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在飞升之后》 作品相关 我心中所想。 表达下我的想法吧。 1这本书的书名,与皇甫奇大大的《飞升之后》无关。 创作之前,小弟惭愧,并未拜读过这本书。以后有机会可能去仔细品读。 所以,文中剧情极有可能不会与上文所书出现雷同。 2作为一名新兵dan子,我并不要求大家对我宽容对待。 该喷就喷,不用客气。 只有提出问题,才能解决问题。 3在这里跟大家说一句掏心窝子的话,我是一个病人。 说这句话,我并不是博大家同情。 而是说,我每天必须有严格的作息时间,才有利于病情。 所以我每天的更新能力是有限的,最快也就一天六千字上下。 可能以后会因为熟悉了创作,速度会有所提升。 但,目前六千字就是我的极限了。 大家多多包涵。 4这本书,不用担心我的进宫问题。 正是因为我每天稳定的作息时间,所以我目前肯定是不会进宫的。 5也是最关键的一点。 大家只要评论,收藏,送推荐票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 有打赏最好, 但, 请务必量力而行。 6作为我的第一本书,我希望写的平淡真实。 所以喜欢看爽文的,我可能能力有限,满足不了这要求。 但是,也不代表我的这篇文就是一味的压抑。 就比如开头,大家可能认为我写个穿越就写了几章。 可是,这穿越里面会有重大的伏笔。 不然作者会吃饱了没事去写这么多,真当爱能发电啊。 7这本书世界观,我不能保证从未出现。 但绝对能让人耳目一新。 所以,节奏绝对快不起来。 因为我会认真地去写下每一个字。 爱这本书的,请热爱。 8我希望王忧能够给人带来正能量。 而不是,只为了大家爽而爽。 9看文之余,珍惜用眼。 总结:请大家多多支持。 无论是以何等方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仁德更迭 第一章:穿越之后,物非人是。 王忧现在眼前一片黑暗,身上传来的剧痛如同千刀万剐。 就在十分钟前,他还是一名野外生存专家,专门独身前往各种荒山野岭,沼泽沙漠,为电视台录制各种探险节目,赚取不菲的佣金。 但一切的一切。 都在一秒前结束了。 死亡,从来都没有任何征兆。 这一切痛苦的来源,都来源于一根金色的针。 ... 一个小时前。 王忧正在人迹罕至的文夷山中拍摄单挑荒野。 夏日炎炎,万里无云的天气,转眼间就风云变色,电闪雷鸣... “轰隆” 没过一会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哗啦” 王忧赶忙停止了钻木取火,手忙脚乱地把一干录制设备装进背包中,忍不住抬头抱怨: “早不下雨,晚不下雨,我特么一钻出火星,你就下雨!” 突如其来的暴雨,打断了他的录制,让他很是恼火。 这新买的摄影机可万万不能进水,一旦进水损坏,他这趟录制之行,白跑也就罢了,还得倒贴钱修机器。 ... 背起沉重的行囊,王忧开始四处寻找避雨地方。 在泥泞湿滑的山林间不停奔跑的王忧,心里很不痛快。 明明前半个钟头他还看过天气预报,手机上显示的那么大个太阳,怎么说下雨就下雨,还下的这么大! “呼呼” 跑了许久,王忧终于在前方发现一个山洞。 快要进洞之时,他突然停住了脚步。 静悄悄从腰间抽出一柄锋利匕首,拿着一杆强光手电照进洞里,仔细地观察着... 可照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洞中黑暗如漆,阴森至极。如同一条惊天巨蟒张着血盆大口,等着猎物送入嘴中... ... 王忧在洞口静静站了三分钟,期间一直都在仔细地聆听着洞中传来声音,张开鼻翼全力闻着洞中气息。 耳朵里只听见大雨“哒哒”拍在林间树叶上的声音,鼻子里也没有传来任何野兽气息,只闻到雨水和泥土混合在一起的新鲜气息。 过了半天,洞中还是没有任何异常。 王忧终于长舒了一口气,进洞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卸下行囊,准备生火做饭。 他从背包中找出袋装黑炭和打火棒,在漆黑的洞中生火煮起了泡面... 至于有打火棒为什么要钻木取火?节目效果嘛。 “噼啪噼啪” 看着眼前燃烧的火焰,王忧思绪飘向了从前。 ... “你看看你哥哥,每次考试总能拿第一,你就会贪玩打游戏,还能干嘛?” “你看看你哥哥,每次工作都有这么好的业绩,你除了在外东跑西癫,还能干嘛?” “你看看你哥哥,都已经成家立业了,你还在这里吊儿郎当,我和你爸当初就不该生你!” “你看看你哥哥...” 是啊,他的哥哥从小到大,都是那么优秀,而他,永远都是高不成,低不就。 如同太阳系中的木星,明明如此巨大的体量,却永远无法散出恒星的光芒。 每次回家,面对的父母都是一脸嫌弃的眼神。 每次回家,都要忍受着亲戚们的背后议论,冷嘲热讽。 每次回家,都要面对小辈的无理取闹,还得虚情假笑。 其实王忧很害怕,害怕归巢。 他其实内心并不愿意在野外录制视频,哪怕这一行薪水很高。 但这高薪的背后,何不是以野外危机相伴,还要忍受家人分离的煎熬。 若真有办法,谁愿漂泊四方? 若真有办法,谁不愿在人前光芒万丈? ... “噔” 突然,洞穴深处响起一声微弱的声响。 听起来就像是什么金属掉在了地上,打断了王忧的沉思。 这声响让他也顾不上吃面了,立刻蹑手蹑脚地往洞里查探进去。 沿着漆黑的洞穴走了许久,转了一个弯之后。 眼前忽地亮了起来,本来暗如墨色穴中,亮如白昼。 而一切光芒的来源,都是一根悬浮在半空中的金针。 等他仔细一瞧,却看得眼睛如同针刺一般,疼痛不已。 这根悬在空中的金针,居然能散发出如同太阳般的刺眼强光。 他拿出墨镜,戴在了眼睛上,能仔细观察这根金针。 才发现三四厘米长的金针,上面居然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迹。 王忧正要拿到眼前,准备看上面写的是什么字之时... 他的手指如同被电锯割断一般,顿感一阵强烈的痛感像是钻入了他的骨髓一般。 接着他眼前一黑,就昏死了过去... ... 他倒下的一瞬间,眼里浮现着往昔幕幕,思绪万千。 二十七岁就是我人生的终点吗?未免也太好笑了。 这么些年以来,虽然哥哥什么都比自己优秀,但我已经是竭尽全力了啊! 难道不优秀就应该讨厌我,疏远我吗? 难道听话真的就有那么重要吗? 难道哥哥才是最好的吗? 那为什么有哥哥了,还要让我来到这个世界上? 我来文夷山时,妈妈为什么只是说哥哥要换房子了,让我多赚几个钱回去。 难道我的安全就不要重要吗? 要是...要是爸妈多爱我一点,那该有多好? 王忧困了...很困很困...沉重得眼皮都抬不起了... 爸妈,保重! ... 口好渴... 王忧眼前此时一片黑暗,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死是活,只觉得口中如同火烧,干渴得如同前年未曾下雨的荒漠... 他正要起身找水,却发现自己双手不听使唤也就罢了,连眼皮都重若千钧,抬都抬不起来。 身体如同被一座泰山压着似的,无论他怎么使劲,都没办法坐起身来,这让他绝望无比... 难道人死了就是这个状态? 不对啊,死了为什么还有知觉? 虽然王忧此时啥都看不见,但身下传来的一阵温暖,软绵绵的触感,让他觉得自己绝非身在岩洞之中,极有可能是病房之内。 这让他狂喜不已。 莫非我得救了?身上的gps让搜救队员成功找到自己了? 肯定是这样! 不论怎样,他感觉渴得不行,只想喝水... 他努力地张开嘴,从喉咙间发声,细弱蚊蝇: “水...” 声音小得连他自己都没听见,更别谈护士。 让他激动的是,在他说出这句话后。 “咚咚” 耳畔立刻传来了靴子踩在木地板上的脚步声。 难不成医院现在都是木地板了?这么奢侈? 知道自己可能还活着,王忧内心无比高兴,但还是有一股淡淡的担忧... 也不知道爸妈来了没有... 脚步声走近以后,王忧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听起来是他父亲: “忧儿!你终于醒了!柔柔!忧儿醒了!” 就在王忧欣喜不已之时,他感觉嘴唇终于接触到了水! 他连忙微张着嘴巴,方便给自己多喝一点。 温热的水流进了他的喉间,滋润着他的心田。 让他二十多岁的人都忍不住热泪盈眶,这么多年了,自己终于感受到了父亲这样细致的照顾。 “啥?忧儿醒了吗?毅武?” 母亲关心的问候,让王忧倍感温暖... 正当他感动至极之时,脑海中突然如同火山爆发一般,大量的痛感充斥了他整个脑袋,又将他痛得昏迷过去... ...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王忧再度醒来.. 发现自己身处荒芜的黑暗世界,眼前还是一片漆黑。 只有大风在耳畔呼啸... “呼呼” 如同狼嚎。 尽管他看不清眼前一切,但求生的欲望还是催促着他,不断向前摸索着... 也不知道摸索了多久,仿佛是一万年那样漫长,他却只能在这墨色的环境里,绝望地摸索空气... 如此漫长的时间,他都没有碰到一丝有触感的东西。 这让他孤独无比,能陪伴他的只有自己的心跳声… 咚咚…… 咚咚…… 咚咚…… 正当他万念俱灰之际,一根金针现在他的眼前... 就是洞穴深处的那一根! 金针眨眼间散出无比耀眼的光芒,刺穿了他周围的一切黑暗。 王忧已经太久没有接触过光芒,顿时眼睛被刺得疼痛不已,就像被灼烧了一样,让他忍不住用手背挡住了眼睛... 这时,他耳畔突然响起一声威严的、空灵的、却又让他感到亲切的声音在他周围徜徉,久久不散... “我...我在...等你...” 声音听起来就像是个小男孩在说话。 王忧正想四处查看声音来源,但眼前的强光,让他根本无法正常视物... “你是谁?为什么要等我?” 那声音在他周围环绕... “我是...我在...” “你要赶紧过来...” “黑夜即将降临...” 这空灵声音,断断续续,王忧听都听不明白... 一头雾水。 ... 正当他疑惑不已时... “呼哈!” 突然,他就像溺水已久的人,被人猛地一扯,拉出了水面... 他惊吓地坐起身来,大口的喘息着,背后一片湿润。 原来是梦啊!咦?我怎么盖得是?虎皮? 王忧不敢相信地看着床上的被子... 这黄皮黑纹,四肢尖爪,骇人虎首... 分明就是虎皮! 看着眼前的虎皮,他懵了... 难道我不是医院里?哪有医院盖虎皮的! 就在他心中纳闷无比时,身侧传来一声急切的男性声音。 “你终于醒了啊!忧儿!” “忧儿?” 王忧转头一看,呆若木鸡。 父亲还是父亲,母亲还是母亲。 二人都坐在自己床前。 但为什么,父亲变得这么黑?为什么身上还穿着赤红蟒袍?看起来好像高了许多?还变得这么威武雄壮? 母亲为什么穿着白色宫装,竟然这般年轻美貌?这妆容?这气质?如同皇后? 拍电影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仁德更迭 第二章:谁言人无再少年? 不知为何,他爸妈此时眼中满是血丝,神情憔悴不已。 看得王忧心里很是心疼。 哎... 也许是关心自己身体,而导致他们没有睡好吧... 等等?睡觉?这软绵绵的触感? 他不敢置信地低头看着床上,发现这宽约一丈的床,奢侈得以楠木打造。 再回头一看,自己竟然以羊脂美玉为枕,白虎毛皮做被。 活脱脱富家公子待遇啊! ... 再等王忧环视一周,越来越怀疑自己还在做梦... 因为他现在身处在一所极为繁华的大殿内。 殿吗?还是拍戏? 爸妈的奥斯卡影帝级的演技,让他有些分不清真假。 他低头苦苦思索着,突然间,他眼前一亮。 有办法了! “啪” 王忧直接笼着虎皮,赤脚跳下了床榻,朝着殿门跑去... ... “你要干嘛?忧儿?别开门!外面冷!” 身后传来他妈的惊呼声。 他伸出双手,打开了殿门... “吱呀” ... 眼前的皑皑雪景,如此真实... 身前雕着五爪金蟒的护栏,地上铺着的白玉台阶,院墙上的金色琉璃瓦,走廊飞檐上檀木雕刻的朱雀... 这个富丽堂皇的院落如此真实... “呀!”“啊!” 门外的几个宫装侍女看见他的惊呼都是如此真实... 就连迎面吹来的彻骨寒风,也是如此真实... 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但他还有些不敢置信。 “啪!” 随着一记响亮的声响。 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感,加上脑海里回荡嗡嗡的响声。 王忧确定了,这不是在演戏! 他这是穿越了! 只不过不知道穿越到了哪里... 他愣愣地关上门,回到了床上。 ... 王毅武愣了,儿子好端端地就跑到门口,还抽了自己一记耳光,硬是抽出四道赤红印子。 这可把他给心疼坏了: “忧儿,你怎么...” 还不等他问完,王忧就一脸茫然地问他: “爸,我这是在哪?” 尽管儿子叫法一直不对,严格意义上来说应该叫自己爹,或者是父王。 但王毅武也不愿去纠正,眼神慈祥地盯着孩子: “武安王府啊!” 这个回答,把王忧听傻了。 王府?蟒袍?那自己岂不是世子小王爷? ... 整个王府上下,哪怕是喂马的,都不会奇怪小王爷会问这个问题。 因为全府上下,人人都在暗地里议论小王爷自打出生以后,就是个痴儿,哪有小孩十岁了,连话都不会说,成日里呆呆傻傻,木木愣愣,除了看天就是望地。 但只有王毅武身边最密切的人才知道,早有人曾经预言过,王忧并不是痴傻之人... ... 大概是二十年前,乌云压城之际,电闪雷鸣之时,王毅武多年的挚友孟秀才,就在那天悟道... 在他飞升前的一瞬,勘破了天机,透露给王毅武一个惊人的预言: 他还未出世的儿子,出生后三魂七魄天生少一个主魂,所以看起来像痴儿。不过等孩子满十岁那天,最后的那一道主魂便会回归,到时便会一鸣惊人! 今天便是王忧十岁生日! ... 王忧还在回味着父亲说的这个地名: “武安..王...府” 尽管念出来容易,可他仍是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但绝对不可能是地球。 ... 他娘笑中带泪,出言打断了他的沉思: “不说这些了...忧忧,你想吃什么,我这就遣人去买给你吃!” 没想到孩子没念过书,居然就能咬文嚼字,这让她吃惊之余,开心更甚。 一听这话,王忧确实是感觉腹中空空。 “咕...咕咕” 肚子也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我自己去吃吧!” 知道自己穿越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王忧想好好地看看这个世界。 “来人!伺候小王爷穿衣!” 他娘朝着外间吩咐一声。 这话听得王忧心头一喜,哈哈!我当王爷了! ... 朱红殿门马上就被打开,呼啸的寒风伴随着几个宫女进来.... “呼呼...” 呼啸寒风吹得王忧缩进虎皮里,这才感觉好受许多。 他爹转头瞪向了那几名不懂事的侍女: “关门!生火!切莫再让忧儿受寒!” 侍女们被王爷斥责,吓得一颤,赶紧迈着小碎步,在殿内铜炉中升起了火焰... 其实她们进来之后,就已经关上了门,只因这天实在是太冷了,不过是进来几个人的间隙,殿内就寒意大盛... ... 大约过了十分钟,殿内温度这才缓缓地升了起来... 一家人交谈得其乐融融,不时就传出开心的笑声。 无论是王忧,还是王毅武夫妇,都在内心感叹着这温馨时光的来之不易... 却又甘之如饴。 多年的相守,终于苦尽甘来。 殿内变得暖和许多后,王忧朝着一旁侍女招了招手: “把我的衣服裤子拿过来,我自己穿!” 听见王忧要自己穿衣服,他娘江柔忍不住“噗嗤”一笑,笑出了泪花... 这一天,她实在是流了太多眼泪,不过都是甜的。 宫女们不敢违背,迈着碎碎步,快速拿来一件极厚的朱红蟒袍。 王忧三下五除二,直接就往身上一套,更感暖和。 他爹盯着他的小身板连连点头。 往日里儿子也是穿着这种五爪蟒袍,可今日看起来就格外顺眼。 无论是样貌,还是气质,都让他都满意极了! 他走过去替王忧捋了捋衣领,吩咐那几个宫女: “让侍卫们去把铜镜拿来,让小王爷自己看看!” ... 不一会,四个侍卫就抬了一个两米多高,亮铜打造的光滑铜镜。 “咣!” 虽然侍卫们已经尽亮轻手轻脚,但沉重的铜镜坐在地砖上时,还是发出一声闷响。 王忧看着镜中的自己,圆头大脸,唇红齿白,眉清目秀的少年模样。 笑了。 笑得亮如星辰的眼眸眯成了一条缝... 谁说人无再少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仁德更迭 第三章:有钱还要哭? 江柔看着眼前正在照镜子的儿子,心中感慨着,真是像极了他爹年轻时。 眸中带电,站立如松。 尽管还只是个少年人,坚毅的气质已油然而生。 看得她眼眸弯曲得如同月牙般: “你跟你爹去吧,外面天冷,早些回家。” 王忧听着母亲的叮嘱,感到一阵暖流在他心间缓缓流淌,滋润着他的心田。 他回头朝着江柔点了点头:“知道。” 王毅武见他已穿戴整齐,虎头虎脑的少年模样,十分欢喜。 忍不住想从床边撑起身子,去摸摸儿子的可爱脑袋。 不料,手才撑膝,还未站起,他突感眼前一黑,好在立刻就缓了过来,让他险些没有站稳。 这一幕正巧被王忧看见,他心里有些难过,爸妈多半是熬了一整天,所以才这样神情憔悴不易。 他立刻走上前去,牵着王毅武的手。 小手牵大手,走路稳悠悠。 手心传来的阵阵温热,如此真实,让王忧确切知道,这一切并不是梦。 他现在已经拥有了父母的关怀。 这是他上一世从未得到过的。 父子二人,同样身穿五爪蟒袍,走出了殿门,朝着王府外走去... ... 才一出殿外,王忧就冻得打了个哆嗦,不禁缩了缩脖子。 估计是刚刚下了雪不久,內府中一片白茫茫。 他爹弯腰替他拢了拢衣领: “冷吧?要不回去吧?我让侍卫们去买?” 王忧摇了摇头,这点冷对于他还不算什么。 以前在西伯利亚,录制西伯利亚狼的时候,他在冰天雪地里趴了整整五个小时,那才叫冷。 冷彻骨髓,等起身时发现下半身都没有知觉了... “没事,走吧。” 见这孩子竟不惧严寒,王毅武内心自豪感油然而生。 朝中大臣,哪家公子此时不是在床上取暖?自家孩子这点就像自己! 爷们! ... 父子你一言我一语,聊得二人很是开心,一起缓步穿过了狭长的王府走廊,走向外府。 王毅武开心的是儿子果然天赋异禀,一旦开口就言辞流利。 王忧开心的是,终于跟父母相处得如此融洽,让他开心无比。 “爸,咱们现在是在哪里?” “赤炎国的国都,平京!” “那您是什么王爷呢?” “武安王,以武安天下,当朝大司马,厉害吧...” “...” 说话间,二人就穿出了走廊,走到了外府当中。 没有了走廊的矮树阻挡,王忧忍不住观察起了四周... 外府看起来虽没有內府那般精致典雅,但更为宽宏大气,威武庄严。 ... 正要出府之时,一位身穿灰色锦袍,留有三缕黑须的矮胖男子走了过来... 看见他爹之时,那名男子脸上立刻流露出尊敬的神情,快速地走了过来: “王爷您早!小王爷早!” 他爹摆了摆手,问道:“余管家,这么早就出去了的?” 余管家听见王爷问话,低头苦着脸: “王爷,世道艰难啊!现在到处杀牛宰马,买肉还算容易,可买青菜那是难如登天啊!您早前吩咐我去买少爷爱吃的菜薹,我大清早都寻到城外去了,仍是没买着啊!” 说完他一脸愧色地摇了摇头: “奴才...奴才办事不力!” 王忧倒是一脸地无所谓,这冰天雪冻的确实不好买青菜: “没买着就算了吧!我又不是非得吃菜薹。” 这话听得余管家神情一喜,感觉肩上重担一松: “多谢王...??” 一个“爷”字没有说出来,他惊得眼睛瞪得铜铃大,不敢置信地盯着王忧看... 半晌,他才眼泛泪光,身体颤抖着,“咚”地一声,跪在地上: “多谢小王爷!老天开眼!老天开眼呐!” 哭得涕泪纵横,情真意切。 王毅武走上前去,扶起了余管家: “管家辛苦了,天寒地冻,地上凉。” 扶起管家之后,他转过身子,把手伸出,示意王忧走过去。 王忧往前走了几步,牵起他爹的手,二人走向府门。 余管家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怔怔出神。 ... 王忧远远就看见这道朱红大门,很是奇怪。 王府的院墙也就四米有余,可王府大门处,却高达五六米,硬生生得高出其他院墙一两米。 这也太奇怪了吧? 有钱任性? 他也只能这么理解了。 ... 一迈出朱红大门,王忧看着眼前的场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就算是他二世为人,都没见过这样的国都。 他站在府门前,疑惑地看着街面... 眼前的路面倒是极为宽阔,两旁商铺也算繁多,不过大都关门闭户,并未开张。 也许是时辰太早的缘故吧。 可路面上堆积的层层落叶积雪,居然无人清扫,脏乱异常... 凌乱得没有一丝国都的恢弘模样。 再等他仔细一看,哪怕路旁零零散散的摊子上,卖的竟然是花圈纸钱,棺材元宝。 摊贩们的叫喊声都是有气无力,就跟十年八年没吃饱饭一般。 “棺材...棺材...平安发财...” “纸钱纸人...只要一文...” 来往行人零零星星,走路时都是低头看地,垂头丧气... 再仔细他们脸上一瞧,王忧心中更为疑惑。 街上不管男女老少,人人眉眼间都是毫无色彩,面无表情的呆愣模样。 他二十多年来见过各种喜乐哀愁的路人模样,但从未见过这么多人像是带着同一张脸谱的模样。 如同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 这让他感到十分讶异: “爸?这些人他们怎么了?” 王毅武看着街上的人,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还不是被悬空寺那人给吓的。” 正当王忧准备问悬空寺时,街面上不知谁大喊了一声: “王爷出来了!” 声音嘹亮无比,从街头响彻街尾... 街上人听见这声呼喊,顿时所有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王忧父子二人... 本来绝望的目光里,闪现一丝希望的曙光... 像极了快要溺死的人,一把抓住了河边青草。 街头街尾,所有行人摊贩,纷纷不约而同地缓缓地围向王府门前,人人都是一副狂热却又绝望的模样。 ... 还未等他们靠近府门处,府前的庄严石狮旁,早已等候许久的几十名银甲侍卫,一见人众这般阵仗,立刻就有序散开,冲上前去,形成一道白甲人墙,挡在人群面前,不许其再靠近王府半步。 但人群还是不断地往前挤压攒动着... 人人都在往前挤着,口中却没有半句声音,如同沉默的羊羔... 一名带刀侍卫,见快要控制不住人群,直接抽刀出鞘,举刀问天: “再往前者,休怪我等莽汉出手无情!” 这话一出,顿时在街面上回荡。 人群立刻就不再向前,却奇怪的是,他们又不肯散开,只能僵硬地在原地停留。 王忧不明所以,疑惑地看向了他爹。 王毅武此时脸色正常,一甩大袖,把手背在了身后,清了清嗓子: “咳咳...各位街坊邻里,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但这是皇上的命令,我对这事毫无办法。” 他说完朝着四周拱了拱手,面无表情: “我与你们一样,也是一名凡人,大家都散去了吧!且让我与我儿吃早饭去。” “唰”“唰”“唰”“唰” 他话音刚落,挡在百姓身前的几个带刀侍卫,纷纷都抽刀出鞘,指向百姓,眼神凶狠地盯着他们。 但也只是做出震慑样子,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百姓们也没做出什么出格之事,用不着血溅八方。 ... 四周人众,一听武安王这话,眼中再无半点光芒,脸上绝望之色更重,缓缓散去了。 甚至有人离开时,脚是在地上拖着走,就像是没有骨头一般... “刺啦”“刺啦” 王忧很不明白为什么人人都是这般模样,一人这样可以理解成精神不正常... 如果每一个人都这样呢? 哪怕他活了二十多年,无论是眼见还是听说,也没有见过这般模样啊? 怎么人人都是一副毫无希望的样子? 就像明天就要世界灭亡一般... “爸,他们为什么都这样?” 他抬起头来,盯着身旁的父亲。 王毅武没有马上回答儿子的话题,沉沉地叹了口气: “哎!” 这声叹息来得莫名其妙,尽管王忧心中万千疑问,但没有他爹释疑,他实在是不得其解... 父子二人,在人众都散去之后,才携手走到大街上。 银甲侍卫们,立刻尾随在他们身后不远,保持一定的距离。 奇怪的是,有几名侍卫肩上扛着一个装得满满当当的麻袋,也不知道里面是何东西。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街道北面走去... ... 刚走到街上,眼前的一幕就让王忧难以理解。 这大清早,就有一中年男子跪在街口,身前放着一个火盆,他不停地往里面丢着纸钱,口中神神叨叨:“求神仙保佑,保佑我平安无事,渡过此劫...” 王忧心中疑惑更甚,但也没有上前询问,只是继续跟着父亲,往前走去... 越走他心中越不明白,一般的商铺不开门也倒正常,怎么卖粮油的店铺也未开张? ... 正当他沉思苦苦思索之际,前方不远处的喧闹吸引了他的目光... 在前方的酒楼上层,一名身穿蜀锦的肥胖男子,似哭似笑地站在栏杆处,手中捏着一包东西往下一丢: “哈哈哈...要这些金银有何用处?既然生不带来,死也带不走。我留着有何用?去吧...” 那包袱往下落时,在空中散开,一堆金银珠宝如同下雨一般,散落一地... 下方几名破衣百姓早已等候多时,立刻就哄作一团,你争我抢。 “滚开,我的!” “放屁!明明是我的!” 百姓们顿时就推搡起来。 令人诧异的是,其中有一名男子,身形消瘦,眼窝深陷... 他手中明明已经抢到了一锭金子,脸上的狂喜之色居然只是闪过一瞬,紧接着他就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我有金子了...又能怎样?还不是无福消受吗...呜呜呜...” 不仅是他,那些抢到金银的人,也是一脸沮丧,蓬头散发地盯着手中金银,怔怔出神... ... 如此场景,落在王忧眼中,觉得荒诞异常... 有钱还要哭? 这时他的耳畔,传来了他爹的浑厚声音: “有钱又如何,这世道,粮米才是王道。” 这话落到王忧耳中,让他觉得十分搞笑。 有钱不就可以买粮米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仁德更迭 第四章:空中有寺,名为悬空(上) 王毅武爽朗一笑,低头宠溺地揉了揉他的头发: “有钱?如果世界空无一人,你有钱有何用?” 本来王忧就是一肚子疑问,听见这话,更加疑惑。 怎么他一个穿越过来的人,老是经历一些莫名其妙的事物呢? “什么空无一人?爹,我问的是这些人怎么都这般奇形怪样?” 自从出门以后,他算是看出来了,只有他跟他爸能算正常人。 他爹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幼小肩膀,伸手指向东方天上: “你看!” 随着他爹手指方向,王忧转头看去,愣在原地。 空中悬着两个东西,一黑一黄。 黄的他认识,是一轮冉冉升起的太阳。 黑的东西看不太清,像是个滴在天上的极浓墨点。 “这是什么?”王忧不明所以地问道。 “悬空寺。” 一听名字,王忧不由得睁大了双眼:“悬空...寺?寺庙?” 眼前寺庙居然浮在天穹之顶?莫非是西游记里的大雷音寺?大雷音寺也应该是金光四射啊?为何是个墨点? 可是就算这寺庙悬于穹顶,又跟周围众人的疯魔姿态有半毛钱关系? “这悬空寺为什么在天上飘着?而且就算它飞在天上又跟这些人的奇怪模样有何关系呢?” 他皱起眉头,转头看向了身旁的父亲。 “说来话长...”王毅武凝重地看着天空中的悬空寺,怔怔出神,没有了下文... 这把王忧给急的,哪有这样的? 就算是说来话长,你倒是说啊!你这抬头望天是什么个意思? ... 王忧忍不住扯了扯父亲的蟒袍,打断了他的沉思。 “爹,你倒是说啊!说来话长你可以长话短说啊!” 这不是故意吊人胃口吗? 他爹听见儿子口才这般流利,笑着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边走边说吧,爹吃完还得赶紧上朝去。” 说完他爹就一把将王忧的手攥在了手心里。 他顿时感到自己冰冷的手心,暖和了起来... 他爹边走着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娓娓道来。 ... 十年前.. 悬空寺本名叫做承德寺,是赤炎国的国寺。 国中所有的祭天大典,王宫丧事,都由承德寺高僧举办。 本来寺庙香火鼎盛,每日前来烧香拜佛的信徒成千上万。 但事情就在王忧出生的前几天全都改变了... 那天夜里,本来王毅武刚从边疆归来,在府中深眠。 突然他耳旁传来一声惊天巨响,就像是城中所有的烟花爆竹都一起炸开般。 他本来和妻子躺在床上的人,竟然被这声炸雷硬生生地震到了地上。 不明所以的他,起身唤来守卫,询问发生何事。然而侍卫们都是一脸茫然,表示只看到东城郊外承德寺旁,似乎落下了一颗巨大陨石。 正当他换上正装之际,一道圣旨从宫中火速抵达王府。 原来是皇上令他前往东城郊外一探。 接到圣旨,王毅武火速集结了五百御林军,直接前往城外一探... ... 令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当他抵达承德寺附近时,远远就能瞧见寺中火光冲天,烟雾缭绕。 寺中隐隐间还时不时传来几声惨叫呼吼。 他原本以为是边境凶人,在寺中大肆捣乱,也没当回事。 可等他入庙之后,眼前的一切让他目眦欲裂: 眼前寺庙,除了寺塔尚存,其余所有禅房大殿,亭台楼榭,全都坍塌成一堆废墟。 寺中四百僧人全部惨遭横祸,尸体铺陈在寺庙空地上,血流成河... 正当他寻找寺庙主持之时,发现寺塔顶端居然站着一个人! 他立刻派人,准备将那名可疑之人射杀下来。 可没想到,甲士还未拉弓,那名黑衣人居然化作一团黑雾,直接从十丈高的顶往下一落... 这团黑雾就像一根羽毛一样,轻飘飘地落在了他的身前。 丝毫无损! 四周甲士尽管被吓得脸色惨白,身体不断打着摆子... 但严明的军纪,还是让他们快速地聚拢到了武王身后,颤颤巍巍地举起短刀长戟,指着眼前怪人... ... 尽管王毅武心中也是狂跳不已,脸色泛白,但他仍是打起十二分精神,正声问道:“敢问高人从何而来?寺庙中僧人...” 不等他说完,黑雾眨眼间就凝聚成一个人形,站在了他的身前。 此人身高八尺,身着墨色长袍,衣袍上有一道青色玄纹不断在胸前游动,仿佛一条青龙一般。 令人恐怖的是,他脸上有一道狭长崭新伤疤,从眼角延伸至颌下,深深的伤口不断地往外渗着黑血,如同一条蜈蚣在他脸上爬动一般,狰狞异常。 这名黑衣人,嗓音极度嘶哑,说话声音就像是一棵万年老树活过来一般,苍老无比: “我...我来自天外,交出金色神物,我可以饶你们不死...” 说话间,这名黑袍男子左右活动了下脖子,顿时响出两道闷雷般的声响... “啪”“啪” 声音在空旷的野外格外响亮,滚滚不绝... 顿时王毅武身后就有几名甲士被震得七窍流血,当场就昏迷过去。 尽管王毅武此时也被震得胸间心血澎湃,但他还是强压下去: “先生要寻找什么神物?可否详细告知?” 黑袍男子狰狞一笑,脸上疤痕更为瘆人: “我要是知道,你们现在已成为尘埃了,我又何必废话?” 说完他冷笑一声,大袖一挥,一柄半月金轮凭空出现,明灭间就以电光火石般的速度,割开了在场所有人的喉咙... ... 除了王毅武... 他还没来得急看清发生了什么,背后就传来整齐的声响。 像是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咚”“咚”“咚”“咣当” 王毅武心中一跳,僵硬地转头看去。 原本在他身后派兵列队的精锐甲士,此时全都人头落地,脑袋在地上滚动着,尸身如同被割了的麦子一般,整齐地向后倒去,脖子间喷出泉水般的血柱,缓缓地汇成溪流... 他怒目圆睁地看着眼前一切,身后却传来那人的枯槁声音: “王爷,你来得时候,我就知道了...记住,你能活着,是因为报信只需一人就够了。” “回去向你们皇上禀告的时候,就说我在寻找大约前几天落到此间世界的金色神物。” “我给你们这些凡人十年时间寻找,到时若不交出,嘿...嘿...此间世界再无活物喘气...嘿嘿嘿...” 笑声听起来就像是一把陈年锈铁的锯,割在了精铁之上的声音,那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王毅武就算是久经沙场,也从未见过如此惨烈的死状... 哪有人一抬手,就能将几百名精锐之师当场诛杀,没有任何反应? ... 一阵凉风吹过,将呆愣的王爷吹得打了一个激灵... 林间树叶被吹得沙沙作响... 王毅武这才回过神来,顿感身后出了一身冷汗,将后背全都浸湿。 哪怕是顶天英雄,也不会吃这种眼前之亏... 他转过头,强作镇定地朝着眼前男子拱了拱手: “知道了。本王这就返回宫中奏明皇上!” 说完,他咽了口唾沫,忍不住打着冷颤,转身往城内走去... 马都没了...全死了... 走时,王毅武连回头面对这名黑衣疤面人的勇气都没有... 他一走出寺庙,立刻长舒了一口气,庆幸自己逃过一劫。 不料,身后又响起不寒而栗的声音: “不要质疑我能否兑现诺言...你们凡人赌不起!” ... “轰隆” 一声如同山岳崩于身后的巨响,传到了王毅武的耳朵里。 王毅武不敢置信的缓缓回过头去.... 眼前高约十丈的承德寺寺塔,居然齐根拔地而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升上了天空! 再一细看,那名疤面男子身冒黑芒,立于寺塔之巅,背后黑发如同巨蟒一般,疯狂乱舞,身上衣袍猎猎巨响... 如同天神一般... ... 再等王毅武回到皇宫,详细向皇上禀报之后,还不等他说到承德寺升起,就已经引起龙颜盛怒。 皇上根本就不信他,说他胡言乱语。 直接当晚就派出了御林军中的五万精锐甲士,当时就往承德寺开拔而去… 可才派出不到一个时辰,就返回一名被吓得失魂落魄,屎尿乱流的甲士直接冲到大殿中来。 “咚” 这名甲士直接就趴跪在了殿上,嚎啕大哭: “皇...皇上...都...死..了...都死了!” 皇上当时急得一拍龙椅,怒问: “谁死了?再不说清楚!你就没有开口的机会了!” 那名殿下跪倒的士兵,身下流出一滩水渍... 也不知道是被皇上吓得,还是另有他情。 “皇上...咱们!全军覆没!....” “臣...臣能回来!只是因为那...那人说给...皇上一...丝面子!” “和...和一个警告!” 这名甲士开始在殿下剧烈颤抖起来,如筛糠状... “咚” 他紧张至极,或者是受惊至极,竟然直接就昏倒在了大殿上。 ... 这时,皇上才信了自己王弟,王毅武的话。 他颓然一叹,唤来了一名太监: “传我旨意...国中上下,以举国之力全力寻找所有金色之物。” 那名太监,转眼间就把圣旨拟好,呈给皇上。 皇上重重地点了点了头,摆了摆袖子,示意所有人退下。 只有王毅武留下了。 见殿中无人之后,皇上朝他摆了摆手。 他立刻快步走到了皇上跟前,将耳朵附在在皇上嘴边。 “传我令。诛杀此人者,赏百万金,裂疆封王。” 王毅武惊得双目圆睁,不可思议地盯着眼前的兄长... 赤炎国自从在仁德州立国以来,屹立万年不倒,从未有过异姓称王的情况。 皇兄竟然不惜以国土相赠? 可就算是如此待遇,难道真能有大修诛杀那魔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仁德更迭 第五章:空中有寺,名为悬空(下) 果不其然。 这十年间来,王毅武领受王命,不知在暗地里召集了多少武道高手、修道之士,前来诛杀这妖魔。 但无一例外,无论是武道宗师,亦或者道家“真人”,只要踏进承德寺周围一步,无人能活... 从始至终,见过黑袍人真面目的,只有王毅武! 或者说,只要见过那人,就代表死期将至! 哪怕是仁德州的武道魁首。那个 号称一剑拔出,剑气便能破百甲的剑客。 疾风剑,亚索大人。 就算是剑法精绝,高深无比的他。 三年前来此,不过才靠近承德寺周围一里内,立刻被从天而降的半月金轮大卸八块,甚至连剑都未曾拔出,就一命呜呼! 从亚索大人倒下的那天起,国中上下,人人谈承德寺色变。 甚至说出寺名甚至能止小儿夜啼... 也是从那天起,百姓称不再把它称为承德寺,而是改称: 悬空寺。 或,断头寺。 ... 听完这段历史,王忧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挑了挑眉,不解地盯着王毅武: “难不成那人是仙人吗?这么凶残?那他到底在寻找什么?” 本来脸色还算正常的王毅武,听到儿子这个问题,立刻皱起了眉头,愣在了那里,没有回答他。 王忧很不明白,自己也没说啥啊,怎么他爸就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一般? “爸?” 这声呼喊,才把他爹喊回了神。 “啊??哦,是不是仙人我不知道。但一定不属于人!” 说这话之时,他爹硬生生挤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还做了一个很奇怪的举动: 抬起他黝黑的右手,缓缓从左肩轻抚到了肚子上,不过在胸前停留了三秒。 … “爸?胸口疼?” 王忧看着父亲脸色奇怪地捂了会胸口,以为他心脏有问题,但他也不好问出口。 谁知道这个时代,有没有心脏病这个概念? “哈哈哈...没...没有,就是有点痒。” 他爹听见儿子关心,笑得更加奇怪了。 笑起来的样子,就像,就像...就像是小时候他爸问他作业做了没,他说做了一样! 一样的虚伪! 王忧看见他爹奇怪的样子,也不好作其他想法。 只是单纯的认为父亲多年征战,积劳成疾... 导致他血压高,脂肪高,冠心病,糖尿... 呸! 这些奇怪的想法,让王忧忍不住啐了一口自己。 乱想啥呢? 但是王忧还是得提醒一下,于是他抬头一脸认真地看着父亲。 “爸,你以后可不能再喝这么多酒了!” … 哪知道王毅武一听见这话,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 “饭!可以不吃!肉!可以不吃!酒...!不喝要命!” 他说话之时,故意把“酒”字拉得很长。 一听这话,王忧的头也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 说话间,两个“拨浪鼓”终于走到了一家包子铺前。 宋记包子铺。 ... “包子哟,刚出笼的热腾腾包子哟,薄皮嫩馅儿十八个褶儿,包您吃了还想吃!” 包子铺中,青衫老板大声吆喝着。 父子二人迈进了店中,侍卫们都待在外面等候。 王忧一进来就闻到一股浓浓的包子香味,扑鼻而来。 他正巧瞧见老板双手麻利地抽出一屉包子,小跑着送到一位垂头丧气的客人桌上: “别叹气了您,趁热吃包子吧,慢用。” 紧接着,老板转身时,正巧看见刚进店的他们,马上就堆满了笑脸,迎上来: “哟,王爷,大驾光临,小店蓬荜生辉啊!” 此话一出,店内所有的人,都停下了吃包子的动作,看向父子二人。 老板继续笑道: “怎能劳烦您亲自来此,您大可吩咐一声,我直接给您送到府上不就完事了吗?” 说话间,宋老板目光下移,看见身着蟒袍的王忧,如同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您看我真是瞎了眼了,连小王爷都没认出来小王爷。” “草民我该死,我该死!” 话音刚落,他腮帮子一撅,抬手就要抽自己耳光... 王忧赶紧出言阻止了他: “别这样,没必要。” 自己又不是王侯...自己就算是王侯将相,也不必如此多礼啊! 没见过自己是很正常的啊,他老爸都说他是第一次出府。 一旁的王毅武倒是乐了,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如此: “宋老板,免了吧。你没见过他正常,先上包子吧。” ... 王忧找了一个空桌,还来不急坐下。 宋老板立刻上前,从肩膀上拿下一块干净的抹布,卖力地将本是干净的桌子擦得放亮: “王爷和小王爷今日来得正巧,早上我家对门的朱屠夫刚宰的牛,肉那叫一个新鲜!做出来的包子完,他不再多言,转身忙活去了。 ... 王毅武在听儿子说这话之前,一脸凝重,他之前以为儿子是不懂事,所以听起来跟个没事人一样。 但一听到儿子说出这番话,立刻豪迈大笑: “好一个‘死’字!忧儿你放心,爹定保你安然无恙!” 饿极的王忧夹起一个包子,囫囵就吞了进去,立刻就被烫得龇牙咧嘴: “哦...嚯...嚯...烫死了...真香!” 其实他并没把父亲这话放在心上,而且这话听起来就像哄小孩似的。 要是父亲真能对付那疤面男子,十年前就已经出手了。 何必等到今日? 不过他对死亡倒也不再畏惧了。 死了就死了呗,他已经知足了。 ... 不得不说,这家包子做得相当好吃。 皮薄肉多,咬一口下去,满嘴肥油,肉香四溢。 他爹吃了一口,赞道: “嚯!每次来这里,都觉得不错!不过就是有些干,你不喝点什么吗?” 王忧埋头囫囵吞了几个下肚,的确感到口中油腻得紧。 他转头问向忙碌的老板: “有豆脑吗?” 这匆忙回头,他却意外地发现前桌有位客人正在盯着自己,眼神充满敌意。 二者目光一交汇,那个人立刻就低下了头,埋头吃东西。 王忧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词: 做贼心虚! 看着这人破衣烂衫,胡须凌乱,枯草般的发髻。 十足的落魄书生模样。 王忧实在想不起来,自己哪里得罪了他。 ... 正当他观察这人之时,宋老板小跑过来: “有有有,有豆浆和豆腐脑,小王爷你要喝啥?” 王忧假借跟老板说话的时机,目光斜视,用眼角余光盯着那人: “跟我来碗咸豆脑,加香菜、花生、辣椒油!” “给我来碗甜的!” 他爹也要了一碗。 果不其然,在王忧开口的一瞬间,那书生又抬头,死死盯住他们不放。 眼中似有滔天怒意。 王忧装作没看到的,继续低头吃着包子。 