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世药尊》 正文 第一章 颠倒黑白 “济世之道,莫先于医,疗疾之功,莫先于药;诸药所生,皆有境界;草木有灵,人间有情,你亦如此,若想血海深仇得以昭雪,你得先成为一名出色的足可以改变当今朝局的人,可现如今你却连爬起来的勇气都么,这般瘫软的蜷缩在地上连站起来都如此费力还谈什么复仇大业,败者是没有资格去享受美味佳肴,如此这般软弱不堪那你今日的晚饭便不要吃了!” 听这话语间透露出的这一股霸者之气那么说这话之人应该是一位征战天下俾睨众生的英雄豪杰,可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位身穿粗布麻衣一头白发肆意散落的老者,此刻他正站在哪里,用不屑的眼神看着面前这位少年。 少年蜷缩在地上嘴里含糊不清的的说道:“师傅,有您这般喂招的吗?这哪里还是喂招,这分明是下死手!再说了我们可有言在先的,不论输赢您可不能不给我吃晚饭,如果你真不给我吃饭,那就休怪徒儿不留情面了,过几日师娘就回来了,回来后必定会问我那琴弦是咋么一回事,那徒儿可就如实回答了。您也知道师娘的那一张古琴可是人家门派传了好几代的掌门信物,平日里师娘可是高高的供着。您却乘人不在之际乱弹一通,还给弄断一根弦,我看您如何向师娘交待。” 原本站在少年面前不可一世的老者听到琴弦二字,便神色不自然起来,待到少年说完后便伸手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关心的问道:“有没有摔疼阿,你咋会如此不小心呢,师傅我使众星捧月这一招,你应该用抽刀断水后退才是,你咋么会不退反进用童子拜寿呢,这不明显是往我拳头上撞吗?算了算了今天不练了,师傅等会儿去给你做点好吃的,看看这脸都肿成什么样子呢,哪里还能认出出这就是我家那俊朗帅气的小子琦,哎吆吆你看看这眼睛肿的跟塞了一个桃似的,那还有半点剑眉星目的样子。哎! 你看看这嘴唇肿得都发紫了跟蜜蜂蛰过似丝毫看不出这曾经是何等的唇红齿白。看你现在的样子谁能想到你之前曾是一名面如冠玉剑眉星目唇红齿白相貌堂堂美男子。” 子琦含糊不清的说道:“师傅,你这可就过了啊,我现在这副样子,可都是拜您所赐啊。您现在这么云淡风轻的说着好像完全和你无关似的,让我更生气了。” 白发老者连忙拍了拍子琦的胸口关心的说道:“千万别生气,气大伤身。虽然说在我圣医游乾子手下没有治不好的病,但是师傅我看不得你受这折磨。好了好了如今你都十八岁了,要学会照顾自己,不能老是使性子。为师知道你受委屈了,我这就去给你做好吃的。待会你可得多吃一点,这七尺有余的身高可不能让他饿着。你呢现在去你师伯哪里让他给你敷点药,我去给你做好吃的去。” 子琦嗯了一声,想了想总感觉好像哪里不对,但是又说不出是哪里。猛然间突然想起了什么冲着远处喊道:“师傅,师伯可是用毒得大家,您让他给我敷药,这不会又是要坑我吧。” 拂晓的山风带着刺骨的寒意穿堂而过,原本坐在那里入定打坐的温子琦缓缓地睁开眼,看着本应该紧闭的的门窗此时早已全部打开。不得已摇摇头说道:“老顽童,这般年纪了还如此贪玩。” 想要在这种四处窜着寒风的情况下入定此时的他是做不到的,既然如此温子琦便收了功法缓缓地站了起来。走至窗前想要把窗户关上,却看到桌上赫然放着一份书信。 上面并未署名,可是此屋就他一人居住,想必此信应该就是写给他的。可是在这世上除了师傅师娘还有谁会记挂着他呢?人生中第一份信件让他有太多的幻想与期待,小心翼翼的拆开信件,取出里面薄薄的一张纸帛来,专注的看了起来,几个呼吸的功夫,温子琦脸上露出的不是喜悦之色,而是一脸惊恐,纸上字数不多寥寥几句话“徒儿快跑,为师将破琴之事已经替你扛了下来。” 简简单单一句话,便将温子琦送到了生死边缘。温子琦呆傻的看着远方,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被师娘劈头盖脸的一顿暴揍。 嘴里喃喃道:“完了完了过早的将底牌亮出来了。” 秋日的午后,凌坤子半倚着斜躺在软榻上,惬意的晒着金色的太阳,微风徐徐吹来夹杂着些许青草气息,轻轻的拂过面庞,脸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在贪婪者享受着。头顶上的树叶也是随着微风婆娑摇曳,仔细看之仿佛是一群身披树叶的仙女正在跳着一曲精美的舞蹈。就连那阳光也偷偷避开树叶洒落在地上欣赏着这婀娜的舞姿。 如此良辰美景温子琦却无暇去享受,此时的他额头沁着汗,竭力的守住自己的心神。凌坤子见温子琦如此噗嗤一乐笑靥如花的问道:“见你师娘都这般紧张,以后行走江湖遇到貌美如花的女子还不羞愧的抬不起头来?看来我家小子琦确实是长大了,见到师娘都会害羞了!放心,师娘不会责怪你的。适才师娘回来看到我的那一张古琴断了一根弦,我想问问你是不是你师傅给弄坏的。” 温子琦连忙摇头道:“师娘,此事你错怪师傅了,那一张古琴是我弄坏的。” 凌坤子“哦”了一声叹息道:“我知道以你的品性不会鲁莽的到去抚师娘的那一张古琴的,来过来和师娘说说到底是咋么一回事?” 温子琦听到凌坤子这般一说便连忙跪下说道:“对不起,师娘,是徒儿鲁莽,那琴确实是徒儿弄坏的,那日我从阁楼寻得一部古谱,是平日里未曾见到过的那种曲谱,便有心一试,看所奏出来是何等旋律。正好师娘的那张古琴就在身边,于是我就在那上试弹了一下,没曾想到力道没有控制好,毁坏了古琴。对不起徒儿知错了,请您责罚我吧。” 凌坤子长叹一声说道:“孩子啊,你可知道那是本门圣物,你却将之损坏,你让师娘如何向门内的其他长老解释。这回你可闯大祸了!哎,去吧去吧!” 温子琦将额头紧紧地贴着地磕了又磕,一边磕一边说道:“都是徒儿的错,让师娘为难,对不起,请您将我交与长老堂吧,徒儿闯的祸自当由徒儿受罚。” 凌坤子心疼的摸着温子琦的脑袋说道:“我虽然传你毕生所学,但却从未将你收入门下,原因你也知道。倘若将你交与长老堂,你非门内之人却破坏本门圣物,自然是生死难料。你先下去把,让师娘一个人静一静。” 温子琦依旧跪在那里磕着头,此时额头早已血迹斑驳但仍旧一个一个的磕着。 凌坤子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说道:“孩子,下去把,快去把伤口包扎一下,要是留下疤痕可就悔之晚矣了,至于古琴的事情师娘自会想办法处理此事的。” 温子琦站起身来,缓缓地退出这个古朴的小院。 看着离去的背影,屋内传来长叹一声:“是我赢了!” 紧随声音从屋内出来一人,此人正是留下信件的圣医游乾子。望着远去的背影二人纷纷陷入了沉思。 几个呼吸之后凌坤子长吁一声说道:“你若将毕生衣钵传给他我没有丝毫意见,以我所见此子值得托付。” 游乾子看了一眼凌坤子说道:“你若以为此事就此了结了,那你也太小看他了,此事还没有结束!” 凌坤子不解的问道:“没有结束?这话是何意思?” 游乾子望着远处的山峰缓缓地说道:“你刚才可是提到了一个地方,按照他的理解只要去长老堂将此事一人承担下来,此事也就到此为止了!” 凌坤子诧异的说道:“我只是信口开河这么一说,子琦真不会傻到跑去长老堂认罪吧!” 游乾子捻着下颌的胡须缓缓地说道:“此事若不做个了结,它便是横在你我他之间的一根刺,他代我受过却不希望你知道,原因为何你可曾想明白?” 凌坤子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我二人对他太过于重要,而他也深知那张古琴在我心中的地位,若是因为你失手将琴弦弄断让我俩有什么芥蒂,这是他万万不想看到的。所以他愿意极力承担一切原本不是他的后果,这孩子太过于善良了。” 游乾子微微一笑说道:“我们现在可没有时间在这里感慨了,让这小子闹到长老堂可就麻烦了,你我速速赶去,免得这小子再揽下什么罪过。”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 初生牛犊 日暮西山,最后一抹残阳照在眼前的巨石上,“百花宫”三个大字古朴而又苍劲!让人无不肃然起敬,顺着巨石旁边的石阶一路上去便是武林中人无不闻之色变得百花宫,据说百花宫的弟子各个都是媚术超群,尤其是三英四秀的媚术更是炉火纯青,已经到了举手投足之间便让人拜倒在石榴裙下,江湖中曾有过已成名多年的人物为了一睹芳容而大大出手的轶事趣闻。 久而久之便有传言百花出山,动荡不安,可见其在江湖中的影响力。登山的一百零八个台阶,寓意着一百零八星宿,可近年来很少有那位可以直登山道:“江湖险恶,万不可以毫无保留,凡是都要谨慎行事,从今日起,你要忘记你曾经学过的这一切,更不能说你是我二人的徒弟,从下山的那一刻起,一切都只能靠你自己。你可听明白?” 温子琦点了点头说道:“徒儿谨遵师傅师娘谆谆教诲,只是徒儿心中仍有万般不舍。” 游乾子连忙打断温子琦说道:“好男儿志在四方,如此这般扭捏成何体统,好了你先回去收拾,晚些时候我会过来再与你交待一番,明日便下山去吧。” 温子琦只好拜别了二位退出屋内,转身离去,看着离去的身影凌坤子说道:“欲寻名师访苍穹,长枪青蜂欲争雄,入海蛟龙难寻觅,玉昆山上悟乾坤。我断言在不久将来子琦名声绝对在你我之上。” 游乾子轻抚胡须大笑道:“我乾坤二子的徒弟岂能是俗物?” 秋风萧瑟,夜凉如水,宛如笼盖的的天空繁星点点,一轮皎洁的圆月高挂其中,喧闹的城市早已万籁俱寂,就连犬吠声都少有听见,温子琦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久久难以入眠,借着窗外隐隐的照了进来月光。房屋内清晰可见,东西两只木板床靠墙而放,屋内正中放着一小圆桌,南边靠窗户放着两个木架上面放着洗漱用的木盆和巾帕。 温子琦打量着屋内的一切,耳听到东边木床上时不时传来几声轻轻的鼾声。来此已有半个多月,回想下山时师傅的叮嘱依旧历历在目。临行前师傅与他彻夜交谈说十五年前十二堂一夜之间土崩瓦解,益春堂顺势取而代之,也许是时势所造,但在极短时间便遍布整个周国,如此这般气吞山河之势若说背后无人大力扶持,应该是无人相信。 即如此或许从益春堂寻找突破口是一个不错的方向。如今的益春堂已经遍布整个周国大小街镇,从宫廷的药材采办,到每三年御医选拔资格都要经过益春堂首肯,可谓是一家独大,传言就连如今的掌班御医也曾经是益春堂门人。 现如今若想在行医问药这一行有所作为唯有益春堂内方有出路。好在每年益春堂都会从外面招一些门人学徒。不彷就从此入手。以你在药学方面的造诣,青州堂主对你来说犹如雏子小儿,若能得到他的重用,日后行事应该会方便很多。于是温子琦下山后便去了一个偏僻的小村庄,不久便寻的一位常年游历在外的游方郎中,给郎中孝敬了百两纹银,告诉郎中将来想做一个悬壶济世造福相邻郎中,但碍于现如今益春堂并不知道他,在外行医会被人以骗子来对待,若能到益春堂拜师几年,将来出来行医也有个出处,将省去诸多不便,老郎中一听温子琦如此说道便一口答应,随即写了一份书信交予他,不日便带他前去登门拜师。 世事难料谁知郎中次日进山采药尽失足坠落山崖,无奈之下帮郎中料理了后世便只身前往益春堂,好在郎中曾在书信中与此地管事提起过自己,温子琦便没费什么周折顺利的做起了益春堂学徒。若让师傅知道,他现在已经是青州分堂堂主的门徒,该是什么表情呢,说来也是无心之举,只是简单的给其他学徒讲了个故事,顺便多嘴说了几句药理竟然被朱堂主觉得自己是个人才。 只是没想到连他也一起被收为门徒,真让人哭笑不。原本五六个人挤在一张大通铺上现在竟然连住的地方都变成二人一间,看来这个门徒身份也不是全无坏处。也许真是命运眷顾让自己,回想当日都觉得一切好似安排好的,虽然是进了益春堂,但也只能从最底层的杂役做起,每天都是给人端茶递水收拾庭院,别说学医了,就是连个药材都碰不得。 这一日到了吃中饭的时候新老十来个杂役围在一张长木桌上一起吃饭,分拣药草吴阿生抱怨着道:今天算是倒霉了,一上午手都被扎了数次,众人一问原来是新到了一批沙苑子,众人哈哈一乐便继续吃饭,唯独坐在温子琦旁边凌浩然不解其意便询问道:这个沙苑子有什么好笑的吗?“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投来鄙夷眼神。 温子琦见没人搭理这位和他一样新来的学徒,便对他说道:如果你看到了这个沙苑子你也认识,深秋季节,穷苦人家的小孩子野外玩耍多数就被他扎过,其实就是沙蒺藜。只是有人给改了名字而已,相传在古代有一位皇帝生了一位公主,从生下到十四五岁,一直啼哭。身子长得又瘦又小,面黄发焦,动不动就生病,虽贵为公主,却是疾病缠身,期间请了不少名医,吃了多少贵重药,依旧无济于事。不久国家发生叛乱,皇帝携带妃子出逃。公主在乱军中与皇家失散,被仆人带到一个叫沙苑的地方。当时哪里住着一位游方道士,此人虽年过七十,却生得鹤发童颜,精神矍铄。道士从仆人口里得知了公主的身世后,便收留了她们,公主到了民间,再不受什么宫禁礼法束缚,整天随少女们在野外游逛,或到山坡上去摘野果,或到沙滩上找白蒺藜。采来的白蒺藜除交于道士作药用外,剩下的都供自己当茶喝。日子过得飞快,不知不觉三年过去了。公主干黄的双手变得红粉粉、胖乎乎的,焦枯的头发犹如墨染了一般,原来枯黄的脸也变得白皙了,简直就像换了个人。后来,皇家收复了失地,便诏令天下,寻觅公主。公主见到文告,挥泪与道士告别。临走时,道士送与公主一个葫芦,告诉她里边装的就是她平日采来白蒺藜,让她带回去,每日取三五粒泡茶。可驻颜有术,公主回到都城,由于父皇年事已高便退位由她的哥哥当政。皇兄见昔日的妹妹如今已经大便模样,询问其缘由,公主详细地说了白蒺藜的妙用。皇帝听后,将信将疑,一连试用了半月,果然觉神清气爽,耳聪目明,精神倍增,又想起公主小时候的样子,连连称赞此药功效,于是便下令白蒺藜入宫。久而久之人们只记得从沙苑子来一种草药有奇效,名字也就从沙蒺藜变成了沙苑子,再说此药温补固涩,不燥不烈,攻似菟丝子固涩力却要较强,入肾经,善补肾固精而止遗。入肝经善养肝血而明目,这就是为什么公主和了会皮肤白皙,皇上喝了耳聪目明了。 “众人听了刚才温子琦一番诉说无不目瞪口呆,以前大家都是死记硬背,如此这般通过故事讲解让人印象尤为深刻, 在众人一脸不可思议的的注视下,温子琦摸了摸后脑勺尴尬的说道:“让大家见笑了,适才一时间忘了诸位也都是和我一样都知道这个故事,是在下卖弄了,望诸位海涵。”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 拜入门下 一位座在首位杂役听到温子琦这般一说便顺口答道:“你我大家都是一个锅里吃饭的弟兄,有什么卖弄不卖弄,都是自家弟兄,别看我燕十三大老粗一个,可是我就喜欢和你们这种腹中有学问的人聊天,涨见识,这位兄弟面生的很,应该是刚来不久的兄弟把,不知咋么称呼?” 