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金戈铁马》 正文 第一章 夜城突围 黑云遮月,风絮挡星,天下万物沉没在黑色里。一天时光的终结,城野人寂,等待又一个黎明的开始。 天下事无绝对,漆黑郊野,一道火光冲破夜色的寂静,如一条火龙,在野外蜿蜒曲行。火龙的速度很快,未过多久,来到一片平坦的开阔之地。 “安将军,前面就是历城。” 说话之人是个脸型瘦长、长着一缀八字胡须、身穿一套青色官服的中年男子。在他旁边,一个身穿暗红色盔甲、头戴一历城有人聚众谋反,来此抓反贼,怕是冲着刘府来的。快叫夫人和少爷她们出来,最好先去外面避避。” “啊!”少女惊呼一声,避开身子,带着孙平匆匆进入小楼。 在小楼一间卧室,书桌上一盏灯火,仿佛将所有东西定住。一个面容憔悴、四十岁左右的妇女坐在床前,连发丝也未曾动一下。只有一双凝视着床上的眼睛,偶尔眨一眼。 床上躺着一个脸色苍白、骨多肉少的年青人。年青人额头上包着一块白布,气色虽不好,两条剑眉浓而密、方脸高鼻十分英俊。可惜他双眼紧闭,静静躺在床上,无法看到完整英姿。下面的敲门声也未曾将他们吵醒,直到少女和孙平赶来。 “夫人,城外来了好多官兵,他们说历城有人聚众谋反,来此抓反贼,刘伯让你们准备一下。” “官兵?”坐在床边的夫人呆了片刻,抱住躺在床上的年青人: “安儿快快起来,我们现在就走。” 孙平上前将年青人扶住:“夫人,你们快去准备,我背少爷下去。” 几人下楼后,孙平背着年青人来到前院,前院已经聚集了三百多人。这些人绝大多数都是男子,每人手里除了包裹外,各自还提着一些刀枪武器。在他们前方除刘伯,还站着两个男子。一个肩宽体大、额头突出的中年男子对孙平说: “外面的马车已经备好,你将少爷背到马车上,我们从城西出去。” 孙平背着年青人走出大门,刘伯问中年男子: “向南,要是城西那边也有官兵,你可有把握带夫人和少爷突围?” “不知他们来的是些什么人,无论如何,总要试过才知道。”中年男子叹声说: “要不是少爷病重,我们前两天就离开了。还好守城的兄弟已经打点好,冲出去应该没问题。” 没过一会,夫人和叫惜春的少女匆匆赶来。这些人似乎以刚才回答刘伯的中年男子为首,夫人问他: “马大哥,那些官兵真是来对付我刘府的吗?” 叫马向南的中年男子一脸凝重,点点头: “应该不会有假,历城只有我们才聚了些人。大人病故后,我们遣散一些人,这些人并不一定都是感恩之辈。如赵仕恩那几个,都是些不堪任用的小人,难保他们不会泄露我们想南归的打算。夫人,你们快上马车。外面的事我们已经安排好,就算只凭我们这些人,也能护送夫人和少爷你们去南边。” 大院门口已经摆了五辆马车,数十匹马。一队队人从大院内跑出来,很快马车和马上坐满人,在两个中年男子的带领下,朝城西大街口跑去。没过一会,大院再次恢复到一片漆黑。 历城是座小县城,只有两座城门,大队人马行至西城门前。这边城楼上的士兵也不多,只有二十几人,一些人见他们到来,脸色有些为难。一个面色腊黄的壮年男子,跑到领头的两个中年男子面前: “马大哥,那些官兵分成两组,外面也有几百个官兵堵守。” 马向南抬头看了眼天色,此时天虽漆黑一片,能感觉到,上面有一层不知多厚的黑云。空气潮湿而闷热,仿佛有一座巨山悬压在头顶,让人十分压抑。 “护住马车,随我冲出去,打开城门。” 马向南一声喊出,上面的十几个士兵全跑下城楼,很快消失在外面众官兵面前。一个身穿布甲、头大身粗的中年士兵跑过他们时,朝马向南和另一个中年男子抱拳道: “马大哥,马二哥,兄弟有家人,不能和你们一道,对不住了。” 马向南回敬一礼:“张兄弟能做到这一步,已经非常难得,我带夫人和少爷多谢各位兄弟大义。” 西城门打开,城外吊桥缓缓放下。马向南和另一个身材魁梧、相貌和他有些像的中年男子双骑走出,一群人紧握武器,护着几辆马车紧跟在他们身后。 在对面,五百多个官兵组成一个方阵,人数虽少,兵种却颇为齐全。这些人一半骑着战马,骑马者手提刀枪。一半是步兵,步兵中除了刀枪外,还有几十个是弓箭兵。领头之人是开始在东城外的王长青,王长青看着他们一阵大笑: “我就知道你们想从这边逃,奉单大人之命。刘赞一府妄想反叛朝廷、携众南逃。不想死的将刘赞家人交出来,束手就擒。” 马向南将右手抬起,一把两米多长、黄柄青锋的偃月刀横在胸前。大喊一声: “冲。” “杀,”见众人冲来,王长青也大叫一声。两队兵马如黑夜中的两批狼群,眼看就要接触在一起,天空出现一个惊人的变化。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 又叫刘病愈 城外昏暗的光线,突然被一道炽烈的白光代替。两队人马只觉眼前一片闪白,瞬间无法视物。坐下马匹仿佛受到惊吓,发出一阵嘶嘶惊叫。一些马匹被连串的电光惊扰,前蹄一跃而起,差点将背上之人摔下马去。 双方速度瞬间慢下来,一道电光闪过,又是一连串惊人的电光闪出。如此奇观,将所有人都惊懵了。 闪电的频率太快,简直比白昼更亮。一黑如屏的天空,仿佛黑云瞬间变白,如一团巨大的白日,将天地万物照得一片炽白。马向南和另一个带头的中年男子见状,齐声喊出: “杀。” 对于他们要逃命的人来说,此时就算天空下出蛋来,他们也不可能懵多久。两人双骑冲出,没几步就来到官兵阵营。 在马向南正前方的是个身穿灰色盔甲、手拿一把长枪的中年武将。他的警觉性不错,眼看马向南冲近,他双手提着长枪,刚横在胸前,一道被闪电夺去光芒的大刀迎面劈来。 此时一道道惊人的闪电在天空肆虐,中年武将完全是凭着经验感觉到大刀劈来。他无法判断大刀所劈的具体位置,惊慌之下将长枪斜斜挥出。“当”一声大响,大刀从他右边擦肩而过。 为了突围,马向南受到闪电的影响不大。一刀无功,他将中年武将下方的大刀就地一转,刀锋向上从原位返回,轻松来到对方颈间。中年武将看见横在颈间的刀光时,为时已晚。大刀一瞬没入他的右颈。 另一个中年男子手提一把长柄大刀,面对的是个年青骑兵。他的冲击速度极快,直直一刀冲向对方,年青骑兵可能受闪电影响,连防御也没能做出,被一刀捅穿胸膛。 中年男子的反应不比马向南慢多少,一刀得手,冲进官兵方阵。大刀向上一抬,挥出一道失色的半圆形刀环,将左右两个骑兵砍下马去。 马向南和中年男子犹如两个杀神,冲进兵阵中左冲右砍。一时间兵阵大乱,一些士兵不战自退。后面的人虽没他们猛,全都收回其它心思,各自朝最近的士兵冲去。 一队两人共骑的男子冲进兵阵,侧面刺来一把长枪。前方男子正在攻击对手,后面的年青人一枪砸出,将刺来的长枪砸开后,顺势一枪刺向对手。 除马向南和中年男子外,其余的都是两人一骑,这种组合在此时非常有优势。这些人配合十分到位,一般前方的人负责攻,后面的人负责左右防御。就算一人被刺落下马,马背上仍有一人。 没过一会功夫,马向南两人已经杀了十几个对手。一个骑兵刚被马向南刺落下马,后面的男子翻身下马骑在对方马上。此时双方的战马都很惊慌,对于陌生人并没有多少抗拒。待深入到兵阵中间,被他们抢到不少马匹。 王长青是个文官,没有冲锋陷阵。他在兵阵后面已经清醒过来,见双方的打斗十分悬殊,对方虽有人落马,损失远低于己方。他挥动手中宝剑: “围住,将他们围住。安将军的人马很快赶到,只要安将军一到,他们谁也别想逃走。” 王长青喊完,在他前方的弓兵出现一阵骚乱。一个弓兵被马向南劈翻在地,四周的弓兵惊恐逃窜。 此时天空出现从未有过的奇观,闪电在天空的闪烁频率非常快,对于手拿弓箭的弓兵来说,就算射出弦上的箭,也很难射中对手。何况此时双方正在乱战,一不注意就会射到己方。没过一会,兵阵被众人攻破。 王长青没敢再当拦路虎,他逃到一侧没指挥多久,瞬间天色恢复成漆黑一团。才从如此亮转到黑夜,就算有几支火把,也让双方无法视物。对于突围方来说影响不是很大,许多骑在马上的人只管朝左右招呼,影响最大的是官兵。他们不敢乱攻,只得退出一段距离。让更多能顺利冲出兵阵。 半晌没有闪电传来,连马向南也忍不住抬头看天。此时天空出现的景象,让他再次看呆。 八颗酒杯大的星星,组成一个极为规则的圆形,将一大块厚重的乌云驱散,露出一轮圆月,八颗星星刚好将圆月围住。残酷的战场除了零星的打斗,冲出兵阵的人,全都停止前进。 “快走,”中间紧护着一辆马车的刘伯最先回过神,他一声大喊,堵在前方的众人仿佛活了过来,又朝前方冲去。但很快对方也清醒过来,后面的战团迅速合拢,几十个没能抢到马的突围者,再也没法冲出兵阵。 两百几十人,合坐在一百多匹马上冲出大道。此时大家的眼睛已经恢复,天空仿佛有几个月亮,不用火把也能视物,逃命的速度非常快。 仍在战场上的王长青又急又乱,城门一开,他就派人去城东通知,不知道安将军为什么没来,此时许多士兵在围攻没能逃脱的人。他不可能放弃被围住的人,去追逃走的那批。他不是将领,这种事情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理。正在慌乱,眼前一黑,旁边一个年青士兵指着天空对他说: “王大人,天空又有变化了。” 原本王长青在心里已经发誓,不再看天空。就是因为天空,才让他们的围堵计划失败,最终他还是没能忍住。 只见八颗分散的明珠,用较快的速度朝中间齐聚。没过多久,八珠被融入圆月中。没让大家喘几口气,圆月仿佛受不了八星之威,像是被炸开。一道比闪电更惊人的光芒,将天地照得如同电母降世,让所有人全都无法视物。只有一刹那的时间,这一刹那,在他们这块没被乌云遮盖的地方,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突围的五辆马车,第三辆中坐着两人,马向南叫夫人的中年妇女,紧紧抱着一个面色苍白、气弱游丝的年青人。再是大道路也不平,她将对方身子抱住大半,努力不让马车颠簸到儿子身上。那一刹那的光亮,也没能让她惊住: “安儿,我们逃出来了,你快醒来。你还要继承你爷爷的遗志,还要重振我刘家。” 夫人的眼泪顺着她湿润的脸庞滑落,滴落到年青人的额头、很快滑到右眼皮上。年青人的右眼皮轻轻动了一下,苍白的脸,出现一丝血色。可惜此时再也没有闪电,虽有满月,马车内的光线非常暗,就算面对面也看不见年青人的变化。 马车仍在飞快向前奔跑,夫人好一会没开口。除马蹄车轴声,一道呻吟声从马车内传出: “好强的光,那是什么东西?” “安儿,”夫人一阵惊呼声传出,停了半晌,年青人离开她的怀抱才又惊醒过来,赶忙捧着对方的脸: “安儿,你终于醒了。” 借着昏暗的月光,年青人看着面前这张陌生而又感觉十分熟悉的脸,摇了摇头: “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 夫人再次呆住,见年青人那双大眼睛很精神,心里稍稍松了口气,摸了摸他的额头: “安儿,我是娘啊!你先休息一下。” “你是我娘?”年青人一惊,“砰”一声头撞到马车顶。感觉到痛时,被夫人按住被撞的头顶: “安儿你怎么了?快坐下休息,有什么话慢慢说。” 年青人坐下了,可坐下后好半天也没开口。夫人怕他颠簸,准备将他抱住,被他打住。将车窗打开,月光也似乎照顾他,刚好照在他的脸上。见他脸色时喜时忧,还好有了些血色。 “安儿,你现在可好些了?” 夫人以为年青人生了场大病,暂时有些失忆。对于她来说,只要儿子人没事,就算失忆她也可以接受。又过了一会,天色已经渐明,年青人才开始正视她: “你、娘,你说我叫什么?” “安儿,你叫刘病愈,字幼安。”可能听到年青人叫娘,夫人十分高兴,再次将他搂住: “自幼你的身体就不好,你爷爷虽身在金营,心却一直惦记着我大宋。念念不忘收复中原,想让你像大汉骠骑将军霍去病那样,能收复中原、中兴我大宋。” “又叫刘病愈?”年青人呆了呆,摸了摸他的脸,虽然现在看不见,和真实的他明显有很大的区别,特别是身材。 此时年青人心中所想,如同刚才一刹那的光亮,没人知道。 年青人叫刘病愈,没错,他小时候身子骨不好,父亲又是个喜欢文学的教书匠。没多少收复失地的遗憾,效仿辛弃疾的名字,给他取名叫刘病愈。可惜这人的名字取得再相似,也要天份。他花了十三年的时间,经历九九八十一难,才考得一个三流的自费大学。 刘病愈这个名字,也成了他被人取笑的笑料。连他父亲那些同事也说: “病愈这名字很不错,至少病愈这孩子身体好,没生些病。” 读完大学后,刘病愈成为一个小县城、小酒厂搞推销的员工。一天夜里在城郊走路回来,一辆快得他只能看见一片光亮的飞车,和他身体来了个亲密接触。直到现在,他才有了知觉。 以前读书,大半时间喜欢看那些乱七八糟的小说。刘病愈看过许多天马行空的小说,他伸出脑袋去看了看外面,不是看风景。外面骑马赶路的,全是身穿长衫短袍的古装人。猜到是怎么回事,心里非常不甘。 “安儿你喝些水,”夫人拿出一个大竹筒递给刘病愈: “其它你不要担心,我们现在虽在赶路,已经甩开那些追兵。外面有你马叔他们安排,生活方面你也不用担心,我们一定能平安赶到南边。” 听到生活方面,刘病愈重重出了口气。他在后世没有谈过恋爱,更没有结婚,家里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妹妹。被车撞他大概知道价格,怎么也能得个几十百把万,也算是给几个伤心的亲人,一点小小的补偿。他以为开车的都有钱,因为他没有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 途中遇事 宁静的山野间,几道弧烟从一处低矮的山谷中升起。一场大雨过后,仿佛换了人间。万物皆新,充满生机。 在山谷中,散落着七八户人家。一间二三十个平方的小客厅,坐着十几个男女。 “我们要回南边,最近的一条路,要经过东平、沂州、海州等地。到海州我们若是坐船,能很快赶到南边。” 说话之人是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叫马向前,是马向南的亲弟弟。两人是刘病愈的爷爷刘赞,以前当官时收的两大护卫。现在这一屋人,刘病愈基本上已经认识。他发现魂穿过来后,记忆力不是一般的好,身子也恢复得很快。刘伯说: “走水路也不安全,虽少些堵截,要是碰到金兵,连逃都无法逃走。水路也多些难测的风险,我觉得还是走陆路好。” “走陆路不但慢,碰上金兵的机率更大,走东平那条路也不保险。”一时间大家都在争论走什么地方,只有几个女人和刘病愈没插嘴。在刘病愈旁边的少女问: “少爷,你觉得走哪里好?” 少女问出后,大家都不说话了,齐齐看向刘病愈。此时刘病愈一直装着一个天大的疑问,实在忍不住站起来: “惜春,你出来一下。” 少女叫陈惜春,是刘病愈的丫鬟。这一路上他除了记人想事,还花不少时间想诗词。陈惜春跟着他走出门,外面有上百人蹬在地上吃饭。两人来到屋后: “惜春,我生了场大病,脑子现在有些迷糊,一些东西想不起来了。我以前会不会写诗词?” 刘病愈实在不敢肯定,他都能叫刘病愈,人家也能。一路上他想过不少事情,也想到过一些诗词,什么“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之类的。因为名字的原因,他虽然是学渣,词中之龙的词他能记得大半。可让他立马想一首新的出来,脑袋想破也没能想出一首,还以为魂穿到一个普通的同名人身上了。 陈惜春一脸痴呆,比听到刘病愈失忆还要震惊: “少爷,你可是响誉北方的大才子,与党楚城齐名。要我说,党楚城的文才远逊于少爷,也不知是哪些好事者,非将你们并叫作“刘党”的。你该不会是、不会是将那些写过的诗词也忘了吧?” “忘我倒没忘,我背一首给你听听。”刘病愈说完,随便背了一首耳熟能详的词: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刘病愈再次看向陈惜春,见对方的脸色由惊转到喜,忘形拉着他的手: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好美的意境,少爷,你这首青玉案,简直写绝了,比你以前写的那几首还要好。” 刘病愈一巴掌拍在额头上,他以前不是傻子,现在脑袋更聪明。知道这首青玉案元夕,还未写过。想将话题岔开: “惜春的文才也不差,知道这是首青玉案。” “都是少爷教得好,我还会写些诗词呢。”陈惜春有些得意: “少爷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没问的我就回去将这首青玉案记下,怕等会忘了。” 刘病愈有些脸红,他要是听一首不知道的词,绝对听不出词牌名。害怕露陷,没再问诗词。 “我脑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莫不是被那些官兵打的?” 刘病愈很满意现在这副模样,要是在后世也有如此英俊,哪还会找不到女朋友。长得肥不说,还满脸的红痘,害得他除词中之龙外,还多了个绰号:“词中蛤蟆”。左额上方有个不小的伤痕,暂时影响到他的外观,让他颇为不爽。 陈惜春轻轻摸了摸刘病愈的伤疤,心痛说: “十天前少爷在城外为老太爷寻药,听到老太爷去世的消息,赶马太急,从马上摔了下来。大家劝少爷休息几日,少爷为老太爷连续几日守灵,老太爷下葬后,少爷一直陷入昏迷中。还好老太爷在天有灵,保佑少爷清醒过来,要不了几日,少爷就会完全好的。” 刘病愈暗自叹了声,这一世他的运气也背得可。才失去亲人,又从马上摔下,已经算是挂了。两人在这里一问一答,从山谷小道跑来一个年青人。 “少爷,山那边来了一群人。” “一群什么样的人?”他们已经逃了一天一夜,在这里才遇到一户相识的人家。现在刘病愈还未完全适应过来,要是官兵到了,想也不想就会让大家逃。年青人回答: “不知道,他们没穿官服,看样子不像是官府中人。” 刘病愈松了口气,想了想说: “让大家全都躲起来,说不定对方只是过路的,尽量别让人发现了。” 两人来到客厅,大家还在争论走什么地方。刘伯问: “少爷,你说我们应该走哪里?” 刘病愈见大家都在看着他,正在乱猜,陈惜春在他耳边轻声说: “少爷不但诗词天下闻名,才智也冠绝天下。要不是有少爷想到做些买卖,我刘府也不能养这么多人。大家对你都很信服,你的话也从未出过错。” 虽然不大相信陈惜春的赞美,不听还好,一听更加惭愧。要是魂附在一个无名小足身上,刘病愈还没什么负担,居然附身于一个大才子身上? 不过还好,其它可能比不上身体的主人,逃命做买卖之类的,他有后世那么多的见识,想来也不会差。来到马向南几人面前,皱着眉头看着放在桌上的东西。 桌上有一张两尺多长、一尺多宽的地图。比刘病愈这种学渣画的更不如,除了线条就是地名,连山水之类的也没有标识。地名虽然多,最大的特点就是无论远近方向,谁都能看懂,可谓一目了然。 “这条黄线是什么意思?” 地图中间有条很不规则的黄色,在黑白地图上十分显眼。大家呆了呆,懂事的陈惜春又凑到刘病愈耳边: “少爷,这是你画的地图。以前你借做生意便利,花了不少时间才画成。黄线以南是我大宋,以北是金国。” 这下轮到他震惊了,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刘病愈,会画出如此渣的地图。一想自以为明白了,好像没听说刘病愈有绘画天赋。再次细看,觉得画的也不差,什么山什么寨之类的全都有。正要开口,孙平跑进来: “少爷,好多金兵朝这边赶来” 马向前几人站起来,顺手抄起家伙。马向南很镇定: “让兄弟们全都退回来,这里比较隐秘,他们不一定会发现我们。” “且慢,”刘病愈听得有些懵: “开始有一队人马朝这边赶来,现在又来了一队金兵?难道他们是一伙的?” 开始那队人马的事,大家还不知道,听完后连马向南也不轻松了。如果真是一伙的,可能是专门来这里。正要开口,外面人未见,声音已经传来: “少爷、马大哥,那帮人和官兵在大道上打起来了。” …… 山谷在一座大山后面,只有一条人马可行走的小道。在大山前方,有一条宽平的大道。此时在大道上,正在上演全武行。 两三百个官兵,将四五十个穿着简陋的男子包围。地上还有一些尸体,看穿着双方的人皆有。从山上看去,可以看清双方战斗情况。 最激烈的地方是中间,一个身高臂长、相貌颇为威武的半百老者,骑着一匹黄黑大马,拿着一条像流星锤的武器,与一个身穿盔甲、手持大斧的壮年将领大战。刘病愈看到时,壮年将领正被一颗碗大的铁胆扫退。 官兵这边人虽多出好几倍,壮年将领一脸怒意。他这一退,左边一个准备偷袭的步兵,被一锤砸到右肩,惨叫一声倒在地上。他怒叫一声,将近两米长大斧横在胸前,正待冲近。一颗无刺流星锤从他头顶砸来,一点没考虑,大斧向上一挥,在快接近时,流星锤突然一缩,被老者收回。 比看杂技还令刘病愈不可思议,老者的速度极快。攻出去的流星锤刚被他收回,另一头的流星锤如一颗真正的流星,划出一条乌青光芒射向壮年将领,快得令刘病愈根本无法看清。壮年将领的反应也不慢,大斧一挥而下。 这次大斧锤中了,只可惜锤到系流星锤的铁链上。流星锤顺着惯性力飞快绕了一圈,将斧颈套住。不待壮年将领冲近,老者双脚一紧,坐下马匹上前一大步,将另一只已经收回的流星锤砸出,流星锤再次划出一道光芒,砸向正在拼命想收回武器的壮年将领。 刘病愈以为壮年将领再难幸免,对方十分干脆,放开大斧,身体朝马背后面倒去。刚倒下,一道乌青光芒,从他身前直直穿过。冲到与他头齐平时,力道刚好用尽,还未收回,他伸出大手一把将链颈抓住。 这样的武斗虽不是太夸张,刘病愈只有在电影上才看见过。正看得津津有味,旁边传来马向南的声音: “原来是牛头山的宗大当家、铁三当家他们。他们人少难敌这些金兵,我们快去助一臂之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 眼前的血战 一听什么山什么当家之类的,刘病愈大概猜到被围攻的是些什么人。 “马大叔,牛头山这些人和我们交情很好?” “交情虽很普通,这些都是反金志士,不可不救。”马向南顾不得和刘病愈吹牛,对一个身材高壮,左脸颊有条伤痕的中年男子说: “余三,你带几个兄弟在这里保护少爷,我们去助牛头山的朋友。” 马向南带着两百个兄弟冲去不说,刘病愈一脸不爽。除六个下人,他的打手还剩下两百三十几人。听陈惜春说,未突围之前他有三百二十多人,一场突围战损失近百。 这些人有小部分是刘病愈的爷爷刘赞手下,大部分是刘病愈自己招揽的。金国那些官兵没有冤枉他们,他们真有反金归宋的打算。为了一些不相干的人,不知又会死多少,刘病愈的心在滴血,连看打斗的兴趣也减了几分,问余三: “余叔知不知道牛头山这帮人的底细?” 余三是刘赞招的旧人,刘病愈平时就叫他叔,他点点头: “牛头山在临邑县,山上有几百个绿林好汉,有三个当家。大当家宗由人称铁胆手,二当家曹运生名为小诸葛。三当家铁头人称金身罗汉。宗由和铁头的武艺都很不错,在这一带享有盛名。” 刘病愈呆住了,要不是他现在名叫刘病愈,还以为穿到更早之前的梁山时期。没让他发呆多久,山下一阵声音传来: “牛头山的朋友莫慌,我们来助一臂之力。” “多谢各位兄弟,战后再谢大恩。” 现在有自家人参战,刘病愈不再问话,全神贯注打量下面的战斗。 金兵的实力也不差,这么一会功夫,牛头山的人减少了近半。唯一的武将还未死在流星锤之下,正与几个士兵合围使流星铁胆的宗由。见马向南两兄弟带着两百人杀来,又惊又怒: “你们是何人,敢来助这些山贼?识相的赶快让开,否则一律按反贼处置,罪当抄家灭族。” 牛头山剩下的二十几人,终于解除围困,快速朝马向南这边人马靠拢。两百多个金兵的反应同样不慢,较有序组成一简单方阵。没能完全组好,马向南带着众人冲杀过来。 刘病愈第一次看到马向南出手,只见他冲近金兵阵营,从兵阵中吊射出数支飞箭。他的速度并不受影响,黄柄偃月大刀在前方划出半扇黄青光芒,光芒所到之处,飞箭尽被折断扫开。 但另外一些人不行,一个骑马冲在前方的年青人可能判断失误,以为已经快冲到有效攻击范围。伏在马背上的身子刚直起,两支飞箭从前方划出两道弧线,一支被他侧身避开,另一支斜斜插入他的颈间。一招未出,倒下马去。 一连三四人中箭,刘病愈的十个指甲,深深陷入旁边的树皮中。万幸金兵的阵营没摆好,双方冲近后,没再给那些弓箭手机会。 兵阵前方全是兵,冲在最前方的马向南一刀劈向对手,对手是个中年骑兵,颇有经验。他将早就横立在前方的长枪完,又有一个己方兄弟被劈翻在地,刘病愈实在忍不住,提着一把三尺剑就要冲下山。 “少爷不可,你的伤势还未恢复,不可去冒险。” 刘病愈有些悲哀,这把剑鞘上绣着花纹的宝剑,剑柄中间还有一颗可能是宝石之类的圆珠。看起来很不错,听陈惜春说是他的贴身武器。满战场看去,就没一人使用剑的。他在后世虽没练过武,也知道剑这东西虚有其表,根本无法上战场。从这方面可以看出,他现在的武艺有多高。 还是舍不得下山去送死,刘病愈想了一会,想到一个不错的方法: “将村里的兄弟都集中到这里来,绕到山左侧。我有一计,看能不能让这些官兵早些败走。” 下面的战斗并不如刘病愈想的那样,两百多个官兵,在大家一番冲杀下,现在已只有一百多人。他们这边虽也有死伤,比对方少得多,人数略高于对方。 这样的战斗刘病愈一时难理解,大家的士气一节节增长,远远高过众官兵。现在官兵的阵形已乱,弓兵已将弓箭放下,拿着随身配备的朴刀战斗。没有了弓箭的威胁,众人的伤亡又减轻一些。 