没有证据,他也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叫人抓住一个落魄书生吧? 这不是典型的纨绔子弟作风? ... 不一会,老板就端来两碗滚滚热气的豆脑: “小心烫,二位爷。” 见豆脑上桌,王忧故意跟他爹说话,目光瞟着那人: “爸,你怎么今天吃起甜豆脑了?” 他爹听这话,皱起了眉头: “还说呢,要不是你长得像我和你娘,爹还真不敢信你是我亲生的,我跟你娘可从来没有吃过咸豆脑。” 王毅武听儿子要吃咸豆脑,心里也很纳闷。 在王忧跟他父亲说话的时候,发现那书生果然还在盯着他们,看得他心里都有些发毛了。 明明第一次出门,怎么就有人看自己的目光,像是杀父仇人一样? 心头一动,王忧决定有所动作,看那人如何面对。 他端起了豆脑,吹了几口凉气,估计是天太冷,豆脑冷得极快。 一仰脖。 “哧溜” 一碗热豆脑下肚,王忧装作心满意足的样子,拍了拍肚子: “我吃饱了!” 他爹也是一饮而尽,站起身来: “走吧,我把你送回去,不快点的话上朝就迟了!” 王忧却摇了摇头,拒绝道: “我自己回去就行,我记得路。你直接上朝去把。” 说完,他还真自顾自地起身,走到了外面,回头吩咐一名侍卫: “劳烦你,包起一笼包子,先给我娘送回家去。” 借着吩咐侍卫的空档,王忧扫见那人竟然也起身,走到门口,似乎在等什么人。 他内心冷笑一声。 我出来,你就出来? 走着瞧! ... 那名侍卫露出受宠若惊的神色: “不敢不敢,小王爷吩咐便是,怎么还能是劳烦我呢,折煞小人了!” 说完冲着王忧一拱手,转身进店去了。 虽然还有几个包子没吃,王毅武还是跟了出来,他实在是放心不下儿子: “这世道可不安全,还是我送你回府吧。” “不用,反正有这么多侍卫。” 这时,王忧突然发现。那个书生左顾右盼地靠近了他父亲背后,左手伸进了残破的衣衫之间... 不好! 不是冲自己的!是冲着父亲来的! 王忧一把就推向了他爹,可他忘记了,自己只是个十岁的小孩子,怎么推得动他虎背熊腰的老爹呢?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王忧想推开他爹之时。 破衫书生已从腰间,抽出一柄短匕,猛地刺向了他爹后心处... ... 王毅武听见儿子这声惊呼,心中警兆突生,突感身后恶寒袭来... “爸!” “王爷!” “王爷当心!” “敌袭!” 侍卫们这才发现破衫书生的行为,忍不住惊呼出声。 料是谁也不会想到,这样的潦倒书生,居然也敢行刺! 他们人人抽刀出鞘,但是根本来不及救援王爷。 只能眼睁睁地王爷,马上就要被刺中后心处! 这时王毅武非但不躲,反而嘴角一歪,冷笑一下: “找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仁德更迭 第六章:夺命书生,可怜可憎 ... 正当王忧焦急万分之时,只见他爹一跃而起,空中回旋三百六十度,扫出凌厉一腿。 那名行刺的书生,就如同一枚发射的炮弹一般,直直冲着包子铺的门板飞去。 “咔嚓” 随着一声脆响,门板根本承受不住这恐怖的冲力,顿时就碎得稀巴烂。 “噗” 王忧怎么也没想到,父亲这一jio竟然这么猛! 硬生生把这名书生踹得喷出一大口鲜血,倒在了满是木头渣子的店中。 宋老板悲恸欲绝地跑了出来,跪倒在父子二人身前: “不关我的事啊!王爷,不关我的……” 王毅武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我父子二人今日出府,不过临时起意,与你无关,起来吧。” 宋老板立刻如蒙大赦,颤颤巍巍地打着摆子,步履蹒跚地走回了店中。 还好王爷没跟他计较,不然治他一个同谋之罪,他黄泥巴掉进裤裆。 不是屎也说成了屎啊。 包子铺前的动静,吸引了许多百姓陆续前。来凑热闹。 侍卫走入店中,将那名男子叉了出来,按在王毅武身前,跪倒在地。 两把明晃晃的长刀直接架在男子脖子上,以防他狗急跳墙。 王忧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包子铺里就观察你许久了,还真是个心怀不轨之人。” 他爹早就习以为常,看都不看这人一眼,毫不在意地转头吩咐侍卫: “时候不早了,把马牵来。” ... 没想到,这名男子竟然力气,往地上啐了一口,喷出一滩血渍,一脸愤慨: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凭什么要将我们赶出平京?” 这时,一名侍卫牵来匹二人高的黑色骏马,他爹招了招手,示意侍卫放开这名男子: “有办法的话,我不会这样做。” 说完这句,他爹朝着四周围拢的百姓抱拳,不再管这名男子: “有些话,我不好说得太明白,大家都是长了眼睛的,最近出城去的是百姓,进城来的是什么人,不用我细说了吧?” 人群中顿时就有人愤愤答道:“不就是进来了士兵吗?可为什么要将我们赶出家园!” 王忧本来不知道这事,但是一听到这些,他立刻就转过来了。 看来皇上下令,想将平京城腾出来,让甲士进城内集结,这种情况,恐怕是要与悬空寺完,他转头看向一名面色黝黑,膀大腰圆的带刀侍卫: “老许,你看好少爷!机灵点!其他人不用跟着我了,你们也跟不上,全都给我保护好少爷。” 吩咐完,他便纵马狂奔,一骑绝尘,朝着皇宫方向去了。 ... 见父亲背影走远,王忧这才转头,发现这书生竟然还呆坐在地上,怔怔出神。 他不顾侍卫的阻拦,走上前去,问道: “再不走,非得让我派人撵你?” 他心中十分清楚,他爹之所以没处置这潦倒书生,就是不想在众人面前激起民愤。还不如听之任之,所以王忧也没打算怎么着他。 听见这话,那名书生才失魂落魄地站了起来,显然他爹那一脚留了余力,只是起了个震慑作用。 书生站起后,对着王忧深深作揖: “多谢王爷宽宏大量,草民枉读圣贤书多年,竟差点铸成大错!” 说完,在地上对着王忧三拜九叩之后,才踉踉跄跄地消失在来往人群之中。 王忧也不管他,朝着老许招了招手。 老许满脸气愤,义愤填膺地跑了过来: “少爷,为何不处置他!他差点就行刺了王爷!” 显然,老许没懂他爹的深刻用意,只知道书生行刺,不知书生为何行刺。 他摇了摇头,不作解释,反而问道: “老许,付过钱了吗?” “付过了啊!给了十斤白面。” “店家生活不易,门板桌椅碎了不少,再多给一些吧。” 吩咐完这些之后,王忧才转身朝着王府方向。走了回去。 此时,城中的行人猛然间多了许多,人人都是大包小包,往着出城的方向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仁德更迭 第七章:再遇木子 … 冬日清晨,寒风呼啸。 回王府路上,王忧途经路口时,听见右侧传来一阵喧闹之声。 远远看去,一处朱门宅府前。一群破衣烂衫的百姓正在排队,人人手中都拿着陶碗。 看起来就像是等待施粥的样子。 队伍正前方,有二名瘦弱男子,你指我点,不停叫嚷着,似乎是吵了起来。 “明明我先来的,你凭什么插我的队!” “老子就凭这个。” 一言不合,二人打作一团。 就在这时,府前台阶走下一名黑甲侍卫,站到二人跟前,大声吼道: “都给我滚到最后面。不然谁都别想吃!” 此话一出,二人只好灰溜溜地到了最后方,彼此之间还在咒骂不停。 … 府前怪事,将王忧一行人吸引了过去。 这般灾荒之年,人人都是系紧了裤腰带过日子,怎么还有这般豪气的存在? 等他好奇地走近后,正在排队的人群只是转头瞄了他一眼,就立马回头,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 就连队伍后方正在吵架的二人,看见王忧身后如此阵仗,立刻噤若寒蝉。 王忧直直地走到队伍最前方。 这才发现侍卫们给这些穷苦百姓盛的饭菜竟然如此丰盛。 菜里有鸡腿牛肉也就罢了,竟然还有些许青菜! 他不由得心生大奇,这处主人,恐怕对比起他家,可能都不遑多让吧! 好奇地抬头一看宅府牌匾,黑匾金字: 木国公府。 .... “木...国公府?老许,这是哪位大人的府上?”王忧转头问道。 老许已经跟到他身后,答道:“当朝宰相的府上!” 闻言,王忧点了点头。 难怪这处宅府这么庄严大气,连朱红大门上的铆钉都... 咦? 大门没关? 王忧刚刚走过来时,没有仔细看,还以为府门是关着的。 等他现在仔细一瞧,才发现两扇大门都是虚掩的,留有一条小缝,门里有一个小丫头正朝着外面看呢。 那丫头笑起来,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小脸红扑扑的,还有一双浅浅梨涡。 看到王忧心神一荡。 木子? 真是像,像极了她小时候的样子。 ... 王忧顾不得其他了,一激动就想进府里。 他很想仔细看一下,确认那个小女孩到底是不是木子。 可没等他走几步,府前侍卫们竟敢举起长戟往他身前一架,将他挡在府外。 其中一名侍卫恭敬地提醒道: “公子请留步!” 侍卫们见这小孩身着蟒袍,虽不知是哪家的王爷,但知道惹不起,所以劝阻态度十分尊恭敬。 可蟒袍之人不好惹,自家老爷更不好惹! 县官不如现管,两头都是爷! ... 老许一见这模样,这还了得。 王爷适才嘱咐过自己照顾好小王爷,才多大一会,就发生这种状况,要是出了啥幺蛾子... 他想都不敢想,急急忙忙冲到了王忧身前,将他挡在了身后: “大胆!居然敢对我家小王爷刀兵相向?” 一众王府侍卫立刻上前,抽刀相向,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府前的百姓,一见到这种剑拔弩张的场景,也顾不上排队了,鸡飞狗跳般哄散开来,站在远处看热闹。 “要打起来了!” “武王跟木相的侍卫们要打起来了!” “别说话,等着瞧。” ... 老许神情肃然,眼中杀机大盛。 这些相府侍卫,也太过放肆了,竟敢对小王爷刀兵相向。 其实他也并不想这样,没办法啊,小王爷虽然是有些冒失。 可他还只是个“孩子”啊... 被枪戟架在身前的王忧,神情淡然,根本就不把这焦灼状况放在心上。 他还跟个没事人一样,一双眼睛盯在小姑娘上... 那个姑娘明显也发现了自己。 在门内一双眸子圆瞪,脖子向前伸了下,樱唇半张,疑惑地看着自己。 错不了! 他见过所有人里,就木子这个傻丫头吃惊的时候,喜欢探头。 肯定错不了! ... 王忧虽然很想赶紧进去,但他也知道硬闯肯定不再理。 于是他好声好气地对着身前侍卫说道: “我就想跟门后那个小丫头说说话。不干啥!” 这句话可让相府的侍卫们,人人皱起了眉头。 这小王爷不过也是个孩子,怎么称自家小姐为小丫头... 似乎小王爷的要求不算过分。 其中一名侍卫,估计是他们的头儿。 他放下长戟,对着王忧深深弯腰抱拳: “小王爷恕罪,在下恕难从命。 你说的那丫头...” 说到这里,他伸手猛地掌了下嘴,才继续说道: “她是我家老爷的掌上明珠,小的万万不敢擅作主张。” 说完这句,他又怕小王爷大发雷霆,于是补充道: “要不,我去问问我家小姐?” 王忧点了点头:“去吧,就跟你家小姐说,我有好吃的。” 不愧是相府的守卫,言行举止果然一流。 他可是在二十一世纪受过良好教育的人。 知道什么叫做礼节,更知道什么叫做理解。 他心里偷偷一乐:木子那家伙,她最爱吃了! ... 那名侍卫点了点头,转身走到门前,隔着道门,跟那个小丫头小声嘀咕起来。 不到几秒钟,那名侍卫就走了回来,欲言又止: “小王爷,您请吧!不过,您的侍卫们...” 看他难办的样子,王忧知道他什么意思。 他转头吩咐老许道: “都在外面候着吧,我转头就出来!” 老许点了点头,木相府中,也不可能有人对少爷不利,不过他还是嘱咐道:“小心。” ... 王忧再也按捺不住自己,往门前走去。 巧了,这门缝,让他恰好能侧过身子进到府中。 他一进去还没干嘛呢,这小姑娘一见到他,竟然就羞红了脸,像极了夕阳边的晚霞。 还不等他开口,小姑娘就怯生生地主动问道: “你...你找...我?” 半晌,小姑娘都没听见身前少年的回答,不由得好奇地抬头一瞄,发现他竟然正上下打量着自己,立刻羞得脸色血红。 哪有这么盯着人看的? 她嗔怒道:“...你...干嘛盯着人家!” 王忧现在才点了点头,心中狂笑。 木子啊,没想到你小时候就这么害羞,可你长大了为啥就变成了男人婆? 他忍不住笑出声来,问道:“小姑娘,你叫啥?” 八成就叫木子。 脸色绯红的小姑娘,双手捂着自己的脸,害羞地答道:“木子...” 这个小公子,长得真好看呀!就像爹书房里那些书画家所画的画中人走出来了一样。 她指间松开了一道细缝,偷瞄了一眼。 却发现王忧一脸笑意地正盯着她,她赶紧把手指并拢,作掩耳盗铃状。 王忧笑得更欢: “你是不是喜欢吃羊肉?” “嗯....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小丫头惊奇地看着他,自己都没有出过府,没见过任何外人啊。 更何况今日看放饭给穷苦百姓,是她第一次靠近府外,眼前的少年是怎么知道自己爱吃羊肉的呢? ... 知道是木子,王忧心中很不是滋味,百味陈杂,收起了笑意: “走了...” 他刚刚做出的所有动作,都是想看她是不是木子。 可就算真是木子,那又能怎样? 生死未卜,谈何感情。 想到这里,临出门前,他回头深深地凝望了一眼木子。 心中一叹。 若有来生,你可愿借我一世年华... ... 就在他出门的一瞬,身后传来一声蚊子般的声音: “你...你叫什么?” 王忧笑了一笑,没有回头: “王忧!” 说完头也没回,领着一干侍卫,回到了王府...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仁德更迭 第八章:十年磨剑,出鞘龙吟 王忧一迈入府门,正巧看见管家低头快走,行色匆匆,似乎着急出府。 他刚从府外回来,知道外面乱糟糟的,便有些心生好奇。 所以,他挡在了管家身前,笑问: “管家这是要出去干嘛?” 本来管家正愁眉苦脸,心中焦急不已。 突然,他眼前多了个蟒纹短靴,抬头一看。 发现原来是小王爷阻在他身前,吃惊之余连忙答道: “回小王爷,夫人命我去买龙须菜。 可...可,这隆冬时节,又是人心大乱,我上哪能买到啊!” 吐完苦水,他哭丧着个脸,连连摇头。 王忧闻言眉头一皱: “龙须菜?” 这个菜他倒是熟悉得很,他以前最爱吃的就是鸡丝炒龙须。 菜倒也常见,不过属于野菜一类。 但是现在冰天雪地的,并不是龙须菜生长的时候。 “我娘为啥要你去买这个菜?” 管家听见小王爷问这话,抬手扶额,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夫人说今天是少爷生辰,她想亲手下厨做一道凤丝龙须...可...” 且不谈这天寒地冻的时节,就算是盛夏时分,龙须菜生长在城郊山中,也得有人去挖吧。 可现在城中人心惶惶,百姓自己都生死未卜,谁还有闲心去挖这道菜? 就算让他自己去挖,哪怕把城外山野土坡翻了个遍,能否翻出这龙须菜也是未知。 王忧沉吟了会,知道这事确实难做,便宽慰他: “你就在府中呆着吧,我去跟娘说。” 管家一听这话,如蒙大赦,扑通跪地,连连叩首道: “多谢小王爷,多谢小王爷!” 他能不高兴吗? 这活难度好比让公鸡下蛋,让铁树开花。 见到管家这开心模样,王忧笑着搀起了他: “没事,你自己忙去吧。 千万别做磕头虫。 树活一张皮,人活一条脊。” 扶起他后,王忧就不再管他,自己往着內府中去了。 留下身后的侍卫,和呆愣在原地喃喃自语的管家: “人...活一条脊?” 渐渐地,他眼中现出明悟之色,转过身去,朝着王忧的小小背影,深深地鞠了一躬,朗声道: “谢王爷!” 一众侍卫们,见小王爷已回到內府,便不再跟随,各自散到府中府外,驻防去了。 只有老许站在原地未动。 他走到管家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余,什么是人活一条脊?少爷说话文绉绉的,俺也没听明白。” 余管家侧过头,瞪了他一眼: “你啊! 白白跟了老爷二十年,就学会一身杀人本领,半点谋略没学到!” 这话要是从别人口中说出,老许定得跟他急眼。 不过老余在他眼中,那可是有本事的人。 在王府当管家可不容易,可老余一当,就是二十多年!能是俗人? 老许丝毫不在意,摸了摸后脑勺,乐呵呵说道: “你就别卖关子了,老余,快跟俺讲讲。” 被他叨扰得有些烦,余管家一抚胡须: “少爷的意思,很简单!就是人,要活得有人样!” “人...要活得有人样?” 老许一听这话,喃喃重复了一次,他突然想起: 之前小王爷在木王府前,那几名守卫的越礼举动,若是搁在城中的任一纨绔子弟身上,肯定就要大发雷霆,指挥他们强冲府上了,可小王爷没有! 原来,对他们这种粗鄙之人,小王爷也是尊重的! 一念至此,他心中淌过一阵热流。 他也学着余管家的样子,朝着小王爷的背影,遥遥作揖。 王忧一进到內府,就有一名秀丽侍女走上前来,对着他施了个万福: “少爷,夫人正在厨房炒菜,让您在殿内等候就行。” 他点了点头,却没有往前方大殿走,问道: “厨房在哪?” 侍女奇怪地皱了皱眉,没有马上回答。 而是很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指向北面: “就在那儿,少爷是要...?” 不等她说完,王忧直接就迈着步子,朝着厨房去了。 留下侍女一脸茫然地看着他的背影: “少爷...” 一进到厨房,王忧就闻到一阵香气扑鼻,像极了以前他妈做饭的味道。 厨房灶旁,一个秀丽身影,正在灶旁不断翻动着锅铲。 一名侍女则是时不时拉动风箱,在往灶中添枝加柴... 王忧看着母亲忙碌的身影,思绪一下就飘回之前。 以前母亲也是在厨房中忙忙碌碌,不时对着外面碎碎念念: “王忧,先别做作业了,赶紧把桌子一擦,准备吃饭了!” “王墨,赶紧喊你爸吃饭!” 时光荏苒,物非人是... 听见儿子叫喊,江柔回过头,看见他愣愣地站在门边: “赶紧把门关上,先进来吧,外面凉!” 不是让你在殿中等着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王忧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走到灶边,轻轻拍了拍侍女肩膀: “你出去吧,我来!” 侍女一听这话,惊恐地看了看他,又求救似的转头看向夫人... 她哪敢直接给小王爷干这活? 江柔笑着点了点头: “他来就他来吧,你先出去吧。” 她心里美滋滋地想着:这孩子,真懂事。 侍女急忙走了出去,临出去赶紧关上了门。 一到外面,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自己饱满的胸口,十分纳闷。 怎么这种粗活,小王爷还抢着干呢? 王忧一边生涩地拉着风箱,一边加柴: “老妈?今天吃啥?” 他以前只在电视上见过这种灶台,觉得新奇不已。 这话听得江柔忍不住秀眉蹙起,微微不悦: “叫娘!” 女子最不喜“老”字。 就算是从儿子口中说出,那也不行! 她这才回答道: “都是你爱吃的,青椒炒肉,萝卜炒肉,清蒸鲈鱼...” 说来奇怪,他这儿子自打出生以来,虽然呆呆愣愣,但吃饭只吃寻常百姓家的饭菜,其余的无论是鲍鱼熊掌,燕窝鱼翅,他连闻都不闻。 只要是常见的菜,倒是胡吃海喝一大碗。 所以王府中大都只是做些寻常菜色。 王忧说起早前的见闻,心中有些疑惑: “老...娘!为什么街上的人,连银子都不要了?” 厨房中灶火交映,暖洋洋的,让他十分放松,唠嗑起家常。 他娘一脸见多怪的神情,瞥了他一眼: “金银能填肚子吗?你早上吃饭用什么结的账知道吗?” 这话倒是让他想起来了,先前是用白面结账的! 当时他也没细问,现在想来确实很新奇: “为什么用白面结账?” 江柔翻动着手中的铁铲,锅中肉香四溢: “你要是只能活三个月,你还有心情干活吗?” 这话听得王忧心中一叹: 哎.... 原来是因为悬空寺那人 正当他沉思之际... 突然,门外响起他爹嘹亮的声音: “哈哈哈,听说你们娘俩在厨房做饭?” 人虽未至,话已传到。 “咯吱” 厨房门被打开,蟒袍大汉裹挟一阵寒风,进了厨房。 “嗯!真香!” 王毅武瞅见了儿子正在拉风箱,嘴巴笑得都合不拢: “忧儿有心了!” 说话之时,他走到灶边,手指忍不住伸向台上热气腾腾的菜。 他夹起一块肉丝,迫不及待地就放进了嘴中。 “哦嚯嚯!...烫,嗯...真香!” 王忧无可奈何地提醒道: “爸,先洗手!” 哪有这样的,还没开饭呢,就自己先开吃了。 江柔一听这话,又忍不住了,纠正了他: “叫爹!” 这孩子,哪里的口音? 叫妈还算正常,呀呀学音便是这样。 可叫爸只有外乡人才会这样,他是跟谁学的? 正在炒菜的她,转头看向丈夫: “他爹,今日朝会如何?” 王毅武本来正在往灶中加柴,一听这话,手中一顿: “还不是老样子,皇上几番让我催促百姓们快速离城, 然后在城中大量囤积强弓劲弩,火石炸药。” 说话间,他神色变得冷淡下来,沉沉一叹: “哎...” 我已下令集结了三百万甲士,下个月便从各地开拔...” 见到父亲这般神情,王忧不由得问道: “何日前往东郊动手?” 他从只言片语间,就猜测到集结了这么多人,定是要与天外之人死磕到底了。 王毅武有些意外地瞅了一眼儿子: “你是怎么知道不是在东郊驻扎?” 自己并没有说甲士驻扎在何地啊,儿子是从何推断的? 王忧拉动风箱动作不停,理所当然: “猜的啊,肯定不能驻在东郊啊。 那样岂不是在那魔人眼皮底下动作?所以只有可能是驻扎在西郊!” 说话间,他这才看见父亲身后有个“面”字陶罐。 既然今天是他的生日,他决定来点特别的。 王忧站起身来,推着他爹坐到灶旁: “爸...爹!你来看灶,我去和面!” 喊“爸”之时,他余光察觉母亲目光扫过,身体发寒,连忙改了口。 王毅武一听这话,瞪大眼睛,嘴巴张得能塞下个桃子。 他不敢置信地盯着儿子: “和...和面?” 江柔也惊得停下手中铲子,锅里立刻冒出阵阵青烟。 “滋滋滋” 见状,王忧向锅里昂了昂下巴,提醒: “糊了!” 说完他也顾不上父母吃惊的样子,转过身去。 身后立刻传来他妈的惊呼: “糟了...我的青椒肉丝...” 王忧走到桌前,拿起一个大碗,从陶罐中舀出两碗面粉。 接着,倒在光洁的案板,用手扒拉成一个火山状,再捡起三枚鸡蛋,打入其中,开始揉搓起了面团。 面团在他手中随意揉捏变形,没一会就变得柔韧劲道。 他将揉捏好的面团,放入青花瓷碗中,再拿起一个干净的抹布往上一盖。 和江柔看着儿子娴熟的动作,人都傻了。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心中想法出奇的一致: 这动作是跟谁学的?这般熟练,跟个老师傅似的。 王忧活好面,回过头来,发现父母都一脸呆愣地看着他: “你们怎么都是这神情?” 王毅武率先回过神来,走上前仔细打量他: “孟秀才果然了得,说你天赋异禀,你他娘还真是天赋异禀。” 江柔则在不停地翻炒锅中,盛出一碗焦糊的青椒肉丝。 她心中自豪不已,也不看看是谁的种,骄傲道: “这叫十年磨一剑,出鞘如龙吟!” 王忧也不做解释,解释也解释不清。 趁着醒面的功夫,他跟父母捞起了家常... 厨房中,暖气融融,火光温馨。 小半个钟头过后,面估计醒得差不多,锅中烧的水也快沸腾... 王忧赶忙将面团分成一些小团,然后用细嫩小手将面团按平,再搓成条状,双手往外一扯,往案板上一摔,如此往复几回,面条就变得细细长长。 等他将所有面条扯好以后,轻飘飘地往锅中一丢,面条顿时就跟羽毛浮在水面似的,转眼就浮了上来。 见面条熟透,他就将青菜叶子,油盐酱醋,还有一碟肉丝,统统往锅中一倒。 一锅香喷喷的手工面条,就完成了。 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娴熟无比。 他爹娘惊得嘴巴微张,目光直直... 神了! 谁都不会想到,堂堂武安王府,今日竟然在厨房中用饭。 王毅武急不可耐地挑起一筷子面条,立刻就闻到扑鼻而来的鲜香气息。 他吹了吹,一下嗦入嘴中,面条劲道却不沾牙,面汤清爽而不清淡。 他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声: “好!” 看着儿子的眼中,竟泛起了泪光... 在袅袅炊烟的厨房中。 在冰天雪地的赤炎国里。 一家人其乐融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仁德更迭 第九章: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时间飞逝,一个月后。 不知是否天意如此,平京将近一个月没见过太阳了。 厚重的乌云像是压在人头话间,他步履如风,走过来揉了揉儿子的头发: “怎么在府前等着?外头凉,进屋讲话。” 看着儿子担忧的神情,他心头一暖。 他一把就将少年横抱起来,夹在怀里。 正当他欲前行之时,突感眼前一黑,整个人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王忧赶紧从父亲怀中跳下,红了眼睛: “爹!” 王毅武赶忙摇头晃脑,强行挤出了一丝笑容: “没事儿!走吧。” 哎!再也没有年轻时的血气方刚了。 老了。 王忧搀着他爹,父子二人往內府中去了。 一进到內府大堂,江柔也急急赶了过来,神情欢喜: “回来了啊,正好准备吃饭。” 王毅武坐在堂前凳上,点了点头: “不吃了。马上得走,明早你带着忧儿,去东城门处找我。” “你现在还要去干嘛?” 王忧见他爹才刚刚回府,连茶水都没来得及喝上一口,怎么又要出府去? “是啊,他爹,怎么还要出去呢?你歇一歇啊!” 江柔伸出纤纤玉手,拿起手帕,替王毅武擦了擦额间的汗。 擦汗之时,她感觉到入手一片冰凉,惊呼道: “你怎么出的是冷汗?” 一听母亲这话。 王忧就知道父亲这些时日,透支了太多精力,恐怕早已劳累不堪,心神疲惫。 他出言劝阻道: “爹,不能休息会吗?” 王毅武拍了拍他的肩膀,强打精神: “西郊外,三百万甲士漫山遍岭,我若不去,无人能镇压军心。迟则容易引起哗变。” 说完,他端起案前不知哪天剩下的茶水,一饮而尽。 “爹...” “勿再多言,切记,明日清晨,在东城城楼中等我。” 看着眼前虎头虎脑的儿子,美丽的妻子。 纵使千般不舍,王毅武还是毅然站起身来,向着门外走去。 其实这些话,他本可以让老许代为传达,可他就想多看一眼,哪怕一眼。 凝望着父亲远去的身影,王忧突然想起了朱自清的《背影》。 父王穿着墨色蟒袍,装作步履强健的模样,走向了远方... 江柔走到他身前,摸了摸儿子的头: “忧忧,一会吃饭了。” 王忧点了点头,落寞地出了大堂,再度往藏书阁方向去了。 江柔看着儿子孤单的样子,幽幽一叹。 要是大儿子也在,那该多好,他也不至于这般孤单。 也不知墨儿身在何方,是否安好? 王忧没有半点胃口,回到阁顶,往极西远眺。 远处天空,乌云滚滚,低沉得就像是压在了西城城墙之上。 西城郊外,看不见一丝山青水绿。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乌泱泱的黑色洪流。 这漫山遍野的黑色,都是由成千上万的甲士组建而成。 看起来声势极为鸿大。 可不知是否因为隔得太远,王忧又觉得他们渺小得像是蚂蚁一般。 忽而,王忧转过头去,看向悬于东方天穹的悬空寺。 他心中一凛:很明显,那人也能看见西郊场景。 可那人为什么无动于衷呢? 王忧不知道的是。 悬空寺顶,那人看着西郊城外,嘴角一撇,冷笑一声: “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紧着他再度闭眼,也不理会,只是全力感知整个周天。 那一瞬间,他的神识就四散展开,延伸到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极西之地,大荒沙漠上的蝎子躲避阳光,卧于洞中。 极东之地,仁德东海,一头老去的鲸鱼正在缓缓沉落幽暗海底。 ... 而在极北之地,有一个深不见底的骇人天坑,正在缓缓抽吸着这个世界仅剩的灵气。 ... 这时,他闭眼沉沉一叹: “这就是你的浩大法力吗?” 他两颊上扬,面容带笑。 可由于脸上血疤还未凝结,顿时就被这动作扯开,鲜血直流。 此人毫不在意,抬头看天,冷哼一声: “就算是你,还不是跟他拼了个你死我活?” 无人知道,他在跟谁说话。 他的人明明已悬于天穹顶,近似手可摘星辰。 这一天,王忧就睡在阁楼中。 由于心中忐忑不安,他辗转难眠。 直至后半夜,才沉沉睡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仁德更迭 第十章:雏鹰起飞 不知何时。 模模糊糊间,王忧感觉自己轻如羽毛一般,从阁中飘到了东郊城外。 飞到了悬空寺前。 只见偌大的巍峨寺塔悬在半空,不升不落。 隐隐散出黯淡的黑晕萦绕周围,如同天宫一般。 再等他往塔尖定睛一瞧,朦胧间能看见一个极浓的墨点。 寺塔周围的黑色光晕,正是这墨点缓缓散发而成... 突然,王忧身下传来一阵幽幽声响。 “来吧...来吧...” “下来吧...” “我好冷啊...” “我!死得...好冤啊...” 听闻阴森之音,王忧忍不住往下一瞧,顿时浑身汗毛全都炸立起来! ... 下方一整片赤红的地面映入他眼帘,地上漫山遍野皆是尸山骨海,密密麻麻铺在平地沟壑之中。 各色残破旗帜,或歪歪扭扭,斜插地上,或被寒风呼呼吹动,倒落在累累尸骨旁。 锈迹斑斑的刀枪剑戟、长弓弩箭,毫无规则地散落一地,与尸山骨海相伴而眠。 眼中的场景,让他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一股凉意直升到脑髓! ... “呼!” 王忧猛地从床上惊坐起来,背后早已汗湿。 哪怕他睡在被中,都感到冰寒彻骨。 他定了定神,长舒一口气: “原来是做梦啊!” 此时他已是睡意全无,转头看向窗外,天还未亮,天色雾蒙蒙。 “也不知几点了,先下楼去换身衣服吧。”他自言自语道。 回到寝宫之中,王忧换了一身黑色蟒袍,又思索了一阵,唤来了一名侍女: “找四根细绳子来,一尺长的就够了。” 不一会,侍女就找来了几根红绳,像是玉佩系带。 王忧一把接过之后,将其中两根,紧紧地捆在裤脚上。 然后,他伸出双手,递向身前一脸茫然的侍女: “按照我的方式,把剩下两根,系在我手腕上。” 侍女看见小王爷这样奇怪的穿衣方式,她也不敢多问,只能照做。 可等她系到一半,王忧没有感到任何紧束之感,便打趣她: “没吃饭啊!” 跟小王爷相处了月余,侍女知道他在逗乐,赶忙使出吃奶的劲,才系紧绳子。 虽然不太满意,但王忧还是将就着活动了下手脚。 蹦跳快走几下,没有拖拖垮垮之感,他这才算满意。 他转头看向侍女,笑问: “母妃起来了吗?” 侍女柔弱地点了点头: “刚刚找绳子时,听小翠说夫人正清理东西呢。” 一听此话,王忧连忙小跑着,往母亲殿中跑去。 ... 一进去,王忧就看见母亲一改往日的白色华裙,竟然身着一袭黑色劲装。 他脑海里立刻冒出:巾帼不让须眉! 果然是母子连心,连穿衣方式都相同,他走上前去: “娘!” 听见儿子的声音,正捣鼓着包袱的江柔,回过头来。 她惊奇地发现儿子的蟒袍,穿得很是奇怪,脚踝手腕都紧紧捆着。 不过还别说,小伙挺精神。 忍俊不禁的她出言逗乐道:“这么穿不勒得慌吗?” 王忧笑着摇了摇头,在心中暗暗吐槽: 就是这么穿,我才觉得手脚轻便,再没那种碍手碍脚的感觉。 他走上前去,发现母亲的包袱中鼓鼓囊囊,也不知道装的是啥。 不过他也没问,答道:“这么穿舒服。” “随你吧,你饿不饿?要不先吃点东西?” 江柔看着儿子日益“消瘦”的身形,忍不住问道。 “不饿,咱们现在赶紧出发吧。” 都这个时候了,王忧哪还有心思吃饭,他现在只想快点去东城门找他父亲。 听见儿子这般催促,江柔拍了下他的屁股,笑道: “这么着急想去?你飞去啊!” 知道母亲是在调侃自己,王忧笑了笑,没有回答。 没一会,江柔就清好了东西,母子一同朝着外府走去。 ... 二人一出到外府,发现府中家丁护卫,全在庭院中已经集结完毕。 众人见母子二人出来,跪地齐声喊道: “参加王妃,参见小王爷!” 王忧点了点头,无奈地摆了摆手: “都免了,起来吧,出发。” 哎,这里人啥都好,就是老喜欢跪着,来了一个月了,天天要别人平身。 听见小王爷发号施令,府中甲士陆续往府外走去。 正当王忧想一同出府之时,江柔一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按住了他。 “他们不能骑马,咱们能!” 王忧这才茅塞顿开: 对啊!自己可是满根正红的小王爷,按大炎律例,他随时都可以走天子御道。 可是,他有一个不得不面对的问题。 他苦着脸,沮丧道: “娘,我先说好,我可不会开...呸!骑马!” 王忧尽管有驾照,可这里没车啊! 虽说他来这里也有一个多月了,可他爹赏他的是赤血宝马,而不是华晨宝马啊! 江柔瞥了他一眼,见怪不怪: “你要是一个月能学会骑马,你就真不是个人。” 无他,赤血宝马即便是秉性温顺,但也绝对不是他这个半大小子能招架得住的。 再说了,赤炎国的马,成年以后,马背都高于两米,没点轻功底子,马鞍都上不去。 见还有几名侍卫并未来得及出府,江柔便朝着一名瘦弱甲士喊道: “小刘,牵马!” ... 不到三分钟,小刘便牵来一匹高约四米,毛发放光的庞然大物。 “这...这...” 尽管王忧来这里已经许久,算是见了许多世面,可他也没见过如此高的马啊。 饶是信息爆炸的地球,也没有这种怪物啊。 这哪是匹马? 说是猛犸象,都有人信! 正当他还在发愣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衣领被人抓住,接着整个人一轻。 看着眼前不断上升的场景,王忧脑海里冒出他上小学时,跳课间操的名字。 第二套全国小学生广播体操? 雏鹰起飞? 他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被他母亲跟个小鸡似的,抓着衣领落到了马背之上。 我是谁?我在哪? 我好歹是一个穿越过来的,怎么感觉自己总是懵呢?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他娘就直接开车了! 不,开马了! “抓紧!” ... 这匹巨马跑起来的感觉,就像是时速八十公里的摩托车。 “呼呼” 寒风呼啸在王忧的身上,他却丝毫感受不到寒冷,只有一种感觉。 爽! “驾!” 在这马跃出府门的一瞬,王忧终于知道,为什么他家的大门。 要做六米多高。 “娘...慢点...” 马背上颠簸得就像是坐蹦蹦车一样,看着下方不断起伏的地面。 他想起了前世的一句话。 我当时就害怕极了。 江柔听见儿子这话,在前面不满地回复: “还慢!我已经够慢了!” 王忧大嚎一声: “你这不叫骑得太慢!你这叫飞得太低!” ... 坐了一会之后,王忧又感觉这马跑起来,就像是贴地飞行一样。 爽得很。 他后悔不已,为什么自己没去学着骑马。 这样的话,他就可以做一名纨绔,浪荡天涯。 ... 估摸着十分钟不到,母子二人就纵马到了东城楼处。 此时天还未亮,空气里弥漫着的刺骨寒气。 王忧一城门处,就发现这里已经聚集了大量甲士。 他们正有序地从黑棚中搬出木桶,一人肩扛一个,列队鱼贯而出。 “顿顿顿顿” 江柔抓住儿子,从马背上一跃而下。 “王妃好身手!” “漂亮!” “好身姿!” 几名还未出城的甲士,见她行云流水的身法,忍不住大声喝彩道。 这几人王忧倒是见过,正是他爹部下。 他一挑眉:“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 满脸笑意的江柔,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好了,看把你给得意的。” ... 正当王忧准备问这几名甲士他爹在哪时,身后突然传来熟悉声音: “你们几个,帮王妃先把马牵过去吧。” 他回头一看,原来是挂着熊猫眼的老许。 老许的黑眼圈越来越重了,但王忧知道,这绝对不是搞多人运动造成的。 王忧走上前去,问道:“许叔,我爹呢?” 知道老许跟着父亲奔波已久,劳累至极,王忧自愿地称他一声叔。 “随我来便是。” 老许点了点头,眼角泪光闪烁。 但他已是累极了,连称谓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走在前面,沿着城楼一侧的楼梯,步履蹒跚地走了上去。 母子二人,随即跟上。 ... 走上城墙之后,还未进到城楼,里间就传来了王毅武的嘶哑声音: “张涵,你率领十万虎贲军,啥都别干。 现在立刻前往城郊甲号山坡,将这一带树木全部清空。” “李谷,你率二十万甲士,在张涵部众清空之后,立即将城中所有大炮,全都安放在这里。” “是!” “诺!” 铿锵之音刚落,城楼中走出两名身着银甲的虎背大汉,正步履如飞地朝着这里走来。 “许哥,王妃,小王爷” “王妃,小王爷” 二人只是匆匆行礼,并未多言,急忙下了城楼。 知道他们是军务紧急,王忧也不见怪。 他急急忙忙地跟在老许身后,于他母亲之前先行一步,往城楼屋中走去。 ... 刚进屋门槛,王忧就发现屋中密密麻麻地站了一整屋子人。 这些人,全都环绕在一起,像是在看什么。 待到老许挤进人群中央,立刻就传来了他父亲的嘶哑声音。 “老许,让你去办的事儿怎么样了?” “已经全部办妥了,西城中的所有火药,已经先出城中了。” 虽然看不见身影,但还能听见老许答复的声音。 王忧并不着急,安静地站在门口。想等着他爹说完正事,他再进去也不迟。 可老许的话语再度传出,声音不大,原本喧闹的屋中立刻安静下来。 “小王爷和王妃已经来了,就在我后面。” 所有将领同时转身,目光齐刷刷地全都朝着门口看来。 顿时整个屋中,问好声此起彼伏。 “小王爷。” “小王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仁德更迭 第十一章:黑甲接天无穷碧 人群随即散开一条道,这才露出王毅武的身影。 此时,屋中所有人站立,就他一人端坐在一个沙盘大桌前。 他身着赤红盔甲,甲上纹着五爪金蟒,不怒自威。 手中拿着一杆金色手杖,看起来是推演沙盘所用。 见屋中众人叫嚷半天,他拿起手杖在桌边重磕几下。 “笃”“笃” “好了,都停下吧,别再问安了。再让你们叫下去,都别安排了。” 屋中众人,顿时鸦雀无声。 连江柔进来了,都没有一人敢出声问候。 不过,立马就有人搬来两张凳子,让母子二人进屋落座。 王毅武没有出声,只是朝着王忧点了点头,转头继续冲着一名将军说道: “葛同,你率领床弩方阵,去往悬空寺前二里处,等黑羽卫冲杀之时,你们方阵直接射弩!” 一听此话,这名将军脸色露出一丝苦涩。 “可...黑羽卫再多,那悬空寺在天上...怎么冲杀?” 哪怕是话还要一边偷偷瞄着王毅武。 跟做贼似的。 不久,屋中只剩下一家三口。 这时,王忧这才看见他爹终于放松下来,瘫坐在椅子上,大口喘着粗气。 他走到一旁桌前,端起一碗茶水,端了过去。 “爹...” 估计他爹大清早的,忙得连喝水功夫都没有,接过碗直接就一饮而尽。 “咕咚咕咚” “还喝吗?” 王毅武站起身来,笑着摸了摸儿子的脑袋,摇了摇头。 王忧这才发现,他爹腰间多了块洁白的逗号状玉佩。 他倒是认识这种玉佩,叫做勾玉。 这块玉只有他的中指大小,通体晶莹,内有淡淡虹光萦绕。 好东西! “这是啥?” 江柔端了一盆热水过来,正巧瞧见玉佩,身形一颤,脸色发白... 王毅武瞪了她一眼,接过金盆,洗了一把脸,顿感神清气爽。 “舒服!” 他摆了摆头,觉得人清醒了许多,笑道: “就是一摆设,老早就做好了,本来打算在你生日那天给你的,但是爹也舍不得...” 说到这里,王毅武抿着嘴唇,深深地看儿子了一眼。 转眼间,他发出爽朗一笑,将玉佩悬在他脸前: “今天爹就不再霸占着了,送给你吧。” 不得不说,这玉佩着实好看。 正当王忧准备接过之时,他爹却将玉佩按在他额头上,紧紧贴住: “先别动,待会再拿。” 额头上冰凉的触感,像是夏日里的山泉,格外地让王忧感到通透清凉。 他保持着站立的姿势,一动不动: “爹,你这是要干...” “嘛”字还未来得及说出口,突感眉间一痛,他抬眼望去,却只看见玉佩紧紧地贴合在他皮肤上。 王忧很是疑惑地问道: “爹?怎么突然...?” 怎么好好地,自己眉心突然间好像被针扎了一下。 话还未说完,他爹就直接打断了他: “闭眼,别说话。” 王忧只好闷闷地闭上眼睛,没过几秒钟,他就感受到一丝奇异的感觉。 那种感觉就像是玉佩跟他之间,有一根细线牵连着一般。 紧接着眼前一亮,就像一道闪电一般。 虽然他闭着眼睛,但是也感受到了。 这时,王毅武开头道: “好了,睁开眼睛吧。” 一听这话,王忧这才睁开眼睛:“发生什么了?” 他抬眼看向父亲,从他手里接过了玉佩,放进了怀里,好好保存。 王毅武朝着他别有深意地眨了眨眼,哈哈大笑: “没事,没事。哈哈...咳咳咳...” 嘶哑的笑声戛然而止,他开始剧烈咳嗽起来,笔直的脊背咳得像个拉满的弓弦。 王忧赶紧踮起脚尖,拍了拍他爹的后背: “别笑得这么豪迈嘛!” 他也搞不懂,怎么他爹突然就笑得这么放荡不羁,自己又没有说啥,啥事能有这么好笑? 此时,江柔背对着父子二人。 她怔怔出神地看着城外,忍不住出声问道: “今日我跟忧儿,该如何自处?” 几列甲士,从城内一直绵延到东郊远处的山上,宛如一条长约几十里的巨龙。 这些甲士正分工有序地从城内的黑棚中,扛出一个木桶,依序扛出,人人传递,一直从从城中递到东郊。 队列之间没有一人说话,只见得整齐划一的传递手法。 木桶经过这些甲士的传递,串成一线,如同河流流入大海般,汇到城外山野间。 最后在各级士兵手中打开,露出里面的火石炸药,与那些漫山遍野的黑甲士兵,形成一汪黑色海洋。 遮天蔽日。 可是这黑色汪洋,能否掀起滔天巨浪? 无人能知。 王毅武揽起了妻子的纤细腰身,轻声安慰道: “你们就在城楼中,哪都别去。” 说完,他沉默了会,才接着补充了一句:“放心吧,应该没事的。” 王忧看着爹娘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有些萧索。 他敏锐地觉察出,母亲似乎在担忧着什么。 而父亲所说的没事,是指今日之战他已成竹在胸? 却又不像,那他为何说没事? 王忧走上前去,轻声问道:“娘,你怎么了。” 听到儿子关心之言,江柔转过身来,深情地凝望着他。 