩了点,那些费的药材不名贵,有之前司家要的碧莲丹,用来给一个女娃续命的,还有一些止痛良药,镇定药,还有美容养颜丹,治心脑方面疾病的药,加起来每种大概上百份。” “够了,给我两天时间,会有人去南家订药,而且一定是多百倍的价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四章 悲痛的往事 南肇做出此承诺并不是夸口,而是他心里已然有了绝妙的计划。 不仅那些药能够卖出去,重振南家,还能一并将深陷舆论风波的穆家捞出来。 可谓是一举两得。 不过这实施起来,还需要她的配合才行。 想到那个绝美的面容,南肇的心就冷静不下来,脸色也变成了粉红。 活脱脱像个娇羞的女生。 南通天眯着眼,看着儿子怪异的表情,若有所思。 这小子该不会又思春了。 医院内。 穆灵裳悠悠转醒,脑袋还是一片眩晕,心口偶有烧灼的感觉。 她的身体都虚弱无力,脖子似乎也动弹不得,僵硬无比,她想转头,却只能被迫看头顶白花花的墙。 绚丽的白越加夺目,显得刺眼无比。 “裳裳,你醒了?” 一道暗含欣喜的声音传来,不一会,司襄帅气的脸庞就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之中。 “...” 穆灵裳急切的想询问父亲,她没有听到他的动静,可她嘴唇动了动,却怎么也发不出声,甚至微微扯动时,居然有种肿痛的感觉。 这无法控制的一切,都让她心里产生了极度的不适。 “乖,别乱动,医生说你是这几天照顾你父亲太累了,所以才昏倒了,别担心你父亲,我给他换了一个更好的医院,找了可靠的人看护他,你放心,等你恢复好了,我就带你去见他,好吗?” 司襄极其温柔与耐心的解释着,手上也没有闲着,在穆灵裳的手臂上轻轻揉着。 轻微的按压感传来,穆灵裳觉得手臂舒服了许多,可她心里还是觉得奇怪,父亲都已经快好了,为什么要转院呢? 想着,口中突然被灌了一小勺水,水顺着她的唇缝流入口腔,里面似乎加了蜂蜜,甜丝丝的。 司襄搅动着杯子里的蜂蜜,又舀了一勺水,凑到穆灵裳的唇边,慢慢给她喂下去。 有水珠调皮的漏了出来,他还细心的把水珠擦掉。 大概被喂了十几口水以后,穆灵裳觉得自己似乎能开口说话了,于是尝试着发声。 “谢...谢。” 话一出口,她自己都被吓了一跳,这嘶哑而虚脱的声音,真的是从她嘴里传来的吗? 听到这声客气的谢谢,司襄搅动水的动作慢了下来,深沉的眸光落入水底,消失不见。 “裳裳,我希望你能对我不客气一点,我们可是订过婚的,我以后要照顾你一辈子的。” 司襄放下水杯,用手抓起穆灵裳的手,将下巴抵在了上面,眼里满含深情的望着她。 “那都是他们开玩笑的,怎么能作数呢。” 穆灵裳勉强笑了笑,极力想把这个事情澄清。 可司襄好像听不见,又好像故意屏蔽他不愿听到的结果一样,眼里的深情丝毫不减,甚至越加炽热起来。 穆灵裳无力解释,只好装作看不见那几乎能把她吸进去的眼神。 她好想吐槽。 为什么那么多歪脖子树,偏偏选她一个吊死。 此刻她突然觉得柳烟烟是个小天使啊,快飞过来把他带走。 求求了,贱女渣男绝配,别来为难她了。 她真的还有好多事要做,什么终身大事,以后再说... “鲮昭,鲮昭。” 她在心里默念。 却听到鲮昭少见的急促的声音。 “你看到小三了吗,我找不到他了。” “没有啊,你们都没有出来过,我怎么可能看到他呢?” “好奇怪,我和他失去联系了。” “失去联系?” “对。” 空间里,鲮昭颓废的坐在地上,头也没梳,脸也没洗,眼睛哭的红肿不堪。 他拼命用意念力去呼唤同样身为镜灵的小三。 却了无音讯。 好似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 鲮昭有种不详的预感。 如果十世镜的考验尽快开始,让身为传承者的穆灵裳早日进入轮回,说不定小三还会被强行召唤回来。 可就连他这个镜灵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启任务,或者在什么条件下,才能踏入轮回。 他活的真失败。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 十世镜身为最为强大的上古器皿,本身就是无法控制的。 可以说任何一个传承者,什么时候开启任务,都是不一样的。 他只记得上一任传承者,也就是穆灵裳的母亲,是在和穆灵裳他爸爸结婚的时候,就突然开启了轮回所的隧道。 新婚夫妻,就这么踏上了未知路。 难道,穆灵裳也是需要结婚才行? 他上哪给她找老公去! 他不干了! 鲮昭烦躁的挠了挠头。 穆灵裳感受到鲮昭暴躁的情绪,极力安抚他道:“好啦,说不定他只是调皮出去玩了呢,他毕竟还只是个孩子。” “你这样郁闷,我不知道怎么搞得,心情也变得不好了。” 穆灵裳弱弱的抱怨,却被鲮昭捕捉到了信息。 “你是说,你能感受到我的心情?” 鲮昭紧张道,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或许能找到小三! “对啊,怎么了?” “那你可有感觉到什么不适?” 鲮昭的心提了起来,他试探的问,如果穆灵裳没有感觉到不舒服还好,如果感觉到了,那恐怕说明小三出事了。 “有啊,我都晕倒了,心脏到现在都不舒服,火烧火燎的。” 穆灵裳话音一落,鲮昭的脑海里轰的一声炸开了惊天巨响。 火烧... 心脏... 难不成,是他! 鲮昭原本抱有一丝希望的心逐渐变得绝望。 与火有关又针对他们的,恐怕只有十世镜的死对头,焚天怒莲了。 与十世镜不同的是,他逍遥了万年,吸收了山林野气,早已经化成了人形。 可他都已经许久不曾出现了,为何会突然现世? 难道,穆灵裳有什么特殊的吗? 值得焚天怒莲出手? 看她的样子,甚至不如往代传承者实力强大,还娇滴滴的。 不过无论如何,既然焚天怒莲出现了,那他就必须想尽一切办法,送穆灵裳入轮回,那里虽未知,可好歹焚天怒莲还没有能力去改变那里的轨迹。 保护好镜灵传人,是他们镜灵唯一的职责。 “鲮昭,鲮昭?” 没有听到鲮昭的回话,穆灵裳有点担心,于是又呼喊道。 “我想我知道他在哪了,不过恐怕只有你能救他。” “我?我能做什么,我什么都解决不了。” 穆灵裳对自己是半点信心都没有,如今选秀的案子虽然解决了,可公司还是深陷舆论之中。 母亲已亡的事情早晚也会露出马脚,他们又会大加报道,届时公司就真的岌岌可危了。 “司襄,你认识我们娱乐公司的谢安泽吗?” 穆灵裳忽然想到了这个小鲜肉唱跳天王,如果找到他,让他出面为公司办活动,正面影响就会多很多。 听到这个名字,司襄的眼眸划过一丝慌乱,又迅速归为平静,写满了陌生。 “当然了,唱跳小天王嘛,听说过。” 这个答案却不是穆灵裳想要的。 她总觉得司襄在瞒着她一些事,他的眼神虽然清澈的很,却是太过于装作不知道了,连平常放松的神情都变得一模一样。 她眼珠一转,轻声叹气道:“我超喜欢他的,还以为是我们公司的就能要个签名什么的,结果我居然没有本事见到他,要是有人能帮我就好了,我肯定特别感激他。” 穆灵裳说完,看也不看司襄一眼,将脸颊侧过去,看着窗外的风景。 不过边上的眼睛,还时不时的偷瞄着司襄的脸色。 果然他有些犹豫了,似乎在考虑该不该说。 “哎——” 又是一声令人心碎的叹息,狠狠砸进司襄心里。 他终于忍不住,脱口而出:“我知道他在哪。” “在哪??” 穆灵裳一听,瞬间变了脸,神色期待的看着司襄。 司襄明白自己上当了,扶了扶额,无奈笑道:“等你身体好我就带你去找他。” “我已经好啦!” 穆灵裳激动的说道。 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体棒的很,她一把掀开被子,蹦了下来,光着白白的小脚,踩在冰凉的地上。 “把鞋穿上!”司襄看到那光着的脚丫,心疼坏了,不禁声音变得严厉了起来,凶巴巴的呵斥穆灵裳。 “好啦,好啦。” 穆灵裳撇撇嘴,坐了下来,不满的来回甩着腿,却被司襄硬抓了过去,拿起旁边的鞋子,替她穿上。 他深邃眼眸在俯视的角度下看更加的精致,长长的腿单膝跪地,一手撑开鞋,另一只大掌包裹住她瘦小的脚丫,温热融化了冰凉,也留下了余温。 穆灵裳的脚心承受着突如其来的温热,把她整个人带的都有些痒痒,忍不住嘻嘻笑着往后倒。 司襄随着她的笑声,好看的唇角扬的越发肆意,冰透血红的薄唇像抹了蜜,亮晶晶的,深邃的蓝色眸子宛如藏了深夜的星系,神秘而闪烁。 “好啦,你身体弱,什么都得注意点,听到了吗?” 司襄站起身,眉宇间尽是抹不去的担心。 “哦。” 穆灵裳敷衍的应了句,就起身下床,想要就这么走出去。 却被一把拽了回来,瞬时,身后一个宽大的外衣就披在了她的身上,司襄又走到她的面前,将外衣的拉链拉上。 “外面冷。” 穆灵裳动了动双臂,发现自己像个蚕蛹一样,被包的严严实实,想要动弹半分都费劲。 可一想到能见到谢安泽,穆灵裳就咬咬牙,忍了! 就这样,司襄在前面牵着衣服上垂落的空袖子,穆灵裳就被迫的被他那么牵着。 不过是下个楼的空挡,就已经吸引了好几个护士连连回头,她只好僵硬的对着她们笑了笑。 恐怕在她们眼里,她就像个被捆起来的人质。 办完了出院手续,穆灵裳被牵着来到了医院大门口。 刚一出来,那种压抑的感觉就瞬间消失不见,替换而来的是全身心的放松。 穆灵裳呼吸了口人间的空气,呼,没有消毒水味,真是让人上头! “咱们去哪里啊,谢安泽在哪里?” 穆灵裳在被送上车之前,还一直重复着这个问题,可她刚上了车,看清了副驾驶的人,就冷了脸,想要下车。 可司襄却挡住了去路,并且眼疾手快的关上了车门。 “把门打开。” 穆灵裳的声音变得从未有过的冰冷,她明亮的眼眸直直的盯着司襄,却看他摇了摇头。 “怎么,怕我们把你绑架了?” 柳烟烟笑的粲然,语气平淡却无时无刻都在故意勾起穆灵裳的心头恨。 “我让你把门打开!” 穆灵裳冷静不下来了,她怒吼着推搡司襄的身体,趁机伸手去够车门。 就在她快要触碰车门的时候,只听嗡的一声,突然巨大的推力传来,车发动了! 她的身体没有平稳的坐着,一时不稳,被那冲劲瞬间甩的撞在了椅背上。 “嘶。” “没事,裳裳。” 司襄见她受了伤,忙凑了过去,他虽然也被甩了出去,可他没有在乎自己的疼痛,首先将手臂护在了 她的身后。 “用不着你假惺惺的关心!” 穆灵裳含泪看着窗外极速飞过的风景,鼻息之间全是柳烟烟刺鼻的香水味,熏得她头晕脑胀,喘不过气来。 “你听我说。” 司襄知道她是误会他的意思了,压低了声音,无奈道:“我这是为了给你报仇,才打电话叫她来的。” 穆灵裳不愿相信他的说辞,扔倔强的不看他。 透过后视镜看到一切的柳烟烟乐开了花,继续作穆灵裳,等司襄哥哥厌烦你了,也就是我柳烟烟的机会到来了。 “司襄哥哥,咱们接下来去哪吃饭啊?” 柳烟烟故意用腻的发慌的声音?司襄说,还时不时观察着穆灵裳。 “裳裳,你想去哪里吃?” 没想到司襄转口就去询问穆灵裳了,这下柳烟烟气的眼睛都变得一大一小。 “有屎跟着,你吃什么能咽的下去?” 穆灵裳冷笑道,手上轻轻揉着自己被撞得红肿的胳膊。 狭小的后排,司襄又侧着坐,几乎整个人都贴在了她身上,沉得很。 “你,你说谁是屎?!” 柳烟烟高声尖叫,眸子喷火般的狠瞪着穆灵裳,恨不得把她现在就扔下车。 她刚出院,脸都没好好养护,接到司襄哥哥的电话就来了,有这个女人碍事也就罢了,她居然还敢骂自己是屎?! 穆灵裳觉得十分好笑,她转过头看了眼气急败坏的柳烟烟,脸色淡然,语气平缓的说:“谁接话,说的就是谁喽,而且这屎不仅臭,还有先天性听力障碍呢,哦抱歉我忘了,你不是人,听不懂人话。” “裳裳,怎么可以这么讲话。” 司襄好心过来劝穆灵裳,却又被她呛了一句。 “你要是不愿意听就放我下去,我也懒得和你讲。” 说完,穆灵裳翻了个白眼,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缓缓睡了过去。 司襄愣了愣,随即笑了,他的裳裳,连骂人都这么可爱。 *** “什么??!穆灵裳出院了?!” 南肇不敢相信的惊叫出声。 他到了医院,结果发现病房空空,于是去问护士,结果护士竟然说她出院了。 可,生病的不是她父亲吗? 怎么会是她出院呢? 他急匆匆走出门,却没注意迎面低头跑来的人。 砰! “哎呀!” 南肇皮糙肉厚的倒是没事,可撞在他身上的小姑娘却摔在了地上,病历卡和各种单子散了一地。 “抱歉,我没有看见,你...” 南肇忙蹲下身子帮人家捡单子,边捡边道歉,可抬头一看,他的话就卡住了。 这不是那次酒会上嫌弃他的那个女人吗? 时暖揉着脑袋,也愣了愣,看着南肇,两人对视着,谁也不说话。 “给你。” 南肇对这个人没什么好感,上次她没素质的样子他可是领教到了,第一印象已经固定在了那里,导致他如今看到她也是打心眼里厌恶。 于是把手里的单子整理好就递给了她,就起身走了出去。 时暖也自觉心虚,也没有吱声,只是看着南肇走出了医院。 随后她又低头看了眼手上的单子,圆圆的杏仁眼红了一圈,单子上面赫然写着肝癌早期这几个字。 她抹了抹落在脸颊上的眼泪,低头向着一个病房跑了过去。 病房里,医生站在一个身上插满了医疗仪器的病人身边。 “时女士,您再不交住院费,我们只能安排其他人来住了。” “咳咳咳,医生,能不能宽限几天啊,我女儿已经去筹钱了,她一定会筹到钱的。” 时雨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可怕,一头乌黑的秀发褪去了大半,变得寥寥无几,她整个人窝在被子里,瘦小的几乎没有起伏的波动,每一次说话都像呼吸不过来一样,断断续续的。 吴医生长相斯文,戴着一副金丝框眼镜,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出头。 他是刚来这里的实习医生,还不够上手术台的资格,只能做些开开单子,催催医药费这些杂事。 悲催的是,他才上班三天,就碰到了住院的时雨。 一开始时雨还跟正常病人一样,按时交费,穿着打扮也看不出是穷困潦倒的模样,谁知道从昨天开始,她对于费用就各种推辞,说是让她女儿回家拿,可时暖一回去就没了踪影,他也不好问。 今天又是推脱着不交费,上面要是催了,难为的还是他。 吴医生头疼的眉头都拧成了川字。 “你别为难我妈妈!” 时暖突然闯了进来,扑在时雨身边,恶狠狠的瞪着吴医生。 可惜她长得一副清纯的模样,即使瞪起人,也并不可怕,反倒让吴医生笑出了声。 他觉得这个女孩子蛮可爱的。 “我也很为难啊,你们不交费,上面怪罪下来,我是要丢工作的。” 一码归一码,即使吴医生很可怜时雨母女,可人还是要为自己考虑,他也没那个能力做这个善事。 时暖眸子的光逐渐暗淡,想起了昨天主治医生的话。 “你母亲幸好检查的早,还是早期,如果真的到了晚期,恐怕就没得治了,现在早做手术,避免病情恶化,不过这个手术费嘛,前期加手术费加后期疗养,一系列加起来,没有五十万恐怕不够。” 当时时暖就愣住了。 虽然她学习很努力,拿了全奖上了最好的大学,可她才刚找到工作,目前还在实习期,那几千块的工资,根本不够她们母女俩生活的,别说五十万了。 她刚积攒起来的傲气被击的一层不剩,是啊,哪怕她长相甜美,哪怕她学历好,哪怕她为人处世都很熟练。 可还是摆脱不了困窘的魔咒,她以为她就要从一个深渊巨坑跳出来了,可为什么前面,还会有一个深不见底的悬崖啊... 母亲她必须救,在她十岁那年,天天醉酒打人的那个男人就找了小三,抛弃了她们母女,一走就是十年。 她还记得那个雨夜,还记得妈妈撕心裂肺的呼喊。 她不懂,就问妈妈,为什么要找那个男人,他不配做她的丈夫,更不配做她的父亲。 可母亲却当时就给了她一巴掌,也是她第一次打她。 她到现在都记得那句话,不曾忘怀。 “你的父亲就算不要你,打你骂你,你的身体里就是流着他的血,要是想摆脱这个事实,你去死,我不拦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五章 初生嫌隙 那话每一个字,都像一根根尖利的针,一下下刺进时暖弱小的心灵。 她明白当时母亲的无助,却不懂她的执着。 为什么那样一个男人,她还要挽留,拉他一个身子都脏了,心也不在的行尸走肉,回来重新构成那所谓的一家人三个字吗? 大可不必,她不需要。 父爱在她这里,廉价的不如街边乞丐给的馒头。 在没有父亲的十年里,原本养尊处优,家庭良好的时雨女士,尝试了曾经从来没有接触过的生活,也为她自己的经历抹上了另一笔陌生的彩印。 她美丽的身影逐渐幻化为无数个背影。 穿着马甲,在深夜大雨中清扫路边落叶的清洁工,背着孩子,蹲在地上擦地的保姆,烈日炎炎,坐在如碳烤的车里喝水的司机,街边垃圾桶的常驻客。 时暖清楚母亲这么多年来,到底受了怎样的磨难,一心坚持她上大学。 她要是不救她,这个世界上她就永远是一个人了。 那么获得再高的荣耀,以后挣了花不完的钱,又与谁去分享呢? “医生,给我一天时间,我一定能把手术费凑齐。” 时暖信誓旦旦的对吴医生保证,随后走出了医院。 她漫无目的的走在街头,手机的手机被她翻来看去,曾经的好友名字一个个仔细回想,他们谁是有可能帮助她的。 可想了半天,她居然连一个人都找不到。 眼前的繁华大道,车水如龙,她瘦弱的身体在漫漫人群中,是那么的不起眼。 一辆车飞速从她身边开过,她没有在意,却看到那车居然在缓慢的后退。 直到停到她的身边。 车窗摇了下来,穆灵裳美丽的脸庞从里面露了出来。 “好巧呀,快上车。” 时暖红着眼,看着穆灵裳脸上洋溢的笑容,竟是那么的刺眼。 穆灵裳也发现了她的不对劲,于是让司襄跟他换了位置,让他靠窗坐,自己好问问是什么情况。 时暖上车的时候看到司襄看到她立刻就跟穆灵裳换了位置,心中的痛楚又增添了几分,看着穆灵裳的笑容又觉得很虚假。 不就是怕她跟司襄接触吗,至于这么明显的让他避开她吗? 亏她还是她的闺蜜。 时暖带着心思坐到了穆灵裳旁边,眼神时不时的越过她,看向正紧盯穆灵裳不放的司襄。 司襄也察觉到了她的视线,抬眼礼貌的点了点头,好看的眸子里尽是疏离,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穆灵裳倒是没有察觉到他们之间微妙的眼神,笑着往时暖身上趴。 “暖暖,怎么回来就没了消息啊,给你发消息也不回,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呢,担心死我了。” 穆灵裳趴在时暖的手臂上,脸被压的瘪了一块,红唇撅着,声音甜软腻人。 “啊,我手机坏了,没有收到你的消息。” 时暖说着把胳膊从穆灵裳的怀里抽了出来,身体不自觉的往旁边挪了挪。 这一举动让穆灵裳觉得她有点奇怪,一种莫名烦躁的感觉在她心里蔓延。 “咱们这是去哪啊?” 时暖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为了缓解尴尬,于是随口问了一句。 “去吃饭呗,还能去哪,哥,去我经常去的那家餐厅。” 这傲气无比的声音传到时暖的耳朵里,顿时吓得她脸色煞白。 她小心翼翼的偏头去看,手心紧张的都出了汗。 柳烟烟...她怎么会在车里... 她以为只有穆灵裳和司襄两个人啊! 不然她绝对不会上这辆车... 犹记得,柳烟烟在抢她初恋时,那副丑恶的嘴脸,她甚至当着她的面,亲被她抢去的男朋友! 那一幕,她睡觉都时常梦到,不知道她给那个人下了什么迷魂汤,明明是那么乖的男孩,却变得越来越暴烈,学习也直线式的下降。 她的手段,实在是太可怕了... 可是穆灵裳知道她讨厌柳烟烟啊,她自己也讨厌柳烟烟,莫非是她们串通好了,来让她难堪吗? 时暖用不易察觉的目光观察着穆灵裳的神情,发现她丝毫没有因为有柳烟烟的存在而表露出一丝不开心,反而她的神情很雀跃,看起来像在期待着什么。 她越看心越凉,她们凭什么这样践踏她的尊严,凭什么以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施舍她,拿她来获取成就感吗?! 真是可笑。 既然这样,也就不怪她了。 车缓缓开到了一个西餐厅,五人下了车,门口的保安立刻就小跑了出来,接过了钥匙,去停车。 西餐厅装修时尚豪华,门口摆放着迎接客人的红地毯,穆灵裳他们走上去福都很从容,可时暖却是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显得很是窘迫。 她独自一人缓慢的走在后面,却看见前面的穆灵裳向她跑来,温柔的挎上她的手,笑了笑,带着她一起往前走。 红毯不长,可时暖却觉得每一步都很漫长,她总觉得所有人都在看她,她的脸上莫名火辣辣的,如火烧般炙热。 她低着头走着,穆灵裳以为她是晕车了,关怀的问道:“怎么了,哪里难受吗?” “没,没有,就是有点晕车。” 时暖虚弱的笑了笑。 “她可是没有坐过跑车,第一次不习惯也是正常的,不知道等一会时小姐,会不会晕倒在饭桌上呢?” 柳烟烟轻蔑的看了眼打扮平常的时暖,故意放大了声音,惹得周围的客人都纷纷盯着时暖看。 时暖恨不得现在就跑出去,也比在这里给他们当猴子看强。 就在她脚步刚要挪动的时候,穆灵裳却拉住了她,轻轻摇头。 时暖的表情不悦,她刚想摆脱穆灵裳的手,却被她提前松了手。 随后就看到穆灵裳大步流星的走到柳烟烟面前,抡圆了胳膊,对准她还没恢复好的脸就是一巴掌甩了过去。 “啪!” 一阵清脆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大厅,由于谁也没有料到穆灵裳会动手,所以司襄和柳乘江根本没来得及阻止。 柳烟烟被打的偏过了头,愣愣的盯着地面,还没恢复好的脸被打那么一下不仅外面迅速红肿了起来,里面也是剧烈的疼痛。 “你。。你敢打我?” 柳烟烟顾不得去看自己的脸变成了什么样,充满恨意的眸子对上穆灵裳的眼底一片的冰冷,瞬间她感受到了浓浓的杀气。 可她还是发了疯一样,举起手对着穆灵裳就要打下去,穆灵裳就站在原地,甚至把脸稍稍仰了上去,对准她的巴掌。 就在那有着尖利指甲的大手要打在穆灵裳脸上时,一个结实的手臂突然出现,不仅紧紧握住了柳烟烟的手,还反向用力,把那充满力气的巴掌又打在了她脸上。 柳烟烟此刻两边脸颊都是木麻麻的疼不仅如此,她的手背也因为打了自己的脸,变得通红。 “穆灵裳!我杀了你!” 柳烟烟大喊着还想发疯,却被柳乘江一把拽了出去,冷声呵斥道:“你还嫌不够丢人吗?!” “裳裳。” 时暖看着那一幕,顿时心里感动了不少,小哭着跑到了穆灵裳面前,眼里是隐藏不住的心疼,替她揉着手。 “疼不疼?” 她眼里含泪的把穆灵裳的发红的手放在手边,轻轻吹着。 “我不疼。” 穆灵裳放松的笑了,看来是她之前的感觉错了,时暖还是跟她好的。 时暖趁着吹手的功夫,偷偷抬眸瞄着刚才替穆灵裳反击的司襄,却看到他的脸上出现了她从未见到过的情绪。 一种极致的温柔,如沐春风,任谁看了都会融化其中。 时暖低头娇羞的笑了笑,他是在对她笑吗? “好了,我们几个去吃饭,不管他们了。” 穆灵裳甩了甩手,又跨起了时暖的胳膊,二人并排走了进去,司襄紧跟其后。 离开医院的南肇像个无头苍蝇,看着偌大的城市,竟不知该去哪里找穆灵裳。 虽然手里握着电话,但他犹豫半天,却还是没有拨出去。 万一,她不方便接呢? 他给自己的怂找了个借口。 他害怕看见她和司襄在一起的那一幕,让他亲眼看到,还不如杀了他。 “哥你放开我!你居然被那个女人迷了心,我回去就告诉父亲,让他狠狠地罚你!” 不知道是不是天意,就在南肇发愁的时候,听到了一阵吵架的声音。 他寻着声音望去,却发现居然是之前宴会他见过的讨厌的女人。 他今天是怎么了,接二连三遇到讨厌的女人。 就在他看到那哥妹俩逐渐靠近,就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却被叫住了。 “哎,你不是那个打伤我的人吗?” 柳烟烟眼尖的认出了南肇,踩着高跟鞋小跑着拦在了南肇面前。 “噗——” 南肇这才看清她像猪头一样红肿的脸,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谁知柳烟烟不仅没有因此生气,反而表情更加温柔了。 她魅惑的眼睛盯着南肇,把他打量了个遍。 “你想不想找穆灵裳?” 她突然问这个问题,南肇来不及反应就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我知道她在哪。” 柳烟烟心里打着自己的算盘,这个人她没记错的话是穆灵裳的男朋友,如果让他去,肯定会大闹一场,到时候司襄就该认清穆灵裳那个贱人的嘴脸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六章骗子来了 “我记得你是她男朋友,你女朋友现在可是背着你和另一个男人在约会呢,就在那边的餐厅里。” 柳烟烟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还指了指那个西餐厅。 她本以为眼前的男人听了以后会暴怒,却没想到他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连谢谢也不说,就无视她的存在走了过去。 她柳烟烟长这么大,还没有被人如此轻看呢,小脚一跺,头发一甩,就要转身过去理论。 “你干嘛去?” 柳乘江叫住了柳烟烟。 “我去哪还需要你管?你个吃里扒外的家伙,根本不配当我哥哥!” 见柳乘江还想坏自己的事,柳烟烟心里仅存的一丁点对他的亲切感也没了,对于她来说,谁想阻止她和司襄在一起,谁就是她最大的敌人。 说完,柳烟烟扭着腰肢,头也不回的走了。 留下柳乘江一人看着柳烟烟的背影,头疼不已,看来他这个妹妹是越来越疯魔了。 南肇根据柳烟烟的指引,来到了那家餐厅。 他刚要进去,门口的门童对视了一眼,双双上前一步,把他拦了下来。 “对不起先生,我们这里不允许衣冠不整的人进入,会影响其他客人的用餐体验。” 男门童保持着礼貌的微笑,绅士的陈述着,虽然举止很优雅,可说出来的话每个标点符号都透露着鄙视和看不起。 南肇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嫌弃的皱了皱眉,确实破破烂烂的,还一股馊味。 就在他想办法怎么能进去的时候,却听见清脆的高跟鞋的声音逐渐靠近。 “我就知道你进不去。” 他一回头,身后的女人赫然是柳烟烟。 南肇不知道她是处于什么目的来找他,但能感觉到她是想帮她的。 先进去再说。 “这位是我的朋友,他现在可以进了吗?” 柳烟烟的眼神看向那两个门童,随便一撇就是比他们的语言更为不屑,在瞧不起人方面,她还没怕过谁。 在柳烟烟高傲的气场下,南肇也挺直了腰板,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原本看不起他的门童连连躲避,俨然一副尊敬的样子。 进了大厅,柳烟烟径直来到了前台。 “司先生和那两个女人去了几楼?” 前台接待认识柳烟烟,他们四大家族的人的照片,早就通过网络,变得家喻户晓了,所以尽管不是他们自己的产业,也会对他们给以优待,谁愿意得罪四大家族呢? 前台接待看着柳烟烟急匆匆的模样,又想想刚才的司襄领着的漂亮女人,猜测她是来捉奸的。 于是不禁对她同情了几分,家世显赫怎么样,男朋友还不是照样出轨? “他们去了二楼。” 前台如实交代。 柳烟烟当即朝着对面的电梯走了过去,南肇紧跟其上。 二楼包间里,古典优雅的环境下,偌大的圆桌上摆满了名贵食材。 穆灵裳司空见惯,一个劲的低头玩手机,一口也没有吃桌子上的饭菜。 司襄在一旁切开了最后一块牛排,把自己的盘子和穆灵裳的换了一下,并提醒她道:“裳裳,吃。” 原本玩游戏玩的正尽兴的穆灵裳一听见司襄的声音,就莫名烦躁起来,把自己的盘子里的牛排一股脑的倒给了旁边的时暖。 看也不看司襄一眼,自言自语道:“司先生别厚此薄彼啊,怎么光给我切,依我看我家时暖还怪喜欢吃的,你就帮她切。” 时暖看着自己没有处理过的牛排,她刚才一个人研究了半天,也没有熟练的掌握切牛排的技巧。 突然盘子里多了切好的牛排,缓解了她的尴尬。 她刚要拿起叉子吃,却不曾想突然感受到一股冷意,她侧身望去,忽然看到司襄一反温柔的样子,那冰冷的眼底,深不可测。 只是看了那么一眼,就把她激的一颤,手里的叉子都掉在了地上,在安静的环境里发出了咣当一声。 她立刻蹲下去捡,却透过门缝看到了一条笔直白皙的腿。 那腿快速靠近,一双红色的高跟鞋落在了她面前,细长的鞋跟不知是无意有意,竟准确无误的踩在了她叉子的柄上。 她的手握着叉子的一端,想要把它抽出来,可眼前人整个重量都压在那个叉子上,她尝试了许多次都失败了。 一旁的穆灵裳感觉到身边人的异样,一转头却看到了个不速之客。 她一把拉起了时暖,“别捡了,脏了的东西咱们不要。” 柳烟烟知道她是在说自己,却没有生气,依旧平和的笑着。 就在穆灵裳纳闷的时候,南肇的脑袋却从柳烟烟的身后钻了出来。 冲她呵呵一笑。 “你不是走了吗?” 看到南肇的脸,穆灵裳的心迅速加快跳动着,可她的神情依旧淡然,从表面看起来没有任何变化。 她握紧手里的叉子,放进了时暖的餐盘里,转头继续玩手机,可手机屏幕上的游戏画面却渐渐的变成了南肇的笑,吓得她飞速的按下灭屏键,把手机放到了包里。 “我还以为我回来了你会高兴呢。” 南肇走到穆灵裳身后,话语里满是遗憾,不一样的是他的脸上却扬起了笑容。 看来这丫头,还是紧张他的嘛。 嘴硬。 “我高兴什么,有的人一声不吭的就走了,又一声不吭的回来,当我这是垃圾站吗,什么垃圾都要?” 穆灵裳越说越激动,已经忘了自己是在哪,旁边都有谁。 听着那埋怨的话,南肇心里跟抹了蜜似的,笑的合不拢嘴。 “好好好,是我不该不等你醒来就走了,我这不是回来给你当牛做马,赔礼道歉了嘛。” 南肇低头哈腰的样子,倒是让穆灵裳心里的气消了大半,可她依旧是不看他也不理他。 “你个骗子,还好意思来看裳裳,你隐瞒身份接近她,到底是为了什么?” 司襄看着他们二人的互动,觉得自己就是个多余的,他不甘心,穆灵裳只能是他的女人! 这一发问,穆灵裳也记起了这档子事,也看向南肇,她到要听听他的解释。 “骗?穆灵裳,你还以为你有多优秀呢,再说了,他一个乞丐,拿什么骗你?” 柳烟烟为了让穆灵裳不在纠缠司襄,只好帮南肇说话,虽然她很不情愿,看她更不愿意看到司襄满眼都是穆灵裳的模样。 “你口中的小乞丐,就是医药世家南家的独子,南肇。” 司襄替她解释。 “什么?!” 柳烟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旁边的时暖的表情也变得怪异起来。 她那天嘲讽的乞丐,竟然是南家的人,还是独子... 莫名的恐惧在时暖心里发芽,她开始害怕,害怕被南家人报复。 比起她的害怕,柳烟烟更多的是嫉妒和不甘心。 凭什么两大世家的贵族子弟都围在她穆灵裳身边,她到底哪里不如她了?! 亏她还想带这乞丐进来,看着他大闹一场,让穆灵裳丢人,现在想来,小丑竟然是她自己? 她居然帮自己的情敌又拉了个追求者?! 柳烟烟气急败坏,可却不能在这发火,她必须保持形象,她在司襄面前,永远是最优雅的。 “裳裳你跟我来,我有事跟你说。” 南肇没有解释自己骗人的原因,反而让穆灵裳跟他走,就在司襄觉得他痴人说梦的时候,却看到穆灵裳居然站了起来,走了出去。 穆灵裳呼了口气,虽然她并不想跟南肇那家伙出去,可那个包间里的人太讨厌了,这么一比,还是南肇好点。 南肇却不是这么想,他跟在穆灵裳后面,捂着脸偷笑。 而柳烟烟在接到一个电话以后,也走了出去。 整个包间就剩下时暖和司襄两个人。 空气安静的可怕,司襄倒是从容随意的很,可时暖紧张的呼吸都开始急促起来,甚至她如坐针毡,一举一动都感觉司襄在看,虽然那只是她的错觉。 “你喜欢裳裳?” 过了许久,时暖觉得不能浪费这好容易得来的独处时间,只能以穆灵裳为借口,开始了话题。 “喜欢?不。” 司襄嘲讽的自问了一句,却又否定了自己,时暖刚窃喜起来,却听见耳边苦涩的话,:“我爱她,很爱很爱。” 那一句,不像是一时的新鲜,短短几个字,饱含了深情与沧桑,经过了时光的沉淀,依旧屹立不倒。 “你爱她什么呢?” 时暖迫切的想知道,那样她就可能去学,穆灵裳已经有个南肇了,她不贪心,只要司襄就好。 司襄危险的眸子眯起,盯着眼前心思复杂的女人,不经意的扯出一个玩味的笑容。 他忽然凑近时暖的耳朵,呼吸呼出炽热的气体,暧昧的问:“那你喜欢我吗?” 时暖一下子就僵住了,从未跟异性如此亲密接触的她,身体很快起了反应,变的滚烫无比。 心也极速的跳,砰砰砰,好像要逃离她的胸膛,进入司襄的怀抱。 “嗯...” 时暖娇羞的应了一声,随即低下了头,脸颊上布满了红晕。 司襄邪魅一笑,薄唇覆上她的耳垂,轻点。 时暖的身体顿时剧烈的颤抖起来,仿佛接受不了那滚烫的温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八章 月夜搏斗 不一会,穆灵裳就收到了到账的短信。 看着那好多个零的数字,穆灵裳却高兴不起来。 她本想和司襄划个干净的,却又不得不和他牵扯上。 罢了,等公司赚到钱,第一时间还给她就是了。 时暖交了药钱,依旧是一脸沉重的模样,她的眼神时不时的看着周围,似乎在观察着什么。 穆灵裳跟随时暖来到了病房,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憔悴的时雨。 “裳裳来啦,快坐。” 一看到穆灵裳进来,时雨虚弱的脸色就多了几分红润,激动的稍稍起身,示意让她坐在自己身边。 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看着这丫头就越看越喜欢。 穆灵裳长得本就是讨人喜欢的模样,脸上又时常带着礼貌性的微笑,轻易的俘获了许多阿姨叔叔的心。 她连忙坐到时雨身边,握住她瘦弱的手,面露关怀道:“阿姨,怎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和我说。” 由于她和时暖是高中同学的缘故,于是时常去她们家吃饭,过夜,和时雨阿姨相处的如同一家人一样亲密。 这次她们家出了这么大的的事情,却没有第一个想着寻求她的帮助,穆灵裳觉得有点伤心。 “傻孩子,我这不是觉得太麻烦你了嘛。” 时雨红了眼,看着穆灵裳关怀的模样,她感觉身上都舒适了许多。 穆灵裳和时雨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旁边的时暖却略显尴尬,好似她是那个来探望的人,而穆灵裳是女儿的身份。 母亲脸上久违的笑容,深深的刺痛了时暖的心,她以为母亲是因为生病才不爱笑,看来只是因为照顾的人不是她喜欢的。 穆灵裳她完美的很,到哪里都闪闪发光,她再努力,再想尽办法往上爬,似乎也抵不过她的一句话。 她时暖,难道注定这一生就只能当她的陪衬吗? 嫉妒的烈火彻底在时暖的心底燃烧起来,将曾经美好的相处的回忆燃烧殆尽,剩下的只是一道道不显眼,却密密麻麻的伤痕。 那些伤痕深浅不一,有的是已经结痂的旧疤,有的是新添的血淋淋的伤口,它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加,逐渐化为一堵无法跨越的墙。 无形的横挡在了穆灵裳和时暖之间。 “妈,你说太多话了,医生让你多休息。” 时暖忍不住出言提醒,却看到时雨笑着挥了挥手,:“哎呀没事,裳裳好不容易来一趟,我想和她多说会儿话。” 穆灵裳敏锐的听出了时暖下落的情绪,对着拉住她手不放的时雨劝道:“阿姨,你就听暖暖的,身体最重要。” “好。” 时雨这才依依不舍的放开了穆灵裳的手,乖乖的缩回了被子里。 时暖赶紧上前给母亲盖好被子,看着她熟睡,才放下了心。 嘎吱—— 门被轻轻打开了,吴医生走了进来,看到时暖回来了,下意识问了句:“时小姐,请问你准备好手术费了吗?” “这...” 时暖也没想到吴医生会在这种时候出现,他明明上午已经来探视过了啊,她早就打听好了他值班的时间,怎么还能碰上。 “你看我这脑子,我把手机落这了。” 吴医生在病床内走了一圈,才在窗台上找到自己的手机,他这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喜欢喝风,在风最强的时候,打开窗户,站在逆风的方向,听风声呼啸而过,迎面似激起千帆浪,将他顶的喘不过气。 不过在这种时候,手机就是最容易遗忘的东西。 吴医生看着时暖的脸色,也知道她没有准备好,无奈的摇了摇头,正准备离去。 “等一下,医生。” 穆灵裳轻轻开口叫住了他。 “怎么了?” 吴医生听到呼唤回过头来,却看到一个精致的面容,让他下意识的扬起嘴角,放轻了声音。 “时阿姨的手术费我替她交,你带我去交费处。” 时暖红红的眼眶里,时不时的有泪水在打转,那眼眶瞪得浑圆,惊讶的盯着穆灵裳。 “裳裳,这不行,五十万,这太多了,我还不起的。” 时暖故意拒绝,她明白,穆灵裳一定不会让她还钱的,毕竟她们穆家那么有钱,这点对于她来说,不过是一条裙子罢了,可对于她们家来说,却是救命钱啊! “傻暖,跟我还客气什么。” 穆灵裳没有意识到时暖的心眼,体贴的免除了这个债务,对于她来说钱不重要,人命和情分才是最值得珍惜和守护的。 “好,你跟我来。” 吴医生转身松了口气,他终于不用再被主任训了。 银行外,一阵风吹过,司襄凌乱的发丝在他高贵的额头上来回摩擦。 “主人,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一旁的地上,变成泥巴的臭臭撇了撇嘴。 “说。” 司襄抽了口烟,淡然的望着前方。 “我就想不明白了,那娘们哪里好,至于你这么惦记吗?” 它刚说完,一个大脚从天而降,啪叽一声踩在了它的脸上。 “呜呜呜主人我再也不说她坏话了。” 窒息间,臭臭呜噜噜的求饶,司襄冷冷的看了它面目全非的脸一眼,这才松了脚。 “以后不该说的别说。” 司襄轻扯动薄唇,淡然的气息吐出这几个字。 “朕朕朕。” 这时,司襄身上挂着的辰国王举起了宝剑,试图抢夺发言权。 “你又想说什么?” 司襄蔚蓝的眸光化为寒冷的冰剑,狠狠地射向辰国王那张方方正正的脸。 “朕的王后要是有了别的追求者,朕一定想尽办法,把他杀掉,朕的王后只能属于朕一个人!” “吹你,看你皇冠都绿了。” 臭臭翻了个白眼,这家伙看着呆呆的样子,心眼不少,还挺会找时机,他说的还真对,不过是他要把除掉! 主人身边,只能有他一个人! 晚上八点。 酒店外,穆灵裳独自一人在门口等待着司襄和南肇。 却不知,他们打的正不亦乐乎。 “你往哪跑!看我的臭蛋攻击!” 臭臭耀武扬威的卷起身子,把柔软的泥巴化成一颗颗手掌大小的圆球,对准正在逃命的南肇,就扔了出去。 一颗颗泥球在出手的一刹那,与旁边的铁栏杆亲密接触,瞬间变成了均匀大小的十几个铁球。 金属的光泽闪烁着,一颗砸在了地上,轰隆一声,水泥地瞬时多了个大坑,南肇的心抽了一下,头也不敢回,就死命往前奔。 嗖! 一颗铁球几乎擦过他的侧脸,上面银色的光泽晃了晃,他下意识的闭了眼,听到铁球砸在木头上的沉闷的声音。 好家伙,他才出门,就碰上了该死的司襄,和这臭泥巴怪,二话不说就开始攻击。 不远处,司襄悠哉的观察着战场。 眼看铁球都落空,臭臭急了,发动浑身的速度,它体内的臭气汇聚成一道道蓝光,如火焰般的落在他身上,它整个塌扁的身体迅速鼓起,不过眨眼间,他就窜到了南肇的面前。 南肇慌忙刹住脚,连连后退。 “你别过来,我警告你。” 南肇表现出的惊慌,极大程度的满足了臭臭想要表现的心理,他挥动所有能量,极速放大自己的身体。 地面上,原本一条线的影子先是变成圆,而后黑暗笼罩了近半个马路,周围的建筑物都被包拢。 南肇抬头,看着望不到顶的庞然大物,那是一团灰色的,身上带着无数绒毛的怪物,没有鼻子,没有眼睛,甚至没有四肢。 可尽管如此,它顶天的高度和庞大的身体,还是让南肇相信,只要它一滚,他必然无处可逃。 这地面黑色影子笼罩的地方,都是它可以覆盖的范围,他来回查看,竟在可视之处看不到一丝空白! 该怎么办... “哇哇哇,主人,臭臭要给你除害了!” 不同于小臭臭的贱兮兮的声音,这庞然大物倒像是长大了,浑厚而粗狂的声音自四面八方传来,它没有嘴,可影子所在的地方,无一不被它的声音穿透。 南肇握了握手,两手空空。 就在他还在思考该如何脱身的时候,臭臭已然趁其不备,驱动巨大的身体,翻滚起来! 天摇地晃,如地震般剧烈的颤动包围了方圆三里,南肇一屁股跌在了地上。 他的视线迅速扫过周围的楼房,寄希望于被吵醒的人们,可如此大的动静,他们仿佛没有受到影响一般。 臭臭碾压式的身体袭来,周围车辆大树尽皆被压成了碎块,南肇撒腿就朝反方向跑去。 他这个人别的优点没有,从小到大各种跑步冠军倒是拿了不少,什么短跑,长跑,马拉松。 夜里的冷风呼啸而寂静,他边跑动,双手拇指相对,对着空气划了个圆圈,又转为左手无名指勾住右手食指,拇指对碰,随后放开,如此,重复十次。 硕大的汗珠低落在他的鼻尖上,脚下的影子越来越深邃,不好! 他回头,那庞然大物腾空跃起,他诧异的瞳孔中尽是那挥舞在空中的绒毛。 灰色的圆球,恰好遮住了当空的弯月,血红色的光在它的背后盛放!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九章 雪纱女子 “受死!” 臭臭响彻天际的咆哮传来,与此同时它背后的血色愈加浓烈。 南肇瘦小的身体也被那嘶吼产生的狂风卷倒,随后他又挣扎着起身。 司襄悠闲的从兜里掏出烟来,点火,一吞一吐的烟雾在他薄唇旁边缭绕,烟头的火星忽闪着,在黑夜中尤为明显。 就在他以为胜券在握之时,忽然之间,他夹着的烟前端的火星停止了闪烁,定格在明亮的火光。 南肇神情淡然的被定格在回首之时,那深邃的瞳孔之中,是至高无上的傲气。 无人知道,到了这种关头,他为何会流露出这种眼神。 臭臭庞大的身躯离南肇咫尺之隔,被镶在了半空之中。 银色的月光洒落在众人身上,漆黑无边际的天空之间,抖落了万千白的发亮。 晶莹剔透的银杏叶,宛如冰晶薄碎片般,轻盈的铺满了地面。 高挂的圆月之上,一道虚影划过,衣衫飘动间,正有银白光叶挥洒而出。 在这被暂停的时刻,唯有那虚影行动自如,不受影响。 萧瑟寂寥的笛声划破气流,尖锐而刺耳,传入每一个有意识的生灵之中。 笛声的源头,只见一束月光追赶着一道纤瘦玉影,雪白色的纱裙在空中挥舞悦动,诡异的步伐,踏出一个个相同的幻影。 一袭白纱裹身,白罩掩面,遮尽了红颜芳华,只隐约可见那勾人魂魄的双瞳,形状勾人,可内里却似蕴藏了千年的寒冰之水,冷意连连。 她眼波流转,孤傲的眸子扫过地上渺小的众人。 长发凌乱飞起,荡起千道银白之气,纤纤玉手从雪白的袖口中伸出,对着那血月轻转。 蓦然之间,那修长玉竹般的手指间,就握了一把银色长剑。 寒光一闪,随之她的身影缥缈转动起来。 细看,东,西,南,北,中,东南,东西,东北,九处方位,皆有一道雪白虚影。 她们皆单手持剑,以圆月为准,形成了巨大的白色圆环。 重重包围在臭臭庞大的身躯之上。 又是白光一闪,雪纱女子凌空出现在那九人的圆环之间。 只见她玉腕轻抬,翻转,剑尖冲下,那九人也随之抬起,剑尖对准臭臭灰色庞大的身体。 玉笛声起,剑光落。 一道,两道,三道... 锐利的剑身直直插入臭臭庞大的身躯,眨眼间,它的身体已经被九把银剑捅出了九个血洞。 炽热的献血汩汩而出,一瞬间,暂停的时间又恢复了,司襄抬头便是血流如注的场面,甚至大量的鲜血迸溅在他的脸上。 一种来自深渊的恐惧在他内心升起,他悲痛大喊:“不!” 南肇目光冰冷,他早已恢复了行动,雪纱女子抬眸,南肇与其对视,唇角勾起,薄唇微张,只吐出一个字:“杀。” 雪纱女子似乎得到了指挥般,长袖一挥,九道虚影迅速归位。 砰! 砰! 砰! ... 随着几道剧烈的爆炸声响,一块块血肉被炸开,粉碎,化为血水,夹杂着灰色的绒毛。 降落在司襄的身上,脸上。 一个古老的原形法阵不知何时与圆月重叠,同样角度之下,印在了南肇深邃的眼眸之中。 臭臭血肉模糊的模样让司襄失去了理智,他双眸浑然变为黑色,黑气从他背后迸发而出,吸收着空气之中的血气。 一丝黑气化为长剑,他腾空而起,剑尖直冲雪纱女子而去,雪纱女子依旧面无表情,甚至没有挪动一下。 锐利的剑身捅穿了她的身体,却没有涌出一滴血液。 “你是杀不掉我的。” 那声音,轻柔悦耳,却不含一丝感情。 强大的压迫感让司襄慌了神,抽剑退后,才发现自己刺中的不过是一道影子。 而真身早已消失不见。 “你到底是谁!!!!” 司襄红了双眼,仰天怒吼,不顾嘶哑的嗓音,做着无力的挣扎。 这是他完全没有预料到的,他原本以为,杀南肇比杀一只狗还要简单。 可事实却是,他的手下,被那个踏着月光而来的蒙面女人,炸的粉身碎骨。 “吾名慕清雪。” 似是在回应司襄的问题,平静的夜空之中,又响起虚无的声音。 触目可及的地方,全是猩红色的血液,空气中充斥着腥甜的气息。 司襄无力的跌坐在地上。 南肇双手插兜,看似轻松自在,可额头却溢满了细汗。 为了保命,他只能拿出杀手锏,让那个女人来帮他了。 她强大是强大,只是需要召唤的手势要消耗太长时间,如果这次臭臭不那么嘚瑟,上来就放大招,那现在变成肉泥的,恐怕就是他了。 南肇弯身蹲在地上,手掌触碰到地上的血液,一时间,所有的血和肉块都化为红色的光,钻进他宽大的手掌之中。 此法名曰:焚净。 可以消除一切血污的东西,这是他与生俱来的能力。 在南肇十岁时开车追着坏人跑,并把那人撞的鲜血淋漓的时候,他当时还是个孩子,虽然有干坏事的心,但是胆子小啊,他就下车去查看,却发现自己的手居然把那个人身上的血全部都吸掉了。 吓得他车也不要,就跑回了家。 后来他慢慢用意识摸索,才明白这是个远古的秘术,那些血也并不是被吸进了身体,而是被净化成了空气,也算归于自然了。 南肇拍拍手,大步走向瘫坐在地上,双眼无神的司襄。 他进一步,司襄就战战兢兢的往后退一步,虽然眼里无光,可举止表明,南肇再靠近,他就要尿裤子了。 “看来你是个不省心的,以后离穆灵裳远点。” 南肇白了怂蛋司襄一眼,掏出手帕擦了擦手,随手一丢,那手帕就盖在了司襄的脸上。 手帕之下,司襄麻木的表情忽然恢复了正常,危险的眸子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南肇一路小跑,可到了酒店还是看到了穆灵裳气愤焦急的脸蛋。 “你还知道来?!” 穆灵裳远远看见跑过来的南肇,就气不打一处来,跺着脚就迎了上去,一把逮住南肇的耳朵,拧了个三百六十度。 “哎呦哎呦,错了错了。” 南肇一脸痛苦的伸手去拽着穆灵裳的手,嘴里连连道歉。 “哼!” 眼看南肇的表情越来越痛苦,最终穆灵裳还是不忍,撒开了手。 “嘶...” 耳朵好不容易逃出了魔爪,南肇心疼的揉了揉,也没敢抱怨,只是歉疚的看着穆灵裳。 “司襄呢?” 穆灵裳掐着小腰,在南肇身后看来看去,“都九点了!你不守时,他可倒好,人呢!” 面对二人的集体迟到失踪,穆灵裳本就烦躁的心情宛如火上浇油般,一点就炸。 “他啊,他让我跟你说他不来了。” 南肇撒了个谎,他断定司襄那家伙是不会出现了。 还好他早就猜到他会想今天除掉他,留了一手,不然就真的凉凉了。 不过他倒是有点疑问,他的能力是先天得到的,那司襄身边的怪物是哪来的? 据他了解,这世上只有一个神物现世,那就是穆灵裳的十世镜,那东西又不是会攻击人的法宝,据古卷记载,它也没有能制造出怪物的能力啊。 甚至它还有一项能力,是将怪物转化为原本的形态。 不过他家族的那个卷轴,只有一半,剩下一半记载了什么,他就不得知了。 如今看来,司襄肯定有古怪,说不定他手里还藏着什么害人的玩意儿呢。 “他不来,谁带我去见我父亲啊!” 穆灵裳有些心急,这个司襄真是的,把爸爸放在哪个医院也不告诉她,就这么自己消失了,真不靠谱! “等明天你再问问他不就好了,我们还是商量一下活动的事情,要不,咱们找个餐厅,边吃边聊?” 这么好的机会,南肇怎么能放过,现在认定了司襄不靠谱,而他自己也不想相信那个破镜灵的话了,与其听别人的安排,不如自己改变命运! “好。” 穆灵裳抿了抿嘴,如今只能这样了。 *** 帝凰五星酒店,222号房间。 柳烟烟洗好了澡,敷了个面膜,听着音响放的舒缓歌曲,正要入睡。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她固定着脸上的面膜,只能费劲的把手机举起来看。 “谁啊,大半夜打电话。” 她不耐烦的想要挂掉,却无意中看到了她朝思暮想的名字。 “喂,司襄,这么晚了,找我有事吗?”她的声音立刻变得娇羞不已。 对面传来一声嘶哑充满疲惫的声音。 “开门。” 柳烟烟闻声一怔,下意识看向门外,连忙起身过去,毫不犹豫的打开了门。 “啊!” 她刚一开门,就被一只结实有力的手臂一下推在了地上。 随后,那熟悉的味道和壮硕的身体迎面压下。 薄唇堵住了她所有的惊呼。 十分钟后。 司襄裹着浴袍,从浴室走了出来,手里拿着根烟,坐在床上,慢慢的抽着。 “司襄...” 柳烟烟从他身后搂住他精瘦的眼神,红唇故意磨蹭在他的耳边。 “我要你帮我一个忙。” 司襄缓缓吐出一团烟,语气淡漠至极。 “你说。” 柳烟烟乐意至极,她巴不得他随时都有忙让她帮。 “咱们一起,搞垮穆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章 钱是个大麻烦 柳烟烟反复确定,才明白自己没有听错。 可司襄不是被那个女人迷的团团转吗? 怎么会突然想和她一起报复她? 莫非,是因为情伤? 不过不管是什么原因,这个忙对于柳烟烟都没有什么坏处。 一场黑暗的交易,就此产生。 清晨。 经穆灵裳和南肇一夜的商议过后,决定把选秀的地点放在b城出事的大厦里。 在哪里摔倒就在哪里爬起来。 “穆总,听说你要重新选秀?我不同意!” “是啊,是啊,本来媒体就恨不得咱们星泽集团再冒出什么事情,他们就可趁机大做文章,赚足了稿费,还能趁机拿对家的双面钱,现在好不容易之前的事故已经平息了,你又要让他们大加报道一次吗?!” 七八点的视频会议,举办的并不是很顺利。 穆灵裳穿着一身西装,挺直身体,面容肃穆的看着电脑屏幕,屏幕那边是所有星泽集团的董事。 他们一听到穆灵裳的决定,虽然讨论声络绎不绝,可意见却出奇的统一,他们坚持不做选秀,让现在没有受到影响的歌星影星们多多宣传自家公司就好了。 娱乐圈信息更替很快,要不了多久,星泽集团的黑料就会被埋没,再也找不出破绽。 穆灵裳明白他们的担忧,他们无非是觉得太冒险而已,拿如今安稳的局面去做赌,赢了就是双倍的热度和流量,能一举让星泽集团在影视,医药界都扎稳脚跟。 可一旦输了,恐怕依星泽集团现在摇摇欲坠的局面,经不起那铺天盖地的舆论打击,穆氏就要换人了。 尽管希望渺茫,穆灵裳还是想拼尽全力一搏,她不想穆氏以后的任何荣誉中,都被抹上那条鲜血。 穆灵裳想着想着,出了神,屏幕那边看到的画面就是她凝固的白皙的脸。 “这是没信号了?” 一个董事腆着大脸,凑过去,趴在屏幕上看。 又一个董事见那个董事趴在那看,也鬼使神差的凑了过去。 就这样...一个一个的脑袋聚集在屏幕上,有的露了个鼻子,有的露了半个眼睛,甚至有的只露出了胸前西装的扣子。 几个大人将屏幕堵的严严实实。 “艾玛!” 待穆灵裳缓过神来,却是吓了一跳,那屏幕上是什么玩意儿,人不人鬼不鬼的。 那群老头都多大人了,黄土埋半截了,还在那胡闹。 见她动了,那些董事又迅速的撤了回去,在穆灵裳鄙夷的眼神下,一个个轻咳着,掩饰着自己的尴尬。 “总之啊,我不跟你个小丫头片子废话,叫穆董来跟我们说。” 李董显然不耐烦了,把手里的文件都砸在了桌子上,桌子一阵晃动,随之平板的支撑也踏在了桌子上,平板就那么扣了过去。 传声口传出穆灵裳悠悠的声音。 “这个公司姓穆,以前我敬你们是跟着我爸妈多年的老人了,说话很是客气,也是给你们留点脸面,可人啊,别给脸不要,撕破脸就不好了,虽然你们是董事,可最大的股份在我这里,今天要么听我的,要么你们走人。” 嘟嘟嘟。 穆灵裳说完就挂了电话,留下几个董事面面相觑。 “你看她,你看她什么态度!” 李董颤颤巍巍的指着平板,脸憋的通红,似是被气的不轻。 “行了,人家说的也没错,她姓穆,这是人家的公司,她就是败光了,也跟咱们没啥关系,配得起钱就行呗。” 张董和事佬般的劝着李董,心里却是有自己的想法。 散了会,他一出会议室,就急急忙忙的打了个电话。 穆灵裳正在吃早饭,却听见手机又响了,她犹豫了片刻,看着桌子上不停震动的手机,叹了口气。 “喂。” “裳裳啊,是我,你张叔叔。” 亲切而熟悉的声音传来,在这一刻极大程度的缓解了穆灵裳内心的恐惧。 她害怕啊... 怎么能不怕。 跟那些老家伙不硬气一点,他根本不可能会同意。 母亲死了,父亲还在医院里,穆氏不能拖着病殃殃的躯壳过一辈子。 她故作坚强,可也希望能有个人站在她的身边,和她并肩作战。 “张叔叔,”穆灵裳的声音有些哽咽,“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听了你那个计划,我觉得还是有几分胜算的,不过裳裳啊,公司有那么多资金重建场地吗?” 这一下把穆灵裳问住了,她确实考虑了人选,比赛形式,地点时间,可却忘了最重要也是最基础的一件事。 钱。 上次的选秀活动是和另一家公司合作,出了事,舞台灯光都被卖强制拆掉了,还赔了对方不小的一笔钱,加上娱乐新闻还要花钱让他们闭嘴,受害者的赔偿和参赛者的补偿。 几乎把公司掏空了。 “谢谢张叔叔提醒,我这就准备。” 她立刻挂掉了电话,返回了聊天页面,找到陈小姐。 【去把财务找来,问问咱们公司账上还有多少钱。】 【好的。】 她目前熟悉的公司人员,就只有陈小姐靠得住。 陈小姐收到信息后,马不停蹄的去了财务部。 她敲了敲门。 咚咚咚。 “进。” 财务部部长米莉正在给报销单盖章,头也不抬的问:“什么事?” “穆总让我问您,咱们公司的账户的流动资金还有多少。” 问到钱,米莉才抬了抬头,她是个瘦高的女人,披散着头发,长得一副精明的模样,瓜子脸尖下巴,小眼睛。 “您看这是穆总发的信息。” 陈小姐见她眼里的不信任,忙凑了上去把手机递给她。 米莉伸出一根手指,在那页面来回滑动,又退出去点进来,这才确认是真实的信息。 随后她啪啪的打着键盘,目光不动的盯着电脑。 “你告诉穆总,除了预留的明星资金和综艺商演备用金外,还剩三百万。” “好的。” 陈小姐答道,随后拿回了手机,走出了财务部。 【还剩三百万。】 【嗯,我知道了。】 穆灵裳回了消息以后,扬起头,盯着天花板,双眼放空。 三百万... b城虽然不如a城,可地方也是寸土寸金,上次选秀活动她问过,最初的舞台锥形就用了五百万,还不包括精修,加灯光,设备,还有宣传的资金。 穆灵裳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脸色就难看了起来,要重新做一次,怎么也得一千万才行。 她哪里去找一千万啊。 她扶额,头疼的很。 以前挥霍自如,根本没有金钱的概念,现在却是明白了,她所拥有的一切,都是随时可以被剥夺而去的。 这时,床边的酒店座机响了,她拿起电话,里面传来前台小姐温柔的声音。 “您好,请问是穆小姐吗?” “是,有什么事吗?” “有一位南先生说认识您,想要上去找您,您看可以吗?” “让他上来。” “好的。” 穆灵裳在555号房间,这里是b城有名的私人酒店,只给认识酒店老总的人住,每一层都有锁,要是没有房卡,连电梯都上不去。 不一会,房门啪嗒一声被打开了。 穆灵裳卷曲着身体,身上换上了宽松的灰色居家服,头发凌乱的散着,遮了大半个白皙的脸,只露着一双眼,精致的鼻子,樱桃似的红唇。 她偏头倚在床边,床很柔软,头轻轻一枕就陷了下去,透过发丝,她看到笔直的一双腿朝她走来。 她没有说话,只是偏头看着,只至那腿越过了视线,挡在了她的面前,她依旧那么看着,似乎并不是看那腿,而是透过那双腿,在看着别的东西。 南肇呼吸一紧,眼前的女孩只随意套了件松垮的内衬,短裤几乎被衣沿盖住,不仔细看,倒像是没有穿裤子。 白皙修长的一双腿,错落的叠着,完美的腿型,玲珑曲线勾魂动魄,尤其那最为纤瘦的脚踝,似是用拇指和食指轻轻一圈就能完全圈住,十个剔透的指头圆润可爱,巴掌大的小脚盈盈一握,像个精致的物件,令人忍不住想要把玩。 只是让南肇呼吸一紧的,却不是这些,他看到的是一片灰色的沉寂。 他也没有说话,而是小心的伸出手,穿过她的腋窝,将她整个柔软无力的身体拥入怀中。 穆灵裳浑身一震,晶莹的泪从浑黑无神的眼中落下,卷翘的睫毛盖住了让人伤心的眼泪,湿润了自己,维护了尊严。 “谢谢...” 她轻柔无力的声音响起,南肇的唇角勾起,下颚抵在她柔软的发丝之上,双臂又收紧了几分,将那身躯完全扣在自己怀里。 “傻瓜...有什么事和我说,别都一个人扛。” 南肇嘶哑的声音在穆灵裳耳边响起,直直的击中了她脆弱的心灵。 她茫然的抬起头,双手抓着南肇的衣裳,修长的脖颈带动一颗小脑袋仰起,狭长魅惑的眼微眯。 南肇也低下头,注视着那双清澈的可以照出他的面容的瞳孔。 穆灵裳樱唇轻启,暧昧的气息在二人之间徘徊。 “那...” “那什么?” 南肇有些期待,他的心跳此刻如小鹿打架,两只一起打不够,还咬了劝架的鹿,变成了群架,又来了几头老鹿来劝架。 咚咚咚...咚咚咚... 莫非,她要表白,要以身相许? 南肇闪烁不定的眼眸落在了穆灵裳的眼里,她又凑近了半分,可爱的歪头。 一字一顿道。 “那...你给我一千万。”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一章 黑衣男人 “什...什么?” 南肇怔了怔,此刻少女眼里的星星,全都变成了金钱的符号。 他伤心坏了,他跟她讲爱情,她却在跟他谈钱。 “要不,你把我卖了成不?” 南肇笑嘻嘻的凑了过去,他虽然钱没了,可人还在。 “给爷爬开!” 穆灵裳一秒变脸,把南肇推在了地上,烦闷的挠头。 “就你,论斤两,你还没猪值钱。” “为什么突然要这么多啊。” 南肇也干脆坐在地上,看着眼前头发乱糟糟的少女。 “就咱们那个计划,起码要一千万才能启动,现在公司只有三百万了。” 穆灵裳沮丧的把头埋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屏蔽着周围的一切。 南肇的脸色也沉重了下来,他现在是兜比脸还干净,上哪弄一千万去啊... 这时,穆灵裳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她慌忙撩开头发去接。 “裳裳,是我。” 一听到那充满磁性的低沉声,穆灵裳毫不犹豫的想要挂断电话,却听见悠悠的一声:“我可以给你一千万。” 南肇好奇的盯着穆灵裳紧张兮兮的神色。 “我不需要!” 穆灵裳果断的按下挂断键,一抬头却看到南肇贼兮兮的样子,不由得噗呲笑出了声。 “想知道是谁就直接问呗,你不憋得慌吗?” 她挑了挑眉,把手机放在南肇面前晃了晃。 南肇却突然傲娇起来,双手环胸,把头转向了一边,嘴里嘟囔着:“哼哼哼,本小爷才不稀罕。” 虽然嘴上那么说,可他的眼神却时不时的调整角度去瞄穆灵裳手里亮着的手机屏幕。 由于光线问题,文字号码时隐时现的,他只是隐约看到了是两个字。 顿时,他的脸色就沉了下来,难不成,是司襄? 见他的小脸都纠结成了一团,穆灵裳也不忍心再让他猜了,这个男人心思跟女人一样,再给他五分钟,怕是能脑补出一部大型狗血连续剧。 她可不想当女主角。 “是司襄,他说他要给我一千万。” 穆灵裳亲口告诉了南肇,他的脸色反而变得越来越好,甚至唇角还带着一丝笑。 他眯着眼,打量着眼前慵懒的猫似的女人,看来,她还是在乎他的想法的嘛。 “那个司襄,肯定没打什么好主意。” 在南肇心里,但凡跟司襄有关的事情,都绑上了几分阴谋。 “我也觉得,不过我还是得见一见他,我父亲在哪个医院,只有他知道。” 提到父亲,穆灵裳的内心隐隐担忧起来,她这几天不是没有找,可竟然一点消息都打听不到,整个b城的医院她都找过了。 那么就只剩两种可能,要么司襄买通了医院,让他们保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她的父亲压根就不在医院,而是被他藏起来了。 “你父亲?” 提起穆千里,南肇倒是勾起了曾经在医院的疑惑。 “我记得我当时去找你的时候,医生并没有说你父亲办了出院手续,反而我当时还好奇,你是怎么住院了。” “什么?!” 穆灵裳惊呼出声,司襄他没有给父亲办出院手续...那父亲到底去哪里了啊... 难不成,还被藏在医院? “我要去找一找我父亲,你去时暖那里,替我帮她照顾照顾她妈妈。” 南肇还没来得及拒绝,穆灵裳就已经套好了风衣,拎着包就出了门,留下他一个人坐在床边发呆。 “这个傻子,让我照顾你闺蜜的母亲?你就这么放心我嘛...” 南肇失笑,他总觉得那个时暖不是什么好女孩,可穆灵裳对她那样好,他总不能去当她的面说时暖的坏话。 得不偿失。 现在好不容易她对他的态度能好点,他可不想再因为什么事情而改变现在这种状态。 穆灵裳离开了酒店以后,就径直走上了马路,她沿着路边走着,时不时的看着往来的车。 这个时间段正是高峰期,往来的出租车都挂了红牌牌,她心急如焚,可也只能不停地招手。 酒店大门的侧面墙边旁,一个黑衣裹身,带着黑色口罩,看不清面容的男人正靠在那里,他的眉眼很柔,狭长的丹凤眼多了几分傲气。 自穆灵裳走出酒店,他的视线就从未在她身上离开过。 他掏出手机,黑色袖子衬得手白皙修长,屏幕上,显示的是穆灵裳的全部资料。 他关掉屏幕,把手揣进了兜里,左右看了下,才大步向马路边走去。 很快,他悄无声息的来到了穆灵裳的身后。 穆灵裳的心思都放在面前的车辆身上,完全没有注意身后多了个人。 忽然,她的脖颈上似乎被什么锐利的东西刺了一下,麻痹感迅速传遍了她整个身体。 她的身体瘫软无力的向后倒去,黑衣男子早有准备,迅速将她扶住,一只手支撑起她的身体。 这时,一辆黑色的车从不远处驶来,车停在黑衣男子面前,随之车门自动打开,从上面跳下了一个瘦瘦高高的男人,他和黑衣男人一起把穆灵裳抬上了车。 随后,车门关闭,车缓缓行驶。 车内。 “安泽,怎么说她也算你半个老板,你就这么把她迷晕了,是不是下手太重了?” 瘦瘦高高的男人名叫张达,是著名偶像歌手谢安泽的经纪人,而他口里的,也正是迷晕穆灵裳的黑衣男子,当红偶像小生,谢安泽。 谢安泽一把扯下口罩,露出一张小奶狗般的脸,眼睛虽然狭长勾人,却有些椭圆硕大,若隐若现的卧蚕让他看起来似笑非笑,恰到好处的鼻梁撑起了几分冷意,让他看起来即使很友善,却又透露着距离。 他就凭这清纯可爱的外表,收获了几百万粉丝,还被粉丝成为泽王。 “狠?” 谢安泽的声音很清凉,仅仅一个字就让人觉得心神都被灌溉净化。 他斜撇了眼身边即使昏迷,依旧像是在勾人的穆灵裳,又迅速收回了视线。 “要不是因为她,我能掉那么多粉丝,能变得像现在一样,只能像狗一样躲躲藏藏,那些媒体真是无脑,谁出事找谁去,找我有用?” 一提起那件事,谢安泽就控制不住脾气。 想想几个月前他还是炙手可热的明星,可自从星泽集团选秀那件事以后,他就不得不藏了起来,可尽管如此,那些记者就像是装了监控一样,不管他走到哪,都有摄像头跟着。 好不容易风波平息,可他的人气却一去不复返,任由他怎么出活动,迎来的都只是说他在吃人,血馒头的唾骂。 他打听了很久,才终于打听到这个大小姐的行踪,今天把她迷晕,也不过是想讨个补偿罢了。 车缓缓行驶进一栋人烟稀少的园林里,在一处古典装修的房子面前停下。 车门打开,张达和谢安泽一人抬头一人抬脚,费劲的把穆灵裳从车里抬了出来。 “草,我这是绑架,还得当搬运工?” 谢安泽抬到一半忍不住抱怨,女人真是麻烦,他重了那胳膊就立刻变成青紫,轻了那皮肤又滑滑的,根本就抓不住。 张达此刻心里一阵吐槽。 话说正常男人看到这些美的女人,都会色心大起,他可倒好,还嫌弃人家。 他有时候确实怀疑这个小家伙的性取,向。 “好啦,等我们把她弄进去,不就任你处置了?” 张达用哄人的语气跟谢安泽说,他最了解这个不过二十岁的大男生了,他根本就是外表迷惑了所有人,以为他谢安泽就是个软糯可亲的人,可他发火生气的那副吓人模样,却是大不相同。 好容易进了门,穆灵裳就被粗鲁的丢在沙发上。 谢安泽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呼哧带喘的捏着一杯水咕噜咕噜的往下灌。 “哎,药效多久,她怎么还不醒?” 谢安泽问着正在替他整理脱下来的衣服的张达。 张达手拿熨斗,随着热气滋啦啦的冒出,浓浓的白雾把他的脸挡了个严严实实。 “不能啊,这是短效药,况且你注入的不多,她应该醒了才对。” 张达也觉得纳闷,把衣服熨好,放进了衣帽间后,径直走向穆灵裳,蹲在她身边,端详着她的脸庞。 白皙精致的面容,紧紧闭合的双眼,看起来一切正常。 “让我来。” 谢安泽含了一大口水,示意张达起来,他对准沙发上的女人,鼓起腮帮子,就要喷出去。 这时,穆灵裳忽然起身,迅速的抽出一个抱枕,一下打在了谢安泽的脸上。 那一重击,让谢安泽原本口中的水也全部都呛进了嗓子眼。 他蹲在地上拼命的咳嗽,脸颊都变成了绯红色,地上是被水浸透的名牌抱枕。 “恶毒的,咳咳咳,女人...” “哎呦呦,我的泽泽啊!” 张达一看到谢安泽被呛到,顿时心疼不已,就像照顾自家孩子一样跪在了地上,用手轻轻拍打他的后背。 穆灵裳早已清醒了过来,只是她没有睁眼而已,她倒要看看,敢光天化日之下绑架人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她懒懒的窝在沙发里,一脸平静的看着眼前狼狈的物品和狼狈的人,眼神中透露着无辜。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二章 凄惨的绑匪 仿佛这一切都跟她毫无关系。 那事不关己的样子,把被呛得半死的谢安泽气的差点一口气没有顺过来,卡在嗓子眼里,眼睛瞪得浑圆,脸憋的青紫。 张达吓得心跳都快出来了,连忙哎呦呦的给他顺气,好容易把那噎住的气拍顺了出来,谢安泽筋疲力尽的坐在地上大口的呼吸,仿佛经历了九死一生。 不对啊! 谢安泽猛的反应过来,他才是绑匪! 怎么能被这么一个弱女子,弄的这样狼狈? 想他堂堂偶像天王,虽然是过气的,但是这女人还不配来让他喘不过气,她根本就是个始作俑者,罪魁祸首! “蠢女人,你是不是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有多么危险?” 谢安泽的声音故意压低,让自己听起来凶狠异常,又露着虎牙,尖利的牙齿一下一下的关合着,像个正准备猎杀猎物的野狼。 张达看到那一幕,无奈的摇了摇头。 看来这位爷对自己的脸还是没有认清楚。 穆灵裳懵懵的抱着抱枕,看着不远处那个正在...啊呜啊呜卖萌的男人? 忍不住捂嘴笑出了声。 “噗呲哈哈哈哈!” 笑的她眼泪都从眼角滴了下来。 谢安泽以为是自己还不够凶狠,气红了眼,一把窜了上去,抱住穆灵裳的手臂,就一口咬了下去! “嘶!” 牙齿刺穿皮肉的那一刹那,穆灵裳也忍不住使劲甩了甩手,这一甩她倒是不疼了,谢安泽的脑袋却在那巨大的惯力一下撞在了沙发上。 “张达!!!” 谢安泽崩溃了,捂着被磕的红肿的脑袋大喊一声,不顾精致的妆容和平常暖暖的形象,趴在沙发上就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穆大小姐,您怎么能这么欺负人呢。” 张达虽然心疼谢安泽,可也不敢跟穆灵裳说狠话,只能委屈巴巴的盯着她,时不时的用眼神瞪两眼,好似那样就能替谢安泽报仇一样。 穆灵裳看这俩人,一个中年娘里娘气,一个年轻男人却哭哭啼啼,不禁悲叹,这是绑架还是让她照顾他们啊。 她真的怀疑她马上就成保姆了。 “好啦好啦。” 她忍不住伸手去揉了揉沙发上那个大男孩的脑袋,毛绒绒的,一点也不扎手。 谢安泽眨了眨眼,泛红的眼角还含着泪,似乎对他稍稍大声一点,那泪马上就会掉下来。 他不耐烦的用脑袋使劲顶了顶那白皙的手心,“就凭你还敢摸我的头?” 谁知他越顶,那手掌就越发的靠近,甚至最后穆灵裳直接按住了他的脑袋,强迫性的揉着。 不知怎的,谢安泽原本还反抗的剧烈,可是渐渐的,那种温暖而柔软的触感,让他有些不能自拔。 最后穆灵裳想抽回手,却也是不能了,整个手臂都被谢安泽的身体贴着,不让她动弹,那圆圆的棕色毛发的小脑袋,就在她手心磨来蹭去,像只乖巧的小猫咪。 “所以,你绑架我到底是为了什么?谢安泽。” 穆灵裳趁着谢安泽现在乖巧的样子,试探的问道。 听到穆灵裳准确的叫出了他的名字,谢安泽也只是略微僵直了片刻,磨蹭的脑袋停了一下,又恢复了动作,轻描淡写的问道:“你认识我?。” “当然,当红偶像谢安泽,也是我们星泽集团头号力捧的新人。” 听到穆灵裳说起公司,谢安泽再也忍不住,松开了怀里她的手臂,端坐在她面前,扯开衬衫领口的扣子,露出里面凹凸有致的锁骨。 穆灵裳捂嘴轻咳一声,转头看向别处,她可不想被人误会是色批,虽然,那锁骨是很好看。 她微微转头的动作,落在谢安泽眼里,却是引起了他极大的不满,她这个女人,还是第一个不被他魅力迷倒的,到底是大集团的千金,估计见过不少他这样的人。 想到这,谢安泽的心稍稍有些不甘,总有一天,他要所有女人的眼里,都只有他谢安泽一人。 “你还没说,你为什么绑架我?” 穆灵裳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她今天可是要找父亲的啊,不能把时间都浪费在这里。 看她一副像是开会的样子,谢安泽不免觉得好笑,修长的手指指了指穆灵裳的表:“你看时间有什么用,你觉得你能走?” “你会放我走的。” 穆灵裳很笃定的说,眼眸的明亮照的谢安泽也自行惭愧,低下了眸子。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绑架我来,根本就不是为了报复,而是合作。” 被穆灵裳一语戳中心思,谢安泽尴尬的抬起头,示意张达倒杯水。 他捏住水杯,在透明的杯壁上来回摩挲,却一口也不喝。 良久,杯壁上都印下了他手掌的纹路,他才将水杯放在了桌子上,抬眸对上穆灵裳审视的目光。 “没错,我就是要和你合作。” 说完目的,谢安泽的心情也轻松了许多,他起身双手插兜,在穆灵裳身边走来走去的叙述自己的需求。 “现在穆氏集团要重新举办活动以祭奠上届选手的消息人人皆知,而我是那次活动最大的受害者,分明跟我毫无干系,却影响了我的人气,凭什么?凭什么我要来承担这一切?!” 谢安泽越说越激动,甚至到后面已经不再和颜悦色,语气不善的向穆灵裳嘶吼了起来。 穆灵裳镇定自若的对上他充满怒气的眸子,一字一句斩钉截铁的道:“就凭你是公司花重金捧出来的人,就凭你是一个偶像,得到鲜花,掌声,粉丝,难道就不需要有回报吗?那次活动只是个意外,公司也差点出了事,你要明白,没有公司就没有现在的你,一个没有公司的艺人,在水深火热的娱乐圈里,你觉得你能沉浮多久?” 面对穆灵裳的连连质问,谢安泽嚣张的气焰也逐渐褪去,穆灵裳说的没错,没有公司的他,根本就活不下去,别说有人气了。 理亏的谢安泽像只受伤的猫咪,蔫了下来,一言不发的盯着水杯。 “哎,好啦,我们不是谈合作吗,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我相信,通过这次活动,一定能让你比之前更加的红!” “真的吗?” 谢安泽有些不相信,他太害怕失去了,也想找回曾经拥有的一切。 没出名之间,他虽然长得好看,可没有一个人愿意跟他亲近,跟他做朋友,可自从他报名了一次歌舞比赛,被现在的经纪人张达发掘了以后,就逐渐的火了起来。 那时的他名字几乎是万人呼喊,无数蓝海灯光在舞台下挥舞闪耀,组成他的名字,那是他见过的最特殊的夜空里最美的一片星河。 他的歌有人喜欢和热爱,他们会细心的给他准备礼物,那一段时光,才让谢安泽觉得,他是真真正正的被人接纳,被人亲近,被人喜爱了。 他无论如何,也要找回当初的一切! “只不过,我这里缺乏了启动资金。” 穆灵裳有些为难道,要不是没有钱,她早就动工了,何至于拖到现在。 “缺多少?” 谢安泽这么多年的人气,发行了那么多的单曲,钱他还是攒了很多的,可现在的人气是用钱买不到的,如果能够交易,那他愿意。 “一千万。” “好,我给你!” 就这样,穆灵裳被绑架了一趟,毫发无损的拿着一千万的卡,还被送去了医院。 穆灵裳在医院问遍了医生护士,都说没有印象,连记录都没有留下一个字,监控摄像头也恰好那天坏了。 一系列的巧合,让穆灵裳心里忐忑不已,却也放下了几分心,既然他们都没有发现父亲的踪影,那肯定是被司襄藏起来了,不管怎么样,司襄心还是好的,他也不可能伤害她父亲。 想着这样,公司的事情又是千头万绪,让本就忙碌的穆灵裳,更加的头大了。 初期准备,她让南肇找了几百家靠谱的媒体,做好宣传片,在各大影视投放。 当一个个花里胡哨的宣传片传到穆灵裳手里时,看的她眉头紧皱,虽然那些青春气息十足,也时尚令人印象深刻,可却都不是她需要的。 【穆总,您到底需要什么样的宣传片啊,我电话都快打烂了,可是就是不知道您的具体要求。】 陈小姐欲哭无泪,这几十个宣传片,各有各的好,可就是入不了穆灵裳的眼,不免让她第一次觉得,这个看起来天真的大小姐,其实心里要求还是蛮高的。 消息发出后,很快,她收到了回复。 【小陈,我们这次的最重要的核心是,祭奠上次选秀出事的人,和所有在追梦路上遇到漩涡,永远无法追求梦想的人。】 看到这里,陈小姐才恍然大悟,立刻就找到宣传部,把这个主旨给了他们。 到了第二天,穆灵裳刚刚睁眼,眼眸里还氤氲着睡不醒的雾气时,就听到手机的消息铃声。 手机收到一个文件。 她伸指随意的点开,可那文件里的内容,却让她茫然的双瞳变的清醒起来,又极速放大,紧闭的淡粉色樱唇,也忍不住张成了圆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三章 心思的转变 一个以灰色为底色的宣传片在手机里播放着,上面除了平常的导师和选手的资料以外,极大重点的标出了那辛苦搜来的历届逝世者的信息,以追梦者的名称来为他们命名,下面有一行行小字。 他们因为各种意外已经不在,可他们追梦的道路永无停息。 看着看着,穆灵裳的眼泪就忍不住溢了出来,这次活动必须成功! 不仅是为了挽救穆氏和南家,更是为了那一个个死去的人,她要让他们也能够再上一次舞台,完成所未完成的遗憾。 在赶工之下,b城最豪华的酒店大厅里,终于建立起了一个巨大的圆形舞台。 特殊材料制作的地板会随着后台的控制随意变换,舞台上方,绚丽的灯光从四面八方照射下来,足足能容纳一千人的黑红色观众席,整齐划一的环绕在舞台斜上方。 舞台边缘的环形台上,是为导师量身打造的升降座椅。 无数媒体堵塞在门口,灯光闪烁不定,舞台内的一举一动皆被现场直播到世界各地。 在鲜花和欢呼声下,空无一人的舞台上,最中心的大屏幕忽然亮起,那上面一个个闪烁的,是黑白色的照片,灯光随之变得灰暗无光,沉重的氛围压在每一位投票者身上。 场内顿时鸦雀无声,他们一双多双眼睛,紧紧盯着被灯光笼罩的大屏幕,这一刻,世界是灰色的。 就在众人心情低落之时,穆灵裳着一席雪白拖尾长裙,面容朴素,淡妆加持,她拿着麦克风,缓缓迈入舞台中心。 灯光悄然无息的移到了她的身上,黑色的影子被拉的很长,她缓缓抬眸,扫视面前的一千多个面孔。 压低声音,缓缓说道:“各位,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上个月我们穆氏星泽集团就在这里,举办了一次大型选秀活动,不幸的事,有名叫阿邢的参赛选手,意外被人杀害,虽然凶手已经自首,可那一条鲜活的人命,那嘹亮的歌声,终究是不在了...” 她说到这里,忍不住有些哽咽,台下的观众也开始抽泣起来。 穆灵裳深吸了一口气,迫使自己从悲伤的情绪中走出来。 “不过,关于他的家人,我以姓名担保,只要穆氏存在一天,就不会不管他们的生存,这次举办这个选秀活动也是因为,追梦的路很坎坷,哪怕我们跌倒了,也要从原地爬起来,我希望有更多的人,不畏艰难,勇敢的追求自己的梦想!” “好!!!” 一个被感动的汉子站起来大喊了一声,随后一千多人都激动的大喊着,“圆梦!圆梦!” 此刻,各个卫视都在直播赛场的轰动。 司襄卧在沙发里,看着屏幕上灯光绚烂,充满热情的舞台,神情淡然,看不透他究竟在想着什么。 选手室里,早几天筛选好的选手早已准备就绪,在里面休息。 有擅长街舞的,喜欢飙高音的,甚至有的在原地就开始了热身表演。 唯独一个身材健硕,看起来很高冷的男生,独自坐在角落里,耳朵里还塞着幅蓝牙耳机。 “采访您一下,您准备了什么节目进行比赛呢?” 一个记者挤过了人群,七扭八歪的跌到了那个男生面前。 他上身黑色嘻哈服,下身破洞裤,面容冷峻,发型充满了韩范儿,甚至耳朵上还戴着一个银色的耳钉,看起来像个六芒星。 他撇了眼那直往脸上怼的镜头,双手抓起帽子,一下就盖在了头上,显然是不愿意接受采访。 “这位记者,来采访我。” 那女记者听到一个温柔的声音,转头一看,这不是谢安泽吗! 顿时把镜头转向了他,只见谢安泽熟练的对着镜头打招呼,他今天身为导师,穿的倒是一本正经,只是脸上还挂着褪不去的稚气。 打发了记者以后,谢安泽来到男生身边,修长的手指伸进他的帽兜,一把拿掉了他的耳机。 “厉匀毅选手,你这样害怕镜头,可是当不了偶像哦。” 说完,谢安泽微微一笑,就离开了选手室。 厉匀毅纳闷,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 低头一看,好,他忘了还有胸牌了。 *** 所有导师都已就位,耳麦里传来导演的喊话声。 灯光组准备,音响准备,摄影准备,舞台师准备。 开始! 穆灵裳坐在前排,紧张的盯着舞台上的动静,幸好,第一个选手成功上台,开始了表演。 这时,她的电话响了起来。 “喂,怎么了?” 是南肇打来的,最近她可没少麻烦他,光是找媒体,都快让他跑断了腿。 所以穆灵裳说话的语气,比平常好了许多。 “裳裳,回头。” 南肇在电话里神秘兮兮的说道,穆灵裳纳闷的回了头,就看见他跟个憨批一样,一手举着电话,一手拎着几袋饮料吃的,穿过人群,快步跑了过来。 噗,穆灵裳忍不住在心里笑了笑,当然,她现在可不能那么不正经。 “累死了,累死了!” 南肇故意吐着舌头喊累,手上却一点也不闲着的帮穆灵裳把水瓶盖拧开了。 “辛苦你啦!” 穆灵裳笑的很甜,她看的出他就是装模作样,可有的时候,这种小把戏还是不揭穿的好。 她甜甜的笑,几乎把南肇的心都融化了,他也对着她眯起了眼,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穆总,有个人来找你。” 陈小姐不合时宜的出现在了两人旁边,她八卦的眼神在二人之间游来转去,使得穆灵裳本来不觉得有什么,却也被她看的尴尬了起来。 “咳咳,谁啊。” “一个姓时的女孩。” “她在哪?” 穆灵裳惊喜的呼出声,没想到时暖居然来找她了。 这一下穆灵裳感觉自己像是找到了归宿,迫不及待的把担子都交给南肇,跟着陈小姐来到了休息室。 偌大的休息室里,时暖穿着一条粉红色的短裙,花着精致的妆容,局促的搓着手。 “暖暖。” 穆灵裳一进去,就亲切的叫她,时暖也立刻起身,笑眯眯的凑了过去。 两人寒暄了一会时雨病情的事情,穆灵裳看出来时暖的神色不正常,于是干脆利索的问她:“暖暖,你有什么事说出来就行,我能帮一定帮。” 时暖见穆灵裳看破了自己,干脆也不藏着掖着了。 “我想,我想出道。” “什么?” 穆灵裳有些惊讶,她怎么会突然想出道呢? 时暖见穆灵裳的神情,觉得她是瞧不起她,于是自嘲说道:“怎么,你是觉得我不配吗?” “没有没有,你别误会。” 穆灵裳赶紧解释,她深知娱乐圈的水深火热,时暖这样的傻孩子,进去会连渣都不剩的。 “总之,你不能出道,而且,你肯定要先过选秀这层关卡,你事先没有报名,现在加了你,不是公然告诉别人,这选秀有问题吗?” 穆灵裳没办法跟她解释那么多,那里面的门道她都没有弄清楚,怎么可能放任她进去呢? “可是裳裳,我真的需要钱,我知道你有钱,可你只能帮我一时,我难不成以后都要让你帮吗?” 时暖红了眼,她觉得穆灵裳就是怕影响选秀活动,那样一来,她不就挣不到钱了? 还在这里冠冕堂皇的劝她,她那么有钱,怎么能体会她的心酸与苦楚? 她不过就是觉得自己红了以后,就不会再接受她的帮助了,她不能失去这份显摆的机会而已! 时暖伤透了心,一把推开了劝慰她的穆灵裳,跑出了休息室。 穆灵裳担心不已,找了些人挨个房间去找人,她自己去选秀现场找。 一个个攒动的人脸,却都不是时暖的面容,穆灵裳越找越绝望,她是不是说的话不对,老天爷啊,如果让她找到时暖,她一定答应她的要求。 在比赛进行一半的时候,选手和导师都进行了很融洽的选择,台上台下一片欢呼和乐之声。 穆灵裳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时暖,可还没等她道歉,时暖就一把抱住了她,先道了歉,说自己再也不想那些了。 对于她突然改变想法的样子,穆灵裳虽然有些诧异,却还是欣然接受。 “裳裳,我可以不出道当明星了,但是你能带我去主控制室看看吗,我想长长见识,以后也好知道,我也是进过后台的人啊。” “好好好,我什么都答应你。” 穆灵裳见时暖好不容易恢复了心情,于是想都没想,就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她的要求。 她却没注意到,背后跟着的时暖,手心一直紧握着。 主控制室管理着整个酒店的监控,灯光,电,水一切基本的措施,算是酒店重中之重的地方。 平常不让外人随意进入,以免酒店遭受什么损失。 穆灵裳也是谈了许久,酒店负责人才答应让他们的人暂时接管控制室,到了活动结束的时候,立刻归还。 “哎哎哎,怎么谁都往里带?” 一个负责电力的男人看到时暖出现在穆灵裳身旁,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驱赶她离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四章 火海 穆灵裳连忙解释:“这是我最好的朋友,她就只观察观察这里,一会就走。” 男人到底是还惧怕穆灵裳的身份,无奈的点了点头,就自己到了别处忙。 “好啦,我还要忙前面的事情,你在这里待一会就去找我。” 穆灵裳特地嘱咐时暖,哪里都不能动,时暖连连答应,她才放心离去。 时暖目送穆灵裳离去,嘴角上扬,眼里划过一丝血色。 她将紧握手中的一个金属片,在不经意游转之间,插入了控制台中心。 瞬间,整个舞台失去了灯光,变得漆黑一片,上千人恐慌的惊呼声,人乱窜的逃跑声不绝于耳。 穆灵裳也在其中,她冷静的打开手机,握住手里的麦对着人群大喊:“各位请坐回原位,避免发生踩踏!!” 她一连喊了十几声,可没有人听她的话,就在她以为人群都会逃走之时,忽然又是乱杂的声音传来,一千多个举着手机往外跑的人,又乌压压的往回奔走。 在乱七八糟的声音里,穆灵裳拼凑出了信息,门锁了,出不去! 怎么回事,她心中警铃大作,不行,必须赶紧恢复电力,不然群众会越来越恐慌。 可还没等她离开现场去控制室,身后百米出,一片明亮的光瞬间照亮了群众。 “是火!着火了!” 直至那光逼近,他们才看清那不是灯光,而是席卷而来的滔天火海! 火光映亮了穆灵裳的双瞳,她扶着墙,呆呆的望着眼前的一切。 嚎叫的人群,凄惨的孩子哭声,不停地咒骂,最终化为一声呜呼,被埋没在火海之中。 “穆灵裳!!!” 不远处,传来南肇的呼喊声,这才让穆灵裳回过神来,她的脑海里不断的传出鲮昭的急促的念叨。 不好,是他来了,该死! 南肇躲避着坍塌的柱子,跨过脚下一个个化为焦炭的尸体,他蒙住脸,穿过火海,来到了穆灵裳面前。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穆灵裳哪里见过这种场景,顿时被吓得没了主意。 “你冷静,听我说,这一定不是意外,肯定是人为!你好好想想,这么大的酒店,怎么会突然停电!” 南肇边大声对穆灵裳喊着,边护住她的身体。 人群太嘈杂,尖叫不断,他不喊,声音根本就传不过去。 穆灵裳被层层保护着,脑袋里清晰的印出了一个人的名字,却让她无法接受。 哀嚎声终于让她彻底崩溃,她推开南肇向火海跑去,想要去救那些无辜惨死的人,可那火海却如有意识一般,她刚一进去,那火就分出了个包围圈,虽然热浪扑面而来,可没有一丝火苗,落到她的身上。 她诧异的看着那一切,忽然,悦动的火海中,逐渐显现出一个高大的黑色影子。 周围的火纷纷退散开来,给他让路。 那影子越来越近,穆灵裳的双瞳也由布满血丝变得赤红,她攥紧了拳头,看着不远处插着兜,悠闲站着的司襄。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惊恐,因为火浪而喘不过气的难受,甚至瞳孔的波纹都没有荡漾。 他歪着头,瞧着穆灵裳杀人的目光,忽然无神的双瞳明亮了起来,薄唇微微上扬,从裤兜里掏出了一根细长的烟,随意在那红的发黑的火焰上掠过。 烟头瞬间被点燃,他放进嘴里,深吸了一口,又吐出一片白雾。 “是你干的,对不对?” 穆灵裳咬着牙,眼泪一滴一滴的掉落,划过她颤抖的白皙脸庞,没入她的红唇之中。 “是。” 或许是因为有一定距离的缘故,司襄的声音很虚无。 “为什么?” 穆灵裳不敢相信这一切,竟然是与她一同长大的司襄做出来的。 这是命啊! 是一千个活生生的人! 他怎么可以... “你个禽兽不如的畜生!你个魔鬼!” 穆灵裳不顾一切的朝司襄扑了过去,不知从何处掏出了一把银色长剑,直直的砍下去。 “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司襄躲过那一剑,挥手凝聚起一团黑气,狠狠地打在了穆灵裳的腹部。 穆灵裳瘦小的身体被那一击,狠狠地倒在了地上,她想说些什么,可口中鲜血不止。 “你敢碰她!” 南肇不过是去救个人,转头却发现穆灵裳倒在了地上,顾不得心疼,迅速结印。 一道雪白身影飘过,落下一把纯白如玉的长剑,南肇举手接过,和那雪白身影一左一右,向司襄袭去。 嗡... 剑鸣之声在司襄的耳边回响,那雪白的剑锋几乎擦过他的耳朵,他躲过这一击,又凝聚起了黑气,化为一把黑色大刀。 刀光剑影闪烁,无数火星冒出又熄灭,司襄腹背受敌,额头已经渗出了密切的汗珠,南肇虽耗费体力也不少,可有他剑灵慕清雪的帮助,还余一战之力。 “你们就算杀了我,那些人也回不来,哈哈哈,有一千多个人陪葬,我司襄也算是值得了。” 司襄说话间,胸前便中了一剑,长剑划破他的皮肤,一道血红的长痕在了衣服上。 他捂着胸口,把刀插在地上,调整这呼吸,蔚蓝的眸子却死死的盯在倒在地上的穆灵裳身上。 南肇趁司襄体力不支,提起剑,一个花式翻转,眼看就要捅进了他的心口。 可司襄却躲也不躲。 就在他感觉剑明显的抵住了他的胸膛之时,忽然一阵火光爆发开来,激烈的荡气震在南肇身上,他被瞬间弹开了几米远,恰好倒在了穆灵裳身边。 他不顾嘴角渗透的鲜血,搀扶着穆灵裳的半个身体,让她躺在自己的怀里。 空中,慕清雪的身影也被那剧烈的火气震得晃荡了几分,随即消散成雪花,洒落下来。 雪花凝聚成一抹蓝气,钻入南肇手中的剑里。 “你怎么...” 穆灵裳艰难的开口,她还没说完,就被南肇堵住了嘴。 嘴里脏污的血尽皆都被那温暖的唇齿带走,她眼角滴下一抹清泪,却迅速的被一只手指擦干净。 “我以后慢慢跟你说。” 南肇知道她想问慕清雪的事,可他自己现在也不是很清楚,她莫名的出现在一把剑里,那剑又随时随地都跟着他。 “你觉得,你们还有以后?” 司襄整个人不知吸收了什么,伤口迅速消失不见,他的背后,是滔天的黑气。 他低沉嗜血的声音荡漾在整个尸海之间,宛如地狱逃离的恶魔。 “我问你,我的父亲呢?” 尽管穆灵裳的心底里已经有了答案,可她还是想要赌一把,万一父亲还活着呢? “他啊...死了。” 司襄不紧不慢的说着,却宛如给穆灵裳判了死刑,她最后的念想也破灭了。 “你要杀人冲我来,为什么要伤害他们!” 穆灵裳崩溃的大喊,心口的刺痛让她喘不过气来,只能一下一下轻缓的呼吸。 “你知道吗?我很爱你。” 司襄忽然变得痴情起来,嗜血苍白的脸上露出了能融化冰川的温柔,可穆灵裳看在眼里,只觉得恶心恐怖至极。 “你也配说爱?你懂什么是爱吗?!” 穆灵裳质问道。 “我不懂,可我明白,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是快乐的,我的心就有了养料,它是鲜活的。” 司襄喃喃自语,不顾穆灵裳仇恨的眼光,在原地痴痴的和自己对话。 “可你不爱我啊...我知道,一直都知道。” “但是我没有想到,你居然还会爱上这小子!” 司襄的双瞳忽然充血,看起来杀意四散。 “还会?” 穆灵裳的疑惑更重了,在医院天台上那次,她就觉得很奇怪,司襄的表现让他觉得,他们好久之前就认识,比他们从小长大的时间,还要长。 “是啊,我为了你,抛弃了原本的身体,穿过万鬼之都的阴曹地府,一世又一世,我终于等到了你。” 司襄的语气悠长,对于往事,他如今只剩下感叹。 “我们,千年之前就认识?” 穆灵裳不可思议道,她怎么会认识这么草菅人命的人。 “当然,”提起千年以前,司襄的眸子都亮了起来,那时要不是她救了他,让他在万人欺的情况下活了下来,他早就死了。 从那刻起,他就认定,她是他唯一所求。 可她居然爱上了别人,他在她身边守护着,看着她的悲欢离合,那一日她喜服披身,笑着说她要到另一个人身边去了。 是他亲手杀了她,也杀了自己。 血染喜服,白纸满天。 那一日,他终究是得到她了。 “我不管千年以前的我怎样,现在的我,恨不能杀了你!” 穆灵裳红肿着眼,她挣扎着起身,拾起银剑,尽管她走路都很费劲,可她还是一步一踉跄的,来到了司襄的面前。 她抬眸与他对视,伸手毫不犹豫的将刀刃,插在了他的心口。 司襄的眸子终于被黑气布满,无尽火海涌来,席卷了所有。 *** 黑暗之中,十世镜的琉璃镜面蓦然发出了绿光,一滴鲜血滴在了上面。 随之,五颗宝石浑然亮起,镜子破旧的外表,瞬间焕然一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五章 废材三公主1 破碎断裂的奈何桥头,孟婆阿颜一身绿衣衫,面前是磕剩下的瓜子壳。 她拄着手,看着那偌大的桥面深陷的裂痕,叹了口气。 都怪那个好死不死的赵九宸,打人偏往奈何桥上撞,这下搞得鬼投胎都坎坎坷坷,一点也不安稳! 今日属实无聊,是阴界鬼门关大闭的日子,无论何方冤魂,皆不得进入,否则打入十八层地狱,替叶漓照顾小孩...呸,忍受千年的炼狱之苦。 阿颜自打她的郎君回来后,就不大爱回家了,她听人间的人常说,七年之痒,她和那个风一三,都千年了,怪不得她看到他啰嗦的样子,就烦闷的紧。 微风带着些彼岸花香,还有...魂魄的气息?! 阿颜立刻精神起来,她倒要看看,哪个胆大包天的魂儿,敢在这种万鬼勿进的日子,稍稍前来阴界玩耍?! 她才走到那断裂的裂痕之上,迎面就走来一个装扮奇异的女人。 那女人正是穆灵裳。 阿颜摸了摸自己的袖子,又怔怔的盯着那女子光溜溜的手臂,瞬时脸红起来。 这女子! 怎的这般打扮,光天化日的竟袒露肌肤,真是不知廉耻! 不过,还挺好看... 她的长裙也不一般,不同于她的一层一层的,很干净利落的垂下去,薄薄一层拖在地上。 嗯...扫地倒是干净。 要是钟馗能有这衣裳,也不用非累死累活的打扫。 “歪,你是哪里闯来的野鬼,竟不知道规矩吗?” 阿颜掐着腰,待穆灵裳走近,却才发现,她竟然是合着双眼的! 好一个拿眼皮子看人,这是瞧不起她那! 阿颜的暴脾气怎能忍的了,唰的一下就从衣服里抽出了个长柳鞭子,一下一下的轻打在穆灵裳身上。 “阿颜,此人未死,不是魂魄,且让她去。” 就在阿颜打的正起劲的时候,忽然头顶传来了阎王夜起的声音,细听那话语里还掺杂着女子的叫唤声。 听的阿颜红了脸,忒了一口,老不要脸的,每每传话的时候都不知道在干什么,让人听的脸热! 既然上司发话了,阿颜只好收起柳条,眼巴巴的盯着那个唯一进了阴界的人走远,直至消失不见。 此后,阴界露臂风甚行,无论女鬼还是神仙,皆把穿的好好的袖子拆掉,光着白嫩的胳膊,摇来晃去。 男子们皆反对,尤其夜起,幽恒,赵九宸,风一三等。 他们加起来可谓是统治了整个三界。 只是他们的娘子更加的厉害。 于是,抵抗无效。 *** 哇——哇—— 漆黑的夜幕之下,几只寒鸦挂在树上,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哑声。 吱呀——吱呀—— 暗红色的喜轿被八个蒙面男人架着,在荒无人烟的野外行走。 一个粉衣丫头畏畏缩缩的跟在轿子旁,捏住手绢的手扶住轿沿,怯怯的道:“慢些,慢些,待小姐醒了,又该发疯了。” 轿夫的脚步慢了下来。 黑夜的路并不好寻,尤其在这几近山沟的荒野里。 前面左侧的轿夫一个没走稳,就踩在了石头上,整个轿身随着他颤动的肩膀抖了三抖,又如无事发生般沉静。 “小心点,别惹出麻烦,这桩婚事,本就不受皇后待见,不然怎的大半夜出嫁,好歹是个三公主,没车队没嫁妆不说,连礼乐也不让放,真是憋气!” 轿夫连连诉苦,他接这么多活,在夜里出嫁的,还是头一回! 谁人不知,夜里出嫁,是嫁个鬼呦! 喜轿里,被嫁衣包裹的新娘子身上,还多了一圈麻绳。 大红的盖头随着轿子的颤动轻微摇晃着。 新娘的双手交叠在一起,肤如白脂,温润如玉,指甲剔透。 那如玉的手,忽然动了动,缓缓抬起,轻按在盖头下的白皙额头之上。 翠绿的翡翠镯子从她瘦的几近看得到骨头的手腕上滑下,卡在了关节处。 盖头下,一个年芳十五,娇嫩的容颜赫然在目,绯红的脸颊不知是不是闷热的缘故,变得更加的红晕,一双微睁开的含泪美眸,尽是冰冷。 她这是... 进入轮回了吗? 穆灵裳迷茫的看着身上的繁华喜服,还有一动就叮当作响的满头珠翠。 古代人,还真麻烦。 将脑袋中的记忆融合后,穆灵裳无语至极。 这不就是小说里的日常片段吗? 她还以为十世镜能够高大上一些。 她身体的前主人乃是鸾冰国的三公主花镜,不知怎的前十五年都浑浑噩噩的,像个傻子。 没错,她现在十五。 花镜。 花一般的年纪,就死了。 穆灵裳替前身惋惜,可细想她的死因,又是无语了一阵。 就是刚刚那阵颠簸,硬生生把娇弱的三公主,给颠死了。 这身体太虚弱,让她现在还有后遗症,脑袋晕乎乎的。 穆灵裳,不,她该叫自己花镜了,既然要了人家的身体,就该替她好好活着。 这话,怎么有点渣男的意思? 花镜蓦然又想起那张阴鸷的脸,吓得浑身一抖。 修长的指甲挑开喜布,透过窗布,看到了身边跟随的陪嫁丫头,绿儿。 这名,花镜又忍不住吐槽。 这丫头,靠得住吗? 花镜犹豫再三,还是决定等待时机再出声,于是放下帘子,闭目养神起来。 她此番是要嫁给浮玉国的太子温洛寒的。 还是太子点名要娶她。 只是她不解,按理来说,一个即将继位的太子,怎么会想要娶一个废物三公主为妻? 既是娶了,又不风风光光,天下皆知,这其中,定有隐情。 “给我停下!” 忽然,轿外传出一女子大喊的声音,花镜忙掀开一点帘子,透过那缝隙去看。 可夜幕太深,她只恍惚见得一红衣女子,似乎也是喜服,她高傲的双手拉住马绳,身后跟着三四个骑马的壮汉。 莫非,是遇到劫亲的了? 花镜想,可又迅速否定。 哪家劫亲的自己穿上喜服? “花公主,恕属下难以从命。” 花镜感觉轿子被缓缓的放在了地上。 花公主,她还花姑娘呢! 等等,那个女人也姓花,难不成跟原主有关? “大胆!嫡公主的话你们也敢不听?!” 这下花镜恍然大悟,那前来嚷嚷的女人,正是她的大姐,嫡公主花莲。 可,她来这里做什么? 她怎么不记得她与她,有何仇怨? “这,这我们已经听了啊!” 一个轿夫无奈道。 “哪里听得!” 花莲身边的狗腿子又问。 轿夫急了,不能冤枉人啊,他立马双手撸起袖子,跟那个狗腿继续讲理。 “你看,你们嫡公主上来就一句命令,停下,那,我们谁走了,谁走了!” 轿夫气的指了一圈人,狗腿子一看,霍,确实是停了。 一旁的绿儿见势不妙,脚步悄然无息的往后挪着,嫡公主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她也只是受了太子的命令,护送人而已,犯不着为了个傻子,丢了自己的姓名。 难不成,她还能得宠,当皇后? 狗腿子词穷,可眼却很尖,一看就看到正在往后移动的绿儿。 大声呵道:“好大的胆子!你敢逃跑!” 绿儿听到呵斥,便什么都不管了,提起裙子,撒腿就往后跑。 花镜闲极无聊,在轿子里数数,不出三下,那蠢丫头就得被抓回来。 果然,第二下的时候,只听耳旁一阵马蹄奔踏而过,激起一片灰尘,随后就听到了绿儿抽泣的声音。 “让那个傻子下车。” 花莲毫不掩饰自己对花镜的厌恶,在众人面前也没考虑自己的形象。 “好歹公主也是您的妹妹...” 一个轿夫刚想继续说,就被花莲一个狠厉的眼神吓得没了声。 “姐姐抱!!” 就在众人想着,谁去把那傻子接出来时,忽然听到轿子里传出软糯的一声叫唤,随即轿头沉了下去,又起来。 一个身披衣服,却发丝杂乱,像极了疯子的女人,手中紧紧攥着团成一团的红盖头。 花镜踉跄的跑向那匹高头大马,又在即将接触到花莲的时候,忽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啊呀一声。 砰的一下摔的半个身体都翻了起来,再站起来时,满头满脸都是土。 “哈哈哈,真是个傻子,这都没能摔,哼,本公主竟然跟你同一个生母,真是耻辱!” 花莲指着宛如乞丐的花镜哈哈大笑,绝美的容颜也掩藏不住她丑陋的嘴脸。 花镜抹了抹脸上的灰尘,眼泪汪汪的朝花莲走去,瘦弱的双肩还颤抖着,似乎是在哭泣。 花莲挑了挑眉,她没有让人阻止她,她倒要看看,她这个妹妹,敢不敢碰她! 花镜就在离花莲咫尺之隔,甚至她都能看得清她红唇的颜色时,停了下来。 “姐姐,你是来接阿镜回家的吗?” 单纯懵懂的少女露出期待的眼眸,精致如玩偶的脸庞上沾满了尘土,可依旧惹人怜爱,喜服被那么一摔,本就松松垮垮,如今更是破烂不堪。 花莲怔了怔,忽然又肆意大笑起来,血红的红唇红的耀眼,上挑的丹凤眼狠辣的盯住少女的面容。 “是啊,姐姐就是来带你回家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六章 废材三公主2 花莲眼里明显的狠意,花镜似乎看不到一般,仍笑靥怜人的张开双臂,向她扑了过去。 花莲抖了抖袖子,露出手中尖锐的匕首,迎面就朝花镜而去。 就在她即将下手之时,忽然一阵风吹来,灰尘满天,成堆的落进她瞪大的狠眸之中。 “啊啊啊啊我的眼睛!” 花莲哀嚎捂眼之时,却听耳边轻微的话语,“阿姐,恐怕镜儿不能跟你回家了哦。” 恍惚间,面前显现出少女诡异的笑容。 “你们几个,还不上!真想跟我陪葬吗?!” 花镜挥手扯住花莲的万千发丝,使劲拉扯,手中的红盖头里还往下抖落着沙尘。 她方才正是用摔倒时在地上捧的一兜子土,泼在了花莲娇嫩的脸上。 那几个轿夫被花镜的命令震在了原地,眼前这比任何人都清醒机智的,还是曾经的傻子三小姐吗? 危急之下,他们很快就反应过来,管她傻不傻,还是保命要紧! 于是迅速的抄起家伙,气势汹汹的朝花莲的车队奔去。 花莲带的几个狗腿子不过是吓唬人罢了,动动嘴皮子功夫,哄她开心是一流高手,可论起武功,甚至还不如有力的农夫。 三下五除二,那几个生猛的轿夫就把那几个在马上耀武扬威的狗贼,打的屁滚尿流,呜呼哀哉的求饶。 花莲的头发也被扯掉了大半,被花镜几个耳光打下去,没有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的处境,反而更加喧嚣起来。 “呜呜呜...” 