领队的中年将领左肩被血染红,背后也有一条长长的口子。不少士兵身上也有伤,士兵虽受到影响,没人选择当逃兵。三五成群抱成一团,拼命反击众人。 刘病愈一直在观察,他以前虽不喜欢历史,爱看小说,从小说中知道不少宋朝时期的历史。看到这个场面,才知道金兵真不是吹的,难怪会以如此悬殊的兵力,连连击败宋朝。 战斗仍在继续,十多骑从左边冲来,吸引不少人的目光。众官兵有些恐慌,来人并不是穿军服的同行。一个个拿着武器,显得杀气腾腾,很有可能是对方的同道。果然,人未跑近,一道声音传来: “大当家,山上的兄弟就快赶到。杀光这些狗官兵,替兄弟们报仇。” 牛头山的人全都在发懵,中年将领再也不敢耽搁,大喊一声: “撤退。” 众士兵不知等了这道命令多久,声音刚传出,一个正在与对手拼杀的步兵转身就朝右边跑,边跑边喊: “快跑。” 没有这个步兵的喊声,大家也会逃。一百多个官兵,很快全都放弃对手,开足马力从右边大道逃去。双方的士气瞬间拉开,从众人中传来阵阵喊声: “追,杀光这些狗官兵。” 马向南朝山上看了眼,猜到是谁的主意,心里松了口气。他知道刘病愈失忆的事,生怕刘病愈失忆后变傻,死后无法向刘赞交待。他们两兄弟早就将命卖给刘赞,要不是对方,他们连同家人已经死在牢中。 马向南没有立即追,跳下马捡起一副弓箭,很快追出战场。刘病愈已经走到山顶,见他将弓拉满,没过几口气,前方的狂逃的中年将领侧身落马。 带头将领倒下,很快撤退转变成溃退。刘病愈看着满地的尸体和战马,暗自感叹一声,走下山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 招揽 十六人死亡,三十多人受伤。如果这一战失败的是他们,这些受伤者将全都无法幸免。 死亡的兄弟,已经被刘病愈埋在山后。还有些去追杀的人没有回来,他让大家将伤者送回山谷,将兵器和战马收集起来,先一步离开战场。 “安儿,”刘病愈的母亲孙氏带着几女从客厅走出。见地上堆了大堆兵器,有些还带着血迹,拉住他的手看了又看。见他一切正常,松了口气: “我们现在逃路,要这些兵器干嘛?” 刘病愈已经从心里将孙氏当成母亲,不想让对方看见这些血腥,将她们拉进客厅: “娘,金国正在四处通缉我们,我们这点人,要逃到南边去十分困难。就像今日这样,碰上两三百人的金兵,对我们来说恐怕也是场灾难。不能一昧逃,必须要做些改进才行。” 孙氏对刘病愈很有信心,并未反对: “只要能保你平安,你想怎么改进都行。要答应娘,一定要逃回南边,这是你爷爷的遗愿。” “我知道了娘,”刘病愈暗自苦笑。他对历史并不是很清楚,只知道这个时期很乱。真逃去宋国,刘病愈肯定想当官。不说那些伟大的抱负,当了官就能养家糊口。就算不当贪官,起码一家人也不愁吃穿。 既然不知道历史,只好改变历史,在金国这边大闹一场,最好带一大帮人过去。到时候不是官的问题,恐怕能封个大将军当。他以为这是改变历史,却不知道,历史原本就如此。 陈惜春将刘病愈的剑接过来,抽出来看一泫光亮,没有半分污迹,问刘病愈: “少爷,听说这次杀了好多金兵,我们得到几十匹战马。要是大家都有了马,那些金贼想追也追不上。” 刘病愈点点头,马这东西太重要了,但用自家弟兄性命来换,又绝对不值得。刘病愈在外面帮忙替受伤的弟兄包扎,过了一会,马向南兄弟带着牛头山众人赶回。 牛头山能走路的还有十二人,另有十余人受伤,刘病愈的人在外面帮他们包扎,宗由、铁头带着剩下的弟兄朝刘病愈拜下: “多谢刘公子施以援手,否则我们今日难逃厄运。公子大恩,我等永不敢忘。” “各位弟兄勿需客气,快快请起,”刘病愈将两个当家扶起。孙氏和几女站起来: “你们在这里聊,我们去外面逛逛。” 孙氏几女出去后,马向前兴奋说: “我们听余三说了,要不是少爷最后想出那个计策,还不知会死伤多少弟兄。少爷能恢复心智,我们以后终于有了主心骨。” 要不是刘病愈另有打算,现在他也无法释怀。为救一些仅认识的人,搭上那么多弟兄的性命,无论今生后世,他都无法想通。他能作主也好,省得让弟兄些白白牺牲。 “宗大当家,你们准备去什么地方?” 宗由哪知道刘病愈的心思,叹声说: “这次我们本想去济阳、齐河一带,去游说各地抗金志士,共举大旗,伐金归宋。来了六十多个弟兄,到现在只剩下我们这些了。” 刘病愈再次打量一眼宗由,他没想到对方有如此抱负?几百人的山贼,就想联合各地抗金志士?看样子可能还想当老大。可能感受到他的惊讶,宗由说: “公子可能还不知道,济南府耿京、李铁枪已经在仓乡举旗反金,已有不少同道去投。我们也是才接到他们的书信,想联合各地同道去那里投奔他们。要是公子有意,我们一道去投如何?” “耿京李铁枪?”刘病愈想了一会,实在没什么印象。他知道的历史,没什么抗金义士能有多大作为。有些不放心: “耿京李铁枪两位英雄,你们可认识?” 牛头山的人一脸惊讶,马向南轻咳几声: “少爷生了一场大病,忘了许多事。在我北方地界,有“一英二杰三豪四雄”。耿京是二杰之一,他家底颇丰,为人十分仗义,有小孟尝之称。一把枣阳槊使得出神入化,少有敌手。李铁枪是他的结拜兄弟,武艺更在他之上,在山东地界被誉为第一枪,人称铁枪王。 他们一直住在仓乡,有手下一千多人。手下也是猛将倍出,有四大天王、十二太保,连济南府守军也不敢轻惹他们。” 马向南在介绍,刘病愈一直紧闭嘴唇,生怕不小心惊得嘴巴大张。他从一些书上,知道南宋时期,北方地区的抗金义士不少。但没哪本书上说什么一英二杰、连四大天王都搞出来了,要不是现在不方便,他很想问问,四大天王中有没有姓刘姓张的。 “济南府的守军应该不少吧?他们那一千多人能敌得住金兵?” 可能说到宗由的心上,宗由脸色也光鲜几分: “耿京一举旗,就有不少人去投。具体人数我虽不知道,起码也有几千人。济南府两次派兵去围剿,听说死伤惨重,现在仅有守城之力,哪还敢派兵出来攻他们?现在正是我等抱成一团,抗击金人的最佳时机。山上我们已经准备好,公子可否和我们一道,投奔仓乡?” 刘病愈想了好一会,始终不敢答应。并不是他自私,带着家人和众弟兄去投对方,肯定不可能当老大。一旦对方是那种固执不听忠言的人,昏庸被灭,一家人和众弟兄都完了。命运掌握在别人手里,不如掌握在自己手中。 拿出地图看了一会,小孩也能看懂,济南府周边全是这样州那样州之类的,看这距离,金国要调兵并不远。要是耿京不攻下济南,又不准备移兵逃走,待在那里只有死路一条: “宗大当家,可否听我一言?” “公子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有什么话尽管说。”宗由说这话,让刘病愈稍有些脸红。 “我们现在已进入临邑县,他们若是有朝一日南归,想来也要走附近的济阳、泰安这条路线。大家全去仓乡,不说其它,只是吃也是个大问题。不如我们在这里联系一些人,将这几县攻下。可以为义军打通道路,也对大局有帮助。两边起事,能牵制更多金国的兵力。退一万步讲,就算一边失败,起码还有一个地方可以去投。” 在场众人呆了半晌,宗由起身向刘病愈一礼: “久闻公子大才,今日一见,更胜传闻。我牛头山所有弟兄,皆愿听从公子调遣。” “愿听从公子调遣。” 宗由能这么快交出大权,让刘病愈十分感动,将对方扶起来。 “去联系其它地方的人,用不着这么多兄弟。定下目标后,每边派一两个兄弟去联系即可。待会我写好书信,让他们送去。那些金兵吃了败仗,说不定会派兵去攻打牛头山,我们快去那里布置一番。争取打出我们第二个大胜仗。” 如此安排,在山贼中绝对非常难得,大家对刘病愈又信服一分。陈惜春拿来纸墨,他们已经商量好通知些什么人。刘病愈提起笔,心里突然一阵发慌。 在后世刘病愈写过一段时间的毛笔字,论在同学,他的毛笔字起码能排在前几。因为小时候有个老知识分子的爷爷教,认识的繁体字也不少。可他现在是大神,那笔字不要说大神,就算这些武夫中,他也不一定能排前几。 “少爷怎么了?”陈惜春比刘病愈更慌,见他在发呆,以为他将写字也忘了: “要是少爷身体不适,我为少爷带笔。” 刘病愈来到这个世界,除了孙氏外,他对陈惜春最满意。这个贴身丫鬟简直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他怀疑是不是与对方发生过什么事,刚才没好意思问,下次找个时间问清楚。要真发生过什么,对方又不拒绝,他准备将对方的身份改一改。 “唉!身体的确没好完。惜春帮我带笔也好,我念你写。”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 杀官兵、劫粮 古代最重要的交通工具,莫过于马和船。船的局限太大,只有在南方盛行。对于金国而言,马在他们的地盘上很普遍,连一般稍有钱的人家也有。不过很少有人养马来带步,多数人家养马都只为运送东西。 赤热正午,在一条平坦的大道上,走来一串长长的队伍。在前方是二十几个骑马的金国官兵,后面几十辆马车,驮着一包包沉重的麻袋,走得并不比人快。 更后面还有几十辆板车,每辆板车配有两人,一个拉一个推,男女皆有。无论是拉是推之人,皆身穿普通破衣烂服,有些甚至衣不遮体,走得更加吃力。 在这些拉板车的人左右,还有不少统一着装的官兵。这些官兵不只是押送货物,中间一辆马车突然停下,前方拉马车的一个骨瘦如柴、脸色苍白的半百老者坐到地上,被左边年青士兵一把提起: “你他娘的别装死,再不走让你尝尝皮鞭。” 年青士兵手一放,老者又软软坐在地上。他不再拉对方了,从腰间拿出一条黑黄色皮鞭正要抽下,被一个大汗淋漓的壮年女子挡住: “军爷别,我来拉,让我家公公在路边休息一下吧!。” 年青士兵将皮鞭收回,突然伸出右手,在女子胸前狠狠抓下。 “军爷放手,我拉车。”女子极力挣扎开,从板车上拿出一个竹筒,将老者扶在路边。年青士兵一脸不爽走过来,在她耳边轻声说: “你要是不让我摸,我就不准他休息,必须由他拉车。” 年青士兵说完,手再次伸向女子。这次对方没有拒绝,仿佛伸到她胸上的不是人手。左右几个士兵见状,一个中年士兵哈哈大笑: “术尔,你倒是打的好算盘,盯准这个少妇。要不让她解开喂你几嘴,等你吃饱了再走。” 四周的大笑声起,叫术尔的年青士兵此时双眼赤红,如一只饥饿的野狼,毫不在意周围的笑声,将一把细长的朴刀也扔到一边,双手并用,在女子身上肆无忌惮施展。 很快后面的马车跟着停下,十几个浑身冒着热气的男子冲过来,一个壮年男子将术尔一把提开,指着他厉声说: “我们不是奴隶,再敢乱来,跺了你这双狗爪。” “老子杀了你,”术尔大叫一声,转身拾起地上的朴刀就要砍下,被旁边一个中年士兵抱住: “好了,事闹大,待会耽误押运,大家都没好日子过。” 术尔抬头一看,见和前方已经拉了几十米的距离。恨恨瞪了壮年男子一眼,没赶几步,在前方的马车停下,传来一阵惊喊: “有反贼,大家快来。” 前方每辆马车上,跳出一个手拿武器的士兵。这些马车全是士兵负责押运,不但可当马夫,还可以在危及时当士兵,比如现在。 前方十几骑已经停下,这十几骑中,有两个身穿盔甲的将领。一个将领退后几步,指着对面的人惊声大叫: “你、你是李铁枪?” 这道声音非常有威力,陆续赶来的士兵,和一些骑在马上的人,被喊出的这个名字惊退几步。有些人双脚颤抖,惊惧看着对面。 在他们对面有座不算大的山,六七十骑堵在山道上。九骑并排顶在前方。最中间之人,是个身材高大,连坐在马背上也身直如枪的壮年男子。男子肤色如铜、双眼大而有神。鼻子比普通人高出一截。 男子右手握着一把暗灰色长枪,枪近三米长,枪身如小孩臂粗,就算不试,也能感觉到十分沉重。他这把枪,从头到尾没有一点其它材料,全用镔铁所铸。 “正是。” 男子很爽快承认,朝左右看了眼,将长枪一挥: “杀官兵,劫粮,别动其他人。” 李铁枪说完,人已经冲出数米远。左右八人紧随其后,快要冲近官兵时,一个壮年武将才发出命令: “杀。” 壮年武将喊出,双眼一凝,提着一把大刀率先冲向前方,迎向李铁枪: “我尚峰来会会你。” 李铁枪没有对方那么多废话,在与对方接近三米距离时,他才将长枪抬起。二米五的距离时,他的长枪前端突然消失。 此时尚峰还未达到有效攻击范围。他的大刀也没有两米五长。就算算上手臂,手握在大刀近半的位置,全伸出去也不一定能够得着。他一直在注意李铁枪,见对方的长枪突然消失,一股极其危险的感觉,瞬间涌上脑海。 在北方,很少有人没听过李铁枪。尚峰当然也听说过,他在军中颇有盛名,自负到可与李铁枪一战的地步。当对方的长枪消失,他知道错了。 自负的人很少认命,尚峰没有认命。他根本没看清长枪现在到了哪里,手握大刀准备胡乱向前劈出,看有没有运气将这枪抵住。大刀还没完全准备好,连劈出都没能做到,突然从胸口传来一阵冰冷的刺痛。全身的力气瞬间被抽空,现在他终于看见长枪,可惜已经晚了。 李铁枪一枪解决尚峰,后面的官兵还没有进入攻击范围。他直直抽出长枪,若是有人能看清,他抽出长枪的轨迹,几乎和出枪的轨迹完全一样。这种方式抽出长枪,唯一的好处,是被他杀死之人,不会受抽出的力量影响立即倒下。 所以尚峰还在马上,待李铁枪冲过他的战马,听到又有一声惨叫,他才不甘倒下马去。 李铁枪的速度极快,此时要是刘病愈在,保证他会觉得自己投错了胎,没去那个有些了解的南宋。 李铁枪一枪解决第二人后,才有两个不怕死的骑兵冲进他的攻击范围。他的长枪离开对手身体时,带出一点血迹。待他挥出后,枪上的血迹,在中途已经被速度抛光。 此时李铁枪的长枪从左边消失,左边个年青骑兵的反应很快,他根本没看清长枪,身子却朝后面倒下。他认为无论是劈是刺,倒在后面总没有错。的确,要是够快,他的选择没错。 倒下的速度能有多快?年青骑兵的身体可能倒出几个角度,喉咙一凉。他产生了错觉,以为是风从他喉咙前扫过。力气和呼吸一点没受影响,他终于倒下,几乎和马背齐平。他的骑术很不错,这样的角度,他也有信心能翻起身。结果回用力时,喉咙中冲出一大股血,所有力量消失,他才知道,刚才那一凉并不是风。 右边个中年骑兵几乎同时中招,长枪扫中年青骑兵的喉咙后,速度仿佛没受任何影响。划出一道弧线,快得非常透明,连光芒也看不见多少。 中年骑兵没有倒下,他将长枪飞快向左边封挡。结果挡住了,“咔嚓”一声,一道他无法承受的重力,将他的长枪砸成两半。此时他终于能看到李铁枪的长枪,同样已经晚了,长枪狠狠打在他的面门上。连惨叫声也没能发出,被劈飞离马背。 没几口气的时间,李铁枪连杀四人。认识他的中年武将又退后几步: “冲,大家只要杀了李铁枪,朝廷重重有赏。” 后面的金兵还在陆续赶来,大家赶来的速度越来越慢。他们不知是被李铁枪吓住,还是因为另外八个男子。 在李铁枪杀掉四人后,后面的八人已经开始和众官兵交手。这些人虽比不过李铁枪,也远不是这些官兵能比的。 一个头大眼细、双耳奇大的中年男子手持狼牙槊,直直捅向一个已站出大道的骑兵。这个中年骑兵并不是被挤出大道的,他被李铁枪杀怕,想要远离对方。见一把长过两米的狼牙槊捅来,他百忙中用手中宽背刀去封堵。 狼牙槊下部和一般长槊没区别,前端较粗,在枪尖下方更粗,上面满是铁刺。这个中年骑兵的想法不错,宽背刀将一侧的铁刺挡住。狼牙槊的力道被卸大半,但仍非中年骑兵能挡。他借力翻身下马,将刺来的长槊避开。 下马后中年骑兵就想逃,没能跑出几步,一槊从天而降。指长的铁刺,完全刺入他的头顶。他的生命力很强大,对方取开狼牙槊后,他还能转过身来看看。又被一槊刺入胸口,同时听到一声介绍: “杀你者张安国。” 在张安国不远处,一个脸黑如炭、肩宽背阔的壮年男子,手持一对米多长大铁锤,从一匹纯黑色的战马上跳下来,几大步冲向官兵阵营。 这个壮年男子气势比李铁枪更猛,此时他虽未骑马,模样十分吓人。眼大如铜铃、须发张立,一步步走出的声音如同众人心跳,前方之人纷纷退让。竟被除李铁枪之外,第二个冲进官兵阵营。他被包围后,四周一些官兵终于生起勇气,四把武器,从他前面和左右同时攻来。 “杀,”壮年男子一声吼出,双手中大铁锤向左右一张,两只头大的铁锤,在他手里如同普通武器,极快在左右绕出两道锤影。左右两把长枪刚碰到铁锤,“嚓嚓”两声轻响,两把长枪的主人手中一轻,被铁锤砸得只剩下枪杆。 眼看前方两把朴刀快插入身体,壮年男子的铁锤瞬间向内合并。“砰”一道沉闷声响,两个近前快要得手的士兵,一左一右两条肩膀像纸做的,一触既折。铁锤仍未停止,两人被巨力碰撞到一起,大嘴几乎同时张开。惨声未能叫出,一大团血肉从嘴里喷出,双双倒下。 壮年男子没有再深入,一时大家被他的凶相吓住,忘了出手。他一大步跨到左边,左手铁锤横扫而出,两个如梦方醒的士兵,身子还未转过去。第一个被砸中头部,脑袋瞬间爆开。血肉跟着铁锤撞到第二个士兵颈间,尸体被扫飞出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 夕阳下的济南府 紧跟着李铁枪冲上来的八人,年纪最小之人,是个二十几岁的年青少妇。少妇细眉凤眼,脸色白里透红,十分漂亮。她手拿一把暗灰色长枪,样子和李铁枪的差不多,但比对方的短了一截,细了一半。 少妇冲来时,四周已经散开不少士兵。两个步兵提着长枪向她冲来,她身子微弓,一枪斜斜刺出。枪颈如有磁铁,紧紧缠住右边条枪,顺势一带冲向左边,将快刺中马的长枪打偏。没等两个士兵再有出招机会,她枪半收回,一枪刺入左边个士兵胸膛。 右边个士兵因战友的死,被吓得一时忘了出击。停了一个呼吸时间。再想出击时,胸前一阵剧痛。一脸毒怨瞪着少妇,仿佛在心里发誓,下辈子绝不娶漂亮的女人。 后面的几十骑很快冲来,三百多个官兵,如劈柴似的很快被杀掉大半。这六十几人,就连后面跟着的那些,论单打独斗也比士兵强上一截。因为有前方几个猛人冲击,他们几乎没什么伤亡。 已经退到中间的中年将领像是被吓傻了,看着前方一动不动,旁边一个壮年骑兵对着他耳朵大喊: “将军,这些人太厉害了,我们这点人根本打不过。快走,再不走有被他们包围的危险。” 这道喊声很有用,中年将领回过神来,朝左右看去,见左右皆有对方骑兵冲来。要不是有长串马车挡着,可能他已经身陷包围中。顾不得失去粮食所受到的处罚,对着众人大喊: “大家快退,去济南城请援军。” 李铁枪没有追击,和少妇带着十几个没有追去的手下,来到后面的板车队。 一百多个车夫,没一个逃走。大家全都聚在一起,傻傻看着近前的李铁枪。少妇从马上跳下来: “大家别怕,我们都是宋人,绝不会伤害你们的。你们若是要逃,可以推些粮食去过生活。路上千万小心,别被那些官兵发现。” 女人比男人更好说话,尤其是漂亮的女人。大家听完,紧张的脸色放松下来,刚才出手阻止术尔的壮年男子走出人群,朝李铁枪抱拳: “我们听过李英雄大名,也知道仓乡。要是李英雄不嫌弃,我们愿意投奔仓乡。杀金兵,回我大宋。” 李铁枪点点头:“凡是汉人,无论男女老少,我们不会拒绝。” “多谢李英雄,”一些老人妇女,激动向李铁枪跪下。少妇将一个老者扶起来,朝众人喊道: “大家快快请起,会赶马的坐到马车上。这些板车上的粮食也别浪费了,系到战马上,将它们全带走。” 追击的人并没有跑多远,很快参预到忙碌中去。少妇从头到尾扫了一眼,笑着对李铁枪说: “鑫哥,有了这些粮食,我们又可以招更多的人了。” “夫人说得是,”名叫张安国的中年男子接道: “粮食是重中之重,人多消耗的粮食就多。以后那些老弱妇孺,还是少接收的好。” 李铁枪盯了张安国一眼,将目光移到少妇身上: “本为宋人起事,何必分老弱妇孺?等他们弄好马车就走,前后各分一半兄弟,有他们赶车已经够了。” 张安国脸色有些发红,点点头: “二首领说得是,是我考虑不周。” 少妇对着李铁枪笑了笑:“鑫哥,我去前方看看。” 李铁枪看少妇的眼神,和其他人完全不一样,充满感情: “钰儿小心些。” 她们现在的前方,全是板车队伍。每辆板车旁边,都有一匹战马,两三人在制作简陋的马板车。少妇快要走到尽头时,见一个女子扶着一个老者坐在路边,拿着一块湿布给老者擦脸。见她走来,女子赶忙站起来: “我这就去帮忙。” “等等,”少妇将女子打住,见老者的模样,猜到是怎么回事。 “他这么大的年纪,怎么也被抓来做苦力?” 女子正要拜下,被少妇打住,女子含着眼泪说: “他是我公公,我叫刘维。我们因交不起税,只得来做苦力抵债。家里除了我和公公外,就只有婆婆和一个几岁的儿子。” 少妇轻叹一声,拿出一张手帕将刘维脸上的泪水擦掉,又摸出一锭银子,强行塞到对方手里: “看你家公公病得不轻,家里又有老人和小孩要养,不适合跟我们去仓乡。这五两银子,你拿回去过生活吧!” 刘维刚被擦干的脸,再次被眼泪湿润。被对方紧紧扶着,没能跪下,哭着问: “多谢恩人,恩人能不能将名字告诉我。我虽无法报答,有生之年定为你立块长生牌,以为恩人一家请寿。” 少妇摇摇头,转身走了一截,见刘维还在看着她,笑着说: “我叫单钰,立长生牌就不必了。要是家里实在过不下去,可带家人来仓乡找我。” …… 黄昏的夕阳快要隐去最后一点残红,大地万物经过一天的光阴,在此时最是衰败。就连匆匆赶路的行人,也带着黄色的颓废,走得毫无精神。 在一片空旷的大地上,夕阳余光,斜照着一座巨大的城池。西边城楼之上,几个身穿文武官服的男子,对着夕辉默默无语,过了好一会,一个身穿四品文官官服、头大眼细的中年文官叹声说: “一座小小的县城,一千四百多官兵,连三四百人也未能留住,我济南今年还真是不顺啊!” 旁边一个身材高壮、半脸大胡须的半百将领看了中年文官一眼: “胜负乃兵家常事,何况他们并未败,只是没抓住对方而已,何必为一个小小的刘家烦心?单大人,我们本就应该集中兵力,对付仓乡那群匪寇。当时我就不同意分兵出去,搞得现在只能自保,也不知朝廷援军什么时候来?” 除四周的士兵外,聚在中间的只有四个官员。一个肤色较白、长着一缀山羊胡须的中年文官冷笑道: “乌将军,集中兵力?我们与仓乡那批匪寇打了两战,一次惨败,一次也不过打平。就算不派出那一千几百人,我们也对付不了耿京李铁枪的几千人马。我很认可单大人的釜底抽薪之计,派出一些人去外面剿匪,趁他们未聚在一起将其剿灭。断其根源,看他们如何壮大。只可惜我济南府的军队不得力,第一次就失败了。” 中年文官说完,一起的两个武将一脸怒意。另一个身穿一套青色盔甲、鼻高眼大的壮年男子说: “安怀元一时失手,姜大人岂可小瞧我济南所有将士?他在来信上立下军令状,不将刘府一党剿灭,誓不罢休。济南的山贼匪寇本就不少,以前还算半个百姓,仓乡起事,全都像有了主心骨。仅凭一支千余人的队伍,哪能剿灭得了多少人?还不如如将军所言,集中兵力,攻打仓乡。” “好了,现在争论这些没什么用。”单大人将要开口的姜姓文官打住,将他的主要目的说出来: “仓乡之事,非是我济南府能解决的。我们派人出去剿匪,若能剿灭几支匪寇,就算仓乡那边我们没法,朝廷以后若要追究,我们也有说词。” 两个将领双眼一亮,为了派出去剿匪那支人马,他们吵了不少架。单大人名单赫正,是济南府知府。乌将军名乌古力,是济南府守将,论官职没单赫正大。所以对方要行釜底抽薪之计,他虽不同意,没有阻止的理由也没办法。 现在听到实话,两人的想法不一样了。单赫正说得对,济南府出了这么大的事,就算他们不被罢官,受些处罚是免不了的。要是能剿几股匪寇,他们在朝廷不但有交待,很有可能得到封赏。壮年将领请命: “单大人、将军,末将去接替安将军。不灭几股匪寇,末将甘受军法处置。” 乌古力看向单赫正,单赫正想了一会,摇摇头说: “仓乡匪寇强者众多,要靠孟将军这样智勇双全的将领镇守才行。剿些匪寇而已,有王长青辅佐,想来安将军应该没问题。传令给他们,让他们不可义气用事,别将时间浪费在某些人身上。无论遇见任何匪寇,都不能放过。” 一番安排完,夕阳已从他们脸庞消失,不过老天并未放他们马上离开。孟将军指着下面: “眼看就要关闭城门,下面骑马狂奔的是什么人?” 此时天色昏暗,两个文员根本没看到什么东西。乌古力定眼没看一会,眼中出现一些小点,在他眼里虽是小点,身为金国的将领,对奔走的马匹自然非常熟悉: “益都府那边要运一批军粮来,这两天也应该到了,这些莫非是通知我们接应之人?” 乌古力很有经验,他们暂时能看见的只有七八骑,这点人当然不可能是运粮队伍。有些小心的将领,知道济南现在很乱,有可能让他们派兵出去接应。派一两个来不放心,七八个正好。 下面数骑越来越近,近到两个文官都能看清来人是男是女时,从下面传来一阵嚎叫声: “单大人,乌将军不好了。我们从益都府运来的粮食,全让李铁枪抢走了。” 四个官员等不得对方上来,气急败坏跑下城楼。在城门口遇到几个满面风尘的官兵。为首之人,正是那个命大的中年将领。刚跳下马,乌古力一把将他提起: “徒单志,你说什么,到底怎么回事?” 徒单志带着一脸哭相,根本不敢推开对方的手: “我们在小马山附近,遇到李铁枪、张安国几人带领的百多人,他们抢了我们的粮食。尚将军也被李铁枪所杀,大家打不过他们,只好逃回来报信,后面还有百多个兄弟。” 乌古力的脸已变成紫色,一把将徒单志推开,转身瞪着孟将军: “快调集一千兄弟,我们去杀了李铁枪,夺回粮食。” “乌将军息怒,”单赫正的脸色比乌古力好得多,铁青着脸说: “城中守兵不多,还得以守城为重。现在出去不一定能追到他们,反而容易身陷险境。粮草我们暂时不缺,必须确保济南城不失,等待朝廷援军赶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 牛头山 牛头山在临邑以西,山高而大,左右和前方皆是悬崖。后面虽可攀行,有几段陡峭的路,砌上石阶,左右还有木栏护着。