她轻轻地、缓缓地摸了摸王忧的头,半晌才吐出一句: “没事...” 这动作,这神态,这言语停顿。 王忧哪怕是个傻子,都知道肯定有事了。 他皱起眉头,再度出声: “爹,娘,能不能别瞒着我了。” 江柔犹豫之间,还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就被丈夫急急打断: “不可说!孩子这年纪,他懂啥?你跟他说了起啥作用!” 王忧从未见过父亲这般严厉的语气,更未见过如此严肃的目光。 虽然并不是看着他的,但也让他觉得一阵发寒。 江柔沉沉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接下来,无论王忧怎样要求,父母就三缄其口,默不作声。 如同泥塑般。 他只能怔怔地走到城楼边,看着天际凝结的乌云。 恍惚间,看起来像极了文夷山那天。 厚厚的云层,就像压在人头顶一丈高处,压得人丝毫喘不过气。 远方的甲士,早已将山林间挖出各种战时地形。 将丘壑填平,将土坡铲净。 将河流填满,将弩炮对天。 漫天彻地的士兵,或行军于荒野,或磨枪于田间。 所有人,都在为这一场大战做着最后的准备。 “报!武王,时辰已到!” 此时,城楼上跑来一名身后插旗的甲士,急速朝着屋中跑去。 王忧转头看去,正巧发现父亲手执金杖,向城墙这里正步走来。 “爹?” 知道父亲要发号施令了,他不想干扰到他,准备回到屋中。 “无事,你就站这里看着,如此波澜壮阔,你爹我也是头次见到。” 可他爹伸出一只手,拦在他身前,将他一同带到了城墙边。 正当王忧与他爹站在城墙边之际,耳侧立刻响起鼓声如雷。 “咚”“咚咚”“咚咚咚” 声响之大,敲得他心神激荡。 一声声传令之音,从城楼处接连到了东郊远方,此起彼伏。 “武王到!众将听令!” “武王到!众将听令...” “武王到...!众将...听令!” 此时王忧看着城楼下方,如同凝望深渊。 深渊亦在凝望着他。 但凡目光所及,皆是一片黑色,漫天遮日,让他突然想起一句诗。 接天莲叶无穷碧。 不过眼前的可不是莲叶,而是由一个个活生生的黑甲士兵。 他们如同一滴水般,汇在一起组成了一汪黑色海洋。 真可谓是波澜壮阔,热血沸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仁德更迭 第十二章:繁华雄都,落下帷幕 正当王忧盯着城楼下方时,余光看见父亲身影在身旁一动。 他转头一看,他爹正扬起手中金杖,指向天穹,如同雕塑一般,停滞不动。 还在他疑惑之际,耳边突然就炸起了山呼海啸,震耳欲聋的呼声: “杀!”“杀!”“杀!” 甲士们的喊声,惊天动地,与沉闷而又有节奏的鼓声混在一起。 让王忧听起来,就像是大气磅礴的恢弘史诗。 紧接着,随着他爹手杖猛地一落,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落到身前,与肩齐平。 顿时,下方将士全在呼吼: “冲!” 随着这声令下,黑色洪流如同暴风雨中的巨浪一般,席卷了赤红地面,将所有经过之处,都融入黑色汪洋。 可是,地上的洪流,要如何能够吞没悬与穹话,只感觉这人就像是站在他身前一般。 可他身前明明是高达几十米的城楼! 就在他四顾环绕,苦寻无果之时。 突然间,王忧身前一阵大风吹过,猛烈地像是十级台风一般,转眼间就将漫天的尘雾吹散得一干二净。 所有人的眼前,都明亮起来。 天空依然还是乌云密布。 寺顶之人依然立身天穹。 不过,偌大的悬空寺,早已被击碎成渣,化为齑粉,如同沙尘一般坠于地面。 承德寺,再不复存。 王忧虽站在城楼,相隔甚远,但还是能清楚看见: 空中墨袍之人,不仅无事,竟然正从天上缓缓降落下来,黑色长袍在风中乱舞。 恍若天神。 他最终落在了几十万甲士身前,正好是此前悬空寺的正下方。 疤面男子狰狞冷笑: “不得不说,你们这些凡人,忙活了这么长时日,难道就只有这些吗?” 远在城楼上的王毅武,都能清楚地听见那人熟悉的声音,身形一颤,眉间露出一丝苦涩。 他刚刚先让甲士冲锋就是为了吸引此人注意力,可没想到这人居然毫不理会,任由炮火轰炸。 此刻,他毫无选择,只能再度举起双手,放在头顶交叉。 下方传令兵看见武王这姿势,再度接连大喊:“十弓床弩!预备!” 顿时,远方土坡之上,黑色汪洋间,让出一丝细缝。 现出几千个床弩出来。 这些床弩王忧早在城中之时,就已经细观过。 床弩能一次射出十根长约四米,直径约三十公分的纯钢制弩箭。 数千个床弩,齐齐对准了那墨袍疤面之人。 随着他爹手势猛地一落,远方响起了阵阵吼声。 “放!” 一声令下,数以万计的银色弩箭,如同狂风骤雨一般,向墨袍男子飞去。 王忧怔怔地看着空中漫天的弩箭,如果是朝着他射来,哪怕他躲在这城郭之中,恐怕都是在劫难逃。 保不定就得被射成草船借箭的草人。 就在他以为这墨袍之人,会变成一个刺猬之时。 令他大惊失色的事情发生了。 那些遮天蔽日的弩箭,在射到离墨袍之人身前一丈之时,竟然全都如同按下了暂停键一般,悬在空中,不进不退,不升不落。 墨袍之人哈哈大笑,袍袖一甩:“小小蝼蚁,竟想以这般手段诛杀仙人?” 王忧在城墙之上,眼睁睁地看着随着此人大袖一甩,所有射过去的弩箭都被反弹回来。 顷刻间,弩箭贯穿了将近大半个黑色汪洋,射入了土丘之内。 但凡是钢箭贯穿之处,下方甲士,如同多米诺骨牌一般,纷纷倒下。 不到一秒钟,恐怕就死伤了数十万人。 如此骇人手段。 他只想起一句话: 斗宗强者,恐怖如斯? 正当王忧愣神之时,没想到此人还幽怨一叹: “没想到啊,你们都已经被我高风亮逼到这步田地了,看来你们是真不知道那道金光所在了。” “罢了罢了,既然如此,你们就没有任何价值了。” 只见这名自称为高风亮的人,话音刚落,右手在虚空中猛地一握,紧接着往回轻轻一拉。 一柄半月金轮凭空出现,被他握在手中。 做完这些,他大吼一声:“去!” 这柄金轮立刻就脱手飞出,朝着离他最近的甲士飞去。 起先只有圆盾大小,一飞入甲士之中,就变得越来越大。 不到一个呼吸的功夫,竟然就扩大了千倍大小。 金轮就像是这世界最锋利的镰刀,将大片大片的士兵,如同割麦子一般,全都分尸两段。 眼前如此惨景,王忧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迷茫地转过头去: “爹...” 听见儿子迷茫的声音,王毅武苦涩地笑了笑。尽管他并不是第一次见这骇人手段,但此时再度看到,心中仍是惊震不已。 他轻轻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无奈地叹了口气: “哎,进屋去吧。” 他并不想给儿子留下这血腥的阴影。 哪怕身前甲士还有百万,但王毅武仍觉得败局已定。 他只能惨淡一笑,默默地看着身前惨烈场景。 可身为将帅,他必须得指挥到最后一兵一将。 王忧还未缓过神来,眼前一片赤红,缓缓地踱着步,走回屋中。 一进来,他就发现母亲脸色苍白,坐在凳子上愣愣出神。 连王忧走到她面前,都没有丝毫反应。 “娘?” “娘”字刚出嘴,王忧耳畔突然传来“轰”一声的炸响。 就像是炮弹直接在他脚下爆开。 紧接着,一股气浪猛地灌进了屋子,顿时将他冲得连退几步,差点被吹倒在地! 正当他茫然之时,整个城楼都开始剧烈晃动起来,屋中刀架上的,刀枪棍棒,以及桌上的酒瓶水盆都咣当坠地,连连直响。 “赶紧出去!” 王忧立刻反应过来,恐怕是地震了! 他赶紧牵着他娘,往屋外跑去,想赶紧从城楼下去。 还不等他出门,他爹已经跑到门口,大声喊叫: “忧儿,这边!” 王毅武是生怕他们娘俩出事,连忙跑了过来。 一家人赶紧急急忙忙,冲下了城楼。 随着他们前脚跑出,高大的城楼已经支撑到了极限,剧烈震动起来。 “轰隆” 一声巨响过后,眼前恢弘的城楼,眨眼间就坍塌成一片废墟。 难道真的是地震? 王忧步履不停,一口气跑到了城楼前的空地之上,这才吐出了一口浊气: “好险。” “是啊,差点就被压在里面了,还好忧儿反应快...” 江柔心有余悸地摸了摸儿子的脑袋,庆幸不已。 而王毅武却是一脸死灰,黯然地叹了口气: “哎,那妖人...一击...仅仅一击!就将城外乌山整个削平...甲士们大都被活活震...” 还不等他讲完,耳畔再度传来一声炸响。 “嘭” 紧接着,一股更为强烈的震感再度袭来。 刹那间,整个平京城所有楼宇都遭到强震,宛如地动山摇,晃动起来... 转眼间,无数的楼阁亭台,王宫庙宇在这骇人的冲击之下,坍塌成一片废墟。 平京,再不复从前繁华。 ... (因为今天要弄合同的原因,所以就发了一章) 另外,求收藏,各种求。 喜欢的小伙伴可以加群,简介里有群号。 接下来的五章,章章都精彩。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仁德更迭 第十三章: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父亲之言虽未讲完,但已经让王忧惊得呆若木鸡。 乌山,便是红衣大炮的安放之地。 如果说连高约千丈的乌山都被墨袍人一击削平,那么他到底是什么怪物? 王忧再看了看眼前破败的场景,不免叹了口气。 繁华的平京,已损毁殆尽。 还好万幸的是,大部分百姓早已转移。 也不知他那位大伯,为什么一次都没见过踪影。 难不成就这么死在深宫之中了? 就当王忧转头准备问皇上何在之时,意外地发现王毅武竟然也是一脸呆愣的模样。 哪怕是之前几十万甲士惨死之时,他都从未表现过这种木然神情。 明显,对于平京的毁灭。他爹也未缓过来,那就更别提他母亲了。 知道就算问了,也是白问。 王忧惨笑一声,知道大势已去。恐怕今日是难逃一死。 可转眼间,他又觉得如释重负,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 “呼!” 一了百了,王忧并不惧怕死亡。 因为这些时日,他与父母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让他格外满足。 他舒展开眉间,咧嘴笑出声来。 这就是死而无憾了吧。 听到儿子的笑声,王毅武疑惑地蹲在他身前,关心道: “没事吧?” 他十分担心儿子承受不了连连惨状,变得魔怔了。 王忧笑着摇了摇头:“没事啊。” 见儿子吐词正常,王毅武如麻的心间,算是放松些许。 他一脸愧色地看着王忧: “忧儿,爹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是爹不该贪心的,哎...” 王毅武心中忧郁不已。 这些时日以来,尽管他全力以赴地去调动每一个环节,但天不遂人愿,凡人与妖魔之间的差距,实在不是数量能够弥补的。 此时的王毅武心如死灰,惨笑着摸了摸儿子的头。 看来那件事,不得不做了。 他悲声道: “还好你提前来了东城,不然这件事,爹想做恐怕都无能为力。” 说话间,他替儿子立了立衣袍领间,拍了拍他身上的灰渍,激起一片尘土。 见儿子干干净净,精神无比,他才稍微满意地点了点头。 看见父亲这般神态,王忧心头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他担忧地问道: “爹,你要干嘛?” 王毅武没有回答他,只是仰天长叹。 “哎” 良久,他的目光变得坚定起来,不舍地盯着儿子。 忽而,他抬起手臂,褪下身上的赤红盔甲,现出威武雄壮的上半身。 只见一道金色伤疤,从锁骨一直蜿蜒到他肚脐上方。 这奇怪的举动,落在王忧眼中,令他感觉十分不妙。 他焦急地问道: “爹,你倒是说话啊!” 王忧大声地质问父亲,却没得到任何答复。 他只好转头看向他娘: “娘,你们到底瞒着我什么?” 看着儿子焦急的样子,王毅武伸手轻轻地摸着他的头,安抚少年急躁的心情。 他沉声说道: “忧儿,这十年来,有件事情一直埋藏在爹内心最深处。 我从未告知任何人,甚至包括你娘! 其实爹能猜到,那妖魔高风亮所寻的东西,恐怕就在我手中!” 他顿了顿,一脸肃然地捏紧了拳头: “但爹决不能交给他,哪怕我粉身碎骨! 更何况,自从得到此物那日开始,它就始终警告我,神器更易,国乱岁凶,苍生将饱受涂炭之苦。 爹知道这样做有愧于德仁州,但爹更知道,我东华大陆并非只有仁德一州啊!” 说话间,王毅武痛苦地双手抱头,蹲下身子,手上青筋暴起。 他这般行径,等同于将整个仁德州的生灵,全都推进了毁灭的深渊。 接着,他喉咙间呜咽,咬牙切齿地说道: “但爹....只能这样做了!” 见父亲这般模样,王忧赶紧走上前去,轻轻地拍着父亲的背部。 也许是儿子的安抚,让王毅武强行振作了下心情。 他站起身子,伸出满是粗茧的右掌,用力重拍在伤疤之上。 “啪” 只闻得一声脆响,他的嘴巴开始上下开合起来,如同在施咒般... 骤然间,他胸前迸发出阵阵金光。 只见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握掌成拳。 继而,他好像是抓住了什么东西,拳间散出了微弱光晕。 还不等王忧反应过来,他爹就以闪电般速度,将拳头靠近了王忧的眉心,悬于他额前。 他瞪大眼睛看着这这光芒,猛然间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紧接着,这道金光从他爹手中一闪而逝,电光火石间就没入他的眉心。 可金光竟没有在王忧额上留下任何痕迹。 眨眼间就无影无踪! 这一系列动作,不过弹指一瞬。 完成了这些,王毅武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悬在他心间的最后一块石头,终于落了下来。 他释然一笑,长出了一口气。 可随着金光入体,王忧突感一阵钻心疼痛,与那天在文夷山山洞中一模一样! 随即他闷哼一声,倒在地上晕死过去... 此时,高风亮还在同这些凡人甲士戏耍,也没弄出太大动静。 来此十年,虽表面看起来一直风平浪静,但他对于东华大陆的底蕴,仍旧一无所知。 万一,那位留有后手,他必将身死魂灭。 他不得不防。 就在他畏手畏脚间,神识忽而感受到一丝的熟悉气息。 随即,高风亮震惊转过头去,目光越过重重废墟障碍,直接盯向王忧三人身处之所。 他眼中惊疑不定,有点不敢置信。 过了不到一息,他就狞笑起来: “终于啊,终于啊!十年了!我竟然今天才又感受到它的气息。 如若不是我担心损坏此物,不然我就算把这里搅得天翻地覆,我也要将其找出来!” 说这话时,他的表情无比狰狞,满脸恨意。 万年以前,高风亮为了避过那场杀身之祸,隐匿进了洞天之中。 没想到,这一躲,竟是如此漫长。 这万年以来,哪怕是屏息在洞天之中,他仍觉得心惊胆战,丝毫不敢露出半点马脚。 好在,那两位,似乎无暇管他,他这才能从丁点儿的夹缝之中,成一条漏网之鱼。 就这样,高风亮一直都活得吊胆,死死枯守在洞天之中,度过了无数岁月。 直到十年前,他再也没有感受到那两股让他心悸的威压。 看来那两位强大得让他不敢直视的存在,似乎已经消亡。 他这才敢从洞天之中,现出身来。 巧就巧在,就在他刚出洞天的那一刻。 他就感受到,一道虚弱而又熟悉的气息从他神识边缘扫过,直奔东华大陆。 他立刻就不顾一切,直接踏破虚空,冲着那道惊天气息追去。 虽然当时他并不知是何神物,但他能大致推算出,此物定不简单。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等他追到仁德州时,神物竟在明灭间就不见踪影。 无论他怎么感知周天,也得不到蛛丝马迹。 来此十年,高风亮一直一无所获。 直到今天,他才感受到了那么短短一瞬。 可就这一瞬间,足以让他欣喜若狂。 高风亮不再戏耍这些蝼蚁甲士,长啸一声,升上天空。 将金轮狠狠往地面一砸。 “咚” 顿时,山河破碎风飘絮,漫山黑甲剩零星。 此番出手,高风亮不过是干掉这些碍事的虾兵杂鱼,为了不伤及他的“心肝宝贝”,已是留了余手。 做完这些,他在手中一掐法诀。 紧接着,空中荡起阵阵涟漪。 忽而,涟漪中化出一道黑门,他随即就迈入其中,继而黑门就在原地消失不见。 眨眼间,高风亮就闪现在一家三人面前。 王毅武看见眼前墨袍人的身影,丝毫不惧,也没有闪躲。 只是神色如常的牵着妻子的手,向前一步,将倒在地上的孩子挡在了身后。 不知为何,这时高风亮竟表现得就跟凡人一样,眼睛里甚至没有流露出一丝凶光。 他抬手伸向王毅武,不容置疑地说道: “交出东西,我饶你们一命。” “呸!”江柔神情不屑地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高风亮见状毫不生气,神色温和地继续伸着手... 而王毅武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豪迈大笑,神色嚣张: “白日做梦!那东西已经被我吞入腹中,你别想得到!哈哈。” 而高风亮无视了王毅武的表情,眼睛直直盯在他的右手上。 因为他察觉到,面前凡人手上仍旧残留着仙宝的一丝神韵。 错不了,定在此人身上! 王毅武见高风亮竟然不为所动,笑声更为响亮。 他只想将魔人的注意力,全吸引到自己身上。 忧儿,爹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哪怕一丝生机,他都想舍命一搏。 一听他的笑声,高风亮忽然就跟川剧变脸似的,也跟着发出癫狂大笑。 他现在开心至极。 想也不用想,这凡人说的全是假话。 那仙宝莫说是被他吞入腹中,就算眼前的凡人武夫能将其嚼成了渣滓,自己也能瞬间恢复。 更何况仙宝之坚,凡人哪能撼动? 现在棘手的是,那法宝气息既然能一瞬即逝,证明了这名凡人已经做到收发自如。 肯定仙宝将这凡人已经认了主! 若是一般法宝也就罢了,自己只要杀了原主,便可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抹除印记,哪怕是本命法宝,一样化为他用。 但这仙宝极有可能是“他”所留,这种级别的宝物一旦认主,莫说是将主人杀死,就算是将原主剥皮抽筋,挫骨扬灰,甚至夺舍灵魂,也全都无法得手! 要想在这种情况之下,得到宝物,那只有一个办法,便是原主心甘情愿地主动解除契约。 难就难在,自己现在要如何让这名凡人武夫“心甘情愿”! 种种想法,不过一弹指间。 高风亮收起笑容,轻声细语,宛如春风拂面一般,对着王毅武好言相劝: “王爷,只要你交出来,我保你安然无恙,以后永享荣华富贵,你的家人也可以长生不老,甚至...” 说到这里,高风亮顿了顿,极为真诚地说道: “我可以教你们修习上天入地之法!” 提完这些条件,高风亮自己都忍不住又笑了。 他很自信,种种这些,足以让大部分修士背弃信仰,不顾一切地答应他,何况只是一名凡人? 令高风亮万万没想到的是,眼前武夫,竟然不曾犹豫半分,斩钉截铁地回答了他一个字: “滚!” 王毅武一脸轻松,满不在乎的朝着他勾了勾手,“想要你可以自己来拿吧。” 此时的高风亮,眼角都在抽搐不停。 自己是何等修为?何曾对待凡人如此客气过? 可这凡人竟如此不知好歹,胆敢对自己出言不逊! 高风亮就算是泥塑的菩萨,此刻也生出三分火气。 他神色大怒:“你也配藏私?暴殄天物!” 话音刚落,高风亮一抬手臂,眨眼间手中就现出黑光金轮! 不过他却迟迟不肯出手,金轮只能在他手中疾速旋转着,悬停手中。 旋转的金轮虽未脱手,但已引起阵阵强风,如同大海上的漩涡般,不断将周围的碎石烂瓦全都抽吸进去... 王毅武立刻就被这妖风吸得站立不稳,摇摇晃晃。 一旁的江柔连忙与丈夫牵起手来,二人齐心携手,共同挡在王忧身前。 双方有些奇怪地僵持住了。 王毅武眼前的高风亮,目光明暗不定,似乎在抉择着什么,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他心中沉沉一叹,能做的都做了。这魔人一旦思虑完毕,生死皆在他一念之间。 而此时,高风亮正如王毅武所猜测的,他脑海中正在天人交战。 尽管他十分不舍得那件仙宝,可是。 纵使千般不舍,他总不至于为了一个无法得到的法宝,而被凡人践踏了他的尊严。 如果是那两位,让他滚,他绝对不会在此停留半步。 但现在,让他滚的是一名凡人! 这让他如何能忍? 一念至此,高风亮的脸色越来越铁青,逐渐凶狠起来。 他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说: “最后一次,你若不交,便与那仙宝陪葬!” 知道事情已无回旋余地,自己恐怕死期已至。 王毅武仍反倒轻松起来,甚至还一脸从容地将妻子揽入怀中。 高风亮嘴角一咧,乐出了声。 眼前的王爷如此行径,他反倒有点佩服。 这凡人实乃人中之龙。 越是这样,越是难办。 若落到心神脆弱的凡人手中,那便简单得多,他随便吓唬一下就能拐骗得手。 但落到这人手中,能否得手就是未知数了。 犹豫之间,高风亮一念至此,他就变得狰狞起来,手中的金轮似乎也蠢蠢欲动... “也罢。” 他长叹一声,金轮脱手飞出,朝着一家人飞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仁德更迭 第十四章:仙人降世 就在这生死存亡的瞬间。 王忧悠悠“醒转”,发现自己再次陷入了那个漆黑无光的世界。 这是哪? 当他迷惑不已之际,眼前出现两根小小金针,悬在他身前。 王忧认得其中一个! 其中一根是明显是山洞那根,另外一根? 他稍微一联想。 难不成父亲手中,那道金光就是这根针? 而那天外之人,多年以来就是寻找此物? 王忧定睛一看,却只发现这两根金针除了能够散出淡淡的金芒之外,好像也没啥作用。 正当他观察金针之时,并不知道自己生死一线之间... 金轮卷起了滔天的黑焰,向一家三人飞来。王毅武牵着妻子的手,平静地闭上了眼睛。 他突然回想起洞房花烛那晚。 那天他开心极了,便多喝了几杯,当他醉醺醺地走入房间之时。 妻子身穿金黄凤冠鲜红霞帔,等他一把掀起盖头时,她那绯红双颊宛如世间最美艳的风景。眉眼间的波澜是何等勾魂摄魄! 只可惜,几年前大儿子的失踪,已经够让他痛心疾首。 如今,又因他的一己私念,未让小儿早日飞升,他肝肠寸断,心如刀绞。 对不起,忧儿。 爹不该多留你这段时日,是爹太贪心了。 若有来世... 正当王毅武一念至此时,他突感身前一阵清风拂过,脚下轻轻一震。 紧接着,耳畔传来一声轻微如蚊蝇的金属碰撞之音。 “铛” 这声脆响,他不由得睁开了眼睛。 眼前哪还有什么黑焰金轮,只立着一面天大镜子。 等他左右横顾之后,再抬头一看。 顿时,他就变得瞠目结舌。 这哪是什么镜子? 分明就是一柄宽约百丈,长达天听的剑! 此剑从何而来? 自天来。 就在他吃惊之时,九天之上骤然响起一声冷哼,传遍四方,滚滚不绝。 王毅武循声仰天看去。 只见一位鹤发老者现于天际,他身着墨绿道袍,裹挟漫天紫色霞光。 如此姿态,真可谓是仙风道骨。 “大胆,真当我东华神州无人能阻你半步?” 言罢,老者大手一挥,这柄通彻天地的仙剑,眨眼间就化为轻飘飘的三尺长剑剑,飞回他手中。 剑身紫光闪烁,剑锋更是放出清冽冷芒,着眼一看就知绝非凡兵。 王毅武呆呆地看着眼前深不见底的沟壑,不知该何如是好。 “高风亮,一别万年,你还是这么让人痛恨。”老者手持三尺之剑,从天际闪现到高风亮身前。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正好将王忧一家三口,挡在身后。 高风亮冷哼一声,神情不屑地盯着这名老者: “他都死了,前经赋你这老怪怎么还没死?” 说完这句,他忽然拍手大笑起来: “哈哈,我忘记了,那时,你不过是陆地神仙罢了,你不配,哈哈。” 鹤发老者前经赋对他的嚣张气焰,不以为意道: “你不过是一个被放逐之人,也配嚣张?这十年若不是我要布置大阵,哪有你放肆的余地?” 说完,前经赋也是一脸鄙夷,满脸嫌弃地看着他面上疤痕: “话说,当年你可没这道丑陋伤疤,哈哈哈。” 此时,他竟丝毫不顾仙人风采,往地上直直吐了口唾沫。 这唾沫呈紫色状,一落地后,落地之处居然顷刻间生长出一朵黄色小花。 高风亮听见前经赋嘲笑自己面上疤痕,如同被踩到痛处般,脸色羞红。 他当即就怒不可遏:“希望你的本事,成长得比你的嘴皮子更快。” 随着他话音一落,顿时他周身迸发出冲天黑芒,遮天蔽日,将整个世界都笼罩在黑暗之中。 见此场景,前经赋眉头一皱,心中一突,苦笑:“这就是你的洞天?” 只见他大袖一甩,一道紫气冲天而去。 紧接着,世界突然猛地一亮,又恢复了此前阴沉沉的天色。 可是,二人身影,就一眨眼,消失在了原地。 王毅武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二人突然就消失了。 但他的目光立刻变得坚定起来。 机不可失。 一旁的江柔直接蹲下身来,宠溺看着王忧,温柔地替他拭去了脸上的粉尘之后,从她背着的包袱中拿出几封书信,塞到了王忧內衫中。 做完这些,她抬头冲着王毅武笑道:“孩子长得真像你!” 纵使王毅武万般舍不得,还是催促道:“赶紧抓紧时间吧,不然来不及了!” 江柔赶忙站起身来,果决地点点头:“嗯!开始吧。” 这时,王毅武站到王忧身前,伸手探向他的怀间,将先前给他的勾玉拿了出来,牢牢捏在了手中。 他感叹地笑了笑: “再等几年,我说不定还能以武成圣,那时就不用忍受分离之苦了!” 对丈夫的话,江柔温柔一笑,对着他翻了个白眼:“做梦吧你!” 妻子打趣的话,王毅武也不作辩解,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他蹲下身子,却迟迟没有动作。 此时,他的脑海满是孩子儿时笑容... 一旁的江柔见状,赶紧催促道: “别拖时间,免得来不及!” “嗯!” 这时,王毅武点了点头,眼中已有泪光闪烁,他将玉佩端端正正的放在王忧的眉心,再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 看到如此场景,江柔抹了抹自己的眼睛,好像是进了沙子... 紧接着,王毅武拿起短刀,果决地在右手手腕处使劲一划! 手腕立刻现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顿时如泉水一般涌了出来, 做完这些,他眉头都没皱一下,立刻将手腕伸到玉佩上方,如柱的鲜血往玉佩上倾泻而下。 眨眼间,鲜血就被这玉佩吸了个一干二净。 随着血液的不断留下,玉佩里面也缓缓地染成红色,佩身表面微微闪烁起光芒。 江柔从丈夫手中夺过短刀,正准备动作之时,耳旁传来丈夫叮嘱: “我不行了,你再来!” “都啥时候了,还你先我先的,别废话了!” 对他的话,江柔毫不搭理,头偏过一侧,眉头一皱拿着短刀,在手腕处快速一划。 二人流水般的鲜血,转眼间就被玉佩吸干殆尽。甚至都来不及蔓延到少年光洁的额头! 只见玉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成赤红,表面光芒也是急速闪烁起来。 江柔一脸深情地地看着身前的丈夫,面带笑容: “毅武...” “嗯???” “如有来生,我还愿做你妻子!” “别说吓人的话!” “你!!!!” 本来王毅武红润的脸色已经逐渐泛白,他微笑着: “要不你休息会吧。” “待会说不定有的是时间休息!” 此时,江柔面上的肤色比冬雪更白,朱唇已不带一丝血色。 王毅武一看妻子这般脸色,明显快要支撑不住。 这时,玉佩的闪烁频率,已经濒临临界点,呈常亮状态。 他不忍见到妻子死亡,决计一个人独立承担。 他赶紧将妻子推开在地:“我来!” 尽管江柔仍想继续,可身子太过虚弱,竟没有了起身的力气。 “毅武…”她心头一暖,鼻尖一酸,忍不住流下两行热泪:“你一个人,行吗?” 王毅武脸色苍白地点了点头,强行挤出一丝笑容: “没事,我血厚!你赶紧包扎下。” 他虽嘴上是这么说,但眼前已是越来越黑,身体如同赤身沉入冰窟般,越来越觉得寒冷,连呼吸都有些费劲... 但他还是死死忍着。 终于,玉佩吸足了血液,疯狂闪烁着赤红光芒。 “嗡” 随着一声闷响,玉佩释放出一束红色射线直指天穹。 看到如此壮丽的场景,王毅武再也无力支撑,满脸笑容地倒在地上。 江柔看到这一幕,心头的重担终于卸下,紧接着,她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与此同时,似是九天之上。 一位气度非凡的中年道人,闭眼端坐在茫茫云海之中。 他面如冠玉,风采照人,身着白色锦丝道袍,袍上印有祥云朵朵,一块月牙状的洁白玉佩束在腰间。 这玉佩居然与王毅武那件毫无二样,只不稍大一点。 突然间,这玉佩莫名振动起来... 锦袍男子像是感受到了,他睁开眼睛,盯向玉佩,眉间立即露出一阵喜色。 他连忙取下玉佩置于身前,咬破舌尖。 “噗”的一下往上面吐出一滴精血,玉佩顿时闪烁连连。 就在道人玉佩闪烁之时,王忧额上的玉佩,所释放的射线立刻收拢回来。 光线渐渐结成蛛网状,最终凝聚成一个橙色光罩,将王忧整个人笼罩其间。 王毅武见状,知道大事已成,本想大笑几声,奈何浑身无力,只能眼巴巴地看着。 正当他期待着最后一步完成之时。 忽而,天上传来“轰”的一声,一个鹤发老者重重地摔在王毅武面前。 “噗” 前经赋满身伤痕得躺在地上,顿时喷出一大口紫色血液。 他的衣袍已经残破不堪,整个人狼狈无比。 这时,前经赋身前突现一处黑洞,紧接着一个身形走了出来。 一见身影出现,前经赋直接用剑,强行支撑起身体,再次挡在高风亮身前。 老人往地上啐了一口血沫: “你这恶狗,倒是来得挺快。” 高风亮目光游离在老者和王毅武身上,咄咄逼人: “你这洞天,除了跑得快,看来也不过如此。” 说完,他仰天长笑,嚣张至极。 听闻他的嘲讽之声,前经赋只能苦笑。 自己不过是洞天初境,能在身前魔人的洞天中逃出来,已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万万没想到,一别万年,高风亮竟已修到洞天圆满,甚至半只脚迈入了大罗境。 哎。 看来只能用那招了。 一念至此,前经赋长剑往下一垂,左手于身前虚空画圆,一个紫色光圈骤然出现立在他身前。 紧接着,他拿剑往光圈中一递。 只见光圈顿时扩大了无数倍,嗖的一声向着高风亮疾疾飞去。 高风亮一见光圈,大惊失色: “捆仙圈?华天罡的东西也在你手里?” 他立刻抬手,在胸前一合,整个人顿时消失不见。 随着魔人身影消失,本来覆盖极为宽广的光圈,陡然间缩小许多!眨眼间也不见踪迹。 前经赋也不管不顾,嘴唇上下翻动: “无上星主敕令,收!” 话音刚落,虚空中就掉下一个人的身影。 “咚” 随着这声闷响,身影掉到地上激起一片尘埃。 王毅武定睛一看,原来高风亮已被当场锁喉。 高风亮惊怒不已,不停地奋力挣扎。 一双大手充满黑焰,他猛地抓住光圈,脸上青筋暴起,面色血红。 显然是想扯掉这光圈。 但随着光圈越缩越紧,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许久之后,他手上黑芒也消散,挣扎的幅度也越来越小,场面似乎已经被前经赋完全控制住了...(今日更新奉上,有条件的送几张推荐票。求收藏。小弟感激不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仁德更迭 第十五章:所恨隔山海,山海亦可平 正当王毅武见妖人已被制住,以为逃过一劫之时。 没想到,在他身前的前经赋竟毫无征兆地喷出一大口鲜血。 一脸灰败的老者回过头来,虚弱喊道: “赶紧逃!我快支撑不住了” 可是,话一出口,就连他自己都苦笑起来。 凡人是如何能够逃脱洞天真人的手掌心呢。 听闻此话,王毅武惨淡一笑,他现在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他艰难地回头看了看王忧,在“吭哧吭哧”喘了几口粗气之后。 只见他咬牙挣扎着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跪在了赤红地面。 王毅武满眼热泪,抬头望天: “我王毅武,在此跪求...” 言语间,他把头重重磕了下去。 “跪求天门开得一线,让我儿飞升!” 顿时一声闷响,他硬生生磕得额上头皮炸开。 却没有一丝血液流下来。 他仍不管不顾,再次磕了下去。 “咚” 随着这声闷响,他额上已是皮烂见骨。 “为此我愿尸骨无存,魂飞魄散!” “咚” “我愿永生永世,永坠地狱,不入轮回!” “咚” “只求苍天开眼,让...我儿飞升!” 连连几声,他额上血肉模糊一片。 一丝细如头发的血液,沿着他散开的发丝缓缓汇聚,坠在了地上。 此时,天地仿佛都被他感动一般,一道金光洒向了人间,照射在王忧额前。 “吁” 随着这道金光照射,裹着王忧的光罩,这才缓缓从地面升起,逐渐升空... 见此儿子缓缓升起的身形,王毅武这才满足一笑,内心里默念: 我儿,保重。 眼前这道金光,饶是高风亮这样的洞天真人,都不由得脸色大惊。 面前的凡人,竟然以凡人之躯,引动了天地法则,生生开了一道天门。 可是,随着王忧的升空而起,他的脸色逐渐变得雪白又极速变为赤红,目中黑焰熊熊燃烧。 那个玉佩他也认识,但是要想发动,最起码需要两天时间。 而这少年此刻升空,只能有一个原因。 说明那武夫引动的这道天门,而是为少年而开。 问题就出在这里,一个小小少年,是如何能够引起天地共鸣,从而提前离去? 说明,自己多年寻找的仙宝,就是在这少年身上!甚至已经认主完成。 一念至此,高风亮笑了。 无可抑制的愤怒在他血管中奔腾着、燃烧着… 却又无能狂怒! 他额上青筋暴起!如同蚯蚓在他血管下蠕动一般! 回想起这十年来,他为了寻找这个仙宝,待在这个毫无灵气的地方,修为不仅没有半点进步,甚至还倒退了许多! 自己可是正儿八经的洞天真人!被这件仙宝如同老狗一样耍来耍去也就罢了,还被两名碍事仙人从中阻挠,甚至还被眼前凡人武夫耍弄! 也罢,什么仙宝,也罢! 老子的尊严,是凡人能践踏的吗? 此时,高风亮身上燃起冲天黑焰,修为再没有丝毫保留。 如果说他之前还忌惮着伤及仙宝,那么现在,他只想将所有人都挫骨扬灰! 他狞笑着,脸上疤痕狰狞可怖,如同一尊恶煞: “老夫修道万载,这十年不过弹指一瞬,哎,仙人也罢,凡人也罢,都死去吧!” 黑焰不断灼烧着他身上的捆仙绳。 逐渐地,将绳上紫芒越烧越弱... “嘣” 随着这一声脆响,捆仙绳终于断开。 “咳!” 绳断以后,前经赋咳血不止,身体弓成如同入了油锅的虾背一般。 此时的他,已是油尽灯枯,再无半点能力阻挡高风亮了。 他无力地抬头看向苍穹。 我不行了。 高风亮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他面色平静地抬起右手,轻轻往下一拍。 顿时,笼罩着王忧的光罩,浮出一滴金黄色的鲜血之后,猛地坠落下来。 “嘭”的一声,砸在了地上。 不过,王忧裹在光罩之中,貌似没有大碍。 做完这一步,高风亮转身看向了前经赋。 他首先就要将这个多事之人千刀万剐。 只见他双手握拳,伸在胸前,猛地一合,顿时响起“轰隆隆”的音爆之声。 一柄满月金轮忽地现于身前,眨眼间却消失不见! 这时,前经赋身前一团黑雾凭空涌出,圆月金轮突然就闪现在他身前! 气浪立即就将他身影完全吞没进去,金轮再也不见其踪迹,全都消失在雾中! 只闻得里面音爆连连,不断地穿出金属碰撞之声。 似乎是前经赋在里面与那金轮斗法,意图破雾而出。 高风亮如同凡人一样,缓缓走到黑雾跟前,他声音嘶哑,问道: “修仙之途,谈何容易!你仅仅为了这个普通凡人,值得吗?” 黑雾中传来前经赋斩钉截铁的回答: “为何不值?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我辈修士,何惜一死!” 听到这个回答,高风亮拍了拍手,冷笑: “漫漫仙途数万载,其中心酸唯自知。 我本谅你成仙不易,奈何你凡心太重,阻我大事。 罢,你先走一步吧!” 言罢,他右手凭空一扬。 黑雾中顿时传来凄厉惨叫,隐隐闻得金属切开肉体之声。 渐渐地,惨叫声却是越来越微弱,直至变成了死一般的寂静... 良久,高风亮仰天长叹一声。 也不知是为了仙宝,还是黑雾中人。 “愚昧!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若能力不够呢?” 他也不看黑雾中状况如何,也不管王府一家,缓缓升空而起... 升至天穹之道: “若,因你身死道消,我万年来的所有努力都将付诸东流?那该如何?” 王忧右手往后猛地一甩: “我死后!哪管他洪水滔天!” “哈哈,果然,果然。” 不知为何,那人感叹一笑。 随着他笑声一落,原本漆黑的四周,猛地亮了起来,现出了无数点点金光,如同万年蚁穴一般密密麻麻。 王忧转头四顾,看着眼前的粒粒金光,缓缓奔向了他的右手。 在他的右手间,汇聚而成一把虚幻的金光剑柄。 却无剑身! 这时,空灵声音再度响起: “记住,当你劈出这一剑之时,你就将走向死亡。” 王忧对死亡毫不在意,他现在只想诛杀那妖魔。 他一字字挤出牙缝: “如...何...用。” “你心中何处意难平,剑身便可斩至不平处!” 哪怕手中的剑柄,此时传来的炙热灼烧感,就像是要将他整个手烧融,烧透,恨不得将他整个人都焚烧一般。 王忧仍死死握着,绝不愿放手。 他皱眉问道: “若所恨隔山海?” 那声音淡笑一声: “呵,山海亦可平。” (大家喜欢的话支持一下,收藏一下,推荐票走一波。如果超过五张,我就再更一章。)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仁德更迭 第十六章:我心有一剑,可怒斩仙人 此时,王忧身体冒出冲天的赤金火焰,点亮了整个黑暗空间。 “我如何能够出去?” 他转头四顾,发现这里空空如也,尘埃不存。 那个空灵的声音已变得微弱无比,断断续续地说道: “心...之所向,身...便所往。” 一听此话,王忧如同顿悟一般,闭上了双眼,满脑子都是父母所在。 “记住,当你砍出这一剑,你。 便要死亡。 我...” 空灵并未说完这句。 突然,王忧感觉一阵清风拂面,身上的灼烧感也减弱了许多。 他睁开了眼睛,发现已在父母身前。 眼前山河破碎,大雨盆泼。 冰凉彻骨的雨水,倾泻在他的头上,如同箭雨射下。 尽管雨水冰寒,但难凉热血。 就在王忧准备冲到父母跟前,一探究竟时,忽而,天空中传来“轰隆隆”的惊世声响,像是陨星降世一般。 声音之巨,震得他耳朵一痛,紧接着脸颊一热。 他看都不用看,就知道耳朵被震出血了。 随着声响越大越大,他肩上扛着的冲击感也越来越重,就像是把整个乌山,都扛在了肩头一般。 而且压力越来越大。 王忧抬头一看,瞳孔中射出金色光芒,冲天而去。 他竟然身在地面,就能清清楚楚看见千米之高,有一颗黑尘正在落下。 原来,正是这颗黑尘释放出的惊天动地的威压。 看来,在王忧挪移出那个未知空间一刻,时间便恢复了流逝。 伴随着黑尘的坠落,天空中也燃烧起漫天的黑焰。 王忧感觉自己就快要被这冲击压成一块肉饼,肩头如扛千山之重。 他朝着天穹,怒吼道: “你要我跪?我偏不跪!” 只要能站着,哪怕是将他压成粉末,他也绝不跪下! 就在这时。 高风亮也发现了王忧,尽管身形看起来如同蝼蚁一般渺小,身上却迸发出令人窒息的冲天金芒。 这道金芒,像是刺进了他内心最黑暗的角落。 这身影,这气息,像极了他! 顿时,王忧小小的身影,惊得他像是在头呢。这一卷,算是个开头吧。 喜欢的大伙点下收藏,送点推荐票,多多在书友圈留言。 另外,我剧透一下,不要以为这个高风亮是什么牛13人物。仁德州不过是个新手村。 新的故事,即将展开。 有喜欢的书友,可以思考一个人物,起一个名字,构思一段你想要的这个人物的经历。在我的书友圈留言。 如果合适的话,我会写进去的。认真写。 新的篇章,是在仁德州的上层大陆展开。名叫知礼州。 第二卷-知礼风云。 谢谢大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仁德更迭 第十七章:那日那月那年 浩瀚林海间,锦袍道人无奈地看着身前玉佩。 明明正在闪烁的光芒,却突然又熄灭了,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正当他手足无措之际,腰间玉佩再次闪烁起来,而且愈来愈快... 几息之后,玉佩开始疯狂震动。 终于,玉佩释放出一束橙色光线指向某处。 男子神情变得严肃无比,站起身来,纵云往光线所指,直飞而去。 大约飞遁了一炷香的功夫,道人似是感受离他不远处的林间溪边,躺着一个气息微弱的白发少年。 他立刻咬破舌尖,吐出一滴鲜血,用指尖一接,往眉心一点。 顿时,云驾遁速大增。 弹指间,他缓缓降至少年附近。 落地之时,云驾激起的气浪,如同秋风扫落叶般,将临近的树叶枯丫吹得四处飞荡。 道人定睛一看,这少年虽眉清目秀,却是愁眉紧锁,脸色苍白,气息微弱,眼角似有泪痕未干。 见状,他不忍沉沉一叹。 像极了他。 这少年,正是昏迷中的王忧! 一枚血红勾玉,正静静搁在他光洁的额上,没有了任何光芒。橙色光线所指之处正是这里。 道人脸色莫名变得有些苍白,心中疑虑重重。 待锦袍道人走上前,发觉王忧怀中尚有几封书信。他当即屈指一吸,书信立刻从少年怀中飞出,吸附在他手中。 当男子定睛一瞧,才寻见其中一封上写着:道启思远吾兄。 这男子惨淡一笑,他小心拆开书信,仔细阅读起来... 良久,他终于看完,脸色凄然,仰天发出长长一叹: “万万没想到,武兄与我孟思远一别,竟是天人永隔。 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孟思远低头盯着地上的王忧,瞧见少年的脸色逐渐转向红润... 他弯下腰身,伸手探向王忧胸前... 没一会,他就变得神色大惊:这还如何了得? 这故人之后,竟然天资如此?可是为何还剩十年寿命? 转眼间,他的神情就变得坚定无比,一把直接将王忧拦腰抱起,心中暗暗决定。 哪怕天要收你,也绝无可能! 一念至此,孟思远轻轻地一跺脚,脚下就升出阵阵轻烟,眨眼间就烟雾遍地... 稍待片刻,他就腾云起来,起初只是稍高于山间树木... 再一会,身影就高于山峰!紧接着风驰电掣般,直升云端。 他抱着王忧朝来时方向缓缓飞回,遁速慢了千倍不止。 仁德州。 原本繁华热闹,生机盎然的平京,此刻已化为一片废墟。 曾经雄都,落下帷幕。 满脸血污的王毅武,这才悠悠地醒转过来,感觉自己睡了长长的一觉。 久违的阳光虽然刺眼,但将他原本冰冷的身躯晒得暖洋洋的。 “啊!” 他站起身来,伸了个拦腰,这一伸腰不打紧,伸了才发觉不对劲。 