温子琦放下手中的碗筷,冲燕十三一抱拳说道:“小弟温子琦,青州人氏,初来乍到,不知是否坏了规矩,还请诸位多多包涵。” 燕十三哈哈大笑道:“瞅瞅大家看到么,看人家读过书就是不一样,这叫什么来着。。。。哎这肚里没墨水,想称赞一番都不知道咋说,兄弟你别笑话我啊,我就一大老粗。” 温子琦依旧恭谦的说道:“岂敢岂敢,燕兄快人快语,为人如此直爽,能在你手下做事也是我等荣幸。” 燕十三听到温子琦这么一说一脸得意道:”温兄弟千万不可乱说,什么叫我手下做事,大家都一样都是为朱堂主效力,你这么说我可承受不了。既然大家都认识了,以后呢都是好兄弟,来日方长大家伙好相互照应,相互帮衬着。说说笑笑这时间也不早了,我看大家也都吃的差不多了,就各自回去干活把。” 众人见燕十三嘴上虽客套万分可俨然一副管事的姿态在分配任务了,连堂主名号都抬出来了也不好反驳便都站起来默默的准备去干活了。众人刚欲转身离开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句:“言简意赅,有理有据,通过症状阐明药理,以你实力做杂役有点屈才,从今日起你便是我门徒,经过我的教导日后定能声名鹊起,就连你一并做我门徒吧,受到如此奚落,依旧想要寻根究底,如此这般求学态度,他日也绝非池中之物!” 许是刚都听的入神,连门外来人都未曾发觉,众人这才发现门外站有一人,只见此人五十岁上下年纪,面如深秋古月,三绺长须飘洒胸前,一身儒冠儒服尽显儒雅气质,此人正是益春堂堂主朱之廉。众人纷纷抱拳行礼道:“堂主!” 朱之廉微微一摆手,示意众人散去,只留下温子琦淩浩然二人,见众人纷纷散去便开口道:“刚才我说的话,你二人可有异议?”温凌二人相视一看便撩衣跪倒在老者面前,异口同声说道:“多谢师傅栽培,从今以后皆当谨遵教诲.” 幽州鸾凤阁地处最繁华的幽州主街道上,每到晚上这里便会是幽州最热闹之地,说其是温柔销金窟一点也不过。这里的姑娘论容貌各个是倾国倾城之容,论才学更是拂琴吟诗无所不通。能入此阁的姑娘无一不是才貌双全,不知有多少诗礼簪缨之家的公子王孙流连于此。 而此刻尚不足辰时,原本热闹非凡的鸾凤阁也只有几个杂工在哪里洒水清扫,鸾凤阁后院一处楼宇内,一位白面无须,手拿折扇的少年正在对面前这位女子说道恭敬的说道:”禀阁主,青州益春堂,近日新招一门徒,此人姓温,一十八岁,在下以查清此人来历,原籍青州辛家村,父母双亡,是此人叔父代为抚养长大,二人本就相依为命,半月前叔父采药时失足跌落山崖,处理完叔父后事他便只身一人来到青州谋生,青州分堂朱之廉见其对药性甚是熟悉便收为门徒,该是为一年后大比做准备,在下已经嘱咐下去了,几日后便对此人有定论。” 说完便站在女子面前呆呆的看着女子。“女子看了看这少年的呆傻样噗嗤一乐,便招了招手示意少年近身前来。少年察觉自己刚才的失态,于是满脸涨红但还是一脸的喜悦向前移了了一小步,不料女子依旧招了招手,而此时的少年早已呼吸窘促,脸也犹如熟透了的浆果一般,就连那耳朵也已红透,少年于是又向前迈一小步,此时这位女子站起来在少年耳边轻声细语的说道:“你办事我是最放心的了,一有定论还请柳公子要向我知会一声。现在你还是早先离去把,免的人多嘴杂,这里毕竟是烟花柳巷之地,坏了你柳公子的名声可不好。” 少年听罢此言点了点头便欲转身离去,耳边却又传来娇滴滴的声音:“此事系数仰仗您了,劳烦公子多多上心!”柳公子听到这般言语不由内心窃喜,嘴上却说道:“能为阁主分忧,是在下的福气,定当全力以赴不辱使命!”说罢神色决然的迈步离去! 自从变成堂主门徒后温凌二人也无需向之前天还没亮就起来劈柴烧水,收拾院落,现如今二人上午都要在出诊房跟随值班大夫学习望闻问切,下午则去后院的药膳房跟随堂内一位长老学习如何配药,晚上呢则会堂主亲自来盘问今日所学种种。 这两日堂主因有事外出,晚上便让自行安排,吃过晚饭后二人洗漱完毕回到屋内便各自躺下,不多久凌浩然长叹一口气的说道:“你我二人这突然就成了堂主门徒,可是得罪了不少人啊,这两日我从好多学徒的眼里可是看出了一些端倪,能进这里的要不是有真才实学像你这样的,要不像我因为祖辈萌荫才能进来的,每三年一次的大选,名额都是固定的,突然被抢去两个,原本希望很大的那几位从言语里可是丝毫听不出一丝羡慕,反倒是想看你我二人出丑的居多,你我二人成了他人的绊脚石喽,日后行事还是的多留个心眼了。” 温子琦听罢悠悠的说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何为江湖,江湖并不是纷争,江湖乃是人情世故!若那几位真不明白这个道理,就算是参加大选也断难走远。如若真对我二人施展什么卑鄙手段,我们也只能见招拆招接着了。” 凌浩然听完温子琦这番话简单的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屋外淅沥沥的小雨声顿时听上去更加清晰,不多久凌浩然竟然翻身坐了起来看了看温子琦便若有所思的问道:”你可听过长生殿?” “长生殿?我一直在乡下跟随叔父学医,未曾听说过!这是个什么样地方呢?”温子琦猛然听到从凌浩然嘴里说出长生殿顿时心中一凛也连忙座起来询问道。游师傅临下山之际曾交予给他一块令牌,非铜非铁,造型古朴,正面便有用小篆写的两字长生,背面是一条雕刻的栩栩如生的龙。师傅曾说过,非要万不得已不可以将此令牌示人,何为万不得已,师傅没有明说,再追问下去,游师傅就两字随缘。刚听到凌浩然说长生殿温子琦第一感觉自己手里的令牌应该和这个有关。 凌浩然听到温子琦这么一问竟然微微一愣,说道:“平日里什么都漠不关心的你,竟然也会有在意的事情,” 温子琦心中一凛,暗道不好,我还是有点激动了,慌忙辩解道:“长生,谁不想呢?就连古代帝王都各个想着长生不老之术呢。” 凌浩然哑然失笑道:“什么长生不长生,此长生并非说的那种长生不老,据传言这个长生殿是一个组织,更有传言皇权更替都能被他左右。你说如果我们能加入岂不美哉?” 温子琦微微一愣道:“这样的传言你是从何听来的,该不会是从街边茶社里面说书卖艺的嘴里听说的吧” 淩浩然也不搭话站起身来走向屋中的圆桌,伸手拿起桌上的茶杯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顺势座在了下去,把玩着手里的茶杯,温子琦见他如此也起身走了过去坐在对面静静地看着凌浩然。 片刻之后淩浩然长吁一口气说道:“你我共处一室已有月许时光,我觉得你不是他的人,将来也不会为他所用,和你说说也无妨,你觉得我们堂主如何?” “既然你这样问,我也不拿场面话糊弄你,我认为我们这个堂主应该是一个医生精湛,刚正不阿的人。”温子琦稍加思索的回答道. 凌浩然嘴里发出嘿嘿一声冷笑说道“只说对了一部分,还是一位精于算计深谋远虑的人,你真的以为你我二人因为上次的事情堂主慧眼识英才?” 温子琦俨然一愣道:“难道不是吗?那是为何!” 凌浩然看了温子琦一眼便摇了摇头说道:“任人唯贤,师出有名!听着多么顺耳?” 温子琦啊了一声说道:“什么意思,我不是很明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 下定决心 凌浩然见温子琦一副呆傻的样子顿觉傻的可爱便出言解释道:“每三年各州县都会选拔一波优秀的的人赴京都参加大比,若是能够名列三甲那么这些人便就留在京都,倘若不中便可自行离去,是去做一名游方郎中还是返回益春堂做一处管事都可以。” 凌浩然见温子琦没有疑问便接着说道:“未能取得三甲的我们暂且不提,单说名列前茅的这几位,不外乎也就两种人选。一种是堂内自己极力扶持,一种是被各大势力挑选送进来迫于形势被迫扶持的。虽然已经名列三甲但是对于他们的选择也无非就两个,要不进宫做御医治病救人,要不去监察司稽查督办,御医这个活呢可不是那么好做的,就算你妙手回春能够做到药到病除可难保有用药疗效不佳之时。同一方剂用在不同人的身上那也是效果各不相同,毕竟各有差异嘛,如若再有个误诊失察那罪过可是大了。” 只见温子琦点了点头说道:“那是,失察之罪可不小!” 凌浩然也点了头说道:“那是自然,而且宫墙之内可是没有情份可言,所以稍有不慎那可是要被杀头的。所以很多人选择去监察司,毕竟监察司不用整天担心自己会因一时失察丢掉性命,而且监察司直属当今皇帝掌管,走哪都是横行无阻,就连最低等级巡察人员到各地巡察都有官家想法讨好,监察天下一切入口之物,我这么说你该明白此位置的轻重了吧,那自是好处多多。” 温子琦“嗯”了一声接着说道:“直属皇命,到哪里都是有恃无恐!” 凌浩然点了点头笑着继续说道:“倘若今年新进监察司内这一位昔日曾是自己手下门人呢,并且还对他有知遇之恩呢?遇到事情会不会有偏私。而被迫扶持起来的呢?最多也就是得一些银两好处,虽说没人会嫌弃银两扎手,可在日后生死攸关之际,银两就显得有些苍白无力,每年各大势力都会送一些适龄的青年到各地益春堂进行栽培,而作为堂主却又每个都得罪不起,堂主们也想培植自己的实力,那该咋么办!” 温子琦沉思片刻小声的说道:“只能自己培养喽!” 凌浩然赞赏的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正是如此,所以只能找一个各不相靠却有一定能力的人,能够力压群雄,让各势力都闭嘴,而今年青州堂这个人就是你,我呢只是你的附庸品,算是堂主卖给我后面势力的一个面子而已!这么一说你还觉得堂主只是个医术精湛刚正不阿的人吗?” 温子琦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点了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适才凌兄一番分析,让在下犹如醍醐灌罢走到门口伸手推开了库房的大门。只见屋内丈许高的货架上摆的全是今年新购进的药材,二人相视一笑,温子琦微微一摇头说道:“原本以为是个可以轻松完成的差事,这满满一库房,别说两个人了,就是再来两个人估计也的两三日才能完成。看来管事依旧很照顾我二位。” 凌浩然看了看温子琦打趣道:“温兄弟,坦然面对,谁叫你挡了路呢!这下好了我也有机会和你好好讨教讨教了,这一屋子的草药你的挨着给我说说典故出处,我也好加深印象,一下子能接触这么多草药的机会可不多。” 温子琦心里自然也知道凌浩然这般打趣无非是想告诉自己,这一切的果都是因为那一日的因!嘴上却回道:“既然凌兄弟如此这般真心请教,那我自当倾囊相授,只是不知道你想从那一味药开始学起呢?” 说吧走到最近的货架上拿了一味药晃了晃认真的说道:“要不就从这味开始你看如何?”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 契机已显 凌浩然也好奇这位真能做到随便拿起一味都能说出个子丑寅卯吗?也点了点头说道:“好啊,既然温师兄不吝赐教,小弟自当洗耳恭听!” 温子琦见凌浩然这般一说也不好就此作罢就说道:“此药名肉桂实为香樟树的皮晒干之物,辛甘而热,纯阳温散。入心经、肝经,善散血分阴寒而温经通脉,为治寒凝血淤所常用。入肾经,善温补命门之火而益阳消阴、引火归原,为治下元虚冷、虚阳上浮之要药。入脾经,善温脾阳、散寒邪,为治阳虚中寒之佳品。“说道这里看了看凌浩然。 凌浩然见他看着自己连忙笑着说道:“我的肾应该没什么问题的,你还是接着说有没有典故吧!“ 温子琦笑着摇了摇头接着说道:“至于你说想听典故出处也是有的,据说很久之前有个地主,一向是嚣张跋扈惯了,平日里就经常作威作福欺诈当地老百姓,有次竟然贴出告示,说自家屋后的的一座巍峨大山是祖辈用万两黄金购买的,并非是无主之位,让老百姓不可私自进山采药。此山山高林深,而且山上有许多珍贵的药材和野生动物,周边原本靠山吃山的贫苦百姓药农听说这事后无不怨声载道,后来闹至官府,最终也是不了了之。” 凌浩然听到这里叹了一口气,冷笑着说道:“在哪里都有欺压百姓的狗官!” 温子琦点了点头说道:“那是自然,毕竟官有两张口吗,刚才我说道官府不闻不问,接下来地主更是变本加厉甚至雇了一些泼皮无赖日日巡山赶走那些入山采药打猎的百姓。时间久了老百姓甚至祈求上苍惩罚这个黑心的地主。有一年,气候干旱,田里的庄稼因无水浇灌,农民颗粒无收。往日里就算田里的庄稼收成不好也能上山采摘些草药贩卖给医馆也可以度日。再不济也能打一些猎物用来糊口。如今黑心的地主将山封了起来,这是断了老百姓最后的活路,就算告到官府也是无人问津。一时间人们无不咒骂着黑心地主,今年又异常干旱别说田里的庄稼无水浇灌了,就连老百姓的日常饮水也成了大问题,无奈只能每天到几里外的江中挑水喝,这可苦了当地的老百姓。” 凌浩然听到这里更是义愤填膺的将手中的药草随手一丢张开骂道:“这样的狗官,应该会遭报应的!” 温子琦愣了一愣,笑着说道:“是不是遭报应我不清楚,但是故事中地主有一个女儿,芳龄十六,不知道咋么得了一种怪病,每个月总有几天面色苍白,肚子疼痛难忍,当地百姓对地主咒骂传到地主的耳朵呢,再看看自己女儿的疾病,便觉得是这帮人咒骂让女儿受灾病折磨。于是便加派人手日夜巡逻,但凡靠近山麓的便都要被驱赶。自己这边呢请巫师做了几场法事,也没能解决了问题。于是他便进山拜神,希望保佑女儿不再被病魔缠身。” 凌浩然看了看温子琦冷哼一声说道:“我还不是报应,这是什么?” 温子琦没好气的说道:“好,就算这是报应好了吧,老是打断我你还要不要听?” 只见凌浩然一脸堆笑的说道:“听听听,我不打断了你讲吧!” 温子琦白了凌浩然一眼接着说道:“这天,地主正在山里烧香拜佛,忽然远处走来一个少年。护山队上前抓住少年说:“大胆刁民,竟敢背着背篓来我家老爷地盘上采摘,看我不打断你的腿?”少年哈哈大笑说:“我当然怕老爷打断我的腿!不过,昨晚药王菩萨托梦给我,说小姐得了怪病,但念老爷诚心所致,特派我来告诉你们,这山上有一种草药能治小姐的病。但是有个条件,如果我治好了小姐的病,你们必须解除封山禁令,让附近的老百姓可以上山采药、打猎。” 地主一向对神很敬畏,便问少年药王菩萨是怎么说的。少年说:“此山的山顶上有一片草丛,草丛里有一只鹿守着一口井。药王菩萨说,这井的第一口水必须由地主先喝,喝完后要开凿引渠,让山下的老百姓也来喝,方可以解除小姐一半的病痛。此外,山中有一种从枝干到树叶都散发着香气的树,将这种树的树皮用山上打出来井水熬成汤或磨成粉给小姐喝,小姐的病便能痊愈。” 地主半信半疑,便决定与少年上山。