如此险要之地,也难怪他们占山为王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官兵来访。 山: “我们决定不去仓乡了,耿京众位英雄迟早要南归,我们就在这里聚附近各路英雄。尽量为大家打通去南边的通道。到时候他们要留下攻击,我们可以配合。要退,我们可以接应。” 一路上刘病愈说了许多两边开花的好处,大家已经成功被刘病愈洗脑。曹运生不是傻子,一听就能听懂这些话。要是儿子还未死,曹运生绝对支持,现在他想的不一样: “大当家,只凭我们这点人,没威望,又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战绩,来投我们的怕是寥寥无几。还是去仓乡吧!那里有那么多英雄义士,我们一定能替他们报仇。” “二哥说哪里话?我们怎么就不能替他们报仇了?”铁头一脸不爽: “刘公子名声不比耿京李铁枪差,怎么可能没人来投?刘公子才智过人,有他领导我们,定能带着大家杀金贼、平安南归。” 铁头说出最后一点秘密,一些人呆了呆,曹运生也没想到,他们居然推刘病愈为老大?刘病愈的大名他听过,的确不比耿京李铁枪的差,但只是写诗作词方面。那东西有个屁用?就算是李白杜甫上战场,一个士兵也能取下他们的脑袋。 刘病愈本人更不好意思,他那点特长,已经随病而去。一路上没说话的时候,都在想如何管理好这些人,如何带领大家打好仗。至于诗词之类的,他已经完全放弃。两个当家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他不能不有所表示: “大家放心,我们已经派人去联系附近一些英雄义士,陆续会有人来投我们的。我敢保证,就算没人来投,我们也能杀金贼为兄弟报仇,定能平安南归。现在大家听我的安排,十六岁至四十五岁的男子留下,其余的都回去做事吧!” 这些山贼还算好招呼,毕竟两个当家都已同意让位。刘病愈自己的力量也不少,剩下的两百一十多个护卫,全是些身板不错的男子。一些不符合条件之人,陆续从队伍中离开,四百多人,还剩下三百一十二人。加上他带来的,五百二十八人在他面前,站成一个方队。 “打仗除了武力,还要靠智谋。上次陈家谷一战,我方损失不到六十人,杀了一百八十多个金兵。当然,在我心里,这也算不得什么胜利。可惜还是逃走不少金兵,那些金兵可能已经知道我们是牛头山的人,情况紧急,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大家愿不愿意听我安排?” “愿意,”两百多道声音喊出,连在旁边没和孙氏一起离开的陈惜春也齐声附合。刘病愈自己的人喊完,没过几口气,剩下的三百余人陆续喊出。其中有人喊: “愿意听大当家安排。” 刘病愈知道大当家说的是自己,感觉有些别扭,暂时默认这个称呼: “牛头山的情况,两为当家已经和我说过。陈家谷一战,我们缴获一百多武器,足够弥补大家所用。陈家谷现在大概有一百二十把弓箭,挑一百二十个善射之人,组成一支弓兵。现有战马三百二十几匹,挑三百个会骑术之人,组成刀枪骑兵。剩下的兄弟,暂时作为步兵。 由马向南、马向前和宗当家、铁当家负责教大家刀、枪、箭。除这三种外,每日必须训练近身搏击之术。大家除必要的武器外,每人以后要配备一把匕首,用匕首练近身搏击之术。剩下的铁料,全部打造成箭头。无论有没有人来投,我们必须要有攻击金兵的准备。”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 新任大当家 一番安排完,已经是下午。在宗由几人陪同下,刘病愈来到一座小院。 这座小院不错,是座三合院落。中间还有块四十平方的空地,前方是幢两层小楼,左右各有一排瓦房。地上的垃圾不少,有几个女人正在打扫。在院中积了大堆。 “这里原是我的居所,以后大当家及其家人住在这里。” 刘病愈很感动,看来宗由一家才搬出去,将自己住的地方让给他。这要是放在后世,绝对很不可思议。他没说话,在几幢房屋中看了一圈。 可能山: “他是曹勇唯一的儿子曹椿,旁边那个妇人是曹勇的媳妇。曹当家只有一子,万幸还有曹椿在,总算曹家没有绝后。” 几人在前面小楼客厅见到曹运生,曹运生傻傻站在一副棺材前。刘病愈凑近一看,发现棺材里面连衣物之类的都没有。铁头说: “二哥,将勇侄用过的衣物放些在里面,给他建个衣冠冢吧!” 过了好一会,曹运生才转过身来,毫无表情扫了他们一眼: “勇儿的事不说了,你们事忙,就不用管我们。明天我就将手里的东西移交出来,你们看派何人接手?” 几人呆了呆,宗由劝道: “二弟这是为何?牛头山怎能没有你?要是你这些天没心思管事,可以暂由其他人代为处理,过一阵子再出来做事。” “是啊二哥,我们还要替勇侄他们报仇,正该大家齐心协力才行,怎能搁手不干了?” 曹运生坐在一张椅子上,盯着棺材没看任何人: “我老了,力不从心,暂时无心打理任何事。明天我将东西移交出去,以后我身体好了些,自会出来为大家出把力。” 刘病愈看到空棺材,已猜到对方的意思,暗自叹声说: “二当家若是想将曹勇的尸体迁回来,明天我们就派人去如何?” “不用了,”曹运生想也不想就拒绝掉: “葬在什么地方都一样,何必麻烦弟兄们。你现在是大当家,我那些东西要移交给谁?” 曹运生对刘病愈说话的语气十分冷淡,这些都是小事。刘病愈猜到曹运生要去迁曹勇的尸体,嘴上却不承认。可能对他没信心,有离开牛头山的想法。 这种事刘病愈也没办法,对于他来说,多曹运生一个不多,少曹运生一个不少,没必要为此空费脑筋: “既然二当家暂时无心处理事务,明天一早我派个人来,和张梅山一道将事务接过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 夜幕下的商量 现在已经是初夏,山我今年二十一岁,像我这样大的人,怎么没有?我以前可曾结过婚?” 没有说自己,陈惜春很快恢复正常: “没有,夫人虽很想替少爷娶位少夫人进门,少爷每次都以身体不好为由拒绝。现在夫人还时常念到,这次南归后,夫人怕是又要提此事。” 刘病愈摸了摸自己的一些部位,还好,起码到目前为止一切正常: “二十一岁并不大,这些事也急不来,以后慢慢再说吧!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要不是少爷收留我,早在七年前我就不在人世了。我要一生服侍少爷,绝不会喜欢其他人。”陈惜春听得直摇头,说得异常坚决。见刘病愈好一会没开口,好奇问: “少爷失忆后,脑袋里面是不是多了些东西?” 刘病愈在想陈惜春刚才那些话,听那意思对方可能喜欢他。他在后世虽很有口才,长得太令人着急,从未有任何人喜欢过他,心里颇为满足。没着多想: “失忆的人,脑袋里面怎么可能多了些东西?你要是睡不着,过来给我搓搓背如何?” 陈惜春没有拒绝,红着脸走到刘病愈后面,边给他搓背边问: “没有多些东西,为什么知道那么多新奇的医术?那些东西以前并未听你说过。冯姑她们都在说,少爷生了场大病后更聪明了,处事比以前更熟练,知道的东西也不少。” 刘病愈从来没考虑过这些事,的确要有些说词才行。他虽在后世不是什么人才,在这一世足以称得上博学多才,以后还会有不少东西要运用出来,想了一会说: “的确,这次病的时间太长,做了许多梦,梦里有许多新鲜之事,学到不少东西。” “都有哪些?”毕竟是个小女生,陈惜春的好奇心不是一般的强。刘病愈从未将她当成外人,不会在她面前私藏: “太多了,我就给你简单说些。就拿我们喝的酒来说,现在的酒喝起来太淡,要是经过我的加工,比现在的酒要好喝十倍。如果提炼其精华,对疗伤有莫大好处。” 刘病愈在后世,是个酒厂的推销员。初干的时候在厂房工作。别的他可能不会,要酿酒绝对没问题。这番话说得陈惜春双眼直冒星星,很快想到银子方面: “少爷,那你快加工些酒出来。北方这边的人最好饮酒,有些人宁可一日无饭,不可一日无酒。要是多加工些美酒,我们有一大把银子可赚,能养活更多的人。” 刘病愈没想过这个问题,现在想也不现实: “条件不允许,再招些人,大家连吃的都成问题。先攻下一座城作为根据地,有了足够的粮食,再慢慢想酿酒的事。” 孤男寡女两人毫无睡意,在另一个地方,同样有几人在密聊。 …… 天空的残月早已经消隐,在牛头山是让他的手下重新给大家打造。现在大家一把武器没有,要是敌人来攻,怕是都要束手就擒。” “唉!这是我牛头山的不幸啊!”曹运生脸色终于泛起忧虑: “给两个当家说也没做,刘病愈是他们的救命恩人,心甘情愿将大当家之位让出,大家若是去说,反而落得被他们当成小人。” 领几人来的侯老六接道:“当成小人算好,就怕会受到一些责罚。现在我们算是引狼入室,他的人已经成了这里的主人,根本不将我们放在眼里。就拿他规定的岁数来说,凭什么四十五岁以上之人不能参加?难道我们就不能杀敌?就拿不动武器了?” 几个老山贼被两人说得心惶惶,一个快步入老年的男子问: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就任由他这样祸害下去?” 众人全看向曹运生,曹运生想了一会说: “我倒有个办法,只是看大家愿不愿意。” 几个老山贼全站起来,最老的个代表大家: “二当家若是有好办法,不妨直言。只要能救我牛头山,任何事我们都愿意做。” 曹运生压了压手,示意大家坐下: “再有本事,仅凭我牛头山这点人,绝难与金兵抗衡。我开始就说过,去仓乡加入耿京几位英雄的抗金队伍。只有加入他们,大家抱成一团,我们才有足够的力量抗金贼,顺利南归。明日大家准备一天,劝说自己的亲朋好友,一起去投仓乡。但要注意,必须要信得过之人,否则消息泄露,他们怕是不会放大家走。 后天一早,在他们训练之前随我下山。我们先去陈家谷,将众弟兄的坟重新弄好,再去投仓乡。仓乡那边若是派些人来,定能劝通几个当家,加入他们的队伍。如此一来,我们就能拯救牛头山所有弟兄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新式武器 在牛头山半山腰,有一块较大的平地,这里四周光秃秃,连棵树也没有,只有一个简陋的四合大院。吃过早饭,刘病愈带着陈惜春,和几个当家来到这座四合院。 陈惜春是刘病愈的贴身丫鬟,多数时候都在他身边。这里是陈惜春第一次来,被许多事物吸引住。 在宽敞的大院里右边,架着两个不算小的炼炉。赤红色的焰火中,插着几支铁夹。十几个男子分在几处,用铁夹夹着一些烧得火红的铁料,在几台铁架上,对着铁料连番敲打。旁边还有一个大石槽,离得有些远,只能看见石槽里有不少脏水,冒出阵阵热气。 大院另一边看起来更乱,满地的木梢,几个木匠将一根根木棍抛光弄圆,还有些木匠将一些粗壮的树木,改成一块块比较平实的木板。几十个男女在这里忙得热火朝天,他们到来后,一个高瘦的老者停下木工,将一块米多高的大木盾拿到刘病愈面前: “大当家,你看是不是这样。” 大木盾的高度和陈惜春差不多,上宽下窄,上面比她肩头还宽。只有一指厚,上中下有三块薄薄的铁片固守。中间虽能看出是由几块木板组成,拼凑得比较细致,看不出多少凹凸。木盾是新木所造,淡黄色很新鲜,但谈不上好看,中间除了木柴自身的纹理,一点雕刻的花纹也没有。陈惜春接过来试了试: “好重,一只手抬也非常费力。” “不是这样拿的,”刘病愈将木盾翻过来,后面有两个凹形手柄,他两手抓住两个手柄,感觉不错,只是太重了,起码有三十多斤。 “太重了些,要在太阳下晒干,要能再减十斤,那就方便了。” 几个当家也试了试,宗由说: “这东西防箭绝对没问题,防刀枪就不一定了。有些力大之人,一枪能将其洞开,伤到后面之人。” “现在的条件,只能搞出能防箭的盾牌。”这些是刘病愈熬夜设计出的,他的脑袋里有很多更好的设计。条件太不允许,只能搞出这种盾牌。他对现在人的武力值虽没多少了解,真要一刀或一枪搞穿这种盾牌的,应该不会很多: “这种木盾制作方便,也不是太重,举起来起码能将后两排的人挡住。我们现在遇到的金兵并不是太强,如果实战,应该是够了。” 现在马向南在山下训练,马向前说: “金兵的弓箭虽强,制作盾牌真有必要吗?我们的刀枪训练好了,更具有杀伤力。要是制作盾牌,还得分些人成为盾牌兵,本就只有五百几十人,分兵后攻击的人数不就更少了?” 旁边的铁头深以为然,点头附合。这两天刘病愈想的事太多,根本没时间和他们一一尽说。大家对他这些安排,存有很深的疑虑。要不是他救过众人的命,又加之他平时也不是荒唐之人,大家绝不会依他的安排行事。 这些事情刘病愈昨天晚上才考虑到,陈惜春给他搓背时,已经听他说过想法。不待他开口,陈惜春说: “打仗简单说来,不过两种,一是防,二是攻。两军交锋,除开依靠地利之便防御外,不外乎盔甲和盾牌。盔甲最好,一般铁制的盔甲,箭无法透穿,但现在我们的条件无法办到。另外就是盾牌,盾牌一般都用来防御弓箭。我们做木盾同样可以防御,暂时没必须再做其它。 金人和我大宋交战之所以能常胜,他们的弓箭利害也是其中之一。以后打仗是远程攻击的天下,刀枪再利害,毕竟要跑近才能攻击。弓箭不一样,四面八方的弓箭射来,武艺再高也不可能全方位防御。如果能利用好,对方还未冲近,就会被消灭不少。我们要防御他们的弓箭,就得在盾牌上下些功夫。” 有些东西刘病愈还没给陈惜春说,远程攻击和近身攻击的利与弊,在后世早就得到验证。你再利害也不过一颗花生米的事,再利害的防弹衣,也防不了更利害的子弹。当然,这些东西现在离他太远,远到一辈子也无法实现。 现在刘病愈才真正后悔,以前没能好好学习,当个机械专家或是物化专家之类的牛人。现在他除了会酿酒,再没其它拿得出手的真本事。 宗由几人还是有些不太懂,他们只知道了盾牌的重要性。听这意思,刘病愈要大力发展弓箭。只是相比以弓马争取天下的金人,恐怕是不够看。 大家来到里面,一个脸色泛红、手臂粗长的壮年男子,拿着两把武器来到刘病愈面前。这两把武器,将几个同来的人大吃一惊: “公子,我们合计过,这里的铁料不多,无法打造出多长的刀枪。比你原本设计的刀枪前端都要小些。样式和总的长度没改变。刀长三米,枪长四米三,你看如何?” 刀和枪的样式还算普通,就是长度太让吃惊。刀是三尖刀,顶端三个尖刃,中间尖刃长左右稍短。最大宽只有半根筷子,中尖刃之下也开有锋刃,总刀头长有一尺。下面还有半尺的刀颈,一根比鸡蛋稍粗的桦木棍穿进刀颈。还有几颗铁钉固定在刀颈上。 长四米三的枪稍细些,枪头有四锋,四个血槽。并不很尖锐,最宽处只有半个拳头粗。枪尖到枪颈只有一尺长,用比长刀更细的桦木棍作枪杆。四米三的长度,已经超出所有人对武器的认识。铁头问: “大当家,这么长的刀枪,就算出招出极不方便。以后对敌,弟兄们会吃大亏的。” “三弟说得不错,”宗由听刘病愈说过要改进刀枪。这么短的时间,他今天也是第一次来,心里大为失望: “一寸长一寸强,这话不假,但也不能绝对用来衡量强弱。如此长度,除非武艺极高之人,很难灵活出招。一旦敌人躲过第一招,冲近后几乎会被对方压着打。” 这事陈惜春也没听刘病愈说过,没能替他回答。他暂时没作答,拿起两把武器试了试,刀大概有八九斤,枪比刀稍轻些。虽不如他设计的那样,那也是没办法,他们的铁料太少,大家能做到这个程度,已经很不错了。 拿来刀枪的人叫谢大来,是刘病愈以前招收的铁器师。他府上人所用的铁器,几乎都出自对方之手,手艺很不错。他也是听陈惜春的介绍,才将这个重任交给谢大来负责。 “打仗,一个人的力量始终有限,必须要靠大家精诚合作才行。这种长兵器,只适合组阵战斗。这也是没办法,我们的个人实力占不了多少优势。你们可以想想,在一个空旷的战场上,我们组成一个方阵。第一队是手拿长刀的弟兄,第二队手拿长枪。就算对方能避开大刀的攻击,还未能靠近,后面的长枪已经出击。在这种双层攻击下,能避开的可以说少之又少。” 战斗不用刘病愈讲得多仔细,这些人都是高手。他们能如同被洗脑似的,按照刘病愈说的去想。普通士兵的长武器,最多只有两米。两军交锋,对方的武器还未到达有效攻击范围,第一排的大刀已经劈出。 如刘病愈所言,就算大刀被对方躲过或挡住,后面的长枪已经刺来。双层攻击下,除非是武艺很不错之人,一般士兵很难避开。空想了好一会,铁头惊喜大叫: “好,要是能组好阵攻击,我们这支军队绝对能横扫金兵。” “这种武器,阵法非常重要。”宗由接道: “大当家,阵法方面你有没有想好?” 几人已经对这两种长兵器生起绝对信心,刘病愈点点头: “阵法并不难,我准备将第一排之人换成盾牌兵,以保护我方不被弓箭所伤。待快冲近,可让他们退下,毕竟我们现在用的木盾,经不起对方武器的攻击。第二排长刀兵作为主攻,第三排长枪兵为辅助,除辅助攻击外,还要负责帮前面长刀兵防御等等。第四五排是弓箭兵,随时射击前面的敌军。” 这样的安排,在军队中并不算什么,在山贼中非常难得。大家再次被刘病愈折服,马向前问谢大来: “大来,这些长兵器什么时候能做好?” 昨天一早刘病愈来的时候,谢大来就已知道刘病愈的战阵安排,他对这个豪气的文人公子,心里又敬佩几分。因为他事先知道,所以才能在缺少铁料的情况下,能自我调节,不影响刘病愈的计划。 “我们现在有五百多人,除开一百二十个弓兵、八十个盾牌兵,大概还要做三百五十把长刀枪。有牛头山这些前辈帮忙,我们能在十五天之内完成。” “还要十五天的时间?”马向前很不满意。刘病愈没说的时候还罢,说了大家都想快点搞出来。刘病愈笑着说: “不要紧,这也是我为何要让大家先用木棒的原因。其实木棒的原理和刀枪一样,要是大家用灵活了,用木棒对敌也是一样的。” 他们在这里看呆了一会,出去后刘病愈和几人一道下山,去传授大家的攻防大阵。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请人难 齐鲁之地,山雄水秀、人杰地灵。在一片峡谷之间,一条宽平如道的大河,蜿蜒流向远方。大河之畔,有一片房屋密集的大村落。两岸无桥可渡,唯一能过去的工具,只有渡船。如果没有船,那就只能靠游过去。 孙平不会游泳,此时河面上也没有船。在他旁边,只有一匹在四处寻找草料的马。他并不是刘病愈收的手下,他家就在历城。刘病愈的爷爷刘赞对他家有恩,为了报恩,他选择护送刘病愈一家出城。在陈家谷被刘病愈说动,答应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因为是济南本地人,孙平对这一带比较熟悉,刘病愈派他来此。在河对面的村庄叫闵家湾,有近百户人家。这些人并不是匪寇,但他们都是宋人,对金国十分仇恨。 闵家湾有两个英雄,一个叫闵盛行,人称水夜叉。另一个是闵盛行的堂弟,名叫闵盛言,绰号破浪枪将。这两人孙平都见过,他对此行却不太乐观。 “船家,麻烦你将船划过来,载我过去如何?” 一条渔船从上游划来,很快停到孙平面前。划船之人是个背有些驼的老者,老者看了眼孙平后面的马: “年青人,我这船载人可以,载马可不行。” “没事,我将马系在这里,去对面办些事。” 孙平跳到船上,老者问: “年青人,可是去闵家湾办事?” “正是,老伯也是闵家湾人吧?”见对方承认,孙平问: “不知闵盛行闵盛言两兄弟可在?” 孙平划到对面,很快来到一座小院,在这座小院中,顺利见到正在补渔网的闵盛行。 闵盛行是个肌肉发达的壮年男子,眉浓两大,长着一头短发。闵盛行未开口,他旁边一个十来岁的少年停下手中活问: “你找谁?” “在下历城孙平,特来拜见闵盛行闵英雄。” 少年看向闵盛行,对方过了一会才转过身,看着孙平: “我在历城见过你,找我有什么事?” 孙平不但见过闵盛行,还知道对方的脾气,暂时没将刘病愈的书信拿出来: “闵英雄说得不错,我们还是两年前见过几面。在此之前,我就听说闵英雄武功高绝,一把三叉戟所向披靡。在我山东地界,也是响当当的人物。更难得闵英雄身为宋人,怀有一颗宋心。不甘为金人驱使,金人几番招揽皆未理会,令我万分佩服。” 这番话说得少年很高兴,闵盛行一脸不耐: “有什么话就说,要是不说就走人,别在这里妨碍我们做事。” 知道对方的脾气,孙平一点没介意,不敢再说废话。拿出刘病愈的书信递过去,对方只看了眼信封写的几个字,一点没伸手去接的意思,孙平只好口述: “我家公子刘病愈如今在牛头山起事,抗金归宋,诚心邀请四方有志之士共举大旗。闵家湾英雄不少,若是能去牛头山共同抗金,大事可成。” 孙平话还未说完,闵盛行就已经开始重操旧业。还好没有彻底冷落他,淡声问: “刘病愈,就是历城那个写诗词的秀才?” 孙平现在还不知道,刘病愈已经不是文化人了。听对方的语气,心里有些恼火: “我家公子才智过人,绝非一般的文化人。他在陈家谷指挥二百几十人,杀得三百金兵大败,连领队武将也被干掉。牛头山数百人,皆服我家公子,推他为大当家。如果他只是你认为的那种文化人,宗由、铁头等这些英雄怎会服气?” “牛头山那帮人也有如此雄心,真是难得?”闵盛行冷笑道: “几百号人就妄想与金人抗衡?勇气可嘉。我就在闵家湾,看你们如何成就大事,你去吧!” 孙平也是文化人,刘赞从金国辞官后,在历城免费教了不少人读书识字。他人也聪明,哪听不懂闵盛行的冷言冷语。忍着怒气说: “没什么人一开始做大事,就有几千几万人跟随。要是人人都像你那样想,永远也别想推翻金国。闵英雄,在这里活一辈子又有何意义?空浪费你一生本事。我向你保证,跟着我家公子,一定不会让你后悔的。” “冲儿,送客。” 完全没戏了,少年将孙平送到外面,见他朝另一边走去,跑步追上他: “你是要去找我四叔吗?” 孙平被闵盛行气得够呛,对少年他并没有什么仇气: “我去请闵盛言闵英雄。” “你不用去了,至少现在不用去。四叔去了历城,今天也不一定能赶回来。”少年想了想又接道: “就算回来,怕也不会跟你走。爹爹要是不去,四叔一定不会去的。” …… 刘病愈自己都没什么把握,能请多少人来。他要是亲自出马,凭他那张嘴,把握比较大。只凭一纸书信,很难有多少影响力。 又是一天过去,刘病愈和陈惜春从孙氏房间走出来,直接朝山下走去。 “少爷,你可在想招人之事?” 刘病愈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我在想招人之事?” 陈惜春笑了笑,加快速度和刘病愈并肩走在一起: “武器和木盾之事暂时没什么好安排的了,少爷昨天教大家的阵法很仔细,就算那些兵不懂,马大叔他们已经知道,也没什么好担心的。现在我们的人太少,要是人多,完全可以去攻打县城,多抢些钱粮,所以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招人。” 也不知是陈惜春聪明,还是太了解刘病愈。刘病愈对她越来越喜欢,忍不住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羞得她玉脸发红: “的确,要是人多,无论攻城也好,还是防御也好,对我们都非常有利。我现在担心那些官兵,要是知道大家在牛头山,他们很有可能来攻打。如果来攻我倒不怕,这里地势险要,不是吹牛,就凭那五百多个兵,他们有一万人也休想攻上来。就怕他们堵在山下,将我们困死在这里。” 要是以前,陈惜春还以为刘病愈吹牛,五百能斗过一万,现在她相信对方能办到。 “少爷在整个金国都很有名,耿京那伙人只在济南几个地方才有名。论名气,少爷远在他们之上。要是那些人不傻,我相信他们一定会来投少爷的。凭少爷做的这些东西,就能敌过千万敌军。” 两人一路吹牛,快要走下山时,宗庆从山口跑来: “大当家,三当家带着十多人走了。” “三当家带着十多人走了?”刘病愈皱了皱眉头。守庆说: “天还未亮时,他一家,还有陈尚等十几人来到山腰,在马房借了十几匹马,还有三辆马车,说是要去外面办事。我琢磨这事有些不对,办事怎么可能带家人?特来向大当家汇报。” 刘病愈的火气一下子上来了,他早就猜到曹运生想走。自己一家人走也就罢了,带走他们十几人,十多匹马,包不准还有些其它东西。 “你带十几个弟兄,和我一起去追他们回来。” “大当家知道他们去哪里?” 刘病愈点点头,旁边的陈惜春心急,一把将他抓住: “少爷何必要亲自去?让宗大哥带人去不行吗?” 刘病愈也不想亲自去,他怕宗庆对付不了曹运生,还有层意思。牛头山的上层虽对他信服,下面那些人并不全如此。他看能不能将曹运生劝回来,实在不行,将另外十几人劝回来也行,算是赚些威望。 陈惜春目送刘病愈离开,她也很想去,可惜她不会武艺。想到武艺,她朝大山左侧走去。 牛头山左侧是个很陡峭的山坡,人牲难行。一条海碗大的泉水,从山顶急流而下,到达山下后再无踪迹。 在山下两百米远的地方,有一块平顺的石草地。这里无法开垦出田土,以前一直荒废着,现在专门用来训练队伍。 此时在这块荒地上,马向南骑马站在近四百人组成的方阵前,手拿一根三米多长的木棒,对着前方大喊一声: “杀。” 前尖后粗的木棒,飞快朝前方斜上刺出。后面近四百人的队伍,全都双手抱着木棒,做出和马向南同样的动作。这些人的出招动作虽不统一,可能是因为人多,看起来还是很有几分气势。 这个近四百人组成的方阵,前几排是两百多个骑兵,全拿着一根超三米长的木棒。后面是百余个步兵,同样抱着一根长木棒,做的动作也一样。要不是陈惜春已经知道刘病愈的打算,根本看不出他们为何要如此操练。 方阵另一侧,一百二十人排成三排,一个个手拿弓箭。弓有一半是普通的猎弓,有一半是军用弓。