刚刚明明自己手脚无力,怎么现在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呢? 就在他疑惑无比之际,身前出现一个极其模糊的声影,对他说出一句虚无缥缈的声音: “天魔已死,王忧已飞升而去。 王朝百废待兴,兴亡全在你手。” 王毅武听着这个声音很是熟悉,但他又不曾想起在哪听过。 话音一落,一阵清风拂过王毅武的发间。 老者的身形化为了一捧黄土,落在了仁德州的大地上。 这话听得王毅武有些黯然。 大儿子王墨早已消失无踪,小儿王忧飞升而去。 如今,只剩他和妻子江柔。 他走到妻子身前,轻轻地摇晃了她的肩膀。 果然,江柔也无事。 她举起双手,慵懒地伸了下腰。 “出太阳啦?” 是啊,仁德州将近一个月没有出过太阳了。 江柔环绕四际,目之所及,皆是一片残垣。 她这才反应过来,惊魂未定: “那魔人呢?” 历经如此灾难,自己竟是没死。 不仅如此,她醒来之后,整个人都神清气爽,像是睡了一个饱觉。 王毅武吐出一口浊气: “被一位老神仙斩杀了。” 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 高风亮并不是被老人斩杀,而是被自己儿子所斩。 一听此话,江柔轻轻地拍了拍胸口,舒了一口气。 多年压在她心上的石头,这才放下。 可她四处都没看见儿子的踪迹,有些迷茫地盯向王毅武: “他爹,忧儿呢?” 难不成已是飞升了? 王毅武苦涩一笑,笑容间,淌下一行泪: “忧儿...飞升了,去做仙人了!” 尽管知道儿子飞升是件好事,但他心间还是升起浓浓的失落之感。 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像是缺了一块。 这话听得江柔心中患得患失。 自己儿子去学习长生之法,也算是件天大好事。 可,今后夫妇二人能否再见儿子,那也是未知之数。 想到以后可能孤单二人,她不禁有些伤心,泫然欲泣。 她笑中带泪,深情地凝望着丈夫: “他爹?” 话音柔柔弱弱,让人伤心涕零。 见妻子如此伤心地叫着自己,王毅武也有些难过。 但自己绝不能表现出来。 他故作坚强,微笑答道:“何事?” “我们再生一个吧?” 就算王毅武是个车轮子,这么快他也转不过弯来啊。 他人都傻了,瞪大了眼睛,嘴巴半张。 半晌,他都不知该答复。 江柔见丈夫如此傻样,忍不住破涕为笑。 噗嗤。 “我说,咱们再生一个吧。 别这么难过了,反正忧儿说不定仙法有成,还会回来。 咱们可以先给他生个弟弟妹妹啊,这样咱们也不会感到孤独了。” 这话听得王毅武一拍脑门。 对啊。 忽而,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皇宫方向。 原来的金瓦红墙,龙凤飞檐,已经化为残垣断壁,一片荒凉。 他心中一叹。 看来,王兄极有可能也飞升而去了。 王毅武回过头来,一脸神秘地对着妻子: “他娘。” 江柔此时已经完全转过弯来,面带微笑: “他爹!” 二人肉麻无比。 王毅武是一脸无奈,自己哪里是要与妻子tiao情。 他揽过妻子肩膀,让她靠在自己怀中,郑重对她说道: “他娘,你以后可能要当皇后了。” 没想到,这话一出。 妻子毫无兴奋的模样也就罢了,竟然还白了他一眼:“从何讲起?” 听见妻子这问题,王毅武有些高兴不起来: “三天前,皇兄说过,他再无意于凡尘,打算用子母佩飞升而去了。” 这个话说起来,王毅武自己都寒心无比,国中三百万热血男儿抛头颅洒热血,而国君竟然说出这等混账话。 饶是作为皇弟的他,都有些百苦难咽。 若三百万甲士泉下有知,是何等的伤心冷血。 江柔眉头一皱: “那你皇兄的子嗣呢?” 王毅武脸色凄然,沉沉一叹: “皇兄登基二十余年,至今子嗣不过一人。 阴阳子母佩又是喝血的祖宗,皇兄如若飞升而去,恐怕...” 话虽未说完,但江柔内心一清二楚。 他们夫妻二人,濒死之际,才喂饱玉佩。皇帝若已飞升,他那不足十五的太子,恐怕已是凶多吉少。 一念至此,夫妻二人沉沉一叹。 太子作为他们的子侄,也是他们从小看到大的。 虎毒尚不食子... 忽然,王毅武站直了身子,看向天际骄阳。 他伸出三指,指向天空,正声道:“ 我,王毅武,在此发誓。 若我即位人皇,必定首先施以仁政,轻摇赋税,使百姓休养生息。” 言罢,他跪地三拜九叩。虽无祭天之物,但他坚信心至诚,金石可开。 突然,江柔瞪大了杏眼,惊呼一声: “呀!” 惊诧之声,愣是把正在想建国之事的王毅武吓得一抖。 他转身问道: “怎么了你,怎么一惊一乍的!” 建国振邦之策,正想到关键之处呢,就被她一声惊呼给打断了。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些时日,头都快摇酸了。 竟是些糟心事。 “我,忧儿的书信里,我跟孟秀才说咱们死了!这可咋办?” 一听这话,饶是王毅武也有些傻了,孟秀才可不是一般人,那是真仙人啊。 不过,他心里倒是暗爽不已。 谁能诓仙人?哈哈哈,自己做到了! “没事儿,他娘,让孟秀才难过也是一件美事啊!说不定他还要掉眼泪呢,哈哈。” “也是,哈哈哈。” 听见丈夫别开生面的想法,江柔也是觉得有趣不已。 不过,她还真有些期待,当初孟秀才那般遭罪,也没有掉过一滴泪。 真不知这次惊闻夫妻“逝去”的消息,孟仙人是否会流泪呢? 夕阳西下,夫妻二人。 举头见日,不见平京。 百废待兴,就在今朝。 那日,三百万甲士,仅存二十万。 那日,王忧开得天门,进入修道之途。 那月,王毅武登高一呼,即位人帝。 那年,赤炎国更改万年国号。 号: 唐。 第一卷完。 ((这一章节更新出来,纯粹就是不想吊大家胃口。 写的不好的话,随便喷。 逆风局打完了,接下来,就是王忧的顺风局了。 请大家多多支持,不要吝惜评论。好的夸,差的骂。 我改。 怎么说呢。这一卷,算是个开头吧。喜欢的点下收藏,送点推荐票,多多在书友圈留言。 另外,我剧透一下,不要以为这个高风亮是什么牛13人物。仁德州不过是个新手村。新的故事,即将展开。 有喜欢的书友,可以思考一个人物,构思一个名字,一段你想要的这个人物的经历。在我的书友圈留言。 如果合适的话,我会写进去的。认真写。 新的篇章,是在仁德州的上层大陆展开。名叫知礼州。 第二卷-知礼风云。 谢谢大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仁德更迭 第十八章:阴阳佩,辟天扉 茫茫天际,云海翻腾。 孟思远抱着王忧,正纵云疾行。 不久,他就飞至一座高耸入云的雄伟山峰上方。 一处庄严肃穆的大殿立于峰你正经历天人五衰的第二衰,那你何来的法力在符上画诀呢? 难道用屁吗?” 道人冷笑一声。 这徒弟啥都好,就是抠门。 谎话被师父揭穿,钟礼尴尬得表情比金钢还要僵硬。 “咚” 忽而,他干净利落地跪在地上,动作熟练至极,流畅无比。 他颤颤巍巍抬起右手,却只是轻轻掌了下嘴: “师父...徒儿知错了!” 紧接着,钟礼快挪几下膝盖,跪行到师父跟前,讪笑道: “可师父您...,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嘛! 是徒儿刚没说清楚,其实我并不画诀,我只不过帮着化长老在符上写字而已。” 在他说话时,他师父早已风轻云淡,古井无波。 无他。 对徒弟的一派胡言,孟思远早已司空见惯。 他点了点头,肃然道: “我不管你这些。但你记住了,这少年乃我故人之后。 你作为我唯一的徒弟,你得替我好生照顾!” 故人之后! 钟礼一听这话,顿时吓得瘫在地上,哭得泪如泉涌,涕泪纵横。 这责任也太大了,到时万一有啥闪失,那岂不是.. 此时,他没有丝毫的男子气概,如同泼妇一般,不停地拍打着地面,哭嚎道: “如若一般人也倒罢了,可这是您的故人,徒儿哪能当得如此大任!” 对于钟礼的推脱之言,道人重重地叹了口气: “哎!看你这般模样,哪还有半点儒道之风。 也罢,你带着妻儿下山去,就当从未入宗吧。” 此话一出,跪在地上哭嚎得如同泼妇般的钟礼,立刻站起身来,一擦眼泪,重整凌乱道袍。 整个人眨眼间变得丰神俊朗,傲然出尘。 他一脸正气地说道: “能替师父分忧,是弟子我的荣幸。师父且说,这少年叫啥!” 锦袍道人一抚长须,对徒弟见怪不怪: “故人信中已经写明,这少年名叫王忧,今年十岁。” 尽管钟礼已经硬着头皮答应了师父,但听到“十岁”之时,心里还是难免咯噔一下。 吓得他咽了口口水,喉结上下滚动一下。 可他面上惊讶,心里却是疑惑不已。 照道理说,宗内也有不少长老的后辈,是破例收进来的。 可是,这少年只有十岁,身子骨远未长成,这么早送来,根本就无法修道。也不知为何要如此着急地将他送入山门中来。 一念至此,他壮着胆子问道: “他父母呢?” 听见徒弟问话,孟思远心里顿时猛地一颤,没有马上回答。 虽人在殿内,但他还是仰天长叹,眼角竟泛起泪光。 一行清泪落下。 他心中如同刀绞,颤声道: “故人多半已然仙逝,这才托孤于我孟思远。” 言罢,他从大袖中凌厉地甩出三封书信,射向徒弟。 速度之快,顿时引起“簌簌”破空之音。如同暗器一般。 只见钟礼抬手间,轻飘飘地就接住书信。他拿出一封火漆已经打开的,仔细一阅。 看完不久,他神色凄凉地瞥了一眼王忧,然后转头疑惑看向师父,问道: “信中言明,让这孩子做一名快乐凡人便可,师父你何不送他去天元国,保他做一生富贵,那是何等的轻松自在。” “我原本也是如此打算。” 说到这里,孟思远顿了顿,抬手一吸,将钟礼看过的那封信,吸回了他的袖中。却没有管另外两封。钟礼也知道师父是何用意,直接就把这两封书信,塞入内衫之中。 过了几息,孟道人才不慌不忙说道: “但我一摸这孩子的心口之时,我就有些反悔了。 因为我从未见过一个孩子身上,能有这般强盛心火。 如此仙苗,我让其去当一名碌碌凡人,岂不是于珠玉蒙尘吗?” 一听此话,钟礼眉头一皱,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三步作两步,快步走上前来。 “什么?心火强盛?大概什么品质?”他问道。 他心中惊诧无比。 师父竟能不用紫金玄镜,就能感受到这孩子的心火? 走近之后,他紧闭双眼,一脸凝重地将右手放在王忧心门之上... 感受了片刻以后,钟礼顿时双眼瞪圆,下巴都快掉到地上,问道; “这心火究竟是何品质?我居然完全无法估量!” “没用紫金玄镜,我只能大致一估,这孩子估摸是臻火灵体!” “啥,臻火灵体?” 一听到这话,钟礼顿时惊得一蹦,整个人直接冲天而去,差点窜穿大殿。 还好他师父大袖一挥,将他硬生生按了下来。 师父这平淡的一句话,如同一道响雷炸在钟礼心中。 遥想当年,七宗比斗之时。 如若不是云梦泽出了一个金灵根的弟子,将钟礼打败,不然绝不会是如今凌楚宗屈居天宗第二的局面。 回想至此,钟礼忍不住苦笑一声。 那年他就差那么一点,就替宗门夺得了第一。奈何,天灵根的资质,实在是太过于恐怖了。 可如今,师父竟断言王忧是臻火灵体,这可比天灵根更为恐怖! 再说了,师父修为可不是闹着玩的,估算极有可能不会出错。 钟礼又摸了摸王忧的面庞,想看看到底臻火灵体有啥不同。 可摸来摸去,也没有觉得有何异常。 他好奇地问道: “这孩子的父母,究竟是何方仙人,竟能诞出如此天赋异禀的孩子!” 他倒是无比笃定,师父的故人,定然也是仙人之流。 但令他大跌眼睛的是,孟思远摇了摇头,怅然道: “不是仙人之属,这孩子来自仁德州。” 没想到,钟礼一听见仁德州,顿时眼睛瞪圆,他不可置信道: “仁德州?仁德州不是没有灵气吗?是如何激活法阵的?难不成也是跟师父一样,儒道成圣飞升而来?” 孟思远闭上双眼,摇头道: “阴阳子母佩。” 短短五个字,无异于在钟礼心中炸了道响雷。 阴阳子母佩乃是开天辟地时,集日月精华凝结而成。 其效用只有一个,那便是沟通阴阳。只要发动以后,子佩无论阻隔多远,都可返回母佩身边。 可惜的是,阴阳佩极为稀少,消耗至今,早已所剩无几。 不过就算是有这阴阳佩,要想发动它也是难如登天。 前置条件倒也简单,便是玉佩需在认主之后,才可激活。 难就难在,要想激活玉佩,必须以大量鲜血饲玉,方可成功。而且一般血液根本不行,只能由玉佩认主之人的至亲,作为血液来源才行。 更为艰难的是,子佩激活以后,母佩马上要以仙人精血即刻激活。 二者遥相呼应,方可发动成功。 凡人之血已是艰难无比,仙人精血更是踏天难寻。 一名仙人,一甲子不过凝聚一滴精血,每损失一滴,便要削去一成修为。 如此一来,能发动这玉佩之人,不过凤毛麟角尔。 可以说,这少年能飞升上来,简直已是神迹。 知道了这个状况,钟礼一脸郑重地看着师父,再也没有了一丝不羁之风,肃然道: “师父您放心养伤,我一定会照顾好他的。” 知道王忧的来历后,钟礼决定全力照顾好他。 看见徒儿的庄重模样,孟思远知道是真心之言,欣慰一笑。 他摇了摇头: “这孩子一来,我已知故人已去,再无牵挂,是时候赶赴上宗了。” 钟礼一听此话,不由得双目大睁,嘴巴大张。 今日竟然连番听到闻所未闻之事,他惊问道: “您要前往上宗?这...?” 事情来得也太突然了,让他完全不敢相信。 他师父是凌楚宗掌门,如果他即将赶赴上宗,到时,如果是那人代理宗门... 一念至此,钟礼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孟思远拍了拍徒弟的肩膀,庄重吩咐道: “我走后,你务必照看好这孩子。他醒来之后,你把剩下的两封信交予他看。 将来若他一心向道的话,你可让他参加五年后的升天大会。 但是,他若是向往繁华人生的话,你不必勉强。到时,你把这颗千寿丹给他服下,再送他一场富贵,便可不再管他。” 言语间,他一拍腰间锦袋,手心中顿时现出一粒小小紫丸。 钟礼接过这粒丹药,惊讶得已经有些麻木了。 他呆了半天,木然道: “这等珍贵之物,竟然给一名不愿修仙的凡人?” 若是这粒小小丹丸,放到万宝阁售卖,能卖多少天品灵石? 恐怕也是有价无市。 半晌,钟礼才回过神来。 他挑眉问道:“那师父你,何时回宗呢?” 听见徒弟相问,孟思远沉吟思索了会,才慎重回答: “上宗虽未对我言明详情,但从宗门连连催我来看,事情未必简单。估计短则五载,长则未知...” “那行吧...师父你自己多加保重,徒儿告退了。”知道这个状况,钟礼也不再言语,走到王忧身旁,将他一把背起,驮在背上。 正当他要出殿之时,身后传来师父声音: “你还是下山悟真我去吧...”孟思远见自己说“下山”之时,钟礼吓得身形一顿,连忙补充了句:“不是赶你下山,我走后,诸多不便。你修成元婴之后,再返回宗内吧。” 哎,自己这徒弟啥都好,就是心性顽劣,在外人面前倒是正气凛然。可一到自己身前,就皮态尽现,也不知能否照看好那苦命少年。 钟礼本来心里一突,听见后面的话才定下了神,他回过头来,想要讨价还价: “可不可以就在宗内感悟?” 但他师父并不答复钟礼,他只能眼巴巴地瞧见师父腾空而起,落于大殿上方的座台,闭眼端坐了... 他只能在心里默念一句: 师父,保重啊。 至此,他朝着师父遥遥一拜,出了大殿。 ... (这一章写起来真的不好写,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多多评论。喜欢的书友加个群。群号很好记:581585809。 另外,我在这里可耻得求收藏,求推荐票,各种求。)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仁德更迭 第十九章:师兄叫师兄。 钟礼迈出殿门之后,停住脚步,回头凝望了一眼道人身影,这才转头准备下山去。 忽而,身后传来洪钟般的悠扬声音: “芸芸众生,悠悠真我。” 当场,钟礼就顿悟到一丝妙不可言地大道真理,如同一道闪电划过他的脑中,照亮了一片混沌,带来一丝清明。 但他又琢磨不透,只觉得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不过他十分清楚,这八个字,肯定大有深意。 随即,钟礼将王忧轻轻放下,接着转身过去而,他跪于殿前,咚咚磕了三个响头,正声道: “谢师父点拨!” 这才再背起少年,向山下方向走去。 一丝春风拂过,山间翠竹沙沙作响,林间小径一阵清凉舒爽。 山路陡峭,行走在上,难如登天。 但钟礼走得相当沉稳,如履平地。 他一心二用,一边在陡峭的山间不断腾挪,一边沉思着师父嘱托的话。 他并不是笨人,知道这孩子怠慢不得。 突然,钟礼在原地停顿住,慎重地思虑了几息。 紧接着,他往茂密竹林中钻了进去,进而从中寻了条最为隐蔽的小径,准备下山而去。 山路本就崎岖,小径更为难走。 在钟礼这般修为的加持下,都走了将近两个时辰,这才回到山腰处的清幽小筑。 竹楼十分典雅别致,青葱翠绿。 一入院中,阵阵竹子清香扑面而来,带来丝丝清凉。 钟礼关起院门,冲着里间轻轻喊道:“我回来了。” 话音落后不久,一位身穿绿色长裙的清丽女子,从竹楼中走了出来。 她意外地发现,自己丈夫竟背着一个眉清目秀,虎头虎脑的白头少年回家。 她有些好奇地问道: “这是谁家孩子,真可爱,为啥是个白头发…不对!你背别人家孩子回家干嘛?” 听见妻子问话,钟礼也不正面回答,一脸神秘地走了过去,站在她身前。 附耳说道: “下山以后咱们再说。现在你速去药鼎峰,找曹长老要两颗化颜丹,再要一张出宗条,隐秘行事。” 清丽女子摸不着头脑,只是瞪着钟礼。 眼神仿佛在说,你平日里话不是很多吗,怎么关键时候就哑巴了? 她不耐烦地皱眉问道:“要这些东西干啥?” “无需多言,师命难违,赶紧的!我去收拾行李,你尽快赶回!”钟礼没作解释,只是催促她。 一听到师命难违,女子便不再多问,知晓其中定不简单。 她立即抱元守一,手指飞快掐诀。 转眼间,随着一道青光闪过,顿时一把三尺长剑,凭空现在她手中。 紧接着,女子口中喃喃,似在念着法咒。 突然,她手指一点,斥道:“起!” 顿时,一道青光直直冲着剑身飞去。 “噌” 随着青光入剑,剑身立刻腾空而起,一动不动地横于半空。 只瞧得这女子轻轻一跃,便稳稳站在剑身上,紧接着不过眨眼功夫,她就纵剑不知飞往何方去。 只余下一道青虹挂于天空。 见妻子远去,钟礼迈步走入楼中,将王忧轻轻放在床上。 然后,他朝着楼上轻声喊道:“灵儿!” “爹爹,我在!”楼上传来银铃般的女童声音。 不一会,楼上传来“咚咚”几声急促脚步声。一名身着黄裙的女童,从楼上蹦蹦跳跳地走了下来。 女童蹦跳到钟礼面前,眼睛沽溜沽溜直转,忍不住啊的一声。她惊奇地发现,床上躺着一个从未见过的白发小哥哥。 她连忙抬头看向钟礼,脆脆问道:“爹爹,这是谁啊?” “嗯...算是你的叔叔吧?”钟礼想了半天,迟疑了许久,只能这么回答女儿。 “叔叔???叔叔为什么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几岁呢?”灵儿瞪大了眼睛,直直地看着钟礼。 钟礼点了点头,确实,王忧看起来比灵儿大不了一点点。 不过他不想多纠结这个问题,搪塞道:“可能叔叔出生得比较晚吧!” 说完这句,他俯下身子捏了捏女儿的白嫩脸蛋,对着她轻言细语: “赶紧去收拾下你的玩具,咱们今天要下山去了!” “嗯!” 灵儿也不多问,用力地点了点头,转身朝着楼上快速跑去。 “慢点!别摔着!” “嗯!”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清丽女子已纵剑返回屋中。 她拿出三克赤色药丸,递给钟礼:“喏。” 随即,钟礼拿起其中一颗,一仰脖就咽了下去。 “你吃一颗,,喂灵儿也吃下一颗。只待药效发作,咱们就立刻下山去。”他对着妻子嘱咐道。 女子也不多问,直接拿起一颗,喂进嘴中,眉头一皱咽了下去。 然后,她指了指王忧,轻声问道:“这少年也要跟我们下山去吗?” 她实在不懂为何今日竟要下山。 “雨莲,不便多言。”钟礼的神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女子点了点头。尽管心中疑惑不已,但看见平日里话痨似的丈夫,此刻竟如此孤言寡语,知道他肯定不是开玩笑的,便直接转身上楼去了。 不一会,女子就左手拿着长剑,右手牵着灵儿,走下楼来。 一家人坐在王忧的床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等着药力生效。 忽而,钟礼脸上感觉有些烫,酥酥麻麻的如同蚁爬,让他痒极了。 他突然想到,女儿可能会忍不住想抓,连忙捉住她的小手,解释道:“药效开始了!” 一旦抓破面皮,到时极难恢复。 “灵儿你忍忍,现在要是抓破皮了,以后就丑成毛毛虫了!” 小女孩痒得眼泪直转,还是点了点头:“我不要变成毛毛虫!” “嗯,乖,忍一会儿!”谭雨莲脸上也是痒极,但还是忍着,伸出右手摩挲着女儿的头发,安慰着她。 没多久,钟礼转眼间就变成了一名长相极为普通的方脸男子,在他面前的妻女也变成完全陌生的模样。 知道药效已经生效,他站起身来: “走吧!咱们赶紧下山去!” 这时,就连他的声音都变得沉闷沙哑。说话间,他将王忧横抱在了怀中。 一旁他的妻子谭雨莲闻言,立即牵起灵儿,一家人起身,朝着外间走去。 出到院中,女子将剑放到地上,然后紧紧抱住灵儿,踩到了剑尖上。 钟礼则是抱住王忧,轻轻一跃,踩到剑身上,顺手就一把抱住妻子的腰... , 一把剑上居然驮了四个人!这让钟礼忍不住羞红了脸。 他脑补着,到时一旦让宗内弟子看到这场景,那将是何等的滑稽... 一念至此,他又沾沾自喜,眉间带笑。 还好别人不认识我现在的样子。嘿嘿... 不过,钟礼还是连连催促道: “快点!趁着药效还在,咱们赶紧走。 不然待会药效消失,露出了本来面目,那就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听见这话,谭雨莲倒是一脸淡定,眼皮都没眨一下,毫不在乎地回答: “怕啥,咱们现在是化颜丹的样子,除了几个修为高深的长老,谁能瞧出破绽?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现在可得抓紧了!到时你摔下去你肯定没事,但你抱着的少年,那可就不好说了!” 一听到这番言论,钟礼的双手立刻加重力气,钳住妻子的腰身。紧紧地抱住怀中少年。 “你轻点!找抽呢你!痛死了!” 钟礼没有搭理妻子,手上力道丝毫不减。 他探着身子,向前面嘱咐道:“灵儿别乱动啊。听见没。” “嗯!我不动!” 一剑长虹。 尽管剑速奇快,但剑上的四人身影,还是难免落到下方弟子眼中。 顿时就引起一阵喧笑,偶尔间还有拍手叫绝之音... 钟礼现在很是肆无忌惮,甚至不停地朝着下方做着鬼脸。 心里恨恨道: 小样,等我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们这些内外门弟子! 急急飞了三炷香功夫,钟礼这才瞧见内宗山门踪影。 一片连绵起伏的山脉,高耸入云。 唯独只有山门处才开得一丈整齐缝隙,如同刀斧所劈。 两旁皆是险峰峻岭,一夫当关。 真可谓是巧夺天工。 钟礼连忙出声提醒:“宗门处不许飞遁,赶紧下去!” “知道!” 女子早已将剑速放缓,缓缓落于地面。一家人步行向前,快步走去。 … 一家人刚行至山门,一名绿袍年轻弟子拦在他们身前: “二位师弟师妹,出宗门有何大事啊?” 绿袍弟子早就死死盯住了他们这拨人。 无他,一柄三尺剑,立了四个人。这能正常吗? 而且出宗神态急急忙忙,行走飞快。更何况这方脸男子竟还抱着个昏迷的白发少年。 种种行为,十分怪异,这让他不得不好好盘查。 一听这弟子问话,钟礼磕磕巴巴地答道:“这位师...师…师兄!麻烦请放行!”说话语气,极度不流畅。 这个更是让这名弟子眉头一皱,狐疑地盯着他们。 钟礼是心里有苦说不出啊。 平日在宗内,从来只有别人管自己叫师兄,哪有他钟礼管别人叫师兄的情况? 他瞪了瞪眼,十分不爽地从袖中拿出一张纸条,递给了这名值守弟子。瓮声瓮气地说道: “我有急事,师兄速速放行。” 并非钟礼刻意这样说话,而是化颜丹使他声音变得十分怪异。 绿袍弟子一见出宗条,顿时整个人都放松下来,藏在袖中的右手也松开了袖中剑,伸出来朝着钟礼拱了拱手。 他立刻让开身来,对着钟礼一脸笑意:“冒犯了,祝师弟!一路平安。” 这一声“师弟”听得钟礼忍不住白眼一翻,心道:“你大爷,等我回来,我要你天天来我家喊我师兄!” 尽管心中不爽至极,钟礼还是朝着绿袍弟子还了一礼:“多谢师兄!” 师弟,你给我等着!我记住你了! 纵使心中百般别扭,但时间紧迫,钟礼必须在化颜丹药效消失之前出宗。 他恨恨地看了这名师弟一眼,才朝着外宗走去。 出了内门,才可以纵剑飞驰。 就这样,一家人纵剑飞离了凌楚宗,直奔东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仁德更迭 第二十章:沧海桑田(上) 四人纵剑飞离宗门后。 谭雨莲见已远离宗门,再也按捺不住她心中的疑惑。 她长吸一口气,在半空中对着钟礼大声问道:“我们为何下山?” 这一路来,她都快憋得快要爆炸了。 声音之大,落在钟礼耳中,如同耳边锣鼓喧天,余音不绝。 本来他正在神游天外,不断回味着师父那八字箴言。 骤然间,惊闻这震耳欲聋之声,当即打断了他的沉思,一激灵之下,手都差点没抓牢。 他惊魂未定看了看下方地面,舒了口气,但仍有些心有余悸。 这要是没抓牢,将王忧掉下去,到时自己怎么跟师父交代去? 虽然大风在钟礼耳旁呼呼作响,但他又不是灵儿这样的凡人。 哪怕是妻子轻声说话,他都能听得丝毫不差。于是连忙出声提醒道: “小点声,我不聋!” 说话时,他都忍不住心里腹诽,真我境又不是普通凡人,用得着喊这么大的声吗? 紧接着,钟礼回了回头,见山门已远,这才缓缓说道: “师父骤然要我下山,这其中真意我虽不明,但我心中还是猜测了几种原因。” “别废话,赶紧说。” “…” “其一,师父不日就要前往上宗,他一走,我们在门中日子也不好过... “其二,在门中我已感悟数年,没有丝毫头绪。师父也许是在提醒我,或许在凡尘之中,会有我的机缘所在…” 说到这里,钟礼顿了顿,低头看了看怀中少年,露出一丝微笑: “其三,也许尘世中,更利于这少年成长吧!” 说完,他点了点头,看来是对自己的看法很是赞同。孤芳自赏。 不过,他对下山这事也看开了,山上也是修道,山下也是修道。没有区别。 听见丈夫的话,谭雨莲不由回头仔细瞧了瞧这个漂亮少年,捋了捋于风中缭乱的发间。问道: “这少年是何人?” “王忧,师父的故人之后!”钟礼郑重地回答道,神情认真至极。 “他的父母呢?”谭雨莲察觉到钟礼的神态变化,皱了皱眉,十分疑惑。 这么小的孩子现在就送到宗门来?就算是走后门,也早了点吧?压根就不到修道的年纪。 “他是被阴阳子母佩送上来,只怕是...”说到这里,钟礼心中郁郁,沉沉叹了一口气。 一听这话,谭雨莲跟明镜似的,她不免也变得难过起来,下意识地用力,搂紧了怀中乖巧的女儿。 她也是个母亲,很明白这般小的孩子,没了父母的关爱,那会是何等可怜。 见钟礼背着王忧已经很有些时候了,这孩子却还在昏迷之中。 这让她不禁有些心疼,关心地问道:“这孩子是怎么了?” “多半是被阴阳佩强行冲界时的威能震晕了。”钟礼思索了会,这才下了结论,肯定地回答道。 说话间,天色已经昏黄。他回头看了看悬于天际的太阳,见已经快要下山。 于是他对着妻子说道:“前面有处山谷,就在那里过夜吧。” 这么长时间,可怜的灵儿,由于剑速太快,除了风声啥都听不到… 不过,她还是乖乖地被谭雨莲抱在怀中,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如若不是眼皮底下,眼珠咕噜咕噜直转,还真以为她睡着了。 一家人刚刚落地,钟礼的脸上突感不适,他伸手一摸,居然剥落下来一层白纸样的死皮。 他转头看去,发现妻女脸上此时也是如此。 只见谭雨莲伸手一抹,就将这层快要脱落的纸皮完全拭去,顿时就变成了原先的清丽模样。 钟礼掐了掐指头,于心中默算,感觉时辰丝毫不差,知道是化颜丹已经完全失效,所以全都恢复了本来面貌。 晚间,钟礼在谷内的溪边升起了篝火。 虽说是早春时节,但难免周围还是有些蚊蝇毒虫。 谭雨莲也是不堪其扰,直接一挥裙袖,顿时长剑升天,悬在半空,“哧哧”震颤,在篝火边划出一个大圈,将四人围拢进去。 随着剑身轻颤,四周的微小飞虫转眼间都坠落地面。 四周清净以后,不一会,灵儿就沉沉睡去。 留下夫妇俩对坐在篝火边,相对无言。 太阳落下又升起,又是崭新的一天。 昨日深夜,差点把钟礼吓得神飞天外。 那便是夜深时分,不知为何,王忧的小脸突然苍白无比,顿时惊得他赶紧让谭雨莲渡了点灵气过去,这才好转很多。当时给他吓得脸色比王忧还要苍白些许。 其实,王忧是饿得脸色苍白。 清晨谷内,小溪潺潺流淌,阳光明媚,衬托四周花草的陈露闪烁着金光,很是美丽。 钟礼深深地呼吸了一口,神清气爽。 闻见了故乡的味道,让他很是舒心,一别五十年了。 见灵儿已经服下饱养丹以后,他走过去摸了摸灵儿的小脑袋,对着妻子笑道: “走吧,离家不远了。” 随着钟礼这声“令”下,谭雨莲白了他一眼,唤出飞剑,一行人再度升空疾驰。 接近日上三竿时,这才隐隐看见远方有一小村落,谭雨莲立刻落至下方一小树林间。 一行四人,说说笑笑间,就朝着村子走去。 此时,村口有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正暖洋洋地晒着太阳,悠闲地躺在竹制靠椅上。 他闭着双眼,手中拿着一杆崭新的铜制烟杆,一脸惬意地抽着旱烟,不停从嘴里吐出阵阵青雾,叭叭直响。 隐隐间,老人似听见有脚步声正在向他靠近。 他慵懒地睁开双眼,瞪着一双昏黄的眼睛,静静朝大路上看去。 确有几人正往这走着,不过老人没觉得有何奇怪。 平日里,村子也有些许行人路过。 待到一行人走到近处时,老人突然盯住钟礼不放。 看了许久,他用力地眨了眨他的眼睛,觉得自己老了,定是老眼昏花了。 但他又不由得使劲揉了揉眼睛,再次一盯。这一瞧之下,老人的脸色仿佛像是白日见鬼一样,傻了... 等钟礼走过去了,他才敢小声地叫道:“礼子?”声音就像是半夜三更,贼人入室一般。 钟礼本来身心都在跟妻女逗笑身上,不过神识一震,他蓦地感觉到背后有人正喊这自己乳名。 他循声看去,只见一位陌生的白发老人。他走上前去,轻声道:“请问您是?” “德贵啊!”见他走近,老人突然不知为何,声音高了八个度,一个劲地围着钟礼绕圈,口中喃喃:“怎么可能…” “德贵?”钟礼听到这名字确实是有些熟悉,他摸了摸脑袋,想了半天又想不起是谁。 “就是小时候,半夜里一起陪你去隔壁小王村偷西瓜,结果被瓜农抓住了,狠狠抽了五十下屁股蛋的那个德贵!王德贵!” 老人见钟礼记不得他,竟十分激动,脸红脖子粗地解释道。甚至不惜将小时候的丑事抖露出来。 一听见这话,灵儿忍不住扑哧一笑,但是,立马就伸出小手,捂住了她的嘴巴。爹娘说过,笑话别人是不对的。 王德贵倒是毫不在意,只是一脸期待地看着钟礼。 “哦哦哦!我想起来了!那天我跑得快,我溜掉了哈哈!” 这件事钟礼倒是印象深刻,立马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哈哈大笑起来。 此时,王德贵还在不停地围着钟礼绕圈,一边上下打量着钟礼,一边嘴里不停地啧啧。 这莫名举动搞得钟礼十分奇怪,心道,就算你王德贵跟我确实是久别重逢,你也别用这种欢迎方式啊! 其实,是他自己忽略了自身模样。眼前,他看上去不过是三四十岁,而王德贵却已是白发苍苍,老态龙钟长相。 钟礼有些忍不住了:“我说德贵啊,你别老在跟前转悠啊,我都被你绕得眼花了。”再让这老头转下去,天黑了自己未必也走得了。 就算是泥捏的小人,也禁不住别人这样对待啊。 “你看看我的样子!你再看看你的样子!”王德贵听见这话,才停止了转圈,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 言语间,他颤颤巍巍地抬起了自己满是皱纹的右手,朝着钟礼的脸缓缓摸去。 但刚一伸手,钟礼眨眼间就退了几步,躲开了。给架住了。 他不假思索地答道: “可能是因为你天天在干农活,风吹日晒所以肯定老得快一些。 而我这些年是去京都教书去了,没有受到日晒雨淋所以显得年轻些罢了!” 说话之时,钟礼一脸的肯定,还在不断点头。这理由,估计把他自己都说服了。 老忽悠了。 这话听得,就连谭雨莲都忍不住瞪了自己丈夫一眼,心道:果然是巧舌如簧。 一旁的灵儿看到父亲这般模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仁德更迭 第二十一章:沧海桑田(下) 听到这个理由,王德贵不由得点了点头,他也觉得这个理由有些道理。看来有知识的人,在京都过得很好啊。 他转头看了看母女二人,又看了看钟礼他中的王忧,抠了抠脑袋,疑惑地问道: “这是你的妻儿子女?” 钟礼摇了摇头,这个倒是没有必要扯淡。 他一一答道: “这是我媳妇,这是我女儿。至于这个嘛…”钟礼迟疑了一会,思虑了片刻,低头看了看王忧的白发,才开口道:“这是我弟!” 本来老人就有点蒙圈,一听他这个回答,脑瓜子顿时就不太道。 他将王忧放置到一块平整的草地上,撸起了袖子,准备大干一场。直接带头越过了茂密的草丛,直接走到那面“一贫如洗”面前,“咚”的一脚,就将这面最后的“倔强”踢倒。 心中难免很是烦躁,就算他修为“通天”,也不能凭空变出个房子来吧。更何况,这里都是些凡人,动静搞大了麻烦得很。 就在他心烦意乱,不知该从何下手之际。“院外”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礼子啊!这里可怎么住人嘛!走!去我家!去我家! 天色不早了,你今天肯定住不了的。走!先去我家将就住一下吧。 正好我家空着一间屋子,你们挤挤定能住下!” 不知何时,王德贵也跟了过来,一见这场面,连忙跑进来阻止。恐怕他早就对钟礼家祖宅的情况了如指掌,所以才跟了过来。 说话间,老者还古道热肠地走了过来,一把就扯着钟礼,自顾自地往外面走去。 钟礼也不作推辞,先将王忧背起后。就任由着老人拖着自己,他面上一脸严肃地推辞着,言语间都是,这怎么能行,这成什么样子。但心里却是: 美滋滋。 他对着身后的妻女点了点头,一家人缓缓地跟着王德贵走着。 走路间隙,王德贵抬眼看着身前天空,感慨说道: “你进村那会,一开始我还真没认出是你!哎…”老者叹了口气,抚了下长须,感叹道:“过去几十年了,你说这日子,咋就没在你脸上留下一丝痕迹呢?” “是啊!我不也没认出你吗!哈哈。”钟礼闻言,知道不解释是最好的解释,只是客气地应了腔。 你说我答间,王德贵就领着他们一家人,走进了一间很是宽敞的农家小院。 这院子虽然朴素至极,土墙草顶,但院中竟然干净地连片落叶都没有。 院中共有三个屋子,东南两间一般大小,西间最大。粗粗看去,光是西间这单独的一间房,估计就比东南两间加起来都大。 王德贵笑着指了指西边那间,热情地说道:“就这间,就这间!哎,我家儿媳在镇上做生意,只有过年才回来…”提到这事,王德贵热情冷却些许,叹气道:“哎…为了生计…现在小孩子上私塾太贵了。不得不如此啊…” 说话间,他神情落寞地朝着西房走去,拿起扫帚撮箕,似乎准备打扫房中卫生。 “我来吧,我来吧!”谭雨莲见状,立刻迎了过去,从老人手中接过了扫帚撮箕。 她一脸不好意思地说:“多谢您了,住您这屋子,我们已经很不好意思了,怎么还能让您来打扫卫生呢!” 房间显然是很久没住过人了,满屋子都是灰尘。 王德贵活了六十来年,他私以为钟礼一家人回乡路漫漫,其中一路舟车劳顿。 于是,他不再打扰,嘱咐几句就出去了。 奇怪的是,他离开时候如同脚下生风,走得十分轻快,脸上还有还有一股奇怪的自豪感。 钟礼本以为是自己一家子的到来,充实了王德贵寂寞的内心。 实际上,他错了。 夕阳西下。阳光从窗边,悄悄溜进屋中,将房中的桌碗瓢盆,衣服棉被上都裹上一层金黄。 钟礼夫妻还在认真仔细地整理房中每个角落,王忧则是被安置在最先打扫的大床之上,由灵儿在一旁照看这。 这时,外面渐渐由远及近地传来几声争吵,声响越来越大,言语间都是钟礼前钟礼后什么什么的。 钟礼一听到有人提起自己名字,连忙走出去,准备一探究竟。 只见五六名老人走进了院子,不停争论,说道激动之时,甚至还在互相推搡着,人人争得是面红耳赤。 其中就有王德贵。 他们一进来之后,一看见钟礼,几人顿时止住了争吵,死死盯住他不放。 人人都是两眼瞪直,嘴巴大张,看他的表情就像是白日见鬼。 半晌,一个面色黝黑的老人率先缓过神来,颤声开口道: “钟...?” “是我!钟礼。”钟礼点了点头,没有否认,一脸坦然之相。 这些老人一听真是钟礼,立马就跟吃了灵丹妙药一样,全来了精神劲,直接就围上前来一把抓住他。 人人言语中都是跟我回家吃饭去,跟我回家叙叙旧之类的。 顿时,钟礼就被东拉西扯得有些心烦意乱,急忙出声喊道: “我哪都不去,实在不行,咱们就在这院中吃饭!” 众人一听,先后点了点头。人人都就觉得这是个好办法。 于是,他们就纷纷回家拿酒菜去了,相约来这院中来一场别开生面的旧友聚餐。 钟礼不禁摇了摇头,他有些无可奈何。 这些老人,或多或少的,都跟自己年轻时有所交集。更何况自己要在这个村中待很长一段时间,左邻右舍肯定不能交恶,只好乖乖等在院中,等着这场“奇怪”的聚餐。 不过盏茶的功夫,这些老人就去而复返。 人人手中都是拿着好酒好菜,摆拼成一桌,几名老人跟着钟礼你来我往,觥筹交错。 这晚,院中好不热闹。 本来,钟礼只是打算浅酌几杯,应付人情。但喝着喝着。 这酒! 真香! 于是,一桌人越喝越热闹,直至深夜,这才酒足饭饱,各自散去。 而此时,王忧躺在床上,摇头晃脑,眼皮紧闭,眼珠咕噜咕噜直转,也不知是何状况。 (点点收藏。送送推荐票。谢谢大家伙。)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仁德更迭 第二十二章:天赋如此 就在此时,王忧的眼中再也不是那漆黑如墨,空旷无垠的虚无之中。他看到了一副此生从未见过的震撼场景。 他只身处在茫茫宇宙,脚下星斗银河,入眼皆是满天繁星。 如此波澜壮阔,如梦如幻的场景,看得他像是喝了坛千年佳酿般,迷醉不已,目眩神离。 忽而,他耳畔再度响起那个熟悉的声音: “哎…华天罡…” 话虽未完,但其惋惜之意,已全然流出。看来华天罡之死,于这声音所属来说,似是心如明镜。 这婴孩声音,王忧已是听得习以为常,心中再没有起一丝波澜。 再度骤闻声音,他再没有左顾右盼,知道看了也是无用,根本找不到来源。只是专心致志地地盯着眼前美景,沉醉其中,心跳如雷。 看着熠熠生辉的星空,他喃喃道: “…这…就是宇宙…?” 虽然他以前在电视上见过宇宙是什么模样。但也是拘泥于荧幕之中。当他真正的身临在这浩大茫茫的宇宙中时,心中的震撼程度,恐怕比古人看见天狗食月,更要吃惊。吃惊之余,又觉得美丽无比。 正当王忧感觉自身渺小得如同一颗沙粒时,声音淡淡地答复了他: “是啊,这片星辰大海,是你的征程…” 声音回荡在浩渺宇宙中,更显虚无空灵。 王忧眉头一皱,眼神疑惑,问道: “我的?” 声音没有回答他,而是又说了一句话: “你须记住,大劫将至,你要赶紧寻找‘时无’。” “时无…?”王忧喃喃地重复了一次,他并不知道这是何物,这空灵声音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让他云山雾里。 “时不…我待…”声音断断续续,余音绕梁。骤然消失不见。 还未等王忧仔细思索话语含义。突然,脑海中突感一阵清凉传来… “呼…” 顿时,他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将肺中所有的灼热全都呼了出去,整个人清醒了许多。 缓缓地睁开眼后,眼帘映入了一个他从未见过的木制屋话之际,钟礼满头大汗地进了屋子。左手提着一个装得鼓鼓囊囊的布袋,右手抓着一大把青菜。 一进来,他猛地看见王忧已经醒来,瞳孔剧烈一缩,,心神一震竟是愣在了原地… 随着他手中力道再一松… 顿时,布袋青菜全都掉到地上。一滩白米从如同流水般直接从袋中流了出来。 他丝毫不管不顾,伸出食指颤颤巍巍地指着王忧,惊得宛如结巴:“你…你…你…” “你”个不停,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唇枪舌剑风范。 王忧虽不知为何这青袍男子,为何如此惊讶,但出于礼貌,他还是对着钟礼微笑着,自我介绍道: “我,王忧,打…” 惯性之下,差点“钱”字脱口而出。还好嘴收得快,忍住了。 他面色如常,内心却是疑惑不已。 为什么这个儒生模样的青年男子,为何见到自己醒来,竟是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只见钟礼三步作两步,猛地冲到了王忧身前,伸出右手直直地摸向了少年的头,又轻轻掐了掐他的脸。 口中喃喃,如同梦呓道:“这…这就是天赋吗?遭受界壁冲击,居然这么快…?” 王忧醒得如此之快,这让钟礼有些无法接受。 要论到界壁有多厚实,钟礼对此是极有发言权的。 就在他刚刚结丹那年,他欣喜若狂之下,纵剑冲天。想要试试天有多高,结果…就不慎撞在界壁之上… 当时,就连金丹境的自己,那般傲人的修为,都难免昏睡了一个多月… 这还是他师父出手调理了一番,已经能达到的最快速度。 可,眼前的小鬼,竟然三天不到就醒来了? 这让钟礼如何平衡? (书已经签约了,如果大家想表示下心意的话,还是等到下个月的一号吧。谢谢支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仁德更迭 第二十三章:“遗书” 嗓音如同梦呓,行为也是毛手毛脚,丝毫没有儒道风范。 看着眼前面若冠玉的青年文生,正在自己上身这里摸一下,那里摸一下。王忧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他皱眉道: “什么天赋?” “嗯…”钟礼停下了自己的“咸猪手”,眼睛上翻,咕噜转了几下,沉吟了片刻。 不过,还是没有把事情说出口。 对于钟礼的行为,王忧没有过度追究,只是单纯地觉得这书生跟包子铺那人一样,脑子可能不太好使。 “师姐,我这是在哪?”没有管这书生,他转头继续问向谭雨莲。尽管他只知道自己飞天而去,也不知道飞到了何方。 “知礼州啊。”钟礼竟是一把就抓住了王忧裸露在被子外面的小手,不停地在手中摩挲。