到了山顶,果然看见一片茂盛的草丛里有一只鹿,便叫人赶紧挖井,一口清泉喷涌而出,地主赶紧舀了一口来尝,泉水清冽,便吩咐手下继续挖,让泉水往山下流去,少年又吩咐地主让地主的手下帮忙割散发香味树皮,并用其中一部分树皮熬水给小姐喝,同时将一部分皮晒干,磨成粉让小姐吞服。没过多久,小姐的病就好了。 地主也遵守承诺,让附近的老百姓上山打猎采药。人们都管那口井叫鹿井,而给小姐治病用的树皮叫肉桂。女子十六天葵至,地主女儿因宫寒血瘀所以腹痛难忍,肉桂有散寒,治寒凝血瘀之功效,所以便可痊愈。 凌浩然见温子琦真的是随便拿起一味药草便能不加思索简洁明了的说出来,心里油然而生一种窃喜。嘴上却说道:“和你同场竞技,我是毫无胜算,就不知道其他几个州县是否也都举荐你这种人员呢?” 温子琦一边摆弄着面前这一箱肉桂一边问道:“人员难道这么早就定下来了吗?时间不是还有一年吗?” 凌浩然顺着旁边的扶梯爬上二层整理着面前的一箱草药煞有介事地说道:“据以往参加大比的人员来看,多数皆是在被举荐前被堂主们收为门徒,反过来看,就是堂主门徒一般都是要参加大比的初步人选。这个堂主门徒也不是保密的只要随便一调查,便可悉数了解,说不定现在你我的一切早就在其他几个州益春堂呢散播开了呢!” 温子琦诧异的问道:“那这么说了被过早的收为门徒其实不是什么好事了?” 凌浩然停下手里的活,看了温子琦一眼冷冷的说道:“其实在哪里都一样,过早的定了下来,只会招来其他人的嫉恨,你我如今这样就是最好的例子,那有好事可言。若不是实力超群者,临近大比被换的也不是没有出现过。八州二十四县大小分堂每个都有三个名额,最终参赛人数近百。可举国上下各方势力皆想插手。其中不乏有真才实学者,但也有众多强硬背景之人。所以门徒并非一定是人选,但是可以作为一定的依据。倘若实力不够,最终被替换也是在所难免。“ 温子琦听到这般分析也默默的点了点头,弱肉强食自然法则,更别说他一个毫无背景之人,如果想让朱之廉顶住各方压力全力扶持,必须让他看到自己有足够碾压众人的实力。这需要一个契机,刚刚他悉数看了下这里的草药,便发现这个契机依然出现,若不是连日的阴雨使的药草返潮,也很难发现这个致命的错误。如果将此事告知了堂主,估计不仅能使自己屹立不倒,还有可能顺便搬到这位往日里作威作福的管事,也好报几日前的仇。原本很多外形相似的药草都很难分辨更别说在这屋内幽暗的烛光下那更是极易出错。 凌浩然看见温子琦没有说话只是仔细的看着两只手里的东西,便爬下扶梯走了过去说道:“咋么这一味药有什么不妥之处吗?要不你再给我讲讲这其中的故事如何?” 温子棋嘴角微微向上翘起说道:“先暂且不讲故事了,今日你我二人在这里专心干活,这么大一库房自然是不可能尽数完成,但是直至晚饭前我们不可以离开库房,你若信我,明日堂主回来我送你一个天大好处。至于是何好处,现在不方便恐隔墙有耳,晚上我再你和细说。”说吧把手里之物丢回笸箩内,埋头继续整理其他药草。凌浩然见此便不再说话转身走向另外一边也认真的整理了起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 深夜密谈 眼看午饭时光快过了,冯管事也未看见温凌二人前来吃饭,便差厨娘拎着食盒送来过去,不多久看到厨娘空手回来忙问道:“咋么一回事,食盒都么拿回来? 厨娘回道:“刚才我拎着食盒远远走过去的时候没听到一点动静,我以为里面没人了呢,想着要不把饭菜直接拎回来,可是看到库房门大开,转念一想,不会出什么事情吧,我就走进去一看,才发现里面那两个人都在专心的收拾药草,一问之下才知道两人忙得忘了吃饭时间了,于是我就把食盒留下,让他们先吃,晚点我再过去取。” 冯管事捻着下颌上的几根胡须诧异的说道:“远远走过去都没听到一点动静,忙着都忘记吃饭时间了,咋么感觉这么怪异呢,堂主要明天上午才回来,想必是急于表现,可这也表现的未免太早了一点把,不会搞什么名堂吧。”说罢踱着步向库房走去。 凌浩然见温子琦仍旧低着头认真的做着手里的活也不说话,心里有着太多的疑问想上去问个明白,可理智告诉他现在绝不是一探究竟的时机,好在他刚才说了晚上便会一一告知。相处这两个来月他依旧琢磨不透眼前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来头,除了认定绝不是他们派来的其他一概不能确定。适才厨娘送饭过来原本以为温子琦会停下手里的事情出去吃个饭,可见他好像压根没把吃饭的事情放在心上依旧专注的整理药草。对于从小锦衣玉食的他何曾受过这样的苦,心里想着不由的向放在桌上食盒看去,这一看却看到门口站着一人,此人正是冯管事,只见那冯管事一脸的不可思议,正盯着他们。凌浩然连忙起来抱拳一拜说道:“冯管事。”温子琦闻言也抬起头来看向门外,见冯管事也慌忙起来抱拳遥遥一拜说道:“冯管事” 冯管事轻轻一挥手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听厨娘说你们两个废寝忘食的干活连饭都没顾不上吃,这让我有点担心你们的身体,活要用心干,饭也得要吃。这如果让外面那些不明事理的家伙看到还不得说我在虐待你们二位?你们这是在陷我于不义啊!难不成你们觉得我让你们收拾这些草药是在虐待你们,因此想绝食抗议?” 凌浩然赶忙陪笑道;“管事您看您说的,我们哪敢这样想,您让我们来收拾这是给我们机会呢,其他人想有这机会还没有呢,咋么会是虐待呢,平日里哪有如此好的机会可以接触这么多的草药,想感激您还来不及呢,咋会觉得虐待我们呢,子琦你说是不是?”说罢便看向温子琦。 温子琦一愣连忙弯腰抱拳道:“冯管事您可千万别这样想,我早就想来库房帮忙了,这么多的草药,在我们山里那能见过呢,很多的草药我只有在上面看到过,是您给了我们这次机会,让我们涨涨见识。我感激都感激不过来呢,咋会觉得这是虐待呢,您不就给了我们一天时间吗,我们这不是怕时间不够用,抓紧时间想多见识见识开开眼界,所以一时间忘记了吃饭时间,让您误会了。” 凌浩然听到这里才明白刚才厨娘拿饭过来时候温子琦为什么无动于衷,原来是算准了这位管事一定会来一看究竟。这一番算计哪里还有往日半点憨厚在内。 冯管事冷冷的说道:“原来真有废寝忘食这一说,今日我也算开了眼了,既然如此我也不耽误你们两个在这里增长见识,那你们两个继续在此用心整理,千万别出什么差错,适才堂主传言明日便可回来,巡查使也一同前来对此次运送京都的药材进行一次彻查,万一出什么差错有你们两个好果子吃!”说罢便扭头离去。 温凌二人见冯管事转身离去便连忙拱手一拜,大声说道:“多谢管事成全。”见人以远去,温子琦看了看凌浩然微微一笑,便转身低头开始整理气药草来。 夕阳西下,天色将黑未黑,但是库房里已是昏暗异常,两盏油灯上的微光早已无济于事。掌管钥匙的杂役早已在外面催促了几遍,不得已二人依依不舍的离开库房,去到伙房饭菜早已冰凉,一整日没有进食的两位就这残羹剩饭也足足吃了几大碗。待二人吃完后已是戌时三刻,原本每日此时都是要去堂主那里接受教导,因堂主今日依旧没有回来,二人便一前一后回到屋内,一番洗漱过后二人便各自躺在床上闭眼睡去。 窗外繁星点点一轮满月悬挂高空,屋内寂静的自己的心跳声都可以清晰听见,耳听到外面已是鼓打三更,凌浩然借着屋外的月光便见温子琦翻身下床,来到茶几前坐了下来,见此凌浩然也翻身下床走了过去,座在了对面,二人并未掌灯,但借着屋外的月光依旧清晰可见。 温子琦沉思一会儿后站起来走到窗户旁边推开一个小缝看了看外面,夜已深,早已无人在外面闲逛,便将窗户轻轻的关上,轻步走至桌前缓缓地坐下生怕发出一丝异响。压低了嗓音轻声的说道:“我知你绝非寻常世家公子,你愿意相信我不是他们之人,那能否说一说你嘴里的他们究竟是何人?” 凌浩然眉头紧缩半天沉默不语,只见他长吁一口气缓缓的说道:“你可知道我为啥来益春堂,我家弟兄四人,都想独占祖上基业,我行二,但是长幼有序,我哪里都不比兄长差,就因为他比我早生几年。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却不能去争,再加上兄长有娘舅在外帮忙,几乎我没有任何几率,于是我来到益春堂,希望在这里能闯出一番名堂,可是事到如今有你在我是不可能在大比中位列三甲的。这样也好我与你并无交恶,倘若你位列三甲,我自会给足你好处让你相帮于我,助我从兄长手中夺得家业。如果你真是我兄长之人这两个月呢我早已命丧黄泉。所以我说你不是他们之人。” 温子琦错愕道:“家业需要生死相夺吗,但我愿意相信你,我且再问你一句,万望你如实回答,你来这里并非是冲着大比?因为以你的实力我觉得想在大比中位列三甲有点难度,但你背后的实力是朱之廉万万不敢得罪的。” 凌浩然见温子琦这般一问也是微微一愣,少顷回道:“正是,就是在借个胆子他都不敢得罪。” “好,即如此我便将我今日之发现尽数告诉于你,你可知如果进贡的药材出了差错,是何等罪过。” “祸及皇家,株连九族。” “那我且告诉于你,今日库房内有两种药材是错的。” “若直报州府,朱之廉便会被立即查办。” “可我并非想上报朝廷,我想卖一个人情给朱之廉” “让他全力扶持你,你意图三甲?” “正是,我非权非贵,难能有机会出人头地,若将此事告诉朱之廉,定会受到他全力扶持。” “你刚才所问只是想确定我背后的势力是否能够护你安全,告诉于我,是怕朱之廉将你灭口!” “正是,倘若你知道此事,他定然不会把我如何。把柄被忌惮的人握在手里才能起到真正的作用!” “好,我明白了,你借我的势意图压迫他!” “确实是这样,就不知你是否乐意。?” “为何不乐意?搬倒朱之廉,对我虽然有好处,但是我今日卖你一个人情,他日回报绝不比现在少。我赌你他日成就远非一个益春堂主能比。” “借您吉言,倘若他日正如你所说,自当助阁下一臂之力。” “好,你这个人情我卖了,现在说说我们明日如何行事。” “明日堂主回来必定传唤你我前去询问这几日有何进益,我们便这样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 巡查造访 华灯初上,遍地生香,鸾凤阁内觥筹交错,处处是莺声燕语,好一番人间天堂,就连门口的两个大红灯笼看上去都似那么的抚媚。 柳浩宇将身边的两名随从打发走开只身一人来到小阁楼,阁楼内空无一人只,只有那空气中遗留着一股淡淡的清香,正中央的圆桌上放着一个古朴的茶壶,远远看上去似竹非竹不知是何材质所制作,细眼看上去只见那壶上顺着竹纹依势雕刻两座山峦,顺势而为恢弘大气跃然而出,旁边靛蓝色的茶杯里徐徐热气无风而起,细细闻之便可以从空气品出茶茗的香气。让人忍不住想端起来细细品味。不知是是是茶茗的香气蛊惑了柳浩宇,他竟然端起桌上那一杯茶茗放在鼻下轻轻的嗅了嗅,模样甚是陶醉。 “柳公子,看你如此痴醉的模样,想必是特别钟情于此物,就连小女子走来的脚步声都没有听到,既然如此,小女子也不夺人所爱,如若不嫌弃,今日我就成人之美,愿将此二物赠与阁下,就不知道阁下是喜欢这杯中之茶,还是这做工粗鄙的器物呢?” 柳浩宇闻听此言便赶紧把茶盅放在石桌上,顺着声音望去,见一身着淡黄色绣品美艳女子正掩嘴轻笑,旁边立着两位丫鬟也都低着头像似在嘲笑自己刚刚的不雅举动。柳浩宇羞愧的低下头一抱拳说道:“回禀阁主,在下刚才多有失礼,一时被这杯中香茗扑鼻香味所迷,失神未曾察觉阁主悄然而至,还望见谅。” “柳公子严重了,今日您深夜前来,想必是前些时日拜托您的是那事已有眉目。烦劳公子现在说给我听可好?”女子莺声燕语的说道,玉莲轻移缓缓来到石桌前坐了下来顺手拿起刚刚柳浩宇放在桌上的茶盅浅浅的饮了一口。 “是的,在下以查清,此人绝非是对手安插在益春堂的的眼线,此人来历清白,无权无势,性格懦弱难成大器,除了略识一些草药便无长处。不知接下来对此人是如何安排。” “这样啊,那少年功夫如何?” “半点功夫功夫都没,我让人设计让他雨天上屋什么,却见熙雅头也不回匆匆离去,失落之感跃然于脸上。只见那小丫鬟走上前来,拿出一小盒子小心翼翼的那桌上的茶盅放了进去,侧身一行礼嘴里说道:“柳公子,请您稍等一下,奴婢这就前去将茶取来。” 柳浩宇心不在焉的摆了摆手示意丫鬟自行离去,空旷的阁楼又只剩下他一人,盯着桌上的茶盅好似失了魂一般。 “雅姐姐,您今日之态度可和那日截然不同啊,奴婢不是很明白?那人当真是喜欢那个茶盅和茶叶吗?”待到下了阁楼跟在身边的丫鬟低声询问道。熙雅看了看小丫鬟笑了笑也不说话自顾自的向前走去。 晨起的第一缕曦光,撕破了无边的黑暗,原本寂静的街道也陆续的有人来往穿梭,老刘头挑着那副货郎担早早的等在益春堂门口,几日的阴雨早已让他苦不堪言,右边那一筐里满满当当的都是烧饼馒头,左边一副简单的灶台上面有着热乎乎豆腐脑,见路上行人越来越多,老刘头扯开嗓子吼了一句:“烧饼馒头豆腐脑,!”往日里只要他这边一喊,没多久里面就会出来人,可今日里却没有任何人影,老刘头伸长了脖子向里面看去,只见里面有几个杂役正在打扫,老刘头走上前去满脸陪笑的询问道:“小哥,刚出炉的烧饼馒头豆腐脑,来一碗填填肚子?“ 一个杂役头都不抬没好气的回道:“去去去,没看到这里正忙的不可开交吗,哪有空吃,你也赶紧挑着东西走人,今日有官府人过来巡视,倘若冲撞了,你可担待不起。“ 老刘头闻言赶紧转身欲挑着担子去别家,耳边却传来马蹄声,抬眼望去,只见两匹骏马缓缓走来,其中一人一身儒袍三缕长须正是朱之廉,另外一匹马上端坐这一位四十岁开外,身着官府,头戴官帽的中年男子,双眸炯炯,精光闪烁,令人一看,就知他是个精明能干之人,二人转眼间便来到益春堂门口,堂内早有门人在外候着,见人来到门前连忙上去牵住马绳,二人翻身下马立于台阶前,,朱之廉连忙说道:“昨日我已飞鸽传书,让人早已准备好一切待查之物,烦劳正堂稍作等候。这边请,抬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中年男子看了看还呆傻的立于旁边的老刘头说道:“益春堂果然深得人心,小贩都摆到门口叫卖了,都未曾驱赶!” 朱之廉连忙陪笑道:“巡察使这是在鞭策在下呢,我们这穷山僻壤哪能跟你当差的京都重地相比。不乏有些地处偏僻连夜赶路之人,有时候来此天光未亮,周边的店铺尚未开门,此时腹内空空,有了这些小贩确实可以帮助他们,益春堂旨在造福相邻,可不能只是光喊喊口号而已,要做到实处,也许我此举做的有不周到之处,还请巡察使大人指正教导。” 中年男子微微一笑道:“堂主你莫要这般客气,你我二人是何等交情,如此这般说岂不是见外了?”说完迈步走向堂内,朱之廉见男子对此没有过多的追问便吩咐两旁的杂役将马牵至后院好生饲养,吩咐好后便急急忙忙追了上去。 老刘头惊慌失措的待在原地,也不敢私自离去,不多时燕十三走了出来,径直走向老刘头,用一条胳膊搂着老刘头的肩膀和风细雨般轻声说道:“刚才的事情你也已经看到了,你说你要是现在离开,我们朱堂主也不好对巡察使交待,你说对不对?