无论射程还是质量,军用弓都远高于猎弓。这些军用弓,大多数是上次从金兵手里抢来的。 有这两种弓也算不错了,大家的箭就有些不够看,每人上在弦上的箭,都是粗如筷子的木杆。木杆前端被削尖,在宗由和铁头两人一番检查后,从第一排开始,大家逐一发出手里的箭。 陈惜春看了一会,现在两边的情况都不令她满意。想了想,还是走到弓箭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狭路相逢 午阳照在炎热的大地上,明亮得有些不真实。一条大道从高处曲折而下,远远望去,仿佛是一条溪流,只是除了鸟兽鸣叫,再无其它声响。 在一片丛林中,一只半尺长的老鼠从一侧钻出,朝左右看了眼。慢慢悠悠走上大道。快走到大道中间时,突然从后面窜出一条臂粗的大花蛇。老鼠刚转过头来,见一张令它心惊胆战的大嘴,探出一条长长的红信,瞬间占满它的双眼。 老鼠的反应不算慢,头还未转过来,四脚已经开始发动。这一急,险险躲过大花蛇一击,却因速度太快,身子不稳,从一侧滚去。没等它再次起跑,大花蛇的嘴再次袭来,一嘴将它半个身体吞下。 大花蛇咬住新得到的猎物,转身还未钻入丛林,从大道前方,驰来一群人马。 来人有十五骑,三辆马车。只从外面看,一共十八人。这十八个人,有一半是快步入老年的男子,有一半是青壮年。一个脸黄身瘦的年青人,指着前方大喊: “二当家,前面就是陈家谷了。” 这些地方,曹运生当然熟悉,他只是点点头。后面马车的车帘被掀开,露出一个老妇和一个小男孩。 “老爷,勇儿葬在哪里你可知道?” 曹运生回头看了眼,叹声说: “知道,昨天侯老六来过,就在陈家谷对面那座山下,他们在那里立了块木碑。时间有限,等会大家去,将勇儿的尸体找到,装在棺木中重新下葬。其他兄弟的暂时葬在原地吧!以后有条件再来重新为他们下葬。” 快要看到儿子的尸体,老妇又忍不住流下泪来。抱着的曹椿伸出小手,替她擦了擦眼泪: “奶奶,我们不将爹爹接回山里去吗?” “椿儿,”老妇紧紧将曹椿抱住,哭着说: “我们不回山了,将你爹爹葬在这里,以后我们再来看他。” 一行人从一座大山旁边的小路穿进去,很快来到大山后面。几个在地里忙活的人见他们到来,扔下手中活逃到远处。 山后面有两块木碑,侯老六在前方带路,他们来到右边块木碑前。曹运生看着木碑上的几个字,怒声说: “立了块烂碑,就将我牛头山的弟兄葬在这里。宗由铁头两人被鬼迷了心,居然也答应刘病愈这样做,简直不配为当家。” 几个青壮男子拿着锄头走到后面,一个年青人问: “二当家,我们现在要不要挖?” “不挖干什么?”曹运生怒怼一句。旁边的老妇边哭边说: “慢些挖,都小心些,别伤着我家勇儿。” 逃到远方的几人见他们只是来挖尸体,全都站在远处。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看了一会,问旁边的中年男子: “爹爹,他们挖他们的,我们可以去干活,大家又不影响。” “别去,等他们弄好了再去。”一个矮瘦的中年女子说: “这些都是山上的人,我们惹不起,宁可耽搁一些时间。” 曹运生一家人没闲着,将香烛纸钱摆上。一具已长满蛆的尸体被挖出后,一家人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声。想干活的少年有些后怕,他们的田土就在埋尸体的上面不远处。要是现在在干活,他怕是要做上好几天的恶梦。 一边在哭祭,一边在看热闹。谁也不知道,在山前大道上,走来一大队人马。 …… 安怀元是济南府都虞侯,是守将乌古力手下一员大将。上次兵围历城,他想都没想过自己会失败。 安怀元出来的目的并不是刘家,他刚从济南府出来,正在四处搜寻匪寇。有人告密,历城刘家预谋叛乱。他想也不想,带着一千多个官兵连夜扑向历城。 安怀元认识刘赞,刘赞在朝为官时,做过正三品大员。要是能将对方人赃并获,可以说是大功一件。万万没想到,那天夜里发生之事,不单是王长青看傻眼,就连他也看傻眼了。被天空的异象所迷,未能及时堵住刘家众人。 “将军,我们就是在这里碰到那些匪寇的。”一个瘦高的中年士兵,将安怀元的思绪打断。 “这里后面有个小村庄,叫陈家谷。我们原本想赶到临邑去,没想到在这里?” 安怀元举手一挥,部队停下来。他看了眼四周: “你们知不知道那些是什么人?” 中年士兵摇摇头:“只知道先前的批人是牛头山山贼。” 王长青拿出几张画像,递到中年士兵面前: “这是我画的几张图,你们都来看看有没有这些人?” 一群士兵围过来,没看一会,一个年青士兵指着一张图: “有此人,此人拿着一把偃月大刀,武艺十分高强。” “这人也在,是最先冲上来的几人之人。” 王长青和安怀元对望一眼,两人已经得到答案。王长青非常恨刘府之人,那些人是从他手里逃走的,虽暂时没被罢官降级,回到济南府定会被问责。为了抓住刘府众人,他利用休息的时间,画出马向南几人画像。 “安将军,救牛头山的那批人,定是刘府那群人,他们现在很有可能和牛头山那群人在一起。” “你是说他们现在在牛头山?” 王长青点点头:“十有八九不会有错,后面不是有个村庄吗?我们可以先去村庄,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安怀元没有拒绝这个提议,他因刘府的任务失败,对刘府众人的恨意,一点不在王长青之下。大队人马从山一侧小路进入,刚走到山后面,前方的安怀元最先看到挖尸体的曹运生众人,一道大喊声传出: “不好,官兵来了。” 牛头山众人早一步看到官兵,他们一时竟被吓懵了。清醒过来的曹运生大喊出声后,抱着曹椿就朝另一头跑去: “大家快逃。” 在远处看热闹的一家人也看呆了,见挖尸体的众人扔下手中活,年青力壮的几人反应很快,最先冲到在一旁吃草的马旁。还没有翻身上马,众官兵已经骑马冲来。 “全都给我停下,否则杀无赦。” 牛头山这些人现在全后悔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到官兵。目前看到的官兵起码有两三百人,陆续还有官兵冲进来。曹运生已经抱着曹椿翻身上马,可老妇和儿媳没他那样快,所有人都已经上马,只剩下两个女人。 留给两女的只有两辆马车,一辆已经被人赶走。两女只得放弃坐马车,没能跑几步,在后面的老妇只觉身子一轻,后领被人悬空提起。扶住她的年青少妇同样如此,两人被几个士兵控制住。 被抓后,老妇已经没打算活了,朝面前一个中年士兵吐了口痰,厉声大骂: “狗官兵,你们不得好死。总有一天,老天会收了你们的。” “你这个泼妇,中年士兵举起大刀正要砍下,被后面的王长青打住: “暂时别杀她们。” 第二批被抓住的是赶马车的几人,进出陈家谷虽有两条路,大道已被官兵占领,另一条路只能供人马走。三个马夫下车来没跑几步,被官兵追上。一个脸型瘦长、长着两片八字胡须的中年男子,见身穿官服的王长青走来,扑通一声朝对方跪下: “官爷别杀我,我愿意投降。” 王长青看了眼前方,他一点不担心正在逃跑之人,来到中年男子面前: “你们是何人?” 另两个同伴颇为硬气,一个老者恨声说: “张老三,你他娘的没膝盖是不是?大不了命一条。” “命一条?那你们就去死吧!”王长青说完,两个士兵提刀来到两个马夫面前,一句话未说,一刀捅进两人胸膛。 还冒着热气的腥红顺着刀锋流出,一些血泡不断往外冒,张老三被吓呆了。待王长青第二次问话,才惊醒过来: “我们是牛头山的人,跟着二当家来收敛他儿子的尸体。” “牛头山二当家?”王长青眼睛一亮,对一个年青士兵说: “快跑去前方,告诉安将军,一定要留下牛头山这些人的活口。” …… 一片丛林下的大道上走来十多骑,远远就能看见前方的目标地。当众人看见大山后,突然将马刹住: “快躲到丛林后面去。” 这十几骑来去匆匆,很快又朝原路返回。这次他们没有鲁莽,只在丛林后面探出几个脑袋: “大当家,怎么会有那么多官兵?” 刘病愈比曹运生晚走两个时辰,虽加紧赶路,现在才赶到。前方就是陈家谷那座大山,他们才去过没几天,比较熟悉。一头的路上有许多官兵,另一头也堵了不少。刘病愈还未答话,从另一头小路中冲出数骑: “是三当家他们,大当家,现在我们怎么办?” 刘病愈长叹一声,他知道宗庆问话的意思。数骑冲出后,被更多的官兵堵住。他们直径相隔不过几百米,可以看见,曹运生因抱着曹椿,最先被抓下马去。现在只有三人还在拼斗,他知道,这些人绝对不可能突围得了。 “官兵太多了,我们这点人,就算冲上去也救不了他们。这些官兵有可能是去牛头山的,我们快赶回去,让大家提早防范。” 一个矮壮的壮年男子心有不甘:“大当家,难道我们就这样见死不救?” 刘病愈也很想救人,可现在救人,无异于以卵击石。说不定对方根本不给他们救人的机会,问明是什么人后,一刀了事,只好敷衍几句: “凭我们这点人,实在没能力救人。要救人也等我们回去,与大家商量办法。” 他们眼见最后一人落马,悄悄原路返回。除了丛林中一条潜伏着的蛇,没人知道他们来过。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王长青的安排 大山后面,除几个被杀的人,看热闹的一家三口也被抓起来。大家的身份已经被官兵弄清楚,王长青来到一脸怨愤的曹运生面前: “牛头山二当家曹运生?以前只是听说过,没想到我们以这样的方式见面,真是让人难以预料啊!” “狗官,你要如何?”曹运生瞪着王长青,对方一点没发火,一把将曹椿抓过来,吓得曹椿嚎嚎大哭: “爷爷,我要爷爷。” “快放了孩子,他还只是孩子,不关他的事。”曹运生一阵怒喊,王长青哈哈大笑: “山贼的孩子,同样是山贼。你们敢杀官兵,已经犯了满门抄斩之罪。要生要死,那就得看牛头山两个当家的意思了。” 安怀元没听懂王长青的意思:“王大人?你的意思?” “刚才这个叫张老三的人说,刘病愈等人的确在牛山头。”王长青看了眼唯一没被绑的张老三: “我们可拿曹运生去交换刘病愈等人,想来他们不会为了外人,牺牲自己的兄弟。” “妙计,”安怀元颇为欣赏看着王长青: “听说牛头山地势险要,是个易守难攻之地。要是能利用他们去换刘府之人,可以让我们少费许多功夫。” 被绑的众人听到他们的计策更加不安,身心皆已归顺的张老三说: “将军,此法怕是、怕是不行。” “哦?”王长青拍了拍张老三的肩,感觉对方浑身在颤抖,笑了笑: “你不用害怕,你已经是我们的人了,以后有享不尽的福,只要好好为我们做事,我们绝对不会亏待你的。有什么话,你可以大胆说出。” “多谢大人抬爱,”张老三一脸兴奋,朝王长青跪下一礼: “刘病愈上山后,被牛头山的人推为大当家。他对宗由几个当家有救命之恩,不可能为了二、为了曹运生,交出刘病愈等人。” 曹椿在官兵手里,此时曹运生已经不考虑杀官兵为子报仇了。见张老三将自己的活路断掉,破口大骂: “张老三,你这该死的小人,你不得好死。” 安怀元听说曹运生没有利用价值,拨刀就准备解决掉对方,被王长青打住: “张老三,他怎么也是牛头山的二当家。如果我们将他押到牛头山,以他为饵,那些人会不会下山救他们?” 安怀元眼睛一亮,只要能将那些人引下山,他有把握将所有人留下。可惜他的幻想,又一次被张老三灭掉: “恐怕不行,我们这次是偷偷跑出来的。曹运生准备带着我们去投仓乡,就算将他们押到山下,也没几人替他说好话,更难将他们引下山。” “他娘的,没一点利用价值,还留着他们干什么?”安怀元正要下令,王长青说: “安将军先别急,张老三,你说你们是偷偷下山,曹运生现在还是牛头山的当家吧!如果他回到牛头山,那些人还会不会认他为当家?” 张老三点点头:“这倒没问题,毕竟牛头山那些人并不知道我们去干什么。刘病愈成了大当家后,他现在是三当家。他在山上这么多年,还是很有影响力的。” 王长青摸了摸被士兵抱着的曹椿,对曹运生说: “曹运生,你想不想让家人活?” 原本曹运生自付必死,听到能让家人活,哪还顾得上对金兵的仇恨: “你们要是能放了我家人,我愿意听你们的。” “你是个聪明人,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王长青对安怀元说出他的计划: “安将军说得不错,牛头山易守难攻,我们让曹运生将牛头山的人引下山,引到我们的口袋中,正好可以一网打尽,一次性消灭两支反贼。” 安怀元不满的脸色,终于再次出现笑容。他看了曹运生一眼,有些担心: “他能将那些人引下来吗?” “将军,这个应该没问题,”张老三说: “曹运生号称小诸葛,本身足智多谋,又加之他在山里的威望,引大家下山应该不会有问题。” 可能听到计划可行,王长青重重松了口气: “我们先回临邑商量,将他们押去临邑。” “大人,”看热闹的中年男子喊道: “大人,我们是陈家谷的良民,我们不是山贼。求大人放了我们,求大人放了我们。” 听到要被押走,一家三口脸色惨白。王长青看了他们一眼,叹声说: “要怪只怪你们运气不好,看到也听到我们的谈话。你们就不押去临邑了,就在这里送你们上路。” 众官兵走后,先前杀的人已被处理,只剩下一家三口的尸体。 …… 清晨的山顶还有些雾气,四周变得有些模糊。并不影响大家的生活,山上的人一如既往在为各自的事情忙碌。 牛头山山顶操场旁边,有一座盖得颇为大气的大瓦房。现在这座名叫聚义堂的大瓦房中,坐着十多人。 这座聚义堂是牛头山的总部,有任何大事,都要在聚义堂商量。坐在中间主位的刘病愈扫了眼左右,眼神有些焦虑。 他们的武器还未做好,还好大家的旧武器还在,人手一把绝无问题。刘病愈不怕官兵来攻,就怕那些官兵将他们的路堵住。他们山里的粮食虽够几个月食用,一旦唯一的山路被堵住,他们将会极为被动。 “大当家,为何不将曹运生的事告诉大家?” 刘病愈回山后,下令不准将曹运生的事说出来,铁头想了一个晚上也没想明白。刘病愈苦笑道: “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们已经下令戒严,山里的所有弟兄不准远离,本就已经是山雨欲来。要是将曹运生的事说出来,更令大家心里不安,暂时无此必要。” “暂时的确没必要说,”宗由附合: “三当家等人怕已是凶多吉少,他们实在不该如此冲动。真想要离开另投他人,给我们好好说就是。我们怎么可能阻拦他?唉!兄弟一场,何必搞到如今这个地步?” 几人商量一会山上防御之事,三个男子匆匆走进来,引得十几人全都站了起来。 “宗庆,你们先坐下喝口水,慢慢再说。”刘病愈不愧是老大,心虽焦虑并未乱分寸。 宗庆几人奉刘病愈的命令,去陈家谷打探情况。这几人是昨天和他同去陈家谷之人,昨天他们并未返回来,被他留在半途,打探官兵的动向。顺便去趟陈家谷,要是曹运生那些人挂掉,将他们尸体运回来。 几人哪有心情坐下喝口水,宗庆说: “我们在陈家谷只发现谢刚他们几人的尸体,已经被那些官兵就地埋了。听当地的百姓说,陈家谷有户一家三口也被杀害,已被当地百姓运回去。” 刘病愈一锤砸到桌案上,他没想到这些金兵连普通百姓也杀。这种事情对他来说,简直有些不可思议。因为那些是金国百姓,绝对是无辜之人,作为保国安民的官兵如何下得了手? “对普通百姓也下得了手,这些金兵简直不配为人。你们打听到他们的动向没有?” 宗庆点点头:“我们怕那些官兵来攻打我牛头山,派人一路跟着。他们没走这边,去了临邑城。大概有一千二百多个官兵。我们还看到有几个被黑布蒙面的人,被官兵绑在中间马背上,虽看不到脸,应该是陈尚他们。” 刘病愈还在想,宗由问: “你们看没看到三当家和他的家人?” “没看到,但官兵护着三辆马车,有可能他们被关在马车里。” 几人想不明白,马向南问: “少爷,莫非他们想将曹运生等人作为人质?以后来此攻打牛头山?” 刘病愈想了一会:“应该不可能,人落在他们手里,总能探听到一些事情。他们应该知道,我们不可能为了曹运生那些人,让大家去冒险。” 刘病愈只能猜到这一步,他也想不明白,官兵能杀普通百姓,将曹运生那些人押到临邑去干什么。宗由担心说: “一千多官兵,要是加上临邑的几百守军,我们绝难与其抗衡。无论他们打什么主意,都旨在对付我们。大当家,我们真要死守在牛头山?” 刘病愈也不想死守牛头山,大家训练可以在山上,一旦他的新式武器弄好,阵形操练熟悉,他并不太怕一千多个官兵。现在什么都没弄好,只能呆在山上。没过多久,陈惜春跑进来,说出一件令所有人想不通之事: “少爷,曹运生来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 曹运生回山 现在的牛头山,如刘病愈所言,已是山雨欲来。方圆二十多里,皆有牛头山的人打探。大家虽仍在山下训练,阵地已转移到山路口,随时准备逃到山上来。 陈惜春也没在山下训练,她拿着一张猎弓,对着山顶一棵大树一阵猛射,恨不得将弦上的普通木杆,全射进大树中。她知道这两天发生的事,见曹运生和另一人从山顶走来,心里的震憾,不比现在面前这些人小。怕刘病愈没准备,跑来向对方汇报。 “曹运生来干什么?”可能意识到自己提的问题没人能回答,铁头改口问: “和他一起的有几人?” 陈惜春已经走到刘病愈身边,对他说: “有一个男子,但是不是他们一起的那些人,我就不知道了。少爷,他们应该快上山顶了。” 为了自己和大家的安危,刘病愈拼命想,终于想透一些事: “不管他来干什么,绝对对我们有害无益。金人不可能会轻易放他回来,想来他的家人,也还在金人那边。他来不外乎两个目的,一是为金人当说客,劝我们投降。二是金人以他的家人要挟,来此有什么阴谋。 此事大家不能对任何人透露,我们装着不知道他被抓之事。这里只留下我和二当家、四当家,其余的人都到山下去指挥大家,以防金人来袭。” 大厅中的众人很快散去,陈惜春走到门口,被刘病愈叫住: “惜春就在这里吧!有什么事也好有人去通知大家。” “我听少爷的,”陈惜春十分兴奋,像个宫女似的站在刘病愈旁边。她本就对刘病愈很依赖,上次为刘病愈擦背后,更是对刘病愈多了一种挥之不去的感情。昨天几个时辰没见到刘病愈,害得她练箭也没心思。 和曹运生一起来的人是张老三,两人一进大厅,刘病愈迎了上去: “三当家,这两天你去哪里了?大家都很担心你。” 怕宗由两人演不好戏,刘病愈不得不主动将说话权抢过来。曹运生一脸感动,对刘病愈说: “多谢大当家,我没事,听兄弟们说,可能有官兵要来攻打我牛头山。哪里来的官兵?此消息可靠吗?” 曹运生一开口,宗由和铁头对他的期望瞬间破灭。就算铁头再傻,也知道曹运生不将官兵的事说出来,很有可能包藏祸心。怕铁头沉不住气,刘病愈说: “四当家,你去山下看看,有什么事立即派人来通知我。” 支走最冲动的铁头,刘病愈回答曹运生的话: “我历城一位好友来访,说抓我们的那些金兵因为失败,发誓要将我们斩尽杀绝。有可能已从历城出发,虽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来牛头山,我们不得不防。三当家请坐,惜春,为三当家和这位弟兄看茶。” 有刘病愈这个大文豪的调教,陈惜春的脑袋瓜十分灵活。她带着一脸笑意给两人上完茶,不知道张老三是不是和曹运生一起回来的,问道: “这位大叔,你也是和三当家一起出去办事的?” “正是,”张老三没敢多话。他很不愿回来,王长青软硬兼施,逼着他来一趟。没管他,曹运生说: “两位当家可能有些奇怪,我们去什么地方了。昨天一早,我们去了临邑城。” 宗由看向刘病愈,见对方没望他,忍着怒气问: “三弟,你们去临邑干什么?” 曹运生喝了口茶,脸色十分正常。要不是事先知道,宗由简直不敢相信他心里有鬼: “山里的粮食不多了,要是再有人来投,粮食难以维持多久。我带着陈尚十几个弟兄,准备去临邑弄些粮食回来。” 毕竟是相处十多年的弟兄,被出卖的感觉,让宗由有些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 “难得三弟如此有心,你带他们去弄粮食也就罢了,为何要将三弟妹她们也带去?” “媳妇她哥在城里做买卖,城中有熟人好办事。我家婆娘也想出去散散心,所以将家人也带去。现在她们都在城里,还有些事情要处理,要过几天才回来。” 刘病愈一脸恍然,急声问: “粮食可有着落?” 曹运生暂时没回答,问宗由: “我们走这两天,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刘病愈怕宗由控制不住,替对方回答: “其它倒没什么事,就是听到官兵可能要来攻打我牛头山,山上的兄弟有些不安。如今我们的粮食仅够大家吃四个月,要是能弄到粮食,山上的兄弟也能安下心来。” 曹运生做梦都没想到,刘病愈亲眼看到他被金人抓住。宗由的样子虽有些奇怪,他以为是官兵要来的原故,也没放在心上,将话转到他的主题: “现在是夏季,粮食最为紧缺,临邑的粮食也不多。就算托人,也只能买几百千把斤,对我牛头山没什么作用。还好我在临邑,打听到一件很重要之事。此事若是做成,就算有一千人投我牛头山,我们也不用担心了。” 牛头山并不是富有的贼窝,山里的粮食,原本够大家吃到冬天。刘病愈带来两百多人,现在的粮食,只够大家吃到秋天。还好秋天有收成,就算不买粮食,大家也饿不死,但前提是不再接收新人。 这个消息让刘病愈非常感兴趣,看了宗由一眼,对方有些发呆,没理会宗由: “三当家快说,只要能解决粮食,我们一定想办法完成。” 为了能配合刘病愈,陈惜春也装着一脸兴趣。只要刘病愈感兴趣就已经够了,曹运生说: “后天,有一批粮食要从齐河运到临邑来。只是这批是官粮,押运这批粮食是些官兵,听说有一两百人。” 刘病愈呆了呆,呆的原因并不是这个粮食的故事。曹运生真是煞费苦心,居然连押运粮食的官兵人数都能打听到?旁边当闷葫芦的张老三终于开口: “此事难得有三当家那位亲戚帮助,才能打听得如此详细。听说这批粮食非常多,有好几万斤。要是我们能劫来,这个冬天的粮食也不用愁了。” 听完粮食的故事,宗由终于想通,不再对曹运生报任何幻想。他当然知道这是个陷阱,想也不想就拒绝掉: “粮食再多,得有命去拿才行。眼看官兵要来攻打我们,要是我们下山,刚好又碰到官兵来攻打我牛头山怎么办?到时候谁来保护山上的亲人?” 见宗由没下山的想法,曹运生有些急了: “不过一两百个官兵,我们派三四百个弟兄下山,选一个险要之地打他们伏击,要不了多少时间就能消灭他们。至于历城那边的官兵,不过是传闻。我们可派些兄弟到那边打探,要是有大量官兵出去,不可能瞒得住我们的耳目。二哥,这么好的机会,不但可以抢粮,还能替勇儿他们报仇,何必为了那点担心而放弃?” 宗由脸色不红不白,有些发青,看着刘病愈。半晌没见对方开口,缓缓站起来,正要将两人拿下,刘病愈一板拍在桌上: “后天,干了,我们有的是时间安排。这一带我也不熟悉,三当家,你认为我们在哪里伏击合适?” 刘病愈说完,不忘给宗由一个眼神。还好对方信任他,趁机走到旁边,从抽屉中拿出一张地图,拿到刘病愈桌前。 这张地图比刘病愈画的更不如,尺长的地图,字又写得不小,对这里不熟悉的人很难看懂。曹运生走过来,指着一个地名: “大当家、二哥,临邑周边的险地有几处,大马塘是从齐河到临邑的必经之地。这里一边是乱石城,一边靠山,要是我们埋伏在山上,那些官兵插翅难逃。” 刘病愈不知道什么大马塘,很自然看向宗由。越是险要宗由越不想去,找了个很差的借口: “大马塘的确是处险要之地,从齐河到临邑必须经过那里。只是那里离我们有些远,要是走路,起码要走四五个时辰。” “何必要走路?”曹运生笑了笑: “我们现在有三百余匹马,要是骑马,两个时辰也不用。一去一来加上战斗,不用一天的时间。大当家,机会难得,我们明天就可以去那里准备,要是运粮队晚上赶来更好,只要安排得当,保证一个也逃不掉。” 刘病愈点点头:“干必须干,至于明天要不要派人去,我们还要商量一下。你们赶路也累了,暂时回去休息一下,我们等会再商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 仓乡来人 曹运生两人一走,宗由急问: “大当家,你为何要答应派兵出去?曹运生绝对不安好心,想引我们出去被那些官兵围杀。” 陈惜春也不理解,一脸担心打量着刘病愈。刘病愈叹声说: “附近这些县城,不过三四百个守兵。上次我们看见的军队,怕是有上千人,应该就是历城围堵我们的那支军队。他们现在将主意打到我们这里来,对我们未尝不是个机会?要是我们将这支军队消灭,起码短时间我们的安全无忧。” “少爷是说我们将计就将?”陈惜春一说,宗由也懂了,刘病愈点点头: “知道曹运生事的有二十几人,二当家也都知道。你去联系原牛头山的旧人,让他们无论如何也不许将此事说出去,绝对不能让曹运生两人起疑。这两天你让四当家跟着你,怕他露出破绽,不能让他单独与三当家见面。等会我去通知我带来的人,谁也不能将曹运生的事说出去。” 宗由走出去,陈惜春也想离开: “少爷,我们的人都有哪些知道,我去叫他们来?” “我们的人我放心,不用再去打招呼。”昨天和刘病愈去陈家谷的,有大半都是他从历城带来的旧人,那些人他绝对放心。 “你说张老三为何要跟来?” 陈惜春会心一笑,刘病愈以前就喜欢考她,是这对方少有几个没变的举动,认真考虑一会回答: “莫非张老三也和曹运生一样,是自愿投靠金人的?” 始终是女孩,下意识将曹运生当成叛徒。刘病愈说: “曹运生的独子刚被金人杀害,不可能自愿投靠金人,定是金人用他家人的命威胁。