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汉兴衰》 正文卷 序言 西汉兴衰 此时我四十三岁，即将跨年，有自己的主业，不必为谋生而太忧虑，所以很想写个小说自娱自乐，可以不用顾忌稿费、点击率、粉丝量等等一干要素，倒也落得个逍遥自在，欢心爽快。 给自己定一个唯一的小目标：信手写来，不做删改，不纠结于过往，不奢望于将来，老子坚决不学“白首太玄经”的扬雄，不学“批阅十载，增删五次”的曹雪芹。 从西汉开国写起，原因很简单——我熟知这段历史，也自认为有些个人独特的见解。可当我征求一个小朋友意见时，他给我泼冷水说：知道西汉历史的人太多，没人感兴趣，没人爱看，你写五代十国多好！吸引眼球，悬念丛生。 嗯！有道理！可我就偏要写。世间本来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没路了。地面上没路了，可以挖一条地铁隧道嘛！西汉是神奇的，我争取化神奇为更神奇。 不得不说说这个小说的题目，最初脑海里蹦出来的是《西汉王朝》、《西汉传奇》、《你不知道的西汉历史》，自觉俗不可耐，后来又想到《西汉那些事儿》，更是东施效颦，索性定为《西汉兴衰》——不改了——“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也许会更令人耻笑。2020.11.25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一章 终于在湖边洗完了满满一木盆的衣服，她已经累得汗流浃背。 春天就像一个羞涩的少女，迟迟不愿把自己美好的倩影完全展现在这片广阔的天地之间。湖岸边的枯草中已有点点鹅黄，片片白云悠闲地飘浮在湛蓝的天际，寻找着各自的归宿。 她随夫家，可称为“刘氏”，没有留下真实姓名。此时应该是公元前256年的2月——汉高祖刘邦的生日是公元前256年的12月28日。 刘氏擦擦额头的汗水，仰面躺在枯草之上，双眼微合，尽管春寒料峭，她却怡然自得——也许此时此刻，她的脑海中想得最多的是：这样的苦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 不知不觉间，刘氏进入了半梦半醒的状态。骤然，狂风乍起，愤怒的风将四面八方的云都汇聚在了她的这片天空。乌云离头顶仿佛不到五尺，令人呼吸都变得困难，把亮堂堂的白昼变成了黑漆漆的深夜。一道闪电划过天际，照亮了刘氏的双眼，她分明看到，在乌云和闪电之间，探出了一只布满鳞片的巨爪，足有车轮大小，尖利的趾爪被闪电映得烁烁放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二章 世间的事，有不同的存在形式。有的在你的眼前存在，有的在你的思维中存在；有的在平面上存在，有的在多维空间中存在；有的在历史中掀起狂波巨澜，有的在未来潜滋暗长。 读者不要急于判断下面事情的真伪。因为有些事，没有亲眼所见，不能就说它是假的，就比如明天的朝阳你还未见到，它却属实会升起；有些事，虽然超越了我们暂时的认识水平，但它的存在自有它的道理。 已经被风云突变吓懵了的刘氏，哪有我们此刻的闲情和深刻，如一摊泥巴样地倒在草地上，动弹不得。命运和她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或者说安排她去完成一个关乎天下苍生的任务。 刘氏看到，随着闪电和雷鸣，一条面目狰狞的蛟龙降临在她身旁。它鼻孔喷着热气，遍身鳞甲，放射着红光，好像从沸腾的熔炉中窜出，获得了自由，又好像是巨大的身躯里涨满了某种神秘的能量。 和眼前的庞然大物相比，刘氏瘦弱的身体小得如一枚鸡蛋。 接下来的事，《史记高祖本纪》是这般写的：是时雷电晦冥，太公往视，则见蛟龙于其上。 搞什么搞？堂堂的正史竟然记载得如此离奇——刘氏与蛟龙交合，而刘太公，也就是汉高祖刘邦的老爹是目击证人。他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龙给“绿”了。更悲催的是，一次偶然的婚外情，就有了身孕，生下了秦王朝的掘墓人——刘邦。 我们没有必要进一步深究这件怪事的细节，诸如“绿”的形式、内容以及时间等等，否则读者定会骂声鼎沸的。 但我们可以讨论一下，这事存在的可能性。 