花镜不耐烦的团起刚才盛满土的盖头,随手就塞进了花莲的嘴里,她虚弱无力的躺在地上,想叫也只能发出喉咙嘶哑的声音。 来时多么高傲,如今就有多么落魄。 花镜倒是没心思跟她多做纠缠,初来这个世界,她无依无靠,必须找到南肇才行。 只是不知道他是否和自己一起进入十世镜了吗? 关于他是所谓的男配的问题,花镜还是不愿相信,她不希望从别人嘴里听到判断。 看来,还是需要自己去感受。 那一场火海,恍如昨夜,烧光了整个酒店的人,也几乎烧光了原本的穆灵裳存活的所有希望。 破而不立。 难道...是需要九死一生,才能够进入十世镜吗? 这么说,那只是一场惊险的考验罢了? 如此猜测,花镜暗淡的眸子逐渐明亮起来。 她不知自己该去哪里,可她不想嫁给自己从未谋面的人。 这么一想,花莲的出现,还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花镜的视线扫过众人,站着的有七八个轿夫,还有蹲在角落不敢出来的丫鬟绿儿。 这几个人若是能够收服了,也能暂时保障安全。 “你们几个,把她抬近花轿里。” 花镜指了指地上满脸恨意的花莲,此刻她浑身也是灰尘仆仆,不比她好多少。 “这...” 几个轿夫有些犹豫,不知道花镜到底想干什么。 虽然他们和花镜这个有名的傻公主接触不久,并不清楚她是否真的痴傻,但传闻定是有所依据的,如今她如此正常的站在那里,还会指挥人。 这比一个人好端端的傻了还可怕。 傻子不会害人,可从傻子变成正常人的人,一定比傻子还肆无忌惮。 万一他们靠近了她,她疯狂乱咬人怎么办? 他们这么想着,脸也变得煞白,绑起来的松垮长裤,也晃晃的颤动。 花镜心里叹气,他们好像听不懂人话一样,她就那么可怕吗? 几个大老爷们,吓得就差尿裤子了。 罢了罢了。 她无奈扶额,走了几步,直到离轿子有两三丈远,才示意的挥了挥手。 几个轿夫立刻互相示意,齐步向地上的花莲迈去,花莲如泥鳅般在他们的肩膀上扭动着,发出呜呜的声音。 “绿儿,他们怕我也就罢了,你可是从小与我一同长大的,怎的你也怕我?” 花镜斜眼看着那轿后的一抹绿色的衣裳,故意悲叹的大声道。 那绿衣裳却是动也不动。 “好啊,那我就只能一人回鸾冰国了,嫡姐姐今天怕是以送嫁的借口来的,她若没有回去,或是被发现了尸身,他们自然不会怀疑在我一个傻子身上,那绿儿你可就...” 花镜故意停顿,让那小丫鬟自己去想其中的凶险,从她能干脆狠心的逃跑来看,这丫头定是个惜命的人儿。 她该懂得怎么选择。 果然,那一抹绿衣裳缓慢的从轿子后挪出,畏畏缩缩的低着头,小步移到了花镜身边。 那一边,被五花大绑的花莲已经被扔上了喜轿。 花镜来到轿子前,弯腰伸手拿出花莲嘴里的红盖头。 花莲立刻就死命的咳嗽着,脸憋的紫红,想来那盖头的沙子全被她吃了个干净。 “小...小贱人,你竟敢绑本公主,本公主可是嫡公主!嫡公主!” 花莲气急败坏的反复重复自己的身份,想要以此来打压花镜,可她却不知,她印象里一直受她欺负的蠢妹妹,早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人了。 根本不会在乎什么嫡庶之分,在花镜眼里,倒下的,就是弱者。 “你不会是喜欢温哥哥?” 花镜嘿嘿的笑着,故意叫的很甜,花莲听的脸都气的变了形,双臂挣扎着想要去掉身上的绳子,嘴里毫不顾忌的破口大骂:“你个浪蹄子!温哥哥也是你叫的!就凭你这个上不了台面的庶女,连给太子哥哥提鞋都不配!” 疯女人,花镜在心里暗骂,脸上却依旧笑靥如花。 “是嘛,可温哥哥还是要娶我当太子妃的呀,你说他怎么可以对我这么好,真是个如意郎君呢。” 花镜故意娇羞的捂脸,尽显小女子姿态,叫温哥哥叫的一声比一声甜,眼看花莲就要背过气去。 在她的记忆里,太子从未接触过原主花镜,才让花莲产生了替嫁的心思,既然没有见过,那去谁不是去呢? “不过。” 花镜忽然收了语气。 眸子变得淡漠至极。 “我倒是一点也不稀罕他呢。” 她一字一句的说着,花莲的牙也咯吱咯吱的响,恨不能此刻就扯断绳索,给眼前这个诋毁太子的人一记狠狠地耳光。 “你放心,我既不稀罕他,也不想去那破宫里,只能委屈姐姐你,替我去啦。” 花镜眼眸一眨,花莲瞬间安静下来,仔细回味她刚才听到的话。 “你...你是说,要我嫁给太子哥哥?” 花莲不可思议的拔高了声音,她是来换人的,可... 剧本不应该是这样啊... 应该是花镜这傻子抵死不从,她就好顺势了结了她,随后堂而皇之的告诉父皇母后,她当时只能出此下策,替妹嫁夫。 为何,跟她想的不一样... “还有丫鬟的衣服吗?” 花镜转身问同样诧异的绿儿,她忙收起下巴点了点头,“有!” 花镜找到一片树丛,安然的换了衣服,只是期间草木之间似有什么东西窜过,她看了眼,并没有在意,也没有注意到那个影子在不远处的树后停下,露出了一个脑袋。 换好衣服后,花镜向众人诉说了自己的计划。 她会扮成送行丫鬟,和绿儿一起护送轿子去浮玉国的国都,把花莲送到后,等那几个轿夫领了赏,就分给她一些当作盘缠,就可以回去复命了。 至于她的行踪,届时等花莲与那太子佳偶天成后,再不可退婚之时,他们就秘密传回鸾冰国一个讯息,那就是三公主花镜路遇待遇,不幸身亡,花莲被迫替嫁。 届时她的身份也恢复了自由,再无束缚,浮玉国也不会追究替嫁之时,而鸾冰国也只是需要公主和亲而已,定然不会定他们的罪。 一切便可都大好了。 众人听了,纷纷表示同意,就连原本恨意满满的花莲,都变得乖巧起来,似乎是打心眼里觉得,这个妹妹没有那么讨厌了。 在寒鸦的叫唤下,队伍又徐徐前进,只是多了个身穿白衣,绝色倾城的丫鬟。 天将亮,黑昼被白光吞噬的所剩无几,几人连夜赶路,才算是跨过了荒芜的山,来到了浮玉国的国都外。 遥遥望去,那高大伟岸的城门肃穆异常,城墙上,从下方看几个如蚂蚁似的守卫军,皆披盔戴甲,面容冷峻,一动不动。 城门口更是密密麻麻的都是马头,约莫千百人,皆身披白袍,远远望去,还以为是落了雪。 喜轿旁的花镜皱了皱眉,看到那群白色,心中就隐约产生了不好的念头。 哪有人接亲穿白的? 看来这是浮玉国给鸾冰国的一个下马威啊。 虽说花镜不认为自己有义务守护什么鸾冰国的颜面,可她到底顾忌原身的身份。 如此,也算替她争口气。 在距离那雪白大阵五丈处,花镜轻声命令道:“停轿,转方向。” 几个轿夫毫不犹豫的听了命令,他们心里有个声音,听花镜公主的准没错。 可轿子里的花莲却急了眼,她没有看到那轿外的侮辱阵仗,只是凭感觉察觉到轿子偏转了。 她好容易快到浮玉国,快到温哥哥的身边了,那个蠢妹妹难不成是要反悔不成? 她绝不能让她得逞! 幸而花莲还知道规矩,没有穿着红服就迈下喜轿,而是掀开旁边的轿子,小声质问道:“花镜,你又想耍什么把戏?” 见花莲的脸上尽是急色,花镜没有回应,偏头示意她去看那正前方的阵仗。 花莲疑惑的去看,这才发现那雪白的一片,这才恍然大悟,顿时皱紧了眉头,轻咬红唇,似乎是拿定了什么主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七章 废材三公主3 “听三公主的,咱们走! 不能让浮玉国那些低等的下贱人如此侮辱我鸾冰国!” 花莲沉声道,全然忘却了心中对温洛寒的倾慕。 花镜淡淡一笑,看来花莲虽然脑子蠢,为了爱情能冲昏头脑,但是她唯一的优点,恐怕就是骨子里的傲气。 她是嫡公主,尽管是她上赶着替嫁,却也是不能忍受对方如此的侮辱。 她们鸾冰国虽内斗,可心中拥有同样的,那就是国家的尊严。 “走,慢些。” 花镜吩咐道。 轿队继续往回走,只是远不如来时的速度,几个轿夫迈着碎步,悠闲的晃悠着。 远处的白色对队领头人乃是浮玉国的浮屠大将军,裴渊。 他骑着白毛高头大马,身上盔甲麟麟散发着金属的光泽,昂首挺胸的立在众人面前,威风堂堂。 他身材是习武之人的壮硕,宽肩厚膛瘦腰,可那有棱有角的头盔之下,却是秀才一般白嫩的脸。 他目视正前方,微抬下颚,剑眉微皱,薄唇紧抿。 “那队伍却是在往回走?” 他眯起了眼,偏头问一旁的副将军石墩,狭长的眸子几乎变成了一条线。 人人皆知,裴渊大将军乃是浮玉国的战神,百战百胜。 六岁能抗动百斤大石,十岁就跟随裴老将军上了战场历练,如今二十岁,已然是让震慑列国的浮屠大将军。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在他这里,算是个调侃。 这个浮屠将军,却是杀人为傲,死在他手里的人不计其数,却从未救过一人。 只是如此威震八方,惹万千女子日日思念的裴渊,却是天生视力低下,十米不见物,十米外不见人的假瞎子。 而几丈外正在移动的花镜等人,在裴渊眼里,只是一堆黑色的点。 “回将军,是的。” “他们好大的架子啊,难不成奢望我浮玉国去追亲?” 裴渊不满道,什么时候不胜武力的鸾冰国,也敢如此放肆了? “那...咱们就任他们回去吗?” 一旁的石墩忐忑不安,这次来,可是带着任务的啊。 “自然。” 裴渊无所谓道。 回不回去的,又不是他夫人,再说了,他就想不通,一个傻子有什么好娶的! “太子不是说过,务必将人接回吗?” 石墩又斗胆说了一句,却是气的裴渊狠狠勒了下马绳。 “那你还不滚去接人?” 他充满寒意的眸子扫过石墩的脸,吓得他座下的马都嘶吼了起来,宛如见到了吃人的老虎,迈开蹄子就狠命往前奔。 石墩在风中欲哭无泪,死命抓住手上的绳子。 好,这下成了他的不是了。 花镜侧耳听到身后马蹄奔跑之声,樱唇微扬。 “请三公主停下脚步!” 石墩扯着嗓子大喊。 那轿子就在眼前,却是仍旧不紧不慢的走着,无论石墩怎么抽打马,那轿子和马,都保持着丝毫不变的距离。 “三公主...” 轿夫听到身后人的喊声,犹豫询问花镜的意思。 只见她摇了摇头。 “继续走。” “三公主别走啦!我是浮玉国的副将军石墩,我是来接亲的!” 第二声时,石墩浑厚的声音已经变得断断续续,虚弱不堪。 他纳了闷,是那呆傻的三公主听不懂他的话,就算如此,那几个轿夫也是听不懂? 轿子依旧没停,反而以更快的速度移动着,眼看就要出了浮玉国的边界。 不好! 石墩心中只觉危急万分,虽然他是莽夫,可喜轿出了国界,便是退亲的意思,他还是懂的。 不能让那轿子出去! 他一个翻身就下了马,在距离不远的时候,人跑步总是比马快的。 只见他大步狂奔,再拼命跑了几十步后,才算勉强到了轿尾。 “三...三公主...在下是来接亲的...我求您了,别走了...” 石墩双手扶着膝盖,弯着腰如牛一样喘气,宽大黝黑的额头上,全是大颗的汗珠,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汇聚到下颚之上,浸透了他的衣衫。 “停。” 花镜轻声道,余光几不可见的撇到身后的自称石墩的人身上,薄唇微扬,翻了个极其傲娇的白眼。 哼,让你们浮玉国侮辱人,看你们还敢不敢再小看鸾冰国了。 轿夫听到命令,停下了脚步,齐齐蹲下,把轿子放了下来。 “哎呦,你们终于停了!” 石墩丧着脸,来到了轿子前。 “我说你这丫鬟怎么回事,三公主听不懂人话你还听不懂吗,你...” “将军不是来接亲的吗?” 石墩看到一旁站着笑的花镜,就气不打一处来,语速极快的对着她指指点点,却被花镜平静的话语打断。 “阿这...” 石墩僵了僵,悬空的手指也尴尬的饶了饶,最后颓废的放了下去。 “是啊,跟我走!” 石墩干脆大手一挥,想要就这样带领鸾冰国回去。 可他话一出,人已经走出去的时候,却发现几个轿夫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两旁的丫鬟也是如此。 他急了,掐着腰来到他们面前质问。 “怎的,鸾冰国难道要悔婚不成?” 好一个倒打一耙! 花镜冷笑,分明是他们浮玉国为难在先,现在却把责任先推给鸾冰国,真是个“无脑”的将军啊! 这下他们变成了被动,即使踏出了前面的界限,也责怪不了浮玉国为难之事。 原本花镜只是想说两句就随他回去,毕竟这次的目的是送花莲结亲,拿到盘缠。 可眼前这个石墩将军,憨厚的脸,眼里却尽是算计。 真让她反感。 既如此,那也不能怪她了。 她的视线在石墩身上扫了一圈,缓步走上前去。 趁其不注意,一把拽下了他身后披着的白袍。 “你做什么!” 石墩反应极快,在白袍被扯下的一瞬间,就缩了回去。 “将军难道不知,这白色乃是丧礼之用,您这一身白,若是冲了喜气,该当如何?” 石墩当然知道这些,而且他们是受了皇后的命令,故意为难鸾冰国的,皇后想着,那三公主痴傻的很,绝对不懂这些,而其他人即使懂了,也没那权利和胆子来说。 他也是这么认为的。 可却没想到,眼前的丫鬟竟然如此胆大包天,不仅扯下他的袍子,还把禁忌事情都拿到了众人眼前。 这让他的脸有些兜不住。 干脆豪横道:“那又怎样,难不成一个痴傻的三公主,还配得上喜色吗?” 花镜拿着白袍的手捏了捏紧,指尖因为用力而变得泛白。 好一个痴傻。 前世在那二十一世纪,就没人敢瞧不起她穆灵裳,当然她明白,那都是因为自己的身份和家世。 不过她自己,却是从未瞧不起任何人,哪怕街边乞讨的行人,她都会给以笑脸,双手递钱。 她心中只认一个理,那就是无论贫富贵贱,都不能够以外物去瞧不起和践踏他人的尊严。 什么是痴傻,前身三公主确实是脑子不灵敏,可她从未伤害过妨碍过任何人,怎的这里的所有人,都把她当成了避之不及的恶魔? 他们口中的中伤话语,都说的理直气壮,义正言辞,借着众人推的优势,去无端为难他人,事后还觉得自己完全没错的人,才是痴傻无知,愚不可及的蠢货! “好一个痴傻,将军对未来的皇后,就是这般规矩?” 花镜的语气越发凌厉,眸光如剑,直逼石墩的双眸。 石墩下意识缩了缩,他居然害怕一个丫鬟的眼神? 不过细看这丫鬟,却是容貌端庄,眸波含水,樱唇通红,鼻梁翘挺,真是个少见的美人啊。 “你一个低等丫鬟,也配和我说话,让你们三公主与我交谈!” 石墩虽没认错,可言语之间对三公主这三个字,却是没了前面不好的点缀。 “好。” 花镜答应的极其爽快,让石墩都诧异不止,他本来都备好了被拒绝的说辞,怎的她这丫鬟,又恢复了性子? 只见花镜走到轿帘前头,掀开了半面,与里面的人交谈着什么。 随后她转过了身来,无人注意,她手中白袍不见了。 她神情自若的对石墩道:“我们三公主说你的身份还不够与她交谈。” 石墩刚要发火,就又被花镜接下来的话堵了回去。 “三公主说了,您请前面带路。” 一听可以回去,石墩的气生生压在胸膛,憋着火,迈开了步子。 一番周折下,红色的轿子终于一晃一晃的,离那白茫茫的大军,越发近了。 不多时,轿子就来到了裴渊面前。 裴渊面无表情,甚至都没有翻身下马,把大将军的傲气发挥的淋漓尽致。 他的面容落在花镜眼里,隐隐有些失落,看来不是他。 眼前的人,就该是脑海里前身时常听鸾冰国皇帝谈论政务时提起的年纪轻轻的浮屠大将军,裴渊了。 这时,轿帘掀开,一抹白色映入众人睁大的眼眸之中。 花莲盯着那煞白的袍子,站在裴渊的马前,宽大的袍子近乎把喜服挡了大半,远远看去,她的一身竟是比面前的浮屠大军,还要白。 “三公主这是作何?” 裴渊隐隐发怒,黑气自眉头涌现出来。 不愧是大将军,他不过是一句话,就震的众人心跳不已,就连花镜的手,也不自然的颤动。 可她还是咬咬牙,挺直胸膛,一步迈出,拿过花莲的手,搭在她的手臂上,迎面对上裴渊威严的眸光。 语气冷静而坚定:“回大将军,三公主自然是前来结两国之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八章 废材三公主4 “好?你一个丫鬟,懂得什么是两国之好吗?” 裴渊不屑道,全程都没有用正眼瞧过花镜,视线一直在那白色的“三公主”身上。 对于裴渊的轻蔑,花镜并没有露出任何不满的神情,反而笑容又浓了几分。 “回将军,奴婢虽身为丫鬟,却在鸾冰国皇室的熏陶下,懂得国家和睦的重要,皇上常说,对于旁国,要给予足够的尊重,不能在重要的场合里,做些不合规矩之事。” 说到规矩二字,花镜的视线还有意无意的扫过眼前的大军。 “你们鸾冰国规矩,就是新婚公主,穿白色嫁衣吗?!” 裴渊怒指眼前白布裹身,看起来像是守孝的“三公主”。 “自然不是,不过公主既然到了浮玉国,那便要遵从浮玉国的规矩,既然这里大婚之时都要穿白色,那我们公主不遵从,也怕是不好。”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 裴渊气极反笑,终于把视线放在了这个不起眼的丫鬟身上。 花镜回应视线,毫不胆怯。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裴将军,为何迟迟不入城?” 遥远缥缈的声音从城楼上顺风飘下,花镜闻声抬头,却愣了愣。 那高耸入云的城楼之上,一个黑袍男子正负手站立着,距离太远,花镜看不清他的容貌,却从那挺拔修长的身资可以猜测出,是个俊郎无比的少年。 城楼风高,吹的少年发丝飞舞,也撩得他的赤金蟒袍鼓动作响。 他应该就是太子温洛寒。 花镜心想。 记忆里的温洛寒,乃是天下翩翩公子第一人,少年温润如玉世无双,便是来形容他的。 一个堂堂太子,半点架子也无,在微服私访时,还能跪地搀扶起发现其身份的乞丐老者。 自小天姿聪颖,三岁能作诗,五岁便能与浮玉国陛下一起商讨治国之策略,可以说,在整个浮玉国臣民的心里,温洛寒就是真龙天子,神话一般的人物。 如此完美的男人,却在十五岁之时,到鸾冰国赴宴时,在众大臣的眼前,亲口求娶当时年仅十岁的痴傻三公主花镜。 一时间那消息轰动了列国,也是在那时,本不起眼的三公主,一夜之间,成为了所有待嫁闺中的大家闺秀的眼中钉。 他还曾允诺,说当时的三公主太小,待她十五岁之时,便是他大婚之日。 一转眼就是五年,所有人包括鸾冰国的皇帝,花镜的父皇,都没有把那个孩子气的话放在心上。 可就在花镜十五岁生辰之时,温洛寒还特地让人送书一封,加之六礼,坚定了求娶花镜的心思。 世人都说花镜是妖女,而温洛寒只是被妖女迷惑的可怜人。 可谁又曾想过,那被允诺的五年里,花镜是怎么在流言蜚语和歧视的眼神之中,活到了现在的。 “回太子殿下,三公主不守规矩,恐难进城!” 裴渊倒打一耙,高声对城楼上之人喊道。 温洛寒没有回应,却是人消失在了城楼之上。 片刻后,沉重的朱红色城门轰隆隆的打开,温洛寒从里面走来。 只见所有人都纷纷下马跪下行礼,齐呼:“属下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卿平身。” 这四个字,才让花镜确切的听清了他的声线,那真的天籁之音,如清澈泉水,直达心底,不含一丝杂质。 他缓步走近,一双深邃紫瞳与声音不符,看的人如步入无尽深渊之中,深深陷入,无法逃脱,脸庞的线条很柔和,有几分女子的娇柔之气,可下颚却瘦削异常,使得整个轮廓看起来又多了飒爽之姿。 威严的蟒爪蜿蜒盘绕在他的身上,头顶的金色冕冠是其身份的象征,时刻提醒着旁人,要与其疏远。 温洛寒没有去跟裴渊说话,反而来到了花镜面前。 咫尺之隔,花镜感觉整个脸庞乃至整个身体,都被那紫瞳窥破,一丝秘密不曾留。 这个男人,很危险。 这是花镜对温洛寒的第一感觉。 尽管他嘴角时刻带着笑,可花镜不傻,如果是心中全无城府之人,怎能在浮玉国屹立不倒? 外人所看到的一切,只是温洛寒想给别人看到的罢了。 “你刚才为何不行礼。” 温洛寒紫眸扫过花镜身后的众人,包括刚才刚刚起身的白袍花莲。 方才所有人都跪下行礼,只花镜一人站着不动,尤为明显。 花镜心中咯噔一下,她光顾着去回忆温洛寒这个人了,竟忘了行礼。 她本就不想太显眼,好尽快能够悄无声息的离去,结果反而弄巧成拙,引得温洛寒居然注意到了她。 花镜嘴角抽了抽,脑海里迅速的划过百千种借口和理由,可没一个靠谱的。 只能随口乱编了。 “对不起太子殿下!” 花镜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头快埋进了地下,等待着温洛寒的询问。 “对不起什么?” 温洛寒果然耐不住好奇。 “奴婢,奴婢方才看到一抹金色在太子殿下头上漂浮,其中还包含着浓浓的紫色,那紫气时而化成巨龙,时而又变成雏凤,熠熠生辉,奴婢,奴婢实在是看花了眼,才没顾得上行礼,还望殿下恕罪!” 极其虔诚说完,花镜就冲着地面猛的磕了三个响头。 温洛寒紫眸笑意不变,可唇边扬起的唇角却骤然平淡下去。 “你的意思是,本宫紫气如龙,腾飞天际?” 花镜脑筋一转,这人还真会接话,连连点头:“是的!” “放肆!” 温洛寒忽然的一声怒吼,吓得花镜抖了三抖。 “本宫父皇还身体康健,你却说本宫成了真龙,岂不是在诅咒父皇?” 轰隆一下子,花镜脑海中如有雷击,吓得她思绪断了片刻。 这下是吹牛吹上天,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 她还以为温洛寒是好心接话,没想到这人居然在这埋坑?! 最悲催的是,她自己跳进去还说挖的好。 草。 花镜忍不住说了个植物名,气的咬牙切齿。 “来人啊,把这胆大包天丫鬟,给本宫拖出去,砍了!” 温洛寒大手一挥,立马就有两个士兵跑过来,架起了花镜的两只瘦弱的手臂,一下就把她腾空,吓得她哇哇乱叫。 “啊啊啊啊你们放开我!!” 花镜觉得自己完了,心里拼命呼喊鲮昭,希望他能回应,他好歹也是镜灵啊,自己在做任务的时候出了事,他不能不管啊! 鲮昭没有任何反应,倒是一旁的花莲忽然开口阻止:“谁敢动我的人!” 花莲尖锐傲气的声音吓得士兵下意识松开了手,花镜就悲催的摔在了地上。 她捂着腰,一脸迷茫的看着不远处还被白袍盖着的花莲。 她为何要救自己? 盖头下的花莲笑靥如花,她当然没那么好心,救那个蠢妹妹,不过这时候她如果不出声,便会让太子觉得她连自己的陪嫁丫鬟都不救,没有良善之心。 现在阻止,不仅能让太子觉得她善良心软,还能让太子多多注意她。 她爱上温太子,也是五年前的那场盛宴,他虽才十五,可相貌气质却压了当场所有少年一头,那些凡夫俗子在他的身边,真是丑陋不堪,无法直视。 “这恐怕不能如三公主意了。” 花莲突然出口,让温洛寒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她不是傻子吗,怎会话语清晰,还懂得救人? 花莲没想到,一向温和待人的温洛寒,却拒绝了她的要求。 “太子殿下,她是我的陪嫁丫头,若在这里出了事,无法回去,会叫父皇母后担心我的安慰的。” 无奈,花莲只得使出了娇柔大法,语气略带撒娇的请求着。 花镜坐在地上边揉腰边摇头,爱情真是让人卑微啊。 在鸾冰国一向目中无人的嫡公主,为了温洛寒甘愿盯着她这个傻子的身份替嫁不说,现在连称呼都自称我了,要知道,那家伙一向是自称本公主的。 甘愿温洛寒娶了她以后能好好待她,毕竟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如果夫君不宠爱,那便是会受尽欺凌和白眼。 就凭她的性子,难不成要忍一辈子吗? “好,本宫就暂且饶她一命。” 温洛寒终于松了口,花镜也松了口气。 按着腰挣扎着起身,一瘸一拐的来到温洛寒面前,极其厚脸皮道:“那个,太子殿下,您看奴婢都已经把公主送到了,那...” 花镜边挤眉弄眼,边搓着手,一副财迷的样子。 温洛寒眼里的笑意浓了几分,比平常淡然的笑多了真诚,他故意眺望别处,无视花镜的暗示,淡然道:“什么啊,本宫不明白你的意思。” 花镜咬咬牙,她怎么没觉得这温洛寒谦谦有礼,是个君子,反而像个坏人,还装傻! 她大口呼吸,顺了顺气,为了钱,只能忍! “就,就是喜金,奴婢恭祝太子殿下,三公主殿下,佳偶天成,早生贵子!” 像是拜年一样,花镜握着手向温洛寒大大的鞠了个躬,憋了几句吉利话,那滑稽的样子终于把温洛寒逗得轻笑起来。 “你倒是有些意思,来人啊,赏!” 随后,一袋金子就被塞进了花镜的怀里,她抱的颇紧,生怕眼前的太子突然反悔,又把金子收了回去。 垂下眼眸数金子之时,却见温洛寒搭在襟下的修长如玉的手上,戴着一个紫色的大大的玉扳指。 那个,该值不少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九章 废材三公主5 “哎呦!” 花镜盯着那玉扳指就捂上了腰,疼的龇牙咧嘴。 “嗯?” 温洛寒挑挑眉,眼里尽是玩味,这丫头,不会想要碰瓷? “奴婢,奴婢的腰要断了。” 花镜哎呦哎呦的痛呼,美眸微眨,硬生生从眼里挤出几滴眼泪,鼻尖泛红,红唇紧抿,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 “还疼吗?” 淡漠的声音落下,花镜的手忽然被一阵冰凉包裹,随后待那冰凉离去,紫色的玉扳指就躺在了她细嫩的手心里。 “不,不疼了。” 花镜羞愧的低下头,面对温洛寒的大方和慷慨,倒显得她贪财小气了。 “那便好。” 温洛寒淡淡一笑,花镜没什么反应,倒是把一旁的石墩看傻了。 太子...太子殿下居然把这么贵重的东西给一个丫鬟? 那可是皇上特赐给太子殿下的扳指啊! 那不仅仅是一个装饰品,更是能号令皇城内一万守卫军的令牌啊! 不仅如此,皇城任何官员都被授命,见扳指如见太子殿下的旨意,可以说如果花镜拿着扳指去命令那些大臣,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听! “太子殿下,您如此做,是否不妥?” 裴渊当然也认识那个扳指,心急如焚,可却不能当着花镜的面去说那东西的重要性,不然浮玉国皇城就危险了! “裴将军在教本宫做事?” 温洛寒隐有不满,言下之意,他的东西,自然想给谁就给谁,裴渊是不是管得太宽了。 裴渊只好噤声,虽然他不知温洛寒为何要把如此重要的东西给敌国的人,但他相信温洛寒不是蠢笨的人,他这决定,该是有他自己的道理。 “谢太子殿下赏赐。” 花镜甜甜的笑着行了个礼,她可不是给温洛寒行礼,是给银子。 “来人,带三公主进城。” 温洛寒大手一挥,就要带走花莲。 “慢着!” 花镜快步跑到花莲面前,轻挤开正准备上去搀扶的石墩,回头对温洛寒道:“太子殿下,请容奴婢叮嘱公主几句。” 温洛寒点了点头,算是应允。 花镜握上花莲的手,叹生道:“不管你相不相信,你的蠢妹妹已经死了,而我是来自别的世界的人,所以你对我也不用有太多敌意,我呢,只想告诉你,你是鸾冰国的嫡公主,若是温洛寒日后对你不好,也别委屈自己隐忍,大不了和离,你总还是能回母国的。” 花莲先是迷惑了许久,心中慢慢消化这堆信息,虽然以她古代的大脑不太能理解花镜所说的另一个世界的事情,但对于那些关怀的话语,她还是感动至极。 “本公主明白,这还需要你个丫头教嘛,你倒是管好自己,别死在我前头就罢了!” 花镜白色的盖头下,已然红了眼,声音哽咽不已,却还是强硬,不承认自己的柔弱。 她手上那双温暖的手,是真真的把暖意灌到了她的心里。 寒暄了几句,终于还是到了分别的时刻,城门大开着,军队一分为二,站在一旁,花镜被石墩搀扶着,步履缓慢的走在前头,而温洛寒则远远的跟在后头。 花镜最后看了眼那没入城里的白色,希望她的真心不被辜负,这宫里的日子,终究是不好过的。 “咱们走。” 她对轿夫和绿儿等人说道。 轿子被抬起,已然没了先前的沉重,压在轿夫肩头,晃晃悠悠。 一路上,花镜都在思考自己的去处,鸾冰国是不能回了,她马上就要成死人了,浮玉国也不可能,那唯一的去处,就是离浮玉国不远的殇乾国了。 眼看前面就是鸾冰国的国都,花镜停下了脚步,掏出银子,平分给了众人。 “各位,花镜就此别过了!” 花镜双手抱拳,颇有英雄好汉的模样。 绿儿看到自己照顾大的三公主要离开,终究还是不忍的哭泣着。 几个轿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确定了眼神,齐齐对着花镜跪了下来道:“请三公主带我们一同离开!” “你们,这是为何?” 花镜早就没了收服他们的打算,她还是觉得一人上路才轻快隐蔽,谁知无心插柳柳成荫,看了她一路的表现,几个轿夫早已心悦诚服。 “三公主,我们兄弟几个都没妻子没母的,本就是流浪之人,去哪儿不是去,我们一路上也商量好了,想跟着公主一起去干番大事!” 花镜失笑,她来这世界只是为了找人,找到就会离开的,哪里会干什么大事。 可考虑到自己终究对这个世界不熟,他们都是脚力之人,对地形什么的应当是再熟悉不过,夜里也能防范着山匪之类的,带上他们,也不是什么坏事。 “好,那你们便跟我走。” “是!” 就这样,绿儿一个人回到了鸾冰国,而花镜带着八个轿夫,踏上了去殇乾国的路。 与轿夫们交谈得知,他们几个乃是亲兄弟,父母都死了,名字也没有,人数太多,花镜干脆给他们起了数字名。 跟随她的,自然跟她姓。 花一,花二...一直到花八。 几个大汉有了名字,都傻呵呵的咧嘴笑。 “公主,再往前一里,就是前往殇乾国必经的荒野了。” 在走了半晌午后,成熟稳重的花一给花镜指路道。 “为什么叫荒野?” 荒野求生吗她是要。 “这就有说头了,那原本是个富庶之地,几年前鸾冰国和浮玉国大战,两方在那里僵持不下,一边一把火,把那里烧成了寸土不生的野地,后来两国就以荒野为隔,那里成了两国都不能踏入的禁地,而邻国殇乾国,自然而然的占据了那块中心地。” “原来如此。” 花镜点点头。 阳光刺眼,那远处白晃晃的地皮已然入目。 踏上坚硬干枯的土地,花镜低头凝视着一只脚下两种颜色的分界线,有种神奇的感觉。 面前,是辽阔的黄土,一抹绿色也瞧不见,肉眼可见之处,除了干枯裂痕的大片土,就什么都没有了。 空荡荡的周围,让花镜的内心产生了一种没来由的恐惧。 花一他们倒是司空见惯,大脚使劲的踩着地皮。 “那咱们住哪啊?” 这个问题倒是让花一他们为了难,几个爷们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身为轿夫,他们都是随地都能入睡的,从来没想过住处这个词。 看着花镜娇嫩的脸蛋,几个家伙犯了愁,围在一起嘀嘀咕咕。 眼看日头就要下了山坡,土黄色的大地也染上了最后一丝金黄。 他们终于想到,自己建房子! “公主,您且先原地休息,我们去做工具,砍木头!” 花镜刚想阻止他们,几个人就跑的没了影。 她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中,又缩了回去。 砍木头不是一时半会的事,夜幕降临,花镜坐在一望无际的黑夜之中,搂紧双臂,抬头望着闪烁的星。 夜风带着冷意,吹动她单薄的衣衫,幸而这里还不是荒郊野岭,周围都没有树丛,自然也不会出现野兽。 不然她还真的害怕。 耳旁静谧不已,反倒令人的内心产生了恐惧,她不敢回头,身怕有什么古怪的东西忽然出现。 簌簌... 忽然,身后多了几下摩擦地面的脚步声,花莲脖颈一凉,冷汗四溢。 “鲮昭...” 她在内心呼唤着鲮昭,呼喊了千百遍,仍旧没有回应。 就在她即将放弃之时,一道慵懒的声音终于出现。 “怎么,害怕了?” 鲮昭的身影仿佛就出现在花镜面前,此刻的她对这个不靠谱的镜灵一改往常的反感,甚至多了些亲切。 “你终于理我了,你知不知道我一个人多害怕...” 说着说着,花镜就忍不住抽泣了起来,她本就没了可依靠的父母,来到了这里,居然连他都消失了。 “好了好了,多大了,还跟着孩子一样。” 鲮昭不忍的虚空摸了摸她的脑袋,叹气道:“我哪是不理你,你以为你被火烧是十世镜送你过来的吗,那场火可不是镜子给你的考验,是你的死劫,是本大爷,耗费了所有的能量,差点化为虚无,才把你的小命接到这里来。” 花镜愣住了,她一直以为她只是开启了任务,没想到原来是鲮昭救了她。 “那其他人呢,他们...” “放心,他们的命格早已跟你绑定在了一起,我把你救了过来,他们自然跟着一起来了,至于你找不找得到,就不一定了,毕竟他们也是换了容貌身份,或许你亲生父皇,就是你的男主呢?” 鲮昭故意跟花镜开玩笑,气的她翻了个白眼。 “那我有没有挂可以用?” 花镜忽然想到,她这是完成任务的,就得有额外的能力或者技能,不然就一个废材身体,还不够狼塞牙缝的。 “有啊。” “是什么?!”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随后,鲮昭的样子浮现了出来。 噗。。。 花镜的内心很崩溃。 算了她自生自灭了。 “干嘛,看到是我就这幅样子。” 鲮昭对花镜的态度很不满,好歹他还是她救命恩人好。 “我可是有特殊能力的,你要是不要,我可以消失。” 鲮昭傲娇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章 废材三公主6 “呦,连任务男主都不知道的人,还有特殊功能那?” 花镜想想鲮昭曾经的没用表现就很气,要不是他说南肇是男配,她怎么会上了当,一直疏远他? 结果司襄那家伙才是,心狠手辣,残忍嗜血,真是把恶毒男配演绎的淋漓尽致。 “额,那是意外,是意外。” 鲮昭轻咳一声道。 他之所以那么没本事,还不是因为那个世界的十世镜被封印着,导致他也不能够给当时的穆灵裳提供任何线索。 可这里就不一样了,这是轮回世界,是他的地盘,自然是想怎样就怎样。 不过... 那家伙若是也跟了过来,就不妙了? 鲮昭隐隐有些担心,那一场差点烧死穆灵裳的火,不可能是司襄一人所为,定是他身后的势力。 焚天怒莲那家伙,他可打不过。 “现在我可是你的金主爸爸,你完成一个任务,就能获得关于男主信息的关键点,到时候再找,岂不是轻而易举了?” 鲮昭傲娇的斜躺在半空中,他雪白的衣衫在漆黑的环境下尤为显眼。 “是是是,金主爸爸!” 花镜僵硬的扯了扯嘴角,昧着良心挂上讨好的表情。 谁让她需要完成任务救父母呢。 啊。她上辈子是抢了银行吗。。 要这么惩罚她。 【任务剧情主线,成为殇乾国皇后。】 一行白字忽然浮现在空中,花镜如有雷击,差点坐在地上。 “不是你确定这是任务?” 花镜指着那皇后两个字,挥袖扫在那虚无的白光上,白光虚晃消散,还没等她松口气,就又看到了那两个字。 “放弃,镜爷说啥是啥,你认命。” 鲮昭不知何时手里多了坛酒,他豪迈的拔开酒塞,坛口对准嘴巴,咕噜噜的喝着。 “这是主线,那还有支线?” 花镜话音刚落,白光就变换了形状。 【支线任务一:挣够十万两黄金。】 噗。 如果花镜手里有酒,一定喷在鲮昭的脸上。 十万两,这十世镜是不知人间烟火吗? 一两银子就够平常百姓一年的生活了好! 做镜不能这样腐败,不好... 花镜只想哭唧唧,她承认现在自己瞬间变得见钱眼开了。 对了! 那个玉扳指。 想着那个玉扳指万一值十万呢,她不就可以不用挣钱了? 花镜把手伸进宽大的袖子里,摸索了片刻,温润的玉扳指就摆在了鲮昭面前。 “你看,这值多少?” “噗!” 鲮昭在看到那扳指的一刹那,一口老酒没忍住,化为雾气,全部喷在了花镜的脸上。 “啊!!!” 少女凄厉如鬼嚎,狼听了都害怕的声音响荡在空旷的荒野。 “我...我不是故意的,你别过来!” 鲮昭拼命摆手求饶,往后退步,他真不是故意的啊! “皇兄,这里好冷。” 忽然,一个娇蛮少女的声音传来,吓得花镜停住逼近的脚步,与鲮昭面面相觑。 她不听的向他传递眼神。 怎么办啊。。 鲮昭忙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地上,花镜把裙子都拢成一团,膝盖弯曲,缓缓的坐在了地面。 借着夜色的掩护,若离远看,几乎看不到她的身影。 声音和脚步声交替着靠近,花镜听声判断是一男一女两个人,现在大概在她身后十米处。 “不是说了吗,出来不要叫我皇兄。” 一道沉稳中带着些许冰凉的男声飘荡在四周。 花镜紧张兮兮的捂住嘴巴,抱紧了身子,避免自己任何一处暴露。 听他们的话像是皇宫的人,要是遇到鸾冰国或者浮玉国的人,她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不对啊... 花一他们说那两个国不是不可以进入这里吗? 那他们便是殇乾国的人! 脚步声几乎已经到了花镜身边,好似下一刻就要踩在她身上。 不管了! 花镜醒着头皮忽然站起。 一起身便对上一双如野狼般幽深的绿眸。 “啊!” 北冥熠隐淡然的捂着耳朵,屏蔽着眼前少女的尖叫声。 话说,是她吓他。 片刻后,花镜也反应了过来,她不该叫啊。 慌忙退后了一步,离那双吓人的眸子远点。 “你是何人,竟敢擅闯我殇乾国的地界?” 北冥熠隐对眼前来历不明的女子质问道。 “哥哥你怎么这样凶啊,她可是女孩子哎!” 一旁的北冥芯璇撅着嘴打断北冥熠隐的话,自来熟的上去就挽着花镜的一只手臂。 花镜虽对这突如其来的亲切有些不适应,但此刻这种状况,她还是找个能帮她的人比较好,索性就让她挽着。 不用想她都知道鲮昭那家伙肯定躲起来了。 “我,我是附近村里的,家里发了大水,爹娘都被冲走了,剩我一个人没了活路,本想着去殇乾国的大街上要要饭,也是能活的,谁知竟在这破地方迷路了!” 花镜双肩一抽一抽的,眼中就蓄满了泪水,一副惹人怜爱的模样。 “哥,她好可怜。” 北冥芯璇显然是天真无邪,被花镜一番说辞惹的泪流满面。 可北冥熠隐就没这么好诓骗,他一眼就瞧出了破绽。 家中发大水,还是个村姑,皮肤怎么这样好,在月光下竟堪比光色,那身上的衣衫布料虽不名贵,却也是平常百姓消受不起的。 眼前颇有几分资色的女人,定是什么千金小姐,再不济也定然是大户人家出身。 她为何要骗人。 “你父母姓甚名谁,村子在哪里,不妨带我们去看看?” 花镜没想到眼前这个男人竟然不好骗,当即就跌坐在地上拍地嚎啕大哭,:“没天理啊,没人性了!我一介弱女子,也无兵刃在手,竟被当成了骗子,还要拜访我死去的爹娘!看来殇乾的人都是欺男霸女之徒啊!” 北冥熠隐看着花镜拼命扯嗓子嚎喊了半天,冷声道:“这里没人,你喊也没用。” 花镜立刻就住了嘴,颓废的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她红肿着双眼,撅着嘴唇委屈的模样,让北冥熠隐的心抽了抽。 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浮现在心头。 “快起来,地上凉。” 北冥熠隐忽然之间好像变了个人一样,放下手中的佩剑,单膝跪地,把地上的花镜搀扶了起来。 这时花镜才近距离的看清他的容貌,却一把把他推开,并且挥手一耳光打了过去。 啪! 清脆的响声在空气中回荡,北冥芯璇的嘴都惊讶成了圆形。 北冥熠隐还跪在地上,可脸已经被那一巴掌扇的偏在了一旁。 花镜打完迅速的后退。 他的眼睛...是蓝色! 月光恍惚下,才映衬的变成了绿色。 那双清澈的眼眸,高挺的鼻子,薄唇... 她永生永世都忘不了! 司襄! 这两个字,和那熟悉的面容轰隆炸开在花镜的脑海里。 她的手因为用力变得麻木,可此刻慌乱恐惧的内心已经让她顾不上疼痛了。 她要离开这里! 她现在没有能力与他打,她不能让他再杀自己一次。 花镜挣扎着起身,拼命往前跑。 可北冥熠隐的速度更快,他一个闪身,便拦在了她的面前。 花镜差点撞在眼前高大的身躯上,他穿着一身常服,可身后却极其不搭配的披着个黑色斗篷。 黑色斗篷与地上黑色的影子连接在一起,把北冥熠隐的身影修的硕长。 “为何打我?” 因为那一巴掌,北冥熠隐的半张脸已经红肿了起来,说话的声音也不如之前冰冷,甚至开始颤抖起来。 “你别装了。” 花镜的双眸中尽是仇恨,氤氲雾气弥漫上她的瞳孔。 “我们,认识吗?” 北冥熠隐迫切的想要确认一件事,可却又无法开口。 “不认识,我怎么可能会认识你。” 花镜立刻就垂下了眸,戴着扳指的手攥紧,没有发现紫色的玉扳指上隐隐缭绕的黑气。 “我还以为,你认识我呢。” 北冥熠隐语气中带着一丝遗憾,传到花镜的耳朵里却变成了司襄那副心机颇深的声音。 他肯定认出自己来了,现在装作不承认,不过是想看自己害怕罢了。 想到他的心思,花镜就无名的恐惧。 这个男人她从未猜透过,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到底想要什么... “我给你介绍一下,你不就知道你认不认识啦。” 在这尴尬的局面,北冥芯璇跳了出来,替二人解围。 她首先指着北冥熠隐介绍道:“这是我哥哥,北冥熠隐,我叫北冥芯璇。我们都是殇乾国人。” 花镜看着这个北冥芯璇也是很奇怪,她的脸上始终挂着天真无邪的笑容,仿佛对她打了她哥哥的事情丝毫都不在乎。 “小女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花镜慌张的找了个借口,内心忐忑的错开北冥熠隐,往前走。 别跟上来,别跟上来。 她心里默念。 如果北冥熠隐那个丧心病狂的追上来,她就是有十个腿都跑不掉。 幸好,身后没有脚步声传来。 北冥熠隐站在原地,遗憾的望着离去的花镜背影。 看来,这人不是她。 她到底,在哪里啊。 一旁的北冥芯璇望着花镜逐渐消失在黑夜里,又撇了眼一旁的北冥熠隐,唇角勾起,天真无邪的脸上多了几分怪异。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一章 废材三公主7 不知跑了多久,只知道那浑然无光的天幕之上也依稀透出了一道光。 花镜的双腿已经麻木不仁,不知疼痛的一前一后的踉跄跌走着。 “公主,公主!” 耳畔传来的花一众人的呼喊,让她无神的双瞳逐渐明亮起来。 “我在这里!” 花镜只觉得耳旁似有铃铛不停地回荡,嗡,嗡嗡,眼前的场景不停的摇动变幻着,她想转转身子去寻他们声音的方位,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力气。 幸而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远,花一众人很快找到了已经坐在地上,面容煞白的花镜。 “公主,您这是遇到劫匪了?” 花一见此,忙急切的蹲下询问到,并用眼神打量花镜身上是否有伤痕。 花镜抱住自己的双膝,将埋在中间,似乎有个倚靠的东西,能让她的心境安稳许多。 她就这样待坐了几个时辰,直到日头悄然从山中钻出,遥挂在苍穹之上,荒凉的野地被包裹上一层金光,显得富丽堂皇了许多。 光也笼罩在了花镜身上,暖意使得她僵硬的身体恢复了知觉。 “你们不是去找材料建房子了吗?” 花镜偏头看到花一众人赤手空拳的站在那里,地上连一根木头也没有。 见花镜问起这个,花一羞愧的摸了摸脑袋。 “别提了,这方圆几里,我们都走了个遍,邪了门了,平常应该是一片树林,结果就剩下一堆被砍了的木桩子,这附近也没有大户人家啊,要那么多木头做什么?” “无妨,反正天已经亮了,咱们加紧赶路,快点出了这荒野便是。” 花镜没有在乎房子的事情,她一心只想快点离开这里,离开那个恐怖的男人。 可花一几人却感动在心,他们还是头一次没办好事,还没被责罚,尽管现在他们已经不是公主和仆人的关系,可那心态也不是一时之间能够改变的。 从花镜那里,他们却是深深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尊重。 花镜把他们当人看,他们必当忠心耿耿。 几个人暗暗发誓,这辈子都得保护好花镜公主! 日落西山,前方便是绿茵茵的草丛,踏出黄地的那一刻,花镜的心思才算是平和了下来。 “再往前走,就是殇乾国的边境小城,龚垒了。” 花一在后头指路道。 殇乾国地势险恶,处于群山之中,自建国起,开辟山路,打通与外界的交易,就是殇乾国国君重中之重的理念。 而龚垒,虽只是殇乾国的一个小城,却是龙之眼睛,整个殇乾国的命脉。 殇乾国一共开辟了三条向外交易的商道,其中最为繁华的一条,便是通过龚垒这个小城而建立的。 平常百姓称之为,公累道。 累了皇室,造福百姓,这名字是龚垒百姓对遥远的殇乾皇城最朴素的敬意。 但,这是最开始的意思。 无奸不商,虽说本着扩充殇乾国国库的心思的人不少,可为着中饱私囊,独占一头的人更多。 百年下去,龚垒就已经变成了无人不知的冤大头之地。 花镜在往龚垒走时,路上遇到的百姓皆破衣烂衫,甚至有的缺胳膊少腿。 不禁疑惑道:“他们看起来像是几天没吃饭了,难道龚垒是个贫民窟吗?” 花一笑着摇了摇头,眼中意味不明。 花镜有些不解,但也没多说。 “站住!” 几个人刚来到龚垒城门口,就被几个穿金戴银的守卫给拦了下来。 没错,穿金戴银。 花镜瞳孔放大的盯着面前的金矛,那浑然天成,毫无瑕疵的金黄色,属实是纯金无疑了。 这里的人,都这么有钱? “不知这位大人,您拦我们是作何?” 花镜瞧着周身过去的百姓,也没有拿什么通关文牒啊。 “新来的?” 那守卫轻蔑的瞧了花镜一眼,脸蛋挺好看,一看就是个穷鬼。 “自然,这里可是有什么规矩要遵守?” 死也得让她死个明白。 “那,看清楚了。” 守卫把金矛在花镜面前甩了甩,上面耀眼的光差点晃到她的眼。 这是。要钱? 花镜顿时明白了。 怪不得那群百姓个个穷困潦倒,原来银子都被这群拦路鬼给搜刮了个干净。 幸好她还有几块金子。 从袖子里摸索出一块金锭,她学着电视上看过的,偷摸凑近那守卫,将金子塞进了他的手里。 “还请大人通行。” 花镜笑嘻嘻道。 她本以为这就能进去了,谁知见那人明目张胆的把金子举了起来,晃了晃,吐出俩字:“不够。” 这俩字差点气的花镜想动手打人,可碍于对面敌人太多,考虑过后,她无奈转身,冲着众人伸了伸手。 “兄弟们,是你们出力的时候了,我保证,等进了城,一定帮你们都赚回来!” 赚钱嘛,还不容易,也不看看她上辈子是干什么的! 花一看看花二,花二看看花三,一个个不情不愿的蹲了下来,从布鞋的后脚跟里,扣出了几块金子。 花镜傻眼了,你说她是要还是不要? 深呼了口气,为了赚钱,她忍。 幸好金子不沾味,不然她真能被那几个充满味道的金子给送上西天。 在古代这种不时常洗澡的地方,那脚气恐怕比香港脚还要严重。 手里拢共加起来九块金子,守卫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就这样,花镜等人才进了城,就身无分文了。 踏入城门,眼前却是不同于城外的另一副景象。 这里简直就是金色的天堂。 入目可见的女子,皆锦罗绸缎,衣衫极尽繁琐,男子头戴玉冠,金丝银线的袍子熠熠生辉。 行人异常体面,两旁街道的店铺也更上一层,偌大的街道,一眼望去十家有九家都是金银首饰店,门面雕刻精细,或腾空盘绕,或飞凤翱翔。 花镜咽了咽口水,看了眼自己单薄的衣衫,和城中的人分明在一个地盘上,却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此刻她有种乡下人进了大都市的感觉。 她上辈子家里那么有钱,也不曾见过如此财富外露的街道。 整个长街呈直线,一条笔直大道通到底,两旁店铺之间隐约可见暗色小巷。 咕噜噜。 花镜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对身后的花一众人说道:“要不咱们先填饱肚子?”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摊开手掌,两手空空。 花镜咽了咽口水,发了愁,是啊,他们没钱。 一个叫花子从附近的暗巷冲出,瞄准了花镜,一头撞了过去。 “哎呦!” 花镜被那硬头猛的撞到了肚子,惊呼一声就跌坐在了地上,同时一声哎呦随之响起,那小叫花子却也是被撞在了地上。 浑身脏污不堪的小男孩,破烂袍子勉强包住了他的身体,小小的手掌里握着一个开了口的瓷碗。 花一经验老到,一眼就瞧出这是个经验不足的扒手,大步上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质问道:“把东西交出来!” “花一快放开他,他就是个小孩子。” 花镜见那孩子一脸痛苦的表情,不知花一为何那样质问一个可怜的小乞丐,于是出口求情。 “小姐,您没经过世道,不懂这些,我敢打赌,他怀里肯定有您的东西。” 花一信誓旦旦的样子,也让花镜起了疑心,连忙翻找着自己身上的东西。 “我的玉扳指不见了!” 花镜四处摸索,发现温洛寒给的那个紫玉扳指,竟毫无感觉的消失了,她分明放在了袖子里啊! 眼看暴露了,小乞丐只好认栽的从怀里摸出了那个扳指,愤愤的扔在了地上。 扳指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花镜捡起玉扳指,重新放好,嗤笑道:“怎么,还不服气啊?” 她起了身,也顺手把坐在地上的小乞丐扶了起来。 看到他身上全是灰尘,细心的掏出帕子,一点点的替他扑着灰。 “小小子身体也不错,为何干这偷鸡摸狗的事?” 没有听到回应,花镜笑笑又继续说道:“今天你还真是偷错了人,我浑身上下就这么一个扳指,还不能尽快出手,除了这个,我还不如你,碗里还有几个铜板。” “多说废话无益,你要是想带我去见官,我跟你去就是了!” 花镜的好心劝诫在小乞丐眼里,却成了假惺惺的话。 尽管他嘴上这么说,可眼神却还是一动不动的盯着花镜为他擦拭脸蛋的手。 那手真白啊,从他几岁没了爹妈的时候,就再也没看过这么白的手,还有股淡淡的香气,他乞丐爷爷和兄弟的手,都是黑黢黢臭烘烘的。 他们也想洗的那么白,可爷爷说了,别人看到他的手那么白,是不会有同情心给钱的。 “长得还蛮可爱的。” 擦干净了小乞丐的脚,花镜粲然一笑,用食指刮了刮他小小的鼻尖。 那散发着光芒的笑容,晃得小乞丐脸蛋一红,羞羞的低下了头。 花镜可不是说假话,她也没想到,他这个男孩子,居然长得跟女娃娃一样可爱,那眼睛硕大而明亮,脸蛋圆鼓鼓的带着婴儿肥,鼻子有锐利的角度,可因为还没有长开的原因,整个形状都带了些圆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二章 废材三公主8 咕噜噜。 花镜抚摸着小乞丐的头,原本散发的女神的光辉,全被肚子的咕咕叫给打成了碎片。 “你要是不送我去见官,我可以给你买个烧饼吃。” 小乞丐听到那声音,也属实可怜了一把眼前的大姐姐,这世上居然还有比他落魄的人,穿着一身好衣服,却饿着肚子。 居然被乞丐施舍了。 花镜捂着脸,小步的跟在小乞丐身后。 距离买吃的地方还有好一段距离,于是她便有一搭没一搭的跟眼前的半大孩子聊起了天。 在问到名字的时候,花镜明显看到小乞丐清澈的瞳孔里多了几滴晶莹,她立刻住了嘴,明白自己定是提到人家伤心的事了。 小乞丐没有名字,他也不知道他姓甚名谁,小时候刚记事的时候见过爹娘一面,还没来得及问自己的名字,就成了孤儿。 龚垒城角的乞丐窝里,住着不少乞丐,可都是大字不识的莽汉白丁,饭都吃不饱,哪里会有心思给他起名字呢? 他如今刚十岁,被叫小乞丐已经快八年了。 花镜心疼的揉了揉小乞丐的脑袋,看来不是所有人生来都衣食不缺的,她上辈子的童年简直是现在的小乞丐梦寐以求的生活。 人总是要珍惜眼前所拥有的,努力拼搏想要的才是。 要说她的童年唯一的遗憾,便是自己孤零零一个人长大了,她时常羡慕别人有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可以一起玩,一起吃饭。 那样她在走夜路的时候,也就不会那么害怕。 小乞丐的孤独,本质上和她一样的,两个孤独的人凑在一起,便是有了倚靠,未来的日子,也就有了盼头。 “你想要个姐姐吗?” 花镜很认真的对小乞丐说道,她双手握住他瘦小的手,明亮的眸子盯住他躲避的瞳孔。 “我...我...” 小乞丐年幼的心也突然一颤,他当然想要啊,他最大的梦想,就是能有个亲人。 就算是当了乞丐,也会被人嘲笑是个孤儿乞丐,整日看着那些姐弟虽然穷困潦倒,可他们看向彼此的温暖,是他毕生的奢望。 “姐姐呢,还有另一个名字,不如我也给你起一个名字,你叫穆沐阳怎么样?” 沐浴阳光,获得温暖。 是穆灵裳对这个异世亲人,最大的祝福。 “我有名字了!我有名字了!” 穆沐阳忽然撒开花镜的手,蹦蹦跳跳的在大街上奔跑大喊着,稚嫩的声音充满着激动和欣喜。 日头偏西,在穆沐阳的带领下,花镜几人才是完全了解了整个龚垒的结构。 龚垒分为三部分。 靠近城门的乃是珠宝贩卖处,那里拥有整个殇乾国最顶级尊贵的珠宝首饰,一向是殇乾国皇妃公主们光临的。 中间部分乃是吃住一条街,豪华的十层客栈,还有客栈前街的各式小吃,后街是名贵茶水。 再走一段,就是殇乾国男子的圣地,最大的烟花酒楼皆建设在此,建筑碧丽堂皇,精致不已,酒坛四处可见,醉鬼靠在街边是常有的事,老妈子敢公然上街拽客人,比起殇乾国其他地方,那一块专属地盘,可谓是最特殊开放的。 “姐姐,前面就是龚垒最好吃的烧饼!” 穆沐阳兴奋的拉着花镜往前跑。 不远处,一辆深紫色马车极速向小吃街飞驰而来,呼啸的马蹄声逼得百姓纷纷退让。 穆沐阳身子小,跑的又快,听到马蹄声时,已然到了街中心,赶马车的因为马车底座太高,视线拉的也高,丝毫没有看到穆沐阳的小身体站在前面。 “阳阳,小心!” 花镜看到那撅起的马蹄,大声嚎叫着提醒穆沐阳时,那马蹄眼看着就要落了下来。 穆沐阳在那一刻回头,对上的是比他脸还大的马蹄子,他惊慌恐惧的眼神立刻看向了花镜。 他不想死,不想刚认了姐姐就要离开这个世界... 一行泪水从他的眼角流下,忽然他的瞳孔里划过一缕绿色。 那清新的翠绿一闪,砰的一声撞击在了马的身上,马儿顿时如遭雷击,仰天嘶吼着,挣扎了片刻,沉重的身体轰然倒地。 一片灰尘扬起,花镜捂着抠鼻用手掌拨散烟雾,朝着那灰尘里小小的影子跑去。 她猛的抱住了那还在颤抖的小小一团。 失声痛哭起来:“你个笨阳阳,你吓死姐姐了你知不知道!” 穆沐阳还没从死亡的阴影中缓解出来,却又见花镜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哭泣着,只好强装镇定,用白嫩的小手拍了拍她的脑袋,轻声哄道:“好了好了,不害怕了姐姐。” “多大个人儿了,还需要弟弟安慰你?” 一道颇为调侃的声音传来,立刻止住了花镜的哭声。 灰尘散去,绿色的身影逐渐清晰起来,只见一个浑身绿的发光,连手中的扇子都是绿色的翩翩公子,潇洒的坐在那摔死的马头上。 他似乎是很懒,扇子也不大扇的起来,有一下没一下的挥着,衣服也不好好穿,偏弄的能隐约看得见领口却又不那么明显,倒有一副客官不可以的样子。 “啧,这是哪来的花魁啊。” 花镜丝毫不客气的说道,她可不是什么软柿子,虽然眼前这绿油油的救了穆沐阳的命,但跟他用那副瞧不起人的语气对她说话是两码事好! “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对于花镜的侮辱,绿衣少年似乎半点也没听进去,反而挑了挑眉,强调了这个无法抹除的事实。 花镜明白,这绿毛是等着她道谢呢,她偏不! “沐阳,你去。” 花镜脑筋一转,轻推了推穆沐阳,把他送到绿衣少年的面前。 “谢,谢大哥哥。” 穆沐阳有些怕生,怯生生的盯着绿衣少年。 “乖,记住了,哥哥叫莫扶桑。” 莫扶桑笑的惹眼,一双好看的桃花眼不住流转在花镜身上。 “扶桑,这不是个女儿名吗?” 花镜小声嘀咕着。 “我听得见。” 莫扶桑故意大声提醒花镜道,惹的她满脸红意。 “好了,谢也道了,沐阳咱们走。” 花镜懒得理会这个斤斤计较的绿毛怪,拎起穆沐阳就要走。 身后却又传来了莫扶桑的声音。 “一个姑娘带着弟弟,身后跟着八个大汉,这组合,可不像是去乞讨的。” “绿毛怪,你看这路宽窄,是不是卖盐的多了??” “嗯?” 莫扶桑忽略了那个独特的称呼,对花镜稀奇古怪的话产生了兴趣。 “我说你管得太宽,闲的!” “我可不敢闲着,这龚垒的盐可贵得很那。” 花镜没有在理会他,转身便离开了原地。 莫扶桑瞧着手里的扇子,薄唇轻抿,眼里尽是笑意。 “小丫头,我等你回来找我。” 花镜一行人,终于来到了烧饼铺,说是烧饼铺,可那店铺足足大的能容纳百余人,上面还挂着古朴的木牌,龚垒烧饼。 “这个店只买一种梅菜饼,皮薄馅多,饼皮酥脆,我之前要饭的时候有幸遇到大爷,他给我买了一块,那味道我到现在都忘不了。” 穆沐阳说着,口水都快要流了出来,惹的花镜和身后的花家兄弟,也纷纷饥肠辘辘。 他们来到窗口前,里面负责递烧饼的小二对于人多已经司空见惯,看都没看众人一眼,只顾着忙活手里的饼。 “老板,来一个饼。” “一个?” 这回小二才是抬头诧异的瞟了眼那乌泱泱的八九个客人。 哪来的穷鬼,那么多人吃一个饼。 “一个不卖。” 还没等穆沐阳说话,小二就无情的拒绝了他的请求。 “那,那来两个。” 穆沐阳的小脸因为小二轻蔑的眼神而变得涨红,他脏兮兮的手里攥着五个铜板,又悄无声息的从裤兜里掏出了仅剩的五个铜板。 那一切,都被花镜看着眼里,她虽眼眸红肿,却没有出声。 “烧饼两个,您收好,一共十文!” 小二照常吆喝着,把装好的饼递了出去,穆沐阳一手接饼,一手给钱,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延误。 拿到饼,穆沐阳第一时间就递给了花镜,“姐姐,你尝尝好不好吃。” 花镜看着手里的两个饼,又望了望穆沐阳年幼枯瘦的小脸,终于有些忍不住转过了身去。 这个笨孩子,他居然拿他全部的钱买的吃的,拿到她这里还担心她会觉得不好吃。 花镜想,她一定要挣很多银子,让这孩子吃饱饭,还要让他去念书,去读最好的书院。 那饼拿在手里,还是温热的,花镜含泪咬了一口,就笑了笑,递给了穆沐阳,“好吃,沐阳也吃。” “我不饿姐姐,这就是给你买的,你都吃了。” 穆沐阳明显是馋了,但仍旧用小手把饼推远。 花一众兄弟一个个感动的痛哭流涕,几个汉子当街大哭着,引来了一堆男女老少的围观。 穆沐阳立刻机灵的把讨饭的盆扔在了地上,滴溜溜的几个响声传来,众人呆呆的望着那里的几个铜板。 花一见此,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干脆利落,花二紧接着跪下,于是繁华的长街上,就跪了一拍莽汉,个个哭的比笑还难看。 来来往往的都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小姐,都图个新鲜,把没用的零钱嘻笑着砸在他们结实的胸脯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三章 废材三公主9 众人拿着“卖艺”得来的钱,一人买了个热乎乎的烧饼吃。 几块烧饼下了肚,问题又接踵而来,天快黑了,住哪呢? 烧饼都十文一个,那客栈岂不是要一两银子一晚? 此刻的长街上,摔死的马旁边,莫扶桑正远远的看着马车旁边的人收拾残局。 一个仆人擦了擦汗,小跑着来到了莫扶桑的面前。 “帝师大人,一切都收拾干净了,保证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不过小的不明白,您为何折了您最心爱的汗血宝马,只为了和那个小姐说几句话呢?” 莫扶桑原本笑意盈盈的眼神在听到这些话后,骤然冷下,他摇着扇子的手慢了下来,清冷的声音失去了先前的慵懒和轻松。 “话多。” 仅仅两个字,便让正在擦汗的仆人的汗更加的淋漓。 平常人说再多话都没事,可帝师大人却是出了名的话少,能说标点符号决不吐出完整的字眼来。 他大多时候与人交流,全靠意会,那冷漠的眼神都是一样,可却必须从中品出他所想表达的意思,办错了事,可是要被逐出府去的。 仆人低着头,恨不得将腰弯在地上,将脸埋在土里,好抵挡那两个字带来的巨大威压。 忽然,那压迫如抽水般顷刻间消失不见,莫非,帝师大人改性子了? 他这么想,却又觉得不可思议,一个万人之上的国君的老师,整个龚垒财富的拥有者,可谓是一人掌握了整个殇乾国的经济脉络,甚至民间传闻,殇乾国皇帝开个盛宴,都得向帝师莫扶桑请教,因为国库压根就没那么多银子。 殇乾国养百万人,而莫扶桑则养殇乾国。 如此权势滔天,富可敌国的人,怎会轻易改性呢? 他犹豫片刻,悄咪咪的抬头瞄了一眼。 果然,顿时心拔凉拔凉的。 他家帝师大人,正泛着桃花眼,盯着那几十米远的烧饼铺子外头的那个女子呢。 果然红颜祸水啊。 不过他也是好奇的紧,他跟了帝师也有几年了,没见过他对任何一个女子多看两眼,就连当今圣上独宠的平安公主北冥芯璇,从小到大向他表明了不知多少次心意,可帝师却以辈分相差大,年龄相差大为借口,生生拒绝了。 北冥芯璇如今才十五,而太子北冥熠隐也不过才十七,帝师如今正值青年,才二十有余,这点年纪的差距,当作借口,也就只有帝师敢睁着眼说瞎话了。 今日帝师的行程本是来征收税银,可谁知半路看到那女子就突然说不去了,那可是白花花的黄金整整十万两啊,就这么因为一个女子而耽搁了。 也不知皇上是不是又该在皇宫里急得哭唧唧了,银子一天不到他手里,他连宫女的例银都掏不出来! 花镜还在担忧晚上的住处,就明显的感受到了一股视线,她转头看去,果然是那明晃晃的绿毛。 这个男人,什么来头,穿的蛮好。 见钱眼开的花镜已经忘却了莫扶桑当时讨厌的样子,只觉得他浑身都散发着我有钱三个字。 “姐姐,不如我带你去我住的地方。” 小小的穆沐阳也看出来了花镜的困境,善意给她解围。 “好孩子,咱们马上就有大客栈住了,你去找几个破框子,再找着浆糊,然后寻着染坊丢弃的染料来。” 花镜拍了拍穆沐阳可爱的小脑袋,吩咐道,虽然穆沐阳搞不懂姐姐为什么要这些没用的东西,但是听话的他还是乖乖的带着花家兄弟去找了。 而独自留下的花镜,时不时的观察着莫扶桑的动静,避免他跑走。 虽然莫扶桑听不清他们几个的窃窃私语,但通过花镜那明显不怀好意的脸,他心里头也明白,这丫头肯定有什么套要给自己下。 不过明知道是套,他却那么的想下。 无奈的笑了笑,想他一个商人,无利不起早,居然也会沦落到等待着自己吃亏上当的局面。 花镜的小心思,让莫扶桑觉得既新颖又陌生。 犹记得三年前,莫扶桑率领一众军队,去追击拦截钱财的土匪,却不小心中了埋伏,与军队失散。 荒郊野外的山沟子里,他的大腿处还被人砍了一刀,躺在山洞口奄奄一息,只记得意识模糊的时候,感觉到了一双柔软的双手。 随后嘴里便被灌入清凉的水。 醒来时,身旁站着一个笑的痴傻的姑娘,虽然穿着得体,可衣领袖口皆是脏污,看起来不太正常。 小姑娘什么也没说,只把一个装满了的果篮塞进了莫扶桑的怀里。 他最后再三追问,才知道她叫花镜。 后来被救,回到国都,多次打听才得知,她原来就是那闻名痴傻的三公主。 这次前来征税,他只是无意掀开帘子瞥了一眼,竟看到那三年里都不曾忘怀的面容。 所以便让人自导自演了一出英雄救美。 虽然没救成花镜,但救成了她的乞丐弟弟,也算是打入未来帝师夫人的内部了。 只是今日的她,睿智犀利的出奇,不免让人疑心。 他摆了摆手,唤来一个仆人。 “去调查一下,三公主花镜最近的动向和这三年来的大小事。” “是,帝师大人。” 很快,穆沐阳带着众人火急火燎的回来了,他们人手一个花镜需要的东西,排成了一排。 “来,你们包围个圈,把我困在中间,别叫人看见。” 为了防止绿毛偷看她的制作过程而失去了购买的欲望,花镜只得指挥着众人行动起来。 花家兄弟八个人再加上一个穆沐阳,正好把花镜围的水泄不通。 花镜蹲在圈力,开始拼命的拉扯破篮子的藤条,把它们都折成均匀的大小的长条,又特意弄了几根短的。 把它们放在地上,拼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扇形的形状,刷上米白色的浆糊,褐色的藤条变得灰白,随后又沾了沾红色的染料,大刷子飞舞着,嘴里念念有词:“我是一个粉刷匠,粉刷本领强,我要把这小扇子...” “小姐,您这是哪国的调调?” 花一迷惑的挠了挠头,却情不自禁的跟着哼哼起来。 花镜用刷染料的手擦了擦额头,嘻嘻一笑,“这是我自己发明的曲儿。” “真好听,肯定可多人愿意听了。” 花二忠心的夸赞道。 这一句话,彻底点醒了蒙在鼓里的花镜,是啊,她可是二十一世纪现代人,那些歌啊舞啊的,什么长裙短袖... 一个绝妙的计划在她的心中形成,她已经觉得自己变成了亿万银子的富婆了! 醒醒! 睡觉要紧。 她猛的提醒自己,又叹了口气,吭哧吭哧的做起来。 好一会,染料彻底干了,渐变红的竹扇,扇柄用了稳重大气的黑色,扇面上花镜发挥自己的绘画功能,添了几朵含苞待放的白梅。 白梅与红扇相得益彰,又配以黑色的扇柄显示主人的贵气。 花镜捏着扇子,越看越满意。 “好漂亮的扇子。” 穆沐阳看到那地上的扇子,不由得伸手拿了起来,一脸羡慕的握在手中。 “傻弟弟,等咱们有了房子住,姐姐给你做十把都行,不过这个姐姐要拿去忽悠人,啊不,要去推销了。” “推销?” 穆沐阳头一次听到这个词,茫然的挠了挠头。 “就是卖的意思。” “哦哦。” 穆沐阳恍然大悟,顿时觉得姐姐好有学问。 花镜捏着扇子,神秘兮兮的朝着莫扶桑走去,边走边掏出扇子扇着风。 一股劣质染料味冲进花镜的鼻腔里,差点呛得她无法呼吸。 不过她还是强装镇定,只要她脸皮厚,吃亏的就是别人。 当然,要不是生存紧迫,她也不会出此下策,大不了日后发达了,买把好扇子补偿给这绿毛怪罢了。 花镜故意扑扇着扇子,绕着莫扶桑是左一圈右一圈,莫扶桑倒是饶有兴致的站在原地,眼睛随着她的脚步来回转动。 可几圈下去,花镜不开口,莫扶桑就不叫停,直转的花镜眼花缭乱,眼前的扇子都变成了好几把。 大哥,正常人都会问为什么围着他转? 再不济,问个你是不是有啥毛病,也比这干看着啥话也不说的强。 难不成,这男人已经享受惯了被人团团转的生活? 那可更有钱了! 想到这,花镜立刻停下了脚步,还没停问,身体晃荡了几下,扇子差点没拿稳,幸好一双手及时扶在了她的胳膊处,才托住了她轻飘飘的身体。 “姑娘这是作何,为何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对莫某投怀送抱?” “呸,你要点脸,是谁扶我...” 花镜的暴脾气瞬间被点燃,一时间也忘了自己来的目的,刚骂了半句,就在莫扶桑狡黠的眸子里,看到了手上的扇子。 顾客就是上帝。 “上帝啊不是,那个这位兄台,你看我身上有什么特殊之物吗?” 花镜故意引导着话题,诱发顾客的好奇心的和兴趣,让他有心思去继续聊天。 她故意把扇子放在莫扶桑的面前,那距离近的,就差贴在他妖孽的脸上了。 莫扶桑的嘴唇动了动,似是要开口。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五章 废材三公主11 鲮昭头一次正经起来,不再将这一场轮回当作使命,他觉得,他既然被召唤了出来,既然要陪伴她度过这不短的一生,也该投入才是。 不然,大好时光岂不是被荒渡了? 他蹲下身,轻念个咒,一阵光影虚晃之后,地面就多了一只长耳朵毛绒绒的黑兔。 黑的发亮,小的可怜。 根根分明的短毛蒲公英状蓬松在身体上,短短几乎藏在毛里的小尾巴在火烛的恍惚下能见得是个球形。 “哎,你。” 花镜伸出手指,一把捏上那摇来摇去的长耳朵,她能感觉到那脆弱的耳骨很薄,让她舍不得下力气去摸,生怕一不小心就造成了悲剧。 “这样,我就能时刻陪伴在你身边了,你也就不是一个人面对这陌生的世界了。” 鲮昭慵懒的声音从短毛长耳兔一开一合的小嘴巴里吐出,这画风是相当的格格不入。 “谢谢。” 花镜低沉道,虽说面上没有笑容,可灰尘无光的眼睛可算是有了一丝微弱的光。 她抚摸着地上的兔子,它虽然小小一团,可却像个小煤球,还是被点燃了的,摸了一会甚至有点烫手。 “不如,你就叫小煤球。” 谁让他变成黑咕隆咚的球呢。 鲮昭心中十分不情愿,但还是委屈的弯了弯耳朵,谁让他的任务就是为她服务呢。 就差喊亲了。 别给他差评就好,不然扣体力的。 此时,殇乾国,太子府却是没有这般平静。 “什么?帝师居然当街调戏女子?” 恢弘大气,装饰沉稳的主殿里,北冥芯璇眼神慌乱的看着高座上龙袍加身的皇帝,北冥承。 三个时辰之前,北冥芯璇刚刚回府,就接到了宫里的圣旨,说是皇上要移驾此处。 北冥芯璇好容易布置了行宫,还未来得及歇息,圣架便到了。 按理来说北冥芯璇是北冥承最宠爱的独女,平常在北冥承面前也是放肆至极,随意玩耍。 可当北冥芯璇兴致冲冲前去迎接的时候,却见到北冥承面色凝重,龙威压迫在每一个人的身上,包括北冥芯璇。 那一刻北冥芯璇忽然明白,父皇即使对她再宠爱,他到底也是个皇帝,他们既是父女,更是君臣。 北冥承的人在街上偶然碰到莫扶桑调戏一女子,于是便马上汇报,这不,北冥承就迫不及待的来告诉北冥芯璇了。 他一向不希望北冥芯璇爱慕莫扶桑,那是个危险的男人,她根本驾驭不住。 “父皇,不可能的,帝师大人向来稳重,不好女色,怎可能当街调戏别人的,再说了,帝师大人相貌堂堂,气质又绝佳,定是那女子上赶着勾引。” 北冥芯璇执迷不悟的替莫扶桑辩解,她丝毫不信以莫扶桑那般冷淡的性子能主动的去调戏女子? 要是他真是那么一个流氓地痞,那她北冥芯璇四个字倒过来写! “璇儿啊,你怎么还替他说话!” 北冥承气的胸口堵着一口气,憋的脸红脖子粗的,他颤颤巍巍的指着不争气的北冥芯璇,好似下一刻就要昏厥过去。 北冥芯璇急了,忙过去帮北冥承顺着后背,眼看北冥承气顺了些,才又说道:“父皇,儿臣知道您对儿臣好,可帝师那般优秀的男子,整个天下怕是都找不出第二个了,您是最疼儿臣的,难不成希望儿臣嫁个资质不佳,相貌丑陋的人吗?” 北冥芯璇说着,习惯性的靠在北冥承身上撒娇。 她长的怜人,像极了她过世的母后,那也是北冥承最爱的发妻,因此他才会十年如一日的宠着北冥芯璇。 北冥承每每看到北冥芯璇笑,就好似看到了已故的皇后,那永远是他心中无法掩埋的痛楚。 北冥芯璇的说法,北冥承也不是不认同,他不可否认莫扶桑在殇乾国乃至别的国都是举足轻重,影响大局的人,若是莫扶桑喜欢北冥芯璇,他是双手双脚的支持。 可他也早看出来,莫扶桑并不是个会儿女情长的人,他唯一在乎的,就是手里的银子罢了。 都说富可敌国之人不在乎银子,可那是因为他有了足够的资本,一旦让他失去所拥有的一切,那落差不是平常心能接受的了的。 “哎,璇儿啊,你也别怪父皇,父皇也是为你好,罢了罢了,你们小辈的事,朕就不参和了。” 北冥承满面疲累的拜了拜手,轻推开北冥芯璇的身子,甩袖离开了此处。 北冥承离开后,北冥芯璇立刻让人唤来了刚要歇息的北冥熠隐。 北冥熠隐一听妹妹有事寻自己,忙套上袍子就从偏殿来到了主殿。 自北冥芯璇被封为平安公主以后,就不能住在宫里了,北冥承又没有多余的银子为她修建公主府,只得让她住在太子府,跟太子北冥熠隐也好有个照应。 “怎么了,璇儿。”北冥熠隐急匆匆的赶来,却见北冥芯璇美眸含泪,一副出了大事的样子。 “皇兄,父皇他说,他说莫扶桑当街调戏女子,你说是不是真的啊,他真的是那种人吗?” 北冥芯璇急得话都说不利索,眼泪还边哭边掉,落在白皙通红的小脸上,真叫一个梨花带雨。 北冥熠隐本着前人有妹后人照顾的心思,勉勉强强伸出袖子,眼瞧着北冥芯璇一顿鼻涕眼泪,把他刚做的太子服抹成了抹布,差点一口气没缓过来。 哎,妹妹什么的,最讨厌了。 也不知道穆灵裳变成了什么样,能不能找到认出自己。 一同被拉进轮回的南肇,也是头一次过了当太子的瘾。 不过官大屁事也多,出门买个包子都恨不得一堆人乌泱泱的围着,动不动被人行礼,他看着那一个个膝盖磕在地上,都觉得疼。 不过让他满意的一点就是,他的长相比之前更帅了,只不过眼睛好像有点毛病,跟带了美瞳一样,是深紫色的,像个魔君。 初次来时莫得见识,恨不得把太子府的地板砖都拆下来,带走了也算个文物不是? 后来他就按照脑子里的无情指示做任务,这不第一个小任务算是完成了,到荒野去巡逻。 他就想不通,鸟不拉屎的地方,不是浪费时间浪费精力吗? 不过碰到的那个女子,倒是让他的心乱跳,可她却又很害怕他的样子,莫不是这个原身之前轻薄过的桃花? 对于北冥芯璇这个小作精,他也是无语至极,从他来的几日里,就见识了她撒泼打滚的宫里,一日能去帝师的住处,东吟宫七八次。 可却连大门都进不去。 他还要找老婆,没心思陪她瞎胡闹。 “璇儿,皇兄觉得帝师不像是那般人,今日太晚了些,他定然歇息了,不如你明早再去东吟宫守着,皇兄相信,他定会给你个解释的。” 为了自己能够好好休息,北冥熠隐只能醒着头皮学着哄人,不然这疯女人要是半夜拉他去翻墙,那可真是倒霉他妈给考了零蛋的倒霉开门,一顿揍啊。 帝师府那帮人可不管你是太子还是天王老子,擅闯就是一闷棍,丢出去。 “好,璇儿知道了,多谢皇兄。” 北冥芯璇似乎也是哭累了,揉了揉眼,声音都变得柔弱不堪。 “好,快去歇息。” 送走了瘟神,北冥熠隐是一夜好眠。 鸟儿还未起,露水还未聚集,就被一火急火燎跑过的身影给惊的四处飞散,水滴迸溅。 天将亮,露出一抹白,北冥芯璇顾不上用膳,就命人替她装扮着。 清新娇嫩的粉色绣花纱长裙,搭上一条白色的飘逸丝带,秀发半散,发间三四个钗环叮当作响,增添了几分贵气。 “公主,您真美!” 梳妆丫鬟言不由衷的赞叹道,每个女子心中,自然自己是第一位的。 北冥芯璇却很受用,瞧着昏黄铜镜中那白皙透粉的脸颊,诱人的红唇,好一个娇羞的女子。 帝师大人,也是喜欢的。 马车早已在外等候多时,因东吟宫乃是单独的一座行宫,庞大如城,因此建的时候就避开了尘嚣,独设在僻静的竹林之内。 虽距离殇乾国国都偏远,但马车加急赶着,一个时辰也就到了。 一路颠簸,终于耳边街上的叫卖声尽皆消失,北冥芯璇靠在车角,伸出手指挑开帘子,一股竹子独特的幽香袭来,包裹了整个车厢。 她紧闭双目,深嗅那独特的气息,整个身体都放松下来。 北冥芯璇喜欢这个味道,莫扶桑身上就时常带着这种孤冷的清气,只是莫扶桑从不让北冥芯璇靠近,因此北冥芯璇问到这种味道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不知怎的,北冥芯璇浮躁的心思在闻到这味道时,竟全然平静下来。 仿佛有一双如水轻柔清凉的双手,将她拥紧。 “公主,到了。” 马车徐徐停在距离东吟宫数十米处,这是东吟宫的规矩,车轿类不得近东吟宫十米内,要想继续前进,必得步行。 北冥芯璇一听到了,顾不得闻味道,满心欢喜的掀开车帘,跳下了车。 远处,是一座通体碧绿,与竹林几乎混为一体的城。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六章 废材三公主12 城旁无一人游走,只两三个身穿战甲,身形魁梧的士兵把守在城门口。 原本这两旁竹子足足千余颗,为了建这城,硬生生砍得只剩下表面的一排绿色,其余空地皆被这座与竹林相差无几的城占去。 几个多事的说书人曾在城初建成时过来量地,得出了这城竟比皇宫皇帝北冥承住的玉启宫还要大出半圈。 也就是这半圈,足足让百姓讨论了多年,都在想,这殇乾国到底是谁说了算那,别到时候得罪错了人便不好了。 北冥承因这半圈,心中也是留下了芥蒂,他总觉得屁股下的皇位晃晃荡荡的,坐不稳。 北冥芯璇沉稳的合着手,一步一步来到士兵前,脸上的傲气收了几分道:“劳烦给本公主通报一下。” 一个面容刚毅,看起来十分耿直的士兵二龙瞟了花枝招展,打扮的跟个喜鹊似的公主,哼哼一声道:“帝师大人昨儿去龚垒了,还未回呢。” 北冥芯璇自然是不信,她料定了莫扶桑就在里头,只不过是躲着自己而已。 “哎呀,那还真不凑巧,本公主却是有要事找他,那不如本公主进去等。” 北冥芯璇自顾自的说完就提裙子要迈进去,二龙眼疾手快的竖起手中的大刀,咣当一声挡在北冥芯璇面前。 银色的宽刀闪烁着锋利的光泽,晃的北冥芯璇花容失色,惊恐的退后了一步。 “你,你竟敢对本公主不敬!” 北冥芯璇踉跄的伸出手指,指向二龙,并抬出了自己的身份。 可她也不看看,这里是哪。 二龙看也没看她一眼,若无其事的扣了扣耳朵,对旁边的二虎道:“你听到什么玩意叽叽喳喳的乱叫,吵死了!” 同伴会心一笑,应道:“竹林嘛,总有虫啊家雀儿,烦人得很,别理会就得了。” 两人一唱一和,直气的北冥芯璇面目逐渐狰狞起来。 “来人啊!给本公主把他们两个大不敬的绑起来!带回宫去!” 北冥芯璇大手一挥,一声喝下,身后便闪出了两个壮汉。 他们上去就要架起二龙二虎,奈何俩兄弟是吃力气长大的,前脚北冥芯璇的人碰上去,瞬时间就被一个过肩摔摔在了地上。 砰! 两个人结结实实的把地砸出了个坑,捂着胳膊哎呦呦的乱叫。 北冥芯璇见她的人居然被打了,一时间公主的脾气达到极点,她不顾一切的大喊:“都给我上!” 气急她连自称都忘了说,狠厉的眼神示意着身后的三个人。 那三人对视一样,撸起袖子就冲了上去,没两下就倒在了地上。 地上凄惨哀嚎一片,惊的竹林的鸟儿都乱飞。 北冥芯璇身后无人了,嚣张的气焰也被一盆水浇灭。 她颓废的低下头,瘦弱的身体不住的颤抖。 二龙二虎一看,这打架他们在行,可女人哭他们是真的没招。 就在他们犹豫着要不要放这女人进去之时,忽然北冥芯璇猛然抬起头,薄纱长袖随着手臂荡起,在空中划出一个圈。 “啪!” 响亮清脆的声音在林中响起,二龙的脸上清晰可见的出现个硕大的巴掌印。 “哼,本公主打你,你敢还手?” 北冥芯璇挑挑眉,手指轻按着手掌。 这一巴掌,打的她手疼。 膀大腰圆的二龙还从未被人打过脸,一届壮汉竟红了眼,他的怒气憋的满脸发紫,可却不敢反击。 “奴才不敢。” 他咽下苦泪,硕大的眼珠上布满了血丝,骇人无比。 “谅你也不敢,给本公主记住了,奴就是奴,再怎么样也不能违抗主子的命令,懂吗?” 北冥芯璇稚嫩单纯的面容上尽是不符合这年纪的狠辣和恶毒,她低头撇了眼地上打滚的人,气不打一处来。 上去一人踹了一脚,咒骂道:“给本公主滚起来,上去一人给他一巴掌,谁要是使得力气不够,别怪本公主这一巴掌赏给他!” 二龙诧异的看向二虎,二虎心疼的望着哥哥,他们就是个看门的,规矩也不是他们定的,干嘛要这么为难他们呢。 “公主,是奴才不对,奴才给你磕头了,求您别打我哥!” 突然,二虎直直的跪在了地上,拼命的朝着地上磕头,嘴里极尽哀求。 他哥二龙最好面子了,若真的被这么多人赏了巴掌,恐怕回去会被人笑死。 他无所谓,脸丢就丢了,谁让他就这么一个大哥。 北冥芯璇还没发话,二龙先上去踹了二虎一脚,严厉呵斥道:“起来!别求她,丢了我们家的脸!” 二龙明白二虎这是心疼他,但是他不能为了自己的脸面看着弟弟这么卑躬屈膝的跪在地上。 可二虎是个倔性子,任由二龙拳打脚踢也是丝毫不起身。 “好一个兄弟情深啊!” 北冥芯璇红唇勾起得意的笑容,似乎对于二龙的俯首称臣很是受用。 她烂漫的脸上划过一丝玩味。 “既然如此,那你们就一起受罚。” 轻飘飘的一句话,仿佛在说吃饭喝水一样平常。 二虎急了,这女人怎么软硬不吃,他急忙站起来挡在哥哥面前,大有一副要打打我的模样。 那地上爬起来的五个人一脸奸笑,嚣张跋扈的朝着二虎走来。 二龙想从二虎身后出来,奈何二虎识破了他的心思,不停地挪动位置阻挡他露脸。 第一个大汉手臂结实,手掌宽大,只见他抡圆了胳膊,“啪!” 那响声足足有方才北冥芯璇的三倍! 二虎原本完好的脸庞迅速肿了起来,口鼻出都渗出了一丝鲜血,他的脑袋里仿佛有一万只钟在撞击,已经听不清身后二龙的呼唤声。 他克制着快要倒下的身体,踉跄的站在二龙身前。 “哈哈哈,打的好!” 北冥芯璇在一旁喜笑颜开,拍手叫好。 随后她的眼神又瞄 向另一个比刚才的汉子还要壮实的人。 “你来。” “是,公主!” 汉子早已摩拳擦掌,迫不及待的从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从二虎的下巴往上狠狠抽去。 咯噔。 一声类似骨头挪位的声音从二虎的下巴上传来,他口中已经不受控制不停涌出大片血沫,血沫涌下,染红了他战甲。 “二虎!!” 二龙不顾一切的推开弟弟,二虎身后没了依靠,身体如烂泥般瘫软下去,二龙顺势把他接住。 豆大的眼泪从这个壮汉的眼中涌出,滴在二虎已经血肉模糊的脸上。 “你个恶毒的女人,你会遭报应的!” 二龙没有想到年仅十五的龙公主居然会下如此毒手,她居然还一副开心极了的模样。 北冥芯璇哈哈哈的大笑了一阵,忽然止住了笑意,悠悠的走向二龙,俯下身子用一根指头挑了挑二虎肿胀的脸,“啧啧啧,怎么两巴掌就成了这样啊,这样的人怎么能给帝师大人做守卫呢?” 话语间,她的眼里尽是轻佻,头也不回的跨过二龙二虎,向前走去,仿佛同他们多说一句话,都是降低了她的身份。 二龙顾着弟弟,只能含恨看着北冥芯璇大摇大摆的走向城门,是他没用,受不住这城门,也破了无命令不得进入的规矩。 待帝师大人回来,他一定请罪! 北冥芯璇的心情别提多好了,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顺畅无阻的来到这里。 她粉鞋抬起,就要跨过那道朱红色的城门线之时,忽然一片银光划过,噗呲一声没入了她的脚面。 “啊啊啊啊!” 一阵剧烈的割裂疼痛传来,北冥芯璇的泪水瞬间落了下来,她不敢相信的低头查看自己的脚。 只见那小巧玲珑的鞋面上,竖直没入一片绿色的竹叶。 竹叶穿透了她整个脚,从脚掌至脚心,殷红的鲜血不停的渗出,把整个鞋子都染成了红色。 北冥芯璇也跌坐在了地上,脚疼的麻木,她不敢伸手去碰,她不碰已经快要脚掌断裂了,若是碰了,恐怕神仙也救不了她。 “谁敢暗算本公主!” 尽管脚上被扎了个透彻,还是没将北冥芯璇的跋扈消灭,她依旧高傲的朝天大喊。 哗啦—— 风吹过,卷起地上掉落的竹叶,再一眨眼间,莫扶桑便悄然出现在了竹林之间。 一身绿衣,却手握红扇,风吹起他不羁的乌发,却被他眸中的冷意和杀气击退。 他的身边,无风,反而四周狂风大作,吹的北冥芯璇不得不用袖子阻挡着风沙,甚至想激动的唤一声“莫哥哥”都开不了口。 莫扶桑慢步走至二龙身旁,轻皱眉,从袖口掏出一个雪白的瓷瓶丢了下去。 “回去领罚。” 尽管莫扶桑的声音毫无情绪,可二龙还是感激不尽,泪眼朦胧的看着他。 二龙颤抖着手打开瓷瓶,将里头的药粉涂抹在二虎脸上。 “二虎啊,你坚持住,主子赐了好药,你定会没事的。” “莫哥哥,璇儿的脚好痛...” 北冥芯璇好容易能睁开眼,出口就是柔弱的腔调,她落着泪望着逐渐朝她走来的莫扶桑,眼里多了几分欣喜。 “人你伤的?” 莫扶桑没有理会北冥芯璇的伤,反而淡然的开口问她。 北冥芯璇听出莫扶桑没有生气的情绪,于是胆子也就大了起来。 “他们,他们以下犯上,竟敢对我不敬,因此我才让人小小的惩罚了他们一下,都怪他们不禁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四章 废材三公主10 莫扶桑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眼神转了转,绕了个圈,从面前明显的红扇子落在了花镜的身上。 花镜一头雾水,她暗示的够明显了,这人往哪看呢? 寻着莫扶桑的视线找去,却瞬时小脸一红,握着扇柄的手一紧,手肘忽的扬起,就要扇下去。 扇未落,风先起,扇子带动的小风吹的莫扶桑额前一缕碎发调皮的飘动着,尽管那股袭击的凉意已然迫在眉睫,但莫扶桑却好似丝毫不惧的模样,连那调侃的眼神都不曾闪烁半分。 莫扶桑不是不怕疼,而是他料定她不会动手。 “老狐狸!” 花镜捉住莫扶桑眼眸里闪过的一丝得逞之意,愤愤的放下了手。 她就是不敢打,这可是她的上帝啊。 花镜觉得自己心思就像个镜子一般,在这个男人面前一览无遗。 深吸了口气,平缓方才的心情,她咧牙一笑,面容和善的将扇子递到莫扶桑面前。 “这位客人,这可是把百年难遇,万年难得的好扇子,您若是不卖,定会后悔一生的!” 花镜睁着眼说瞎话,把一把破扇子吹上了天。 莫扶桑也不差钱,乐意至极给她演戏。 “哦?那我可要好好听听,这宝物有何奇妙之处?” 见客人有了兴趣,花镜乘胜追击,开始夸大其词,无所不用其极的描述。 “首先,这是一把手工竹扇,竹子是特地寻了万年老竹,足足挑了百余颗,又从那挑出的几十颗中劈开,取出里面最嫩的一部分,又采集了千百种花瓣,加上天山泉水,捣成天然染料,涂抹数十次,直至竹子内外都浸透了花汁。 这扇名为赤竹扇,触手生凉,不是玉却胜似玉啊!” 花镜费了好大一番功夫,将那扇子从上到下从里到外说了个遍,而后满眼期待的盯着莫扶桑。 莫扶桑忍住笑意,指了指那柄扇子,“你看你的手。” 花镜闻声看去。 她的手上火红一片,红彤彤的,有些像斑驳的血点。 “啊!出血了!” 花镜一把丢下扇子,心疼的吹着自己的手,她双眸含泪,想伸手检查一下伤口,却又怕触碰到,于是就在原地无措的哭泣着。 莫扶桑满眼的幸灾乐祸,他蹲下身,两只修长的手指至袖口伸出,轻捏在地上的竹扇两侧,把它提了起来。 放在花镜面前,晃了晃。 “掉色了。” 顿时,花镜的嘤嘤嘤的哭泣声就止住了,轻咳了两声,以为受伤的手也飞速的背在了身后,眼神心虚的四处张望。 这不是打她脸吗,还万年老竹,天山泉水,千百花瓣。 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花镜现在恨不得拿起扇子一把拍死自己。 “看你,弄的头上也是染料。” 忽然一只手打破了花镜的怨念,随之而来温柔嗔怪的声音,瞬间把她炸的身体都僵硬了。 额头上的手擦的很轻柔,如果不仔细感觉,还以为是一阵风在挠痒痒,可加上莫扶桑深情几许的眼神,就足够让花镜肉麻的抖三抖了。 她不要钱了。 不能把人搭上啊。 她准备撒腿就跑。 左腿刚刚挪了半步不到,头顶就落下沉重的声音。 “你想去哪?” “我...哪也不去,哪也不去。” 花镜悻悻的笑了笑,要不是如今寄人篱下都不认识人,按她的脾气走,早把他宰了。 一个绿毛怪,长得有几分姿色,就嚣张的不行了。 待她花镜日后,让他尝尝什么是人间险恶! 再不痛快也只能心里骂骂,在那苏苏的眼神攻势下,花镜的身体不听话的妥协了。 “干净了。” 莫扶桑瞧着那恢复雪白的额头,似乎是很满意自己的杰作。 随后,莫扶桑从袖口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袋子,数也不数,便塞进了花镜的怀里。 “这...给我的?” 花镜抱着白捡的银子,没有欣喜,只有戒备,这人不会要拿银子把她包了? 花镜满脸的被拐卖的样子,让莫扶桑无奈的苦笑,他长得很像拐卖小孩的吗? “算是我借给你的,你有挣银子的潜力,我信你能还得起。” “潜力,什么潜力?” 花镜眼镜都亮了,能从莫扶桑嘴里听到正经话,还真不容易。 就是...吹牛不打草稿,还把牛吹破的潜力。 莫扶桑憋笑,没有将这话说出口,而是用扇尖点了点花镜呆萌的小脑壳,宠溺道:“你有花钱的潜力,自然懂得挣钱。” 花镜恼了,一把拍开莫扶桑耀武扬威的长扇,转而心疼的抚摸着自己的扇子。 “这么喜欢扇子?” 莫扶桑见花镜一直对着扇子愁眉苦脸,也是于心不忍,不过是把扇子罢了,她何至于让自己不开心呢? 大不了他让人做一车给她便是。 “我不喜欢扇子,喜欢银子。” 花镜沉迷在自己的世界里,一不小心就说漏了嘴。 莫扶桑听到,嘴角偷偷扬起,喜欢银子好啊,他最不缺的,便是银子了。 趁花镜盯着扇子入神时,莫扶桑快步走向马车,回来时手中攥着一个檀木长盒。 啪,木盒清脆的开合声将花镜拉回了神,她才怔怔一瞧,嚯,那深褐色的木盒子里,可真真的是躺着一块完美无瑕的长玉,通体莹白,隐约又有光泽流转,细看那上头似乎还有缝隙。 “可惜了,玉有裂,便是碎玉了,不值钱。” “傻丫头,你拿出来瞧瞧。” 花镜白了莫扶桑一眼,小心的把手伸进盒子里,明明是玉石,触手一瞬间,却隐有弹软的感觉,每一寸冰凉都完美的契合她的掌纹。 还没等花镜完全将玉石拿出,那长石便如碎了一般,呼啦啦的往下掉,她吓得心尖一颤,忙伸手去接。 唰唰唰... 几乎是在一瞬间,十二块轻薄如纸的玉片就展落开来,依次递增,阳光从最上头毫无阻碍的穿透到最后一片,玉石吸满了光,散发着朦胧的光泽。 最奇妙的是,那每一片扇面上皆有不同的镂空形状,或雏兔,或奔马,总共十二种动物,栩栩如生,姿态各异。 扇柄处,用极其巧妙的手法做了一个转动的圆盘,同样的精致不已。 花镜捧着这扇子,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手滑一下,自己就要折进去。 “你快拿走!” 花镜催促道,她已经感觉到手心有细汗渗出,若因为几滴汗,把这巧夺天空的玉扇摔了,那可太可惜了。 “送人的东西,岂有收回之理?” 花镜紧张兮兮的模样,让莫扶桑乐得开怀,越发觉得这价值连城的玉扇,送的值。 “送我的?我不要。” 花镜先是质问了一声,又自顾自的否决。 “你到底打什么坏主意呢?” 花镜防备的盯着莫扶桑,脚下稍稍退后了半步。 他要是敢乱来,别怪她不客气。 莫扶桑本没什么心思,可花镜一而再再而三的误会,是个人也是有脾气的,他猛的冷下脸,逼近一步。 周身寒冷的气势顺势将花镜包围起来,吓得她小脸煞白。 “噗呲,哈哈哈哈!” 莫扶桑再也忍不住,笑是小声笑了一下,最后完全不顾忌花镜杀人般的目光,仰天长笑起来。 好啊,敢吓唬她。 花镜恼了,捏紧扇子上去就是一脚,正正好好的踩在了莫扶桑的脚上,随后飞速的跑走。 “嘶。” 莫扶桑被那一脚踩的蹲在了地上,疼的眼睛都眯成了缝,可还是忍不住去眺望花镜离去的背影,眼里尽是笑意。 花镜跑了很远,没有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美滋滋的抱着银子和扇子,心想,这波不亏啊。 有了银子,花镜就代领兄弟们,住上了最好的客栈。 夜半三更,窗外是一片漆黑,花镜还没入睡,豪华装饰的房间内,却少了些烟火气。 她坐在冷冰冰的大床上,从怀里掏出十世镜,嘴变成圆形,在上面哈了口气,雾气弥漫了镜面,又很快被花镜用长袖擦干净。 花镜没有点烛火,任由身边黑暗着,只借着薄薄的窗纸,蹭得一点月色。 昏黄的月光映入屋内,十世镜的镜面忽然明亮起来,一道虚影自内而处,跃到花镜的对面。 鲮昭慵懒的躺在花镜面前的桌子上,瞧着她丧气的模样,好心询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此刻花镜的眼神里早已失去了白日里的光彩,变得灰暗不已。 “不知前方何路,也不知自己到底能不能找到正确的人,找到了又如何,还不是要经过下一个轮回,那我们还是当初的彼此吗?” 花镜心灰意冷,甚至产生了想要放弃的念头,她不想把自己的感情当作任务去完成,也不想因为自己的到来而影响别人什么。 原来的花镜或许不是十五岁就死在了喜轿之中,而是因为她的到来,不得不提前结束了自己的命运,那她这是抢了别人的一生吗? 鲮昭早就发现他和花镜有心灵感应了如今她想的一切,他都能得知。 这个丫头是钻了牛角尖,他得帮她一把,让她有勇气面对接下来的难关才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七章 废材三公主13 北冥芯璇不知自己快要死到临头,还在大言不惭的推卸责任,妄想莫扶桑能怜香惜玉,瞎着眼妄断事实去维护她。 可莫扶桑的善心少的可怜,少得可怜的一部分也被花镜占的满满当当,剩下的残忍和冷漠,北冥芯璇消受不起。 “东吟宫的规矩是什么?” 莫扶桑视线依旧在北冥芯璇放着,声音却飘到了二龙二虎那,他们没有思考就会回答道:“启禀帝师大人,东吟宫之人若被欺辱,无论对方是谁,则百倍奉还!” 二龙的声音铿锵而有力,这规矩他在熟悉不过,从东吟宫建宫以来,凡是想着自己身份,过来放肆的,都已经在黄泉路扎堆了。 不过尽管规矩在这里,可他还是觉得帝师大人不会对北冥芯璇动手,北冥芯璇再不济,也是殇乾国唯一的公主,若死在这里,也没法交代啊。 “莫哥哥,你不会伤害我的对。” 北冥芯璇的眼泪流的满脸都是,白皙的小脸挂满了泪痕,凄楚的望着莫扶桑。 他一定不敢杀自己。 北冥芯璇这么想,却没什么底气,她分明从那毫无感情波动的眸子里,读出了杀气。 浓浓的杀气席卷而来,北冥芯璇浑身开始止不住的颤抖。 “自然。” 莫扶桑忽然收了气势,淡淡的落了一句,北冥芯璇瞬时欣喜起来,挣扎着站起身,不顾脚上的强势,就向莫扶桑扑去。 猛的一下子,却扑了个空,左脚在右脚前面,一拌,她就跌在了地上,吃了一嘴的土。 噗噗噗。 她拼命往外吐着嘴里的沙子,脸上的泪水混着土,变成泥,来时干干净净的纱裙,如破布一般皱着。 北冥芯璇不甘心的伸手,却连莫扶桑的衣角都没有碰到,他踏风而起,眨眼间就消失不见。 二龙虽然对北冥芯璇没有得到惩罚有些怨念,可他也理解帝师的苦衷。 身位人臣,他也不能对公主动手。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来扶本公主,一群没用的东西!” 北冥芯璇趴在地上,怎么也起不来,只得偏头大声咒骂那五个痴傻的壮汉。 他们这才算是反应过来,忙都凑过来,一个抬手一个抬脚的,把北冥芯璇架上了车。 与二龙二虎擦肩而过时,北冥芯璇还不忘恶狠狠的瞪他们一眼。 “给本公主等着!” 二龙无视北冥芯璇的威胁,搀扶着二虎,步行缓慢的走进东吟宫。 东吟宫虽外表是绿色,可宫内却如地下城,一条条粗壮的深紫色铜柱,将空间隔绝开来,凹凸不平,玲珑透光的紫水晶作墙面,衬的大殿的环境阴暗无比。 莫扶桑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主殿最上方的高位之上,他的两侧的墙壁上忽的亮起两行明亮的烛火,火焰跳动着,红金的光映衬在莫扶桑白皙阴鸷的面容上。 二龙搀扶着二虎踉跄走来,扑腾一声跪在地上。 “多谢帝师大人救命之恩!” 北冥芯璇命人打的那几下,实实在在的打在二虎的要害处,若不是及时用药,恐怕二虎现在已经血脉爆裂而死。 “起来。” 良久,莫扶桑才抬起眼皮,沉吟道。 “是!” 二龙闻言起身。 大殿空无一人,暗色的环境本就压迫,加之莫扶桑的沉默不语,更是让二龙的腿都开始颤抖。 “有话便说。” 莫扶桑换了个姿势,身体依旧慵懒的斜倚在长座上,眼眸低沉,似是在看着什么。 他身上的案桌上,摆着几叠白色的书信,信旁放着把红色的长扇。 花镜丢掉的扇子,被莫扶桑捡了去,按他的道理来说,他也是花了钱的,自然要拿东西。 他是商人,吃亏的事他不干。 “帝师大人...请您放我们兄弟二人离开!” 二龙把心里憋了一路的话终于说了出来,心中畅快不少,可面对莫扶桑,他还是愧疚的不敢抬头。 “为何?” 莫扶桑食指卷曲,骨节轻扣桌面,轻微却震人心肺的声音响彻在大殿之中。 “我怕,我怕公主报复...” 二龙颓废的说出了这句话,他无所谓,可二虎的身体还没好,他不能再冒险了。 莫扶桑也不是不近人情之人,想走的他从来不会留,他这人坚信一个理,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也无用。 “我放你们走,不过至于北冥芯璇,你们倒不用那么担心,恐怕她永远都不可能找你们报仇了。” 莫扶桑阴测测的声音有穿透性般,让二龙一震,帝师大人这话意思是... “莫非公主她...” 二龙急忙问出心中却疑。 “扶桑叶。” 三个字,让二龙的心彻底放在了胸膛里。 原来,帝师大人居然用的是扶桑叶。 那是一种极其和竹叶相似的叶子,平时把玩是无毒无害的,可一旦见了血,便会顷刻间化为毒药,从伤口渗透至全身。 不出三日,中毒之人必神志不清,一命呜呼。 这也是莫扶桑为何将那叶子打入北冥芯璇脚内的原因。 二龙恍然大悟,心中感激涕零,对莫扶桑的钦佩之情更加强烈。 不愧是帝师大人,居然连公主都敢杀。 “所以,你们还离开吗?” 莫扶桑抛出了橄榄枝,如今他倒是不缺人,可那小丫头身边,倒是缺两个得力的。 话语间,殿门外走入一个黑衣人,二龙看得出,那是东吟宫负责查探情报之人。 那人将一封信交给莫扶桑,又很快的走了出去。 莫扶桑长指将信挑开,一目十行的飞速读信。 他的眸子忽然染上一丝杀意,大手蓦然将信纸攥成了一团。 信上说,三公主前几日就被送到了浮玉国与温洛寒联姻,那他昨日见到的又是谁? 二龙在远处揣摩着莫扶桑变化多端的表情,他可是好久没见过帝师脸上有这么多表情了,看来那信上写了不得了的事。 “我们兄弟愿跟帝师大人生死与共!” 二龙忽然大喊道,莫扶桑本还在思考,被他这粗嗓子倒是吓了一跳。 “也罢,那你们便跟我走一趟。” 莫扶桑起身便走,桌上的扇子也没有拿,他倒要看看,这个花镜,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原本就在好奇她为何不傻了,如今看来恐怕出了什么事。 若真的确认这个是假冒的,那他一定会让她付出惨痛的代价! 客栈里,花镜半眯着眼,任由穆沐阳往她嘴里不断的塞着肉。 “姐姐这个好吃,这个也好吃,这个甜甜的你尝尝...” 穆沐阳圆鼓鼓的手费劲的拿住筷子,连夹带插的把桌上的吃食都忘花镜嘴边递。 天刚亮,花镜才刚刚打算睡个回笼觉的时候,就被穆沐阳这家伙砰砰的敲门声吵的晕头转向。 “姐姐,兔子吃什么啊。” 穆沐阳硕大的双眼闪闪的盯着乖巧的趴在腿上的兔子,黑乎乎的一团。 “你吃啥它就吃啥。” 花镜微弱提不起劲的声音飘着。 穆沐阳思考了半晌,夹起这桌上最好的最贵的,兔肉,递在了煤球小嘴边。 “啊,张嘴,吃啥补啥。” “啪!” 一双筷子对着穆沐阳的小脑袋就敲了下来,随后响起了穆沐阳哇哇哇的哭声,他耷拉着眼,小脸皱巴成一团,手还在捡着掉在桌子上的肉,放进嘴里嚼。 “嗯嗯嗯,香。” 随后又茫然的问花镜:“姐姐不是说他吃啥我吃啥吗,那姐姐怎么打我。” 花镜气的说不出话,伸手抓了穆沐阳的爪子,筷子一横就夹在上面,跟夹菜似的往嘴里送。 “阿哇哇姐姐吃人啦!” 穆沐阳哇的一声收回了手,还警惕的盯着花镜,防止她再图谋不轨。 “你能让小兔子吃兔肉,我怎么不能吃你了?” 花镜直击灵魂的逼问,让穆沐阳委屈的直掉眼泪,把头埋在煤球黑乎乎的毛上,含糊不清的道:“呜呜呜我再也不让你吃兔肉了。” 花一众人早早的就被花镜派了出去,打探这龚垒各处的生意流水。 想要在这里立足,总得有自己的产业才是。 *** 浮玉国,太子宫。 花莲一身白衣,硬生生在洞房里坐了几日。 她的四肢都瘫软麻木,可却不敢下床。 宽大的床下面,放着的是熊熊燃烧的几个火盆,让人无处下脚。 那日她与温洛寒回宫行过礼后,原本一切都好好的,温洛寒也待她十分温柔,还细心的帮她褪衣服。 可才褪到了一般,她的身子都露了大半,他却忽然跟变了个人似的,脸色阴沉,转身就走了出去。 那一刻,她以为他是发现了自己的身份,恐慌不已,可转念一想,他也没有质问,况且他根本就不清楚真正花镜的容貌。 温洛寒走后,来了几个凶神恶煞的嬷嬷,她们端来了这些火盆,并带来了温洛寒的口令,没他的允许,她不能离开这里半步,否则会把她送回鸾冰国。 她一个嫁了人的女子,若是被送回去,不仅替嫁的事暴露,还会引得众人皆知,今后她该如何生存啊。 今日已经是第三日了,吃食什么的倒是总有人送来,可她也只能在床上吃,小急大急也只能强加忍耐。 想她堂堂嫡公主,居然被当做废人对待。 羞辱的泪水在花莲的美眸中打转,忽然这一刻她开始羡慕起花镜来,起码她是自由之身,无人可管。 就在她伤心绝望之时,忽然紧闭多日的大门,被人猛的推开,嘎吱一声,门边撞在两旁的框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八章 废材三公主14 来人正是消失了三天的温洛寒。 他冷眸扫过屋里的火盆,最终目光落在床上端坐着的花莲身上。 “不愧是鸾冰国的嫡公主,被羞辱至此,也摆着臭架子,看来,是本太子对你太好了。” 花莲浑身一颤,他果然知晓了她的身份。 眼看温洛寒逼近,她握紧了手中藏起来的匕首,这是花镜在送别她时塞在她身上的。 如今,只能靠这个一搏了! 温洛寒绕过地上堆积的火盆,径直朝花莲走去,面前的女人脸上的惊讶和恐惧让他觉得十分享受。 他当然不会杀她,她再怎么样,也是鸾冰国的嫡公主。 温洛寒的袍子已然触碰到床榻,花莲咽了咽口水,将手中的匕首又攥紧了几分。 就在她以为温洛寒要动手之时,却见他忽然坐下,骨节分明的手指伸了过来,覆在她的腰间,挑起那根细长的带子,用力一拽。 “啊!” 衣衫滑落,肌肤顿时一片冰凉,忍不住让花莲惊呼出声。 “怎么,你出嫁之前,没有嬷嬷教过你该怎么伺候夫君?” 温洛寒炽热而充满欲望的视线在花莲的身上扫来扫去,直看的她脸颊绯红。 还未等花莲主动去解温洛寒的衣衫,温洛寒就迫不及待的将花莲扑在了身下。 花莲一边应付着温洛寒落下的缠绵,一边将手中的匕首飞速藏起。 “专心。” 花莲只得含着眼泪附和。 殿门大敞,屋内动静又激烈不已,路过殿门的宫女们都纷纷低了头小跑过去,偶有几个胆子大的,斜眼去瞧。 