再说了万一待会有人要向你询问,你要是不在这可不妥吧! 老刘头战战兢兢的回道:“大爷,等会还有人要来问话呢?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就是卖烧饼的老头。” 燕十三用手轻轻拍了拍肩膀说道:“我说的是万一,万一有人问起来你该这样说,是堂主嘱咐你们这些小贩在这里支摊的,为得就是方便远来的病人能填饱肚子,我这么说你可懂了?” 老刘头的头点的就和小鸡啄米似的,嘴上还说道:“懂,我懂!” “好,懂了就好办,你今天哪里也别去了,就在这里好好的支着摊。倘若你把事情给我办砸了,自然没什么好果子吃!”燕十三这话的语气已经不是刚刚那般和风细雨,更像是给老刘头下了道命令般。说吧便转身走进益春堂,只留老刘头一人痴傻的站在那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 试探学识 冯管事手里端着心爱的紫砂小壶,漫不经心巡视着各个地方,学徒杂工们纷纷停下手里的活恭敬的打着招呼,他享受着这种感觉,尽管他知道外人对他是害怕多余尊敬,可他不在乎,这种他人前途尽握在手的感觉让冯管事无比的愉悦。 正值壮年的他还有一腔抱负待施展,从学徒升至一处管事仅仅花了十年,期间付出多少努力,又有谁人知道,现如今他贵为采办管事那自然是好处多多,今时今日外人见了都的管他叫一声冯爷,他已不是十年前和大哥一起天桥下练摊的那个世人皆喊的冯二了。 “冯管事,堂主让你去一下,看堂主脸色不是很好,您留心。”一名杂役急匆匆的跑过来和他说了这么一句让原本悠然自得的冯管事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该不会是昨天那两个小子捣的鬼吧?库房的药材应该没什么问题啊,我还有什么事会让堂主生气呢,多思无益去看看就知道。 冯管事快步来到正堂,只见济世扶贫大牌匾下正坐两人,第一位五官清秀,年约四旬,头戴四方巾,上安八卦玉,绣带双飘,身穿青色官服,脚蹬青色官靴,颌下无须,此刻正拿这一本账本在哪里细细的查看,第二位年约五旬身穿一身儒衫,足踏祥云宫靴。面如满月,慈眉善目,三绺长髯,飘洒胸前。正端着茶碗细细品味其中味道,此人正是青州益春堂堂主朱之廉,另外一位想必就是昨天堂主信中所提到曹巡查。冯管事看到二位内心咯噔一下,心里盘算着究竟是何事让堂主当着官家人发怒,便弯腰一拜。 “拜见大人拜见堂主!” 朱之廉放下手中的茶碗不愠不怒说道:“志江,你来此地时日已不短了吧?” “回堂主,十年有余。” 朱之廉端起面前个茶抿了抿然后说道:“十年,已经来了这么长时间了啊,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如此长的时间足可以改变一个人,比如从一无所有可以变成前呼后拥,从卑躬屈膝的冯二变成只手遮天的冯管事!” 冯志江听罢堂主如此一说,吓得扑通跪在哪里高呼道“堂主,小的绝无此事,还望堂主明察!” “照你所说,是有人冤枉你了?可朱堂主并未说你究竟做了什么事情你就这样叫屈喊冤,难道你可以做到未卜先知?”曹巡察放下手中的账本沉声问道。 “这,小的一向恪尽职守,绝无半点违规越矩,说小的只手遮天这绝对是冤枉。” 朱之廉听到此勃然大怒道:“好一张巧言令色的大嘴,还在这里信口雌黄,那我问你这百两纹银和一对野山参又作何解释。”说罢便从桌下拿出一包袱扔在面前,冯志江见到这包裹后一张脸变颜变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沉默不语。 看到不在狡辩,朱之廉接着说道:“往日里你所做所为,真以为我等不知道。在外打着旗号耀武扬威也就算了,还对门人学徒使这等卑劣手段,我且问你他与你有何怨仇?益春堂发展之今,上蒙朝廷扶持,下依堂内众志成城,再凭百姓信任,才有了今日之点滴成就,外人诋毁我们也就罢了,你一个堂堂管事竟然作出有损堂内名节的事情?“ ”堂主,什么算计,什么冤仇,小的不明白。”听到这一番话冯志江一头雾水不由又抬起头来赶忙问道。 “事到如今,还想抵赖,库房屋道:上位坐的正是掌管青州之地的巡察使曹大人,快来拜见。 温子琦凌浩然二人纷纷作揖行礼道:“曹大人” 坐在主位的曹巡察点了点头转脸问坐在旁边的朱之廉:“此二人就是明年准备赴京的人选?” “回大人,正是。” “哦,这么早就定下来,想必这二位定又过人之处,就不知是。。。” 朱之廉微微一笑回道:“此二人若经过我的调教,假以时日能力不再我之下。要不曹大人点拨点拨?” 曹巡察听到此言便看了一看站在面前的这两人,说道:“既然朱堂主这般自信,那我也到想看看二人究竟实力几何?” 说罢沉思不语,半盏茶的功夫曹巡察缓缓的说到:“据说在古代有位大将军,他有一特别的嗜好一日三餐无肉不欢,特喜吃牛肉,而且喜好大碗的喝酒,醉酒后呢就经常打骂自己的手下,其一缘由是其性格暴躁,其二是为了什么?这一日他从都城返回驻地时晚上好兄弟为其接风洗尘宴会上碗大的牛肉大快朵颐烧黄二酒也是数坛下肚。晚上宴席散了之后回到府邸便又对手下的将士责骂殴打,责令手下的赶紧去给他买酒,其中一位侍官生性机灵就急匆匆的跑去买酒了,原来这位侍官在参军前曾随爷爷到处行医,因此他知道将军为何老是醉酒打人,越喝的多越暴躁缘由。为了避免毒打,他跑到药铺买了半斤的黑色草药,回来熬成水然后掺一些酒进去让将军豪饮。几日后将军不在醉酒发怒殴打下属。我来问你们二位这是为何?“ 在场诸人纷纷低头沉思,一片寂静。片刻后曹巡察用手一指凌浩然问道:“是何缘由?” 凌浩然俯身一拜回道:“在下才疏学浅,无能力作答。” 曹巡察微微一笑又指了指气定神闲的温子琦说道:“你可清楚是何缘由?” 温子琦抱拳一拜回道:“回大人,牛肉性温但酒是燥,脾气暴躁的人一般都是肝火旺盛,如若整日无肉不欢加烈酒必定心火上涌,心火旺盛的人必定是异常烦躁易怒,这就解释了为什么醉酒之后易怒,第一个为什么就是因为其心火烦躁易怒。再说第二个黑色的药草,熬汤后可以用酒服皆又有清心火功效颜色又呈黑的草药只有一种,那就是玄参。不知说的可对?“ 曹巡察点了点头问道:“嗯,不错,正是此物,看来你多少还有点东西。可是你呢?”曹巡察刚想数落一下凌浩然便发现旁边的朱之廉微微摇了摇头。 久在官场摸爬滚打的人焉能不懂这个摇头是何意思呢,顿时口气变的和风细雨说道:“虽然你没有作答,反而让我对你更加有好感,懂得谦让,是位大才!” 凌浩然刚听到转头问向自己时,心想刚才没给这位大人留下好印象,这可不好办,可紧接着这几句画风突变的夸赞顿然觉得好笑。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竟然这般给自己脸面上贴金。自己如果再不给这位曹大人台阶岂不是不识抬举了。连忙上前一步抱拳一行礼说道:“大人折煞小人了,只因大人问题过于高深,小人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又怕说错让大人见笑,如若乱答一通这不是给朱堂主丢脸吗?我二人都为朱堂主门下,我这位温师弟我还是颇为信赖,料定他能作答,所以。。。还往曹大人莫怪。” 曹巡察听了这几句话之后脸上笑的开心,朱之廉见此便说道:“好了,你也别这般取巧了,曹大人也不是外人,乃我至交好友,不会放在心上的。他今日前来一为公事,二位叙旧,你们也别过于紧张。” 说罢端起桌上的茶杯一敬曹巡察嘴里说道:“上好的毛尖,别放凉了,凉了口感可就差强人意了。” 曹巡察哈哈一乐说道:“喝茶喝茶看把你这两个徒弟给吓的。” 坐在一旁的姚斌坤见此打了一个哈哈说道:“堂主,适才这两个小子说找堂主有点急事,这一进来看到这幅样子就忘了向堂主禀报了,您看?是不是听他们说说是什么事情。” 朱之廉眼皮一抬看了一眼姚斌坤,将手中的茶盅缓缓放下对这温凌二人说道:“有什么事情说吧!” 凌浩然看了看温子琦和跪在地上的冯志江便说道:“近日天气连着下了几天的雨,冯管事担心今年上贡的草药潮湿发霉,所以差我二人昨天去库房打理草药,可是我二人在打理草药的过程中呢发现了一点小问题,思索良久觉得还是回禀堂主为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 真假玄参 朱之廉一听到贡药有问题顿时吓的额头上沁出黄豆大的汗珠,就连坐在一旁的曹巡察也一脸的严肃似乎在思量着什么。跪在地上的冯志江听到这句话更是吓的魂不附体,竟然破口大骂了起来:“我就知道你小子不安好心,竟然这般算计我,你且说说是什么错了,若说不出个所以,我定不饶你。” 朱之廉听到说贡药有问题开始就一肚子火,这时后冯志江又在哪里叫嚣着,真是让他气不打一出来,上去就是一脚踹在冯志江的肩膀上。怒吓道:“你给我闭嘴,刚刚的事情还没有说完,现在贡药又有问题,这个贡药的进出都是你一手操办的,你是如何做这个管事的,让你做管事不是为了让你捞钱拿银子的。看来你是铁了心和我过不去,如若贡药真出了问题我定把你扭送衙门。” 呵斥完冯志江转头又对凌浩然说道:“你接着说,出了什么问题。” 凌浩然挠了挠脑袋笑了笑说道:”问题是子琦发现的,还是由子琦来说把,我怕我说遗漏了什么关键信息。” 朱之廉微微一愣又对温子琦说道:“子琦那你来说,昨天究竟发现了什么问题,真是贡药出了问题?” 温子琦上前说道:“回禀堂主,事情是这样的,因冯管事安置不当,连日来的阴雨使得药物都有点返潮,原本难以分辨的药物在潮湿的情况下更容易混淆,但有些平日里很难分辨的草药在潮湿见水的情况下便极易分辨,就比如刚刚曹大人所提到玄参,在干燥的情况下是内部灰黑色,而还有一种草药形状与玄参类似也呈灰黑色,此种药物便是生地,区分两种药物最简单的一种方法就是遇到水或潮湿的情况下,生地与玄参在潮湿沾水的情况下只要看黏不黏便可分别,还有一种分辨方法便是取两种草药置于水中,生地水液不变色,但玄参水液变黑,原本在潮湿的情况下库房里的玄参应该是没什么两样,但现在我们库房里放置的玄参却滑腻异常,小徒觉得此事事关重大,还是禀报堂主为好。所以才斗胆说草药可能有问题。” 朱之廉听完温子琦这番描述连忙吩咐道:“姚副堂主,快去取库房里的玄参过来。” 姚炳坤自知此事轻重便转身匆匆离去,跪在地上的冯志江听罢后更似满脸惨白的瘫在地上,作为采办的他深知如若贡药出了问题他的下场是如何。不多时见姚副堂主一脸慌张的手里拿着一筐黑色的药草走了进来,朱之廉与姚副堂主一起共事已有二十余年,自知老姚这番状态意味着什么。连忙迎了上去抓起一块就看了起来。就连一旁的曹大人也站起来走了过来,从筐里拿了一块在手里看了起来。二人皆不是寻常之人,自然知道手里之物绝不是玄参。现在还剩下最后一丝希望。 “去,给我取一盆开水来”朱之廉赶忙对着屋外说道。 不多时一个杂役端着一盆开水走了进来,姚炳琨上前接过水盆并示意杂役退去,转身将水盆放在座椅中间的案几上。 朱之廉和曹巡察纷纷将手里的黑色草药丢了进去,目不转睛的盯着,可是水面除了激起一点涟漪便再无丝毫变化,并未出现本应该出现的黑色。朱之廉见此便看了看姚炳坤。二人相处之久本就有着不俗的默契。现在更似一个眼神就知道是什么意思。这位姚副堂主转身来到门外呵退一众杂役,进来时伸手将门反手关上。此时屋内一共五人,早已瘫在地上的冯志江,眉头紧锁的朱之廉姚斌坤,和面露喜色的曹巡察,以及气定神闲的温子琦凌浩然。 朱之廉看到面露喜色的曹巡察连忙抱拳道:“曹兄真乃神人啊,原来早就知道我这里的玄参有问题了,适才有意出题点拨我的二位劣徒,怪只怪我未能及时明白曹兄的良苦用心。这让朱老弟我汗颜啊。” 曹巡察微微一愣哈哈大笑道:“朱老弟这话可让我受宠若惊,我可没有未卜先知的神技,这一切全是巧合。” 姚炳坤连忙陪笑道;“曹大人真是神人,如若不是有意点拨我等,岂会有如此这巧合之事。这等神机妙算着实让人佩服!” 朱之廉见曹巡察并未动怒,便知此事还有转机,赶忙对姚斌坤说道:“曹大人车马劳顿,贵足踏贱地,我等应该略尽地主之谊为曹大人接风洗尘。” 姚炳坤赶忙接着说道:“那是那是,京都繁华之地珍馐美味自不会少,可我们青州四绝也别有一番风味,今日曹大人不如尝尝我们这青州风味。这饿坏了身体可是大事。” 朱之廉点了点头说道:“老姚说的极是,这事曹兄一定的听老姚的,他可是土生土长的此地人士,你就当给我一个薄面,咋样?” 曹巡察叹了一口气说道:“朱老弟你看你这么一说,我如果真的不品尝品尝你这青州四绝都有种入宝山空手而归的感觉,那只能叨扰了,实在过意不去让姚堂主破费了,那老曹我今天就悉听尊便一切就按照你说的办。” 姚斌坤听到这里一抱拳说道:“好,曹大人您在这里稍做休息喝杯茶,我这就去给您张罗。!”说罢看了一眼朱之廉便转身离去。 朱之廉见姚炳坤离去便对温子琦凌浩然说道:“你二人功不可没,日后自有一番奖赏,现在也退去吧,出去后叫老六过来一趟!” 温凌二人分别对曹巡察朱之廉作揖拜别转身离去。不多久门外传来一声:“堂主” 此时屋内二人早已正襟危坐听到门外的声音朱之廉便沉声说道:“进来” 推门进来一个身高六尺体型干瘦的汉子,只见来人长着一副枯木脸,一对三角眼睛倒吊着,酒糟鼻子蛤蟆嘴,一脸的疥疤。此人来到朱之廉面前垂手站立,面无表情的说道“堂主” 朱之廉手里端着茶盅阴冷的说道:“拖出去,干净点” 老六应了一声便拉起冯志江的一只脚拖了出去,此时的冯志江早已是只有进气没有出气了任凭就这样被人拖着脚拉出去。此人从进屋到出去未曾看一眼坐在首位的曹巡察。随着关门声屋内就只剩下曹巡察和朱之廉。 曹巡察见此人如此行径便点了点头说道:“此人不错,是个做事的样子,不知从何处觅得如此良将?” 朱之廉将手中的茶盅放下双目凝视着远方冷冷的说道:“死人窟,那个地方现如今仍存在易子而食的现象。几年前听说那里出了一个太岁我便驱马前去,不了途中匪患猖獗,我被劫持,在地牢里认识此人,此人当时身患重病,已经同死人没有差别,是我出手将其医治。几日后柳知府的府兵经过才将我救出,从那以后他便跟着我了。” 曹巡查诧问道:“柳知府?他的府兵为何会出现在那里呢?” 朱之廉哑然失笑道:“曹大人,您真是贵人多忘事,你还记得我是因何前往死人窟的?” 曹巡查这才恍然大悟道:“太岁,明白了,那你出来之后可曾继续前去寻找太岁?” 朱之廉长叹一口气说道:“去了,可没有任何线索?” 曹巡查诧异道:“咋么会没有任何线索,难道传言是假的?” 朱之廉压低声音说道:“真假已无从得知,因为根本没人,我到了地方后发现整个村庄早已被焚烧的一干二净。后来听说是匪寇放火焚烧的,探亲途中的知府夜晚意外发现火光冲天便驱兵前来,发现如此天怒人怨的行径,便出兵将盘踞在此地匪寇一网打尽以安民怨!” 曹巡查眉头紧锁喃喃自语道:“匪寇竟然如此泯灭人性,连这种防火屠村的事情都做得出来?