如果你是有神论者，这完全可以是真事。 如果你是无神论者，我们就有必要换位思考。刘邦作为平民起事，需要这个美丽的童话来镇服四方；汉武帝作为高皇帝的子孙，需要继续陶醉于这个美丽的神话；作为汉臣，司马迁需要大力传播这个美丽的神话。 我猜度，在秦末汉初，除却被刘邦折磨得精神分裂，自杀解脱的项羽，还有造反被夷灭的黥布、韩信、卢绾等人，相信这个故事的人应该是绝大多数。 世间的事，存在自有它的道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三章 战国时代的沛国丰邑，属楚国地域，即如今的江苏省徐州市丰县，此地民风纯朴而豪放。这片深沉而厚重的土地，养育了一辈辈吃苦耐劳的农民，他们的最终结局都是回归了大地的怀抱，化为无声的尘埃。 刘氏遇到蛟龙的事不胫而走，已经成了丰邑中阳里百姓茶余饭后最感兴趣的谈资——毕竟农耕年代，属于农民的娱乐活动少之又少。四起的流言，让刘公在众乡亲面前抬不起头来，更令他难堪的是老婆一天天渐渐隆起的肚皮。 在《史记》和《汉书》里，记载刘邦从出生到四十岁之间的经历寥若晨星，我们就恰好借机杜撰几个故事，来彰显一下这位大汉天子的英雄气质。 已是初冬时节，万物萧条，天阴沉沉的。一声婴儿清脆的啼哭，惊扰了沉寂的村落——刘邦降生了。随之，天上闷雷滚滚，经久不息，这应该是刘邦的“龙爸爸”从远方送来的问候。刘公心里五味杂陈，喜的是又得一子，忧的是这小子身上到底遗传了谁的dna。 刘公仔细端详着这个新的生命，猛然发出一声惊呼：“诶！怪了！”孩子生得眉清目秀，与常人无异，只是，只是这左大腿上，密密麻麻有许多黑点。 “让我查看一番。”稳婆秉着油灯走近，俯下身来，“一、二、三……七十一、七十二，哎呦呦，老身一辈子接生无数娃娃，却从没见过这般怪事！” 这一天是公元前256年12月28日。中阳里还出生了一个男孩，取名叫卢绾。他是刘邦的同乡、同年、同窗、同志，后来西汉的开国功臣，被封为“赵王”。 这一年，还有一个三岁的孩子，在赵国都城邯郸正经历着生与死的考验，他就是嬴政。 刘邦比嬴政仅小三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四章 这个夜晚月黑风高，更鼓敲过戌时一刻，中阳里最后一户人家的灯火也已经熄灭。 但，在富户王家的后院门后，蹲守着几个壮汉，他们手持棍棒，屏住呼吸，瞪着怒目紧盯院后的小道，好像一只只饥饿的猛兽埋伏在猎物的必经之路上。时间过得真慢，壮汉中的两个恹恹欲睡，即将打起鼾声。 就在此时，小道的尽头闪过一条黑影，脚步如飞，眼看着直奔院门，借着朦胧的月色，隐约可以看见，这黑影极其敏捷地从怀里抽出一把锈色的小刀，插进门缝，挑开门闩，转眼间，瘦小的身形钻进院子，直奔鸡笼。 猛然间，灯火闪烁，照亮了整个院子。几个壮汉不由分说，将瘦小的黑影团团围住，棍棒并举将其打翻在地。雨点般的棍棒打得这不速之客抱头翻滚，发出声声惨叫。再这么打下去，恐怕来者会被活活棒杀。 千钧一发之际，一位身着蓝绸长衫的少年从长廊飞速冲来，喝了一声“住手”，声音虽不甚大，然而语气里却带着一种不容反抗的威严，瞬间让几个施暴者成为温顺的绵羊，口称“少爷”，乖乖地立在一旁。 这少年便是本家少主人——王陵。 西汉的重要开国功臣以数十计，个个功高盖世，声名显赫，充满传奇，仿佛是天帝为了刘邦能定鼎天下，特意派来的一批天兵天将。而眼前的王陵，是其中特别另类的一个。他的另类，后面自有详解。 灯火之下，王陵定睛看时，发出了一句感叹：“果真是你！” 王陵顺势扶起还半躺在地上的人：“刘季啊刘季，你说你年近加冠，这偷鸡摸狗的事，干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五章 “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当有一番轰轰烈烈的作为，怎能如此庸庸碌碌？”王陵手一挥，仆人递上一篓鸡蛋，“你走吧！” 刘季跪在地上，吐了一口血沫：“陵兄，我一直视你为兄长而敬重，今日你高抬贵手，将来我有富贵之日，定涌泉相报！” 王陵无语地转身，眼光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 刘季抓起那篓用一顿暴打换来的鸡蛋，蹒跚着挪出王家，消失在苍茫的夜色里…… 在夜色的一端，有一个秀气而略显憔悴的脸庞在等待着刘季，她的眼神里满是爱怜和心疼。 