张老三的脾气我虽不了解,应该是心甘情愿为金人卖命,也有可能是金人派他来监督曹运生的。所以对金人而言,曹运生说的话他们不一定相信,张老三说的他们应该不会怀疑。” 陈惜春从不怀疑刘病愈:“少爷是说我们要将计就计,最重要是利用张老三?” …… 张老三的身份,没能跟曹运生一起去商量对策。吃了些东西后,来到山完,曹运生惊忧的心也缓和一点: “早就听说刘英雄大名,四大当家之中,刘英雄的刀法独树一帜,是仓乡最利害的几个刀法高手。” 一番客气完,刘并达没再浪费大家的时间: “各位英雄,夜里打扰大家,实在过意不去。这次是大首领派我来,和各位英雄商量一事。” 曹运生看了刘病愈一眼,心里一阵痛快。他对刘病愈的恨,并不在金人之下。要不是刘病愈,他们已经到了仓乡。就算不能救儿子,也不可能耽搁那么久碰到金兵,他不但带着大家到了仓乡,还将是以大当家的身份去投。到时在仓乡的地位,又会有不小的增长。 曹运生将这一切都怪刘病愈所赐,以为刘并达要说让牛头山的人合并过去,不待刘病愈问。 “刘英雄,有什么事你只管说。” 刘并达对曹运生投去感激一瞟,说出来意: “金兵势大,不可小窥,我们做了两手准备。一边派重兵守仓乡,找机会攻取济南。一边分兵准备打通后方的道路,随时准备南撤。我们打听到,泰安现在只有四百多个守兵。大首领让我领五百人攻泰安,我有自知之明,这点人很难完成任务。依大首领之言,想让牛头山的弟兄助我们一臂之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 计划中的变数 刘并达的话没如曹运生的意,让他有些不舒服。见刘病愈几人在考虑,他问: “刘英雄准备何时攻泰安?” “最迟后天下午,”所有人都呆住了。刘并达仿佛没看到,继续说: “现在我们的队伍藏身到钟山一带,绝不会被官兵发现。从这里行军到泰安,后天中午之前定能赶到。到时让兄弟吃些东西,休息一会,大家一鼓作气攻下泰安。” 曹运生急得差点站起来,他已经说通大家,明天晚上出发,去大马塘准备,没想到仓乡会来此横插一脚。又没等刘病愈发话,继续质问: “听说仓乡现在有几千英雄,为什么你们不多派些人去攻泰安?我牛头山现在只有四五百个弟兄,去了连守山的人都没有。” 这下轮到刘并达有些惊讶,看了刘病愈几个当家一眼,发现对方一点没生气。苦笑道: “我们也想派更多人来,可条件不允许。不错,我们现在有几千弟兄。济南守兵也有几千人,我们不敢分太多兵力出去。大首领说,一旦攻下泰安,牛头山的弟兄全都可以搬去那里。我们的人也不撤,和你们一起守城。城中之事,皆由你们说了算。大家互为犄角之势,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今天的大会仿佛是曹运生的主角,如此好的条件,他见包括刘病愈也动心了。实在忍不住,站起说: “不行,我们打听到,后天有一大批军粮要运到临邑。刘英雄未来时,我们正在商量劫获那批军粮。要是去了泰安,根本没时间去劫军粮。就算要我们帮助,也得等我们将那批军粮劫了再说。” “劫军粮?”刘并达重重松了口气,让曹运生心中一惊: “这事好办,泰安比临邑要大得多。一旦将其攻下,军饷粮草绝对不会让大家失望。大首领说过,一旦攻下泰安,所有的事皆有你们说了算,军粮你们不用担心。攻泰安的意思,想来各位也清楚,用来作为大家的重要据点。以后投来的英雄,让他们全都到泰安去。人多了,随时可以去攻临邑。没必须看到眼前那点小利,影响整个大局。” 曹运生差点骂娘,刘并达为他们想得太好、提出的条件也太好。正在找借口拒绝,刘病愈开口了: “不瞒刘英雄,我们没去投仓乡,也有你说的那些打算。我们在后方打通去南边的通道,以后大家实在敌不过金,也能顺利南归。既然大家不谋而合,明天中午我们就出发,与各位英雄一道攻下泰安。” “多谢大当家,”刘并达起身谢礼: “为什么不早上去?也好让众兄弟有足够的准备?” 宗由笑着说:“刘英雄有所不知,我们与金人打了一仗,大当家又带来一些马匹,我们现在的马有三百余匹。全骑马去,花不了多少时间。” “大当家、二哥,你们可要想清楚。”曹运生被气得心火旺盛,说话有些失礼数: “派兵去合攻泰安,先不说泰安好不好攻下,要是官兵来攻我牛头山怎么办?到时山上的弟兄家属谁来保护?” 这是曹运生最后的借口,可惜被刘病愈找到说词: “不要紧,我牛头山现在至少有五百多人可战斗,我们派四百个弟兄去泰安。留下一百多人守,想来也够了。至于历城那边,我们已经派出探子。要是那边有任何风吹草动,我们会很快得到消息。到时候趁他们攻打之际,我们从他们后方杀来,一战就能解决掉那些威胁。以后我们搬去泰安,这牛头山,留给他们就是。” 曹运生再无力找其它借口,刘病愈说的也有道理,泰安易守难攻,只需一百多人,起码能挡住对方好一阵。到时候他们从山下杀来,有可能不会输。只是刘病愈想得太天真,时间上真能够那么凑巧? 两边继续在说明天之事,曹运生没再开口。在派何人镇守时,曹运生将这重要的活接过来: “我的本事你们也知道,可以说手无缚鸡之力。我就不去了,留下守山。为各位弟兄办好庆功宴,在家里等待大家凯旋而归。” 曹运生深恨的刘并达有些舍不得他,失望说: “要是三当家不去,我们岂不是少了位谋事的军师?” “是啊三哥,你怎么也要去才行。你的鬼点子多,为大家出出主意。”铁头难得说话,这一说被宗由瞪了一眼。曹运生看向刘病愈: “大当家才智非凡,我哪能成为大家的军师?有大当家在,你们定能轻易占领泰安。” 刘病愈笑了笑:“也罢,就由我们三人带大家一起去,山中之事,就拜托三当家了。” 曹运生回到空荡荡的小院,突然从一侧窜出一个东西,将他吓得半死。 “三当家是我。” “张老三,你是不是吃饱了没事干?”窜出来的人是张老三,现在的张老三已经比不得以前,是金人面前的大红人。曹运生虽很恼火,不敢太过生气。 张老三尴尬地笑了笑:“三当家见谅,我并非有意要吓你。我正要回去时,碰到马明宇带一人上来,说是仓乡来的人。他是谁,来干什么?” 曹运生心里生出一些悲哀,以前赶马车的小人物,现在已经骑到他头上,不敢不回答对方。两人走进小院,关上两扇大门,在小楼客厅中,曹运生说: “事情有变,来人是仓乡的刘并达。他们要攻打泰安,来此求援。刘病愈已经答应,明日派四百人去支援他们。” “啊!”张老三惊声叫出: “这可如何是好?安将军他们还在大马塘等。要是引不去他们?我倒没多大事,你可?” 曹运生鄙视了张老三一眼,如果计划真失败,他一家人性命不保,张老三也休想好过。 “慌什么慌?我已经想好办法。我们无法将他们引去大马塘,就不要引了。我写封信给你,明天中午你去大马塘,将信交给他们。” 张老三虽没想明白,不解问: “你有什么计划,为什么不现在写信让我送去?要是耽误了安将军他们的大事,你一家性命我也没法保住。” 他们一路回来,张老三在曹运生面前,说了很多他是如何在金人面前,帮曹运生说好话的事迹,曹运生不是傻子,懒得揭穿他: “现在你出去会惹人怀疑,他们已经将守山之责交给我。明天待他们走后,我会找个借口将你支开。” …… 牛头山下,四百个精神抖擞的男子、骑在近三百匹马上,组成一个方阵,令人热血沸腾。连知道内情的陈惜春也忍不住,想要出去兜一圈。 在这四百人四周,还有不少人。一些有亲朋的人在一旁嘱咐、挥手,就算不知道的人,也能猜到这是场离别。 “猛子,小心些,早日回来。”一个头发半白的老妇,拉着一个年青人的手。满眼含泪,看得马向南颇为摇头。 远行征战,让亲人送别是大忌。这样做的好处,可以让大家的求生欲提得很高,一不小心就会高到当逃兵。就算不当逃兵,许多人也畏伤畏死,打战毫无积极性。刘病愈同意这样做,并且说以后凡有亲人、有条件的时候,都可以这样。 刘病愈现在就如此,不过孙氏比其他送别的人都要坚强,抓住刘病愈的手: “安儿,一路小心。山里的事你不用担心,还有这么多人,就算官兵真来了,也休想攻上来。” 刘病愈很感动,有些戏为了演得真实,孙氏并不知道。当然,陈惜春知道,难保陈惜春不会给孙氏说。大家耽搁了一会,看看太阳从东边越升越高,连刘并达都有些不耐了,刘病愈终于下令: “大家出发。” 大家在马向南两弟兄的带领下,朝左边条小道走去。刘病愈和两个当家暂时没离开,来到曹运生面前: “三当家,山上一切事拜托了。以守为主,谁要是不听命,你可行大当家之职。” 曹运生早已经不再郁闷,听到刘病愈这番话,心里更加高兴: “大当家放心,若牛头山有失,我愿以死谢罪。” 刘病愈双眼被曹运生这番话引亮,点点头: “我相信三当家,走吧!我们快些赶到泰安,早些赶回来。” 他们去后没多久,一骑下山,朝临邑方向奔去。在一座小山顶上,一个年青人目睹远去的人马。长叹一声,跑下山后,骑上马朝另一条路跑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 返回的队伍 一条被野草覆盖的小道,从平坦的草地延伸到一座大山中间,仿佛将大山分成两半。在大山左侧,有一片较大的湖。湖水清清,只是湖边的人并没有心思欣赏。 “曹运生那两个混蛋在搞什么鬼?就算引他们不来,也应该来通知我们一声?”安怀元在湖岸的青道上走来走去,显得十分急躁。王长青坐在一块大石上,显得一点不急: “安将军,我们的计划绝无问题,应该不会引不下来。只要他们赶来,他们休想逃走一人。到时候山上全是些老弱妇孺,再派曹运生去主持大局。不费一兵一足,就能将山上那些人活捉。” 安怀元看了眼周围的士兵,大家都没精神,有些身上还有很重的雾水,恨恨骂了句: “他娘的,我们在这里等了一个晚上。要是这次事情办砸,我要他们好看。” 两人在这里又等了一会,前方跑来两骑。两人顾不得什么身份,快速迎上: “张达拜见安将军、王大人。” “快快起来回话,”安怀元忍住激动: “他们来了?” “安将军是说牛头山那帮人?他们没来。”张老三回话不急不缓,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安怀元差点没忍住。张嘴就准备来股狠的,张老三抢先一步,从怀里拿出一封信: “昨天晚上仓乡的刘并达去到牛头山,邀牛头山一起去攻泰安。今天中午已经出发,准备明天开始攻击。现在曹运生负责镇守牛头山,这是他写给将军你们的信。” 安怀元匆匆将信看完,怒火从脸上消失,将信递给王长青: “太好了,牛头山调了四百人去辅攻泰安,如今那里只有一百多个可战之人。曹运生让我们去攻打牛头山,他会尽量劝降山上的人。” 王长青拿起信看了一遍,眉头皱了皱: “九百多人攻打泰安,比泰安多出一半,怕是泰安难保。安将军,我们何不去泰安那边,说不定能将仓乡和牛头山的人马一网打尽。” 安怀元想的不一样,他没有王长青那么伟大: “我也想去援助泰安,可我们的任务不是助谁守城。目前一股匪寇都没消灭,万一留不住泰安那边的人,我们岂不再次错失良机?泰安守将王归化不是无能之辈。我们剿灭牛头山的人后,再去泰安也不迟。” …… 牛头山山什么好。还在沉默,走过来的孙素维指着下面: “好多人,你们看,是不是少爷他们回来了?” 终于从沉默中得到解脱,陈惜春挣脱孙氏的手: “夫人,我下山去看看。” 看着陈惜春远去的背影,孙氏笑了笑: “惜春这孩子我也喜欢,有她照顾安儿我放心。希望她能为刘家生下男丁,有了家,安儿应该会少冒些险。” 陈惜春飞快跑下山,耳朵里装的全是孙氏刚才说的话。跑到半山腰时,她的脸还很红。碰到几个从半山腰一间小屋中跑出来的人。其中一人的脸很白,和她形成鲜明对比。 “陈姑娘,听说大当家他们回来了?是不是真的?” 陈惜春停住脚步,看着问话的曹运生,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人。刘病愈这些天,教了她不少东西,其中有一段演戏的话: “你要别人相信你的谎言,一定要转换身份,将自己也当成被骗之人。脸色、动作不能有任何骗人者的情绪。要是能将自己也骗到,天下绝对没人能识破你。” 这些东西,以前的刘病愈绝对不会教陈惜春。她知道刘病愈的变化非常大,无论对方如何变她也喜欢,不会有半点怨言。刘病愈教的,她也从不会怀疑。 “好像真是他们,三当家你看。” 已经不用陈惜春指了,山口涌上来大队人马。为首的几人虽看不大清楚,凭着感觉也能分辩,他们是刘病愈、宗由几人。 曹运生的脸从白变成苍白,张老三离去没多久,现在虽未赶到大马塘,这里的情况已经来不及送出去。一旦官兵来到这里无功而返,回到临邑后,他的家人绝难幸存: “怎么会这样?他们才走没多久,怎么又回来了?” 陈惜春看了眼曹运生旁边的几人,只有马明宇和张梅山是知情人。怕这两人冲动,她抢在两人面前说: “可能他们忘了什么东西、或是要交待三当家一些事情吧!猜也没用,我们下去看看。” 刘病愈带着众人又回来了,不但是他们,山下防御的人也惊奇不已。刘病愈只带着几人上山,其他人回来就开始忙活。有些人骑着马从另一方走去、有些人分散四处,抱着一块块大石头朝山上跑。看这架式,不会是陈惜春说的那样,应该在准备防御。 陈惜春不时打量一眼曹运生,发现对方不愧是老狐狸,脸色虽仍有些白,比起刚才好得多。两队人相遇,陈惜春再没管曹运生: “少爷。” 刘病愈朝陈惜春笑了笑,不待曹运生问话: “三当家,山下有紧急情况,我们先上山再聊。马大哥,你和张管事在下面负责。按我们以前说的安排。那些石头,必须要放对地方。” 曹运生将嘴闭上,来到山顶再次准备张嘴询问,宗由抢先一步: “三弟,你的家人还好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 兵临山下 曹运生真不配小诸葛称号,他这之前一点没怀疑过自己被识破,以为山下真有什么状况,大家回来防御。听到宗由的话,一道冷气从他发尖凉到脚趾。 “二、二哥,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曹运生,你他娘的还要装?”铁头一把将曹运生胸襟抓住,怒声说: “你们去陈家谷,被官兵抓住,这些事已经被大当家看见。我们还在陈家谷发现老谢他们的尸体,他们死了,弟兄们已经原谅他们不告而别。没想到你和张老三会投靠金贼,还想赚我们去大马塘送死。我要看看,你的心黑到什么程度。” “四弟且慢,”宗由将冲动的铁头打住: “曹运生,大当家已经识破你们的计,你现在还有何话可说?” 已经是人赃并获,再也无法争辩。曹运生双眼一黑,顿时全身无力,被铁头扔到地上。半晌后盯着刘病愈,哈哈大笑: “都是他,要不是你们将大当家之位让给他,我们已经赶到仓乡,那些弟兄怎么会死?我的家人怎么会被金兵抓住?我为牛头山卖了十多年的命,还不及一个救你们的人。你们都有罪,都是你们逼的。” 见曹运生将所有罪都推给刘病愈,陈惜春冷着脸: “你出卖山上的弟兄还有理了?少爷说过帮你们将那些人的尸体搬回来,当时你并未同意。悄悄带人叛离牛头山,那些人全是你所害。你这种人,到死也不知悔改。” 曹运生一脸不甘,看着大胡须的刘并达,仍想给刘病愈制造些麻烦: “刘英雄,我们原本想带着众弟兄去投仓乡,都是刘病愈,是他阻止我们去投。和他这种自私自利之人合作,你们以后可要当心了。” 刘病愈摇摇头,也不知是谁封的曹运生为小诸葛,这种脑袋,可以说连陈惜春也比不过。刘并达笑了笑,将大胡须扯掉,露出一个壮年男子的面孔: “我叫林瑞,在两年前就投到刘府。平生别无所长,只对易容之术有些见解。我认识刘并达,当然不敢和真人比。要骗骗你这种没见过他的人,还不是什么问题。” 曹运生再次呆住,他们没去聚义堂,就在山顶操场上。这是刘病愈的意思,怕有些人不服,事后有多话说,敞开审曹运生。被他们一闹,在边缘看热闹的人陆续围过来。宗由没管这些人,对曹运生说: “陈姑娘说得不错,这些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你要是明说要离开牛头山,我们又怎会不允许?我们后来对过账,山里的帐目上少了两百多两银子。马和银子都是身外之物,不说也罢。我问你,金兵是不是用你家人威胁,让你们来赚我们去大马塘的?” “啊!”围过来的人中发出一阵惊呼。一个个盯着曹运生,要不是宗由说出,大家根本不敢相信。被这些曾经的兄弟姐妹围观,曹运生终于没再说那些废话: “不错,我可以死,我婆娘媳妇都可以死,但椿儿不可以有事。他是我曹家唯一的血脉,为了他,就算背叛天下人我也愿意。” 这番话惹怒了围观的众人,一个老妇指着曹运生: “你这没心没肺的狗东西,我们的命就不是命?我们的儿孙就不是儿孙?你想用我牛头山数百人的命,去换你孙儿,老天也不会答应,活该你被千刀万剐。 “我就知道曹运生不是个好东西,以前他在做二当家时,没少给家里捞好处。” 打落水狗的人不少,宗由将大家打住: “你派张老三出去,应该是给金人带信吧?准备给金人说些什么?” 被众人一阵大骂,曹运生状若痴呆,状态非常差,宗由铁头连问几声也没回答。刘病愈挥了挥手: “没必要问他了,将他押下去,待金兵来后再作处理。” 曹运生被押下去后,几个当家正要下山安排,辈份最高的张中和问: “金兵真的要来吗?你们可有把握对付?要是没有把握,不如让大家上山来死守。” 刘病愈笑着说:“老人家你们放心,到时候按我说的做,保证金兵来多少死多少。” …… 牛头山后面山下不是很平,中间是一条大道,左右有不少田土,稍远的地方还有些山挡住。在早上,山下的露水比山上还重。 这天早上,一骑从大道中驰来,远远大喊: “不好,有大量官兵朝我们这边来了。” 空气中的湿气再重,也阻止不了这道惊恐的声音。左右田里之人,纷纷朝山上跑去。有些人甚至连锄头之类的农具也扔在土里,一时间从山下,跑上来不少男女。直到一大队人马到来,还能看见在上山之人。 看着山上惊慌失措的人,安怀元心里的倦意一扫而空。他们原本可以当天晚上赶到,晚上攻山谈事都很不方便。与王长青商量,决定让大家休息一晚,养足精神第二天一早来。 山下除了官兵已经没其他人,在山口上方二十几米远的地方,还有两个浑身发抖的男子。安怀元笑喊道: “你们倒是忠于职守,放心,我不会难为你们的,叫你们大当家来见我。” 可能得到不会被伤害的保证,两个守山门的弟子脸色好些。一个中年男子说: “我们大当家没在,只有三当家在。” 都是演戏的高手,安怀元哦了一声: “那叫你们三当家来,一炷香的时间不下来见我,我们就开始攻山,到时候牛头山鸡犬不留。” 另一个年青人的反应快,先一步朝山上跑,边跑边喊: “丰叔你在这里守着,我去叫三当家。” “哈哈哈哈,”上千个官兵,发出一阵大笑,连王长青也没忍住,对安怀元说: “这些山贼如此草包,要是他们不投降,就算硬攻我们也能轻松占领。” 安怀元点点头:“能防御者不过一百多人,听说牛头山的山贼没被征讨过,怕是连血也没见过。今日无论如何,就算曹运生无法说服他们投降,我们也要攻破此山。抄了他们的老底,看他们还要往哪里躲藏。” 王长青没有附合:“安将军,就算强攻上山,也尽量不要杀人,尤其是那些老弱妇孺。” “为何?” 王长青看了眼山顶,说出又一个妙计: “他们还有四百人,其中有不少是刘府之人。那些人安将军也知道,论个人实力绝不在我们之下。山上的人大多是他们的家属,要是我们将他们的家属抓住,以此来威胁,你说他们会不会束手就擒?” 两人在这里商量没多久,从山顶下来大群人。其中前面三人还骑着马,看样子很急。两人一点没疑其它,因为他们给的时间只有一炷香。 骑马的三人速度很快,和后面的众人很快脱离。待能看清他们的脸,骑在中间之人,正是身穿新衣、梳理得很光鲜的曹运生。 安怀元和王长青看着冲下来的三人,暗自有些好笑。曹运生的演技更在他们之上,赶路可以用火速来形容。下山也如在平路骑马,左右两个年青人几乎快赶不上,紧紧跟在他曹运生身后。眼看快赶到能听清话的距离,突然一个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曹运生的座下战马不知怎么左边一矮,曹运生的身子朝左一歪。手未抓稳缰绳,从左边摔下马去。 “三当家。” 两个年青人一声惊呼,从马上跳下。下面的安怀元两人正在为曹运生祈祷,又一阵更大的悲呼声传出: “三当家你怎么了?” 安怀元呆呆看着被一个年青人抱起来的曹运生,此时的曹运生如一只人形麻袋,毫无任何反应,连呻吟声他们也没听到。满脸是血,绝对不可能装得出来。 “三当家,快将三当家抬到山上去救治?” 抱着曹运生的年青人摸了摸他的鼻孔,摇摇头: “三当家已经没气了,他已经死了。” “这是什么情况,怎么会这样?”安怀元呆呆问了句。此时就算王长青再聪明,也想不到为什么会这样。所以安怀元的话,根本没人回答。 山上的人已经冲下来,围着抱住曹运生的年青人。没过多久,又传来一阵声音: “三当家是这些狗官兵害死的,我牛头山的人虽少,绝不能放过这些狗官兵,我们与金贼势不两立。” “与金贼势不两立,”众人齐声吼出。一个年青人抱着曹运生的尸体,带着一群临时演员又返回山上。剩下的年青人指着安怀元: “狗官,我牛头山与你们势不两立。” 安怀元两人完全呆住了,他们嘴上虽说强攻,要是能令对方投降,谁愿意让自己的部下去送死?他们没来过牛头山,这里多数地方虽不陡,有几处又陡又窄。要是山上的人和他们拼命,他们绝对避免不了伤亡。 眼睁睁看着安排在山上的一颗重要棋子,就这么一摔倒下,安怀元实在很不甘,问年青人: “你是何人?你们山上还有谁能作主?叫他来见我。” “我叫宗庆,牛头山二当家是我父亲。”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 令人绝望的攻山 王长青虽没来过牛头山,已经在临邑打听清楚。见对方是以前的少当家,声音比安怀元缓和得多: “原来是少当家,今日少当家也在场。明明是你们三当家自己摔下马来,关我们何事?我们也不想有这样的结果。” 宗庆哪管这些,恨声说: “要是你们不规定什么一炷香的时间,三当家怎么可能会死?你们这些金狗,我牛头山迟早有一天,要将你们这些金狗斩尽杀绝,以慰三当家在天之灵。” 安怀元一脸怒红,正要开口,又被王长青抢先: “少当家这就不讲理了,我们暂时不说这些。今日我们的来意,想必你们也清楚。我皇仁慈,令我们少杀生。你们虽是山贼,毕竟以前也是我金国之民。只要你们所有人能下山来,跟我们回城去,我们保证会原谅你们所犯下的过错。 宗庆没答话,对守山的中年男子说: “丰叔,你跟我上山,这里不守也罢。我倒要看看,这些狗官兵要拿多少人,来填我牛头山。” 眼看宗庆带着中年男子离开,已经憋了一肚子气的安怀元转过身来,对两个身穿低级盔甲的男子下说: “郑昆,你带三百刀枪兵为前锋,尚峰,你带两百弓箭兵随后支援,给我冲。” 随着安怀元一声令下,一场令他吐血的攻山战打响。 牛头山后面是个斜坡形,站在山下能看到许多地方。先前上山的人并没有上山顶,他们跑到半山腰后停下。山下离半山腰并不是很远,能看见几十人正在左右抱石头,堵在山路上。左右是人不可行的陡坡,王长青一时误会了: “他们是傻子吗?以为用石头堵住路,我们就无法冲上去?” 安怀元白了王长青一眼,王长青的脑袋比他聪明,这点他不否认。但对方的军事才能很差,像这种场面王长青从未见过: “那段路是个陡坡,他们应该是想用落石阻挡我军。” 安怀元一点没说错,但他还是低估了那里落石的危险。一个中年武将带着三百个刀枪兵,每排五人,顶在前方的是手拿单盾的朴刀兵。一路相安无事冲了十几丈远,遇到第一波防御的人: “投石。” 山里别的不多,石头一点不少,这些石头又是经过他们精心选备的。三十多人捡起一块块至少拳头大的石头,砸向几十米下方的兵将。从高处往下扔,虽然是个斜坡,并不费多少力气。三十多块石头,如同一网巨大的冰雹砸下。路又不宽,两边不是湿滑的草坡就是石壁,连躲都没地方可躲。 前面第三排一个年青士兵最先中石,看见一网石头飞来,他已经做好下俯动作,并将双手抱在头上。一块大碗大的石头,砸到他的背上。他能听到背脊骨断裂的声音。“啊”一声惨叫,顺着他下俯的姿势就倒在地上。 带领前军的中年男子叫郑昆,可能他以为在中间要安全些。他虽弯下腰,眼睛盯着上面。晃眼见一块石头从他这个方向飞来,吓得赶忙用双手挡在前方。结果他估计错误,石头砸到旁边一个士兵右手上。他能清楚听到对方的骨碎声,赶忙将腰弯下。 三十多块石头,起码换来二十道惨叫声。如此大的收获,让上面防御之人士气大振。根本不用任何人指挥,一块块石头只管扔出。 “冲、给我冲,冲到上面去将他们碎尸万断。”郑昆气得脸色发紫,他也打过一些仗,从来没打过用石头为武器的仗。在他的催促下,众兵加快速度,一个个连脚带手朝山上爬去。眼看最近的士兵冲到七八米的距离,已经早到的宗庆大喊: “退到上面去。” 在下面的安怀元替他们捏了把汗,重重喘了口气说: “山贼就是山贼,虽有几分蛮力,始终成不了大气。要是在那个地方再守一会,我方的伤亡会更加惨重。” 论爬坡山里人绝不在众士兵之下,顶在前方的士兵占领第一关后,正要一鼓作气冲上去,上面又飞来一网石头。 下面的安怀元心在滴血,攻破第一关,前军三百人,起码倒下六七十个。虽然这些人大多没死,一时间已经失去战力。 “冲,第一个冲上山顶者赏银百两,上面的女人任挑。” 因为有第一关的三十多人合在一起,第二关的石头更多。待前军能爬的还剩下七十几人时,终于,后面的兵将放出第一支箭。 “射,给我狠狠射。” 第一批数十支箭,仅有几支软绵绵的箭落到防御的人群中。