很快,太子妃光天白日就勾引太子,作风不正的消息,就被有心之人传到了皇后的宫里。 “一个傻子,还会勾引之术?” 皇后玉婉蓉正在踏上小歇,一身宫装雍容华贵,衬得她气色大好。 她端起小桌上的茶杯,红唇轻抿,那茶水极清,说是茶却又见不到茶叶,倒是里头有几颗红色的枸杞,一片参片漂浮着。 她对面的地上,跪着汇报之人,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眉清目秀,只是眼中尽是沉稳之气,丝毫没有少年鲜活的样子。 “奴才不知,但许多宫人都看到了,做不得假。” 他脸上信誓旦旦的模样,倒让玉婉蓉信了几分,为此她原本就满是皱纹的脸上,又平添了纹路, “你且回去继续看着,再有什么消息及时告知本宫,明日本宫倒是要看看,这个痴傻的,是怎么勾引人的!” 啪! 玉婉蓉的眸子里寒意深深,手中的茶杯被她用力敲在了桌上,杯中的水撒了大半。 *** “疼死本公主了!” 北冥芯璇回到太子宫,就发觉脚受伤之处越发疼痛难忍,她立刻让人去皇宫把太医都请了过来。 此刻,是章太医在给她检查。 章太医是太医院最有资历的太医,一生救人无数,医术可谓是登峰造极。 他小心的隔着帕子,将北冥芯璇的脚握在手中,仔细端详伤口。 伤口自上穿刺到脚心,把整个脚都穿了个透彻,他边看边感叹道,这是何等的内力能把叶子当作暗器一般使用。 他并不是植物专家,并不识得那是什么树叶,于是只好询问道:“公主,您是被何人所伤?” 知道了伤她之人,也可从那人的习性推断出,这是什么叶子。 北冥芯璇呜咽了一阵,想说出口,却又硬生生的止住了。 她要是说是莫扶桑伤了她,岂不是让他们笑话? 在旁人看来,她北冥芯璇上赶着追莫扶桑已经够掉价了,如今再让他们得知莫扶桑对她的态度,更是徒增笑料。 况且这消息不能传到父皇那里,不然他一气之下将莫扶桑打入大牢该如何是好。 北冥芯璇思量再三,还是选择隐瞒。 “我,我没看清!” “这...” 章太医为难了,不过他看那伤口无旁的刀伤无异,也没有腐烂的现象,想来是不严重。 章太医掏出箱子,从里头拿出金疮药,撒在伤口上,又趁北冥芯璇不注意,一个猛力将叶子抽了出来。 “啊啊啊啊!” 那一瞬间,北冥芯璇觉得脚掌都快要断裂了,好像有刀剑又捅了她一次。 “滚!庸医!” 她恼怒的用那只完好无损的脚,一脚踹在了章太医的身上。 那一脚没有留劲,结结实实的把章太医瘦弱的身板踹的坐在了地上,直捂着胸口哀嚎。 北冥芯璇哪里会管别人的死活,只觉得这老头吵闹的很,于是挥挥手命丫鬟把章太医赶了出去。 章太医被推倒在太子宫门,年迈的他费劲的爬起,扶着扭到的老腰,一步一叹气的离开了太子宫。 涂了金疮药的北冥芯璇并没有好到哪去,脚上剧烈的疼痛让她几度晕厥了过去。 北冥熠隐早在北冥芯璇出门之时,就离开了太子宫。 他来这可不是游玩的,他得尽快找到穆灵裳才行。 既然这任务是跟这世界有关,那么他根据出现的事情和人物顺藤摸瓜,就肯定能找到与他相牵连的穆灵裳。 昨日除了北冥芯璇以外, 他的耳朵里还出现了另一个名字。 莫扶桑。 按理来说按原主记忆力莫扶桑的性格,不该当街调戏女子。 莫非,线索跟莫扶桑有关? 龚垒。 北冥熠隐忽然有了目标。 与此同时,龚垒内。 客栈的房间里,花镜和花家兄弟围成一个圈坐在桌子前,桌子上头是一张大大的图纸。 “小姐你看,这龚垒共有三十个首饰金银店,三十家布舫,二十家酒楼客栈,还有十家烟花之地,其余的粮油,生活琐碎用品,歌舞坊,一共加起来也有三十家,这百余家店铺,人流最大的,却是数量最少的烟花之地。” “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开个青楼?” “是的。” 花一答道。 “姐姐,什么是青楼啊。” 一旁的穆沐阳趴在图纸上,指着那花花绿绿的圆圈,天真的问道。 花镜对上穆沐阳天真的眼神,忽然不好意思开口,于是只能含含糊糊过去。 “就是,就是姐姐很多的地方,以后你可不能去那里,不然那里的姐姐该生气了。” 花镜指着穆沐阳的鼻尖告诫道,小小的穆沐阳虽很茫然,却还是点了点头。 “开青楼,必须得先了解才是。” 花镜起身,示意花二留下来看着穆沐阳,又给花一使了个眼神。 她转身走了出去,随后花一也跟了上去。 “姐姐...” 穆沐阳刚要追上去,就被身后的花二一把拽的坐了下来,面对相貌凶猛的花二,即使很想去找姐姐的穆沐阳,也只能乖巧的坐着。 夜幕降临,龚垒的最深处烛火通明,往来男女嬉笑打骂,女子衣衫不整,男子步伐飘忽不定,一看就是喝醉了酒。 “哎呀,这位爷,快进来呀,外头多冷,进来暖和暖和!” 花镜刚换好男子的衣衫,一身青白袍子,长发束起,腰间还挂了块玉佩,手中拿着的是莫扶桑给她的扇子。 那扇子一出,还在街中心的花镜就被远处的老妈子盯得紧紧的,她连忙挥着手,唤了几个花花绿绿的姑娘,向花镜跑来。 “这位公子,来我们奈何天潇洒一回。” “你们这名字,起的倒是文雅。” 花镜被簇拥在一群粉妆玉砌的女子中间,于是她也便装作男子的风流,用长扇去挑她们的下巴。 “哎呦,公子好讨厌!” 被挑的紫衣女子挥手嗔道,脸上却是笑靥如花。 花一因一身朴素,却被她们当作了花镜的仆人,无一人过来和他勾肩。 “公子,您怎么称呼?” 通过一言一语的了解,花镜大概知道了这几个女子的身份。 她们都是奈何天的一等天仙,负责出来拉客,还有场内表演,奈何天等级森严,女子与女子之间,也是天差地别。 一等天仙是最末等的,往上是二等,三等,最顶端的,便是不分等级的头牌,往常头牌都只能有一人,而划分等级的就是她们这一年里,能拿到客人赏钱的多少。 紫衣女子叫绫罗,旁边有个白衣清纯的叫兰蝶。 自然,这都不是她们真正的名字,入了这烟花之地,谁还有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呢? 花镜被拉扯着进了奈何天,这一进去,仿佛入了仙境。 她本以为青楼该是胭脂俗气的地方,竟没想到能如此的高雅。 入目可见的桌椅,皆是上好的檀香木,搭建的台子也并不花哨,台上有一女子弹着琵琶,薄纱遮面。 底下座无虚席,可与外头的客人是完全不同,他们都规规矩矩的把屁股放在椅子上,甚至吃完的果壳都没有随处乱扔。 如此静谧的只剩琵琶音的环境下,倒让花镜拘谨起来。 “看您这样子,是第一次来。” 旁边的绫罗小声打趣道。 “正是。” 花镜竟开始觉得自己没见识起来。 “为何这里如此安静,有些...” 绫罗噗呲一笑,解释道:“您别拘谨,这不过是个节目罢了,让客人也体验一次风雅人士的样子,他们啊,演不了多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九章 废材三公主15 原来如此。 花镜松了口气,幸好是演的,不然她要是开了青楼,也如此装饰,这光桌椅就够把她弄的一穷二白。 不过最为意外的是这奈何天居然跟她印象中的青楼不太一样,似乎并不俗气,这都属于角色扮演了。 看来是个不好对付的竞争对手。 花镜刚落座,离得不远正在招呼熟客的老妈妈就扭动着腰肢向她走来。 别说老妈妈年近三十,却保养的十分出众,身材窈窕,脸颊娇嫩,若不是眼角隐约看得见细纹,还以为是哪个头牌出来接客了呢! “这位公子~” 这一开口,真叫一个腻人。 花镜的心都抖了抖,差点没颤出去,本以为她也是老妈妈中脱俗之人,才想的出这好点子,结果不成想,却是像浸了油的蜜罐,黏又腻。 老妈妈上来就颇亲切的靠在花镜的身上,只当他是乳臭未干,算不得真男人的小少爷。 老妈妈嬉笑间,抬眼给了绫罗一个眼神,绫罗心领神会,默默退下。 “我是初次到来,还不知你们这有什么新奇的东西呢?” 花镜啪的一下把一腚银子拍在了面前精致的檀木桌上。 老妈妈的眼神从那银子一出手,就直直的盯着,好似要把那银块活生生的吞下去。 财迷心窍,竟一时忘了答花镜的话,片刻后她很快反应过来,忙收回视线,手中薄扇飞速的扇动着,哎呦呦的哼了几声,脸上挂着谈好的笑容。 “我们这啊,多的是新鲜玩意儿,就是不知公子指的是人那,还是物。” 老妈妈言语间透露着神秘,像是有什么开不得口的事情藏着。 “人如何,物又是怎样?” 花镜自是被勾起了兴趣,反问道。 只见老妈妈的眼神转了一圈,随即低头覆在花镜耳旁耳语。 “人那,自然是有男也有女,物呢,公子喜欢什么,我们便有什么。” 花镜顿时小脸一红,捂嘴轻咳两声,被那生猛的话语呛得话都说不利索。 “那,那,就来人,男的。” “公子好兴致。” 老妈妈一听,笑的更灿了,眼波中暗暗流转着不明情绪。 “小翠,来领这位公子去二楼。” 老妈妈大手一挥,细着尖嗓叫喊道。 花镜闻声看去,只见一个约摸十五六岁,青衣薄衫,面容清秀,头上并无过多首饰,只耳垂上戴了对小珍珠环的女子,蹦蹦跳跳的从一旁的盘旋木梯走下。 她浑身散发的简单脱俗的气质,倒是和其他花枝招展的天仙们大相径庭。 这个名唤小翠的少女一来,毫不拘谨的拽着老妈妈的袖子,略带撒娇道:“娘亲,小翠还要去玩呢,跟东面的小姐都约好了的。” “你这丫头,成天不务正业,看娘老了以后,谁来管你!” 老妈妈甩着手绢,眉宇间露出一抹凶色,尽管她如此训斥,小翠还是笑嘻嘻的瞧着她,丝毫没有胆怯的模样。 “哎,真是拿你没辙。” 老妈妈不争气的看着嬉皮笑脸的小翠,无奈的叹息。 她又转过头来,对花镜道:“让您见笑了,小女太顽皮,不如由我亲自带您去,今日我们这可来了个大头牌呢!” “好。” 花镜微笑应道。 老妈妈的身后,小翠顽皮的做着鬼脸,花镜也对她眨了眨眼。 花镜是本着对可爱妹妹的喜欢才眨的眼,可她忘了现在她是男儿装。 男子装扮的花镜,清纯腼腆,不含一丝风流,狭长的凤眸潇洒傲气,眉眼之中又有几分亲和。 这样俊秀的男子眨眼,任何一个年龄女子都禁受不住。 小翠很快红了脸,羞怯的把头埋在老妈妈后头,老妈妈还不知所以然,见她莫名的调皮,伸手就去拽住她瘦小的胳膊,把她扯到一旁。 “不是去玩嘛,赶快走,别打扰我做生意。” 老妈妈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小翠已经全然听不进去她的话了,她现在满心都是方才那个魅力十足的眼神。 花镜起身跟随老妈妈上楼去,而花一也随后跟了过去,可他身形魁梧,屋内人又密集,侧身而过时,就不小心擦在了小翠身上。 “你没长眼那!” 顷刻间幻想被打破,小翠掐着腰,没好气道。 眼前的大块头长得呆呆傻傻的,眼神也不好使,这么宽的路他不走,非往她身上撞! 自小住在奈何天的小翠,早已看遍了世间各异的男子,对于他们的行为猜的透透的,无非是一个字,色。 来这里的,要么是官场不顺心,要么是家里妻子管得严,要么纯属是独身一人逍遥自在的。 无论是各种,都摆脱不了风流二字,自然,有品行的才叫风流,像随意轻薄女子,污言秽语的,叫流氓。 而眼前这个挠头的痴傻汉子,该是叫莽夫。 “实在抱歉,小翠小姐,是这路太窄了,我这身子壮,挤不过去啊。” 花 一自知理亏,又急着保护花镜的安全,于是连忙道歉,迈腿就像离开。 小翠却不依不饶的横放在他面前,俨然一副泼妇的模样。 “第一,我小名是小翠,大名清雪璃,别小翠小翠的,本姑娘又跟你不熟!第二,你撞了人说路窄,杀了人是不是嫌刀快啊?你这意思是我们奈何天装不下一个你了?” 小翠的嘴开开合合,不停冒出的犀利话语直吵的花一头昏脑涨,后悔不已。 他就该绕道过去,哪怕撞个醉酒的人都不会被这般为难,这丫头的嘴可比那些流氓的花言巧语厉害多了,人家那是想尽法子骗色,她这是不要命不罢休啊! 花镜被带到二楼最里头的房间,随后还不等她说什么,老妈妈就捂着嘴笑着走了出去。 花镜坐在床榻上,左瞧右瞧的等了许久,也没有听到外头传来的脚步声,甚至连个人影都没有。 空旷的房间和迟迟不上来守门的花一,让花镜的心中忐忑不已。 她可不是真的想找乐子啊。 只是想通过这里的男花魁,多多了解这里的经营。 女子和男子要比女子和女子相处得来,且男子女子性格诧异很大。 男子是独居过多,一人野性惯了,即使身处一个环境时间再长,待有机会离去时,也会选择闯荡。 女子是群居过多,她们喜欢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每天过着重复且平稳的生活。 且男子容易打开心扉,花镜本身是女人,她再了解不过,若是她前世的工作做的好好的,忽然有个陌生女人来找她,说要带她去更好的工作环境。 那么无论那女人是否是有能力者,她都不会摒弃当时已经熟悉的人脉,业务和工作,而去适应一个新的环境。 同理,她若是找了任何一个天仙,她们大抵是不会也不敢在无知的情况下,离开这里已经经营好的生活的。 在这个古代世界里,女子的生存要艰难的多,无非是替人缝缝补补,又不能考取功名,开个酒楼之类也会被同行男子排挤,认为一介女流怎么懂得经营? 这是所有女子的困境,也是她的困镜。 窗外的夜风清凉,协着月光跳入屋内,晦暗的烛火似找到了同伴,变得更加明亮。 花镜闲极无聊,起身走到窗边,探出半张脸,底下是来来往往的百姓,两旁明亮繁多样式的灯笼。 静谧而安详。 起码看起来是这样。 她入了神,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处逐渐靠近的脚步声,轻微的脚步声在地板上踏着,高大的身影逐渐将花镜笼罩。 啪嗒。 两旁顶着木窗的棍子被取下,窗子顺势迎面闭合,花镜忙缩回脑袋,眼镜下意识紧闭,再睁开时,整个眼睑都是深色的窗子,甚至上头的木纹都清晰可见。 她忽然意识到窗子不会自己闭合。 下意识的转过身去,瞳孔迅速扩张,里头映出一个俊秀的脸庞。 “你...” 花镜使劲吸着气,让小腹微收,双手撑在身前,避免身子与其触碰。 心底却疑惑不已,这绿毛怪怎么来的,还知道她的房间。 莫非...他还真是头牌?! 莫扶桑细细的打量着眼前低头表情多变的女人,好看的唇角勾起,双手顺势放在墙上,彻底把花镜笼罩在内。 阴影投下,花镜愣了愣,她一抬头就是那妖孽的薄唇,一低头就是白皙修长的脖颈,微动浑圆的喉结... 她咽了咽口水。 紧张的无法复吸。 冷静,冷静,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上辈子又不是没谈过恋爱,有点出息! 可下一秒,她就彻底冷静不下来了。 “公子既点了奴家,奴家定会好好伺候你,给你一个最难忘的良宵。” 花镜完全是半听半走神的状态,耳旁磁性低沉的声音让她的神经都变得麻木,尤其眼前那喉结随着一个字一个字的响起,上下滚动,诱人万分。 等等,公子! 对了,她现在是男装! 花镜忽然觉得自己被拯救了。 看来这个傻绿毛怪没有认出自己。 “公子?” 莫扶桑眼眸含笑,视线撞入花镜惊恐的眼神之中。 “啊啊我,我,你,你先坐那!” 花镜闭着眼一顿指挥,也不知道戳到了哪里,就感觉到身上一松,空气都自由了许多。 这才敢睁开眼,却见莫扶桑敞着怀,微露胸肌,今日他没有穿绿色,而是换了件极其浓烈的红色,他一只手把着脑袋,姿态极其妖娆的躺在床榻上。 雪纱被他不知何时放了下来,将他浓烈的红色身影盖的朦胧异常,与微弱的烛火一起,让人如入迷幻之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章 废材三公主16 赤,裸,裸的诱惑! 花镜简直没眼看。 这尺度... 搁现代她保准吃干抹净。 现在不是她的主场,要稳住。 花镜深吸一口气,压住体内不断翻涌的热气,防止上头,可也挡不住上脸,此刻她的脸比不上猴屁股,也堪比桃儿了。 两个粉团团挂在脸上,衬得她比帐中美男更加妖娆。 玉手轻抚被风吹乱的发丝,一丝丝乌发在她莹莹白指间穿行缠绕。 榻上。 莫扶桑的视线不曾离开过花镜半寸,甚至她整理发丝的模样,都让他忍不住咽口水。 要知道,男人从来不是什么清心寡欲的,那是和尚。 尤其他这忍了二十年的,心仪的女子就在对面,只隔一道纱,他要是不做出点什么,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趁着花镜不注意,莫扶桑悄然翻身下床,为了防止被提前看到,他只得将身体卷曲起来,匍匐在地上,一寸一寸的挪。 宽松轻薄的红纱袍在偌大的地板上拖动着,莫扶桑的姿势不忍直视。 双臂放在胸下,将身体撑起,修长的腿八字张开着,双膝弓起,用肌肉在地上往前摩挲。 爬着不如走着,饶是平时飞檐走壁都不在话下的莫扶桑,此刻也累的满头沁满细汗。 汗珠凝聚滴落,顺着他分明的棱角线流下。 淡粉色的薄唇微启,一呼一吸都十分小心。 花镜终于将最后一根不听话的头发拔掉,抬眼望向床榻,一愣。 人呢? 只见那床上空空如也,哪里还有莫扶桑的影子。 不过片刻后,她又松了气。 喃喃自语道:“走了也好,那个瘟神真是难缠,到哪都能碰见。” 莫扶桑已经爬到了花镜的脚边,听到这句话,伸出的手指一顿,停在半空。 嘴边浮出一抹自嘲的笑。 瘟神,真是个好称呼呢。 寒意从他眸中不受控制的散发出来,侵袭至整个房间。 “好冷。” 无端的寒冷让花镜打了个激灵,忍不住惊呼道。 由于莫扶桑的红袍和那纱帐极为相似,他又恰好压在红帐之间,所以花镜根本没有发现他的踪迹。 那两个字刺入莫扶桑的心底,让他瞬间冷静下来,强行逆转内力,以内力耗损的代价,将寒气收回。 房间外,老妈妈领着一个打扮骚气的男人走了过来。 她见房门大敞着,就随意的走了进来。 “呦,这怎么这么冷啊,没冻坏公子您,真是的,都怪我,这小地仙啊,突然闹了肚子,让您久等了。” 老妈妈一进房门,就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冷气,顾不上打喷嚏,就连连跟花镜道歉。 “你是说,你带的人才来?” 花镜震惊道,又往老妈妈身后瞟了眼,确实是站着个男子,打扮和那些天仙也相差无几。 既然他是她要的人,那莫扶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自然,不然还能是谁呢,公子您别怪罪我就是了。” 老妈妈一脸的红娘表情,勾人的眼抛向站着的地仙,又看了看花镜,捂嘴轻笑:“那,我就不打扰二位好事了。” 事到如今,花镜只好点头,看着老妈妈离去。 那地仙打扮的花枝招展,脸是不错,只是浑身散发着一股女气。 他老练的娇羞,热络的凑到花镜身旁,这般俊秀的公子哥,他一年到头可见不了几个。 于是也心存欢喜,只觉得这既是交易,也算得上交心了。 “公子如何称呼?” “我姓华。” 花镜挤出一抹强硬的笑容。 地仙又挪了半分,身子与花镜的手臂就差分毫。 地上的莫扶桑翻着白眼,瞧着眼前不老实的大脚,眼珠一转,将双臂背过去,用左手从右手袖口掏出一个细长的竹签。 这是他平常吃饭时剔牙用的,正好今日治治这登徒子。 在他看来,除了他以外接近花镜的男人,都是登徒子。 细长的竹签被他用食指和拇指指腹夹着,缓慢的挪到那粗壮的脚踝后,唇角勾起,手腕翻转,对准那细皮嫩肉的脚踝,猛劲扎下。 扎死你,扎死你! 他一下又一下的在心里骂道。 原本只是想赶人走,结果越扎越兴奋,逐渐失去了控制。 地仙还在调情,脚踝处忽然有些痒疼,他没有在意,谁知那疼痛越发猛烈,甚至如针刺刀割一般。 他强忍着,依旧笑靥如花,美眸含情的望着旁边的人。 可嘴唇上的惨白之色,已然暴露他的状态,他快忍不住了! 莫扶桑瞧着那血肉模糊的后脚踝,心想,这还挺能忍,看来这是逼他了,若不是看在花镜在这,不宜血腥暴力,他定一掌废了这恬不知耻,色胆包天的登徒子! 哼。 莫扶桑冷哼一声,握紧竹签,挥手高高扬起,落下。 噗呲! 竹签尽数没入那模糊的伤口,随之一声凄惨的尖叫响起。 “啊!我的脚!” 地仙终于顾不得形象,面目惨白的坐在地上,抱着脚就惨痛的呼喊起来。 花镜定睛一看,那血肉模糊的脚踝,让人看了都疼。 随即她的眼神又移到一旁,不出所料的与轻佻的眸子对上,那眸子里满含得意。 “莫,扶,桑!” 花镜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念着莫扶桑的名字,恨不得把他咬碎吞了。 “扶我起来。” 莫扶桑似乎一点也不害怕,反而悠哉的伸出手,宽大的袖子落下,露出他结实的手臂。 他倒不是做作,属实是爬久了,半个身子都酥酥麻麻的没有力气。 花镜无视的挪过眼神,却又听见那地仙一声惨叫:“啊啊啊我的手!” 他怎么还敢再伤人?!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够了!” 花镜转头冷言呵道,冰冷的眸子对上莫扶桑依旧笑着的眸子,她眼底的寒意浓烈。 “你闹够了没有。” 这一句话很平静,也很无力,到最后的几个字花镜甚至已经无法发出声音,只剩唇齿的形状。 莫扶桑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无措的眸子来回转动着。 “镜,镜镜,我只是帮你赶走他而已,他就是个图谋不轨的坏人。” 莫扶桑心虚的话都说不利索,甚至低着头,一眼也不敢看花镜。 不知怎的,他心中慌乱极了。 他害怕她生气的样子。 尽管时隔三年这是第二次见面,但莫扶桑恍然间感觉,好似他们一直相恋着,如今只是拌个嘴而已。 这感觉也让他随意而放肆,完全忘了他是来质问其身份的。 没有听到花镜的答复,莫扶桑略微思索了片刻,想起方才那登徒子的动作还算不错。 可是,是放在哪了? 他没有看得太清。 于是犹豫着伸出手来,在空中不断的徘徊,最终凭着模糊的印象,揪上一点花镜的领口。 轻扯了扯,眸光变得柔软。 “别,别生气了...” 花镜怔了怔,眼神在领口前的两根手指和莫扶桑画风大变,竟然有点可爱的模样,噗呲笑出了声。 “傻子,你这是要打我吗,你不如拽着我领子打我一顿好了。” 莫扶桑瞬间松了手,眼里尽是茫然,“啊,不是那里?” 花镜眼里藏不住的笑映入莫扶桑的眼里,他也就跟着偷笑起来。 看来娘子喜欢傻得。 花镜无奈的用食指勾住莫扶桑的食指,却被那触碰到的肌肤震惊了一下,她仿佛摸到了块冰,不过是一瞬间而已,她的手指都变得僵硬麻木。 不过她还是继续勾着,不动声色,将他的手指勾到自己的袖口旁,放下。 “记住了,是这里。” 花镜认真的教导道,莫扶桑也乖巧的点了点头。 “好,我记下了。” 两人一来一往,完全忽视了旁边痛苦呻吟的地仙。 好在老妈妈的耳朵灵巧,大老远在楼下就听到楼上的叫唤,于是赶紧放下手上的活,前去查看。 这一打开房门不要紧,地上是血口成河,血迹里坐着已经疼的虚弱不堪的地仙,他原本以为今日是自己的死期,放弃治疗的躺在地上气也不喘。 “呦呦呦,这是杀人了!” 老妈妈也没看清地上的人到底死没死,就尖着破锣嗓子大喊,双手夸张的来回扑腾,手绢飞舞着。 花镜听到老妈妈喊人,急了,现在还能说清,等来了人,十个嘴她也说不过一堆人! “清妈妈,你可别叫了,他没死!” 花镜焦急呼喊道,奈何老妈妈被那血吓得失了神智,压根就没有听进去她的话,不顾一切的大喊着。 怎么办,怎么办。 花镜急得满地转圈圈,可突然看到罪魁祸首事不关己似的站在那,甚至还玩死了她的袖子。 她猛的抽手,把袖子从魔爪里救出,并狠狠瞪了过去。 “你惹的祸,你去处理!一会来了人,你就有的牢饭吃了!” “那正好,最近钱财紧张,正愁到哪蹭饭呢。” 莫扶桑十分淡然的接话,气的花镜深吸一口气,食指指着他半天也说不出半个字。 这丫头,生气也是这般可爱。 他忽然有点不想解决这事儿了,看看这丫头能急成什么样。 这想法也是一瞬间就消失不见,要是把她气的掉了糖豆子,他可受不了。 大手蓦然将眼前的食指握住,攥着她的手压低,放下。 “傻丫头,不会有事的,放心。” 莫扶桑信誓旦旦的保证,可花镜还是持有怀疑,这个人看起来不大聪明的样子,能解决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一章 废材三公主17 花镜看傻子的眼神自是传到了莫扶桑眼里,他无奈笑笑,看来只能把这事解决,才能改变这丫头的想法。 原本他是不大情愿出手的,又不是什么大事,死个人而已,况且他还没死。 房间外噔噔噔的杂乱脚步声加上几个不同声音壮汉骂骂咧咧的叫喊,没看到他们花镜都能想到是怎样一番凶狠的神情,定是手上还拿着长棍,计划着怎么敲才能一击致命。 花镜觉得脑袋上似乎都挨了一棍,疼痛难忍。 一群人嘁嘁喳喳的进了门来,还不等老妈妈发令,就急不可耐的挥着各式长短的棍子,向屋里最可疑的莫扶桑打去。 “咳。” 一声近乎叹息的咳嗽自莫扶桑嗓子里传出,相比外头的风都似乎比它重一些。 可就是这轻微的叹息,却让老妈妈焦急惊恐的脸突然一缩,提起裙子就拦在了莫扶桑面前,扯着嗓子大喊道:“都给我住手!” 木棍堪堪停在她的鼻尖前,她的声音要是再晚发出一时,恐怕就会被十几个粗棍子齐齐挥下,打的血肉模糊。 不知她是哪来的胆量,用已经算不得康健的身体去挡。 花镜也不知老妈妈是闹得哪出,她眼睁睁瞧着她喊人打人却又护着。 这一番精彩的倒像极了相声,一唱一和演足了戏码。 壮汉们与老妈妈相对无言,反观莫扶桑倒是浑然无事的模样,他挪了挪脚步,这关头还不忘凑到花镜身旁占一番便宜。 “走,都走!” 老妈妈一反常态的挥舞着手绢,急不可耐的驱赶刚来的壮汉,见他们不动,甚至加了几句咒骂。 “听不懂话是不是?银子要不要了,想不想在奈何天干了!” “走走走,什么事儿啊。” 一群壮汉你推我我推你的簇拥出去,房间顿时空荡了不少,只余下花镜,莫扶桑,和坐在地上哭喊的地仙。 可很快,那嚎叫的地仙也被老妈妈扯着耳朵拽了出去,连带着她也一同走了出去,全程没有多看莫扶桑一眼。 砰! 门又被关的严严实实,老妈妈干脆利落的模样,差点让花镜觉得,这是她有意安排的。 “你们认识?” 花镜还是一头雾水,她怎么也想不通一向认银子不认人的老妈妈,怎么见了莫扶桑跟见了鬼似的。 “不熟。” 莫扶桑淡淡然道,随手找了处干净地方坐下。 “你早就认出我了对?” 突然花镜反应了过来。 莫扶桑只笑着不语,眼里尽是看透的样子。 “那你为何又会出现在这?” 花镜又忍不住问道,这一晚她的疑惑太多,皆是因为这个男人引起的。 “你是小迷糊吗,怎么什么都不懂?” 莫扶桑避而不谈这个话题,反而开始讨论起花镜的智商,花镜当然不服,她自认为她脑子可以的,只是这不是她的地盘而已。 说话间,莫扶桑不知何时跑到了窗边,打开了窗子,外头的熙攘声比之前更甚。 “今日是乞巧节,我领你出去走走。” 莫扶桑用的是肯定的语气,完全没有给花镜拒绝的机会,回身拉起她的袖子就走。 “哎哎哎,男女授受不亲!” “你现在可是男的。” “男的也不行!!” “...” 被迫拉下楼,花镜满心憋屈的踢着木阶走,使劲甩动被拉扯的袖子,她可是为了赚钱来的,这连人都被拐了是怎么回事? 她心疼花出去的银子。 一楼的台下,花一的脸苦成了苦瓜,他对面坐着咄咄逼人的清雪璃,这么半晌过去了,她也说累了,干脆就那么坐着,拦着不让人走。 客人众多,莫扶桑步速又极快,三两下就拽着花镜离开了奈何天,花一全然不知他要保护的人早已消失不见,还心心念念的想着小姐在楼上,得赶紧脱身。 出了奈何天,夜风清凉入怀,头顶明月高照,星影绰绰,街上行人热闹纷纷,嬉笑打闹,大红灯笼高高挂,均匀的分布在两旁,摊贩的摊子上都多了些字谜奖品。 触目可及的尽是男女一对,或牵着手,或害羞的低头,有簪花的,又吟诗作对的,这般美好的景象,倒是让花镜有些羡羡。 她眸光明亮,恨不能将所有新奇的玩意都包揽起来。 还不等莫扶桑领着,就自动自觉的到了一处贩卖首饰玩意的摊子。 小小摊子真是精致,木车方便移动,还有可以收缩的框架,钗环,手镯,颈饰之类琳琅满目,颜色各异。 花镜扫过每一个亮晶晶的首饰,拿起一个又一个爱不释手。 女人在挑选首饰的时候,总是会反复犹豫。 目前她最喜欢的,就是一只形如凤凰,嘴含钗珠的簪子和一只莹白无暇的玉镯。 两者皆做工精美,那凤凰的羽毛似是金线编织而成,根根分明,虽华丽却也小巧,凤凰身子纤长,不过半个手指大小,戴在头上半点不浮夸。 可那玉镯也瞧得出是上好的玉种,透明清澈,里面竟隐隐透着粉光,宽窄也适宜,花镜的手腕很细,那镯子也很细,瘦瘦的一圈,近乎触碰一下就能断裂。 “这位姑娘好眼光,这两个可是我这里最好得东西了,价钱也不贵,这凤簪只需一腚金子,这玉镯也是同样价格。” 一腚金子,花镜听到瞬间打消了心思,虽极为不舍,可还是决绝的拉着莫扶桑就走。 “不买吗?” 莫扶桑身子被拉了一半,他方才看着她倒是很喜欢那两个玩意儿,如今怎的是不要了? “太贵了,一腚金子呢!” 花镜惋惜道,她如今得养好几个兄弟,一腚金子都是他们一个月的客栈钱了。 眼看那边又有两个姑娘走了过来,也看中了凤簪和玉镯,莫扶桑顾不得与花镜说,抽回袖子,转身就奔向了那摊位。 从怀里掏出两锭金子,拍在摊上,“这两个我要了。” 那两个姑娘本找到了心仪之物,又听居然有人强行购买,一时间恼羞成怒道:“这位公子,是我们先挑中的,我们也要了!” 那个说话的姑娘也砸了两锭金子,却见莫扶桑转过头来,寒眸逼人。 “帝,帝师大人?” 那姑娘不知是惊吓还是欣喜,总之激动的说不出话,哪里还顾得上手上的首饰,一脸羞怯的跑走了。 “哎,姑娘,你们的金子!” 摊主显然是刚来龚垒不久,没听过莫扶桑的名号,只焦急那两位姑娘把金子落下了。 “这位公子,听说话你与那两位姑娘相识?” 莫扶桑刚要拒绝,又想了想,应道:“是。” 随即见那摊主把二位姑娘的金子塞进了他的手里,并嘱咐道:“那这金子就劳烦您代为转交了!” 就这样,莫扶桑一手拿着玉镯和凤簪,一手捏着两个金子,笑咪咪的走向花镜。 花镜还在原地四处张望,怎么她一转眼,人又没了,却看那灯火晦暗处,莫扶桑极为显眼的出现在人群里,他一身红衣加上绝美的容颜,简直是行走的焦点。 路旁有不少女子娇羞讨论之声,可他好似全然没听到一般,眼神直直的望着花镜。 “你去哪啦!” 花镜刚想出言职责,却被恍然出现在面前的玉镯和凤簪堵住了嘴。 “你,你去买这些了啊...” 她忽然有些抱歉起来,人家替她买喜欢的东西,她还埋怨人家。 可转念又叹息起来,她也不能白白占人便宜,买都买来了,只得掏出了两块金子。 “那,给你。” 她举着金子递到莫扶桑面前,莫扶桑的眸子暗了暗,又恢复如常,他也伸出手,将手中的金元宝叠在花镜的手里。 四个元宝明晃晃的惹人怜爱。 花镜不知他这是何意,于是投过去疑惑的目光。 “那摊主说,这宝贝就是送给有缘人,所以没收我得金子。” 莫扶桑找了个理由掩饰道。 “原来如此。” 花镜顿时放松的笑了笑,又把手里多出的两块金子塞回莫扶桑的手心里。 老天爷,她可不想跟这个危险的男人有什么瓜葛,别到头来因为两个金子把自己卖了。 “那这也是你的银子啊,我不能要。” “你且帮我拿着。” 莫扶桑声音中有明显的不悦,花镜只好暂且收下。 拿到凤簪,花镜的唇角忍不住上扬,她摩挲着把手举在脑袋上,想要戴上试试,却怎么也找不到合适的位置。 胳膊举的酸疼,她不是勾住了头发,就是只插住了薄薄一片,正当她烦躁的想要放弃的时候,忽然一双冰凉的手贴在她的手上,手中一轻,凤簪被那双手抽了去。 “我帮你簪。” 头顶传来莫扶桑温柔的声音,花镜脸颊一红,不敢动弹。 来回窜流的人群中,他们极为显眼,莫扶桑略微抬手,手中捏着一根簪子,而花镜稍低头,视线停留在莫扶桑结实的胸膛之上。 感到发丝之间穿过一丝冰凉,眼前笼罩的阴影褪去,花镜这才抬头。 却撞进了莫扶桑颇为风流的桃花眼,邪魅的眼角上挑,眼中却不曾有一丝风流,只剩那辉煌的灯火,和灯火中的小小的人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二章 废材三公主18 “真好看。” 莫扶桑浅笑,他是个粗人,不懂什么珠宝首饰,在这之前这玩意在他这的意义就是能赚银子。 可这一支,虽不罕见名贵,却是无价之宝。 花镜抬手抚摸着发间的簪子,心里也喜欢的紧。 北冥熠隐从太子宫出发,到达龚垒时已然是深夜,他不顾更深露重,夜风清冷,独自一人在街上徘徊。 首饰街相比小吃街更显得凄凉,乞巧节男女之类更喜欢去实惠而热络的小吃街。 于是他被人群推搡着往前,却看到那惹眼的一幕。 莫扶桑正在为一男子戴簪子。 这是什么诡异的搭配? 北冥熠隐满头黑线,古代也流行同好之恋? 越凑近却越发现不对劲。 那男人的身形纤瘦修长,腰线勾人,发丝极长,皮肤白皙,若不是他身着青衫,脸上并无脂粉颜色,北冥熠隐倒是以为他是个女子。 “帝师大人好兴致。” 既然来了,北冥熠隐倒是要看看,能让堂堂清心寡欲的莫扶桑看中的男子,该是个什么模样。 在熟悉不过的声音从背后响起,花镜浑身一颤,贝齿不经意的咬住红唇。 是司襄的声音。。 她忘不了,在那个荒野时的那双眼。 听他这话,倒是来找莫扶桑的? 他们相识吗? 莫扶桑还未回应走近的北冥熠隐,敏锐的察觉到花镜的脸色变得苍白如纸,于是关怀的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受了凉风?我送你回去。” 这番话犹如救命稻草,花镜忙点点头,身边响起沉重的脚步声,她的脖子都僵硬了,不敢转头去面对那嗜血的眼睛。 北冥熠隐来到花镜身旁,细细的打量这个男人的侧脸,只见一双娇柔如水的长眸微睁,翘挺的鼻子角度恰到好处,滴血的红唇被那白皙的贝齿轻咬,真叫一个妖精。 不过他对男人可没啥兴趣。 眼瞧着北冥熠隐的眼神直在花镜脸上打转,莫扶桑整个人都烦躁起来。 “太子殿下也是好兴致,不过怎的没和公主一起?” 莫扶桑故意提起北冥芯璇,他算着,现在的北冥芯璇怕是已经病入膏肓了,他这个太子哥哥看起来倒是毫不知情的模样,还有闲心来龚垒玩。 太子? 一旁的花镜听到莫扶桑对司襄的这般称呼,心中一沉。 要知道,她最终的任务是成为殇乾国的皇后,那岂不是... “璇儿她不是来找你了吗?” 北冥熠隐心存疑惑,按北冥芯璇那个性格,见不到人是不会罢休的,怎的如今莫扶桑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她倒没了影子。 “这我可不知。” 莫扶桑睁着眼说瞎话,神情极其平静,让北冥熠隐相信了他的鬼话,喃喃自语道:“那估计她是回去了。” “本宫近日听说,莫扶桑有了心头之好,不曾想还是个同类?” 北冥熠隐打趣道,他越看这个小男人越熟悉,好像在哪见过似的。 “太子说笑了,他不过是我府里一个研墨的小生,今日闲极无聊才叫他出来见见世面罢了。” “那这簪子是?” 北冥熠隐欲言又止,一副看戏的模样。 “哦,左不过看这玩意好玩,逗弄他罢了。” 说罢,莫扶桑伸手将那簪子从花镜的头上抽出,握在手里。 花镜全程都不敢言语一声,她不知司襄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现代时他身后的那股黑气,还不知是何力量,若是和十世镜一般强大,那她就在劫难逃了。 此时此刻,花镜只想赶快离去。 听到莫扶桑这样说,北冥熠隐的心隐隐失落起来,他还以为莫扶桑遇到了灵裳呢,也不知道那丫头到底跑到了哪里。 “帝师大人,奴才还有事没做,就先回去了。” 花镜终于支撑不住,沙哑着声音对莫扶桑说道,莫扶桑也看出来她的不适,于是应道:“你去。” 呼,花镜松了口气,就在她以为终于要逃脱之时,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唤声。 “你等等。” 是他的声音。 花镜脚步一停,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北冥熠隐原本还在想着穆灵裳的下落,谁知听到这男子略带嘶哑的声音,竟像极了她疲累的声音。 莫非... 哪怕有一份可能,他也不能放过! 北冥熠隐快速走到花镜面前,一把扯下她头上的发冠,瞬间青丝如瀑披散开来,凌乱的盖在花镜身上。 “真的是你!” 北冥熠隐激动不已,他看的出,那双极为相似的眼睛。 又听那声音像极了那次在荒野遇到的那个女子,只是那日无光,他根本看不清她的容貌。 花镜见被认出,忙迈步走向莫扶桑,顺势躲在他的背后。 莫扶桑还没弄清事情的原委,就感觉到一双手紧紧的抓着他后背的布,他甚至能感觉到那手带着他衣服的颤抖。 她在害怕什么? 莫扶桑眉头微皱,现在知道的是,肯定是跟北冥熠隐有关。 北冥熠隐认出了穆灵裳,激动的不能自已,无视着莫扶桑的存在,就要上前去抓花镜的衣袖。 “裳裳,是我啊!” 北冥熠隐焦急的说道,那手已然快触碰到花镜的衣袖,花镜只觉得头皮发麻,抓着衣料的手变得更紧了。 啪!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莫扶桑的扇子还停在半空,北冥熠隐捂着被敲回的手,嘴里抽着冷气。 “请太子殿下注意言行举止,这是我东吟宫的人。” 莫扶桑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却饱含威严与不可抗拒。 殇乾国的国君他都尚且不放在眼里,小小一个太子,哪来的胆子来碰他的人? 况且他这帝师的名头乃是在十几岁时教导了当时的太子几日得来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天底下哪有儿子动爹的女人的? 真是不孝! 自然,这些难听的话莫扶桑也没有摆在台面上,想来以北冥熠隐还算不笨的脑子,该是能明白。 “是这样,她是我一个故人,我此番前来,就是寻她的。” 北冥熠隐不知怎么解释才能让莫扶桑听懂,可他也看的出来,莫扶桑肯定对穆灵裳也有意思,不然怎么会给她戴簪子,还替她隐瞒身份? “故人?那你且说说,她姓甚名谁,家世如何?” 莫扶桑自然是不信北冥熠隐的鬼话,他定是看到花镜的美貌,起了色心,编这一堆瞎话。 “我。” 他还真的不知道。 北冥熠隐急了,要不是有个声音拼命的提醒他,不能主动说出他前世的身份,不然哪里需要这么绕弯子,可穆灵裳也是奇怪,他与现代的时候并无不同啊,只是个别地方更精致了而已,她怎么会认不出来? 还是一副害怕他的模样。。 这其中肯定有鬼。 “哈,我确实不认识这位小仙子,这都被帝师大人看出来了,真是羞愧,那如今我能知道,她的名字吗?” 为了查清其中的原委,北冥熠隐只能忍痛放弃这次机会,他要做到先不让她反感才是。 “我叫花镜。” 莫扶桑还在考虑要不要说出花镜的真实名字,就听到身后传来轻微的一声。 花镜看也不看北冥熠隐一眼,只自顾自的说道。 她顾不上别的了,她只想赶快离开那个男人。 “好美的名字,我叫北冥熠隐,上次我们见过的。” 北冥熠隐特地提出了上次,希望她的记忆能够再深刻一点。 可花镜好似全然没听到一般,木呆呆的,双眼无神。 “我想回去。” 花镜无力的用额头抵住莫扶桑的后背,她已经没有力气站着了,四肢不受控制的麻木,连发出声音也是费劲了力气。 这般气若游丝的样子,让莫扶桑的心狠狠揪了起来,他不顾客套,转身将花镜顺势搂在怀里,对北冥熠隐道:“夜深了,太子也该回去歇息了。” 看到两人相拥的一幕,北冥熠隐的手攥紧,却又无力的放开,他看得出她的状况很不好,于是牵强的扯唇道:“好,那便告辞了。” 莫扶桑再没有多废话,宽袖将花镜完全笼罩在内,低头轻道:“抱住我的腰。” 花镜照做,伸出双臂紧搂住眼前壮实的腰身。 只听耳边风呼啸而过,她只觉得浑身都如轻鸟般腾空而起,突然失重让花镜的心如坐了过山车般起伏跌宕。 她下意识搂紧眼前唯一的支撑,把整个人都埋进了那温暖的胸膛。 很奇怪,莫扶桑这个人的胸膛极其温暖,甚至可以说是滚烫。 月夜里,红色的长袍在空中荡起,风亦追不上他的速度,被抛弃在后头,与之同路的,唯有随处可见的月光。 黑影映照在地上,双影重叠,跳跃显现在万千家户之上。 感受到怀里人的放松,莫扶桑勾起邪魅的唇角,原他总嫌内力没用,轻功又懒得施展,如今看来,却是两样极好的宝贝。 馨香随着他的动作不断的扑入他的鼻息之中,勾动他的情魄,引得他体内的火气乱窜,不受控制。 “别乱动。” 莫扶桑低头沉吟,下颚压在那小脑袋的上头,那小脑袋在他说那句话后忽然一动不动。 花镜整个人都傻了,他这话是啥意思,那沙哑隐晦的声音,好危险。。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三章 废材三公主19 因为这一句,花镜一路几乎都没有动弹,就连呼吸都很小心,生怕惹到了不该惹得火。 “到了。” 头顶传来莫扶桑的声音,花镜的身体也稳稳的落在了地上,脚踩大地的时候,她才回过魂来。 “还要在我怀里趴多久?” 莫扶桑调侃至极的嗓音灌入花镜的耳朵,惹得她连连后退,却听到他在低笑,不由得觉得她才是被占了便宜,怎么还被倒打一耙? 她上前一步,撅着红唇,一脚踩在莫扶桑的鞋上,足尖狠狠碾着他的鞋面。 “瞎说,分明是你占了我便宜!” 花镜不蒸馒头也得争口气,她得让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知道知道,她不是好惹的! “好好,是我占你便宜。” 莫扶桑笑的更甚,甚至弯眸都眯成了弯月。 反正怎么样,他都不吃亏就是了。 花镜踩的正欢,却忽然感到脚下的脚一动,待她意识到莫扶桑的企图之时,嘴上已经被贴了片冰凉。 那冰凉肆意的辗转,她伸出手去推,却又被一只大手握住,那大手用力一拽,她便不受控制的跌进了结实的怀抱。 她浑身的空间都被挤压殆尽,脸上和唇上都是凉薄的陌生气息,甚至有一股温热翘着她的嘴唇。 她趁机张开嘴唇,想要咬住那入侵者,却不曾想被趁机而入。 莫扶桑欣喜若狂,趁此机会发起猛烈的攻势,他很生疏,使得两对坚硬的牙齿咯吱咯吱的打架,咯的他嘴唇生疼。 可他的心却滚烫炙热,他感受到一股从未感受过的暖流。 天昏地暗,晕头转向,让花镜无法抵抗,甚至有些痴迷。 幸好凉风清醒,吹散了二人点燃的热情,使得莫扶桑逐渐冷静下来,缠绵不舍的在那薄唇上留下烙印。 “你个流氓...” 好容易嘴唇边那牙齿松开了,花镜能稍作呼吸,便用断断续续极其虚弱的绵绵音,痛骂莫扶桑。 这声音说是骂,倒不如说是情窦初开的羞涩。 莫扶桑第一次觉得骂人这东西,真爽! 他贴心的将花镜扶起,方才他的动作把她几乎压在了地上,手放在她背后垫着,这才敢用力搀扶。 她的腰很细,靠在他的手臂上不足一半的长度,让他每每都觉得,下一刻那腰要么就是断了,那么定会滑落。 于是他便要使出寸劲儿,把手臂勾成弧度,让她的腰身能够安稳的靠住。 直起身后,花镜忙不迭的连连后退,直退的距离莫扶桑三四步远。 莫扶桑也不恼,女人的小性子嘛,他懂。 不能掌控的太紧,会适得其反。 于是他默不作声的,看着花镜跺着脚走进了客栈。 夜晚的风是凉的,可他的身体却滚烫异常。 确认花镜进入了客栈,莫扶桑才挥袖飞起,踏过夜空,来到了奈何天。 莫扶桑降落的方式很独特,不在大门口,不在侧门,而是在房顶砸了个洞。 砖瓦尽数落下,却一片也不曾沾到他的衣襟。 莫扶桑来到的房间正是之前花镜开的那一间,他落下之时,老妈妈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似乎对莫扶桑的出场方式习以为常,也或许是惊讶却不敢吱声,总之老妈妈的脸上十分的平静。 此刻的她倒是像极了普通老妇人,而不是奈何天的头头,脸上虽依旧浓妆抹粉,眼中却少了股妖媚气。 “宫主大人!” 莫扶桑刚坐到床榻上,将袍子整理好,老妈妈就扑通一声跪在他的面前,头几乎贴在地面上,小声道。 “起来。” 莫扶桑十分随意的说道。 老妈妈脸上严肃不减,即使莫扶桑的语气算得上平和,比较他今日算得上最为开心的时候,可老妈妈却仍旧没有任何不敬的神色。 仿佛在她面前坐着的,是一个至高无上的神明,不容一丝马虎。 “她为何来此处?” 老妈妈聪明的很,自然知晓主子说的她是谁。 “回宫主大人,她是我在街上所见,当时看到她手中有您的扇子,我便将她请了进来,见了人才发现,是个男扮女装的丫头,她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听到扇子,莫扶桑的心情又好了几分,难得那丫头没把东西丢了一般的,还随身带在身上,怪累的。 看来,是真的喜欢他送的东西啊。 老妈妈眼瞧着莫扶桑的脸上浮现着明显的笑意,如桃花绽放般,心领神会,她就是干男女情爱之事的,对这种东西再敏感不过了。 看来如石头一般宫主大人,也架不住温柔似水的姑娘。 不过看那姑娘,却不是个温柔之人,真是怪啊。 “你不提,我都差点忘了。” 莫扶桑的笑忽的冷了下来,他尽沉浸在温柔乡里了,全然忘了他亲的人还身份不明呢。 如今想来,他亲她,她却不躲,更为可疑,若是心怀不轨之人来以花镜的身份接近他来达到什么目的的话,那真正的花镜恐怕岌岌可危。 “我办点事,稍后回来。” 莫扶桑急不可耐的穿过破洞,又飞的影也不见。 老妈妈疑惑不已,但还是没有继续猜测,主子的事她一个奴才,也不该管。 花镜回到客栈里,满身疲累,却看到几个兄弟里少了花一,忙派花二去寻。 并让穆沐阳赶快去睡觉,穆沐阳见姐姐精神不佳,原本想赖着和她一起睡觉,如今也只能噘着嘴抱着兔子回到房间。 花镜让店小二烧了桶水,打算洗个澡放松一下。 封闭的房间内,木桶承装着升腾热气的水,白色的水雾将房间的空气都熏得闷热。 花镜刚要解扣子,却听房顶啪嗒一声,又听咕咚一下。 瞬时,她的身上被那声音击起的水浪拍了个透彻,浑身上下都在滴滴答答的淌着水。 “噗。” 花镜抹了把脸上的水,把嘴里灌进去的水吐了出来。 莫扶桑更惨。他只是习惯性的跳房顶,谁知下头放了个大水桶,他整个人灌满了水,被浸泡在残破的木片里。 长发湿哒哒的披在身上,显得他整个人狼狈不堪。 “莫,扶,桑!” 待花镜看清眼前人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刚要挥手打下去,却被一只大手抓住了手腕,那大手很是用力,瞬间将她的肉捏的生疼。 “啊...” 花镜细皮嫩肉的哪里经得住这般摧残,轻呼出了声,可那疼痛并没有随着她的叫喊减轻,反而更重了几分。 “疼死我了,莫扶桑!” 花镜的声音中已经带着哭腔,她被水沾满的眼里氤氲着雾气,却见莫扶桑很是不对劲,分明不过半刻钟前还是温柔缱绻的目光,如今就是冰冷彻骨的敌视。 若不是这张脸无法复制,她都怀疑是不是莫扶桑被附身了。 莫扶桑并非毫无反应,在花镜呼痛的那一瞬间,他的手就有些不受控制的松开,可一想到眼前的女人可能是伤害花镜的凶手,他的心就又硬了几分。 “你到底是谁?” 莫扶桑攥着那瘦弱的手腕,一步步逼近,花镜也随着他的逼近后退,很快被逼的退无可退,身后是狭小的角落,眼前是凶兽一般的眼神。 她忽然有一丝恐惧,那眼里清楚的能看到杀意,难道她就要被发现了,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可是莫扶桑为什么会知道她轮回替代的事情,还有原主确实是自己死了啊。。 “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事到如今,花镜只能死不承认,先诈一诈莫扶桑到底知道多少事。 她慌乱的眸子里尽是恐惧,看的让人心疼,莫扶桑迅速低下头,深呼着气,避免被那眼眸勾动。 他这一细微的举动被花镜察觉到了,心中暗喜,看来他还是有点人性的。 可还没高兴的太久,手腕就又传来一阵阵痛,她仿佛都听到了骨头相互摩擦的声音。 这次她咬着嘴唇,硬生生忍了下来,心中不免泛起凄凉。 “呵,这就是男人吗,方才还温柔多情,如今就翻脸不认人,若是你如今这般如此,方才又为何要吻我!” 花镜越说越激动,胸前跌宕起伏,气息极为不稳,眼泪在眼眶中盘旋打转似乎下一刻就要夺眶而出。 面对花镜的质问,莫扶桑慌了神,他的余光也撇到了那被他握的青紫的手腕,莫得心揪了一下,松开了手。 “你不说,那我告诉你,三公主花镜,本该在几日前就被送到了浮玉国,如今该是已经成了太子温洛寒的太子妃,而你,花镜,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你到底是谁,为何要冒充她,接近我又是什么目的!” 莫扶桑虽然松了手,语气和目光却依旧咄咄逼人,如锋利的剑刃,一字一句的刺入花镜惶恐的内心。 花镜虽慌乱,却也松了口气,原来他是因为这个才怀疑自己。 叹了口气,坦然道:“不管你信不信,我就是真正的花镜,而现在当太子妃的,是我的姐姐,花莲,我不愿嫁给我从未见过的人,而姐姐她又喜欢太子已久,我倒不如成全了她,也是成全了自己。” 花镜悲悲戚戚道,言语间尽是对命运的感叹,眼神时不时观察着莫扶桑的神情,他的神色稍有动容,似是在思考她的话是对还是不对。 花镜又趁机嘲讽道:“你方才说是我有目的接近你,那我可要好好算一帐了,大街上是谁的马车差点伤了我弟弟,又是谁公然调戏我,我去奈何天又是谁跟随我而去,难不成我事先也知道你在那里?还有在客栈门口...”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四章 废材三公主20 “够了。” 莫扶桑忽然出声打断花镜有理有据的反驳,心中越想越忐忑,莫非,他真是冤枉了她? 却看她浑身还滴着水,巴掌大的小脸冻得苍白,红唇也褪成了紫色,心中不免发疼。 莫扶桑脱下袍子,进前一步盖在花镜身上,后者却退缩了一步,躲开他的衣服,冷冷道:“我可经受不起帝师大人的关心。” 听她唤自己帝师大人,莫扶桑有百般别扭,几欲开口,却不知该说什么,他方才责怪了她,如今千言万语都变得无力。 他的手就悬在她瘦弱的肩头上,却如举了千斤鼎般沉重,屋内一片狼藉,两人静默无言。 良久,花镜实在耐不住冷,风从房顶的破洞灌在她身上,把热水吹的冰凉,她浑身就好似裹满了雪,冰凉异常。 她颤抖着开口:“还有什么要说的?” 莫扶桑自是无话可说,却又不想就这么离去,他恼怒自己太过于冲动,还没弄清原委,就把人伤成这样。 他果断的强制花镜披上袍子,并把她扶到了床边,“你换身干净的衣服。” 说罢,他转过身去,开始收拾地上的残片。 花镜双手捏紧身上的袍子,想脱下去,可四周的冷意又显得这袍子不那么讨人厌了。 无奈,她只得攀上床,拉上纱帘,摸索着床头叠放的衣服,换了起来。 隔着纱帘,莫扶桑硕长挺拔的身体躬着,十分的僵硬。 像他这般地位的人从生来便是众人围着伺候,用双手不沾阳春水来形容也不为过。 他一片片捡起木桶残片,把它们聚在一堆,又蹲下身子,伸出修长的双臂去摸索,不放过任何遗留的木屑。 “换好了吗?” 莫扶桑含着不明情绪的声音响起,似是在询问他能不能转身,若按他平常的性子,定是一转三回头,让花镜发现不了任何痕迹,却能看到他想看到的。 可如今他犯了错,合该忍着难耐,错过彼此大好机会。 “好了。” 花镜片刻后答道,她整了整充满褶皱的裙子,拘谨的起身,只手拉开纱帘。 她不想面对眼前这个人,却又不得不面对,如今她初来乍到,莫扶桑又称得上是这世界的王者,打个游戏还需要人带着,何况生存呢? 把莫扶桑想象成一个会掉钱的树,花镜的脸色就红润许多,表情也不似从前那般僵硬,唇角还勾起了一抹浅笑。 她慢步走到莫扶桑身边,居高临下的养着还蹲在地上狼狈至极的身影。 “行了,明日让小二收拾。” “你不生气了?” 莫扶桑却还蹲在地上,先昂首询问花镜,探究着她的脸色。 花镜见他一副她生气他就不起来的模样,只好暂时压下心中的怨念,对着莫扶桑轻点点头。 饶是位高权重的帝师大人,在情爱上头,也逃不过一个软字。 莫扶桑如释重负的起了身,随即握上花镜受伤的手腕。 “嘶。” 花镜被他突然一握,又勾起了疼痛,忍不住缩回手。 “我轻些。” 莫扶桑忙道,手又覆了上去,双指在那上头轻揉着,中间注入几分内力,花镜只觉得一股温热的暖流在手腕处盘旋,将她的伤疼吞噬殆尽,余下的,只有舒缓。 就这样,花镜躺在床上,而莫扶桑坐在床下,手中依旧握着那纤细的手腕,按揉不曾停过。 花镜在那温柔袭击之下,也历经了一天的疲累,很快就沉沉的进入了沉睡。 她沉睡的脸颊安宁而祥和,两颊粉嫩,朱唇微张,随着呼吸一起一伏,莫扶桑斜眸瞧着,竟是再也挪不开眼。 —— 北冥熠隐失落的回到太子宫,却听到平日肃静的宫里,今日不知怎的,十分的吵闹。 他刚踏入正殿,就见一众婆子嘴里不知道呼喊念叨着什么,端着一盆盆水小跑着,杂乱中,这个丫鬟撞了那个婆子,两人干脆原地吵骂起来。 一时间噪音不绝于耳,北冥熠隐本就烦闷,老婆不认自己不说,还要听这些无关紧要的女人聒噪! “都反了天吗?” 北冥熠隐沉声呵道,吓得一众婆子丫鬟瞬时停在原地,皆惶恐跪下大喊:“奴婢不敢,请太子殿下恕罪!” 北冥芯璇横眼扫过她们,挑了个离得近的丫鬟。 “你说,发生何事了?” 那丫鬟年纪尚小,抬起头来梨花带雨的脸上似是经受了巨大的打击,嘴上呜呜呜的说不清楚话来。 幸好旁边一个伶俐的太监往前挪了几步,也是上气不接下气的道:“回,回太子殿下,公主她,她没了...” “没了?” 北冥熠隐一时没有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脸上一片惊讶,随后很快反应过了,一步迈上前去,揪起太监的领子:“你说什么?昨还好端端的,今日怎么就没了!” 太监被北冥熠隐的呕吼震得麻木呆滞,像是失了神一般,又听到滴滴答答的水流声,北冥熠隐往下一瞧,嫌恶的把他丢了出去。 “拖出去,打十大板!” 他说的话北冥熠隐是一个字都不信,人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了? 虽然这不是他妹,但他如今就是北冥熠隐,自然要替他疼爱自己的妹妹。 他快步朝偏殿走去,一路上尽是来回奔波的丫鬟,都从北冥芯璇的房中出来,脸上无一不是惊恐的神情。 这一幕幕,都像极了该死人的样子,北冥熠隐强压着心中的怀疑,直到他迈入偏殿,看到了北冥芯璇的尸体。 原本活生生的人儿,此刻就躺在铺盖整齐的踏上,只是若不是她还有个轮廓,就连北冥熠隐都不敢相信,那是北冥芯璇! 她的身体腐烂如泥,脚腕之处尤为严重,几乎塌陷了下去,变成了坑洞,隐约见得森森白骨。 腐烂腥臭的味道在房间蔓延,却在那剧烈的视线冲击下,变得不值一提。 北冥熠隐强忍翻涌的胃,他捂住口鼻,似乎下一刻午饭就要从嘴里吐出,他从未见过如此惨烈的尸体。 为了能清醒的查案,北冥熠隐只得先退出了那个令人作呕的房间。 夜风萧瑟,吹动着北冥熠隐宽敞的长袍。 他面容沉黑,深邃的眸子望着底下跪着的一众人等。 众人皆把头低的几乎插在了地里,生怕主子的怒气牵引到自己身上。 “公主今日都去了何处?” 北冥熠隐不是昏君,他本就是个假太子,现代人的思想让他做不到对人又打又杀的。 当然那个太监除外,谁让他恶心人。 “回,回太子,公主今日除了去找帝师大人,再没去过别处。” 莫扶桑。 又是他。 北冥熠隐的眸子闪过一丝杀气,几次他的事都有这人搅和,难不成他是司襄? 这般念头一生成,北冥熠隐瞬间后怕起来,花镜还在他手里,该死,他就不该这么大意! 确定了凶手,北冥熠隐叫了几个人进了宫,北冥芯璇死了,恐怕还有许多丧事的事情要忙,这丫头也算得上无妄之灾,平白送了性命。 —— 浮玉国,太子宫。 屋内模糊的烛光映在温洛寒的半边脸庞上,他敞开怀倚在榻上,眸子望着窗外的黑夜失神,深邃的眸子几乎将黑夜也尽收眼底。 花莲娇羞的侧躺在温洛寒的臂弯里,纤手抚上他敞开怀的大片肌肤,指尖微凉。 “太子殿下,母后让我明日去跟她行礼问安,您要随臣妾一起去吗?” 花莲柔柔道,她顾虑浮玉国的皇后玉婉蓉恐怕来者不善,如今在众人眼里,她只是那个痴傻的三公主,那明日她是装傻,还是不装呢? “本宫明日还有事要做。” 温洛寒完全没有听进去花莲的话,他的心思都在那抹倔强的眼神之上,也不知那玉,她戴在身上了没有。 “太子殿下,您是不是知道我的身份了?” 与其让他挑明,不如她自己坦白,如今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他若是想退婚,也是不能了。 温洛寒这才舍去那黑夜,将视线落在怀中的人身上,他一言不发的低头吻下。 一阵冰凉将花莲的身体激的颤了颤,她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虽然吻极其暧昧,可在其中,她察觉不到任何爱意,甚至连温热都不曾有。 他不爱她,她一直都知晓,可她不甘心,她总想着,总有一天,这冰凉能有一丝余热。 次日清晨,花莲只觉身上被车碾压过好几遍,酸疼麻木,她挣扎着醒来,无力的手臂抚摸着身边床榻。 无人。 温洛寒不知何时离开了,只留下浑身青紫的她。 泪水从花莲的眼角缓缓落下,却浸不湿她的玉枕,这个宫殿,连泪水都不接纳。 她虚扶着床边起身,轻唤外头守着的宫女。 宫女忙小步跑来,似是见惯了这幅场面,眼中没有任何情绪,如机器人一般,将花莲扶起,又喊来几个服饰相同的宫女,一齐替花莲梳洗打扮。 昏黄的铜镜映衬出花莲憔悴的面容,她眼眸平静,没有一丝波动,她明白,这不过是刚开始,以后得日子,恐怕不会比现在好多少。 一张红纸,为红唇增添几分颜色,青黛入眉,金钗入髻,衬得眉眼弯弯,眼波含水,面似桃花,她嫡公主的姿色,如今才算是真正的发挥出来了。 一身大气的正红宫装,彰显她的身份。 如今的花莲,是堂堂正正的太子妃。 身旁伺候的宫女,却不曾有羡慕的目光,反倒眼中划过一丝轻蔑。 美又如何,尊贵又如何,不过是个傻子罢了,想来进几日没有犯病,就开始光天化日勾引太子了,今日皇后宣召,看这个傻子该如何是好! 宫女心高气傲,伺候了温洛寒几年就自以为高人一等,如今府里来了个不去受待见的太子妃,自是要踩上一脚。 太子妃大婚当天不曾侍寝的消息,早已传遍了整个太子宫,惹得人人上下皆是议论。 大抵是同情太子殿下,如此英俊潇洒,温和谦卑之人,却娶个傻子。 小部分也纷纷发声,看不惯太子的作为,既是主动求婚,就该对人家好些。 自然,少数敌不过多数,这是自古以来的道理。 花莲这些日子虽被禁锢,却也不聋不瞎,宫中的各种流言,她都心中有数。 方才那宫女眼中的不屑,她也看的清清楚楚。 不过她倒是不屑于和她计较,有失身份。 身为嫡公主,她当然不是什么软柿子,骨子里的傲气和公主的高贵,是任何人都践踏不得的! 花镜美眸含笑,看向一旁的宫女,温柔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太子妃,奴婢名若依。” 若依没有想到花莲会突然询问,眼底的不屑还未收去,于是急忙低下脑袋掩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五章 废材三公主21 “以后你便跟在我身边伺候。” 花莲玉手轻抬,摆在若依面前。 若依不情愿的抬起手,扶在花莲的手下,轻声道:“是,奴婢遵命。” 心中却是巨浪翻涌。 她伺候谁都行,除了这个傻子,如今这傻子太子妃是众矢之的,她让自己伺候她,岂不是把她当作了遮风挡雨的挡箭牌? 阿雪阿灵那几个丫头素来势力,平日大家都相处的好,那是因为她们地位平等,如今平白她变成了太子妃的贴身婢女,成了那群丫头的管事儿的,她们能服气才怪! 花莲始终保持着浅笑,她起身,缓步走出太子宫的大门,门外早已跪了乌泱泱一片人,还有三辆马车。 “参见太子妃娘娘!” 众人跪拜行礼。 “起来。” 花莲挥挥手,示意众人免礼,还未等他们都起身,细碎的议论声就传入了她耳中。 “咦?太子妃不是个傻子吗,如今看起来倒是正常的人,难不成流言有错?” “笨,这种重要的时候,傻子也得变聪明着,一不小心可就是两国的战乱,杀她十次都不够。”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她不傻呢,可惜了,怪美的。” 花莲莞尔一笑,转头望向车旁的太监。 “本宫是坐哪辆马车?” 按理来说,她该是中间那辆,前头后头是宫人和奴婢坐的,如有刺客,他们也好及时保护中间的人。 “娘娘,您位份尊贵,自然坐前头。” 太监细着嗓子答道,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 他奉了皇后的命令,为难太子妃,让她出出丑,也好自己滚回鸾冰国,想来她是不懂规矩的,也怪不了他什么。 “是这样啊...” 花莲恍然大悟的点点头,眸光绕了一圈,转向身旁的若依。 “你说本宫该坐哪里?” 若依自然是和公公一伙,可刚想开口,却被那洞悉的目光看的直发毛。 “你可是本宫身边的人,本宫最信你了。” 花莲似是夸赞,却言语中藏着告诫和威胁。 若依明白,她要是顺着公公的话说,以后得日子一定不好过,并且皇后不会因为她这样一个卑微的奴婢和太子妃起冲突,所以她即使被害死,也没人敢管。 顺着公公的话,皇后也不会领情,她何必因为遥不可及的皇后,而得罪自己要朝暮相处的主子呢? 想清楚后,若依说道:“太子妃还是坐中间为好,奴婢领着阿灵阿雪给太子妃带路。” 若依飞速的低头说完,行了个礼,领着两个丫鬟就去了前头马车,半点不敢睁眼看那公公阴沉的脸色。 “既如此,劳烦公公坐后面了。” “何谈劳烦呢,这是奴才该坐的。” 公公皮笑肉不笑的奉承道,心中却是记了仇。 等回宫去,他一定禀告皇后,让她好好罚罚那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鬟! 皇宫内,玉婉蓉特地命人为她穿上最尊贵的华服,头上的纯金步摇随着她的走动轻晃,发出清脆的响声。 马车缓缓停在宫门口。 花莲被人搀扶着下了马车,面前就是威严肃穆的皇宫,比起她的母国鸾冰国,浮玉国的装饰更为朴素,通体似玉,在光线下熠熠生辉,连倒影都浅淡了几分。 “皇后娘娘在飞仙台等着您呢。” 那个公公一下了车,就凑到花莲身旁提醒道。 花莲冷哼一声,道:“公公从未下过车,怎的连母后在哪都一清二楚,公公年事已高,还能耳听八方眼观六路呢。” 公公被羞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却也强忍着。 “太子妃可是错怪奴才了,是皇后娘娘提前吩咐奴才,奴才这才知晓的。” 花莲听到他虚伪的声线,只觉得烦闷的很,干脆不理会他的解释,甩袖错过他离去。 宫中四四方方的建筑,将天也压成四四方方的方块,叫人看着喘不过气来。 通体白色的墙给人一种苍白的错觉,花莲只觉得一股奇怪的香气在整个皇宫中漂浮,询问旁边的若依,她却说没有闻到任何气味。 难不成,是她感觉错了? 快到飞仙台时,一个深紫色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走近,花莲立刻欣喜起来,方才的烦闷也一扫而空。 “太子殿下,你是来陪我一起见母后的吗?” 温洛寒独自站在她途径的路上,不是为了陪她,还能做什么? “嗯,今日是你和母后初次见面,本宫不来也不合体统。” 前头温洛寒的话点燃了花莲的心,下一秒却又给她泼了盆冷水。 原来是因为顾忌体统,而不是因为她。 她笑着的眼眸暗淡下去,逐渐化为失落,手也无力的垂在身侧。 “注意仪表。” 温洛寒轻皱眉头,他本就不愿来这破地方,如今陪她来了,她怎的还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 甩情绪给谁看? “是。” 花莲凄凉一笑,重新整理好神情,使自己看起来不那样狼狈。 温洛寒掩藏着厌恶,大步走在前面,丝毫不顾忌身后花莲因为衣服的限制而步履缓慢的挪动。 花莲提着裙身,踩着花盆鞋,即使她加快了步速,也只能看得见温洛寒的背影。 飞仙台内,玉婉蓉听到脚步声,忙端坐合眼,一副不理人的模样。 “母后,现在可不是午睡的时候。” 温洛寒进到飞仙台内,就瞧见榻上闭眼歇息的玉婉蓉,冷笑道。 “皇儿,你怎么来了,那贱人呢?” 玉婉蓉忙起身下榻,搀扶着儿子坐下,又小声询问,丝毫不顾忌温洛寒的颜面,直接叫花莲为贱人。 就在她以为人没来正得意之时,一声母后传了进来,吓得她脸色一僵。 “母后,儿臣在这。” 花莲赫然出现在飞仙台门口,却脸色也是一僵。 那大红色的华服,怎么似曾相识呢? 还不等花莲仔细确认,玉婉蓉就转过了神来,她眼光毒辣的扫在花莲的宫装上。 “大胆太子妃!你胆敢偷穿后服!” 后服二字轰然在花莲的脑海中炸开,她膝盖一软,就跪了下去,声音颤抖的解释道:“儿臣,儿臣不知这是后服,服饰是府上的嬷嬷为儿臣找来的啊!” 忽然她又想到了什么,含泪的眸瞪向身后的众人,猛然朝里面一人指去,大声呵道:“好啊,你敢冤枉本宫!” 被指的人正是给花莲换衣服的嬷嬷,是她说尽了好话,花莲才选择了这一身浓烈的颜色。 更为可怕的是,她身上的那一件,和皇后身上的,一模一样。 偷穿后服,乃是死罪。 那嬷嬷面色一惊,看向玉婉蓉,得到示意后,跪下哭喊着辩解:“回皇后娘娘的话,奴婢万万不敢偷盗后服啊,是太子妃,太子妃她说她想要当皇后,想要穿后服!” 嬷嬷话里话外把自己洗了个干净,反手一盆污水就泼在了花莲身上,这下她是怎么都摘不干净了。 “太子妃,你还有何话说!” 玉婉蓉极其嚣张的质问道,心里别提多美了,这么简单就把她眼中钉拔了出去,明日她就让皇上给太子另择婚配,定要选一个配的上她儿子的人。 “真的,真的不是我。” 花莲无从解释,她没权没势,这里又是异国他乡,她根本没有可以为自己作证的人,这一刻,她的心苍凉又绝望。 一瞬间她想到了温洛寒,她的夫君,可又很快打消了幻想,他恐怕巴不得自己被处死,他本来想娶得,就是花镜,不是她。 玉婉蓉眼里划过得逞,见花莲无法替自己洗清冤屈,趁热打铁,她大手一挥,喊来了人。 几个太监正要上手去拖花莲,却听啪的一声,一个茶杯狠狠在他们身边砸在,随之是温洛寒的一声怒呵:“滚!” 太监被温洛寒阴沉的脸色吓得屁滚尿流,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皇后的吩咐。 花莲也是被那茶杯摔碎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可随即她回过神来,怔怔的望着眼前青筋暴起的温洛寒。 “太子殿下...” “来,起来。” 温洛寒忽然冷静下来,贴心的蹲下,搀扶着跪在地上的花莲起身。 一旁本以为即将得逞的玉婉蓉脸都气的扭曲变形,不可置信的看着居然维护一个傻子的儿子。 “皇儿,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尽管气的胸口发疼,玉婉蓉还是尽量压着气息和温洛寒说话,从小到大她的皇儿都极为优秀,她也从未与他吵嚷过,她不想因为一个贱人,坏了他们母子的情意。 “那母后您清楚您在干什么吗?” 玉婉蓉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她居然在那声音里听到了警告? 她引以为傲的独子,居然为了一个傻子,来警告她?! “她是我的太子妃,也是您的儿媳,您不尊重我可以,但是不能不尊重她,今天就当她给母后请过安了,儿臣告辞。” 说罢,温洛寒领着花莲就离开了飞仙台,留下满眼恨意的玉婉蓉。 “太子殿下,谢谢。” 路上,花莲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温洛寒也是第一次如此维护她,还十分温柔。 “谢什么,我们本就是夫妻,你从远国而来,我更应该好好保护你才是。” 温洛寒温和的笑道,脸上的光泽让人挪不开眼。 *** “为了弥补昨日的事情,我带你见一个人可好?” 睁眼便是莫扶桑妖孽般的脸颊,手腕处还搭着他的手,他凤眸之下尽是红色的血丝,似是一夜未眠。 “你没有休息?” 脑子不清醒的花镜没有回答莫扶桑的话,却询问他另一个问题。 “有罪之人,哪里还敢休息。” 莫扶桑笑道,随即揉了揉眼睛,似是有些酸疼。 见他如此,花镜心里的气也全消了,手腕都不疼了,也不能得寸进尺不是? 她关怀的凑上前去,查看他的眼睛,莫扶桑唇边勾起笑容,看着那玉颜,猛然凑近。 薄唇轻印,吓得花镜立刻缩回脑袋。 “流氓!” 她嗔骂道,脸上却看不出怒气。 “你刚才说,带我去见一个人,是谁啊?” “那要看你诚意够不够了。” 莫扶桑还卖着关子,急得花镜直求饶。 “好,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花镜使出了浑身解数,莫扶桑还是非占便宜不可。 他本以为花镜不会答应,就是随口一提,谁知脸上忽然一热,明白发生了什么,弯眸笑意浓浓。 “快说。” 花镜倒是要看看,他到底介绍的是谁,要是不值这一下,她肯定把他掰成麻花! 吃过饭,花镜随着莫扶桑,再次来到了奈何天。 重新进入昨日那个房间,却是另一番景象。 闻得异香兮兮,又听余音袅袅,层层雪纱遮掩着一个如梦似幻的身影。 看窈窕的身姿,判断是一名女子。 她素手弹琴,玉指纤纤,白纱遮面。 花镜和莫扶桑一踏入房门,那琴音随之停止。 “帝师大人可是稀客,如今寻来,怕是有事?” 女子的声音柔弱似水,婉转动听,花镜这个女人听了都骨头酥麻,浑身像是被什么击了一下,颤抖不止。 莫扶桑忽然没了话,倒是让花镜诧异,他方才踏入房间之前还一路啰嗦,甚至把晚饭吃什么他请都商讨了个遍,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变成了闷葫芦? “你说话呀!” 花镜瞪了莫扶桑一眼,偏他的嘴巴像是被黏住了一般,丝毫不张。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六章 废材三公主22 “帝师大人还是一如既往的高冷啊。” 那女子款款走来,玉手挑开雪纱,虽看不清面容,但从那弯弯的温柔眉眼中可以窥见,是个极美的人儿。 高冷? 花镜莫不是听错了,居然有人说这个啰嗦鬼高冷? 回头看看莫扶桑,他确实是脸上一副欠了钱的模样,见个美女怎么到了他这里成了麻烦事? “小女夏倾月,不知这位妹妹如何称呼?” 夏倾月向花镜屈身行了个小礼,眼波幽幽的扫过她脸。 花镜忽然感到一丝敌意,却恍惚后再看那美眸,不曾有她方才感受过的异样情愫,只有直达眼底的平和。 可即便她没有找到那异样的敌意,心里还是十分不舒服,第一次见面就不由自主的对眼前这个极美的女人产生了不好的印象。 “她叫花镜,我女人。” 莫扶桑进门第一句话,就吓得花镜赶忙捂上他的嘴,瞪了他一眼,小声嘀咕道:“瞎说什么,谁是你女人?!” 手心传来莫扶桑呼吸的温热,再加上他挑起的眉毛,让花镜的直视也变成了不忍直视。 她败下阵来,颓废的侧过头生闷气。 夏倾月将二人的举动尽收眼底,白纱遮住的唇角冷冷垂下,上面的眼眸却是依旧笑着。 让人猜不透她到底是何心思。 “花小姐,请坐。” 夏倾月一身薄纱裙,连挥手示意时都会牵动裙角,整个人都有种轻盈之感,似九天坠落的仙子,不染凡尘之事。 “好。” 花镜随着她的手,坐在一旁摆好的木凳上。 夏倾月也寻了个坐处,肩颈依然优雅的挺直着,她先是看了眼跟个木头似的站在那里的莫扶桑,又睨了眼不知所措的花镜,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帝师大人想必没有和花小姐介绍我的身份?” 对于夏倾月的询问,莫扶桑好似没有听到一般,反而大步走到了花镜身边。 “怎么了?” 花镜见莫扶桑定定的看着自己,疑惑的询问。 “我要坐下。” 莫扶桑懒懒道,他都站这么近了,意思还不够明显? 这丫头的脑袋是榆木疙瘩吗? “那...那你坐呀。” 花镜指了指旁边的小凳子,见莫扶桑满脸发黑一动不动,又贴心的站起来把凳子让给他,自己坐在另一边。 “花小姐真是有趣,帝师大人明显要和你坐一起呢。” 夏倾月看不下去了,他们两个再这样打情骂俏,眉来眼去的,事就不用说了。 “啊,原来是这样。” 花镜这才恍然大悟,不过又觉得这人怕是有什么大病,好好的凳子不坐,非跟他她挤一起。 最终,莫扶桑如愿以偿的坐在凳子上,花镜面无表情的坐在他怀里,低眸看着身上八爪鱼似的爪子,她只想拿起刀把它们都砍了。 正事要紧,花镜想莫扶桑带她来这里肯定是跟做生意有关? “这夏倾月,什么来头?” 她偏过头凑近莫扶桑问道。 只感觉耳边一阵瘙痒,传来莫扶桑低沉的声音。 “她啊,俩字,有钱。” 简单明了,花镜的眼立刻完成了月牙,甜甜的冲着夏倾月叫道:“夏姐姐,求抱大腿!” 夏倾月轻笑,这丫头还真是自来熟。 她一早接到消息赶来,就猜到了如此,不过在她的记忆里,莫扶桑还是第一次如此亲密的对一个女子呢。 而且看来,倒是他倒贴。 眼前的丫头绝不简单,夏倾月严肃起来,看来,她要迎战了。 从未有女子让她有患得患失的感觉。 亲密举动而已,帝师不是没与人做过,一年前那个死了的女人,可是比现在的花镜还要受宠。 那个女人几乎日日陪伴在帝师身边,形影不离。 最后还不是死在了她手上? 花镜也一样,挡了她的路,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不留情! “夏姐姐?” 夏倾月还沉浸在往日的记忆里,失了神,两眼空洞,直到花镜又喊了一声,她才恢复了清醒。 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夏倾月忙一笑掩饰着心思,如今,还是要先打好关系才行。 “花妹妹如今缺的就是开店的本钱和人脉,我名下有一座空置的山庄,如果花妹妹不嫌弃,那便赠与你了。” 花镜没想到夏倾月如此土豪,出手就是一座山庄! 不过她也不能白拿人家东西不给钱,这不厚道。 “那怎么行,初次见面姐姐就送如此大礼,妹妹我是真的不好意思要,不如这样,先借我试着经营三个月,如果有收益了便和姐姐平分,没有那就只能厚着脸皮把山庄还给姐姐了。” 花镜想出了个折中的办法,她倒是想要山庄,可那既是生财的宝贝,也是烫手山芋,要是挣不到银子,光修缮费就够她吃一壶的。 不如先经营着,到时候有收益就继续下去,没有就另寻他路。 “好,不知妹妹想从哪方面入手,姐姐这里倒是有个建议,龚垒这里珠宝首饰和衣衫布匹最为紧俏。” 夏倾月给花镜提醒道,却看她没有立刻答应的意思。 花镜原本想应,却又犹豫了,细想想,她推荐的都有问题,这首饰和衣衫前期投资极大,又是要靠时日来完成的东西,尤其金银,还要请能工巧匠,龚垒如今最多的就是这两种店,她一个新人怎么竞争的过人家多年的老牌子呢? 就算是在现代,即使有新店开业,她也不会去买,珠宝首饰一般都有自己心仪的店铺,符合自己审美的样式,根本不会因为别出心裁的设计来选择一个籍籍无名的店铺。 但是,化妆品倒是不同了,相比那些大件的衣服首饰,口脂香粉的制作更为快捷,又是女人脸上必不可少的东西,小小的盒子,方便传播,哪家买了好用的香粉,一趟宴会的功夫就能传遍满城。 况且她熟悉那么多口红色号,加以改造,做成她们用的口脂,也不是难事。 看着花镜若有所思的模样,莫扶桑出言替她拒绝夏倾月。 “她有自己的想法,你只管拿地契房契遍是。” “好,那还是遵照妹妹的心意。” 夏倾月莞尔一笑,眼里闪过一丝妒恨,想她也是龚垒富家一方的夏庄主,名下几十处庄园,生意遍布整个殇乾国,今日竟要自降身份,给一个平凡的丫头出主意。 若不是她心仪莫扶桑,她哪里还会在这里多过逗留? 呵,不过是一个帝师大人的玩物罢了,过不了几天,这个女人一定会被帝师大人厌倦的。 夏倾月如何安慰自己,都抵挡不了对面两人亲密无间窃窃私语的模样,看的她眼冒酸水,干脆垂下头,看也不看。 在夏倾月将房契地契交给花镜以后,花镜信誓旦旦的保证肯定能干一番大事业,夏倾月也只是表面赞同,心中一万个嘲讽。 莫扶桑刚带着花镜出了奈何天,就瞧见一个神秘兮兮的侍卫向他跑来。 “帝师大人,皇上急召您入宫面圣,还望快快启程。” 这侍卫是宫里头的人,北冥承的传话工具,向来紧急召令都是由他们跋山涉水去传递的。 侍卫不抬头都感受到了莫扶桑的怒气,吓得他只能装鸵鸟,看的越少越好。 刚才来的时候看到帝师身边两个女子,想来是不舍得美人,要是他左搂右抱的时候来个人打扰,估计也是想杀了人的心情。 “那你快去。” 花镜巴不得莫扶桑赶紧走,她手里拿着房契地契,还有一堆事没安排呢,这个人在她面前总不办正经事,这样正好,他走了她趁机把事情办好。 “就这么想赶我走?” 莫扶桑心有不满,脸上浮现着怨念,好歹他给她介绍了夏倾月,就不能对他客气点? 对啊对啊。 花镜心里这么想,嘴上哪敢说,虽然这家伙整天嬉皮笑脸,但是人家的身份摆在那,帝师啊! 她头还想要嘞。 就,暂且狗腿一下,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是不是? “哎呀,人家舍不得你!” 花镜啪的小脚一跺,腰一扭,就哭唧唧的扑了上去,那场面像极了小媳妇送大将军上战场的样子。 她扑在莫扶桑怀里,怎么恶心怎么扭,怎么惹人讨厌怎么叫唤,像个泥鳅般蹭来蹭去。 可惜莫扶桑不吃她这一套。 反而顺着她的表演,把她狠狠地搂在了怀里,嘴唇在她脖颈乱蹭,暧昧的声音传来,吓得花镜真傻了。 “乖,等本大人晚上来找你。” 莫扶桑这家伙说完就走,完全不给花镜解释的机会,她就这么站在原地保持着方才拥抱的姿势,心里跑过一万个羊驼。 这是自作自受,这莫扶桑不按套路出牌? “花妹妹可得赶紧了呢,如今天色渐晚,许多事就不好办了。” 夏倾月的声音在花镜耳边飘过,她这才记起正事,努力忘掉莫扶桑那句雷人的话,转头想询问夏倾月一些事情,可再看看身后,哪里还有人影。 她气的在原地使劲的跺脚,把地面想成莫扶桑欠揍的脸,踩扁踩扁! 莫扶桑跟随侍卫骑马来到了殇乾国的皇宫,还未离近,就听到一阵凄凉哀乐之声。 侍卫下了马,声声对着城墙叹息道:“公主不知怎的,昨夜忽然犯了病,已经离开人世了。” 相比侍卫的哀伤,始作俑者莫扶桑倒是漠不关心的样子,今天无非是那狗皇帝想借着北冥芯璇的死来从他这得到些什么。 他真的疼爱他这个唯一的女儿? 真不见得。 从他至今还好好的站在这里,没有被兴师问罪就可以想到。 就算害人的真凶不是他,北冥承也不会去查明,无论如何这个帽子都会扣在他的脑袋上。 一进皇宫,就看到各个妃子身穿丧服,跟自己亲生孩子死了一般,哭的一个比一个伤心,甚至单薄如纸的身体,都快要撅过去。 莫扶桑绕过那些聒噪的妇人,径直来到北冥承面前。 北冥承身穿黑袍,面目肃冷,坐在高位,眼里一滴泪也没有。 看到莫扶桑如此自然的走上前来,他才将近日积攒的怒气都发泄在一个杯子上。 “啪”的一声,那杯子被他长袖一挥,碎在了莫扶桑的面前,甚至一部分残片炸起,差点划到莫扶桑的脸。 莫扶桑镇定如常,一双深邃的眸定定与其对视,在这无形的当中,北冥承毕竟年老体弱,眼神不好,终究是败下阵来。 可他还是挺直身板,努力散发着最后一丝几不可闻的君威。 “朕问你,你可知朕的璇公主死了?” 北冥承先是颤抖着声线询问,把哀伤和威严夹杂进去,希望莫扶桑听到能自己承认,那样他就不必再大动干戈了。 “是我杀的。” 如北冥承所愿,莫扶桑干脆利落的认错,底下大臣妃子一片哗然,他们纷纷不敢相信,威名在外的帝师大人居然会谋害公主。 要知道,帝师大人无论身份地位,权势钱财,都已经达到了巅峰,可他再至高无上,也是人臣,他不可能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殇乾国,如今他公然说自己杀了公主,这让想帮他的人也找不到任何正确的理由啊。。 这真是一步糊涂的棋。 北冥承内心兴奋不已,这么多年了,他终于能堂堂正正的通过国君的权利,来处置这个威胁。 “好好的杯子就这么打碎了,真可惜。” 莫扶桑听到身后人的议论,并无反应,反而蹲了下去,捡起一块残片,放在眼前仔细端详。 又喃喃道:“好好的位置,你就是不想坐了,也是可惜。” 这声音是莫扶桑用内力发出,只有北冥承一人能够听见,他握住龙椅的手骤然捏紧,青筋暴起。 随即想到了什么似的,又放松下来。 “既然你都承认了,那朕就只能按律处置,来人啊,把莫扶桑给朕关起来,择日行刑!” 莫扶桑的眼里划过一丝诧异,他不懂眼前这个废物是有什么底气杀他。 一众侍卫进了大殿,也哆哆嗦嗦的不敢触碰莫扶桑,都知道这位的位高权重,财大气粗,不到最后关头,他们谁也得罪不起。 北冥承见此,只好改主意:“带他回他的东吟宫关着,不到行刑的时刻不准放出来!” “哼。” 莫扶桑自鼻息传出一声冷哼,拂袖离去,在他身后,北冥承的脸色越发的阴沉。 莫扶桑大摇大摆的出了宫,满不在乎的就想去找花镜,可谁知他一有这念头冒出,头就疼的厉害。 见了鬼了。 他拼命想摆脱头疼,可那疼痛越来越剧烈,甚至蔓延到了脖子。 他只能暂且坐上北冥承派人叫的马车,先回宫在做打算。 皇宫里,大臣散去后,本该处理政务的北冥承,却独自坐在殿内,大殿里的人都被他赶了出去。 安静的大殿半点声响也无,忽然一簇黑气从地下钻出,逐渐在北冥承面前蔓延开来,化为人影。 他的容貌,赫然是温洛寒的模样。 北冥承一见到温洛寒,就热切的凑上去。 “太子殿下辛苦了,就是不知道那黑气是否能将莫扶桑的生命吞噬殆尽?” “自然,不过我要你办的事,你办的怎样了?” 昨夜北冥承接到公主逝世的消息后,确确实实的伤心了一阵,可很快他就担忧起来,莫扶桑的实力太强大,他自己根本不可能打败他。 就在他担忧之时,一股黑气不知从何处而来,化成人形,并说自己是浮玉国的太子温洛寒。 他好容易才接受了这般诡异的事情,毕竟什么跟杀了莫扶桑相比,都不值一提。 温洛寒给他出主意,让他明天务必召莫扶桑回来,让他在大殿多做停留,他好施展黑气侵入。 如今的莫扶桑的身体里已经被灌进了黑气,那凶猛的劲气会将他的生命一点点的吞噬,不出一个月他必死无疑。 自然天下没有白来的好事,温洛寒也提出了一个要求,那便是废了太子北冥熠隐,并将他打入大牢。 北冥承为此不解,虽想过温洛寒是想借此机会搞垮殇乾国,但比起长远以后得危险,目前的莫扶桑才是最烫手的山芋。 于是他便答应了。 “你得给我些时间,毕竟隐儿他平日深得人心,也并无错处...” 北冥承表示自己为难,温洛寒倒也不急这一时,点了点头,随即消失不见。 花莲坐在马车上,隐隐看到一团黑气像身边的温洛寒冲来,不知为何物,下意识的挥袖去挡,那黑气却径直穿过她的衣袖,钻入正双目紧闭的温洛寒胸膛里。 “殿下!” 她惊呼道,指着温洛寒的胸膛,手指抖个不停,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怎么了?” 温洛寒深沉的眸子闪过一丝不悦,莫非,她看到了? 杀意在他心里汇聚,却又消失不见,这个女人还有用,如今不是时候。 “刚刚,刚刚有奇怪的东西钻进去了。” 花莲支支吾吾的解释,可那黑气已经没了,她没有证据,就在她急得忙不迭的时候,温洛寒却突然伸出手,一把将她捞在怀里,翻身压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七章 废材三公主23 身体突然被压制,迎面而来的温热让花莲大脑一片空白,早已忘了方才想说的话。 滚烫的大手在她身上游走起来,她连忙阻止,局促的呢喃道:“殿,殿下,这是在马车上...你...” 她双颊绯红,眼神迷离,思绪早已神游天外,断断续续的话尽数淹没在温洛寒融骨般的温柔海中。 车内狭窄的空间原本就不透风,如今更是入坠火焰,灼浪滚滚似的气流在缠绵悱恻的男女之间游走。 细细碎碎的声音传入驱车的车夫耳朵里,让这粗狂络腮胡子的大汉也心神荡漾。 马车循循渐进,很快到了太子宫外。 车帘被从内掀开,温洛寒神色自然的跳下,转身牵着发丝凌乱,衣裙略微褶皱的花莲下了车。 花莲回想起车内的一幕,就羞怯的低着头,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觉得好像宫人们心里都在想些什么。 猜测万分,她只能低着头,避开那些直视打量的目光,先温洛寒一步快走进宫里。 温洛寒并没有跟上去,转身又上了马车,对车夫吩咐了一句,随后,马车离开了太子宫,向一个方向远去不见。 花莲进了宫殿后,坐等右等温洛寒也不来,干脆又重新出去询问,却听到说太子坐马车走了。 她独自站在那辉煌的宫殿门口,身影修长单薄,身后一堆丫鬟扫着地,开始议论纷纷。 “太子是多讨厌太子妃啊,今天刚拜见皇后第一天,就这么丢下她走了,真是可怜的女人。” 别的花莲都没有在意,唯独这一句,可怜二字如刀芒,狠狠刺进她的心脏,一瞬间,血流喷涌。 身为太子妃,她居然连太子的行踪都不得知... 温洛寒突然离去让花莲刚温热的心又坠入冰窟。 不知怎的,她忽然想起大婚那日花镜说与她的话。 不要受人欺负,不要枉付真心。 一声叹息自她唇边传出,她放下端正的双手,最后看了眼那门外的宽阔大道,转身踉跄的迈入那深色的宫门之中。 她最后给他一次机会,他若今晚不回,没有一个解释,那便好聚好散,就此别过。 哪个女子不想找一个真心爱慕自己的夫君,而不是落在这似深渊的宫中,日日挣扎,不得其解。 *** 自打莫扶桑一去不返,花镜的日子就很难过。 “问一下老板,这里都卖什么香粉啊?” 花镜领着穆沐阳,来到了龚垒最大的一家香粉店。 一进店内,古色古香的镂空装饰就彰显了这店的品味,店里几乎没有桌椅板凳,而是个个大而宽的高台,上头摆放着数不清的精致木盒。 木盒里盛放的就是制作好的香粉。 尽管它们都被封闭的很结实,可还是纷纷散发出淡雅的香气,一时间各种花香木香草香凝在一起,使得这店充满了女子气。 再看店中,客人也以女子过多,偶有一两个男子笨拙的挨个拿起来闻,这时就会有小二去帮助他们替心上人挑选。 花镜的喊声引来了正在算账的香粉老板,老板人很和气,乐呵呵的就抱着算盘跑了过来。 “这位客官,我们店里只要是您见过的植物,没有我们做不了的,什么牡丹月季百合玫瑰,蒲公英之类的也有,龙井普洱茶叶香也有,就看您要什么样的了。” 这一番介绍让花镜晕头转向,她直接表明自己来的目的。 “您这有未添加不带香气的脂粉吗?” “滚!” 一句话的功夫,花镜就撇撇嘴站在了门口,里面老板瞬间凶狠起来,还一个劲的招手,示意她走远点。 不赶她她才惊讶,原本花镜是想拿没加工过的进行二次加工再卖,这别人怎么可能给她呢,这不是相当于把生意拱手让人吗? 可制作基础的香粉,她得需要多少人手,采多少花啊... 哎,她怎么不转生成小蜜蜂呢。 “姐姐,咱们这叫吃了闭门羹。” 穆沐阳张口就来,无辜的大眼来回眨巴,他最近在跟夫子四书五经,这是他新学会的词呢。 “...” 花镜白了这孩子一眼,呲牙吓唬他:“你这叫火上浇油,是要挨屁股揍得。” “姐姐要打就打兔子呜呜呜别打我。” 穆沐阳一脸委屈的指着手里的煤球,煤球动了动耳朵,表示它很无辜。 “来,我抱。” 花镜一脸坏意的从穆沐阳怀里把兔子捞走,手一下一下抚摸着煤球的毛,在煤球身体里的鲮昭打了个抖,他怎么感觉这女人有啥坏心思呢? 果然,下一秒。 “这么可爱的兔子,一定会摘花。” 我不会! 鲮昭嘶吼。 可惜花镜全当听不见,咬着牙缝表情狰狞的威胁他。 “你要是不帮我,我就一根一根把你的毛拔了,然后丢进锅里做成麻辣兔丁。” 鲮昭翻了个白眼,他是上辈子被雷劈了,居然给她当镜灵。 快换个温柔的小姐姐。 “我是帮不了你,不过嘞,你要是找到南肇,他有把神剑,是从十世镜里分离出来的武器,一个可变万个,千百朵花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鲮昭推卸责任,把南肇倒霉蛋扯了进来。 “你不说我也会找他,但是我根本不知道他在哪啊...” 穆灵裳的声音渐渐的小了下去,这么多天,她一点他的讯息都没有,反而遇到了讨厌的魔鬼司襄。 鲮昭看着她一脸愁苦,想说的话到嘴边又憋了回去。 他不能告诉她到底是谁...不然就永远都离不开这里了。 不过他不说名字,给点隐晦的提示总可以? 鲮昭觉得自己这个镜灵当的还真是窝囊,分明什么都清楚,却一个字都不能说,希望下一世,他的权利能够比现在大些。 “你要用心去找,眼睛是可以骗人的。” 鲮昭语重心长道,他能说的,也只有那么多了。 用心? 花镜迷茫了,她来到这里拢共遇到三个重要的男人。 第一个是温洛寒,可他们只有一面之缘,虽然他送的那个玉佩很唐突,可他也没有表现出认识她的样子。 第二个是北冥熠隐,也就是她看到的司襄,不过他的性格倒是有些奇怪,总是一副焦急的傻样。 可他的脸那么像司襄是不争的事实。 第三个是莫扶桑,他是和她接触最多的,还总想尽办法占便宜。 这一点,倒是和南肇那个家伙有点像。 就在她思考之时,城门外涌进一堆穿着盔甲的士兵,他们凶神恶煞,两旁百姓纷纷让出路来。 他们声势浩荡的分散开来,在大大小小的店旁贴上了布告。 花镜好奇的跟着他们而去,等他们离开后去看那告示。 却猛然一惊。 上面写莫扶桑杀了嫡公主北冥芯璇。并供认不讳,于十日之后的午时在东吟宫外处斩。 东吟宫... 那是莫扶桑的宫殿啊,也是他权利的象征,在那种地方要他的命,岂不是告诫众人,跟皇权作对是何下场? 可莫扶桑怎么会杀人呢... 她不信! 花镜的眸子越发的坚定起来,莫扶桑帮了她这么多,她必须救他。 可单凭她一个人的力量,无异于以卵击石,忽的,她想到了才见过的夏倾月。 她应该是莫扶桑的朋友,不然怎么会这么大方的把山庄都给了她? 就在花镜想好去找夏倾月的时候,忽然一辆马车奔驰而来,在她面前停下,马荡起的灰尘让花镜领着穆沐阳纷纷后退。 侧面的车帘掀开,露出了她熟悉的脸。 “温太子?” 花镜诧异道,他不是在浮玉国吗,怎么会来这里? 温洛寒薄唇轻扯,温和道:“上车,我带你去救莫扶桑。” 一听到莫扶桑,花镜的脑子就像进了水,完全没顾得上问他是怎么找到自己并且他是怎么知道莫扶桑的事情的,就与他上了车。 穆沐阳也纠缠着要去,温洛寒不悦的想要阻止,花镜先一步说了话。 “乖,姐姐一会就回来了,你回客栈找花一叔叔们,让他们帮姐姐继续找花粉。” 听到姐姐下了命令,穆沐阳即使再不情愿,也只好答应,临走,他把兔煤球塞进了花镜的怀里。 “姐姐你带着他,他会保护你的。” 说完,穆沐阳警惕的看了眼花镜身旁一脸笑意的温洛寒,冷哼了一声,“我知道你是坏人!” 花镜没有在意穆沐阳的话,以为他只是小孩子气,却全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温洛寒已然变了脸色。 穆沐阳委屈的撇嘴,看着马车走远,他刚刚的话只是脱口而出,可他是真的见过这个人干坏事。 他到底干了什么啊... 想到关键时刻,穆沐阳的脑袋忽然疼痛起来,气的他只好嘟囔着回了客栈。 马车里,温洛寒没有说任何一句话,安静的靠在一旁,看着外头的景色。 花镜忍不住开口了:“三公主她怎么样了?” 一路上温洛寒周身的气息都让花镜觉得怪异,尽管他的脸上笑的可亲,但总觉得十分疏离。 那种笑,似乎是悬浮于表面上,深入不到心底。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八章 废材三公主24 让她不寒而栗。 慌忙避开了眼。 看向被风吹鼓的车帘,却目光一泄,透过那被掀开的点点透白,发现那外头的景色不对。 按理来说,东吟宫因宫基庞大,因此选择在较为空旷无人的野地,往那个房间去的道路上,该是逐渐人烟稀少,鸟兽不行。 可这外头还能隐隐听到人声,那帘子外头露出的一半雪色房檐,雪白色的房檐在她的印象中,只有浮玉国有。 “这条路不是去东吟宫。” 花镜用的是肯定的语气,她不经意的将身子往后挪了挪,离温洛寒稍远,贴在车壁上,浑身绷的紧直。 温洛寒忽然发出一声轻笑,紧闭的双目也随之打开,原本的紫瞳竟在肉眼可见的变蓝! 那澄澈透明的湖蓝却深不见底,一眼看去,如陷沼泽。 “司...司襄。。” 花镜红润的脸瞬间褪去雪色,变得苍白,她攥着的手下意识的后缩,扣在身后的车壁上。 这是她极为恐惧的表现,真正的恐惧不需要见血,只需要一个眼神,一个笑容,或者一个声音就可以达到。 “上了车才发现,是不是有点晚了呢?” 温洛寒不紧不慢的道,甚至开始整理起自己的袖子。 “可,可是我明明在北冥熠隐的脸上也看到过这双眼。。” 花镜觉得一切都恍如梦境,为什么两个人会长着一双眼睛? 为什么... 到底谁是真的啊! 她崩溃的卷曲着身体,将头埋在膝盖中,无数杂乱的信息向她的脑海中疯狂灌输。 她仔仔细细的回想着这些日子经历的每一个人,每一句话,生怕漏下什么。 可反复想着,也没有什么问题。 忽然手肘触碰到一个冰凉的硬物,她下意识去摸,温润的手感,泛着冰凉,从指尖到心底。 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粉唇微张,瞳孔也极速放大。 一把扯下那东西,摔在温洛寒的身上。 “是你给我的玉让我觉得北冥熠隐是你,实际他才是真正的南肇对不对!” 花镜气的浑身发抖,甚至坐都坐不稳。 原来她刚到这个地方,就在他的计划之中,他就已经预料到了一切,只为了把玉佩给她,让她认错人。 可是...他为何不干脆一开始就抓了她呢? 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心中疑点重重,花镜也越发冷静下来,不行,她不能乱了阵脚,让这个狗男人得逞。 温洛寒回避着花镜犀利的目光,只默默地夹起那快玉,两指一碾,随着一股黑烟散去,玉也无影无踪。 “别这么看我,你只要乖乖的跟我回去成亲,我就不会伤你分毫。” 温洛寒的话说的轻飘飘的,仿佛这件事是他势在必得一般,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总觉得自己掌控了一切。 花镜深呼吸,飞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自己能够逃出去的可能性,答案是零。 这时,一个毛绒绒的东西在她腰后面钻着,惹得人发痒。 她烦躁的一揪,手里拎了个黑咕隆咚的兔子。 煤球张着硕大明亮的黑眼睛盯着花镜,透过那眼睛看到花镜的脸上浮现出希望的光芒。 是啊,她还有小鱼呢。 鲮昭这两个字好听是好听,她懒得念,于是随便起了个称呼。 “小鱼小鱼,你有什么办法替我打死他吗?” 花镜在心里问,她知道鲮昭能听到。 【要不,咱俩死一块?】 良久,鲮昭说了这么一句。 花镜温柔抚摸兔毛的手忽然一紧,一大片黑色的兔毛随之而下。 【哎呦呦呦,要人命了,我错了我错了,我有办法。】 “说。” 【简单介绍一下司襄的身份,某个世界因你而黑化的男配,和黑暗力量焚天怒莲那家伙缔结了契约,以生命作赌注,赌你经过十世一定能回到他身边,否则魂飞魄散,焚天怒莲以此为媒介,通过黑火莲控制了他的身体,让他得以轮回入你的现代世界,而那一世,算得上第一世,他失败了。】 “也就是说,还有九世我爱不上他,他不死也得死?” 【没错。】 漂亮! 花镜甚至想为焚天怒莲点个赞。 可。 “焚天怒莲是什么玩意?” 为什么要针对她阿喂!! 【简单来说,你是个牺牲品,焚天怒莲和十世镜上古时期就是仇敌,你可以看成两个争夺不休的男人,打了几十世。】 【他们谁也打不过谁,可十世镜偶然一次被偷袭,封印了大半力量,因此不敌溃败,而你们家族自然而然背负着解封的任务,焚天怒莲自然是要针对你们的,不仅如此,你的妈妈历练失败,也定与他有关。】 “原来一切都是他捣的鬼,所以我母亲才会在我二十岁的时候被反噬而死,我要怎么找到他?” 【你打不过啊,亲。】 “我知道!!” 花镜无语坏了,她打不过起码得知道对手是个什么级别的? 青铜,白银黄金? 还是王者啊。 【想找他,就讨好司襄喽,这家伙可是十分听话的。】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花镜,她如今谁也打不过,那不如来个借刀杀人,让司襄杀了焚天怒莲,就算杀不了,司襄也必然会死。 对她一点坏处都没有。 “你帮我救莫扶桑,我就跟你成亲。” 花镜忽然认命的样子倒是让温洛寒吃了一惊,不过他到底是老狐狸了,显然是不信花镜的小嘴,于是拒绝道:“成了亲我就救。” “...” 她忍。 “好,不过咱们就这么唐突的成亲吗?十里红妆,三茶六礼,一样也不能少。” 花镜忽然觉得有些苍凉,难道自己第一次的婚礼,就要嫁给仇人吗? “好,自不会少你的。” 温洛寒忽然笑了,这个笑容明媚如春,脸上每一处都洋溢着轻松与欢喜。 他情到深处,伸出手指,去撩拨花镜的发丝,花镜强行忍耐着那冰凉的手指在自己额间游走,送上粲然的笑容。 两人皆笑视,不知道的看了定会夸赞一句,天作之合,郎情妾意。 马车在浮玉国的太子宫外停下,温洛寒下车后,自是去搀扶花镜,花镜无意躲开他伸出的手,自己提着裙身,抱着煤球,跳下了车。 温洛寒手悬空握了握,没有不喜,这些他不在意,以后慢慢会好的,他有的是时间陪她。 太子领了个女子回宫,整个太子宫上下一片哗然,消息顺着宫女太监的嘴,就传到了正在房间等待的花莲耳中。 她慌忙放下晾好的茶,不顾形象的快速走了出去。 温洛寒正迎面走来,他的手中又一只莹白玉手,顺着那手看去,花莲一怔。 花镜为什么会在这? 还和太子牵在一起。 莫非两人早就相好,故意隐瞒着她? 太子今日出去,想必是为了见她。 花镜也看到了仓惶而出的花莲,像极了她见过的影视剧中的妃子,这一辈子都是这样在等待和焦急中度过。 她脸上一闪而过的惊讶和看到温洛寒牵她手的妒忌让花镜明白,她一定是多想了。 花莲心中五味杂陈,可为了所谓的太子妃的端庄,她还是抿唇一笑道:“太子殿下回来了,水已经放好了,您去沐浴一番,一路上风尘仆仆,定是累坏了。” “嗯,一起吗?” 上一个字是回答花莲,温洛寒的语气十分淡然,后三个字却是转了方向,带着调侃,询问花镜。 花镜瞪大眼睛,把手收回,“你自己去。” “好。” 温洛寒无奈笑笑,转身进了房间。 “你听我解释。” 花莲刚想问些什么,花镜就迅速的先说了句。 “嗯,好,我听。” 花莲忍耐下苦涩,点了点头道。 那副样子,乖巧的像个没有灵魂的玩偶,让花镜也觉得不忍。 这深宫深宫,最可怕的不是冰凉的宫殿,而是伪装热情的人和繁琐的规矩。 它们把一个年轻鲜活的心变得枯萎,和它们一齐葬在这贫瘠的土地上。 她多么希望花莲还是曾经那个耀武扬威,哪怕是狠心杀人的女人。 可现在她娇媚的脸上只有直达眼底的疲倦和麻木。 “咱们找个地方说。” 花镜看了看周围,她想,司襄这个人恐怕埋了什么眼线。 花莲也不笨,马上说道:“去我房间。” 二人来到了花莲的房间。 “记得我之前跟你说,我不是真正的花镜,只是一个灵魂,花镜她已经死了。” “嗯,我记得,你还告诉我,不要忍耐,可我没做到。” 花莲的话含着满满的遗憾,要是她能够抵抗温洛寒,不与他同房,是不是还有一丝可以扭转的机会? 如今她拖着个残破之身,又有谁会接受她呢? “现在的温洛寒,与我都是一样的,他也不是曾经的温洛寒。” 对花莲说到这个,她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我先问你,太子温洛寒求娶花镜是在三年前?” “对,当时我和父皇母后都很惊讶,不知他为何娶你这个傻子。” 花莲轻笑道,这个傻子的称呼已经成了没有恶意的调侃。 “莫非...他是三年之前就替代了温洛寒?” 花镜的心猛然一颤,原来这种轮回,是不分时间的吗? 那这三年,他到底又做了什么。 “你是说,三年以前我见过的那个温洛寒,就是假的?” 虽然有些不可置信,可花莲还是很快明白了花镜的意思。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九章 废材三公主25 “原来,三年前的我就错付了。” 花莲苦涩一笑,她犹记得,那个盛大的日子,和那双温柔似水的眼。 三年前。 鸾冰国皇后生辰大殿,提前一月便通知了各个国家的国君。 近黄昏,四面八方的马车蜂拥而来,皆驰入鸾冰国的皇城。 宴会在皇城最大的朔星殿内举行,顾名思义,这个大殿的顶是空的,用以金丝银线织就一张缝隙宽大的大网,做成弧形,罩在整个大殿之上。 设计时只为保留些许空余,能在夜晚看得见繁星点点,又不至于让空顶看起来很是寒酸。 金丝顶加上偶尔露出的繁星,璀璨绚烂的星光照在金丝上,反射在整个大殿之中,不需烛火,就能彻底通明。 大殿内壁,也是金子所铸,辉煌至此,也就财大气粗的鸾冰国能做的出来。 