她就是曹英。年长于刘季三岁。 十一年前，曹英随母避乱来至丰邑，孤女寡母相依为命，日子过得清苦无比。关于曹英的生父是何许人，始终说不清楚。因此，总有一群熊孩子赶在她身后大喊“野种”。素来顽劣的刘季，不知是搭错了哪根神经，充当了正义的化身和曹英的保护伞，经常和攻击者大打出手，最终凭一己之力，彻底摧毁了这一流言蜚语。一向囊中羞涩的刘邦，后来也是千方百计地接济曹英。 在曹英的心目中，刘季既像自己的弟弟，又像自己的情人，究竟如何，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令人意料之中的，这种矛盾心理的结果是——她把自己的贞洁奉献给了刘季。本作品限于历史题材，故奉献的细节不做赘述。但这样古老的历史好像确实在印证一个真理——男女之间不可能有真正的友谊。 一来二去，曹英顺理成章地怀上了刘季的种。对于这种社会现象，读者完全不必吃惊，从战国至秦汉，再至唐，民风是十分开放的，无论是皇亲贵族、士大夫，还是平民，私生、改嫁的情况比较常见。如：汉武帝的生母王娡改嫁于汉景帝、杨玉环改嫁于唐玄宗都可以作为有力的佐证。 昏黄的灯前，曹英用热巾敷着刘季淤青的额角：“三儿，你别再去偷了，我求你了。”两颗泪珠滚落在她的双颊，那泪水清澈而真实。 “放屁！老子的种，老子就要管到底，过来，婆娘，让我听听肚皮里动静！”刘季不顾头上的伤，凑到曹英身前。 “挨揍了还不老实！”曹英当胸捶了刘季一拳，只打得他龇牙咧嘴地“哎呦”一声。 曹英生下的男孩是刘季人生第一个种。 这个孩子智商平庸，但这笨笨的脑子并不影响他日后享受荣华富贵，而且，这笨笨的脑子，令他后来得以逃脱了被一个霸权女主的魔爪。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六章 小偷小摸是刘季成长中的主旋律。这种事可能从他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不知是什么样的人格魅力，让一群狐朋狗友整天都紧紧地围在刘季身边。气得刘公跺脚大骂：不肖子孙！哪有你大哥刘元、二哥刘喜那个勤快劲，整天给老子惹麻烦！搞事情！ 刘季坏笑着丢下一句：“那些土里刨食的庄稼把式有什么出息！？等我出头之日，让你见识见识！” 我们必须承认，同样的事，不同的人能做出不同的效果，甚至偷盗也是这样。 刘季九岁时，出了这么一件事。 他们一伙人盯上了村边的李子园。这其中有憨厚的卢绾、机灵的陶二、叛逆的雍齿，还有刘季最疼爱的四弟刘交。枝头的李子莹莹硕硕，勾搭着这帮淘气包的口水。但只要眼睛瞥见看守园子的李大通，大家谁都知道他可是个狠角色，落在他手里必然皮开肉绽。 一筹莫展时，刘季站出来指挥：“卢绾，你最有主意，快想个妙计！”几个坏小子眼光齐刷刷落在卢绾身上。 “也不是没办法，就是要冒些风险。”卢绾嘟囔着。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嘛！买什么关子！”刘季叉着手催促。 “如此如此……”几个脑瓜抵在一处。 陶二进了李子园，蹭蹭几下子爬上一棵树，揪下两颗李子，边跑边喊：“今年的李子特甜哪！”引得膀大腰圆的李大通甩开大步紧追。 其他几个家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纷纷上树，噼里啪啦一顿划拉。 坏小子们得手了，把偷来的李子堆在一起过数——一共67颗。关于怎么分，大家争得面红耳赤，险些内讧。 “听老子的，要不以后别跟我混！”刘季的吼叫暂时平息了争斗。 “卢绾出计策功劳最大，15颗；陶二最卖力气，12颗，老子是头儿，20颗，其他每人10颗。” 卢绾心里那叫一个美。陶二也挺知足。 雍齿跳着脚骂：“刘三儿，你个龟儿子！凭什么你动动嘴就分20？” 大家一瞬间都把质疑的眼光投向刘季，眼看着他的领袖地位受到了威胁。 “雍齿你懂个屁！村里那个瞎老汉无儿无女，我的20颗有他一半！” 大家一瞬间就把质疑的目光变成了崇拜的目光送给刘季。 雍齿鼓着腮帮子生闷气。 事儿还没完。陶二抽了两下鼻涕哭开了：“我弟陶三从小都没吃过李子，可我们兄弟俩分10颗也太少了！” “大丈夫哭个啥！算了算了，老子的那份不要了，给陶三！” 