着实让人满意相信。” 朱之廉静静地沉思了片刻缓缓的说了一句:“那些匪寇原本就是这个村子的村民,无奈日子过不下去才去打劫过往客人意图温饱。” 听到此话曹巡察脑袋里嗡的一下失声大吼道:“照你这么说难道是...” 朱之廉长嘘一口气平负了一下翻滚的气血对曹巡查一抱拳说道:“此等陈年旧事,我们提他干什么,今日之事还的多谢曹兄了。” 曹巡察摆了摆手说道:“彼此彼此。你跟我说实话,刚才你摇头制止我说你那个学徒,让我好生诧异?为何?此人背景大到都不能评头论足?” 朱之廉点了点头说道:“你可知他姓什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 青州四绝 曹巡察摇了摇头问道:“姓甚明谁?难道就单凭一个姓。。”话说到一半曹巡察突然想到在周国确实有一个姓是不允许评论的。那就是林!赶忙问道:“难到他姓林?” 朱之廉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林!是凌,威远将军的凌。” 曹巡察刚惊的一头的汗听到非双木林顿时缓了一口气。原来是威远将军的人,那也是他一个小小的巡察使不可以评论的。赫赫战功,三十万铁骑常年驻守漠北的威远将军,可身着蟒袍,腰带佩剑,上殿可不拜。虽为人正派但此人极力护短,绝不允许手下门人将士受半点冤屈。倘若真和此人有关系,那确实是不好招惹的。想到此时一抱拳道:“多谢朱老弟提醒。” 朱之廉摆了摆手说道:“哪里哪里,你我交情何须言谢,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来,喝茶!” 曹巡察端起茶杯浅浅的酌了一小口缓缓的放下语重心长的说道:“贡品出错,此事重大,朱堂主还是谨慎些为好。” 朱之廉焉能听不出此时这话的含义唉声叹气的说道:“是啊,此事确实是比较棘手,都怪我自己束下不严,谁能想到这个吃里扒外冯志江竟然粗心到如此地步。竟然连生地和玄参都没有分清,好在有曹大人坐镇没出什么乱子,现如今药物没有交上去,还有挽回的余地。现如今我即使将冯志江交给官府,这个失察之责是难辞其咎。现如今知道此事的人数不多,都是自家兄弟,便无大碍。” 曹巡察冷笑一声说道:“往重了你说这可是欺君之罪,往轻了说也是失职,岂是一个失察可以搪塞过去的?还说什么自家兄弟,您是说和我还是和姓凌的那小子?” 朱之廉哈哈一乐说道:“查出来了那是欺君之罪,那如果查不出来呢自当是分平浪静。虽说他姓凌可真能和我朱某称兄道弟的可只有你曹兄了。” 曹巡察冷言冷语的说道:“这个曹兄二字可愧不敢当,曹某人一向秉公执法,如此大的事情你觉得我会帮你?你我私交是不错,可这种掉脑袋的事情你把我也牵涉其中,你朱堂主是从何时有这样的自信?再说了即使我不说你的那两个门徒能做到守口如瓶?” 朱之廉微微一笑缓缓起身走到曹巡察近前拿起桌上的茶壶想要给曹巡察添杯茶,可是曹巡察却伸手将茶杯口掩住看了看朱之廉。这位朱堂主见此神色自若的说道:“我那两个门徒好说,你觉得如果姓凌的那小子真和威远将军有瓜葛,他会以此来要挟我?我还不够资格。保住这个秘密远比说出来有用的多。再说另外一个,据我所知此人身无长物唯一的亲戚也早在两三个月前失足摔死了,他能奈我如何?报官了无非赏点银两。那点银两又能有何作用还不如用这个秘密换我对他的扶持.曹兄你觉得我分析的可对?” 曹巡查点了点头说道:“确实如你所说,一个不屑要挟你,一个不敢要挟你。反而保守秘密却可以获得更多,他两人我观其绝不是那种不会权衡利弊之人。所以现在唯一的变数以及问题就是我了?” 朱之廉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说道:“不知道曹兄可听说过这青州四绝是何物?” 曹巡察摇了摇头说道:“曹某孤陋寡闻并未知道是何物?” 朱之廉微微一笑的说道:“听雨轩的曲,九曲宫的舞。南山坊的姑娘,” 曹巡察冷哼一声说道:“曹某虽然才学不高,但至少识数,这好像只有三样。” 朱之恋不慌不忙的说道:“因青州离漠北不是很远,此地又地处交通关隘,所以人流活动较大,每年都会有一些关外的参客到这里的贩卖参茸,不乏能从他们手里收到不少品相极佳的野山参,久而久之益春堂的野山参也被称之为青州第四绝。” 曹巡察嗤之以鼻的说道:“不就是野山参吗?我以为是龙肝凤胆这样的稀奇物件呢。” 朱之廉依旧云淡风轻的说道:“对于曹大人来说野山参自不会放在眼里。以曹大人的能力想要弄点上了年份的野山参还不是易如反掌,可是若是数十来年的呢,想必也能弄到不过是费了一些周折而已。朱某今年承蒙上天照顾,早先时日从漠北的参客处购的一对百年老参。年份估摸着应该二百余年。二百余年的野山参价值何许,曹大人自然懂得。有道是好马配好鞍宝剑赠英雄,朱某深知曹兄是一个至孝之人,上有高堂卧床不起,朱某愿意将此物进献给老人家以表一点点孝心。” 曹巡查赶忙将手从茶盅上拿开对朱堂主摆了摆说道:“无功不受禄,这让我如何过意的去呢。” 朱之廉见曹巡查依然将手从茶盅上拿开便为其续了一点茶水然后转身回到座位上坐了下来继续说道:“孝敬老人家一点东西被曹兄说的什么受禄不受禄,这不见外了吗?此地人多眼杂,识才我已让姚堂主将此物单独取出,您放心并未将其记录在贡药之册。这是我私人孝敬给老人家的一点心意。还忘曹兄不要介意,此刻应该被姚副堂主带去鸿雁楼去了。曹兄您看,现在已近晌午,想必姚副堂主应该准备妥当了,不知可否赏光移驾鸿雁楼饮杯薄酒?” 曹巡察面露喜色的说道:“朱贤弟这话说的如此见外,我们之间何须如此俗套,粗茶淡饭即可,你这大张旗鼓的让曹某如何是好。既然如此那曹某也只好厚颜无耻的去尝尝这青州四绝了。” 朱之廉眉开眼笑的说赶忙说道:“曹兄一路舟车劳顿,朱某略备薄酒为您接风洗尘,青州小地方能拿出手的也只有这青州四绝了,您可千万别嫌弃。这边请!” 曹巡察哈哈一笑道:“哪里哪里,风味小菜才是正宗,那愚兄就笑纳了!”说罢站起身来与朱之廉走了出去。 温子琦凌浩然二人待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着彼此会心一笑,不多时凌浩然说道:“这次我们的朱堂主估计要破财消灾了,就不知道这位曹大人是否食人间烟火,你是青州人士你可知道青州四绝是啥?” 温子琦望着屋外的风景慢条斯理的说道:“你非青州人士,不知道也属正常,画舫姑娘离魂酒,生死关头野山参!野山参!原来是要送这个给曹大人.” 凌浩然打趣道:“以曹大人今日之地位,想要用野山参打动,这年份可低不了。”说话间门外传来了咚咚的敲门声。凌浩然回来一声进来,便看见厨娘拎着食盒从门外走了进来径直走向屋内唯一的桌子将饭菜摆了开来,三荤两素一份汤,说是丰盛一点不为过。厨娘一边摆着一边说道姚堂主吩咐了,以后你二人就在屋内用餐吧,食堂人多吵闹会影响你俩。二人听此相视一笑,便坐了过来开始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日落西山,倦鸟归巢,在这凄美的黄昏景色中家显得格外的温馨。云承明抬头一看将要消失的落日,心中不由得一阵紧张,立即挥鞭赶路,马蹄飞驰转眼便来到了龟甲巷八号,站在门外的门人快步迎上前去说道:“公子你可算回来了,出大事了!” 云承明伸手将缰绳递给下人赶忙问道“是不是夫人出什么事情了?” “公子,你赶快进去吧,” 云承明心中一凛,隐隐感到有什么不详的事情发生了,迈步从正门匆匆迈进。院内亭台楼阁水榭林立,远远瞧见一姑娘此刻正独倚雕栏,暗自伤神。云承明看着那满园佳木茏葱,奇花烂漫,不禁叹口气嘴里说道:“”春去秋来悲难舍,七载悠悠岁月长,辛夷你受苦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皇城急报 秋雁伴黄昏,黄叶风中舞,京都官道上影绰绰看见一行二十余人马护送着一辆马车向北疾驰而去,马上诸人各个身着甲衣,身后披风迎风飞扬,披风上绣着的银色巨狼在落日余晖中显得格外醒目!谁人不知驻守大周西北边疆的西北狼王姜虢,其麾下十万铁骑赫赫威名让西凉三十万大军隔河而望!路人纷纷驻足观望,保家卫国之人在何地都应该受人尊敬,看来这一定是边关传来捷报,于是众人便把目光投向马车,帷幔遮掩的密不透风根本无曾知晓车人是何许人也,仔细观瞧这些铁骑脸上并为漏出胜利的喜悦反而却是各个忧心忡忡的。众人无不诧异,既无喜报为何这一股铁骑会出现在都城呢?再观其神色以及铁骑对马车的关心态度,大致可以判断出车呢之人对他们无比重要,无人不知谁人不晓各个铁骨铮铮的西北狼竟然透出这般神色,除了袍泽弟兄还能有谁? 眼看天色已黑,凌浩然便将屋内的烛火点燃,听着烛火的噼啪声,让原本浮躁的心渐渐的沉寂了下来。 温子琦回想今日上午发生的事情仍然心有余悸,便开口询问凌浩然:“我们今日上午是不是有点太过于冒险?倘若朱之廉对冯志江深信不疑,倘若即使出了问题他还要是有意包庇,那我二人今天恐怕很难活着走出那扇门了。” 凌浩然却不以为然的说道:“其一你说的那种情况不存在,朱之廉不可能对冯志江深信不疑,平日里少言寡语的你很少与人攀谈,今天我们叫的那个老六你可了解?” 温子琦摇了摇头。凌浩燃接着说道:“此二人都在此地很多年,可是据我观察老六从未与冯志江说过闲话,我也了解到朱之廉最信任的人是老六。所以我猜测朱之廉对冯志江并不是那么信任,因此昨日你提议时我才一口答应,至于你说的第二种灭口,我觉得你是多虑了,我们提出这个问题,矛头直指冯志江,对朱之廉只能说稍有波及而已,我断定他不会做这种引火烧身之事。最终事情的结局你也看到了,一切如你所料。事情已经过去了,多思无益。” 温子琦沉思片刻后坦然说道:“正如你所说,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在此还纠结又有何用呢?看来今日朱之廉不会再寻我们,我们也早点歇息,昨晚上一番计划,今天上午又一顿折腾现在便觉得异常困乏。” 凌浩然连忙说道:“谁说不是呢,这不是你在纠结吗?其实我上下眼皮早就打架了。这不怕万一朱之廉传唤我们所以一直硬撑着。我估摸着今晚朱之廉和那个曹大人应该有很多话要说,应该不会想到我们了。既然如此何不早点休息受这罪干什么。” 温子琦听罢也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将烛火熄灭借着月光走回床上躺了下去。 破晓曦光撕破了无边的黑暗,如此这般美景鲜有几人可以欣赏到,但老刘头却有幸可以全程目睹,此时的老刘头倦着身材依偎在炉子旁边心里也是五味杂陈,一天了没人来问过他一句,究竟会不会有人来,他不知道,但他知道他不能走,他要信守承诺。信守与燕十三的承诺。空旷的街道上传来急促的马蹄声,眨眼间便来到益春堂门前,只见从马山跳下一驿卒,急促地拍打着门嘴里喊道:“八百里加急,速速来接。”几个呼吸便见门分两边从里面出来一人慌忙接过信件急匆匆的跑去寻找当班管事。 顿时院内乱作一团,紧接着便传来呵斥声:“库房管事人在那里,这个时间他能耽搁起?” 温子琦和凌浩然听到声音也连忙推开房门看着外面的奔跑的众人,连忙拦住一个从面前跑过去的杂役问道:“出了什么事了吗?”杂役回道:“京城急报,调一药材,库房冯管事下落不明,钥匙在他身上,现在正准备破门而入呢!” 凌浩然急忙问道:“是何种药草需要千里之地急调?”杂役挠了挠头说道好像叫什么续什么的。” 温子琦紧缩眉头说道:“应该是续断” 杂役连忙点头说道:“好像就是这个” 凌浩然见此便对杂役说道:“你去忙吧,这里没你的的事了。” 杂役应了一声便匆匆跑开忙自己的事情去了。见杂役跑开凌浩然急忙问道:“这个续断是何用途,而且还需要上了年份的?” 温子琦见凌浩然如此焦急赶忙说道:“此药甘温能补,苦辛行散,补中有行,补而不滞。入肝、肾经,既补肝肾,又行血脉,还续筋骨,为内科补肝肾、妇科止崩漏、伤科疗折伤之圣药!说白了就是就是治跌打骨折和女子病奇药,八百里加急调药绝不是女子病,应该是用来治跌打外伤骨折的。” 凌浩然长吁了一口气说道:“原来是治外伤续骨的。回头一想这名字到是很合这个药的功效。看来这个起名字的人也是一位性格直爽的人干脆用药性来取名。” 温子琦点了点头说道:“传言此药是一名山野村民取得。” 凌浩然眼睛顿时睁得老大说道:“传言?该不会又是什么奇闻逸事吧!” 温子琦笑了笑说道:“还真是有一个故事来说这味草药的,你想不想听一听?” 凌浩然急忙点头道:“听你的故事一遍就让人能记住这味药,而且特别深刻为何不听呢!” 温子琦煞有介事的清了清嗓子说道:“在很久前有个行走江湖的郎中,每天都是走村串户为人免费看病送药,所到之处皆都是深受村名拥戴。一日游方郎中来到一个偏僻的小山村山村,碰巧呢这个村庄有个垂死的年轻人,家里人呢曾请一个此地的郎中开的许多药治疗,花了不少钱,但毫无效果。眼看病人马上就要不行了,家人呢悲痛不已,嚎啕痛哭。游方郎中走近一看少年的脸色又摸了摸病人的脉连忙说道:“此病不难治,没什么大碍。”说罢便打开自己随身携带的药葫芦,倒出两粒黑色丹药让人撬开少年牙关灌进去。不多久,病人就醒了过来。 家人看到少年醒来便跪三叩九拜的感谢郎中,乡亲们知这件事后纷纷请郎中到自己家,热情款待,问病求药。不了这事就传到了此地郎中的耳中,郎中就动了坏心思。一备了好酒好菜将游方郎中请了过来,饭桌上此地郎中想和游方郎中告知黑色药丸的方剂,想要用此丹药赚钱发财,不了却被游方郎中拒绝了。见讨要不成,此地郎中恼差成怒:“你个游方郎中,这般不识抬举敬酒不吃吃罚酒。若不答应,你不是游方郎中吗,我就差人打断你的腿,看你还怎么四处行医?你不是伸手救人吗,我就打断你胳膊看你如何把脉救人!”游方郎中冷笑道:“祖传救人药,只救人,不图财。”说罢转身离去。此地郎中一挥手,身后的几个仆人狗腿子一拥而上,用乱捧狠狠打在郎中身上,直到郎中昏死过去,满身是血,最后被扔到了山里。 不知过了多久,郎中醒来,发现双臂两腿都被打断,他咬牙硬撑着,含泪啃吃附近的野草充饥,三日后一个上山打猎的猎户发现了他,认出是好心的郎中,便将他背他到山坡上。他用虚弱的声音给猎户描述着让给他挖那些长着羽毛样叶子、开紫花的野草。猎户挖了许多,把郎中背回家中,每天煎这种野草给郎中喝,悉心照料。两个月后,郎中的伤腿就好了。 这天,郎中对猎户说:“我不能再在这里住了。给我治伤腿的药草就借你的口传给乡亲们吧。”联户流着泪百般挽留,但郎中还是连连摇头,并在当晚悄悄离开了。 猎户按照郎中的嘱咐做了,并根据这种药草能续接断骨的作用,给他起名叫“续断”。经很多摔伤病人使用,确实很有效验。久而久之便传了开来!” 凌浩然听完长叹一口气说道:“人心,贪得无厌,不惜伤他人性命意图满足自己利益熏心的私欲,可悲!” 