一众人等刚进殿就看傻了眼,尤其是殇乾国的国君北冥承,他的钱大多数都在莫扶桑手里掌管,宫殿还是上一任国君留下来的,半点没有变样。 翻新要银子啊! 他两手空空,只能忍着。 他一进殿里就直勾勾的盯着那金灿灿的墙,脖子抬得都酸了还是要看那金丝星光顶。 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浮玉国的国君温度紧随其后,就显得很是大气,浑身雪白色绣着金线的龙袍,眼光没有在意那些辉煌的光色,而是径直走向了自己的位置。 温洛寒紧跟其后,脸色和润,面目柔和,对一众皇子公主都笑的客气。 鸾冰国国君花星晖眉目带笑的在高座等众人落座,身旁是皇后秋语彤。她端庄大方,气质优雅,一身矜贵宫装衬得她威严不可侵犯。 他们的左右下方分别是花镜和花莲。 花莲身后十几个奴婢伺候着,打扮的花枝招展,头饰全是金银,衣衫也是最新的款式,她高傲的微抬下巴,蔑视着底下的群臣。 而她对面的花镜则是另一番境地。 她痴痴傻傻的啃着手指,嘴里呜哇哇的轻叫,身上套着一件还算得体的衣衫,身后跟着宫女绿儿。 绿儿满脸羡慕的看着对面的花莲公主身边的宫女们,她们穿金戴银,用的是最好的脂粉,连吃也比平常不受宠的妃子要好的多。 怪她做错了事,被罚过来看这傻子! 一想到花镜这个痴傻无用的公主,绿儿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不,花镜抓了酒壶就往嘴里倒绿儿见此连忙去阻止,却被她泼了一身酒。 她气的跳脚,忙掏出手绢擦着衣服,咒骂道:“该死的,你怎么不去死,笨的和猪一样,喝什么酒啊!” 小花镜似乎已经听惯了这样的咒骂,双眼无辜的盯着绿儿的衣裙,还咧着嘴笑的正欢。 众人都已落座,整个大殿随着乐声响起,人声逐渐安静下来。 “今日是朕的皇后的生辰,大贺之日!诸位远道而来,辛苦了,朕敬你们一杯!” 花星晖站起身,举着一杯酒,说完话后,一口饮下,豪爽之极。 众人纷纷拿起酒杯,痛饮而下。 唯独一个人,没有动作。 莫扶桑懒懒的靠在北冥承前头的座位上,修长的手指轻转酒杯,手腕一斜,杯中酒尽数被他倒在了地上变成一条湿润的线。 对面的温洛寒注意到这一幕,善意提醒道:“莫帝师此举怕是不妥,今日是秋皇后的生辰,这倒法,倒像是是祭祀之用。” 本来众人还没有过多关注莫扶桑到底喝没喝酒,听到温洛寒如此一说,却都是纷纷把眼光投向他。 皆心想,这不是故意找茬吗,在人生辰整这一出,晦气! 莫扶桑察觉到他们的眼神,微微抬了抬眼皮,冷笑一声。 “怎么,本帝师帅到如此地步了?让你们都移不开眼。” 这下子众人纷纷移开了目光,都生怕这位阴晴不定的主迁怒自己。 上头的花星晖眼里闪过一丝不悦,不过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握着酒杯的手攥的很紧。 “陛下,莫要因小失大。” 秋语彤忙摸上花星晖的手,拿下他快要捏碎的酒杯,提点道。 “嗯,皇后说的是,就是委屈你了。” 花星晖很听秋语彤的话,顷刻间脾气就消失不见,只剩满眼的惭愧与内疚。 “皇上如此待臣妾,臣妾幸福还来不及呢。” 秋语彤莞尔一笑,眼里满是幸福。 这时,花莲看不过眼了,她母后的生辰,岂容他人捣乱,瞬时站起身来,拿起酒杯就砸向了莫扶桑。 酒杯迎面袭来,莫扶桑丝毫没有动作,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那袭击。 就在众人以为那酒杯就要砸在莫扶桑身上,个个提心吊胆的时候,却不知从何处飘来一片竹叶,迎面对上那酒杯。 轻盈柔软的竹叶在触碰到酒杯坚硬的杯壁之时,瞬间变的锋利无比,将其拦腰劈开。 金属做的酒杯被一分为二,锐利的残片霎时又被击打回去,花莲啊呀一声跌在地上下意识的用袖子挡住脸。 却听呼啸一声袖风,随之传来金属碰撞地面的声音。 “公主莫怕,已然无事了。” 一个沉稳得让人安心的声音传来,逐渐平复了花莲惊吓的心。 她放下袖子,却撞入一个清澈如潭的紫眸中,心咕咚咚的如小鹿乱跳。 那一眼,她深知自己爱上了眼前的男人。 “没事?” 温洛寒见花莲怔楞不言,以为她是吓到了,又赶忙拍着她的后背轻哄:“不怕了,不怕了。” 年仅十五的花莲在他眼中,还是个孩子。 可花莲却没有那么想,她满脸羞红,低着头沉默不语。 座上的花星晖和秋语彤看到女儿娇羞的神态,欢喜得紧,对方是浮玉国的太子,又是出了名的和善温柔,结两国之好,再好不过了。 温洛寒见花莲逐渐好转,便回了座位。 “莫帝师过于计较了,她不过是个孩子,若是方才那一击要了她的命,你该如何处理?” 温洛寒义正言辞,一本正经的教训起莫扶桑。 “哦?是吗?” 莫扶桑抬了抬眼皮,懒懒的问道。 “花莲公主身为秋后的女儿,替母亲出气有何不妥,按在下来看,这事本就是你的不对!” 温洛寒得寸进尺道。 “方才太子说她是个孩子,你见过十五的孩子吗?再说了,那破碎的杯子能要了她的命,那一整个杯子扔过来,本帝师的命你负责吗?还是你们!” 莫扶桑略带内力,气势浩荡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宫殿,震得人人都不敢言语,他又看向一脸正义的温洛寒,温洛寒也被他的气质吓得说不出话来。 只得动了动嘴唇,气愤的挥袖坐下。 有了这一场闹剧,宴会过得很快,大家听着不停更换的乐谱,呈上虚假的道贺和礼品。 到了深夜,宴会已散,众人纷纷离席。 莫扶桑坐在马车之中悠然看着一本书,就在他昏昏欲睡之时,忽然听到马声嘶吼,整个车厢随之颠簸起来,他手中的书都掉了下去。 “不好!有刺客!保护帝师!” 外头人仰马翻一阵乱喊,又听的无数兵器撞击的叮叮当当的声音。 莫扶桑一掌击在马车内壁,内力震得马车粉碎成块,掉在地上。 他站在马上,头顶是皎洁的弯月,清冷的月色笼罩在他身上,此刻的莫扶桑,宛如率领着群狼的头狼。 周围厮杀一片,隐约可见敌方人数巨多,足足一千余人,密密麻麻不断涌来,几乎把他们包围的水泄不通。 谁能有那么大的兵力? 除了花星晖以外,在没有他人了。 这是他的地盘,其他国君想要动手也没可能! 莫扶桑飞速判断着,随即躲避着不断偷袭而来的长剑,白色的剑光在他身旁不断闪烁。 他躲避之时,轻落在一把剑上,脚尖猛的往下一点,身体随之腾空而起。 无数叶片从他身体各处迸发射出,如剑雨般肃杀而下,噗噗噗不断地响起身体被洞穿的声音,在夜空之中尤为明显。 不多时,莫扶桑抚摸着最后一个叶片,略微喘气的瞧着不断涌来的敌人,他的人都被厮杀殆尽,践踏成肉泥。 身陷困境,莫扶桑四周望了望,没有可以当作踏板的树木,他身体不断的在四处躲闪,阻止剑刃伤到他。 可剑实在太多,几乎没有空隙。 噗呲! 莫扶桑的后背中了一剑,鲜血喷涌而出。 红色的鲜血飞扬而起,随之是莫扶桑不可思议的眼眸。 又是一剑,划在他的手臂之处,又是一剑,刺中他的腹部... 接连不断地疼痛已经让他麻木不堪,浑身流淌的血液让他的眼前开始模糊不清。 他恍惚的倒下,最后的目光,望在那明月之上。 “给我杀!” 一个外声在此时响起,瞬间局面扭转! 无数黑衣人腾空而起,竟遮住了天幕! 他们轻盈落入局中,刀法熟练的杀着敌人,每一刀都准确无误的割在喉咙之处。 尽管他们的兄弟也不停地倒下,可他们人数足足比花星晖的人多了一倍。 趁乱,一只手将莫扶桑捞起,随后带着他消失不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一章 废材三公主27 一旁的宫女见国君发问,忙上前答道:“回国君,三公主昨夜和绿儿出了皇宫,可今早奴婢只看到绿儿一个人回来,并,并未看到三公主。” 宫女越说,花星晖的脸色越阴沉,到了最后,已经黑的让人不敢直视,他大手一挥呵斥道:“还不快去给朕把绿儿找来!” “是,奴婢遵命!” 宫女速速退下,随后绿儿穿的花枝招展的走了进来。 绿儿行礼跪下,自昨日她将花镜扔了以后,觉得少了许多负担,心情愉悦,还翻出珍藏的料子做了身新衣裳,穿上衬得肤色如雪。 可这一切在原本就暴怒的花星晖更加的惹眼。 他上去一脚把绿儿踹在了地上,怒斥道:“朕问你,公主呢!公主都没有人影,你个奴婢打扮这么好看是想干什么?!” 绿儿被踹倒在地,口中隐隐渗出鲜血,她不知花星晖为何忽然这样在乎花镜,只好如实道来,不是她的命也保不住! “回,回禀国君,三公主她,她……噗!” 话说一半,绿儿就猛的吐了口鲜血,急得花星晖又是上去补了一脚:“说啊!她怎么了!!” “噗!” 绿儿又是呕了一口鲜血,浑身瘫软的倒在地上,感觉自己的血就要流干了。 连忙憋着一口气说道:“她丢了,” 说完便昏倒在地,任由花星晖怎么踹都是一动不动。 花星晖顾不得这该死的宫女的死活,连忙派人出去寻找。 这到手的好事可不能飞了! 阳光从山顶上照耀而下,将满地青草映的金黄无比,整个窝形的山洞,从远处看,像极了遗落的巨大金元宝,熠熠生辉。 “金元宝”的弧形鼓起部分的中心,正是山洞最为空旷之处。 莫扶桑面带疲色的靠在墙壁上,身上的血迹仍在,他发丝凌乱,衣衫像是被狗咬了一样东破一块西少一点。 他临近黎明之时醒来,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口不知为何已经痊愈了大半,只是嘴里一股草味,像是啃了地皮。 搭在身旁的手臂动了动,他连忙低眸查看,那个躺在手臂上的毛茸茸的小脑袋,正睡得安详。 这是一个可爱极了的女孩子,巴掌脸,闭上眼都看得出是大眼睛,他醒来时,这丫头就睡在他身边。 他虽绝情,但不冷血,面对这些一个软糯可爱的娃娃,就算是刺客也会下不了手。 莫扶桑搞不清楚这丫头的来历,却从她的小手上看到了绿色的青汁,莫非,是她救了他? 他居然被一个半大的孩子给救了? 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原则,莫扶桑还是决定好好对这个娃娃。 日近午时,莫扶桑的手臂都被压的酥酥麻麻的,花镜似乎是感受到了光芒的威力,眯着眼茫然的瞧着周围得一切,身体依旧趴在莫扶桑的身上。 “醒了?” 莫扶桑薄唇轻启,眼眸含笑的望着身上的小团子。 只见她脸颊红涨涨的,鼓起来像个包子,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戳。 “呜呜呜,昨天的大哥哥呢……” 花镜一出声,眼泪就随之流了下来,顺着她鼓囊囊的脸颊,滴在莫扶桑的衣服上。 “我就是昨天的大哥哥啊,我没有动。” 虽然好奇这孩子为何这样问,可莫扶桑还是耐心的替自己解释。 “不是呜呜呜不是。” 小花镜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还使劲的用莫扶桑的衣服抹眼泪。 “为什么不是啊。” 莫扶桑出奇的没有恼,甚至往日冰冷傲慢的声音带着柔软。 突然被问到,小花镜也蓦然停住了哭泣声,可肩头还是一抽一抽的,她盯着莫扶桑的脸看了半天,仿佛开启了机关,又哇呜啊的哭起来。 “昨呜……昨嗯……天的大哥哥不会动,呜呜呜你会动……嗯噗。” 花镜哭的快要晕厥了过去,莫扶桑忙将她圈在怀里,耐心哄道:“昨日的哥哥说啊,谢谢小团子的草,很甜,他托我来送你回家啊。” 莫扶桑轻拍着花镜颤抖的背,看出来这个孩子不太正常,恐怕没有平常人的智商。 不过如此年幼的孩子,还惦记着不认识的人的离开,也算是心底极其善良了。 他弯下腰,扶住那颤抖的小脸,宽厚的大掌在她的眼下轻轻擦拭,湿润的泪水被莫扶桑擦干净,他又认真的对视上那天真无邪的琥珀瞳孔。 “告诉哥哥,你叫什么,住在哪里?” 花镜眨了眨眼,湿润的睫毛扫在莫扶桑的脸上。 不知怎的,她的脑袋忽然聪明了的样子,张口就来:“我叫花镜,是,是花星晖的女儿。” 听到这个名字,莫扶桑的瞳孔猛的一缩,凉意蔓延,将本就脆弱的花镜又冻得痛哭流涕。 莫扶桑沉浸在昨夜的血杀之仇中,完全没有听到花镜撕心裂肺的哭喊。 浮玉国太子宫里,本该死了的温洛寒好端端的坐在榻上,俯视着周围陌生的一切。 脑海中那个身影怎么都挥之不去,让他心烦意乱。 “别为儿女情长耽误了正事。” 忽然他的周身冒出一片火焰,随之传出一个极其压迫的声音。 “你闭嘴,现在这里不是你的世界,就给我收敛点。” 温洛寒一脸不耐烦的模样,他要不是为了抓穆灵裳那女人,何至于要来这什么破世界。 如今的他心底里早已没了当初对穆灵裳的疼惜和珍爱,他只想把她抓起来,禁锢在自己身边,一步都不能离开。 “呵,行,我不说话,你早晚会后悔。” 藏在火里的焚天怒莲无所谓的嘟囔了句,转瞬消失不见。 温洛寒默默地在心里整理脉络,他是浮玉国的太子,是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 呵,想到这个设定,温洛寒轻蔑一笑,这还真是半个字都跟他不沾边。 “来人啊,给本太子找十个女人!” 温洛寒大手一挥,他得先享受享受,这至高无上的权利才是。 一阵欢愉过后,温洛寒瘫倒在温柔乡里,命奴才将这几个女人都拖下去杀了。 那奴才虽很是诧异,平常温润和善的温太子,连个蚂蚁都不肯踩死,今日怎么要杀十个人。 可他再一看到那嗜血的眼神,瞬间腿就吓软了,连滚带爬把那几个女人赶走。 舒爽后,温洛寒从怀里掏出一块紫玉,凝视着上面的符文。 焚天怒莲与他说,因为十世镜的能量不稳定,所以穆灵裳迟了三年才来,这三年他需要完成这个玉佩上的符咒,能有大用。 地点,就在浮玉国和鸾冰国之间的空地上。 并且,她会成痴傻的三公主花镜。 于是昨日一回宫,温洛寒就求了温度,让他娶三公主,温度向来相信儿子的打算,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待三年后,穆灵裳就该自动送上门来了。 还有南肇那个家伙,想起他,温洛寒捏着玉佩的手都紧了几分。 要不是那个家伙捣乱,他怎么可能会得不到穆灵裳,还弄得个同归于尽的下场。 他的裳裳,该恨毒了他。 温洛寒轻叹口气,松开那紫色的玉佩,如果不是因为爱,他又如何会绞尽脑汁,费尽心机的去争夺这一切。 可得到了什么呢。 他不过,是想还她一世的救命之恩罢了。 南肇也在三年后,将成为殇乾国的太子北冥熠隐,如此想来,他还要针对这家伙,早做打算才是。 怎么样能让花镜厌恶北冥熠隐呢? …… 鸾冰国皇宫内,花莲焦急的转来转去,却无从打算,这婚是温洛寒亲口求的不假,没人能逼堂堂太子。 可她怎么也不肯相信,温洛寒那样一个各方面都堪称完美的人,会娶一个傻子? “公主,您与其在这里焦急,不如去寻找温太子一趟,他看您如此美貌,定会清醒起来,改娶您为太子妃的。” 宫女的提醒让花莲冷静了下来,她忙叫人替自己梳妆打扮,一番收拾过后,乘着马车,去了浮玉国。 山洞里,花镜哭了许久,渐渐的也没了力气,只剩下呜咽和红肿的双眼。 莫扶桑也缓过神来,看着面前仇人的女儿心中犹豫不决。 是杀,还是放呢。 按理来说他的性子只记仇,不记恩,可这么小一个脑子不灵敏的孩子,她能懂什么呢? 他犯不上拿她出气。 再说了,看她的样子,花星晖也不一定待见她,否则一个公主,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就跑到了这里来,说的过去吗? 既然仇人看她不顺眼,那她就是战友。 理清了关系,莫扶桑的冷眸终于舒缓,愧疚的将这丫头抱在怀里,安慰道:“乖,哥哥就带你回家了。” 一路上,莫扶桑都抓住那小手,步履缓慢的行走,花镜也提着脚尖,尽量加快速度的走着。 “大哥哥大哥哥镜儿想要花。” 花镜指着一旁开的绚烂的花丛,只见一道竹叶划过,那花都掉在了地上。 “好耶!” 花镜蹲下身子拿起花,开心的蹦着。 可她很快就发现,手里的花不如以前娇嫩了,甚至边缘还有枯黄色,于是她忙扯着莫扶桑的袖子询问:“哥哥哥哥,花儿怎么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章 废材三公主26 在神秘人带走莫扶桑之时,随之而来的黑衣人仿佛得到了命令迅速撤离。 树林之中尸横遍野,仅剩的几个花星晖的人面面相觑,向皇宫方向奔去。 “什么?!让他跑了!” 殿内,花星晖猛拍桌子,震得桌上的酒杯都相继倒下。 底下跪着的几个人诚惶诚恐道:“陛下放心,那莫扶桑中了属下们几十剑,就算被带走,也不可能救得回来。” 见手下胸有成竹的模样,花星晖放下了心,挥挥手命他们退下。 “父皇,是谁死了啊。” 这时,花莲忽然从殿后而入,惊的花星晖连连示意让她小声说话。 见父皇如此谨慎,花莲也屏息凝神,凑了过去。 听到花星晖的解释,她的眸子逐渐亮了起来,唇边扬起得意的笑。 “他早该死了,居然那样在母后的生辰宴撒泼,还差点伤了儿臣呢!” 花莲撒娇道,花星晖也是十分心疼这个女儿,忙安慰道:“无妨,以后就再也没有人能够伤害莲儿你了。” “呜哇哇,镜儿要去采蘑菇!” 花镜不知何时浑浑噩噩的从殿门闯入,扑在花星晖的身上。 花星晖下意识的险恶的往后一缩,手使劲的推开她瘦小的身体。 “去去,绿儿!带三公主出去!” 花星晖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又看到身旁优雅美丽的花莲,与之对比,花镜就更显得让人讨厌了。 两个女儿他原本都宠,甚至他更疼爱幼小的花镜一些,小时候的花镜天真可爱,常常抱着他的脖子甜甜软软的叫他父皇。 可最近几年,她越来越怪异,性格时常变得暴躁,就连三岁就背熟的文章也忘了个干净,请多少次太医都于事无补。 民间纷纷议论,是他这个做父皇的业障太多,报应在自己女儿身上了。 可笑,他堂堂一代国君,怎容他人非议,而这一切的起源都是因为这个傻子! 这让他怎么能不恨! 他有花莲这个优秀的公主,不需要一个蠢笨如猪的公主。 绿儿被唤了进来,忙行了个礼,粗暴的拉拽着花镜离去。 花星晖看着她的动作也没有言语,而是默许了这种欺负的行径,他设身处地的为宫女绿儿着想,谁遇到这么个没有自理能力,又不受宠的主子,心情能好呢? 花镜被拉了出去,没有半点不开心,反正拍打着小手,望着天上的星星,笑的欢快。 主仆二人从皇宫一路向东,来到了树林边。 里面的尸体已经被处理干净,只是血迹还掩藏在土里,周围空气中是散不去的血腥味。 绿儿意识到不对,嗅了嗅空气,又借着月光瞧见地上的血迹,忽然明白了什么,眸子一亮。 “绿儿绿儿,你看那里有小灯笼!” 花镜欢快的声音传来,绿儿望去,看到她正指着一堆光点斑斓的萤火虫跳脚,十分激动。 蠢货,那怎么是灯笼呢! 绿儿翻了个白眼,丝毫没有在意痴傻的三公主居然记得她的名字。 她甚至自己的父皇叫什么都不记得了。 天真懵懂的花镜凑近那闪烁的“烛火”,双瞳离得很近,痴傻的样子吸引的萤火虫纷纷飞走。 “公主,奴婢去给你摘花,你在此地乖乖的等着。” 为了安抚花镜,绿儿第一次强忍厌恶摸了摸她的脑带,花镜乖巧的点了点头,就站在原地看着绿儿离去。 “绿儿!” 就在绿儿即将消失的时候,却忽然听到花镜的喊声,心中一颤,回首问道:“怎么了公主?” 这傻子该不会看出了她想逃跑。 就在绿儿担心之时,却看到花镜呵呵的傻笑:“我想要五颜六色的花。” “呼,好,奴婢就去了。” 绿儿松了口气,沉下心来,觉得自己刚才的猜测可笑至极一个傻子怎么可能会发觉自己逃跑呢? 绿儿离开后,痴傻无知的花镜还不曾意识到什么,坐在血腥冰凉的地面上,抬头数着天上的星星。 “一颗,两颗,三颗...呜呜呜阿娘,我想阿娘了...” 花镜数着数着似乎是脑海中浮现出了什么画面,软糯的奶音喃喃的哭泣,在空荡的夜里被风吹散。 “呜咕咕.——咕咕——” 夜莺的叫声在黑暗阴森的树林之中响起,惊的正在哭泣的花镜突然没了声音,小手捂上嘴巴,含泪的双眼惊恐万分的望着周围。 “绿儿你在哪里...” 她双眼打转,晶莹泪水滴溜溜的闪烁着,通红的小鼻子一耸一耸,像个被遗弃的猫咪。 天色已经暗的看不到周围的树丛,小小的花镜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直起身子拍了拍土,用小手抹了抹眼泪。 “我最讨厌绿儿了!” 她小声嘀咕,可眼泪却比生气多,滴的满脸都是。 啪嗒! 花镜才一起步,就摔在了地上,膝盖磕在石头上,疼的眼泪直流。 忍着疼痛,花镜继续往前摸索。 皇宫的另一处方向,殇乾国的队伍正缓缓前进。 ** 神秘人救下莫扶桑后,将他带到附近的山洞之中,叹息道:“今夜能不能熬过,就看你的命了!” 又听到附近传来人马的声音,迅速下去查看。 莫扶桑浑身被血包裹着,奄奄一息,面无血色的躺在冰凉的地上。 山洞的方向,恰好是浮玉国归行队伍的必经之路。 温洛寒在前方开路,后面浩大的队伍直接将后面国君温度的队伍隔了几十米。 温度一向怕死,什么事都指望着太子冲在前头。 温洛寒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忽然听到外头风被抽动的声音,转眸一瞧,不知何时,宽阔的马车之中,多了个蒙面的黑衣人。 到底是太子殿下,临危不乱。 温洛寒十分淡然的打量着眼前来势汹汹的敌人。 “要命,还是要财?” 温洛寒出声询问。 神秘人一双透着寒光的眼紧眯,随后只见刀刃闪过,血液飞溅,堂堂浮玉国的太子殿下,就睁着眼,死在了马车里。 花镜迷迷糊糊的往前走着,下一刻脚下一空,啊呀一声掉了下去。 啪叽。 低下的触感绵软弹性,花镜摸了摸脑袋,不疼啊... 这里正是直对月光的地方,她睁眼却被吓了一跳,身子低下压了个人。 这个男子容貌帅气,饶是痴傻无知的花镜都忍不住把小脸贴上去蹭蹭。 小小的花镜还不懂血的概念,也不知道什么是死亡,只觉得这白皙俊秀的男人脸上和身上,都脏兮兮的。 “你这样,是会被绿儿骂的哦!” 莫扶桑早已失去了意识,哪里听得见花镜的训斥。 花镜见底下的哥哥木呆呆的,以为他是饿了,就从他身上跳下,跑到洞口,看到山洞的边上有一颗颗奇形怪状的草,坐在地上,两手抓住,使劲往上拔。 “嘿咻!” 扑腾,草是被拔下来了,花镜也一个屁股蹲,坐在了地上。 她费劲的拍打着身上的土,用衣服把那草擦了擦,又蹦蹦跳跳的走回山洞。 她蹲在莫扶桑的旁边,把手里的草撕得粉碎,一点一点塞进莫扶桑鲜红的嘴里。 终于费了好大的功夫,所有的草都可以都喂了进去,花镜累的浑身无力,望着帅气的哥哥的脸,小身体一趴,倒在了莫扶桑的怀里,沉沉睡去。 血月当空,澄澈的圆盘被红色缭绕,忽有黑气降临,盘旋不尽。 此刻,马车里本该死了的温洛寒,那双瞪大的干涸的双眼,忽然诡异的转动着。 次日清晨,队伍徐徐渐进,浮玉国的队伍行走飞快,已经到了自己国家的边界。 进入皇城后,皇宫忽然传出一道令天下人震惊的旨意,太子温洛寒与鸾冰国三公主花镜定亲,于三年后举行大婚。 三个国家都议论纷纷,有的说是宴会之上温洛寒对花镜公主一见钟情,也有的说此事为利益趋势,总之没有一人,看好这段不般配的联姻。 鸾冰国皇宫内,收到浮玉国的聘书的花星晖,焦急的在殿内踱步。 “父皇!儿臣听说温洛寒求娶花镜,是真的吗?” 花星晖怕什么来什么,花莲很快得知了消息,急匆匆的赶来确认,却看到花星晖脸上神色凝重,终于是明白了自己的良人泡汤了。 “他怎么,他怎么会喜欢花镜呢!!” 花莲崩溃的大喊,在大殿之内摔这摔那,花星晖也自知对不起女儿,任由她撒泼。 虽然他也匪夷所思,可那是浮玉国啊,国力算得上是最强,原本殇乾国还可与之比较,可莫扶桑昨夜被他杀死,殇乾国也相当于没了半个国的财力和民心,受不受得住城门,还是个未知数。 再一个就是花镜的婚事本就无望,他根本想不到哪家的公主会娶一个痴傻的公主,如此一来,她倒是幸运,得了个顶好的夫君。 花镜别的不说,智商有限,他也好控制,花莲这样一心爱慕的嫁过去,到时候心在不在鸾冰国,就难说了。 “三公主呢?” 花星晖忙问道,在花镜出嫁之前,他都要牢牢的把她看住,以后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不怕她不听话。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二章 废材三公主28 “它,枯萎了啊。” 莫扶桑一怔,不懂小花镜为何这样问,万物生长枯萎是再正常不过之事。 “呜呜哇……那镜儿不要它们死呜呜呜。” 花镜一屁股坐在地上,把枯萎的花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随后自己大声哭了起来。 莫扶桑看着她满脸憋红,已经快要喘不过气的样子,忽然心中柔软了几分,随之眼眶也红了起来,他深呼一口气,缓慢蹲下,将花捡起。 “那我们把它埋了好吗?” 小花镜停止了抽泣,乖巧的点了点头。 莫扶桑找到一片空旷的土地,在地上挖了个坑,随后小花镜把花放了进入,又用小手一点点的把土推里。 看着那鼓鼓的小土堆,花镜开心的笑了。 接下的路程,花镜变得开朗起来,抓着莫扶桑的手摇来晃去,嬉笑不止。 到了皇宫外,莫扶桑把花镜留在那里,自己就要走。 花镜一看大哥哥要走,立刻扑了上去,抱住他的大腿,撒娇道:“大哥哥不走好不好,镜儿不要大哥哥走。” 莫扶桑被身后软糯的声音刺激到,一时心神荡漾,眼神暗了暗,什么都没有说。 他虽喜欢她,可她毕竟是仇人的女儿,他也不可能带她走。 不过…… 他倒是可以等。 想好后,莫扶桑毅然决然的将花镜留在了原地,独自一人离去了。 花镜的哭声引来了城门看守的士兵,最终被带回了皇宫。 花莲一个人去了浮玉国,却被城门士兵拦了下来。 “放肆,你们知道本公主是谁吗?!” 花莲耀武扬威的在士兵面前撒泼,却被架着抬走,扔出了浮玉国。 记忆终止在花莲被赶出去的那一刻,如今她现在才懂,当时的温洛寒,就已经不是她能得到的了。 “他不是曾经的他,你还爱他吗?” 最让花镜担心的就是花莲,古代女人嫁夫随夫的观念极重,她怕花莲会因为温洛寒而转过来对付她,更怕她为了一个不爱她的男人付出自己的一生。 “爱……可是,我不会再为了他做违背自己良心的事了。” “你放心,我会帮你的。” 花莲似乎是想清楚了什么,眼神异常坚定,原本浑浑噩噩的眸子里,多了异常清醒的光泽。 “为什么啊?” 花莲干脆利落的话语让花镜都为之诧异,她的意思是这样,可她没有想过花莲竟然能主动的说出来。 这不是赌气的话,这后面饱含着巨大的牺牲。 温洛寒净身后,十分舒畅的走了出来,看到院子里没了花镜的踪影,眸子一沉,看向一旁值守的宫女。 宫女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忙答道:“那个女人随太子妃进了房间。” 温洛寒听到后这才脸色好看了许多,只要不出这太子宫,她想干嘛便干嘛。 听到门外的脚步声,花镜便明白,是那瘟神来了。 她忙示意花莲动手。 就在温洛寒推门而入的那一刹那,啪的一声耳光声响彻整个房间。 花镜被打倒在地,眼泪直流。 “司,司襄……” 她掩面哭泣,悲怆的唤着温洛寒体内灵魂的名字。 花莲则一脸凶神恶煞的站在一旁,手还高高的举着。 温洛寒哪里受得住这刺激,当即开始心疼起来花镜,忙不迭的跑过去把她扶在怀里,一掌打向行凶的花莲。 噗! 花莲被狠狠打中,口吐血沫,浑身瘫软在地。 这一刻,,她算得上是真的认清了眼前这个凉薄的男子,温存如何,夫妻又如何……在他那里,不过是一场短暂的游戏。 她抬着泪眸,朦胧模糊的双眼没入一双杀意浓浓的眸子。 “你想杀我?” 她踉跄的半起身,用手臂撑着身子,伏在地上,悲戚的望着曾经的情郎。 “你伤了她,我定会杀你。” 温洛寒的话不含一丝温度,仿佛眼前吐血不止的,是一个他从未见过的陌生人。 “别……” 花镜连忙出手阻止,把温洛寒已经伸出去的手又扳了回来,她只是做戏而已,一是让花莲认清这男人冷血的面目,二是可以借机让这狗男人把花莲放了,让她去通知南肇救她。 谁知道这男人已经绝情到没有人性了,上来就要杀人。 花镜厌恶的摸着温洛寒的手,假意安抚他。 “我不想我们大喜之日,沾了血气。” 花镜说完娇羞不已,仿佛一个即将成婚的腼腆新娘,惹得温洛寒移不开眼,早已忘了要杀花莲之事。 只抱着花镜起身,把她放到桌上,拿起笔,在一张纸上写着什么。 花莲似乎懂得那写的是什么,眼泪无声滑过她苍白的脸和没有血色的双唇之上。 很快,温洛寒写好了,将那一张大纸随意丢在地上,冷声呵道:“滚,再别让我看到你。” 休书。 花莲踉跄的用血手捧起那张纸,上头的字是那样的俊秀飞逸,是写情话最符合的字体了。 可惜,这字却是用来绝情的。 花莲的心被那一笔一划割的粉碎,再也拼凑不回去,她站起身,抹了抹眼泪,将脸上的血污一点点擦干净。 她干净的来,也要干净的走。 她是鸾冰国最尊贵的嫡公主,绝不任人践踏! “你听好了温洛寒,”花莲说出这句话,似乎是用尽力气,导致她吐出的每一个字,身体都随之晃荡。 “是我休了你。” 花莲一字一句的道,眸子里再也看不到曾经的爱意。 温洛寒听到这句话,心神恍惚了一阵,可又很快恢复如常。 “呵,拿着你的嫁妆,滚回你的国。” 没想到花莲没等他说完,就先一步飞速离开了房间,这个地方她一步也不想待。 “她走了,我们……” 闻着花镜身上的馨香,温洛寒忍不住心神荡漾,他搂住花镜的手臂又紧了几分。 花镜浑身颤抖,他怎么像个…… 大猩猩。 好家伙,有点危险。 不行啊。 “那,那个,我们还没大婚,这样不好。” 花镜用手挡在胸前,阻止温洛寒的身体逐渐靠近。 温洛寒眼眸一沉,染上了些怒色。 “你在拖延什么?” 温洛寒眼里闪过一丝锐利的目光,仿佛看透了什么。 花镜被那目光扫的低眸躲着,避免自己的心思暴露,可她这幅样子,无疑是在说她有事瞒着他。 温洛寒看到她那副神情,了然于心,眸子暗了暗。 他不担心她会逃跑,因为她不可能逃脱他的手掌心。 任何人都可能,就她不可能。 “别……” 眼看那只大手已经到了身上,花镜慌了,她不会要交代在这。 “报告太子!!!” 一个侍卫忽然在关键时刻闯了进来,一副焦急的模样。 温洛寒强忍杀人的脾气,瞪了他一眼。 “说!” “回,回太子,鸾冰国不知为何,忽然大兵压境,国君让您速速归去。” “什么?破国还敢来捣乱?” 温洛寒满脸不屑,他只得忍耐住心底的火气,放下花镜。 “不会是你搞的鬼?” 温洛寒霎时想到了花镜。 她这个脑子,可不是轻易服输的主,忽然服软说要嫁给他,该不会是埋了坑? “那,怎么会呢,我也来不及啊,我哪里知道事先遇到你,再说了我这身份在鸾冰国都是死人了,根本使唤不动他们。” 花镜连连否认,她也确实不知道是哪路英雄好汉来帮她,她可真是要感谢她! 温洛寒定定的看了她一眼,似乎是觉得她说的有道理,转身离去。 对身边人吩咐道:“别放她出宫,一步也不行!” 花镜本想趁乱离开,结果看到左一个又一个宫女,眼巴巴的看着她。 她只好暂时躲回了房间内。 浮玉国外,鸾冰国已在数十里外安营扎寨,虎视眈眈的对准着浮玉国的城门。 大将军裴渊奉命等待在城门外,一身白色战甲的他英姿绰绰。 他皱眉看着远处黑压压的大军,压低声音问旁边的属下。 “可有打探到消息,他们为何发兵?” 他是一个打仗的将军,只知道敌人来了他必须要到,从未问过敌人为何发兵,可此次鸾冰国发兵实在突然,让他不得不早做防备。 “属下了解到,似乎是那边的内部商讨,要攻打我国,殇乾国好似也和鸾冰国勾结在了一起。” “他们,不是一向不和吗?” 莫扶桑那次受伤,尽管隐瞒了众人,可还是传了出去。 不少人纷纷猜测是何人所为,当时总结的就是鸾冰国嫌疑最大。 如今他们怎么可能会合作,况且鸾冰国和浮玉国有联姻,他们不顾忌自己的女儿吗? 花莲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刚从浮玉国的城门走出,却看到正门一堆士兵整装待发,前头骑着高头大马的就是那次迎亲羞辱她的裴渊。 她不想引人注意,于是小心翼翼的从旁边的小道走过。 结果忽然被一个石头绊倒在地。 哎呦一声,惹得大军纷纷看来。 一群男人看着一个女子倒在地上,狼狈至极。 “去把她抓来,” 裴渊吩咐道,如今关键时刻,这个女人太可疑。 “是。” 石墩领命下马,径直朝花莲走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三章 废材三公主29 花莲看到一个身形魁梧的壮汉过来,连忙不顾脚踝的疼痛,翻过身子遮住脸,她不能让浮玉国的人认出她身份。 现在这个样子偷偷离开,和离的消息还没传开,被当作细作怎么办? 石墩走过去,就觉得这女人很奇怪,怎么故意把手往脸上遮? 莫非……有问题? 石墩一把拽住花莲的手臂,大力拉扯,想让她把脸露出来。 他的力气极大,曾经硬生生举起一头牛,在这般拉扯下,花莲的细小胳膊再也承受不住,往外扩着。 眼瞧着那手掌心就要不由自主的离开脸颊,花莲情急之下大喊:“救命啊!!抓流氓啊!” 石墩哪里被人这样喊过,又从小被人教导不得欺男霸女,下意识就松开了手。 “我没有我没有啊将军!” 他转过去,憨憨的向裴渊展示自己清白的双手,脸上急得冒汗。 裴渊扶了扶额,脸色阴沉,他怎么有这种愚蠢的属下,真是拉低了他军队平均智商的下限。 看来,是不指望他了。 他一个帅气的动作翻身下马,白色的战袍如海浪般随风翻动着。 走到花莲身旁,裴渊挥了挥手,示意石墩回去。 他没有说一句话,也做动作让石墩别说话。 石墩早已急得满脸通红,巴不得早点回去,好脱离这尴尬的场面。 于是赶紧抱手握拳行礼退下。 呼。 听到石墩离开的脚步声,花莲松了口气,掩面的手逐渐松开。 周围安静了许多,花莲这才敢半起身拍灰,人走了她就忍不住吐槽起来。 “石头块木头墩子,哼,不过是一句话就吓跑了,好像没见过女人一样!” 说着花莲还忍不住发笑,她没有注意到身后站着个高个男人。 裴渊的脸色越来越黑,冷眸里蔓延一丝杀气,居然说他的属下缺女人? 他难道不想娶媳妇吗? 石墩不过十五岁就跟了他,每天行军打仗,各处游走,哪里有心思去想成家的事情? 好啊,既然说他没女人,那他就把这胆大包天的女人赐给石墩做老婆! “哇啊!” 花莲转过头刚放松下来就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笼罩着自己,吓得一声大喊。 裴渊也被这声叫喊吓得抖了抖,眼睛瞪得浑圆。 该死……怎么是他……他怎么在这?? 花莲眼疾手快的捂住了脸,心里默念认不出她,认不出她。 “你是何人,为何出现在这里?” 这一句话把花莲悬着的心拽了下来,她松开手指,透过缝隙打量裴渊英俊的风姿。 这男人不认识她?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 她那天可是盖着盖头的! 从进了太子宫,她就没什么机会出去,更是与他没接触过。 看来是她想多了,人家根本没见过她啊。 “民,民女的丈夫因为打仗死在了外头,民女是赶回去和他收尸的!” 花莲眼珠转了转,豆大的眼泪就落了下来,楚楚可怜。 裴渊愣了一阵,刚想表示同情,却又谨慎起来。 “你丈夫是我手下的兵?” 花莲还不知道后面有坑等着她,天真的点了点头,以为能蒙混过关。 结果裴渊冷笑一声道:“你骗人也不做好功课,我手下从未死过一兵一卒。” 花莲顿时觉得响雷在脑子里轰炸开来,震的她不知所措。 她怎么忘了,裴渊是战无不胜的战神…… 他手底下从未死过一人,这也使得每年有大量的百姓愿意去他手下当兵。 “你到底是谁!” 原本裴渊还没有怀疑地上的女人来历不明,想着就是平常百姓出了城未回,还不知城门已经被封禁。 结果这女人竟然接连撒谎,还挡着脸,这其中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太子殿下到!” 军队处传来一阵高喊,如冰锥刺入花莲本就忐忑不安的心里。 果然她预料的没错,大军对阵,堂堂太子怎么可能不出现? 要是让他看到她,还会放她走吗。。。 当时她看的出他想杀了自己,只是碍于花镜的面子才没有动手,如今剩下自己一人,岂不是岌岌可危。 温洛寒在那奴才的尾音消散前出现在了城门口。 “太子殿下,请您挪步于此。” 裴渊见到温洛寒,恭恭敬敬的在远处行礼,并大声请温洛寒过去。 温洛寒不知发生了什么,不过也是看到了模糊的一个身影躺在地上,想来是出了什么要紧事,于是便走了过去。 离近才发现,地上躺着的是一个女人。 “这是何人?” 温洛寒指着花莲问裴渊。 “末将也不清楚,她自说是个死了丈夫的女人,出城是为了给丈夫收尸。” 温洛寒淡然的打量着地上的女人,从脚后跟看到头发丝。 忽然一个亮闪闪的东西晃了他的眼,下意识挡住,透过缝隙看到,是对金耳环,小小的一只凤凰坠在上头,因为被遮掩在她的衣领之间,所以不是特定的角度是看不到的。 这个耳坠,他似乎在哪里见过。 “花莲?” 温洛寒犹豫不决的说出了这个名字。 却看到那女人浑身一颤,似是被叫到一般。 他立刻上前去,揪住她的衣领把她拽了起来。 看到异常熟悉的面容,果然是她! 温洛寒覆在花莲耳边,用极其冰凉的话语一字一顿道:“你就是那个,死了丈夫还要收尸的女人?” 阴测测的声音激的花莲胆战心惊,头皮发麻。 “那,我跟他开个玩笑……” 花莲尴尬的掩饰般的笑了笑,那笑比哭还要难看。 一旁吃瓜的裴渊满头雾水,太子似乎是跟这个叫花莲的女人认识? 花莲,这名字怎么这样熟悉。 “行了,这女人是我的贴身宫女,一时调皮跑了出来,我一会带回去便是。” 温洛寒的几句话就定了花莲的自由,她像个被看护的家雀儿一样,灰扑扑的被逮了起来。 “我回去花镜该多想了。” 花莲故意提起花镜。 果然温洛寒犹豫了几分。 可他接下来的话更让花莲惊吓了。 “本宫改变主意了,这女人就赏给兄弟当作犒劳。” 说完,不等温洛寒一把把花莲推了出去,花莲一个踉跄,就飞了出去。 恰好她扑出去的方向是裴渊的方向,裴渊下意识就把人接住,花莲也倒在了他的怀里。 花莲晕晕眩眩的抬头,撞入裴渊深邃的眸子当中,忽然心神一晃。 裴渊被那美眸一瞪,也不自然的挪开眼,耳边还染上一丝微红。 他很快将花莲推开,轻咳了两声,把头别了过去。 花莲也踉跄的站在了原地,低下了头。 温洛寒看着两个人郎情妾意的模样,心中暗暗不爽。 虽然他不爱这个女人,但是他也不能允许他睡过的女人爱慕别的男人。 “看来裴渊将军很是喜欢这个女人啊。” 温洛寒故意酸溜溜的道。 裴渊没有听出那话中的意思,还楞楞的道:“太子殿下赏赐的,属下都喜欢。” “你。” 温洛寒气愤的说不出话,一旁的裴渊却脸色茫然不知他为何气愤。 “小女愿跟在裴将军身边,死生不离,” 花莲忙表明心意,不顾温洛寒杀人般的眼光,站在了裴渊的身边,还挽上了他的手臂。 裴渊浑身一紧,手臂上的柔软让他故意急促,脸色也不自觉的红润起来。 “行了,这事且不说,本宫接到消息,说鸾冰国大军压境,这是怎么回事?” “鸾冰国?” 一旁的花莲忍不住叫出声,又很快没了声音,她忽然意识到她现在的身份。 裴渊听到她叫,也只是看了一眼,没有多想。 温洛寒自然明白花莲惊讶的样子,也没有多说,他既然放了她走,就会给她留个活路。 “是的,他们不知为何忽然打来,连破三座城池。” “是吗?” 温洛寒的眼神有意无意的移向花莲。 作为鸾冰国的嫡公主,她有很大的嫌疑通敌。 “走,我们去阵前看一看。” 温洛寒说道。 裴渊随之而去,花莲在裴渊的眼神示意下也只好跟上。 她硬着头皮跟随众人来到了阵前,打头阵的是她最为熟悉的鸾冰国第一将军,墨无缘。 他和裴渊的年纪相仿,只是战绩稍逊。 墨无缘也是第一眼就看到了花莲,刚要出声呼喊,却被她用手势阻止。 墨无缘虽不懂花莲究竟想做什么,为什么在两国争斗的时候不选择回去。 如果浮玉国因为战争而迁怒于她,那时候她的境地该多糟糕。 墨无缘又看到了花莲旁边的温洛寒,忽然好似明白了她的意思。 难不成是因为温洛寒在,她逃不了? “墨无缘,你好大的狗胆,上次被本将军打的落荒而逃,竟然还敢过来自取其辱。” 裴渊一番话说的墨无缘脸上有些挂不住,可他还是很快恢复了神色。 “今日我带来的兵力,足够覆灭你们浮玉国了,届时一个亡国之将,还有什么资格跟我对阵?” “好大的口气!” 裴渊冷笑道,正要指挥开战,又忽然想到了什么。 “你且随石墩回城,这里太危险。” 裴渊忽然对花莲的吩咐,让她也吃了一惊,有些搞不懂他的意思。 却见冷面战神也柔情似水的望着她,“你既跟了我,我必不会让你受伤。”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四章 废材三公主30 “将,将军……” 花莲听到裴渊如此关心自己,心中暖意升起,她忽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是值得托付一生的人。 “石墩,愣着干嘛,带夫人回去。” 裴渊生涩的说出夫人这个词,可见这个词曾经在他的生活里从来不曾出现过。 “哎!是!属下遵命!” 石墩愣傻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 他的将军要有夫人了!! 赶快回去告诉兄弟们。 “嫂子请。” 石墩出奇的礼貌了一番,伸出手做个了个手势。 花莲嗔瞪了一眼裴渊,脸上的红晕越发明显。 裴渊也咧着嘴,挠头笑了起来。 他有种不同于打仗杀人的喜悦。 那种小心翼翼,又让人眷恋的幸福。 花莲离去后,裴渊可以放心开展手脚了。 大军对阵,乌压压一片穿着盔甲的士兵,杀气重重。 不知哪方传出一声怒吼。 “杀啊!” 一个声音带动百万声,响彻云霄的杀字回荡在城门之上。 兵戎相见,剑光闪烁,血流不止,哀嚎遍地。 墨无缘艰难的在大军阵中突围,可他却连一个人都没杀死! 裴渊的手下无论男女士兵,好像是他的分身一般,个个武艺高强,善用计谋。 不一会他就已经招架不住,体力不支,眼看就要被擒。 与此同时,相比浮玉国城池的喧嚣,东吟宫倒是一片安宁。 竹林避世,花香袭人。 莫扶桑坐在一小亭间面朝溪水,背靠青山,修长的手指之间还夹着一个黑子。 悠闲至极。 半点没有被看押的模样。 “花镜的下落打听到了吗?” 他捏着一颗棋子,蹙眉瞧着面前错落复杂的棋局,嘴上漫不经心的询问着旁边跪着的属下。 “回帝师大人,好似在街上被一辆马车带走了,属下把花姑娘的弟弟带来了,他说他知道他姐姐去了哪里。” “带上来。” “是。” “等等,再上几盘点心。” 莫扶桑唇角勾起,小孩子嘛,最喜欢吃甜食。 “大哥哥大哥哥你快去救我姐姐!!” 穆沐阳一被带上来,就冲着莫扶桑扑了过去。 吓得旁边的属下一激灵,忙要去抱这小祖宗,要知道,帝师大人是最不喜别人碰的啊! 手都伸出去了,却看到莫扶桑挥了挥手,示意让他下去。 他愣了愣,随即领命退下。 穆沐阳倒在莫扶桑脚边,丧丧的抬头。 “你姐姐怎么了?” 莫扶桑挑了挑眉,把这没骨头的家伙提溜起来,“好好坐着,吃点点心,慢慢说。” 穆沐阳一看到那盘子里的精致小点心,立刻坐的板板正正,伸出小手,从里面抽了一块咬了一口,含着点心碎末呜啦啦的说道:“那天我和姐姐看到你被通缉的告示,姐姐刚想带我去什么地方,就被一个马车拦了下来,上头下来一个叫温洛寒的男人,姐姐叫他太子,看起来可温和了,可我总觉得他是个坏人,结果姐姐被他带走以后,就没有回来了。” 穆沐阳越说越抽噎,甚至嘴里吃下的糕点也因为咧着嘴哭都往下掉着碎末,混着眼泪变成糕泥。 莫扶桑毫不嫌弃的伸手去替他擦掉,安慰道:“别怕,我大概知道她去了哪里了,放心,我会将她救出来。” 莫扶桑抚摸着穆沐阳的小脑袋,眸子里若有所思。 “北冥太子你不能进!” “我有要事找你们主子!” 北冥熠隐不顾阻拦,撞开侍卫冲了进去。 两人争执着来到莫扶桑面前。 “你下去。” 莫扶桑示意侍卫退下,留下北冥熠隐。 他仔细打量着这个男人,不久轻笑道:“你也是为了花镜而来,我是该叫你北冥熠隐,还是别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北冥熠隐慌了,他难不成知道自己的身份。 “你是谁我不清楚,但我可以确定的是,你不是真正的北冥熠隐,花镜,也不是真正的花镜,或许真正的他们已经死了。” 提到那个小小的喊着他哥哥花镜,对于她的离去,莫扶桑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可他能感觉的到,花镜的脑子很清醒,甚至能说的出那番不想嫁给不喜欢的人的话。 那绝不是曾经的花镜可以说的出来的。 至于北冥熠隐,他早就怀疑了,他与花镜并不认识,为何三番两次来找,而花镜也一副害怕他的模样。 那么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们是一起来的,曾经还有过仇恨。 “你说的没错,这件事很复杂,让我慢慢跟你说。” 两人坐到了傍晚,也聊到了傍晚,莫扶桑才算是理解怎么一回事。 “可你说她现在把你当成了仇人,会不会是那个坏蛋司襄做了什么手脚?” “你为什么相信我不是坏人呢?” 北冥熠隐疑惑道,就连他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了。 “从你的眼神中看得出,你不是有手段害人的人。”. “……” 北冥熠隐竟然察觉不出这是夸他还是骂他。 算了当夸。 “现在最重要的,是把她救出来。” 两人商讨一阵,决定分两路去救花镜。 路上莫扶桑才得知,浮玉国和鸾冰国打了起来,背后竟然是北冥熠隐推动的,他承诺鸾冰国只要跟浮玉国缠斗几天,就将殇乾国的三分土地割让。 笑死,不是他的他根本不心疼。 太子宫。 花镜急得团团转,她出不去呀,外头的人看的死死的,她上个厕所都被一群人跟着! “砰!” 忽然外头传来一声木头被踹碎的声音。 她忙扣破窗户去看,就看到那熟悉的一抹绿色。 这时候她比任何人都爱绿!!!! “莫扶桑!!莫扶桑!” 她手作喇叭状大喊,希望他快快听见能来救她。 莫扶桑一下就听到了花镜的方位,接连打晕几个守卫,来到她的门前,轻声道:“阿镜,乖,往后退些。” 花镜乖乖的站到了离门很远的地方。 又是砰的一声,莫扶桑破门而入,门晃荡了两下掉在了地上。 花镜被那声音吓得一激灵,却瞬间又被一个冰凉的怀抱搂住。 “你知不知道我多担心你。” 莫扶桑低沉的声音没入花镜的耳朵,让她觉得很是安心。 随后北冥熠隐也闯了进来,却看到两个人抱在一起。 他的眸子暗了暗,又恢复了正常。 花镜一抬眸就看到了北冥熠隐失落的眼神,在得知他是南肇以后,她还有点不适应,慌忙推开了莫扶桑,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裙。 “那,那个……” 花镜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没事的,我知道。” 北冥熠隐笑了笑,那笑容之间尽是苦涩。 不知怎的,他忽然觉得变了个身份,她就离自己好远。 曾经的穆灵裳是他能触碰到的,如今已经变得缥缈无影了。 他甚至开始觉得眼前的人不是她。 难道有些情谊,真的经不住时间的考验吗? “好了,我们快走。” 眼看北冥熠隐瞧个没完,莫扶桑一步走上前去,挡在花镜面前。 三人刚想出宫,却听到温洛寒的声悠悠传来。 “既然来了,不坐一会吗?” 三人一怔,只见温洛寒从门外进来,满面笑容,眸子中却含着一丝杀气。 “狗东西,你敢来嚣张?!” 花镜实力不大,口气不小,先骂了再说。 温洛寒眼皮抽了抽,忍了。 “噗。” 莫扶桑忍不住笑出声。 温洛寒的脸更黑了。 “你快死了,还笑的出来?” 温洛寒语出惊人,莫扶桑的笑声停住了,脸色慢慢僵了下来。 他下意识去看花镜,忙解释道:“你别听他瞎说,他吓唬人罢了。” 他是快死了。 从昨日开始,他吐的血已经能染红一整件袍子。 可他不能让花镜知道。 若温洛寒拿他的性命威胁花镜,花镜定然会有顾虑。 花镜相信莫扶桑,可温洛寒也没必要撒谎啊。 “到底是不是真的?” 花镜故意装作冷漠得样子,吓得莫扶桑脸色惨白,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 看到他这幅模样,她都懂了。 “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花镜转头质问温洛寒。 温洛寒脸上浮出一丝得意。 慢悠悠的道:“也没有什么,不过是一丝黑气罢了,慢慢吞噬他的生命,让他成为一个空壳。” 花镜还没听完眼泪就掉了下来。 她含泪望着莫扶桑,嘴里说不出话。 “哭什么,傻丫头,他未必就能要了我的命。” 昨日的吐血没有那么疼,可此刻花镜的眼泪却让莫扶桑的心脏疼的厉害,他看不得女子哭,更看不得心爱的女子哭。 他宁愿用命,换她一世不落泪。 眼睛被一双大手覆上,温热传来,瞬间缓和了酸涩。 花镜努力睁着眼,透过那手指的一条缝隙,看到了点鲜红。 她急忙的用手去掰他的手指,用牙咬他的手掌,可无论她如何折腾,那大手竟如镶上去一般,怎么也拿不下来。 “你放开我莫扶桑!我生气了!你是不是吐血了……你让我看看好不好……” 哭诉到最后,几近哀求。 花镜只觉得眼前尽是泪水,渗透到了她的整个脸颊,声音嘶哑的可怕,也虚弱无力。 即使这样,她依旧阻止不了莫扶桑坚持的想法。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五章 废材三公主31 “花镜……快离开,我这个世界本就是对于你来说不存在的虚无,不要伤心。” 莫扶桑的声音极其虚弱,甚至好像下一刻就发不出音了似的。 他的绿袍染满了鲜血,绿色变成了鲜艳的红色,唇边的血沫还在不断的涌出。 他先是看了一眼花镜,露出一个粲然的笑,又决绝的伸出手抓住她的衣襟,将她一把推入北冥熠隐的怀里。 “带她走!” 莫扶桑用尽余力对北冥熠隐大喊,北冥熠隐立刻反应过来,将花镜挣扎想要转身的动作扳正回去,让她的脸冲着自己的胸膛。 他明白莫扶桑并不想让花镜看到他那副样子。 莫扶桑收回视线,掌中凝力,狠狠对着温洛寒打了过去。 他这修炼的内功对于捉摸不到的黑气来说就是以卵击石,没有伤害到温洛寒分毫。 温洛寒看着自不量力的莫扶桑,冷笑一声,也是一掌过去,莫扶桑原本就虚弱的身体如断线般飞起,摔在地上。 北冥熠隐带着花镜往前奔跑着,离宫门不过几米远,这时,忽然一道火墙出现在他的路线之上,阻挡了他的去路。 正正方方的火墙之间,忽隐忽现着一个人影。 初月七踏着火莲,从火墙中走出,周围的气流随着他的挪动而蒸腾扭曲着。 “交出十世镜,我便放你们离开。” “你做梦!” 花镜拒绝道,她是傻子吗,信一个幕后黑手。 这个火她在熟悉不过,就是毁了她一切的那场火。 初月七饶有趣味的看着眼前咄咄逼人的女人,谁给她的勇气,敢和自己这么说话? “做不做梦,你试试便知。” 初月七邪魅一笑,一束火莲嗖的一下向花镜射去,花镜即刻就感受到了迎面而来的热浪。 那火莲温度极高,更是蕴含着爆炸的能量,像颗小手榴弹,触碰到人身上能将人炸的粉碎。 眼看火莲就要触碰到花镜,她下意识双手捂眼,旁边的北冥熠隐一步垮到她面前,欲加阻挡,却被一只血手推了出去。 砰! 爆破声随之而响起,花镜抚摸着自己完好无损的身体,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含泪看向那火雾血气中不成人形的莫扶桑。 “不……不!!!” 花镜先是不敢相信的呢喃了一句,随后不顾一切的大喊,奔入那团血雾之中。 周身可见之处是一片猩红,血腥味从她鼻子里钻进,她的眼泪一颗一颗的掉落,无措的伸出双手去握那些已经捉摸不到的血气。 “莫扶桑……我对你来说……也是不该存在的人物啊……你说要我不要伤心……可你又为什么要为了我这个根本不相干的……付出你的命啊……” 花镜浑身瘫软无力,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掩面痛哭起来。 “我不想让你死,我不想……” 北冥熠隐看着花镜伤心,他的心里也难受不已,他快步来到花镜身边,跪下安慰着她。 嗡…… 忽然自花镜怀里传来一阵震动的声音,她忙摸索而去,发现是十世镜在震动。 鲮昭化作人形,虚幻的漂浮在空中,他双目呆滞,更像一副被控制的灵魂。 【触发隐藏缘分,此劫通过,是否开始下一世轮回?】 “我想救他,你帮帮我救救他!” 按理来说花镜没有完成任务通过了这一世,她该高兴才是,可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莫扶桑。 是她的闯入,改变了他的结局,他应该当着他的帝师,高傲一辈子,尊贵一辈子,而不是像这样尸骨无存。 如果这就是通过的代价,那她宁愿不通过,自己的愿望不代表要别人牺牲,那样不公平。 【救他可以,但你以后的八世将会失去以前的记忆,能否找到命定之人,全靠天意,你愿意吗?】 “我愿意!” 花镜没有一丝犹豫,不过是失去记忆罢了,她相信她一定能找到每一世该有的缘分,一定不会弄错的。 【好。】 鲮昭说完这个字,玉手轻抬,他的指尖飞出一个灵蝶,蓝光环绕,绚烂无比。 灵蝶绕过众人周围三圈,所有人的身上都散发出耀眼的光泽。 所有人的记忆都被抹去,事物的发展也在继续。 …… “将军……” 大红花轿将花莲送到将军府,裴渊一身红衣英姿飒爽,精气神十足的站在轿旁。 花莲披着红盖头,在喜娘的搀扶下欲要下脚,腿刚迈出,就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抱起,惹得她娇羞连连。 “将军,这不合规矩。” 花莲将头倚靠在裴渊结实的胸膛上,声音生涩道。 “什么规矩,在将军府本将军就是规矩!” 裴渊傻愣愣的直白说出,底下一等士兵纷纷呵道:“将军说的好!!” 这下花莲的头更加的低了,这个木头,直直的也不错。 在一帮人的起哄下,裴渊将花莲抱进了洞房之中。 夜幕来临,洞房亮着花烛,喜气连连。 花莲端坐在床榻之上,等待裴渊敬完酒归来。 嘎吱…… 门开了又闭合,沉重的脚步声一下下压在她的心上,长袖中的小手紧张的攥着,呼吸也不敢大声。 裴渊不懂什么是怜香惜玉,可挑开盖头,看到那粉面红唇,美眸皓齿,也是忍不住动作轻柔起来。 “娘子……” “将军……” 两人互作呢喃,吹熄红烛,只留下一对上下翻滚的身影。 东吟宫中琴声袅袅,月光投映而下,略显清冷。 一袭绿衣席地而坐,抚着琴,抬眸望着明月。 莫扶桑迷离的双眸中,似乎失去了什么,他不知今日为何心中空落落的,只想一个人在这里看看月亮,吹吹风。 一片竹叶被风吹来,携带着一朵粉红色的花瓣,掉在琴上,他拨动琴弦的手指一顿,眉头微皱,两指捏起那花瓣,若有所思。 次日,莫扶桑率领众人去龚垒收税,路上马车忽然停下,他挑开帘子望去,却见到一少年坐在地上,怔怔的看着他。 他不知自己为什么要拦这辆马车,可脑子里就是有个声音告诉他,他要拦这辆车。 一旁属下看到莫扶桑不悦,立刻想要上去将少年赶走,却没曾想莫扶桑忽然出声道:“把他领过来,东吟宫正好缺个打扫的。” “是。” 那属下虽然疑惑,却也只能依命行事。 少年被带到莫扶桑的身边,他的脸上尽是胆怯。 “你叫什么?” 莫扶桑询问道。 “我,我不知道……” 少年挠挠头,他忘了自己叫什么,可总觉得该有个名字才是。 “以后你就叫穆沐阳了。” 莫扶桑脱口而出这个名字,自己都惊讶了片刻,他为何心中早就认为这孩子该叫这个? 他怎么思索,脑子里都没有别的任何讯息了,除了这个突然出现的名字。 就这样,穆沐阳跟着莫扶桑上了车,一路前往龚垒。 “听说北冥太子得了场大病,一病起来好像变了个人,变的很是得体。” “他倒是之前就那样,要说病也是前阵子生了病,变得不得体,现在又变回来了呗。” “还有温太子,之前不知为何变得一夜十女,现在也变得温和可人了,这年头都是怎么了。” “害,皇子嘛,性格多变是正常的。” 一路上,莫扶桑没少听到老百姓的闲言碎语,没有在意,毕竟那两个人也与他无关。 “卖扇子喽!卖扇子喽!” 一个叫喊声透过街边小摊的七七八八的声音,传入莫扶桑的耳朵里,似乎有魔力般,让他命人停了车。 莫扶桑带着穆沐阳下了车,径直来到那卖扇子的摊子前头。 摊子上头各式扇子应有尽有,什么竹扇,玉扇,金扇,银扇,造型精致,还刻着复杂的纹路。 在这堆扇子中,一把造型普通,还掉了漆的红色竹扇被衬得尤其特别,莫扶桑指了指那把扇子,对老板说道:“我要这个。” “呦,客官,这把扇子可是卖不出去的,哪里有旁边这些好看,要不您在看看?” “我就要这个。” 莫扶桑莫名的烦躁,冷眼看向老板,吓得老板立刻就拿起扇子递给他。 “三文钱。” 莫扶桑听到这么便宜后皱了皱眉,解下腰间所有的金子都丢给了老板,冷言道:“不用找了。” 老板看着那一袋金子震惊的目瞪口呆,忙收了摊回家找老婆,这够他们一辈子荣华富贵了,还卖什么扇子啊! “难得帝师大人还来逛集市。” 一个好听的女声从莫扶桑身后传来,他回眸一看,是夏倾月。 不禁冷了脸,道:“关你何事。” 闻言,夏倾月的笑僵了僵,又很快恢复如初。 她从来都走不进他的心,以前是这样,以后也是这样。 …… 一片黑暗。 周围寂静无声。 穆灵裳的身体漂浮在空中,双目紧闭,似是在昏迷。 鲮昭也浮在一旁,蹲在她身旁,喃喃道:“你个蠢货,不过是个因为你的传承而幻化出来的世界和人物,你那样认真作甚,还把自己搭了进去,下一世你可没记忆了,完完全全成了那个世界的,我看你怎么完成。” “情字伤人,看来你选的人,终究是个废物啊。” 初月七忽然出现,他身上的火焰将周围的黑暗都照的发亮。 鲮昭闻声冷哼一声道:“希望至高无上的焚天怒莲你,永远不会为情所困。” “自然。” 初月七很是得意道,又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补充道:“这次算你赢,不过下一回,我可是给你送了个好礼物呢。” “哈哈哈哈哈!” 一阵肆意的笑声传出,初月七随之消失。 穆灵裳的身下忽然出现一个蔚蓝色的漩涡,将她吸入进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六章 南海藻妖茶茶1 “赶快的赶快的,误了给水晶宫送粮食的时辰,看本茶茶把你们都煲汤喝!” 嘉木茶茶挥手驱赶着眼前杂乱的鱼群。 她穿着一身深绿色的薄罗裙漂浮在海水中,乌黑发亮的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身后,巴掌大的脸上带着几分不耐烦,澄澈分明的瞳孔幽绿无比,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一股无形的绿光。 她是一颗海藻妖,也是这南海海底碧玉水晶宫的粮食使者。 原本嘉木茶茶是不想干这苦差事的,可她在当上藻族的小公主时,水晶宫的老龙王极其隆重的封她为“南海持续发展重要来源维护大使”。 她兴奋的接受这个职务,自以为要从此一展宏图。 后来才知道就是个每天游来游去收集食物的。 吃了没文化的亏! “茶茶,要了老命了,这几千斤的扇贝,几百斤的海带,真是让老朽这一把年纪吃不消啊,工钱能涨点不?” 红澄澄的腮,腹部金黄,四对大钳子在水中扑腾着的大螃蟹开始诉苦。 它身上背着白茫茫的一片扇贝肉,扇贝肉晒成干,拿绳子捆在一起,变成个比它身体大好几倍的大白球。 “呦,阿粉阿,我都不想说你,平常修炼拖拖拉拉,活了几百年了也没化个人形,你不在这当苦力谁当,要想涨工钱,先变个人形给我看看!” 嘉木茶茶不吃这套,冷哼一声。 螃蟹阿粉只好灰溜溜的扛着扇贝跟上了队伍。 一年一度的粮食队是海底最壮观的景象。 鱼群成群结队的叼着海菜,海马一簇一簇的环抱着水草,螃蟹们随着阿粉的带领,拉成一条白色的长线。 眼看队伍循序渐进,谨慎的嘉木茶茶又掏出了兜里的一张贝壳上刻着的食材名单。 植物类是都齐了,鱼类…… 她打量了眼那整装待发的鱼群,挥了挥手,轻盈的漂浮到他们的阵队旁边,泡泡不断的跟随她的动作起落爆破。 “报告茶茶公主!本队一共十种鱼,每种一千只!” 领头的比目鱼首领瞪着大大的圆眼,说话的时候嘴里的泡泡不受控制的噜噜噜的响。 他是个近视,这不,嘉木茶茶明明站在他的左边,他非要向右边敬礼。 “哎,队长,公主在那头。” 一个长长的带鱼摇摆着银色的身体,忍不住提醒糊涂的比目鱼首领。 “行了行了,出发!” 嘉木茶茶不忍心也没耐心在和这即将成为人家晚餐,还如此激动的首领说话了。 听说比目鱼肉是怪好吃的。 还有他的亲戚三文鱼。 嘶溜,嘉木茶茶擦了擦口水。 转身接着回藻窝清点食物。 藻族的窝生长在距离水晶宫一里处的一个巨形坑洞里,说是住的地方,倒是像极了粮食库。 刚才送了三分之一的食物,坑里应该还有三分之二才是。 嘉木茶茶思考着,忽然被什么东西一夹,吓得她心咯噔一下。 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涂知久,别胡闹,本茶茶忙着呢。” 嘉木茶茶忽视在身边飘来飘去的粉色极品贝壳涂知久。 她是个修炼了几十年的蚌壳精,因为继承上一任蚌壳精的位置,才得以化成人形,成了蚌壳族的族长。 一身粉色露肩长裙,上面还点缀着晶莹的粉色的碎末,那是涂知久特地扣了要上交的贡品,粉色珍珠,磨成粉,撒在衣服上,能维持一年的闪光。 不过这光在并不黑暗的藻坑里,显得尤为刺眼。 藻坑本是个深陷下去的大坑,蹭着水晶宫彻夜不灭的光泽,才得以成为这南海第二明亮的地方。 嘉木茶茶认真的清点坑洞里的食材,涂知久看着她的背影,轻叹了口气道:“你都十六了这位姐姐,该成亲了,就真的打算送一辈子粮食?” 嘉木茶茶手里正挑出了个不新鲜的鱼干,闻言身体一僵,脸色变了变,又假装无奈道:“哎,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没用的很,身为一个海藻公主,居然不会回血,我不送哪来的凝血药续命啊,我连受伤都不敢,生怕一个石头就给我送到西天见如来了。” 每次涂知久来,定会说起成亲的事,可她每次都拿这个借口,也不知道这次她信不信了。 她知道她是为她好,她只要嫁给一个正常的藻妖,身体的凝血功能就会恢复如常,可她不想就这么草草嫁了人。 涂知久翻了个白眼,似乎料到了嘉木茶茶这么说。 “当我没说,不过呢,就是告诉你,这么送下去也不是个事,你还有两年了,再不找我可不管你了。” 涂知久好心好意来劝告,却是面带怒气,硬生生把自己气成回了原型,变成一个粉嘟嘟的大扇贝,呼扇呼扇的拍着水浮走了。 好朋友又被自己气走,嘉木茶茶也是无奈,可她确实是不想因为一个功能而去嫁给自己不爱的人,这对那个人来说不也是不公平? 要不是她还有两年就要被迫释放那诡异的法术,她这辈子都不想成亲。 看来得在这两年之内,把人选好好斟酌一下。 清点了剩下的食材,确认数量没错,找了个小海藻娃娃看守着。 “呐,帮姐姐看着那些吃的,不许偷吃!” 海藻娃娃还没化成形,长条柔软的身体漂浮着,懵懂的弯了弯腰。 嘉木茶茶一脸放心的点头,随后跟着海鲜大部队前往碧玉水晶宫。 人间相传海中有四宝,最广为人知的便是这碧玉水晶宫,其余三个分别是北海琉璃宫,西海沉水玛瑙宫,东海碧玺宫。 听名字就知道是集海底宝贝为一体的豪华场所。 这碧玉水晶宫分为主宫和左右两个副宫,通体皆由海底千年修炼的蚌壳一千年才养育出的一次碧玉水晶珍珠分成块状,一颗分四块,而打造水晶宫足足用了千余块,万万年的积累下来,才筑造成了这座彻夜辉煌,晶莹如玉,剔透亮白的宫殿。 嘉木茶茶方才到了水晶宫前,就被一阵柔和的白光包围在内,整个人身体都如沐春光。 海里的妖是不能上岸的,这水晶宫散发的光,据说是与岸上太阳散发的光泽一模一样的,因此被这光照,也成了海底妖怪足够夸耀的事情了。 嘉木茶茶抬头望着水晶宫的六个檐角,隐约看得见上头的六个刻字,分别是,罪,罚,善,恶,悲,悯。 她听说过,这是一个巨大无形的阵法,用以关押水晶宫下的上届龙王。 不过没人见过这龙王的真面目,只知道他很危险,犯了很大的错误。 收回视线,嘉木茶茶率领众鱼,熟练的来到水晶宫门前的虾兵蟹将面前。 “茶茶又来了,今年有什么新鲜货啊。” 虾兵探头望着嘉木茶茶身后的一堆各式各样的食材,忽然觉得中午的饭都白吃了。 好家伙,龙王吃这么多好吃的,居然就给他们兄弟吃紫菜炒海菜。 清一色的素,连个荤腥都没有。 “这是孝敬您的。” 嘉木茶茶心领神会的向后招了招手,阿粉熟练的从背上抽出一个巨大的扇贝干,用双爪捧着,递给虾兵和蟹将。 大大的扇贝干,够他们吃一年的。 “真客气,快进去。” 虾兵笑的两个长长的眼都眯成了缝,手里紧紧捧着那扇贝干。 扇贝干是秘制的,半径一米的扇贝掏了肉,用海中火心石炕干,撒上秘制的麻辣料,五香粉,鱿鱼粒,咬一口脆而又劲道,吃到嘴里能下三碗饭。 进了水晶宫,嘉木茶茶自觉的去了左偏宫,往年负责接收粮食的水晶宫管家海星大总管就等待在那里。 至于正宫,那是老龙王的地盘,她一个不入流的藻妖,哪有资格进去。 左偏宫虽是副宫,却也不小,光是踏进去时经过的金色珊瑚长廊,就足足有百米。 金碧辉煌的通道晃得人睁不开眼,嘉木茶茶却不以为然,她是五色藻妖,藻类中对光色最不敏感的一类,所以她能够直视这整个水晶宫,而旁的妖精只能眯着眼。 “跟上队伍。” 嘉木茶茶挥挥手,示意身后的队伍紧凑些,毕竟总有迷糊的不知道游哪去了,到时候少了一个两个,她可担待不起。 穿过金色珊瑚长廊,就是入左偏宫的门,嘉木茶茶刚要踏入,一个声音却传了她的耳朵,她忙停下,并示意身后的大军安静下来。 听声音,似乎是两个男人在对话。 “父王,儿臣偶有预感,那罪龙要折腾一番,还请您让儿臣带领部下,前去查探。” 左偏宫内,龙太子澄水一身龙袍,跪倒在地,他的头上有两支透明的龙角,莹白如玉。 南海龙王澄海抚摸着长长的龙须,沧桑的双眼若有所思着什么。 澄水见龙王犹豫,又加以进言,“父王,若让他逃了出来,会危害四海不说,就连您的位置也会不保啊!” 澄水的话一下戳中老龙王的心思,他忙搀扶起太子,终于决定道:“行,那本王就给你三百精兵,不要兴师动众,从水晶宫后珊瑚丛林的密道下去,若那龙有逃出之心,立即处死,切不可让他逃了出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七章 南海藻妖茶茶2 听声音那龙太子就要领命出来,嘉木茶茶忙回身施个隐藏术,两颊鼓起,呼噜从嘴里吐出一群细小的泡泡,飞到鱼虾蟹身上爆破开来。 瞬时间,所有粮食队队员都化为泡沫,四散在水中。 龙太子澄水一出门,就被千百个泡沫炸开的水痕印了满脸,惹得他鼻头发痒,哼哼的打了两个喷嚏。 他敏锐的嗅觉似是闻到了什么,耸动鼻子在空中捉寻了片刻,随即又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拂袖离开。 “呼。” 憋着气藏在水里的嘉木茶茶这才敢松口气,传说龙的鼻子比哮天犬都灵,这龙太子澄水的鼻子尤其是千年难得一遇的神仙嗅觉,莫非是闻出了她身上海藻的盐咸味? 不过此地不宜久留,这老龙王肯定是还在殿门,看来今儿是送不成了。 “茶茶首领,咱们还进不进那!” 螃蟹阿粉从泡泡砰的一声膨胀成螃蟹,覆在嘉木茶茶身边小心问道。 “进个屁!”嘉木茶茶举起手劈在那硬壳上,又瞬间收了回去,呼呼的放在嘴前吹着。 这脸皮是真厚那! “嘻嘻,”螃蟹阿粉厚着脸皮揉了揉壳,咧着嘴贱兮兮的道:“不疼!” 嘶。 嘉木茶茶抽了抽嘴角,这是她见过天底下脸皮最厚的螃蟹! 没有之一! 看来明天进贡的时候就建议让老龙王第一个把他煮了吃。 螃蟹阿粉倒是欢快的紧,吐着泡泡在原地横着走来走去。 粮食大军又从金色珊瑚长廊出了水晶宫,沿路返回藻坑。 是夜,大军整装待发,在原地歇息,周身的水变得幽深漆黑,压迫感袭来,让他们瑟瑟发抖。 不见光色的海底,只水晶宫一处仍旧亮如白昼,金碧辉煌。 嘉木茶茶坐在大军的阵前,向后瞄了瞄,一众鱼等都陷入了沉睡,是个好时机。 她蹑手蹑脚的起身,向着那光亮之处摸去。 嘉木茶茶的身后,露出了一个闪亮粉色的身影,停顿片刻,也随之而去。 水晶宫下不同于上头的碧莹莹的澄澈环境,竟是一片火焰之海。 滋啦,滋啦。 龙太子澄水每踩在那火焰之上,鞋底都冒出一缕白色的雾气。 一圈浅蓝色的水波纹护罩将他包住,抵挡着四周的蒸腾热气。 即使如此,他的额头还是因这里比水晶宫高上几倍的温度而汗流不止。 火焰海中,有一参天金色长柱,名曰定海神针。 佛经蔓延整个粗壮的柱体,又时而若隐若现的浮现着千百朵莲花。 此柱乃是佛祖所赐,本用以平定四海风波,时至今日,已经成为看押罪龙的好地方。 这不,上届南海龙王,就因修炼邪术,企图征服四海,危害八方,被其余龙王用了千年功力,合力锁在这定海神针之上。 金柱之上,八条手臂粗的锁链紧紧环绕穿插在一条黑色的巨龙身上。 龙角,五爪,还有龙的最致命的逆鳞之处各有一条。 被锁在金柱之上,黑龙威严丝毫不减当年,龙鳞在这火海中熠熠发光,如蛇的身体蜿蜒盘旋,紧闭的双目旁的龙须漂浮着,带动微弱的气息。 龙太子仰视着高高在上的黑龙,自嗓间发出一道冷笑。 “装的还挺乖巧。” 闻声,黑龙蓦然睁眼,与他漆黑的外表不同的是,他有一双纯净无暇的金色琉璃眸! 眼珠微转,折射出淡紫色流光。 恍惚一眼看去,还以为是哪家的无辜孩子。 琉璃眸却忽然一凛,不怒自威,金瞳锁在澄水身上。 “哪来的毛头小子,敢这样跟本王说话。” 黑龙沉沉开口,如彻骨的寒冰,顷刻间火海翻腾的火焰都凝固了片刻。 “本王?这已经不是你的世道了!” 澄水这么大了被人叫毛头小子,还是一头罪龙,自是不服气。 “是不是本王的世道,本王也该大你一辈才是。” 黑龙不以为然,他懒得和个毛头小子计较,伸了伸爪子,在金柱上缓慢的游走着。 澄水被黑龙的话堵的没话说,他确实是小了一辈,可那又怎样,今日就是它的死期! 他从袖中掏出一块令牌,挥手在火海之中,轻声念叨:“三百精兵,闻令速出!” 话音刚落,火海中冒出一道道金光,形如一人的三百虾兵,手中各拿一个长戟,精神抖擞的站在黑龙身下,将它团团包围。 “不自量力。” 黑龙淡淡的看了那群如蝼蚁的小虾兵,冷哼一声,长尾横扫,瞬时荡起一蔚蓝色光圈,光圈极速扩大,撞的虾兵纷纷变成碎壳,还没来的及出声,就消声灭迹。 “你……” 澄水没想到已经被捆成这样,伤痕累累的黑龙,居然还能轻易击垮他的虾兵! 孤军奋战,他没这个胆子。 撂下狠话:“你给我等着!” 跑的无影无踪。 嘉木茶茶蹲在外头,把方才的一切看的一清二楚,看着澄水狼狈逃走的模样,只觉得他胆小如鼠。 随后,她扶着墙壁,侧身探头去瞧那里头,只见火红一片,黑龙巨大的身影在墙壁上挪动,忽然一个金色光束照来,刺的双眼眼泪直流。 不该啊,哪里的强光能伤害她? 不顾别的,嘉木茶茶强忍眼睛的不适,逃出了火海。 火海之内,一声巨响的深沉叹息回荡。 “你不要命了!” 嘉木茶茶正捂着眼睛往外跑,忽然被一拍,她流着泪看过去,又被涂知久那闪闪发亮的衣服刺的低下头。 “你你,你把你衣服收起来!” 她一手捂眼,另一只手胡乱的指着涂知久,涂知久收起衣服纳闷道:“你不是对光色不敏感吗,平常我穿的再亮也没事啊,说,是不是嫌我碍眼了!” 涂知久眨着狭长娇媚的杏眼,越说越委屈。 嘉木茶茶好一阵子才恢复了状态,但为以防万一,还是捂着眼睛,半睁着眼看着涂知久哭花的小脸,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笨,我嫌弃你也不是一时半会了,现在伤心是不是晚了?” 说着她就上手捏住涂知久圆润的小脸,糯糯的道:“你看看,这小脸蛋,这么多肉…” “哎呀哎呀人家不理你了!” 涂知久气的真哭了,珍珠啪嗒啪嗒的从她眼里往下掉,吓得嘉木茶茶赶紧去接,这可都是宝贝啊! 这举动反而把涂知久气笑了,擦着脸上的眼泪,愤愤的轻拍嘉木茶茶的小脑袋。 “你个憨憨,你是不是不要命了,还敢去看押罪龙的地方?” “你跟踪我!” 嘉木茶茶引开话题,把这个关键提了出来,涂知久一听,也是脸红了一下下,又硬着头皮说:“那我还不是担心你的安全。” “你去那干嘛?” 涂知久非常不理解,这小丫头是活腻歪了,要作死啊。 要知道,那罪龙可是个凶残的人物,不会怜香惜玉的。 “我……好奇嘛。” 嘉木茶茶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这理由她自己都不信,不过也没算欺骗涂知久,当然还有另外的原因。 这罪龙身上的鳞片,是少有的止血亮药,她只要求来一个,就不用管那什么两年之期,也不用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了。 这原因她可不能告诉涂知久,她势必要经常去看这黑龙的,要是让她知道了,肯定会阻止。 涂知久显然也是不信,不过她不知为何却是没有问下去,又说了话题,错开这个事情。 “你知道吗,马上水晶宫一年一次的四海之宴就开始了,听说北海太子祈缘也会来哦,他好帅的……” 涂知久喜欢北海太子祈缘,南海海妖人尽皆知,范围广到虽然有不知道涂知久是谁,但知道南海有这么个喜欢北海太子的。 提起祈缘,涂知久就仿佛打开了话匣子,从上古北海的成形,到一代代龙王的年龄妻妾,再到北海的环境地理位置,可谓是比北海妖更要懂北海。 所以嘉木茶茶经常说,她是南海的叛徒,北海派来的间谍。 灰落落的龙太子澄水踩着乌龟座骑,飞回了水晶宫。 “唉呀!” 澄水一进水晶宫,就挫败的甩袖叹息,他两只手放在腿上,四仰八叉的坐在宝座上,想着刚才丢人现眼的情景,就恨不得立刻就把那黑龙杀了。 “怎么样啊水儿。” 龙王澄海闻声看到太子回来,忙上前关切的询问,却看到他一脸的垂头丧气。 瞬时明白了一切。 不过这也在他预料之中,黑龙毕竟曾经是一届龙王,如今就是他亲自去,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将其杀死。 不过他倒是有一方法,据说这黑龙什么都不怕,就怕藻妖的血,不过南海的藻妖不多,都放完的量,估计也不够让它覆灭。 所以此法还只能暂且搁浅,等待来日再说。 “不要气馁,那龙就被关在那里,咱们以后去杀便是了。” “可是父王,儿子总觉得它要逃出来,最近每每做梦,都能到那龙挣脱锁链,将四海屠杀殆尽,死伤无数,血色水漫天啊……” 澄水似乎又回想起了什么,脸色苍白,眉眼之间尽是愁容。 他的预知之力在龙族向来是十分准确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八章 南海藻妖茶茶3 三年前,他就夜夜梦到一个身形妖媚,面带薄纱的女人来勾引他。 那女人功力极佳,将身上的肌肤修炼的如玉般光滑,红唇诱人,周身时时伴随独特的香气。 一支贴身舞下来,惊的他一身的冷汗。 那阵子他茶饭不思,政务不顾,满心满眼都是那个女人。 直到梦到那女人一个月后,她竟真的出现在他的寝宫之中! 如梦里一般打扮,腰比水蛇柔软,一番缱绻下去,就是半点声音也没有发出,很是奇怪。 第二日他和父王一起早膳时,居然那女人也从父王的寝宫出来,殷勤的给他夹菜。 瞬时他的脸色就黑了,哪里还顾得上吃饭。 那女人居然是他的后母! 至此他夜夜不敢入睡,恐再梦到那个女人。 那一阵子,真是让他对女人有了阴影。 想着想着,澄水的额头和鼻尖就不经意的露出了汗珠,那是他心虚的表现。 龙王不解,这孩子怎么在如此清凉的水晶宫还冒汗,难不成是夜夜笙歌,体虚不补? 想到这个,老龙王的眉头紧蹙,这可不行啊,他就这么一个儿子,年纪轻轻的把身体造坏了可不行。 于是他颇为关心的坐到澄水身边,轻咳嗽一声正了神色,面露担忧道:“孩儿啊,你最近要多吃饭,多忙正事,至于那些情情爱爱的,等你到了我的位置,那后宫几千个妃子你根本不会想着哪个长得好看,哪个身材不错,哎,到了年纪,就该想想今天有什么事忙,用什么理由去推脱她们的诉求,一个人清净自得的多好!” 龙王谆谆教导,听的澄水一头雾水,忽然他尴尬的摸了摸鼻尖,摸到一把湿汗。 他就懂了,心哇凉哇凉的。 他爹不会以为他体虚! 看到龙王苦口婆心的模样,澄水哭着脸听他说些过来人的经验。 “父王睡过的女人,比你喝的水都多,男人啊,就是要以事业为重,女人什么的,锦上添花,一个两个知己就好,太多了放在一起真是勾心斗角叽叽喳喳,闹死了闹起了。” 龙王一副深受其害的模样,厌烦疲倦的挥了挥手,似是要将耳旁浮现的莺莺燕燕声音驱散。 “龙王哥哥~” 随着一声酥麻入骨的颤音,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妃子珊珊来临,看样子似是刚成形,额头出还有些许没有变化的鳞片,金光闪闪,她的眼睛硕大,嘴却很小,是个金鱼精。 她假意跌撞的扑进龙王怀里,脂粉环身,龙王也控制不住大手,肆意横行。 可嘴上还是悉心教导太子澄水道:“这都是祸水啊!祸水啊!” 边说边搂着金鱼精两人你侬我侬的走了出去,澄水还隐约听的见外头传来的靡靡之音:“哎呦大宝贝,可想死我了!” “……” 澄水一口闷气堵在心口,噗的一声吐出水柱。 似乎是涂知久的唠叨起了作用,水晶宫忽然接到消息,北海太子祈缘要提前到访,此消息一出上下轰动,整个南海开始忙碌起来,布置宴会,准备欢迎仪式,还有将自家刚成形的女儿打扮的花枝招展。 次日清晨,南海一片平静,水晶宫装饰特地沿用了北海的特色,将整个宫壁都贴上贝壳,光色稍减,替换而来的是奇特的纹路和流转的独特光晕。 水晶宫外,藻坑里忽然传出一声惊天巨响。 “啊啊啊啊谁偷了本茶茶的粮食!!!” 宴会提前,那么嘉木茶茶就要赶在太子来临之前,把吃食送过去,因此起了个大早的嘉木茶茶,看到眼前的景象,瞬时僵在原地。 恍若白日的坑洞,圆形空间一览无余,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连螃蟹阿粉都没了! 嘉木茶茶扑通一下,膝盖发软,跪在了地上,她的血液直发凉,红润的肌肤也变得苍白。 天啊…… 天啊…… 这不是……死了吗。 且不说粮食丢了,水晶宫上下生灵吃什么,不对,他们应该有存粮,她操心那么多干嘛! 她的凝血药! 要拿什么来换啊。 送了几年所以跟人熟悉的脸皮吗。 明明身上没有伤口,可不知是不是臆想的原因,嘉木茶茶竟觉得全身都在流血。 她颤巍巍的起身,抽了抽鼻子,将即将涌出的眼泪吸进去。 地上什么都没有,连个吃剩的壳都没留下。 “淦!” 嘉木茶茶一跺脚,嘴里念咒偷东西的:“也不怕把你噎死,多好的牙口哇,一次吃那么多,也不怕得了蛀牙,疼死你疼死你!!!” 她气在原地发疯,头发乱甩,发量极多蓬炸开来,又失落落的搭在头皮上。 忽然,她狂甩的头停下,恍惚间她好像看到了什么?? 定睛一看,嚯! 地上贴着个海菜!! 嘉木茶茶激动的比吃了海参还要激动,手忙脚乱的蹲在地上,把那比拇指大点的薄如纸片的海菜捡起,捧在手心里。 这东西肯定是那小偷掉下来的。 嘉木茶茶仿佛得到了希望,寻着那海菜的方向追去,求观音菩萨保佑,能让她在宴会之前找回粮食。 虽然有了一片海菜,可这漫无目的的方向,还是让嘉木茶茶走的头皮发麻。 她不知走了多久,只觉得眼前的光色越来越亮,那不是……水晶宫的方向吗? 嘉木茶茶眯着眼,看着往来巡逻的虾兵们,觉得她走错了路。 转身准备离去,嘎吱一声脆响从脚下传来,她似乎踩到了什么。 低头一瞧,居然是个贝壳。 她猛的回眸望向水晶宫,此刻在她眼里,这里变成了小贼的窝藏点。 今日往来宾客众多,都是为太子祈缘而来,因此为防止不清不楚的妖精乱入,特地提前发放了请柬,拿请柬者,则可进入宴会。 宾客大排长龙,挨个将手中黑色的贝壳递给门口的虾兵。 嘉木茶茶也排在队伍中,到了她这里,却成两手空空。 尽管虾兵认识她,可今日不同往日,还是冷言道:“没请柬勿入!” 它横着两个长长的眼睛,橘红色的身体张牙舞爪的摆动,今日穿了平常落灰的盔甲,鲜红无比。 脸上写着大大的绝情。 嘉木茶茶嘴唇一咬,自带娇媚的桃花眼往下半耷拉着,眼中尽是哀求。 “就让我进去呗,以后吃食少不了您的。” 她只能如此直白的贿赂。 没曾想虾兵嘴一捏,嘟囔道:“等你拿了再说。” 嘉木茶茶气的双手攥拳,乌发瞬时炸开,却无意抽在身后排队人的脸上。 “滚!滚!” 他们几个推搡,嘉木茶茶就出了队伍。 这可怎么办,嘉木茶茶发了愁,她上哪去找黑色的贝壳。 她百无聊赖的望着排队的队伍,忽然看到一个粉色的身影。 “久!” 嘉木茶茶激动的直挥手,随后像排在后面的涂知久跑去。 涂知久此番前来单纯的是想见太子,还特地求了父亲拿了请柬,把老父亲关在了家里,才出来,毕竟请柬一家只能一份不是? 在嘉木茶茶表明自己的意思后,涂知久思索片刻后惋惜的摇了摇头道:“姐妹,我明白你的难处,可太子太帅了……我……” 涂知久眼看又要开启话匣子,嘉木茶茶忙摆手让她打住,听她这么说下去,别说请柬,找粮食的时间都没有。 “我也不是不知道谁有。” 就在嘉木茶茶转身离去的那一刻,涂知久忽然叫住了她,却让她有种不好的预感,要是那个有的人是个好得的,那涂知久刚才就会说,现在才告诉她,莫非…… “龙虾公主贝知夏那里应该有多余的。” “我就知道。” 嘉木茶茶早该想到是这个女人,除了她,怎么可能还有第二个人有第二张呢? 这南海除了水晶宫的龙族是神脉以外,三里外有单独地盘的虾堡也拥有半个神脉。 所谓半个神脉,就是虾堡的太子公主们,需得突破三层大关,才能飞身成神,不过那也算有机会,像茶茶和涂知久这类小族的公主,即使修炼再高,也卡在妖和神之间,无法转换。 因此龙虾公主贝知夏,算得上这南海娇蛮公主,她天赋极差,据说修炼个隐身术还漏了馅,可她偏偏不自知,总以龙神自称。 按嘉木茶茶的话来说,她顶多也就是个瞎神,瞎吹。 “别我一提到她你就翻白眼,你们有那么多深仇大恨吗?” 涂知久看着嘉木茶茶一脸放弃的表情,不是很理解,明明求个人就能进去,这可是事关生死的事情啊,什么矛盾能比生死重要? “你不懂。” 嘉木茶茶听到涂知久不以为然的语气,脸色瞬间苍白起来,低下头喃喃自语道。 她和那个贝知夏,还真是血海深仇。 涂知久只知道她的父母亲都死了,可她却不知,她们是怎么死的。 还记得,那是三年前的某一天。 南海的海水很温柔,也暖的出奇。 当时的嘉木茶茶,不过十三岁,脸颊还很稚嫩,一双晶晶亮的眼睛,总是好奇的望着藻坑外面。 “母亲母亲,茶茶想出去玩。” 一身浅绿色长裙,扎着两个团髻,可爱如娃娃的嘉木茶茶,伸出小手,抓住正在为海菜清理盐粒的嘉木秋容的手,轻轻的摇晃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九章 南海藻妖茶茶4 谁能抵抗得了如此软糯的团子呢? 即使心中回响着嘉木戎的叮嘱,告诫他们母女在他外出寻食回来之前不要出藻坑。 可如此温暖的水流,让人的警惕不由自主的放下。 嘉木秋容牵着茶茶的手,走出了藻坑,随意的散着步。 一只鱼儿不知从何处游来,它身上七彩斑斓的鳞片尤为独特。 嘉木茶茶的目光都被这条鱼吸引过去,眼神跟着它在身边饶了一圈,又移到远处。 那鱼似乎有意识的引导着嘉木茶茶,游一阵停一阵的前进着。 “母亲,我想去跟它玩。” 嘉木茶茶一心想着那条鱼,迫切的看向母亲。 嘉木秋容见那鱼也并无异样,于是放心的松开了女儿的手,又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嘱咐道:“不要跑远。” “好。” 嘉木茶茶乖巧的应道,眼睛眯成了月牙,小嘴咧着,蹦蹦跳跳的奔向那鱼儿。 鱼儿见她追来,又是加速朝着一个方向游去。 就这样一游一追,嘉木茶茶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嘉木秋容的视线里。 嘉木秋容左等右等不见女儿,心急如焚,只好留下个印记,方便茶茶父亲寻找,随着女儿消失的方向寻去。 与此同时,虾堡外面,贝知夏焦急的寻找着什么,身边派了十几个虾兵蟹将一起寻找。 “公主!这鳞鱼太机灵了,怕是已经跑出了虾堡范围。” 一个虾兵对贝知夏说道。 “本公主不管!没了这鳞鱼,本公主的修为怎么长进!要是找不到,我就把你们都煮了吃!!” 贝知夏发狂的大喊,今天是她突破的大关,父王好容易从别的海域寻来这种吃了能增长修为的鱼,偏偏那鱼不听话,刚打开水笼,就跑的无影无踪! 要是让她逮到了,非把它一半红烧一半清蒸不可。 就在众人焦急寻找时,忽然一个虾兵大叫起来:“看,那是什么!” 它的钳子直指正前方,贝知夏来不及发怒,被好奇心勾引,疑惑的看去。 瞬时瞳孔放大,嘴角微微上扬,那游动的五彩斑斓的,不就是逃跑的鳞鱼吗?! 随后出现的一个人,却让她光彩熠熠的眸子暗淡下去,阴沉至极。 嘉木茶茶还在鱼后面跑着,全然无知眼前的危险。 她一伸手,胖胖的爪子就抓到了鳞鱼的尾巴,只见那鱼触电一般,浑身颤抖,彩色鳞片四散,化作七彩的光束,钻进嘉木茶茶的手中。 嘉木茶茶一愣,巴巴的低头瞧着自己的手,伸到嘴里,嗦了嗦,咦? 甜滋滋的,这手好像是个蜜罐。 她又添了几口,却突然听的前方的呕呵传来:“你给我住口!” 她的手正含在嘴里,听到那声吓得两齿一合,就咬在了手指上。 呜呜呜。 嘉木茶茶泪眼婆娑的抬头,迷茫的瞧着眼前穿的很是贵气,面带凶色的女子。 “你是谁?” “你管我是谁,把鳞鱼给我吐出来!” 眼看到手的鱼飞了,贝知夏气的咬牙切齿,恨不得把眼前这满眼无辜的女孩给替代鳞鱼咬碎。 她噔噔噔的冲上前去,抬起手,对着还在迷茫的嘉木茶茶就打了下去。 啪的一声,将嘉木茶茶周身的水流卷成漩涡,清脆的声音很快传递开来。 嘉木茶茶原本稚嫩娇柔的肌肤很快红肿起来,青紫色的血丝蔓延在她的两颊之上。 她的听力很快模糊不清,眼前的景色也开始晃荡。 一行清泪从她眼中流下,混入嘴角鲜红的血迹中。 被人欺负了就要欺负回去。 嘉木茶茶向来记得母亲的话,她咬着牙,强忍嘴里腥气的味道,浑圆的双眼瞪的更大,一字一句道:“你,给,我,道,歉!” 如果这个女孩子道歉的话,她还可以原谅。 单纯的嘉木茶茶,到了这种时候,心底还残存着善意。 可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她的善意,有些人就是给脸也不要,反而蹬鼻子上脸。 贝知夏显然就是这种人,她觉得很可笑,她干嘛要给这无名无姓,无权无势的小妖精道歉? 呵,她不杀她,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 她眼中的嘲讽和不屑,击溃了嘉木茶茶心底最后一丝底线。 她满眼不信的看着眼前跟她同龄的女孩子,她怎么可以这么欺负人啊,还觉得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嘉木茶茶攥紧拳头,如被惹怒的雄狮一般,脑海中浮现着涂知久教过她的防身术。 左勾拳,指关节向上顶,出击! 砰! 一声沉闷,贝知夏不可置信的惨叫一声,只见她原本就如椎子的下巴被那一拳打偏,隐约她好像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来人啊!!给我杀了她!” 贝知夏彻底疯狂了,她最在意形象,从没在这么多下人面前丢过这种脸,这贱人必须死! 嘉木茶茶瞬间被十几个虾兵蟹将团团围住,水泄不通。 她哆嗦着往后退,碰到身后虾兵冰凉的盔甲,又急忙缩回去,眼珠慌忙的转动,竟找不到可以逃脱的方向。 难道……她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无尽的恐慌在嘉木茶茶的心底蔓延,呜呜呜她不想死,她想母亲了…… 嘉木茶茶无措的蹲在地上,将小脑袋埋进膝盖里,浑身不停地发抖。 “茶茶!……你在哪!” 这时,一道温柔中带着急促的声音传来,嘉木茶茶立刻就站了起来激动的大喊:“母亲我在这里!” 虾兵太高了,她根本看不到母亲在哪里,只能凭借声音的方向去喊。 可她一动,贝知夏清楚她来了救兵,又发了令,让他们赶紧动手。 一众虾兵手中握着锋利的长戟,逐渐靠近,那麟麟的白光晃得嘉木茶茶眼睛生疼,她天生视力极好,这样的强光对于她的眼睛来说,相当于扩大了十倍。 她用手挡着眼睛躲避着光芒,嘴上不忘大喊母亲,却忽然一道银光剧烈的刺来。 “啊……” 嘉木茶茶捂着的双眼瞬间流出眼泪,她看不清到底是什么袭击了她,可她的腹部好疼…… 像被撕裂一般,又很冰冷,冷的彻骨。 噗的一声,那锐器又拔了出来,带出浅绿色晶莹的液体。 那一瞬嘉木茶茶看清了,那她的血,她们藻妖的血都是绿色的。 天生无法自动恢复血液的她,只觉得身上长了个窟窿,往外汩汩涌出湿润。 湿润蔓延了她的裙子,渗透她的内衬,周身的海水,都从浅蓝变成了绿色,如烟雾缥缈扩散,消逝在偌大的海中。 “你们在干什么!” 嘉木秋容在这时候终于赶到,她疾跑着,向嘉木茶茶的方向冲刺而来,手中迅速闪过一丝白光,波纹荡漾的水弓握在手心,另一只手虚空在水中一握,抓出长箭。 将长箭上弓,拉满,嘴里念咒,那瞬发的水箭瞬间变为箭雨,穿过水流,激起一层层波纹。 此起彼伏的叫喊声传来,虾兵蟹将一个个倒下,化为空壳。 嘉木秋容方才根本没有看清女儿的状况,待虾兵死光凑近一看,却差点昏厥过去。 她强忍心中的悲愤,脸色苍白如纸,缓慢蹲下身,小心的伸出手触碰茶茶那已经被血污包裹的身体,她那么小小一团,蜷缩着,已经没了意识,昏迷不醒,腹部的血洞还在肆意的往外流血。 嘉木秋容忙从怀中掏出一瓶随身备着的凝血药,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她的薄唇早已没了血色,说话间都在上下碰撞:“茶……茶茶,就好了,母亲给你上药就好了,咱们没事的,没事的……” 一旁的贝知夏也被那惨淡的场景吓得说不出话,她没想到这个藻妖竟然不会回血……不会回血的藻妖,还是藻妖吗? 她只是开个玩笑,发个脾气而已,那虾兵那么弱,她以为他们杀不了人的…… 在虾堡出了人命,她怎么样都会被责罚。 嘉木秋容将嘉木茶茶搂在怀里,上完药,眼角带泪的去轻吻嘉木茶茶冰凉的额头。 南海观世音菩萨保佑,保佑她的女儿能够活过来,她愿意一命抵一命,只要女儿能活过来。 凝血药的作用下,那血坑流出的血液肉眼可见的减少,可嘉木茶茶浑身肌肤还是没有恢复正常的颜色。 …… 外出寻找食物的嘉木戎今日满载而归,他是个外表勇猛的汉子,络腮胡子,结实的肌肉,黝黑的皮肤,可笑起来时嘴老角总带着抹不去的憨厚。 “今个茶茶该高兴了。” 嘉木戎咧嘴大笑,手上抱着几个鲜活的大扇贝,脚尖灵活的踢着几个海胆。 他家宝贝女儿,可是最爱吃海胆了。 嘉木戎粗壮的腰上,还系着个被掏空了的海胆壳,被涂的五颜六色。 一路走到藻坑,嘉木戎大老远就开始呼唤她们母女。 “茶茶她妈,快带孩子出来,看我带什么好吃的了!” 一阵阵粗旷的嗓音也没能看到人影,嘉木戎纳了闷,平常这母女听到吃的,都跑的挺快,今儿怎么没了影。 大步加速进藻坑一看,哪里有人,空空如也,瞬间嘉木戎手里的扇贝就摔在了地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章 南海藻妖茶茶5 她们肯定是出事了! 按照秋容的性格,她是不会带茶茶去外面冒险的。 嘉木戎忙吹出个绿色的水泡,那水泡似乎得到了感应,飘飘忽忽的向一个方向飞去。 嘉木戎赶紧追上。 他一路上深深切切的感受到了嘉木秋容留下的印记。 “秋容!” 嘉木戎气喘吁吁的跟着泡泡来到了虾堡,却看到嘉木秋容狼狈的坐在地上,这水气之中尽是鲜血的味道。 他惊呼着跑过去,却被嘉木茶茶奄奄一息的模样吓得站不住脚。 好容易平定了气息,将身形稳定下来,嘉木戎比嘉木秋容更加的理性,他没有沉醉在女儿伤势的悲痛里无法自拔,而是清楚的意识到,他要为女儿报仇! 这周围只剩一人,那人无疑就是凶手,嘉木戎敌视的看向站在一旁的贝知夏,怒瞪的眼里尽是血丝。 胸中的怒火燃烧着,点燃了嘉木戎杀人的欲望。 欺负他行,动他女儿,必须死! 这条底线隐隐快要崩裂,他左手握拳,隔空抓出一把黑金色铜锤,锤重千金,通体乃是海底最伸出的黑沉铜铸造而成,是略逊于那定海神针的南海第二神器。 嘉木家族能够长期为水晶宫服务,背后也是有一番实力的。 这黑沉铜锤,则是嘉木家族万年前出了个小神,那小神飞升时,取了天边的天柱上的一块材料,又将其沉入水下万年,才得以成为黑沉铜。 凭借这南海少有的身体,嘉木族也成了略逊于虾堡的第三家族。 黑沉铜锤万年不出,此番现世,光是鸣鸣锤音就震得整个南海天摇地晃,水面不停的卷曲成漩涡,珊瑚丛群破碎成片,散落在海中,水晶宫上下琉璃玉瓦破碎摔裂的清脆声音不绝于耳。 整个南海都被这场突如其来的震动袭击,所有生灵慌忙逃窜,一时间水流窜动,鱼影重重。 “你……你要干什么。” 贝知夏的小脸在看到那黑沉铜锤的那一刻,就苍白的可怕,她不由得缩起起身体,往后退步。 虾堡人员纷纷攒动而出,都躲在贝知夏身后瑟瑟发抖,气的贝知夏一人给了他们一脚,怒骂道:“胆小如鼠,你们的责任是保护本公主懂吗?!父王呢!” “回,,回公主,小的已经传了消息,虾王就到了……” 一个虾兵缩着头,不敢抬头与贝知夏对视。 “何人在此放肆!” 终于,一声威严的声音镇定了贝知夏的心脉,她忙寻着声音看过去,看到那熟悉的脸庞,眼泪喷涌而出。 “父王!” 贝知夏像个担惊受怕的小孩子,寻找着父亲的怀抱。 虾王一向疼女儿,看到女儿哭的如此厉害,心中更是悲怒交加。 他将贝知夏护到身后,抬步上前,与拿着黑沉铜锤的嘉木戎对阵,眼睛不经意撇向那流转暗光的铜锤,一眼就认出了那锤子,也清楚了面前的是何人。 只是心中不由得一惊,到底是发生了何事,能让他把这从未用过的神器拿出。 要知道,这东西虽然是位神用来护佑嘉木家族的,可也只是个名头,有了把神器,说出去自是没人侵犯,当然还有一个致命的点,那就是现如今的嘉木家族,根本无人有实力使用一次这黑沉铜锤。 神器毕竟是神器,威力巨大,可要使用他的代价也极其严重。 按照嘉木戎的修为,恐怕要用一条命,才能挥动一次这黑沉铜锤。 当然一旦他挥出了那锤,整个虾堡将不复存在,无人可以阻止,除非水晶宫的龙王来抵抗。 可龙王怎么可能会因为他们得罪嘉木家族呢? 他们毕竟是水晶宫唯获取一的食材渠道。 所以他在赌,赌眼前这个族长不敢拿命相博。 “嘉木族长可要三思,这铜锤一出,你若没了,嘉木家族该如何去处?” 虾王没有看到那奄奄一息的嘉木茶茶,只看到了狼狈不堪的嘉木秋容的背影,只以为是发生了严重的口角,可以化解。 加之他以族人威胁,这嘉木戎若是个聪明的,就该就此收手。 就在虾王以为嘉木戎会乖乖听话,而嘴角上扬之时,却看到嘉木戎双眼血色,杀气沉沉的向他走来。 他每走一步,地都晃三晃。 “今日,你们的命我都要!” 嘉木戎干枯的嘴唇吐出粗旷的声音,似乎已经气的失去了理智,双手攥紧那黑沉铜锤,全身所有的绿光都汇聚在双手出,似乎下一秒就要挥舞而出。 “孩子她爹,你死了孩子怎么办!” 嘉木秋容忙出声阻止,并小心的嘉木茶茶放在地上,向嘉木戎跑去。 可看到嘉木戎正脸的那一刻,嘉木秋容如水波般柔软的眸子也坚定起来,她明白,他要是不报了这仇,他也活不下去。 那好,她和他一起为茶茶报仇! 嘉木茶茶刚要将自己的法力和嘉木戎的融合在一起,又忽然想到了什么,向嘉木茶茶晕倒的地方挥去一个晶莹的光罩。 黑沉铜锤认主,不会伤害茶茶的。 收回手,嘉木秋容温柔的脸上露出一丝不舍,她的目光恨不得吸在那小小的身躯上,再不挪开。 她的茶茶还那么小,还总爱哭,要是哭鼻子流眼泪了,还不知能不能找到那个能为她擦眼泪的人呢…… 忍住不舍,嘉木秋容决绝的转过头去,孩子,娘亲对不住你,下辈子,下辈子娘亲再当你的母亲。 嘉木秋容和嘉木戎对视一眼,冷呵一声,狂风席卷,将他们的发丝吹的飞舞,绿色的光芒不再如从前般柔和,此刻的绿光,是血的颜色。 “啊啊啊啊啊……” 此起彼伏的惨叫,遮天蔽日的锤影重击而下,整个海面都成为黑色,如死海一般,毫无光芒。 虾堡顷刻间化为乌有,虾兵蟹将也纷纷成为碎末,眼看贝知夏和虾王就要被碾碎,忽然从天而降一道黑金色的光芒,护在了他们身上,也分出一丝笼罩在昏迷中的嘉木茶茶身上。 嘉木秋容和嘉木戎的身影随着那绿光逐渐明亮,变得越发虚无,直至消失不见,沉沦于水中,化作脆弱的泡沫。 一滴冰凉的水滴落在嘉木茶茶红肿的脸颊之上,她的眼皮动了动。 …… “歪!歪!” 涂知久晃动着如木偶般的嘉木茶茶,终于看到她失去颜色的双瞳逐渐亮出浅绿色的光芒。 嘉木茶茶麻木的听着涂知久唠叨的关心话,问她怎么了,问她到底去不去找贝知夏,问她今日她穿的好不好看,祈缘太子会不会喜欢…… 可嘉木茶茶还沉浸在方才的回忆中。 她的记忆其实只停留在被刺后的那一刻。 其余的都是后来旁人嘴里得知的。 那道奇怪的光竟能抵抗住神器的一击, 还将黑沉铜锤豁了个口子。 至今没能修好。 她恨那道光,为什么要去保护坏人,为什么伤害她的,总能肆意妄为的活着,她却偏偏失去了疼爱父母。 还有她的眼睛…… 她原本对光色极其敏感,在那一次的晃光之下,变成了现在这样的色弱。 虽然可以不用眯着眼就能正视水晶宫,可离了那水晶宫,她就成了半个瞎子,尤其是稍晚的时候,几乎都看不清路。 贝知夏这三个字,在嘉木茶茶心里就是一道枷锁,可她现在却面临着一个致命的难题,到底是要命,还是执意不去。 可没了命,她该怎么复仇? 两难抉择,让嘉木茶茶的心情烦闷复杂。 眼看旁边的人一个个都拿了请柬进去,水晶宫外头就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算了。 嘉木茶茶叹了口气,看了看水色,如今已经不早了,再不去就真的来不及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她有如此的信心是因为,在她小的时候就有预测妖说过,她是可以成神的体质。 能够成神是因为她没有凝血功能,限制不了修为,可笑不可笑。 她能活到成神的时候吗? 两年后有一场未知的劫难,她必须在那之前找到心仪的夫君,还必须是可以交付生命,死生不离的。 她怎么找……找不到的。 压住心底的慌乱,嘉木茶茶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向虾堡的方向。 却在半路停了下来。 又是一个贝壳静悄悄的躺在那里,嘉木茶茶迷茫了,这小贼是到处乱窜吗? 她本觉得这不算是什么线索,想置之不理,可没走几步,她的嘴巴就张成了圆形。 前面的路上,几乎隔几步的距离,就有一些食材,最为恐怖的是,它们彼此的距离丝毫不差,一模一样。 嘉木茶茶怀疑,那小贼有强迫症。 无奈,她看到食物就挪不动脚,只能放弃虾堡,跟随而去。 可走着走着她感觉到不对劲,她怎么好像在绕圈,甚至有种沿路返回的感觉。 走到一束熟悉珊瑚前,让嘉木茶茶的眉头紧蹙。 这不是,水晶宫后面的珊瑚吗? 它是地下火海密道的入口。 莫非…… 她忽然有个大胆的猜测。 却不敢去查探,那小脚挪了一步又迅速缩回。 那是黑龙的地盘…… 不行不行太吓人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二章 南海藻妖茶茶7 嘉木茶茶狐疑的皱了皱眉,虽然还是觉得很奇怪,但因为粮食的时候迫在眉睫,于是就没有多问。 二人从水晶宫的后面绕到前面,此刻水晶宫的宴会已经开始筹备,所有宾客都在内等候,老龙王急得团团转,左瞧右看的寻找嘉木茶茶的身影。 火都升起来了,没有粮食! 宾客们对着一个个水晶空碟发愣,纷纷讨论起来,这是今日新品,海底的新鲜水吗? 想饮酒一番,却杯中空空,唯一有的就是桌上干巴巴的水果。 皱着纹路被放在精致的碟子里,海星大总管摸着胡子走来走去,急得额头直冒冷汗,时不时对着宾客点头哈腰的说:“请各位稍等,待宴会开始时吃食就会上来,先吃些果子。” 脸上堆着笑,却含着苦泪,要不是为了应急,他怎么可能把那放了一千年的尘果端上来,希望们少吃点,当场成仙升天可是罪过。 海星总管揣着心思,偷瞄一圈,幸好人人都是嫌弃的表情,没有动手的。 “总管大人,不好了,太子到了!” 就在海星总管心急之时,一句话直接让他升级变成心肌梗塞,差点一口气没呼出来,憋死。 粮食还没来...要命的来了。 海星总管吩咐前来传话的虾兵招待客人,自己硬着头皮领着人前去迎接太子。 