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像是看绝世美女一样,死死盯住不放。 “知礼州?”王忧瞳孔一缩,脱口问出,又重复了次。 手中温润的触感,他虽心生怪异。但由于自己根本没有听过这个地名,也顾不上太多,下意识地惊问道:“知礼州是哪?” “你们仁德州的人,居然不知道知礼州?”钟礼眉毛一抬,额上现出几道浅浅的抬头纹。目露怪异地看着王忧,手中动作也停了下来。 他自己对于仁德州的了解,也是知之甚少。也只见过两个仁德州的人。一个是他师父,一个便是面前少年。 这话王忧倒是听得新鲜,自己刚去仁德州没个把月,怎么就跑来这劳什子知礼州了? 虽说心生古怪,但面上还是一脸淡然,抿了抿嘴唇,点了点头,说道: “对啊,我从未听说过知礼州!” 一听这话,只见钟礼一拍大腿,看着他的目光竟变成了恨铁不成钢模样。站起身来,走到桌前。 端来一杯茶水,再度回到王忧的木床跟前坐下。他吹了吹杯中冒起的白烟,喝了一口,这才开始徐徐道来。 原来。 最开始的上古时期,东华大陆本是一块完整大陆,灵气充沛,生机盎然。 生活在大陆上的人们,各个都身强力壮,颖悟绝伦,远远强于如今之人。 甚至,其中更有大修能够飞天遁地,凭空渡海! 但这美好的一切,被万年前的一颗恍如星辰般的陨石,全都击碎。 这颗威能无匹的天外陨石一坠入东华,瞬间就将整片大陆击裂成了七块。陨星的落点,也形成了一个漆黑如墨,深不见底的坑洞。 那些远古大修,拼尽了自身所有之力,却只护住一小部分生灵,让其能够侥幸生存下来。 中间历经了万年的漫长岁月。随着生存下来的生物,逐渐繁衍生息,这才让东华大陆恢复了生机... 但随着那颗陨星坠世,大修们就惊讶的发现: 那颗陨星落点处,竟还在不断抽吸东华大陆的灵气。使得大陆上灵气再不复从前那般浓郁,缓缓走向凋零。 只剩下高空中的灵气,还算浓郁。 于是所有的远古修士全都组织起来,集所有人之力,合力建造了一个极其宏大的法阵… 将六块大陆全部升腾于空!只余下那处陨星落点的大陆。 按照一定的顺序,对大陆间进行高低排列: 修为越高者,由于所需灵气越多,故处于越高处大陆,满足自身灵气吐纳修行,维持着大陆法阵运转。修为越低者,则身居下方大陆,待到修为提升至一定境界则可往上迁徙。 至于那些没有修道资质的古人,他们自愿集结到那颗陨石落点的中心大陆,甘愿身在东华大陆近乎于毫无灵气的最底层。 那块大陆便是仁德州! 由于仁德州没有灵气,自然建立不了法阵。 所以,从那天起,仁德州就成了一块孤岛。 至此,东华大陆,散成七州,州州高度各不不同。州州各成天地。 总体呈现出金字塔状。 认知了这个世界之后,饶是见多知广的王忧,也难免目光呆滞,直直地看着外面的风景。 院中青草已冒出嫩芽,微风阵阵,杨柳依依。 他愣愣地看着窗外绿意,心中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太天方夜谭。 良久,王忧才回过神来,见屋中所有人都在见怪不怪地盯着自己,仿佛料定了他会有这呆愣模样。 他心中一定,细细思索,既然如此,他目前身处的知礼州,应该就是仁德州上层。 可是,问题就来了。他皱着眉头,不由得问道:“那我应该怎么下去呢?” 钟礼本来心中很是欣喜,一听他这个问题,没有马上回答。火热的心中顿时如同被冰水一浇,从头淋至脚。 他目露悲凄,眼角低垂,眼睛半眯,泪光闪于目中。不落忍地回过头去,不愿再直视着王忧,心中沉沉一叹。 哎,这个孩子,多半是想家了。也是,这么小的孩子,就没了父母,背井离乡。 如此凄凉的念头,让钟礼不由得缓缓抬起手臂,轻轻地拍了拍这可怜少年的稚嫩肩膀。 幽幽道: “节哀顺便…”“便”字尾音拖得很是冗长。说话时,他一拍腰间小囊,一道青光一闪而过,手心里现出两封书信,递给了王忧。 看着眼前的青光一闪而逝,王忧瞟了一眼钟礼腰间,看着书生的目光也变得凝重许多。 心中虽有惊奇,但未表露在外。 哎,这个世界果然是光怪陆离。 自己刚抬走了一位妖人,搞得只剩下十年可活。又出现了这英朗男子,多半又是个神魔妖道之属。 王忧伸手接过了书信,并没有着急打开。这书生突兀至极的一句话,听得他一头雾水。 于是,他严肃地盯着钟礼,问道:“节什么哀?” “你先看看吧。” 钟礼背对着王忧,摆了摆手。他紧紧抿着嘴唇,眼角一行清泪滑下,流露出的神情,像极了可怜小动物一样。 屋中的母女,也是神情不忍,二人皆是脸色雪白,凄凄地看着少年,没有说话。 钟礼一家三人,心中皆是一个念头。 这孩子(小叔叔),真是可怜。 心生悲戚的钟礼,拍了拍妻子的肩膀,牵着女儿,准备出到屋外。 想给这个“丧亲”的可怜少年,一点点释放的空间。 也许,这少年会想静静的。 看着书生走向屋外的身影,王忧一边拆开信件的火漆,一边连忙问道: “敢问先生,高姓大名?” “高个屁,钟礼。喊我师兄便可。”书生没有回头,只留下一个伟岸的背影。他退出了屋子,“吱呀”掩上了木门。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余王忧孤零零一人。 他小心地拆开了信封,见里面有两张信纸,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张,仔细阅读起来。 “忧儿,当你读到这封信的时候,爹娘恐已离世了。因为,你要是没看到这封信的话,说明娘肯定没事。既然娘没事,我肯定会把这信毁了去,你自然也就看不到了。” 才看第一眼,王忧就啼笑皆非,万万没想到他母亲会写下这么一句。 苦笑一声,他继续看了下去。 “明日,娘也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所以写了这两封信。 纵使娘心中万般不舍,对你将来万般担忧。但是只有我跟你爹这样做了,你才有可能继续成长下去,才能长成一个大小伙子。 到时,你肯定会像你爹那样,威武神气。 所以你自己以后要每天按时吃饭,不论吃多少,都得好好吃,哪怕生病了,也要逼着自己好歹吃点。 下雨了,要记得打伞,别再像从前那样,跟个傻冒似的。一下雨,你就高兴的在雨中胡蹦乱跳。 寒冬腊月,你要知道天冷加衣。炎炎酷暑,你要小心虫咬! 听你爹说过,你上去多半是投奔孟秀才去了。对于孟秀才,不,孟仙人娘很是放心。 以前,你未出生之时,孟仙人就说过你天赋异禀。不过,娘要劝诫你,你就算真是天资傲人,切切不可心生娇气。 因为你只有学得更多,懂得更多以后,才会发现自己越无知,所以你以后还是要踏踏实实,好好努力。 哪怕你以后,变成孟仙人那样的神仙。还是要严于律己,更要宽以待人。不可做出伤天害理之事。 到那里以后,要记得听从师长的话,别给别人调皮捣蛋! 师长说的话就相当于爹娘跟你说的,无论好坏你得听话,听见没有还有…” 一页看完,尽管王忧知道母亲无恙,但泪水还是在眼眶打转,心中无比温暖。 慎重地拿起第二张,他继续看了下去。 纸上只有寥寥数字: “人生总有离别,只是我们提前了许多罢了。” 王忧再也忍不住,一行热泪落下。 他连忙拭去了泪水,谨小慎微地拆开第二封信,发现里面只有一张纸。 纸上只有两行字: “你爹没空,我代写。 家训:勤读圣贤书,尊师如重亲,礼义勿疏狂,得意莫忘形!” 这两封信看完,王忧心里百味陈杂。 有酸有甜有苦有悲。 他知道,自己已经踏上一段全新的征程。 不过,既然天魔高风亮能够进入仁德州,这也从侧面说明了,自己回去的机会,并不是没有。 显然,刚刚那名书生不知道这些。 可王忧知道。 仁德州,并不是孤岛。 与此同时,知礼州。一处不知名的幽暗山谷内。 山谷里阴风阵阵,雾气蒙蒙。 纵使是春光明媚的时节,谷内仍是寒气遍生,偶尔还隐隐传来呼嚎之音。 像是风声,又似是鬼嚎。 一名女童正躺在青石之上,昏迷不醒,不过,眼皮底下,似在微动。眼角还有未曾干涸的泪痕。 小女孩秀眉紧皱,成个“川”字。额上有一块勾玉,正隐隐散着淡淡微芒。 正是木子。 不久后,一名身着蓝色道袍的鹤发老道,沿着一束橙色光束,腾云飞到了这处山谷之中。 转眼间,老道就来到木子身前,咧嘴一笑,现出一口黄牙。 “算你命大,居然没被这瘴气毒死。” 说话间,老道眼珠一转,嘴角一咧。伸手探向女童心口处… 顿时,他双目圆瞪,如同灯笼。 喃喃自语道:“木灵臻体?这还得了!” 骤然,他眉间舒展开来,阴诡大笑: “木灵臻体!哈哈!” 声音回荡在整片幽暗山谷,惊得无数鸟雀飞虫,冲天飞起,“唔呀”鬼嚎… 道人张手一吸,顿时将女童一把抓起,纵云朝着来时方向飞回。 (群号581585809,喜欢的朋友可以加进来玩玩。群里都是和气的书友。另外,有推荐票的送送票,谢谢。没有收藏的也收藏下。万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仁德更迭 第二十四章:“问道” 艳阳高照,春风习习。院落中有几只小木凳,凳旁几只母鸡,正叮叮琢着小石子。 “这大清早的,你上哪去了?”一出到屋外,谭雨莲就疑惑地看着钟礼。她刚刚全身心都在煎药上面,没注意丈夫跑哪去了。 一家人直直朝着木凳处走去,顿时惊得母鸡连连咯咯,扑腾着翅膀,飞速逃跑。 “去小梅家商量些事情去了。”钟礼堂堂八尺大汉,竟极为自然地坐到了一尺不到的木凳之上,他将双脚挺直,搁在身前。他倒是一点都不脸红。 灵儿“嘿哟”一声,坐到木凳上,眼睛咕噜一转,抬头看着身旁的爹爹,小小的心中却是藏着大大的疑问: “爹爹,那你哪来的米呢?” “对啊,你明明是空手出去,既然是商量事情,那地上的菜哪来的呢?” 说话时,谭雨莲秀眉蹙起,不由得回头看了看屋中。虽隔着道门,但她的神识刚刚还是察觉到了王忧那下苦笑。 她心中难免沉沉一叹,这“孩子”,挺坚强的。 听见母女俩的问题,钟礼拍了拍青衫裙摆上的尘土,这才将昨夜吃饭之时,所吃出的“结果”娓娓道来。 原来昨夜吃饭之时,村中的几位老人,一听说钟礼之前是在京都“教书”的先生,众人立刻就劝他在村中盖一间学堂。 架不住人多的钟礼也只好答应了,但他表示要先修建完祖宅,再去筹备盖学堂的事。 哪知道,正当钟礼说完这话,桌上一位矮肥滚圆的梅姓老人,当时就是一拍桌子,再拍了拍鼓圆的胸脯,拍得啪啪作响。 当场他就表示说,钟礼的祖宅直接扩建一倍,学堂就盖在祖宅院中。工程的所有银钱他出大半。 不过他还是有一点小小要求,那就是让钟礼对他的小孙多多宠爱一些。 所以,今天大清早钟礼出门而去,就是与那梅老去商讨新建祖宅之事去了。 没想到,临回时,梅老非要给他些许粮米肉食,让他带回家中,他实在是推辞不过。 这就是为什么钟礼空手出去,满载而归的原因。 听见这话,谭雨莲才点了点头,她能理解为什么别人对钟礼这般客气。 无他,这年头,知识贵。 一边听着钟礼讲话,谭雨莲一直都在用神识观察屋中情况,生怕王忧出事。 感知到王忧落泪,她心中竟也泛起一丝酸楚,忍不住难过起来。 这孩子,太难了。 她哪里知道,王忧并非是因为悲痛垂泪,而是因为感动流下泪水。 至于他那个留下“遗书”的父母,现在正忙着重建新都呢。屁事没有。 见王忧已经读完书信,正愣愣出神。谭雨莲赶紧拍了拍丈夫的肩膀,二人三步作两步,两道清风就这么直直吹进了屋子。 谭雨莲连忙走上前去,安慰着木楞的少年,轻声道: “没事啊,没事。以后这里就是你家了,不要太难过了,伤身体。” 本来前半句,王忧听得心头一热,心中很是感激。 可是这后半句,怎么又难过了? 他不得不开口解释道:“为什么难过?我爹娘没事啊…” 这话一出,不仅谭雨莲惊了,就连钟礼,也惊得瞪着眼睛像铜铃,下巴直直地垂下,若是再长几尺,甚至能当扫帚用。 王忧看着他们俩目瞪口呆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爸妈没死,你们至于这样吗? 垂死病中惊坐起,谈笑风生又一年? 不知为何,王忧突然想起这句搞笑拼接诗词,估计这句诗能完美地诠释,面前的书生诧异的心情吧。 饶是见多识广的钟礼想破了脑袋,都不会想到。 这孩子竟言之凿凿地说父母无事,还有这纯真的笑容?这洁白的牙齿?这浅浅的酒窝? 没人会妄言自己父母生死,更何况王忧的这副神态,不像假话。 在这方面,钟礼也再不怀疑有假。 他心中一乐。 看来师父多年以来,堪称算无遗漏的本领,竟是折在了凡人身上,这传出去岂不是要贻笑大方? 想到这里,他也眉毛一弯,咧嘴一笑,开心不已。既是笑师父,也是替眼前的少年开心。 激动之余,钟礼抬起右手,想好好地捏一捏这少年的可爱笑脸。 王忧一见书生抬手,猜到师兄多半又是想要揩他的“油”,赶紧推开被子,直接跃下床去。 可就在他动作之时,伴随着“咚”的一声,他稳稳站在地上之后,肚中却是极为不给面子地“咕咕”直叫。 这声音,顿时让他成为屋中焦点,包括刚刚进来的小丫头都听见了,就在门口捂嘴直笑。 场面极度尴尬,让他一时不好意思,竟羞红了脸。 心道,怎么办?难不成要找刚刚认识的人,直白地说我饿了? 见少年尴尬脸红的模样,钟礼呵呵一笑,毫不在意地拍了拍王忧肩膀,笑道: “正好,我刚刚拿回了猪排和稻米。我去做饭去。” 门口的粮米菜肉,全都散落一地,由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王忧伸手,暂时也没有人管。 一听此话,王忧连忙三下五除二地穿起蟒靴,急急出声:“我来,我来。” 光是白白吃别人的,已经让王忧够不好意思的了,再要是麻烦别人,可绝对不是他的宗旨。 王忧率先一步,直接跑到门后拿起扫帚,手脚麻利地将铺落一地的白米,聚拢到一起。 此时,谭雨莲也是轻迈莲步,走了过来,笑道:“我帮你。” 她看了看空无一人的院中,接着一扫大袖,随着一阵如兰香风飘过,所有白米都被卷入了布袋中。 这招法,看得王忧目中一炫,心中一恍。 帅。 “我也帮你…”灵儿也蹦蹦蹦跳过来,将地上的青菜,一一捡起,放出一个竹制扁筐中。 “灵儿真棒,爹爹来吧。”钟礼笑着走过来,接过了囡囡手中的竹筐,拿到外面水井处,开始洗菜。 三人行径,温暖人心。 王忧眼中一热,心中一叹,这家人,真好。 随即,在其乐融融中,不是一家人,却像是一家人的四人,就围坐在一起,吃起了午饭。 一来二去说得多了,王忧也渐渐地放下了戒心,融入进去。 见他们不像坏人之后,他这才准备袒露心声。 他抬起眸子,神色忐忑,轻声问道:“师兄,你不是凡人吧。” 此话一出,就像是按在了时间的暂停键上,钟礼夹菜的木筷,滞在了半空。 谭雨莲咀嚼的动作也停住了,双眼直勾勾地看着王忧。只有灵儿面色如常,一如既往地吃着饭菜,吃得是津津有味,旁若无人。 钟礼一脸惊奇地看着面前少年。仁德州境内应该是没有修士的,这小小少年,是如何得知仙凡区别? 盯了几息,见少年笃定模样,他点了点头,没有否认:“我跟你莲姐,都是修道之人。” 这话听得王忧心中一喜,无论是那个空灵的婴孩声音提醒,还是他想要下界探望父母。 都需要修道境界支撑。 顿时,他心脏扑通直跳,满脸激动地说道:“那师兄你能否教我仙法?” 这时,钟礼并不知王忧只剩十年寿命,他摇了摇头,认真道: “只有十五岁后,待你经脉长成,你才能修习道法。” 少年人身骨未成,身上奇经八脉,四肢百骸全都闭塞,不可能修习道法,且少时身薄体弱,清修之苦完全遭不住。 其实,他还省略了一句没说。就是: 没天赋的话,也无法修道。 不过对于王忧这点,他倒是不担心,臻火灵体都不能修道的话,整个修真界,都别修仙了。 全都回家放牛种田得了。 听见这话,王忧心头一凉,忍不住有些沮丧,他垂下头去。 他怔怔地看着地上的碌碌蚂蚁,正拖动着他不慎掉下的米粒。 过了几息,他才缓过些许,落寞地点了点头: “哦。” 少年心中愁苦,时不我待。十年寿命,如此便要耽搁五年。相当于白白浪费一半。 没想到,灵儿见王忧难过模样,竟停住了手中疾舞的筷子。 她放下陶碗,从长凳跃下,径直走到他身旁,伸出肥肥的小手,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双眼圆瞪,神情极为认真地看着王忧,安慰道: “小叔叔,别难过。别想娘亲,灵儿会陪着你的!”搞半天,原来灵儿还没反应过来,以为王忧是为父母难过。 此话一出,一桌三人,就连王忧都忍不住展眉一笑,顿时,四人全都哄笑不停。 这话听得他心头一热,振作许多。 是啊,没试过怎么知道行不行?五年就是五年吧! 不开心是一天,开心也是一天。 释怀的他,看着钟礼,认真问道:“师兄,十五岁后,怎么修习道法呢?” “村中别叫我师兄,叫我礼哥。”钟礼摆了摆手,纠正了王忧的称谓。 王忧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 谭雨莲夹起一块肉到他碗里,笑道:“到时,我纵剑将你送去凌楚宗便可。” “凌楚宗?”王忧闻言一愣,听起来这名字像是小说中的修道宗门。 钟礼扒了口饭,缓缓点了点头,知道少年心中疑惑,他立马将知礼州的宗门一一道来。 知礼州目前有六大天宗,无数小宗门。 六大天宗立于知礼州境内最高的六处山峰。其中,凌楚宗位于楚天山,目前位列天宗排名第二。 剩下的五宗分别是位于云梦山的云梦宗,清远山的清鸿书院,普陀山的摩柯寺,荡魂山的衍魂门,万剑山的问剑山庄。 这六宗之所以被称作天宗,而是因为六宗在上层大陆,皆有上宗。 在王忧理解看来,说白了,六大天宗就是分店,而上宗,就是总部。 倒是十分透彻。 六大上宗,每一甲子都会举行一次“问道”大会。 所谓“问道”大会,便是六大天宗分别派出最为杰出的精锐弟子,聚集在六大天宗中某一个宗门之内,进行比斗。 六大上宗每次都会在“问道”之时,每宗都会派下一定的修行资源,再整合到一起。 而“问道”的排名,就直接与奖励的份额息息相关。 不仅如此,“问道”大会的排名,还会决定下宗的排名。排名越高,这一甲子,得到的上宗奖励也就越丰厚。 反之,则越稀少。 但是,为了确保公平。 凡是参与“问道”的弟子,必须是入修道不足百年之人。 因为,上宗看得并不是下宗的宗门实力,而是注重下宗的培养能力,由培养能力来决定天宗第一。 哪一宗弟子问鼎,哪一宗就是这五十年间的天宗第一。 而钟礼,便是四十多年前的“问道”榜眼。 他只输给了云梦宗的司徒炎。 故,凌楚宗这一甲子,位列天宗第二。 (求收藏。喜欢的书友可以加群,群号:581585809)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仁德更迭 第二十五章:我想回家 完这些,钟礼眼眸中的光亮黯淡些许,垂头一叹。 “哎…”声音低沉,透出无尽惋惜之意。 当年要不是自己首先灵气枯竭,棋差一招,奈何不了司徒炎的火木双灵根,凌楚宗绝对不会是如今天宗第二。 一念至此,他看着王忧的目光,渐渐灼热起来,如同火焰燃烧。 臻火灵体! 八年后的问道大会,凌楚定会夺魁! 王忧察觉到钟礼望向自己的火热目光,如同欣赏绝世美女一般,心中古怪不已。 这家伙,该不会…是基佬吧?要跟我击剑? 但此等话语,仅是腹诽,他也没好意思问这个,而是岔开话题,转念问道: “你不说还有众多小宗门吗,难道他们就没有参与问道的机会吗?” “有是有,不过,他们在六大天宗面前,不过是朱玉光芒以抗日月之辉罢了。 天下武道,执牛耳者,不过这六大天宗罢了。至于那些山野精怪...上古之时,或许能乱世…如今…不成气候...” 说话时,钟礼眼神清明不少,已是回复正常。 尽管钟礼认为王忧也许会在问道大会上大放异彩,可师父之言,犹在心中回荡。 若说他之前说话时,嘴角还带些许笑意,目中还有些欣喜,忽而,此刻他的神情变得十分庄重。 只见钟礼紧紧抿着嘴巴,眼眸间不带一丝笑意,极为严肃地站起身来,抬起自己的右手,伸出三只手指,指向空中… 王忧愣愣地看着他,心中奇怪不已。见钟礼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嘴巴一动,道: “我以我道心发誓,若你向往人世间的富贵繁华。 我保你一生必将衣穿锦,食以肉,酒似琼浆,美色在旁,一生钱财数不尽,洪福齐天寿无疆。” 虽说王忧不太懂什么是道心起誓,但看见钟礼这般严肃态度,知道此言非虚。不过,他想都懒得想这些。 因为,钱财并不能给他要的。 他摇了摇头,也从桌前站起身来,与钟礼对视着,眼神极为真诚,郑重道: “哪怕以金银铺路,我也绝不贪图!”接着,少年人一字一句的说出了他内心大愿,“我...只...修...道!” 金银铺路,也铺不到他要想去的地方。 见王忧的模样,灵儿也有模有样的学着,站起身来,咿呀道:“灵儿也只修道。” 话一出口,就被她娘谭雨莲轻轻地摸了下脑袋:“坐下,没你事!”言语犀利,语气宠溺。 听闻王忧的宏愿,钟礼忍不住端起一杯,痛饮而尽,发出爽朗大笑。由于笑声太过洪亮,于村中滚滚不绝,左邻四舍都被吸引过来。 “钟先生,啥事啊,这么开心…” “是啊…说来听听呗…” 几名吃过饭的老头,也许是散步至此,立刻就被笑声吸引进来… 来得最快的,便是王德贵,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老钟,你乐啥呢?” 知道是自己笑得太过狂放,这才吸引人过来。钟礼连忙摆手,“没事没事,说起了以前京都的趣事…” 说话间,他倒是毫不客气,径直走到门前,一脸歉然地,“我家还在吃饭,各位见谅…” 说完便“吱呀”关起木门,村中人也不见怪,说着您吃好之类的话,各自散去了… 之所以关门,是因为他还有重要的事情还未讲完。 可猝不及防的笑声,再加上村中人的围观,导致王忧的食欲跌至谷底… 他哪里知道,钟礼笑得这么狂放,完全是因为已将自己视作一颗冉冉升起的宗门新星。 手中碗筷翻飞,连连扒拉几口,敷衍着吃完,便站起身来。 “我吃饱了…出去转转。”拍了拍鼓鼓的肚子,还行,好歹有个七八分饱。 正待王忧打算出门,钟礼在后面叫住了他: “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 说话间,他站起身来,拍了拍长衫,走至王忧身旁,二人一同往村中走去。 村子规模并不算大,拢共也就四五十户人家,屋舍俨然,道路整洁。整个村落呈一条线状,由平整的土路东西贯穿。 虽说是早春时节,池塘中已有鸭鹅游荡。 “嘎嘎” 一阵春风拂过,吹得路旁常青绿叶沙沙,花草轻摇。景色宜人。 二人的走在路上,遇到不少邻舍,都是笑面攀谈。 可能是王忧懵懂时吃得太好,爹娘身形很是修长,导致他年仅十岁,倒是比村中成人矮不了多少。 再者,他一头白发,显得老而童颜,乡人倒是觉得他驻颜有术,对他更是亲切有加。 村中人淳朴,言语中都称钟夫子长王先生短,连带着王忧都成了先生。 二人并肩走了一会,行至一处宽阔平坦的土地,地上似被石碾碾平,如同饺子皮般。四周零零散散布着几个二人高的草垛。这里多半是村中的打谷场。 钟礼率先一步,加快步伐,走入其中,王忧则是踢着地面的小石子,落在后面一截。 心中却是疑惑无比,一路走来,钟礼领着他越走越偏,最后还跑来四周无人的打谷场这里。也不清楚要说些什么。 越走心中越虚,王忧忍不住抬头一望。艳阳高悬,白云当空。 心里这才安稳些许,如若是乌云压的便是这个吗? 钟礼扪心自问,几十年了,他才悟明这些,可眼前少年,才多大? 他疑惑问道: “你既然看得如此通透,为何还要去修道?” ……. …… 一阵清风拂过,吹起草堆上的点点草末,与地上的蒲公英滚作一团,飘向了不知多远的远方。 明日高悬,春风荡漾。 王忧惬意地躺在了高高谷堆上,闭着眼睛,沐浴着春风的吹拂。他的思绪忽然飘到了地球上,转瞬间,又飘回了仁德州。 那个厨房。 那晚,是他来此以后,不,是他两世为人最开心,最充实的一天。 他轻轻地答道:“我想回家。” 这个家,是仁德州的那个家。 钟礼看着眼前少年,豁然一笑。 心中再没有把他当做小孩,忍不住真情流露,也躺下来。将粗壮手臂穿过王忧脑后,他勾肩搭背。 深情感叹道:“世间修道缘由千万种,你竟只取这一瓢。 可是,要何等境界,才能跨越这界壁的鸿沟?” 这个答案,他自己修道将近一甲子,都丝毫不知。 饶是他师父,贵为谪仙,不也是望地兴叹多年。 “哎,你这也太难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仁德更迭 第二十六章:要什么自行车 王忧的梦想,听起来是那么的朴素,却又是那么遥不可及。 咫尺天涯,莫过如此。 越是这样想,钟礼脑海中越是天人交战。 忽然,他猛地坐了起来,目光严肃,牙齿咬得咯嘣作响,脸色阴晴不定。 终于,经历一番抉择之后,他面色一苦,做下了这恼人的抉择。于是,轻轻地拍了拍王忧的胸膛。 王忧缓缓睁开眼,湛蓝天空,朵朵白云。 他疑惑地侧头望去,不明所以。 “明日起,随我去修建祖宅吧,祖宅\落成之日,就是你正式修道之时。”说话时,不知为何,钟礼紧闭着双眼,眉头紧皱,神情痛苦,像是被人踩了尾巴模样。 话一出口,他就感觉如同利刃扎心,血流不止。 忽而,钟礼低头肉痛地看了一眼自己腰间。 储物袋此刻鼓鼓囊囊,可他却仿佛看见了它飞速干瘪的模样,顿时哭丧着个脸,眼中竟泛起泪光。 再转头看了看眼前少年,面色稍缓些许。 哎,你这可怜人儿,让我这个居家过日子的男人,都忍不住要助你一臂之力。 至于什么是过日子的男人? 就是抠门。 王忧愣了,钟礼这变脸速度也忒快了,跟个川剧唱大戏的一样。 他虽不明所以,但还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没有反驳。 钟礼这话甚至让他觉得心里好受许多,自己吃人家的,住人家的,再不干点活,岂不成了大爷? 他可不愿这么做。 钟礼张开双臂,放松自己。舒缓心情,“嘭”的一下躺在谷堆之上,望着碧蓝云天。 “师弟!” “嗯?” “若修道的话,你是想吃最大的苦,夯下最坚实的基础;还是遭最少的罪,筑水上之基?” “我不怕吃苦,我只怕不能吃苦。” 王忧是这么回答的。 “嗯,我知道了。”钟礼点了点头,心头一定,已经开始构思少年以后的修道方针。 不过他心中还是有些奇怪,既然王忧向往修道,为何不问自己修道境界?他甚至有种错觉,少年并不关心这些。 若是一般人,一说起修道之事。不疯魔已是有大定力。 可王忧呢? 钟礼转头一看,眼前少年闭目养神,面上无半点兴奋之色,哪有向往修道的模样。平淡地就像到点吃饭一般。 忍不住心中一叹。 你不该修道,而是应该去修佛。 此刻,王忧并没有感觉到钟礼的疑惑目光。 他的脑海中,正在回味着那斩仙一剑。 仅仅是一挥剑柄,劈出的那道绝世剑气,纵横了何止千里之高? 堂堂洞天真人高风亮,被剑气焚尽的模样,是何等地震撼心神? 这一剑,就连洞天真人都斩了,王忧哪还关心这些凡人境界? 这好比是他已经有了开跑车的舒爽经验,还要什么自行车? 虽然当时并未看清邪魔被一剑斩成两段的那一瞬,不过那一剑下去。 爽得就像十年寒窗,金榜题名;经年久旱,突逢甘露;迷途他乡,竟遇故知;洞房花烛,春宵一夜。 整个人爽得四肢百孔,浑身舒泰。宛若在深海中憋了千年之气的人,终于浮出水面,大口喘气般。 一念至此,王忧再也忍不住了。 “哈哈哈哈…”草垛之上,回荡着笑声飞扬。 钟礼本来正在思忖着少年修炼之事,惊闻笑声,转头一望:“笑啥呢?” “哈哈哈哈…” 回答的只有笑声。 躺了一会,二人便跳下草垛,回家去了。 …… …… 二月春风,剪掉了河畔树上的枯枝,抽出新嫩的枝丫。几只黄鹂不断在绿色枝丫之上,唧唧作鸣。 也剪掉了钟礼祖宅的破败之相,现出欣欣向荣新宅。 这月以来,王忧每天跟着钟礼早出晚归,生活倒也充实,渐渐习惯了山村的悠闲时光。 祖宅也在众人期盼中,终于落成。 整个宅院分为四间,围成四四方方模样。 其中一间,被钟礼划为王忧的单人卧室,另外一间稍大点的屋子,则是钟礼一家人起居之所。 剩下两间,一大一小。小的是一间厨房,大的则是一间宽阔学堂。 就这样,于阳春三月中。钟家三人以及王忧,搬进了崭新的住所。也是那天,学堂正式开学。. 当天晚上,钟礼请了整个村子的人都前来吃酒,院中好不热闹。 酒席间,王忧心中很是酣畅,也忍不住喝了几大碗甜酒。 因为明天,他就要踏上正式修道之路了。 心中难免期待不已。 推杯换盏,觥筹交错间,已是深夜,村中人吃得酒足饭饱,很是尽兴。 临走之前,还言语着明天把孩子送来上学之类的话。钟礼都一一点头。 等王忧洗漱完毕躺下时,已是月上中天。 王忧喝了酒之后,睡得格外香甜,一夜无梦。 第二天清早,天还未大亮,王忧就起了床。走到院中静候钟礼。 院中花草碧绿萌芽,绿色上点缀点点晨露,熠熠生辉。 正当他屁股刚刚落在石凳上时,钟礼那间屋子的房门,“吱唔”一声被推开了。 “啊…” 钟礼伸着懒腰,打着哈欠,走了出来,衣衫整齐,像是早有准备。 “礼哥早。”王忧微笑着站起身来,招呼道。 清晨的空气新鲜而湿润,沁人心脾。 钟礼一边轻拍着嘴巴一边走了过来,站在王忧身前,一脸高深地指着西边: “从院子出去,再右拐。然后沿着主路一直往西二十里,有个黄牛镇。” 这话没头没尾,王忧不太清楚他在说什么,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应了声嗯。 接下来,钟礼说了一句让王忧呆若木鸡的一句话。 “你以后每天这个点出发,前往镇上买三斤牛肉。晌午前赶回来吃饭。” 说话时,不仅一脸期待地注视着他,还略微用力拍了拍少年的肩头。 嘭嘭作响。 王忧愣住了,脸上的笑意都来不及散去,呆呆地看着钟礼,一时语噎。 尽管在他的认知里,二十里不算远。不过那是他前世的壮硕身体啊! 王忧不由得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小身板,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这一来一回就是四十里,还得在午前赶回,这不得跑断气? 钟礼看见少年人的愣神模样,嘴角一撇,打趣道: “你昨天还言之凿凿,说你怕不能吃苦!怎么,现在怂了?” 心中一乐,让你丫嘴硬。 可没想到,一听见这话,王忧顿时就雄得跟个公鸡似的,目光坚定地瞪着他。 二话没说,拔腿就往外走去。 “等等。”就在少年要跨出院门之际,身后传来声音,叫住了他。 王忧回头一看,发现钟礼脸色阴晴不定地向自己摊出手心,手中一颗豆大的血红丹丸。 “这是?” “别废话。吃下去之后,记得中午前跑回来,越早越好。等你买回肉吃饭。” 王忧不疑有他,走过去干净利落地接过了药丸,闭眼仰脖一口吞下。 随着药丸入腹,立刻感到肚中似乎有火在烧,热的不得了。 不过,随着时间推移,身上热气逐渐退去,浑身上下渐渐充满了力量。如同喝了鸡血般。很是怪异,而且新奇。 他不由得睁开眼睛,望向身前的钟礼,却意外地发现面前师兄,一脸哭丧的模样,眼角甚至挤出了几滴眼泪。 “礼哥?” 此刻的钟礼,心情复杂,脑中如针刺,腹中如刀绞。 心头却是温热至极。 他低头看了看没有丝毫变化的储物袋,还是肉疼不已。赶紧对着王忧招了招手,不耐烦: “没…没事。你去吧。” 眼不见,心不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仁德更迭 第二十七章:炼体 阳春三月,清晨的太阳刚从地平线上升起,春风习习。乡间小路两旁一片青葱翠绿,晶莹露水如同珍珠,点缀在地上花草之上。 王忧奔跑在道路上,一呼一吸,极为有节奏,湿润而又带着丝丝凉意的空气,格外神清气爽。 土路中间,由于频繁过往行人,路面被压得很是平整,没有一片杂草。 一路上,小小身影脚下生风,跑得飞快。一颗颗柳树,在少年身前快速接近,又被极速甩到身后。 说来也怪。 旭日东升之际,王忧居然真能跑到黄牛镇上。不过,到镇上时他已是四肢酸麻,身上大汗淋漓,如同雨下。 一路走来,他细细思索,觉得多半是那丹丸功劳。 再等王忧返回村子附近时,已是艳阳当空。 顺着蜿蜒的土路远眺望去,田地中还有几名农夫正在劳作。知道多半还早。 顿时,他内心一松,随着这股劲一泄,才感到双腿酸麻得像是不属于自己。 少年累得丝毫不顾地上的尘土,直接一屁股就跌坐在路边草地上,垂着脑袋,大口喘着粗气,额上豆大汗液不断滴下,坠入青草之上。 这一喘不打紧,在一呼一吸间,王忧竟闻见一股莫名的浓烈恶臭,直冲鼻中,宛若腐肉般。 不由得皱起眉头,也不知从何而来。他耸动着鼻翼,在周遭看了一转,仍是一无所获,四周号无异常。 再等王忧试探性地抬起肩膀那一瞬,恶臭呛喉,差点没被这味道给熏吐… 他顿时面色一苦,强撑站起,不顾腿脚酸麻,一瘸一拐地往村中缓缓跑去。哪怕是一分一秒,都不想再穿着这身衣服… …… 一进村口,顺着路旁垂柳,远远看见灵儿正站在院前,正朝着这里翘首张望。 一瞥见少年身影,脸上立刻绽放出鲜花般的笑容。王忧也忍不住会心一笑。 不过,再等他跑到灵儿身前。 眼前的少女立刻皱起眉头,一手捂住鼻子,另一只手连连扇风,皱眉道: “小叔叔,你这是掉臭水沟里去了吗?” 王忧听闻这话,面色一苦,无奈地摊了摊手: “没有啊…我也不知怎么了,就身上就出了一身汗后,突然就有这个味道…” 看见少女的折磨模样,他赶紧退后两步。 这时,谭雨莲从院中出来,走到王忧跟前,面色如常地接过了手中牛肉,笑道: “可以啊你…比你礼哥估计的,竟然还早了一个时辰。” 说话间,她转过身去,向前两步轻轻拍了拍灵儿的脑袋,调侃道: “小姑娘家家的,啥都不懂,早晚你也有这么一天!”说完,便返回院中,做饭去了… 这话听得灵儿老不乐意,嘴巴撅得能挂个油壶。 小姑娘回头看着娘亲身影,哼了一声:“我才不会呢!” “傻丫头!你若是不修道的话,确实不会…” 院中,响起钟礼声音,他一脸笑意地走过来,凑到囡囡身前,捏了捏她的鼻尖,“难不成,你不修道啦?” 小丫头白了他爹一眼,“啪”地一下,轻轻地打在男子手背上: “哼,就算是修道。我也是香香的!”说完,小姑娘一甩辫子,俏皮地返回了院中。 “这丫头…” 钟礼毫不在意,笑着摇了摇头,对着王忧,笑道:“我已经在你房间中备好了热水,赶紧去洗吧。” 说话间,他竟走到王忧身前,不断地抽吸着鼻翼,还露出一脸回味的神色,感叹道: “年轻的味道呀…”表情看起来似有享受之意… 王忧看着他的神情,眼角一跳。无奈地白了他一眼,没有管面前师兄的恶趣味,自顾自地回到屋中,开始洗澡。 …… 一坐入木桶中,原本酸麻的身体,被这热水一激,身上顿时如同下雨一般,大汗酣畅。浑身肌肉似乎都得到伸展,酸麻之感竟舒缓许多… 这感觉,爽得不行。让王忧忍不住开始闭眼养神,静静泡在水中。 他思索着师兄之前的一言一行,再结合师姐刚刚的一脸淡然模样。 大胆猜测,炼体之路,无非如此,多半就是通过排汗的方式,淬炼出身体中的污垢杂质。 事实正是如此。 温度刚好的水,让身处其中的王忧格外放松,时不时咧嘴一笑。 炼体炼体,强健身体? 有趣。 正当少年闭眼回味过往云烟之时,屋外传来一声清脆悦耳声音,宛若黄鹂。 “小叔叔,饭好啦!赶紧出来吃吧。” “来了来了。我这就出来。” 王忧连忙应道。 他赶紧睁开眼睛,可是还不等他站起身来。 意外地发现桶中原本清澈的水,此时表面浮了层黑油状的不明物体,宛如浮萍漂于水面。 想都不用想,这些东西多半就是身体中的杂质,也是汗臭的源头。 他赶紧擦干净身体,换上了干净衣袍,再将污水全都倒入沟中,认真洗手后,这才吃饭去。 …… 正午时分,艳阳高照。和煦阳光穿透层层树叶,落到树下石桌上时,形成钱币大小的光斑,点缀在饭菜之上。 一家四人,围坐在石桌前。 桌上蒸鱼烧肉,萝卜青菜样样都有。可有一点令王忧十分奇怪,就是牛肉被分成了一碗一碟。 一碗是堆满层层肉块,放在他面前。 剩下则是堪堪摆满一个小碟,置在灵儿那边。 “快吃吧…” 钟礼端起一杯水酒,看着王忧讶异的模样,“赶紧吃…” 王忧早已是腹中空空,如同锤鼓。连忙夹起一块牛肉,塞入入口,顿感劲道鲜香。 不由得点了点头,冲着谭雨莲夸道: “莲姐,你手艺真不赖。” 谭雨莲红唇一扬,余光瞥了眼钟礼,打趣道: “要是夸别的菜,我也就受着了…”她直视王忧,目光充满笑意,“可这红烧牛肉,是你礼哥做的哦。” 马屁拍到了驴蹄上。 一听这话,王忧“老”脸一红,低下头去,嘴巴还在咀嚼不停。 他尴尬地偷瞄了一眼对面钟礼,发现师兄眼中似乎正在喷火,连忙低下头去,讪讪地扒起了饭,准备草草了事,赶紧逃离。 “好吃是吧,你把面前全给我吃了!” 果然,钟礼“温和”的声音,在院中回荡,就连树上的麻雀都被惊得振翅逃离。 这还不止,他又补充了句。 “厨房里还有一大碗羊奶,你待会也喝了。” 声音入耳,瘆人至极。一听此话,王忧手中一顿,眼睛大睁,心中一噔。 好家伙,当自己是饭桶呢?不就是夸错了人嘛,至于这样吗? “别停啊。” 魔鬼声音再度响起,“不是报复你。你下午记得去白云上,挑回四担山泉。” 王忧此刻,只有一个念头。 这还不是报复? 白云山位于村子东面四里处,一来一回,就是八里,四担? 三十二里? 王忧放下了碗,抬起了头,发现钟礼正皮笑肉不笑地盯着自己。 像极了电视剧里的坏人模样。 他再次垂首,夹起一块牛肉,狠嚼几下。 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当王忧倒下最后一桶水时,已经是日落西山了。 这一天,七十二里路。累得他手脚已是毫无知觉了,既不酸,又不麻。跟别人的似的。 他完全是凭借着意志力,从山上一步一步地走回村子里的。 可笑的是,回村时,村中人还不停地赞扬道“王先生真是老当益壮啊!” 王忧听见这话,眼皮一跳,心中一苦,只能一笑置之。 …… 王忧并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端起的碗,也不知道是怎样拿的筷子。草草地吃过晚饭后,他累得顾不上洗漱,直接回到了屋中,开始呼呼大睡起来。 迷迷糊糊间,身上暖洋洋的,浑身上下,四肢百骸都像是注入了热量。 院中。 月上中天,四周蛙鸣。 “他这么小,你这种方式,能受得住吗?” 谭雨莲坐在石凳上,右手伸出两个指头,指在眉心。双眼紧闭。 石桌另一方,钟礼看着地面,沉声道: “受不住,也得受。现在多吃苦,将来多享福。” 他的心中,何尝不是心疼小小少年呢?可是,修道容不得可怜。温室的花朵,经不起风雨的摧残。 屋中。 皎洁月光洒在地上,如同白霜。 王忧躺在床上,身上笼罩着一层淡淡青光。睡梦中的少年眉眼舒展,嘴角带笑,似是做了个美梦。 第二天起来,酸胀之感再无一丝一毫,王忧整个人精神饱满,活力四射。 可是,少年一推开门,就发现钟礼笑吟吟的模样。其后,他就马上就知道了,师兄并不是在报复他。而是在折磨他。 接下来的每一天,王忧都重复着买肉打水的生活,风雨无阻,一日都不曾停下。 寒来暑往,五年时间匆匆流转。 离凌楚宗的升天大典,还剩下两天。 田间正弯腰割着稻谷的王德贵,直起腰身喘口气时,忽然看见远处一个白发人影跳动不停,由远及近,快速奔来。 “王先生,身子骨倒是越来越硬朗了啊!” 老人脸上的皱纹更深了,身子也佝偻了许多,牙齿更是只剩下零星几颗,“真羡慕您,越活越年轻…” “您身子骨不也还是这么好吧,都九十岁了,还在田里收谷…” 王忧从他身前跑过,挥腿间的劲风,将一束灰白的蒲公英,吹到了王德贵身前。 “不啦不啦…眼睛越来越不好使啦,耳朵也…” 王德贵看着少年背后晃动的白发,怔怔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聋啦…” (预告一下,六月一天两更。感觉自己笔力有所提升。大家伙看完,可以留言一下。我感觉我在单机了...555)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仁德更迭 第二十八章:以德服人(上) 未到午时,夏蝉已经在柳树上“吱”个不停。 王忧身穿青色长衫,奔跑于熟悉的乡间小路上,白发随意地束在身后,如同马尾一般,左右晃动。 额前渗出点点汗珠,沿着高挺的鼻梁,从古铜色的脸颊坠下,滴到土黄地面上。 此时,圆头大脸的少年已经长成了身形修长雄壮,浓眉大眼的青年模样。眉眼间棱角分明,已隐隐透出他爹的英武之气。 虽说额前汗流不止,可他奔跑的节奏丝毫没有减慢,毫无疲惫的模样。 五年来,他每月月初都会吃一粒名为炼体丹的血红丹丸。 钟礼说,这粒丹药最大的作用就是改善体质,稳固筋脉。 王忧并不知道的是,他之所以能长成这般高大威武模样。 不仅仅归功于炼体丹,还有他师姐。 如若不是谭雨莲每晚都在院中悄悄地用灵气裹住王忧,助他回复体魄。 不然哪怕他是铁打的,都经不起这般高强度的折腾。 当然了,这一切也离不开他们村最有钱的富户。 梅友乾。 梅友乾是附近十里八乡最有钱的富户,自从四年前梅老逝世以后,梅家祖传的药铺生意,就传到了梅友乾手中。 不得不说,人不可貌相。梅友乾表面虽是个其貌不扬的油腻模样,但是他做生意还是相当有一套的,在他的妥善经营下,梅家生意蒸蒸日上,极其火热。 如果不是这梅友乾,钟家怕是无米可炊。因为,光是梅家一家出的学费,比钟礼所有的学生加起来都多。 之所以梅家愿意出这么多钱。用梅友乾的话来说,世上用钱买不到的东西很少,其中就有光阴和学识。 所以他希望通过自己多交点学费,让钟礼对自己的儿子-梅豪鑫,能够多多“照顾”。 为此,他每月付出了十两纹银作为学费。 不过,用钟礼跟王忧闲谈的原话来形容梅豪鑫,那就是: “朽木不可雕也。” 那个胖子似乎在读书这个方面,没有太大天赋。兴趣全在吃喝玩乐身上。 不过这孩子每每回去之时,应付他老爹手腕那是一套一套的,总能把他爹唬的一愣一愣的。 搞得梅友乾每次缴费学费时,都是两眼汪汪。有时甚至还要再多给些许,言语间都是感谢之言。 以为钟礼把自己的宝贝儿子,当成了天元国未来的国士来倾囊相授。 对于这钱,钟礼从未感觉烫手。 他总是装作义正严词地先推辞几次,然后每每都能板着个脸,一脸愧疚地收了下来,言语中都是下不为例。 收完钱还总会跟梅友乾夸赞道,你家孩子那是天纵之才,人中龙凤之类的话。 听得梅友乾那叫一个舒服,通透。每每回去时,都像是喝醉酒一样,满脸红润,油光满面。走路时大肚子一挺,下巴往天上一扬,哼着小曲,走得那叫一个轻快。 王忧问过,你这样昧着良心夸,怎么不脸红? 当时钟礼瞥了他一眼,满脸不屑。 要吃饭的嘛! …… …… “笃笃” 还不等王忧进院子里,就听见里面传来敲打之音,像是在锤木头。 他走入院中,先是疑惑地看了眼学堂中,然后先进了厨房,把肉放到了案板上。 “莲姐,礼哥在干嘛呢?” “嗨,早上上课时,梅豪鑫那小子疯闹,把几条长凳搞坏了个腿,你礼哥在修…” 谭雨莲正在洗菜,见他满头大汗,笑着望向他,“累不累?” “还好…”王忧摇了摇头,累倒是不累,就是天气太热。 “你回来了?” 学堂中传出钟礼声音。 “…是啊…” 王忧微微地喘着气,往学堂中走去,却发现屋中只有钟礼一人,正低头拿着个小锤,铛铛锤在凳腿上… 他疑惑问道:“灵儿呢?” 往常灵儿要么是在院前等他,要么就是在学堂中做作业。今天却意外地没有看见少女身影。 “灵儿不在家。” 钟礼抬起了头,停下了手中锤凳子的动作,“她去打谷场放风筝去了。” “这么热的天,还去放风筝?”哪怕是站着不动,王忧头上都不停地冒汗。 不过,此时身上的汗液已经没有什么味道了。用钟礼的话来说,就是他体内已经没有啥陈杂污垢了。 “还不是梅豪鑫那小子,不知怎么的,他看见灵儿放在我屋子里的风筝,非要拿着去放。” 钟礼将凳子放在地上“砰砰”磕了两下,咧嘴对着王忧一笑,“我是先生嘛,有些话…” 话还未完,他忽然敛起笑意,猛地转头看向学堂的西面墙壁,目光深远。 他沉声道:“梅豪鑫这小子…王忧你快去打谷场!” 一听这话,王忧心里跟明镜似的。整个人宛若离了弦的箭,直直奔向村后的打谷场。 快到打谷场时,透过柳树间隙,王忧远远望见,梅豪鑫似与灵儿推推拉拉,一个小小红色纸鸢被他们一人住抓住一端,就像拔河一样,来来往往。 梅豪鑫身后还站着几个私塾的同窗,还能隐隐听见他们叫嚷。 “鑫哥加油!”“鑫哥必胜!” 此时的钟灵儿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身穿粉裙,肤若凝脂,眸似皓月,唇红齿白,娇憨可爱。少女的青春气息十足。 她小脸微红,宛若涂了胭脂,攥着风筝的一端,却又不敢用力,只能被梅豪鑫拖着向前走。 而梅豪鑫那小子,手脚又短又胖,年纪小肚子大,长得像个冬瓜似的。 他手中紧紧捏着风筝一端,不停地用力拉扯。拽得是脸红脖子粗,还好风筝的质量好,不然被这样拉扯,早就散架了。 王忧见状,加快了脚步往前冲去。 正在此时,梅豪鑫再也忍耐不住,大吼一声。 “你给我!” 他脸色血红,抓住风筝全力一扯。 灵儿顿时感到手中一股大力袭来,立刻就放开了自己的手。脸色苍白地看着梅豪鑫,眸中泛点星光,委屈极了。 这风筝是她的,如果被扯坏的话,她当然心疼,所以才开了自己的手。 梅豪鑫一脸得意地看着小姑娘,嘴角一扬,脸上肥肉顿时堆到一起,形成一个小鼓包。 “让你给我,你还不乐意。不就是玩玩吗?” 他身后的几个小娃娃,一见梅豪鑫抢到了风筝,人人都激动地连连拍手。 “鑫哥你真棒。” “鑫哥你真强。” 灵儿走上前去,朝着小胖子伸手,“还给我,风筝是我的。” “什么你的我的?” 梅豪鑫从小到大都是横行乡里,从来就不知道什么是别人的东西。见灵儿竟然还敢向他要风筝,顿时气血上涌,一把就推在了灵儿右肩上。 “我玩你的东西,是看得起你!” 顿时,灵儿就被推得连连后退,一下没站稳,一屁股就坐在地上。 梅豪鑫和他身后八个人,都哈哈大笑起来,嘲笑灵儿摔倒的狼狈模样。 “就是就是,鑫哥玩你的风筝咋了,不就是个破风筝吗?” “看给你小气的。” 灵儿坐在地上,心中一酸,风筝被抢了也就罢了,还被人推到地上。 心里一时委屈,眼泪模糊了视线,她抬起裙袖擦了擦,不让眼泪流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仁德更迭 第二十九章:第二十七章:以德服人(中) 这时,王忧才走进打谷场中。见灵儿红扑扑的脸上有些发白,知道多半是摔得有些疼了。 他也不废话,走到胖子身前,大手朝着胖子怀中一抓,将风筝夺了回来。 他目光清冷,一把就拽住了胖子的脖领,“找打是吧?” “你敢!” “你动手试试?” 小胖子身后的几个小跟班大声斥道,却只有嚷嚷声而没有动作。 至于梅豪鑫这个肇事者,他不知怎么了,既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情,跟傻了似的。 正当王忧要教训这个臭小子之际,忽然感到身后衣服被人扯了扯。 他回头一看。 钟灵儿正一脸委屈地红着眼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缓缓摇了摇头:“没事儿!回去吧。” 尽管少女心里很是委屈,但这里有好几个人,都是半大小子,虽然小叔叔高出他们一头,但爹爹他说过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这里不只四只手。 忽而,梅豪鑫眼中血红,吭哧吭哧地喘着粗气。 刚刚一切发生得太快,从王忧在自己手中夺过风筝,再被抓住衣领,不过一瞬间的事情。 快到他都蒙了。 平日里,哪个人对他不是客客气气,包括村长在内,谁敢这样对他?何时受过这种鸟气? 一念至此,梅豪鑫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鼻孔撑大,出着大气,吭哧道: “王忧,风筝给我!” 这不仅仅是个风筝,而是他的面子! 王忧瞥了眼胖子,目光看向右侧的谷堆。嘴角一撇,“不给。” 尽管这胖子是看起来很壮,但他压根就不把小胖子放在眼中。哪怕再加上身前那几个狗腿子,也不过是多踢几下的事情。 之所以他现在都没有动手,被灵儿扯住是一回事,而且面前八个人,不过都是些小孩子。 更何况,钟礼每天都在他耳旁唠叨一句话。 要以德服人。 梅豪鑫见王忧丝毫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直接就将袖子撸起,露出一双粗肥双臂。 他双眼一瞪,怒道:“你小子不给我风筝,你现在就别想走!” 殊不知,他现在的脖领子,还在王忧手里紧紧攥着… 他自己能不能走,都是一回事… 说话间,他一拳就挥向王忧身上。 看得灵儿“呀”的一惊。 可是,小胖子并没有打到王忧。并不是王忧躲开了,而是因为: 距离。 王忧手长三尺,梅豪鑫不足二尺。 在小胖子挥拳的瞬间,王忧松开了小胖子的衣领,然后,手掌一下就话间,谭雨莲从厨房端出一大盆酱拌牛肉和一碗青菜,冲着灵儿说道: “把饭盆都端出来。” “你们你们…” 灵儿一见爹娘这副模样,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却只能端着饭盆,急急地追到院中去。 此时,正值盛夏正午时分,不过树下却是没有阳光直射,一片荫凉。 一阵微风吹过,树叶沙沙,吹得人好不舒爽。 钟灵儿一出来,就看见钟礼正坐在石桌前,端起酒杯,眼睛一眯,一饮而尽。 喝得那叫一个惬意,那叫一个怡然自得的模样,仿佛他并不认识王忧这号人。 “吃饭吧。” 谭雨莲一手接过了灵儿手中的木盆,然而另一手将她推到石凳上坐下,“今天天热,都是些凉菜。” “可是…” 灵儿哪能静心吃饭,眼泪婆娑,可是一下,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现在脑海里都是王忧被打得满脸鲜血,鼻青脸肿的惨淡模样。 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为啥爹娘是这副态度? 万一小叔叔要是... “灵儿,别哭啊,吃饭呀!”钟礼抬眼瞄了她,温和安慰道:“王忧他没事儿…” 说话间,他竟然还用筷子敲了敲她的碗沿,发出“叮叮”两声。 “九个打一个,能…” “我回来啦…” 不待灵儿说完,耳畔传来清亮声音。如同磐钟,敲于灵儿心间。 她心神一定,转头看向院门。 随机,钟灵儿杏目圆睁,樱唇微张,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仁德更迭 第三十章:以德服人(下) 钟灵儿呆呆地看着院门处。 自己才回来多久? 她傻傻地看着王忧提溜着一个胖子的衣领,向桌前走来。 细细一看,梅豪鑫脸上还红一块紫一块的。 紧接着,又有几人接连进了院中。 这些人,脸上没一个白净的,全都青一块紫一块,跟开了染坊似的。人人都是捂着脸,疼得龇牙咧嘴,直吸冷气的模样。 “…哎哟哟…”显然是吃疼得紧… 可不知为何,他们只敢小声地呻吟着…哟字拉得极长,还是颤音… “我刚刚怎么给你说的!” 胖子被王忧轻松地拖到灵儿跟前站住,王忧见他居然还愣着不说话,抬手在小胖子脑门处屈指一弹。 顿时,随着一声轻微闷响,小胖子疼得眼睛一眯,身子一颤… “哎哟嚯…” 梅豪鑫脑子里嗡嗡直响,眼前直冒金星,但晕晕乎乎的感觉没维持多久,立刻就被脸上传来的火辣辣痛感整得清醒许多。 他连忙低头开口道:“灵儿…我错了!” “…嗯…” 听见这细若蚊蝇的声音,王忧语气陡然加重,“恩”字拖长,瞪着胖子,问道:“你没吃饭!?” “嗯…还没…” 梅豪鑫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一脸无辜看着王忧。忽然,他的头又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满脸肥肉乱颤,哭丧道。 “我…我…我确实没吃饭…” 但他一见王忧这尊凶佛的眼神,脑子里不由得回想起打谷场上的痛苦经历,只好用平生最大的力气,扯着嗓子大吼道: “灵儿姐姐,我错了!”小胖子喊得满脸通红,青筋暴起… 声音高亢,直刺云霄。一时竟掩盖住了树上的蝉鸣,院中一时竟安静得只剩下钟礼的咂嘴声… 王忧一听这动静,满意地点了点头,微笑着连连拍胖子肉乎乎的肩膀,啪啪作响,夸赞道: “嗯,看来平日里吃得很是不错嘛,声音洪亮有气势。” “没事儿…” 钟灵儿压根就没缓过神来…弱弱地点了点头,柔柔摆手,又重复了次:“咱们都是同窗!没事!” “你们呢?” 王忧笑面吟吟地回过头去,盯着后方几人。 这几个小伙,头都快低到地上去了,显然是害怕极了。 一听见王忧的灵魂质问,他们立刻就整齐划一,声音嘹亮地大吼道:“灵儿对不起!” 像是早就商量好了。 声音之大,愣是把灵儿吓得整个人一顿,差点没坐稳,小脸羞红连连摆手:“没事没事没事!” 解决了这事,王忧嘴角扬起,大有深意地扫一眼梅豪鑫,没有说话。 顿时,小胖子刚刚才红润起来的脸,又被他看得胖脸煞白,颤声道:“你…你还想怎样…” 王忧笑着笑了摇头,指着桌前的钟礼,“你喊他作啥?” 此时,钟礼笑眯眯地冲着梅豪鑫点了点头,一脸和蔼可亲模样。 尽管他心里跟明镜似的,但也没有说话。见小胖子这副样子,他内心中毫无波澜,甚至还想多吃几口饭。 开玩笑? 王忧是在帮他闺女出头,他乐还来不及呢! ... 梅豪鑫敬畏地看了眼钟礼,吞吞吐吐道:“夫子…啊…” 这是个显而易见的答案,他脑海中一片空白,也不知道王忧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非也非也…” 王忧摇了摇头,像极了钟礼教他们上课时,念之乎者也那摇头晃脑的模样。 他发出疑问,“除了夫子呢!” 说话间,他右手用力地拍了下胖子的屁股,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朽木不可雕也! 本来天就热,这一拍之下,更是让梅豪鑫六神无主,急得是满头大汗,顺着白胖的脸颊直往下淌。 他头一低,目光躲闪,看着地上往来的蚂蚁,嗫嚅道: “钟…爷爷?” 说完,眼睛猛地一闭,眉头紧皱,脖子一缩,紧闭双眼,身上还在轻微颤抖... “恩!…” 王忧点了点头,转头笑着看向钟礼:“不愧是你学生,脑子转得还挺快!” 钟礼端起酒杯,笑着点了点头,赞同道: “…梅豪鑫确实聪慧!” 他说到“聪慧”之时,还加重了语气。 听得小胖子如释重负,高兴地头一扬,挤出一丝笑容,“夫子谬赞了…” “哟,你还知道谬赞!” 钟礼眼中涌现出赞扬的目光,嘴唇一抿,顺着王忧的话问道:“那王忧是钟爷爷的什么人?” 说完,他与王忧目光交汇,互相点了点头,相视一笑。 就像是配合多年的江湖骗子。一个高价卖,一个高价买。忽悠的全是身边看客。 就快了。 被夫子问话,虽说不是课堂上的问题,可还是让梅豪鑫紧张极了,小心地转动眼睛,慎重答道:“弟...弟弟!” 这个关系,不止梅豪鑫知道得一清二楚,恐怕全镇都知道王忧是钟夫子的弟弟。 “那你刚刚在打谷场,喊我什么?” 王忧露出一脸期待的神情,轻轻拍了拍小胖子的肩膀。笑得跟个魔王似的。 加油啊! “...浑...小...子...” 梅豪鑫压根就不敢看王忧,吞吞吐吐半天才犹豫着了出来。 说完,喉结上下一滚,咽了一大口唾沫,胸腔中如同响鼓重锤… 尽管他担心自己说了可能要被打,但是不说肯定要被打,二者选其一,他只能选前者。 说完,他认命般紧闭双眼,脑海中,浮现起王忧越过五六人,一腿踢在自己背上的模样。 身上不停轻微颤抖... “咚咚…” “咚咚…” “咚咚…” 但是,他想象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不由得抬头一看。 瞧见眼前的英武少年正笑着望向自己,笑得人畜无害。 可不知为何,明明王忧是在笑,却让他情不自禁地咽了一大口口水,心生寒意,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那你应该喊我什么?” 王忧语气亲切,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胖子,眼中期许目光大盛,像是辛苦了一年的农民,正收获着丰硕的秋果… 就差一点,胖子,快回答! “王...爷爷?” 梅豪鑫望向王忧,目光躲闪,正好瞧见王忧眼中的点点星芒… 如同做贼。 一听见想要的答案,王忧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要的就是这个! “嘿嘿…” 梅豪鑫见王忧笑起来,紧绷的心弦终于松弛下来,也跟着开心大笑。 而随着梅豪鑫一笑,几个狗腿子们,也嘿嘿直乐,宛若捡到了金银。 院中一片和谐“欢乐”。 ... 一旁钟礼再也按捺不住,与王忧相视一笑,相互点头。 眼神仿佛在说,“你小子,忒坏!” “你也不赖…” 钟礼早就知道,这几个小子才一出手,就被王忧揍得鼻青脸肿,这也就是他啥不去打谷场的原因。 不过,眼前几名学生,人人都是惨淡模样,有些场面功夫钟礼还是得做的。 不然回家告状到时候谁交学费,特别是得好好哄哄梅豪鑫那小子。 要吃饭的嘛! 于是他站起身来,清了清嗓子,一脸严肃地讲了一个历史。 …… …… 上古时,有一个国家叫虚甲国。 国中只一条河,名为狂泉,国内所有人,无论王侯将相,士农工商,基本都以此河为生。 可有一天不知怎么了,原本淡然无味的喝水,忽然变得甘甜无比,如同蜜饯。 但是,令人恐怖的事情,也伴随而生。 凡是饮用此河河水,无论是谁,那人必定不久后就会手舞足蹈,神志不清,亢奋至极。 没多久,国中上下,下至农民,高至王侯,基本上变成了心神狂躁,思绪紊乱之人。 只有一人除外,那便是虚甲国国君。 因为,国君久居深宫,饮用的是宫中的井水,所以只有宫中人才是正常人。 可是,国中臣民基本都发狂了,反倒是认为国君不正常。 于是所有发狂的臣子,都聚在一起商量着,要将国君给“医治”好,他们便每天不厌其烦地给国君上谏,要求他饮用河水。 这让国君不胜其烦,很是痛苦。 本来还算繁荣昌盛的虚假国,经过了种种匪夷所思之事,变得越来越萎靡不振。 戍边的大将不再安分守己,竟然直接派兵攻打邻国;朝中文臣不再关心民政,天天饮酒作诗,武将们更是无视法规,欺行霸市;农人也不再安分就业,直接荒置田地;商人们更是大发国难之财,粮米价格节节高涨。 终于,心力交瘁的国君也饮用了狂泉河水,终于变得“正常”了。 自那天以后,国力被这些“正常”的君臣,操纵得如坠深渊。 不到一年,周遭所有国家再也不堪其扰,全都举兵伐虚甲。 不到一月,君臣上下,甚至平民百姓,都无一存活。 只因他们精神狂躁,根本无法控制。 虚甲国,湮灭于长河之中。 …… …… 言罢,钟礼端起酒杯,一口饮尽,正声道: “我刚刚所讲,就是今日的午课,你们都好好想想,为何自古以来,国家虽偶尔火并,但极少屠戮平民。 但偏偏为何虚甲国人,上下一体,全都无一幸免呢? 特别是梅豪鑫,你给我好好想想。” 说话间,他还专门指了指一脸迷茫的梅豪鑫,格外“照顾”。 这一番言论,哪是这些青年小伙子能遭得住的,在场几人,包括灵儿在内,全被头胀脑晕。 特别是被“专门照顾”的梅豪鑫,他愁眉紧锁,细细思索了半天。 在王忧吃完一盆牛肉后,他这才露出了大彻大悟的神情,呢喃道: “夫子之言是指,人若疯狂,必将灭亡!” 此言一出,在场几人,人人点头,露出恍然神色。 钟夫子说得对! 欲使人死亡,必先使其疯狂! 今时我比你强我欺你,明朝他狂便欺我,何不以德服人呢? 梅豪鑫深刻反省了平日里欺行霸市的行为,这才懂了过去行径乃是狂人行为,那是在自取灭亡! 再不停止,虚假国就是自己的前车之鉴… 此时,他才反应过来,为啥自己欺负灵儿,夫子非但不责怪自己,还意味深长地给自己讲了这段历史。 他一脸敬畏地看向了钟夫子,虽然钟夫子现在满嘴油光,神态微醺。 可是,夫子的行为,那是何等的高尚? 圣人不过如此! 顿时,梅豪鑫泪流满面,不停地捶胸顿足,忏悔道: “我一定要痛定思痛,痛改前非…”就在他“咚咚”捶胸之时,忽而,他捂住了自己肿得跟个包子似的脸,倒吸了一口气。 “‘嘶’…脸上好痛!” 几人搞笑模样,让王忧憋得满脸通红,但他并不能笑出声,免得破坏了场中严肃气氛。 “嗡嗡嗡…” 一只苍蝇在饭菜上飞来飞去,他挥了挥手,赶开了还未来得及在菜上驻足的苍蝇。 然后,他抬头凝望了一眼钟礼,眼中满是意味深长的笑意。 老忽悠了。 …… …… 梅豪鑫一行人,再次给郑重灵儿道歉后,这才一一除了院子,返回家中。 不过,小胖子临出院门时,忽然回头跑到钟礼跟前,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一脸沉重地表示自己痛改前非,以后要堂堂正正做人,做一名“谦谦君子”。 将一切看在眼中的王忧,再也憋不出,笑得肚子都笑痛了。 心中感叹着:这嘴皮子,值钱! 但钟礼没有教他们更为关键的道理。 那就是,以德无法服人时,那么就要以“理”服人。 ... 傍晚时分,王忧步履矫健地挑回一担山泉时,在村口处正巧看见梅友乾圆滚滚的身影,急急跑入了院子里。 “该不会是要扯皮吧?” 王忧嘟哝着,不由得加快了脚下的步伐,桶中却没有一滴水荡漾出来。 一进入院中,王忧就看见梅友乾正眼含热泪,一脸感动地握住钟礼的手,语无伦次,不停地重复着: “鑫儿长大了...鑫儿长大了...” “原来不是闹事啊…”王忧自言自语道,自顾自将两桶水全都担到厨房,倒入大水缸中,正好倒满。 屋外传来了梅友乾激动的话语,让他在厨房中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 “钟夫子!你…我...我...我家那小子,他今天回去给我重复了你所讲的话,实在是太有道理了! 他不仅听进去了,甚至还嘱咐我,以后要以德服人! 尽管那小子今天看上去鼻青脸肿的,但明显是受益更多啊!实在是辛苦钟夫子了,实在是感谢!” “哈哈哈…”王忧在厨房里笑得肆无忌惮,格外开心。 那梅友乾多半以为他儿子脸上的淤青,是钟礼辛苦“教育”出来的。 话还未完,梅友乾继续说道: “您啥也别说了,我这粗人不懂大道理!但是您这教的道理!我懂!相当值钱! 这个月咱学费!三倍交!值!您可不许推辞!” 听见这话,王忧心中大乐,走到厨房门口看戏,嘴角残余笑意。 只见梅友乾从怀中掏出一个鼓鼓的钱袋,硬是要往钟礼手中塞。 钟礼那可是义正言辞,说什么教书育人为他本职,都是他应该做的。 他一脸肃然地推开了梅友乾,从始至终都没有看向沉甸甸的钱袋。 王忧拿起从厨房中,拿起一根胡萝卜,啃了几口,笑眯眯地看着院中二人你推我搡,言辞激烈,跟打架似的, 没想到,这梅友乾推搡不过,居然把钱袋往树下一丢,然后整个人跑得就像二十岁的小伙那样飞快,边跑嘴里还喊着: “钟夫子真乃德高望重之人,小小薄礼,略表心意略表心意。” 钟礼看了看树下散落一地的银色之物,一脸“愤慨”地冲着梅友乾的背影大喊着: “下不为例!” 王忧倚着门框,眼角带笑,嘴里喃喃,说出了钟礼的心声: “下次一定!” 声音很小,却还是被钟礼听到,二人对视一眼。相视一笑。 老默契了。 院门处,聚集着好多街坊邻里来看热闹,一切自然都被他们看在眼中。 顿时,院外不停响起夸赞之音。 “钟夫子实乃高义也…”一名麻衣农妇对着身旁黝黑汉子说道。 “确实确实…”黝黑汉子点了点头。 “小李他娘,你还知道高义?”另一名农妇露出疑惑目光,看着麻衣农妇。 “那可不,从我家小李那里听来的,小李今天还被夫子教育得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呢!”小李他娘一脸自豪模样。 那名农妇瞪圆了双眼,不可置信:“钟夫子竟然亲自教育你家小李???” 小李他娘拍了拍身上的麻衣,激起一片尘土, “那可不!钟夫子教学收费很是低廉,但夫子他教学时,无论贫富,一视同仁。 你刚才不也看见了,钟夫子他!不爱钱财!” 刚刚才从地里回来,饭都没来得及做,就跑来看热闹了… “那我明年立春,也将我家小子送来这里!”农妇直直地转头看向院中树下钟礼捡钱的模样,目中露出坚定目光。 四周人众,人人恨不得现在就是明年立春时节。因为钟夫子,每年初春才会收学生… 从这天起,钟夫子德高望重,严于教学,一心育人的名声就广为流传开来... (求收藏,求多多留言,别让我觉得像是在单机。今天日更7000+。)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仁德更迭 第三十一章:我相信你 月上中天。 “呱”“吱吱” 屋外虫叫蛙鸣,屋内一片寂静。 朦胧如水的月光照进屋中,很是皎洁。犹如一地白霜。 “咯吱” 王忧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呆呆地看着漆黑一片的天花板,愣愣出神。 明日,便要离开这里,前往凌楚宗了。来此五年,他已经渐渐喜欢上山间小村的田园生活。 心中有股挥散不去的淡淡离愁。 忽而,门外响起轻微的声音。 “师弟,睡了吗?” 王忧侧头一听,是钟礼在说话,他轻轻地应了声: “没有,门没栓好,礼哥你进来便是。” 随着“吱呀”一响,一个高大的人影蹑手蹑脚地进了屋中,像是半夜三更,贼人入室行窃... 王忧推开身上的薄被,借着月光走到桌前。 “刺啦” 一个火折子迸发出跳动的火焰,点亮了桌上的油灯。昏黄的灯光,与洁白月光杂糅在一起,屋中顿时亮堂起来。 王忧长舒了一口气,压下了心中的莫名忧愁。看着钟礼脚尖点地走路的模样,问道: “进来就进来,怎么鬼鬼祟祟的。” 声音不大,可是在深夜里,很是突兀。 “嘘!” 钟礼脸色一惊,伸出食指在嘴唇上一比,然后回头看了看屋外,发现没有什么动静,这才轻声说道: “小点声,灵儿睡着了。” “隔这么远,我们在这里说话,你那屋也听不着啊。”王忧压低了声音,疑惑地看着他。 这个屋子离灵儿睡得那间,隔着三四十米,怎么可能吵到她睡觉。 钟礼手往下压了压,还要示意王忧小点声: “你又不是不知道,刚刚吃完饭的时候,灵儿就没说一句话,而且刚刚才睡着,流了半晚上的眼泪。” 说到这里,他无奈地笑了笑,拿起桌前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凉水。 听见这话,王忧抠了抠后脑勺,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今晚吃饭的时候,气氛很是压抑,除了谭雨莲偶尔说两句“吃菜”之类的话,席间无一人做声。 王忧因为即将离别,心中愁苦。灵儿则是面容苍白,一直都在默默扒饭,未发一言。平日里活泼可爱的性格,今晚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顿饭,吃得所有人心中如压巨石。 王忧也给自己倒了碗茶水,抬眼望向钟礼,静听后话。 “明早你就要走了,有些话,我该跟你说一下。” 钟礼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水,目光变得极为庄重:“到宗门后,不要跟任何人,提起我跟你师姐。你就当从未见过我们。” 这话一出口,如同重磅炸弹,于王忧心间炸开,听得他就像丈二的和尚,半晌不知道怎么接。 “还有,更不要提起我师父。” 随着这句,屋中气氛降至冰点,完全不像盛夏火热。二人沉默了会,似乎都不知该从何说起。 夜风吹动院中树叶,沙沙微响,青蛙鸣唱于田间,呱呱作鸣。 似在奏响离别之音。 良久,突然钟礼似是记起了什么,一拍腰间储物袋。 王忧眼前金光一闪而过,见钟礼手心躺着一粒豆大紫丸。 伴随着紫丸出现,屋中顿时就充斥着一股浓烈的芳香,像是兰花,又像桂花。 王忧耸动着鼻翼,细细一闻。 不知为何,丹药给他的感觉,就像是沙漠上的水,饿死之前的一碗饭,顿时就让他心跳如雷... 月光铺洒在王忧身上,更加映衬发如白雪,他痴痴地看着钟礼手中丹药: “这是?” 不仅王忧有所失态,就连屋外的虫鸣蛙叫忽然变得十分尖锐,甚至听起来越来越靠近。 钟礼的目光转向窗外,面无表情,手心震颤,宛若丹药烫手般,喃喃说道: “千年...寿丹。” 平淡的声音中,夹杂了一丝颤抖。几近不可察觉。 王忧的眼中,只有漫天彻地的紫色,再无其他。 钟礼站起身来,不舍地将手心的药丹递给了王忧: “这粒丹药,它唯一的作用就是...” 话还未完,他就目瞪口呆地看着王忧将丹药一口吞下。眼角肌肉不停抽搐,嘴巴大张。在心中大嚎道:“我的极品灵石啊! 令人奇怪的是,王忧一吃下了丹药后,屋外顿时就陷入了空前的安静,整个世界再无一丝声音。 许久之后,虫鸣蛙叫才逐渐响起,声音却比之前小了很多,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 随着丹药入腹,顿时一股如同怒涛般的热流,从王忧的喉间奔流入腹,让他不由得呻吟出声... “呼” 丹药吃下去的感觉,让他整个人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舒适之感。 他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好好地回味着这个感觉。 甚至他能感受到,丹药在他肚中,不停地滋润着他,心头充满了温暖。 像是多年未曾下雨的干裂土地,突然得到了一场春雨的滋润,像是濒临饿死之际,得到一碗肉汤。又像是失去了方向的船舶,忽然看见了灯塔的方向。 这粒丹药,回味绵长。无论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感。 不知过了多久,王忧才睁开了眼睛,发现钟礼正一脸复杂地地看着自己。目中似有羡慕,似有不舍,似有肉疼。 他不由得好奇问道:“怎么了?师兄” 钟礼指着他的头上,微张着嘴巴,喃喃道:“黑了,黑了!” 王忧疑惑地皱起眉头,抬眼一看,顿时整个人都傻了... 他的银白发丝,已悉数化为一片墨黑。 他怔怔地看着自己乌黑长发,忍不住抚摸起来,入手光滑,宛若璞玉。 “黑了好...不是绿了就行...”嗓音如同梦呓。 见此场景,钟礼站起身来,一脸严肃地盯着王忧,问道: “师弟,看来你这白发其中另有实情啊,你是否用过禁术?。” 听见师兄问话,王忧心中一愣,右手指尖在桌上急点,如同小鸡啄米般。 “噔噔噔” 沉吟了片刻,他点了点头。但是没有说话。 他爹说过,金光之物无论对谁都不能讲。更何况,他曾经释放过那道力量,知晓其中利害。 所以,他决定还是不讲为妙。 钟礼见他点头,眉头一皱,但是一会就舒展开来,释然道: “不是有病就好...我还以为你先天白头,一直都在...哎...不是有病就好,还好不是有病...” 心头最后一块石头终于放下。 他踱步到王忧身前,笑着摸了摸他的乌亮黑发,长出了一口气。 听见钟礼是关心自己的身体,而不是想问清自己白发的缘由,王忧心中不禁觉得有些愧疚,觉得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忽而,他站起身来,轻轻地伸出双手抱住钟礼,唏嘘道: “师兄,有些话,我不能说。抱歉。” 此时,少年人已经跟钟礼差不多高了。 钟礼摩挲着王忧的黑发,感受着怀中的温热,眼中一时竟泛起了泪光。 五年前,他初见身前人时,那时少年身高与他胸前齐平,如今... 光阴飞逝,岁月不饶人。 他轻轻地拍了拍王忧的后排,安慰道: “没事,没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这么做是对的。 以后,不管对谁,哪怕是我...你都要有戒备之心。 修士之间的斗争,只会比凡人更血腥,更险恶,更让人难以揣摩。” 王忧缓缓地放开了他,拿起茶杯,喝了口冷茶,定了定神。 如果钟礼都不能相信,那么他在知礼州,还能相信谁? 他望着钟礼,目光清冽,宛若雪山冰泉,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相...信...你。” (八点还有一章)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仁德更迭 第三十二章:千寿丹 听见这话,钟礼嘴角一扬,忍不住笑起来。他重重地点了点头,眼中泛起光芒闪烁,如同月光倒映水面。 心道,原来被人信任的感觉,是这么美好。 虽说这小子,五年吃了我不少银钱丹药... 等等,银钱丹药? 忽然,钟礼的目光突然就变得冷漠无比,冷冷说道: “言归正传。这五年你吃的丹药,以后要还给我。一共五十五颗。饭钱啥的,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就算是把王忧,锤成个球,他也滚不赢师兄的脑回路啊。 他愣愣地看着钟礼着熟悉的面容,陌生的表情,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在心里默数了之后,他皱眉问道:“师兄,是算上刚刚那颗,一共五十五颗?” 如果算上刚刚吃下的紫色药丸,数目才对得上。 钟礼冷漠地摇了摇头,一拍储物袋,拿出一颗炼体丹,没好气地解释道: “要算上这颗,才是五十五颗。你刚刚吃的是我师父给你的。 那颗是千寿丹,价值有多高,我现在跟你说也不明白。” 听见这话,王忧吸了一口凉气,道了一声:“难怪…” 难怪刚刚吃起来那么爽!那是金钱在燃烧的味道! 他抬头望向钟礼,目中疑惑: “什么是千寿丹?” 忽然,钟礼右手闪电一拍,啪的一下拍在桌上,地拍死了一个蚊子。 如此干净利落的动作,不知为何,让王忧心中一顿,升起一阵凉意。 钟礼扭了扭脖子,解释道: “千寿丹,字面意思,就是增加你一千年的寿命。你的头发多半就是增加了寿命的缘故,才会变黑。” 说话间,他的手在青衫上擦了擦,顿时青色之上留下一丝猩红。 “什么?” 王忧瞪大了眼睛,瞠目结舌道:“那岂不是我现在拥有了千年寿命?”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就让钟礼目露凶光。 他恨恨地说道: “由于体质问题,并不是说你吃下去了,你就有千年寿命,但是,你现在哪怕体质再差,也能有五百年寿限!” “什么!五百年!!!!” 王忧惊得站起身来,音调陡然拔高,本来已经瞪圆的双眼再度睁大,一处大片眼白。 钟礼瞥了他一眼,淡淡说道: “时候不早了,我快点说完,你赶紧睡觉。” 仅仅是这一道目光,就让王忧通体深寒,如坠冰窟。他悻悻地点了点头,拿起茶壶,给他倒了一杯水,没有说话。 潜台词很明显,给大佬倒茶。 “每五年,凌楚宗就举行一次升天大典。招收一批新的弟子。 每次招收约有万人,分别是外门弟子三千,杂役弟子七千。”钟礼手指在桌上划了个三,又划了个七。 听到这里,王忧不由得心头一喜,瞳孔一缩。 钟礼仿佛是看穿了他的想法,轻轻地敲了敲桌子,悠悠讲道: “每次参与宗门大殿的人,如同过江之卿,没有九十也有一百...万。” 听到“九十一百”时,王忧喜色更浓,但听到“万”字后,心头如同刮起了三九寒风,透心凉,心凉凉。 尽管他知道钟礼是故意这么说话的,让自己放轻松些,但他还是难以压抑住心头的震撼之情。 凌楚宗收弟子,竟是百里挑一! 钟礼见王忧微皱的眉间,伸出手去,揉乱了他的黑发,笑道: “你小子放心,你肯定能进宗门。” 此话一出,王忧听得十分古怪。 先前进来时,就说什么入宗之后,不要提起他的名字。现在又说这话,就像是他开了后门一样,凌楚宗想进便能进? 前后矛盾。 他哪里知道,自己是臻火灵体。 在钟礼看来,如果臻火灵体都入不了凌楚宗,那么,今年的升天大典,哪怕是凌楚宗这个天宗,也别想有一名弟子能入宗门。 “我还是那句话,入宗后,不要提起我们。”钟礼站起身来,走到窗边。 “凌楚宗,估计目前掌门是太上长老任我狂。此人一直屡屡与师父为敌。 原因很简单,因为...”钟礼转过身来,看向王忧,目光严肃至极: “因为前任掌门便是任我狂! 他本来就是凌楚宗掌门,但是,二十年前,师父到来之后,上宗就将师父任命为新人掌门。 而任我狂,退位为太上长老。 这二十年来,明里暗里,任我狂都在暗中针对师父。在宗内拉帮结派。 如今,师父已经赶赴上宗,也不知何时能归。 你去了凌楚宗以后,一定要小心谨慎。若是不慎露出与我们掌门一脉的这层关系,后果我不多说...” 王忧点了点头,一阵困意袭来,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呵...啊...” 钟礼见他昏昏沉沉的样子,知道白天跑来跑去已是累极,撑到现在已是不易,笑道: “先这样吧。我现在说再多,你不一定记得住。” 说完,他吹灭了烛火,向门外走去。 临关门时,钟礼对着刚上床的王忧,再三叮嘱道: “切记,入宗以后,别露马脚。等我回来之时,师兄再带你飞。” 说完这句,木门“哐吱”一响,关上了。 此时,王忧已是困极了。正当他闭眼准备睡觉之时。 “吱呀” 突然,房门又被推开,钟礼探着脑袋,笑吟吟地说道:“切记,用紫金玄镜测试天赋时,你最后再去,听见没。” 王忧闷闷地应了一声,已是困得天旋地转,直接就沉沉睡去了。甚至都没管门是否没关。 夜风习习,吹不熄离人伤感之气。窗外花草左右轻微晃动,树叶沙沙,蛙鸣不止。 … ------------------------------------- 夏日清晨时分。 咯咯咯。 不知哪家的公鸡,打出今天的第一声响亮鸡鸣。 王忧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睛,看向了窗外,太阳还未升起,天色曚曚亮。 他推开薄被,手脚麻利地洗漱完毕,拿着昨夜清好的包袱行囊,从屋中一步一步换换地退了出去。 熟悉的桌椅板凳,熟悉的木床脸盆。 “吱唔” 门已关闭,所有过去之物,将要远离。 他将门锁好,心中默念一句。 别了,小屋。 正当王忧长舒了一口气,欲将心中所有不快吐出时。身后突然响起了清脆女声。 “东西都清好了吗?” 回头一看,谭雨莲坐在院中石桌前。如同天山雪莲,安静卓绝。 他并不知道,昨夜在他熟睡之际,谭雨莲就已经坐在这里了。 “清好了。”王忧点了点头,走向石桌。 他能有什么行李,无非就是两张信笺,几件衣服,还有一粒丹药。 谭雨莲站起身子,仔细端详了少年熟悉的脸颊。 心中感慨万千。曾经那个圆头大脸的少年,如今已经长成一个气度不凡的英武男子了。 再加上这天赋,到时候宗门那些少女们,春心得荡漾成大海怒涛吧。 她嘴角一笑,“走吧。” 话音一落,她伸出两根修长玉指,立于胸前,喃喃念出剑诀。 忽而,她眉头一皱,念出一字: “现!” 顿时,院中刮起一道微风,吹得树叶沙沙。 一柄三尺剑,悬于她身前。 紧接着,谭雨莲闭上双眼,再度确认村中之人,呼吸间就睁开,对着王忧说道: “走吧,村中人还未起来。” 走?怎么走? 王忧呆呆地看着缓缓升空的长剑,不知该如何是好… 虽然王忧以前看过小说,知道有剑仙能够纵剑千里。可那是剑仙啊,他一介凡人哪里知道怎么纵剑飞行? 就在王忧愣神之际,他肩膀突然被人一抓,紧接着眼前一花,脑海顿感一阵晕眩,然后身子像是在水中一般,在空中飞了起来! 再等他回过神时,发现自己已经站在宽约十厘米的剑身之上,摇摇晃晃,很是胆颤心惊。 而谭雨莲则是在他的身前,立于剑尖处。 虽然现在离地面不过五六米,但已经很是吓人了,更何况待会一旦起飞,谁知道有多高? 谭雨莲回过头来,打趣道: “你小子害什么骚。抓住我的肩膀,别掉下去了。” 她心中一乐,转头闷笑。 你小子,这么羞涩,到时候门中其他师姐看见你这么水灵的小白菜,岂不是要把你生吞活剥了? 王忧哪里知道师姐想法,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其实,他内心里一直都把谭雨莲当成自己的长辈,所以才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闷闷地将双手搭在师姐的肩膀上,使出吃奶的劲,牢牢抓住。 “你小子,还没吃饭,怎么就这么大的劲,抓疼我了!” 不料,身前传来师姐吃痛声。 听见这话,王忧立刻就松了松手。 “算了算了,你还是抓紧点吧,不然待会掉下去就不好了。”谭雨莲在前面闷笑。 王忧一介凡人,怎么会抓痛她呢? 不过,她心中还是泛起一阵暖意。说他几句,手上的力气还真就变得轻飘飘的,跟浮萍一样。到时候真飞起来,铁定得掉下去。 抓紧了!我要起飞了!” 师姐话音刚落,王忧突感身下剑身猛地一震,紧接着急速升空,脚下的屋舍村庄,林木田间,都变得越来越小。 空中剧烈的罡风,吹在脸上像是针扎一般。 “抓牢了!” 随着师姐这声提醒,王忧立刻加重了手中力道,顿时,剑身猛地一冲,开始急速前行。 此时,院中的另一间屋子,钟礼睁着眼睛,躺在床上,发出均匀的鼾声。 忽然,他眉眼一弯,嘴角一扬,满是笑意的眼角,不知为何,滑落了一滴泪,滴在了他枕头上。 “砰咚” 声响不大,却震在他心田之上。 保重,忧弟。 (希望大家能够多多评论,真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仁德更迭 第三十三章:离别 “呼呼” 空中罡风如同利刃,直直刺入王忧眼中,让他流泪不止。 但他还是不愿闭上眼睛,新奇地看着地面上的房屋树木,一个个如同蚂蚁一般,飞快的向后移动着。 他并不是第一次飞在空中,可是坐飞机的感觉能跟纵剑飞驰比? “你要是不想瞎,就赶紧闭上眼睛。”王忧忽然听见了谭雨莲的声音,在这呼啸风声中,竟十分清晰。 听见这话,就乖乖闭上了双眼。 确实,他双眼不仅在流泪,而且还有些刺疼,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像是一个时间么漫长。 扑面而来的罡风越来越柔,呼啸的风声也渐渐停息,耳畔喧闹的人声越来越大,很是嘈杂。 紧接着,王忧突感脚下传来轻震,然后就听见了师姐的声音: “到了。” 短短两个字,王忧已经心跳如雷。 “咚咚” “咚咚” 他没有急着睁开眼睛,心中激动难平。 终于,要踏入修仙山门了吗? 可当王忧睁眼一看,面前哪里有山,哪里有什么山门。明明就是一条行人异常繁多,繁华热闹的宽阔大街。 他皱着眉头,转头看向谭雨莲,问道:“这是到哪了?” 不是说去楚天山的凌楚宗吗,怎么带自己来逛街了?就硬逛? 谭雨莲瞥了他一眼,淡笑一下,解释道:“楚天山。” “山呢?山里竟然这么多人?这么繁华?”王忧愣愣地看着眼前,哪怕是电视剧里,他都没看过这么热闹的街道。 眼前大街,长得看不见尽头,热闹的大街两旁,各式商铺鳞次栉比,红旗招展,皆是“酒,食,宝,当”种种。街上人群,摩肩擦踵,人声鼎沸。 说是人间帝都,他都信。 可是,举头望去,哪有天山? “山在你身后。”谭雨莲拍了拍王忧的肩膀,对他的反应毫不意外。 她突然想起自己入宗那年,要不是族中长辈四处寻找自己,恐怕当时自己就要逛得流连忘返,险些错过升天大典。 一念至此,她忍不住扑哧一笑。 这笑声,却没有吸引到王忧半分的注意力,因为,他仰着头,在看山。 在大街的尽头,有一座山,一座没有峰道: “出身在外,切莫露富。这里是楚郡,不收银钱,只收元石。你要切记,切莫张扬。” 王忧点了点头,没有作声。 他不知该说什么好,心中一片温热溪流,静静流淌。 这时,“一颗恰到好处的沙子”,飞入了王忧的眼中。泪水顿时就模糊了他的视线。 朦胧间,他看见师姐身影往后退去,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耳畔却传来了她的声音: “走了…对了,到时候记得在宗门找个小师妹哟!” 一道剑光冲天而起,惊得人群中阵阵惊呼。 紧接着,一道青虹驰于天际,冲着来时方向回去。 而街上的人群,惊呼之后,宛若司空见惯,再度如常来去。 只有王忧看着师姐远去的剑光,怔怔出神。 经此一别,也不知何日能再见。 别了,师姐。 …… …… (晚8点,还有一章)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仁德更迭 第三十四章:不平处 艳阳当头,暑气难耐。街上热得如同蒸笼一般。 炎热的天气,却没让街上人群丝毫减少,依旧还是人山人海。 王忧走了一会,背上就彻底汗透,湿润的衣服贴在后背,很是难受。 他喘了喘气,四处张望,想寻一处休息之所。 可四周虽是商铺环绕,但全都是些兵器,药材,典当之类的店铺。并没有酒馆茶楼。 王忧只好拦住一位清丽女子,这才从她口中知晓,往前方走一里之后,就是有家酒楼。 王忧当时觉得这句话,有些怪怪的,但也说不出哪里怪。 有了目标之后,他艰难地穿梭于人海之中,向前走了会,这才看见了女子所说的这家酒楼。 抬眼望去,前方远处,矗立着一栋楼宇,总有三层。楼,这里的菜确实味道挺好,也难怪店中这么多人。 正当王忧埋头吃饭时,后方忽然传来一声太监般的尖利质疑声。打破了堂内的宁静。 “什么?… 你吃老子的,住老子的,穿的这身狗皮,都是老子给你买的。 哦,你现在吃饱喝足了,就想要过河拆桥,去参加升天大典? 刘灿,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凌楚宗会要你这样的离家之犬? 我警告你!你哪都想别去!老实给我在这待着。” 不仅是王忧,店中绝对部分目光,都看向了后方。 不过,能看见的,只有紧闭的房门。 房中传来弱弱的声音。 “董掌柜,您就放我去吧。