一个老者运气不好,被箭头射破头皮,几乎没影响投石的数量。 负责弓箭手的尚峰是个壮年男子,是济南府一员勇将。他现在也是没办法了,落石已经开始朝他们身上招呼。他也不管能不能射中对手,还未到有效射击范围就下令。 在前方领队的郑昆运气不错,开始一直没被砸中,现在捡到一块盾牌,将大半身子护住,退到尚峰旁边: “尚将军,不能这样攻了,让将军停止攻击吧!” 尚峰也想退回去,可他也不敢违抗军令。 “别说那些废话了,你们现在都有盾牌,快去将第二个关卡占领,我们在后面用弓箭掩护。快了,还剩两个关卡就能攻到山顶。” 郑昆没办法,只得带着剩下的五十几个盾牌兵,顶着盾牌拼命朝上面冲。没过一会,弓箭手进入有效攻击范围。一个中年男子刚抛出手中石头,一箭射中他的胸膛,被后面的同伴扶住。 在下面的安怀元又怒又紧张,就算是盾牌兵,也防御不了那么多那么大的石头。还好弓箭兵虽出现伤亡,能与石头对射。当盾牌兵还剩下三十几个时,第二个关卡的人中出现骚乱,一道惊惧声喊出: “不好,他们攻上来了,快退。” 一个年青人转身就朝后面逃去,很快防御的人纷纷放弃投石,带着受箭伤的同伴逃到第三关。 安怀元再次松了口气,如果那些山贼再勇敢些,不逃,只凭那三十几个盾牌兵不一定打得赢。近身作战,弓箭兵的作用不大,势必会造成很大伤亡。没想到这些山贼虽狡猾,却如此不堪一击。他看了眼旁边一个年青人: “你领两百兵去支援,他们现在只剩下两关。以我们的实力,绝对可以攻破此山。” 年青人吞下咽喉中的水口,五百个人上山,现在能爬山的只有两百几十人,虽然不少人并未牺牲。还有两个关卡才能上到山顶?他实在不想去: “将军,不如我们放弃吧!就守在这里,等他们去泰安的那支队伍来。”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声传耿,年青人的脸上留下五个深红的手指印。此时的安怀元仿佛已经入魔,充血的眼睛盯着年青人: “今日不将山上的人赶尽杀绝,我绝不收兵。” 在旁边的王长青动了动嘴皮,还是将话忍下。论军事指挥,他远不如安怀元。 在山顶,挤了一大群围观的人。要是安怀元能看清她们的脸色,保证会前提收兵。这些人根本没一点紧张,脸上露出非常满意的笑容。在她们中间,并肩站着一男一女。 陈惜春从未亲眼见过战斗,上次在陈家谷,她没能到山上观战。见这次没出现几个伤亡,就将金兵打得满地找牙,激动说: “要不是亲眼看到,我真不敢相信,只凭石头就能取得如此大胜。少爷用石头攻击现在我能理解,你怎么知道安怀元不会逃?” 不但陈惜春不理解,就算旁边的铁头等人也没搞懂。他们要是换位而论,应该已经停止攻击了。刘病愈笑着说: “人这东西,有时很容易入魔。让人入魔的东西很多,爱恨情仇贪嗔痴皆可。安怀元现在犯了恨、仇、痴这三种,他不入魔也难。我安排四道关卡,第一道勾起他的恨,第二道勾起他的仇。现在这第三道,已经勾起他的痴。不攻破此山,他很难罢手。” 陈惜春听痴了,旁边的张梅山叹声说: “仓乡有个军师叫韩庸,人称赛诸葛。仓乡要是没有他,一定无法达到现在这样的高度。大当家的智谋绝不在他之下,我们有幸能跟着大当家,定能干出一番成就。” 现在的前军只剩下二十余人,其中就有大难不死的郑昆。弓箭兵也不像是弓箭兵,许多人在左右突出来的陡坡上、房屋后面,偶尔发出一两支箭。包括郑昆和不想死的尚峰,也躲到房屋后面落石伤不到的地方。 安怀元带着几百人,在下面气急败坏大喊: “攻击,谁敢不攻,军法处置。”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 溃败的金兵 刘病愈千算万算,没算到人性的弱点。关系到自身性命,此时就算金国皇帝下令也没用。安怀元的喊声根本传不上去,让下面的士兵齐声大喊。结果大家不但没有冲,反而在坡左右的人,也纷纷躲到房屋中。 刘病愈在每个关卡都安排有人负责,第一关是宗庆。第二关是马明宇,马明宇想多杀些官兵,结果没控制好,被箭射死伤十余人。第三关是林瑞,林瑞脑袋聪明,打仗绝对不比牛头山这些人差。因为下面的官兵都躲到左右,就算安怀元喊他们也不出去,暂时没能建功。 现在大家对江尚的崇拜之心,简直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十几人的伤亡,换来两三百个士兵的伤亡,这种胜利简直有些不可思议。 见官兵全都当了缩头乌龟,从未打过如此爽的仗,在山: “将军,我们在拆门板,已经差不多了。有这些门板挡住,我看他们的落石如何砸中我们。” 郑昆几人也不是傻瓜,将这些人家的房屋门板拆了,当临时盾牌使用。没过多久,一队队士兵的事,你考虑得如何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 山下大战 王长青一直在专心关注着山上的战事,山顶他虽看不清楚,见众官兵退回来,他知道又得了一场惨败。否则以安怀元的脾气,绝对不可能撤兵。 原本安怀元能幡然醒悟,王长青应该感到高兴。没让他高兴一会,上面的人冲下来,阵阵惨叫声四起,官兵被打得节节败退。心里装着一肚子想不通,左右传来一阵大喊。 “不好,有敌人来袭。” 左右各冲出一百多骑,加起来近三百人的队伍,让王长青醒悟过来,他们中计了。 现在山下再也没有武将,除王长青外全是兵。留下的士兵,有两百多人是骑兵,几十人是步兵。为了对付山上的人,弓箭兵全被带走。王长青虽然心惊,再心惊他也不敢先退,没将可指挥,只要大喊: “快、快分兵左右,将他们挡住,力保安将军他们能平安下山。” 这样笼统的派兵方式,又没什么阵型可言,结果所有士兵的反应都很快。没能冲出多远,两支人马杀到。 在左边负责的是宗由和余三,两人虽冲在前方,并没有立即冲上去,前排的二十张弓,对着混乱的金兵阵营就是一轮猛射。一支支利箭,由远到近射向金兵。因为没将领组织,许多人射完第三支箭,两军才交织在一起。 宗由他们开始怕金兵探到,藏得很远。见越来越多的官兵冲上山,他们不放心。摸到后面的山侧面时,见官兵在朝山下退。时机到了,几乎和右边的支部队同时冲出。 这是刘病愈安排的,当时有很多人反对。他只留两百几十个主力在山上,派三百人下来打对方伏击。就算他说过战斗中的一些变化,没人知道、更没人相信结果真会如此。 山上的官兵虽越来越近,那些官兵早已经溃败,根本对大家不能形成任何威胁。众人的士气被战果完全激发出来,宗由冲近一骑,人还在三米远的地方,一颗碗大的铁胆,射向马上的壮年骑兵。 这个壮年骑兵身穿着硬壳盔甲,是金军中一个谋克,相当于汉军中的百夫长。身手不错,冲在最前面,几箭都未能射中他。见铁胆飞来,他早有准备,挥刀精准劈中铁胆。 “当”一声大响,铁胆被一击借势飞回。壮年骑兵正要冲进攻击,又一颗铁胆飞来。这道铁胆来势仓促,他没把握挡住,身子一朝左偏,从他左耳擦过。 壮年骑兵以为机会来了,手中大刀劈向中间链条。宗由将手极快缩回,铁胆从大刀身上擦过。紧接着又一颗铁胆飞射对手。 铁胆越来越快,壮年骑兵根本无法再用大刀防御,连续躲过三招后,被一颗铁胆打中胸膛。硬甲被砸破,摔下马生死不知。 余三手使一把长枪,武艺不比宗由差多少。和他战斗的是个中年骑兵,他一枪刺向对方,被中年骑兵用大刀劈开。没能反攻他,使枪如棍,朝对手劈头砸去。 余三这条枪没有重新打造,枪有两米长。此时中年骑兵的大刀已收回,见一枪砸来,想也不想举刀迎上,再次将这一击挡住。不过这一击余三用力很大,中年骑兵双手一软,枪尖砸到他的左耳边。 中年骑兵知道要遭,奋力准备将长枪推向上。余三枪尖一偏,锋利的枪尖在他左脸上划过一道血槽。一阵剧痛,让他慢了半分,被余三一枪挑下马去。 相比左边的队伍,右边由马向南兄弟领导的支队伍更猛。两兄弟早就憋足一肚子劲,冲得比左边的宗由更快。他们这边也有二十把弓,后面的箭还在射,两人越过几匹无人管理的战马,迎面冲来几人。 前方毕竟还有不少金兵,此时马向南的速度已经慢下来。一个壮年士兵手拿一把大刀,正要一刀向他劈去。他比对方更长的偃月刀已经刺出,一刀直刺,借助双方冲击力,速度快得壮年士兵根本没能反应过来。仅将手中要出击的大刀改成防御,向下一压。没能压到大刀,一刀从壮年士兵前胸穿透。 另一个年青士兵是个步兵,手拿一把米长朴刀。见同伴一个照面被刺杀,他的勇气大受影响,原本再进一步就可以攻击马向南,速度一慢,马向南已经取出长枪。长枪带着一串血滴,朝年青士兵横劈过来。这一枪的蓄力不够,年青士兵一刀劈中枪头,暂时逃过一劫。 “杀,”后面一个中年士兵大喊一声,现在对手已经冲过来,再没勇气的人,也只得随着这一声大喊,冲上去对敌。马向南正要一枪解决掉年青士兵,侧面一枪朝他刺来,伸到半途的大刀赶忙收回,将这一枪挑开。 这个壮年对手使的是枪,马向南一刀挑开对方的枪,没有继续出击,将刀收回。年青士兵已经适应过来,见同伴一枪反朝马向南刺去,以为机会来了,冲到马向南面前,米长的朴刀举起还未落下,马向南又将对方的枪挑开后,用更快的速度收回,刀锋斜斜扫向年青士兵颈间。 马向南这把偃月刀,虽不是很锋利,凭他的力量已能足够弥补。此时年青士兵的心思全放在攻击上,距离又近,哪能躲得开这一刀。被刀锋划破喉咙,不甘倒下马去。 冲到马向南左边的是马向前,马向前用的刀,长度和马向南的差不多,都是二米三,他的武艺比马向南稍有不如,冲上来时,乱着一团的士兵已经逐渐散开。一个手拿一把长杆大刀的中年骑兵,见他独自冲近,正在与一个战友交手,一刀横向拦腰朝他劈去。 坐在马上,横向劈的刀不好躲开。马向前原本只收刀一半,那时他的力气已经蓄得差不多了。武艺越高的人,蓄力速度越快。比如一个普通人,一次出击后,武器未收回来,或者没时间蓄力,就算能再次攻击,力量也很小,只能收回武器或是等待一会才能蓄力再攻。 此时马向前的刀还未收回小半,但对付这个中年士兵已经够了。他还在半途的大刀。挥刀向左一摆,打中对方的刀杆。 中年骑兵进攻的力度被一刀挡尽,正要收刀回来再攻。长枪在他刀杆上弹起,顺势而下,来到他胸前。现在他胸门大开,大刀又还未收回,脸上的惊恐刚起,只感觉胸口传来一阵剧痛,瞬间身体仿佛被定格住。有些不敢相信山贼中也有如此好手,低头一看,一把大刀深深刺入他的胸口。 在山上狂逃的一些官兵差点瘫在半途,山下的三百人虽未参加战斗,受他们影响,士气极低。又没将领指挥,如无头之蛇,对方欺负上门才应战。还未短兵相接,就被射杀数十人。 山下的战斗朝一边倒,官兵一共有四百多骑,两百匹无人管理的战马疯狂逃窜。地上多数是金兵的尸体,有些人并未立即死去,在地上痛苦挣扎着。王长青不知用什么手段,招了几十人在他周围,堵在山口。安怀元从未有过如此惨败,想都没想过,第一次的惨败对手会是一群山贼。 “将军快上马。” 安怀元只顾麻木逃,没注意已经临近山口。在上山的一段路比较宽平,有几十骑在这里乘凉。他翻身骑上自己的宝马,厉声大喊: “跟他们拼了。” “不能拼了将军,”王长青带着哭声说: “众弟兄已经无心恋战,快逃吧!” 王长青说的虽不好听,确是现实。现在山下还有两百余人,跟着他逃来的,后面还在追杀,目前剩下不到四百人。已经损失过半,对方并没有多少损失。现在还有士气的人,可以说凤毛麟角。 “两人一骑,骑上马离开。” 安怀元再一次面对现实,见他们全骑上马,后面原本在反抗的士兵纷纷冲下山。一些运气好的士兵与人共骑在马上,多数人没能骑上马,被山下的部队将山口堵住。 “马兄,你们去追安怀元,这里交给我们。”宗由喊完,马向南两兄弟没有犹豫,带着一百多骑朝众逃兵追去。 在山顶上的许多人来到半山腰观看,只有少数的老弱妇孺还在山顶。看着一坡的尸体血迹,孙氏叹声说: “这些人中,宋人也有不少。唉!战争什么时候才会终止,让大家不再自相残杀。” 陈惜春开始一门心思放在刘病愈身上,眼见大局已定,回到现实。见面前如此惨样,她心里也非常不舒服,扶着孙氏: “夫人,我们回去吧!” 从山上逃下来的人被堵住后,刘病愈没有让大家继续下杀手: “大家都住手。” 刘病愈这声不够大,身边的众人齐声大喊,将双方的人喊停。让大家有些不解的是,他叫停战斗后,居然开始安排庆功宴: “张管事,你劝半山的人回去,大家都饿了,给大家弄顿丰盛的饭菜。山下有些伤亡的战马,将无法救治的战马杀了,分给大家食用。” 这一仗,已让张梅山这种顽固分子,对刘病愈彻底信服。一句多话没说,去执行他的命令。他又对林瑞说: “带周围没参战的弟兄打扫战场,先将逃跑的马弄回来,将山上的尸体血迹清理。饿的兄弟,等会由山上发来干饼暂时充饥。” 一番安排完,刘病愈来到被围困的众士兵面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 大胜后的安排 牛头山山口,堵着一百多个骑着战马,手拿刀枪的男子。在上方,同样有百多个手拿武器之人。中间的人最惨,大概有一百二三十人,身上不沾血的几乎没有。许多身上都带着不同程度的伤,支持他们唯一的信念,就是能多活些日子。 所以刘病愈喊出,牛头山众人退后几步,他们也非常自觉聚在中间。一个个虽在颤抖,没人傻傻准备突围出去。刘病愈扫了他们一眼: “放下武器,我们可以将你们当成俘虏。” 所有人都呆住了,铁头急声说: “大当家,我们哪有多余的粮食来养他们?不如一刀杀了了事。” “就是因为没有粮食,才将他们留下。”刘病愈一说,一些聪明的人已经听懂: “不想死的就将武器放下受俘,用你们换些粮食,想来安怀元新败,不可能不答应。要不了几天,你们就能重获自由。” 众士兵相互看了看,一个身穿硬甲的中年百夫长上前一步: “你们真不会杀我们?将我们当成俘虏?” 现在刘病愈才知道,当一个家长累、当一个山贼头目更累。不但要指挥战斗,还得要负责大家吃喝等生活所需。他一是不想杀这些已经被围困之人,二是准备用他们换些东西。 “我说到做到,快点,别耽搁大家的时间。” 已经被团团包围,硬拼他们也杀不了几人。领头的中年谋克没做多想,将手中武器扔下: “你是他们的头,我们就相信你一次,大家都将武器放下。” 现在的人对信用非常在乎,就算是坏人,不讲信用的也很少,省了刘病愈不少口舌。 “我们在陈家谷被抓的人,大人小孩全算上,还有多少活着?关在什么地方” 一些人想不通的问题终于解开,看着刘病愈满是敬佩。大家只顾杀得痛快,就连宗由也没想过,要将那些人交换过来。中年谋克想了想说: “一共有二十人,死了六个,还有十四人,都关在临邑。” 刘病愈朝四周看了看,来到一具马尸旁。扯下一具士兵尸体上的布,用树枝沾上血,写下他的第一份信函。 “你找个马术好、没伤的士兵,将这封信交给安怀元。上面已经写清楚,一个士兵换一个人质。送信的就不用算了,你们还有一百一十五人。这一百一十五人,用一百一十五只羊、五万斤粮食来换。只能多不能少,如果不换,你们就永远也无法回到他身边。” 山下的事安排完,刘病愈正要上山,宗由对他行了个大礼。 “二当家这是干什么?” 刘病愈赶忙将宗由扶起来,宗由一脸羞愧说: “在大当家面前,我绝不会说谎。我真没想到大当家会如此仁义,居然连曹运生的家人也救。以后我只认你做我们的大当家,无论是谁,我都不会再认。” 宗由拜下、很快在场的牛头山人纷纷向刘病愈拜下,铁头先喊出: “此生我们只认你做我们的大当家,此誓言绝不改变。” “此生我们只认你做我们的大当家,此誓言绝不改变。”众人齐声附合,从此时起,刘病愈多了几百个可托生死的弟兄。 “大家快快请起,以后我们祸福相依、永远不离不弃。” 刘病愈心里有些惭愧,在陈家谷要不是马向前,他绝对不会救宗由这些人,也就不会与牛头山的人结缘。 “曹运生犯了山规,但与他家人无关。曹运生的死,为我们进一步取得金兵的信任,也算有功,他的家人我们不能见死不救。救回来的人,暂时不能参加我们的队伍,若要离开者我们不要阻拦,不想离开之人,在山里务农。” 许多知道内情的人一听更加佩服,曹运生至死不悔,可谓恨刘病愈入骨。根本不愿配合他们骗金人。无奈刘病愈只好施计,用药将他的嗓子暂时弄哑,又饿了他整整一天。跑下山时,后面的马明宇找准机会,在他身上和马腿上刺了一针,将他摔下马去。 原本曹运生并未死,在地上被马明宇和宗庆弄死的。这种手段虽让人害怕,现在在大家心里,刘病愈的手段越是高明,他们越是高兴。 …… 夜色再次笼罩大地,与平时相比,今日的牛头山比过年更热闹。 牛头山山顶,十多支火把、几大盆薪火,均匀摆放在四周,将操场照得犹如白昼。一张张大小不一的桌凳,摆满了整个操场。 每张桌上的菜虽不多,只是中间一大盆马肉,就占了半张桌子。里面热气腾腾的马肉,对于有些人来说可能不怎么好吃。对于难得吃顿肉的山里人,就算只有这一盆菜,也是无比丰盛了。何况还有些野味和少量的鸡肉。 大家都饿了,除在治伤和看押众士兵的人,无论老少,全都坐在这里。几个当家和马向南兄弟、宗庆、马明宇等十个高层,坐在中间一张大圆桌前。菜刚上好,刘病愈端着一碗酒站起来: “今日这一仗,幸有众弟兄的齐心协力,我们才能有如此大胜。但再是大胜,也免不了伤亡。这一战,我们失去了十八个兄弟,伤六十六人。这第一碗酒,我们用来敬这些伤亡的弟兄。” 刘病愈说完,全都站起来,学他那样,将碗里的水酒倒在地上。他来这里,一共只喝过两次酒,第一天做上大当家时,还有次是为冒牌的刘并达接风。山贼窝虽不缺少酒,粮食都不够,这东西非常珍贵。今天他们将库存里的大半酒拿出来,除主要参战之人,其他倒的都是水。 陈惜春坐在离刘病愈不远的桌,她心里有些小激动。这桌除她外,全是山里高层的夫人。宗由的夫人是个面容有些苍老、肤色较黑的中年女子,姓冯,冯氏对孙氏说: “真不知夫人是如何教导的,大当家如此年青,论文论武无人能及。这一仗虽有伤亡,杀了六百多个官兵,抓了一百多人,没人有半句埋怨。都说大当家是星宿下凡,来为大家谋福的。” “宗彪、宗庆这两兄弟也很不错,论武艺,安儿远不如他们。”孙氏回去休息了一会,身心已经恢复过来。她现在才知道,双方的损失竟如此悬殊。为大家,也为自己的儿子感到高兴: “安儿还年青,有些事毕竟考虑不周全。以后有那些长辈、和宗彪兄弟他们辅佐,才能少出些错,让大家都能平平安安回到南边。” 冯氏对于回不回南边,没什么感觉,另一个身材较高、面容憔悴的中年女子说: “在回南边之前,希望能再去一趟历城。常儿和众兄弟的尸体,那些金贼也不知如何处理的。无论葬在哪里,为他们立座墓碑也好。” 说到伤心处,大家的喜悦也被冲淡几分。说话的中年女子姓曾,是马向前的夫人。她的小儿子马常在历城突围战时被杀,大儿子马峥本要参军训练,她没允许,在山里和张梅山做政务方面的管事。这次马向前追击金兵时,背部又被砍了一刀,万幸没有性命之忧,更让曾氏伤感。 见大家不语,陈惜春将话题转开: “这次我们又得到一百二十多匹战马,还有大量的兵器、弓箭等等。听谢大哥说,打造少爷设计的那种武器已经够了。等官兵将粮食运来,我们可以招更多人。到时候不要说历城,再大的城市我们也能占领。” 几人女人终于露出一点笑容,冯氏问: “一百一十几人,换相同数量的羊没问题,能换到五万斤粮食吗?” “一定可以,”陈惜春送孙氏回去后,在屋里待不住。将战果全打听清楚,别人可能会想的,多数她都已经想过: “不说那些羊,一百多人换五万斤粮食,每人不过四百几十斤。一个兵换四百几十斤粮食,只要安怀元不傻,他一定换。” 在刘病愈这桌,大家也在谈论换东西的事,张梅山问: “换他们应该会换,大当家写没写如何换,在哪里换?” 刘病愈的换俘计划,现在已没人反对,他笑着说: “当然不可能让我们自己去运粮,时间我定在十天后,地点就在牛头山下。至于其它事情没写,还要磋商一下。” 几人觉得定的时间地点都不错,宗由说: “到时候我们的新式刀枪已经打造好,不少受伤的弟兄也已恢复。这次山下的战斗伤亡最多,我们的武器和盾牌没弄好,没有组阵攻击。要是按训练的那样,绝不会有如此大的损失。” 刘病愈点点头,他也考虑过。新式武器和盾牌都没弄好,用阵法攻击不现实。所以才派三个武力值最高的人,到下面带领大家冲锋陷阵。 “以后大家好好训练,田土之类的少种些。这一仗后,他们对我们的威胁大减,我们应该不会在这里待多久了。这次的大胜,派些人四处去宣扬一下,知道的人多了,总会有人来投的。” 刘病愈知道宣传的重要性,准备派人去为他们打名声。在这些人去之前,已经有人开始为他们免费宣传。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 大败的消息 临邑是座中等县城,比历城稍大些。这里西临齐河,东面是章丘、泰安,过往人还算不少。这天一早,临邑东门外,走来一群板车队。 十余辆板车,每辆上面都有两三个大木桶。在板车队前方领队之人,是个身材高大、皮肤黝黑的年青人。年青人骑着一匹棕黄色大马,快要走到城门口时,十多骑从后方驰来,冲到他前方,先一步走到城门口。 年青人将马停住,惊讶看着这群进城的骑兵。这些骑兵有不少是两人一骑,虽提着兵器,面容憔悴,在马背上仿佛快要睁不开眼睛。有些人身上还有伤,连战马上也有血迹。待他们进城后,年青人才带着板车队走进城门,迎面走来一中一青两个男子。 “崔掌柜,”年青人跳下马,朝中年男子打了个手礼。 “这次的鱼不少,有几千斤,不知崔掌柜能不能全收下?” 崔掌柜朝旁边的年青伙计看了眼,对方接收到他的暗示,走到板车队前,检查起一桶桶货物。他没闲着,带着一脸笑意还了一礼: “能收下,你闵家湾与我做很多次的生意了,只要那些鱼没坏,我都可以收。闵兄弟请随我来,这大热天人也受不了,先去我的酒楼再聊。” 年青人牵着马跟在崔掌柜旁边,想到刚才看见之事,好奇问: “刚才我看到十几骑金兵,看他们的样子像打了场败仗,莫非在临邑有什么战事?” 崔掌柜朝左右看了眼,轻声说: “我临邑没有战事,只是听人说安将军带兵去剿匪了。” “剿匪?”年青人问: “临邑并没多少匪徒,莫非是去剿牛头山那批?” 崔掌柜点点头,凑到年青人耳边,用更小的声音说: “前两天出去的,带了一千多人官兵去。昨天午后回来,只有三百来人。陆续有少量逃散的人回来,最多也不过四百余人。听说有人在外面看见,一群山贼追着这些官兵砍杀。安将军回城后,还在城里好一阵痛哭。被牛县令和王大人劝回县府。” 年青人呆了呆,有些不敢相信: “牛头山那帮人,也能打败千多官兵?” “现在的牛头山,可比不得以前了。”崔掌柜轻叹一声: “今天有些人在我酒楼议论,说牛头山现在的大当家姓刘,名叫刘病愈,是历城刘赞的孙子。此人在北方非常有名,是个大才子。从历城突围后,来到牛头山做了大当家。原本我也吃不下这么多的鱼,安将军兵败,朝廷势必会派兵来。我临邑这个地方,看样子要热闹一阵子了。” 年青人没有再问,现在牛头山的大当家是刘病愈,他早已经知道。只是他也和所有人一样,完全不看好刘病愈。对方这一场胜仗,他始终有些不相信,处理完生意上的事,他准备去了解一番。 …… 满城谈论的另一个主角安怀元,此时正在一个宽敞的客厅。脸红脖子粗,半躺在一张大椅上。他的红脸并不是因为怒火,睡眼充满血丝。昨天回来后,灌了一坛酒,到现在酒意也没全醒。 在这个客厅,除了几个下人,还有三人。王长青坐在左边,另一个身穿七品官服、头圆身胖的中年男子坐在右边。中间站着一个年青士兵,低着脑袋不敢看任何人。 “将军,这帮山贼简直无法无天,居然还敢向我们要赎金。我们现在就上书朝廷,派兵来将他们剿杀干净。” 中年男子说完,没得到任何回应。王长青将一封血书递到安怀元面前: “现在在他们手里的弟兄,还有一百二十九人,提的条件是放了我们关押的十四人,用一百一十五只羊、五万斤粮食换回那些弟兄。” 这一仗安怀元不但损失了很多兵,将也只剩下郑昆一人。可能听到还有活着的人,安怀元眼中睡意消失,翻起身子看向刘病愈的第一封血书。看了好一会,他的身体瞬间释放出一股杀气,连没敢看他的士兵也感受到,吓得退后一步。 “其它的条件都答应,曹运生的家人绝不能放。牛县令,将曹运生的家人押来。” 中年男子是临邑的县令,名叫牛散喜,是个金人。牛散喜擦了把汗,刚起身就被王长青打住: “安将军,昨天回来我想了一晚上,曹运生并没有骗我们,我们是中了他们的计。” 安怀元昨天回来万念俱灰,根本没想到关押着的那些人。送信的运气不好,在半路上碰到追击的马向南等人,好说歹说不相信,将刘病愈的信拿出来,差点没被斩了。 因为现在刘病愈写的字,只能说有些像他以前的笔迹。毕竟手和肌肉的动用,并不会受魂魄替换太大影响。马向南两兄弟是看着刘病愈长大的,对他的笔迹非常熟悉。没办法,送信的士兵只得被他们押回来,证实后又才来临邑,一去一来,又加之晚上下了场雨,耽搁到今天早上才送来。 安怀元现在的脾气很不好,瞪着王长青这个狗头军师: “你怎么知道曹运生并没有骗我们?曹运生昨天给你说了?” 知道安怀元受的打击不小,王长青一点没在意: “曹运生要是骗我们上当,他没必要死。昨天他那样子你也看到,应该不可能还有命。我猜他也被骗了,牛头山的人已经看穿我们的计、或者说看穿他。” “张老三在什么地方?将他押来见我。”安怀元很不愿相信,问王长青: “你的意思是曹运生和张老三都没骗我们,那他们是如何知道我们计划的?” 王长青哪知道他们怎么被识破的?能想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 “安将军,我们不用争论是被如何识破的。信上所说之事,刚才我和牛大人商量过,百多只羊没问题,临邑只能拿出三万斤粮食,还有两万斤怎么办?