涂知久早在宾客中待了许久,没吃没喝本就无聊的紧,无意听到他们的叫谈,瞬间起身溜了出去。 她必须第一个见到太子! 涂知久的脸色越发红润,跑动的速度毫不逊色于被人追打。 太子,太子太子... 涂知久嘴里飞速念叨着,急切的目光来回转圜,在水晶宫外搜寻,可却没有看到所谓的太子的身影,甚至宫外都没有几个虾兵把守。 她气喘吁吁的叉着腰,站在原地,不知该去哪里。 忽然一个绿色的身影映入她的眼帘,她瞬间跳过去,扑上那身影。 “茶茶,你拿到粮食了,是去找贝知夏了?” 涂知久将嘉木茶茶勒的喘不过气,许久才肯放开手,嘉木茶茶忙深呼了几口气,才空出余地回答她的问题。 “我没有,我才不去,我用别的法子找到的,你呢,你看到你男人了吗?” 嘉木茶茶刻意回避关于黑龙的事情,要是让涂知久知道这事,她指不定拿着刀去杀龙,涂知久这个暴躁脾气,怎么可能容忍姐妹被威胁? 还是算啦,那龙也挺可怜的,要吃没吃要喝没喝,被抽筋扒皮,还要被人惦记。 “讨厌啦,还不是啦!” 涂知久一听到嘉木茶茶对她的太子的称呼,就红了脸,偶吼吼吼的发出一阵姨母笑。 眼里尽是藏不住的得意和激动。 “可是,”她忽然沉下脸,喃喃道:“我都没看到他,你来的时候看到了吗?” “或许是到前头的幽冥峡去迎接了呢?” 嘉木茶茶说出自己想法,涂知久听到眼前一亮,思索后觉得她说的有道理,这里没有,肯定是在前面了! “我走了走了。” 涂知久激动的拍了拍嘉木茶茶的双手,又像个兔子一样,蹦蹦跶跶的跑远了。 “哎,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久久变傻。” 嘉木茶茶叹着气摇了摇头,她就没见过如此沉迷于恋爱的女孩子。 不过她还是有些羡慕,起码她有一心想要爱慕的人,而她连个目标都没有。 “可找到你了!” 老龙王大老远就看到一个大包袱,一猜就是嘉木茶茶,客人都顾不上就向她跑来。 这个祖宗,人再晚点来,客人都饿死了,再不行只能把海星大总管烤了! “抱歉龙王,我有点事情所以耽误了。” 嘉木茶茶忙把食物送上,满怀歉疚的道,老龙王看到粮食,心也算安了下来,吹胡子瞪眼的模样也变得只翻了翻白眼,冷哼一声。 “哼,这次算你无罪。” “谢龙王。” 嘉木茶茶欣然一笑,从他手中接过自己需要的凝血药,看着龙王扛着麻袋向龙宫走去。 事情忙完,一身轻松。 嘉木茶茶倒是对那宴会没什么兴趣,打算回窝里眯个午觉。 涂知久马不停蹄的来到幽冥峡,那里是夜光贝的居所,因它们夜里时常发出幽深的深蓝色光泽,于是称为幽冥。 也算她半个亲戚。 眼前的峡谷不大,两边是高高的海底深山,细长的通道从中穿过,形成天然门。 所有想进入水晶宫领域的,都必须从那里进入。 彼时静谧无人的峡谷,此刻站满了虾兵,红彤彤一片,十分喜庆。 龙太子澄水亲自带领队伍在此等候,以示对北海太子祈缘的重视。 午时过了三刻,海中麟麟波光倾斜,一道狭长的金光笼罩着黑影循序渐进。 不时,众人便看到了北海太子祈缘,他跟随金光走来,每一步都恰好踏入光晕之中,仿佛那是从天而降为他所属的光环。 金光熠熠生辉,却也被他明亮的银眸寒光压制的暗淡失色,一双银色精致龙角竖在他额头偏上的位置,发丝整齐的被拢在一起,披散在背后。 一件银色四爪龙袍将壮硕的身材修饰的纤长,远远望如,如寒竹傲然屹立。 北海太子喜静妖妖皆知,无论去哪里从来都是独自一人,从不带随从,也使得许多爱慕的精怪心碎一地,他们无法从旁得知太子的行踪。 “恭迎北海太子!” 众虾兵整齐的行礼,训练多日的默契在这一刻发挥到极致,周围安静的可怕,祈缘银瞳轻转,将眼前人扫尽眼底,唯独没有开口说话。 他冷着脸,也是极好看的,天生生得一张秀气亲和的脸庞,下颚弧度流畅,一双薄唇恰到好处,深不可测的双眼时常闪烁着光泽,令人有种被审视的感觉。 他不说话,虾兵自是不敢动,纷纷跪着身子,弓着颤抖的老腰。 “啊!” 砰! 两段声音如石投湖,砸破了眼前平静的局面。 涂知久踉跄的从地上爬起,呸了扫三口混着泥土的唾沫,她太激动了...一看到太子就忍不住扑去,结果还凭空摔了一跤。 太丢人了,涂知久疯狂的低头拍打自己身上的灰尘,不敢抬头看众人一眼。 “放肆,哪里来的不懂规矩之徒,不知道今日是何日子吗?” 众人还未发声,被那一摔摔尽水晶宫脸面的澄水先怒斥道。 涂知久一听,心凉了半截,更加不敢抬头了,恨不得就地把自己埋起来。 这时她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正逐渐向自己靠近。 涂知久以为是那龙太子要来抓自己,一下瘫倒在地上哎呦的呻吟起来,脸上表情痛苦,手扶上膝盖,装作脆弱的模样。 “我的腿啊,动不了了...” 她强烈的抽动几下,又挤眉弄眼的挤出几滴眼泪,做足了样子,这才敢抬头面对龙太子。 “...” 涂知久一抬头,对视的确实是龙太子,可那银色的眸...俊美的脸... 恍若星辰般炫目,让涂知久眼前尽是星星在转。 良久,祈缘僵硬的脸庞硬是抽了抽嘴角,他毫无反应的盯着莫名其妙晕倒在地上的女人。 抬起腿,从她身上跨过,走过去。 紧追而来的太子澄水看着地上晕倒的涂知久,脑袋又疼得不行,忙挥了挥手示意身后人,把她一起抬走。 宴会照常开放,美食摆满了水晶盘,香味在殿中缭绕不散。 穿着薄纱裙的珍珠精们个个光彩夺目,在各个宾客间游走,吸引了许多目光。 祈缘默默的抿着杯中的清酒,眼神视若无睹望着对面,看起来像在与人对视,可思绪早已飘到了九霄云外。 “今日太子不尽兴啊!” 坐在祈缘身边的海龟将军大大咧咧的拍着他的肩头,十分热络的引出话题。 祈缘不经意的将他的手挪来,又轻张薄唇,将杯中残酒喝下,玉指捏在杯子两端,轻轻转着,才浅浅道:“嗯,今日来时路上出了些事情,劳累许久,才不甚欢喜,龟将军莫怪。” “哦?那是出了何事?” 龟将军憨憨傻傻的,一心好奇的探着头问。 祈缘眸中银光移至他如大饼一般的胖脸上,隐隐翻了个白眼。 这种人就是个莽夫,只会打仗话也听不懂。 他不过是敷衍一句罢了,哪里会有什么事。 上头坐着的龙王瞧见祈缘和龟将军交谈甚欢,心中隐隐不满,这个北海太子怎么对他的将军如此热情,莫非... 虽然心中这么想,可他的脸上没有丝毫不满。 “看来二位聊的极好啊,本王真是开心极了。” 祈缘带着淡淡的笑容,敬了上头龙王一杯,龙王虽得了面子,却从那笑中隐隐感觉到一股危险,这酒让他喝得浑身不舒坦。 宴会散后,涂知久被送到她的珍珠塔下,那是由上万个珍珠建成的一个圆形堡垒状房子,也是涂知久这位珍珠贝公主的公主房。 “太子你好帅...” 嘉木茶茶被通知涂知久晕倒,慌忙赶过来,却看到床上的涂知久闭着眼睛,手在空中胡乱的摸索,嘴里还念叨着梦话。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一章 南海藻妖茶茶6 可是吓人总比丢了命好…… 嘉木茶茶硬着头皮,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气拨开珊瑚丛,寻着密道婉延而下。 身体的温度逐渐上升,她觉得身上的盐分都要被烤干了。 蒸腾的热气使得她的视线模糊起来,脚下深一脚浅一脚的挪动。 离近洞口,嘉木茶茶更是捂住了嘴巴,防止发出声音,又用一只手堵住耳朵。 她探出小脑袋,露出一只眼,另一只眯着,往洞里看去。 还没看清状况,就迅速缩了回来,拍了拍胸口,喘着粗气。 随后又是同样的举动,这次看的时间久了一些。 再一次探头…… 她第四次去探头时,忽然洞里传来一个极其冰凉的声音,“进来”。 吓得嘉木茶茶猛的颤抖。 这是人是鬼啊,谁在说话? 嘉木茶茶咬着手,眼神胡乱的转动着。 “再不进粮食就没了。” 又是一句,只是这句冰冷的话多了些不耐烦,隐约还听得清鼻音处传来的重重喘息。 这声音真是好听,如云端缭绕的鸣鸣钟音,悠远而古老,宁神静气,嘉木茶茶慌乱的心跳变得平稳。 若不是那声音中夹着大钟被猛烈激撞而产生的尖锐之音,她真的第一声就会冲进去。 可现在她也必须冲进去,她要抓贼。 “哼,小贼,你偷了本茶茶公主的粮食,不快快出来认错也就罢了,还敢指挥人!” 嘉木茶茶一步从洞边跨开,噔噔噔的几下就走了进去,没有看清里面是谁就开始耀武扬威的呵斥。 说完她一抬头,傻了。 黑龙…… 她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庞大盘旋的黑色巨龙,他金色的双瞳正直直盯着她的方向。 “扑通!” 地上发出沉闷的一声。 黑龙饶有趣味的盯着底下跪着的小人。 张开血盆大口,将缠绕在金柱上的粗壮的身躯缓慢延展开来,向嘉木茶茶的方向冲去。 黑龙庞大的头颅带着风,细长的龙须在鼻旁飘着,尾处几乎与他的后爪齐平。 粗壮的圆柱形身躯如蛇般柔软,直留尾巴绕在柱上,身锁链被牵动,穿插在它身体各处,手臂粗的锁链被抻的笔直。 嘉木茶茶眼睁睁瞧着那龙头冲过来,是动也不敢动,好似下一刻它就会挣脱锁链,将她一口吃掉。 可黑龙却在距离她脸的一寸处停住了,再没有进半分。 细看是那锁链的距离已经达到了极点。 他们面面相觑,怒瞪的龙眼骇人的对上朦胧恐慌的泪眸。 “哇啊啊……” 嘉木茶茶一下就哭出了声,咧着嘴坐在地上抹着眼泪。 黑龙伸出的爪子顿了顿,又缩了半寸,浑圆的大眼来回看向别处,似是发现了什么,庞大的身躯蓦然弯折,有着如金属般锋利的爪子在地上探了探,握住,回到嘉木茶茶的面前。 他摊开比她脑袋还大的手掌,嘉木茶茶停住抽泣,向那满是疤痕的手心看去。 那斑驳粗糙的掌心中,握着一顿火红色的小花,花瓣卷曲着,丝毫没有受这温度的影响,反而开的更加浓烈似血。 嘉木茶茶吸着鼻涕,眼眶红红的盯着那花看了看,又抬头与那黑龙对视,忐忑开口:“这是给我的嘛?” 黑龙没有说话,只是将花放在地上,转身又回了金柱,它动作时,身上的时不时来回撞击,发出咔哒咔哒的响声。 嘉木茶茶拿起地上的花,满眼喜欢的握在手里,甜甜的笑道:“谢谢。” 闻言,黑龙转过身来,琉璃眸的金光隐隐流转,霎是好看。 这一刻,嘉木茶茶似乎觉得,眼前的黑龙没有那么可怕。 “你为什么偷我的粮食?” 有了花,嘉木茶茶的胆子也大了起来,紧紧攥着花,抬头询问高高在上的黑龙。 “我可没偷你的粮食。” 这熟悉的声音传来,灌入嘉木茶茶的耳朵里,让她眼前一亮。 “你的声音怎么这么年轻,我还以为被关起来这么多年的龙,该是个老爷爷。” 嘉木茶茶笑的眼睛眯成了月牙,把黑龙也逗乐了,他看起来这么老? 低头看看自己黑漆漆的身体,不是小女生喜欢的颜色,正常孩子总会觉得暗色苍老。 看来,得换身皮了。 “你没偷我的粮食,我的粮食去哪了?” 嘉木茶茶一脸的不信,她分明就是看到粮食一路上的踪迹了,这龙怎么还撒谎。 “呐,在那。” 黑龙伸出爪子指了指他身后,嘉木茶茶好奇的看去,果然发现了她的粮食都被堆在一起,看分量一点没少! 有救了,嘉木茶茶这么想着,自顾自的走过去,就要把粮食拿起,忽然一个沉沉的爪子压下,将她抬起的粮食又按了回去,嘉木茶茶疑惑的抬头,不清楚他是什么意思。 “自然不能白拿不是?” 黑龙无辜的歪了歪头,纯净的眸子干净无比,却说着流氓般的话语。 “可这本来就是我的粮食,我只不过是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怎么需要给你东西呢,再说了,这一路上你刻意掉的那些,我还要想办法补呢,我哪里有东西给你,就带了个脑袋你要不要!!” 嘉木茶茶小脸通红,嘴巴不停地说着,显然是被气的不轻,她就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龙,他不是因为为祸四海被抓的,他一定是偷了别人的东西还要别人拿钱才被抓的! “哎,”黑龙见这伶牙俐齿的小妖精不傻,只得叹了口气,眼色暗淡,转了转眸子,换了个口风。 “你是不知,我在这洞里千年过的是什么日子,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我原本是个胖龙,虽说肥胖对身体不好,可那也不能是饿瘦的啊,我是真真的从胖龙变成了骨架子,这锁链你看到了吗,它穿过我的身体,将我的骨架撕的粉碎,将我体内的龙血吸的一干二净,将我的龙筋也弄断了,我只不过想要求你一个小忙,让你帮我弄一个药来,恢复我的筋脉,难道,这也过分吗?” 黑龙说着,竟眼中流转金光,用巨大的龙爪捂着脸抽泣起来。 嘉木茶茶本就是个心软的人,又听到如此庞大的巨龙居然这么惨,心里更是过意不去,想了想就一副药也没什么,他也跑不出去。 于是犹豫着开口答应:“好那你需要什么?” “你真好。” 黑龙的眼泪瞬间就消失不见了,换了个笑脸看着嘉木茶茶。 嘉木茶茶怀疑自己受到了欺骗,这龙压根就没哭! “我需要什么,以后会和你说,我这么孤单寂寞冷,你会时常来陪伴我的。” 黑龙期待的目光闪的嘉木茶茶睁不开眼,只好点了点头,她得赶快送粮食去,他说什么是什么。 她只顾捂眼,却没有看到黑龙眼眸底划过的一丝得意与冰凉。 抗起粮食,嘉木茶茶就要出洞,忽然想到了什么,回身问道:“我的朋友螃蟹阿粉呢?” 这鱼虾都被装在特制的麻袋里,那里就跟个小海一样,让他们自由的游动,保持鲜活,而螃蟹阿粉则是不属于被吃行列的,他通常是抗麻袋的那个人。 嘉木茶茶方才摸摸口袋,却没有感受到他的气息。 “他啊,吃了。” “吃了?!” 嘉木茶茶张大嘴巴,震惊的看着无所谓的黑龙,不是,这是她的朋友,他怎么能给吃了呢!! “你混蛋!” 嘉木茶茶怒吼一声,给黑龙吓的抖三抖,只见迎面而来一麻袋粮食,他也不躲,任由它砸在自己的脸上,又掉在地上。 他闭了闭眼,压制着体内的怒气,语气冰冷入骨:“在山洞后面。” 嘉木茶茶不顾一切的跑了过去,终于看到了活蹦乱跳的阿粉。 “阿粉啊!我还以为你被吃了呜呜呜。” 嘉木茶茶一看到阿粉就热情的扑了过去,激动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阿粉倒是显得正常极了,甚至还在嫌弃茶茶抹在自己身上的鼻涕。 “好了好了,多大孩子了,就知道哭,我福大命大,怎么可能死呢。” 螃蟹阿粉才不会承认自己一开始被拐来吓得尿了裤子,这多丢人。 可黑龙似乎洞悉了他的心思,居然在嘉木茶茶领他出去的那一刻好心提醒道:“记得回去给他换条裤子。” 瞬间,原本就粉红的螃蟹阿粉的脸颊,变得如煮熟般通红。 嘉木茶茶疑惑的戳了戳他的脸,“你脸红什么,裤子怎么了?” “啊啊啊没事。” 阿粉冷汗直流,幸好这位是个傻得,听不出来黑龙话里的意思。 就在他拉扯着嘉木茶茶要离开时,她却忽然停下回头:“我叫嘉木茶茶,你叫什么?” “安于歌。” 这三个字刚听完,嘉木茶茶就被阿粉的钳子拽着出了洞,一路上她都在纳闷他怎么这样迅速,平常都是慢吞吞的。 一股奇特的气味钻进了嘉木茶茶的鼻子里,她皱着眉,问螃蟹阿粉:“你有没有闻到这水一股酸味儿。” “没有啊,哪里有,哈哈哈,可清甜了。” 阿粉的脸变得更红了,像是被人打了好几拳,又像是喝醉了酒,疯言疯语的,眼珠也不敢直视嘉木茶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三章 南海藻妖茶茶8 这丫头,真是梦里还不忘找男人啊。 嘉木茶茶深觉无语,翻了个大大白眼,真是没救了。 她坐在涂知久的床边,把她胡乱摆动的双手拿下去,又将被踢的乱七八糟的被子给她盖好。 男人嘛,有更好,没有也不奢求,还是自己的姐妹最香。 她轻拍着涂知久的小脑袋,很快涂知久就顺着那动作陷入了沉睡。 这是她一惯的毛病了,每每梦魇之时,都需要有人拍拍她的脑袋,才能好,据说是从小的时候就被这么对待,于是也就养成了习惯。 这个秘密只有她父母和嘉木茶茶知道。 哄好了涂知久,嘉木茶茶起身走了出去,她要去问问这孩子是怎么晕倒的,好端端的不是去见太子了吗? 莫非,和北海太子有关? 心存疑虑,嘉木茶茶偷溜进了水晶宫,用兜里一块海鲜饼,贿赂了看守的人,打听到给北海太子安排的行宫位置,从金色珊瑚长廊穿过偏宫,直走三百米,就是水晶宫所设立的专门招待来客的宫殿。 那里不比水晶宫奢华,远远望去,还以为是块海底巨大的礁石。 门口没有人看守,整个南海谁人不知水晶宫,谁敢动水晶宫的客人。 嘉木茶茶顺利的来到了宫门前,她伸手抚上那粗糙不平的墙面,用力一推,一个隐形的大门随之而开,里头忽然闪出强烈的银色光芒,射入嘉木茶茶的瞳孔之中。 她猛的一缩,下意识用手挡住脸,心觉奇怪,她被那贝知夏伤过以后就不畏惧强光了,这银光竟比那水晶宫的光泽还要强烈。 这般双眼的痛楚,她只有在那个洞穴之中,那股金光上感受到过。 现在想想,那金光该是那黑龙安云歌的眼睛的光。 想到那可怜的黑龙,嘉木茶茶的心都软了几分。 她捂了一会眼睛,隐约感到眼前的光芒越发的减弱,这才松开手,看到眼前的一幕,心中一惊,迅速找了个角落钻了起来。 宫殿空旷的中心,一条虚弱的银龙瘫倒在地,如废蛇般身躯都塌陷了下去,深陷的双目紧闭着,呼吸也微弱至极,他的身上隐约可见点点白色。 最为诡异的是它的身旁,尽是脱落的银色菱形四角鳞片,有的破碎成半,有的两三个重叠在一起,方才那耀眼的银光就是从此发出,如今还残留着余光。 银龙似乎在昏迷着,丝毫没有注意到外人的闯入。 嘉木茶茶小心的扒着墙边,探头看去,长时间下,手虚扶无力,不知怎的,宫殿里的墙面很是平滑,她的指腹逐渐滑落,一瞬间就到了墙边空余之处。 她猛的伸手往后抓,想要抓到门稳住身体,可手指和门却擦指而过,她的瞳孔极速放大,映出的是越来越亮的银光。 扑通。 嘉木茶茶摔在地上,膝盖重重的磕在了光滑坚硬的地面上,嘶,疼的她直咧嘴,她偷偷抬头,祈求没被注意,结果一抬眼,就是那蓦然睁开的银色竖瞳。 妈耶,嘉木茶茶暗道不秒。 僵硬的扯唇笑了笑,露出八颗洁白如玉的牙齿。 “你好。” “吼——!” 银龙张开大口,一阵龙嚎,气波荡漾,震得嘉木茶茶面目狰狞,发丝四散,裙角飞起。 她忍。 嘉木茶茶憋住气,硬生生抗下这一身怒吼。 幸好没口臭,不然她非死了,这龙还真奇怪,嘴里一股清冷的香气,像天边冰山的最干净的一捧寒雪。 沁人心脾。 “滚。” 银龙吼完,还不等嘉木茶茶整理好衣服头发介绍自己,就冷冷的吐出了一个字,银瞳丝毫没有波动,又闭合起来。 嘉木茶茶整理头发的手僵了僵,又继续整理,悻悻的笑了笑,离银龙远了几寸。 她想了想,开口道:“那个,我是来找北海太子祈缘的,你知道他在哪吗?” 嘉木茶茶一脸期待的巴巴的盯着银龙的嘴,希望它能多说几个字,结果等了许久,才等到两个字。 “不知。” 这话有什么用? 嘉木茶茶腾的一声就站了起来,围着银龙慢慢的转看着,挑了挑眉,嘴上啧啧啧的说道:“你这伤可不轻啊,我告诉你,龙这东西靠的就是鳞片,你说树没皮能活吗,不能,所以啊,你要是不赶紧找个人来看看,命不久矣啊!可是呢,哎呦呦你现在,动不了呢,哎,我的腿没事,我觉得我可以帮你走一趟,怎么样?” 嘉木茶茶啰里啰嗦了一堆,绕了一圈又一圈,自己站直时直打晃,还是叉着腰,听这银龙怎么说。 银龙此刻的眉头不知为何皱的很紧,嘴唇也十分苍白,嘉木茶茶忙蹲下用手心贴了贴他的额头,嘶,差点被烤成海藻干。 太烫了,不行。 嘉木茶茶忽然放弃了这交易,无论如何她不能趁人之危啊。 就在她转身要去找人之时,却听身后传来虚弱的一声。 “别去……我就是祈缘。” “什么?” 嘉木茶茶震惊的转过身,他怎么可能是北海太子? 北海太子不是刚来的吗,怎么就伤成了这样啊! 这要是涂知久看到,非得哭个三天三夜不可。 为了姐妹,她也得救。 “为什么不让我找人,莫非你……” 嘉木茶茶忽然想到了不好的事情,这条龙不会在练邪功。 看着她一副你是坏人的模样,祈缘叹了叹气,向她解释:“我是犯病了。” “你有病?” 嘉木茶茶又是一惊,又撇了撇嘴,她怎么像在骂人啊。 “嗯。” 虽然祈缘也觉得他被骂了,但又觉得好像没什么问题。 只能硬着头皮回答。 “那,那我该怎么做?” 心虚的嘉木茶茶探头问道。 “我需要一些东西,但这东西你拿不到。” 祈缘叹了口气,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有说。 “什么啊?” 他不说,嘉木茶茶就越好奇,于是又是询问,并连连保证自己一定能拿到。 祈缘似乎是伤势太严重的缘故,也没有别的法子,只得对眼前这来历不明的女子道:“水晶宫下有一条罪龙你应该听说过,它的洞穴入口在水晶宫后的珊瑚丛里,我需要那洞里的绝颜花,就是一朵红色的,不畏惧洞内火焰的花。” 祈缘尽量把它描述的清楚,却看到嘉木茶茶愣在原地,心里是无奈一笑,这件事她一个不精不怪的小丫头怎么可能办得到。 若是拿到了还好……若是因为此去死了,岂不是要惊动众人? 祈缘又劝阻道:“罢了罢了,我不需要那东西,休养个一阵子,也就好了。” 却看到嘉木茶茶疯狂的摇头摆手,许久才说的清话:“我我我,我知道那东西,我有!” 嘉木茶茶不知所云的话让祈缘云里雾里,只当作她在说胡话,她怎么可能会有绝颜花,那里的龙可不是她能对付的。 即使是全盛时期的他,也必须拼尽全力,才有几分胜算。 当然,那是平常时候,如果拿到了绝颜花,便不一样了。 “我真的有!” 见他不信,嘉木茶茶忙掏着怀里,手忙脚乱寻找,可是翻了半天,除了衣服乱了之外,并没有找到任何东西。 祈缘原本略有期待的眼神暗淡无光,挥了挥爪子,淡漠道:“罢了,我就当作没见过你,你走。” “我没有骗人,明明之前还在的。。” 嘉木茶茶慌了,她不会被当作骗子了,脑海中反复的回想经过,忽然想到了什么,会不会是搬运粮食的时候落在洞里了? 对! 她猛的一拍腿,传来嘶的一声,疑惑一看,却看到手下拍的是个银色的龙爪,她长长的指甲还陷进了那肉之中,银色的血液还沾染到了她的手上。 “啊啊啊对不起。” 嘉木茶茶忙缩回手,九十度鞠躬连连道歉。 “没事。” 祈缘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 “我这就给你去找,你等我哈,你记住我我叫嘉木茶茶!” 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嘉木茶茶的声音已经远去,祈缘看到那蹦蹦跳跳的浅绿色背影,若有所思。 嘉木茶茶出了北海行宫,忽然想起来涂知久的事,刚想进去询问,又退了回来,算了,等把人救活了,让他以身相许娶了久久。 嗯! 打定了主意,嘉木茶茶蛮有干劲的奔着水晶宫而去。 与此同时,水晶宫内。 “父王,儿臣还是不放心那黑龙,不然儿臣再去一趟。” 正殿内,太子澄水转来转去,在老龙王面前念叨。 龙王见儿子好像有心结一样,无奈答应。 澄水此次打算独自一人前去查探,先找找那龙有没有什么弱点,再一击致命。 嘉木茶茶到了水晶宫后的珊瑚丛,丝毫没有没有注意从身后闪出一个鬼鬼祟祟的影子。 她从珊瑚丛下去,就到了洞穴前。 不过是几个时辰的功夫,此次的心情就与之前大不相同了。 原来是小心谨慎,担惊受怕,现在虽然也觉得陌生,可不知怎的没有惧怕的感觉了。 她走到洞穴面前,调皮的探头吐了吐舌头。 “你好安云歌,我又来看你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四章 南海藻妖茶茶9 不出所料,里头很是安静,没有回应。 这个龙平常还是很高冷的呢。 嘉木茶茶这么想。 她从洞口处开始探下眼四处寻找那朵花,可除了红色流动的火海,没有半点花的痕迹。 不知不觉她进入了洞穴深处,安云歌此刻正合眼歇息,耳旁敏锐的捕捉到那毫不掩饰的脚步声,睁开金色的瞳,将那抹浅绿色的身影收入眼底。 “你怎么来了?” 安云歌似乎是刚睡醒,磁性的声音中带着慵懒的困倦,说话间还张开了大嘴,打了个哈欠,惹得他金色的琉璃眸漫上一层薄薄的水汽。 见嘉木茶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无辜的大眼冲着嘉木茶茶蹲下的身影眨了眨,疑惑问道:“你在找什么?” “花啊,我把你送我的花弄丢了。” 嘉木茶茶没有抬头,依旧在那火海间用眼睛搜寻。 “在这呢。” 安云歌抬起爪子,将之前捡到的花重新递给嘉木茶茶,嘉木茶茶忙要接过,结果还没碰到那花,那花就被收了回去。 “做什么呀,不是给我嘛?” 嘉木茶茶撇撇嘴委屈道。 “先说说,拿去做什么?” 安云歌掂了掂手里的花,示意她说清楚他才能给。 “我,我就是拿回去啊,你给我了就是我的。” 嘉木茶茶气急败坏,憋了半天说了这般没理没据的话,那她总不能说她要把借花献佛,给自己的姐妹找对象? “我不信,这花我收回去了。” 安云歌甩了甩长长的龙尾,身躯缓慢的转动,带着花盘旋在金柱的最顶端,距离下面的嘉木茶茶足足有百米的距离。 嘉木茶茶费劲的仰头喊:“你把花还我!” 如此喊了几句,上头的安云歌却连动都没动,黑乎乎的一团盘在金柱上,似乎陷入了沉睡。 “哼!” 嘉木茶茶气的跺脚,奈何她修为不高,即使飞上去,也坚持不了多久就会掉下来,根本没时间跟他谈。 罢了,改日再来,反正这龙还有事求她,她等得起! 臭龙,坏龙,笨龙! 回去的路上,嘉木茶茶一直在嘴边嘟囔着对安云歌的不满,脚上踢着石子,一走一停的离开了洞穴。 她前脚刚走,一个原本尾随她的黑影在看到她离开后,转身进入了洞穴中。 “你居然还有卧底在水晶宫?” 说此话的正是龙太子澄水,他不放心黑龙的处境,于是想要前来查探,结果看到了嘉木居然进入了这里。 “就她?她能做什么,一个东西都能丢的废物。” 安云歌一改刚才对嘉木茶茶的好态度,转而的是眼中明显的轻蔑和不屑。 “看来,我似乎知道你的弱点了。” 澄水瞧着黑龙提起嘉木茶茶的模样,忽然眉开眼笑,得意起来,说出一番没头没尾的话。 随后,他没有对黑龙动手,而是离开了此地。 转眼间就过了三日,期间涂知久一直念叨要去找北海太子,而嘉木茶茶则想进各种借口阻止她。 祈缘依旧在行宫奄奄一息的躺着,嘉木茶茶时不时的拿着吃食来和他聊聊天,原本二人是嘉木茶茶说十个字,祈缘吐出一个句号,慢慢的相处下来,祈缘也会偶尔什么时候心情好的时候,主动说出一两句话。 第四日清晨,嘉木茶茶起了个大早,神清气爽的出发去行宫,涂知久恰好去藻坑,大老远看到嘉木茶茶离开了藻坑,很是奇怪,这丫头从来都没有起过这么早。 好奇心趋势涂知久跟了上去,一路上却看到的是从未走过的路。 嘉木茶茶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人,推开门就走了进去,涂知久随后紧跟着也进去了。 却看到那么一幕。 嘉木茶茶自然的将手中的食盒放在地上,抽出食盒的夹层,拿出一块点心,喂到她面前虚弱的银龙嘴里,银龙似乎也是习惯如此,张口顺从的将点心吃下。 “枣梨糕吗?” 这几日被疯狂投喂糕点的祈缘早已对各种糕点的味道都十分熟悉,一口下去就能准确的说出是什么糕点,堪比水晶宫中的厨子。 “对啊,好吃吗?” 嘉木茶茶点了点头,又满眼期待的问道。 “嗯,还蛮好吃的。” 祈缘将点心咽下,随即又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叹气道:“都这般时日了,还是这幅老样子,看来是没救了。” “怎么会,我肯定找机会帮你拿花。” 二人的对话传入远处躲起来的涂知久耳朵里,让她满心好奇,那龙到底是谁,为什么茶茶要来给他送吃的,还有她要什么花? 还没等她猜想,一句祈缘让她的思绪瞬间变成了空白,什么? 莫非,那银龙是祈缘? 涂知久全然不信她的太子怎么就成了那副模样,可嘉木茶茶一口一个的祈缘,却刀刀刺在她心里。 这称呼,如此亲密…… 想想前几日的她还因为激动晕倒被送了回去,结果一句话也没有跟人家说上。 如今嘉木茶茶倒是和他聊的很欢啊。 他们…… 涂知久忍耐住心中的酸涩,又探头听着他们的对话。 “不知道为什么,安云歌那家伙死活不把花给我。” 嘉木茶茶叹了口气,想想那天安云歌的态度就让她生气。 “害,怕是他真的不想给,罢了,君子不夺人所爱,我这样也没事的,死不了的。” 祈缘故作叹息,惋惜道。 说罢抬眼打量着嘉木茶茶的神色,只见她怨怒不已道:“那怎么行,他都给我了,怎么可以耍赖,你等着,我一定把花拿回来!” 嘉木茶茶又一次气冲冲的走了出去,殿内只剩躲起来的涂知久和虚弱的祈缘。 祈缘见人走了,声音冷了下来,瞥了眼那角落道:“别藏了,出来。” 涂知久闻声傻了眼,她也没有暴露啊,他怎么知道自己在这? 无论怎样,她都只好灰溜溜的从哪里角落里出来,只觉得很丢脸,脚步小小的挪着,头也低着,不敢抬头直视那打量的目光。 “你是那天晕倒的女人?” 尽管涂知久没有抬头,祈缘还是认出了她,她的这件无光亦闪动的光裙,让人记忆深刻。 “对,是我!” 相比祈缘的冷静疏离,涂知久就显得激动多了,她双手握着拳,使劲在胸前摆着,眼珠都要瞪出来,嘴角也咧的很大。 “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 祈缘似乎是困了,又似乎是懒得在看眼前人,干脆闭上了眼。 在祈缘闭上眼的那一刻,涂知久的眸子里划过一丝失落,随即又被掩藏起来。 “自然是来找你啊,嘉木茶茶是我的好朋友,我喜欢你人人皆知,可她却不告诉我她见到了你,不告诉我你在这里……” 对于喜欢的人,极其从未相处过,还是打心底里会有熟悉的感觉。 涂知久脱口而出就是对嘉木茶茶的怨念,甚至忘了祈缘和她根本就不认识。 祈缘皱了皱眉,虽说他对嘉木那丫头也没什么兴趣,但毕竟相处了那么久,她绝对不是这个女人说的那样。 “你们是好朋友,你就不该这么说她。” 祈缘出口便是教训,涂知久本就觉得委屈和不解,哪里经得起这般打击,随即眼泪就掉了下来,转头跑出了行宫。 伤心欲绝的涂知久孤零零的来到藻坑,坐在嘉木茶茶为她专属定制的粉贝毯上,越想越气,看着那身子底下的粉色也越发的刺眼,挥手一道粉光划过,那由一千个如碎石子的珍珠加上厚厚的羽毛做成的粉贝毯就那么化为了破布,到处是坑洞。 涂知久起身,脸上红肿的双瞳中尽是冰凉与血色,她嘉木茶茶要什么都可以,唯独太子不行,这个世界上,只有她涂知久能配得上祈缘! 她毫不犹豫的离开了藻坑,向水晶宫而去。 “什么?嘉木茶茶竟和那罪龙有勾结?” 水晶宫内,老龙王坐在上头,底下跪着的是陈述着自己推断的涂知久。她通过嘉木茶茶和祈缘的话语,猜测他们肯定和那罪龙有牵扯,不过祈缘她肯定不会说。 “是的,龙王,知久亲眼所见,嘉木茶茶前几日从水晶宫后面的珊瑚丛进入了地底下,定是和那罪龙商讨到底如何出去了,您不信就派人一去,据我了解的消息得知,她现在还在那罪龙的坑洞里。” 涂知久信誓旦旦的模样让本就容易起疑的老龙王相信了她的话,忙派人叫太子澄水进来。 澄水得到命令,进到宫殿,才发现地上还跪着个女人。 这女子浑身熠熠生辉,一双杏眼微瞪,内含红丝,似是哭过,却又有种含情脉脉,欲拒还迎的羞怯。 不由得很是心生荡漾,特地跪在了她的身旁。 “父王,您找儿子何事?” “这珍珠贝公主涂知久来揭发说,藻妖公主嘉木茶茶和罪龙勾结,你且前去查探一番,是否属实。” “这事,儿子确实要和您汇报,在三日之前的那次查探中,儿子就发现了嘉木茶茶和那罪龙颇为熟悉,按理来说没人知道那密道,她定是罪龙派来的卧底。”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五章 南海藻妖茶茶10 澄水几句话坐实了嘉木茶茶的罪名,也替涂知久博了个大义灭亲的好名头。 老龙王闻言震怒,一掌击碎了琉璃板,怒斥道:“好啊,原来本王水晶宫里还真有那罪龙的卧底,来人啊,给本王去把嘉木茶茶带来,本王要亲自审问!” “父王且慢。” 澄水上前一步劝阻道。 “此举未免打草惊蛇,我们还不知那罪龙的要害,如今贸然行动,恐怕是竹篮打水,不如我们多跟踪跟踪嘉木茶茶,且看看他们相处如何,再从其中找出那罪龙的软肋,届时再一网打尽,岂不美哉?” 老龙王觉得儿子说的有道理,于是连连点头,又看向了跪在地上的涂知久。 “这跟踪嘉木茶茶的事,就交给你去办了,切记,一定要仔细观察,事成之后,本王重重有赏!” “知久不要赏赐,只向龙王求一段姻缘。” 涂知久忽然开口拒绝了老龙王许下的赏赐,并提了个让澄水和龙王都诧异的要求。 “知久想要当北海太子妃。” 此话一出,惊的老龙王都连连抽气,不由得觉得眼前女子野心甚大,那可是北海太子妃啊,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位置,她一届小小妖精,还痴心妄想想要得到那个位置,真是不自量力! 澄水并没有觉得涂知久在奢求什么不可能得到的东西,他只是对眼前的女人的性格又多了一步了解,他原以为她只是看上去那样没有心计,就算是为了目的出卖朋友,他也不甚讨厌她这种行为。 毕竟朋友陪伴不了自己一生,只有爱人才可以。 可面对对于爱情如此执着的涂知久,澄水却希望她的爱情欲没有那么强烈,因为她心底的人根本不是他。 如今她表现出的势在必得的样子,让他倒是很难办了。 涂知久如此要求让三个人都陷入无形的僵持之中,老龙王还在犹豫,他没有权利去插手别的海域的太子的婚姻,这承诺能不能兑现还是个未知数,可他又迫切的需要涂知久的帮助,这可如何是好。 “我答应你,一定让你做上北海太子妃。” 一道声音打破了沉静,老龙王不可思议的看着做出保证的太子澄水,这孩子怎么瞎承诺,届时办不到岂不是很丢人? 涂知久也愣了愣,打量这这个曾经只见过寥寥几面的太子澄水,他的目光很是清澈,如名字一般,整个人散发着柔和温暖的魅力。 他为何要帮自己? 涂知久不理解,难不成,他有另外的目的? 涂知久防备的眼神落入澄水眼中,他苦涩一笑:“我说我可以做到,当然信不信还是由你。” “我信你。” 涂知久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说完就连她自己都惊吓了片刻。 老龙王在一旁瞧着那两个年轻人交谈甚欢,眼中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看起来,他的儿子是迎来桃花运了。 他当即决定,不管涂知久找没找到那软肋,都让她做南海的太子妃。 金光升起,麟麟波光洒在雾蒙蒙的水中,嘉木茶茶已经在安云歌面前站了几个时辰,一声不吭的盯着他手中的花。 安云歌也不说话,如雕塑般在金柱的中间蜷着,琉璃眸中是底下那抹绿色的身影。 嘉木茶茶的眼睛受不了他双瞳的强光,很快就红润不止,眼看就要流下眼泪,安云歌轻叹口气,半合金眸,语气也软了几分。 “若我不给你,你打算永远站在这?” “嗯。” 嘉木茶茶闷闷的嗯了一声,抬手想要揉酸涩的双眼,一只坚硬的爪子忽然将她的手轻轻拨开。 “别揉,揉了更难受。” 安云歌别扭的说着关心的话,语气仍旧是那么傲慢,却又转折成了软音。 “那你把花给我。” 嘉木茶茶倔强的样子气的安云歌直绕着柱子窜来窜去,良久只好无奈的把花递给她。 “切记,这不是一般的东西,若是不怀好意的人拿去,会出大事。” 安云歌只得多嘱咐了一句,说多无益,如今她这个样子,像是被灌了迷魂汤。 嘉木茶茶接过花,咧嘴一笑,又问道:“那日你需要我拿的药材是什么?” 原本安云歌都放弃了这个打算,见嘉木茶茶又提起,于是随口说了句:“也没什么,一片银色五光龙鳞罢了。” 银色龙鳞…… 嘉木茶茶忽然想到了什么,心中一紧,莫非是…… 不会这么巧。 “嗯,那我帮你找找。” 为了确认心中的事情,嘉木茶茶连道别也没有留下,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嘉木茶茶的身影消失许久,安云歌还在望着那洞口没有挪开眼。 她什么时候……会再来呢? 如果她日日都来的话,他倒是不必费那个心思出去,他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 涂知久回到家后,召集了族内所有德高望重的老者,让他们写下对罪龙的了解。 零七八碎的信息拼凑在一起,得到这么几点。 一,有人传闻这罪龙体质特殊,拥有不坏之身,哪怕是神器也不能伤其分毫。 二,罪龙安云歌乃是修炼了海族最为禁忌的本源之法,能将一切海底的能量都归为己有,各龙王惶恐不安,于是联手将其抽筋断骨,利用如来神佛的手,将其封印。 三,因那本源之法的特殊,因此有人听说过那罪龙如今怕藻妖一族天生的特殊血液,藻妖一族最大的特点就是止血能力极强,尤其修炼治愈术时效果极佳,可罪龙害怕的,却是藻妖中也颇为特殊的王血。 这王血就是藻妖一族一脉继承的藻妖王之血。 看到这里,涂知久忽然想到了什么,嘉木茶茶虽然没能力继承她父母的位置,可她的血却是藻妖中唯一出现的没有止血能力的。 莫非……嘉木茶茶的血,就是杀罪龙最厉害的武器? 可一想到这里,涂知久的脑袋忽然清醒,她在做什么…… 她为什么想杀了茶茶,。 涂知久的内心慌乱起来,一边是从小到大的情谊,一边是期待已久的爱情。 两者碰撞在一起,将她狭小的心脏,挤得粉碎。 咚咚咚! 忽然此时外头传来一阵敲门声,涂知久忙把纸条藏起来,起身开门。 门一打开,就是澄水温和的笑容,他一身蓝色锦袍,腰间束着鳞龙白玉腰带,手中拿着把纯白的扇子,随着他手指的轻动扇动着。 “太,太子,你来是所为何事啊?” 涂知久明显有些不自然的往后靠,看着澄水大摇大摆的走进去,也没有出声阻止,摸了摸鼻尖,硬着头皮关上门。 “房子布置的不错。” 澄水坐在一张珍珠垫上,抬眼打量着四周浅粉色的墙壁和墙上挂着的各种各样的饰品。 澄水闭口不提来的原因,涂知久犹豫半天到底没有开口询问,而是局部的站着,手放在身后摆弄着,只觉得时间过得很慢很慢。 “我是想问问,你为何想当北海太子妃?” 澄水见面前的女子扭捏不已,于是轻笑道展开了话题。 “因为我喜欢祈缘啊。” 涂知久立刻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她欣喜的抬眸,却撞进一个失落的灰眸中。 那瞳孔深邃的阴影将她卷了进去,她忙低下头,眼神慌乱的转动。 这个太子,怎么怪怪的。 为什么用那种怨念的眼神看着她,好像她抛弃了他一样,拜托他们不熟啊。 “喜欢……” 澄水眸子转了转,喃喃道蓝色水晶眸中隐隐有雾气流转。 嘉木茶茶还不知危险即将来临,拿着花兴奋的跑去了北海行宫。 “你看你看,我说我有!” 嘉木茶茶举着花,大老远的就冲着宫殿内大喊着,殿里的祈缘一如平常的趴在地上,抬眼慵懒看去,却猛的瞪大了双眼,那火红色的,不就是绝颜花吗? 祈缘不可控制的流露出一丝得逞和欣喜,他迫不及待把这花吃下,成为这四海的最强者。 绝颜花,乃是罪龙安云歌的逆鳞所化,倾尽其所有法力。 得绝颜花者,得四海。 而那没了绝颜花的安云歌,恐怕此刻就是一个废龙。 嘉木茶茶拿着花,正要递过去,却忽然停手,安云歌那告诫的声音在脑海中回响起来。 他说这花很重要。 就这么给出去,真的好吗? 嘉木茶茶的手顿住了,祈缘急不可耐的张嘴就想去咬,吓得她猛的缩回手,将花揣进怀里。 “你干嘛!” 嘉木茶茶看着眼前凶狠异常的祈缘,忽然意识到了不好的事情,心中忐忑不安,这北海太子,就一定是个好人吗? 他的银眸变得黑沉,似乎染上了怨气,嘉木茶茶退后几步,随后猛的转身跑出了行宫。 呼呼。 嘉木茶茶一路狂奔,离开了那个危险的地方,她握紧着手中的花,忽然觉得很对不起安云歌。 祈缘像变了个人的样子让嘉木茶茶伤透了心,她失落落的回到藻坑,看到螃蟹阿粉正在煮海鲜粥。 “又去哪玩了?” 螃蟹阿粉熟练的转动着钳子,在大锅里搅动着,锅中放满了鱼虾扇贝,加上他钳子的螃蟹味,一锅香喷喷的海鲜粥就做好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六章 南海藻妖茶茶11 “来一碗?” 螃蟹阿粉盛出一碗粥递给嘉木茶茶,嘉木茶茶没精打采的望了眼那五颜六色的粥,撇了撇嘴。 “你洗手了吗?” 说完自顾自的走进房间,啪的一声把门关上。 嘉木茶茶爱答不理的样子落入螃蟹阿粉的眼里,他也没有在意,他当然是洗了啊! 螃蟹阿粉舔了舔手上还剩余的粥,“嗯,真香,不吃可惜了。” 他啧啧啧的舔着手,又吸溜溜的趴在锅边,喝完了一整锅粥。 房间内,嘉木茶茶蜷着腿缩在角落里,双手抱膝,下巴偎在双腿之间,偌大的眼神空洞的盯着地面,思绪早已飞远。 她的双手握紧那血红的花朵,力气大的恨不能将其捏碎。 一朵不知是什么作用的花就把这么多天相处的感情都抹去了,真是可笑。 祈缘那条破龙,没有心吗? 居然想咬她。 嘉木茶茶越想越气,撇着嘴抹了抹眼泪,瘦小的身躯抽动着,埋没在阴影的角落里。 北海行宫里,祈缘双眼通红,身体上的龙鳞纷纷炸开,行宫内的琉璃玉器碎了一地,碎片掉落在他的身上,划出一道道血红色的口子。 他似乎感受不到疼痛,进入了癫狂状态般,疯狂的扭动身躯。 整个行宫内外都响彻着龙吼,地面也震荡着。 这番动静引来了一群围观的鱼虾们,他们将整个北海行宫绕了个圈,包的一层又一层。 水晶宫内的鱼虾纷纷出动去看热闹,也惊起了正在睡觉的龙王。 龙王睁着朦胧的睡眼,泪汪汪的瞧着那群鱼虾跑出龙宫,好奇的背着手,跟了过去。 来到北海行宫,龙王皱了皱眉,他怎么也没想到,他竟会被带到这种地方。 想起涂知久的要求,他忽然觉得该去看看祈缘,不知己知彼,怎么拿的下来? 龙王吩咐虾兵驱散众鱼,独自一人从台阶走了上去。 推开沉重的大门,龙王眯着眼往里瞧着,却被满目银光刺的老眼昏花。 …… 涂知久无措的站在原地,看着太子澄水那深情几许的目光。 澄水意识到自己过于露怯,于是赶忙收回眼神,避免让涂知久多想。 “咳,据我了解,祈缘乃是个生性冷淡的人,或许你热情一点比较好。” “那,我该怎么做?” 涂知久觉得自己已经很热情了,只是每每碰到太子都会心悸,打乱她所有准备好的话语和笑容。 祈缘一定会某种魔法,让她不由自主的想着他。 “天色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澄水坐了会,看了眼窗外沉黑的颜色,起身和涂知久说了句话,看到她点点头,就离开了。 澄水离开后,涂知久也紧跟着出了门,却不是去往水晶宫的方向。 浓墨似的海水将每一个生灵都席卷在内,将他们压的结结实实,喘不过气来。 涂知久摸索着游着,凭着脑海中的记忆和身后水晶宫的余光找到了北海行宫。 她来到门前,欲要敲门,手指伸了伸,又放下,这么晚了,祈缘是不是该睡了。 刚想离去,却听到身后门里传来谈话声,谈话的内容把她吸引了过去。 “不就是绝颜花吗,本王帮你弄到,不过本王也有个条件,事成后你不可对我南海动手。” “那是自然,我们北海与南海向来都是和睦共处,将来我当了四海首领,南海必是一人之下的地位。” 宫殿内,墙壁四处都浮着发光的夜光珠,青幽的光色笼罩在龙王和祈缘身上。 祈缘身上的银鳞灰暗无光,身体也似无力撑起,软绵绵的贴在地上。 他已经没了反驳的资格。 如今这场谈判,他是弱者。 对于龙王开始也并没有任何好处,虽说他通过祈缘知道了绝颜花在嘉木茶茶身上,可他不想当什么四海首领,说白了那就是个高贵的打工人,一不小心犯了错,受个天罚丢掉半条命,吃力不讨好的事,白给也不要。 既然这首领早晚有人当,那不如是他推举上去的,顺便也能将那罪龙除掉,毕竟他可是上届南海龙王。 若是得了空做了什么功绩,再复个位也不是不可能。 这才是最大的威胁。 虽然此番没什么利益可讲,但也不亏啊! “说,你的要求是什么。” “娶涂知久当太子妃。” 祈缘听到这要求时错愕了一下,他怎么也想不到能是这个,龙王哪怕要金要银要法力都很合理,可让他娶涂知久是什么鬼? 涂知久不会是老龙王的私生女,以前就有人传闻,龙王巡逻微服私访,和一个珍珠贝精混在了一起,莫非…… 既然这样,那涂知久岂不是南海公主了? 这般身份,配他也不逊几分。 门外的涂知久听到这要求,也是惊的用指甲抓在门上,紧张的听着里头的动静,只听得见一阵沉闷的应答声传来,她的心抖了抖。 太子这是,答应了吗? 涂知久激动的咬住双唇,破使自己不发出任何声音。 听到逐渐靠近的脚步声,涂知久忙躲了起来,吱呀一声,门被推开,老龙王走了出去。 看来,自己无论如何也要拿到绝颜花。 涂知久望着龙王离去的背影沉思道。 次日清晨,今日海水中夹带着冰凉的雨丝。 嘉木茶茶早已醒来,却僵直的躺在床上发呆,好一会才回过神,转了转乌黑的眼珠,嘴唇因为昨日都没怎么进食,也没有喝水而变得干裂。 她缩在温热的被窝里,伸手够到旁边的裙子,又一头钻了进去,在被子里头换着衣服。 从被子里出来时,已经穿戴整齐。 床边的竹篮依旧是平常的样子,只是里面空空如也,没有盛放任何食物。 嘉木茶茶盯着竹篮看了许久,眼帘垂下。 再看有什么用呢,这口吃食终究是送不出去了。 叹了口气,嘉木茶茶出了门。 她今日打算去找安云歌。 昨夜一睁眼不知怎的,脑海里都是一团黑乎乎的影子。 涂知久不见踪影,祈缘也性格大变,她忽然觉得很恐惧,惧怕这里的一切,一出门都是陌生人,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就连出了血止不住,也是一个人踉跄的找药。 这样下去,或许许久之后他们才会发现,她已经死在了藻坑里。 这是她生存的地方,也是她死后的归所。 不过她早就想过,若有一天不幸没了命,一定要化为海水,那样会无处不在,到处都是陪伴自己的鱼虾,还有各式的珊瑚小妖。 这一切的一切,都化为一个黑色的影子,影子久久盘旋在她的心里,挥之不去。 安云歌,想想她还没有见过他化形的样子。 忽然之间,嘉木茶茶就对原本已经灰暗的生活,有了些许期待。 轻车熟路的来到坑洞内,许是太早的缘故,安云歌还在吹须瞌睡。 嘉木茶茶也不出声,默默地坐在金柱下,低头看到那涌动的火海,似要将她吞噬下去。 她忽然想到一件事情,她从来没有做过什么保护措施,为什么这火海上像是有了层封印般,丝毫伤害不到她的脚? 就在她凝视着火海之时,却不知脑袋上一双慵懒睁开的琉璃眸也在凝视着她。 “花给谁了?” 安云歌看着底下的人失落落的模样,就猜测到她肯定是受了骗。 想都不用想,能要绝颜花的能有几人,除了他没有第二个人。 只是他不清楚,那个人到底得没得逞。 不过他如今觉得,好像没那么重要了。 眼前的小人儿,该怎么样才能够开心? “没有,你说的对,他就是个骗子。” 提起花,嘉木茶茶就气愤不已,干脆把手里握了许久的花狠狠摔在地上。 地上的花忽然发出彩色的光泽,化为一道光芒,在嘉木茶茶惊讶的眼神下,飞到安云歌身上。 没入他的心口处,化为一块六角形的鳞片。 “这是?” 嘉木茶茶指着那龙鳞发问。 “这是我的逆鳞。” 短短一句话如同雷击,劈的嘉木茶茶说不出话来。 怪不得……怪不得祈缘拼了命也要拿这花,还为了这个东西翻脸。 原来是逆鳞。 是龙身上最重要不可缺失的东西。 这么说,她差一点就把安云歌害死了? “对不起……” 嘉木茶茶脱口而出就是道歉,却看到原本笑着的安云歌的脸瞬间冷了下来。 他这是怎么了? 嘉木茶茶不知所措的搓着手,眼巴巴的望着安云歌,难道她道歉还错了吗? 安云歌气的鼻子间哼次哼次的放气,这一放气,扁扁的肚子也抗议了起来,咕咕咕的叫着。 “噗!” 嘉木茶茶哈哈大笑,指着安云歌的肚子调侃道:“看你咕咕咕的,你叫安咕咕好了。” “好啊,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 嘉木茶茶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向来脾气很臭的安云歌竟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她愣着,看到他的琉璃眸映出自己的身躯,忽然之间心跳漏了一拍,红意弥漫上脸颊,不由得低下脑袋。 安云歌偷偷的扬起嘴角,看到她那副羞涩的模样,贴心的没有再说话。 《憨批女总裁又认错老公了》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新书海阁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新书海阁! 喜欢憨批女总裁又认错老公了请大家收藏:()憨批女总裁又认错老公了新书海阁更新速度最快。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七章 南海藻妖茶茶12 相顾无言,彼此之间却好似多了些奇妙的东西,让人不由自主的扬唇浅笑,心绽桃花。 “现在可以说说,到底是谁想要我的逆鳞了?” 嘉木茶茶犹豫了片刻,叹了口气,坐在地上,掌心抚摸着火海上的一层隐形护,隔着护罩,能感受的到温热传来。 “是北海太子祈缘。” 嘉木茶茶说完,有些抱歉的抬头看着安云歌,见他的眸中没有丝毫惊讶之色,不由得心中起疑。 难不成他早就知道是谁? “你为何没有给他?” 安云歌好奇的是这一点,她都已经那么固执的拿走了花,却又拿了回来。 “他……突然变得很奇怪。” 想起祈缘的表现,嘉木茶茶就又心中一塞,枉她还那么对他好,结果竟然是被利用。 安云歌瞧见嘉木茶茶失落的眸子,卷起身体,将她环住,如蒲扇般宽大的龙尾轻拍在她的脑袋上。 嘉木茶茶被突然围住,愣了下,随后很快自然的坐在那小圈里头。 这算是怀抱吗? 粗壮的龙身上是坚硬的龙鳞,一片片凸起,龙身内部却是很柔软,外皮也是娇嫩的浅粉色。 嘉木茶茶就被那内部的肉身环绕,暖意逐渐袭来,将她的周身变得温暖。 温暖的环境总是让人意识涣散,嘉木茶茶被圈了一会儿,就忍不住眼皮子打架,小脑袋上下摇晃轻点。 安云歌瞧着搭在自己身上的小脑袋,竟是动也不敢动,游动的身躯如静止般,停在半空。 被风吹动的龙须也保持着飞舞的姿势,远远看去,像个僵硬的雕塑。 洞里逐渐安静下来。 涂知久离开北海行宫后,没有回家,而是径直来到了水晶宫,因龙王下了命令的缘故,她畅通无阻,把守的虾兵个个恭敬异常,半点不敢懈怠。 涂知久并没有找龙王,而是来太子住的偏殿。 整个偏殿顶呈圆形,内壁为碧蓝色,充满了海洋之气,辉煌的蓝晶石将整个大殿照的明亮如昼,偏殿中分成几个小殿,中间有几道长廊隔开。 涂知久穿过一道长廊,看到一圆弧扇贝做的门。 她刚要去敲,却被一个经过的虾兵阻止。 “涂姑娘,这个时间太子已经就寝了,您且去别的地方。” 它话音刚落,却听到门嘎达一声被打开,门里站着的正是它口中已经就寝的太子澄水。 澄水没有说话,只是视线全部落在涂知久身上,一旁的虾兵似乎明白了身份,慌忙行礼退下。 虾兵临走怪异的眼神,倒是让涂知久看出了点什么,那家伙不会是误会了,她可跟这太子没什么关系。 不过多说无益,人家也已经走了,没得听,这帽子她只能戴着,也好,以后再找太子的时候,会方便很多。 她正思索着,却感觉脸上忽然被什么东西碰到,冰凉凉的,惊的她瞬间回神,看到那只正收回的刚才捣乱的手指。 “你,你干嘛啦!” 刚刚她是被戳脸了,涂知久气的脸颊通红,跺着小脚,把透明的水晶地砖踩的啪啪作响。 看到涂知久气恼的模样,澄水反而开怀大笑起来,澄澈的眸子里净是对面女子羞红的脸颊。 “说,这么晚了,你找我何事?” 笑够了,看到涂知久逐渐涌出的泪水,澄水立刻就变得严肃起来,只是眸子里还藏着一抹得意。 因刚才被戏弄之事,原本心里没底的涂知久忽然有了嚣张的资本,她硬着声音道:“明天这个时辰,你陪我一起去拿绝颜花。” “什么绝颜花?” 涂知久原本以为太子知道那花的事情,却不曾想他一脸的疑惑。 或许是龙王没有来得及告诉他? “就是……我跟你说……” “……” “哦……原来如此。” 听了整个事情经过,澄水才明白涂知久的意图,她无非是想得到逆鳞,嫁给北海太子。 原本还有期待的澄水听了她的目的后又失落起来,心中像堵了块大石头一般,怎么都开心不起来。 说到底,她还是想嫁给祈缘。 “其实你不必亲自去,自有仇家帮你。” 澄水对涂知久说道,看着她眼中的迷茫,不禁轻捏了下她粉嫩的脸颊,为她解惑:“贝知夏若是知晓了此事,按她和嘉木茶茶的仇恨,你说她会如何做?” 澄水这么说,涂知久还是不解,她至今都不清楚她们之间有何仇恨,要算起来她听说她们有矛盾,还是三年前。 她当时因为家中事情,去了北海,也是那时,她在北海遇到了凶猛的鲸鱼,差点被杀,是恰好在那逐渐的太子救了她,还将她带回宫里修养。 回去的时候,就听闻了嘉木茶茶父母的死了,当时的龙虾王也死了。 如今想来,莫非那不是巧合? “我懂了,我这就去找贝知夏。” 涂知久得法子就想走人,澄水哪里肯让她占了便宜就走,一把把人捞了回来,圈进怀里紧紧抱住。 “哎哎,请太子自重。” 涂知久惊慌失措的推搡着腰上那双手,可无奈她力气不如澄水的十分之一,白费力气弄得筋疲力尽,也没能逃脱。 “让我抱一会。” 澄水忽然呢喃了一句,他覆在涂知久的耳边,双目紧闭,看似昏沉入睡,可嘴唇却在开合。 涂知久不知他是要做什么,可那句低沉的声音进入耳朵,莫名的让她安静下来,也不再推搡那双结实的手臂。 离开太子宫后,涂知久身上还带着异样的香气,远离水晶宫的南海,就是一片漆黑的空虚之境。 几个负责巡逻守夜的蚌精,将极亮的明珠洒在海底各处,于是时不时的总有几抹亮光传来。 巨大的鲸鱼从涂知久身旁游过,卷起水漩涡,差点将她卷入,随后耳边便是悠长而空荡的鲸鱼叫声,让人仿佛深陷漩涡,无法自拔。 虽然经常走夜路,可每每都有嘉木茶茶陪伴,两人说说笑笑,如今剩她一个,倒是有些畏惧起来。 轻点额头,化为原型,一个冒着粉光的巨型珍珠贝一开一合的将水吸入,吐出大量水泡。 她飞速的朝前游动,很快就来到了虾堡的区域。 虾堡不比水晶宫人多,夜里几乎没有看守,涂知久顺利的进入,却找不到贝知夏的寝宫。 寝宫里,贝知夏正望着墙上一副画发呆,画中是一个男子,温润如水,眼眸澄澈。 她看了许久,也叹了阵气,罢了,不是她的她抢了也没有用。 寝宫外,涂知久不知何时来到了门口,她望着那墙上的画中人,所有所思。 莫非,贝知夏喜欢澄水? 原本涂知久还不知道该怎么让贝知夏去做那件事,如今倒好了,她有了弱点,不怕没有威胁。 “谁在外面?” 贝知夏很快就感受到了外面人的气息,锐利的眼眸扫去,不多时,涂知久推门而入。 “呦,涂公主也有做贼的嗜好。” 贝知夏相当不客气的冷嘲热讽,对于这种小族的公主,她尊称一声公主,都是抬举她们,她们的身份,连给她当丫鬟都不配! 更何况涂知久可是嘉木茶茶的最好的朋友,跟嘉木茶茶为友的人,就是她贝知夏的敌人! “我来自然是有事要你帮忙。” 涂知久态度不卑不亢,丝毫没有因为贝知夏嚣张的气焰而服软的样子。 这就让贝知夏更不爽了。 来了她的地盘,还敢如此的命令她? 真是可笑。 “我凭什么帮你?” 贝知夏斜倪了她一眼,又控制不住的看向墙上的画。 “就凭,我能让你嫁给澄水太子。” 涂知久的这句话让贝知夏眼前一亮,如此,倒是也可以谈谈。 “请坐,”贝知夏转眼就换了个笑脸。伸手示意涂知久坐在榻上。 二人面对着坐着,涂知久简单的叙述了下自己的目的。 却看到贝知夏的眸子越来越亮,闪着不灭的火焰光辉。 “好,我帮你。” 贝知夏干脆利落的答应,凡是能伤害到嘉木茶茶的,就是不帮她嫁给太子,她也一样去做! 二人合谋想出一番计划,由涂知久将嘉木茶茶引到埋伏好的地方,再由她们和澄水太子一起将其合力击杀。 皆时得到绝颜花,再将罪龙一起击杀。 如此,四海皆可太平了。 嘉木茶茶倚靠在安云歌的怀抱里,睡了一整夜。 “咕咕,快起来。” 嘉木茶茶清晨早起,看到旁边的安云歌还在睡着,不由得撇了撇嘴,想把他叫起来。 安云歌被晃得迷迷糊糊睁开龙眼,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小茶茶,你是睡得香了,我可是一整夜没有睡着。” 安云歌的脸上颇为怨念,他动都不敢动,动一下这丫头嘤咛一声。 吓得他赶紧保持不动,那样哪里睡得着,在她快醒的时候,才合了眼,左不过三刻钟。 “哎呀呀,清晨那么好,该活动活动才是。” 嘉木茶茶拉扯着安云歌的身体,拖动着他来回绕圈,将他如麻绳一般缠在金柱上。 安云歌叹了口气,摆了摆尾巴,害,自己惯出来的,忍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八章 南海藻妖茶茶13 “你这是……” 安云歌无奈的低头瞧着自己被缠的一圈一圈的身体,眼中尽是嘉木茶茶的坏笑。 “画个圈圈祝福你。” 嘉木茶茶歪了歪脑袋,双眸明亮,嘴里甜甜的道。 “……” 安云歌眨眨眼,他怎么都看不出这是祝福呢? 坏小孩,睁着眼说瞎话。 安云歌撇了撇嘴,不懂装懂的点了点头:“哦~原来是这样。” “嗯嗯!” 嘉木茶茶认真的点头,转身捂嘴偷笑,这个笨龙,她只不过是想系绳子罢了。 亏他还信。 她转身的那一刹那,安云歌的嘴角浮现出一抹满足的笑容,她开心就好。 日过三杆,嘉木茶茶丝毫没有回去的意思,反而还越加兴奋,几乎把这里当成了家。 “咕咕咕咕,”就在安云歌要睡午觉的时候,嘉木茶茶忽然把龙摇醒,看着那疲倦的眼睁开,泛着晶莹的金光。 “嗯?” 安云歌将龙头歪到一边,斜着瞧着趴在他身上的艾草团子。 由于嘉木茶茶浑身都穿着绿色,索性安云歌就叫她艾草团子了。 “咱们中午吃什么?” 嘉木茶茶似乎很是得意,她又把这懒龙叫醒了,但是看到安云歌的脸色似乎不是很好,那黑色的龙角不知为何成了透明的暗黑色,若隐若现的,快要消失一般。 她不由得伸手去摸,想要看看他的角到底为何那般,安云歌看到那伸过来的手,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往后缩了缩,避开那只差点触碰到龙角的手,却见那手一顿,与此同时嘉木茶茶的脸上闪烁着泪光,她咬了咬嘴唇。 “你……你不让人家摸嘛。” 软糯的声音加上快要夺眶的泪水,瞬间冲破安云歌的心里防线,他将龙角往前一送,恰好落进那白皙的手心里。 “怎么会,摸摸。” 他叹息了一声,无奈道,同时用角轻轻摩挲着她的掌心。 龙角蹭的手心发痒,嘉木茶茶忍不住咯咯咯的笑了起来,露出几颗洁白的牙齿。 不过她还是感觉到了不对劲,这龙角很是柔软,平常的龙角该是金属的手感,坚硬而冰凉,可这个龙角就如木头,虽然也是有硬度,但握起来时总没有冰凉硌手的感觉,反而像是中间空了一节,以至于她不敢使劲,怕稍微用力就碎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她暗暗记下,等回去查查古书,看看这是什么症状,脸上依旧笑颜如初,只是嘴角下意识的收敛了许多。 安云歌敏锐的捕捉到那收敛的嘴角,金眸中流转着情绪,看来他必须再谨慎一些了,这小丫头太敏感。 要是让她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她该会多伤心啊。 人有大限,龙自然也有,他凭着这副残破的身躯活了万年,还认识了这个多愁善感的艾草团子,也是知足了。 团子说她拿花是给祈缘的,说明他们都已经知道了她与他有联系,那群妖魔鬼怪,龙面兽心的东西,指不定在谋划什么诡计,而这傻团子哪里是他们的对手。 看来,他必须要早做打算,就算死了,也要确保她的安全。 按照法力消散的速度来算,恐怕他就只能坚持三天。 若是将那些图谋不轨的引到洞里,他凭借逆鳞内储存的能量,说不定能和他们同归于尽。 那样,她也就无忧了。 “咕咕,你知道嘛,我第一个看到你就觉得你超级可怕,但是现在看来还是挺可爱的,就是黑乎乎的,像个煤球球,” 嘉木茶茶戳了戳安云歌黑炭一样的龙鳞,撇了撇嘴,满脸嫌弃。 见他没有说话,她又抬眸问:“你呢,你见到我的时候,觉得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安云歌还真的被问住了,若说第一次,他第一次见这丫头,还真不是在这洞里。 三年前,他还在被关押着,只是当时法力强盛,能够化出元神,在四周有限的范围内行走。 当时临近虾堡的时候,就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聚集,如果爆发出来,整个南海的生灵都将被毁灭,他到底是当过龙王,虽不满天规条令,但也知晓得生灵的无辜,于是过去查探。 结果竟发现是黑沉铜锤,那个与定海神针近乎齐名的神器,它的一击,没有几个人能够阻挡。 当时眼看那能量就要爆发,他凝聚了所有力量,化为光盾,护住了那锤旁的小妖,只是施展那一击的两个妖,乃是自身选择以身化法,救不回来,无奈看着他们陨灭。 他凑近战场的时候,却发现一个浑身满是绿色的血的女孩,没有意识的昏倒在地,巴掌大的小脸被瀑布黑发遮盖,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 他用尽最后一点能量,帮她治好了伤势,也因此虚弱的差点回不去。 那一次的能量抵抗,将它原本就虚弱的元神击溃大损,当时他也问过自己,为何要多管闲事? 只是心中依然记得曾经当龙王时的信念,以己之力,平四海波澜,保八方平安。 只是…… 安云歌惋惜一笑,他恐怕没时间了。 也算缘因缘果,他救了她,她如今也送上了门来。 世人皆说他凶残无比,只是她却不怕他,在她这里,他倒是成了个抱枕……成了个玩偶……成了个擦眼泪的纸巾…… 她如此亲近他,他也不想再用冰冷的样子将她推远。 总是失去才珍惜,他永远不想印证这句话。 别说只剩三天,哪怕只剩一秒,他的怀里有她足矣。 “这几天,你可以住在我这里吗?” 安云歌稳定下有些慌乱的心神,小心翼翼问道,生怕嘉木茶茶察觉到什么。 “好啊”嘉木茶茶答应的极快,她倒是想住在这里,还怕他不同意呢! “饿不饿?” 安云歌问道,伸出龙尾到洞后,摸索着什么,再回来时龙尾中卷了块粉色的糕点。 他递给嘉木茶茶。 “吃。” “这,哪来的啊。” 嘉木茶茶双手捧着点心,眼睛睁得老大,这里不是没人来嘛,哪来的点心啊? 难不成……有别的小妖精来过了? 她仿佛捧了一坛醋,还没入口就觉得酸涩,猛的把糕点摔在地上,噘嘴道:“这坏了,吃不了了!” “嗯?不会啊,我昨晚才做的。” 安云歌疑惑道,可惜的看着那地上的糕点。 嘉木茶茶连忙将点心捡起来,拍打着上面的土,“哎呀呀,是你做的啊,我还以为……” 她刚说了半句,忽然意识到了不对,猛的小脸羞红。 “噗,你不会以为这是别人做的?” 安云歌故意说出来嘉木茶茶的心思,惹的她挥舞着点心羞恼的锤打安云歌的身体:“坏死了坏死了,臭咕咕!!” “好好好,我最乖了,团子最最最好了!” 安云歌宠溺的将人卷进怀里,用庞大的爪子揪着点心,递到那粉唇旁边。 “呐,最好的团子,吃?” 嘉木茶茶一下捂住脸,却挡不住咧开的嘴角,她双手分开,露出眼睛,嘴巴轻咬,把那爪子间的糕点吃下。 “嗯,好吃!” 她用力的点头,眸子闪烁着光亮,红唇大口的咀嚼着,每一口都吃的很是香甜。 吃了半块,嘉木茶茶却怎么说都不开口了,她抢走安云歌手里的糕点,凑到他嘴边。 “我喂你。” 羞涩的脸上挂着红晕,此刻的嘉木茶茶比糕点还甜,看的安云歌忍不住心神动摇,他轻凑过去,正准备…… 忽然从嘉木茶茶的眸子里看到了什么,迅速缩回了身子。 逐渐失落下来,他如今连人身都无法恢复,怎么可以去亲她。 不行,他一定等能恢复人身,再吻她。 念及此,安云歌舔了舔发痒的双唇,狠狠地咬下糕点,发泄般的咀嚼着。 水晶宫里,众人齐聚一堂,贝知夏一脸痴情的望着涂知久身边的澄水,而澄水则将全部视线都放在了涂知久身上,而被澄水望着的涂知久,则看着刚恢复人身的祈缘。 老龙王站在他们上头,皱着眉头看着这个关系复杂的圈子。 “祈太子,您和龙王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您娶我不是谎话?” 涂知久首先确认最重要的信息,她看的出来祈缘不爱她,可那又怎样,日久生情,她只要嫁给了他,就能让他心甘情愿的把心留下。 “自然,不过你一个小小的珍珠贝,对抗得了罪龙?” 祈缘正眼都没看涂知久,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那浅绿色的身影,也不知嘉木茶茶,她怎么样了…… 他是不是太急攻进切了,他明明可以瞒着她做一切,却没有稳住冲动的心态,让她发现了自己的意图。 如今他们连朋友都不是了。 “那自然不能,可我知道一个秘密,那就是嘉木茶茶的血,是杀死那罪龙的武器。” 涂知久抛出了重量级筹码,她信心十足,无论他如何质疑,她都有另外的法子,总之这个人她要定了。 “你说什么?” 三个声音同时响起,分别是澄水,祈缘和老龙王。 他们都震惊无比,那么弱小的嘉木茶茶,怎么可能是特殊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九章 南海藻妖茶茶14 待几人接受了这个不可思议的事实后,他们的目光都从罪龙转到了嘉木茶茶身上。 杀死这么个无权无势的小妖精,他们不会被天庭审判,只要随便想出个罪名,就能糊弄过去。 “那就由我找到嘉木茶茶,把她引到北海行宫。” 涂知久迫不及待的道,脸上尽是兴奋,只要嘉木茶茶死了,她就能用她的血杀了罪龙,届时祈缘就是四海首领,她就是首领夫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至于嘉木茶茶……她本就无父无母,修为低下,活着也没有任何意义,能为她涂知久的人生添彩,是她的荣幸! “对付她,我一人就足够了。” 澄水为了在涂知久面前表现自己,想要把事情全部揽下,却见她没有应答,而是看向一旁的祈缘。 祈缘不知为何似乎心不在焉,也没有表现出对事的激动,按理来说最大的受益人就是他,他不该如此的。 涂知久似乎想到了些什么,粉眸一冷,唇边的笑蓦然消失,化为牵强的僵硬。 嘉木茶茶…… 她脑海里浮现着这个人名。 如果祈缘是因为她而心神不定的话,那她必须死! 滔天的杀意在涂知久心中爆发,伴随着嫉妒的火焰,将她的理智燃烧殆尽。 她现在满脑子就一个念头,杀了嘉木茶茶。 商讨后,其余人先前往北海行宫等待,涂知久去找嘉木茶茶,将她领到行宫再进行绞杀。 涂知久先是来到了藻坑,这个她往日必来的地方,每一处的布置陈设它都熟悉无比,如今看着却是更加厌恶。 她强忍难耐,在里头的房间内穿梭着,藻坑只是嘉木茶茶自己的地盘加上储存食物的地方,平时没有鱼虾会来。 空空如也,半点人影都没有。 涂知久思索片刻,猜想她是不是去找了罪龙。 于是又走出藻坑,前往水晶宫。 螃蟹阿粉在藻坑附近住着,看到涂知久进来又出去,不知道她是为何事,于是跟上去,想要询问。 奈何涂知久竖着走,他横着走,怎么都追不上。 眼看到了水晶宫,却见她绕道而去,这下阿粉更加迷茫了,横着八个爪子,飞速的跟了上去。 涂知久听到后面爪子刨地的声音,侧眸冷笑。 正好,他自己送死也怪不了她。 来到洞穴入口,涂知久阴沉的面容瞬间转为担惊的模样。 她慌乱似是在寻找什么,跌跌撞撞进了洞。 “茶茶,你在这里啊,太好了!” 嘉木茶茶正喂着安云歌糕点,听到身后的声音,停下手,安云歌嘴一咬,落了个空,怨念的盯着她。 “久久,你怎么来了?” 看到涂知久向她奔来,嘉木茶茶忙放下糕点,从安云歌怀里出去,也奔向涂知久。 看到那熟悉的面孔,涂知久忽然就哽咽起来,眼眶红润的看着满眼兴奋的嘉木茶茶。 她真的要杀了她吗…… 嘉木茶茶没有察觉到涂知久异样的心思,自然的握住她的手,指着安云歌向她介绍道:“这个叫安咕咕,是我的好朋友,咕咕这是涂知久,是我最好的闺蜜,我们一起长大的。” 提起涂知久,嘉木茶茶满脸的骄傲,她没有兄弟姐妹,涂知久就是她的亲姐妹。 感受着被攥紧的手,涂知久甚至开始浑身发抖,手心冒着冷汗。 她怪异的模样落入安云歌眼里,他轻松惬意的眸子警惕起来。 这个叫涂知久的,一定没有好目的。 看她这般心虚的样子,莫非是那边派来的人? 为了印证心中的猜测,安云歌故意问道:“你这位朋友,竟也知道这洞穴的位置吗,是你与她说的?” 这下倒是提醒了嘉木茶茶,她迷茫的看向涂知久,“对啊,久久,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 她记得她特意没有告诉涂知久这里的位置啊。 涂知久眼神慌乱的转动着,不知该如何圆谎。 一旁的嘉木茶茶似乎看出了什么,忙替她找补了句,“哎呀,肯定是闻着我的味儿寻来的,我家久久鼻子最灵了对?” 闻言,涂知久慌乱的眼神愣了愣,直勾勾的看着嘉木茶茶,却看到她挤眉弄眼的示意她接话。 她这才反应过来,奥了一声连连点头说是。 心里却倍加忐忑。 好容易找出个试探的话,却被自家人给圆了过去,安云歌一阵无奈,却又不能做什么,他只能不让嘉木茶茶离开他的身边,这样哪怕那些人想害她,他也有保护她的余地。 “团子我困了,既然你朋友都找到你了,就让她先回去,你过来,热陪我睡觉。” 安云歌捂着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慵懒的眨眼示意嘉木茶茶过来他怀里。 “哎呀,你怎么说话呢!” 过来睡觉这种话他也说的出来? 嘉木茶茶觉得脸都不能要了,低着头瞥了眼涂知久,还好还好,她没有八卦。 涂知久还在思考如何找理由把嘉木茶茶带走,没有听到安云歌赶人的话。 “快来。” 安云歌是真困了,眼皮上下打架,无力的吐出两个字。 嘉木茶茶听话的走了过去,刚要钻进他怀里,身后传来涂知久的声音。 “茶茶,你跟我回我家一趟好不好,我母亲生了病,你会治愈术,你帮她看看。” 那声音中带着哭腔。 嘉木茶茶忙跑了过去,毫不犹豫的抓着涂知久的手往洞口走去:“你怎么不早说啊,快走快走。” “团子!回来!” 安云歌急切的声音传来,嘉木茶茶顿了顿,飞速转身笑了笑,语气甜软:“我就回来了,很快的。” 对面金色的眼眸里是晶莹的泪,闪烁的光落入嘉木茶茶眼里,晃的她心神不宁。 他怎么哭了啊……她也不是不回来了。 即使心中惦念安云歌的情绪,可还是涂知久母亲的病更重要,嘉木茶茶咬咬牙,拉着涂知久离开了洞穴。 安云歌拼命的往前挣扎着,每一次的牵扯都将身上各处的锁链洞穿的伤口撕扯开来,鲜红的血液染红了整个身体,可即使如此,他还是没能挣脱的出。 不仅仅是身体的束缚,神针上的佛文,将他的神识和魂魄锁住,让他即使挣脱锁链,也会因强行冲撞佛法而魂魄破碎,当场消散。 境界与境界之间,是无法跨越的差距,就像是人活得再久,也终究逃不过宿命的死亡,而罪神即使再强大,也不可能与佛祖对抗。 心中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他总觉得团子这次去了,就回不来了。 看着头上越发虚无的龙角,他凄惨一笑,难道,他真的要连最后的三日都不能够拥有吗? 逆鳞似乎感受到主人决绝的意识,自行脱离安云歌的胸膛,沉黑的气息瞬间化为琉璃金光,光芒照耀整个洞穴。 光影中,六角逐渐变形,不多时,一把龙鳞长剑斩破光束,悬浮与半空之中。 龙鳞剑通体透明,似有无数碎裂蜘网般蔓延整个剑身,剑柄两端翘起,状如龙角。 安云歌龙尾瞬发而出,卷住龙鳞剑,回身一剑,剑光闪过锁链,似有斩天断地之势,轰鸣龙吟响起,震得神针之上的佛意抖动不止。 此法名曰寄魂。 以魂寄身,获得无法阻挡之力,能维持三个时辰之久,三个时辰后,就是魂飞魄散,肉体陨灭之时。 三个时辰,足够他将那些人清理干净,若是能剩余几刻钟,他想带团子去南海的边界,那里有四海最美的景色。 广阔边界,却不是蔚蓝之色,携以天边最粉的火烧云,映的水面澄澈之中似有流火潺潺,群鱼缭绕,鲸声伴耳,更有水之倒流奇景,通天水柱盘旋而上,无风自动,转动不停,随着水柱而上,就是天界最美的银河。 斩断束缚,安云歌身躯转动,化为一道人形,稳落地面。 这男子,是何等的潇洒,墨染长袍随意披着,盖不住那壮硕紧实的身材,略微凸起的诱人喉结之上,是令人一眼难忘的俊眼。 长眉如剑,没入眉骨,肃冷的眉下,却是堪称风流的桃花眼,狭长金眸微睁,初露桀骜,高鼻立于面中,带着闯荡的侠者之气,红唇没了血色,苍白抿着,分明的下颚线完美为瘦削的脸庞增添色彩。 不怒自威,安云歌左手提剑,快步踏出洞穴。 水晶宫外,被带领着的嘉木茶茶觉察出了异样。 “久久,咱们不是去你家吗?” 嘉木茶茶随意问了句,她看着这方向,倒像是去北海行宫的。 莫非,是去找祈缘? “啊,这都被你发现了,当然不是去我家了,这次叫你来,是想让你给我把把关嘛。” 想到祈缘,涂知久立刻就变成了少女娇羞的模样,牵着嘉木茶茶的手来回摇晃。 “那你的母亲……” 嘉木茶茶犹豫问道。 “她好着呢。” 涂知久随意回答,又加快了速度前进。 “快走快走,别让人家等急了。” 她边走边催促道,嘉木茶茶笑了笑,看她这样子,以后怕不是个夫管严。 “好啦好啦,看你这么着急,又不是马上就接亲了,那岂不是到时候你还自己送上门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十章 南海藻妖茶茶15 “讨厌啦你说什么呢。” 话语间,二人来到北海行宫前。 一道黑影紧跟其后。 安云歌以隐身术藏匿着自己,注视着前方二人的举动。 看着她们走了进去,他也随之进入北海行宫。 穿过长廊,涂知久特意拐好几个弯,嘉木茶茶眼看周围的环境逐渐陌生,心中徒然生起不适。 今天的久久,有点奇怪啊。 这个念头在她脑海里闪过,但也只是一瞬间,没有留下痕迹。 涂知久想到即将得逞的太子妃位,唇角不经意的勾起。 终于穿过最后一条曲道,众人正等待在那里。 待涂知久领着嘉木茶茶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立刻提起精神,手中神力暗涌,面色平静。 “怎么这么多人啊?” 嘉木茶茶越来越摸不到头脑,不是说带她来把关涂知久和祈缘吗,那龙王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有那个祈缘怎么恢复了人形,他不是虚弱吗? 祈缘察觉到身上的目光,回望过去,那懵懂浅绿色的雾眸让他挪不开眼,想想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他就有些不忍心。 权势之中真情难得,可难得的真情绝不会影响权势,反而会被其吞噬。 嘉木茶茶挪开视线,她不想看见这个心思复杂得男人,亏她还一心帮他找药,可他却利用自己。 他们不是好朋友了。 尽管如此赌气想着,可嘉木茶茶还是被那炽热的眼神看的挪不开眼,即使她已经把头快要九十度转到背后去,还是有种被窥探的感觉。 一旁的涂知久也将视线放在了她的身上,面目却是狰狞可怕。 “去死!” 就在众人都没有注意之时,涂知久蓦然出手,冷呵一声,将嘉木茶茶击倒在地,嘉木茶茶没有防备的中了一击,倒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喉间的疼痛让她说不出话,只是吞着血沫呜噜噜的看着陌生人一般的涂知久。 熟悉的五官,却是另一副她从未见过的神情,眼中的疏离与凶狠恍然间让嘉木茶茶以为,她们从来都是仇人。 她纤长得脖领鼓动着,血水顺着红唇流下,眼中噙满泪水,将眼前的面容模糊成雾。 良久,血液染透衣襟,嘉木茶茶才缓缓低下头,用一只手摸索着腰间,掏出一个圆形的瓷瓶,这是她的凝血药。 她哆哆嗦嗦的将药送到嘴边,却被一只修长的手一掌打偏,瓷瓶摔在地上,里头特殊制作的凝血药挥发殆尽,只剩几片洁白的瓷。 “想知道为什么吗?” 涂知久蹲在地上,打碎瓷瓶的手还没落下,看着嘉木茶茶满身血污,她的眼中也尽是泪水,她边哭边颤抖的笑,“哈哈哈……只是因为,我要当太子妃,我就要是北海行宫的太子妃了!” 如针刺的心痛的让她呼吸也越发急促,自小一起长大的姐妹如今奄奄一息,她不可能没有反应,可那又如何,这点心痛,与祈缘相比,什么都不是! 她癫狂的大笑,眼角的泪已经消失不见,转头望向澄水,狠意略过眸子,“你不是要放血吗?还不赶快!” 澄水被眼前疯魔的涂知久吓了一跳,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那个灵动活泼的女孩吗? 即使心中不适,可他还是听着涂知久的话,拿出准备好的短刀,抽出时刀刃极亮,刀锋锋利无比,挥手一下,就是一道深深的伤痕。 第一刀,在嘉木茶茶的手臂之上,她向来怕疼,在被划的那一刹那,缩了缩手臂,却也没能逃过那剧烈的刺痛,眼泪流的更是猛烈,她哭不出声音,也无法呼喊。 只默默地将身体蜷起,咬着唇,抵挡来自四处的冷意。 咕咕…… 她的脑袋昏昏沉沉,只剩下这两个字。 手臂上的伤口流血更甚,只是被一个木盆接着,浅绿色的血液逐渐装满整个木盆。 手指已经无法动弹,苍白的没有颜色,因缺血而变得褶皱不堪,像一块被泡发了的死人手臂。 疼痛已经变成麻木,嘉木茶茶整个身体平躺在地上,任人宰割。 “住手!” 一阵怒吼传来,随之猛烈的金光席卷而至,瞬间将澄水击飞,撞在墙上,掉落下来。 安云歌手握龙鳞剑,金色琉璃眸充满血色,杀气控制不住的往外渗透。 他浑身的黑气巨盛,如燃烧的火焰,跳动着。 他转动血眸,竖瞳在望向地上的血泊之时,猛然紧缩。 他们怎么敢! 龙鳞剑出,龙吟之声响彻南海,金色巨龙势不可挡得冲向众人,澄水飞速起身,一个水盾挡在众人面前,却是螳臂当车,自不量力。 瞬间,盾破,澄水的胸膛被狠狠穿透,又拔出,如一摊软泥,倒在地上。 涂知久见状忙拿起他手上端着的木盆,丝毫没有在意澄水的死活, 她将血递给祈缘,“快,这是对付罪龙的武器。” 就在终极一击袭来之时,祈缘忽然饮下那血,安云歌心中一痛,更是将全部力量寄出! 他,必须死! 不顾灵魂的动荡,他操控金龙,直冲祈缘而去。 祈缘身上银光大放,瞬间化为银龙腾空而起,迎面对上那金色的盛光。 他周身鳞甲被金光一片片剥去,血肉模糊,涂知久大喊让他回来,可祈缘好似听不到一般,仍旧冲去。 大有同归于尽的势头。 就在最后一刻,金银光即将彼此吞没之时,忽然一道血雾如细雨喷出,挥洒而下,绿色漫天,如牛毛春雨,气息盎然。 直至第一滴滴在安云歌的身上,他猛然一震,似是被侵蚀般,吐出一口鲜血,瞬间,春雨转换方向,万千水滴如剑刃般,穿刺着他的身躯。 “不可能……” 安云歌不可置信的呢喃了一句,为什么她的血,可以杀自己…… 他终究,是把她害了…… 意识快要涣散时,一个粲然的笑容浮现而出,震醒了他即将沉睡的意识。 快要消失的金龙,浴血重生,熠熠生辉,光芒比之前更甚,那一刻祈缘感受到了死亡。 只知如千刀万剐般,他的浑身皆被洞穿,砍碎,一旁的龙王还在看澄水的伤势,瞬间就被那金光抹成泡沫,消失不见。 龙王本就体弱,再被这猛烈的攻势袭击,于是顷刻间就身死。 金光笼罩了嘉木茶茶的身体,也击退了想要救祈缘的涂知久。 天庭之上,神牌浑然消失了一位,看守神牌的士兵屁滚尿流的跑到凌霄殿汇报,天帝震怒,下旨命几位龙王速速前去查探,为何这南海龙王,就死了? 西海,北海,东海三海龙王皆接到旨意,马不停蹄的赶往了南海。 金光带着嘉木茶茶来到东海一处静谧的海峡之中,将她轻放在地,残余金光中模糊闪现着一双琉璃眸。 那眸中满是深情与不舍。 一双大手抚摸着嘉木茶茶乖巧的长发,将她脸上的血污抹净。 琉璃眸下,薄唇轻抿,嘶哑的声音温柔似水。 “团子,好好活着,咕咕…就陪你到这里了。” 一阵风吹过,吹散了金光,也吹醒了昏迷不醒的嘉木茶茶。 她下意识揉了揉眼,懵懂的坐在地上。 看着身上干净的绿色衣衫,有些茫然。 她为何在这里,她不是该去送粮食了吗? 忍着头疼站起身,一个闪晶晶的东西掉落下来,她弯腰去捡,发现竟然是一片金色的龙鳞。 六角形的,好奇怪。 她上下翻动着龙鳞,没有看出来有什么异样,揣在身上,抬头才发现,处于陌生的环境中。 这里的水味道发甜,不似南海的苦涩,这里是东海?! 嘉木茶茶长大嘴巴看着周围的一切,她为什么在东海啊。 她压根就没能力跨越海界,根本来不了东海啊! 带着迷茫,嘉木茶茶决定先了解自己到底在东海的哪里,再做打算。 顺着海峡走去,两旁是一开一合的贝类,看到那些贝壳,她就想起了她的好姐妹,涂知久。 她无缘无故消失了,那丫头该担心了。 害。 身边偶有魔鬼鱼飞过,巨大蝠形翅膀挥舞着,扁平的脸像是被车压了一般,拖着条长长的尾巴。 魔鬼鱼游着游着,发现身旁的景物不再变换,还觉得奇怪不已,回头一看,发现一只手正拽着自己的尾巴。 它眨了眨小眼睛,“这位亲,你啥事?” “啊,问一下,这是哪呀。” 嘉木茶茶握着那滑溜溜的尾巴,只觉得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魔鬼鱼用怪异的眼神看嘉木茶茶,像是在看傻子。 还有人不知道这著名的魔鬼峡? “这是我家。” 四个字吓得嘉木茶茶缩回了手,连连鞠躬说抱歉。 好家伙,居然跑去人家家里了。 “这倒是没啥,不过你是什么人,看起来不像东海的。” 魔鬼鱼绕着嘉木茶茶来回转,左看看又看看,左闻闻又闻闻。 惹得嘉木茶茶时不时抬起胳膊抬起腿,免得被他的尾巴勾住。 “我是南海的藻妖,我叫茶茶。” “南海最近好像出了一些事哦。” 魔鬼鱼无事不知,南海一出事端,他就得到了消息,这不,就是想赶去看热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十一章 南海藻妖茶茶16 “我听说那两海海界有阻隔,不是神仙都过不去的,你怎么可能过的去呢?” 嘉木茶茶到现在都不知自己是使了什么神通,居然穿过了海界,这是她这辈子都不敢奢望的事情。 “平常人嘛,是过不去,可我不是平常人啊,我魔鬼鱼一族向来和海界的鲛人族交好,他们会引领我们从海界最为薄弱的地方通过,至于你嘛,还是老老实实待在南海,他们可不会让你过。” 看出了嘉木茶茶想要跟随自己离开的心思,魔鬼鱼事先声明,他不带,这虚弱的小丫头万一路上出了事,他可负不了责。 听人家这么说了,嘉木茶茶只好松开魔鬼鱼的尾巴,看着他黑色的身体游远。 就在嘉木茶茶迷茫时,忽然她腰间的鳞片发出光芒,光芒延伸出去,化为一条金线,婉延远去。 这线是,在给她引路? 抱着这个想法,嘉木茶茶跟随金线走着。 她来到了一个四四方方的蓬荜生辉的宫殿之外,八条玉龙镂空雕刻盘旋在外柱之上,光线透过空缝照入宫内,只隐约见得一颗威严肃穆的润玉龙头悬浮在宫中墙壁之上。 这里就是东海碧玺宫。 嘉木茶茶低头对龙鳞道谢。 宫外无人,如一座荒废的弃宫,十分沉静。 宫门很是轻盈,甚至推开的时候嘉木茶茶以为她只是抚了抚水流。 完全没有坚硬的触感,倒有一丝柔和。 细看那碧绿的宫门,波纹状浮动着,似是一颗巨大的褪了色的海带。 伸手一撕,掉下一块,放在嘴里咬两口。 还真是海带。 嘉木茶茶嘴角抽了抽,无法评价。 走进宫内,只闻得一股厚重的花香味,似是千百种鲜花捏碎磨成粉,做成香,没有经过任何处理,甚至夹杂着树叶的清香气息。 很是奇怪,一个海底的宫殿,为何如此重的花香味? 宫内小殿的陈设与南海大致相同,皆是珊瑚隔开,贝石做窗。 只是正对着膳食房的一处小殿,稍有不同。 嘉木茶茶站在膳食房,就闻到那殿内阵阵的药味。 “咳……咳。” 虚弱轻柔的男音从殿内传来,咳嗽的并不猛烈,倒像是病了许久,已经没了力气,只得捂嘴略作挣扎,震一震嗓中堵着的血块,保持呼吸的顺畅。 听音色十分清脆,细品能感觉出一分傲气。 单独一个宫殿,想必身份不普通。 闻这药味,虽苦涩,却又回有甘甜,定是十分名贵的药材。 靠近小殿的珊瑚栅栏门,透过缝隙,嘉木茶茶瞧见里头踏上半卧着一个苍白如玉的男子。 他的肌肤几乎与墙壁一色,只是眼下带着血丝,身上盖着件素白纱袍,若不是头发还是乌黑之色,定然以为那是一摊即将融化的雪。 男子双目紧闭,似乎在沉睡,可胸膛又不曾起伏。 嘉木茶茶瞧得很是认真,就连那袍子上的繁复龙纹,都看的一清二楚,往上移,再往上…… 一双似幽兰的紫眸,巍巍的与嘉木茶茶的绿眸对上。 他在害怕。 一瞬间的对视,男子就如见了外人的闺中小姐般低下头颅,苍白双颊漫上粉红。 搞不懂那男子为何会表现出那样的神情,按理来说他该震怒才对,是她闯了他的地盘,怎的如今倒像她欺负了人一般。 越想越不对劲,嘉木茶茶干脆推开珊瑚,大步走进殿内,心情极其轻松,既然对方怕她,她必不能漏了怯,不然一会出不去了又该如何? 一副主人的模样站在男子面前,嘉木茶茶略抬下巴,眼神挑了挑,道:“你一个男人,怎的还怕我一个女子?” “我……我……” 男子艰难开口,哼出了两个字,细长的手指揪着雪纱。 见他开口困难,嘉木茶茶忽然气馁,她这么欺负人家,是不是不太好。 出于闯入者的心虚,嘉木茶茶扯了扯嘴角,干脆一屁股坐在榻上,她刚一落坐,那男子就磨蹭着身体,往后缩退。 “你是东海的什么人?” 身为外来客,却在这里质问本地人,嘉木茶茶心中别有一番新奇的风味。 “我是太子。” 四个字震得嘉木茶茶手忙脚乱的从榻上起身下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咚咚咚的磕着响头。 “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法力无边!” 头还在地上贴着的嘉木茶茶此刻心中一万个魔鬼鱼游过。 谁也没告诉她,这人竟是太子。 病病弱弱的。 太子尘樾被嘉木茶茶这番举动,逗弄的扯了扯无色的唇角,心中多了几分松动。 “起来,我没有刻意吓你的意思。” 尘樾柔声道,病身微曲,伸手扶在嘉木茶茶的肩上,虚拽一下,没使什么力气,也没有力气可使。 嘉木茶茶感受到身上的手,迟疑的抬头,眯眼打量着眼前的太子。 他脸上倒是没有生气的模样。 “害,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小命不保了呢!” 没了威胁,嘉木茶茶开始放肆起来,叹气一声大咧咧的起身,拍了拍膝盖,又坐在原来的位置上。 “你为何成了这幅样子?” 打量着太子有气无力的模样,嘉木茶茶觉得连螃蟹阿粉恐怕都能打的过他。 堂堂东海太子,变成了这样,他心中该是十分难受。 念及此,嘉木茶茶看向尘樾的目光,多了几分怜悯。 “不要这么看我,我不需要同情。” 尘樾忽然冷了脸,虚弱的语气强硬起来,幽深的紫眸中是闪烁的泪光。 他抵抗着这种目光,却又无法逃脱。 永生永世,他都要被这种眼神笼罩,这种眼神让他觉得,他是个废物,是个没用的东西。 他不喜欢。 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嘉木茶茶忙收回眼神,方才说的好好的话语,也合上了嘴,两人陷入一片沉静。 “他们都去南海看热闹了,我喜静,就留在了这里。” 过了许久,就在嘉木茶茶沉沉欲睡之时,少年嘶哑清脆的声音传来,让她瞬间清醒。 尘樾嗓音被堵塞一般,勉强的发出准确的字,他双目走神,自言自语。 “可我不喜欢一个人待着,他们是觉得我喜静而把我留下,还是根本不想带着我,我是个拖累。” “或许,他们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呢?” 尘樾突如其来的悲伤情绪,惹的嘉木茶茶也失落起来,她不能任由他如此消极。 人总有怀疑自己的时候,这时候要是能有个人开导,就不至于走进死胡同,钻进去出不来。 她也曾经觉得自己活的没劲,父母都没了,也没有爱人,是久久跟她说,她是她珍惜的人,是她生命里重要的人,是藻妖族的领导者,她要好好的生存,让那些族人们安居乐业。 那时候,久久是她的心灵慰藉,如今她也可以帮助眼前的太子。 你帮我,我帮你,生活就会美好许多。 “或许,”尘樾看出眼前女子的好意,也不想让她再替他这个病弱之躯担心,只得露出牵强的笑容,表示自己没事。 “你为何会来碧玺宫?” 尘樾换了个话题,整个人变得轻松起来。 “我丢了。” 简单三个字,被嘉木茶茶说的苦哈哈的,她撇撇嘴,无奈道。 “你想去哪里,或许我可以帮你。” 尘樾好心道,他没有什么能力,找找路还是可以的。 “我想回南海,可惜我穿不过那海界。” 闻言,尘樾若有所思,指了指前头的匣子,“那里头有个玉牌,是通行所用,不必受海界屏障的挤压,你拿去。” 嘉木茶茶顺着尘樾的手指找去,果然发现一块巴掌大的紫玉,上头刻印着一条小龙,与尘樾雪纱上的龙一模一样。 “真的给我嘛,不需要我拿什么东西来换?” 握住玉牌,嘉木茶茶歪头疑惑道,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让人白占便宜。 尘樾摇摇头,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开口道“若是可以的话,烦劳经过海界的时候,帮我问一个人好。” “谁啊?” “海界鲛皇妃,水梦婵。” 带着嘱托,嘉木茶茶上路了。 按照尘樾说的,经过三道海漩涡,和一条海峡谷,再走八百米,就是海界。 东海只有三分之一南海大,不然她真的要走到老。 漩涡还算平和,今日不知怎的并不猛烈。 经过漩涡之时,嘉木茶茶没有注意到,身上的龙鳞又亮了一下。 前头就是海界,水与天相接,碧海一色,宽阔而深邃的漩涡垂直吸入,将两海划分为二。 那深漩涡中,住着的就是独特的鲛人族。 鲛人乃是上古时期鱼兽修炼不到,又经时运历劫,变成妖不妖,龙不龙的半神。 因习性不同,鲛人需要海面上的空气,因此被派命守护海界,四海四界,每每相隔,都有一族鲛人。 通过海界只有两种方法,要么成为神邸,畅通无阻,要么权势足够,拿到通行令,因此这海界隔得不是海,是身份与权势。 像嘉木茶茶这种随处可见的小妖,按正常来说,终其一生恐怕都过不了这海界,也无法抵达别的海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十二章 南海藻妖茶茶17 深邃的海底漩涡下,浑浊的水泡密密麻麻的往上翻涌,鱼虾逆流而上,化形没有化形的都携着身上微弱的力量,势要冲破那界限,到达一旁的海域。 金鳞化作龙,是上古时期的一条金鲤鱼,修炼几载,还未成人形,就一举冲破了界限,鱼鳞化为龙鳞,鱼鳍化为龙爪,那一日,整个四海都金碧辉煌,被神光笼罩。 自此这海界两旁,就涌现了无数跃跃欲试的鱼类,他们都在赌,赌自己是不是下一个金鳞。 可终其一生,也没能跳的出这个枷锁,反而一辈子都在为了这个虚幻的梦,孑然一身,什么都没有做好,只想着冲冲冲,每日最大的事情,就是游到海界,顺着日近西山时的逆流,企图穿越这道沟壑。 嘉木茶茶望着那些鱼,他们的鱼鳞都被如刀的水流割的四处都是,鱼皮也破烂开来,殷红的鲜血在附近蔓延,导致水中总飘散着血腥之气。 值得吗? 她想去问问他们,可却又怕让他们失去唯一奋斗的目标。 虽然他们是不可能穿过这里的,也不会像她这么幸运,得到太子的令牌,可他们如此的执着,不是也在为自己的梦想而努力吗? 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她默默游到他们身边,看着一个个被水流挤压的爆出的眼睛,不忍直视。 撇开头,透过那源源不断涌上的鱼类,能看到一片礁石做的房屋。 那里,就是鲛人族了? 没有过多留恋,他们在这里努力,她也有自己的人生要走,即使想帮,也无能为力。 只能祝他们心愿达成。 奇形怪状的礁石组成一座座高大的石屋,看起来很坚固,没有水晶宫的光泽,也不曾像碧玺宫通透。 到达海底,离开水沫区域,就能隐约看得见人身鱼尾的几个鲛人,在礁石间来回穿梭。 都是男子,他们身材壮硕,有八块腹肌,几乎都袒露在外面,只是胸前两点用贝壳遮住,下半身是长长的鱼身,每个人还不一样颜色,眼前几人,就有绿红蓝紫黑五种。 都是渐变之色,鱼尾处颜色最深。 他们头发很长,几乎齐腰,如海草般披散在身后,没有任何装饰。 脸上没有表情,黝黑的皮肤显得他们憨厚忠实。 鲛人会人类的语言,而海族大多说的是自己的文字,被称之为水符。 因鲛人族很少出现化形的异类妖精,所以嘉木茶茶的出现,很是扎眼。 众多鱼尾中,就她长了条腿。 那些鲛人看到她,纷纷围了过来,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她纤细的腿。 鲛人即使封神,也不可能摆脱下半身的鱼尾,因此在这个族里,要是谁能有腿,恐怕会被当作首领供起来,物以稀为贵,别人都没有的你有了,你自然是不同的。 他们自然不是拿嘉木茶茶当首领看待。 嘉木茶茶从他们直勾勾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杀意。 她浑身一震,想要后退回去,却发现身后不知何时也多了个鲛人。 她被包围了。 “你们……要干嘛?” 嘉木茶茶警惕的看着身边这几个男鲛人,只见他们互相对视一眼,在嘉木茶茶身后的鲛人手一抬,劈在嘉木茶茶的脖领之上。 嘉木茶茶还没来得及呼救,就晕了过去。 几个人抬着嘉木茶茶,往礁石屋走去。 “这次可立了大功了。” 紫尾鲛人还未到目的地,就兴奋的道。 “是啊,只要把这女人献给皇妃,那鲛皇肯定会重重赏赐我们,这鲛皇可是最宠鲛皇妃了。” 黑尾鲛人也跟着补充道。 “不过先别高兴太早,早已她的腿不是鲛皇妃喜欢的,岂不是白忙一场?” 红尾鲛人比较谨慎,他没有为即将得到的赏赐开心,而是理智的分析这件事能不能讨得好处。 他这话一出,其他几人也低落起来,他们步速加快,很快来到一个看起来比其他房屋都大的房子前。 红尾鲛人上前敲门,开门的是鲛皇妃的贴身鲛人漪澜。 她是蓝尾。 如水的尾巴随着她的动作摇摆着,看的几个男鲛人心生涟漪。 要是能给他们当老婆就好了。 漪澜看透了他们的心思,脸上的笑容逐渐退却。 “什么事儿?” 她倚靠在门边,懒懒道,眼皮子也不抬,好似多看他们一眼都很累。 美人在前,即使是这般敷衍的态度,也让几个男鲛人殷勤万分。 黑尾转了转眼珠,挤开紫尾,上前去邀功。 “漪澜,你看这是什么?” 他侧过身,将身后用手抬着的人露出来,漪澜好奇望去,懒眸忽然瞪大,几步上前,仔细端详着昏迷少女的脸。 肤如凝脂,肌似白雪,真是不可多得美人,视线再往下移去,一双腿更是笔直如筷,纤瘦修长,肌肉匀称。 这腿,皇妃会喜欢的。 漪澜如获至宝,喜笑颜开的望着黑尾,眉间娇嫩的笑,看的黑尾口水直流,也跟着笑起来。 笑的像个傻子。 哎嘿嘿…… 漪澜被他这傻乎乎的笑逗得更是欢快,大手一抬,命他们把人送进屋里。 鲛皇妃水梦婵正在榻上歇息,她有一条彩色的鱼尾,世间可见颜色,皆能从她尾巴上找到。 上半身穿着件霾灰色对襟长衫,顺滑坠下的袖边缝着条金色花边,胸口半露,只见得浅浅沟壑,修长的脖颈处戴着条碎贝项链,中间穿插着粉色的珍珠。 一头波浪长发隐隐发蓝,自发到额间戴着条蓝色菱形水晶石,衬得肌肤明亮白皙,一双蔚蓝色深邃大眼温柔含情,只看一眼就不敢多视,生怕将那纯净的蓝色玷污。 她正欲闭眼,却听到脚步声,又睁开了眼睛。 敲门声很快响起。 “进。” 她轻启唇道。 门嘎吱一声被推开,漪澜带着几个鲛人走了进来。 起初水梦婵并没有瞧见被众人层层围住的嘉木茶茶,歇息被打扰,脸上挂着不悦。 可当漪澜侧了侧身,露出那双白皙细腿时,她蹭的一下就起了身,示意众人退散。 黑尾几人将嘉木茶茶放在地上,退后一步。 水梦婵走到嘉木茶茶身边,手指向那条腿伸去,嘉木茶茶早已清醒,只是等待时机,就在那手快要碰到她腿的一刹那,她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撞开黑尾冲了出去。 身后传来水梦婵撕心裂肺的吼叫。 “给我把她抓回来!” 嘉木茶茶拼了命的跑,在这一刻她觉得腿是个好东西! 转头看到被远远抛在身后的鲛人,她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奈何礁石区只适合鲛人生存,因为遍地都是石头,而鱼尾则不会被绊倒。 腿不一样。 扑通一声,嘉木茶茶的笑还没咧开,就一口磕在地上,吃了一嘴新鲜的海土,一瞬间膝盖撞上石头,因为在笑,露出的大门牙也磕到了细小的石头。 瞬间她感觉她牙没了。 一瞬间的僵硬过后,她边回头边起身,扶着膝盖,一瘸一拐的往前挪,嘴里呸呸的吐着石子。 身后的鲛人逐渐拉进了距离,他们炫耀的大喊:“看,你的腿有什么用,还是不如我们鱼尾!” “那你们倒是别要啊!” 嘉木茶茶欲哭无泪,她又不稀罕什么尾巴,她只要腿! 白皙的腿青一块紫一块的,一条腿往前挪,另一条在后面拖拽着。 她都赶上海底要饭的了。 眼看身后的鲛人越来越近,嘉木茶茶心一急,又往前冲去,奈何脑子已经回了南海,腿还在被绊的路上。 扑通,嘎达。 两声。 一声是膝盖撞击地面,一声是膝盖骨错位扭曲的声音。 “啊!” 嘉木茶茶跪地长嚎,腿几乎已经不能动,单膝跪地倒像是在求亲,如果忽略掉她脸上狰狞的可以吓死鬼的表情的话。 如果她有错,请来罚她,而不是如此针对她的腿。 腿有什么错呢? 她怕是腿骨错位,膝盖肉红肿了。 幸亏没有划破肌肤,不然命也没了。 她低头一看,膝盖上是金色的液体。 ? ? 她的血,不是绿色的吗?!!! 嘉木茶茶满脸问号,首先想到是不是这地有问题,后来看了发现是她有毛病。 地依旧的黑,跟她牙缝里的土一个颜色。 可是。 她伸出手忍痛摸了摸那金色的液体,凑到鼻边问了问,确实是血腥味。 而且血也没止不住的流,如今的出血量就是正常磕破膝盖的血量。 她一心纠结自己的血怎么变成了金色,完全没有注意身后喘着粗气追来的鲛人。 他们一看到那白皙的腿上尽是伤痕,比自己受了伤还心疼。 “哎呦,这怎么青了,嘶,那紫了,呦!还出血了!” 黑尾红尾紫尾一唱一和一人一句,在嘉木茶茶身后大惊小怪的叫喊。 “不是,该叫的不是我吗?” 嘉木茶茶指指自己,提醒他们腿还在她身上,别那么光明正大的行吗?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黑尾嘿嘿一笑,搓搓手。 “这回你该老老实实的接受换身了。” “换身?” “就是把你的腿砍下来,用特殊的法术换置到皇妃身上,到时候美丽的皇妃就会有天下最美的腿,她一定更加美丽动人嘿嘿嘿。” 黑尾沉浸在自己的臆想中。 “不是,那我呢?” 嘉木茶茶听了半天也没有对她的处置,她不是人了呗,不受重视了呗,工具人用完就扔呗? “你啊。” 黑尾结束臆想,瞥了眼她,“就死了。” “死了。” 嘉木茶茶重复着这两个字,点了点头,似乎魔怔了。 就在黑尾趁机想要取腿时,她忽然大喊一声:“等下!” 吓得他缩回手。 疑惑的看着嘉木茶茶。 “你看看这个。” 嘉木茶茶忽然温柔起来,唇角还带着笑,伸出两只握拳的手。 “这里头有个好东西,你猜猜在哪个手,猜对了我就告诉你。” 黑尾瞬间被吸引住,视线落在两个近乎无差别的拳头上,他看了半天,犹豫不决,于是转头看紫尾的意见。 紫尾直接上手,扒拉着嘉木茶茶的手缝,企图从中看出点什么,奈何她握的很紧,没有得逞。 “我来!” 干脆的红尾受不了他们磨磨唧唧的模样,干脆举手表示自己来。 “你先说猜错了怎么办。” 他谨慎问道。 “猜错了请你吃好吃的。” 嘉木茶茶眸子真诚,看的红尾信了她。 “好,我要开始了!” 他摩拳擦掌,深吸口气,敦厚的嘴唇长成圆形,眉弓夸张的上挑。 大有一副干大事的架势。 一边的黑尾紫尾也跟着紧张。 他手一指,指向嘉木茶茶的右手,就在她以为他选定差点松手时,却看他手一转,在她两拳之间来回点。 “小公鸡点到谁我就选谁!” 十个字,来回跳了五下,最终落在左手,“好!就它了!”红尾把握十足。 嘉木茶茶神秘坏笑,眸子暗示红尾,“想好了?” “这……” 听她这么一讲,红尾又犹豫了,莫非是右手? 但是万一这女人有诈,故意误导自己呢? 想要选左手,可嘉木茶茶的样子又让红尾觉得不妙,他整个人抓心挠肝的,恨不得把那两只手都掰开。 就在这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嘉木茶茶的右手紧了紧,红尾敏锐的捕捉到,她肯定是握的手累了! 就是这只手,这个女人果然在误导他! 他二话不说掰开右手,却心凉了半截,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心瞬间掉到地底下,还被埋起来,踩了几脚。 “哈哈哈我就知道不是这个,我故意选错的,我想等好吃的呢。” 红尾尴尬的笑了笑,装作毫不在乎的模样,一旁的黑尾紫尾对视一眼,叹了口气。 