陶二一瞬间止住了悲声。 如果，一个人有十万钱，能分给别人十钱，是吝啬；能分给别人千钱，是豪爽；能分给别人万千，是大器；能全分出去，是格局。还有，如何合理分配，也是很重要的问题。 这个故事能很好的解答一些谜题。 刘季，也就是刘邦，到底凭什么能由一介布衣成为开国皇帝。 刘邦封赏开国功臣有什么主导思想。 雍齿为何背叛刘邦，后来又归降而被封侯。 卢绾为何一直对刘邦忠心耿耿。 后面的故事，仍会给我们带来无穷无尽的启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七章 “让你小子张狂！”平时老实憨厚的卢绾这次真是被欺负急了，一脚把邻村的狗蛋从河岸踹到了水里。 “算了算了，甭和小孩一般见识。”刘季扯住卢绾的衣袖。 狗蛋扑腾了两下，钻出了水面，头上还挂着绺水草，哇哇地嚎开了：“好你个姓卢的，敢惹你小爷爷，你等着我的！”他爬上岸，脚上只剩了一只鞋，像个落水狗一样狼狈地往邻村跑。 刘季抱着肩膀，冷笑着回应：“哈哈，看把你小子能的，老子看你有什么本事？” 夕阳即将隐没在山头，在水里游够的刘季和卢绾穿上他们补丁落着补丁的粗布衣裤，踏上了回村的小路。路两旁不知道哪年哪月栽下的两行大杨树，棵棵树干都有合抱粗细，枝繁叶茂。天色渐暗，两人边走边说边笑。 忽然，一声断喝：“站住！”随着话音，从这些大杨树后面，呼啦啦闪出了二十几个少年，一个个手里拎着短棒、斧子、锄头——典型的杂牌军。领头的少年胸脯一挺，问身边哈巴狗一样的狗蛋：“谁是那个姓卢的？” “就是那小子！”狗蛋来了能耐，用手一指。 “就是你欺负我兄弟？今天打折你的腿！” 卢绾心里一蹦：倒霉啊，惹事了，不能连累刘季——下巴一扬，嘴上毫不示弱：“对，就是我，怎么着？一人做事一人当，不关他的事，让他走！” 刘季伸手把卢绾拉到身后，向对面的这些人抱抱拳：“哈哈，我兄弟得罪了狗蛋，都算在我刘三儿身上，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今天随便你们打个够，别碰他一根毫毛！” 卢绾想进前，被刘季背在身后的手死死按着。 “霍！倒真有好汉！”领头少年向前逼近两步，面对面仔细打量着刘季。 也就是一眨眼的工夫，这少年猛然扔了手里的家伙，一把拉住了刘季，大呼：“是三哥吗？你是三哥？！” 刘季一时被弄糊涂了，借着微茫的光亮盯着对面这个像黑炭一样的家伙。 “三哥，你不认得我了，我是夏侯婴啊！” 一句话打开了刘季的记忆之门。 三年前，刘季十五岁，三伏天烈日当头，在村外这条河玩水时，拼了性命，救起了掉进“吃人坑”差点被淹死的夏侯婴。夏侯婴小刘季三岁。没想到，几年后，这小子已长得肩宽背厚，又高又壮了。 “三哥的救命之恩，小弟我一辈子都报答不尽！”夏侯婴双膝跪地，泪如雨下。 一旁的卢绾揉揉眼睛，嘴长得老大，好像刚从一场惊梦中醒过来。刘季救人这事，他压根不知道。 一场风波就此平息。可怜的狗蛋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生死之交，肝胆相照都是用心、用命换来的。当我们抱怨身边的朋友不讲义气的时候，值得思考——自己对真正的好朋友、好兄弟是否做到了刘季这样，为朋友两肋插刀。 一个人的性格决定了他的行为，行为又决定了命运。刘季重情义，轻生死，有古之侠士遗风，所以，后来夏侯婴宁可身受酷刑，也不供出刘季是必然的；刘季冒死释放发往咸阳的刑徒是必然的；纪信甘愿赴死，为刘邦争取突围的机会是必然的；刘邦能凝聚万千民心，开创基业是必然的。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 性格决定命运。刘邦那善利他人，善利众生，善利万物的性格，早已决定了他称帝的命运。 当慨叹命运不济时，你可以从上面的文字中读出一些心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八章 历史的车轮以它自己独特的轨迹滚滚向前，从不去理会芸芸众生的苦难和呻吟。 公元前230年，年方二十九岁的秦王嬴政，开始了他横扫六国，吞并天下的雄才大略。至公元前221年，大秦的铁骑踏遍了黄河南北，五岳之间。韩、赵、魏、楚、燕、齐相继被灭，六国诸侯低下了他们高贵的头颅，向嬴政俯首称臣。 “秦王扫六合，虎视何雄哉？