通过上次那件事可以看出,他们诡计多端,万一中他们又使计怎么办?” “你的意思是不换那些弟兄了?” 王长青看了眼一脸怒火的安怀元,苦笑道: “那点东西换一百多个士兵,从任何方面看都值得。不是不换,我的意思是让他们自己来临邑取。临邑是我们的地盘,我们现在还有七百多人,一旦他们来取?” 安怀元红眼一亮,想了一会长叹一声: “只怕他们不肯,不过可以一试。等会派人去说,要是他们愿意来取,我们可以多给一倍的羊。” 安怀元两人在商量,旁边的牛散喜听得有些心惊。安怀元就算全灭了,他也没半点责任。要是将那些山贼引到临邑来,临邑被占了,他最轻是被罢官,要是上面不爽,可以会被充军流放。 “两位大人,就算加上我临邑的守军,也才七百几十人。牛头山的山贼如此强悍,全上怕也难取胜。不如奏请朝廷,让朝廷派兵来支援,方可做到万无一失。” “奏请朝廷?如今朝廷连济南也没派兵,你让朝廷派兵来这里?”安怀元锤砸到桌上,吓了牛散喜一大跳。 王长青心急不比安怀元差多少,如此惨败,要是不将牛头山的人灭掉,他也要负一部分责任。出声劝道: “就算奏请朝廷,时间也来不及了。济南的兵现在仅够自保,周围县府的兵不多,没上面的命令他们也不会来,现在只能靠我们自己。牛大人不用急,牛头山现在可用之兵,最多不过五百人。上次是因为中了他们的计,要是硬拼,七百多对上五百,他们绝对不是我们对手。” 牛散喜哪相信他们的鬼话,只是官级没两人大,就算不满也没办法。没过一会,张老三缩头缩脑从外面进来,一进来就朝安怀元跪下: “将军,昨天的事到底怎么样?小问过一些弟兄,他们说我军、我军败了。” “砰”一声大响,安怀元走到张老三面前,一脚将对方踢翻在地。 “你他娘的还有脸说,就是你和曹运生勾结,用假情报来陷害我们。牛头山的人马根本没离开,要不然我们怎会败?今日你要不将此事说清楚,我活剐了你。” 张老三惊呆了,他来找过王长青,王长青哪有时间理会他?问那些士兵,碰到一些逃回来的士兵,对方只给他说败了,其它什么话也懒得多说。就算那些士兵不说,他也知道败了。现在听安怀元说出实情,他差点没受得了晕过去。 “将军明鉴,小人真没有欺骗将军。信是曹运生写的,小人亲眼所见,牛头山的人跟着仓乡的刘并达走了,绝不会有假。牛头山的人马怎么会没离开?会不会他们收到什么消息,又从中途返回?小人要是骗你们,这两天早就走了,何必要待在这里?” 安怀元也不是傻子,张老三这两天是自由人,在城中白吃白住。要是张老三真骗他们,的确不会再待在这里。王长青一时脑昏,想废物利用,安排张老三一件事: “好了,我们相信你不会出卖我大金。昨日一战是我们大意,还有百多个弟兄在他们手里,他们要让我们用人质和东西换。待会我写封信给你,你早些将此信送到牛头山。其它我们都答应,只是交易地点必须改一改,让他们来临邑取。”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章 丫鬟恋人 临邑东门,一骑从城中驰出,开始速度还很快,跑到看不见城郭时,速度渐渐慢下来。走到一条分岔路口后,马匹停了下来。 张老三从马上下来,脸色阵红阵白,看样子心里极不平静。他又在临邑城中待了一天,这一天他的生活可谓充满阳光。不但享受美酒美食,王长青还请他到临邑最大的一家青楼,风流快活了一夜。当然,除了享受外,还吩咐他不少东西。 现在的张老三和昨天比起来,简直是一个鲜明的对比。连把像样的武器也没有,只有一个包裹,包裹里面除几件衣服和一点赏银,还有一封要命的信。 “要不要将信送去?”在张老三面前的两条路,左边是去章丘、右边是去牛头山的路。王长青让他去送信,随便探查一下山上的动向。怕他不去,“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之类的话也说了。他已从安怀元口中,知道曹运生已经为他们的伟大目标,献出自己的生命。 张老三不大相信王长青的鬼话,他知道现在的牛头山人,恨自己恨得要命。要是他真去了,说不定很难下山。要是不去,昨天那些享受将很难再有。王长青给他保证过,只要他圆满完成任务,王长青会举荐他当个小官。再小的官也是官,他这辈子只能在梦里才想过。 两条足以影响命运的道路,让张老三迟迟下不了决定。他知道要是不去牛头山,只能走左边条,绝对不能返回去。左边条路充满未知,当然,起码不会有性命之忧。 已经路过三批人,张老三仍下不了决定,越想心越乱。直到一骑从他后面驰来,将他惊醒。 “这位大叔,你知不知道去牛头山应该走哪条路?” 问话的是个年青人,皮肤黑黑的,看样子像个老实人。张老三绝对不笨,他以前宁可当马夫,也不愿当冲锋陷阵的护卫。被这一打岔,他心中已经有了些选择。 “这位小哥,你去牛头山干什么?听说那里有很多山贼。” 年青人没多一分紧张,笑着说: “盗亦有道,以前就听说过,牛头山住着一群劫富济贫的好汉。我从未去过那里,好奇想去看看而已。” 张老三暗自松了口气,他胆小,怕不将信送去,以后会有什么麻烦。从包裹中取出一封信: “牛头山是走右边条,我原本也要去牛头山帮人送信。刚才有家人来报,家里出了点急事,正在左右为难。小哥若是去牛头山,愿不愿意顺便帮我捎带封信去?” 年青人没做多想,将信接过来: “信要送给何人?可要说些什么?” 信交出去了,张老三的心里有些失落,半晌后才说: “这封信交给他们的大当家刘病愈,没必要说什么,他看完信自然明白。” …… 一场大胜仗后,虽暂时没人来投,武器盾牌缴获不少,够大家用一阵子。该安排的事情已经安排下去,刘病愈终于可以静下心来,练字学习一下。 刘病愈已经放弃诗词文章之类的东西,但识字写字绝不能丢。此时他爬在一张方桌上,纸上写了好几个很生僻的字。刚写下一个字,旁边的陈惜春念道: “胤,”我大宋皇帝就叫赵匡胤,以后去了南边可别乱说或写出这个字。表示后代、子孙相承的意思。” 陈惜春教得十分细心,刘病愈念了几遍。他现在的记忆力特好,只需写两遍,念几遍,就能深深记在脑海里。陈惜春偶尔考他,也被他惊人的记忆力震惊。 刘病愈放下手中的笔,看着陈惜春,看得对方玉脸起红晕才开口: “娘都已经给你说了?” 陈惜春呆了片刻,突然想到那件事,羞得大脑一片空白,起身就想离开,被刘病愈将手抓住: “以前我以为你对我没那意思,现在知道了,我也不再虚伪。以后你不是我的丫鬟,是我夫人。” “少爷,”陈惜春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扑到刘病愈怀里,激动的眼泪夺眶而出。她已经答应孙氏,可刘病愈迟迟没什么动静,这两天心里很不安。现在听到刘病愈粗鲁的表白,知道对方心里有她。 “我永远是少爷的丫鬟,少爷不要有其它想法。只要能永远留在少爷身边,做什么都无所谓。少爷千万不可对外人说,我是你的夫人。” “为什么?”这是刘病愈两辈子的第一抱,陈惜春虽不是他这两辈子第一个喜欢的人,很有可能是第一个爱他的人。现在就算与对方结婚,他也双手赞成。 陈惜春知道刘病愈虽聪明,算得上是一张白纸,轻声说: “以后夫人要为你找正妻,正妻才能称为你的夫人。娶了正妻后,若是少爷娶我,我是少爷的妾氏。” 刘病愈哪管这些,将陈惜春的脸捧起,见她满脸是泪,心里一阵绞痛,赶忙替她擦拭: “什么正妻妾氏?你就是我的夫人,我也不会再娶别人。” 陈惜春将刘病愈的嘴捂住,虽被他这句话感动到骨髓里,为了他的将来,没有认可: “哪有少爷娶自己丫鬟为夫人的?这要是传出去,会受人取笑不说,还会让人说闲话,对少爷名声有影响。最多只能做妾,少爷以后当了官,娶个门当户对的人,才不会让人看不起你,绝不能娶任何人的丫鬟为妻。” 这些东西刘病愈知道一点,他心里很不以为然,现在懒得解释。好不容易有个美人在怀,他再也控制不住,献上自己的初吻。 刘病愈从吻很快变成亲,亲得他大脑一片火焰。他能听到陈惜春发出的砰砰心跳,能感受到对方的脸红得发烫。反抱着他的双手渐渐无力,正要控制不住更进一步,外面传来的敲门声将他们惊醒。 “少爷,刚子找你。” 就这样刘病愈也没罢手,将陈惜春离开的脸又捧过来一阵亲,亲得对方开口求饶: “少爷,先去看看刚子找你有什么事。” “你在这里休息,我去看看,”刘病愈走出门才清醒过来。陈惜春今年才十七岁,这个年纪还有些偏小,实在没必要做那些事。当然,如果控制不住,他也不会后悔。 外面客厅中除冯瑛,还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少年身材瘦小,脸色有些发白,一头黄发,看起来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少年叫冯刚,还未满十六岁。因为身子骨不怎么好,没让对方当新兵训练,平时在山顶跑腿,有什么事由他通传。刘病愈到来,冯刚带着几分惊喜说: “大当家,山下来人了。” “来了什么人?” 冯刚第一次没讲清楚,第二次有了经验: “来人是闵家湾的闵盛言,听三当家说人称破浪枪将,是个武艺非凡的年青人。他现在刚上山,两个当家正在聚义堂招呼。” “闵家湾?”刘病愈念了句。孙平和许多出去拉人的弟兄已经回来,孙平提起闵家湾就是一肚子气。破浪枪将闵盛言他现在已经知道,听说是个人才,只不过是不是来投的,就得打个问号了。他们派出去联系的几路,到目前为止没一人愿来当山贼。 刘病愈走到门口,见陈惜春已经出来,给对方说: “听说闵家湾的闵盛言来了,我去看看他来干什么。” “我也去看看。” 两人来到聚义堂,见一个肤黑壮实的年青人,正在和宗由聊话。他们到来,宗由将话打断: “这是我牛头山大当家刘病愈,他是闵家湾闵盛言闵英雄。” 就算以前见过,刘病愈也不认识,装着如雷贯耳的样子,朝闵盛言抱拳道: “原来是破浪枪将闵兄,早就听说过闵兄大名,今日得见,幸会幸会。” 刘病愈如此热情,反而令闵盛言有些不好意思,向他回了一礼: “我虽是武夫,也早就听过刘大当家之名。能在北方称为大才子,绝非我等武夫可比。” 一番废话说完,分主客坐下,刘病愈问: “闵兄来此是?” 闵盛言一点不虚伪,叹声说: “前几天我们就知道,现在牛头山的大当家是刘公子。一位姓孙的朋友去闵家湾联系过我们,当时我没在,我闵家湾上下,对牛头山如今的情况也不太了解。没想到在刘大当家的带领下,与金兵开战,能取得如此大胜。我今日是慕名而来,特意来拜会几位当家。” 刘病愈很自然转过头,看了眼在旁边坐着的陈惜春,两人带着一点笑意。陈惜春也听出来,招揽闵家湾可能有戏。想到有可能招揽到对方,刘病愈打起精神: “也不是什么大胜,一共杀了六百多官兵,抓了一百几十人。我方也损失了十多个弟兄,伤了几十个。唉!还是人太少,实力不够。要是实力更强些,安怀元的那一千多官兵,绝对无法逃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六章 光临医疗室 刘病愈说得一点不虚,要是他们的人更多,有一两千人,全都拿着他打造的新式武器。手下猛将有一二十个,外加战马跑得比金兵的都快,那的确一个也别想逃。 因为他们打了场大胜仗,这些话闵盛言相信几分。没等闵盛言开口,刘病愈说: “朋友来了怎能不招呼,让刚子去弄两桌酒菜来。山上没什么好东西,酒肉还是有,好好招待一下闵兄。” “多谢刘大当家盛情,”闵盛言一点没推,从怀里拿出一封信: “这封信是我问路时,一个大叔给的,说有人要他将信送给刘大当家。他家里有事,让我代为送到。” 刘病愈接过信,打开看了一遍,笑着说: “安怀元打的好主意,让我们去临邑交易。” 宗由接过信看完,问闵盛言: “闵兄弟可知道给你信的那人名字?” “对方没说名字,有四五十岁,骑着一匹马,背有些驼。”闵盛言说完,几人还在猜,刘病愈说: “一定是张老三,他接到这个任务,怕上山来我们将他宰了,又有些怕影响安怀元的大计,这才让闵兄代为送信。” 闵盛言听得一头雾水,宗由将他们换俘的事情说出,闵盛言赞道: “历来义军中,想来没多少人有刘大当家这种魄力。用对方的人,换对方的物。刘大当家的才智,远大于传闻。” “换物没什么,大当家能换人,才是所有人不及。”宗由很配合刘病愈,将曹运生的事情说出。闵盛言再也忍不住,起身朝刘病愈一礼: “如此胸襟,真乃人所不能。这次回去,我定劝族人来投。” 终于听到一句有用的话,刘病愈起身将闵盛言扶起: “金人占我河山,奴役我百姓。在金人的地盘上,就算能做官,宋人始终是宋人,永远比他们低下。希望闵兄能劝说闵家湾之人,我可以向大家承诺,就算不能凭我们这些人收复所有失地,带大家南归绝不成问题。 如今仓乡的英雄正在起事,要不了多久,各地皆会有响应。我们在这边为各路英雄打通南下之路,以后大举反攻金国,大家为百姓、为大宋收复失地,重建家园。” “好,大家为百姓、为大宋收复失地,重建家园。”闵盛言十分激动: “就算其他人不来,我定会相投。” 现在的人和刘病愈的想法不一样,他们经历了国破地失、异族欺压,民族心尤为强烈。刘病愈只费了一番口舌,就轻易将闵盛言招来。 已成为一家人,没什么东西好隐瞒的,宗由说: “我们现在打造武器的铁料已不缺,交换来粮食后,已无后顾之忧。唯一差的就是人,要是大当家能领上千人,我们完全可以去攻城略地,不再呆在山上。 宗由等人现在已成为刘病愈的粉丝,说话一点不谦虚。闵盛言也不见怪: “要说人,附近这几县,人最多的大概就是归义庄。大当家为何不送信去归义庄,让他们来投?他们也痛恨金人,金朝廷招他们入仕为官为将,从未应征。” “上次已经送了信,对方无意相投。”宗由苦笑道: “归义庄的名气太大,又非是我们一路人,哪会买我们的账。” 上次写出的那些信刘病愈虽记得,但对方到底是些什么人,他还搞不大清楚,问闵盛言。 “你可对归义庄了解?我前不久生了场病,许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了。” 闵盛言惊讶看了刘病愈一眼,点头说: “归义庄庄主叫贾瑞,年青时容貌英俊,学识渊博,人称玉面书生。祖籍杨州,父辈搬来济阳。他的武艺虽然平平,他二子贾应龙的武艺十分不凡,人称千军破。手使一把应龙戟,所向披靡,是北方四雄之一。贾瑞家底很丰,历来有不少好汉相投,庄上能战者,至少有八百人。” “贾应龙是一英二杰三豪四雄之一?”见闵盛言几人点头证实,刘病愈呆住了。 刘病愈听别人吹,说那十大高手如何了得,就算有几十支箭同时射,也射不到他们。每个人在战场上,绝对能以一挡百,难有一回合之敌。他当然不想找个人来试箭,这种人要是能招一个来,他简直是如虎添翼。 以前刘病愈以为,马向南两兄弟的武艺就封: “这里本是住房,大当家将其装成病房。住在这里比家里好多了,又暖和又干净,还有人照顾。就连马向前马前辈也没回去,住在这里疗养。” 闵盛言观光完医疗室,毫不意外,刘病愈又多了一个粉丝。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七章 庙中的凶险 夏季的天空说变就是,早上还是晴空万里,中午就电闪雷鸣,下起瓢泼大雨。五骑在一条大道上冒雨急奔,很快来到一座大山前。 “少爷,前面有座土地庙,我们先到那里躲一下雨再走。” 在一匹红色骏马上的刘病愈带着一: “别废话,再不说就杀了你们。” 刘病愈再次松了口气,看来这三人也怕杀错,要不然不会如此罗嗦。毕竟官兵才大败,杀一个少一个。 “不管你们是不是山贼,想将我们留下,你们也要拿命来换。实话告诉你们,我们是临邑军方之人,去牛头山有要事。你们要是想拼命,我们奉陪。弟兄们,准备战斗。” 铁头四人根本不知发生何事,这分钟也没时间询问。原本就在刘病愈前面,一听准备战斗,大家向前走出一步,被中年男子打住: “你们是官兵?要去牛头山?” 对面三人更懵,如果他们只说是官兵还罢,基本可以战斗了。又加了句去牛头山?中年男子将准备冲动的光头男打住: “你们有什么凭证?去牛头山干什么?” “弟兄们让开,我去外面拿东西。”刘病愈的胆子很大,想独自从三人身边走出去。铁手四人没允许,护着他一起朝门口走。还好三人被他唬住,大家来到外面。 铁头四人谁也不知道刘病愈要干什么,当刘病愈从包裹中拿出一个小木箱,从木箱中拿出一物,大家才知道他要拿的是什么东西。 刘病愈想去归义庄招揽贾瑞父子,自然要说起他大败金兵的光荣事迹。怕贾瑞两父子不相信,他将王长青写的信也带来了。现在这封信,被他大大方方递给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拆开看了看,再看向同看信的壮年男子,壮年男子点点头: “写信的笔迹虽不知道是谁的,落款的章印是安将军的没错。” “真没想到,他们竟会遭到如此惨败。”中年男子说完,将信还给刘病愈: “你们去牛头山,怎么去这边?还有他们也是军中之人?” 最难的一关都渡过,剩下的刘病愈想都不用刻意去想: “难得出来一次,我想去前方办些私事,绝对不会耽搁多久。这两人是我叔叔为我请的护卫,并非军中之人。我叔叔你们应该也认识,他叫牛散喜,是临邑县令。” 叔都已经认了,三人再没好问的,很干脆骑马而去。一肚子憋屈的铁头问: “这三个是些什么人?莫非是金国官府的狗腿子?” “他们的武艺很高,绝不是一般人。”闵盛言问刘病愈: “大当家,他们是如何怀疑我们身份的?” 刘病愈看向几匹马,果然在马屁股上的烙印一眼就能看见 “是马,马上那些烙印,一般只有军中的战马才有。无论他们是什么人,可以肯定,他们应该是去帮金兵的。我担心他们会使计,以投靠之名混入我牛头山。林瑞,你回山去给大家说,非认识、知道底细之人,暂时一律不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八章 归义庄遇熟人 自古山东出好汉,在金国统治下,山东的好汉尤其多。有些好交谊、身家富裕之人,会将这些好汉招集起来,无论有什么目的,只要他们没揭竿起事,朝廷就没理由清剿他们。这种地方并不多,出名的地方更少,济阳归义庄就是其中之一。 在一条宽阔的大道旁,有一座巨大的庄园。只是庄园前方的空地,就能操练一支几百人的队伍。现在这块空地上,只有一对两米高的巨大石狮,张牙舞爪盯着前方。 石狮后面有十几步石阶,七八米宽的大门前,左右各站着两个身穿蓝衣裤、腰上系着一条红巾的护卫。这些护卫不但衣着整齐,连武器也一样,每人拿着一支近两米长的长枪。正中间三米长的牌匾上,写着三个金黄色大字: “归义庄。” 刘病愈看着面前的庄园,脸上显露出几分忧色。他要是有这么一座庄园,谁也休想拉他去当山贼。要对方本身是贼还好,可人家武力值虽高,绝对是正经人家。要不然当地官府、或者金国朝廷不可能让他如此逍遥。 闵盛言没有吹牛,他们下马走到石阶下面,站岗的一个中年护卫朝他抱拳道: “几个月没见闵兄弟了,大家里面请。” “多谢郑叔。”闵盛言一点没客气,带着刘病愈三人直直走进大门。这种待客方式,让三人有些好奇。 里面建得并不怎么样,简洁而大气。这里的人不少,四人一路上遇到几批,全是些武刀弄枪的江湖客。走过几重院落,来到一处被围墙围着的大院,大院门口和其它地方一样,都有一个名字: “会客院。” 在这里他们没有直接进去,门口守着两个身穿蓝衣裤的护卫,闵盛言对一个壮年护卫说: “劳烦大哥通传一声,就说闵盛言和三位同道,前来拜会贾庄主。” “几位朋友在此等等。” 壮年护卫进去后,闵盛言说: “这里虽是会客院,也是贾庄主的住处。在归主庄,只要是熟人,不少地方都可以去逛,但里面若有人把守的地方不能乱闯。贾庄主十分好客,就算不相识之人,要在这里吃住他也不会拒绝。” 刘病愈脑袋里面打了个大大的疑问号,不相识之人,那些吃不起饭的百姓都可以来蹬饭?应该不可能吧? 贾瑞的好客又让刘病愈打了个疑问号,他们在这里等了好一会,够壮年护卫上两趟茅房的时间才出来: “庄主有请四位朋友进去。” 里面是座很大套的四合院,中间是座三层高楼,四人被带到这座名叫“归义厅”的大门口,大门敞开着,一眼就能见到里面的人。 里面一共有四人,主位左右各坐着一人,左边是个身材健硕、五官十分端正的中年男子,男子看起来一点不催老,看他们的眼神颇为有神。 右边坐着之人是个半百老者,老者面容清癯、长得颇为文雅。看他们的眼神更是有些激动,第一个站起来,快步走到刘病愈面前: “是你幼安,你终于好了。” 刘病愈脑袋突然间涨痛起来,来的前一天晚上,他抱着陈惜春睡了一夜。虽没做很过火的事,陈惜春已经将自己当成他的妻妾,很想跟着他来。他们出来办事,他怕陈惜春受到颠簸没同意。 这下好了,看样子遇上熟人,还不是一般的那种。老者问完话,拉着他的手转了一圈又开说: “恢复了就好,我已听说你家的事,去过历城。济南府那些狗官,不问青红皂白就将刘家当成反贼对待。我准备即日进京,联合几个友人为你们平反。你们现在住在何处?你母亲还好吗?” 刘病愈十分感动,看得出对方是真心想帮他们。他还在想如何说话,在右边坐着的一个中等身材、长着一张大方脸的年青人,走到老者旁边: “幼安,你还好吧?” 现在除老者,可能满屋子之人都能看出刘病愈有问题。坐在主位上的中年男子也过来凑热闹,问老者: “安熙兄,他就是刘幼安刘病愈?” “正是,”老者叹声说: “刘先生去世时,我们去吊唁,听说他从马上摔下来,我们去的时候人事不省。不幸中的万幸,他总算是醒了。” “安熙?”刘病愈心里有些乱,他这段时间很忙,没问问陈惜春,和他家交好的都有些什么人,根本不知道安熙是谁。没办法,只好说谎,朝老者一礼: “老伯,我的确是刘病愈,只是从马上摔下来,将以前的人事都忘了,连母亲也只能记得一点片段,到现在也没能恢复过来。敢问老伯是?” 除牛头山的两个知情人,全都呆住了。好一会老者才清醒过来,再次打量刘病愈一遍,终于相信眼前的事实,长长叹了口气说: “人醒来就好,老夫党纯睦,早年曾拜你爷爷刘先生门下学习,与你家是世交,我们也是刚从历城出来。” 两世为人,很少能有让刘病愈脸红之事,这次刘病愈的脸很红。转头看向几个山贼,这些人哪知道党纯睦是谁?后面的中年男子笑了笑,指着老者旁边的年青人: “他叫党楚城,是安熙兄之子,与你在金国齐名的大才子,并称刘党。” 刘病愈终于知道是谁了,但他只知道党楚城,还是听陈惜春说的。在读高中时,他有一个同学叫党夏,和他的关系特好,一些同学常常称他们为刘党。没想到在这一世,也有一个刘党。 “拜见世伯、见过世杰兄。” “大家也别挤在门口,都进来坐吧!”中年男子这样说,刘病愈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他应该就是这里的主人贾瑞。 果然,大家坐下后,闵盛言站出来介绍: “这位就是归义庄贾庄主,他是贾庄主的大子贾文仲。” 贾文仲是个三十左右的年青人,长着一表人才,有几分像贾瑞,书生气更浓些。看刘病愈的眼神很精神,对他一礼: “以前就听说过刘幼安刘兄,只恨无缘一见。听说你诗词文皆佳,尤以词为最,人虽才见到,你的大作我可是听过不少。” 大家一番招呼完,坐在刘病愈旁边的党楚城问: “幼安,你现在住在何处?要不要随我们一起去燕京?” “世杰说得不错,”党纯睦接道: “他们虽在各州县通缉你们,不必理会。我们去上燕,定会保你平安,定要将那些诬陷你们的人揪出来,还刘家一个清白。” 刘病愈连自己以后是什么样子也不清楚,根本不知党楚城以后会如何。在他心里,党楚城一家人应该不会是坏人,但这家人可能没有南归的打算,已将金国当成家。 在这种人面前,刘病愈不好说那些大义的话: “世伯、世杰兄,非是我不愿替我家平反,平反了又如何?我不会与金国朝廷和解,此事不说也罢。” “唉!看来你也决意要南归了。”党纯睦叹声说: “南归也好,毕竟大家都是宋人。我党氏一族不可能了,希望你们能平安回去。” 刘病愈现在不懂党纯睦说的意思,没继续纠缠此事。见党楚城对自己如此关心,想与对方说些话。可想来想去不知说什么好,这种情况让他如坐针毡。还好贾瑞对他很感兴趣,不过说的话让他又是一惊: “今日我归义庄可谓稀客临门,同聚两大才子。我平生也好诗词歌赋,不知两位能不能在这里留下墨宝?” 刘病愈差点骂娘,总算知道自己是客人身份,不得不笑脸拒绝: “我们怎敢在贾庄主面前班门弄斧?我与世杰兄好久未聚,大家这样聊聊就可以了。” 在坐除牛头山几人,都是些聪明人。刘病愈刚才说他将以前的事忘了,现在又说好久未与党楚城聚,知道他在推脱。贾文仲比老爹贾瑞更积极,起身下战书: “早就听说两位贤弟大名,很想得到你们赐教。今日是最好的机会,大家以文会友,由我们三人各作一首诗词如何?” “好好,”贾瑞笑道: “我这儿子武不行,文才还有几分。和我脾气一样,都是不肯轻易信服之人。你们三人年纪悬殊不大,又是同辈,正好可以各作一首诗词出来,一分高下,也好让他心服口服。” 主人连番这样说,再拒绝就找不到说词了。况且他们是来求事,不写可以,所求之事可能对方听都不会听。刘病愈看向党楚城,想让对方当出头鸟。他将党楚城的智商看低了: “贾叔也如此说,我们就现丑一次又何妨?以前与幼安文斗几次,我是输多赢少。今日比过,怕是以后难有这种机会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九章 永遇乐、扬州怀古 归义庄并不全是些武夫,在归义大厅,摆了三张长桌,呈三足鼎立之势。二三十个男女围在四周,仿佛在看一场绝世高手比斗。