温子琦听罢点了点头说道:“是啊,尔虞我诈的乱世,此等事情比比皆是,自以为是对弈者,其实是他人之棋子。”二人正在感叹之际便听到远远传来一句,“快来人,冯管事找到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另有隐情 二人听闻此声音急急忙忙跑了过去,此时众杂役早已围得水泄不通,只见人群中间躺着一人,正是冯志江,此刻早已气息全无。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着。此时值班管事也赶了过来。看了看躺着地上的冯志江眉头紧锁,随即沉声说道:“来人,快将他身上佩带的库房钥匙取了,速速去库房寻得续断,驿官此刻还在外等着。再去两个人速去官府报案!” 只见人群走出一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燕十三,走上前去在冯志江的尸体上一通摸索,在腰际之间寻得一串钥匙,转身丢给掌班管事嘴里说道:“您先去张罗药材的事情,这里交给我来处理,您看如何!” 掌班管事点了点头便转身直奔库房而去。对于冯管事的死亡,掌班管事若说丝毫不放在心上是不可能的,可今天是他当值,堂内一切事宜都要由他来调配。现在对于他来说最为重要的是将续断寻得,交给驿官。若是耽搁了时辰,耽误了大事,将来天子一怒那么整个青州益春堂都将受罚,这才是他现在应该去想去做的事情,至于冯管事的事也只能交给燕十三了,他只要等朱堂主回来禀报一声,至于最终如何处置那的看堂主如何决断了。 繁华的十字街头人来人往,商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但离主街道不远的南山坊却好似远离城市喧闹的一处桃花源,曹巡查推开伏在胸膛上的少女,翻身下了绣床。整理好了衣衫便推门走了出去。此时辰时刚过,大堂内却早已坐着一人正在那里品着茶点,见曹巡查出来此人连忙站起来说道:“曹兄,南山坊的姑娘是一绝,我却觉得此地的茶点也能算的上青州一绝了,快过来尝尝。” 曹巡察揉了揉涨的生疼脑袋边走边说道:“朱兄,您可千万别叫我曹兄了,你长我几岁,我应该称呼你一声兄长才对。” 朱之廉连忙摆手说道:“这可万万使不得,你贵为六品巡察,我虽痴长几岁,但一介布衣这哪能受得起您这一声兄长。” 曹巡察放下手里的糕点,品了一口桌上的茶诧异的说道:“嗯不错,确实能算的上一绝了,这茶汤竟然是用葛花制作,看来此地的老板也是深知药理之人,世人都知葛根可以解酒,却少有几人知道这葛花解救的效力远非葛根所比,难怪这南山坊可以位列四绝,原来背后有高人指点,确实不错!” 朱之廉也是微微点头说道:“不知道曹兄昨日有没有注意到,每一道菜都暗合养生之道,处处皆有玄机。想必此地的老板应该是一位养生大家。” 曹巡察沉思了片刻说道:“若不是朱兄刚才提起我都没有注意到,细细回想真如朱兄所说,每道菜都是如此,放在一切又暗含生化之道,能做到如此绝不是寻常之人,应该是一位造诣颇深的药学大家。真想拜会一下这位高人,无奈此次行程颇赶,只能留有遗憾了。” 朱之廉赶忙说道:“此事就交给我来处理好了,绝不能让你来青州一趟却留下这么大的一遗憾。” 曹巡察听到朱之廉这般承诺自己便说道:“此事那就有劳朱兄了,我看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便去堂里将事宜交接一下,我也好心无旁骛的返程。” 和煦的阳光舒服的照在身上,曹巡察站在南山坊的门口看着准备的轿子对朱之廉说道:“此地离堂里也不是很远,你我二人何不一路步行,我也好欣赏一下此地的民风民俗,待我二人走至堂里,你应该会将一切都准备妥当,这样即欣赏了风俗也不耽误时间,岂不两全其美?” 朱之廉哈哈一笑道:“既然曹兄想欣赏一下此地的风俗,朱某自当奉陪。”说罢朱之廉招呼过来一位杂役吩咐了一番。安排妥当后,回头对着曹巡察说道:“这边我都安排好了,我这就为曹兄介绍此地的风俗,这边请。” 二人信步走在青石街道上,往来穿梭的小贩喊着贯口叫卖着,俨然一派祥和安宁的景象。二人刚走至前门大街处便看见十字路口北面一条街道上有人围在一起,好像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曹巡察看了看朱之廉问道:“好像有什么事情发生,要不过去看看?” 朱之廉想了想说道:“既然曹兄想去一探究竟,朱某自当奉陪,只是担心此地三教九流龙蛇混杂,言语中冲撞了曹兄。” 曹巡察摆了摆手说道:“无妨,我等穿着便服,你若不说谁又能知道我乃是朝廷之人呢?” 朱之廉却说道:“曹兄虽身着布衣,但是终究难以掩盖其身上威严之气。” 曹巡察连忙打断说道:“朱兄,你就别给我戴高帽了,还威严之气,我听了都觉得害臊。走我们去看看。”说罢自顾自的向人群走去,朱之廉无奈的跟了上去。 走到近前才发现人头攒动,根本看不到里面发生了什么,只好再往里挤了挤,总算看清楚什么状况了,原来里面躺着一个穷书生,身穿一件洗的发白的文生袍,上面都是脚印,有位年长的老者看到书生这般潦倒模样,便询问道:“年轻人这是因何所致?”只听人群中有一个人貌似认识躺在地上的这位,便对着大家说道:“此人姓何名言青州本地人士,也算是个读书人,平日里给人代写个书信取个姓名啥的赚点小钱,好在家有贤妻,日子紧巴巴的但也算过得去,听说前些时日媳妇偶感风寒,没钱去请大夫,就去前门天桥下面卖药的人那里开了几服药,回去这汤药没吃几剂媳妇便突然暴毙,他非要去找人家理论,大家也不想想站天桥跟的、有那个是善茬?这不就被人暴打一顿,然后他便非要到衙门里去告状,当初这场官司还没开始打便有人和他说了你赢不了,八字衙门朝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你连温饱都成问题,却要学人家打官司,你是赢不了的,可何言他却偏不信,便一纸诉状将那人告上衙门,告其草菅人命,谋杀其妻何王氏。现在结果大家也看到了,哎!”说罢长叹一口气! 只见旁边一书生模样的人把扇子一折振振有词的说道:“听你这么一说这何言没有错啊!大丈夫理当如此啊。有何不妥? 那人又回答道:“是没错,可你知道他告的那人姓甚明谁?冯志海,此地回春堂管事冯志江的亲哥哥!你还觉得他能赢吗?” 曹巡察看了看朱之廉便转身走出人群,朱之廉连忙追了上去。曹巡察见朱之廉紧跟在身后低头不语便问道:“朱兄为何这般沉默不语?” 朱之廉长叹一声说道:“想不到,这个冯志江竟然如此这般行事,昨日里那百两文银以及那一对野山参正是此地县府衙门的师爷,托人送来于我的,我只当是冯志江让师爷帮其保媒拉纤,事情未成,退还给他的呢?” 曹巡察一头雾水的问道:“咋么又出来一个保媒拉纤?我咋么彻底糊涂了!” 朱之廉慌忙解释道:“我所了解的事情经过时这样的。此地有一寡妇叫杨柳氏生的甚是好看,冯志江几次三番上门去提亲都被赶了出来。他也曾央求过我让我去给他说媒,被我呵斥了一番,人家孤儿寡母生活不就不易,你岂能做这等下作之事。后来此事不了了之。昨日师爷交与我包袱之时,说事情已经办妥,这银两却万万不可收,我以为是说媒的事情呢,所以我说他只手遮天,谁曾想到这厮竟然对官府开始行贿。再加上玄参的事情。” 曹巡察连忙打断朱之廉说道:“玄参不是一切正常吗有何事?” 朱之廉赶忙陪笑道:“是在下口误,玄参没什么事情,您别见怪。” 曹巡察接着说道:“朱兄你手下竟然出了这等欺男霸女之流,你是该让你那位手下好好惩戒一下这位冯管事了。人多嘴杂万一传开你益春堂横行乡里鱼肉百姓这可不好收场。” 朱之廉连忙点头说道:“那是那是,我自会处理妥当。只是我想不明白刚才这位落魄书生又与冯志江是有何等过节,冯志江竟然不惜行贿来处理此事。” 曹巡察看来一眼朱之廉说道:“想知道其中缘由这有何难,待我将此地的知县叫来一问便知。” 朱之廉连忙抱拳一拜说道:“这般麻烦曹兄,实在过意不去。” 曹巡察摆了摆手说道:“朱兄,这般见外岂不是生分了。”二人间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话,转眼间二人已经来到了益春堂门口,有位杂役远远看到了朱之廉便急匆匆跑了过来说道:“堂主,您可算回来了,出大事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羌族密法 朱之廉听到这一声喊,心里咯噔一下,想着我也没做什么亏心事,为何老天就与我过不去呢,这又出什么大事了!嘴上忿忿的说道:“又出什么事情了?” 杂役忙回答道:“冯管事死了!” 曹巡查不可思议地问道:“谁?冯管事?死了?” 朱之廉冷冷的说道:“我当是什么事情呢,慌什么,去报官了吗?” 杂役连忙回道:“报了,现在官府已经来人了,仵作现在正在验尸呢!” 曹巡察听到官府仵作都来了更是诧异的看了看朱之廉。朱之廉见曹巡察一脸的难以置信看着自己便开口解释道:“冯志江这厮刚才您也看到了,欺男霸女无恶不作,许是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曹巡察看了看朱之廉意味深长的回答道:“他确实是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主。” 朱之廉长叹一口气说道:“现在就看这仵作能否查处死因,也好给他哥哥一个交代。” 曹巡察拍了拍肩旁上的灰尘说道:“到时候将办案的捕头叫来一问便知是何缘由。现在我们是不是该进去核实一下今年的贡药了!” 朱之廉连忙说道:“那是那是,你看我这一被打搅又耽误曹兄不少时间。请随我来!”说罢迈步走向堂内! 温子琦凌浩然他们这一群人此时也是叫苦连天,原本就是凑热闹,谁知道官府来人后直接将他们一个个的挨个盘问了起来,折腾了一上午总算告一段落,回到房内已是午时已过,此时早已腹内空空,但厨娘也才刚盘问完不久根本无暇做饭,不得已只能等着。 温子琦望着屋跑堂的工作是累了点,但是阿四有一本事,他总是能把顾客服侍的满心欢悦,客人一开心这赏钱自然也少不了,也是应了这悦来酒家名号。时值午后店里也没啥顾客,阿四肩膀上搭啦着抹布斜靠在门框上眯着眼睛养神,心里盘念着再做两年等凑够了钱,就可以回乡下去盖两间房,然后去隔壁村小凤家将亲事这么一提。一想到以后和小凤夫妻相处阿四心里美的扑哧乐出了声。 耳听到旁边有人说了一句:“阿四这小子做啥美梦呢,赶紧给爷几个招呼着。” 阿四赶紧弯腰陪笑看了过去,来的不是别人,阿四认识,这几位爷可不得了各个膀大腰圆,满脸横肉一脸络腮胡。“啊哟,几位爷您可里边请,这让小的可哪说理去,刚梦到财神爷进门乐出了声,您几位爷就光顾了。”一边说一边领着向店里走了进去。众人听到阿四这么一说嘴里哈哈一乐跟着进来。阿四边走边问道:“吴爷您是带几位好友老规矩上雅间还是找个靠窗通风之地?”领头这位大汉心里暗喜,这小子真会说话,我吴某来此地也就两三次,每月那点饷银那能在这里消费的起,如不是今天请这位高人,对我日后大有帮助,我又咋么会在这里设宴呢,嘴上却说道“老规矩上雅间。” “好嘞,二楼雅间,这边请。”说着话带一行人向楼上走去。 一行人来到二楼,这位领头的吴爷挑了一间靠街的雅间走了进去,阿四抹桌搽凳倒茶一气呵成,嘴里还问道:“吴爷您要宴请贵客那小的就给你张罗一桌上等酒席,您要是和您这几位好友把酒言欢呢小的就给你弄几个爽口清脆的下酒小菜。”说到这里看了看领头的这位吴爷,这位吴爷也是直爽之人顺口接道:“今日爷是宴请贵客,需要上等酒席一桌,你先让后厨给我备着,待会别误了爷的好事,但现在贵客未到,等人来了你就给我悉数全上,你可听明白了?如若误了爷的事,爷是干什么的你可知道?” 阿四听罢陪笑道:“爷您就放心好了,悦来这么大的招牌岂能误事,几位爷稍事休息,小的这就去给您沏茶去。”说罢便躬身退去。雅间内这位吴爷招呼几位依次落座,刚座好其中一个秃过,这老头是如何知我所想,便起身对他说道:“这位老先生,刚才是对我所言吗?不知所说是何意思?” 那须发老人看都没看我一眼,晃了晃手里的葫芦说道:“世人都喜杯中物,孰知黄汤也不易,浇愁误事怂人胆,唯心所事吾赖已。”说罢起身要走,我赶忙追了出去,毕竟老迈之人我三步两步便追上,盛情相邀下同我又返回了胡姬酒肆,经过攀谈才得知这位老先生是位隐士高人,见我本心至淳,有意点拨于我。这不我今天设宴叫上诸位一同拜会下老仙翁,让杂家兄弟也好早日能够脱离此道。就拿这位冯老弟来说,虽说并非与我等相同,但大家都不是外人,往日里干的那些勾当也着实上不了台面,趁手上未沾血迹,何不趁早抽身离去做他营生岂不更好?”说着看向了一行人中较为年轻的这位,这位说年轻也有个四十出头,膀大腰圆,一脸虬髯,这位到好咧着嘴在那傻笑。也不搭话。众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话。就在这时耳听道楼下的阿四招呼声传了上来:“这位老仙翁,看您三千银丝流泻肩,广袖无风随风舞,一看就是世外高人,不知老仙翁云游此地是要沽酒,还是品尝下我们这里的人间美味?”紧接着就是一个生如洪钟的声音回道:“老生并非仙翁,只是痴长几岁,虚度光阴罢了,来此地是应邀而来。”楼上众人无不诧异,这声音是从一个白发老人嘴里说出来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贪得无厌 朱之廉两臂交叉的抱在胸前,一脸的不可思议,就在不久前曹巡察差人把此地的知县请到这里仔细的一询问才知道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据知县说道原来何言家祖上曾是此地的员外,人称何半城,当是那可是春风得意,人如果一有钱便想着长寿,这位何半城不知道从哪里寻得一剂古方,可能是传说中白骨生肉起死还生的还魂丹,于是便倾其所有想要炼制这枚丹药,最终结果落得个祖产败光郁郁而终,虽说从小娇生惯养的何言毫无长处,但父亲的死忘确实给了不小的打击,好在小时侯家境盈实时曾上过一段时间私塾,可以识文断字的他也能帮人取个名字带写个书信啥的,日子虽然过的清贫,但也是自食其力。这冯家两兄弟也是本地人人士,早年间一直混迹在天桥下,尽干一些投机倒把欺行霸市的行径。后来冯家老二机缘巧合下来到这益春堂一步步做到一处管事,谁都知道益春堂根深叶茂,在此地颇有影响力,兄弟做了管事这冯家老大更是肆无忌惮起来,前些时日不知道从何处得知这何家早年间父亲大肆收购的草药竟然还有一部分存货,这可让冯家老大眼馋坏了,于是便纠集了一众泼皮无赖上门收购,一番吼吓再加上前段时间的阴雨这何王氏竟然病倒了。