我来这已经一年有余了,确实是承蒙您的照顾,我才能活到今天… 可是…” 近乎于求饶的声音忽然被打断,屋中尖锐音调再度拔高。 “没有可是!我告诉你,你只要敢出这个门,老子打断你的腿!” 这句话音落下,屋中堂内皆陷入了一阵沉寂。 王忧皱了皱眉,他刚刚听出来,二人声音其中就有那名店小二,但他也不清楚什么情况,只能回头继续吃菜。 忽而,耳畔传来一声怒吼,惊得王忧手中一松,刚夹起的肉丝再度跌入碟中。 “好你个刘灿,把老子的话当耳旁风是吧?你走!” “哐当” 伴随着“走”字音刚出,后方响起一声脆响,听起来就是金属摔在了地上。 王忧再度回头一看,只见房门“吱呀”打开,小二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往出店方向走去。 从他身前经过时,王忧细细一看,发现小二后膝处一片殷红,鲜红血液不断透出青色衣袍,流到地上,形成一条鲜红细线。 但这小二倒也是狠,丝毫不管不顾,仍是一顿一跛,往光亮的店外走去。 突然,王忧身侧吹过一道冷风,见得一个圆润身影越过了它,追上了小二,猛地一脚就直接踢在了干瘦少年的后膝处。 顿时,这名瘦弱的小二直接就闷哼一声,被踹翻在地。他眉头凝结成一个川字,紧紧按着自己的后膝。 王忧看得也皱起了眉,看着那个踹人的胖子。 这人身宽体胖,穿着蓝色锦袍,头戴扇帽,两手插在腰间,十根手指之上带了九个戒指。金光闪闪,富贵逼人。 不用想,这胖子多半就是房中那个说话声像太监一样的人。 这人见小二侧躺在地,还不满足,对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嚷嚷道: “老子养了你一年,你还想拍拍屁股走人?你也不打听打听,老子吃人吐…呸?老子…” 胖子一时词穷,估摸着恼羞成怒,在店内众目睽睽下,又踢了小二一脚。 “咚” 这一脚下去,直接就是一声闷响,地上的小二,顿时抱着肚子,疼得脸上惨白,直冒豆大的汗珠。 王忧有些看不下去了,直接站起身来,走到小二身前,将他扶起。 顿时,身侧桌旁的一名黑衣男子,没有说话,站起身来,把凳子空了出来。 “不用,谢谢大哥。” 小二也许是了好转些许,摇了摇头,对着王忧挤出一丝笑容,然后再对着那名男子,拱了拱手,踉踉跄跄继续朝着店外走去。 刺眼的阳光照射在店门处,青色地面倒映出一片金黄。 (第二更。请大家多多支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仁德更迭 第三十五章:人活一条脊 掌柜先是瞪了一眼王忧,没有说话,然后瞪圆双眼,抬手一摸下巴,怒喝一声: “嘿,我说…你是还敢往外面走是吧?” 然后他拍了拍手,“小王,小李,你们让他涨涨记性。” 伴随两声脆响,后方立刻冲出两名青衣大汉,越过了王忧,朝着冲着一瘸一拐的小二走去。 王忧邹着眉头看着眼前一切,摇了摇头。 虽说他不是爱管闲事的人,但是这么下去,这驴脾气的小二,说不定要被活生生打死。 解铃还须系铃人。 他直接走到掌柜身前,对着胖子抱了抱拳,说道: “董掌柜,既然这小二,都已经给你做了一年的帮工了,说明他也不欠你什么了。 再说,明日便是凌楚宗的升天大典,你何不放了他,让他前去一试呢?” 没想到,一听这话,这名掌柜望着王忧,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之后。 他目中不屑,嘴角一扬,鼻中喷出一口凉气,伸出一根手指,直直地戳在王忧胸前,肆无忌惮地讥笑道: “少他妈在这里多管闲事,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能算老几?识相的话,你就滚去吃你的饭去!” 连戳几下,王忧虽然不疼,但是,很生气。 王忧低头看了看自己身着的青色长衫,再看了看即将被追上的小二,叹了口气,惋惜道: “真可怜。” 掌柜挑眉一笑,瞟了一眼王忧:“那条狗,又不是你的同类,你可怜他作甚?” 说话间,他伸出手指,再度戳向王忧胸前。 “不是,我不是说那小二可怜,我是说…” 就在掌柜的手指快要戳到王忧之际,王忧闪电般抬起右手,直接快准狠地揪住胖子的粗肥手指。 然后,狠狠一拽。 “啪” 一声脆响。 望着面色痛苦的掌柜,王忧说道:“我是说你。” 此刻,满面红光的掌柜,脸色极速化成雪般的洁白,眼中的得意也变成了痛苦,他的眉眼如同老树盘根,纠结在一起,眼角滑落两行眼泪。 他一边抽吸着凉气,一边释放出杀猪般的惨嚎,大叫道: “哎…哟哟…少侠,少侠!疼!疼疼,放手…呀…嘶” 指间剧烈的痛感,让他一时竟凝聚不了反抗的力气,只能任人鱼肉。 本来已经走到小二身后的两名壮汉,听见掌柜的呼喊声,立刻回过头来。 这才发现他们的老板宛如一条肥蛇般,在王忧身前乱扭。他们立即就走了过来,驰援老板。 其中一名青衣大汉,面色凶狠地看着王忧: “放手,不然…” “不然怎样?”王忧抬眼,直直看向大汉,二人对视,王忧丝毫不落下风。 说话间,他还加重了手中力气,顿时掌柜的惨叫连连。 “你们别过来,别过来…” 听见这话,两名壮汉立刻停在原地,止步不前… 一见这里状况,已经走到门外的小二,竟然返身回来,对着王忧一脸认真地说道: “大哥,你放了董掌柜吧,我不碍事的。” 王忧看了他一眼。此人嘴角还有血渍,脚腕处还在不停流血,这能叫没事? “起因虽在你身上,但…” 王忧低下头,看着已经疼得跪在地上的掌柜,继续说道:“经过却在我身上。” 不过,看着掌柜疼得白眼直翻,脸色惨白的状况。王忧还是松开了手,放出了掌柜的手指。 顿时,脸色雪白的掌柜,立马就捂住了已经变形的食指,他已是疼得发抖,更是气得发抖,几乎是用全身力气发声,怒吼道: “来人,给我…拿下!我要让这小子!知道什么是社会…!” 随着这声令下,两名青衣大汉中的其中一人往大堂另一端奔去,消失于拐角处,另外一人则是奔向了楼上。 不一会,店中就像是被捅了的马蜂窝样,从楼上楼下簇拥出许许虎背熊腰的莽汉,顿时将店门处围了个水泄不通。 人人目露凶光,眼神不善。宛如饿狼般死死望向王忧。 他们心中几近都是同一个想法: 这少年怕是活腻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连“有间酒楼”的董掌柜都敢惹,也不打听打听,董掌柜的小舅子是何许人也。 “别给我弄死了。老子!要亲手好好地教训他!”董掌柜几乎是用吼得在说话,眼角的肌肉愤怒地直抽抽。 自己何时受过这种待遇,竟然在自己的地盘被人折了手指头!别人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他是虎在山中被猴欺。 莽汉们宛若人墙一般,围在王忧和那名小二身前。 开始左右拧动脖子,舒展拳脚。 顿时,店中如同放炮仗般,啪啪响个不停,全都是骨头关节活动声音。 王忧面色不改,冷冷地看着这些人。 尽管他知道自己双拳难敌四手,但要他求饶? 做梦。 树活一张皮,人活一条脊。 他也左右拧了拧脖子,却没有响声。然后,学着李小龙的模样,右手大拇指从鼻尖划过。 一个半人对几十人。小二太瘦,只算半个。 还没开打,胜负分明。 剑拔弩张之际,干瘦小二赶忙向前两步,朝着四周莽汉屈下了腰身,恳求道: “张哥白哥,你们…要打的话,就打我阿灿吧,事情皆由我而起。这位大哥他…” 话未说完,王忧拍了拍他的肩膀,打断了他,“打架就打架,哪来那么多废话,嘴遁能赢吗? 英武少年撸起袖子,直接上前一步,就要准备动手。 人群中为首的两名青衣莽汉之一,走上前来,狞笑一声,“小子,竟然还敢主动干仗?” 说话间,他双拳在胸前碰了碰,发出“砰砰”两声。 堂中立刻响起几声打趣之音。 “我说白泉,你犯得这么急吗?你悠着点,别让后面的兄弟没乐子了…” “是啊,轻点啊白哥。待会让我也活动活动!” “放肆!白泉,你直接给我弄死他!”一声不合时宜的尖锐声,打断了壮汉之间的逗乐。 董掌柜一扫屋中,气势俾睨众生,威势滔天。 屋中顿时鸦雀无声。 “知道了。” 名为白泉的青衣莽汉回身去,朝着董掌柜点了点头,再转头望向王忧时,目光极其冰冷,犹如看着一具尸体一般。 忽而,他如同猛虎扑食般,直接冲上前来,一拳就抡向王忧,拳速之快,呼呼作响。 挥拳时,他心道:就算你小子着实是身强体壮,可我这一拳头,是三十年的功力,可惜了… 可这莽汉白泉,还是把王忧想简单了。 有道理是拳怕少壮,不仅王忧前世本身就是野外生存专家,野外遇到各种毒物,如同家常便饭。 如果手脚反应不敏锐,能干这行? 更何况,他已经吃了五年的炼体丹。身体素质更胜从前!反应更是比从前快了几倍不止。 只见王忧本能地把头一低,然后,身子宛若泥鳅般往旁边一侧,立马就躲过这一拳头。 紧接着,他的左脚,如同装了弹簧般,猛地点地,蓄力完成后膝盖迅速一抬。 就在衣衫破空一响之际。这莽汉宛若青色的断线风筝,直接倒飞出去,砸倒了一片人群。 王忧嘴角一撇,不屑地盯着这些大汉。眼神仿佛在说:你们人多又怎样,有本事打我。 真真是欠揍至极。 (晚八点还有一章。)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仁德更迭 第三十六章:万宝阁 第三十六章:蝴蝶效应 一时间,楼中安静下来,静到王忧能清楚地听见大街上的叫卖声。 “上好的兵器哟,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神兵入手,天下我有!” 英武少年疑惑地环视了一周,却迟迟没见到这些虎形大汉们上前动手,只是干巴巴地围着他,人人都是一副进退维谷的样子。 王忧不知道的是,若是换到第二个凡人面前,这些莽汉们,定敢呼五唤六,毫无顾忌。 可是王忧如此矫健的身手,竟然在电光火石间,就以一记凌厉的膝撞抽飞了他们的头头,这让他们感到有些头皮发麻。 并不是他们这么些人处理不了王忧,而是他们在担心若是真把面前小伙给修理了,会发生什么? 对于这些汉子来说,吃饭是重要,但是为了吃饭连命都不要的话。 划得来吗? 于是,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愿动手。 场面一时变得有些滑稽。 就连董掌柜,看见王忧的矫健身姿,脸色都有些阴晴不定,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走了眼。 若是山野村夫,出手绝没有这么干净利落;若是饱学之士,更是手不能缚鸡。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这小子,是修道之人。而且极有可能是有后台的修道小伙。 若是这样的话,事情就有些难搞了。 可是,要是白白咽下这口气,董掌柜又不愿意。他的脸色就如川剧变脸,一阵红一阵白。 就在董掌柜犹豫之际,堂中突然响起一声啪啪响声,像是鼓掌。 紧接着,一声响亮浑厚的声音,越过了人群,传到了王忧耳中。 “掌柜的,本少爷都等了多久了,怎么还不上菜? 不上菜也就罢了,还要打架? 打架也就算了,还要人多欺负人少?” 连连三问,王忧虽置身人群中央,但是清楚耳闻。 “唰”“唰” 忽然,大堂中接连响起了几声奇怪声响,似是衣服震荡。 “公子,不是您说菜做好了之后,再一起上桌吗… 可您这么多人,我一时半会哪能上全?劳烦您稍微一等。” 王忧视线被人群遮挡住,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只听见董掌柜的赔笑声。 “那你看看,这么多打架的人里,有五大三粗的壮汉也就罢了, 可是那些个手里捏着菜刀的,还有拿着汤勺的,是怎么回事? 我就问你,厨房里还有人做饭吗?” 浑厚声音慢条斯理,再度抛出一个问题。 “这…这…”董掌柜支吾着,答案不用说,很是明显。 人群中,董掌柜面色一苦,余光看了一眼王忧方向,没找到那名青衣大汉,心里暗骂道: 让你去喊人,你怎么把厨房做饭的人都喊出来了。这不是害苦我了吗? 王忧见四周无事,众人视线也不在他身上,搓了搓手,百无聊赖地小声哼曲。 忽然,只闻得一阵急促的噔噔声响,像是无数的靴子踩在地板上,紧接着传来“啪”的一声脆响,像是巴掌打在肉上面的声音。 “我家少主问你话呢!哑巴了?”嗓音低沉,也不知道是谁。 顿时,王忧身前的莽汉,人人色变,再顾不得王忧,全都朝着董掌柜方向跑去。 人群散去,王忧这才看清周围发生了什么。 只见此前在大堂内坐着的几十桌黑衣人,此刻已全都围在假山周围,分为内外两层,互背靠站立。 董掌柜似乎在内层中,被围了个严严实实,水泄不通。 外层的几十名黑衣人,直接把手搁在腰侧剑柄之上,人人鹰视狼顾,盯着董掌柜的几十名帮手。 虽然一字未出,但是警告意味十分明显。 上百号人,泾渭分明地分作两团,隔着一道并不存在的“楚河汉界”,对峙起来。 真正是剑拔弩张。 倒是王忧这个始作俑者,自顾自地回到了桌子上,继续吃起了饭菜。跟个无事人一样。 至于另外一个始作俑者,那名小二,已经步履蹒跚地走出了店外,不知去向。 黑衣人群中,传来阵阵问话声音,音调略微调笑之意。 “掌柜的,认识我这身皮吗?” “认识…认识…”董掌柜声音已经在颤抖。 听得王忧心情一阵舒畅,夹起一块牛肉,送到嘴中。 真香。 “你认识我这身皮,还敢怠慢我们?”浑厚声音陡然拔高,发出一声怒问。 “不不不…不…” 此时被围在人群中的董掌柜百口莫辩,他看着正在悠悠喝茶的黑衣青年,心中生出无限寒意。 那是万宝阁人,才会穿的衣服。 万宝阁在知礼州内,势力丝毫不弱于任何一个天宗。 董掌柜面色一苦,再度瞥了一眼外面,但是由于身高不够,并没有看见那个可恶的青色人影。 白泉,我干你大爷! 就算是打死董掌柜,他也不会想到,仅仅是因为自己打了个不听话的小二,竟然会引发一系列不堪设想的事端。 得罪那名英武少年已经让他觉得心神难安,再开罪了眼前的白胖少年,更是让他肝胆直颤。 他现在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我…我…我现在就让他们厨子回去做饭!”万千念头,就汇聚成这么一句话。 平日里口齿伶俐的董掌柜,现在像是结巴一样,说话吞吞吐吐,口齿不清。 “不用了!”白胖少年轻笑一声,放下了茶杯,看向了身侧一名黑衣男子,“阿三。” 黑衣男子上前一步,沉声应道:“在!” “待会我走以后,你把这个破店给我拆了!”白胖少年打了个哈欠,等菜都等困了。 这一句话对他来说,轻于鸿毛。对于董掌柜来说,重若泰山。 “使不得啊。这位爷,使不得啊。”董掌柜哭丧个脸,“咚”地一声跪在地上,连连叩首,咚咚直响。很是沉闷。 “为什么使不得?”白胖少年嘴角扬起,抬起右脚,踏在长凳之上。居高临下俯视着身前的磕头虫。 “因为…这家酒楼,有我小舅子的一份…”掌柜声音已经透出哭腔,想要挣扎一番,“您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吧,求求您高抬贵手…” “你小舅子?”白胖少年皱起眉头,看向身旁黑衣阿三,露出疑惑深色,“是谁?” “听说是凌楚宗的外宗长老。”阿三黝黑的脸上,面无表情。 “外宗长老啊,行,给个面子…” 听见这话,掌柜的连忙拱手,感激道:“多谢…” “拆得干净点,别剩下什么。” 接下来的一句话,堵死了董掌柜未出口的感谢之言。 此时,如同一道九天神雷,在董掌柜头道: “我莫壮壮说过的话,覆水难收。” 得,又是位二世祖。 王忧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开始闷头吃饭。 这时,店中安静得只剩下咀嚼声。 二人三下五除二,眨眼间就携手干掉了桌上的酒食。 “嗝” 莫壮壮打了一声饱嗝,拍了拍鼓鼓的肚子,十分满意地笑着望向王忧,问道: “你是来参加明天的开山大典吧?” 王忧端起酒杯,将最后的一杯水酒倒入口中,漱了漱口,点了点头。 “你呢?” 出于礼貌,王忧反问了一句。 没曾想,这句平凡得再不能平凡的话,竟然让对面的白胖子眼睛大睁,宛若铜铃。 “你认识我这身皮吗?”这句话,是王忧今天第二次听见,但是这身衣服,他还真不认识。 所以,他理所当然地摇了摇头。 见到王忧目光迷茫,胖子的眼睛瞪得更大,露出一大片眼白。 他不敢置信地问道: “万宝阁你都不认识?”声音洪亮,回荡大堂。 “万宝阁?”王忧皱了皱眉,陷入了一阵思索中,这名字他似曾相识,但是印象不深。 (第二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仁德更迭 第三十七章:苗更正红的少主 “万宝阁…” 这个陌生的名字,让王忧陷入了思索中。 模糊中,他依稀回想起,按照钟礼之前的描述,万宝阁好像就是卖东西的地方。还说什么只需要一个戒指,就能买到任何想要的东西。 再细一些,他也记不太清了。 看着王忧细细思索的模样,莫壮壮皱着眉头,试探性问道:“你不会连万宝阁都没听过吧” 说完这句话,他咽了口口水。瞪圆了眼睛,望着王忧。 王忧看着胖子喉结上下一滚,眼中期待的模样。 他不忍把话说得太直白,摸了摸下巴,挤出一个略表歉意的笑容,笑道: “…知道…知道,就是不太清楚…” “什么?” 没想到莫壮壮一听这话,激动得他又圆又白的脸上涨得血红。他忍不住一巴掌就拍在桌子上。 顿时,桌子摇晃,碗筷叮咚作响。 胖子激动地站起身来,双拳紧握,一双眸子死死望着王忧,目中露出不敢置信的模样,惊诧道: “你真的是来参加升天大典的?” “当然了!”王忧无奈地点了点头,看着胖子吃惊的模样,露出一丝苦笑。 至于吗? 自己不过是说了几个字,竟然把这胖子刺激得跟打了鸡血一样? 至于。 就算王忧现在去大街上,随便找一个路人,问他知不知道万宝阁,别人肯定会瞪王忧一眼,然后直接就拂袖离去。甚至碰到极端点的人,张嘴就要骂王忧无聊。 无他,只因这种问题,答案明显得像是问别人,你是男的还是女的;亦或者是问,你会吃饭吗? 纯属废话。 不过,王忧之所以不知道,纯粹是因为他自己的问题。 他这个修道态度,简直是太佛系了。 钟礼之前还坦言过,说王忧应该去修佛。 因为,每当钟礼想讲这些修道常识时,王忧都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让他顿时就失去了热情。 所以,到现在,王忧都是个修道小白。 “居然还有向道之人,不知晓万宝阁…”莫壮壮一听见他的回答,直接抬手扶额,仰天长叹。 “哎!” 他现在的感觉,像是身上原本滚烫的热血,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了脚底,凉彻心扉。 哪有修道之人,不了解万宝阁的? 恐怕只有身前这个外表硬朗,眉眼端正的王忧了。 莫壮壮依稀记得自己八岁那年,第一次游历天下时。 临行之前,他爹言之凿凿地拍着胸膛,啪啪作响。大言不惭地告诉他: “小瘪犊子,你他妈随便去哪!你看看,看有谁敢动你一根指头!” 那会,莫壮壮还反问他爹,要是真有人敢动他手指头怎么办? 没想到他爹冷笑一声,指着他这身黑色衣袍,道,你当这身衣服白穿的? 果不其然,这么些年莫壮壮走遍了名山大泽,无论是天宗第一的云梦宗,还是天宗倒一的清鸿书院。人人对他都是以礼相待,以心相交。 尊重至极。 现在,他越来越清楚地知道,这一切的来源,都是因为他这身衣服。 或者说,来自万宝阁。 王忧看着莫壮壮咬牙切齿的样子,不好意思地抠了抠脑勺,歉然道: “是我孤陋寡闻了!” 他心中确实是尴尬至极: 眼前胖子说起万宝阁时,举手投足间是无比自豪的神态。明知道别人是在装13,可自己硬是没看到底哪里牛13了。 “哎…”莫壮壮望着王忧,沉沉一叹。 看来,万宝阁的知名度,还有待提升啊! 一时间,店中凝固住了,安静得只剩下流水潺潺之音。 “算了!这是我们万宝阁的问题…” 莫壮壮鼻孔大张,喷出一大股热气。 他转过头去,冲着不远处的黑衣人吩咐道: “阿三,你现在就给我想办法,咱们要加大万宝阁的宣传力度!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是!少主!可…” “没有可是!你是不是忘了?我爹就说过,一切决定以我为准!” 莫壮壮目光一冷,肥手一抬,“嘭”的一声就拍在桌上。顿时,桌上一阵轻摇,碗筷剧烈震颤。叮当在响。 可怜的桌子啊。 王忧望着桌子,不由地感叹道。 不过,论到宣传手段,他心中一道念头闪过。 于是他轻声道: “你们可以将万宝阁的具体介绍,写在纸上,然后大量印刷,最后再派出人手四处分发啊…” 发传单可是个好办法。 “发给谁?” 这般新鲜说法,莫壮壮倒是第一次听过。 他饶头兴趣地回过头来,直直地盯着王忧,目中透亮,宛若求学若渴的莘莘学子。 “嗯…” 王忧沉吟了会,细细思索了下,然后才开口道: “哪里人多,就在哪里发,无论是凡人还是修士,都发一张!反正纸对于你来说…” “纸才值几个钱!屁都不如!”莫壮壮撇了撇嘴,毫不在意。 在王忧看来一张纸很值钱,能让一个贫苦的孩子,在钟礼那里交一年的学费。 可是,纸张对于眼前的胖子来说,可能不值一提。 但他没有说出心中的想法,因为他知道,人类的痛苦并不共通。 豪言过后,莫壮壮细细思索着王忧刚刚说的话,他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凝重。 突然,他脸色一喜,猛地站起身来,脸上白肉一颤,宛如波浪般。 他直接绕过桌子,走到王忧身前。 王忧只见胖子的肥肥右手一闪而过,电光火石间,自己的胳膊就被他紧紧抓住,宛若大钳一般。 莫壮壮目光狂热,语气激动,兴奋地说道:“你这主意!妙极了!要不…” 忽而,他收起笑容,一脸认真地看着王忧: “万一…我说万一啊…万一你没有修仙资质的话,就来清远山的万宝阁找我!” 说完,莫壮壮从他肥硕的食指间,脱下了一枚黑色玉戒,搁到了王忧身前。 这黑色玉戒,也不知用何物打造而成,通体圆润,光泽鲜亮。戒指内圈还刻有细细符文,符文间不断透出隐隐金光,宛若游龙般不断流转,神妙异常。 王忧正欲拒绝,身旁忽然响起一阵抽吸凉气之音。 他转头一看,不由得皱起眉头。 那两名黑衣人,宛如是一个模子倒出来的。二人都是目光笔直,死死地盯在戒指上,嘴巴大张得能塞个鸡蛋进去。 刹那间,其中一名黑衣人缓过神来,目光凝重地走到莫壮壮身前。 “咚” 只见这名黑衣人直接就跪在了地上,力道之大,顿时将木制地板砸出两个大洞,露出下面的褐色土壤。 他俯下身子,重重叩首道: “此事万万不可啊,少主,你怎么能把这戒指给一个…” 不待他说完,莫壮壮眉头蹙起,粗暴地挥了挥手,打断了他。 “掌嘴。” “啪啪啪…” 黑衣人立刻闭嘴,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抬起右手,猛地扇向自己嘴巴,连抽了几下。 瞧见莫壮壮再度摆手,这才停住。 黑衣人的惨状,王忧看得胆战心惊。 够狠。 这人不过才打了三下,就得自己扇得血肉模糊。鲜血混杂着口水,如同水线一样,不断往坠下。 王忧忍不住开始打量对面这个白面棒子。 看来,这个万宝阁少主,苗根正红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仁德更迭 第三十八章:黑色戒指 “阿三,你下去吧。” 莫壮壮不耐烦地看着身前跪着的黑衣人,挥了挥手。 听见少主的话,阿三立刻就捧着猩红的下颚,不让血液流下,神情落寞地走向了店外。 胖子又转头看向了不远处的另一名黑衣人,吩咐道:“阿四,你过来。” 话音刚落,这名身材魁梧的黑衣人,直接从十丈外的桌边,轻轻一跃,就跃到了王忧身旁。 如此身法,看得王忧瞳孔一缩。 多半又是名修行者。 这万宝阁,看来挺不简单啊。 阿四在莫壮壮身前站定,弯腰拱手道: “请少主吩咐。” 该不会还是送戒指的事情吧。 王忧看着身前面色黝黑的魁梧大汉,无奈地摇了摇头。 没想到,莫壮壮只是慵懒地拍了拍自己的嘴巴,打了个哈欠,问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还有多久。” “一刻钟。”阿四没有抬头。 莫壮壮点了点头,从长凳上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然后,他朝着阿四伸出右手: “扇那个掌柜弄了一手肥油。给我洗洗。” 王忧看着他白白胖胖的手,有些无语了。 怎么吃饭之前不洗? 阿四听见少主吩咐,没有多话。立刻站起身来,双手在胸前不断掐诀,一会成三角,一会成四方,一会再交叉。 随着他一声轻叱: “水爆术!” 只见阿四胸前眨眼间就凝结出了一个比西瓜大点的圆圆水球。 水爆术? 听见这话,再在看到身前场景,王忧忍不住哈哈大笑。 忽然,水球在阿四胸前,如同煮沸一般,剧烈翻腾起来。不过,水球表面宛若有层透明界壁,水流翻滚,不出其中。 莫壮壮并没有在意王忧的笑声,他伸出右手,探进了水球中。 即刻,就拿了出来。 眨眼功夫,他的手上就变得一干二净,光亮如玉。 他转头看着王忧,却意外地发现王忧面色如常,得意道: “要不你试试?” 王忧嘴角一弯,摇了摇头。 这在他面前,算不得什么浩瀚法术。毕竟他是见过大场面的人,那场面大得知礼州内没有一人见过。 所以,自然是不会吃惊。 “你先去店外等候。我随后就出来。”莫壮壮转头看了一眼王忧,沉声对阿四吩咐道。 阿四点了点头,然后,他极其自然,像是丢垃圾般,随意地将水球一丢,照着假山飞去。 莫壮壮感受到脑后的劲风,惊呼一声,“别…”。 他连忙抢起了桌上的戒指,攒在手中。 刹那后,正如他所料的那般。 “嘭” 伴随着一声剧响,水球顿时就在假山上炸开,瞬间将这个高约两丈的假山炸了个干干净净,灰飞烟灭。 还好。 在碎片嗖嗖飞来之际,阿四提前在王忧二人身前,结起一道水幕,这才挡住了如同劲弩般的木屑石子。 仅仅是眨眼功夫,原本错落有致的大堂内,遍布七零八落的破桌烂椅;墙壁四周,天花板上,全都是千疮百孔,状如蜂窝。 现在好了,屋中一片狼藉,王忧连个能坐下的地方都没了。 整栋楼咯吱作响,似乎摇摇欲坠。 少年摇了摇头,无奈叹气。 看来只能换个地方了。 “你收了水爆术不就行了,怎么还要放出来?” 莫壮壮暴跳如雷,一巴掌就拍在阿四的胸前,顿时“砰”的一声剧响。 不过壮汉面无表情。 “不是您说把这里拆了吗。”阿四一脸无辜地看着莫壮壮。心里想着,自己严格执行命令,哪里错了? “滚吧滚吧!” 莫壮壮瞪着阿四,没好气地摆了摆手。 见少主嫌弃自己,阿四竟委屈得抿了抿嘴,跟个受气小媳妇似的,没有说话。 跟阿三一样,他也是落寞地走出店中。 “笨蛋。” 莫壮壮看着阿四的背影,笑骂了句。然后,他转头看着王忧,一脸歉然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哎…待会阿四的灵力消散,这间楼多半要塌,你赶紧出去吧。 对了,出去后你往前走三百米,去万宝楼,报我的名…” 说到这里,莫壮壮将王忧的右手抬起,将黑戒放在王忧手中,真诚一笑,说道: “别推辞了,就当交个朋友。” 还不等王忧拒绝,莫壮壮双腿往地上轻轻一蹬,整个人就轻飘飘地,宛如羽毛般,飘到了店外。 王忧望着胖子消失在人海中的身影,有些愕然。 手中的黑戒,入手圆润,沁人心脾。 为了交个朋友,就送个戒指给自己? 这家伙,该不会性取向有问题吧? 日上三竿,街上人浪奔流,浩浩荡荡地大道上缓缓流淌着。 不过,“有家酒楼”门前,却是空旷无人。 只见酒楼门前,几十名黑衣卫一言不发,围在一团,中间留出一片宽阔的空地。 仅仅是他们的冰寒目光,就让熙熙攘攘的行人,如同看见瘟神般,避之莫及。纷纷让到与这些大汉相隔数十米的对面。 若是高空俯瞰,就能发现这些黑衣卫如同海浪中的巨礁般,将街上人流全都逼到马路对面,簇拥前行。酒楼前腾出一大片空地。 “少主,你与这少年不过是初次见面,为何将...”中心圈内,阿三嘴唇已恢复如初。 话未说完,见到少主的凛冽目光,顿时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多嘴。” 莫壮壮瞥了他一眼,见他嘴边还存余些许红晕,没有再说什么。 他没有回答阿三的问题,只是看了眼自己光洁的食指,然后回头看了看仍在店中的王忧。 英武少年正在打量着手心中的黑戒。 他微微一笑,目光收回。 “阿三,我的眼光怎样?” “回少主!您…”阿三垂首抱拳,脸上闪过犹豫神色。 “但说无妨!” “…您鉴物赏宝的目光,堪比世间宗师。 他所言非虚。 那还是莫壮壮八岁那年。 有一位农妇,开垦荒地时掘出了一块美玉,于是她送到了万宝分阁,准备卖个好价钱。 当时阁中长老都说这块美玉价值连城,但几位长老给的价格都不一样,争论不休。只好将美玉送往总阁一鉴,然后给出确切价格。 正巧,莫壮壮正在阁内品玩珍宝。听闻下属送来了块美玉,他也心生好奇,前往一观。 等他到时,仅仅是将那块美玉扫了一眼,就说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此言一出,顿时万宝阁内响起阵阵冲天惊呼。 甚至有名浸淫鉴宝几百年的大师,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丝毫不顾忌莫壮壮的少主身份,直言道,绝不可能是若是败絮其中。 总阁内的激烈争论立马引来了阁主,莫鸣白。 在莫壮壮他爹的仔细品鉴之下,也断言称这是块连城美玉。 但,哪怕是亲爹都下了结论,莫壮壮还是固守己见。 无奈,阁主财大气粗,大手一挥。切。 就这样,将这块灵石先估值以后,随后就把等额金银送到了那名农妇手中。 然后,当天万宝阁召开了一次表决大会,参与者都是顶尖的鉴宝大师,以及不满九岁的莫壮壮。 当时,除了莫壮壮,所有人认为这块美玉,价值上万金。只有莫壮壮表示,只值几枚铜钱。 他的这个言论,相当于打了所有老人的脸。包括他爹。 于是,在几十名鉴宝大师的众目睽睽前,这块美玉,被莫壮壮一切为二。 果然。 华美的玉石表面,切开后不过是烂料而已。 顿时,阁中所有长老人人脸上一白,紧接着就一红,红得就像野山中的猴子屁股般。 经此一役,莫壮壮名声大噪。堪称万宝阁内,眼光独到第一人。 也是从那天起,莫鸣白说,莫壮壮的话,就相当于阁主的话。 …… …… “有家酒楼”中。 天花板上咯吱作响,偶尔间还有木头断裂的声音。 “哎…哪有这样洗手的啊…” 王忧抬眼望了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 好不容易才挤到这个酒楼里,结果被人一击就莫名其妙地毁了整个大堂。 哎,又得去街上人挤人。 无奈之余,王忧并没有着急出店。而是低头看向了光泽玉戒,内心安慰着自己,还算是有些收获。 于是他将玉戒戴在左手。 紧接着,少年人满怀希望地闭上了眼睛,心中澎湃至极… 脑海里满是乘云飞天,翻山倒海,纵横天下的场景。 但是,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 想象中的事情一件都没有发生,黑戒带上后,除了指尖有些冰凉感觉外,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可能仅仅是件信物吧? 王忧苦笑一声,叹自己还是想太多了。哪有可能别人随手赠的东西,就是件绝世之宝? “咚” 心中有些不快,少年一脚踢飞了挡在身前的烂凳上,朝着外间走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仁德更迭 第三十九章:借宿 炎炎夏日,正午时分。 一走出店中,刺眼的阳光就让王忧就忍不住抬手挡在了额前。前后脚的功夫,那个白面胖子和那群黑衣人,全都消失不见。 街上人山人海,人比之前更多。 一汇入人流中,没走几步,王忧身上又是大汗淋漓。 “轰隆” 忽然,身后响起一声剧响,宛若惊雷。 巨大的声音,吸引了街上所有人的目光。 “有间酒楼,怎么塌了!” “是啊,早上还好好的!” 人群中都引起阵阵惊呼。 原本富丽堂皇的有间酒楼,此刻已经化为一片断壁残垣。 还好之前莫壮壮就把所有人赶出来了,不然,现在恐怕要引起不小的死伤。 王忧仅仅是回头看了一眼,就再度前行。 那日平京,更是让人触目惊心。 有间酒楼,小场面罢了。 再度与街上行人挤了小半个时辰后,王忧这才走到所谓的万宝楼前。 万宝楼看起来,还不如有间酒楼气派。 虽有四层,平平无奇。 “客官,请问你是要买…”一位身着紫袍的清秀男子,堆满笑脸,迎了出来。 可待他走到近前,发现王忧指间,竟带着一枚黑色戒指,他立刻双目圆睁,收起笑脸,正声道: “不知贵客来临,有失远迎。外面阳光毒辣,公子进来说话。” 说话间,紫袍男子一脸恭敬地朝着里间摊手。 “我不买什么…” 王忧看见这男子目光始终在自己左手上游离,他低头看了看指上戒指,心道,原来这戒指是个身份象征啊。 “公子买不买东西都无碍,请!”见王忧不动,男子再度弯腰拱手,态度十分客气。 一入店中,紫袍青年安顿王忧落座后,对他欠身道: “公子您稍等,我去唤掌柜前来。” “不用,我…”后面的话还未说出,王忧就瞅着青年男子快速奔往楼梯,咚咚上楼而去。 “身手敏捷啊…” 看着男子动若脱兔的身影,王忧嘴角一扬,然后转头打量起了店中陈设。 店中很是宽敞,清幽安静。 屋内层层货架,分布店中,错落有致。 架上陈设,大至长枪短剑,劲弩弯刀;小至扳指瓷器,书画琴棋,皆是分类摆放,整整齐齐。 有些物件仿佛是上了年头般,残留着岁月的痕迹,抬眼一看,就知道是些珍贵之物。 王忧不由得抬眼看了看楼梯方向,心生古怪。 这男子心也是大,敢留自己一人在楼下,就不怕自己将店中的东西席卷一空? 这个想法一出现,他就忍不住哑然一笑。 正当他观望屋中之际,突然,楼上响起咚咚脚步声,很是急促。像是有大事发生般。 他忍不住朝着楼梯再度一看。 只见一名身着黑色蜀锦的中年男子,匆忙下楼而来,身后还跟着那名紫衣小厮。 王忧看着他慌忙的模样,生怕他跌下楼来,忍不住出声提醒道:“慢点…” 这名身穿黑色蜀锦的男子,听闻王忧的好意,面上微笑,点了点头。顿时脚下速度一慢,果真缓步下楼。 他一边下楼,一边朝着拱手施礼,“我是这间万宝楼的掌柜的,姓庄,敢问公子贵姓?” “王忧。”王忧笑着站起身来,还了一礼。 “王公子,可否将你的戒指,借与我一观?”庄掌柜走到王忧身前,一脸小心翼翼地问道。 也许他怕王忧不悦,还低下了身子,十分恭敬。 王忧嗯了一声,伸出食指,准备将戒指脱下。 男子见王忧正要脱下戒指,瞳孔一缩,面容一滞,连忙摆手,阻止道: “公子…不用下不用下,您把手抬起来给我看一下就行…” “好吧。” 室内阴凉,毫无暑意,但是庄掌柜仔细地盯着戒指,看得他额上密布微小汗珠。 半晌,他脸色一松,点了点头,擦了擦额上微汗。 正待王忧以为他看完了,把手放下时,他又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睛瞪圆,一把抓住了王忧的手,颤巍巍地问道: “这戒指…还未认主?” “什么?”小厮听见这话,不知怎么,音调陡然拔高。 “什么认主?”认主这个词,王忧倒是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这跟这枚戒指又有什么关系? “我是说...您…您这戒指...是从何而来…?”男子前言不搭后语,说话也是磕磕巴巴的。 庄掌柜十分不理解,居然还有人得到了这枚戒指之后,不急着认主,而是就戴在手中,当一个装饰之物的? 这不是相当于跟瞎子说美女,给聋子吹牛13吗? 但是,既然戒指是真的,他也不敢多说什么不是… “是莫壮壮给我的。”王忧挠了挠头,再度低头仔细地看了眼戒指。 “莫…” 男子眼睛顿时瞪得像铜铃,嘴巴大张,半晌才缓过神来,释然道:“少…少主?难…难怪…” 也只有万宝阁少主,才会带着个戒指到处溜达,也不认主。 因为,少主走到哪不需要钱。或者说,不需要付钱。 “公子,且随我上楼。” 知晓是贵客,庄掌柜连忙对着王忧弯腰摊手,然后转头对着紫衫小厮吩咐道:“大愣,去倒一杯景星碧螺送到二楼来…” “是,掌柜。” 紫衫小厮嗯了一声,点了点头,走到店台出,开始沏茶。 跟随着掌柜的脚步,王忧踏着红木楼梯,准备上到二楼。 “庄掌柜,这戒指有何用途啊?” “公子,您叫我小庄便可…” 这话听得王忧脚下差点没踩稳,险些从楼梯上滑下去。 他抬起头来,看着上方黑袍男子的高大背影,不可置信地问道: “小…小庄?” 王忧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一个高大男子双手各持一把手枪,伴随着白鸽飞起,于教堂中大杀四方的潇洒模样。 庄掌柜站在上方,回过头来,面上带笑: “对嘛,就应该这么叫…听起来亲切…” 望着掌柜诚挚的笑容,王忧苦笑着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二楼跟一楼风格迥异,决然不同。一楼是古朴之风,二楼则是金碧辉煌。 四处可见金光闪闪之物,就连大厅正中的八仙桌,都是由纯金打造而成。 桌侧铜炉,青烟袅袅,檀香入鼻,心神宁静。 大厅四周则是与一楼一样,都是摆放着一些货架。 但是陈设方式,却与一楼迥然不同。 货架上所陈列出的各式物品,都笼罩在一层淡淡荧光的光幕中。 光幕总体呈现出隐隐透明的紫色状,内中陈设,大至一丈缨枪,小至青玉纹章,皆能看得一清二楚。 “请坐,请坐,小友。” 庄掌柜十分客气,引着王忧在桌前落座。 “咚咚…” 紫衫小厮上楼脚步匆匆,手中却是极稳,端着一个墨色木托,放置在了桌上。 “茶来了。” 木托之中,摆放着一只甜白釉面的茶壶,以及两只玲珑小巧的茶杯。 茶壶茶杯自成一体,胎质细腻洁白,釉面光泽明亮至极。 王忧虽然不懂茶道,但是打眼一看,就知道莫说是这套茶具茶水,恐怕就连茶托都是珍品。 他再度低头看了看手中戒指,眼前待遇,恐怕都拜这枚通体如墨的戒指所赐。 庄掌柜本落座于对面,但由于金桌太大,怕用引力之术,操控茶壶倒水,是对贵客不敬。于是,他起身坐到了王忧左手旁。 他拿起了质感如玉的茶壶,倒出细细涓流,落于下方茶杯中。 伴随着“溜溜”之音,通体碧绿的茶水,充斥了瓷杯八分有余。 掌柜小心拿起茶杯,恭敬地递给王忧: “请…” “多谢小…庄掌柜。” 王忧接过茶水,“咕咚”一声,仰脖一饮而尽。如此囫囵之相,简直有伤文雅。 没办法,王忧一直都学不会钟礼那套繁文缛节的斯文模样。不过他也不想学。 茶水入喉,感甘甜无比,不带一丝苦涩,味如蜜,口齿留香。 饶是他这种不谙茶道之人,都忍不住闭眼:“嗯…” 尾音得拉极长。 他细细品着茶水余味,半晌才睁眼赞道:“好茶…” “这茶叫景星碧绿,只生长于楚天山忘忧峰,我也是机缘巧合下,得了一斤有余。” 庄掌柜看着王忧享受的模样,再给他斟满一杯,顺带着给自己也倒了一杯,笑道: “公子若是喜欢,我待会装上些许,供您日后饮用。若以灵泉冲泡,味道会更加浓郁甘甜。” “不不不…” 王忧连连摇头,双手不停摆动。 这种茶叶必定不便宜,他并不是贪婪之人。而且他来此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喝茶。 看着面前的大度掌柜,他终于道明了来由:“庄掌柜,这里能否让我借住一宿” 说到这里,王忧顿了一下,一脸诚恳地望着庄掌柜,继续说道:“不是白住,我愿付钱。” 王忧也是被逼得实在没办法了。街上人山人海,寸步难行也就罢了,沿街商店却又是些兵器药材商铺。 能住的客栈,走了半天,也只看见了“有家酒楼”这么一家。 实在是万不得已,他才来了这里。 “当然可以…” 庄掌柜一抚颌下黑须,点了点头。 他吸一了口气,对着楼下喊道:“李大愣,去四楼收拾下房间,公子今晚要用。” “好嘞。” 楼下立刻响起嘹亮的回复。话音刚落,紧接着就传来咚咚上楼之音。 下脚之处,终于有了着落,王忧这才将心放到了肚子里,舒了口气。 明天就是升天大典,他很希望自己能够拿出最好的状态,来面对明天。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仁德更迭 第四十章:自讨苦吃 住宿的地方解决了,王忧这才吃下一颗定心丸。 他抬起左手,认真地看着这枚黑戒。能找到地方住,全凭此物。 “这戒指叫啥?” “回公子的话,这戒指名为万宝戒。”庄掌柜目光也落在王忧手上,介绍着这枚光泽鲜亮的戒指。 “万宝戒?名字倒是挺响亮…” 王忧咧嘴一笑,左手上下甩甩,见戒指十分牢靠戴在他手上… 牢靠?不对! 他突然回想起,自己在酒楼内戴上这枚戒指时,感觉有些松松垮垮的。甚至刚刚抬手遮阳时,戒指还差点滑落,怎么现在就牢牢地捆在了手指上? 怎么回事? 王忧忍不住又用力甩了甩,发现这戒指像是长在了他手上般,怎么甩都甩不掉! “王公子…不用甩了…您实在是想脱下来,用心一念便可。” 就在王忧皱着眉头,抬手准备硬拽下戒指时,庄掌柜连忙制止了他。 “这是怎么了?” 王忧转头望向身旁,意外地发现掌柜的眼角肌肉直颤,宛若抽筋,“小庄掌柜,你还好吧?” 庄掌柜面容惊讶地望着王忧,喉结滚动,咽了口口水,平复了下心情,答道:“还…还好…” 这少年,该不会对于万宝阁的戒指一无所知吧? 他突然联想到,王忧刚刚才问自己戒指叫啥时,那真挚的提问模样。 当时,他还以为是王忧第一次见黑色戒指,他也没多想.. 可现在… 庄掌柜看着王忧正凝神注视手上戒指的模样,他小心翼翼地试探性地问道: “公子…你知道这戒指吗?” 问话时,庄掌柜舌头舔了下嘴唇,再度咽了口口水。 所以,问完之后,他连大气都不敢喘,一脸诚恳地望着王忧,生怕少年以为自己是在嘲笑他。 但,王忧还真不知道。 接下来王忧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让庄掌柜如蒙大赦,长舒一口气,额上甚至滑落了一滴冷汗。 “不知道啊,我第一次这种戒指。” 此刻的庄掌柜,心里一定,感觉在心头高悬的铡刀定在了头颅到这里,掌柜言语一顿,目光盯到了王忧左手上。 黑戒倒映着桌子的辉光,黑中藏金。 “以及,您手上戴着的万宝戒,这种戒指不仅是我们万宝阁开发出的储石法宝,更是我们阁中的身份象征。” 王忧瞳孔一缩,望着杯中袅袅升起的白烟。 “储石法宝?储存什么石头?” 庄掌柜纳闷地望了王忧一眼。 这英武少年,是真的要修仙吗?怎么啥都不清楚? 但是,他也没敢说出心声,也没卖关子,给王忧科普起来。 “低至元石,上至仙石,皆可放入其中。万宝戒,能放置上十万枚元石…” “元石?” 听见这话,王忧从肩上拿下包袱,找出一块比他巴掌还小的灵石,“是这个吗?” 