他还是这么爱面子。 “那,请你吃好吃的。” 嘉木茶茶故意卖了个关子,挥挥手,让红尾凑近,红尾好奇凑过来,却迎面看到一个白皙拳头挥来。 砰! “请你吃一拳。” 红尾被揍,浑身鱼鳞竖起,正要反击,却被一道紫光晃了眼。 他定睛一看,那白皙的手中,捏着块精致的玉牌。 看到那玉牌的纹路,他猛的一震。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十三章 南海藻妖茶茶18 “嘿嘿,想必你们也认识这玉牌,识相的快扶我起来,本茶茶身后可是有人的! ” 看到他们怪异的神情,加深了嘉木茶茶心中的想法,虽然鲛人族不归东海管,但这太子的令牌他们也不得不听,毕竟跟整个东海对抗,实在不是什么聪明人能干出来的事儿。 她就是笃定了他们肯定会看这令牌三分面子,前头还白打了他们一拳,如今怕是也不敢还手,真解气。 她正得意,红尾等人诧异的神情却越发恼怒起来,似乎看到了什么令人厌恶的东西,一反刚才的友好,抢走嘉木茶茶的令牌,就把她逮了起来。 “哎哎哎,你们怎么肥四!!” 嘉木茶茶被人一手拎一只胳膊,老鹰捉小鸡似的提在半空中,腿短到挨不到地,扑腾扑腾的乱瞪。 “你恐怕还不知道这太子和我们皇妃有多大仇,居然还敢在我们鲛人的地盘亮他的东西?” 红尾原本就被打了一拳,正气着,如今更是找到了极好的宣泄点,嘲讽的看向嘉木茶茶,手中力气也越发加重,捏的嘉木茶茶只抽冷气。 她瞪回去,你这是公报私仇! 红尾也瞪,那又怎样? 嘉木茶茶示弱,眼神软了下来,奈何他们好像是虾了。 笑死,根本看不到。 “谁在乱叫,你们听到了吗?” 红尾无视着嘉木茶茶鬼哭狼嚎的喊叫,偏头询问黑尾,黑尾指了指嘉木茶茶,疑惑的看向红尾,眼神示意,这不是在这呢吗。 忽然他就懂了什么,也咳了两声,胡乱看向周围,装傻。 “没有啊,安静的很。” “啊呀呀呀!!!!!” 嘉木茶茶狰狞着脸,喊的嗓子都破了,奈何旁边这两只鱼丝毫没有动静,就一心把她抬着,往水梦婵住的地方走。 又回到了熟悉的门口,几人刚要进去,却听到屋里传来不可描述之声。 听的单身三汉黑尾红了脸,红尾黑了脸,紫尾干脆脸又红又黑。 噗呲。 嘉木茶茶笑出了声。 几人连忙把她的嘴捂住,这时候要是打扰了鲛皇办正事,怕是命也没了,他们还要找老婆呢! 唔…… 被堵住嘴的嘉木茶茶睁大了无辜的眼睛,她拼命的想要说什么,却被那宽厚的大掌都拦了回去。 最终她憋着气,身体懈怠下来,放弃了挣扎。 就是,能不能把她耳朵也堵上! 她还是个。 少!女啊! 几个单身汉兴致勃勃的竖着耳朵,要不是架着嘉木茶茶不方便,他们一准贴到门上。 嘉木茶茶:我想在这待着呗? 忽然,随着激烈的不可描述之声,屋内瞬间安静下来,几人连忙懂事的退到三米开外,低着头。 果然不一会,门被打开,年轻帅气的鲛皇苍炀整理着腰带,气宇轩昂的走了出来。 他是一个约摸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长着十分贵气的脸庞,金发碧眼,薄唇冷眉,身上穿着白金色长袍,袖口戴着两个金属臂环,上面各有一个宝石,闪亮发光。 “何事?” 苍炀刚做完美事,心情极好,对于突然出现在门口的几个人,也没有过多的追问,视线不经意的落在唯一的女性嘉木茶茶的身上。 看到那白皙的腿,眸子一沉。 “你们是来进贡的?” “正是,鲛皇大人!” 红尾抱拳行礼,把嘉木茶茶随手往前一丢,嘉木茶茶摔了个底朝天,哎呦呦的直叫,想揉揉屁股,奈何众目睽睽。 只得呜呜呜的默默哭泣。 “很好,哈哈哈!” 苍炀忽然开怀大笑,大手一挥,对红尾几人道:“赏,重重有赏!” 今日他好容易处理完族里事宜,赶来陪皇妃,急不可耐的做些夫妻之事,完事了水梦婵才告诉他,她有了他们的孩子。 真是大喜事,如今又是添了件大喜事。 房内的水梦婵听到苍炀的笑声,也带着笑走出来。 “什么事儿让鲛皇如此欢喜?” 她一出来,苍炀就快步上去,扶住她的手,似是握着件易碎的珍宝。 水梦婵早已习惯了他的体贴,只是抿唇一笑。 “梦婵,你看,这是你想要的。” 苍炀忙指了指地上的嘉木茶茶,示意水梦婵看去。水梦婵看到嘉木茶茶,没有惊讶的模样。 “小家伙,终于还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水梦婵冷笑一声,眼里尽是光泽。 “你们认识?” 这下本打算趁机讨水梦婵开心的苍炀吃了个闷棍,心中一瘪。 “她方才就被献了上来,谁知道竟被她跑了。” 水梦婵话语里带着怨念,惹的一旁的苍炀又开始心疼。 “不怕不怕,没事,这不是给你抓回来了?” 地上的嘉木茶茶翻了个白眼,为什么要被杀还要喂狗粮啊,直接给她一刀干脆利落的,赶快的!! 还有该害怕的不是她吗? “不过这小姑娘是不是太小了点。” 苍炀似乎还有点犹豫,考虑到水梦婵的年龄,他该找个差不多的? “我有太子的令牌,你们不能杀我!” 不知死活的嘉木茶茶完全忘了红尾刚才的话,把这最终的一刀捅给了自己。 还在犹豫的苍炀听到太子,又看到嘉木茶茶手中的紫色玉牌,瞬间暴怒。 一旁的水梦婵的脸也变得苍白扭曲,手指攥紧,牙咬的咯吱咯吱响。 她为什么这么不顾一切的找腿,还不是因为这个令牌的主人! 她原本并不是鲛人,而是一个人类。 三年前,她随父亲出海,当时的水梦婵不过十五岁,正值妙龄,清纯无比,心中对大海极其敬畏。 船开到海中心,却遇到暴雨龙卷风,瞬间被吞噬在海中。 一醒来见到的是个紫眸帅气的男人,他衣着矜贵,体态优雅,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身为人类的水梦婵过了好久才消化一堆信息,她没有死,而是被救了下来,她处于的位置是东海海底。 因为人类不可能在海中生存,那紫瞳男子费尽心思的想办法,才终于找到个绝妙的法子。 那就是用鲛人的鱼尾,来换掉她的人腿。 如此一来,身为鲛人的她,就能够在海底生存。 维持她生命的泡沫只有七日功效,那七日里她和紫瞳男子几乎寸步不离。 她不知道他的身份,只知道她被带去一个如梦似幻的宫殿之中,到处都碧莹莹的。 每个奇形怪状的虾鱼都对她十分客气,却没有一个告诉她紫瞳男人的身份。 七日里他们同吃同住,逐渐产生了感情,她亲昵的唤他阿樾,他则叫她婵儿。 鱼尾很多,可合适而法力强大的却很是难得。 恰逢紫瞳男子听说鲛人首领的皇妃死了,于是动了邪念。 那一日,是距离七日之期的倒数第二天。 她醒来时,阿樾已经不见,她慌忙通过身上泡沫上的气息跟随而去,却看到一场血腥的打斗。 那鲛皇金发碧眼,身材袒露,手中拿着柄形状奇怪的武器。 长一丈,握的地方细长,像个权杖,却在最上端分了三个四边形的叉,上头镶嵌着许多细碎的宝石,与其说是武器,倒更像是一个被珍藏的宝贝。 那叉上带着血。 他的对面,是单手握剑,身体重心都落在剑上,腹部似乎被那武器所伤,正往下滴血。 她见到他受伤,不顾一切的冲上去,抱住他求他。 她不要什么鱼尾了,不要活的那么久了,哪怕剩下两天,她也不愿看着他受伤。 阿樾却怎么都不听,推开她,又执着的上前冲打。 两人打斗在一起,阿樾身上的伤痕越来越多,眼看就要被击杀。 她被那血腥蒙了眼,冲上去用脆弱的身躯替他挡下那致命一击。 她以为她就要死了,眼前是他焦急的脸庞,耳边是他的呼喊。 再次醒来之时,却是一年以后。 她的腿不知何时变成了鱼尾,一条彩色的尾巴。 她心急的去寻找阿樾的下落,却发现自己被困在礁石阵中,怎么都走不出去。 鲛皇苍炀的一番话,让她几近崩溃。 他说在她昏迷的时候,他侵犯了她,而她心心念念的阿樾,其实是东海碧玺宫的太子,他根本不会娶她这个没身份的假鲛人。 还说她若是不信,她可以去看,如今的阿樾,已经美人在怀,她的腿,也被他献给了他的美人。 闻言,她彻底心如死灰。 她还有什么希望呢? 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她疯狂的大叫,用力的捶打自己的鱼尾,把头磕在礁石上,还用刀一下下的划着自己的血肉。 一切自残的行为下来,却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她忘了,她已经是个鲛人了,不会受伤,更不会死。 尽管几乎接受了眼前的现实,可她还是不死心的去偷溜出礁石阵。 去看她的阿樾。 她想尽办法躲过碧玺宫的守卫,又差点被当做贼人抓起来。 终于到了她熟悉的那个屋子,却听里面欢声笑语不断。 依稀听的清她心中寄存的那个极其温柔的声音。 正在对另一个陌生女子说。 他问她这条腿用的还习惯吗。 对方自是银铃阵阵,每一声夹杂着欢喜的对话,都如刀割般,将她的心搅碎。 不知是如何回去的,只知道那日她在榻上一直躺着,一动不动。 滴水未进。 鲛皇苍炀抛下所有事务,夜以继日的照顾着她,那般细心,铁石亦能开花,更何况是她冰封已久的心。 逐渐的,她接受了自己鲛皇妃的新身份,也强迫自己将那个温柔似水的面孔忘却。 如今,他却又不依不饶的找上门来,这是什么意思? “他说了什么?” 水梦婵努力平稳住颤抖的身躯,尽量不表现出对这玉牌主人隐藏极深的眷恋,她有些害怕,又十分期待,她知道她这么想对不起深爱她的苍炀,可她却没有办法控制住这几乎要跳出的心脏。 她还爱他,一直都爱。 那是多么美好的一个男子,声音比东海夏日的海风扑面的撩拨都要轻柔,他一双幽深的紫眸,几乎要将人吸进去,看着她的时候,里头永远藏着明显的笑意。 最为璀璨的繁星,也抵不过他眼中闪烁的光泽。 相比于温柔的他,苍炀正好相反,他十分霸道,即使在行房时,也是粗鲁至极,不容她反抗,只会在弄疼她的时候,才会迟疑的说上两句哄话。 这样的人,足以让人依靠,却注定无法全部交心。 在她问出的那一刻,一旁的苍炀的脸色僵了僵,很快恢复了正常。 眸中闪过几不可见的杀意。 “他啊,他没说什么,就是问你好,不过他病的太重了,喘气感觉都费劲,不然你要是他的好朋友,去看看他。” 想起尘樾那个可怜的少年,嘉木茶茶就心有不忍,天妒英才啊,那么俊美温柔的人,怎么病成了那样? “什么?” 闻言,水梦婵心里一紧,他怎么会病,怎么会病重…… 他不是该生子,过上美满的生活了吗? 她低下头,掩饰眸子里的慌乱,生怕一旁的苍炀看出点什么。 可苍炀却好似在出神,注意力也不在她这里。 他盯着那碧玺宫的方向,眼里森森寒意逼人,看来,他要趁此机会下手,不然等到事情败露,就不知如何收场了。 “所以,你到底去不去?” 嘉木茶茶看着这夫妻俩一副貌合神离的模样,心中暗暗觉得奇怪,难不成这太子跟他们有什么纠葛? 不就是看个朋友嘛,磨磨叨叨的。 “皇妃要是想去,我陪你一起。” 许久,在水梦婵纠结难耐时,苍炀的一句话,替她打开了话头。 她忙顺着他的话说。 “好啊,最近总是待在屋里,身体都僵了,正好今日天气好,出去走走。” 水梦婵一心放在猜测尘樾的病情上,完全没有注意到苍炀这句话并没有叫她的名字,而是皇妃。 他在试探她,可他输了,彻底的输了。 苍炀凄凉一笑,眼里闪烁着光泽,这么多年,他还是没能将她打动。 出场的顺序,他曾以为并不重要,原来一开始,他就注定犯了个错误,还执意的将错一错再错下去。 哪怕明白,错永远不可能成为对的。 嘉木茶茶倒是庆幸的呼了气,还好她及时用了这令牌,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红尾没能看到嘉木茶茶被处置,方才被戏耍的怒气还憋着,只能暂时压在心里。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从礁石阵前往碧玺宫。 一路上苍炀的双眼就没离开过水梦婵,无论怎么说她都有孕在身,他真的怕她情绪激动,再伤了元气。 离碧玺宫越近,苍炀的心就越忐忑,如果那一切被发现,她会怎么样,他们的孩子还会不会被留下。 如今就只有一个方法,让那个秘密永远的烂掉,只有死人不会说话。 尘樾拖着病身颓废了那么久,就让他帮他一把。 “咳咳咳……咳咳咳咳” 还未走进碧玺宫,就听到宫内传来的轻微咳嗽声,即使是病弱的轻咳,听着也比旁人微弱几分,断断续续,喘息都有一阵没一阵的。 在听到那咳嗽声的那一刻,水梦婵紧绷的心瞬间断裂,她不顾一切的往里冲去,却被一个结实的手臂拦下。 苍炀几乎是压着怒气道:“你还有身孕,别染了病气,要看我去帮你先看,好吗?” 到了最后,他几乎是恳求的语气,一声声低沉的嘶哑,让水梦婵被冲昏的头脑也清醒下来。 她玉手抚上腹部,感受着孩子的动静,虽然它如今还未成形,可身为人母的她,已经能明确的感受到它的存在,它小小一点,蜷缩在她的身体里,汲取着她的养分。 见水梦婵犹豫,苍炀又闪烁着眸子劝阻道:“你了解我的,我要是想做什么,大可不必带你来。” 他说到这份上,水梦婵再不答应,倒像是对他不信任。 水梦婵只好点了点头,又似想到了什么一样,转头看向嘉木茶茶。 “你的玉牌不用还给太子吗?” 经她一提醒,嘉木茶茶才想起这回事,本想说拿着也没什么,却从水梦婵的眼里看出了几分别样的祈求。 她在拜托她进去。 这么说来,她根本就不信她的丈夫。 说的也是,再没弄清他们有什么恩怨之前,为了尘樾的安全,她还是进去比较好。 “一起,我正好要还玉牌。” 嘉木茶茶对苍炀说道。 说完自己先走了进去。 苍炀深深的看了水梦婵一眼,随即走了进去,她正在松气,似乎是度过了什么难关。 嘉木茶茶走进去,发现尘樾的病比她之前来还要严重,他好像已经睁不开眼,整个人七扭八歪的躺在床上,也可能是没了力气半握着,又没有人去扶,只能随便倒下。 听到进来的脚步声,尘樾动了动手指,眼皮费劲的睁开一条缝,望见了一抹浅绿色。 苍白的双唇枯涩的开口,似是嗓子中被堵的严严实实,声音只能勉强挤出。 “你……来了……话带到了吗……” “你怎么成了这样,她在外面了,只是没有进来,鲛皇你也认识,他就在我边上,你有什么话可以跟他说,他会转达出去的。” 嘉木茶茶坐到尘樾身边,轻生叙述道,原以为说完他会高兴一些,毕竟故人来访,却没曾想他忽然瞪大眼眸,不知哪来的力气发出极致的嘶吼。 “快……跑!” 他幽深的紫眸早已没了光泽,只剩两个浑圆的眼珠直勾勾的看着别处。 嘉木茶茶一时间没有听懂他的意思,在想发问之时,忽然看到对面通透的墙壁上,一个高大的身影在她身后,举着锋利的三叉戟! “救命啊!” 她还没抵抗,首先大喊起来,她明白,只要水梦婵听到声音进来,苍炀就一定会住手! 苍炀红了眼,他洞察了嘉木茶茶的目的,毫不犹豫的将三叉戟挥下。 锋利的三个剑刃穿透而来,嘉木茶茶的瞳孔极速放大,就在那三叉戟即将到达她身体的那一刻,却忽然偏转,指向了榻上的尘樾。 嘉木茶茶瞬间反应过来,他的目标不是她,是尘樾! 几乎没有犹豫,她猛的朝着尘樾的病身扑了过去,胸膛直对上那落下的刀刃。 噗呲沉闷一声,刀刃穿透了她的肌肤,刺痛袭击她的脑海,瞬间让她失去了意识。 就在苍炀用尽全力想要一并穿透两人之时,却在嘉木茶茶的身体内,受到了阻碍。 猛的一阵金光大放,龙吟声声响彻云霄,震的苍炀拿不住三叉戟,跌坐在地上,他挣扎着起身,却被那光芒化作的金龙又冲击在地,完全无力反抗。 一瞬间,嘉木茶茶胸口的疼痛消失不见,她徒然失去意识的大脑也清醒过来,迷茫的望着胸口金色的光泽。 为什么,她为什么没事? 又是这金光,这金光到底是什么啊。 被这金光晃得,嘉木茶茶的大脑开始疼痛起来,尘封在角落的记忆略微松动,似乎想要冲破封印,奈何那记忆上刻着一个安字,又将记忆死命封存下去。 记忆挣扎了片刻,最终沉静。 嘉木茶茶呆呆的从尘樾身上起来,感到脸上一阵湿润,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竟然哭了。 尘樾虽然逃过一劫,却被嘉木茶茶那一压震得气息更加微弱。 屋内的打斗引来了外面的水梦婵,她看到坐在地上的苍炀,又瞧见他身旁的三叉戟,一切都了然于心。 她两步上前,玉手高抬,对着苍炀的脸就狠狠地扇了下去。 啪的一声清脆的响声,引来了红尾等人,他们被这尴尬的一幕吓得不敢走近,纷纷躲在门口。 震怒的水梦婵完全忘了地上人的身份,她只知道她受不了别人欺骗她。 “这就是你所谓的不会动手?原来还是我高估了你,你这种人,就只会背后里耍阴招!” 水梦婵对着苍炀一阵冷嘲热讽,又快步转身去看榻上的尘樾。 “阿樾,阿樾你醒醒啊……你怎么了,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悲悲戚戚的哭诉着,又忽然冷眸瞪向一旁的嘉木茶茶,吓得她一激灵,连忙摆手:“我我我,我没有伤害他。” “我自然知道。” 水梦婵的眸子忽然柔了下来,语气也变得舒缓。 被打的苍炀半边脸印着五个手指印,红肿不堪,他瞥了眼一旁看热闹的红尾,红尾受到目光,立刻转过身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十四章 南海藻妖茶茶19 苍炀没有发怒,也没有说半个字,而是径直走向水梦婵,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梦婵,我知道你恨我,你恨我不守信用,瞒着你想杀了他,可他负了你的一片真心,他不该死吗?” 苍炀跪在地上,声音真挚,半点听不出虚假,让人真心觉得,他是一片苦心,他只是为了水梦婵着想。 可水梦婵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她这些年其实身体一直都有种奇怪的感觉,就好似尘樾时时刻刻都陪伴在她身旁,可他并没有啊。 他这种病,看起来十分厉害,实则观察起来不难发现,他眼下并没有久病的印记,屋里也看不到存放的药。 反而经过正宫的时候,她闻到一种百花的香气。 百花入药,只有补神丹。 他法力强盛,何须用补神丹呢? 手指轻按上尘樾的手臂,注入一丝神力查探,这一查探,却吓得水梦婵差点昏厥过去。 眼前的尘樾,虽然勉强维持住人形,可他的身子里,却是半点神力也无! 这跟普通人被抽干了血,没有任何区别。 他的法力去哪了,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莫非…… 水梦婵忽然有个大胆的猜测。 “你告诉我,他的神丹,是不是给了我?” 她转身,凝视着地上的苍炀,一字一句的道。 话语里含着几分不容欺骗的意味。 苍炀闻言,身体猛然一震,这细小的举动被水梦婵看在眼里,忽然笑了出来。 此时本不该笑的时候,她笑的渗人。 “哈哈哈……原来,原来是这样……” 她都懂了,如今就都能明了了。 她的阿樾,为了将她救活,牺牲了自己的全部神力,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又想到自己那副样子照顾不了她,于是…… 苍炀定在那时许下了承诺,保证照顾好她。 她的阿樾。 好傻好傻。 他真的以为把她交付出去她就能过得很好。 殊不知她这么多年,从未将他忘却。 “梦婵,梦婵你别乱想,我是爱你的,我是爱你的。” 苍炀看着水梦婵逐渐清晰的眸子,忽然意识到她什么都懂了,他卑微的用膝盖挪过去,抱住她的腿,将头贴在她的腿上,嘴里拼命的重复这句话。 他也魔怔了,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他此刻只有一个想法,留住她,留住他们的孩子。 “放开我。” 水梦婵深吸一口气,即使苍炀如此卑微祈求,她都毫不动心,她的心里只有满天的仇恨,她恨这个男人,他困了她的身,还想困住她的心。 这一次,她再也不会回去了。 她坚定了内心。 可接下来苍炀的话,却直击她的要害。 “我们,我们还有孩子,她还没有出生,你打算不让她看看这个美丽的世界吗,你忍心她出来后看着别人的孩子都有父亲,就她没有吗?……” 苍炀似乎找到了突破口,看着水梦婵越发迷茫的眼神,开始从孩子的角度说事。 眼看水梦婵就要被洗脑,旁观者清的嘉木茶茶当机立断一句话,泼了苍炀一盆冰水。 “她可以生下来跟尘樾一起养。” “海里大清醒”掐着腰,似乎是故意报复刚才那致命的一刀,她的话也似刀般,句句戳苍炀的心窝子。 “尘樾那么温柔,孩子肯定可亲近他了。” “不如男孩子叫尘水,女孩子叫尘婵,多好听呀。” “这孩子生下来可就是公主皇子,比什么破鲛人的后代高贵多了。” …… 嘉木茶茶忽视着苍炀杀人一般的目光,独自发挥着绿人使者的使命。 既然苍炀不忍心承认自己即将绿了,那她就帮他承认。 “咳……咳……” 虚弱的尘樾静静地听着嘉木茶茶的话,嘴上扬起一抹浅笑。 “我愿意养这个孩子。” 一锤定音,把苍炀的铁头锤的稀烂。 锤的他满头绿包。 水梦婵不可思议的望着榻上不知哪来的力气忽然睁开双眼的尘樾,眼中蓄起泪水。 “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你骗得我好苦!” 她似找到了最后温柔的港湾,卸下满身疲惫,轻躺在尘樾的怀里,尘樾艰难的举起手,抚摸着她的乌黑长发,眼中满是复杂。 “我只是想让你幸福的活着。” “和你在一起我才会幸福,才值得活着。” 水梦婵抬起眸,蔚蓝的眼中映入幽深的紫眸,那紫眸中,恢复了以往的笑意。 “既然我得不到,那么,你们就都去死!” 谁都没想到,苍炀会如此极端,他忽然寄出内丹,在他们面前捏碎,内丹爆破的力量,足以杀神! 他想以命换命! 一阵猛烈的爆破光波笼罩众人,顷刻间化为乌有。 光波褪去,一层光罩浮现出来,光罩下是嘉木茶茶畏畏缩缩的脑袋。 她正举着手挡脸。 却看到尘樾和水梦婵完好无损,还一脸怪异的看着她。 “你……” 水梦婵指了指那光罩,嘉木茶茶这才注意到,那光罩居然是从她的胸部发出的!! 她忙背过身掏出个东西,捂着脸递给水梦婵。 “我我我,是它,是它!” 她解释不清,也无法解释,水梦婵被她羞怯的样子逗得噗呲一笑,接过了那片发光的东西。 “这是,一片逆鳞!” 她和尘樾同时惊叫起来。 “逆鳞??” 嘉木茶茶当然知道什么是逆鳞,那是得道的神龙所有法力的结晶,可她为什么会有这块龙鳞。 “最近南海出了事,是罪龙安云歌袭击了老龙王并将其杀死,而太子澄水也重伤在治,北海太子修为尽失,无人知那罪龙是怎么出来的,也没有人知道他为何用那般以命换命的方式,带走老龙王,你又是从南海来的……” 尘樾仔细分析着,他在猜测嘉木茶茶和那场惊天动地的霍乱有关,可又不希望她跟那件事有牵扯,如今天帝正在追查起因,就连一旁未被波及的珍珠贝公主,都被软禁看押盘问。 若是让他们得知嘉木茶茶有可能和那事有联系,她岂不是很危险? “你的意思是我跟他们有牵扯,不可能不可能。” 嘉木茶茶也品出了几分意味,她随意的摆了摆手,“想也知道,我一个无名藻妖,怎么可能跟他们那些大神有冲突。” 可是她摆手的时候,看到腿上的伤口,忽然又没那么坚定。 水梦婵敏锐的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忙追问,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我,我的血变成了金色,而且我从小没有凝血功能,可今日我的腿磕破了,却很快就结了痂。” 众所周知,藻妖的血都是绿色的。 这让三人觉得更加奇怪,却也无法去查,商议过后决定嘉木茶茶先不要回南海,等过了风头再回不迟。 嘉木茶茶也觉得这法子可行。 这时,爆破消失的苍炀忽然凝聚成一片灰色的龙鳞,化为一道灰光,被水梦婵手上的金鳞吸入,金鳞好似有生命般,在她的手上挣扎着,她一松手,那鳞片就钻入了嘉木茶茶的领口里。 惹的嘉木茶茶老脸一红,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有她有感觉,那鳞片还在动来动去!! 她怎么办,她能跟一个鳞片说,你别耍流氓吗?? 救命啊,这是哪来的狗鳞片。 不过想想它好像救了自己很多次。 “好了,你们可以幸幸福福的在一起啦。” 看着幸福想拥的水梦婵和尘樾,嘉木茶茶觉得自己有当红娘的潜力! 嘉木茶茶随后拜别了水梦婵和尘樾,她觉得自己既然回不去南海,不如去北海看看祈缘,记得涂知久那丫头天天在她耳边念叨,她喜欢祈缘,喜欢祈缘…… 有了水梦婵的通行证,她顺利的穿过海界,来到了大不一样的北海。 北海之上,是一望无际的冰川,白雪皑皑,寒风凛凛。 就连深邃的海底,也随处可见粗壮的冰山根基,山连山,冰接冰,处处是冷气。 初入海水中,冻得嘉木茶茶瑟瑟发抖,忙吹出一个气泡,钻进去。 气泡不断地制造出热气,才让她适应一些。 与旁的海底漆黑一片不同,因为这里尽是冰山的缘故,因此变得白茫茫的,无光自亮。 而北海琉璃宫,就建造在冰层之上。 离得很远,就望到一片通透澄澈的亮白,亮的晃眼,白的吸人。 完美的圆形冰底座,似托着个水晶球,琉璃被冰层映衬的近乎透明,圆滚滚的罩在一座高大城堡似的琉璃宫上,尖细的塔一座座竖立在琉璃墙上,底下是弧形的宫城门。 不知是上头落冰的缘故,还是怎的,那圆形透明的琉璃罩,往下徐徐飘散着雪花。 晶莹的八角雪瓣一颗颗掉落下来,埋进厚厚的雪里,一道道脚印印在雪面上,都朝着一个方向。 祈缘的宫殿。 他们来来往往,几百个男女虾兵手中东西各异,伺候着祈缘一人。 偌大的床上,祈缘昏迷不醒,面目苍白,身上若隐若现着龙身,似乎下一刻就要化为原形。 屋里分明很冷,如外头的雪堆一般,可旁边太医的额头还是透着细汗,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都盼望着他能把太子治好,那么所有人就都会没事。 可太医学的是外伤和内伤,这修为全失,让他无从下手。 他擦了擦额头的汗,与祈缘手对手,试图把自己的法力输入进去。 可龙的血脉如此的高贵,怎容得下他的法力,顷刻间他就被顶了回来,还倒吐了一口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十五章 南海藻妖茶茶20 外头传来急噔噔的脚步声,北海龙王心急如焚的走了进来,推开围着祈缘的众人,来到他身边。 看到床上依旧昏迷不醒的祈缘,他怒火中烧,看向了旁边守着的太医。 “庸医!” 他抬腿对着太医就踹了一脚,太医本就受了伤吐了血,这一下更是伤势加重,疼的昏迷了过去。 现在连庸医也没了。 北海龙王急得坐在地上哇哇直哭。 “我的儿啊,我的儿,你怎么那么命苦啊,红颜祸水,红颜祸水啊!” 在南海龙王死后,北海龙王本着看热闹的心态去了南海,不曾想看到的却是儿子冰冷的尸体,北海龙王用了半生的功力,才堪堪护住儿子的心脉。 涂知久本担心祈缘的病情想要跟随而来,却被冷眼看待,北海一行人自顾自的离去,把她丢在了南海。 她的美梦,泡汤了。 老龙王死了那么久了,涂知久还是日日都待在家里,被一群虾兵围着。 她多次买通虾兵传递信息,想要让澄水来救他,奈何澄水如今也是自身难保。 北海龙王找不到凶手,一气之下将南海告上了天庭,身为下届龙王的澄水。不出意外的背了锅。 水晶宫里,澄水拖着病躯,面色苍白的看着案上一堆北海龙王传来的咒骂书,随便翻开一个里头从他死去的龙祖宗到还没出生的重孙子,都宠幸了个遍。 看的澄水气红了眼,咳嗽更加的严重,身体抖得似筛糠一般。 “老不死的,他儿子死不死关我们东海什么事,要不是祈缘想当什么四海首领,能落得个废物一样的下场吗?” 澄水挥袖把那些外表很好看的咒骂甩在地上,对旁边的海星总管怨念道。 “殿下别急,依老奴看,这未必不是一个好机会。” 海星总管似乎一点也不心急北海龙宫告状的事,反而脸上露出一丝计谋。 澄水瞬间烦恼一扫而空,期待的望着他。 “怎么说?” 海星大总管连忙将自己心中所想的计划尽数告诉了澄水。 听着他说的种种计划,原本脸色难看的澄水逐渐亮起笑颜。 “好,就这么办。” 此时,一个虾兵鬼鬼祟祟的从殿门外溜过,时不时的探过头看里头一眼,澄水无意抬头,恰巧与那溜圆的虾眼对上。 虾兵偷窥心虚,拔腿就跑,澄水原本还没觉得奇怪,一看到他跑走,立刻起了疑心,没有顾得上和总管说,就起身追了出去。 偌大的宫殿里,虚弱的澄水脸色惨白,上气不接下气的追着前头的虾兵,虾兵跑的也急,脸红通通的,跟刚从锅里捞出来一样。 他猛劲的朝水晶宫外跑着,没有忘记自己来的目的。 澄水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逐渐被人带着走,只一心想抓住这个虾兵,看他到底为什么要跑。 “你别跑了!” “你别追呀!” “你跑我当然追。” “你追我不跑是傻吗?” 你追我赶间两人费劲啦的对话,谁也不让谁,澄水甚至忘了身份,把眼前追不到的虾兵当做了目标。 前头的景象越来越熟悉,澄水这才意识到不对劲,莫非这小兵是谁派来的? 他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个人的名字,这个名字让他的心颤抖不止。 他忽然加速起来,就连小兵都傻眼了,按照这速度,他根本跑不了了啊。 这太子是打了鸡血吗? 无奈,他只能拼命的跑,防止自己被追上。 终于到了目的地,他这才松了口气。 下辈子也不干这累人的活了。 他扶着腰,气喘吁吁的喘气。 向后头摆着手。 “别追了别追了,小娘子在里头,你们快去甜蜜。” 澄水虽然喜欢涂知久,可被这么光明正大的说出来,他还是脸颊一红,羞得直挠头。 心里也不再计较这虾兵欺骗他的事情。 虾兵颇有眼力见的跑走了,留下澄水一个人在涂知久的房外徘徊。 他在犹豫进不进去。 却听到门打开的声音。 涂知久站在门口望着他,眼里满是哀伤,看的澄水心疼极了。 里头有人看着,涂知久出不了门。 她最大的范围就是到门口,连门槛都跨不出去。 “怎么,你就这么不愿意见我吗?” 澄水还没问为什么叫他来,涂知久就迫不及待的开了口。 “自然不是。” 澄水连忙否认,他想她还来不及,只是最近龙宫事情太多,又加上她还处于被封禁中,就连他当时的太子身份,也说不上话,更别提能见她了。 这次事情闹得太大,他的父王,才做了几百年的龙王就归了西。 在那之前,还没有谁的神位做的那么短过,他的父王也算是出了个名,惹得四海八方都在议论。 当时现场那么多人,只有涂知久没有受伤,他怎么也跟他们说不清楚,他们认定了她是凶手。 “那你凑近一点。” 澄水只好走了过去,其实他能隐约猜到她找他的目的。 除了那个人,谁还能让她如此费尽心思呢? 可即使心里清楚,他还是选择自欺欺人,他不觉得丢人,世间爱情本就难得,两厢情愿更是难上加难,多少人与他一样,哪怕知道对方不爱自己,还是忍不住做只飞蛾,去扑火。 企图火焰能够为了自己而收敛那炙热的光芒。 哪怕有可能焚身也在所不惜。 澄水站在涂知久面前,瞧见了她眼下因为许久未睡而留下的印记,心中猛然一缩。 她就这么不好好照顾自己,不知道他会心疼吗? 千言万语汇聚在嘴边,只脱口而出一句平平常常的“你还好吗。” 涂知久苦涩一笑,她怎么可能会好,这里的人像看犯人一样,吃饭也被盯着,睡觉也被盯着。 如今才有了点自由,还不知接下来该如何摆脱困局。 她眸子轻转,主意在脑海中生成。 离近澄水,用余光撇向看守的虾兵,确保他们不会过来,这才膝盖一软,径直冲着澄水倒去。 澄水自然去扶,两人咫尺之隔,澄水托住涂知久的手臂,将她半个身子揽在怀里,涂知久身上清幽的香气徐徐传来,若有若无的撩拨着澄水的心弦。 他低下头,瞧着那玉砌粉面,终于按耐不住,低头捉住那粉唇,轻柔的啃咬。 缠绵在嘴边化开,丝丝连连,牵牵绕绕。 涂知久身体一紧,来自生理的抵抗让她想要推开这个对她来说陌生的气息,她不接受除了祈缘以外的任何一个男人。 可她偏偏又不能反抗,这个男人对她还有用,她屏住呼吸,闭上双眼,假装自己在和祈缘亲吻,果然想象力能让人身临其境,她很快就不排斥了。 反而点燃了热情,迫不及待的伸手,搂住身前的瘦腰,将唇边的吻,又加深了几分。 两人气息交融在一起,意乱情迷之间,已经忘了是在哪里。 旁边的虾兵本来想要阻止,却被同伴拦下。 “去什么去,人家又没出去,关你屁事啊,再说了你也不看看那是谁,虽然咱们有天帝做后盾看押涂知久,但是这件事儿过了以后,谁还管咱们,咱们犯不上和南海未来的主未来的主子起冲突。” “也是。” 虾兵听了同伴的话,觉得颇有道理,干脆不管,可那辣眼的画面依旧在继续,他想不看都挪不开眼,只得在一旁咽口水,格老子的! 他也要找对象! 一吻过后,涂知久的身体都瘫软了下来,只能借着澄水的力气,躺在他怀里,两人靠着门坐下,俨然一副情人的模样。 澄水满足的伸出手指,替涂知久擦着嘴,故意凑在她的耳边呢喃道:“你好甜。” 热流涌入涂知久的耳廓,将她整个脸颊变得滚烫,她别过头去,躲避着旁边不断传来的热气。 在澄水看不到的位置,涂知久的脸色阴沉,粉色的瞳孔含着泪。 她对不起祈缘,她居然把初吻给了这个男人。 那可是对女孩子最重要的初吻啊! 都怪眼前这个男人,若是他一会不帮她,她一定恨死他了。 澄水还以为她是害羞,因为刚才的事情不敢面对他,于是轻笑道:“是我太突然了,你没准备好。” “你想娶我吗?” 涂知久忽然转身,说出的话吓了澄水一跳,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涂知久是在和他说话,毕竟她说的内容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涂知久对祈缘多么爱,对他就多么的无感。 她每一次看他的眼神,从未带过一星半点的欣喜,有的只是惊讶。 他虽然也是不甚懂爱,但一个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啊……为什么,忽然这么说呢。” 澄水没有很快的给出回应,这么大的事情,他不想最后是个欺骗,如果她不爱他,他会放她走,他不想她因为别人的事情,葬送自己的一生,也不想受到最喜欢的人的欺骗。 涂知久显然是没有想到澄水并没有她想象中那般迫不及待的模样,难道是她高估了他对自己的喜欢? 还是,他对自己有所怀疑。 第二个想法她觉得比较靠谱,毕竟她提出的是有点突然。 这就好办了,她让他放心就是。 “因为,我爱你啊,我从第一次看到你就非常喜欢你了,我说我喜欢祈缘,那都是假的,我只是想让你吃醋,我喜欢看你吃醋的样子。” 涂知久直视澄水的双眼,眸子里写满了认真,显得很是真诚,这下澄水倒是十分的不好意思了,他怎么忽然感觉到了爱意。 莫非,她是真的喜欢他吗? 见他动摇,涂知久继续补充道,期间还把身体又贴近了几分。 “我如果不爱你,为何放任你吻我。而不反抗呢?” 是啊,女子的身体最为敏感,如果她真的对自己没感觉,应该会想着逃离,而不是更加主动。 澄水终于相信涂知久的心意,蔚蓝的眼眸笑的迷人,他像个孩子般扑到涂知久身上,兴奋的喊到:“我要娶久久当太子妃!将来的南海王后,以后所有事情都听你的话好不好,我们还要生一个小孩,你喜欢龙子还是龙女…… ” 几个时辰里,澄水都在探讨他们的未来,他做足了计划,怎么抵抗天庭的旨意,怎么想方设法让天帝赐亲,怎么将涂知久的身份抬的再高贵些…… 涂知久麻木的听着耳旁欣喜的温柔声音,心中苦涩异常,他描绘的生活太幸福,让她总想到和祈缘的未来,不知怎的,她明知道眼前的男人也是个好男人,可心底就是放不下那个根本看不上她的祈缘。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十六章 南海藻妖茶茶21 “不过……” 涂知久顿了顿,似乎在犹豫什么,澄水疑惑的看着她。 “我有一个请求。你能帮我吗?” 听到这句话,澄水的心凉了凉。 “我想最后再见一次祈缘,就最后一次,可以吗?” 涂知久收敛情绪,十分平静的看着澄水,提起祈缘这个名字,眼中也没有任何波澜。 她看到澄水的脸色变得难看,心中隐约有些忐忑,万一他不信自己该如何是好? 幸好,澄水只是变了变脸色,随机又恢复了笑容,随意道:“好啊,他病得那么重,看看也是应该的。” 他脸上这么表现,可心里却是另一种语气。 半死不活的人赶去给他送葬? 涂知久满意的点了点头,如此就完美了。 太子要带人出去,没人敢拦着,涂知久顺利的离开了家。 由于水晶宫事物众多,澄水抽不开身陪涂知久去北海,于是派遣了个信任的虾兵,让他领命去带路,并负责保护涂知久的安全。 北海路途遥远,涂知久哪怕日夜兼程,也用了三天才到达。 而这三天里,嘉木茶茶早已走遍了整个北海。 她没有去琉璃宫,她还不确定祈缘到底是伤成了什么样子,如果能醒,岂不是自投罗网? 她睡了两天冰窝,冻得瑟瑟发抖,忽然看的远处有一片红色的光亮,与此同时,身上的金鳞也开始亮起。 两道光似乎在呼应彼此,发出阵阵的龙吟之声。 这奇怪的景象引起了嘉木茶茶的好奇心,她握着龙鳞看了半天,发现它除了亮其余什么变化也没有。 看来要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必须去一趟那亮光之处了。 不过她心里还是有些发怵,这龙鳞上一次把她引到碧玺宫,就遇到了那么档子事,这回不会还有一堆麻烦。 她犹豫着去还是不去,却发现周身的气息变得越来越冷,尤其是身后的冰窝,简直低了一倍的温度。 而那亮光方向的前方,却是倍加温暖! 行了,她懂了。 揣起龙鳞,被迫上路。 春光迎面而来,照的她僵硬的身体舒适万分,甚至隐约带着花的气息,让人以为不是在深海海底,而是人间碧绿的青园。 越走道路越偏僻,北海行宫已经被抛在身后,回头望去只能看得见一个白点。 两旁的冰川渐渐消失,替之存在的是抬头望不到顶的尖山,一座座并拢在一起,像是故意包围,将光亮周围的几里,都遮挡殆尽。 嘉木茶茶没有注意到,她往前走时,身后原本不动的山,也悄悄的移动着。 群山环绕着光亮处,若从高空看去,就能发现是一个奇形怪状的大阵,身在里头看似很是平常,却每走一步都有被困住的可能。 她身后的退路,已经被封死。 越靠近那光点越热,原本还手脚麻木的嘉木茶茶如今额头都冒出了汗珠。 她仿佛在追太阳,看着伸手就能够到,走进却发现还是在天边。 终于,穿过一层矮小的石山后,她随着光亮的路线,来到一个奇特的山洞面前。 说是山洞,可大半洞口都被一个厚厚的石板挡住,严实合缝,又故意露出半边,让人隐约看得见里头的光线。 这,欲拒还迎的样子,是想让她进去? 嘉木茶茶扒着洞缝,想要看看里面是什么,奈何洞缝太小,她怎么都看不清,里头似乎有种朦胧的雾气,用来掩饰里头的不可告人的东西。 emm. 嘉木茶茶摸了摸下巴,收回脑袋,把手放在石板上。 看来,只能大力出奇迹了。 她叹息一声,每次都让她这么温柔的女孩子,干这种力气活,她不行的呀! 嘉木茶茶双手扒在石板缝边,深吸气,用力一推! “砰!” 忽然手中一轻,石板飞起,摔在远处的山上,变成碎石,滑落下来。. 嘉木茶茶握了握手,又看着这空旷的洞口,心态崩了。 她吃了大力神丸? 还是这,这, 这石板是假的! 拍了拍手上的灰,嘉木茶茶压住激动的心,假装平静的走进去。 不要慌,姐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这算得了什么。 黑漆漆的洞里,传来嘉木茶茶的一声尖叫。 她捂着嘴,不可思议的看着洞里的一切。 眼前的洞不似从外头看到的那么小,而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坑! 宽百米,凹下去的洞里,是无数尸骸。 长身带角,四肢皆五爪,是龙。 这里是龙冢。 是北海行宫历代龙王的埋身处吗? 可谁会把自己老祖宗的尸体,就这么随意的丢进坑里,埋也不埋。 她往前走一步,想要看清里头到底几只龙,却听嘎吱一声,脚下踩了个东西。 低头一看,是一片龙鳞。 看形状应该是尾鳞,风干的像块木头,不仔细还以为是残破的碎屑。 尸首都在洞里,这洞口哪来的鳞片啊,龙鳞极为坚固,受了伤都不会脱落,祈缘除外,他是有病。 还是大病。 正常的龙除非被抓起来,用蛮力刻意剔除鳞片,才会脱落。 给龙剔鳞,相当于扒了人皮。 谁这么残忍? 而且这不是北海行宫的地盘吗,谁敢来放肆。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嘉木茶茶忽然觉得后背一冷。 是北海行宫的人干的! 这是他们埋藏罪证的窝点! 怪不得距离北海行宫那么远。 可他们杀龙做什么呢。 他们也是龙啊。 怀中龙鳞又震动起来,嘉木茶茶将它放在地上,只见它发射出一道金色的光线,最顶端停在空中,随后怪异的事情发生了。 所有龙的尸骨,都发出一阵哀鸣,悠远而凄凉。 听的人不由得升起一股敬畏之心。 如此强大的生物,却集体陨落于此,这其中的隐情和怨念,谁又能体会得到? 哀鸣过后,他们似乎有了生命般,全部骨头化为色彩各异的光束,向那半空中的点汇聚。 而那深坑中,半具尸首也不剩。 它们化作的光芒比金鳞的光芒低上一截,像是在进行礼仪。 随着一道红光冒出,所有光线融成一点,逐渐扩大,变成一个人形。 安云歌的幻影蓦然睁眼,琉璃眸的金光在嘉木茶茶低头的那一瞬间,收敛不见。 发觉头顶的光没了,嘉木茶茶这才抬头。 “你是谁?” 她对安云歌说道。 安云歌笑的温柔,轻降下身,浮到略比嘉木茶茶高一点的位置,他抬起手,摸了摸她柔软的脑袋。 “乖。” 只一个字,就如施了魔法般,让嘉木茶茶心中的惊讶和疑惑尽皆散去。 她心里忽然揪着疼,疼的她双眼含泪。 她迷茫的抬头,可怜巴巴的望着眼前的少年,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先掉了糖豆。 湿润的泪划过脸颊,破碎开来。 一只稍凉的手将那泪水抹去。 又从她脸颊移至脑后,轻推。 嘉木茶茶跌撞进一个带着疏冷味道的怀抱之中,大袍披下,将她包裹在内。 沉稳的声音极其让人安定。 “这些日子,是不是受了苦了。” “嗯。” 嘉木茶茶用力点头,不知为何,她分明不认识眼前这个人,却有万千委屈想要跟他说。 她来时路上好多石头,她摔了好多次,还有北海实在太冷了,冻得她晚上睡不着觉…… 她控制不住哭,又怕自己哭鼻子被嫌弃没出息。 担心这个怀抱会很快消失。 这种冲击大脑的迷惑和不受控制,让她恍惚以为是在梦里。 要是能不醒来就好了。 她在那墨色袍子上蹭了蹭鼻涕,想道。 安云歌紧紧拥着怀里的人儿,眼眶已经红润。 他有多么舍不得她,却又不能在此刻相伴。 “记住,无论如何不要让北海的人发现你知道了这里,还有,想办法收集到北海祈缘的龙鳞。” 话音未落,人已经消失不见,嘉木茶茶一下扑空,跌坐在地上,双目空洞。 像是被抽去了灵魂。 祈缘是太子啊,虽然尘樾猜测她有可能跟那件事情有牵扯。可她根本不认识什么太子,又怎么拿他的龙鳞。 久久那么喜欢祈缘,她不能伤害他啊。 脑海中一想到涂知久的名字,嘉木茶茶的就钻心的疼,疼的几乎喘不过来气,伏在地上,直到她试试想了想别的,才停止疼痛。 满脑子的疑惑让嘉木茶茶不知所措。 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一切都变得那么奇怪。 直觉让她觉得,涂知久或许也跟那件事情有牵扯。 看来她必须走一趟北海行宫了。 离开洞口时,她对着那群消失的尸体深深鞠了一躬,随后朝着北海行宫前进。 与此同时,涂知久在虾兵的带领下,也来到了北海的海域。 “好冷啊,北海怎么那么冷。” 相比嘉木茶茶,涂知久更怕冷。 她是需要在温水区域才能呼吸生产珍珠的贝,这冷水的袭击,伤害扩大了好几倍。 即使她身带天然护甲,也抵抗不了这穿刺性的伤害。 前面就是北海行宫,梦幻一样的建造惹的涂知久少女心大发,一时间也忘了冷意。 二人来到北海行宫,却被守门的冰虾拦住了去路,冰虾浑身呈蓝色,像是身后北海行宫上的雪一般,透明清澈,内脏都看得见。 “什么人?” 冰虾把冰叉叉在冰里,冷冰冰的呵斥。 “我是南……” 随性的虾兵海字还没出口,就看到一个冰叉捅了过来,他连忙躲开,怒道:“你这是干什么。” “南海来的,滚蛋!要多远滚多远,我们太子现在还在昏迷,你们还好意思来?” 冰虾的话很是难听,可涂知久却半点没有反驳,她满心都落在一句话上,至今还在昏迷。 她的祈缘,病的那样重…… 一瞬间她心如刀割。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十七章 南海藻妖茶茶22 她还是来晚了,没能在第一时间跟他回来。 “求求你让我进去!” 扑通一声,涂知久毫不犹豫的对着冰虾跪下,吓得冰虾一激灵,差点叉子没扶稳。 今天啥日子,怎么神经病一个接一个? “你就是把冰川磕踏了也没用,我说不让你进就是不让你进!!” 冰虾态度强硬,他浑身都是冰做的,对于涂知久额头上磕出来的淡粉色的血液丝毫不感兴趣。 也不会有什么同情心,他就是他,冷酷的虾。 涂知久绝望的坐在地上,没有麻木的去磕头,那样很傻。 她还不如省点力气去看祈缘。 冰虾看她停下,冷笑一声:“呵,看来你也没什么诚心,更不能让你进了。” 涂知久蹭的一下起身,他是在故意为难她,磕也不是,不磕也不是? 她气不过,刚想出手,却听到身后一声极其熟悉的呼唤,一瞬间她的手僵直在半空中,整个人的脑海里只剩下空洞。 “久久,你怎么来北海了?” 嘉木茶茶才赶到琉璃宫,就看到一个熟悉饿的粉色背影,心情莫名激动。 涂知久愣了愣,嘉木茶茶的语气,她难道忘了那天的事了吗? 为了印证心中的怀疑,她冒着撕破脸的风险,硬着头皮转过身来,看到嘉木茶茶的脸的那一刻,她们又仿佛回到了从前。 只是她知道,即使嘉木茶茶回得去,她也回不去了。 “啊,我来北海当然是找太子了,你呢?” 涂知久试探的问,见嘉木茶茶的脸上没有任何反应,暗暗松了口气。 忽然开始庆幸起来,如今罪龙已经没了,只要祈缘醒过来,首领的位置指日可待,而嘉木茶茶看起来又好像失了忆,她们是不是,还有机会恢复以前的友情? 希望在涂知久心中点燃,让她的脸色越发红润。 “我啊,我晚点告诉你,事情可多了,一时半会儿都说不清。” 嘉木茶茶也不知从何说起,想想她来的这几日,却是经历了许许多多。 “好,咱们先想办法进去。” 涂知久自然的牵住嘉木茶茶的手,却感觉她排斥了一下,她疑惑望去,却看到嘉木茶茶一脸迷茫。 “怎么了吗?” 嘉木茶茶问道,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她的身体在抵抗涂知久的触碰。 “啊,没什么。” 涂知久摇了摇头,转过头去,把那抵抗的手握的更紧。 “你要是不让我们进,我们就只能来硬的了。” 涂知久俨然一副要动手的样子,虾兵本来是不怕的,可看到他们人多势众,为了保命,还是咬咬牙,含泪将他们放进去。 有时候,武器比眼泪更好使。 等他们一进去,冰虾就立刻离开了岗位,前往通天道,去找龙王告状。 此刻的北海龙王,又在天庭得凌霄宝殿跪着呢。 天帝看着底下呜呼哀哉的北海龙王,头疼得紧,这个老匹夫,说好了三天期限,找不到人再说,他偏偏又来告状,真是难缠。 “天帝啊!我老龙就这么一个儿子啊!现在半死不活的躺着,眼看我这把老骨头就要升了天,谁来继承我的位置啊!” 北海龙王一边哭一遍抹眼泪,鼻子嘴一起抽搐,泪眼汪汪,哭的人间的大雨不停的下,惊的农夫都祈求上天。 别让龙王哭了! 再哭庄稼就死了! 民意上天不得不从,天帝考量北海龙王地位不低,还是决定先惩罚南海太子。 于是他一声令下,召集此事的一众人等,都要上天接受审判。 北海龙王得了命令,立马抹了眼泪,乐呵呵的下去了。 恰好冰虾在道内等候,两人很快相遇。 “不好了龙王!” 冰虾大老远看到北海龙王,就急忙扑过去,原本心情正好的龙王被这一声弄得更加的闹心了。 一把甩开冰虾的钳子,烦躁道。 “怎么了?” “南海,南海的人来看太子了,我不让他们进他们还想打人。” 说起这个,冰虾用钳子捂着嘴直哭,仿佛真的被打了一样。 北海龙王一听,好家伙,他们还敢来,真是不要命。 正好仇人找上门来,先教训他们一顿再把它们拎到天上挨批! 北海龙王拖着老身,撸起袖子,大有干架的趋势。 冰虾一看龙王都如此硬气,也不嘤嘤嘤了,也撸起虾壳,挺直腰板跟在后头。 两人气势汹汹的出发,彼时嘉木茶茶三人已经进入了北海琉璃宫,来到了太子宫门前。 涂知久完全控制不住情绪,顾不上里头还有数十人就冲了进去。 “让开,让开!” 她扒拉着一旁看守着的小妖精们,踹开昏倒外地的太医,过关斩将的来到祈缘身边。 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她比自己死了还要难受。 手轻轻抚摸他的脸颊,指尖传来的冰凉让她忍不住颤抖。 “行了你们都出去,这是未来的太子妃。” 嘉木茶茶走了进来,咳了两声,威严的吩咐道,其余人巴不得离开这里,谁愿意干巴巴的看着一个跟尸体一样的人,哪怕他再帅也不行! 众人纷纷离去,嘉木茶茶也在房外等候,此刻屋里只剩下涂知久和祈缘两个人。 看着他的俊颜,涂知久忍不住覆身而上,就在她的红唇即将落下的时候,忽然听到门被踹开,加之嘉木茶茶拼命阻拦的声音。 “放肆!” 一声老态龙钟的怒斥,吓得涂知久一抖,忙抬起头,看到来人的面孔,更是惊吓。 北海龙王,怎么来了。 她永远记得那日,她是怎么求他带她回北海照顾祈缘,而他则说了句,她不配。 不就是龙族吗。优越个什么劲儿! 可她又不能抵抗,这是她未来夫君的父亲。 “太子他,太子他刚刚动了。” 在危险来临之前,涂知久情急之下撒了个谎,来转移北海龙王的注意力。 北海龙王一听,果然不追究什么闯入不闯入的,儿子最大的他立刻走了过去,仔细询问涂知久。 “他是哪里动了,动的幅度大不大,呼吸有没有恢复?” 一连串的问题问到了涂知久,她只好支支吾吾的搪塞过去,说只是手动了一下,其他地方她没有注意。 北海龙王虽然脸色僵了僵,却也没有说什么,至少这说明有希望了。 “从现在起,你负责贴身照顾祈缘,若他有半点伤害,我要你的命。” 涂知久听了前半句,就迫不及待的答应了下来,她激动的握住祈缘的手,感动的直落泪。 一旁的北海龙王怎么看这女子都不顺眼,却没有办法,谁让她一来,自己的儿子就有动静了呢。 死马当活马医,要是儿子出了事,她也得陪葬,那些外头的人照顾人不会那么尽心,还不如找个贴心的,反正也不要钱! 涂知久觉得是自己的真情感动了龙王,对这份感情更加的珍惜起来。 “我问你,那日涉事的除了你还有别人吗?” 北海龙王想要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的儿子好端端的,怎么会跟罪龙扯上关系。 涂知久犹豫了片刻,看了眼远处的嘉木茶茶,小声答道:“没错,只有我。” 她这么说,北海龙王也不好再问,只得无奈叹息。 无论如何,南海的麻烦他是找定了! 敢让他的儿子变成这样,他非搅的他们天翻地嘉木茶茶覆不可! 远处的嘉木茶茶看到涂知久和北海龙王在说些什么,觉得很是奇怪,北海龙王干嘛这么针对涂知久? 再看到他们的口型,隐约猜测,她真的跟那个事情有关。 想想她还没有问过涂知久,知不知道南海发生了那样的事。 她猜不到,涂知久为何会跟那件事有关。 “北弟啊,我来了!” 忽然一道粗旷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一身碧绿色龙袍的东海龙王走了过来。 他手里拎着两块美玉,递给了一旁接收礼物的虾兵。 东海龙王看似悠闲不已,实则眸中尽是急躁,北海龙王客客气气的请人坐下。 “东兄此来所谓何事啊,不单单是为了看祈缘?” 北海龙王太了解东海龙王了,他就是个抠门鬼,喝水都要分三口,若是没事,怎么可能拿上好的玉髓过来? 想他昨年生辰,他是送了玉,若不是他眼神还健在,根本看不清是石子还是玉块。 一个盛产玉髓的东海,都能如此,真的是扣到极点了。 “正是,不过此处人多,咱们换个地方?” 东海龙王一脸神秘的凑过来,惹得北海龙王也起了好奇心。 于是两个人丢下一干人等,到了旁边的宫殿里。 “北弟,你可知东海的海水越发浑浊了。” 到了房间内,东海龙王忽然严肃起来。 “什么?” 北海龙王以为自己听错了,四海中最为通澈的海水就是东海,都可以直接饮用,更是被称为水中镜花,能衬得出人脸上的毛孔。 可他却来说,东海的海水越来越浑浊了? “就在今日,我出门之时,差点都看不清眼前的道路,按平常来说一定不会如此,我又飞到东海之上勘察,却发现整个东海都漂浮着一层黑气!” “所以你怀疑……” 北海龙王心中有猜测,等待东海龙王的应答。 “没错,我猜测龙冢出了问题!” “可那里除了我们四个龙王,如今是三个,没有其余人知道啊。” “可除了龙冢出事,我想不到别的情况,你知道那里的金鳞龙一脉的尸骨是我们四海千万年以来的能量来源,若是那里出了问题,那四海将要出大事了。” 东海龙王忧心忡忡。 没了龙冢力量的维持,他的东海将变成一滩污水,而北海的冰川也将会融化,其他两海也都会受到影响。 “咱们去查探一次便知了!” 北海龙王意识到事情的紧急,立刻起身,让东海龙王叫上西海龙王,那道门当初是他们四个封印的,如果想要打开,也必须两个人以上才行! 得了令,东海龙王马不停蹄的赶去了西海,而北海龙王则一个人先去了龙冢。 待众人散去,嘉木茶茶走到涂知久身边,想要开口询问一些事情。 却没曾想她首先开口。 “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想问,为什么我好端端的来北海找太子,为什么龙王一副恨我的模样,因为那次战斗,我也在场。” 涂知久的坦白让嘉木茶茶惊讶,却又觉得很正常,她印象里的涂知久,就是这样爽快,但是又好像缺了点什么。 她的眸子里,多了些疲累和成熟,没了往日的单纯和天真。 才几日不见,她怎么就成了这样。 “我……” 嘉木茶茶说了半个字,却又忘了接下来要说的话语,她就这么站着,脸憋的通红。 涂知久也沉默着看她,粉眸微转。 相顾无言。 “还有什么想问的?” 良久,涂知久叹息开口。 嘉木茶茶摇了摇头。 她没什么要问的。 只是忽然间,心里空空的。 为了给祈缘和涂知久空间相处,嘉木茶茶独自一人走了出去。 她坐在冰川上看着面前的雪景,忽然感觉头上一片湿润。 抬头一看,才发现是一滴滴水流了下来。 头上偌大的冰山,居然开始融化了。 她深觉奇怪,这里的物都是由神力所化,怎么还会融化呢? 另一边,北海龙王来到了龙冢,看到那消失的石板和空旷的洞里,吓得直接昏厥了过去。 当东海龙王找来西海龙王一起来到龙冢时,看到那场景,也差点晕过去。 幸好定力强大的西海龙王将东海龙王扶住,安慰他道:“没事我西海影响不大,东海要是不能住了,来找哥,哥养你一家子。” 东海龙王本就血压升高,好容易缓了下来,听到这话,又差点过去,龙眼翻着,嘴里吐着白沫。 三个人都缓和了心神,坐在一起讨论着事情。 “能将这尸首也带走的,只有他的后代。”北海龙王首先道。 “可是罪龙不是已经死了,他是他的最后一个后代了,怎么可能还会复活?” 东海龙王觉得不可能,这太扯了。 “金鳞如此大的威力,能量能被我们使用这么多年,他的后代安云歌一定也遗传了他的天赋。” 西海龙王很是客观的分析,毕竟死不死的对西海真的没什么影响,西海独特的海域一直风平浪静。 “若不是因为他当时年纪轻轻就太强大,怎么会被泼上为祸四海的脏水,困在神针上这么多年。” 几个人来回分析,都觉得不是安云歌复活弄得。 但又不可能有其他人。 “再等等,只要那家伙吸收了龙鳞的能量,四海就一定会有动静,到时候抓人就轻而易举了。” “可是我怕东海撑不到那时候啊。” 东海龙王忧心忡忡的道,如今的东海已经成了墨水,再等几天岂不是陷入一片黑暗? “这样,你不如去南海借几个水晶片,那玩意亮的很。” 西海龙王给他出主意。 却立刻就遭到了反对。 “不行,身为我的好兄弟,你怎么能用南海的砖瓦呢!” 北海龙王一提起南海就气不打一处,恨不得所有人都跟他一起仇视。 “可我还要活命啊,我儿子也还没恢复,还要娶个二婚的,我没法活了!没法活了!” 东海龙王一听北海龙王不同意,开始撒泼。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十八章 南海藻妖茶茶23 “老无赖。” 北海龙王被东海龙王那副不要脸的样子气的捂脸,他怎么有这么个朋友! 东海龙王丝毫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反而觉得自己丢的自己的脸,又不少他什么,他气个什么劲儿。 有时候憨批的脑回路总是清奇,也许在憨批的眼里,你才是那个憨批。 无奈,北海龙王只能挥挥手,让他从哪来回哪去,爱干嘛干嘛,别来烦他了。 东海龙王好嘞了一声,乐呵呵的跑走了。 剩下靠谱的西海龙王,还算让他省点心。 “行了,今天就先这样,咱们只能等那个人整出点动静,一举击杀,若他是个不争不抢的,咱们也只能等着海破龙亡,原本咱们不就是一群妖,攀上了唯一的金鳞龙神才得以成神,如今这神位岌岌可危,也算是千年的报应。” 北海龙王叹气道,他算是累了,儿子成了这样,他还夺什么权,身为一个有儿子的父亲,他只想平平静静的过日子,再照顾照顾龙子龙孙。 可他所谓的幸福,却都是以金鳞龙脉破碎,后继无人的代价之上达成的。 因果报应,他也该如此。 北海龙王抚袖而去,留下西海龙王独自沉思。 作为其中影响不大的龙王,他顶多就算拿了个神位,凭什么还要和他们一起灭亡呢? 不行,他必须找回那龙脉。 回到龙冢,他又仔细搜查了一遍,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一个颜色由白至浅绿。,如海藻一般,灵动的漂浮着,轻柔似水的头花。 有女人来过? 西海龙王捏紧头花,觉得这人一定还在北海之中,他甚至开始怀疑是老北想要独占龙脉,所以编造出这么一个谎言,毕竟他儿子想当首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就算现在是个半死不活的,可却也没死,要是活了,这位置老北还是要去给他儿子争取的。 有了龙脉,他十拿九稳。 越想越觉得这是真的,西海龙王忙前往琉璃宫查探。 琉璃宫内,涂知久细心的为祈缘擦了遍身体,又替他按动着僵硬的身体。 她的举动引得整个琉璃宫上下的侍女议论纷纷,如此年轻的女孩子这么不知廉耻,大老远跑来伺候一个根本没跟她定下关系的男人,还在人家生病的时候把人身体看了个遍,这不是流氓是什么? 女流氓,这个词一度在琉璃宫传播起来。 “涂姐姐,她们说的可难听了,说你是故意来勾引太子,想当上太子妃。” 一个跟涂知久相处已久的小侍女哭唧唧的过来告状,那些人由于她和涂知久接触的原因,连她一起排斥了。 还说她跟着涂知久也是想勾引太子! 一群爱嚼舌根的烂人。 “乖怜儿,哭什么,你哭花了脸,她们会同情吗,做自己的事不需要理会旁人的议论,再说了,咱们又不是干什么坏事,照顾人也是得了龙王的令,怕他们说什么?”. 涂知久给祈缘喂下最后一口药。顺带抹了把怜儿已经哭的斑驳的小脸。 “嗯!我听姐姐的,不跟她们好了。!” 怜儿觉得涂知久说的很对,很快停止了哭泣,转为崇拜的星星眼,痴痴的望着涂知久。 涂知久并不在乎那些议论,只是担心祈缘的病情,好多天了,他还是这幅样子,没有任何变化。 北海龙王急匆匆的走进来,叫怜儿出去,怜儿迷茫了一下,看了眼涂知久,应声离去。 “龙王有话便说。” 涂知久知道他把人撵走,肯定是有什么不方便给别人听的话要说。 北海龙王也是思考了很久,才想出这个法子。 “或许我知道一种办法,能让缘儿恢复原状,只是这个方法,还需要你去寻找。” “您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就算是拼了命,也会做到!” 涂知久闻言祈缘的病有希望了,不免很是激动。 “这个,我该怎么和你说呢。” 话到嘴边,北海龙王又有一丝犹豫。 万一这女人知道了,起了歹心呢? 这龙脉可不是小事情。 可如今也没别的法子,他一个龙王不可能天天出去转悠,看这女人对缘儿是真不错,还给擦身子。 罢了,赌一把! 接下来的半天,涂知久才算是弄懂了北海龙王的意思。 她的表情由欣喜变得惊恐,由惊恐变成厌恶。 没想到啊,四海受人敬畏,人间受人追捧的四个龙王,居然是鸠占鹊巢,跟了金鳞王修炼得到,居然集体联合起来,将其击杀,他剩余的龙子龙孙也被屠杀殆尽。 他们都关在龙冢里,光是尸身蕴含的巨大能量,就足够维持四海到世界灭亡。 就这还不够,上届南海龙王无意现出金鳞真身,被随便找了个罪名封印起来,还将其金身抽离,只剩逆鳞一片金鳞维持生命。 原来那条罪龙,才是心怀四海的好龙王,而这几个虚伪的龙王,是杀人犯! “咳咳,你怎么这幅样子?” 北海龙王看着涂知久犀利的目光,忽然有些心虚,到底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这么说出来好像自己在给自己审判。 “那我该什么样子?” 心里没了对龙王的敬畏,涂知久开始不客气。 反正他现在是有求于自己,自己干嘛还要一副委曲求全的模样,既帮他照顾儿子,还要帮他做事,他该有个好态度!! 结果之前还一副高高在上,道貌岸然的模样,真是恶心。 亏得他生了个好儿子,没了好儿子,他什么都不是。 “所以你做不做?” 北海龙王觉得自己和涂知久位置互换了,他从主动变成了被动,变成了那个谨慎小心,生怕得罪对方的人。 “为了祈缘,我肯定是做,但是……” 听了前半句,北海龙王还挺开心,听到后两个字,他僵了僵。 涂知久看到他难看的脸色,脸色变得好看起来。 “但是,我有个要求,我救了祈缘,他醒来必须娶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你不会都做不了主?” 涂知久一副看废物的模样看着北海龙王,北海龙王犹豫了,他好像还真的做不了主,自古以来他教导儿子的就是怎么高兴怎么来,按他心情走,以至于尝尝儿子不听话他也说不了他。 这娶女人这么大的事情,恐怕他说了也不算。 不过先稳住这女人再说,这事又不急,等儿子醒了,反悔了,这女人能有什么办法,她又打不过北海。 北海龙王眼珠子滴溜溜的转,涂知久不傻,清楚他的小算盘,他算她也不会让自己吃亏白做事。 于是提醒道。 “咱们去一趟公证处,让司缘神记下你的话。” 轰隆一声,这句话如一道惊雷,炸碎了北海龙王的算盘。 司缘神乃是掌管天下神仙姻缘的神,他哪里有本司缘簿,用以记载定亲和结亲。 一旦被记下,就不得反悔,若到了终死两人仍未成婚,则魂飞魄散,废除神籍。 这方法用来惩罚天上不忠诚的神仙,所以他们定亲结亲都很谨慎,有的甚至为了避免,孑然一身,不曾婚配。 她这是把他反悔的路堵的死死的。 北海龙王咬咬牙,算了,就让这个女人随便! “走,现在就去!” 涂知久没想到北海龙王能那么干脆利落,暗暗欣喜,跟随着老龙王出了琉璃宫。 在他们出去之时,一道身影偷摸着进入了琉璃宫。 西海龙王施法隐身,开始用法力在四处寻找。 那龙脉如此庞大,肯定有能量波动,如果就在这宫里,他就一定能找到。 可翻来覆去,连祈缘的身下都翻遍了,还是没有半点痕迹。 就在他疑惑之时,一道绿色的身影进了琉璃宫,他连忙躲了起来,在一旁看着。 这绿色的身影正是嘉木茶茶。 她手握刀刃,对准祈缘,那个陌生的少年告诉她,要拿祈缘的龙鳞。 不知道怎的,她十分愿意听他的话,打心眼里觉得他说的是对的。 虽然知道自己对一个半死不活的人趁机下手很是不好,可她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脑海,甚至有个魔力似的东西,在控制她的行动,让她逐渐靠近祈缘。 手起刀落,半点血都不曾有。一片银色龙鳞化为银光,进入嘉木茶茶手心的龙鳞之中。 一旁的西海龙王因为角度不对,没有看到那边金鳞,他还在疑惑,这女人是谁,她要龙鳞做什么。 看着嘉木茶茶离去,西海龙王走了出来,来到祈缘面前,抚摸着他手臂上的伤口。 外头有人声传来,他慌忙离去,走时衣服被勾了一下,掉下一个黄色的玉佩。 一行侍女走了进来,她们奉命来照顾太子 “哎,太子原来多帅啊,我可喜欢他了,可惜现在是个废人,什么都做不了。” “别瞎说,小心有人。” 一个侍女提醒另一个胡说八道的侍女,胡说八道的满不在乎。 “有谁啊,他吗?” 她指了指祈缘,轻蔑更是明显。 “一个没有意识得废人。” 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被称为废人的祈缘,睫毛动了动,又恢复了僵硬。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十九章 南海藻妖茶茶24 侍女们敷衍的来到祈缘身边,却忽然看到他手臂上偌大的伤口,一个个都慌乱起来。 要是龙王回来发现了这伤口,岂不是要杀了她们?? 两个侍女对了对眼,想要掩盖祈缘受伤的事情,她们把被子盖在他的手臂上,却无意在地上看到了那块黄色的玉佩。 这下好像找到了救命稻草,侍女连忙把玉佩捡起来。 “这肯定是凶手落下的,等龙王回来咱们就把这个交给他。” 另一个侍女连忙点头。 二人赶紧离开了祈缘的房间,避免别人看到她们的出现,到时候就真的说不清楚了。 嘉木茶茶坐在冰川之前,她手心里的金鳞冒着璀璨的光泽,就在她以为那个男子就要出现之时,金鳞却恢复了正常状态。 她失落的叹了口气,她觉得她犯了相思病,两年期限就快到了,她还是没有找到她喜欢的人。 好不容易对那个男子有点感觉,他却捉摸不定,找不到踪影。 就在她伤心之时,一道金光化为几个字。 “拿到涂知久的珍珠项链。” 看到这句话,嘉木茶茶受到的惊吓不亚于让她拿祈缘的鳞片。 要知道,涂知久脖子上的项链乃是她的本体,若是没了那珠子,她就只能是一个空贝壳。 这等于要了涂知久的命啊。 她绝不会这么做的。 克制住心底的怒气,她就只当做这龙鳞不知好歹。 嘉木茶茶把龙鳞捧在手心里,认真的解释道:“乖啊,你说什么我都可以做,可是涂知久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可能要了她的命的,你换一个要求好不好?” 她浅绿色的眸子里尽凭哀求,奈何龙鳞丝毫不退步,依旧剧烈的闪烁,表达自己的抗议。 见龙鳞实在是不听话,嘉木茶茶越发气恼,干脆使劲一丢,看着那龙鳞咕噜噜的从冰川上滚下去。 “你听话了再回来!” 她最后说了这么一句,干脆起身气冲冲的走了。 冰川下,变成人形的安云歌揉了揉脑袋,叹了口气。 这媳妇脾气还真大哎,以后有的受了。 他该怎么跟她说,如今的涂知久,已经不是当初她的那个好朋友了呢? 如果提醒了,她恢复了记忆,再记起那些伤心事,又该如何是好? 两番为难,安云歌头疼不已。 如果他的能量不够,根本不能长时间的变成人,要不是这次吸收了祈缘的能量,他甚至还只能当一个龙鳞。 不过团子刚才气鼓鼓的样子,还真可爱呢。 想到这,安云歌的嘴角忍不住勾起,又变成一块龙鳞,化为金光,追随嘉木茶茶而去。 嘉木茶茶虽走远,却一步三回头,远远瞧着那龙鳞追上,才哼了哼,噘嘴转身接着走,没有停下的意思。 她不能那么快妥协,得让它尝尝什么是生气! 不然它又想出什么坏点子来,真是不乖。 走了许久,安云歌才算是追上蹦蹦跳跳,似乎已经把他忘了的嘉木茶茶。 没关系,等她靠近涂知久得时候,他偷就是了。 天庭司缘阁。 一身红衣,容貌俊秀的司缘神君坐在一朵桃花之上,闭目养神。 他的手中捧着个白色的卷轴,卷轴旁漂浮着一根笔。 整个司缘阁呈圆环状,交叉成直角,中间形成一个空心的圆,司缘神君就住在那里。 他的每日任务就是姻缘。 什么天上的嫦娥和八戒,七仙女和董永,牛郎织女,等等,都是他拆散的。 虽然姻缘簿上他们是一对,可奈何还要看天帝脸色,他说不行就不行。 干脆司缘神君只接待跟天庭无关的神。 “司缘神君在吗,北海龙王求见!” 北海龙王离看老远就冲着司缘阁喊,生怕司缘神君听不到,打坐打到睡着的司缘神君猛的惊醒,鼻涕泡砰的一声炸裂,吓得他浑身一抖。 谁啊,大中午的来找人。 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他这才从台子上跳下来,浑身还是没力气,干脆摊在椅子上,等人进来。 北海龙王一进来就十分热络的问道:“吃了吗?” “吃了。” 司缘神君张张嘴,敷衍的答道。 “你这么大把年纪了,还拐骗人小姑娘?” 他抬了抬眼皮,先是看了眼年轻漂亮的涂知久,又看了眼沧桑的北海龙王,怎么看这两个人都不般配。 老牛吃嫩草? 没想到这北海龙王老了老了,玩的还挺花花。 感觉到司缘神君的眼神不对,北海龙王忙澄清道,:“别瞎想,这是我未来儿媳妇。” 却看到司缘神君的眼神更加的怪异了。 “你儿子?你儿子不是半死不活了吗,怎么还想着繁衍后代呢?” 随后,北海龙王就控制不住的把司缘神君揍了。 “你说谁半死不活呢,我今天让你尝尝半死不活的滋味!” 司缘神君捂着肿胀的脸,很恨的盯着北海龙王,他不过说了句大实话而已,怎么,现在说实话也有罪了? “你爱找谁找谁啊,劳资不给你弄了!” 得罪了姻缘神,北海龙王心里咯噔一下,他要是不帮他们公证,那涂知久就不会帮他找龙脉,没了龙脉他还是会死,他死了不要紧,要紧的是儿子也会死。 这么一想,这司缘神君一个人,就关系着他的后代子孙啊! 清楚了厉害,北海龙王忽然后悔自己太过于冲动,怎么就把人给揍了,虽然打的不是很重,但也是打了啊! 司缘神君在北海龙王看他的时候,故意把受了伤的那半张脸撇过去,让北海龙王看的又心虚了几分。 就在两人僵持之时,涂知久忽然刺啦一声把衣服撕坏。 贴近司缘神君道:“你要是不帮我们,我现在就喊非礼,你觉得他们会信我一个弱女子,还是信你这个单身多年的汉子?” 涂知久酥胸半露,惹得北海龙王不敢直视,一边替她臊得慌,一边又震惊这个女人的干脆和很辣,他龙宫就需要这么个女人,和祈缘一起打理龙宫,那北海一定会成为四海的首领! 涂知久没想到,自己随意的一个举动,获得了北海龙王的肯定,若是她知道这么容易就可以,她早这么干了! 她也不是没脸没皮之人,懂的礼义廉耻,可祈缘就是她的命,没了命还要什么脸。 司缘神君被羞得睁不开眼,连忙捂着脸,挥着手,示意涂知久把衣服穿上。 “我怕了,怕了还不行?” 今天这顿打,算是白挨了! 愤愤的在姻缘簿上记下祈缘和涂知久的名字,看着两人离开,司缘神君露出一丝坏笑,只见他笔逆转过来,用笔尾在那名字上轻轻打了个叉,一个红色的印记显现出来,覆盖在两人的名字上。 这代表姻缘取消。 小样,还敢跟他斗,还嫩些呢! 他又不是只能给人姻缘,他可是还会解姻缘。 还不知自己的缘分已经泡汤了的涂知久显得异常的兴奋,回去的路上嘴角都挂着笑,她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如今算是实现了。 一想到以后能和祈缘一起过日子,她就激动的不行。 “别激动的太早,不找到龙脉救回祈缘,你就等着守寡。” 北海龙王看着涂知久脸上的兴奋,给她泼了盆冷水。 被泼冷水的涂知久没有失落起来,反而跟打了鸡血一样,异常的激动,向北海龙王保证。 “你放心,我自己的夫君,我肯定尽心尽力去救。” 涂知久干脆不回琉璃宫了,直接开始寻找。 她首先去了北海龙王说的龙冢,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 刚一走进,她就闻到了一股特殊的气息。 再细看地上,浅绿色的,是海藻的粘液! 这东西别人看了或许会以为是水里的青苔,可只有和藻类接触过的才知道,这是他们呼吸时渗透出的绿素, 只有待在一个地方时间足够长,才能吐出这么多。 莫非,拿走龙脉的是嘉木茶茶? 涂知久的眼神立刻蔓延上一股寒意,如此说来,嘉木茶茶可能是在装失忆? 这个女人,原来心机如此的深! 是她小看了她,亏她还想和她恢复如初! 涂知久没有久留,立刻随着那特殊的印记,去追踪嘉木茶茶。 嘉木茶茶正在冰川下躺着,望着头顶水面映衬的蓝天,却看到一个硕长的黑影。 “嗨,久久,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照顾祈缘吗?” 看到涂知久那一刹那,嘉木茶茶眼里划过一丝心虚,她毕竟伤害了祈缘,她觉得她特别对不起涂知久。 可她又不能告诉她。 面对嘉木茶茶的笑容,涂知久的脸色看起来很是不好。 嘉木茶茶的笑也减弱了几分,她不懂涂知久为什么是这种表情,她找她难道是有什么事吗? “你没有失忆对不对?” 心底已经坚信嘉木茶茶欺骗她的涂知久看到嘉木茶茶这张人畜无害的脸,都觉得恶心。 她干脆直说,不拐弯抹角。 “什么?什么失忆?” 嘉木茶茶搞不懂涂知久在说什么。 “你别装了!北海行宫那里,我亲手杀了你,你会忘?” “什么?” 嘉木茶茶被涂知久凶狠的神情吓退了几步,脑海中还回荡着她嘴里的话。 她杀了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章 南海藻妖茶茶25 嘉木茶茶跌跌宕宕的坐在地上,看着一点点向她逼近的涂知久,忽然开始害怕起来。 虽然她脑海中并没有那段记忆,可涂知久越发狠厉的眼神,让她觉得眼前的是个陌生人。 为什么。。为什么她一醒来一切都变了。 为什么她最好的朋友想要杀她。 一阵刺痛在她脑海之中传来,记忆不断的冲撞那层金色的封印,两个力量在不停的对抗,导致嘉木茶茶成了受害者。 撕裂般的痛苦让她几乎要昏厥过去,却又要防备着涂知久的靠近。 “你……你别过来……” 嘉木茶茶把身体缩进冰川下的角落里,挥手阻止涂知久的前进。 涂知久哪里会听她的话,依旧前进着,而且步速加快,眼看就要走到嘉木茶茶身边。 她划出长脸,剑尖直指嘉木茶茶的脖领,只要她在进一步,动一下手,嘉木茶茶就会立刻被杀死。 嘉木茶茶感受到了那明晃晃的剑光,她想起身,却感觉胳膊不是自己的一样,根本使不上力气。 她才撑起,离地面有些距离,就又跌了下去,身体比方才更加无力。 剑的利刃已经逼近喉咙,眼看就要刺入,嘉木茶茶悲伤的闭上眼睛,在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等死。 她已经打不起精神在问她杀她的理由是什么,也不想追问她们这么多年的感情算什么。 变了就是变了,再问也回不去。 她只是觉得没有什么活下去的希望了。 如果人只能自己一个人孤独的活下去,那么还有必要呢? 她最亲的父母没了,最好的朋友也要杀她,她是不是真的不该活…… 就在嘉木茶茶一心寻死的时候,忽然一道金光晃得她睁开了眼。 “啊啊啊啊!” 涂知久忽然发出一阵阵惨叫。 细看她脖领上的项链已经消失不见,而在她的面前站着浑身散发着浅色金光的安云歌,他手中正是拿着那个项链。 “你干嘛!快还给她!” 嘉木茶茶一看到涂知久的身影逐渐虚幻,马上就要化为原型时,就记起她们曾经美好的相处,她上前去夺安云歌手里的项链。 却被他猛的一躲,撇了撇嘴角,伸出手臂够到嘉木茶茶的后勃颈,将不老实的她拽入怀里。 “别动!” 感受着嘉木茶茶的挣扎,安云歌佯装生气,怒呵一声,原本还在乱跳的嘉木茶茶瞬间冷静下来,缩了缩脑袋,委屈的扑进他的怀里。 “求你了求你了,把项链还给久久。” 嘉木茶茶边说边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心疼的安云歌差点就要出口答应,但想到后面的事,最终残忍拒绝。 “哼!大坏蛋!” 自己都如此求他了,他还不听,嘉木茶茶委屈的使劲捶打着安云歌的身体。 安云歌咬牙受着,强势的用手臂将她禁锢在怀里,嘉木茶茶动弹不得,又开始上嘴,不一会安云歌的脸上就多了好几个唇印和牙印。 脸上的湿润让安云歌不适,却心里很受用。 终于,嘉木茶茶安静了下来,安云歌低头一看,原来是睡着了。 那边的涂知久已经成了个贝壳,粉粉嫩嫩的纹路甚是漂亮。 大嘴一张一合的吐着泡泡。 “这也算是你最好的归宿了。” 安云歌横抱着嘉木茶茶,低头对底下的扇贝道。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北海。 海面之上,四海之间,一阵七彩光芒直冲天际! 里面是缓缓而上的嘉木茶茶,只见她忽然化为原型,又变回人形。 周身的气息在极速的转变,额间漂浮着的,是安云歌的逆鳞。 龙脉的力量,足够帮助她成神! 安云歌一路护送沉睡的嘉木茶茶来到神邸,那里是初升神籍的神记录在册的地方。 那光芒瞬间吸引了三大龙王,包括太子澄水,他们极速朝着那光芒进发,澄水并不知道什么龙脉的事情,只是单纯好奇。 三个龙王半路聚在一起,认定那就是龙脉的气息! 只是不妙的是那气息竟然往天上去,什么样的时候能让龙脉往天上去呢? 他们开始纳闷起来,飞到彩光旁边,摸了摸,也没有发现不同的事情。 就在这时,太子澄水到了,他第一时间询问的不是光的事,而是涂知久去了哪里。 这让北海龙王心虚了一阵,毕竟是他派涂知久去找龙脉,如今龙脉在这里,她却不见了。 他总不能承认是他想要独吞龙脉才让她去找的,那岂不是又要受到他们的嘲讽? 不过北海龙王觉得自己做的没错,他独吞怎么了,他比他们都需要龙脉,西海南海压根不受影响所以不需要,而东海那个废太子据他了解早就被治好了。 所以只有他的儿子至今都躺在床上动弹不得,自然是弱势群体先得。 “说啊,她到底去了哪里,几天之前我命人将她送开,只因为她说她想最后一次看祈缘一眼,可如今才几日的功夫,你就把人给我弄丢了?老匹夫,你儿子死了可不是我打的,但是你要把我未婚妻整丢了,我肯定掀了你的北海行宫!” 澄水不顾地位的破口大骂,久久不见了还客气什么。 要他说,北海一窝子恶心人。 儿子勾引人家小姑娘又吊着,爹又整天想着给儿子整权利,真是绝的很! 要不是中间牵扯着涂知久,他下辈子也不愿意和这帮人打交道。 北海龙王这辈子就没被这么指着鼻子骂过,老了老了晚节不保,被骂的什么都不是,他忍不了。 瞬间,海水滔天,一条巨龙在天空倒腾,天空顺时电闪雷鸣,澄水一看到北海龙王要打架,也不输他的变成了一条小白龙,身体还海水中翻滚,阵阵漩涡腾空而起,化为庞大的海龙卷,狂风大作,雷雨阵阵,吹的海水波涛汹涌,像怒号的野兽。 “别打了别打了!!” 一旁饿的西海龙王劝着架,可他本就话语权微弱,别说打架听他的了,就连四年一换的邀请四海参加宴席的机会,也被北海抢走了许多次。 他都没有在意,他生性淡漠,什么事能做就做,不能做也绝不勉强自己,就连当这个龙王,还是确定了一堆人能给他管事儿的,他挂个名头,才悠闲自得的当到现在。 别的不说,就说他的亲儿子,居然娶了一个鲨鱼精,他都不管,那鲨鱼精夜半鱼性大发,将龙宫里的虾兵咬死了大半。 就算如此,他们告状到西海龙王那时,他也只是睁只眼闭只眼,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所以西海十分散漫,他这个龙王的命令没有人听是很平常的事情。 两人自动忽略掉西海龙王多管闲事一样的话语,仍旧催动风雨来回打斗。 “龙王!北海龙王!” “不好了不好了,太子出事了!!” 两个侍女露出海面,就被狂风卷起,差点吹到天上,又掉进了水里。 她们沉重的身体砸进海底,溅起层层水花,北海龙王终于是听清了她们的话,变对付着迎面而来的水柱,边大声喊道:“什么?祈缘他出什么事了!” 侍女说了什么,奈何北海龙王打斗太过于吵闹,根本听不清楚,为了儿子的安危,他心一横,停了手,对还要追来的澄水道:“老夫还有事,咱们下次再打!” 澄水哪里肯放过他,忙追了上去,北海龙王跟着侍女回了北海,澄水也一并去了北海。 而独自留下的西海龙王转了转眼珠,踏着龙脉的光上了天。 他们都走了,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上头。 神邸处,神官一身圣洁的白袍,俊秀潇洒,长发飘在身体四处,烟雾缭绕。 安云歌将人抱了进来,神官的眼里划过一起诧异, “怎么,这次竟然是两人同时飞升的?” “不,我陪她。” 安云歌将嘉木茶茶放在榻上,并盖上自己的衣服。 远处看到这一幕的神官抽了抽嘴角,这是把他这里当成旅馆了? 不过他的性格倒也是善良,又想着,人家既然睡着了,也不能放地上不是? 他掏出神册,核对着信息。 “嘉木茶茶,南海藻妖公主,一百虚岁,是否?” “是。” 安云歌答道。 “飞升原因,修炼还是他物?” “他物。” 安云歌又答道,想来他的龙鳞,也算是个物品。 “可有所想神位。” 一般都会让人自己挑位置,先到先得好的,当然挑的只是剩下的,不然挑个天帝那天帝估计要天天换了。 “还剩什么?” “这与海有关的,只剩雨神,水神,河神,还有一个,比较特殊。” 神官看到名字,皱了皱眉头。 怎么会有限额奇怪的职位。 “什么?” 安云歌简言问道。 “游神……就是四处游玩,无所事事,还能升职的神。” 神官念着描述,眉头皱的贴在了一起。 他怎么不记得还有这么个神仙位置,不然他自己就当了,哪里还轮得到别人? 不过这归为海族神位也是奇葩,游泳的游,也能称为与海有关? 海游,潜水,倒也不是不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零一章 南海藻妖茶茶26 不过怎么这么像打酱油的? 看破不说破,神官选择性的没有开口,并不是怕被揍,而是脖子忽然冷嗖嗖的。 安云歌敏锐的洞察到神官的心思,从他橙黄的眼眸里读出了对这神位的不屑。 心中暗暗记下一笔。 初升神时,神官对茶茶的神职不屑。 来日再报。 统计好信息,神官掏出马良的神笔,不是偷的是御赐。 神笔笔杆细长,毛尖柔软,夹着白光在空中挥动,一道道光波顺势而出,神册之上,正数第一千三百一十四页,第五百二十一个位置,落下嘉木茶茶的名字。 在嘉木茶茶的名字上面,赫然是安云歌的名字。 两人名字叠在一起,这神册越看越像姻缘册,隐约泛出红意。 神宫外,云雾倒腾,灰白攒动,却听远方轰鸣之声,暗云成群结伴的从天边游来,聚在一方,光色在暗云之间闪动,水滴一滴一滴降落,点成线,线成瀑。 白珠空落人间,掷地有声。 安云歌抱着嘉木茶茶出神宫时,脚踩云雾,一片湿润冰凉。 他眉头紧皱,紧了紧手臂,将嘉木茶茶往怀里收了收,施法变出一条厚毯,落在她熟睡的身躯上。 北海龙王随着侍女回到琉璃宫,看到祈缘的伤势气的差点晕倒过去。 就在他即将发怒之时,侍女颇有眼力见的把玉佩递了出去。 “龙王,这是我们太子的旁边发现的,不知道是不是凶手留下的。” 北海龙王一听到凶手二字,迫不及待的夺走,仔细一看,龙瞳爆裂,手中使了几分法术,玉佩顷刻间碎成了黄色的粉末。 这是西海龙王的玉佩! 原来是他想杀祈缘。 杀祈缘者,都是他的仇人! 北海龙王气红了眼,不顾澄水的问询,独自离开了琉璃宫。 澄水急忙询问侍女,有没有看到涂知久去了哪里。 他英俊的外表让侍女看的心花怒放,忙不迭的表示可以带他去找。 澄水跟随侍女在琉璃宫兜了个圈,头上细汗都出来了,还是没有看到涂知久的半点影子,终于在最后一圈的时候他停下,怒呵道:“你到底知不知道她的下落!” 侍女被澄水突如其来的震怒吓得浑身颤抖,再也不敢欺瞒,哆哆嗦嗦的说道:“她,她自早上去了冰川的方向,就没有回来。” 竟然骗他! 澄水的目光几乎要杀人。 可他没有时间跟她在这耽误了,找涂知久重要。 甩了甩袖子,他直奔冰川而去。 再快点,再快点,澄水催着自己,飞行如风,将身边的鱼卷的四处翻飞。 鱼儿翻了翻白肚,眼珠乱转,好容易稳住了身形,却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呕呕的吐了出来。 这下早饭白吃了。 狠狠地对这个撞了鱼还不道歉的没素质的神呸了一口,才怨念的离开。 感受到怨念的澄水默默不语,继续极速的飞行,就算全天下人都在因为他寻找涂知久的行为而怨念于他,他也要找。 涂知久于他,就好比祈缘于涂知久。 爱就是不顾一切。 前方就是巨大的冰川,寒气逼人,白色的冰块折射着海面的光芒,这里是北海最为明亮的地方,也是最为灰暗的地方。 到了夜晚,幽森的月光折射在冰面上,是隐秘的青色,带着不可窥探的警告。 在那极为明亮的光芒中,澄水忽然发现了一束淡粉色的光。 与其他的光亮不同,那淡粉色的光是斑驳的,一个一个小孔印在光影之上。 他忽然想到涂知久的原身,是一个满是珍珠的贝。 不好的预感在他心里蔓延。 不,不要这样。 他疯狂的想要摆脱这个念头。 可接下来看到的一幕,彻底击垮了他仅存的希望。 一个粉色的贝,安静的在冰川之下开合,口中涌出大量水泡。 他猛的冲过去,对着已经成了贝的涂知久半跪下来。 手指轻抚贝上的珍珠。 “到底是谁,到底是谁把你弄成这样!” 他的眸子蓦然烧起怒火,似要燃烧一切。 他抱紧贝,却不知该找谁报仇,忽然耳旁传来虚弱的一声,是从手中的贝中传出的。 澄水低下头,听着那一开一合之间,隐约发出的模糊字音。 他顺着那音读出四个字,嘉木茶茶。 “好,我懂了,你放心久久, 我一定给你报仇,杀了嘉木茶茶!” 澄水不顾一切的寻找着嘉木茶茶,却忽略了后面涂知久又模糊说出的几个字,那几个字拼接起来,是救嘉木茶茶。 变成贝的涂知久依旧有意识,看到嘉木茶茶护着她的那一幕,她忽然觉得自己大错特错了,她那么卑微的去爱祈缘,得到了什么呢? 自己对嘉木茶茶来说,算是第一重要的人,所以她在被自己杀之前,都不反抗,她心甘情愿的领受一切,可她却肆无忌惮的伤害她。 还有澄水,在被抱住的一瞬间,涂知久的心就转变了,她忽然觉得,似乎自己对祈缘只是一时倔强,她根本不爱他。 她只是好强而已,只是怕自己得不到。 可眼前的澄水,那么信任的送她来北海,又过来找她,她又给了她什么呢? 明白一切的涂知久觉得很累很累,她忽然只想当一个贝壳,就像现在一样无忧无虑。 不懂涂知久心思的澄水发了疯似的寻找嘉木茶茶,终于他找到了前去报仇的北海龙王。 北海龙王看到澄水捧着个贝,很是奇怪。 “你拿着她做什么,你不是去寻找涂知久了?” “她就是久久。” 澄水极为淡定的一句话让北海龙王惊的半天说不出话,涂知久不是被他派出去找龙脉了吗,怎么又会变成那样? 即使龙脉出现在海面,可这跟涂知久恢复原型又有什么关系? 被北海龙王寻找的西海龙王已经随着龙脉上了神宫,他走进宫内,看到了正在瞌睡的神官。 “咳咳!” 他轻咳两声,神官被这声音吵醒,迷迷糊糊道:“啊,是西海龙王啊,你啥事。” “问一下,这神光为何出现?” 这白痴问题让神官翻了个白眼。 “自然是有人升了神,才有神光,不然那神光用来普度众生?” 似乎是感觉到了神官的不满,西海龙王的头都低了三分。 “哪个,我想问问哈,是哪路神仙升了神,挑的什么神职?” 神官丢出一个无可奉告的眼神,翻了个身欲要睡着。 “神官,神官,” 西海龙王忙揣着袖子跑过去,轻翻了翻神官的身子,递给他一块玉。 “通融通融,” 神官撇了那玉一眼,挥手变出了一堆一摸一样的,堆在大殿上。 “都是不吃饭的神仙,搞什么人间那一套啊。” 这打的西海龙王的脸火辣辣的疼。 他小心踹起自己的玉佩,又趁着神官不注意抓了一把他的玉佩。 不要白不要。 他是天上的神仙,可他不是啊! 他是要靠银子吃饭滴。 他就那么一直站着,但凡来个封神的神仙,都把人赶走。 去去去,明天再来。 神官一看,这搞得他生意没法做啊! 得赶紧把这瘟神送走。 “行了行了,我告诉你。” 神官掏出神册,凭记忆找去。 找到嘉木茶茶那一页,一个立体虚幻人像自动浮现出来,是安云歌抱着嘉木茶茶的模样。 因为登录后还要再举行仪式,避免替代神出现,于是记录信息的时候会将人像刻入。 竟然是他! 西海龙王看到安云歌的脸,大吃一惊。 这不是罪龙吗? 不是被封印在南海,而且被龙王们杀了。 怎么又会出现在这里。 他旁边的,不就是那天刺杀祈缘的吗? 西海龙王有一肚子怀疑要解开,于是他赶紧离开了神宫,半路上恰好遇到来势汹汹的北海龙王。 一看到西海龙王,北海龙王就冲动起来。 “你个老不死的,你敢伤我儿子!” 北海龙王对西海龙王怒斥道,龙须随着他气愤的鼻息飞舞着。 而西海龙王被如此冤枉,也是懵了,他哪里伤害过他的儿子? 忽然他想起来那天的一幕,莫非是…… “你听我说,我确实去过龙宫,但你儿子不是我伤的!” 他连忙阻止,并且朝着神宫的方向跑去,试图把北海龙王引进去,让他亲眼看着那个凶手。 北海龙王跟着西海龙王进了神宫。 刚要瞌睡的神官又被吵醒,几乎要发疯,好在他看到那么多神的时候还是冷静下来。 他们肯定是有事,不然不会那么多人一起来的。. “神官,麻烦把那神册再打开一下。” 西海龙王急促道,神官也不问为什么,问了也白问。 反正都要打,他一个人打不过三个,不如老老实实听话,在一个他也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到安云歌抱着嘉木茶茶,澄水异常激动,几乎要扑过去把神册撕了,吓得神官忙把神册抱在怀里。 妈妈呦,这要是没了,天上的神都要重新逐渐,天帝也得变成凡人! “别冲动。你这是干什么。” 北海龙王制止澄水。 “是嘉木茶茶,把涂知久打成这样的。” 他的眸子里还满是怒气。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零二章,南海藻妖茶茶27 西海龙王和北海龙王听了都纷纷震惊起来。 一个不起眼的藻妖,怎么能牵扯出如此多的事端? “这么说来,是她和安云歌一起抢走了龙脉?” 北海龙王用传音之术对西海龙王说道。 “没错,看来咱们得敌人就是这小妖精了!” 两人对视一眼,拿定了主意。 “咱们要帮涂知久报仇,好歹她也照顾过我的祈儿。” 北海龙王找了个极好的理由,劝说澄水跟他们一起针对嘉木茶茶。 澄水自然是爽快答应,可问题来了,如今的嘉木茶茶已经成了神,神是不能杀神的。 几个人纷纷困扰起来。 另一边,安云歌带着昏睡不醒的嘉木茶茶回了南海。 这里是她熟悉的地方,她会喜欢的。 螃蟹阿粉一直在边界等候着,他跟着涂知久就跟不见了,结果回来嘉木茶茶也不见了,偌大的南海他认识的一个都没有了。 浑身粉嘟嘟的阿粉两只钳子局促的握在一起,满眼忧虑的望着海的那边,他修为底下,无法翻越海界,只能干着急的等着。 忽然之间,他看到那海界的另一段,浮现出一个黑影,黑影迅速的向他所在的方向靠近。 一个男人从天而降,怀里抱着个毯子。 阿粉退后几步,给人让了道,结果没曾想,这个男人却不走了。 还掀开了怀里的毯子,嘉木茶茶的脸露了出来,阿粉激动的扑上前去,却被安云歌一手挡住。 “她还在睡。” 熟悉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调,阿粉瞬间就把眼前的男人和曾经绑架他的大黑龙联系在了一起。 他惊吓的捂住嘴,吃惊的大喊:“你你你,你不会就是那个,那个……” 他支支吾吾的不敢说话,电视剧里不是说,遇到坏人不咋看说出他的身份,不然一定会被杀人灭口吗? 他留了个心眼。 安云歌挑挑眉,不知眼前的大螃蟹到底想说什么,他把嘉木茶茶轻放下来,扶住她的上半身,让她依靠在自己怀里。 在冰凉海水的触碰下,嘉木茶茶很快睁开了眼,半梦半醒的望着阿粉。 她伸出手指,梦呓般的戳了戳阿粉的壳,“好硬啊,是真的。” 阿粉不知所措的挠了挠头,眼前这人真的是嘉木茶茶吗? 怎么看起来好像失去了智商,变得傻呆呆的? 莫非是这黑龙对她做了什么! “你好狠的心,对一个女孩子也下得了手!” 阿粉忽然怒呵,吓得嘉木茶茶一个激灵,彻底清醒起来,泪眼汪汪的望着安云歌,委屈的往他怀里钻。 安云歌瞬间心就软成了一摊水,把嘉木茶茶抱在怀里细声哄着,又用严厉的眼神警告吓人的阿粉。 那眼神似乎在说,你要是在吓人,我就把你炖汤喝! 阿粉被这眼神一吓,瞬间收紧了垮部,他感觉一股暖流袭下,烫的他双腿直抖。 不行,不行,再也不能在这个人面前尿裤子了,茶茶就要醒了,在被嘲讽一次,脸都丢没了,天杀的,他这辈子丢的脸都没有那么多!! 眼神的男人肯定克他,不然就是克茶茶,怎么每次他一出现茶茶就没好事呢? 阿粉内心的嘀咕滔滔不绝,安云歌懒得理会,只扶着嘉木茶茶一步一步的走,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轻声道:“你说话我听得见。” 这一下给阿粉吓得够呛,直接双腿发抖,原本两个腿夹在一起,呈八字形,还能夹的主尿,如今这么一抖,却是淋漓尽致,滔滔不绝,染黄了一片海水。 他岔开这腿,低着头往前挪,感觉地上踩的不是土,而是他自己的脸,还踩得啪啪响。 安云歌带嘉木茶茶回了藻坑,此刻嘉木茶茶才算是完全清醒起来,她张着明亮的大眼,盯着眼前俊秀如神的男子,脸颊不由得绯红起来。 “咳,那个,涂知久怎么样了。” 她醒来第一件事,就是问涂知久的状况,毕竟她没有拿到项链,那涂知久岂不是会变成原型? 想到这,嘉木茶茶心里着急起来,起身就要去寻找嘉木茶茶, 却被安云歌劝住。 “你找她送死吗?” 一句话就让嘉木茶茶愣在了原地,心中的急切也越发沉静下来,她的心忽然苍凉起来。 是啊,她去做什么呢。以前的她们无话不谈,她要是受了点伤,涂知久都会担心的要死,如今却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她。 她们之间那么多年的情分,终究抵不过一个男人。 可那又怎样啊! 嘉木茶茶忽然摒弃了所有苍凉,她定定的对安云歌道:“你不懂我们,哪怕她那么对我,我也不想看到她因为这件事而变成原型,她没了爱不能活的。” 嘉木茶茶诚恳的祈求安云歌,带她回去,她会照顾好自己的安全。 安云歌虽然很是不理解她的行为,却也选择了听嘉木茶茶的话。 她想做的,他都会帮她。 哪怕是奔赴死亡。 “好啊,你们果然在这里!” 两人还没出发,就听身后传来了急促的呵斥。 嘉木茶茶转身看去,却看到四海龙王齐聚一堂,他们个个面带狠色,手中握着长剑,俨然一副要打斗的模样。 澄水和西海龙王,北海龙王商量后,觉得叫上东海龙王一起,人多势众,到时候将他们诛杀,天帝不可能会同时惩罚四个人,不然海族将会引起大乱。 “你们这是干嘛?” 嘉木茶茶有些不解,他们这几个龙王与她又没有交集,为何始终纠缠不清? 她没有故意去招惹他们,除了对祈缘下手,但那也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是祈缘先对安咕咕下手的。 要不是他们,安咕咕也不会变成那样。 恢复的一切记忆,让嘉木茶茶体会到了什么是冷暖。原来认识不过几天的人也可以如此深情,而相处多年的朋友也可以瞬间翻脸。 所以只有遇到了事情的时候,才能真正看得出什么是朋友什么是披着羊皮的狼。 而这些龙王,为了自己的权利,滥杀无辜,如今还要灭口,难道他们觉得自己做的孽还不够吗? “自然是要你的命,你不要装作不懂的样子,你私自偷取龙脉,害得我东海浑浊不堪,鱼虾死伤无数,就连我的儿子,也差点被你害了!” 东海龙王夸大其词的道,其实尘樾并没有任何事,而东海的浑浊也不过几个时辰而已。 “你说什么,尘樾他怎么了?” 听到东海龙王这么说,嘉木茶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个病弱的太子和他的妻子水梦婵。 毕竟他们人不错,她不想让他们受牵连。 “哼,你还好意思问,你识相的,就赶快自杀,还我东海一个纯净,还四海一个宁静!” “我自杀,” 嘉木茶茶冷笑一声,“请问我有什么错?” 她一句话问的几个龙王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平心而论,嘉木茶茶没有任何错。 她没有放走所谓的她们嘴里的罪龙,也没有偷走龙脉,就连成神,也不是自愿的。 相反, 她因为这样莫须有的事情,失去了朋友,受了许多伤,又失了忆。 若是论受影响最大的,就该是她。 几个龙王心知肚明,却默契的装作不知道,在他们的眼里,阻挡他们利益得一切,都不该存留。 “少废话,交出龙脉。饶你不死!” 北海龙王气急败坏道,他急需龙脉的力量救儿子呢! “龙脉?” 一旁不清楚真相的澄水,发出了疑问。 几个龙王见被他知道了,干脆也不要脸了,把龙脉事情的来龙去脉,添油加醋的说翻道了一番。 “原来如此,我对权利什么的并不感兴趣,所以你们的活动不要让我参与,不过你们要龙脉,而我只要嘉木茶茶的命!” 嘉木茶茶闻言,下意识退后一步,却撞到一个结实的胸膛。 “别怕,我在。” 稳如泰山的声音压在嘉木茶茶头上,让她瞬间安心下来。 是啊,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两年之限,你要帮我渡劫?” 嘉木茶茶忽然转过身,安云歌措不及防,粉唇晶莹的在面前闪烁,少女眼里的光泽让他挪不开眼。 一只小手顺着他的袍子握住他的大手,攥紧他的掌心里。 嘉木茶茶强势而不许抵抗的态度,让安云歌彻底控制不住。 他利落的低头,辗转在那粉唇之上,酥麻冰凉的气息在两人之间缠绕,安云歌将手心的手紧紧的握着,一刻也不松开。 身后的几人直捂眼睛,他们觉得自己的存在像个笑话,根本没人把他们手里的剑当回事! 澄水怒了,他们把涂知久弄成这幅样子,竟然还敢如此恩爱,这让他怎么能忍! 他趁其不备,突然出剑,对准嘉木茶茶的后背刺去,安云歌抬了抬眼皮,挥手一道金光,击在他的手臂上,只听叮咚一声,伴随着澄水的叫喊,剑掉在了地上。 论修为,安云歌早了澄水几千年,他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而安云歌又是金鳞龙一脉,可以说澄水修炼的资源,都是他提供的,这颇有种儿子打爹的感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零三章 南海藻妖茶茶(结尾篇) 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澄水此刻恨不得杀了眼前的两个人,可现实是他一个都打不过。 他扶着已经脱臼的手臂,抹了把嘴上的鲜血,眼神倔强的继续往前走,换了个提着剑。 “你不必如此,我本也是要救久久的。” 看到澄水如此,嘉木茶茶都被他的执着打动,他肯定是个好男人,不能让他受伤了,不然谁来照顾久久啊。 说罢,她走向涂知久,澄水却很不信任她的话,在她离涂知久还有几步远的时候,就挡在了她的面前。 “你休想伤害她。” 澄水警惕的眼神惹恼了嘉木茶茶,她一把推开行动不便的澄水,冷声呵道:“滚开!你要是想让她死,就继续拦我!” 嘉木茶茶生起气来也是很恐怖,吓得澄水瞬时闭上了嘴。 成神后,她曾经用来渡劫的东西就可以不需要了。 将项链轻轻放在涂知久的身上,一道粉光闪过,涂知久恢复了原型。 她虚弱的坐在地上,抬眼望着嘉木茶茶,嘴动了动,似是想要说些什么。 嘉木茶茶也与其对视,嘴巴动了动,也没有说话。 “谢谢。” 没有想到嘉木茶茶真的会救涂知久的澄水此刻不好意思起来,他刚才还想杀了人家呢。 为了弥补自己的冲动,澄水跨了一步,站在嘉木茶茶身旁,对对面三个龙王道:“今日要想动她,先过我这关。” “不用你,让开。” 身后的安云歌看不过眼,他的女人何至于让另一个男人来保护,是当他不存在吗? 澄水被安云歌推开,也没有恼,而是笑了笑,过去把涂知久扶起来。 他伸出手时小心翼翼,生怕涂知久厌恶,可却看到一只洁白细软的手搭了上来,柔软的触感充斥着他整个手心。 “久久,你……” 澄水有些诧异,他怎么觉得眼前这个涂知久,温柔主动的有点过分? 面对如此温柔的涂知久,澄水觉得这几百年的单身没有白熬,他终究是等来了属于他的这份心动。 “怎么啦,吓到你了?” 涂知久也不好意思的低头,粉面更加羞红,唇角勾起浅笑。 这个木头,不理他的时候他那么的主动,如今她主动了,他倒是又开始羞怯了,这让她怎么办呀。 头一次尝到不知所措的味道,涂知久觉得心里冒着一股甜丝丝的,好像喝了百花蜜。 她更加庆幸自己的决定,没有在祈缘身上过多浪费时间,不然她这辈子都会后悔。 澄水不傻,他很快懂了涂知久是什么意思,飞速的把手牵上,脸上也是隐藏不住的笑意。 几个龙王更加的尴尬,他们对视一眼,迅速出招,水龙腾空而出,直冲安云歌而去,他看了一眼那瘦的营养不良的龙,挥手就是一道水箭。 水箭箭尖散发着淡蓝色的光,极速划过水层时带起一道光束,极为好看,光束撞击在水龙身上,水龙迅速被冰冻成块,噼里啪啦碎裂开来。 