挥剑决浮云，诸侯尽西来”，嬴政缔造了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大一统的帝国，称“始皇帝”。他的威严震慑华夏四方，他的暴政陷万民于水火之中。 临近年关，丰邑一个异常简陋的小酒馆里热闹非凡，人声鼎沸。 “三儿，恭贺你当了泗水亭长，兄弟们一起敬你这碗酒！”萧何的脸上挂满了笑容。 “是啊，三哥，这可真是他娘的大喜事，来来来，干了！”夏侯婴捧着满满一大碗酒。 刘季直起身，挥着大手：“承蒙弟兄们高抬我刘季，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干啦！” 你看这一帮狐朋狗友，大声说笑，大声吆喝，猜拳行令，那真是一番豪侠气概。 微醺中的刘季，在萧何旁边悄悄耳语了几句：“先生啊，你说这县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怎么就让我当了这个亭长？” 萧何摸摸了胡须，微微笑了笑低声说：“你是真精明啊，没被这芝麻大的小官蒙住了心。依我知晓的，雍齿为了这个亭长，早早地给县尉送了一锭马蹄金。”萧何抿了一口酒，“就在他要提笔签署公文时，我轻描淡写地提了两句——这沛县盗贼蜂起，治安废弛。雍齿的名声败坏，没人服气；刘季为人仗义，可以服众。大人您看是这锭金子重要，还是您的官位重要呢？” “哈哈哈哈，原来是老兄这贵人相助！”刘季猛拍萧何的肩头，险些把他拍倒在地。 萧何是土生土长的沛县人，县令的主吏，类似于现在的办公室主任，才能过人，万里挑一。朝廷的御史来郡中考核官员，萧何的对策在数千官吏中名列第一，有资格入朝做三品郎官。官场之人，能有这样飞黄腾达的机遇，简直是祖坟上冒了青烟的好事！可他却婉言相拒，称“父母故土皆于斯，不忍弃之”。这个借口显然是站不住脚的。 只有一种令人信服的解释——萧何在等待，可能是在等待一个四方响应的人，可能是在等待一件星火燎原的事，可能是在等待一个开天辟地的历史使命。 冥冥中，究竟是谁在指引着他呢？真相如此神秘，却永远地留在了岁月的漩涡之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九章 酒意正酣。炉中燃着的炭火，映红了众人的脸。 樊哙和周勃已醉得如烂泥，仰面躺倒，鼾声震天。樊哙的手里抓着酒碗，周勃的嘴里叼着啃了一半的狗腿。 萧何又一次打量着斜倚在席上的刘季——其实，这张脸他再熟悉不过了。只见刘季宽额，方颐，浓眉，长目，高鼻梁，油黑发亮的长髯散于胸前，虽是布衣加身，却难以掩藏那一派豪杰的气度。在萧何的心里，有一种强烈的直觉由来已久——眼前的这个人，逢平常，无非是个鸡鸣狗盗之雄；遇乱世，必是位吞吐天地的霸主。 萧何了解刘季，更了解自己。他绝对不能成为刘季的敌手，而是要做刘季最得力的帮手，一辈子死心塌地地做刘季的帮手。 请读者留个心思，多关注此后多年萧何的言行。所有的史实都确凿地证实了萧何对刘季的忠诚。 在一双朦胧的醉眼后，有一颗洞察人情世故的心，犀利如刀，明亮似镜，那是刘季的心。 他看似不经意的目光所到之处，在场所有人身上的忠诚与奸狡，英勇与鲁莽，无私与贪婪，大器与狭隘，尽收眼底。 这就如同一个阅尽沧桑的老人，看一群孩子玩耍的举动一般。 相信这是真的吗？皇帝是什么样的人都能当的吗？设若没有这样的过人之处，刘季如何能在群雄逐鹿的秦末，百战封王？如何能在楚汉之争中击败不可一世的项羽？如何能从一个典型的“街溜子”华丽转身为大汉开国皇帝呢？ 我们不禁感慨上苍的伟大！他用我们根本无从知道的方式，赋予了刘季能感召天下的个性，赋予了刘季能辨识人才的天资，又赋予了刘季一大批为他平定四方的文臣武将。 萧何、曹参、夏侯婴、樊哙、周勃、靳强、纪信，这个小小的寒酸酒局，汇聚的是二十年后大汉开国的王侯将相，可谓是群星璀璨。要知道，这次缺席的还有张良、韩信、陈平、英布、彭越等等许多重量级人物。 酒馆里的人越聚越多，各席推杯换盏，甚至空地上也站满了人，简直挤得水泄不通。他们都在等着看动人心魄的一幕。 “武负，结账！”已是酒到酩酊的刘季大呼。 “今日一百二十五钱，全年共算八百八十钱。”武负把一年来刘季赊账记的竹券都掐在手里给他看。 “哦，”刘季打了个大大的酒嗝，手伸进衣袋——那里就像眼前的酒觥一样空荡荡的，“老子今日忘了带钱，改日一并结清！”说完，他倒在席上呼呼大睡起来。 