灵石静静地放在桌上,表面闪烁着淡蓝色光芒,宛若夜空中的微弱星光。 而且,一拿出来,屋中顿时充斥着一股淡淡的莫名香气。 “嗯…这是一块成色极好的中品灵石。”掌柜一抚长须,对着灵石点评道。 他看着王忧包袱中满满当当的青蓝之物,神情并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忍不住抬眼望着王忧,心中郁闷更甚。 坐守金山却不自知,说的就是眼前公子吧? 难不成是扮猪吃虎? “中品…灵石?” 王忧专注地望着灵石,喃喃自语,“中品灵石?是不是小说…” “里”字还未出口,他连忙住口,转头望向身侧的庄掌柜,笑道:“灵石是不是能够恢复灵气的东西,而且还能用来买东西?” 明知故问。 听闻这个问题,庄掌柜望着少年真诚的笑容,心中有种无以言表的闷气,但他还不得不回应。 “公子说得对…” “那这枚戒指,应该怎么用呢?”王忧抬起左手,疑惑地看着手中戒指。 掌柜摇了摇头,端起一杯茶水,准备润一润喉咙,再与这名少年娓娓道来。 “是不是需要用灵气注入,才能激发?” 钟礼说过,只有将灵气注入之后,才能真正发挥法器的效用。 一念至此,王忧看向了庄掌柜,想得到一个真切的答案。 此刻,庄掌柜的手顿在了空中,黑袍大袖挡住了他的脸。 但是如果王忧能够看见他的古怪神情的话,定会被逗得开怀大笑。 庄掌柜人都傻了,愣愣地看着金石打造的天花板。嘴巴大张着,右手捏着着个白瓷茶杯,悬在了空中。 他心中有些生气,怀疑王忧是不是故意来戏弄自己。明明少年啥都知道,却啥都要问。 懂装不懂? 顿时,他心中涌起一股怒气。 于是,他放下自己的右手,认真地观察着王忧那张人畜无害的俊脸。从脸上看到的,却只有真诚笑意。 难不成,我感觉错了? 他为了证实心中猜测,暗暗地散出些许修为,神识宛若溪流般,缓缓流淌向面前少年… 不过,他的目的也就是观察,并无其他意义。 “庄掌柜,你怎么了?” 王忧见掌柜目光怪异地盯着自己,有些疑惑。也没有得到任何回答。 忽然,他感觉腿下一凉,像是有股寒气自下往上袭来一般。 就在少年低头看向身下的这个刹那间,在他身前本来端坐得好好的掌柜,整个人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一推,直接倒飞出去,砸在后长矛的光幕之上,发出“咚”地一声闷响。 “噗” 顿时,庄掌柜斜靠在光幕结界上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下巴一片殷红,嘴里还在不断涌出鲜血,显然是砸得不轻。 他瞪大了眼睛,伸出右手指向少年,手臂抖动得状若筛糠,口中喃喃道: “这…这…这是什么力量?…” 从掌柜的整个人倒飞出去,砸在蓝色光幕上,再到他喃喃自语,不过弹指一瞬。 王忧整个人都没反应过来,只听见一声闷响。 再等他抬起头来,发现身前的庄掌柜,忽然就瘫坐在几丈外的地上,嘴边猩红一片。 虽然他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四顾之后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他连忙一个箭步冲到掌柜的身前,关心道: “庄掌柜,您没事吧?” 说话间,王忧连忙将他扶起,伸出手掌在掌柜背上轻轻抚动,帮着这个苦命人顺气。想让他好受一点。 此时庄掌柜的胸中如同翻江倒海,面上如同纸白。 他并没有回答王忧的话,而是站在原地,两手摊在胸前,缓缓抬起,抬至与双肩齐平,再覆手向下,手心朝地缓缓压下,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噗” 忽然,庄掌柜再度喷出一口浊血,但是随后脸色却变得红润起来。 他扫了一眼王忧,脸上一苦,面黄如姜,摇了摇头,微声道: “没…没事…” 什么叫自讨苦吃,这个词他现在是深有体会。 若不是他自作主张,想要探查身旁少年,不然绝不会是如此下场。这轻轻一撞,起码撞掉了他十年的工钱… 一想到待会要吃下的灵丹妙药,他就算心里有苦也说不出… 太特么…太特么亏了… 忽而,楼上传来了急促的下楼声,踩在木质楼梯上,咚咚作响。 “掌柜的…掌柜的你这是怎么了…?” 李大愣慌慌张张地跑下来,看见庄掌柜的凄惨模样,面色一滞,三步并作一步,冲到二人面前。 小厮一过来,目光就紧紧盯着王忧,眼中赤红,满是仇视之色。 “不关我的事。” 王忧连忙摆了摆手。但是无济于事。小厮的目光仍旧赤红。 哎,怪就怪在之前大厅中就他跟掌柜二人,现在掌柜喷得满脸鲜血,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但是,他的话说出口,连他自己都不信。 李大愣双目遍布血丝,气喘如牛,二人对视一眼,看得王忧心中发麻。 就在这个战斗一触即发的时刻,庄掌柜一巴掌就堕在小二背上。嘭的一声轻响。 “不可放肆…” 庄掌柜一见李大愣向自己投来疑惑目光,连忙壮起声音,解释道: “我这伤…是我自己不小心撞到结界上了!” “咳咳” 话音刚完,他强撑着的气就泄出大半,顿时连连咳嗽… 李大愣赶紧轻轻拍着掌柜的背上,帮他舒缓着,“你说你没事跟这结界硬碰硬干嘛?李家的姑娘没看中你,也不至于这样吧?” 他一边慢慢地顺着掌柜的背上,一边讪笑着看着王忧,眼中满是歉意。 “呆子!少废话!” 庄掌柜没好气地扫一眼紫衫小厮,目中不善,“啥事你都往外捅!” 王忧点了点头,对着小厮微微一笑,“我就说吧,不关我的事。” 他自己倒是全不在意。 可人家掌柜的听见这话,心中就跟吃了千年苦胆般,苦得喉间血液都是涩的。 自己都这模样了,还得替少年说好话。 他扫了一眼李大愣,目欲喷火。要不是你小子,我也不用泄出这口灵气! 哎,这傻孩子… 但是,由此也可以见着这孩子的心性吧。 一念至此,庄掌柜心中一暖。 “大愣,四楼那间空房打扫好了吗?” “一尘不染。”李大愣点了点头。 “你不用管我…咳咳…你把公子带到四楼休息便可… 他多半明日就要参加大典,让他好生修习,切莫打扰, 咳咳…” 庄掌柜连连咳嗽,咳得腰都弯下,但还是冲着李大愣不停摆手,示意不用管自己。 “好吧…请随我来…” 李大愣忧心忡忡地凝望了掌柜一眼,见他脸色确实在慢慢好转,这才带着王忧,朝着楼上走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仁德更迭 第四十一章:神念购物 途径三楼的时候,王忧习惯性地扫了一眼三楼大厅。 厅内仍是陈列着许多东西,但由于是惊鸿一瞥,也看不清什么名堂。不过,大厅中央置着一把剑,很是醒目。 王忧并没有多看,跟着李大愣,直接“噔噔”上了四楼。 四楼就是这栋楼的不能去三楼。” 王忧自言自语地推开房门,从宛如迷宫的四楼,再度下到三楼来。 那把剑,仍在那里。 火红的剑,被一片淡淡的紫光所笼罩住。剑悬于空,不借外物。 剑长三尺有余,剑身通体赤红,宛若以血染色。剑脊处有一道浅浅凹槽,剑刃雪亮,透出隐隐寒芒。 而且,这柄剑并无剑穗。 仅仅一眼,就看得王忧浑身一冷,犹如剑刃加身。通体冰凉,背后生汗。 再凝望剑锋之时,却又感觉置身滚滚岩浆,灼热无比。看得他额上出现豆大汗珠,如同赤身行走在烈阳之下。 “好剑…” 王忧喃喃说道,他擦了擦额上汗水,却意外地发现衣襟全都湿透。 他虽并不懂剑道,可剑气裹挟热浪迎面逼来,还未入手,便感锋锐之意,如果这种剑都不能成为好剑的话,那什么剑才能被称作一柄好剑? 不知为何,这把剑明明给了王忧极大的压迫感,他却还是对这把剑,打心底里生出一股莫名的亲近之意,忍不住向前靠拢过去,想要将这把剑握在手中。 正当他上前一步时,骤然间身后传来一声惊呼: “不可!” 声音回荡在宽阔的大厅中,很是响亮。王忧立马就停下了脚步,回头一看。 明明没有任何脚步声,身后楼梯处却平白无故地多出了一名高大男子。 这名中年男子看起来是三四十岁的模样,穿着锦绣白袍,一个碗口大小的“万”字绣在他的长袍胸前。 可他的脸上却有些奇怪,明明面上皮肤光滑得吹弹可破,可眼角却生出明显皱纹。像是三四十岁的人,却生出了一张五六十岁的脸。 王忧看他的衣着,就知道是万宝阁的人。可还是忍不住奇怪盯着他看,因为王忧实在是不知道这人从哪里来。 难不成这人属猫,走路没声音? 只见这名中年男子脚下一点,整个人顿时往前一飞,轻飘飘地就落到王忧身前,将他往回拉拢几步,“切莫靠近,小心这把剑灼烧于你!” “多谢。敢问先生名号?”王忧满脸郑重,朝着此人弯腰抱拳。 如果此言非虚,那么面前男子相当于一句话救了他的命。 “小李那个愣头青太粗心了,竟然没有跟你说别来此处…” 奇怪男子并未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皱起眉头盯着王忧,目光略有责备。 “是的…他只是说让我别去隔壁…”王忧摇了摇头,说出实话。 “我知道…”白袍男子摇了摇头,大袖一挥。 顿时,王忧眼前只见眼前一白,随后一阵清风拂面,紧接着,他感觉整个人像是被装入了布袋中一般。 然后,身子一轻,耳畔听见呼呼风声。似乎被人提起,腾于半空疾行。 不到一个呼吸的功夫,笼罩着王忧的白色全部退去,王忧眼中再度恢复清明。 他一看见身前场景,就忍不住瞳孔一缩,“这是哪里?” 片刻之后,他就反应过来,一转眼间,竟然又回到了四楼的房中,门外走廊上的盆栽历历在目! 这时,少年身后传来了那名怪异男子的声音: “就在这里说吧…” 王忧转身一看,发现那名男子端坐于桌前,可问题是,凳子就一张。王忧只好落座于床上。 “敢问先生姓名?”他再度出言相问。 “莫仲青。” 说话间,他转过头去,目光投向桌上的白玉茶壶。 顿时,茶壶明明无人拿起,却飞上半空,“滴溜”倾泄下细细水柱,直往杯中倒茶。 茶水倒得八分满以后,白杯竟也凭空飞起,直直往王忧身前飞来。 看着这般魔幻场面,王忧嘴角一咧,惊得忍不住笑出声来: “莫先生好手段!” 转眼间,白玉茶杯就悬于他身前咫尺处,抬手可及。一路飞来,杯中滴水不漏。 王忧接过茶杯,正视面前此人,没有说话。 还是莫仲青先打破了沉默,说了一长串莫名的话。 “壮壮给你的这个戒指,等你体内有了灵气之后,将你的灵气导入其中,便可完成认主。 认主之后,你可以用你的灵气打开或者关闭戒指,将灵石放入其中,再也不用放在身上,徒增累赘。 如果你结丹有成,或者御物飞天,再或者你能够进入凌楚内宗,倒是可以将你的神念导入戒指,然后再升到空中,便可购买任何物品。 不过,需要你戒中灵石足够支付此物价格才行。” 这一长串信息,听得王忧心中一凛,储物法宝他倒是了解,但购买东西要境界和神念升天有何关系。 他皱起眉头,举杯喝了一口茶水定了定神,开始细细消化这段信息。 半晌之后,他这才张嘴问道: “为何要如此多的条件,才能购买东西?难不成街边就买不了吗?” “街边自然是能买,但是…” 莫仲青摇了摇头,嘴角一弯,望着王忧微微一笑,目光大有深意,继续说道:“若是你人在山中,神念一动就能够购买物品呢?” 网购? 王忧懵了,这是他听见莫仲青说完这句话之后的第一个想法。 网购他倒是一清二楚,可这… 他不由得环视了屋中,却一无所获,然后他举着瓷杯跑到窗边,朝着外面四处张望。 也没有电线杆子啊? 哪来的电线?又哪来的网络? 于是他转头疑惑地看向莫仲青,问道: “莫先生,既然我人在山中,那又如何神念购买东西?” “之前我已说明…”莫仲青料定了他会有这模样,毫不奇怪,淡淡回复道。 正常人听见这些话,大都会愣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可面前少年,年纪尚轻,竟眨眼间就回过神来,堪称定力远超常人。他不由得点了点头,心道: 壮壮眼光,果然一绝。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仁德更迭 第四十二章:七月 王忧瞳孔一缩,猛然间明白过来,莫非? 他抬眼望去,茫茫天穹,湛蓝纯净,白云朵朵浮于天际。没有一丝异常。 再转头看向东方,巍峨天山高耸入云,山腰以上全都隐入云端。 空中虽然并无一物,但之前莫仲青的种种言论都指于天空,上面绝对有异常。 一无所获的他,眼神充满了疑惑,回头望向那个正神态慵懒的品茶男子,说出了心中的猜测道: “空中有何玄妙?” 话语直白得如同尖刀,刺向闭眼悠哉之人。 莫仲青双眼猛地一睁,射出透亮精芒,直视王忧,目光似剑。 看来,莫壮壮还是把这个少年想简单了。他嘴角一扬,上下仔细打量着王忧,有意思。 不由得对这少年起了好奇之心,于是,他打算好好地一探究竟。 就在此刻,莫仲青刚把散于天际的神识,堪堪聚拢回来,正欲详细探知身前少年时。 忽然心中猛地一顿,浑身上下鸡皮疙瘩全都暴起,通体冰寒。犹如面对着一头上古大妖。 顿时,他再也不敢有任何动作。 他咽了口口水,端着茶杯的右手都有些颤抖,洒出些许茶水。 茶水滴答坠于地面,在地上晕出一团水渍… 莫仲青深吸口气,定了定神,收起了懒散模样,郑重地站起身来: “我叫莫仲青,是莫壮壮的叔叔。” 说话时,他将右手抬起,摊在白袍胸前,冲着王忧庄重点头,眼中满是肃然之意。 直至此刻,他才真正地重视起面前这名少年。 这动作若是被外人看见,定会惊得眼珠都会瞪出来。 堂堂万宝阁的元婴楼主之一,竟然对一名凝气境都没达成的小青年,行如此大礼。 这种抚胸礼,只有万宝阁对同辈修士才会如此动作。 王忧自然是不懂这些。 不过,他见男子一脸郑重的样子,知道不可怠慢,连忙弯腰抱拳,答道: “我叫王忧。” “我知道,莫壮壮给你戒指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了。” 莫仲青重新落座之后,忽然抬起右手,朝着房间墙上一吸。 顿时,隔壁房中传来“噔噔”之音,像是木头敲在地板上。 紧接着,一个跟房中一模一样的木凳,慢慢悠悠地左右摇晃,犹如古稀老人一般,缓缓地从门外“走”了进来… 木凳“走”至王忧身前,停住不动。莫仲青冲着王忧摊手,笑道: “小友,坐吧。” 王忧看着身前的凳子,愣了一会。然后舒了一口气,心道,小场面,小场面… 确实是小场面。 刚刚不过眨眼间,他的人就从三楼飞到了四楼房中。所以就算是这栋楼都活了,他也绝对能接受。 见王忧坐下,莫仲青终于问出了心中疑惑之处: “你是如何知道空中有玄妙之处的?” 男子的这个问题,王忧也不太好回答。他总不能说自己用过互联网吧? 所以,他只能搪塞道: “猜的…” “猜的!” 莫仲青听见这句话,紧绷着的上半身立刻就放松下来,忍不住释然一笑,觉得自己还是太过多心了。 不过,这名少年确实有不凡之处,他也不再卖关子,一抚胡须,笑着为王忧解开了谜底:“空中有网…” “密码多少?” 还不待男子说完,王忧目中放光,忍不住打断了这名大修的话。 好家伙,都有网了?没网络的日子他早就受够了! “什么密码?” 少年的莫名兴奋神态,让莫仲青有些奇怪,但他还是细细解释道:“并不需要密语,待你修为达到一定境界,神识能够离体之后,到时仅凭你手中戒指为媒,神识连上天网之后,你就可以在山中购买任何你想要的东西。” 不待王忧心中惊奇之意平息,白袍男子就放出了一个更加重磅的炸弹,在王忧心中炸响。 “凌楚宗山门处的网,是我织就的。” “…什么?” 就听见这个消息,王忧惊得屁股差点就没坐稳,他强行按捺住心中的震撼,呆呆地望向身前男子,“怎么织?” 没想到,王忧短短三个字的问题,就让莫仲青红润的脸上变得有些苍白。 他脸色黯然,沉沉一叹,答非所问道: “元婴修士,神识覆盖一千里…” 言尽于此,不知为何,王忧觉得他的话中满是惆怅之意。 “一千里…”王忧喃喃道。 神识这个词他并不陌生,以前孤身入山,寂寞时就是看小说消磨时光。那些光怪陆离的小说里,神识就是自身的领域,神识覆盖之中任何风吹草动,弹指便知。 不过,他还是不确定这里是否也是如此,试探性问道: “天网是否用修士的神念交织,然后用神识传递信息?” 原本郁郁寡欢的莫仲青,听见这个问题神情一震,抬眼看向王忧,目中满是疑惑神色。 他不可思议地问道:“你是如何得知?” 刚刚王忧与庄掌柜的谈话,他一清二楚。就连庄掌柜被弹飞吐血,他也是知晓状况。 他不仅知道这名少年身上似有层层迷雾笼罩着,更知道王忧对于修道之路,将近一无所知。 可是,为什么一无所知的人,能够如此清晰透彻地看穿问题,然后一语中的? 百步穿杨,怕是不过如此 “猜的…” 无二的答案。 王忧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总不能说自己早就在网上冲浪了吧。 天网听起来高深莫测,说起来就跟互联网一样。倒是很好理解。 既然互联网就是由网线串联世界,那么莫仲青所言,无非异曲同工,就是以修士自身神识串联,编织成一张大网。 至于“上网”工具,王忧低头看向了手中的戒指,多半就是此物。 “又是猜的…”莫仲青喃喃重复了一次王忧的话,饶有深意地望着他,眸中显出一丝笑意 若一次猜中也就罢了,能用运气解释,若两次精准无误地猜中呢? 阳光猛烈,万物显形。 干净利落的人,干净利落的想法,干净利落的回答。可无论是人、还是想法、亦或是回答,恐怕大不简单。 难不成,又是一块连城美玉? 一念至此,莫仲青忍不住也起了爱才之心。他心中一顿,若有所思地望着身前少年。 然后,眼中泛起金色光芒,低头望向三楼大厅中。 那把剑,依然在那里。 玉石赠君子,宝剑佩英雄。 壮壮,希望叔叔跟着你,没押错宝! 于是,他缓缓开口,对着王忧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那把剑,名为七月,以天外玄铁打造,再以麒麟血淬火,剑成之时,铸剑师以身饲剑。 此剑锋锐无匹,剑气可开山,可断江,可斩妖除魔…” “七月?” 骤闻这个名字,王忧虽觉得男子的话语有些突兀,但还是不由得回想起先前面对此剑时,浑身那股强烈的灼烧之感。 王忧只觉得浑身燥热,喃喃道: “流火…” “对,升天大典时你若测出是火属灵根。那么等你筑基后,可自行来取。” 莫仲青点了点头,嘴角掩藏一丝微笑。少年思维转得挺快… 但也不知那把剑,会不会害了他… 转眼间,他摇了摇头,将这无趣的想法驱散出了脑中。 剑只是器,重要还是看持剑之人。 片刻后,王忧就回过了神。不由得拍了拍鼓鼓囊囊的包袱中,满是硬物硌手之感。 他满脸希冀地望着莫仲青,忍不住问道:“楼下那把剑,需要多少灵石才能买走。” 那把剑看上去就很贵,不对,这栋楼里感觉就没有便宜的物件! 就算再喜欢,也未必买的起吧? 不知怎么,此刻他脑海里忽然再度回想起,那把只有剑柄的剑。 不过,无疾而终。 都不知道多久没有听见那个空灵的婴孩声音了。 莫仲青并没有马上回答他,而是面无表情地转头望向房门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仁德更迭 第四十三章:蛟龙入海 门外响起轻微的脚步声。 “噔噔” 由远及近,越来越响。 最后,在王忧门前顿住。 这时,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一个紫色身影走了进来。 “公子,您需要续点茶...” 李大愣一进来,人就愣住了。 他先是呆若母鸡地看了眼莫仲青,紧接着,脖子上宛若安了一颗生锈齿轮般,一顿一顿地缓缓转过头去,惊异地盯着隔壁,口中喃喃道:“…水…吗…” 手中的铜质水壶,壶嘴处正冒着白色轻烟。 楼下人声鼎沸,楼上鸦雀无声。夏风本该燥热,入窗却是清凉。 “水壶放着,你下去吧。” 莫仲青扫了他一眼,摆了摆手,对小厮这副木楞模样,毫不意外。 李大愣连忙点头如捣蒜,快步走到桌前,面色僵硬地将铜色水壶上下之后,化作一阵清风,立刻就退到了房外。 “吱呀”再响,木门紧闭。脚步声轻微,越行越远。 李大愣的一系列动作,都被王忧看在眼中,不由得对面前气度不凡的大修多看了几眼。 看来,小厮不让自己去隔壁的原因,恐怕就是怕自己惊扰了莫仲青吧。 “我们言归正传吧,你刚刚不是问我那把剑值多少吗?” 莫仲青并不介意少年的奇异目光,他看着少年背后的包袱,嘴角一扬,打趣道: “我可以跟你透个底,要想买这把剑的话。 就算把你师姐的那柄剑卖了,然后再加上她给你包袱中的一百块多块中品灵石,这些全都加起来,也是远远不够。” 男子的声音不大,却犹如在王忧心中响了道闷雷。 逗我玩呢? “既然如此昂贵,那我怎么取?你白送我?”王忧翻了翻白眼。 不过,他表面吐槽,内心却是十分期待,连带着望向莫仲青的双眼中,满是点点希冀之光。 快说,送我! 然而,事情并没有按照王忧想象中的那样发展。 莫仲青轻笑一声,摇了摇头,幅度不大,却像是摇得王忧心肝一颤。 只听道他慢悠悠地说道: “不白送…” 仅仅是三个字,就让王忧眼中的光芒,迅速地黯淡下去。 少年紧紧抿着双唇,双目直视着正在悠悠品茶的男子,忍不住吐槽道: “不白送,那你说个锤子啊!” 还有一句话,都已经到了嘴边,却被他硬生生地咽下去了。但小命要紧,他实在是不敢说出口。 那句话便是:你当我是只猴呢?说耍就耍? 但前半句话一出口,王忧心里还是觉得舒畅了许多。少年放松地将左腿翘到右腿上,一抖一抖,竟有些得意地翘起了二郎腿… 谁敢跟大修如此说话? “锤子?我可不是说的锤子,我说的是剑。” 莫仲青对少年的放肆神态丝毫不在意,他眉眼一弯,嘴角一咧,露出一片洁白。 他学着王忧模样,也翘起了二郎腿,亲切地笑道:“你敢在我面前如此放肆,不怕我随手将你给治了?” 笑声自然,裹挟杀意。 对于莫仲青的话,王忧丝毫不在意,一笑置之。 他走到桌前,自顾自地拿起水壶,给自己倒了杯水,“你想要我死的话,刚刚在三楼时,你大可任由我再往前一步,我不就…” 说话时,王忧放下茶杯,抬起右臂,手上比划出一个手枪的形状,对着自己的脑门猛地一台,然后然后两眼一翻白,舌头一吐。 寓意明显。 “你倒是胆大心细。”莫仲青虽然不懂那个手势代表了什么武器,但从王忧的搞笑模样逗得一乐。 这少年,有意思啊。 也许,自己并没有看错人吧。 “那是自然。”王忧端起茶杯,吹了口气,然后一口饮尽。 茶水温度正好,不冷不烫,甘甜如蜜。 看着王忧喝水的豪迈神态,莫仲青觉得自己口中还有些干渴,忍不住也学着少年模样,举起茶杯,也一饮而尽。 别说,慢品味道悠长,一口喝尽虽说不雅,但是解渴,而且茶香入口,更为浓郁。 各有千秋。 他放下茶杯,望向少年,道: “虽说不白送,但若你有缘仙宗,且拜入内门的话,那时你只需要替我解决一桩事情,事成之后,便可以白取。” 说完,他似有心事,脸上笑容收敛起来。站起身来将双手负在身后,缓缓踱步走到窗前,俯视着街上来往众生。 “什么事?”王忧望着窗边出尘人影,并未在意他的奇怪动作。眼中冒出阵阵精芒,似有火花。 试问热血男儿,谁不希望自己能有一把好剑相伴,浪迹天涯? 饶是王忧,也逃不过这真香定律。 面前的修长背影并未回头。 “现在说来无用,你不可能办到。等你筑基完成,进入内门之后,咱们再详细讨论一二。” 不待王忧再问,身影白影直直越出了窗外,竟是跳出了楼中,往左侧一闪而去。 只余下桌上茶杯,人走茶凉。 莫仲青做梦都不会想到。 在不远的将来,这个困扰了他将近数百年的问题,在王忧朝夕之间,就轻而易举地解决了。 “哐当” 再等王忧惊异地追到窗边,正好听见隔壁关窗户的声音。 少年看着窗外依然拥挤的人群,沉沉地叹了口气。 这中年男人啥都好,就是老喜欢卖关子这点不讨喜。 接下来,他一天无事,一夜安眠。 …… …… 夏日的太阳,总是升起的特别早,而且很准时。 王忧推开了身上的薄被,于床上坐起,伸了个懒腰。整个人神清气爽,精神十足。 他昨日睡得极早,傍晚时,吃完李大愣送上来的饭菜以后,便躺在床上开始养精蓄锐。 但令王忧万万没想到的是,在他十分想要入眠时,却是翻来覆去,辗转难眠的状况。 无论他怎样努力,不仅数羊了,还把水饺也数了,甚至还追忆了往昔种种,却仍是睡不着。 要说是因为天色吧,等他数羊数到一万时,太阳已经落山,窗外一片漆黑。 要说是因为街上嘈杂的人声吧,可村中的虫鸣蛙叫丝毫不比街上声音小。 像极了高考前的一晚。 心中躁动,难以入眠。 正当他挣扎无果,只能无助地看着漆黑四周之际。突感一阵莫名困意袭来,让他昏昏沉沉,一觉睡到大亮天光。 清晨时分,一束朝阳光辉,直射到桌上铜盆之中,倒映出一方黄亮,映在褐色的井口天花板上。 王忧洗漱完毕后,换上一套崭新的青色长衫。 “吱呀”一声,推开房门,少年怔怔地望了隔壁房间一眼。 木门紧闭,房中无音。 “别了,前辈…”王忧冲着木门,小声说道。也许是怕惊扰了莫仲青的美梦。 回答他的,只有寂静。 王忧摇了摇头,轻叹一声,便自顾下楼去了。 那间隔壁的房中,无桌无床,门窗紧闭。房中雾气蒙蒙,隐隐可见一个人影端坐正中。 人影下方铺着一块正方的深蓝地毯,长宽皆是一丈。金丝绣着点点繁星,点缀在深蓝毯上。 地毯之上,淡蓝色的朦朦气雾不断蒸腾升起,将人影笼罩其中。 滚滚蓝雾中,莫仲青的冠玉面容依稀可见。 此刻他仍是身着白袍,端坐于地毯之上。 他抿着嘴唇,紧闭双眼,额上青筋暴起,宛若皮下困着蛟龙,脸上渗出淡淡汗渍,不断垂落于地毯之上。 晕出一滩水渍,转眼间就被噗嗤蒸发。 忽而,他睁开双眼,神识透过层层楼板,察觉到王忧下楼而去的高大身影。 他望着少年,嘴角一扬,轻声说道: “愿你蛟龙入海,虎入深山。” 王忧自然是没有听到这句细弱蚊蝇的声音。 一下到一楼,李大愣就招呼他过来吃饼喝粥。 待到少年一顿胡吃海喝之后,面色已经恢复如常的小庄掌柜还硬塞给他几个炊饼,说是待会也许能用到。 王忧实在是推辞不过,只好接过掌柜递来的油纸,将黄亮烧饼包好后,放入了随身携带的包袱之中。 辞别了掌柜,告别了大愣,少年就这样走出了这间外表朴素,内中暗藏乾坤的楼宇。 启程,入山。 (晚上八点还有一章,有推荐票的好兄弟可以送一松嗷。谢谢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仁德更迭 第四十四章:乳虎上山 虽说是清晨时分,可街上行人却比昨日更多,若说昨日是摩肩擦踵,今日便是后人胸贴前人背。 好不尴尬。 但王忧并无办法,只能汇入滚滚人流之中。 街上热浪滚滚,置身其中如同包子入屉,眨眼间就让王忧的青衫全都汗透。 好在方向大都相同,人们行走速度倒也是极快,直直向前奔涌。 若说昨日街上是人来人往,那么今日行人,都只有一个方向。 往。 去往楚天山。 天山高绝,晨间雾气蒙蒙,就连山脚都生出白茫雾气。远远看去,淡白云雾缭绕山间,山体朦胧。 一个时辰之后,已至楚天山脚。 数以万计的人,全都四散在平坦广阔的山脚下,三三俩俩散落在各处,随意地坐了下来。 清晨的夏风,很是凉爽,吹动树叶沙沙,吹起了阵阵黄沙,也吹散了王忧身上的滚滚热气。 少年以手作扇,不停地在身前挥动,坐于一棵亭亭如盖的樟树下。 树下几人,有几名青衫文士,有黝黑少年,也有清秀女子。但王忧并不攀谈,静静地坐在树下,从包袱中拿出黄亮炊饼,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他并不知道这些人在等待着什么,或者说,很多人都不知道在等什么。 但所有人,都犹如有默契一般,分布在山脚下,默默等待。 随着太阳升起,山脚下汇聚的人越来越多,数以万计的人,前赴后继,全都涌到了山脚下。 上午的阳光虽不毒辣,但所有树下早就坐得满满当当。要不是王忧来的早,不然想找个这样的荫处简直是白日做梦。 那些来得稍晚些的人,只能满头大汗地坐在开阔地带,“享受”着夏日阳光,热得不停地扇动着衣袖。 灼热的暑气,也让山间的白雾渐渐消散。 山腰以下,渐渐露出原本的景色。 举头望去,满山遍野,皆是一片绿意。 唯有一条形似白蟒的通天石阶,蜿蜒盘旋,在茂密山林间很是突兀。 白色石阶层层递进,直直没入山腰云端。光是肉眼所及,密密麻麻的石阶,层数恐怕有上万之多。 看得王忧不禁喉结一滚,咽了口唾沫,内心心惊肉跳: 修道未免也太辛苦了吧,这光是上山下山,不得累死个人… 就在王忧望阶兴叹之际,云雾缭绕的山上,忽而隐隐传下如同大磐之音,回荡在山脚下。清清楚楚地落在了在场所有人的耳中。 “想入道者,先上山腰…” 顿时,山脚下的人众,无论年龄,无论那女。所有人都面露异色,迷茫地在四处张望。 谁在讲话? 王忧倒是镇定自若,只是怔怔地望着层层石阶。目光甚远,倒是与周围人群显得格格不入。 平京覆灭那日,高风亮的声音更是八方回荡。滚滚不绝。 一眼望去,透过层层绿意,白色的石阶静静卧于山间,根本望不到尽头。 没过几息,就有人缓过神来,犹豫地望着山间白蟒,隐隐有些怨声载道。 “奇怪,怎么这次非要登山才能修道呢?”王忧身侧的一名儒生,看起来面色愁苦。 “是啊,我爷爷说,明明就是在山脚下就可以测试天赋啊…”旁边女子有人答道。 “就是就是,以前从未有过这等事情…” “这天梯,怕不得有万丈之高?摔下来不得粉身碎骨?”树下那名黝黑少年,说话间果断地直接站起身来,往城镇方向走去。 似乎已经放弃。 山上的“仙人”,仿佛是长了双顺风耳。似乎听见了下方抱怨之声。 云端之上,再度传来滚滚不绝之音。 “…想入道者,必须先上山腰…” 再度重复了一次,语气更加决然。 此话一出,有人犹豫一下,果决站起,有人木楞呆坐。 站起之人,或面色决然,目光坚定,一步一步,直奔白玉石阶而去;或望山兴叹,摇头叹气,失魂落魄地离开山脚,朝来时方向走去,还没开始,就已经放弃。 天山脚下,草地松软,晨露晶莹,宛若夜空繁星,点缀绿白花草之间。蝴蝶戏于草地,鸟雀鸣于树间。 王忧,便是浩浩登山人众中的其中一人。 在樟树下远远看来时,石阶不过豆大。可待到走近之后,才发现层层石阶,皆由白玉打造,长约十丈,宽约两尺,高约九寸,四四方方,卧于山上。 石阶两侧,雕砌着高约五尺,宽约巴掌大小的白玉护栏。 护栏之上,隐隐倒映着两旁绿意。看来平日里,有许多人扶着护栏上山下山,所以这表明才会被磨得如此透亮。 登上玉阶的前一刻,王忧回首一望。山脚之下,人众密集得宛若蚁穴,聚集了何止数十万人? 王忧再转头看向前方,发现真正踏上白玉石阶者,竟才半成多点。那些聚集在山脚下的年轻男女,离去过半,呆坐四分。 行走在石阶之上,阵阵清凉晨风自山上吹下,倒是驱散了不少热意。 有人一边爬着石阶,一边还在吟诗作赋,抒发胸中无以言表的豪迈之情。 “仙人抚我顶,结发授长生…” …… …… 王忧并不是第一个踏在登山之路上的,他身前何止千人? 不过,他登山之时,心无杂念,不抬头,不顾后,只管埋头向上,默默地登山而去。 每上一层石阶,少年心中就默数一个数字。为的就是不让自己分心。 “一” “二” “三百…” 登上三百阶时,王忧意外地发现,身前竟然有一个十丈见方的白玉平台,两侧护栏边,还有几条长长石凳。 此刻长凳之上,已是坐得满满当当,不少年轻的华服男女,在凳上气喘吁吁。 看来,登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危险。 王忧并没有停下之意,他脚下不停,抬眼望去,无数人在他前方登高。 “三百零一…” …… …… 不知什么时候,有些人累得实在受不了,一屁股直接坐于石阶两旁,口中嚷嚷着放弃之言。 王忧并不看他们,只是埋头默数,专心登山。 山路九转,蜿蜒盘旋。 这一路走来,王忧不知超越了多少人。身前人影,越来越少。 不过他看都不看,只是看着脚下石阶,走稳每一步。 不知过了多久,少年额上汗如雨下,滴在白玉石阶上,眨眼间就“刺啦”一声,被滚烫石阶蒸发。 王忧身上的青衫,早已湿得前胸贴着后背,但他仍是不管不顾,也不休息,仍在登山。 “四千九百九十九…” “五千…” 于心中默数五千之后,他忍不住抬头一看,身前哪还有半个人影? 只剩漫漫白阶,反射出耀眼阳光,很是晃眼。 不过此时的王忧,身上也不好受。累得手脚酸麻,呼吸气喘如牛,热得如入火坑。而且不仅身上难受,口中也很是干渴,肚中更是空空。 望着漫漫石阶,少年心中忍不住苦笑不已,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 “哎,也不知何时能到山腰。” 若不是累极,他绝不会说出这种话。 饶是习惯了每日东奔西跑的王忧,此次登山也觉得甚是吃力。 再回首一看,偌大的楚天郡,于此处能尽收全貌。亭台楼宇,节次鳞比,高低不平。 街上行人细若蝼蚁,却汇聚如龙,缓缓向山下奔涌而来,无穷无尽。 这场景看得王忧更是无奈。 两旁的茂密树木,并不能阻挡夏日烈阳。 他抬起手臂,擦了擦额上汗水。 没办法,下是下不去了。 现在街上这么多人全都是奔涌而来,若此刻下山,他何异于怒涛中的一叶扁舟。 只能咬着牙齿,硬着头皮,一步一步地往上走去。 汗流不止,顺着少年小麦色的脸庞滴下。落在白玉石阶上,“刺啦”作响,如入炉火。瞬间蒸发,化作缕缕白烟。 高温不只是笼罩着王忧,也笼罩在所有登山之人身上。 放弃之声,从登山时便有,无非就是些什么太热,太高,太难之类。 可王忧不惧。 他只是默默地攀登着,无言地抬起酸麻双腿,沉默地落在石阶之上。 “咚咚…” “咚咚…” 不知何时,身后再无半点人声。伴随着王忧的,除了剧烈心跳声,还有耳畔山风呼啸。 “八千九百九十八…” “八千九百九十九…” “九千…” 王忧并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到九千步的,再感觉不到自己的双腿是如何抬起的。 他再也忍受不了,瘫坐在平台长凳,连喘气的力气都没有。 口中早就干得如同冬日枯柴,挤不出半点水分,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干得起皮的上唇,但无济于事。 舌头上并无口水。 哎,早知道要登山,就提前带点水在身上了。 不仅是他,登山的所有人中,只有一人知道今日要登山。 可那人在山脚,并未动作。 王忧双手撑在凳上,将身子撑起,低头看着地上的片片落叶,怔怔出神。 这时,一双金丝锦绣黑靴,忽然现在了他的眼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仁德更迭 第四十五章:雪中送炭 “给…” 伴随着声音,王忧面前多出了一双肥嘟嘟的手,左手中拿着一块肉干,右手拿着一个青玉葫芦。 嘴口未开,酒香四溢。 声音熟悉,但由于王忧脑中热得一片混沌,只剩下登山之念,一时竟想不起是谁。 他抬眼一看。 身前人圆头圆脸,眉毛弯弯,眼睛笑眯,脸颊两旁现出两个深深的酒窝,露出一排洁白牙齿。 宽大的黑袍于风中飘荡,呼呼作响。 莫壮壮。 莫壮壮笑吟吟站在他身前,身后还立着几十名不苟言笑的黑衣侍卫。 其中就有阿三阿四,二人分别站在胖子身后左右两侧。 尽管此刻王忧神乏体惫,但还是衷心地对他挤出一丝笑容。 他已是渴极了,顾不得推辞,先一手接过了冰凉的葫芦。 打开壶嘴,顿时酒香扑面而来。王忧忍不住狠狠抽动了几下鼻翼,不由得赞道: “好酒…” 嗓音干哑,如同踩在枯枝之上。 随着甜酒滑入喉间,浑身上下热气立刻驱除不少。 还未吃任何东西,周身就充满了力量。酒水入体,像是龟裂了一整个冬季的土地上,下了一场沁人心脾的春雨般。 王忧现在终于对雪中送炭这个词,有了深刻体会。 “呼…” 葫芦不大,所装的酒水并不多,不过三口,就“咕咚”喝尽。 可不知为何,仅仅三口,就让王忧再无渴意,口齿生津,湿滑无比。 擦干了嘴角的酒渍,王忧望向了身前的莫壮壮,心中藏不住意外惊喜,笑问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 莫壮壮将肉干也递给了他,笑着回答: “在山上办完了事,刚刚准备走时,阿三说你快要中暑了,所以我就来了。” 听闻此言,王忧接过了肉干,抬眼望向莫壮壮身后的黝黑大汉,报以感激目光。 “多谢。” 没料到,仅仅两个字,就让阿三先是木楞一下,然后挤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冲着王忧连连摆手,道: “我只是说说…” 显然,阿三平日里多半是不苟言笑,不然此刻的笑容绝不会如此尴尬。 “可是…大家都在登山,你却给了我补给之物。这公平吗?”王忧皱着眉头,转头看向了山下。 虽说由于平台阻挡,王忧并未看见什么,但是他能脑补到那些成千上万,正辛苦登山的人影。 “呵,公平?说好听点你这叫实诚,说难听点,你这叫愚昧!” 莫壮壮嗤笑一声,走到王忧身侧坐下,“那些人大部分带足了补给品,况且…” 他的话并未说完,而是一脸平静地抬起右手,食指指空,“在我下来时,他们也要下来了。” 王忧抬头望去,空中有几十道长虹,五颜六色,正往山下疾疾坠落。 仅仅是惊鸿一瞥,他就看的一清二楚。一道长虹,就是一名修士纵剑时,剑身透出的淡淡光芒。 就在王忧站起身子,上前几步,准备仔细一看时。 莫壮壮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不用看了,那些人手中拿的都是些糕点清水。可不如你,你喝的可是灵竹酒,手中拿的是灵猪肉。” 这话听得王忧面容一滞,手中正撕扯肉干的动作一僵。 树叶沙沙,山风呼啸,两侧林间隐隐传来鸟鸣。 王忧低头看着手中的朱红肉干,问道:“这么做,合乎规矩吗?” “公平?规矩” 莫壮壮嗤笑一声,斜视了他一眼,然后低头拍打了下衣角的尘土,没好气地说道:“你吃了便是了,都现在了,你还管那些仁义道德做甚…” “不是…” 王忧摇了摇头,他并不是墨守成规之人。 往回走了几步,替莫壮壮捡去了背上的一片落叶,说道:“我是怕吃了这些,别人说我犯规,不让我入门。” 此话一出,莫壮壮哈哈一笑,拍手叫绝,“我还以为你在恪守什么繁文缛节,原来你是在顾虑这个啊,是我想多了…” “哈哈哈,吃吧吃吧,没事,哈哈哈…” 不知道为什么,胖子笑得格外开心。 “有些规矩是该遵守,但…” 王忧嘴角一撇,在莫壮壮身旁落座,从肉干上撕下一块肉丝,塞到嘴中大口咀嚼起来。 肉质入口鲜嫩,嚼起来竟然像是烤肉一般,越嚼越有味,越嚼口中肉味越浓。 他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一边低头一看,是肉干啊,没错啊。怎么吃起来跟鲜肉一样。 “你先吃吧,我还有事”。 莫壮壮站起身来,拍了拍王忧的肩膀,转过身去,冲着后方众人说道:“你们先走吧。” 阿四立于一众黑衣人最前方,刚刚王忧与自顾着跟莫壮壮说话,也来不及理他。 “王公子,属下告退!” 王忧冲着他点了点头,笑道:“后会有期。” 只见阿四也是一拍储物袋,手中立刻托起一间小小木楼,形状与山下万宝楼很是接近,不同的是,楼层只有一层。 阿四将两尺木楼放置在石阶上,随着他一声法令。小楼金光一闪,腾空而起,眨眼间化作三丈之高,悬于石阶之上。 “告辞…” 阿四率先向着王忧拱了拱手,紧接着他身后的告别声此起彼伏,一众黑衣人,就如同弩箭一般,鱼贯射入楼中。 待得最后一个黑衣人进入木楼,伴随着“轰”的一声,木楼急速升空,驰于天际。 原本热闹的山道,此刻只余下三人。 忽然,莫壮壮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脸神秘地靠近王忧身前,先回头看了山上一眼,然后在王忧耳边嗡嗡: “还有九千多阶,你就上山了。只要你登上…” 话音未完,忽然山上传来响若洪钟般的声音,惊飞了几只林间飞鸟,清清楚楚地落到了王忧耳中。 “莫少主,勿要多言…” “知道啦,知道啦!”莫壮壮加重了力气,拍得王忧的肩膀啪啪作响。对着他神秘一笑。 王忧疑惑地望了他一眼,看来,这个胖子知道些许内情啊。竟然惊动了上面传声打断。 “好了。”胖子双手负到身后,转头冲着阿三吩咐道:“你准备下吧。” 阿三嗯了一声,冲着王忧拱了拱手,然后一拍腰间小囊,双手平摊身前。 忽然,一道金光闪过,也就王忧眨了下眼的功夫,阿三的身前忽然现出一辆尺许长的金色马车,被他稳稳端在手中。 无论是马,还是后车厢,都栩栩如生,富丽堂皇,宛若真物。不过,有一点不同的是,马背上生出了一双翅膀。 紧接着,阿三闭眼,口中喃喃,也就一个呼吸的功夫,他猛地睁开双眼,目中透出精芒,斥道: “大!”声音高亢清亮,回荡在山道之间。 话音刚落,他手中的马车竟然活了过来,发出清脆的“吁吁…”声。 伴随着马声嘶鸣,这匹马扑扇起了翅膀,拉着车厢,从阿三手中飞了出来,越飞越大。 飞到半空之时,竟然是寻常马车的四倍大小。 “天马?” 王忧抬头,望着在空中不断扑扇着翅膀,马蹄踢动的赤马,喃喃说道。 “你认识??”被王忧一口叫破,莫壮壮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目光充满疑惑地看着他。 这天马辇可是他的得意之物,更何况天马这种兽在知礼州内极其稀少,根本就没几个人认识的。 他饶有兴趣地望着王忧,目中满是惊奇之意。 “猜的…” 王忧耸了耸肩,一脸笑意地搪塞着。 他总不能告诉莫壮壮,电视里总有这些玩意吧? 山下万宝楼内。 雾气缭绕的房中,莫仲青端坐在地毯上,双眼紧闭,嘴角一扬,喃喃道: “又是猜的…” 山道上。 “你倒是猜得很准嘛…” 莫壮壮信了他的说辞,双眼直直地望着王忧,目光真切,笑道:“我说真的,你要是上不去的话,下山后直奔清远山,来万宝总阁找我。”, 王忧点了点头,手中肉干也将近吃完。 少年咧开嘴,露出雪白牙齿,冲着身前胖子挥了挥手,“别让天马等久了,你放心地去吧…” 话一出口,王忧的笑容就僵住了。望着莫壮壮惊诧得眼睛大睁,嘴巴微张的呆愣模样。 他连忙改口,说道: “一路走好…” 这四个字说出来,也是让王忧面容一僵,有些追悔莫及… 好在莫壮壮似乎并不知道这四个字,一脸满意地笑着点头,冲着阿三吩咐道:“好了,咱们走吧。” “王公子,保重。”阿三嗯了一声,朝着王忧拱了拱手,然后与莫壮壮轻轻一跃,便飞到在空中悬停已久的马车之上。 “后会有期…” 在钻入车厢中的前一刻,莫壮壮低下头去,与山道上的王忧对视一眼,脸颊两旁现出两个深深酒窝。 王忧,你可别让我看走眼了啊。 再见… 王忧望着在天际越飞越远的马车,内心感慨万千。 从踏入那间酒楼的一刻起,这个白胖子似乎就一直围绕在他身边。 贵人说的就是这种吧。 等马车化为米粒小点是,他收回了视线,转头望向身前。 石阶漫漫,前路艰险。 山上。 白玉石阶的尽头,是一片由块块青石铺就的平坦广场,。 场中,一高台,一紫镜,二长桌,数十人。 (待会晚上七点左右,还有一章)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