几个龙王傻了眼,北海龙王不甘示弱,又是化为原型,巨大的龙身席卷而去,似是要将安云歌层层围绕,而安云歌在那迅速转动的龙身之间找了个点。 那个点正是旋转的北海龙王的眼睛,他薄唇轻抿,冷喝一声,尖锥刺芒应声而起,从地面向上穿刺,噗的一声没入那锁定的一点。 一瞬间龙吼阵阵,北海龙王只觉眼珠被什么东西穿透,血色涂满了眼,已经看不清楚东西,他捂着眼化为人身在地上来回翻滚,嘴里哀嚎阵阵。 这吓得西海龙王瞬间腿软坐在了地上,东海龙王更是为了保命跪地求饶。 “父王,你们在干什么!”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尘樾领着水梦婵走了进来,水梦婵怀里还抱着个被包裹裹起来的小婴儿。 “茶茶,你没事。” 水梦婵看到地上全是血,皱了皱眉,尘樾立刻上前把孩子抱住,让她一人前去找嘉木茶茶。 “我没事。” 手被水梦婵紧紧的握着,嘉木茶茶感到一股无名的温暖,她笑了笑,表示自己没事。 水梦婵闻言,还是不放心,硬是把她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一边的安云歌看着这女人对自己的团子上下其手,强忍着上去把人拉开的冲动。 毕竟这女人是担心团子,他不能让团子没面子,他要冷静。 安云歌脸上变化多端的表情,让嘉木茶茶忍不住笑了出来,她眸子弯弯的望着安云歌,似乎在说,你个吃醋鬼。 安云歌无奈的笑笑,今天真是丢人,居然还被团子笑了。 “尘樾,你父亲说你受伤了,你没事?” 嘉木茶茶关心的问道。 尘樾一头雾水,他哪里就受伤了,他好好的啊。 水梦婵在和他在一起以后,两个人进行了双修,将神丹一分为二,虽说修为减弱了几分,但那东西可以再练,他们在一起比较重要。 一开始东海龙王还不同意,娶一个二婚的女人,实在是太丢人! 后来知道了儿媳妇怀了孩子,又主动的进行结亲仪式,还将水梦婵加入了龙族族谱。 “东海龙王,这事你怎么解释?” 嘉木茶茶明白了,他就是故意骗自己,把事情说的多么严重,其实一点事也没有! 被点到名的东海龙王像上课溜号的小学生,心虚的不敢抬头,甚至不敢看自己的儿子。 “你的腿。” 嘉木茶茶忽然看到水梦婵的长腿,惊讶了一声。 她捂嘴笑道:“当初他把我的腿给一个将死的侍女换上了,用她的身体来护住我腿的脉络。” “原来如此。” 嘉木茶茶懂了的点点头,不禁幸福的看着这一对璧人。 安云歌看到她眼里的光,凑近道:“咱不羡慕他们,以后你想生几个,我就让你生几个。” 没羞没臊。 嘉木茶茶嗔怪了安云歌一眼,却看到他捂嘴偷笑。 原本的四个龙王,就只剩下西海龙王还有战斗的可能,可他双腿抖如筛糠,也是没了能力。 如此,安云歌亲手将他们几个送回了老家,让他们从哪来回哪去。 天帝知晓此事,震怒,特派神下去严惩四个龙王,澄水因为迷途知返而被轻饶,北海龙王,东海龙王,西海龙王就没那么幸运了。他们齐齐被抽了个龙筋,永生永世关在自己的宫殿,不得出去。 一个月后南海迎来了最盛大的婚礼。 龙王澄水初继位,也是他和涂知久,嘉木茶茶和安云歌的婚礼。 两对新人八目相对,皆是祝福。 世界忽然如灯火般熄灭。画面定格在嘉木茶茶的笑脸之上。 黑暗之中,穆灵裳卷曲的身体恢复了挺直,她紧闭的双眼也缓缓张开。 这是哪里…… 她还是死了吗? 她的记忆停留在第一个世界的结尾。 看着对面光幕上印出的过往,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一个男人从黑暗中走来,他身上朵朵火莲将黑暗吞噬,散发着橙黄色的光。 “看来,你还是完成了任务。” “你是焚天怒莲?” 穆灵裳忽然意识到眼前人的身份,惊恐的退后了几步。 她掏出怀里的镜子急促呼喊:“鲮昭,鲮昭,你快出来!” “没用的,因为你强行救人,得到了惩罚,你的记忆暂时封存,进入那个世界,而鲮昭他,则被永远的封印了。” 说到这,初月七勾起唇角,如今碍事的终于没了,而他,把这件事了解了。 他挥出一道火焰,火焰将穆灵裳团团包围,圈子不断地缩小,炙热的气息越发浓重。 “咳咳咳!” 穆灵裳被火的热浪拍的有些头晕脑胀。她只觉得整个人都要融化在这火里。 就在她快要被烧到时,火焰忽然消失不见,初月七一脸诧异的看着自己弯曲的手指,火焰在他瞳孔里跳动,手上清晰传来的刺痛让无法控制火焰。 手指上,是那枚简陋的草环,它毫无变化,一如之前的模样。 不过初月七确实跟火焰失去了联系,这是他从未感受过的事情。 可以说他是火之精魄,是所有火焰的魂魄,他怎么可能会跟自己的肉体失去联系呢? 如今看来是这个怪异的草环起的作用,可他想不到这是哪里来的,也没听过哪种神器是这种模样。 他不甘心的尝试控制火焰,可一旦他有伤害穆灵裳的想法时,这手指就跟被人一刀一刀砍掉一样,疼的进来人忍受不了。 他狰狞的捂着手指,将脑海中的念头平静下来,果然这手指也随之而停止了疼痛。 初月七抬眸,恶狠狠地瞪着前面一脸无辜的女人,他恨不能用手掐死她。 穆灵裳把刚才那一幕收进眼底,她好像明白了什么,大胆的站起身。 上去拽初月七奇怪的服装,扯着他的领子,一会又捏捏他的脸,初月七气急败坏的抬手,却又疼的抬不起来,只能咧着嘴凶狠的露出牙齿,试图吓退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 “呦,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杀不了我?” 穆灵裳好容易找到机会羞辱敌人,自然是不肯放过,她夸张的捂嘴,故意作挑衅的表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零四章 天香山的女弟子 看着眼前得寸进尺的女人,初月七第一次尝受到受瘪的滋味。 就在穆灵裳玩的正尽兴之时,忽然她的头顶出现了倒计时。 一百,九十九,九十八…… 她好奇的抬头,并询问道:“这什么啊。” 初月七白了她一眼,似乎不想开口,穆灵裳被他这幅不理人的态度又是给气到了,上去就掐住他的脸颊。 “说不说!” 初月七没有多少肉的脸被硬扯到一边,整个五官都随之扭曲起来。 真丢人! 他多么想一把拍掉脸上的猪手,可又无可奈何。 “蠢女人,这是你下一个任务的倒计时,马上你就要滚蛋了,开心吗?” “那不行……”一听任务快开始,穆灵裳慌了,她的引路人被封印了啊,她自己单枪匹马的,不是去当炮灰? 手中弹软的触感忽然提醒了她什么,她原本惊慌的眸子笑了笑。 不怀好意的目光扫在初月七身上,初月七只觉得浑身一抖。 这女人,想干嘛? “不如,你来当我的系统。” 这句话穆灵裳用的是句号结尾,完全没有给初月七拒绝的意思。 初月七觉得是自己的脑子出了问题,还是这个蠢女人真的无脑? 她看不出来他是终极boss? 看不出来这一切都是他搞出来的陷阱? 谁见过猎物去找猎人踩陷阱的,哪个猎人又会那么愚蠢的跟着去? 她想都别想! 可倒计时越来越快,眼看就剩了个位数,穆灵裳的手却越发的捏紧,初月七觉得不对劲了! 他强忍手指的疼痛,刚想挣脱,却看到那倒计时瞬间变成了零。 麻的,就算这是他设下的陷阱,可这是十世镜那家伙弄的世界,他也没办法撕裂啊! 完了。 一道光芒照耀了整个黑暗的世界,两个人的意识也都沉迷过去。 …… 天香山上,寒光殿外。 一群白衣弟子正在练剑。 他们衣着翩翩,相貌俊郎,剑招整齐。 乍一看去,门面活做的极美。 “哎,大师兄,中午吃啥。” 剑阵内,季世跟着旁边的大师兄挥出标准的剑花,脸上尽是困倦。 济世救人,原本这孩子的爹妈寄予厚望,看这孩子长相像极了那些行走江湖的名医,医术高超,相貌惊人,不愁娶老婆。 季世不负重托,成功把自己搬上了没有女弟子的天香山,气的爹娘骂了他三年不肖子孙。 他本人却是无所谓,天香山满足他一切要求,每月发放银子,一日三餐管饭,下山还能弄个公费旅游。 每天就是练个把式,就能巴适,谁不愿意? 没有女人就没有女人,这么多男弟子…… 也不是不可以。 “你就惦记着吃,一练剑就学我,再过一个月就是白衣下山,冲刺等级的时候了,看你到时候怎么办!” 大师兄符星阑摇摇头,很是发愁。 这天香山名气甚大,可谓是天下修仙者的圣地,可人多也有人多的坏处。 这刚上山就按年龄分配,最年轻的他和季世一批人,成了最低下的白衣,上头还有红衣,绿衣,最顶尖的,就是住在这寒光殿里的黑衣。 他们的衣服不仅在天香山有地位,出了这天香城,哪怕是遥远的陛下老儿,看到黑衣也得奉为座上宾。 不仅仅是地位的差异,还有所学的东西, 像白衣就只能日复一日的练剑,连个术毛都碰不到。 到了红衣就是质的蜕变,能得到专门指导,打开丹田,获得天香山独特的香气,加之运用,可呼风唤雨! 而绿衣则更上一层楼,不仅可以呼风唤雨,还能翻江倒海。 那最顶上的黑衣,随便出去一个,就是毁灭般的存在。 天香山的黑衣,虽说看年龄,可如今也才一人而已。 他和季世,如果想翻身,那么就只能靠一月以后得山下试炼,得到个好成绩,这一千个白衣里,只有三个晋升名额。 “害,那东西,我不在乎。” 季世撇撇嘴,他哪是不在乎,是他知道他根本不行。 一道目光偷瞄着说话的二人,季世感官灵敏,他向后看去,却发现一个白衣弟子瞬间低下了头。 “做贼心虚。” 他小声嘀咕道。 “什么?” 符星阑以为是在说他,诧异道。 “啊,没事,没说你。” 季世又转头看了那个奇怪的同门好几眼,他身材较小,长得比旁边的矮了一头,手腕也细的比剑柄粗不了多少。 始终低着头,一副见不得人的样子。 日上三竿。 “收!” 为首领着众人练剑的白衣打了个漂亮的剑圈,将剑收回腰间,其余人照做。 “走,吃饭去。” 季世拍了拍符星阑的肩膀,正要跟他一起去寒光殿旁边的香喷喷饭堂吃饭,却被他躲开。 “我娘来找我了,我去山门看看她。” 符星阑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觉得不该让季世一个人吃饭,可心里又惦记着年迈的母亲。 “去!” 季世表示理解,符星阑这个人长相平平,剑招平平,性格平平,唯一的特点就是他特别孝顺。 每个月都把银子寄回去,自己留一点用,让人每个星期都接他娘来一趟天香山,好让她别那么惦记自己。 这也是他最佩服他的一点,他自认为自己做不到这样。 父母亲从小把他散养惯了,自然对家这种东西没有多少留恋。 好兄弟走了,季世把手揣进兜里,抬脚迈入了香喷喷饭堂。 “大娘,几天不见,你又瘦了啊。” 季世熟练的端着碗盘,捡好听的奉承大饭的大娘。 身后排队的人翻了个白眼,看那大娘似母猪的身材,也就季世能睁着眼说瞎话。 “你这小滑头,不是上午才见吗?” 打饭大娘虽然嘴上嗔怪,心里可美滋滋,抬手一大勺肉就扔进了季世的盘子里,还添了点汤。 香喷喷饭堂是白衣专属饭堂,虽然没什么名贵大补食材,但肉管够。 季世拿着五个馒头,端着满满当当的盘子,来到个角落坐下。 盘子里小山一样高的肉,愣是半点菜叶子都看不见。 他大口咬着馒头,鼓着腮帮子,又塞了块浓油赤酱的红烧肉。 他吃的满嘴流油,正沉浸在自己的饭里,却听见咯吱咯吱咬东西的声音。 一抬头,对面坐着那个偷窥他的同门。 他长得很娘气,一双水汪汪的柔弱眼,嘴唇红的惊人,脸又煞白,瘦长的手指捏着和半块馒头,桌上摆着份绿油油的青菜。 季世咽下嘴里的肉,看了眼自己堆的满满的食物,不禁觉得这人是在喂鸟吗? 那馒头,他一口能吃三份。 那咯吱咯吱的声音,正是他咬青菜的声音。 红唇微张,露出一堆棱角不明的兔牙,慢悠悠的咬着一根青菜。 他专心的样子,竟然让季世也觉得那青菜是不是很好吃。 他忽然觉得嘴里的肉太油腻。 似乎是感受到他的目光,对面的小脑袋微微抬起来,一双微红的眼刚对视上不过三秒,又很快的合上。 一个大男人,害什么羞啊。 季世的注意力都在这奇怪的人身上,饭都没吃几口。 当他吃完饭再抬头时,人已经不见了。 饭堂外,捏着半个馒头的安颜紧张兮兮的呼气。 那个人干嘛一直盯着她看…… 莫非他发现自己的身份了吗? 安颜飞速的将最后一口馒头塞进嘴里,她的嘴很小,哪怕是平常人的一口,也让她憋红了脸。 她是个女子。 而天香山,是不收女弟子的。 安颜明白自己一旦被发现,肯定会被赶下山去的,可她已经无家可归了。 只有这里,能让她一日三餐不愁,不必再为了一个馒头而被人打的半死。 心有余悸的安颜觉得还是离那个人远一点,免得他发现了自己是女人。 她拍拍胸口,往睡觉睡得香殿走去。 白衣的地位最低,宫殿也没人起名,这香喷喷饭堂和睡觉睡的香殿,都是弟子的内称。 实际就是一个黑黢黢的大院。 在偏僻的后山。 她转身的那一刻,一道身影也随之跟了上去。 山门处,符星阑看着母亲疲累的样子,有点心疼。 “娘,你下次别来了,过段时间再来,是儿子考虑不周到,让你受累了。” “傻孩子,娘看儿子,哪有觉得累的。” 符星阑自小没了父亲,是他娘一个人把他带大,去年,他听说了天香山的待遇,不顾一切的上了山。 虽然他很爱读书,也渴望中个状元,可比起生存的艰难,那些都是浮云。 吃饱了肚子,才能让人活下去。 符星阑抹了抹眼泪,旁边的守门弟子善意的提醒他时间到了,他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去,心里更加坚定了修炼的信心,只要他当上了黑衣,那就是说一不二的王者了,到时候他和娘,就能过上好日子。 安颜察觉到身后人得声音,开始加快速度的往前走,原本她是计划去睡觉殿后面的温泉泡个澡的,看来现在是不行了。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终于一个大手按住了她的瘦小的肩膀。 那异样的温热从手臂传到后脖领,烫的安颜浑身颤抖了一下。 “你是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零五章 天主降临 “你猜,猜到了我就告诉你。” 这句话带着调侃和逗弄,像极了安颜从小听到大的说书人嘴里的地痞流氓。 可这熟悉的声音又让她忽然记起了什么。 她鼓起勇气,猛的转头,撞进一双轻蔑而清明的眸。 季世看到眼前小白兔似的红眼,也是没想到他居然敢转过来,也不怕他真的是坏人? 不知怎的,明明是同门,可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就不像个男人。 安颜立刻就低下了脑袋,两颊浮上一抹浅红,他的手还在她的肩上搭着,她却张不开口让他拿走。 “咳,那个……” 季世也意识到自己的手,忙抽了回去,摸了摸脑袋,眼珠乱转,不知所云。 他怎么对一个男人还扭捏起来? 转过身狠狠抽了自己两个嘴巴,季世才冷静了下来,打散了心里那荒唐的念头。 那清脆的响声被身后的安颜听的一清二楚,她光听着都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不禁浮想联翩。 这个男人该不会是有自虐症。 自虐的人一般也会打别人。 安颜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危险。 她的脚步开始不动声色的往后挪,呼吸也不由自主的急促起来,大张嘴吸气,又慢慢的吐出,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 季世恰好转头,发现了她的意图。 他盯着那个挪动的小脚,刷的一声抽出剑,对准那脚尖。 “走?” 他眼里的寒光比剑芒更甚,一瞬间安颜心底的恐惧达到极点,发达的泪腺瞬间迸发出眼泪,滴滴落在她巴掌大的小脸上。 尽管吞咽着眼泪,脸憋的通红,双肩也剧烈的颤抖着,可安颜的眼神依旧倔强不服软的盯着季世。 她眼里闪烁的光泽终于击溃了季世的心,“不是,你一个大老爷们,哭啥?” 他气的把剑往地上一扔,丧着脸皱眉道,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使不出力气的感觉。 面对季世的烦躁,安颜只是静静的用袖子抹着泪水。 夜幕很快降临,将两人吞噬。 黑色阻挡了季世看向安颜的目光,却掩盖不住她眼角晶莹的泪水。 “你到底要干嘛呀。” 安颜干脆蹲在地上,用双捂住脸。 她想回去睡觉,却又怕眼前人更生气,眼看天已经黑透了,她怕黑,一会还不知道该怎么回去呢…… “我只是想问问,你早上盯着我干嘛?” “我没有看你,我只是太笨了不会练剑,只能跟着前面的人动。” 安颜忙解释,原来是因为那个,这个人真的好奇怪,如果每个人都看他,他是不是每个人都欺负一遍? 原来如此。 季世还以为,这天香山出了小贼呢,要是真出了被他抓到了,不费余力就能变成红衣。 虽说他对成仙这事属实没太大兴趣,但红衣的待遇好啊! 谁跟银子有仇。 与此同时。寒光殿内依旧灯火通明。 四位长老面对面的坐着,脸上一副担忧的神色。 大长老闻壶锦袍遮身,虽年过百岁,却仍旧保留了一头乌发,他的境界已经堪堪迈入仙门。 此刻,他慈祥的面容上挂着严肃的神情,仿佛出了什么大事。 “天主还没来吗?” 大长老偏头询问一旁的徒儿元休。 元休是绿衣,年纪不过二十有余,如此年轻就成了绿衣,天赋异禀,因此才成了大长老的关门弟子。 元休忙鞠礼道:“禀告师父,徒儿方才已经去请过一次了,只是天主她……似乎不方便。” 元休清秀的脸上,已然多了几分难色。 大长老叹了口气,他只能等,天主就是天主,无论如何他们都不能越矩。 相比大长老的急色,二长老干脆急得站了起来,开始在殿内转圈。 “师兄,你说天主她到底是不是怕了摧日宫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玩意,自己跑走了,放下我们几个在这带着几千个弟子!” 二长老越说越气愤,好像真如他所说的那般,他袖子甩的飞快,脚步也乱的毫无章法。 “住口!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还需要我教你吗?” 大长老拍桌而起,吓得二长老连忙坐下,肥胖的身体委屈的挤在凳子里,硬生生多了一圈肉,比旁人都要肿大的脸心虚的低了下去,嘴里还在念叨。 “行了二师兄,冷静冷静,天主不可能抛弃我们的。” 三长老倒是瘦,只是长得一副尖嘴猴腮的模样,此刻他的话听起来,倒像是和事佬,不像真心。 二长老虽然冲动莽撞,可也知道这人太虚假,于是一把抚掉他伸过来的手,扭过头去看着四长老。 四长老是这四人里年纪最小的,才三十岁,也被大长老称为这天香山的希望,他从未见过三十岁就能将自然之气控制的那么巧妙的人。 只是这四长老为人太过于老实,实在是个闷棍,八竿子打不出屁来,这都火烧眉毛了,也不吱个声。 “天主驾到!” 一道传唤声响起,随之传来一道幽幽的威严女声。 “怎么?就这么点小事情,就让你们乱了阵脚了?” 未闻人先听声,只听声音,可以判断出一个约摸二十岁的女人,还是个极其魅惑的女人。 香气阵阵随她的脚步灌入殿内,将沉闷之气尽数驱除。 一抹微粉中加着亮白的颜色款款而入,天主头带纱笠,朦胧白色遮掩了她的面容。 天香山的天主向来是个神秘的角色,从不出现在弟子面前。 谁能想到,不接收女弟子的天香山的天主,竟然是个女人,还是个极为年轻的女人。 白影重重闪过,一刹那落在四位长老上面的主座之上。 白影消失,那雪白的纱笠动了动,似是在示意众人讲话。 天主的袍子很大,就连那玉手也被一层白纱裹住,整个人从远处看去,就是一块白纱。 白纱之下,一双眺望众生的粉瞳闪烁着,流畅的脸型让人觉得十分没有威严,完全联想不到这就是那个威严而清冷的声音所拥有的面容。 大长老扑通一声跪在天主前头,不敢抬头亵渎天主的圣灵。 “启禀天主,这可不是小事,摧日宫那群人近期又开始窜动起来,连连杀了我天香山好几批下山计较的白衣,他们的死相恐怖,都是被活生生砍成两半,还被扒了袍子,只有带队的弟子身上还存留着我们天香的白衣。” 一番话说的大长老情绪激动,他特地点名扒衣服这件事,因为他了解天主,她根本不在乎什么人命,死了人不要紧,但是打她的脸她一定忍不了! 果然天主听了,才算是动了动身子,可话语依旧慵懒。 “哦?是吗?” “没错,大长老说的对,而且那帮天杀的,还说,还说……” 二长老支支吾吾的补充,在感受到那白纱之下传来的视线后又忙不迭的补充道:“还说要将天主带回去,轮番伺候他们……” 这话不假,如今知道天主是女人身份的,就只有她的对手摧日宫了。 那是距离天香山天南海北的一处黑暗势力,一开始两个地方井水不犯河水,还算安稳,自从摧日宫的宫主浮魑上位后,就不知抽了哪门子风,开始不间断,毫无通知的追杀天香山的弟子。 天主也试图打上摧日宫,可奈何他们宫主浮魑不知修的哪门子邪术,硬生生把她击退了。 浮魑也是个怪人,一身红衣似火,面具遮面。 天主觉得自己不丑,但浮魑一定很丑,谁让他如此不怜香惜玉呢? 一想到这些老匹夫天天劝她去跟人打,她就头疼的紧,笑死,她根本打不过。 “行了,明日本天主再去一趟摧日宫便是。” 先应付了这些缠人的老匹夫再说。 是及时当上这天主的,魅梨已经不记得了,她只隐约记得,小时候有个老人,将一个戒指给了她。 自那以后,她就迈入了修仙的境界,如今也算个半仙了,人要修仙哪里那么容易,她如此的修为,也不过能活个两百年罢了。 虽然她今年才刚好二十。 但这剩下的一百八十年,可真是难熬啊。 如果活不了那么久,就好了。 “选几个弟子我带出去历练历练。” 魅梨随口一说。 这弟子自然是带过去当炮灰了,不然谁替她挨打? 虽然她这个半仙死是费劲,但对面也是个半仙级别的人物啊! 她被打也很疼啊。 不如找几个替死鬼,既可以出气,又不用挨打。 几个长老一听,这天主可真是时时刻刻为天香山着想啊! 就连这种时候,都不忘了历练弟子! 几个人感动的痛哭流涕,恨不得此刻就跪下来给天主在磕几个头。 二长老也觉得刚才的话说的很过分,他怎么能那么说这么好的天主呢! 几个人一商量,决定还是从最底下的白衣里挑,那些人死了不可惜。 于是,一份随机抽取的名单出现了。 赫然写着三个人的名字,安颜,季世,符星阑。 几个人还不知道自己中了礼包,还在安稳的睡大觉。 清晨。 白衣头一次迎来了长老的探视,激动的所有人都一早起来,聚集在寒光殿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零六章 逗比? 寒光殿前,白茫茫一片,似冬日初雪,将青山染的苍白。 他们也如白雪般精神抖擞,目不转睛的盯着远处的几抹傲然屹立的身影。 几个身影分别是四个长老,他们衣衫飘飘,颇有仙风道骨的意味。 在白衣弟子眼里,何谓仙? 远处的几个长老在他们眼里,就是无法超越的仙。 大长老站在首位,挺直胸膛,望了圈下头的众人,见他们神采奕奕,满眼崇拜,欣慰的点头。 以术传音,雄厚沉稳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天香山。 “今日,将是你们白衣的出头之日,我这有三份名单,念到名字的人上前来,你们将伴随天主一同清绞我们天香山的宿敌摧日宫!” “好啊!” 好啊!” 他话音未落,底下的白衣纷纷激动起来,他们握拳欢呼,有的拔剑明志,甚至跪地祈求,这个幸运儿是自己。 唯一镇定的只有三个人。 也是名单上的三个人。 安颜默默无闻的低着头,她觉得不可能是她,她也不想去什么摧日宫,那里太危险了,自己又什么都不会。 她还是在天香山一直待着好了。 一旁特地跟她站在一起的季世也是无所谓的模样,他虽然喜欢出风头,但也实属很懒,打打杀杀的没有必要。 而一旁的符星阑比之两人更为激动,只是由于性格沉稳的原因,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静静的等待宣布。 若不是自己,白高兴一场才是伤心。 这种无用的情绪,从来不会在他身上出现。 大长老早就了解了名单上几个人的全部信息,一眼望去果然是这几个人最镇定,不禁对自己随意抽取的名单很满意。 “以上三人跟我上来,去寒光殿见天主,安颜,季世,符星阑。” 大长老手握卷轴,念完后示意几人跟他走。 安颜听后猛的一震,瞳孔急缩,脸色苍白如纸,她不能……不去吗? 季世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拎着剑往前走,还回头喊了安颜一声。“嘿,傻子,跟上。” 他脸上的调侃落入安颜眼里,只觉得十分厌恶,这个人总是没个正型。 符星阑的眼底划过一丝欣喜,他步伐沉稳的跟随在季世身后,对随之而来的安颜也产生了好奇心。 他怎么没有看到过这个人? “你好同门,我叫符星阑。” 他们并肩时,符星阑友好的打了招呼,安颜虽然不想和人交朋友,本想拒绝跟符星阑说话,可看他一副正经的模样,心里放心了许多,又考虑到自己一个人恐怕是太艰难,于是牵强笑道:“我叫安颜,安宁的安,颜色的颜。” “嘿,我叫季世,季节的季,世界的世。” 季世不知什么时候忽然跑了过来,凑在两人之前。 安颜嫌弃的躲了躲,没想到他又厚着脸皮贴了过去。 “哎呀,都是同伴了,见什么外。” 季世说着就自然的将手搭在了安颜的肩膀上,安颜只觉得肩膀一沉,他就压了过来,生理的抵抗让安颜忍不住使劲把季世的手推开。 又瞪了他一眼。 随后独自往前走去。季世愣在原地。看了看搭在符星阑身上的胳膊,难道是他的手不一样? 撇了撇嘴,把手在身上蹭了蹭,无所谓的跟了上去。 几个人跟随大长老进了寒光殿,身后的白衣哭丧一片。 安颜听到身后的哭泣声,有些心虚。 这是他们特别想要的名额,自己一个女弟子,本不该出现的,如今还抢了他们的。 季世看到安颜一只回头看,他也好奇的回头,结果看到一群哭丧鬼,扫兴的转过头。 那有什么好看的,哭也没用,有时候机会就是那么突然和难得,这个世界本就不公。 符星阑好似没有听到他们的声音一般,眼里尽是寒光殿威严肃穆的装饰。 他眸子发着亮光,充满了渴望。 他有一天,也一定能站在这里,成为这里的主人。 寒光殿最上面,魅梨已经半躺着等候许久,听到外头逐渐靠近的脚步声,眼皮微抬,挥了挥手,殿内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淡紫色光阵。 光阵呈圆形,分别有三个方位,三个方位下有条直线,交集在阵心一点。 “弟子安颜,季世,符星阑,参见天主!” 三人来到距离魅梨几步远的位置,齐齐跪下行礼。 魅梨用嗓子眼挤出一声嗯,三人才敢起身,魅梨无意放出的压迫之感,让安颜浑身都冒出了冷汗,季世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下意识的“关怀”道:“你这身体不行啊,得好好练练。” 安颜翻了个白眼。 符星阑运用气力,堪堪护住了安颜,他支撑气力艰难道:“好些了吗?” 突如其来的气力让安颜的呼吸顺畅了不少,她这才知道原来是符星阑帮的她,心中不免多了几分感激,微笑道:“嗯,好多了。” “切,不就是气力吗,谁不会。” 季世看到符星阑的仗义之举,不由觉得他多管闲事。 安颜这家伙本来就身体弱,难不成他说错了? 让他锻炼怎么了,符星阑又不能替他挡一辈子! 好心到了嘴边变成烂话,季世又忍不住开始多嘴。 “你啊,这辈子就是让人保护的小废物。” 他随口一说,这话却跟刺一样,扎进了安颜的心,尤其废物两个字,更是让她忍不住情绪的波动。 她抽了抽鼻子,咬紧嘴唇,心里把季世骂了一千八百遍,他才是废物! 季世也意识到了自己又说错话了,忙捂嘴抱歉的看向安颜,却看到她的双眼又红了。 “怎么那么爱哭啊,一个大男人。” 还没等他牢骚完,就被一只大手提着脖领,拽了起来。 “来来来,我看你小子话挺多,你先来!” 二长老咧着大嘴笑嘻嘻的把季世丢进阵里,季世一看到屁股底下汹涌的大阵,就扯着嗓子大喊起来:“啊,这什么啊!好疼啊!!我要死了,快放我出去!” 几个人都看着毛事没有,喊个不停的季世,仿佛在看个傻子。 二长老性格粗旷,尤其喜欢灵动的后生,一眼就看中了季世,虽然皮了点,但木呆呆的没劲! “哈哈哈,你小子,喊个屁!这是你天主的灵赐阵,能通过你们本身的血脉复制出一个随身坐骑,你以为腿着去不成?这坐骑不仅仅是工具,还决定了以后你们的高度!它们也会跟随你们一起战斗!” 听到这,季世瞬间就乐了,屁股在大阵上擦地似的磨来蹭去:“嘻嘻嘻不早说,那怎么弄,我这么做对吗?” 二长老又是被逗得哈哈大笑。“你啊,就是把你那裤子磨烂了,屁股蛋儿磨开光,它也出不来!” 季世无语的抱着胸,不满道:“那你倒是说啊!” “臭小子,谁让你跟劳资这么说话!” 二长老一发起脾气,整个殿都晃三晃,可细看他眼里,却带着笑意。 “把手到中间的圈里。” “哦。”季世照做,将手掌放了上去,一瞬间,光柱差点从圈中直冲而出,吓得季世一个翻滚就出了阵。 他刚要骂人,却看到一个庞然大物的影子浮现出来,众人谁都不知出来的是什么,就连魅梨本人也不知晓。 安颜和符星阑都盯着那大阵,生怕错过了什么好看的。 季世更是激动的在原地打滚,一刻钟后,他看着地上同样有样学样滚来滚去的瘦猴,拉下了脸。 说好的大坐骑呢? 他把手放在眼前,和那浑身红毛,头顶秃了一块的猴儿比了比。 它也就尾巴长点。 他半拉屁股都能坐死它。 季世生无可恋的看向魅梨的方向,跪在地上磕头。 “恭敬的天主大人,要不让我再重选一次?” 隔着面纱,季世也不知天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一身黑纱把脚都遮住,莫非是长得太丑见不得人? 黑纱下,魅梨勾了勾唇。 是个有意思的,可惜复制出来的坐骑就是个普通猴子,没用了。 “想得美,你小子整天做梦,下一个!” 魅梨没有说话,二长老很快心领神会,挥挥手,把季世赶走。 季世抱着不大点的猴子,躲在一旁独自念叨。 “哎,你个小奶猴,这么小就来给人当坐骑了?你是花果山派来的逗比吗。不是你就摇摇头。” 结果猴儿点了点头。 以后就叫他逗比了。 季世无奈。 就在季世百无聊赖之时,忽然一声凤名响彻整个寒光殿,随之彩霞万千,光芒四射。 他瞪大眼睛,死死盯着安颜身旁得那只高傲的金凤凰,再看看自己旁边还在啃香蕉的猴子,忍不住一把把香蕉又夺了回去。 自己狠狠咬了一口。 安颜显然是被吓到了,这凤凰比她还要高好几倍,看起来也是一副不理人的样子,只顾着自己身上的毛顺不顺,压根好像没看到她这个主人一样。 “安颜弟子真是前途无量啊!好好跟随天主,以后一定大有作为!” 大长老不禁拍手叫好,看到安颜身旁高傲的凤凰,符星阑的眼神也迫切起来。 他的,会是什么呢? 总不会比季世差。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零七章 匪夷所思的一幕 惊艳过后,总算轮到了符星阑。他的手心握拳,隐隐透出细汗,挺直身体,在众人的注视下,大步流星的迈向法阵。 宽厚的掌心触碰到温暖的光泽,一道粉光惊现,光芒过后,却看地上,趴着一只奶里奶气的小白猫。 它比逗比的身体还要小上一半,看起来刚出生不久,耳朵还耷拉着,迷茫的小眼盯着把它召唤出来的符星阑,却瞬间挪开了视线。 符星阑的目光很怪异,夹杂着不可置信,愤怒,和屈辱,甚至诸多情绪中,带着一丝杀意。 正是这抹杀意,让敏感的灵兽感觉到了危险,喵喵的悲伤的叫喊。像是在寻找妈妈。 一个温暖的怀抱将小猫带起,安颜笑着抚摸安慰手中的小可怜,又转头小声对符星阑道:“无论它强大与否,都是我们的伙伴,抱一抱它。” 听到安颜这么说,符星阑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僵硬的挤出一抹笑容,伸出了手。 安颜见此,就要把小猫递到他的手上,小猫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不好的气息,软软的爪子拼命抓住安颜的衣服,怎么都不松开。 这下安颜也无奈了。她只得转身询问长老们,能不能交换座骑。 大长老点了点头,符星阑的眼里露出一丝兴奋,还没等安颜开口跟他说交换,他就已经站在了凤凰的身边。 他与凤凰都是一身清气,倒是相配的很。 安颜感受到怀里的猫也安静的下来,反应不似方才那么激烈了。 不禁觉得这是个聪明的猫,居然能够听的懂它的话,知道自己成了她的一部分。 “你和我一样胆小,就叫你安安,以后一定要健健康康成长,不要和我一样。” 安自言自语着,没有注意到季世走了过来,肩膀上还站着活蹦乱跳的逗比, “我说,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居然拿凤凰交换一只猫?” “要你管!” 闻言,安颜恶狠狠的瞪了季世一眼,把安安抱的又紧了几分,撞开季世,走到一边。 “好了,既然你们都已经定好了自己的座骑,那我们就出发!” 魅梨柔声道,与此同时,她的身影极速向外飞去,只留下阵阵残影。 “还不快追上。” 大长老见几人还愣在原地,忙催促道。 这时安颜几人才反应过来,符星阑飞身踏在凤凰之上,傲视下面的安颜和季世。 “上来,你们的坐骑如今还太小。” 季世不屑的翻了翻白眼,不想上去,安颜看着那快消失的残影,急得一下拉住季世的手,硬扯着他上去。 “哎!哎!你这个臭安颜!” 片刻后,季世抚了抚被风吹的凌乱的头发,面色惨白的坐在凤凰上。不敢移动双眼,他们的两旁是虚幻的浮云,而下方,则是看不到底的蔚蓝之色。 “你怎么了?” 坐在季世身旁得安颜倒是自得,虽然她也是头一次上天,但还觉得挺新奇的,风景也比在底下看到的好看。 一向话多的季世此刻忽然安静下来,倒是让她不适应。 她问了话,季世也不回答,只是绷着一张脸,仿佛变成了木头人。 瞧见他鼻尖上的虚汗,安颜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不会……怕高?” 她小心翼翼的询问,却看到季世鼓起胸膛,深吸了一口气,吐出四个字。 “关你屁事。” 安颜发现听到这难听的字眼。自己居然没有半点生气的意思,反而还觉得很是正常,看来是被这家伙说的习惯了。 好心询问他却不领情,安颜也有了脾气,干脆也不说话。 摧日宫。 几人的画面幻化成影像,浮现在一个巨大的铜镜之上。 周围仿佛洞穴地下般昏暗阴冷的环境,将铜镜的颜色衬得暗淡许多。 铜镜对面,一身红衣似火的浮魑。似乎成了这摧日宫唯一的亮色。 他乌发随意披散,慵懒的躺在榻间,分明的脸上,戴着一个金色的镂空面具,镂空的形状像是一条蛇盘旋在上。 仅露出的一双眼中写满疏离和冷意,让人难以靠近其三米之内。 身穿黑袍,手拿行杖的宫徒黑压压的跪了一片,似乎在等待着命令。 “宫主,他们都打上门来了,让我去会会他们,不过是一群白衣,就算是他们天主,我也有几分战斗之力。” 大宫徒排在首位,积极的提出想要领命出战的意思。 浮魑不知在想什么,并没有回应他的话,视线幽幽的盯着那铜镜,眸子泛着暗光。 铜镜的画面已经切换到了魅梨身上,只看得清一片黑色,再往里窥视,就被一道光墙所阻挡。 被铜镜所监视的魅梨似乎发现了什么,她前头面对着铜镜,发出一声冷笑。 浮魑也勾起薄唇,修长的手指抚摸着唇角。 “去。” 这句话是对大宫徒说。 大宫徒闻言忙磕头领命,带着一众宫徒退下。 摧日宫位于山之巅,宫门下,就是万丈悬崖。 整座山,都被摧日宫占领掏成了一个空壳。 严峻的环境和密切的防守让摧日宫抵挡了诸多绞杀。 大宫徒带着人走出宫门,就看到一个黑影坠落而下,稳稳的停在半空之中。 魅梨身姿修长,黑纱被风吹动,将薄云卷散,化为层层碎雾围绕在她的身旁。 她足下踏在一个光点之上,支撑她的平稳,万物苍生皆在她的俯视之下。 “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大宫徒一看到魅梨,就激动的腾空而起,掌风随之挥动,击碎长空,直向魅梨而去! 魅梨随意晃身躲过,闪到他的身后,迅速出掌,砰的一声,大宫徒只觉身后仿佛被群山碾压一般,痛的撕心裂肺。 他猛的吐出一口鲜血,自觉丢人,又很快擦去,以秘术唤出几道与他相同的身影,齐齐将魅梨围住。 几道身影几乎一模一样,同时出掌更是幻影重重,眼看千百掌法就要落在魅梨身上,她却躲也不躲,眼神眺望着那黑黢黢的洞口,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此刻,一道红影瞬时出现,在掌风之间席卷了一圈,再看魅梨已经消失不见! 大宫徒蓦然停手,疑惑的看着浮在半空中的宫主,更是诧异的看着他拥着他们摧日宫的仇人,魅梨。 “宫主……你这是……” 眼前的一幕实在令人匪夷所思,惹的大宫徒已经忘了自己的身份,出言质问浮魑。 却见他好似没听到一般,只是低下头,轻挑开魅梨脸上的黑纱,整个头都探了进去,隔着黑纱隐隐看得见,两双红唇在缠绵悱恻。 浮魑的手还将魅梨护的很紧,几乎要把她挤进自己的身体,这一幕要是不了解情况,还以为是多年未见的情侣,在彼此浓情蜜意。 一向冰冷神秘的魅梨此刻也化为了火焰,异常主动的附和着浮魑。 隐约间听得见二人沉重的喘息,惹的众人脸红不散。 “怎么才来?” 浮魑将战场换到魅梨的脖领,动作没有停,因此话语也变得断断续续,仿佛被什么堵住一般。 “我……” 魅梨挣扎开口,却被浮魑滚烫的热度烫的说不出话,浮魑轻笑,又将她的话都尽数逼了回去。 迟迟赶来的安颜一行人,更是无措的站在原地。 安颜低着头,不敢看那香艳的画面,季世倒是看的津津有味,还不停的在她耳边叨叨:“哎,宫主是男是女,这要是女的还好,是男的……” 他话说一半,眼神里的意味已经很明显,惹的安颜更加不好意思,把他推到了一边。 本想着他能收敛一下,结果他又辗转到符星阑的身旁,问同一个问题。 符星阑也没经历过这种事,脸颊也是微微发红, 听到季世胡说八道的话,瞪了他一眼,告诫道:“你最好少说点,天主可是能听见。” 这话一出,饶是胆大包天的季世,也悻悻的闭上了嘴。 好嘛,不说就不说了,他想还不行。 就在季世数了一千零一片白云的时候,魅梨和浮魑才终于停了下来。 两人手牵着手,一起向洞口飞去。 安颜等人见此忙跟上,却被大宫徒半路拦下。 “站住!这是我们摧日宫的地盘,你们天香山的人岂能说进就进?” 大宫徒劝不了浮魑,也阻止不了魅梨,他只得将满腔的憋屈,都发泄在安颜等人身上。 “这位大哥,你就让我们进去,我们天主在里面呢。” 安颜怯怯道,眼里尽是胆小之色。 她越怕,大宫徒就越嚣张,他固执的摇了摇头。 “不行就是不行!” “不行你个头啊!” 还是季世的脾气暴,终于忍不下去了,他怎么看这个老头这么不顺眼呢? “你要么把我们天主拉出来,要么放我们进去,就看你们宫主对我们天主的那副德行,我们天主吹吹枕头风,就能把你弄死!” 季世轻蔑道,他掐着腰,一副不着急的模样。 大宫徒听了他的话越想越慌,是啊,但凡魅梨吹了什么风,恋爱期的男人,容易不理智啊! “哎呦,你看看,我跟你们开玩笑呢!” 他立刻就换了脸,谁想看着自己丢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零八章 隐情 安颜偏头瞧着平常不饶人的季世,此刻忽然觉得他也没那么讨厌,至少比一旁闷声不说话的符星阑好多了。 符星阑还不知自己已经被嫌弃了,依旧摆着正脸,跟随季世往前走。 外面的光色有多亮,摧日宫的光色就有多晦暗。 几人进去后,只觉得眼前的场景越发的阴冷。 周身是冰凉的墙壁,头上悬石漂浮,尖利的棱角直冲底下,仿佛下一刻就会齐齐穿刺下来,将底下的人扎成血污。 没有蝙蝠等异物,走过一条长而弯曲的小隧道,才终于来到一片宽阔的空地。 墙壁上也多了火焰,上下跃动,光影重重。 安颜有些怕黑,身体不自觉的向季世靠拢。 季世察觉到她的举动,不明光色下的唇角隐约勾起,夹杂着一丝得意。 “别怕啊,这里虽然看起来恐怖,但是,其实啥也没有,毕竟真的有点啥,我们自己也害怕不是?” 既然放他们进来,大宫徒就顺带放下了对天香山的仇视,其实这么看看,他们也就是几个年轻气盛的小孩子而已。 安颜感激的看了眼帮自己驱散恐惧的大宫徒,她忽然也感觉,心里的恐惧没有那么严重了。 一众宫徒看到敌人居然大摇大摆的进来,不由得开始怀疑人生。 合着他们日夜练法,还组合阵型,都是无用之功? 就在他们纠结之时,浮魑领着魅梨从后面走了出来,魅梨身上的薄纱分明比来之前更加的凌乱,而浮魑的发丝也牵扯成了一团。 加之浮魑红润的薄唇,不由得让众人浮想联翩。 这俩人背着他们干嘛去了? 魅梨光明正大的坐在浮魑的位置上,而浮魑则挤在一个小角落里。 “你说还是我说?” 浮魑询问魅梨,二人似乎商讨了什么,要对众人宣布。 底下的宫徒都期待的等着。 “我说。” 魅梨清了清嗓子,对众人道:“先来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叫魅梨,性别女,爱好浮魑,想必众人都知,我是天香山的天主,而天香山的关系和你们摧日宫,可谓是水火不容,原本呢,我也是抱着消灭你们摧日宫的想法来的,可不知怎的,就和你们宫主看对了眼,今日之后,我希望摧日宫能和我天香山和睦相处,再不要起任何争端,你们能做到吗?” 众人对视一眼,这是商量? 可谁敢说不能啊。 忙点点头,露出友善的神情。 “嗯。”浮魑满意的点点头,忽然捂嘴打起哈欠。 “我可能要去睡一会了,让他带着你们走一走。” 浮魑对魅梨道,起身离开时示意大宫徒照顾好她们。 转身的一瞬间,浮魑慵懒的神情浮上一抹复杂之色,眸子的困倦也消失不见。 安颜恰好向那边看去,好巧不巧的看到了那奇怪的一幕,她心中起疑,第六感告诉她,这个宫主有点问题, “走啊,傻站着干嘛。” 季世催促安颜一起走,安颜眼珠转了转,底下身捂着肚子哀嚎。“我肚子好疼啊!哪里有茅坑。” 大宫徒一看忙指了个位置,这小祖宗可别就地解决了。 安颜趁机离开,季世看着她匆忙远去的背影,挠了挠头,转身跟随大宫徒和魅梨等人向别处走去。 浮魑离开后,径直朝摧日宫最深处的石潭走去。 那里是整个摧日宫最为神秘的地方,平常不许人去。 入口在墙壁之上,有强大的阵法封印。 浮魑挥袖,封印瞬间消失,他腾空而起,从洞中穿过。 安颜到达时,只看到高高的石墙上开了一个洞,大小约摸一次只能通过一个人。 这洞口的距离离她有点高,她又不会飞行之术,急得直在地上打转转。 忽然,怀里沉睡已久的安安喵了一声,安颜低下头笑了笑:“怎么,你能让我进去啊。” 她只是随意调侃,并没有抱有什么希望,毕竟这只是一个刚断奶的小奶猫而已,恐怕连吃饭都要人喂,这么柔弱的它,怎么可能帮她呢? 与符星阑交换它时,安颜就没有想过让它去战斗,她从来都是一个人,如今有了它,也算是有了牵挂,曾经的安颜想到自己会死时,没有半点畏惧和惊慌,因为即使她活着,也好似没有活着一样,没有人认识她,没有人了解她。 如今她但凡有点危险,都会想到安安,她要是受伤了它该怎么办。 人一旦有了牵挂,就会多虑和小心起来。 在安颜尝试着想要爬墙的时候,被放在地上的安安忽然自己爬起来,用软嫩的猫爪,勾到一块碎石,放到胡须边蹭了蹭,又对准那洞口丢了过去。 砰! 石子落下来,砸在了安颜的脑袋上,安安见自己闯了祸,立刻捂住嘴,回到原位,缩成一团,闭上眼假装在睡觉。 被打的一瞬间安颜就回头了,自然看到了那缩回去的白爪,不过她并没有出言责怪,反而被安安这样装傻的样子逗笑了。 她顺着墙下去,想要逗弄一下这调皮的猫,可她刚下来,却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落在地上的小石子,不知何时变成了到达洞口的石梯,两边还有扶手,就如同本身就在这里一样。 “这……” 安颜不可思议的惊叫,她看了看还在装睡的安安,似乎明白了什么,眼里露出欣喜的笑容,跑到安安身边,把它抱住猛亲。 “我的好安安,你怎么那么厉害呀。” 她托住安安毛茸茸的短手,在脸的两旁摩挲。 软软的感觉让她幸福的眯起双眼,安安也“醒”了过来,得意的看着安颜。 安颜顺着石阶上去,穿过洞口,发现这里竟然是另一片天地。 白雾几乎将整个空间都遮盖住了,眼前的景物都十分模糊,安颜踩进雾里,用手驱赶雾气,艰难的挪动着。 呼啦呼啦。 从远处传来阵阵水浪拍动的声音。 安颜顺着水声过去,眼前的雾气似乎也减弱了不少。 一抹红衣映入她的眼帘,她忙找了个好位置躲起来,看着不远处浮魑蹲着的背影。 在他的面前,是一口幽深的石潭,深色石头做边,里头是清澈的水,雾气就是从那水中弥漫出来,将整个空间填充。 “心儿,你就快活了,等我拿到那女人的心脏,就给你换上。” 浮魑自言自语着,把安颜吓了一跳。 什么心? 心儿又是谁? 就在她迷茫之时,浮魑忽然站起身来,她这才看到他不是自言自语,那潭中雾气腾腾的中心,托着一个女子! 那女子似是死了,双目紧闭,面目惨白,可身上的服饰很是精美绝伦,就连安颜这种没什么钱的都看得出,那每一件都价值连城。 女子的面容看不太清,按照轮廓来看,是个清秀而不食烟火的仙子般的人物。 再想想一身黑纱,性格古怪的魅梨,让安颜不由得明白了什么。 这个男人根本就是在利用天主,想要复活他心爱的女人! 不行,这事她必须告诉天主! 就在她刚要离去时,忽然被一个掉下的石头砸中,她倒是没事,只是石头顺着她又砸在了安安身上。 安安不知状况,只知道痛就要喊出来,喵的一声微弱的叫唤,若放在外头定然是没有太大声响,可在这寂静无声的石潭,掉根针都能听见,何况猫叫? 安颜意识到不妙,背后蓦然多了股杀意,她二话不说,拔腿就跑,穿过洞口,三步并作两步的踩着石阶下去,由于太紧张,导致她的手臂不由自主的搂紧,直勒的安安喘不过气。 浮魑没有追赶而去,站在原地,望着那清晰可见的白衣,勾起唇角。 看来,这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安颜一路小跑,气喘吁吁的跑出了摧日宫,却看到季世等人正在洞口欣赏风景,她忙要张口说自己刚才所见的一切,话刚吐出半个字。 “我……” 却被一道声音打断。 “各位觉得我这摧日宫如何?” 富有磁性的声音从安颜背后响起,落在她耳朵里,却带着阵阵寒意,她连忙朝前挪了一步,不经意的将自己融入前面的人堆里,转过身来底下头,把安安也放在了身后。 希望浮魑没有发现什么…… 安颜很是紧张,她不敢抬头,生怕一抬头就是浮魑发现了的眼神,她只是个白衣,如今浮魑和魅梨的关系,就算把她杀了,魅梨也不计较的。 可她凭什么要为了他们之间的感情去死啊! 安颜心有不甘,却又无法眼睁睁的看着魅梨去送死,一方面作为女子她也看不得魅梨被骗,另一方面她想到天香山的那么多弟子,如果魅梨被浮魑害死了,那么他下一步一定是屠杀天香山的人。 她不能放任不管。 她试着抬头,半抬着眼,能看到浮魑的半张脸,他似乎又在和魅梨腻歪,两个人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说什么。 难不成,他没有听到猫叫,也没有看到她逃跑? 安颜抱有一丝侥幸,可浮魑无意间扫过来的眼神,瞬间将她的侥幸击碎。 那是一种毫无波澜,却又隐晦极深的眼神,只一眼,仿佛扼住了安颜的喉咙,让她无法开口。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零九章 占便宜没够 一瞬间,安颜就懂了,他肯定发现了自己,只是他为何不说? “不如多待几天?” 浮魑温存的将手放在魅梨的腰间,一副深情不舍的模样,魅梨哪里禁得住这般诱惑,心软的点了点头,可又想到自己天香山还有事要处置,只好说道:“等我处理完那边的事情再来找你。” 她话一出,浮魑的手就瞬间抽了回去,原本期待的眸子染上一丝怨念,他转过去背对着魅梨。 “嗯,你走。” 几个字透露出浮魑此刻的心情极其烦躁,甚至从侧面看去,那面具上还挂着一抹泪水。 宫徒们可从来没见过宫主这样,他们之前打死也想不到,往日杀伐残忍的宫主,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哭。 果然是红颜祸水啊! 安颜握紧了拳头,看到那惺惺作态的男人,恨不得一掌打掉他的伪装,魅梨偏偏吃这一套,一看到浮魑生气,就什么也不顾了,满脑子都是怎么哄浮魑。 她走到浮魑背后,贴近他的后背,温柔道:“好啦,我不走了。” “真的?” 几乎是一瞬间,浮魑转过身来,将魅梨拽进怀里,紧拥住她,眸子却在看安颜。 安颜忙低下头,心虚的样子落在季世眼里,他不禁觉得很是奇怪,这个安颜怎么从刚才就行为诡异。莫非她干了什么坏事? “既然如此,那各位就一同留下。” 浮魑朗声客气道,眼神扫过众人时,刻意在安颜的身上顿了顿。 安颜察觉到那目光,把头几乎要埋在了胸里。 “你埋的进去吗?” 季世挑了挑眉。 安颜咬咬牙,把握紧的拳头狠狠打在了那张凑过来的脸上。 季世嗷的一声惨叫,往后退了好几步。 “不是,你还真下手啊!” 他摸了摸脸上的青块,嘶! 这男人看起来病病娇娇的,力气还不小嘛! 再一看手上多了几条血痕,他忙换过去让符星阑看他的脸。 “师兄,快看,我脸没事!” 季世紧张兮兮的扒着脸颊,整个人恨不得贴在符星阑的眼皮上,符星阑挑了挑眉,不动声色的推开他。 “没,好着呢,一如既往的厚实。” “哦,那就好。” 季世这才放心的松了口气,听到身后符星阑的窃笑才反应过来,“好啊!你居然说我脸皮厚!” 他猛的扑到符星阑身上,去袭击他的咯吱窝,他知道这人最怕痒! “哈哈哈别闹师弟,哈哈哈哈!” 符星阑被逗的笑了半晌,嘴都抽抽的疼,安颜也弯着眸子,因为她其实也偷偷的去逗他了。 安颜完全沉浸在片刻的欢乐中,没有注意到浮魑不明的神色。 “你们宫主之前有过女人吗?” 在再次进摧日宫时,安颜已经自如很多了,她旁敲侧击的跟大宫徒打听浮魑的信息,好了解一下那个女人的来历,万一事情还有缓和呢? 大宫徒虽然有些疑惑安颜为什么会问这种问题,但也没有遮遮掩掩,毕竟他们宫主一直是个光明磊落之人,交谈过多少女人,也都是彼此情愿的,没什么不好说的。 “我们宫主啊,据我了解,他的第一个女人是在他十五岁的时候,那时候的宫主还很少年气,虽然现在还不老哈。” 意识到自己说了错话,大宫徒小心翼翼的看了前头走远的浮魑,松了口气又道:“那个女子乃是花朝一名女医,当时她恰好游离在外,帮助了当时受伤的宫主,两人日久生情,也就自然而然的在一起了。” “后来呢?” “后来?” 大宫徒的脸上多了抹悲哀的神色,“他们因医相遇,也因医相别,宫主被普陀峰的那帮疯子暗算下了毒,毒入心脉,是那个女人用自己的命,换了宫主的命,她将毒素引导到她的身上,最后宫主活了,她却死了。” 光听描述,安颜就能想得到,这段感情有多么曲折与难忘, 也能够理解浮魑那般不顾一切想要救活自己心爱之人的想法。 可魅梨是无辜的,她不该来承受这一切。 她那般真心的对浮魑,若知道了真相,该有多绝望? 浮魑要是个真男人,就该凭自己本事救活他的女人,拿别人的心脏算什么? 天香山和摧日宫众人齐聚一堂,浮魑命人大摆宴席,说是要给远道而来的客人接风洗尘。 一向冷清的宫殿也热闹起来,灶火和笑声不断。 浮魑和魅梨秀恩爱的喝了杯交杯酒,惹得众人惊叹连连。 安颜没有喝几杯,她实在不胜酒力,对于酒这种东西一向浅尝截止。 季世就不一样了,他除了不爱修炼却是什么都爱,一杯接着一杯,一壶又一壶的往嘴里送。 不一会脸上就浮现出了红意,整个人也晃晃荡荡的就要往一旁的安颜身上倒,安颜闻到他身上浓重的酒气,捏住鼻尖,拎着他的脖领,把他往一边拽。 可季世不知是喝醉了还是如何,力气颇大,在安颜轻轻拽他的时候反而向她怀里狠狠撞去,一头靠在她的腿上。 安颜控制住自己要尖叫的样子,手指在空中骤然打开,又缓缓握拳,咯吱咯吱的咬着牙齿,行,她忍! 该死的季世,居然敢占她便宜! 季世迷迷糊糊期间,闻到一股从未闻过的香气,不似花香,又不是脂粉,那更像女子的体香。 虽然他不懂体香是什么,却也听别人说过一嘴,只有女人身上才会散发自己独特的香气,那也与性格和环境有关。 一个清冷的仙子,她定是足不出户,或不去热闹的集市,因此她的身上或许会有类似竹子和清新花草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偷着冰凉,让人闻了就保持清醒。 而这个味道,他说不上来,有点像后山的野草,又有点像只开几个时辰的昙花,美好尽在那一眼,错过了就再也没有机会。 他喜欢这个味道。 脑子做出了判断,身体自然听从,更加诚实的往那香气处靠。 “大师兄,你看他。” 安颜急得不行,她如今可是男儿装扮。这么搂搂抱抱的多丢人啊! 符星阑闻声笑了笑,并没有出手将季世拉走,反而自顾自的喝起酒来。 安颜见他不帮自己,心中也是很无奈,或许在他们的眼里,这样很正常。 可她知道自己的性格,她即使真的是个男人,也做不到这么开放,或许是身为女子,看多了约束和束缚,她的性格也被那些所谓的世俗规矩绑定在一起,无法分割。 她记得她曾经不是这般介意的,也从小和男孩子打闹,可总有大人来告诉她,女孩子不可以跟男孩子玩,不矜持,也不知廉耻。 当时的她还不知什么是廉耻,只知道那一定不会是好话,不然教训她的大人不会那么凶神恶煞,而跟她打闹的男孩却在一旁洋洋自得。 为什么一起玩闹,被说的只是她自己呢? 自此以后,这句话算是印在了她的心里,虽然不会主动去想,也觉得很遥远的事情了该忘了,可总有那么几次,她不由自主的想着那件事,不由自主的开始排斥异性的接触。 她都这么大了,不想在被说了。 她到现在都不知道她做错了什么。 好容易将季世沉重的脑袋推开,安颜整理好衣服,却看到魅梨似乎因为酒醉而离席了,她忙起身,追了出去。 这是个好机会,她可以趁机揭穿浮魑的真面目。 浮魑也看到安颜离开了,却没有跟上,而是随意看了一眼,就自顾自的喝酒,似乎并没有在意她会不会去告状。 这种情况一般有两个可能,第一他不想追究,第二他有必赢的可能。 浮魑脸上自信淡然的光芒,显然是第二种。 夜幕沉沉,魅梨一路跌宕着来到摧日宫的后边空地上。 她踉跄的抓住一根秋千绳,摸索着爬了上去,随后瘫软的靠在那根绳上。 夜里的风阴冷的很,吹的魅梨的发丝轻轻在她绯红的白皙面颊上摩挲,也将她的意识吹醒了三分。 她眯着眼,看到对面一个黑影向她走来,她立刻戒备起来,手牢牢抓住秋千绳。 “你是谁!” 她冷呵道,安颜忙解释:“天主,是我。” 魅梨听出了安颜的声音,紧绷的身体才终于放松下来。 “你跟着我做什么?” 她随意的开口,面纱依旧遮住面容,在黑幕中,雪白的肌肤显得尤其惹眼。 “回禀天主,我今日看破了浮魑的真面目,他完全就是在骗你的感情,他对你这么好只是为了救他的死去的女人。” 安颜一口气说了一堆,魅梨却好像没怎么听懂,眸子中透露着迷茫。 “你说浮魑背叛我?欺骗我?” 好容易,她才疏理好安颜的话,满脸不相信的表情。 “对,你若不信,叫他一来当场对人就是,反正我知道那洞在哪!” 安颜激动道,她实在是太憋屈了,有这么多事却只能在心里憋着,如今都说出来,倒是好受多了。 “一派胡言!” 魅梨怒了,瞬间冷风阵阵,吹的安颜双肩直抖。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一十章 坦白从宽 安颜强忍心中的恐惧,她知道自己再说下去,一定会惹怒魅梨,可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去送死啊! 魅梨掌风毫不犹豫的向安颜挥去,这一掌蕴含了她三成功力,对于如今还是血肉之躯的安颜来说,几乎就是致命一击。 掌风呼啸而至,安颜认命的闭眼,如果她因为这件事就要死在这里,那她下辈子一定不要多管闲事了。 “你为什么不躲?” 安颜闻声睁开眼,她看到魅梨眼里的杀意逐渐消失,她的手掌也退了回去,这才让她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虽然她不在乎生死,可这么死也太憋屈了。 恋爱的人都会变傻,那她无论怎么和魅梨说,都不会有用的。 不如让她自己看清。 “躲也躲不开,这次来,我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安颜神情凄楚,双眸含泪,说的魅梨倒是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她居然对自己的弟子下手,真是糊涂了。 “就当我刚才昏了头,你别介意,只是你那么说浮魑,我有点不太开心。” 魅梨倒是很想得开,也没有什么架子,完完全全把安颜当成了讨论对象的姐妹,很是随意。 她身上的那层疏离的面纱,似乎也在这一刻消失不见。 变成了一个大姐姐,亲切了许多。 “我……可能是误会了,嘻嘻。”安颜假装抱歉的摇了摇头,无奈的撇了撇嘴,哎,她该怎么拆散他们啊。 季世酒醒了出来撒尿,却无意看到安颜和魅梨正相谈甚欢,他提着裤子纳闷,魅梨那么平易近人? 安颜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话多了。 他喝多了酒,脑袋还没有很清醒,只是觉得奇怪,怎么身上像泡进了花坊,一股香味。 难不成他喝多的时候,被无良女子占了便宜? 嘶,想到这,季世无处安放的小手胡乱摸了摸,还好。 可他刚抬头,动作却僵硬住了,安颜和魅梨两人不知何时看向了他这里,似乎全程目睹了他怪异的举动。 季世此刻觉得隔着面纱都能看得清魅梨嫌弃的神情,他不是那样啊! 别误会…… “哎,不是,我,我。” 他怎么解释! 这种事情就是越解释越黑! 果然,安颜听到他的解释。更加的怪异了,甚至还上下打量着他,似乎在看他会不会犯病。 季世欲哭无泪,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把上前抓住安颜,把她扯走。 “你是男人,你懂我,你给我过来!” 他边走边拽,安颜想要挣扎却没力气,回头向魅梨求救,却只看到透过面纱下,她似笑非笑的看戏模样。 季世的大手握在安颜纤细的手腕上,力气大的几乎要把她的手腕拽断,安颜咬着牙,拼命挣扎,反而感觉越来越疼。 “疼死了!” 她终于忍不住叫出声,几乎是一瞬间季世就放了手,他愣了愣,看到安颜手腕上被他握成的一抹红,忽然不知所措起来。 他没想到他肌肤能那么嫩。 一个大老爷们,不应该皮糙肉厚吗? 安颜心疼的握住手腕,轻轻在上面按揉着。 双眸氤氲,似乎下一刻就要流出眼泪。 季世彻底慌了。 他用一个绝不可能和男人说话的语气跟他眼前这个娇柔的男人说。 “别哭啦,我错了还不行,我给你揉揉?” 安颜不说话,鼻子开始抽动。 “错了错了,真错了,我给你磕头?” 安颜的泪水已经在打转了。 季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抬头哀求着安颜,他最见不得眼泪了! 难不成要他跪下磕头?! 这怎么可能! 这不是侮辱人吗? 他凭什么???? “砰!” 在安颜的眼泪落下的那一刻,季世的头也沉闷的磕在了地上,疼的他抽了抽嘴角,但是没有听到安颜的原谅,他还是保持跪着的姿势不敢动。 腿都麻了…… 安颜不知道在干嘛,他的脑袋上传来细细碎碎的声音,他抬起头瞄了一眼,差点没气的翻白眼。 只见安颜捂着嘴,正笑的合不拢嘴,甚至捂着肚子,眼泪也笑了出来。 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季世的耳廓边,掺杂着喋喋虫鸣,偶有晚睡的鸟儿啼叫,将寂静的黑夜打破。 他忽然就气消了,甚至不知为何,看到在月光下笑着的安颜,恍惚间他的心神也随之波动了片刻。 他猛的让自己清醒,怎么能对一个爷们动心? 可提醒自己后,心里忽然又跟被掏空了一般,变得没有目标,不知道该做什么,甚至跪在地上没有起来都不自知。 还是安颜笑够了,才蹲下身,和他同等高度,在他呆愣的面前晃了晃手。 “歪,呆子,傻啦?” “没有!” 季世清醒过来,对自己刚才的念头更是觉得不齿,因此更加无法坦然的面对安颜了。 他一听到他的声音,就想起刚才邪恶的想法。 实在是太疯狂了。 “我醉酒的时候有没有女的来占我便宜?” 一起回宴席的路上,季世好死不死询问了安颜这个问题。 她想起刚才季世的行为,就恨不得把他头打爆,强忍着怒气,她咬牙笑道:“怎么会呢,这里的女子眼神都蛮好的,应该不贵出现这种错误。” 季世没有听出安颜另外的意思,反而跟着她的话点了点头,奉承道:“是啊,是啊,那该是我多想了。” “你答应的倒快,你怎么知道我是不是瞎说的呢?” 安颜忽然调皮起来,弄的本就混乱的季世更加的混乱了。 他现在只有一个感受,那就是安颜变了! 第一次见是那么的腼腆怕人,现在都敢调戏他了! 这到底是怎么变化的呢? 季世怎么也没想到,什么事情让安颜的应该变得如此欢脱。 莫非,他有心仪的女子了? 所以从木呆呆的弱生变成了现在不正经的人? 可是也没有看到他跟哪个女子接触啊。 什么眼瞎的人才看得上他。 忙着纠结筛选人选,季世一路上都没有和安颜怎么说话,都是安颜自言自语。 宴席上,魅梨也已经回到了浮魑的身边,两人正在亲密。“去哪了?” 浮魑颇是关心的询问魅梨。 “就去后面醒了醒酒。”魅梨隐瞒了见到安颜的那件事,无风不起浪她明白,若浮魑真的没问题,那安颜就不会以死相告。虽然她后面说她是猜错了,可却没有说是虚假的,只能说明她在顾忌着什么。 安颜和浮魑并不认识,没有理由去污蔑他,在一个就是魅梨知道自己恋爱脑,很容易一意孤行的听浮魑的,而受到欺骗。 为了不让自己受到太多损失,为了保全天香山,看来她必须留个心眼才是。 “是吗?” 浮魑的声音带着不相信,眼神也怀疑的在魅梨脸上扫来扫去。 魅梨见此也是生气了,一把推开他,“你若是不信我,一问便知,这里还有你浮大宫主查不到的事情吗?” “我没有不信任你。” 浮魑忙把人劝回来安慰道,头贴在魅梨的肩上,视线却飘远了。 魅梨忽然叹了口气。她神色凝重下来,认真的看着浮魑面具下的眸,与他眼里的光对视。 浮魑见此,也认真对视起来,不曾有一丝马虎。 “阿浮,无论你有什么事,无论那事有多么严重,我都希望你能尽可能告诉我,只要我能帮你,就一定会帮,可我不喜欢别人欺骗我。” 魅梨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在给浮魑一个坦诚的机会。 只要他告诉她一切,要了她的心她也认。 可若继续欺骗算计,到那时候再想要,就只能拿命来换了。 她想给和他想抢,从来都不是一个概念。 浮魑不知魅梨为什么忽然说这番话,他的内心有所触动,隐约觉得这么对待魅梨很不好,可当他愧疚时,那抹药香又钻了出来,围绕在他的鼻尖。 他瞬间就清醒了,并且懂得了自己该怎么选择。 “我怎么可能有事骗你呢?” 浮魑笑的很牵强,他的内心也很苦涩,若不是为了她,他根本不可能无缘无故伤害别人,还是如此爱自己的人。 可她终究是他心里过不去的坎,每每看到吃喝玩乐,都会想起她的音容笑貌。 这种感觉让他很难受,又摆脱不了,也不想将她抹去。 “嗯,我就是随口一说,我自然是知道你不会骗我了。” 魅梨也笑的很僵,直言自己只是随便开个玩笑,可她心里却绝望至极, 他居然丝毫没有信任自己的意思。 她如此直白了,他还觉得是她做错了吗? 他心里永远都只有那个女人吗? 那个女医者才能走进他的心。 那她算什么? 第三者,还是一个心脏器皿? 虽然不确定安颜说的,可浮魑这样的态度,却让魅梨不得不去怀疑。 “咳,不早了,咱们就寝。” 浮魑挥了挥袖子,宴席结束。 魅梨没有等浮魑,而是自己先回了殿。 她的心情很乱,需要平复一下。 “你都知道了?” 回到殿内,浮魑忽然说话。 魅梨诧异的看他:“知道什么,还是说你那还有我不知道的吗?” “我想要你的心,你知道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一十一章 撒娇的攻击 浮魑如此直白的说出口,让没有任何心里准备的魅梨猛的一颤,她扶住桌子,背对着浮魑。 她没想到他能够这么快的说出来,难道连演都不愿意演了吗? “安颜和我说了,我没有信。” 沉静的氛围被魅梨嘶哑的声音惊起涟漪,浮魑也是不忍,他不是无情之人,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相好过得女人如此悲伤。 他对她曾经的心是假的,可他们的接触是真的。 浮魑叹了口气,他大步走向前去,将止不住颤抖,几乎已经站不稳的魅梨搂在怀里,伸手替她抹去脸上的泪水。 “你让我该如何是好?” 浮魑摘下面具,露出一张极为忧郁的面容,与眼神的冷冽不同,他俊秀的眉间总蹙写,给人一种思虑深沉的感觉。 魅梨低着头,抵抗着这个曾经让她魂牵梦绕的怀抱,眼角的泪已经将视线模糊,使她整个人都处于一种迷茫的状态里。 面纱被人摘下,随后一抹冰凉贴上了她的唇,辗转缠绵。 “别多想,我下不了手。” 浮魑将吻深入了几分,堵的魅梨只能喘着气,却说不出话,他自己倒是时不时的说上几句,也没有让她回应的意思。 看似狠心却又充满柔情,却不知这柔情中有几分真情? 魅梨已经分不清了。 她只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曾经眼里的光是她的影子。 或许,这就是牵绊。 她生来就拥有了权利,注定情路坎坷。 魅梨在浮魑怀里颤抖着哭泣,一夜未眠,浮魑也紧紧拥着她,沉默了一夜。 他做不出承诺,可又不想杀她。 心中那抹白影随着时间逐渐淡去,如今已经快要被她的面容代替。 可存在过就是存在过,想要抹去也不是那么容易。 翌日清晨,哭的没力气,昏迷在浮魑怀里的魅梨悠悠转醒,双眼酸疼而干涩,每挪动一下都疼痛万分,尤其看到外头的光。 这时,一双大手遮挡在她的面前。 “闭会眼。” 一个嘶哑的已经听不出原本音色的声音在魅梨的头顶响起,触动了魅梨的某个敏感的神经,她干涩的双眼瞬间流出一抹热泪,她垂下头,抵在那宽厚的手心里放声哭泣。 “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我好不容易爱上的人却不爱我……” 魅梨整个都颤抖的不停,说话间也被不停涌出的泪水弄的呜咽不止,双目通红,委屈的像个被偷了糖的小孩。 浮魑的双眸也红了起来,他无措的去接她的泪水,却发现根本接不住,他的整个手甚至袖子都被打湿了。 他不知道女人原来会有那么多泪水。 也没有想到,向来坚强的魅梨,会变成如此脆弱的模样。 这一切, 都是他造成的。 他让她变得敏感了。 “宫主,吃饭了。” 大宫徒不知这里发生的一切,按照往常的时间走进来自然的叫浮魑,却没听到他的应答,大宫徒一抬头,被浮魑的眼神差点抹成灰尘。 他一激灵,这才看到正瘫倒在浮魑怀里抽泣的魅梨,她整个脸都埋进了他的胸口。 “对不起宫主,对不起,属下告退!” 大宫徒抽了口冷气,表情变得难看起来,捂着眼睛就生无可恋的往外跑,结果砰的一声撞在了柱子上。 “我的头!” 他刚哀嚎,里面就传来浮魑鬼魅一般的声音:“滚!” 吓得大宫徒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脑袋上还青了一块。 魅梨的哭声还细碎的回响着,似乎停不下来了。 浮魑无奈,低头亲吻她的脸颊,“乖。” 他受不了别人哭,也确实没有见过一个女人哭的如此厉害。 实在是……哄也不会,不哄又心疼。 他明明,想杀了她的。 “我凭什么不哭,你个大骗子。” 魅梨颤抖着声音,控诉着浮魑的行为,朦胧大眼委屈的垂下,鼻尖也染上了红色。 小鹿一样楚楚可怜的样子,让浮魑一时竟挪不开眼,好一会,他的脸逐渐红了起来。他轻咳了声,别过头去,没有机会魅梨的撒娇。 魅梨撇了撇嘴,还挺能装嘛。 她滴溜溜的转了转眼珠,忽然哎呀一声,痛呼出声,与此同时捂上心口的位置,虚弱道:“人家心口疼。” 这时浮魑不能置之不理了,他忙探头去看,同时伸出手覆上她的手,关怀道:“是这里疼吗?” 魅梨却盯着他粲然一笑,忽然松开了浮魑手下垫着的手,浮魑的手瞬间落空,覆在一个柔软之上。 他猛的一抖,手仿佛摸到了什么滚烫的球,缩了缩身子。 那软绵的触感让浮魑以为自己摸到了泡沫,瞬间放了力气,生怕捏破了。 他的耳垂染上丝丝红意,虽然眼里很是惊讶,却没有抽回手的意思,任由自己的手放肆着。 “啧,不是不喜欢人家,这是在干嘛啊。” 看到浮魑如此,魅梨反倒是开始傲娇起来,身体往后稍微挪动,伸出兰花指啪的一声拍在浮魑的手上。 “有便宜不占白不占。” 浮魑挑了挑眉,尽显流氓本色。 却看到魅梨的脸立刻冷了下来,他也吓得忙正经解释:“开玩笑开玩笑。” “哼。” 魅梨傲娇的扭头,眼眸垂下,将心中散不尽的哀愁遮盖住。 终究,她想尽力一试,以自己的力量,能不能改变他的心意。 待魅梨转过头去,浮魑方才轻松的眸也换上复杂。 他不想在看她难受,可又找不出两全的法子。 手中的柔软离她的心脏不足一寸,只要他挪动手指,就能要了她的性命。 可这柔软仿佛有魔力,将他的手牢牢吸住,怎么都挣脱不开。 她是个沼泽,而他越陷越深。 “咕咕咕。” 彼此的沉静被魅梨的肚子叫声打破。 浮魑收回手,自然的牵上魅梨的手,“走,带你去吃饭。” 魅梨被拉起,不情不愿的在后面跟着,视线一直落在那拉住她手的大手上。 这双手,让人爱又让人恨。 等他们到时,众人已经聚齐,安颜张着朦胧睡眼,看着前面摆着的好几道菜。 焖烧鸭子,清炒萝卜,几个桃子,几块点心。 有点少。 安颜饭量自认为不大了,可这乘菜的碟子比她手掌大不了多少,又没有饭。 想到季世那如牛的饭量,这怕是够他塞个牙缝。 安颜扭头看着季世,却差点笑出声,他一副绝望的模样,已经看饭菜看的呆愣了。 他怕是也在担心吃不饱的问题。 “各位不要客气,尽情享用。” 浮魑在上头客套的说。 安颜抬头看去,却看到所有好吃的都堆在魅梨的面前,她却净挑菜叶子嚼,看的她脸都绿了。 这就是区别对待啊。 季世已经把眼前的食物横扫一空,如今盯着空空的碟子催眠自己吃的很饱。 他的视线内忽然多了只白净的手。 那手端来了许多吃食。 “吃,我不饿。” 季世偏头看着安颜,他的小嘴里正叼着个糕点,慢慢的啃着。 虽然他是豆芽菜,那也不能吃那么少啊。季世把吃的又推了回去。 “你吃,就这么点还吃不完,你是猫吗?” 这时候安安从安颜怀里露出头看着季世。 季世“……” “行,我吃。” 虽然嘴上很无语,可季世心里还是升起一股暖意。 除了爹娘,也就他对他这么好了。 不如,认安颜当个小弟? 以后他有事找他就是了,他能帮肯定帮。 还不知季世想法的安颜很快啃完了糕点,抚摸着怀里安安的毛,似乎在安抚她。 毕竟她刚才说好了给她留个桂花糕的。. 可总共也没几块,在少了个桂花糕,就真的拿不出手了。. “都吃好了吗?” 魅梨嚼完一根青菜,看到众人的碟子都空了,欣慰至极,各位都是不浪费的好人啊。 底下的好人各个勒紧腰带,拼命往嘴里灌酒,哪怕不胜酒力的也是如此,起码酒可以暂时让肚子不饿啊! “吃好了。” 众人喊个话都有气无力。 “嗯,接下来我要宣布一件事,介于随我出来的是白衣,并且可能会错过一个月后的考核,于是我密信和大长老商量过后决定,考验由我给你们出和评判。” 符星阑听了眸子一亮,好啊,没有什么比天主亲自出考验更好的了,他一旦通过,很可能会被她挑走,收为徒弟,那样他岂不是能省很多周折? 季世依旧的淡定,谁出考验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安颜倒是也变得无所谓起来,自从和魅梨接触后,她在她这里天主威严不可侵犯的皇冠已经碎了,变成了邻家大姐姐的样子,至于什么考验,她也不在乎是白衣还是红衣,都是一样的吃饭睡觉,还分出个等级了? “请问天主,大概是什么考核机制。” 符星阑问道。 “这个嘛,具体分为三次,那么第一次考题为树,你们各自进入不同的幻境,找到一颗参天的金树,摘下上面的果子,就能通关。” 魅梨挥手,悬空出现三个不同风景的空洞。 茂密的森林,一望无际的天空,还有湛蓝的海面。 三个人对视一眼,季世刚想说安颜先选,却被符星阑抢先一步道:“我选绿色。” 他并没有说森林那两个字,而是说了绿色,让人一时反应不过来他想占便宜。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一十二章 发现身份 除了森林,天空和海洋哪里会有树? 这不是明摆着让他们认输吗? 符星阑占完便宜还不忘对着二人一笑,转身消失在了森林里。 安颜看了看季世,想要知道他选什么,季世在天空和大海犹豫,最终选择了天空。 大海还有可能有小岛,树也能生存,可天空根本不可能有那种东西。 安颜诧异道:“你为什么选天上。” 他不知道天上根本不可能有树吗? 还是说,他想把能有机会的地方让给自己。 季世他有那么好心吗? 一向不靠谱的人却在最关键的时刻靠谱起来,换做谁也接受适应不了。 “咋了,我就喜欢天上。” 季世随手拍了拍安颜的脑袋,走进天空的世界,安颜反应过来他已经消失了,她摸了摸自己的头顶,忽然觉得有点空空的。 进入海面,安颜整个人犹如没了重量,浮在海面上,白浪翻腾在她脚下,惊起点点浪花。 整个周身都处于蔚蓝之色中,一望无际的远方尽是平面。 丝毫没有什么树,更别提金树了。 狂风大作,阴雨阵阵,巨浪随风起,向安颜席卷而来,混黑的海水如滔天巨兽,似要将她吞没。 雨水将她的头发打湿,紧紧的贴在头皮上,嘴里不停地往外吐出漏进的雨水,眼睛酸涩眨动着。 白衣本就单薄,此刻在巨浪之下更似一抹孤舟,惊不起任何巨浪的袭击,一不小心就会翻在海底。 雷电交加,金光在乌云间闪烁,轰隆之声响天动地。 “救命啊!” 安颜几不可闻的声音穿插在海浪剧烈的拍打声中,她双手抵在身前,瘦弱的身躯被狂风吹的卷曲起来,近乎贴在海面之上,可即使是这样,原本站的安稳的海面开始波荡起伏,将她掀翻。 没有人能来救她,也没有可以依靠的树枝。 黑浪滚滚,将安颜包裹进去,吞入无尽的大海之中。 正在乌云之间行走的季世忽然眼皮猛烈的跳动。 难不成,有不好的事发生? 季世纳了闷,看着周围黑压压的云,还有脚边虽然伤不到他却很吓人的金光。 怎么他一来就碰到这种天气。 真是倒霉。 乌云密布,层层将他包围起来,几乎每一片云朵都差不多,他分辨不出哪里是可以走的道路。 摸索着拨动云朵,季世从底下看到了云下翻腾的海面,他眉头紧蹙,一抹白衣忽然随着巨浪翻滚露了片刻,又消失不见,可就是这半会,就被季世捕捉到了。 他眼眸一震,瞳孔锁紧,难不成,安颜出事了? 季世毫不犹豫的从云上一跃而下,金色的闪电追逐在他的身后,狂风不断地吹动他的衣服,将石子水花拍在他的脸上。 他如同一个水人,五官被水淋湿的看不清原来的形状。 “安颜!” 季世边保持着速度边大喊,两只脚翻腾着,让自己更加的快速。 他的声音也近乎被风声吞没,可他没有放弃,而是叫喊了一遍又一遍。 依旧无人回应,安颜似乎已经消失在了海面上。 风呼呼作响,季世的发丝疯狂的抽打在他的脸上,将他寻人的视线挡的一干二净。 季世急疯了,他浮在海面疯狂的跑动,见到白色就猛扑过去,却一次次落空,不是被惊起的海豚,就是翻飞的浪花。 渐渐的,天色如浓墨,黑的看不到半点光色。 大海失去了温柔,依旧肆意的袭击季世的身体。 他整个人都陷入黑暗潮湿而杂乱的环境之中,疲惫的拖着身体走路,眼神不住的在黑夜中探索。 他不能放弃,放弃安颜就彻底没有命了。 虽然这只个考验,可天主没有说过会不会死,他不能拿他的命去赌。 眼看风暴就要吞噬一切,可安颜还是半点影子都没有,季世颓废的蹲在地上,任风吹雨打,丝毫不动。 安颜他,该不会已经。。 这个不好的念头一升起,就被季世疯狂的摇头否定,安颜不可能会出事的,他不能出事! 此刻的季世已经忘了安颜的性别,只惦念着他会不会出事。 忽然,季世看到远处黑色的浪花中又多了一抹白色,他忙不顾一切的跑过去寻找,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他也要去尝试。 终于,凑近一看,的的确确是白衣才翻飞,季世屏住呼吸,一头扎进那巨浪之中,水灌入他的嘴里,又进入肺部,呛得他直咳嗽,却又不能张眼和张嘴。 海水将他的口腔堵的严严实实,一点气息也不留,他放弃了憋气,半呼吸半眯着眼,使劲挥动双手,去抓那近在咫尺的白色。 他的手指修长,在黑水中摸索探去。 安颜在海里浮着,双目紧闭,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 一双大手勾住她的腰,顺势将她带起,季世拼了力气拖着安颜在水中半游半浮,终于一口气冲出了水面,新鲜空气随之而来,他立刻将安颜拖拽上来。 寂静幽深的海面上,麟麟的洒着银光,两颗脑袋依偎着靠在一起,季世紧紧的将安颜搂在怀里。 忽然间他感觉到了不对劲,怎么他的身体,有点不一样? 低头看去,却发现安颜那已经被浸的湿透的白衣下,那白皙的身体和两个独特的球。 季世只觉一道雷劈在了脑袋上,安颜,安安颜居然是女的? 他仍旧拉着她的手,方才没注意,如今揉捏起来,倒是柔若无骨。 一丝欣喜在季世的心底不知不觉的蔓延。 眼前的黑色似乎也没有那么令人讨厌了,狂风也吹的如盛夏的晚风,雨滴在身上好似春日的细雨。 一切的一切,都变得那么美好。 季世的感官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心境也平静下来。 若不是这一场经历,他可能这辈子都发现不了安颜竟然是个女的。 如今就可以解释她怪异的举动了。 第一次见面,她偷看他被发现,他跟踪她却一副害怕的样子。 原来是怕她发现她的身份吗? 天香山不收女弟子,安颜是怎么上的山啊。 知道了安颜是女人,季世忽然心中的别扭尽消,放心的将安颜的身体紧紧包裹住,让她依偎在自己怀里。 此刻抱她,却是小心再小心,像揣了块豆腐,重了就能碰碎。 安颜毫无知觉的在季世的怀里靠着,季世低下头,看着她紧闭的双目,狭长的睫毛,看着看着似乎中了邪,忍不住低头用嘴唇在她的睫毛上轻点了一下。 明明是冰凉的体温,却烫的季世嘴唇都是热的,整个脸颊也如发了烧一样。 他的心跳动的比海浪拍动的次数还猛烈,整个眼眸只装得下眼前昏迷的女人了。 “安颜,安颜。” 他轻声呼唤道,却看安颜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季世担心不已,只好逼不得已的扶住她的下巴,把自己的嘴唇就要贴上她的樱唇。 季世性感的薄唇嘟着,心中不情愿,脸上美滋滋的冲着安颜过去,安颜忽然睁开了眼,看到一个嘴唇正向自己贴来,心情瞬间被点爆,啊啊啊啊的大喊了几声,挥手就是一耳光,拍在了季世脸上。 他伸出一半的舌头忽然被抽,狠狠地撞在了坚硬无比的牙齿上,疼的他一激灵,“别打,是我!” 凄惨的叫声终于换来了安颜的冷静,她喘着粗气,凑近季世的脸,还真是他! “你个流氓,居然趁我危险的占我便宜!” 安颜认定了季世是想占便宜的,不然他为什么噘着嘴,还一副恶心的模样。 他肯定是平常下不了手,想趁机图谋不轨。 “我占什么便宜,你一个大老爷们还能吃亏?” 季世揉了揉被打肿的脸颊,故意不让安颜发现自己已经知道她是女生的事情。 安颜被这话一提醒,这才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是啊,她现在是男的,他总不至于是变态。 想到这,安颜暴躁的情绪安抚了下来,开始审视周围的环境,周围的海风依旧不断,可天色越来越亮,空茫茫的白色扫在学校里,安颜忽然想到她是怎么被救的。 “你不是去天上了吗?” 两人沉默很久,安颜有的没的说出这么句。 “哎,上头风景都没劲,我就下来看看你,到底如何了,谁知道居然这么笨,树没找到差点成了养分。” “你!” 安颜被季世这一番话气的顿时憋不住了,她掐着腰去使劲的拧季世的耳朵,把季世的脸都扯变形了。 “哎呦,你松手!” 季世故意恶狠狠的吓安颜,谁知她不仅不怕,还更加用了几分力气,把季世的脸拧成了漩涡。 “说句关心我,有那么难吗。” 安颜被季世拉着,一点点的往前,朝着目的地进发。 进入森林的符星阑傻了眼,他原本以为这该有许多树,再不济也是绿色莹莹,可面前却是一片黄土,被风吹起,昏黄满天。 符星阑一步一个脚印的踩在沙子上,心境逐渐开始不稳,放眼望去,他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就连仙人掌都很少有。 该死的,他这不是被坑了,本想着能拥有金树,没曾想失算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一十三章 森林之灵 不是说好的森林吗?怎么会变成这样。 符星阑恨不得现在就回去重新选,可惜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 狂风卷起尘埃,颗颗沙粒在空中飞舞,符星阑的身上沾满了沙粒,甚至嘴边也落着几粒零星的沙子。 他艰难的挪动着脚步,双手挡在身前,风吹的他衣服呼呼作响。 远处的烟尘之中,一个淡黄色的身影逐渐浮现出来,一个身穿黄纱,头发随意飞舞,面容白皙,身形纤瘦高挑的女子,正款款向符星阑走去。 沙粒飘舞在她的身侧,时而成卷,时而散开如烟雾,却半点没有沾染到她的裙上。 她屹立在黄沙之间,似一抹孤傲的方舟,五官很是柔和,双眉似远山,细而长,一双淡然神情的丹凤眼微微上挑,清冷中自带傲气,红唇点睛,唇薄而透,在曝晒的环境下,流转着光泽。 令人最为难以忘怀的,是她那柔顺的长发,干燥而有灰尘的环境下,仍旧四散的根根分明,没有任何缠连。 铜黄色的薄纱无袖长裙垂落至脚踝,将她完美的曲线遮挡殆尽。 “你是何人?” 符星阑半眯着眼,望着那女子喊道。 能出现在这里的,都不可能是普通人。 女子看着符星阑,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挥了挥手。 瞬间,整个环境极速转变,在符星阑来不及反应之时,就身处于一片森林之中。 绿树成荫,鸟声不断。 符星阑这才露出了笑容,松了口气。 还好,还是来了这里。 符星阑虽然不知那女人什么身份,但大抵也能猜测到,是此次考核的帮助人员。 看来他之前去了沙漠真的是出了错误。 森林很寂静,几乎没有动物窜行的声音,连鸟儿的叫声都在减少,符星阑独自摸索着,从一条还算能走的路往前前行。 路过一个参天大树时,他特意停了下来,却发现并不是金色,只得叹了口气,想要继续前进,却听到树后隐约传来一阵哭泣的声音。 他往后寻去,却发现竟然是沙漠里的那名女子,此刻她一身绿色的衣服,全身都点缀着细碎的花朵,头上戴着一个郁金香花环,蹲在地上。 “你受伤了吗?” 符星阑看到女子一直捂着脸哭,于是凑过去细心询问,她的哭声凄楚动听,惹得人心生怜惜。 女子的手十分的白皙,半点细纹都没有,想来容貌也该是如此。 符星阑看着那手缓缓从女子的脸上拿下,他的脸色也随之变得苍白起来。 那双完美的手下,是一张骇人如妖怪的脸! 双目如铜铃,甚至能折射出符星阑的面容,嘴唇像是被什么利器划过,一道道疤痕丑陋的贴在上面,整个脸都是鱼鳞状呈现着绿色,甚至能闻到隐隐恶臭。 “妖怪!” 符星阑大喊一声后退了三步,背后被吓出阵阵冷汗。 那女子铜铃般的眼缓缓朝他转了过去,“我刚刚可是救了你,你怎么能如此对我?” 这银铃般的声音配上铜铃般的眼睛,违和感中又透露着一丝和谐。 “可……你刚才可不是这样啊。” 即使清楚她救了自己,符星阑还是不能够接受那个妖怪般的脸,身体还在抵抗的后退,脸上也尽显嫌弃之色。 他这幅样子彻底惹怒了女子,她的表情开始怪异起来,开裂的嘴巴抽搐着,似乎很气愤。 “好啊,既然你怕我,那我就送你回那沙漠之中去!” 女子冷呵一声,吓得符星阑瞬时变了脸,他马上靠近那女子,一把拥抱住她。 “我刚刚,我刚刚只是开玩笑。” 他强忍着呕吐的感觉,抱紧那女子,他不能被送回去,他必须赢,只有赢了才有机会翻身,才不会变成末流之徒。 女子似乎是被他的样子欺骗了,也兴高采烈的抱着他,亲昵的叫道:“很久没有人这么抱我了,你喜欢我吗?” 女子的声音很是清甜。给符星阑一种错觉,他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换来女子更欢乐的笑声。 一路上,符星阑听女子介绍自己,才知道她并不是魅梨派来负责监督考核的人,而是这环境中的自然之灵。 她叫灵苏 随着环境变化外貌,只是她的能力。 到了冰天雪地里,她就会变得更加的美,如雪女般剔透,而在枫叶落满的环境中,她又会变成一身红色。 森林是她最讨厌的地方,因为来到这里她就会变得很丑。 灵苏的话给了符星阑一点点安心,还好她不是原本就长得那么丑,不然他真的下辈子都要有阴影了。 他娘亲也不能接受这般丑陋的女子啊。 符星阑握着灵苏的手,看着她十分开心的模样,不禁问道“为什么你喜欢别人抱你?” “抱我?” 灵苏眨了眨眼,让符星阑不敢直视那极其明亮的眼睛。 “那不是一种交朋友的礼仪吗?” 灵苏接着说道。 符星阑这才明白,她根本不懂其中的含义,只是觉得他对她客气了而已。 这下符星阑松口了气,他还以为这次考核要把自己也搭上呢。 不过要是沙漠里的那个模样,他也可以。 “你知不知道金树在哪?” 符星阑眼眸一转,问道。 灵苏迷茫的看着他。 “什么是金树?” 这反应让原本期待着的符星阑失望了,他的眸子暗淡下去,随意在森林中扫着。 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别说金树了,就连大一点的树也都是少见。 “我带你去我家玩。” 灵苏自然的握上符星阑的手,她觉得这个男子长得很端正,所以她喜欢看着他。 灵苏带着符星阑在森林中绕来绕去,时不时小松鼠在她面前经过,还会留下一颗松果。 她是自然之灵,所有自然之内的生灵,都十分臣服于她。 不远处,一个树叶搭建的木屋展露出来。灵苏走进后推门,请符星阑先进去。 屋子比较矮,符星阑进去时还低着头,差点撞到脑袋,灵苏说这树屋是矮人一族建的,他们没有那么高,所以做不出很高的房子。 屋子虽小却很精致,各类摆件都由木头做成,甚至凳子床上都雕刻着精致的画,简直像一个个艺术品。 符星阑坐下,从屋子的小窗往外看,外头是整个森林最美的景色。 一条大道通往远方,金黄的落叶飘到路上,分明没有近黄昏,却染了瞳色。 灵苏好奇符星阑为什么要找金树,也好奇他到底是什么人。 符星阑将自己的经历诉说了一遍,他的娘亲,他的家事,他那个混蛋醉鬼爹。 听的灵苏泪流满面,惹得符星阑抽搐连连,灵苏流的不是眼泪,是绿水,带着下水道般的臭气。 早在进来之前,灵苏用哨声通知了整个森林的生灵,让他们帮忙寻找金树,森林太大,即使她有感知之力,自己找也是分身乏术。 那些生灵又是最为了解这个森林的,让他们找再好不过。 符星阑表示很感激,毕竟这个考核对他来说太过于严重了。 两人交谈正欢,忽然灵苏的额头之上浮现出了红色的光泽,她的瞳孔迅速绷紧。 “不好,出事了!” 她来不及解释,提着裙子丢下符星阑就跑了出去,符星阑见此连忙跟上,说不定能再找找金树呢。 森林外围,一身红衣的火灵带着他的下属正虎视眈眈的盯着森林。 火灵隶属于火山,本和森林井水不犯河水,可偏偏森林的树越来越多,当有一天火山上忽然长出了一颗树的时候,火灵的脾气就再也忍不下去了。 他必须火烧森林! 火灵一身红色燃烧的火焰披身,火红的头发四散,红眉白脸,眉心还有一个红色的印记。 他的手心中漂浮着一团三层火焰,火焰激动的跳着,似乎下一秒就要迫不及待的跳到树上,将整个森林都毁灭。 “灵主,咱们可以动手了。” 一旁的下手提议道。 火灵却有自己的想法,白了他一眼:“再等等,我倒要看看,那个丑陋的女人看到她的森林被毁,会不会哭的更丑。” 他如此毫不留情的一方面也是因为灵苏的容貌,若她是冬日秋生日的容貌,或许森林火山还会一家亲。 如此的容貌下去,只能被欺辱。 灵苏奔跑着,她白皙的长腿在树丛间跳动,裙尾也随之上下起伏。 身边的动物都随之而去,她狭长的背影后一堆动物追随。 整个森林都被惊动了,都听说火灵要毁灭森林,人人都想保卫自己的家园。 “太好了,快让那小子把这烧了,我最讨厌绿油油的东西。” 兔子让狐狸精阿咩快点跟灵苏一起保卫森林时遭受到了拒绝,他高傲的靠在树上,睁着魅惑的双眼,瞧着远方。 “我说了我讨厌这里。” 兔子见劝告无效,只好自己蹦蹦跳跳的去了。 阿咩看到它走远,才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灵苏终于赶到,她气喘吁吁的看着火灵,瞳孔里尽是愤怒。 “火灵,你不要太嚣张!” “呦,丑女,终于肯出来见我了?” 一声丑女击溃了灵苏的防线,她看着火灵,眼睛已经氤氲成雾,她咬着唇,强迫自己不刘眼泪。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一十四章 凤凰 “你居然敢这么说我!” 灵苏虽然自知相貌丑陋,可她也不是永远这般容貌啊! 她抬脚踏出森林范围,来到火灵面前。 火红色的地染红了她的衣裳,随着火光大放,一身火红裙装,红色长发,肌白如雪的灵苏出现在火灵面前。 两人都是红色衣服,两对红眸对视着,火灵挑了挑眉,视线在灵苏绝美的脸颊上流连。 他就知道她到这里会变得极美,果然她还是承受不住激将之法啊,只是他没想到,她竟然比他想象的还要美。 灵苏见火灵的眼神逐渐柔和下来,甚至其中夹杂着迷恋,忍不住一阵恶寒,果然男人都是视觉动物吗? 她不过是换了个样子,他的态度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怎么,如今还要毁我森林吗?” 灵苏朝前吐出一口滚烫的火气,灼的火灵微微蹙眉,却没有躲开,反而眼眸更加闪烁,他的目光里,都是眼前这个惊世骇俗的女人。 看他这样子,是不会动手了,灵苏这才松了口气。 却感觉手边一紧,一个大力袭击而来,她被火灵一把拽进了怀里,没有防备,撞上了他结实的胸膛。 他伸手握住她盈盈一握的细腰,故意摩挲着她的耳垂道:“只要你回去跟我住上一晚,我就什么都听你的。” 炙热的气息如火焰般灼烧着灵苏,使她的脸颊变得滚烫,这般暧昧的气息让人难以抽离。 她挣扎着想要从火灵的禁锢中逃离,却是白费力气,火灵只是随手一握,就将她牢牢控制住。 “放开!” 灵苏忍不住冷声呵斥。 “不然你想让我现在就把森林毁了?” 威胁! 话语中满满的威胁! 火灵嚣张肆意的目光懒散的扫在灵苏身前袒露的雪白肌肤上,眸子暗了暗。 灵苏气急,只得奋力大喊:“符星阑!你在哪里!” 她知道符星阑不会来,可她不知怎么一下子就想到了他,他长得就给人一种十分安全的感觉。 “放开她。” 就在灵苏已经不抱有任何期望的时候,符星阑的声音出现在了她身后,她的眸子瞬间明亮起来,拼命的挣扎大喊:“快救我,快救我!” 符星阑挥手,只听空中传来一阵悠远的凤鸣,金光飞速袭来,化为五彩鳞凤,翱翔在天际,盘旋三圈,扶摇直下。 凤凰落地,惊起阵阵灰尘,尘土漫天,惹的众人都拼了命的咳嗽。 烟雾散去,众人才发出惊叹。 “竟然是凤凰!” “天呐,这不是神兽吗?” 灵苏在看到凤凰的一瞬间也是欣喜不已,虽然她是自然之灵,可凤凰这种高贵的神兽,怎么可能归她管呢? 她自小就听上届自然之灵说,凤凰是最厉害的神兽,它能保佑人平安,给人带来福泽。 凤凰的羽毛本就多彩,在阳光下更是绚烂,夹杂着光色流转,如琉璃般剔透。 符星阑看到灵苏十分欣喜的眼神,又看到她绝美的容颜,不由得起了心思。 他牵过灵苏,来到凤凰身边,对灵苏说“想坐一坐吗?” “好啊!” 灵苏迫不及待的点头,兴奋的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一旁的火灵十分不服气,他只是晃神的功夫,这灵苏怎么就到那小子手里了,他怎么看那人模狗样的男人这么不顺眼呢? “别以为你们有凤凰我就不敢烧了!” 火灵冷笑道。 灵苏刚想跨上去,听到他的话,又停了脚,叉着腰一步步走向火灵。 “你说什么?” “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灵苏摆上少有的愤怒神情,实在不是她想装,是这个男人他太气人了,竟然如此胆大包天,连凤凰都不放在眼里了。 “说又怎样,”火灵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又怒瞪着灵苏:“我不仅要把森林毁了,还要把它变成烤鸡!” 这般放肆的话,也就只有火爆脾气的火灵能说得出来了。 灵苏被他的话气的半死,他居然还想伤害凤凰? 做梦! 她死都不会让他伤害凤凰的! “想要伤害凤凰,先过我这关。” 灵秀自发站在凤凰面前,大有一副誓死抵抗的模样。 可惜火灵并不怜香惜玉。他方才想要灵苏陪她一夜也只是想要羞辱她。 如今既然她不识相,那他只能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了。 他也不想毁灭森林,只是他们逼得。 火灵一言不发的出战,火雨漫天,染红了天空,似无数烟火绽放在天际,却带着极其凶猛的劲头。 灼热的气压袭来,将灵苏差点卷进热浪之中,她用袖子抵抗住,口中念念有词,不一会乌云密布,眼看就要下雨,那雨滴凝聚在乌云之下,就要落在火焰之上。 却没曾想火光在火灵的趋势下盛放,甚至燃烧了乌云,一时间火焰漫天,分不清的夜幕的晚霞,还是白日的流星。 火焰的跳动窜动声音此起彼伏,随之落下的是乌云被烧后的灰烬,大片大片的降落,将整个绿色的森林染成了灰白。 灵苏被这一幕吓得后退了一步,她的乌云,怎么可能会被点燃! 他的火只是普通的烈火,而乌云则是真火才能将其燃烧,莫非火灵已经修炼出了真火? 许是为了印证灵苏的想法,火灵摊开手掌,中心一个蓝色的火苗正浮在纹路之上,映的他整个手心都是蓝色。 “那是什么?” 符星阑疑惑问到。在看过燃烧乌云后,他头一次觉得自己对法术丝毫不了解,以前的书好像白读了。 “那是真火,是普通火焰修炼而来,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火焰才能融合成为一朵心火,而真火则需要三千心火,按照火灵之前的速度,他一天最多制造出两枚火焰。” “真火最难做,可效果也是平常火焰所不能比的,那是可以毁天灭地的东西。” 看到灵苏眼里的畏惧,符星阑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回头偷偷询问凤凰。 “这个什么真火,你怕它吗?” 凤凰听到白了他一眼,似乎是不想理他,最终在符星阑不停地追问下,摇了摇头,表示它根本不在乎那玩意。 这下符星阑开心极了,把这好消息告诉了灵苏,她听了更是欣喜,这下不仅森林能保住,想要破坏森林的火灵也得被抓起来,打一顿。 “受死!” 火灵趁其不备,蓦然出招,他双手合十,一层薄薄的光球将他的手套住,随后极速运转,迅速变成一个浑圆的火球! 火球被抛出,在空中又是扩大了好几倍,变成了恐怖的圆形火墙,向灵苏推来。 她回身躲过那火焰旁边的火苗,只感受到一股热气袭击而来,将她身上的水汽几乎要烤干了。 “火灵!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杀我,你们火山地势也不小,为什么非要我们森林呢,不如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我愿意让出森林十分之一的地盘,咱们就此收手!” 灵苏被球追着,不忘和敌人握手言和,她如今太弱小,让地不算什么,可森林没了真的就什么都没了。 火焰贴着她的背袭来,几乎要贴上她的皮肤,被灼烧的感觉让灵苏很难受,不断的用掌心发射出水汽,洒在身后,避免被烤焦,也能轻微的减少火焰的热度。 可如此做了,还是微乎其微,几乎没有什么效果,那火焰该疼还是疼,只是比从前少了几分戾气。 灵苏从地上被追到天上,逐渐体力不支,也快要飞不动了,那火焰好似有魔力,能够随着她的状态调动,永远让她感觉到滚烫的感觉。 符星阑看着灵苏被追,也是心急如焚,可他还没有学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根本就帮不了她。 “凤凰,你能救她吗?” 逼不得已,符星阑只好请求外援,他一路上摸清了凤凰的性格,吃软不吃硬,话少屁事多。 因此还有点孤傲的气息,让符星阑跟它说话时,都下意识的小心谨慎,生怕出了什么错,让他肝脑涂地。 凤凰无奈的点了点头,身为坐骑,居然也要为主人撩妹打基础,他得帮他挣面子才行。 看着那一团火苗,把灵苏追的满世界跑,凤凰不知所措,开口随意的吐了口火,引得他们惊叫连连。 凤凰的火是蓝色的,不仅能够伤人,还能救人。 世界上长寿的皇帝都是喷了凤凰的火。 因此皇帝才会没有例外的都觉得凤凰是最美的,会说凤凰保佑苍生,是神兽。 对他们来说,没有比长生更吸引人了。 而凤凰恰好可以做到这一点。 如今的火焰在凤凰吐火后,瞬间变得无精打采,没有了跳动的力气,有的干脆熄灭了,放弃了挣扎。 火灵见此破口大骂,气急败坏的召唤着火焰,可没有一个人听他的话的,出现了却四处乱飞,有一瞬间差点把火灵的头发给烧了。 “愚蠢的灵族。” 凤凰轻蔑的说了句,看起来很是瞧不起他的意思。 “你等着,我早晚把你做成烤鸡!” 火灵恶狠狠的道,只觉得如今不是好时候,只好带着人灰溜溜的回去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一十五章 诡异的一切 “谢谢你救了我。” 在火灵走后,灵苏低着头,脸颊绯红的来到符星阑面前。 符星阑看到她这幅样子,不由得骄傲起来,随意挥挥手:“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 一旁的凤凰看着二人的举动一头雾水,难道不是它救得他们吗? 怎么没人来感谢它。 符星阑和灵苏互相客气许久,才终于是想起了凤凰的存在。 他伸出手抚摸着凤凰柔顺的羽毛,像抚摸一个宠物一样。 凤凰扭头躲开那只手,眼里尽是嫌弃。 符星阑的手尴尬的在空中停了停,最终收了回去。 看向凤凰的目光也从感激变的冷漠了几分。 虽然他现在不是它的对手,可他依旧是它的主人。 它竟敢如此不给他面子,待他大成之后,第一个收拾的,就是这个不听话的宠物。 灵苏并没有因为凤凰对符星阑的不屑而出言嘲讽,她特地跳过了这个环节,对符星阑道:“森林可能没有金树,但是火山就不一定了,那里奇怪的生物很多,金色的树也不足为奇。” “你的意思是,我们必须去一趟火山了?” 符星阑顿时来了兴趣,可又忽然犹豫起来,凤凰不是时时刻刻都能帮助他们的,而他自己根本不足以对抗火灵那家伙,如果被打的落花流水,岂不是让灵苏看了笑话? 在符星阑心里,金树重要,但是他的面子也相等重要,为什么要当黑衣,不就是因为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风光位置吗? 对他来说,人生在世,活的就是一个面子。 于是他答应了下来,灵苏建议他们稍作准备再出发,此时去并不是好的时机。 众人撤回森林,符星阑抓紧所剩不多的时间练剑,虽然他不会法术,但只要他武力高强,还是有一战之力的。 安颜和季世漫无目的的直走着,终于发现了一座庞大的海岛。 那是一片看似无人之地,庞大的三个深紫色建筑,如古堡般屹立在中心,将周围的环境都变得阴森可怖。 二人上了岛,往那明显的建筑走去。 陈旧的石料,灰扑扑的蛛网,安颜上前模了下建筑的墙,打开手心已经变成了黑色。 “看来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 安颜抬起头,眯起双眼眺望房顶,那里有一个小小的窗口开着,不知道是什么房间。 