这个何言呢便去天桥下找寻冯老大理论,这冯老大便赔了点碎银子弄了几幅药给他带回家,谁能想到这何王氏竟然暴毙而亡,后来何言状告冯老大杀人。无凭无据就状告他人谋杀,这不是目无法纪吗于是便挨了一顿衙役的拳打脚踢给哄了出去。听完这番话不止是朱之廉一脸不可思议,就连本来镇定自若的曹巡察也是暗暗咂舌。 朱之廉看了看坐在椅上的知县说道:“姚知县,此地的姚副堂主与您是本家,你长我几岁我就斗胆叫您一身姚老哥。” 坐在椅子上的姚知县一脸堆笑的说道:“无碍,朱老弟你想称呼什么都可以。” 朱之廉一抱拳说道:“曹大人,姚老哥您二人可能不知道还有另外一件事,其实当初提拔冯志江之时发生过一件事,那就是柳知府曾经有意无意的老是提起他,当时只是觉得好奇,现在却回头想想便觉得原来是因为那一件事。所以知府才有意无意之间老是提起他。曹大人,你可记得死人谷,我曾与你提起的事情。” 曹巡察点了点头说道:“印像颇深!” 朱之廉沉声说道:“当初冯志江只管些日常杂事,为人颇为机灵,也深得我和姚副堂主喜爱,当初得到消息时我便是让他帮我收拾行囊,期间对他提到过将要去哪里。” 曹巡察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说道:“你的意思是当年知道你的行踪其中就有冯志江,你的猜测是这位冯志江将你的行踪显露给知府大人,从而有了知府回乡省亲,途中偶遇大火机缘巧合下将你救出?” 朱之廉连忙摆手道:“曹大人,我可没说这些,肆意编排朝廷命官可是要受罚的。” 曹巡察听罢先是一愣接着哈哈大笑道:“那是那是,万万不可以道听途说私自编排,现在冯志江已经是命丧黄泉,死无对证更不能乱说了。只是这冯志江因何而死,到现在这仵作也没给个明确的答复。朱堂主你差人快去看看进展如何!”朱之廉应了一声便起身出去安排了。 姚知县见朱之廉出去后便对曹巡察说道:“我么这位朱堂主人缘一向是极好,您不知道朱堂主不仅是此地堂主,更是青州城百家商会的代表。在青州城跺跺脚也是地面颤三颤的风云人物。就连这种跑腿询问的事都是自己亲历亲为,让人好生佩服!” 曹巡察原本准备伸手去拿桌上的茶盅,听到姚知县这般一说手不由得抖了一抖嘴上说道:“能做到如此之大,自然是有一番缘由在内的!”拿起茶盅一饮而尽。 不多时朱之廉手拿一份纸张走了进来快步走道曹巡察面前双手将面前的纸张呈上嘴里说道:“仵作其实早已经查验结束,只是未敢下结论。” 曹巡察看着手中的的纸张咦了身便递给姚知县,姚知县双手接过来看了看上面所写的结论长吁一口气,却一脸疑惑的对朱之廉说道:“自杀,还四肢俱断,五脏皆破,这的对自己有多大的仇。既然仵作给了定论那下官回去便结案了。就不知道家属那边是朱贤弟去通知呢,还是我官府出面通知呢?”· 朱之廉叹了一口气说道“冯管事在此地已有十年有余,还是我们来通知家属吧。” 姚知县听罢便拜别了二位转身离去。 阿四心里暗自嘀咕着眼前这位白发老者可真是厉害,竟然能和那几位如此谈笑风生,言语中这几人都还对老者颇为恭敬。要知道这几位中间可是有吃着饷银杀人无数的刽子手,还有平日里横行乡里的恶霸。平日里从其身边走过都觉得寒毛直竖,三伏天都会给人带来刺骨寒意,今日这般姿态许是有何把柄攥在老翁手里了,心里自己这么瞎嘀咕。手上确一点也不闲着,一样一样的将菜摆着桌子上。 要说这深秋之际蝇虫本来就不多了,但是在酒食之地那还是有一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几位身上的杀气太过于重呢还是其他什么的缘故,此间屋内偶有一两只,也是伏于暗地里不做声响。唯独有一只可能饥饿难耐,不偏不倚飞落在老者面前的这盘上面。抬手轻轻一扇把蝇虫赶走,众人不觉有异,反而各自都尴尬的或是咳嗽或是干笑。现如今这几位可是有求于人,被蝇虫如此这么一闹就显得此地有些简陋腌臜不堪。在这里宴请如此尊贵的人就有点失去了档子。 吴海山作为东家看到这样刚要开口呵斥阿四,便被老者出言打断道:“无妨无妨,蝇虫而已,赶走便罢,何苦为难一个小跑堂呢。”众人见此也不好多说什么,可是阿四心里有却有那么一丝丝的异样,在老翁刚刚伸手的那一刹那袖口刚好从他鼻尖抚过,若有若无有那么一丝女子清香之味转瞬即逝。可面前这位明明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翁啊,让阿四好生奇怪。上完菜后阿四便退身离去,在离去之际不免又多看了老者一眼。这一眼不看还好,正好看到老者一双眼睛睁盯着自己,阿四顿时觉得眼前一黑。众人也未曾留意一个跑堂的会有什么变化只是看见阿四呆傻的站在那里。 吴海山看到阿四依旧站在便开口说道:“这里不用你伺候,你且在门外候着,有需要了爷自会唤你进来的。”阿四好像没有听到一般依旧木纳的站在那里。 此时老者笑了笑开口说道:“下去把有事这位吴爷自会招呼你的。”阿四这次好像才听明白,便开门走了出去。 老者回头看了看这几位说道:“其实你们几位所做何事我早已知晓,就不知道你们是否已经察觉出来异样,虽说现在不是酷暑难当,那这几位可曾觉得自己有丝毫燥热之感平日里可曾有蚊虫鼠蚁叮咬?就连与人交谈人们都唯恐避之不及?” 众人听罢无不冷汗直流,自己昔日里的情况无一不是和老者所说相同。众人连忙举杯向老者说道:“烦请老仙翁出手搭救。” 老者挥了挥手里的羽扇说道:“救你们其实不难,只需龙胆一剂便可!” 吴海山诧异的问道:“龙胆?恕在下粗人不知道这是何物.” 老者笑了笑说道:“尔等可听过一句人心不足蛇吞象这一句俗语。这句俗语便是由这龙胆而来。” 众人依旧一脸茫然的看着老者,虽说听过这句俗语,可不知道这句俗语和龙胆又有何关系。老者见众人这番表情晃了晃头说道:“这要从一个传说说起,据传说很久之前在一个山村有一个曾姓的穷苦少年,人们都叫他曾童,这少年常年替财家主放牛,一日偶然间山涧的池塘中看到一位美女在洗澡。便偷偷躲在一旁观看,不多时洗澡的这位女子走上岸边摇身一变变成了一条大蛇,口中还吐出一颗闪闪发光的珠子。曾童便走上去前去将珠子拿在手里把玩,原来这条蛇是此地的蛇神,早已修炼多年可以幻化成人形,那颗珠子就是他的蛇丹。蛇神睡醒后发现自己的蛇丹不见了便四处寻找,看到不远处的少年便上前问道是否见过自己的蛇丹,曾童便从口袋了拿出蛇丹还给了蛇神。蛇神见孩子善良便收为义子。从此这个曾童就随蛇神住在山洞里。过了几年后曾童已经长大,蛇神便对他说:如今你已经长大,娘亲送你一个当官的机会,现如今皇帝的太子生了重病,你钻到为娘的肚子里面找到蛇胆取一滴胆汁,用此物便可医治太子。到时候你就可以官运亨通了。”曾童听了蛇神的话取了蛇胆汁赴京揭了皇榜将太子医治好,皇帝龙心大悦便赐名为曾相,待到日后太子登基要官拜宰相。过了一年公主也生了和太子一样的疾病皇帝便召来曾相说道:“如果你能如果你能治好公主的病,便招你为驸马。” 曾相便返回山涧寻得蛇神,母子相聚格外开心,蛇神已经知道曾相回来时何意,便张嘴让进去取汁,进去之前叮嘱道只可取一次,万万不可贪多。”曾相进入肚中取了一滴蛇神胆汁,偏偏心想:这胆汁这般灵验索性多取一点,便举起手一连猛刺几针。外面的蛇神疼痛难忍嘴巴一闭便昏死过去。曾相呢也被闷死在里面。蛇神醒来觉得恶心便哇哇的吐了起来,将胆汁吐到面前的草上。蛇神虽然心怨曾相贪心,但是又怜爱公主,化妆成一名老妇人采了面前的蛇丹草来到皇宫,推说曾相暴死,由娘来送药。皇上问其所献何药,没听清是蛇胆草,听成龙胆草,皇上金口一开蛇变龙因是此药乃蛇神所吐,也相当于皇上封了蛇神变成龙神。说话间老妇人金光一闪便不见了。后人根据这个传说便有了那句俗语人心不足蛇吞象。” 老者说完看了看众人,见众人一个个双目空洞,眼神呆滞的望着前方,与阿四刚才一般无二好像失了魂一般。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 生死同袍 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 “男儿自当保家卫国征战沙场,纵不能响彻云霄,但绝对无愧于心,吾等今日上不求皇天保佑,下不依厚土庇护,我们只靠站在我们身边的袍泽弟兄,今日我们没有伍长仕长百夫长,千户万户大都督,我们只有手足兄弟,羌族浪子野心犯我边境,意图挥刀南下伤害我等亲人。今日就让这些蛮夷之人看看何为血气男儿!此刻没有镇远将军凌霄,只有生死与共的虎奔军。。” “现在听我命令,上有高堂需要赡养者出列!!” 三千将士纹丝未动!依旧站在原地,双脚犹如钉在地上一般无二。 将台上的男子看到台下无一人出列,怒吼道:“格老子的,我说的话你们没听见吗?我再说一遍上有高堂需要赡养的给我滚出来!”众军士依旧纹丝未动。 将台上男子又说道:“那下有妻儿需要抚养的出列!” 三千将士仿佛根本听不到台上人说什么依旧丝毫未动。 将台上的男子见依旧未有人出列便点名道:“中军沈天出列!” 只听军中传来一声“”诺”便走出一人,此人身高七尺有余,犹如铁铸一般的身躯,一脸的胡茬。 台上男子沉声问道:“我可记得,上个月弟妹刚给你生了一个大胖小子,你还叫我去喝满月酒呢,刚才我说到家有妻儿需要抚养的出列你为何不动!胆敢抗命!” 沈天回道:“回将军,沈天虽然书读的少,可我知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再说我有三千手足,倘若我死在他们前面,他们自会帮我照料!倘若我们三千弟兄今日命丧望月坡,我还有一小妹沈辛夷自会帮我照料妻儿老小,所以我已了无牵挂。” 台上将军听罢热泪盈眶的说道:“好,今日我等满饮此杯,我三千弟兄自当生死与共,放眼整个周国谁不知道我威远虎贲军向来只有马革裹尸从未有过丢盔弃甲。今日我凌霄记下了,来人!给众兄弟填满酒!” “竹影扫阶尘不动,月穿潭底水无痕。”云承明望着潭底的一轮明月喃喃细语道,耳边时不时听到从后院传来阵阵咳嗽声!云承明不由长叹一口气说道:“佛曰:物随心转,境由心造,烦恼皆心生。可我的烦恼谁又能帮我解开呢?”越想心中越是烦闷,觉得四周的黑影都排山倒海的压了过来。若此刻能有一壶烈酒可好,也可缓解我心中的苦闷,那怕只是片刻呢。想知此处便迈步走下廊桥,推开侧门走向了大街。夜深人静街面早已没有行人,站在门口远远的看到在街角的旮旯处有一处亮灯之所。云承明便信步前往。片刻的功夫便来到了亮灯之所,抬头一看悦来客栈四个鎏金大字在烛火的照映下熠熠发光。 云承明便迈步进去,只见店小二形色木纳的站在柜台后面也不上前打招呼只是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云承明也无心去仔细观瞧这个店小二是为何如此,只是随便找了一个桌子往下一坐嘴里喊道:“来二斤烧酒,随便弄几个下酒菜。再来半斤牛舌。”说罢便自顾自的透过窗棱看着黑漆漆的屋外,想着心事。 按道理说如今这个时辰店呢本就无人,这边只要一点菜,功夫不大便应该端将上来,可今日许久也不曾见到有任何吃食端上来。云承明本就一肚子烦心事,如此一弄岂不是让他大发雷霆,刚欲站起来发火,便见从二楼走下来一群人,为首的是一位白发老者,后面跟着四五位粗莽汉子,一个个犹如失了魂一般挪着步子缓缓的走下楼来。老者看了看坐在窗口的云承明,眉头微微一皱暗忖道:“他咋么会出现在这里。” 老者回头便对身后的几位低声的吩咐了几句,便信步来到店小二旁边在说了一句话,只见几个呼吸间店小二的眼神便不在是空洞呆滞而是一眼的机敏。 巧嘴阿四一脸茫然的看着面前的这几位,自己分明记得这些人来的时候明明是午后,咋么一转眼就深夜了,心里暗自思量这是为何。嘴上却一点不闲着,忙招呼着将众人送出门外,回头便看到一位相貌堂堂,衣着华丽的少年独自一人站在窗口的那一桌正对着自己怒目而视,阿四心想:“这位客官,又是为何呢?” 刚想走过去问个究竟,便听到身后哪位老仙翁开口了:“去给我这位好友,准备点酒食,在准备半斤牛舌,记得要嫩的,煮老了我这位好友可是会发怒的。”一边说一边走到云承明面前坐了下来。 云承明一脸诧异的看着这位老者,心里却暗自思量难道刚才声音很大,连楼上都听到了?要不他是如何知道我要吃牛舌的呢? 想到此处便微微一抱拳说道:“实在多有冒犯,只因心中烦闷,所以声音有点大,吵到了老仙翁,多有得罪。万望莫怪。” 老者摇了摇手里的羽扇微微一笑说道:“无碍,老朽也算半个化外之人,略通相面之道,刚才从楼上下来之际便看到公子面露难色。现如今在仔细观瞧,发现公子坤宫受造,想必是家里的夫人有疾缠身,不知我说的可对?” 云承明点了点头连忙说道:“老仙翁,既知此疾,可有法医?” 老者的捻了捻额下的胡须慢慢的说道:“不急,待老夫再仔细瞧瞧是何等疾患,才可知道是否有法医治。” 云承明听到老者这般言语,连忙从身上拿出一做工拙劣的荷包,将里面的银两尽数放在老者面前说道:“万望老仙翁,出手搭救,今日出来匆忙,只带了这些许银两,若有法可医,这便回去取。”说完连忙将那个荷包贴身收起。 老者见云承明这一番操作便不由愣了一刹便连忙说道:“好说好说,待老夫算上一算,公子坤宫受造,坤为万土之源,金赖土生,土多金埋,土能生金,金多土变,想必是金多所造,肺属金,不知尊夫人可否是肺痨成疾。”” 云承明连忙起身一拜说道:“一切皆如老仙翁所说。内子确实咳喘不止,并伴有血丝,尤为晚上更为厉害,已有数年。寻访了各地的医馆也都是效力甚微。” 老者点了点头说道:“既然一切都对,那治疗起来其实不难,明日你就前往此地的大药房,购的一草药,此物其根白色,连及而生,故名白芨,购的此药后,再去肉摊上购的猪肺一具、将猪肺挑去血筋血膜、然后取白芨一两,洗净同猪肺放入釜罐,加入白酒将其煮熟,将肺尽数吃掉,汤汁也万万不可糟践也要尽数饮掉。如若寡淡腥臭可稍用盐调味亦可。” 云承明听罢连忙对老者俯首一拜说道:”鄙人云承明在这里代内子沈辛夷先行谢过老仙翁,今日天色已晚,就不知老仙翁仙居何地,要不老仙翁移驾鄙府,也好让内子当面感谢。” 老者摇了摇羽扇说道:”承蒙公子不嫌我等化外之人邋遢,但老朽尚有要事在身,不便前往,你我有缘日后自会再见的!”说罢便起身走了出去转眼消失在黑夜中。 云承明目送老者远去,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低头一看那一堆银子依旧堆在哪里,老者是分文未取。云承敏便又冲着老者消失的方向遥空一拜。拜完之后便坐在那里想着刚刚老者所说的一些细节,毕竟关乎辛夷之性命不得不深思熟虑小心谨慎。突然一个念头直冲脑门,便站起来将店小二招呼过来问道:“此时已是深夜,你可知道这青州城,有通宵行医的药房郎中?” 巧嘴阿四连忙说道:“有啊,青州本地的益春堂,十二时辰皆可抓药。顺着这条街一直走,过两个街口,便能看到招牌。” 