就在这时，众人眼前闪出一道耀眼的光芒，定睛看时，一条赤龙正在刘季头顶盘旋，看那神情，有几分怒气，有几分爱怜，又有几分自豪。须臾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场的人惊得目瞪口呆，只有这武负倒是颇有几分从容。刘季每次在此喝醉，必有赤龙相伴，酒客竞相来观，多卖了很多酒菜。他是见怪不怪了。 “咔咔”几声脆响，武负利索地折断了手中的一把竹券……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十章 “把孙不正给我找过来，老子有话要问。”刘季阴沉着脸吩咐跟班。 片刻工夫，从门外晃晃悠悠地进来了一个流里流气的家伙。他蜡黄的脸色，一双小眼睛滴流乱转，闪着贼光，缩腮帮，尖下巴，一看就非善类。 此人游手好闲，仗着当差的身份经常欺压穷苦的老百姓，就得了个“孙不正”的绰号，久而久之，所有人几乎都忘了他的大名。 刘季看他进来，往前挪了挪，格外亲热地说：“孙不正，你说你啊，都是好兄弟，昨晚你大吃二喝的，怎么不叫着老子？真不讲义气！” 孙不正心里咯噔一下，这亭长爷爷可真不好惹，上任不满一个月，大事小情摸了个透，连昨晚我到前榆村喝酒的事他都知晓，简直是千里眼，顺风耳啊！ 他自觉理亏，满脸堆笑：“大人莫要见怪，小人昨晚是和家里的两个……两个亲戚小聚，下次……下次一定请大人喝个痛快。” “哼哼，下次？你素来穷得喝风，日子都过不去，这次喝酒哪来的钱？还不从实招来！” “借的，借的。”孙不正被当头一棒，浑身直哆嗦。 “还敢狡辩，你个龟孙子！说！你是如何欺凌冯家寡妇，非要多抽她家的地头税的？”刘季眼里起红线，额角的青筋艮艮地直跳，好似龙神附体了一样。 孙不正瞥了一眼刘季愤怒的神色，心中无比恐惧，再也不敢嘴硬，一五一十地交代了恶行。 “你若认打，拉出去打个一百脊杖；你若认罚，乖乖地让我当回马骑，再去还了冯家的钱！” 孙不正脊背直冒凉气儿，心里盘算：这要是挨一百背花，我这条小命就保不住了。只得苦着脸说：“唉，小人认罚，小人认罚。”他倒也识趣，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任刘季发落。 刘季说得出，做得到，一抬腿把孙不正骑在胯下，手里挥着竹片狠抽他的屁股：“今日可知道老子的手段了吧，看你今后还敢欺负弱小！” 周围几个刘季手下的差人是又笑又怕。笑的是，眼看着孙不正狼狈无比，满身是土；怕的是，这位阎王祖宗的霹雳手段可别哪天落在自己的身上。 孙不正咬牙切齿地心里发狠：刘三儿啊，刘三儿，山不转水转，有你的，早早晚晚我非报此仇不可！ 这边正闹腾得鸡飞狗跳，院外传来了一个异常高亢宏亮的声音：“三哥！三哥！多日不见，兄弟看你来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十一章 随着宏亮的声音，进来了一个身材健壮的红脸膛汉子，左手提着马鞭，右手拎着一大坛子酒。 刘季一听，马上就知道，来者正是他的刎颈之交——夏侯婴。 自从十二岁那年被刘邦救了性命之后，夏侯婴便随父亲到塞外贩马，多年的历练，识马、养马、御马、驾车，样样精通。 两个月前，夏侯婴被征为沛县厩司御，掌管车马，深得县令赏识，一直公务繁忙，好不容易得了空闲，就赶着来找刘季叙旧。 兄弟见面，分外亲热。刘季赶忙拉夏侯婴坐在席上，摆下两个海碗，拿出昨日剩的半盘烤彘。两人边聊，边开怀痛饮。 “三哥，这些日子过得如何？” “好着呢，整天有酒有肉，地面儿上的这些混混儿知道我的名声，都老实了不少，唉，只是啊……”刘季一声叹息，压低了声音，“老百姓的日子太苦了，田租、口赋、杂赋大大小小十几种，一年到头打下的粮食，三中有二都给搜刮去了，剩下的余粮也就能维持少半年，简直是没有活路。” 沉默。 夏侯婴“咕咚”一口气喝光了满满一碗酒，刹那间胸中热血奔涌。 刘季呷了一口酒，接着小声道：“这皇上啊瞎了心，要修皇宫、修陵墓、修长城、修驰道，就一批连一批地征用壮丁，我这小小泗水亭的十个里，一年来被征调走的少说也有三百人。” “更惨的是，不少壮汉就活活累死在外，留下孤儿寡母在家。”刘季一向豁达大度，可说到此处，猛地抽泣了一下，眼里涌出的泪花滴在了碗里。 又一阵沉默。 夏侯婴是铁打的汉子，可心也被刘季的眼泪狠狠地揪了一下。