忽然一阵冷风吹过,安颜下意识的回头,却发现季世不见了! “季世……你别闹,你快出来,我害怕……” 安颜摸了摸双臂,在周围走动着,轻声叫着季世,却无人应答,季世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不知何时,原本明亮的环境也逐渐暗淡下来,恐怖的气息弥漫,安颜止不住的颤抖,她总觉得耳边有人的轻喘声,可猛的一回头,却是什么都没有。 她转过头去,喘声又出现了,并且比之前更甚! 就像趴在她耳朵旁边,离她只有咫尺之隔的距离。 安颜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什么鬼啊,这是哪里啊! 她不敢回头,脖子僵硬的摆动着,迈着极小的步伐,一点点的挪动。 “安颜。” 季世忽然在安颜身后叫她,安颜下意识的回头,却发出了惊吓的尖叫。 那幽深暗紫色古堡,不知何时亮起了昏黄的灯光! 一共七个窗口,七个亮点,却在此时隐隐发绿,不似正常烛火发出的光亮。 周身已经完全漆黑下来,安颜除了眼前的灯光,再也看不清任何东西。 她的双腿止不住的颤抖,眼泪已经在眼眶打转。 她觉得她肯定是碰到什么东西了…… 季世也被他们拐走了吗? 她僵直的站在原地,风很冷,可是她一步也不敢动,谁知道往前会是什么,退后那古堡里又会是什么。 那古堡的灯光开始无规律的跳动,幅度不大,七个一起却尤为明显,仿佛是七个人在举着灯火走动。 安颜咽了咽口水,摸了摸发凉的脊背,含泪看了看天空,痛骂了季世一百遍,这才极其勉强的朝着古堡挪动。 如今这个环境下,她往外走也未必是生,还不如去这诡异的地方瞧一瞧,万一里面有人,岂不是得救了? 终于来到古堡门口,还未敲门,安颜贴在门边,就听到了里头隐隐传来的声音。 那是一种极其诡异的声音,像铁锤敲击坚硬物体的声音,又不是在锻造金属,比清脆里多了几丝沉闷,带着空旷的回音,那被敲击的应该是个空心的东西。 每一次敲击的间隔也很规律,敲击的人好像有什么强迫症,近乎完美的保证了每七秒一次的敲击声,与那灯的数量正相同。 安颜耐不住好奇心,轻轻敲了敲门。 敲门声在寂静无声的黑夜里尤为明显。 几乎是瞬间,在安颜敲门口,那第七次本该响起的敲击声停了下来。 随后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安颜又贴近了门缝,几乎把脸都贴在了上面,也没有听到什么走路的声音。 莫非,里面的人没有听到? 安颜正在思索之时,靠着的门忽然从里面被拉开,尖利的嘎吱声刺耳,安颜刚听到,就重心不稳,跌了下去。 一双苍白的手及时扶住了安颜,她这才扶着那双手,勉强站直了身体。 她才一碰到那手,就打了个冷颤,不仅仅是那只手冰凉如尸体,还因为那是一双枯瘦如柴的手。 几乎没有肉,唯一的一层皮紧紧的和骨头贴在一起,安颜刚才不过是扶了一下,就摸到了里面骨头的形状。 她猛的后退三步。 一抬头,看到一个打扮怪异的高大男子。 他一身漆黑的斗篷,将头和脚都包裹住,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 斗篷并不大,可他的身形十分干瘪,因此袖子处还留了许多空余,他的手臂只占了小小一部分。 因为斗篷遮脸,安颜只看到了他的半张脸。 那是一个十分完美流畅的脸型,薄唇苍白却不失力气,甚至嘴角微扬,带着神秘的浅笑。 “打扰了,请问我能在这里住一晚吗?” 摸不准眼前男子到底是人是鬼,安颜说话时都带着颤抖。 顾古在斗篷的遮掩下微微抬眼,打量着这送上门来的“客人”,看来,他又有新鲜材料了呢。 “自然,请进。” 与顾古诡异阴森的外表不同,他一开口就让安颜放松了下来,那声音十分有磁性,甚至有点暖男的感觉,听起来就十分阳光客气。 安颜心中的畏惧消散了几分,跟随顾古走进古堡。 才进来,安颜就被这里面的场景惊的张大了嘴巴。 这里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恐怖,没有杂乱的座椅,昏黄的灯火,残破的烛台,陈旧的画,恰恰与之相反,这里是个温馨的世界。 浅蓝色的布置让人心情舒缓,一切看起来都是新的,烛火明亮而耀眼,一张长长的餐桌摆在大厅内。 这完全是安颜没有见过的布置,可她觉得很好看,更觉得自己一身武侠风的白衣和之不符,她该换个长裙。 “在这里,你想要什么都有。” 顾古似乎会读心术,忽然转过身来,用下巴对着安颜。 “好厉害哦。” 安颜敷衍道,怎么可能想要什么都有呢,瞎说。 在安颜看不到的位置,顾古又是浅笑。 只是,要付出一些代价哦。 这句话他没有说。 安颜这时惊奇的发现,她的身上竟然真的多了条长裙。 她没有震惊问出声,而是十分注意的观察这个奇怪男人的举动。 “对了,我叫安颜,你呢。” 为了打破沉默,安颜自我介绍道。 “顾古。” 顾古简明扼要的答道,骨节分明的手指随意的掰了截蜡烛,放在鼻下闻了闻。 安颜皱眉:“好闻吗?” 顾古侧头看她,点了点头,“还好,不过有些旧了,该换新的了。” 安颜觉得这个人莫名其妙,蜡烛有什么旧不旧的。 “对了,我有个朋友在你房子前消失了,你见过他吗?” 安颜忙向顾古打听季世的下落,却看到他摇了摇头。 “我也是才出门一次,怎么可能看见什么男人呢。” 安颜沮丧的点了点头,却没注意到顾古露出的破绽。 “不早了,你去楼上第三个房间睡,我就在楼下,有事叫我。” 顾古忽然叫安颜去睡觉,语气还十分不耐烦的样子,安颜寄人篱下,只好听从,当她正要走的时候,却忽然听到顾古又说了句话。 “记住,三更时不要出房门。” 安颜刚想问为什么,一扭头却发现顾古不见了,在看他房间的方向,已经灭了灯。 走的好快。安颜暗暗吐槽,并没有记住顾古的最后一句嘱咐。 安颜来到房间,发现这里和底下一样明亮,心里顿时多了几分安全感。 不大的床刚好装下她,旁边还有个很大的木柜。 她好奇打开,却被里面的东西惊讶到了。 里面摆放着各种各样的衣服,她随手拿起一个,居然完全符合她的身形,就好像量身定做一样。 越来越说不清的事情让安颜头皮发麻,捏紧衣服,决定还是不换了。 《憨批女总裁又认错老公了》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新书海阁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新书海阁! 喜欢憨批女总裁又认错老公了请大家收藏:()憨批女总裁又认错老公了新书海阁更新速度最快。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一十六章 夜半三更 古堡的钟声缓慢的移动,最终停在了十一点。 沉睡中的安颜忽然被一阵寒意惊醒,她猛的起身,才发觉额头已经爬满了细汗。 屋里不知为何有些燥热,她掀开被子下床走到窗边,推开窗户。 外面是深沉的夜景,夜空没有一刻星星。 许是风从外面灌的多,安颜喝了些风,嘴唇忽然很干裂。 她摸索着到房门旁边,双手轻推,嘎吱一声还是划破了寂静的环境。 楼下无人,看起来顾古似乎是去睡了。 她从台阶下去,来到餐桌旁。 给自己倒了杯水,正要喝下去,水杯刚碰到嘴唇,耳边钻进一声极其古怪的声音。 安颜停住了动作,屏住呼吸不敢动。 那声音,分明就是她在门外听到的奇怪的声音! 虽然判断是在右方,可似乎具有穿透性一般,从地板蔓延到安颜的头皮,让她整个人开始不住的颤抖。 她手中杯子里的水随着她的抖动洒了一半,将她的脚打湿了。 她咽了咽口水,放下杯子,向右看去,那边有一个掩着门的小房间。 那微微敞开的房门好像在说,快进去,快进去。 安颜也这么做了。 她挪动着步伐靠近,没有发现周围的灯火逐渐变成了青幽色。 整个古堡在灯火的映衬下,俨然成了一座死城般的建筑。 透过敞开的门封,安颜看到一个人在里面背对着她,看那身形是顾古。 他半夜没有睡觉,却在这里叮叮咚咚,这让安颜很是好奇。 狭小的房间看不清陈设,安颜始终不敢走进去,只是在门口看着顾古的背影。 顾古专心的处理眼前的战利品,苍白的脸上挂着殷红的鲜血,幽深的瞳孔充斥着欲望。 他宛如一个技术极好的匠人,好看的手指灵活的拿着锋利的刀刃在战利品上来回游走。 不一会,一个个完美的“物件”就此诞生,看形状是酒杯一类的东西。 安颜看不清顾古身前的东西,只好把着门框斜倚过去,她半个身子靠在门上,探头向前看,没曾想那门实在陈旧,禁不住她的半个身子。 门与门框的连接处只有半个还算贴上,被她那么一拽,终于与门框脱离,安颜整个人带着门砰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顾古不急不缓的停下手里的工作,斗篷下被刘海遮住的双眼转动着看向安颜。 安颜被拍在了门下,犹如一只缩壳乌龟,狼狈至极。 “哎呦,我的腰。” 安颜丝毫没有偷窥被发现的愧疚感,反而自顾自的自言自语,还捂着被门拍疼的腰部。 “不听话?” 顾古好听声音传来,夹杂着一丝不满。 安颜这才记起他说的话,顿时装傻充楞。 “啊,那个,那个,我渴了。” 被责怪,安颜连起来的心思也没了,撅着屁股趴在地上,满脑子都是脱责的理由。 看到她这幅倒霉样子,顾古惩罚她的心忽然变成了戏弄。 “你不就是想知道我在干什么?” “起来。” 顾古说着伸了只手,安颜感激的握住那只不像人的手,挣扎着爬了起来。 她才一看到那台子,就又跌坐了下去。 那台子上……是…… 安颜已经无法描述,她拼命的干呕着,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拼命的擦手,他刚碰过那种东西,居然还来握她! 不对。 安颜忽然背后一凉,想到了什么。 自己岂不是很危险? 她的目光缓缓移到顾古阴沉的脸上,已经感觉到了浓浓的杀气。 “你别杀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看到……” 安颜拼命的捂着脑袋念叨,却看到眼前的黑影越来越近,几乎把她笼罩。 想到台子上惨烈的一幕,她就想到马上自己也会变成那样,难道她真的要死在这个变态杀人魔手里吗? 她那么小心谨慎,还是落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还有季世,不会也被他杀了。 顾古发现自己离的越近,这女人就越来越冷静,甚至他几乎贴在她身上时,她已经双瞳无神了。 难不成这女人这么胆小? 才看了这东西就被吓成这样。 还是说故意演戏给他看,想博取同情。 这么一想,顾古忽然觉得留下这么个胆小鬼,没事吓着玩,也是很有意思。 再说过两日顾擎那家伙又要来了,他每次来都要讨论一遍他的终身大事,拿这丫头应付应付他这个多嘴的弟弟,也是蛮好的。 女人对他来说,就是个物品。 物品在多不在精,所以他根本不需要什么唯一独特的女人来管着他。 所以当他的大手伸到安颜脸上时,忽然停下,挑起她的下颚,迫使那双充满恐惧的双眼盯着自己。 安颜这才算是看清了顾古的容貌,他的眼睛十分好看,里面藏着醉人的星辰,多看几眼就会被吸进去,只是这星辰外,是浓浓血海。 “给我留个全尸。” 安颜犹豫了半天,终于开口道。 “噗呲” 顾古忍不住弯起眼眸。 “你就那么确定我会杀了你?” 他说着还把手里挑起的下巴左右转动,似乎是在欣赏安颜的脸颊。 “啪!” 安颜忍无可忍,一把打掉顾古的手,恶狠狠的瞪他,“你要杀就杀,别在这耍我。” 早死晚死都得死,同样是死她凭什么还要遭受折磨? 顾古原本的心情还算不错,被安颜这么一打脸色瞬间难看起来,他一把掐住安颜脆弱的脖领,两指捏紧,:“谁允许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安颜的身体都被提起,脸颊憋的通红,拼命捶打脖子上掐住的那只手,两眼凸起,呼吸困难。 她第一次尝到窒息的感觉,这种感觉真的难受,就像突然被人推进水里,想起来时头却被人按着。 就在安颜的呼吸越来越微弱,几乎断断续续的喘不过来气时。顾古这才良心发现的松了手。 安颜被放下来的一瞬间拼命的咳嗽,脸从红色变成了紫色。 她大口的呼吸着空气,第一觉得活着真好。 顾古像无事发生一样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如蝼蚁般的安颜。 “从今天起,你就住在这里,以后去哪里需要跟我汇报,半夜这个时辰不要出来,白天看到什么女人也不要多嘴,不然……” 顾古顿了顿,眼里闪烁着杀意。 “这就是你的下场!” 他临走指了指那台上已经模糊不清的烂肉,看的安颜又开始拼命干呕起来。 艰难的度过了第一个夜晚,第二日清晨,安颜一觉睡到了中午。 身旁贴心的被人准备了早饭和晚饭,只是她看着那精致的吃食,好奇这是谁做的和谁送的。 毕竟顾古那个人怎么可能给她做吃的呢? 而且即使他做了,他那双洗了也有血污的手让她觉得恶心。 跟谁有仇都不能跟饭有仇。 安颜三下五除二的解决了饭,破不记得的推开门,她要去看看,顾古说的什么女人在哪里。 昨天这里分明只有台子上那一个,如今也或许没了。 来到这里的女人,恐怕非死即伤。 她走出门却被吓了一跳。 这里比晚上还要华丽,不,更准确的来说,是多了生气。 一个个大妈年纪的女人端着精致的餐食,进了顾古的房间。 安颜把这古堡的房间一个个都打开看了个遍,哪里都与她的房间并无所出。 这让她觉得很奇怪,顾古昨天说什么奇怪的女人。 这里除了她,还有别的年纪相仿的女人吗? 最奇怪的是,那些大妈在看到安颜后竟是习以为常得态度,没有惊讶这里为何多了个女人,似乎她们看多了女人和消失的女人,已经没了感觉, 可安颜就觉得很是奇怪,她明明穿着男衣服,这里的人是怎么把她认出来的。 除非这一切都是考验,是另一场考验,那岂不是说明魅梨知道了她的身份? 也不知道顾古和魅梨有没有关系,或许他会看在她的面子上保自己一命也说不准。 趁着所有人都在忙活顾古的事情,安颜想要趁机溜走,刚走到门口,却听到后面传来的声音。 “去哪?” 安颜一瞬间觉得自己是个小白鼠,被养起来,什么都做不了。 她无奈的转头。 “去看看附近的风景。” “这是个海岛,没什么好看的。” 顾古显然没有让安颜出去的意思,毕竟放在眼前的才安心。 “你要是不放心就和我一起去。” 安颜无奈了,只好出此下策,只要能让她有机会出去,怎么样都行。 她还得找季世呢。 顾古犹豫了片刻,竟出乎意料的答应了安颜。 看着安颜蹦蹦跳跳的背影,他也忽然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答应。 古堡的后面有一片树林,里面有一处海岛最美的景色,郁金香花丛。 各色的郁金香含苞待放,给炎热的夏天带来一丝清凉。 花丛中藏着一个秋千,已经荒废了许久。 安颜看到秋千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玩,顾古以绳子要断了为由也没能劝得住她,最终懒的管,默默地看着安颜荡的老高。 她的裙角随风挥动,很是美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一十七章 冰雪神女 斗篷遮盖住顾古脸上所以得光泽,他微微抬头看安颜时,却触碰到了久违的曦光,强烈的光色刺入他的眼睛,让他十分不适。 安颜兴致很高,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顾古干脆坐在一旁,侧身看着她。 安颜脸上的笑容,是他从未见过的,他已经许久不曾见人笑过了。 与他接触的女人眼中只有恐惧和萎缩,她们既爱着他,又担心被他杀害,最终在矛盾之中,成为这座岛的养料。 这座岛最初建立的原因却是很可笑。 因为一个女人。 他到现在还记得,她说过她希望拥有一个自己的岛屿。 他建好了岛,她却想离开,最终她还是没有走,他让她永生永世都困在了这里。 这里是他们爱情的**,也是她的坟墓。 留下安颜的原因有一点他不可否认,她和她很像。 她们都有一双明媚的眼睛,却不活泼,即使笑的欢脱,总保留着一丝沉静。 或许比起热闹,她们更喜欢在一个无人的角落里发呆。 这样的女人,很难将心思全部投入另一个人身上,哪怕结婚生子,内心总有另一个自由的自己,让她们随时随地可以离开。 “你来推我。” 安颜忽然对一旁看着太阳出身的顾古说。 顾古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竟然面对着太阳,忙低下了头,试图把那光色驱赶走。 可他越想掩饰,却越发暴露了心思。 他是喜欢光的。 “自己玩。” 顾古扭头,冷冷的说道。 他爱答不理的样子让安颜的唇角耷拉了下去,两只手攥紧绳子,脚尖抵着地,用身体来回晃悠,惯性使然,她变成了原地绕圈。 绳子和架子摩擦的声音不绝于耳,吵的顾古眉头紧蹙。 这个讨厌的女人! 一双大手出现在安颜身后,她看到面前地上的影子,得意笑道:“嘻嘻,轻点。” 他还是妥协了。 安颜心里美滋滋,身体被猛的一推,忽的就腾空飞起,又原路落下,头发被荡起的风吹的杂乱,身体时不时有种轻盈的感觉,在落下的某一刻忽然大脑空白。 这种往复循环的感觉让安颜沉迷。 很快,夕阳的光泽遍布大地,将每一朵鲜花都染上薄蒙蒙的金雾,照在安颜脸上,少女粉嫩白皙的面容更加多娇。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踏着夕阳前行,安颜跟在顾古后面,沉默不语,与刚才欢喜的样子大相径庭。 不由得让顾古开始多想。 这女人又怎么了? 难道是没玩够? 他已经够容忍她了,换做别人,根本不可能出来,这个女人还不知足,真是贪得无厌。 昨天听她将什么季世,呵,居然身在他的地盘,还惦记着别的男人。 真是胆大包天,不知死活! 顾古莫名其妙的想了一路,连到了古堡都不自知,后头的安颜眼睁睁的看着他走过房门,往一个不明所以的方向走去。 她连忙把人叫回来。 “哎哎哎,你去哪?” 顾古停下脚步:“当然是回去,你别想再玩了,今天够久了。” 顾古看着安颜似乎是在憋笑,又想不通了,他那么好笑? 他明明在跟她说正事,怎么总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他换上颇为严厉的正色,又道:“不要以为我是在跟你开玩笑,现在必须回去!” 安颜捂着嘴笑,指着身后方向已经快要看不见的古堡大门。 “这就是你要回的地方。” 顾古扭头看了眼身后,是陌生的环境,这才意识到自己走过了家门,脸蹭的一下就红了起来,掩面轻咳:“那个,我自然知道,我不过是想带你走走,怕你哪天偷溜出来丢了而已。” “走走,回去。” 安颜静静地看着顾古演戏,没有拆穿他的意思,毕竟还要靠这位大爷心生怜悯,自己才能活。 回到古堡后,安颜窝在大厅中的靠椅上,不一会就沉睡了过去。 她的身体在偌大的椅子上显得尤为渺小,顾古看到睡得正香的安颜,又摸了摸她的手背。 最终犹豫半天,还是把身上的斗篷解了下来。 那斗篷下,是一张惊才艳艳的脸,只是他的脖子后面,烙印着一个丑陋的死字。 他拿着斗篷,左看右看,也无从下手,是从脚盖,还是头? 是盖半边还是全部盖上。 要是把她吵醒了岂不是无法解释了。 脑子里不知何时冒出的一堆问题让顾古头疼,烦躁的把斗篷一扔,却恰好稳稳的盖在了安颜身上,把她的身体包裹的严严实实。 顾古的唇角不由得牵扯,看来他还说有给人盖衣服的天赋的。 不知为何开心的顾古只觉得心情无与伦比的好,他看了看时间,又重新进入那个只属于他的世界之中。 空旷的古堡内,叮叮当当的声音仍在继续。 季世的面前,是一片冰天雪地的世界。 银珠滚滚而下,铺的入目可及的地面上尽是软绒绒的雪。 银白一泻千里,毫无半点破绽。 这里似乎没有人,他看了半天,一个脚印都没有发现, 他为何来到了这里? 他不是才和安颜一起度过了海面,正准备去一个奇怪的房子。 还不知安颜如何了,他不指望她能找到金树,只希望她能好好的坚持,等他去找她。 季世扛着风雪前行,身上被雪包的一层又一层,他不知该去哪里,只知道一个念头让他往前走。 遥遥望去,一座座剔透的建筑拔地而起,组成了一个巨大的国家。 剔透的冰晶在太阳下闪烁着五彩的神光。 薄而透明,看起来随时随地都能掰碎,可没有一个人舍得下手, 这是一个无人把守的国家。 他经过热闹的集市,从这里皆身穿白色衣服的人嘴里得知。 这里是雪之国,是冰雪神女的地盘。 冰雪神女乃是修炼了冰雪功法的天才者,这方圆几百里的雪,都是她一人造出。 雪域私闯了人,几个百姓很快带着季世前去面见神女。神女住在飘零宫,那里与别的建筑一样,都是剔透的。 八角冰晶灯悬挂在大殿之上,映衬的殿内格外的明亮。 两个身穿白色纱裙的女子站在主座的两旁,看起来是神女的侍奉者。 其中一个女子看到季世被人带来,默不作声的走了出去。 再来时,已经是两个人了。 神女一身轻薄的蓝色浮光纱,头戴冰晶雪冠,身形窈窕,走路时如一阵清风,安静无声,她张着一张极其魅惑的脸,双眼微微上挑,眼角深邃勾人,瞳孔放大了双眼,带着不可忽视的光泽,粉唇虽然淡然,可略微的厚度让人看了就挪不开眼。 她不笑时很是威严,眉间也带着一颗小小的雪花。 神女被人搀扶着上座,柔柔弱弱的坐下,美眸凝视着底下的季世。 “下站何人?” 她开口,清冷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中。 “我叫季世,怎么说呢,我并不是这世界的人,可我一醒来就是站在这里。” 季世无奈的讲,并没有打算详细将,因为他知道他说了,神女也听不懂。 神女虽很不理解他的话,可她没有否认别人的习惯。 “那该是哪里出问题了,来人啊,问清楚这位少年的来时的地方,去查探一番,有何异常。” 神女似乎很温和的样子,从看到季世开始就变了脸色,季世感激的道谢。 “启禀神女,他来了。” 一个侍奉者匆忙进入大殿,低着头对神女道,神女原本的笑容渐渐僵硬。这让季世十分好奇,她们嘴里的他是谁? “不见。” 神女思虑后挥了挥手,长痛不如短痛,既然他不喜欢自己,就不要勉强的好。 想起曾经的种种,如今想来,也只是曾经了。 “可,他执意要见你。” 侍奉者口中的人似乎准备的很齐全,也很了解神女的性格,不然怎么会将她拒绝的话都想好了。 只有极为了解的人,才知道一二。 神女听了这话,心思更加的烦躁,脸上原本淡然的神情也变成了焦急和无措。 她无意间看到自己雪白手臂上的长条疤痕,心中蓦然一痛,似是决定了什么,抬头坚定的道:“告诉他,本神女不是他挥之即来呼之即去的玩物,要么连人带心都给我送来,要么赶紧滚蛋。” “清漪,你让谁滚?” 一个朗朗之声从宫外传来,随之走进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那是一个宛如天神下凡的男子,俊秀都不足以形容。 他周身的气息尽是淡然,但眼里却有不可忽视的淡然,他只身站立着,手中握着扇子,悠闲至极。 清漪是冰雪神女的名字,这个知道的人多,但敢称呼的人少之又少。 冰雪神女没有父母亲,如今叫她清漪的,也就只这个男人了。 清漪本以为自己能够坚定的拒绝他,可他一出现,她那个好不容易掩藏的情绪又爆发出来,让她控制不住的想要给他一切。 “你来也没用,清雪冰晶丹,我已经到极限了。” 清漪轻叹口气,打算用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方式,把他劝走。 一听没有了丹药,原本淡然的男子瞬间变了脸,他飞速来到清漪身边,不顾众人看着,就开始在她身上摸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一十八章 往事不堪回首 女子本就对贞洁敏感,何况是这雪域的主宰,清漪只觉得那身上的每一下都像寒冰利刃般刺着她的心。 她的眼泪无声划过脸颊,落在那只正在解开她外袍的大手上。 泪格外的冰凉,让那手一震,随后停止了动作。 “浮风……我对你来说,难道只是一个药的容器吗?” 清漪的声音比她落下的泪还要冰凉,丝丝浸入浮风的心神。 浮风松手抬眸,掩藏住眼底慌乱的情绪。 抬手抚上眼前人白皙的脸庞,指尖温柔缭绕,可却透着寒凉。 “自然不是,我心底是有你的。” 这话说出来,浮风自己听了都不会相信,说的也很是别扭,像一个字一个字的凑,拼接成不情不愿的哄骗。 可偏偏这般哄骗却让哭花了脸的清漪笑了出来,她吸着鼻子抹掉眼泪,呜咽道:“真的嘛,你心里真的有我吗?” 硕大的双眼真诚的望着浮风,看的他心虚阵阵,只的偏过头,躲避那炙热的视线,轻扯嘴角:“是啊。” 他转过去那一刻,清漪的笑容明显的僵了僵,或许她知道他在骗她,可人世间哪里能得那么多真诚,多的是不舍离别的欺瞒,别人欺瞒自己,自己又欺瞒自己。 明知飞蛾扑火,却也总抱有一丝侥幸,总盼望那火焰并不滚烫,亦或者等飞到时灯油恰好熄灭。 多的是无谓的牺牲,化作灰尘消散,火焰依旧燃烧,半点光色都未受到影响。 清漪不想当飞蛾,可她的翅膀已经染上了烈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燃烧。 痛,又无可奈何。 清雪冰晶丹,乃是这雪域最好的良药。 其制作过程并不难,只是需要功力而已。 一次百年。 而清漪本有三百年功力,五百年成仙,一千年成神。 她做了两次冰晶丹。 如今不过苟延残喘存活。 她知道浮风拿丹是去做什么。 雪域外,浮风城旁,有一座红山。 那里是火狐族的地盘。 狐族公主火绾绾,天生心疾,有天仙算过,她过活不过百年。 如今的她有三百年的修为。 多的两百年是哪来的,清漪不用想都知道。 她不甘心。 若浮风拿药是为了自己,哪怕她付出性命又如何? 可却是为了另外一个女人。 她分明比那个女人先认识他。 自记事起,他就带着她一起在雪域打猎玩耍,带着她修炼,带着她逃避雪域的一切烦劳事物。 她以为,他们可以永远那样。 直到那年浮风受了重伤,她亦是。 不知何时醒来时得知,是火绾绾救了他们。 当时她还颇为感激,只把她当救命恩人。 可渐渐的,她去找浮风,他却避而不见,一日复一日,理由越积越多。 直到她生辰那日,她不顾众人在场,偷溜出去找他。 犹记得那是一个昏沉的夜幕,萤火虫飞了满天。 他和火绾绾在夜幕中拥吻,他的侧颜是她未见过的深情款款,动作也极其温柔,生怕弄疼了火绾绾。 再之后,就是火绾绾病发,他第一次来求她。 她不忍,废了百年修为,炼出清雪冰晶丹。 他以为那丹只要修为即可,殊不知还有一个隐藏的条件。 那就是炼丹之人不能是处子之身。 是的,多么可笑,她为了她的心爱的人,找了个男子,和他一夜缠绵。 那一夜没有激情,只有屈辱和泪水。 如今想想,却是满心苍凉无人说,她内心的那个浮风,早已远去,不屑来接近她创伤遍地的内心。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她好想质问眼前熟悉又陌生的男人,他的心真的没有为她痛过一次吗? 清漪越想,心绪愈加混乱,周身气息控制不住,冰霜结成晶,开始向整个大殿扩散,瞬间殿内温度骤降,冻得人瑟瑟发抖。 她握紧拳头,双目含血,恨恨的盯着地面出身,牙咬的咯噔咯噔的响,耳边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 “清漪?清漪?你怎么了?” 浮风察觉到清漪的不对劲,忙推搡着唤她,一连唤了几声,却没有得到应答,再看她一副沉入另一个世界的模样,心中大惊,她该不会,是要走火入魔了吧? 无奈,浮风只好出手,掌风袭去,闷声击在清漪的身上,她一时没有防备,倒在了地上, 整个人缓过神来,眼珠涩涩的转动着,从地面到那张脸。 端详着那熟悉的五官,依旧是那么好看的眉眼,可如今看着,怎么那样的薄情? 清漪唇边忽然扯出轻笑。 “也罢,也罢,终究是我欠你的,也该还了。” 他救过她,如今,她把命还给他。 挣扎起身,拂袖而去,浮风没有跟随,他知道她一定是炼丹去了。 看着清漪孤寂的背影,他的心忽然一沉,一种无法述说的感觉扩散开来。 “清雪冰晶丹是什么?” 季世看到冰雪神女走了,这才敢和眼前这个叫浮风的男人说话。 浮风不是高傲之人,见他问了,自然也是耐心回答:“是一种治疗极好的丹药,我要用它来救我的心爱之人。” “你的心爱之人为什么要人家救,你俩啥关系啊。” 季世一头雾水,他看得出冰雪神女走的时候那眼里一片死寂,分明就是伤了心的样子,如果这个男人真的两边都暧昧不清,还想利用她去救什么相好的,那可真就是该千刀万剐了! 浮风被季世问住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为什么让清漪救,这很简单,清雪冰晶丹只有雪域神女可以炼制,而什么关系…… 想想他们已经认识了太多年,记不清到底是何时认识,关系,该是朋友吧。 不知怎的,把清漪放在朋友两个字的时候,浮风的心里竟发疼。 他蹙眉阻止这不该有的感受。 他喜欢的是火绾绾,救他的也是火绾绾,他说了要帮她治好心疾,娶她为妻的。 火绾绾需要他照顾,而清漪她自己可以照顾自己。 “神女,有人求见。” 一个侍奉走进来,自然的禀告,却没有看到清漪的身影,于是只得询问不常来但是十分熟悉的浮风。 “浮风大人,请问我们神女去了哪里?” “她去炼丹了,谁来求见?” 炼丹二字放在浮风的嘴里十分的随意,就好似去买药材一样简便。 在听到炼丹二字时,那个侍奉已经顾不上什么求见的人了,瞪大双眼怒道:“您怎么还能让神女炼丹呢?” “为何不可?” 浮风已经有些不耐烦,他和清漪之间的事,什么时候需要一个奴隶来插嘴了? 看到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侍奉恨不得上去一巴掌把他打醒,又痛惜清漪太过于痴心,居然不把这炼丹能要了她的命的事情告诉浮风! 她这不是一心求死吗? 浮风不管,可她不能不管。 “浮风大人,奴先退了。” 侍奉的态度冷漠起来,简短的和浮风行了个礼,也没有告诉来的人到底是谁,就匆忙的起身寻着炼丹室的方向走去。 清雪冰晶丹因为需要大量的修为,因此炼制的时间也很长,按照清漪的修为,恐怕得一个月才能炼制好。 虽然她半步踏入了仙门,可因为炼制的原因又比平常人的身体还不如,这一个月内她不能进滴米,也不能走动,对体力是莫大的考验。 炼丹室内,清漪盘腿坐在冰台上,剔透的冰面映衬着她瘦弱的身躯。 她的面前堆放着小山高的冰块,她随手捡起一个就开始啃。 冰块乃是她特质的,将平时修炼的能量每天封冻一些,到了关键时刻也算个补充。 她如今身体太差,不补充些恐怕连一天都撑不过去。 “神女!神女你开门啊,不要做傻事啊神女!” 忽然,外面传来激烈的敲门和叫喊声,清漪看了看那紧闭的门,轻叹息道:“衣儿,我知道你是心疼我,可我心意已决,你不懂,那种日日夜夜,却每一次等来的都是他口中提起的别的女子的感觉,有多绝望。或许我死了,他就能放过我。” 清漪的语气出奇的平淡,没有一丝波澜,似是在讲一个别人的故事,半点听不出她的哀伤和怨念。 与她的声音相反的却是她滴滴落下的泪水,她将泪水咽下,微微抬头,头上的冰晶已经模糊,她终于忍不住,细声捂着双眼抽泣起来。 她不怨任何人,只恼自己为何就是走不出去。 那段感情像个没有出口的迷宫,进去后缠缠绕绕,来回兜转,可就是看不到尽头。 走迷宫的人会累,会疲惫。 最终困死在迷宫里头。 她崩溃的将散下的杂发抚到脑后,手顺势抵住下巴,手掌接泪,眼中氤氲着朦胧水汽。 吃下去的修为开始发挥作用,让她苍白的脸色变得红润,这也不过是极速加快她的死亡而已,若没有这些能量,或者她死了,那丹药也练不成。 如今她若是死了,火绾绾就可以心安理得的拿着她的修为,跟她心爱的人白头。 清漪有时十分羡慕火绾绾,她得到了她这辈子都得不到的东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一十九章 云神之怒 自己拥有这雪域又如何? 却连那最想要的感情都得不到。 在人的面前,感情才是最真挚的,所有的一切权利,都是虚幻的,早晚有一天会消失。 她如今才明白,没了权利的她,即使有了感情,也会磕磕绊绊。 清漪整顿好心绪,盘腿坐起,开始运功,冰寒之力在她体内运转,她的血脉渐渐变成冰蓝色的固体。 炼丹室的内壁布满了雪花,如腊月寒冬,冷意阵阵。 清漪已经习惯了这寒气入体,起初她第一次炼丹时,因为禁受不住那彻骨的寒冷,如今的她,面无表情的运行着功力。 寒气逐渐侵入她的心脉,将她炙热跳动的心脏封存起来,变成一块结实的冰。 这一刻,她犹如一具尸体,源源不断的为手中初具形状的丹药提供养料。 她的表情很是平静,任由冰片将他浑身都包裹起来。 这种时候,她已经完全听不到任何动静,甚至所有感官都被封闭了,变成了一个不会苦笑,不够惨,还能怎么要, 外头的叫喊声逐渐减小,衣儿已经喊的没了力气,她无力的抵在门上,脑子开始飞速的运转,焦急不已的衣儿忽然想到一个人,停止了拍门,匆忙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他一定能阻止神女的行为! 殿外忽然冲进来一个女人,那女人让人看不清脸,也看不清她双颊绯红, 不顾侍奉们的阻拦,她在看到浮风的那一刻眼泪就已经飞了出去。 泪珠滴滴飘散在空中,迅速凝结为冰晶,并按照设定小千,不是小千不买了。 “风哥哥!” 来人正是火绾绾。 她人如其名,一身火辣的打扮,大卷着的红色长发随着她剧烈的动作晃动,穿着一身紧身红裙,胸口正好露出沟壑,让人浮想联翩。 她扑过来时,胸前轻微抖动着,分明是撩人的动作,可脸上却梨花带雨,娇嫩无比。 浮风立刻心疼起来,将人搂入怀里。 “绾绾,怎么了,不是说过无论如何你都不可以哭的吗?” 他满眼心疼的为怀中人抹着眼泪。 手指的指腹在火绾绾的脸上划过,惹的她一阵轻颤。 火绾绾听到眼泪流的更欢了,甚至已经模糊了双眼,悲悲戚戚的望着浮风,好像受到了什么委屈。 她蹙眉捂上心口,柔柔道:“我的病,又犯了,我是不是活不久了……风哥哥,我好害怕,我害怕就要离开你了,我不能没有你……” 哭泣声伴随着话语,将浮风的心击的粉碎。 他忙安慰火绾绾。 “乖,清漪已经开始炼制丹药了,吃了这次,你就再也不会犯病了。” 浮风深情的抚摸着火绾绾的脸颊。 一旁的季世看的直翻白眼,只觉得眼睛好像看到了什么恶心的玩意,那感觉直到胃里,又像吃了什么馊烂的坏东西,让人想吐。 明明情人说情话是个多美好的事情,可对面俩人怎么那么的煞风景? 偏偏煞风景的人还不自知,他们亲密的交流,甚至开始动手动脚。 “咳。” 一声轻咳,才让浮风想起旁边还有个电灯泡,忙放开了火绾绾,整理好刚才弄乱的衣服。 “你为何还不离开?” 浮风已经把这里当做了自己的地盘,光明正大的想要把季世赶走,留他在这里实在碍眼。 季世不服气,凭什么赶他走啊? “我自然是有事,那你怎么不走?” 他反问浮风,倒是把他问住了,他这次本来就是拿丹药的,既然正在炼制,他总不会要待在这里一个月吧? 想了想,浮风还是带着火绾绾离开了。 浮风离开时,原本牵着火绾绾,却忽然松开了手,示意火绾绾先行一步,他留下后,来到季世面前,对上他的双眸警告道:“你最好别打清漪的主意,她也是个优秀的女人,你配不上她!” 这话给季世气的够呛,且不说他只是迷了路,没地方住才来的,就算他追求清漪,关他一个有了女人的男人屁事啊! 难不成他吃着碗里的还惦记锅里的? 浮风这炸裂的性格还真是难以捉摸,轮到清漪这样的,是他八辈子付出的比咱们懂得多的多。 想到这,季世只觉得清漪哪都优秀,就是挑人的眼神不好。 这种男人白给他他都不要。 “问一下,你们神女炼丹需要多久啊?” 季世闲极无聊,询问一旁的侍奉。 侍奉面无表情,像个僵硬的冰晶。 “一般是一个月。” 一个月啊,季世心里犯了嘀咕,那他该怎么才能回去啊,真等一个月安颜尸体都凉了。 更何况这一个月考核也该结束了吧,他不能为了问个不确定的话,真的等一个月吧? 他正想着,就看到一个拿着包袱的侍奉向他走来。 “请问是季世吗?” 侍奉很是客气。 见季世点了点头,他才把包袱递到他手里,说道:“我们神女闭关前吩咐了,让我送您离开这里。” 季世捏紧手里的包袱,手中摸索着的布料很是柔软,他在里面摸到了干粮和钱一样的东西。 干粮和钱都是少有的,装的多的是一些稀有的事件需要谁去做,早就想挣渠道了。 他忽然觉得那个看起来冰冷的神女,还是个温暖的人呢。 相比之下,那个哭唧唧的红色衣服的女人,看起来才是真的不好相处。 “冒昧问一下,你们神女炼丹是不是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想起清漪之前的神情,季世总觉得这不是一般的丹药,不然也不至于让他有种生离死别的感觉。 那种感觉说不出的难受,像心底压着石头,出来闷闷气, 他觉得这里就像个囚笼,把清漪困住了,她本该是欢乐的性格,却愈加冰冷起来,这里是冰雪的世界,也是感情的坟墓, 所有来这里的,都会禁不住冰冷,最后分开。 侍奉犹豫了片刻,他在想说还是不说,最终他还是说了出来,或许眼前的人能阻止神女犯傻也不一定呢? 死马当活马医,有人总比没人好, 听完那代价,季世人都傻了。 炼丹要人命,她为什么还要去? 就为了浮风那个渣男? 季世握着手里的包袱,心里很是难耐,怪不得她会给他准备包袱送他离开,因为他根本就等不到她出来了! 世间怎会有如此痴情傻笨的女人,为了这么不值的男人付出自己的性命, 还有那个火绾绾,脸是什么她恐怕不知道,居然好意思费别人的修为救自己的命,怎么她谈个对象还要一堆人扶贫? 他越想越气,干脆丢掉包袱,不走了! 既然人家那么厚道的惦记自己,自己也不能就这么说走就走,他良心也过不去。 只是安颜那里…… 那个委屈的面容浮现在他脑海里,让他难以抉择。 最终,那个幻影由委屈变成了微笑,消散而去。 季世知道,如果安颜在这里,她也一定不会置之不理的。 他们都是一样的人。 寒冷雪风卷着洁白的雪瓣,在雪域内飘荡,地面厚厚的积雪上又多了一串庞大而结实的脚印,从雪域外蔓延至雪域。 “云神大人,很快就到了。” 侍奉抵御着风雪前进,他的身后跟着一个浑身柔雾包裹的男子,他的容貌算不上惊为天人,却也很舒展,不笑起来眉眼之间自有温和的气息,笑死来倍加温暖。 他是天上云彩化形,无人知道他叫什么,所以称之为云神。 云神和清漪早在她当上神女时就认识了,云神那时只是一片小小的云彩,整日听着清漪从早到晚,无论什么日子,从不间断的许愿, 她的愿望他记得很清楚。 愿浮风事事顺遂,永无忧愁。 他被紫金雷劈了以后,就变成了人形,来到她身边,看着她成为权利滔天的神女。 神女不禁是雪域的神女,雪域外各个国都尊神女为神,供以香火,想让后代都记住神女的善良和事迹。 可他不是什么大神,也没有能够让人愿望成真的法术。 清漪自己或许也知道那是无法完成的事情,只是自欺欺人,求个心里安慰罢了。 “清漪呢?” 云神跌跌撞撞的进入殿内,却抖落了一身雪。 他在询问季世,把他当做了这里的侍奉,上去揪着他的领子就质问道:“是不是你把她害了!” 锅从天上来,季世被晃得要傻了,忙让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停了下来,再晃下去,他饭都白吃了。 云神虽然听到季世的叫唤停了手,却依旧以怀疑的眼神看着他,他肯定就是害清漪的凶手。 这种怀疑持续到侍奉气喘吁吁的进来,这个云神看着弱不禁风的,没想到跑起来这么快。 她还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她就自顾自的开始找凶手了。 “这位是迷路的小少年,我们神女已经在炼丹室了。” 衣儿话刚说完,就被云神一把扯住,“带我去!” 他扯着衣儿,拼了命的往前跑,恨不得现在就到清漪身边。 如今,云神十分后悔,如果他没有放弃追求清漪,她是不是就不会严重成这样,恐怕连命都不会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二十章 百鸟朝凤 到了炼丹室,云神用力呼喊着清漪的名字,并捶打着门,可里面依旧没有动静。 他颓废的靠在门上,想自己拥有一身法术,却不能破开这炼丹室的门。 她已经开始了,如果贸然打断只会让她受到反噬。 如今唯一的希望就是她自己停下。 可按照清漪那样决绝的性格,这无异于痴人说梦。 “清漪,你还记得吗,咱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你脸上挂着那般甜美的笑容,与那些面无表情故作姿态的女人完全不一样,我那时想,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一直守护你的笑容,可我还是食言了,我没有照顾好你,没有能力让你喜欢上我,没有让你的笑容持续下去……” 云神想到曾经往事,不由得喃喃自语。 脸上的笑容很是幸福,仿佛回到了曾经那般欢乐的时光。 “我没有要阻拦你的意思,我只是怕你犯傻,为了那么混账的一个男人,来伤害自己,你死了他会伤心吗?不,他会非常开心,因为他的情人就能好好的了,你为什么要为他们的感情牺牲呢?” 云神一声声质问透过门传入清漪的耳中,她紧闭的双目动了动,眼角微红,逐渐湿润起来。 她并非什么都不懂。 可情到深处,谁能自拔? 她害怕看到浮风失望的眼神,害怕他再也不理会她,更害怕他因此恨她。 与其这样,不如让她最后替他做一件事,也算他们相识多年的结束了。 想到这,她又加了几分速度运行内力,手中丹药的形状隐约可见,里面运转着蓝色的光芒。 与此同时,她的肌肤都开始变成冰雪的颗粒状,逐渐陷入冰封的状态。 雪域外,大军压境。 黑压压的一片鸟兽,皆上身为人身,下身为鸟腿。 那是雪域之外的鸟族,原本鸟族和雪域互不相干,可多年前一场大火烧了鸟族的家园,他们就开始疯狂的侵占别处,而实力并不强悍的雪域,自然成为了他们的目标。 为首者乃是凤皇梧袭,他已经化形为人,穿的跟个孔雀似的,身上披着百鸟混合的皮毛,据说是下了命令让众人拔的,以此来彰显自己尊贵的身份。 梧袭对于雪域神女自是听过不少传闻,有说她十分丑陋,形似雪人,面目融化,也有的说她有倾城之姿,一颦一笑都能牵动人的心扉, 不过他倒不在意,他最不稀罕的就是女人。 他振翅高飞,悬空在雪域之上,傲视下面的众人,他们的族人已经将雪域团团围住了,却迟迟不见人出来应战,莫非是怕了? “嘿!雪域的胆小鬼神女,赶快给老子出来!不然我大军即刻就将你们雪域夷为平地!” 他气势磅礴的声音回荡在雪域之上,只惊起一片鸦叫。 除了他自己家的,雪域连个鬼影都没有。 梧袭气的青筋暴起,脸憋的通红,他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这么无视过! “麻雀将军,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梧袭吩咐为首的一个上半身灰扑扑的鸟兽。 麻雀将军领命,挥手吩咐后面的族人。 “上!拿出你们的本事,让他们尝尝什么是厉害!” “是!!” 鸟兽们纷纷扑腾而起,一时间暗无天日,连半点光色也无,鸟兽挥舞翅膀的声音不绝于耳,让原本安静的雪域添了几分生动。 他们整装待发,摆好姿势,却又些为难。 “将军……真的要那么做吗?会不会不太道德?” 其中一个腼腆的鸟兽实在觉得不好意思,于是提出了质疑。 结果被麻雀将军瞪了一眼,再也不敢吱声。 “噗!噗噗!……” 千万只鸟兽集体发出沉闷的声音,各色粪便自他们身下喷涌而出,干的稀的都有,一时间臭气冲天,熏的梧袭都差点翻了白眼。 他捏着鼻子,看着原本白净如纸的雪域上涂的一块块染料,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下雪域的神女该知道他的厉害了吧? 几个侍奉原本在外头采雪,每日雪域都要取最新鲜干净的雪,化成水,加上茶叶,做成雪茶,雪茶是清漪每日必喝的东西。 他们还在举着茶杯,接那房檐上的雪,谁知从天而降七彩色的大礼包,不过一时功夫就填满了他们的杯子,还涂了他们满手。 “啊!” 几个侍奉纷纷大喊起来,杯子碎的声音此起彼伏,他们纷纷胡乱的奔跑着,躲避从天而降的鸟粪。 雪域内的居民开始疯狂的逃窜,一时间哀怨漫天。 “哈哈哈!” 看到雪域内狼狈的人们,梧袭叉着腰得意大笑起来。 “禀报神女!” 一个侍奉带着满身鸟粪,忙不迭的冲了进来。 一瞬间,臭气在大殿中弥漫,季世还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晕过去。 随后开始疯狂的干哕,捂着胸膛脸冲着地面,恨不得把上辈子吃的饭都吐出来。 “好家伙,你这是掉茅坑里了?” 季世捂着嘴,身体还在不住的干哕,他只能被迫离这个浑身是粪的人远点。 侍奉原本就因为被淋了满身的粪便而心态快要支撑不住,又被季世说这么一句,彻底崩溃大哭起来。 堂堂七尺男儿,跪在地上嚎啕大叫。 哭声引来了衣儿,她从炼丹室走过来,离大殿越近,臭味越浓烈,看到季世捂着鼻子,不禁问道:“你是不是放屁了。” 季世慌忙摆手,才不是他呢! 他指了指还在哭个不停的侍奉。 衣儿视线过去,却被吓了一跳,她的神情变得古怪起来。 “你怎么成了这样?” 这人他认识,不就是采雪水的小侍奉吗? 怎么浑身都是鸟粪,脸上也有。 “衣儿姐姐,您快出去看看,鸟族大军压境,他们,他们居然在雪域上拉屎!现在雪域已经被鸟粪侵入了,路上都没个干净地方走路了!百姓饭做的好好的,也不能吃了!” “求您快请神女出来吧!” 侍奉顶着鸡屎头咚咚咚的在地上磕头,那叫一个凄惨。 衣儿为了难,现在可不是她不去,而是根本就叫不出来啊。 “鸟族?梧袭那家伙又搞什么鬼。” 云神听到二人的传话不禁走了过来,看到侍奉的模样,不禁蹙起眉头。 他挥挥手,将鸟粪除去,侍奉流下了感动的泪水,他这辈子都没这么觉得衣服干净是件令人奢望的事情。 云神看了看炼丹室的方向,叹了口气。 既然她不在,就让他帮她解决这些麻烦吧。 云神大步流星的踏了出去,侍奉见此马上跟上。 大街上,已经空无一人,被撞倒的桌椅板凳,吃剩下的小吃都凌乱的摆放着,他们无一例外都被鸟粪攻击了。 原本纯白的地面加上湿润的鸟粪,变得如臭泥状,隐约看得见里头白丝丝的粪便。 云神挥手,金光从他所在之处猛烈扫荡过整个雪域,霎时间雪域就恢复如初。 “呦,云神兄弟,你来凑什么热闹?” 虽然嘴上称兄道弟,可梧袭的表情却很是恼怒,这个碍眼的家伙怎么来了,这让他怎么攻打雪域。 虽然他人多势众,可云神也不是善与之辈,如果跟他硬打,即使赢了,也不光彩。 “梧袭兄好兴致啊,看来已经进化到屎尿不禁的地步了,这随地拉屎,不像一个王能干出来的事。” 云神冷嘲热讽道。 “这话说的,我可没拉!” 梧袭早就留了一手,所以他是让手下去拉,而自己置身事外,即使出了事,也跟他没什么关系。 “他们可是你的手下,没你的命令,他们敢吗,难道指挥杀人的就没有罪了吗?” “你不要在这跟我咋咋呼呼的。老子就拉了怎么滴吧,有本事你过来打我一顿,没本事就闭嘴!” 梧袭气急败坏,这个云神怎么跟娘们似的磨磨唧唧。 “不知好歹。” 云神冷哼一声,手中已然握住长剑,势有与梧袭决一死战的意思。 他眼中的强硬,倒是给梧袭整怕了,他虽然打得过,可现在的云神看起来比平常还要不好惹,他没必要为了一个神女,和他闹僵。 “害,云兄,我跟你开玩笑呢,你还不知道我?” 梧袭牵强的笑了笑。 “我这次来,主要是来攻打雪域的,你说你和雪域平时又没什么来往,这么上心干嘛?” 梧袭不免怀疑云神的动力,难道这里有什么宝贝? 还让云神这么惦记。 或者他也是冲着神女来的,那他到底看到神女没有? “我最爱多管闲事,尤其雪域的事,你要是识相,最好赶快离开。” 外面的两人在对峙,而衣儿则跑到了清漪的门外。 “神女,你听到了吗,鸟族大军压境,外面的百姓都在叫您,他们希望你去守护他们呢!鸟族居然在雪域顶上拉屎,惹得雪域的人都无法生活了,您是他们仰仗的神,他们除了你别无他人了!” “奴求您了,您救救雪域的百姓,救救那些可怜的孩子的父母亲吧!” 衣儿边说边在地上磕头,虽然她也不知道外面情况如何可她了解清漪的性格,只要关于百姓的事情。她无论如何都会考虑的。 《憨批女总裁又认错老公了》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新书海阁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新书海阁! 喜欢憨批女总裁又认错老公了请大家收藏:()憨批女总裁又认错老公了新书海阁更新速度最快。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二十一章 态度转变 衣儿抱着希望喊了许多声,她急得眼泪都在眼角打转,可丹室却没有半点回应。 她的心逐渐变得冰凉起来,她没有想到清漪会如此绝情。 这一刻,衣儿内心的坚守信仰崩塌了,她崩溃的冲着里面大喊:“你凭什么让我们跟你一起为了一个男人毁灭!你还是我们的神女吗?你就是个自私自利,不顾他人死活的混蛋!” 这声音甚至扩散到了大殿,由于衣儿是侍奉的领头人,连她都如此绝望了,其余更是慌乱起来。 一时间,大殿内传来嘈杂的哀怨之声。 衣儿哭够了,也喊够了,她抹了抹眼泪,愤恨的打算一个人去应战。 在她刚走出一步的时候,却听到身后有门被打开的声音,她心神一震,莫非是…… 一回头,看到一身冰蓝色的清漪屹立在门外。 她的脸色比进去时苍白许多,好像短短几个时辰的时间,就要把她吸干一样。 如果这时候刮来一阵风,清漪都可能晃荡两下。 看到她出来,衣儿忽然想到自己方才的言语举止十分不脱,忙对着清漪跪了下来,拼命的磕头,让她饶恕自己。 一只手扶在她的手臂上,示意她起身,衣儿含泪抬眸,眼中的惊慌尤为明显。 “是我不好,你说的对,我太糊涂了。” 清漪将衣儿扶起,轻叹了口气,替她抹掉眼泪。 “神女……” 衣儿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呜咽的扑进清漪怀里,她何曾不心疼她啊,她们几乎是一起长大的,她陪伴了神女多年,每每看着她为那个男人变的连床都下不去的时候,她就替她不值。 清漪抱着衣儿,心中一片苦涩。 二人结伴走出去,季世看到清漪出来后,也连忙跟上。 “你怎么还在这里?” 看到季世还没走,清漪有些震惊,转眼又看向衣儿,“包裹给他了吗?” “给了。” 衣儿沉声道,见清漪误会,季世忙解释,“是我自己不想走的,我想留下来帮你们一起打鸟。” 季世的话逗得清漪噗呲一下笑出了声,外面可是堂堂鸟族,到了他这里,变成了树上随时可以抓的小鸟了。 清漪的笑十分有感染力,她笑起来和不笑起来简直是两个人,看的季世变得木呆呆的,甚至跨过门槛时还跌了一跤。 自觉得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赶紧跟上前面的队伍。 清漪三人来到雪域前,云神本还和梧袭纠缠不清,听到人的脚步声立刻停了下来,他回首看到脸色难看的清漪,一时间心疼不已。 “清漪,你没事?” 云神来到清漪面前,不顾身份的抓起她的双手,她的手比这雪域的雪还要冷,让云神心尖一颤,他忙将其揣入怀里,顺势将清漪也带进怀里。 清漪本想挣扎,却被牢牢的禁锢住,半点都动弹不得。 “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 头顶云神嘶哑的声音传来,夹杂着浓浓的深情。 这深情好似一股压力,压在清漪身上,让她无法接受,却又不知该如何拒绝。 因为云神挡着的缘故,梧袭半点都没有看到神女的样子,他左顾右盼,却也只看到了一片裙摆。 不由得开始烦躁起来,一旁的麻雀将军见首领为难,凑到他耳边,出了个馊主意。 梧袭一听,这是个好主意啊! 于是安排了个幼鸟,让它飞到云神脑袋顶上,在幼鸟飞出去的时候,梧袭再三告诫,让它对准! 就这样,噗噗两声,云神脑袋上多了两摊鸟粪,他感受到那温热,一把推开怀里的清漪。 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手上一片脏污。 在清漪被推开那一刻,下意识的向梧袭看去,她知道是他捣的鬼,却没想到她随意的一眼,扫进了梧袭的心里。 梧袭被那一眼看的心直乱跳,那是一双极其澄澈的眸子,如小鹿般纯真,不笑时带着初始的懵懂,短而翘起的鼻子十分精致,增添了许多娇憨的幼态感,加上一抹上挑红唇,又是可爱中带着妩媚的姿态。 他从未见过将可爱和性感都集于一体,并且融合的如此完美的脸庞。 那双眼,让人想要呵护,那么她垂下眸,都会让人觉得她是不是伤了心。 梧袭不顾身后的大军冲了过去,凑在清漪面前。 “方才都是误会,误会,我是鸟族首领梧袭,是来和咱们雪域交朋友的,” 梧袭捂着头不好意思的说道,清漪看他的转变,也意识到了什么,看破不说破,她也煞有其事的点点头,配合他演戏。 不过做朋友可以,那之前的礼物却是得让他付出代价。 “方才我雪域那一场特殊的雪,难不成是鸟王你送的礼物?” 清漪的声音很轻,乍一听还以为在随意交谈,可仔细听去,却能听到其中隐藏的怒气。 “那个……” 梧袭本来想蒙混过关,谁知道她竟提了出来,一时间让他无地自容,想想自己曾经说过的浑话,就后悔不已,如果再让他来一次,他打死都不说那些话! “这样,我让人收拾,我亲自给那些人赔礼道歉,怎么样?” 梧袭想都没想,就做了这个决定,清漪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可梧袭身后的麻雀将军看不下去了。 “首领,你的身份怎么能给那些庶民赔礼道歉呢,要是传了出去,你的威严岂不是不保?” 麻雀将军知道自己家首领的性子,那是花孔雀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 虽然梧袭是凤凰,可也不比孔雀专情多少。 他也就是图神女的容貌罢了,过不了一个月就会觉得看腻了,梧桐宫那些娇滴滴的美人,如今还不是被冷落了? 以色侍人,能有几时好,女人对于梧袭来说,真的像是快过期的食品,必须立刻吃掉,每个还都要吃,但是每个都吃不完就到了期限,就要丢掉。 这个神女不过是身份比那些女子特殊,但梧袭喜欢的是女人,又不是身份,所以肯定也一个样子。 只是这次的梧袭太过于热情了,往常他还能保持几分理智,不然那些女人早就把他的权利掏空了。 可如今他居然为了神女,和那些庶民赔礼道歉,真是丢尽了鸟族的脸面! 这边麻雀将军痛心疾首,那边梧袭已经跟随清漪乐呵呵的去道歉了。 当他回过神来,云神,清漪和梧袭,都已经 消失不见了,偌大的雪域,留下麻雀将军和他身后一脸茫然的鸟族大军。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清漪。” “好好听的名字,清水泛涟漪。” “我看你脸色苍白,是受了伤,还是……” 一路上,梧袭不停地询问清漪的事情,清漪也耐着性子回答,毕竟梧袭的实力不可小觑,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 浮风随着火绾绾回到火狐山,火绾绾的心疾看似越发严重起来,甚至连路都走不动,她哀嚎着快要死了,惹的浮风一阵心悸。 “乖,咱们在等一个月,就一个月。” 浮风替火绾绾拍着背,让她顺顺气,火绾绾捂着心口,眼里闪过一丝狠辣。 “风哥哥,我听说如果用烈火直接烧灼炼丹者的话,那样是不是一个时辰就会出来丹药?” “你听谁说的?” 浮风眉头紧蹙,心中开始忐忑,如此惨不忍睹的方法,善良天真的火绾绾怎么会知道? 这是要活生生把清漪烧死啊…… 她本就是极寒之体,哪里禁得住火烧,恐怕温度高些,顷刻间就会魂飞魄散。 他爱火绾绾,也愿意为了她做任何事,可这对清漪太残忍了。 火绾绾没曾想浮风能有这么大的反应,她以为她一说出来,装装心痛,他就会答应。 看来,他还是在乎那个贱人的。 嫉妒之火焚烧着火绾绾剩下的理智,她娇弱的靠在浮风怀里,稳定他乱想的心思。 “是我族里的长老说的,我觉得这法子太过于残忍,也没有同意。” 听到这,浮风才叹了口气,原来是这样,他就说嘛,他的绾绾怎么可能是那么残忍的人? “啊……” 火绾绾忽然又蹙眉低呼, 她神情痛楚的捂着心口,一副快要死了的样子。 这下浮风如何的安抚,她却都是不停的颤抖,甚至脸色越发的透明,肌肤隐约可见狐狸的毛发。 浮风意识到,她这是要变回原型! 他的瞳孔紧缩,如果回了原型,恐怕就不好医治了。 难道……真的要用那个方法吗? 本来他还坚定的不用,可一看到火绾绾如此,他坚定的心就开始动摇起来。 如果不用,那火绾绾岂不是就要死了? 可用了,清漪也必死无疑。 一面是心爱的女人,一面是从小到大喊他浮风哥哥的清漪。 这让他如何抉择啊。 火绾绾见浮风不为所动,又加重了筹码,捂着肚子凄惨的叫道:“风哥哥,你哪怕不救我,也要救救我们的孩子!” 孩子两个字像平地惊雷,在浮风混乱的脑子中炸开,几乎是一瞬间,清漪的名字就被他抹除了。 不行,他不能让她们母子二人都死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二十二章 道貌岸然 看来,他就只能对不起清漪了。 一想到火绾绾腹中有自己的孩子,浮风就有了干劲,更加的怜惜她的身体。 “绾绾,你别急,我这就去将丹药取来。” 浮风小心的将火绾绾放在地上,正准备离去,却听到她的呼唤,又折了回来。 “怎么了?” 他蹲下身,耐心的听火绾绾想说什么。 “浮风哥哥,那丹药只有我火狐族的赤火才能炼制,不如你随我上狐山一趟,让大长老随你而去。” 若是浮风心软了,大长老也好快刀斩乱麻,到时候人死丹成,浮风即使不忍,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她一个怀了孩子的和一个气人,明眼人都知道该怎么选。 浮风想了想,觉得火绾绾说的有理,还有就是她的身体也需要回去静养,于是决定先上山一趟,再和火狐大长老一起取丹。 杀人这个词在浮风的心里被自动替换为取丹,他不愿去想那取丹的画面。 届时定是一片火海,还有凄惨的叫声。 他一想到那些,心口就开始疼痛。 清漪……抱歉……这一世是浮风对不起你,若有来生,我一定竭尽全力补偿你。 怀着满心的愧疚,浮风抱着火绾绾上了山。 山上如火舌舔过般,寸草不生,入目皆是红土和碎石,遍布在山顶的每一处角落。 远处有千百孔洞穴,大小各异,堆积在一起,有光亮时像一只只猛兽的眼睛,看的人心生异样。 那是狐族特有的千孔洞,也是狐族的小狐狸们居住的地方。 火绾绾一回到家,心口立刻就不疼了,从浮风怀里蹦下,跳脱的跑向其中一个较大的洞穴。 她跑到洞口就开始喊:“爹爹!娘亲!我回来啦!” “我的乖绾绾,你这是去哪了,真是让娘担心死了!” 一个身披红色皮毛,长相慈祥富态的妇人走了出来,脸上挂着焦急的神色。 她是狐族的族长妇人火芸芸,也是火绾绾的亲生母亲。 狐狸多子,可她却不知是体质还是什么原因,就只有火绾绾一个女儿,狐族对于这威胁的小公主继承人,自然也是捧在了手心里。 看到火绾绾的一瞬间,她浑浊的双眸甚至有泪水在闪烁。 火绾绾看到娘亲哭了,也是惭愧不已,忙扑过去偎在她怀里,呢喃道:“娘亲别哭,绾绾再也不乱跑了。” 说话间,火芸芸无意抬眸,看到浮风站在那里,神色一敛,眼中多了几分厉色。 “何人擅闯我狐族!” 她一把将火绾绾护在身后,尖利的指甲已经抽出,如兵刃般对准了浮风。 浮风一时间不知所措,他刚要解释,火绾绾先替他说话。 “娘亲,这不是坏人,这是,这是我的心爱之人。” 说到后面,火绾绾越发的害羞,小脸变得通红,羞涩不已,甚至捏着自己的小尾巴,把脸埋了半边,露出一只眼,莹莹的望着浮风偷笑。 听到心爱之人,火芸芸内心警铃大作,她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可不能被来历不明的人骗了。 看到火绾绾的娘亲还是一副警惕的样子,浮风无奈的笑了笑,正了正神色,严肃的介绍自己。 “在下雪域域主浮风,倾慕绾绾已久,还望您能让我们在一起,我可以用生命起誓,要是让她受半点伤,我必魂飞魄散,轮入畜生道。” 浮风小小的撒了谎,他根本不是什么雪域域主,雪域只有一个主人,那就是神女清漪。 他是清漪家从雪原捡来的孩子,在雪域长大,至今还无名无分。 这样的他,怎么能让火绾绾的母亲满意呢? 浮风上来发的毒誓,给火绾绾心疼急了,她连忙从火芸芸怀里挣脱,走到浮风身边,牵上他的手。 “娘亲,你放心,浮风对我很好的,怕我冷了怕我热了,连上山都是背着,还怕我累了,娘亲,绾绾长大啦,我能判断谁对我好对我不好,您就答应我们~” 火绾绾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开始对火芸芸施展感情牌。 火芸芸一向疼女儿,看到她这次痴迷的样子,又觉得这小伙子还算靠谱,相貌潇洒,身世也配得上她的绾绾,只好叹了口气,表示妥协。 “好,娘亲答应你了,不过要是受了什么委屈,一定要跟娘亲说,别憋在心里。” 尽管如此说,火芸芸还是有些不放心,她总觉得,这个男人不是她女儿的良人。 火绾绾哪里考虑了那么多,她只知道,她和浮风在一起是绝配,是没有人可以抵挡的! 于是连忙点头,“我知道了娘亲。” 在浮风和火芸芸诉说了他的计划的时候,得到了她的赞同。 她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在治疗绾绾心疾,那一直是她和绾绾父亲的心病。 是她不好不称职,在绾绾还在她肚子里的时候,居然跟人发生了冲突,一怒之下动了胎气,最后也落下了病根。 绾绾出生时就比正常的狐狸小一圈,毛也秃秃的,没有光泽,想必是受到了影响。 在她三岁时,她才发现这孩子的呼吸很不顺畅,用时不时的喘不上来气。 连忙找了大夫来看,这才知道她有心疾,如果不治疗,恐怕活不了多久。 他们一听那话,发了疯似的去找药,找方子,可怎么样都没有效果。 正一筹莫展呢,这个叫浮风的少年居然说他能够治疗绾绾? “如果你能治好绾绾,我就让她嫁给你!” 火芸芸红了眼,几乎是恳求浮风,她就这么一个孩子,无论如何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受折磨啊。 “您放心,我一定会治好她的。” 浮风信誓旦旦的保证,又转头看向火绾绾,“绾绾,你跟你娘亲好好待在山上等我,我很快就回来了。” “好,风哥哥你要小心,要平安回来。” 火绾绾的眼中充满了不舍。 火芸芸叫来了大长老,暗自对他吩咐,让他趁机动手。 大长老领命,和浮风一起下了山。 雪域内,梧袭把自己当成了清洁工,明明没有鸟粪了,还是拖着自己的羽毛来回的擦。 把大殿里的地板砖都抹的锃亮,季世都不忍心踩了。 解决了外患,清漪坐在高座上忐忑不安,她在想要不要继续回去炼丹。 云神和衣儿的话一字一句的都在戳她的心窝子,把她的困境和纠结撕开,丑陋的摊在众人面前。 她知道她是白白给他人做嫁衣,可她却控制不住自己,忍不住去想浮风。 看出了清漪的不对劲,云神默默坐到她身边,握住她冰凉的手。 温热将冰凉包裹,清漪的手也逐渐温热起来。 她被这温热惊到,抬眸却看到云神祈求的眼神,她不解,疑惑的歪头。 云神没有说话,而是将握住她的手紧了紧,示意自己不会放开的。 清漪浅笑,原来他是想说,别想再去炼丹了,她是走不了的。 这个云神,让她怎么说好,他有时候粗鲁的过分,可关键时刻又细心温柔,让人无法拒绝他的请求,她只要产生拒绝的想法,就会有浓重的愧疚感。 “好了,我不去了还不行?” 清漪无奈道,她是怕了。 云神听到她不去了,这才笑了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云兄的手上是粘了胶水吗?” 两人正说的好好的,一个像是从鼻腔里挤出来的声音打破了氛围。 云神回过头,看到梧袭脸色难看的盯着他的手不放。 “哎呦,好巧不巧,就是粘了胶水。” 云神故作依靠状,还在清漪白皙的手上磨来蹭去。 “你!” 梧袭拍桌而起,气的他鸟毛横飞。 奈何云神根本不吃他这吓唬的一套,反而乐得自在,该牵牵,该笑笑。 他这幅样子可是把梧袭气死了,他刚要冲上前去把两人的手拽开,就听到后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清漪,你怎么出来了,你不是在炼丹吗?” 梧袭一听是男人的声音,妒火已经烧到了头发,他手指着殿门怒瞪道:“关你屁事,炼什么丹,识相的赶紧给劳资滚蛋!” “这是哪来的喜鹊,叽叽喳喳叫的人头疼。” 浮风瞟了眼还在喋喋不休的梧袭,没心思跟他多说,绕过他走向清漪。 看到云神抓着清漪的手,他的眸子几不可见的暗沉了几分。 清漪看到浮风,刚想开口解释,却被云神抢先。 “怎么,她还必须为你炼丹?这最后一次的代价你不是不清楚,你凭什么觉得自己够格让雪域的神女为你付出性命,你死了没人在乎,可神女要是死了,这雪域的百姓你来守护吗?” 云神越说越激动,甚至开始质问浮风,浮风被说的哑口无言,干脆恼羞成怒的不理他,而是开始劝清漪。 “清漪,你可是答应我了,把最后一次给我,如今这算是什么?绾绾她已经有了我的孩子,你忍心看着她们母子双亡吗?” 浮风觉得自己说的十分深情,殊不知落在清漪的眼里,变得恶心至极。 什么叫她忍不忍心? 她造的孩子吗? 火绾绾跟她有什么关系! 凭什么一次一又一次的来伤害她? 就凭她喜欢他吗。 “浮风我告诉你,我不欠你什么,如果说我们唯一的牵扯,就是我喜欢你,可你不要拿我给你的喜欢,当作无休无止索取的理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二十三章 撕破脸皮 清漪说出这些话,几乎用尽了全部力气,她从未觉得说话是一件很累人的事,尤其是和听不懂话的人说话,简直是一种煎熬。 她如此说完,浮风还是自以为是的觉得清漪只不过是在赌气,她只是生气他袒护火绾绾罢了。 于是他又装作深情的道:“清漪,浮风哥哥从小到大没有求过你什么事,就这一件事你也不愿为我做吗?” 浮风的脸上浮现着清漪从未见过的深情,甚至她恍惚觉得,眼前的浮风真的爱自己。 可也只是恍惚,他脸上让她看到的更多的是虚伪,是恶心的故作姿态,是索求不尽的贪心。 为什么她对他的爱到了他那里会变成可以利用的筹码,难道爱情不该是至纯至净的吗? 清漪的心里对浮风的卷恋在随着他的举动一点点耗尽。 她不想在这段一厢情愿的感情里越陷越深。 “你的话真是虚假的可笑。” 清漪踉跄后退,美眸中噙着清泪,她每退一步,浮风就进一步,不依不饶。 梧袭见这个不知好歹的男人还在纠缠,大步迈到清漪的面前,把她挡住,正面面对着浮风。 “歪,我说你小子,听不懂人话还是不会看人脸色,滚会不会,不会我送你一程?” 梧袭本来长得高大,此刻收敛了翅膀,更是露出大块结实的壮肌,相比之下,浮风就像个随时都能被风吹走的豆芽菜,摇摇欲坠。 最为奇特的是,梧袭魁梧的身材,却长了张极为清秀的脸,只是眉目间有着浑然天成的傲气。 凤凰本翱翔于天际,不受拘束,可若遇到心仪的梧桐,也会停下舍弃自由,与之相伴。 梧袭觉得,清漪就是他的梧桐树,需要他的守护和陪伴。 “别怕,有我在,他伤害不了你。” 如此直白的袒护,也就只有梧袭这般大大咧咧的人才能说的出口,可清漪此刻看到他憨厚的咧嘴笑,不知为何那颗慌乱的心竟渐渐平稳下来。 她低头,怯怯道:“谢谢。” 梧袭噗的一下,几乎心脏要跳了出来,脸瞬间红成了猪血色。 他见过的女人很多,可如此清纯不加掩饰的羞涩,还是第一次接触,心中不由得抑制不住欢喜。 “那个……你这样我都不好意思了嘿嘿嘿。” 梧袭捂嘴发出一阵怪叫,惹得季世忍不住翻白眼。 他身后的浮风已经完全被忽视了,浮风恼羞成怒,看着他们郎情妾意,又想到火绾绾发病时的痛苦,只觉得他们都该死! “既然这样,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浮风怒道,神色大变,如一阵寒风,极速的绕过梧袭,直向清漪逼去。 他从小修习的就是雪风一般的速度,以冰雪为基础,加上极致的冲刺,就能瞬间将寒风化为利剑。 这冰风术,原本是清漪的传承,因浮风不是雪域族人,没有修习的秘术,清漪才将此术给了他,自己修习比其次之的凝雪冰封术。 逐渐逼近的浮风,几乎化为了一束透白的冰箭,清漪不敢相信的看着那抹冰色,她的双瞳充满了忧伤,比恐惧更甚。 “为什么……” 她没有躲开,也没有出手,反而就那么直直的站立着,似乎是在等待浮风攻击的到来,浮风这一击威力极强,而且是冲着清漪的要害之处打去,一旦命中,非死即伤。 梧袭来不及反应,云神也离的很远,此刻在清漪身边的,只有什么都不会的季世。 他棕色的瞳孔里映衬的冰色越来越近,直至占据了他整个瞳孔,这也代表浮风已经到了清漪面前! 噗呲! 沉闷的利器入体的声音传来,梧袭本剧烈的颤抖了片刻,在看到清漪没事的那一刻,才恢复了正常,忙把她捞走护在身后。 在浮风刺杀的一瞬间,是季世挡在了清漪的面前,此刻他已经瘫倒在地,背后有一条长长的伤口在流血。 “你快救他……” 清漪忙让梧袭去查看季世的伤势,她脸上浮现出焦急的神色,那一击她都不一定能挺过去,更别提肉体之躯的季世了。 他们不过几面之缘,他为何要救她? 已经对男人死心的清漪此刻不敢相信居然会有人肯为了她付出性命。 可这不是她想看到的结果,该死的不是季世。 浮风这才意识到自己杀错人了,晦气的抹了抹手上沾染的鲜血,对着季世的尸体嘲讽道:“这就是挡路的下场!”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清漪的情绪,让她原本低落的心情瞬间化为暴怒。 “啪!” 一声清脆的声音在大殿回荡,众人齐齐看向发出声响的地方,清漪正举着莹白玉手,此刻她的手心像抹了天边的红霞,众人不知所以然时,却听到浮风断断续续的咬牙切齿的声音。 “你……你敢打我!” 浮风气急败坏的捂着脸,看着清漪这柔弱的神情就觉得愤怒,他也抬起手就要对着那白皙的脸庞打下去,却被一只粗壮的脚对准肚子蹬飞了出去。 他像个断了线的风筝,垂直落在地上,脑袋着地,虽然死不了,可智商会不会下降就不一定了。 清漪看到那一幕,只觉得十分解气,她终于明白心里堵的那一块是什么了,是委屈! 她替自己这么多年眼瞎而浪费的时间委屈! 这么个破烂人,白给都没人要的东西,根本配不上她。 大长老本就跟在浮风后面,为了方便才在殿外等候,此刻听到殿内的声音,这才明白浮风被人打了,这可了得,那是未来的族长! 他不顾外头侍奉的阻拦冲了进去,亮出九个尾巴和一双狐爪。 看的梧袭很是奇怪。 “这是哪来的物种,丑不拉几的。” “这是九尾火狐,是和他一伙的。” 清漪轻声解释,并且指了指地上还在抽搐的浮风。 这下梧袭懂了,原来是敌人,他一双凤凰翅膀亮了出来,大长老愣了愣,竟然是凤凰,可凤凰的威力也没有劝退他找死的心,而是越发勇猛的张牙舞爪冲了上去。 大长老自认为最尖利的爪子挠在梧袭的凤凰羽毛上,跟挠痒痒似的,左一下右一下,完全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反而凤凰羽毛何其坚固,大长老挠完,只看到十个爪子脱落了九个,还有一个在摇摇欲坠。 他不甘心,仰天长叹,发出狐狸特殊的叫声,又凶狠的低眸敌视着梧袭,原本正常的瞳色已经变成了深红血色。 他完全杀红了眼。 梧袭也不闹了,变得严肃起来,凤凰真身显露,一只金红光泽包裹的凤凰,盘旋在大殿内,时而往下飞落,尖利的爪子与大长老的狐爪相互碰撞。 两人的爪子锋利程度高下立见,大长老不过几个回合就被抓成了花脸,甚至脑袋上的头发也脱落了大半。 他刚晕头转向的想要反抗,梧袭的大翅又扇了过来,一下对着脸,一下对着脑袋。 翅膀上无数细小的羽毛并不柔软,反而如石头般坚硬,每刮一下,大长老的脸上就多条丑陋的疤痕。 凄惨的叫声在大殿响起,加之翅膀极速挥舞的声音,凑成了一个美妙的旋律。 先前大长老发出的叫声乃是狐族独特的信号,即使远在万里,也能感受得到, 因此火狐山上此刻一片混乱,火绾绾急得开始团团转圈,看来事情是不妙了,不然大长老怎么可能会发出信号,可是浮风和大长老加起来总不能连一个清漪打不过。 火绾绾越想越忐忑,知道消息的火芸芸也匆忙赶了过来,看着女儿心急的样子,她忙劝慰道“乖绾绾,你可不能动火,别忘了你肚子里还有孩子。” 此刻满脑子都是浮风的火绾绾哪里听得进去火芸芸的话,她只敷衍的摆了摆手:“不用担心,” “怎么不用担心啊,娘在怀你的时候,差点就没了你,你这次身孕,也一定要小心才是啊。” 火芸芸苦口婆心的劝说,她当时真的是差点就失去了火绾绾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女儿重蹈覆辙。 耳旁左一个孩子右一个身孕的,彻底让火绾绾变得不理智了。 “别说了,我根本没有身孕,当即之下是赶紧把浮风救回来!” 她吼出声,心中是畅快了不少,出口看到火芸芸惊讶的神情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她忙捂着嘴,可已经晚了。 “你说什么?” 火芸芸满脸不肯相信的拉住火绾绾的袖子,火绾绾心虚的转过身去不敢看她。 “女儿,女儿,你可别跟娘开玩笑,娘年纪大了,受不了。” 火芸芸声音颤抖的对火绾绾道,虽然她知道那不是玩笑,可她怎么也接受不了好好的孙子就那么没了的事实。 说出真相的火绾绾也很愧疚,她替火芸芸抹着眼泪,叹了口气道“娘,你别生气了,我不是故意瞒你的,我只是想你让我们在一起,” 火绾绾欲哭无泪,她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她又想赶快去救浮风,两边的难处一起压在她身上,压的她喘不过来气。 “哎,算了,你平安就好,” 《憨批女总裁又认错老公了》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新书海阁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新书海阁! 喜欢憨批女总裁又认错老公了请大家收藏:()憨批女总裁又认错老公了新书海阁更新速度最快。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二十四章 十未知的危险 在女儿的幸福和欺骗之下,她还是选择了妥协。 火芸芸决定跟女儿一起去雪域,虽然她打心眼里觉得那男人靠不住,居然连个小小神女都杀不了,还要让大长老传信号回来,不过谁让绾绾那么心仪那个人。 她也是没有办法。 雪域漫天飞舞着大雪,似乎在预兆着什么危险,寒风凛冽的吹着,比往日还要冻人。 白茫茫的一片,除了雪什么都看不清,大片的雪被光色照的发亮,晃的人眼睛疼。 火芸芸领着火绾绾踏在雪上,只觉得周身尽是危险的气息。 在这纯白的世界里,她们母女火红的衣裳尤为明显。 “这地方真是贫瘠,连个人影儿都没有。” 火芸芸嫌弃的将肩上落下的雪拍掉,并将火绾绾的手拉过来,放进自己厚厚的大氅里。 她们没有带狐族的其他族人,火芸芸认为对付一个丫头片子,凭她一个人就够了。 就连火绾绾她本来都不想带,奈何火绾绾实在是惦记浮风,怎么说都要跟着她一起去。 在另一个场景中,安颜也在经历这一场隐秘的危险。 她一觉醒来时,天色几近傍晚,昏黄的光色透过半敞的窗户照进来,衬的古堡里越发的晦暗。 顾古不知去了何处,他的斗篷还披在安颜身上,安颜将斗篷叠起,下意识的看向那所奇怪的房间。 今天没有响声。 因为前几次去的缘故,这一次的探险让安颜的心平静了不少,即使看到那桌上惨不忍睹的东西,也能控制住翻涌的胃,不吐出来。 只是空气中始终蔓延的腥气让她很不适应。 “醒了?” 顾古低沉的声音从安颜背后传来,让她即使有心里准备,也控制不住的抖动了一下。 “嗯。” 安颜低声应道。 “有的时候看某样东西多了,就会变成和那东西一样的玩意。” 不知何时,顾古已经走到了安颜的对面,斗篷明明在她手里,可眼前的顾古依旧是一身与之前一摸一样的斗篷装,他略微抬着下巴,露出半点眼皮。 话说的极其平静,可却让安颜脊背发凉。她忙挪开视线,再不去看那些惨不忍睹的东西,她不想变成那样。 安颜躲避的样子落入顾古眼里,他忽然觉得很有趣,他还头一次看到这么怂的女人,他说什么她都信。 咕咕咕…… 一阵肚子饿的响声打破了僵局,安颜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她从到岛上到现在,还没有吃过饭。 “有吃的吗?” 见顾古听到声音没有任何反应,安颜只好厚着脸皮询问,却看到他的手指对着桌子上的那堆血肉指了指。 登时她的脸色就变得煞白,“我不要。” 她的眼里写满了惊恐,她怎么可能去吃呢! 她又不是他这个变态。 “那没办法了,反正我不用吃饭”。 顾古怂了怂肩,明确表示不管饭。 生存不易,难道她要开始荒岛求生模式? 安颜深深地叹了口气,她好想吃天香山的大鸡腿。 肥嫩美味,喷香四溢。 “那,我可以去岛上找找吃的吗?” 安颜小心翼翼的询问,生怕顾古一个不开心就又把她关在屋子里。 还好顾古的心情看起来不错,打了个哈切道:“随便,天黑之前回来,我睡了。” 说完他就走了出去,顺着楼梯上了二楼。 恍惚间安颜好像看到他去了自己的房间,不过她也不是很确定,又加上肚子实在是饿的不行,开始往外泛酸水,于是也就没有吱声,默默地走了出去。 出了古堡,安颜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岛边,那里或许会有螃蟹或者鱼虾之类的东西。 经过一片茂密的丛林,又穿过一片火红色的山,最奇怪的是居然还有雪原,这一处处场景让安颜震惊不已,她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小的岛屿,居然结合了那么多季节的景色。 经过了那些奇特的场景后,就是一片正常的沙滩,安颜看着那片金黄叹了口气,她终于看到个正常点的东西了。 不大的沙滩上,海水一层层的冲刷着,有时带来一些小惊喜,大多数时总会把遗留在沙滩上的小鱼小虾卷走。 安颜找准了目标,一个巴掌大的青蟹。 看那肥美的程度,蟹黄一定很多! 青蟹撅着壳,八个蟹爪张牙舞爪的翘着,正在晒太阳,殊不知危险将近。 安颜蹑手蹑脚的挪过去,她的影子逐渐笼罩了小小的青蟹,忽然一个手出现在了她身后,抓住她背后的衣服,将她扯退了好几步。 “谁啊!” 猛然被拽,安颜差点一个重心不稳摔倒。 重点是她忽然想到她的螃蟹! 仔细看去,却又吓了一跳。 原本巴掌大的青蟹,居然变成了比她还打的巨蟹! 此刻正举着巨钳,虎视眈眈的盯着她。 那蟹眼浑黑,一动不动,很是吓人。 “这个岛上所有的东西,能不要碰就别碰。” 在安颜惊魂未定之时,耳旁传来一个极为温暖的声音,听了就很让人安心,她下意识的转头,也不负众望的看到了一张极其和善的脸。 那是一个高她一头的男子,他一身白袍,风度翩翩,笑意浅浅,双目如星,明亮而闪烁,薄唇淡粉色透出极好相处的讯息。 皮肤是健康的偏白色,额头中心似乎还隐隐刻着什么东西,因为没有添色,所以看不太清。 “你是谁?” 安颜茫然的问道,又意识到自己的后背还在人手里抓着,连忙挣脱开来,想到身后的螃蟹,她诚实的往男子身边挪了挪,看起来他并不怕那螃蟹。 这个岛上没有其他人,莫非这是顾古的朋友? 这么想着,安颜才有了几分警惕,顾古不正常,物以类聚,他的朋友也一定不正常。 可看着这个男人还挺帅的,到现在为止也没有流露出什么不好的举动,甚至他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一般,眉眼间多了抹无辜。 这更让人难以怀疑这是个坏人,就像你指着雪人说它是黑色的那样离谱。 “我叫顾擎,是顾古的哥哥。” 顾擎笑的温和,话语中提起了顾古,在他看来,这岛上的女人,应该都是顾古的,至于是散养还是圈养就看他心情了。 而眼前这个看起来不是很聪明的女人,顾古那小子应该是对她有点兴趣,不然怎么可能放她出来,还走了那么远,都跨过了四时幻境。 听到顾擎介绍自己是顾古的哥哥,安颜的脸上也没有很惊讶,她早就该猜到如此,即使不是顾古的亲戚也该是朋友之类的,不然谁能上岛。 身后的螃蟹越来越近,似乎准备拿巨钳一下把他们二人的头夹掉,安颜无意看到那巨大的钳子,甚至近的能看清那上面的绒毛。 她嗖的就钻到了顾擎的身后,顾古那么厉害他哥哥肯定也能打。 “螃,螃蟹。” 她哆哆嗦嗦的指着那巨大的青蟹,顾擎看到后好笑的回头看她哈腰害怕的样子,就觉得十分搞笑。 只见顾擎的手一挥,一道红色的杀字灵符就从天而降,打在青蟹的身上,顷刻间他就如同被制裁了一般,化成了血雾。 看的安颜都傻眼了,她本以为他们还能打斗一番,她好看看热闹,没曾想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你会法术?” 她惊奇的问道。 在她的思想里,法术不该是成仙的才能施展吗,可眼前的人确确实实是人啊! 顾擎笑了笑道:“那不是法术,独属于这座岛的禁令,禁止除我们兄弟以外的生灵杀生。” 这话让安颜对这岛越来越好奇了,或许知道了这岛的来历和他们的身份,自己就能够想办法逃出去呢。 回去的一路上,安颜都以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听完了顾擎阐述的一切。 这座岛原是为顾古所建,也提了一嘴那个死去的女人,她的尸体埋在岛中心,那里也埋着顾古所有的爱情。 现在的顾古,更多的像是一个行尸走肉,因为他太过于执念,引得这个岛也拥有了自己的体系和灵魂,而顾古和顾擎自然而然的成了这里的主人。 所有法则都是衍生出来的,除了他们谁都必须遵从。 顾古残害女子的毛病也是因为之前爱而不得的阴影,导致他对女人已经失去了兴趣,替换而来的是一种极其残忍的恶趣味。 他总把那些好看的女人划成鬼魅般,似乎那样能够让他心里的痛楚减少一些。 听到这安颜就忍不住辩驳,那些女人又没有错,前人留下的错误为什么让后人来偿还。 可即使说这样说错的,但在这里也无人能阻止他。 因此安颜满心的不爽,也无处发泄,只能忍着。 “小丫头,有时候不是你想做什么,就能够做什么的,” 顾擎揉了揉安颜郁闷的小脑袋,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馒头,递给了她。 白花花软乎乎的馒头此刻在安颜眼里就是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她顾不上对错,接过就啃。 三下五除二的解决了一个馒头,幸福的打了饱嗝。 吃饱了,安颜也心满意足的跟着顾擎回到了古堡,这时候她才知道,旁边的小古堡是顾擎的地盘。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章一百二十五章 真与假 二人来到古堡,敲了敲门,过了一阵时间,门才咿呀呀的被打开,里面露出了顾古的脑袋,他似乎是刚睡醒,头发微微有些凌乱,眼睛也半闭着,眯着打量门外的两个人。 一丝诧异不经意的划过他的眼眸,随后恢复了正常。 他们两个怎么一起回来了。 他内心嘀咕着,手上敞开了门,靠在门上,示意两人进去。 顾擎先一步走进古堡,安颜随后跟上,她经过顾古面前时,却看到他忽然伸出脚烂在她面前。 “嗯?怎么了?” 安颜不解的看着顾古,这是不欢迎她进? 却看他的神情依旧淡漠,似乎没有恶意,他双手踹进兜里,修长的身体向安颜的方向靠过去,庞大的斗篷几乎把安颜也盖住了。 安颜只觉得周围环境因为斗篷的遮蔽而暗淡了下来,耳旁传来阵阵热气,顾古低沉嘶哑的声音在回响。 “我告诉你哦,他可不是什么好人,你最好离他远点。” 听到这句,安颜翻了个白眼,不禁暗暗吐槽,说人家不是好人,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人,在她眼里,那个顾擎可比这个顾古要好的多,起码人家不杀生,没有恶趣味。 顾古的警告在安颜听来,就是他嫉妒顾擎比他好的胡话。 一个杀人犯告诉你另一个人是比他还过分的杀人犯,谁会信? 她当作没有听到,迈过顾古阻挡的那条腿就走了进去。 顾古的身体又靠在了门上,他偏头看着安颜的背影,眸子的闪烁着不明的意味。 风有些冷,他站了一会,枯瘦的手指收紧斗篷,转身关上了门。 “看你这充满力气的样子,找到吃的了?” 回到古堡,顾古的眼神随意的扫了一圈,最终还是落在了坐在角落凳子上的安颜身上。 “顾擎给我了个馒头。” 安颜如实回答。 却没看到顾古的脸色在听到这句话时瞬间变得更加惨白。 “你吃了?” 他大步走上前去,一把抓住她的手,深眸直直对其对视。 安颜被突然袭击的顾古吓了一跳,她茫然的看着面前那张脸,不知道他为何反应那么大,但还是点了点头 。 却看到顾古低下了眸,在喃喃着什么。 嘴巴蠕动着,却没有吐出声音。 安颜只觉得手腕被握的生疼,挣扎着想要抽出,却感觉顾古的手越来越紧,细看他的手,几乎看的到骨头的走向和青筋的颜色,虽然瘦的厉害,但却十分修长干净,是一双极为好看的手。 其实顾古这个人称得上是美男子,长得很高,脸又很精致,就连手随便一握就仿佛是最完美的造型,只是性格太古怪了,像他的名字一样,很莫名其妙。 安颜还在想着,却发现顾古不知何时送了手,在寻他的方向,只有去往顾擎房间的一个背影。 兄弟俩叙旧,安颜但是能抽空偷闲。 她看了看古堡的其他房间,居然找到了一个小小的图书室,里面摆着一层架子,上面的书似乎许久没被人翻动,已经落满了灰。 安颜对这些书产生了极其浓重的兴趣,看了这些,说不定就能找到方法离开。 今日在去岛边时,她发现了一个怪异的景象,那就是虽然岛边看起来是和海相接的,但那海水是假的,或许是用来迷惑人的景象。 她有试着往里丢一块石头,居然看不到半点水花,丢在浅处也看不到石头的踪迹,她猜测这周围都是悬空的,她处在一个漂浮的岛上! 随手抽下一本画着奇怪符号的书,第一页的内容就让安颜大吃一惊。 上面写这座岛是邪恶与圣洁岛。 顾古和顾擎压根不是凡人,是天使恶魔的化身。 书上说天使只说真话,而恶魔善于撒谎。 但天使也不是不能说假话,只是只有三次机会,如果机会用完了说了假话,必死无疑。 反之恶魔如果说了真话,也是同等。 他们的任务就是欺骗与劝诫上岛的考验者,让她们永远留在岛上。 天使负责提供线索,恶魔负责欺骗,如果少女被欺骗而永远出不去,则恶魔的生命力加一点,天使少一点,可一旦有一名女子逃出去,天使则会瞬间吞噬恶魔,成为岛上唯一的主人。 所以来到岛上并看见此书的少女,需要用你们的智慧与真诚和天使携手逃离这座岛,不然都会被恶魔吞噬。 这些信息让安颜的心中慌乱不已。 她怎么分辨谁是天使谁是恶魔呢? 这岛的来历和顾擎说的不符,那他是恶魔吗? 可天使有机会说谎话啊! 相反顾古才更像恶魔,他的所作所为,都不是纯洁的天使能够干出来的。 顾古来到了顾擎的房间。 这个小小的房间内与古堡装饰大相径庭,内部都是纯白色,墙上挂着各种各样的翅膀的画,窗边还放着一盆花。 顾擎就靠在窗边,侧头看着进来的顾古。 “有事?” 他的语气比在外面有安颜时冷漠了些。 顾古的脸色似乎也没有很好看,他一屁股坐到顾擎的床上,盯着墙上的天使形状的翅膀喃喃道:“你要装到什么时候?”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你起来,你身上很脏不知道吗?” 顾擎忽然发火,指着顾古破口大骂,眼里尽是嫌弃的模样。 顾古撇了撇嘴,无奈的站了起来。 “我不管你做什么,别对她太过分。” 他思索了片刻,还是对顾擎说了这句话。 “啧,”顾擎发出一声嘲讽,他慢悠悠的来的顾古身边,用手指撩拨他的斗篷:“我亲爱的弟弟,你这就心疼了?” “别碰我!”顾古嫌恶的拍开顾擎的手,退后了几步,他看着这个刷那么白的房子,就恶心的很。 顾擎被打,却也没生气,反而无声的笑了笑。 看来他还是那么的沉不住气,这样怎么跟他争啊。 这个岛,不是生存就是死亡。 而最终存活的只有他。 如今他的任务可就差这么一个安颜了,而他亲爱的弟弟,可是半个都没有。 他怎么可能翻盘呢? 顾古烦躁的很,不愿意看到顾擎这张道貌岸然的脸,阴沉着走了出去。 出来没有看到安颜,看到那空旷的环境,他的心竟紧张起来。 他大踏步的在古堡内来回走,终于在藏书室发现那抹小小的身影,透过门缝看到她手里的那本书,让他更加紧张起来。 难道……她都知道了? 安颜看完了书,起身准备离开,却无意看到门外那抹逃窜的黑影。 是顾古。 他干嘛跟着自己。 顾古诡异的行为让安颜更加的怀疑他就是恶魔。 她离开了藏书室,准备抽空找顾擎一趟,如果顾擎是天使,那么她需要和他一起商量该怎么逃出去, 晚饭时刻,不知是不是顾擎来的缘故,一向不吃饭的顾古竟然让人准备了一桌子菜,还都是硬菜,鸡鸭鱼肉,荤素搭配,足足有十几道。 安颜吃的不亦乐乎,嘴里已经塞不下,嘴角泛着油光,手上还是不停的夹肉,她已经好久没吃过这么香的饭菜了。 “谢谢弟弟为我接风洗尘。” 顾擎倒了杯酒,递到顾古面前,示意他和自己对碰,顾古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给自己倒了一杯,抿了一口。 一旁吃饭的安颜没有感觉到两个人异样的情绪,十分自得的吃着好吃的。 “对了,这岛是怎么来的啊。” 安颜吃饭间,呜呜噜噜的问了一嘴,她知道这问题她问过,可她没有问过顾古,如果顾古和顾擎说的不一样,那么就证明顾擎是骗子。 听到她的问题,顾擎的嘴脸扯出不易察觉的微笑,顾古刚要说,就被顾擎抢先。 “小丫头,我不是告诉过你了?” 这话堵的安颜不知道找什么借口解围,她只好嘿嘿一笑道:“我忘了,忘了。” 看着她故意掩饰什么的样子,顾擎明白了一切,她肯定是什么都知道了。 “我劝你最好不要告诉她。” 顾擎咬着牙对一旁的顾古只能他们听到的声音说道。 话语里满满的威胁。 顾古不吃他的威胁,可他还要顾忌安颜,没办法,他只能恨恨的点了点头。 夜晚安颜躺在床上,感觉今天的被窝比昨晚热了一些,想到下午顾古进她房间的样子,她的脸颊控制不住的开始发红。 他们岂不是,睡了同一个被窝? 她烦躁的乱踢被子,忽然咯噔一声,从被子上掉下去一个东西。 她忙摸索着下去捡,对着夜光发现是一个石头,那石头长得倒是圆滚滚的,还有点玉的质感,可那怎么行,它还是个石头啊! 顾古那家伙居然想谋害她。 气的安颜随手一丢,把那石头丢出了窗户。 却没看到石头飞出去的瞬间,发出了浅白色的光芒。 顾古彻夜难眠,他望着屋顶,想着安颜。 他不知道顾擎和安颜是怎么说的,估计也是说他为了一个女孩建岛的。 不过这也不算假话。 在绝对的真假话面前,他又不能说出自己的身份,就只能看半真半假的话来掩盖这个岛的秘密。 那女人不是凡人,是天神。 一届天神爱上了他,他也为她建了岛,可人神相恋为天道不容,硬生生将那个女人的神识镇压在这座岛上,他必须完成任务才能够成为唯一的主人,才能把她救出来。 安颜,和她真的像。 不仅仅是相貌,还有性格。 《憨批女总裁又认错老公了》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新书海阁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新书海阁! 喜欢憨批女总裁又认错老公了请大家收藏:()憨批女总裁又认错老公了新书海阁更新速度最快。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二十六章救 救人 她们都是那样安静的女子,虽然有时候很胆小,但关键时刻总会豁出性命保护别人。 这是他最后一次机会,也是安颜的最后一次机会,希望她能透过幻想看本质,做那唯一一个能够成功逃离的人。 这个岛,本就不该存在。 顾古想起曾经种种,只觉得筋疲力尽,他缓缓闭上双眼,将周围的一切扰乱尽皆屏蔽。 小岛的清晨透露着美好。 北边树林鸟儿纷鸣,南边雪原送着清风,西处火山将大地炙烤的带着暖意,而身在古堡的安颜还在沉睡着。 楼下顾古和顾擎两兄弟的生物钟极其的精准,在天亮的那一刹那,一同睁开了双眼。 顾古窝在古朴陈旧的靠椅里,手中端着一杯清茶,正轻轻抿着,今日的他没有穿斗篷,而是一身黑色紧贴身形的长袍,白玉龙冠斜斜的插在他的发髻之上,他原本喜欢散发,方便许多,可想到屋子里还在睡觉的那个人是古代的,也就盘上了。 他们准确的来说不属于任何时代,但却通晓所有时代。 古物他有不少,民国的旗袍他也有,甚至再过未来的短袖短裤,他也穿过。 这种没有尽头的日子,让他很是难熬。 说起来像是永生,可总担心马上失败的任务,生死也不过在一瞬之间而已。 略微苦涩的清茶淡如水,袅袅白烟中瞧得点滴碎绿,滚烫的茶水滑过口腔,带来的是些许的疼麻,留下的满腔余香。 顾擎的性格虽看起来很随和,可他从不和温顺的茶水,手上端杯浓酒,也不轻啄,如喝水般一口吞下,面不改色。 一个人的相貌不一定真得就是他的性格的呈现,有的凶神恶煞却始终做善事,有的白长一张慈眉善目的脸,却道貌岸然。 浓酒浩浩荡荡的穿过他的喉咙,留下一股劲儿。 窗边的阳光都打在了脸上,不禁让顾擎皱了皱眉头。 “都几点了,还不让她起来。” 还从未有女人这么大胆,敢让他等着。 顾擎翘着二郎腿,漫不经心的扫过那紧闭的房间,踢了踢顾古的椅子:“你的人,你去叫。” 顾古被那突然一踢,身体震了震,滚烫的茶水差点撒了出来,他放下杯子,懒得和他理论,起身向楼上走去。 修长的腿迈在褐色的木阶上,一走一顿都是风景。 到了安颜的房门外,顾古卷曲着手指预要敲门,顿了顿,又放下,他顺着没关紧的门缝往里偷瞄,看到一个被被子紧紧包住的球,唇边露出一丝无奈。 看来是还在睡。 他一只手指**门缝里,往外轻推,在嘎吱声来到之前恰好钻了进去,无声无息的进去了房间里。 床边一沉,顾古坐在了安颜身边。 他看着那个露出来的半个脑袋,并没有出手将其叫醒,也没有做任何动作,只是静静的坐着,两人一坐一躺,一睡一醒,呼吸却在无意间重合到一起,最终变成一个频率。 过了许久,日近午时,安颜的困意才渐渐褪去,她迷茫的睁开眼,却感觉眼前一片黑影。 她使劲揉揉眼,以为还在晚上,却发现那浓重的夜色,透露着光。 终于她睁大了眼,这才看清那黑影的真容。 “啊!” 安颜短促的惊叫一声,从温热的被窝里腾的起身,缩到床的角落里,双眼慌恐的看着顾古。 “你……你在我床上干嘛!” 原本这事情看起来就不对劲,被安颜自己这么一质问,变得更加不对劲起来,起初顾古还没有任何表示,在听到那声担惊受怕的惊叫后,才不怀好意的挑了挑眉。 “你觉得呢?” 他眼中闪烁的不明意味,让安颜觉得很危险。 她一把扯过被子,全部裹在自己身上,这才让颤抖的身体平稳下来。 不过她还是有些不放心,又警告他:“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动我,我让顾擎杀了你!” “顾擎?” 顾古反问道,他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这个傻子居然指望顾擎那个家伙来救她,不过为什么她看起来那么信任顾擎呢? 说起来顾擎那家伙是有张蒙骗小姑娘的脸,所以他才能赢了他那么多次。 可这女人看起来也不像之前的那么蠢啊,怎么会跟她们一样那么认为? “对!顾擎他一定会杀了你!” 不知所以然的安颜听到顾古反问,还以为是他怕了顾擎,又补充了一句,想要以此逼退顾古。 可惜顾古对她没什么兴趣,只是看了她一眼,懒懒道:“再不起饭就没了。” 说完就起身离开了房间。 留下安颜一个人发呆。 不对,他就那么走了? 那最后的眼神分明是嘲讽! 安颜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为女人的骄傲,是有点小,但…… “该死的该死的!” 她气急败坏的开始骂顾古,那家伙居然敢侮辱她! 她早晚让他知道自己有多大魅力! 带着满脑子的气愤,安颜下了楼,脸色阴沉的坐在了顾擎身边,故意和顾古的位置隔得很远。 她吃饭时偷瞄了几眼顾古,却发现他好像根本没有在意自己坐在了哪里,眼里只有桌上的吃的。 安颜顿时有种挫败感,难道她真的不招人喜欢? 她失落的低头的时候,却没发现有双漆黑的眸子正凝视着她,看了许久才挪开了视线。 顾古将一片火腿放进嘴里,没有味道。 他们兄弟吃饭只是个摆设而已,真正吃的还是活物的养分。 只不过最近都不是很想吃而已。 不然…… 他又将视线挪到安颜身上,看着她塞的鼓鼓的脸颊,像个球,让他想捏。 他的指尖开始发痒,控制不住的开始往外伸,他左手猛的拍打右手,啪的一声很是响亮,痒意止住了,也惊动了正在吃饭的安颜。 她像个被惊吓到的松鼠,两颊还鼓鼓囊囊的塞着事物,双眼懵懂的看着顾古。 “你干嘛。” “没事,吃你的。” 顾古嗖的一下脸就红了,他忙低下头,心想,真丢人。 安颜倒是没有在意这个,依旧吃的很香,在她吃饱喝足正准备午休一觉睡到下午的时候,却听到顾擎的声音。 “你还真把这当酒店了,说吃就吃说睡就睡。” 正要离开的安颜听到这话,停下脚步,问他:“那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没什么需要你做的,但你不能在古堡待着了。”说完,顾擎起身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安颜下意识看了眼还稳稳的坐着,丝毫没有动弹的顾古,才跟了上去。 不知道怎么,只有顾擎一个人的话她反而有点不安心,安颜觉得自己很奇怪,明明上午还觉得顾古很危险很讨厌,可到了这种离开他而跟另一个人走的时候,又觉得好像离开了熟悉的地方要去一个未知的地方一样。 顾擎不知怎么也变得很奇怪,他的语气没有那么的温和,态度也很疏远。 这突然的变化让安颜措不及防,但身在屋檐下,也只能跟上。 在他们离开后,顾古朝那方向看了一眼,没有跟上,而是一个人默默的收拾起碗筷。 “顾擎,你等等我!” 顾擎的步子迈的太大,走的又快,安颜小跑跟着都有一段距离,怎么都凑不近,她只好气喘吁吁的央求顾擎慢点。 可惜他好像听不见,一路上都是那个速度。 安颜觉得自己已经快跑没力气的时候,顾擎才终于停在了远处。 他的面前有一扇门。 当安颜来到顾擎时,他才开口说话:“进去。” “什么?” 安颜疑惑的看着他,顾擎指了指那扇门。 安颜这才看清楚,那是一个奇怪的光门,门的那处似乎有什么东西。 “这……” 她有些犹豫,谁知道里面是什么呢,如果进去死了,那怎么找季世啊。 “放心,不会让你死,不过你要通过一个小小的考验,才能出来。” 顾擎很是轻松的解释,他当然轻松,因为进去的不是他。 安颜还在犹豫的时候,却感觉胳膊被什么一扯,跌入了那门里,最后她眼里的是顾擎凶狠的目光。 扑通! 安颜通过光门被丢进一条河里,大量的水涌进她的鼻腔和肺里,让她越来越窒息,她张不开嘴呼救,也没有力气挣扎。 忽然扑腾间有一只手拽住了她的手臂,使劲把她拉了上去。 哗! 安颜重出水面,半个身体被拖着往岸边游,她的意识已经模糊不清,拉着她往前游嗯是一个白衣男子。 男子带着安颜上岸,把她小心的放在岸边,这才松了口气,开始拼命的咳嗽,在救人的时候,他也呛了不少水。 这是一片静谧的树林,林中一辆马车正静静地停着,听到河里的动静马车上跳下个书童,他利索的跑到男子面前,看到自家公子一身水,忙替他擦着衣服。 “公子啊,咱们着急赶路呢,你救这么个不知死活的姑娘算什么!” 书童急起来比自家主子脾气还大,居然教训起了男子。 “就是不知死活才要救,秀秀,我平常教你的道理你都忘干净了不是?” 男子满脸的教导之意,说的书童头疼脑乱,只能敷衍的嗯嗯了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