三人一字未提,大家已经激动起来。 万幸没有规定要写什么题材、诗词名字也未定。由贾瑞规定,必须要写一首新作。这三人写的是不是新作,应该骗不了一些人。 为了让他们造足气氛、引发灵感,每张桌上不但有文房四宝,还有一大壶酒、几个小菜。刘病愈是真有些饿了,正在狠狠夹菜,党楚城端着酒杯走过来: “幼安,以后无论在何方、身居何位,你我兄弟情如明月、升降虽无常,永不消失。” 刘病愈十分感动,他本来不想喝酒,怕露饵。他没想到党楚城和自己的关系如此好,将酒满上: “多谢世杰兄和世伯为我刘家所做的一切,我意已绝,不再与金国和解,你们以后没必要再为此事奔波。这份情谊,刘病愈永不相忘。你我无论相处何方,不分阵营,皆是兄弟。” 两人连干三杯,归义庄的酒绝非牛头山的糟酒可比,大概有近三十度。喝完后贾文仲也来凑热闹,又和两人喝了几杯。 刘病愈在后世的酒量就很好,起码是公斤级。这一世同样不差。只是好长时间没喝过如此烈的酒了,有些不大习惯,又加之是饿肚酒,半斤下去,有了点酒意。 党楚城和贾文仲虽未醉,没敢再喝了。回到各自桌前,静静开始构思。 刘病愈有些佩服四周吃瓜的观众,没酒没菜,他们也没落笔,一个个看得十分专心,有些甚至在悄悄议论起来。总算他们还能控制住自己的声音,三人没听到他们说些什么。 贾瑞和党纯睦没说话,两人的待遇也和他们一样,都有酒菜在桌上,偶尔对饮一杯。除他们外,闵盛言三人是客人,也有酒菜在面前。无论坐着还是站着的人,都两眼盯着三人。在这种颇为严肃的气氛下,刘病愈要重新考虑应对之法。 开始刘病愈想随便搞一首词,他记的诗词并不算少,现在想起来不对劲。随便写一首别人的,万一被看出不是自己的风格?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个名声以后很难恢复,可能要影响一辈子。 想到这种情况,刘病愈有些急了。他记的诗词虽不少,全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写的。万一写出一首已写过的词?名声同样大损。 以前写的那首青玉案元夕本来不错,陈惜春生怕别人不知道,在山里到处传唱。铁头虽没文化,宗庆的文化并不低,宗庆已经知道这首词。所以现在宗庆很放心,喝的酒也比铁头两人轻快。以为刘病愈已经赢定了。 几种方法都不行,乱写更不行。让刘病愈自己填一首词,不说平仄、就算字数也凑不对。字也写得不好,正在着急,贾文仲已经开始落笔。 贾文仲落笔,围在四周看的人不少,对刘病愈多少有些影响,他还在挖空心思想: “破阵子为陈同甫赋壮词以寄之?” 这首词刘病愈非常喜欢,题名可以改,想到最后那句“可怜白发生”,这首词从他脑海里一恍而过。 此时刘病愈的脑海里面像在翻书,什么“贺新郎”等等,这些诗词不是地名不符合,就是还没有长出白头发。想到的好几首,怕输给两人,没敢用那些词。他毕竟不是身体的主人,已经占了人家的身体,不想将人家的名声也弄没了。 见党楚城也开始落笔,刘病愈干脆将眼睛闭上,一男一女走进来他也没看见。 进来人不稀奇,不时有人进来,这两人进来像是当成自己家。朝党纯睦点头招呼后,走到贾文仲身后。两人很守规矩,进来后并未发出声音。 贾文仲已经停下笔,党楚城还在写,刘病愈将眼睛睁开。他已经想好,想到一个有可能三全其美的办法。他没有动笔,拿起酒壶直接对吹。 他们喝的这些酒,是归义庄最好的酒。一壶大概有一斤半,不是说喝不下。像刘病愈这种喝法的人,毕竟很少。又加之他还没有写词,有些人还以为他想喝醉,找个酒遁之类的借口。 当然这种想法的人很少,许多人都听过刘病愈的大名。见他将酒来了个底朝天,壶嘴只剩下一滴时,他将酒壶放下,深深看了眼贾瑞,搞得人家丈二的和尚、没摸着头脑。还好见他已经开始动笔,知道不是喝醉了。 党楚城和贾文仲的已经写完,刘病愈这一动笔,吸引了一大批人围观, “永遇乐、扬州怀古,”一个不守规矩的男子念出声来,又为刘病愈引来一批粉丝,包括才进来的一男一女。当看到他那笔字时,女子轻轻摇了摇头,男子鄙视了他一眼。不只是他们两人,许多人都在摇头。因为刘病愈这个大才子的字,还没他们写得好。 “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 当写到“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一些看客忍不住惊呼出声,能忍住的也一个个面带惊骇之色。贾瑞和党纯睦对望一眼,终于忍不住站起,来到刘病愈桌面。 贾瑞两人没出声,两人的表情各不相同。当刘病愈将整首词写完,党纯睦双手捧起墨还未干的纸张,一阵大笑,用嘶哑的声音,念出这首千古奇作: “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赢得仓皇北顾。四十八年,望中犹记,烽火扬州路。可堪回首,佛狸祠下,一片神鸦社鼓。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整个大厅,只有几人没当围观者,党楚城和贾文仲也没好意思围观。当党纯睦念出来后,两人惊呆了。他们的表情比看客更呆板,因为他们是这方面的高手,只一遍,就能知道其中之意。 最呆的要数贾瑞,他脑海里面浮现的东西,绝不比刘病愈的少。大厅中沉寂了好一会,才陆续有人传出声音: “简直是千古绝唱,我大宋以来众词之冠。” “上半段令人热血沸腾,下半段让人让人唏嘘长叹。大起大落,绝对能称得上怀古词巅峰之作。” “刘公子难道去过扬州?四十八年是何意?”一个中年男子问出心中的疑问,这个疑问不止他有,许多人都人。只有四五个人,大概猜到一点。 贾瑞从痴呆中醒来,盯着酒意已经上头的刘病愈: “这首词,是为何人而作?” “为贾庄主,”刘病愈没有隐瞒。这首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他只改了一字,四十三年改成四十八年,他也是蒙的。贾瑞的儿子就算三十岁,现在人结婚很早,十八岁有子也正常。他没想到,居然让他蒙对了,贾瑞真的是四十八岁。 “风流可以被雨打风吹去,英雄不应如此。廉颇虽老,尚有一颗为国出征之心。贾庄主并不很老,何必蜗居在这里。富贵荣华,怎比得上金戈铁马?怎比得上沙场争战,为国为家?” 不知道的人全都恍然大悟,难怪刘病愈要写杨州、要写四十八年。贾瑞的祖籍是扬州,今年正好四十八岁。 贾瑞仿佛喝高了,脸色比刘病愈的还红。他慢慢坐回主位,看了眼众人。党纯睦说: “打扰贾兄两天,我们也该告辞了。” “父亲,”党楚城看着党纯睦,党纯睦叹声说: “国与家同样重要,我党氏一族分得太散,有不少在金国为官。我们要是走了,他们怎么办?走吧!若有心,在哪里都一样。” 党楚城两父子离去,贾端没送行,由贾文仲和刚才进来的年青人送出去。大厅中数十人,再没人需要回避,贾端问: “刘公子来此何意?” 贾端的话让刘病愈有些意外,上次他给贾端写了封很诚恳的信,信上已经写清楚,莫非贾端没有亲自接见?想一想明白过来,他派的只是些小喽啰,贾端不亲自接见很正常。 “如今仓乡耿京、李铁枪等英雄纷纷揭竿抗金。不敢有瞒贾庄主,我现在带领牛头山一帮弟兄抗击金兵,想为抗击金兵的众英雄打通去南边的通道,只有取得那边的支持,我们抗击金国才有胜利的可能。我希望贾庄主能与我们一起抗金,收复失地、重振我大宋江山。” “牛头山现在的大当家是你?”一个身材高瘦的中年男子问。见刘病愈承认,一些男子也露出震惊之色,刚才问话的男子对贾端说: “庄主,听说前几天济南安怀元在临邑剿匪,攻打牛头山,在那里吃了场大败仗。一千几百人,不足一半的人逃回去。我听说他们的大当家已经不是宗由,没想到竟是刘公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章 招人被拒 刘病愈多虑了,一些重大消息,在任何时候都传得很快。他们大胜金军的消息,虽只有几天,归义庄知道的人并不算少。 贾端脸色虽惊,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一时没有开口。贾文仲说: “杀敌一千,能自损八百就不错了。难怪刘大当家要来我归义庄,想必现在的牛头山,没剩多少人了吧?” 不怪贾文仲,许多人都有这种认为。金军的实力不弱,牛头山又是些山贼。虽大胜金军,怕剩不了多少人。 和刘病愈同来的几人有些怒火,文斗虽没有评出最终结果,毫无疑问,刘病愈绝对第一,没想到这些人还是看不起。宗庆起身说: “现在我牛头山可战之人,还有五百多,上次也不是第一次战胜金军。在陈家谷一战,我们杀了一百八十多个金兵,损失五十几个弟兄。上次杀六百多金兵、俘虏金兵一百多,我方到目前为止,损失二十一个弟兄,伤有几十人,并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贾端终于和大家一样,一脸震惊,贾文仲冷笑道: “陈家谷一战我们没听说,就算相信你们的战果。上次一战俘杀数百人,你们只损失了二十一人?这种胜利我还从未听说过。” “宗兄说的的确是事实,要不是亲眼见到,我也不敢相信。”闵盛言将上次的战斗,毫无保留说出来。众人再无质疑,贾端满是欣赏看着刘病愈: “真没想到,出除了文才,你的军事才能也如此卓越。仓乡的人也联系过我们,唉!我虽有心抗击金兵,不得不为我庄里的弟兄着想。他们中许多人都有家族,分散在各地。一旦起事,难保不会连累到他们的家人。你的邀请,恕我无法答应。” 刘病愈呆了呆,他那壶一箭三雕的酒算是白喝了。他喝光那些酒,一是掩饰劣字。毕竟多数人都不可能像张旭那样,喝得越多写字越好。二是站在贾端的角度,为对方写词。清醒的时候虽也能这样,和对方第一次见面,始终有些不便。 三是写的那首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非常符合贾瑞此时的写照。贾瑞是宋人,金国几番招而不应,取名归义庄,这些都说明他心在南宋。可惜全被他这番话推翻,白白损失了那首千古绝唱。 贾瑞说得不错,归义庄的人,不可能全是拖家带口来的,一般人也不好意思那样。要是大家跟着起事,说不定会连累到家人。刘病愈仍不甘心: “可以将他们的家人先送到南边去,也可以集中起来,暂时藏身在某一处。要是大家放心,可以跟着我们一起,虽会受些苦累,我们可用最快的速度,先打通去南边的通道,送他们去那边安家。” 家人不比自己,自己挂了没什么,谁也不敢冒刘病愈说的那种险,贾文仲说: “这里打通到南边的通道,大小城起码要占领十来座。就算我们加起来,也不过一千几百人。占领一两座城不是问题,要想占领十几座,简直是天方夜谭。并且这些占领的城,靠何人来守?” 刘病愈看向贾瑞,见对方面色十分为难,没有再耽搁时间: “既然贾庄主一时无法决定,那只有以后将忧心之事处理好再说,打扰到大家,告辞。” “刘大当家且慢,”说话的年青人刘病愈已经猜到身份,是贾瑞另一个儿子贾应龙。他来的时候闵盛言就介绍过,贾瑞有两子三女,只有小女未婚。见贾应龙插进来,他已死的心又恢复几分。 “父亲,可招集大家来商量,若是不愿起事的弟兄,我们不勉强,让他们回去。听说现在有不少人投到仓乡,正是大家起事的最好时机。我们何不为大家尽一份力,如刘大当家所言,攻取后面的城池,为大家打通去南边的路?” “二弟,现在谈起事太早,”贾文仲盯了贾应龙一眼: “听说仓乡现在有数千人,那又怎么样?还不是一座城未取得?济南那边已增兵,鹿死谁手尚未可知。我们不能拿众弟兄的性命去赌,一座好好的山庄不呆,跑到山上去让大家受苦。” 贾应龙脸色很急,正要开口,被旁边的年青少妇拉了一把,向他摇摇头。贾瑞叹声说: “文仲说得也有道理,还得看仓乡那边。要是他们能攻取几座城池,有了立足之地,我们再为大家尽力吧!” 刘病愈听出贾瑞的意思,他们只有几百人,人家仓乡现在有数千,简直是没有可比性。就算要投,归义庄也只会投仓乡。听出意思的还有宗庆,宗庆对刘病愈说: “大当家,我们走吧!天色已晚,待会夜路难行。” 四人憋了一肚子气,谢绝归义庄的挽留。在马上,闵盛言苦笑道: “真没想到,贾家会如此现实。” “他们说的有道理,”刘病愈虽恼火,人家说得的确不错: “毕竟关系关上千条命,谁敢轻易拿这些命去赌?争取在十天之内,我们攻下临邑。” “大当家要攻城?”见刘病愈点头承认,铁头惊喜说: “太好了,要是我们占领一座城,我看那些势利之人有什么话说。我相信大当家,说攻城就一定能攻下。” 闵盛言也十分兴奋:“我送大当家回山后,就回闵家湾,说服大家来投。” …… 一座宽大的校场,近八百个手拿武器的金兵,排成刀、枪、箭各三个阵列,喊杀声不断,可惜只是操练。除弓箭兵射的是一个个扎好的稻草人,刀枪兵皆是对着空气漫无目标挥刺。 毕竟是正规军,无论阵型还是纪律,都比一般的民间队伍强。最难得的是这些士兵新惨败后,通过几天的训练,慢慢开始恢复正常。在点将台上的王长青和安怀元都很满意,安怀元指着众兵,问旁边一个壮年男子: “真致,你看我这些弟兄如何?他们虽是新败,却并不气馁,一共七百八十人,下次再战,定要一雪前耻,将那些山贼一网打尽。” 在安怀元几人旁边,还有三个男子。这三人,正是刘病愈在破庙碰到的三个高手。这个壮年男子叫安真致,是安怀元的同族兄弟。他没回答安怀元,好奇问: “表哥,牛头山那帮山贼真有如此利害?能胜过这些正规军?” “他们不是利害,只是奸诈。”安怀元恨声说: “如果大家公平一战,相同数量的人马,我们也能战胜他们。他们的奸诈你们也见识到了,可惜你们事先没见过刘病愈的画像,要不然上次将他留下,我们会轻松大半。牛头山所出之计,大半是刘病愈设计的。” 这三人来到临邑,说起传信之事,王长青有些不服。结果将刘病愈的通缉画像拿出来一看,才知道他们在破庙碰到之人,正是刘病愈这个匪首。中年男子对安怀元的话颇为赞同: “那个叫刘病愈的的确狡猾,是个难缠之人,他们很有可能不同意换地方交易。我倒不担心他们会使计,万一他们缩在山上不下来,我们如何清剿他们?” 安怀元看了眼王长青,对方说: “这正是我们担心的地方。如今有仆将军三人前来支援,我们不怕他们再次下山攻击。你们可能不知道牛头山,那里易守难攻,地形对他们非常有利。要不是那里的地形太险要,我们也不会有上次的惨败。攻山是不可能的,大家想想办法,如何才能将他们引下山来。” 经过上次的教训,安怀元再冲动也不敢去攻山了。大家想了一会,一个士兵来报: “安将军,一个男子自称是牛头山的人,有交换俘虏的事情要和你商量。” “带他到主营。” 来人是个身材壮实的中年男子,男子颇为大胆。在一个方形大瓦房中,被数双眼睛死死盯着,脸不变色身不发抖,毫无惧意。进来二话不说,掏出一封信递给安怀元: “这是我大当家给你们的信,我这次来除了送信,还要见见我们被关在这里的那些弟兄。” 安怀元恨恨瞪了眼男子,拆开信数眼看完,将信递给姓仆的中年男子: “他们打的好算盘,让我们将粮食送到牛头山下,他们先将粮食搬一部分上山后,再陆续放人。” 仆将军将信看完,出乎大家意料,他点头说: “毕竟是些山贼,胆子小也正常,我们答应就是。” “仆将军?”安怀元的话还未说完,被仆将军打住: “人无信不立,我不相信他们敢失信。派人领他去见人质,回去告诉刘病愈,就说我们答应了。但一定要记住,我被俘那些弟兄一定不能有事,否则我们就堵在山下,将你牛头山的人全困死在那里。” 牛头山的中年男子被带出去后,不待几人开口,仆将军说: “那么多粮食,他们要派不少人下来搬运。一旦那些人下来,我们就将他们的去路堵死。我想用他们来换被俘那些弟兄,他们应该不会不同意吧!要是能抓住他们的当家,那就更好了。只要能多抓些他们的人,宁可不换那些弟兄。” 几人呆了呆,王长青最先清醒,惊喜说: “此计甚妙,若是被堵的人多,他们很有可能忍不住冲下山来。到时候我们先只派四五百人在山下,另藏两百人在后面。一旦大战开始,藏身的众兄弟就冲出来,一战可定大局。” 主营中的六人,有五人很兴奋,只有县令牛散喜一脸愁容。照他们的安排,几乎所有官兵都要抽出去,到时谁来守城?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一章 第一批来投之人 牛头山虽没人来投,气氛却越来越热闹。在山四周有林的地方,聚了不少人。大家将一根根大小不一的木头弄断,就地取材,将树木改成一块块指厚的木板。除太小和太老之人,所有人都在忙碌。 陈惜春和一群女人,围坐在山下一块大石头上。手里拿着一根粗长的梭针,对着一块拇指大的竹块用力转动。在她们面前,还有一堆已打造成孔的竹块。有些已经穿好线,看上去有些像凉席。 “这东西真能挡住箭射?”一个三十几岁的女子问出心中疑惑,陈惜春接道: “能,我们试过,五十米外的箭,一般的弓箭手都无法射穿。这些东西也不是挡直射的箭,主要是挡从空中吊射的。空中吊射的箭没力量,全都能挡住。” 一个长得颇为秀丽的年青少妇看了眼陈惜春,笑着说: “惜春妹懂得真多,大当家真没将你当丫鬟看待,什么都教你。” “现在惜春妹已经不是丫鬟了,是大当家的侍妾。”一个年纪大些的少妇说出,大家一阵嘻笑。陈惜春的手一抖,一针刺入中指。她的反应很快,赶忙将手缩回,站起来说: “你们只知道取笑人家,不和你们一起了,我去另一边看看。” 刚才说话的年青少妇将头抬起,见山上走来几人,再次取笑: “难怪惜春妹要离开,原来是大当家来了。” 陈惜春脸色绯红,她并没有掩饰,将手帖拿出来缠到手指上,朝下山的刘病愈迎去。 刘病愈已经回来几天,这几天他又想出许多方法。无一例外,全是有关战斗的东西。他们穷得一副盔甲都没有,他想到用木料做甲衣帽的方法,虽不能全将刀箭防做,防一般的吊射绝无问题。大家已经完全放弃田土里的活,除在训练的近五百人,全投入在制作这些东西中。 “少爷,你们怎么下来了?”陈惜春看见刘病愈,手指上的伤也没了感觉。刘病愈见她手指上缠着手帕,一点没避人,将她的左手拿起来: “手伤了?” “没事,被针刺了一下。”陈惜春看了眼左右的宗由两人,有些不好意思,将手缩回去。 “你们下来看那些弟兄操练吗?” 刘病愈摇摇头,指着前方: “前方的兄弟来报,闵盛言领着数十人来了。” 陈惜春顺着刘病愈的指引看去,没过一会,见一群人朝她们这边走来,比刘病愈更高兴,激动说: “他们应该是来投的,终于有人来投了,我们快去迎接。” 六十多人,在前方的十几人骑着马,后面五十人手拿武器,人数虽少,在忙活的众人将手中活停下,一脸惊喜看着来人。闵盛言带着众人来到刘病愈面前,指着闵盛行介绍: “大当家,这是我堂哥闵盛行,族里的情况有些特殊,暂时只有这些相投。二叔公说了,如果我们能占领一两座城池,他一定会将大家带来,帮忙一起守城。” 闵盛言虽只带来六十几人,这些人大多是青壮年,只有几个才是中年人,全都符合规定的从军年龄。刘病愈朝闵盛行一礼: “早就听过水夜叉闵英雄大名,今日来投,我牛头山义军如虎添翼。兵不在多而在精,只要大家弟兄齐心协力,何愁大事不成?” 闵盛行虽未见过刘病愈,他才是早就听过对方的大名。本以为刘病愈一个文人,军事能力方面很差。没想到对方能打出如此不可思议的胜利,还不止不次。所以闵盛言一番劝说后,他没再坚持。 只是他们的族长闵敬堂没有答应,两兄弟只招集到六十几人,有些还不是闵家湾的人。对刘病愈有些愧意,回礼说: “大当家能诚心以待,我们岂能不齐心协力。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命令只管吩咐。” 刘病愈点点头,先没将这些带到山上,将大家带到大山左侧。 四百多人组成一个大方阵,衣着虽不统一,看得同来的闵家湾众人心血澎湃。 这四百多人,以五十人一排。顶在前方之人,是手拿米多高木盾的盾牌兵,众人双手提着大木盾,仿佛像是后面的领队,每前进一步,后面的骑兵也前进一步,一后退大家都跟着后退。做的动作比较单调,提盾、收盾,身子半蹲下。各自腰间虽配了一把朴刀,没有做刀的演练。 第二排的五十人,人手一把三米长的大刀。当前方的盾牌放下时,他们双手紧握大刀,从上而下劈向前方。动作颇为统一,很难让人相信,大家才练十几天。 大刀兵劈出后,第三排手握一支四米多长的长枪兵紧随其后,在前方每个战友的左右空隙间刺出。大刀兵一声大喊,很快将刀收回。长枪兵同样紧随其后。最前面的盾牌将盾举起,作防御状。 第四五排同样是骑马的刀枪兵,在前方虽是战友,并不影响他们的训练,做的动作和前方的战友一样。懂的人能看出,这些人是预备队。一旦前方的战友遇害,他们会第一时间顶上。 第六七排是弓箭兵,这些弓箭兵戴着一个米长的椭圆形大木帽,用两根绳子前后固定在身上。人手一把军用弓箭,在中间一道声音的指挥下,斜斜朝前方发出弦上的树杆。现在好了很多,很少有树杆落到自家阵营中。 第八九排是刀枪兵,第十排是盾牌兵。十排近五百人,旁边一个指挥的人都没有。在前方第二排,马向南在里面负责,中间的弓箭兵,有宗由在里面负责。后面倒数第二排的刀兵中,有铁头在里面负责。其他一些勇猛之人皆在队伍中,为这支杂牌军增添不少实力。 大家看了一会,闵盛行叹声说: “只看这个阵容、这些新式的武器、盾牌,就知道此阵的利害,远比那些复杂的阵型更实用。特别是这些武器,以前的人只能前排攻击,这些武器加入,相当于两排的人同时攻击,就算武艺强上一筹的敌人,也不能占得什么便宜。这些武器和阵法,莫非也出自大当家之手?” “这些都是少爷设计的,”陈惜春怕刘病愈不好自夸,替他回答: “如闵英雄所言,一次两排攻击,中间有弓箭兵助攻。前后皆可攻可防,就算被包围住也不怕。可惜人数太少,要是有几千人,绝对可以横扫敌军。” 闵盛言也看出一些东西,指着正在训练的军阵问: “那些弓箭兵戴的帽子不错,可防吊射而来的箭羽。用木做出来,也没几斤重,为什么不给前排的刀枪兵也装备上?” 刘病愈这些天一直在考虑,怎样才能减少己方损失。这不关人多人少的事,人再多也是自家兄弟,能减少损失,就值得他去做。 “大家日忙夜忙,现在才弄好这么些。刀枪兵器我们还在打造,多出的配给新来的弟兄够了。我们现在的铁料少,不能打造盔甲。准备暂时为一些刀枪兵,打造一些竹甲。那些竹甲虽不能防刀枪,防一般的箭并没有问题。加上前方的盾牌,能最大程度上减少弓箭的伤害。” 闵盛行看了眼自己带来的人,颇为自负说: “这些兄弟以前在水里讨生活,论力量和反应,绝不比别人差。他们先看看,等会即可参预到训练中去。” “今日就不用了,”这些是第一批来投的人,刘病愈哪会没什么表示。他前些天在四周买了些猪羊来,就是为了今日搞个热闹的接待: “大家先上山休息,待会这些弟兄也全上去,为各位弟兄接风洗尘。” 大家跟着刘病愈和出阵的宗由几人走到山口,闵盛行朝四周看了眼: “要不要多派些弟兄在四周守?” 刘病愈知道对方的意思,笑着说: “我对情报打探方面最为重视,四周几个山口都有打探的弟兄。无论敌人从什么地方来,我们都有足够的时间准备。后天就是交换俘虏的时间,我们上山去商量一下,后天就是我们占领第一座城池之时。” 闵家湾众人呆了呆,闵盛言激动问: “大当家已经想到攻城之法了?只是后天要交换俘虏,又要攻城?人手安排得过来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二章 义军破城 金国因为强大,统治下的城池很少有战事发生。和南宋一样,因为城多兵少,非边城以外的城池,官兵少的只有几十,多的城池也不过千把人。在济南府辖地禹城的四百多个官兵,此时全站在城头,惊恐看着下面比他们多出几倍的兵马。 一千多个身穿蓝衣、背心绣着一个“宋”字的兵马,从禹城东门的官道涌来。中间形成一个方阵后,左右两边的兵马,自动各分出几百人,朝南北两边冲去。去北边的兵马,很快将对面的西城门堵住。 做完这一切后,三面人马没有立即攻城。在东门数百兵阵中,李铁枪和单钰骑出,来到离城百多米远的地方停下。李铁枪看着城楼中间一个身穿盔甲、身材壮实的中年将领: “徒单会,给你开城投降的机会,你们只有这点人,: “父亲,这可是我们攻的第一座城池啊!三面攻击,现在倒好,我们只能拖住金兵,他们主攻。等会攻下来,也是他们的功劳,我们什么也得不到。” “休得胡言,”张安国瞪了眼年青人: “我们还是没攻城的经验,要不然也不会死伤这么多的弟兄。我带你来是来学习的,攻城多了,自然也就有了经验。好好用心学习,否则永远要落于人后。” 张安国的话音刚落,一道喊声传来: “将军,一些人出现在北城楼上,看样子他们是要逃。” 一般的县城,只有两个城门。禹城南北两面没有城门,北面没有人攻。年青人听到对方要逃,惊喜说: “父亲,我带两百弟兄去,不将他们全留下,绝不收兵。” 张安国看了眼后面的士兵,他的五百人,已经伤亡了百余人,想了一会说: “你带一百五十个骑兵去,记住不能让骑兵攻城,只能阻击逃出来的士兵。尽量多砍些人头,带回来我在二首领那里为你请功。” 一座只有四五百守军的城池,一门被攻破,很快里面乱成一团。许多官兵朝北边冲去,见下面的骑兵正在砍杀逃出去的人,一时没敢下去。没过多久,单钰带着数十人冲到北城楼,剩下的官兵纷纷请降。半个时辰后,禹城落入仓乡义军之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