在他心里，三哥讲义气，为三哥抛却性命他也心甘情愿。而三哥的这份仁德之心，更使他肃然起敬。 “三哥，你说以后的日子怎么过？我全听你的。” “怎么过？”刘季抹了把脸，苦笑道，“一天天混吧！” “算了，不说这些，你在县衙里当差，过得顺当吗？” “小弟这套把式，别的不敢说，御马驾车是区区小事。”夏侯婴转忧为喜，拍了拍膝边的马鞭。 “让我比划比划。” 二人来到院中，夏侯婴手握马鞭，像变戏法似的连抖了三个鞭花，在半空中发出清脆的响声，接着递到刘季手上。 刘季握着马鞭，觉得浑身上下都极不自在，想学着夏侯婴的样子，挥开马鞭猛甩出去，可手不应心，“啪”的一声，实实在在地抽中了身旁的夏侯婴。 这一鞭可太重了！在夏侯婴的左脸和脖子上留下长长的一道伤痕，胸前的衣服也被撕裂开来。他下意识地摔倒在地。 “哎呦！兄弟！”刘季见状，赶紧丢下马鞭，窜过去搀扶夏侯婴。 “都怪我太冒失啦！” 鲜血顺着伤口不住地往外渗，把前襟染红了一大片，可夏侯婴满不在乎地用粗糙的大手擦了两下，憨笑着说：“三哥，出点血算啥，如果三哥用得着，兄弟这条命都是你的！” 泪水一下子模糊了刘季的眼睛，他紧紧搂住了夏侯婴宽厚的臂膀。 不曾想，这一幕误伤，被班房里那个阴险狡诈的孙不二看了个正着。 由此，给刘季和夏侯婴这对生死之交带来了一场飞来横祸……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十二章 沛县县尉官署正堂，笼罩着阴森可怖的气氛。 夏侯婴身着罪衣，蓬头垢面地跪在地上，后背的衣服已经被打烂了，伤痕纵横，血肉模糊。这是他第三次被提审。 旁边跪的是刘季和孙不正。 一声惊堂木响起，堂上端坐着县尉苗端喝道：“夏侯婴，我来问你，身为泗水亭长的刘季曾挥鞭将你打伤，可有此事？” “大人，前两次我已申明，绝无此事，绝无此事！”夏侯婴身受杖刑一百二十余，仍紧咬牙关。 “孙不正，夏侯婴所说是真是假？” 孙不正连磕响头：“大老爷明鉴，十二日前在泗水亭署，小人我亲眼所见，那刘季用鞭子抽打夏侯婴。小的所说句句是实，如若扯谎，甘愿天打雷劈！” “刘季，你待怎讲？” “大人，我是泗水亭长，知道朝廷王法，怎么会动手伤人呢？孙不正前些日子欺压百姓，被我惩治，今番纯粹是血口喷人，借机报复。”刘季的神色异常沉稳、平静、冷漠，似乎夏侯婴的死活与他毫不相干。 “那就休怪本官无情了，来啊，大刑伺候，看你招是不招。” 四个衙役拖着夏侯婴来到堂口，将他架在长凳上捆得结结实实。随后，其中一个挥起手腕粗细的木杖开始行刑。 人心似铁非似铁，官法如炉果如炉。 堂上堂下安静极了，只能听见耳畔传来一声声木杖击打肉体的闷响。夏侯婴真是条好汉，嘴里咬着罪衣，哼都不哼一声。 “啪啪啪…啪啪啪…” 刘季仍旧跪在地上，神情自若，似笑非笑地凝视着县尉。谁也不会想到，衣衫之下，他两手的指甲像一双利勾一样，狠命地插着双股，几乎要撕下两大块的肉来。 无情未必真英雄。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 他们胸中有深沉的爱，有鲜明的恨。时势来临，他们有指点江山，舍我其谁的霸气；时运不济，他们能忍受常人难以忍受的屈辱和痛苦。 “啊！”受刑数十的夏侯婴到了一个极限，口中狂喷一大口鲜血，昏死过去。 刘季身体微微一震，心里只有一个铁石般的念头：不能招供，否则按照秦律，两人都得死！ 县尉苗端骑虎难下之时，身旁的曹参向他使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苗端当即会意道：“今日嫌犯昏厥，押后再审！” 其实他心里很清楚，这两人拒不招供，真要是将夏侯婴立毙杖下，对上峰也不好交代。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十三章 “你个冤家！你想要了我的老命不成？”刘公堵在院门口大骂。 “爹，我要卖了牛去救夏侯婴，要不他命保不住了！以后我有钱了，给你买一百头牛！”刘季硬拱开老爹，牵着家中唯一一头耕牛往外跑。 “爹，莫动气，让老三去罢，不能见死不救……”老大刘元，老四刘交扶着老爹劝解着，老二刘喜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一遍又一遍地咒骂着这个败家子。 刘季这是有生以来第二次跪在王陵面前，第一次是因为偷鸡不成，第二次是为了卖牛救命。 “陵兄，求兄长开恩，买了我家的耕牛，我要拿钱疏通县尉，救回夏侯婴。”刘季“咚”的一个响头磕在地上。 王陵生在富贵之家，素来鄙视刘季的无赖习气，但老母亲却几次告诫他“刘季绝非池中之物，且看他日后的作为”，此言王陵是半信半疑。 我们不得不赞叹这老人家的眼光，后来，为了让自己的儿子追随刘季开创基业，她宁可伏剑自杀。那是后话。 “好吧，平素耕牛五百钱一头，我给你八百钱，解燃眉之急，但今后休要再来打扰我。” “陵兄再造恩德，刘季永世不忘！”“咚咚咚”又是一连串的响头，磕得刘季额头鲜血横流，他仿佛不觉得疼，抓起钱袋，拔身直奔曹参的家。 看到曹参把八百钱放在县尉的公案上时，苗端的脸上挤出了一堆狡黠的笑：“哼！贱骨头！早这么知趣，何必受一番皮肉之苦。” 夏侯婴躺在牢房的草堆里，面色惨白，新伤叠着旧伤，锥心刺骨地疼，可他心里自有一种极大的快慰：士为知己者死！这条命是三哥当年救的，自己把案子扛下来，保住三哥，死得太值了！ 这是中国古代典型的侠义精神。为了国家的大义，民族的正义，朋友的情义，许多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他们可以酷刑加身而慷慨凛然，可以面对刀剑而笑傲赴死。 就如刺秦的荆轲、刺韩的聂政、自刭的侯嬴、寻兄的关羽等等，举不胜举。他们以无比悲壮的行动，将自己的名字载入史册。当然，反观之，更多的义士并未留下名姓，湮没于黄尘古道，寻常巷陌之间了。 此道今人早已弃之如土。嘴上的江湖，兄弟的交情，仅仅是自欺欺人的笑柄罢了。 不过，在某些人身上，或许还能找到一些痕迹——比如能为了手下人出头，体谅最底层员工的顺丰王卫和京东刘强东。 顺便提一句，刘强东的籍贯是江苏宿迁，相当于是刘邦的同乡。 牢门一响，刘季带着樊哙和周勃闪了进来，他们是来接夏侯婴出去的。 刘季又一次救了夏侯婴的命，后来的乱军中夏侯婴又救了刘季的一双儿女的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十四章 沛县城西门外，刘季即将启程，以官吏身份去都城咸阳服役，相当于现在公务出差。虽已年过四十，可刘季还是第一次去咸阳开眼界，心中充满了兴奋和好奇。 县里的一些官吏和好友来送行，个个拿出三百钱送到刘季手上做川资盘缠。 萧何排在最后一位，他塞给了刘季五百钱，竟比旁人多出二百：“兄弟，你此行山高水长，自多保重，都城不比我们穷乡僻壤，凡事谨慎，切莫惹出乱子。” 这多送的二百钱，在西汉开国后，给萧何带来了百万倍的回报。看来，萧何的投资眼光远胜于当今任何一个风险投资家。 握着这沉甸甸的五百钱，很多往事飞快地在刘季心里闪过——与萧何相识的二十多年间，得到了他太多的帮助和保护。感激之情无以言表，最终化为临别时深深地一揖。 路上无话。 这一日，当来到咸阳城脚下时，刘季被强烈地震撼了！ 好一座拔地而起的雄关，犹如一只巨虎盘踞在天地之间。波涛翻滚的护城河，高大坚固的城墙，铜打铁铸的城门，都在炫耀着君临天下的威仪和霸气。 关于咸阳名字的由来，有一种说法，古代山之南为“阳”，水之北为“阳”，咸阳位于九嵕山之南、渭河之北，山水俱阳，故称咸阳。“咸”字乃“皆”“都是”之意。 两个月的服役漫长而艰苦，在骊山陵墓作监工的刘季，目睹了十余万苦役的惨状。一群群男子汉光着脊梁凿石，夯土，打桩，炎炎烈日把他们的皮肤暴晒成了古铜色，粗重的绳索勒得他们的肩膀沟壑纵横。汗水滴入黄土转瞬即逝，血泪和着号子响彻云霄。从高处俯瞰，苦役们就如同数不清的蝼蚁，辛苦地劳碌着，除了父母妻儿，没有人在乎他们的死活。 这天，刘季得空在咸阳城里闲逛着，就听见远处号角声震天动地。 紧接着，全副戎装的两大队骑兵驱逐行人，开始戒严。 不久之后，庞大的车队分为三道驶来，前面有司马车驾、辟恶车驾、记道车驾、靖室车驾、象车鼓吹、式道侯开道；两边有大批步兵、骑队、校尉、廷尉、太尉、将军以及戟楯、刀楯、弓矢、鼓吹护驾；中间有九游车、云罕车、皮轩车、闟戟车、鸾旗车、建华车行进；后面有尚书、御史、中郞、将军殿后。整个仪仗旌旗招展，华盖翩翩，鼓乐喧天，气势恢宏。 这正是秦始皇的仪仗，他将要去吴越一带巡游。 看到如此雄壮的场面，刘季心里迸发出平生最强烈的惊叹：大丈夫当如此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