云承明抓起桌上的碎银塞到店小二的手里说了声多谢便脚底生风的消失在茫茫颜色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 至死不渝 望着屋外漆黑的一片燕十三想的最多的却是晚饭的时候为什么不多吃一碗呢,这才刚到亥时就肚子饿的咕咕直叫唤,要是这时候能有个人给他来只烧鸡,燕十三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那怕就是来个人道:“看来燕老哥也是腹中空空,要不您来?” 燕十三连忙摆了摆手客气的说道:“不必了不必了,还是温小哥你来吧!” 温子琦也不推辞张嘴就咬了一口,燕十三看到不由的咽了一下口水,看着温子琦津津有味的吃着燕十三满脸堆笑地说道:“温小哥晚饭也没吃饱?” 温子琦点了点头说道:“我呢没见过大世面,哪里如此近距离见过死人,上午这不看到冯管事吗,下午一看到饭菜就反胃,所以就没吃多少,这不到晚上了肚子饿得咕咕叫,没办法就跑来看看还有没有吃的。” 燕十三恍然大悟的说道:“那是那是,第一次都这样,既然温小哥没吃饭,就这一根油条也无济于事,要不我出去转转看看有没有吃食买点回来垫一垫?” 温子琦面露尴尬之色腼腆的说道:“这样岂不太过于麻烦燕老哥了!” 燕十三连忙说道:“哪里话,我们兄弟这般客气岂不见外了?那这样你去前面帮我道:“一切全凭先生做主,只是还有一事未曾向先生说明,内子从小便对味道尤为敏感,就不知此丸药是否能吃的进去!” 温子琦想了想说道:“如果是这样的,那此方就不是很实用,不过没关系,我再告诉你一食疗之法,药食同宗效果是一样的,你可取白芨三钱燕窝两钱,先将白芨洗净切成薄片,燕窝择去毛渣。并将以上两味一起放在碗中,加适量水,隔水蒸至熟,然后滤去药渣。 然后锅内再加入适量水煮熬,然后去掉残渣,将糖汁倒入燕窝内食之即可,此药膳皆具有养阴补肺的功能,在止嗽止血效果与前一方剂相同。公子可以回去一用,一般三日便可见效。” 云承明见温子琦又赠予一剂药膳方子,瞬间对眼前这名少年倍生好感。连忙起身说道:“如若真能医治好内子之疾,云承明自当有一份厚礼相送。” 温子琦起身称了一些白芨递与云承明说道:“云公子,万莫如此,这里面便是你所需要的白芨,这里是三日的量,三日后疾病是否有效便可知道。” 云承明接过药包后对温子琦作揖拜别,便急匆匆的离去。 温子琦见人已经远去,便看了看桌上剩下的半截油条哑然失笑道:“如若不是因为你,今天可有人要挨骂了!” “是谁要挨骂呢?”门外响起一声询问。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 弦外之音 闻声望去只见朱之廉此时正双手背着,浅眉言笑的看着温子琦。 温子琦赶忙站起来作揖行礼道:“堂主” 朱之廉摆了摆手走到椅子上便坐了下来。温子琦赶紧走上前斟茶倒水,立在身旁。 朱之廉拿起桌上的茶杯浅浅的饮了一口说道:“近几日的琐事着实有点多,对你们两个也没有多督促,我原本以为你可能会趁机偷懒,可没想到你不只是熟知药理,连病理也是颇为精通,这我就放心了。” 温子琦连忙行礼回道:“未拜入门下之前,曾一直跟随叔父一直四处行医,所以偶尔知道一两例而已,此事也是赶巧,刚才那位公子所说病情,正好几年前遇到过,我叔父就是这样治疗的,所以我就依葫芦画瓢,搬过来用了。不知道堂主刚才是全听到了吗?那子琦用药是否有差错的地方。” 朱之廉想了一下便轻笑一声说道:“刚才那人刚进来之际,我便回来了,见你饶有兴致的询问病情,我便停在门外,有心看你如何处理此等事情,也正好借此看看你最近有没有偷懒,没想到有意外收获。你小子确实不错。没发现有什么差错,只是提醒你一下,那人未曾付账呢!” 温子琦听罢朱之廉对自己的评价内心却无比的恐慌,还好刚才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倘若刚才说了对朱之廉不利的话题,那么此时对自己的态度应该就不是这个样子了。脸上却流露出被夸赞的喜悦嘴里说道:“看他的穿着,应该不会是耍赖之人,他说明日送来,应该不会为了这点银子失信于人吧!” 朱之廉看了看温子琦,微微一笑的说道“你也别太过自满了,有消息说明年参加比赛的人有几位实力很强劲,不可小觑。” 温子琦点了点头应声道:“多谢堂主栽培,子琦明白定会不辱堂主威名。” 朱之廉捻着胡须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温子琦,突然问道:“子琦,你对制药可有兴趣?” 温子琦想了想回道:“跟随叔父之时,也曾制过丸药,只是乡野之地,粗陋异常,难登大雅之堂,就不知道堂主是需要子琦做些什么呢?” 朱之廉听到温子琦说到之前曾随叔父研制过药丸,顿时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开口吩咐道:“明天你和凌浩然午时过后,去制药坊寻姚堂主,至于需要做些什么到时候姚堂主会安排你们,你们听他安排即可。”说吧长长打了一个哈欠。 温子琦看到朱之廉已经面露疲备忙关心的说道:“堂主这般劳累,早先回去歇息吧,免得累坏了身体,明日上午还的去冯管事家里凭吊。” 朱之廉一听到说冯管事脸上瞬间漏出一丝阴沉恶狠狠地说道:“若不是他,我岂会这般劳心劳力,若不是我与那曹大人本就相识,这次我们都要被这位冯管事给拖累了,他倒好,为了一女子竟然殉情自杀,此等行径真是妇人之流。”说罢便站起身来向后堂走去。 温子琦便冲着朱之廉的背影作揖拜别,嘴里却暗暗地叹了一口气,刚转身便看到门边有人探头探脑的在往里面看着。 温子琦连忙说道:“走了,快进来吧。” 燕十三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生怕声音太大吵到刚走的朱之廉,将手里拎着的油纸包放在桌上连忙问道:“我走开这段时间没发什么什么事情吧?” 温子琦一边拆着纸包一边说道:“没什么事,就是你刚走便来了一个人抓药。抓药的人前脚刚走堂主后脚便进来了。再然后你便知道了,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呢?咋么躲着不进来?”看着纸包里面原来包着的是一只烧鸡便伸手扯了一条鸡腿吃了起来。 燕十三也坐在桌子旁边伸手撕了一条鸡腿啃了起来,嘴里嚼着鸡腿嘟囔着说道:“我刚走到门口便听到堂主再说冯管事什么殉情自杀,妇人之流啥的。当时我听这话的语气应该是恼怒了,我可不敢进来,如让堂主看到我私自跑去买吃的还带着酒,估计免不了一顿责骂,于是我便藏在门后。” 温子琦看着燕十三用他那一张老实巴交的脸说出这般话,顿时觉得好笑。便摇了摇头继续啃着手里的鸡腿。这时的燕十三早已将手里的酒坛泥封拍碎,找来了两个空的茶盅将酒倒满递给温子琦一杯,另外一杯自顾自的端起来的喝了。 温子琦伸手接过酒杯仰头一饮而尽。辛辣之感犹如火烧一般从喉咙直达胃部。呛得那是眼泪直流。 燕十三看到温子琦这般狼狈的样子便开口询问道:“看样子温小哥很少喝酒啊,这酒都不算烈,就呛成这般摸样,那如果烧刀子的呛成啥样!”说吧又伸手将温子琦得杯子给添满。紧接着说道:“第一杯是辛辣刺鼻,但是第二杯酒别有一番风味了,来再尝尝!!” 温子琦看了看手里的酒杯又看了看燕十三,开口说道:“燕老哥,你有什么话就直接问吧,我自当知无不言,这酒就算了吧。小弟我确实不好此道。” 燕十三哈哈一乐连忙说道:“温小哥这话说的,让我都怪不好意思。我老燕读书少,不懂什么情爱啥的,你说这冯管事真的是因为杨柳氏拒绝了殉情自杀吗?”说吧又大口咬了一口肉紧紧盯着温子琦。 温子琦脑袋里飞快的思索着,这位燕十三如此一问,是为自己问得呢?还是有其他人想借他之口想要核实什么呢?这个问题该如何作答确实是让温子琦很难决定。沉思了片刻便开口说道:“我虽然读过几天书,但是年龄还小,对这种男欢女爱的事情也是所知甚少。但是书中却有好多词语形容这种感情的比如什么白头到老鸾凤和鸣相濡以沫啥的。但也只是上见过而已,现实中确实没见过。也许是我涉世太浅识人太少的的缘故也有。” 燕十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照温小哥你这般说,那冯管事不是为情所困,殉情自杀了!难道是有人陷害冯管事,殉情自杀是人有意为之?” 温子琦连忙将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说道:“燕老哥,可千万别瞎说,我可没有这个意思,我是说我见识太少,以前没见识过这等事情。以前叔父教我药草的时候提到过一味药的传说,故事中男子便是为了女子舍去了性命。当时我还不相信,说这传说一定是杜撰的,现实哪有男子会为女子舍命而死。昨日之事,让我对感情之事有了彻底的改观!” 燕十三饶有兴致的问道:“传说之事本就奇幻飘渺,不可全信,更何况是关于男女之情的传说,你也就当故事一听乐呵乐呵罢了。不过女儿家却是最乐意听这般男女之情,要不你讲那故事教教我,他日我出去也好说给相好人来听,以便讨个欢心。” 温子琦听罢看了看燕十三说道:“看不出燕老哥也是一位风月高手。既然如此小弟如果再藏掖着就有点说不过去了。你且听好了,据传说在一个小镇上有一对很相爱的男女,二人平日里那是一个如胶似漆的甜蜜,有一天女子突然一病不起,男子整天茶饭不思以泪洗面,天天跪在女子床前乞求上苍能够救救女子,当男子的膝盖都跪出血的时候,上天终于被男子的深情所感动了,便问男子你可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来救她吗?男子想都没有想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上天说:“见你如此诚心我便赐你一颗种子,你将种子种下,日日浇灌,百日后便会开出爱的花朵,到时候你将这个花的根茎挖出来熬汤给女子喝,女子便会痊愈。但有一事你须谨记,此花需要你的心血来浇灌才能茁壮成长,男子听后开心极了,若能救活她我死了又何妨。于是每天割破自己的手腕用鲜血来浇灌这颗草,小心翼翼地照料它,盼着它早日开花,一百天的的时候,这颗草终于开出了紫色的小花。此时已瘦骨嶙峋奄奄一息的男子激动地挖了根熬了汤给女子喝,用最后一丝力气给女子喂了下去。不久女子便醒了,但是男子却带着幸福的微笑离开了人间。第一次听这个故事的时候觉得这就是叔父为了让我记住紫草这味药编纂的故事,可今日看到冯管事为情自杀让我怀疑这个故事是不是真有此事了。” 燕十三哈哈一乐说道:“没想到冯管事的死,让你这叫啥来着.对茅塞顿开,连看待感情的眼光都变了!" 温子琦随声附和道:“此时确实让我对感情之事的看法改变了,真有人愿意为心爱之人付出生命。” 燕十三望着面前的烛火缓缓地说道:“何止是为心爱之人,所爱之物亦是如此。只是每个人所爱之物皆不相同而已,有人爱物,有人爱权利,你若横生枝节,他必以命相搏。” 温子琦听着燕十三说的这番话,岂能没有明白此话的含义。这分明是在提醒自己,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别贸然出头破坏他人费劲周折得到钟爱之物。 便开口询问道:“燕老哥,听你这话,里面好像还有其他意思?”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 北雁南归 燕十三笑了笑说道:“我一个粗莽之人哪里能有什么话外之音呢。我记得之前曾经遇到一个老者他对我说了一句挺有深意的话,说是人生有三个境界其一境界为看山是山,看水是水,其二呢便是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这最后的第三呢便是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我一直不明白这到底说的什么意思,难道眼前看到的山还能便成什么吗?温小哥你书读的多,你应该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把。” 温子琦愣了一愣随即站起身来冲着燕十三深深的行了一礼说道:“燕老哥,字字珠玑句句偈语,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眼看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回房歇着了,改日在聆听燕老哥的孜孜教诲吧!”说罢便转身快步流星的离去。 燕十三端起茶盅细细的品了一下,听着渐渐远去的背影,轻叹一口气惋惜的说道:“就差一点。” 温子琦蜷缩在床上,盯着漆黑屋道,便收回远望的目光,此时那一汪清水的双目已是泪水涟涟,皎若秋月的脸上也是留下了斑斑泪痕。长叹一口气便转身缓缓移步舱内,坐在软榻上的她随手拿起一本书卷翻看起来,片刻之后冷若冰霜的说道:“说吧什么事情!” 站在面前的侍女低着头轻声的说道:“益春堂发生命案,手法疑似羌族之人!” 女子放下手中的书卷看了看面前的侍女说道:“羌族?那为何未曾看到官府有何动静?” 侍女回道:“接手此案的是本地的姚知县,此人并未发觉此案与羌族有关联。所以未曾有所行动,只是当作寻常的凶案对待了!” 女子笑了一笑,讥讽的说道:“若是姚大脑袋接手此案,估计又是一个糊涂案。此人除了寻花问柳,整日泡在脂粉堆里,还能做什么呢?你与我说说事情是咋么一回事。” 侍女想了想说道:“官府说的是益春堂冯管事求爱不成殉情自杀。可据五子回报,这位冯管事生前应该被人虐待了一番,最终毒杀的!” 女子沉思了片刻问道:“虐待一番后再行毒杀?” 侍女回答道:“正是,经仵作查验,冯管事四肢尽数被打断,就连各脏腑都受到不同程度的内力所伤!” 女子想了一想说道:“这般仇恨,绝不是一般的行凶杀人,你们可查清楚这个冯管事可曾得罪过什么人?” 侍女回答道:“平日里这个冯管事除了贪财好色也应该不会得罪什么人,有传言说是前些日子有人曾向姚知县状告冯管事想霸占他家的祖产,后来官府因没有证据便将告状之人揍了一顿轰出府衙,这事也就没有下文了。” 女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此事绝非我们看到的这般简单,你去安排一下好好查一查这个冯管事可否得罪过什么人。”说吧便自顾自拿起手边的书卷专注的读了起来。 侍女应了一声,便躬身退去。 “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凌浩然望着已经远去的雁群缓缓地说道。听到凌浩然言语中仿佛有那么一丝的思乡之情温子琦便出言安慰道:“想的话就回去看一看。此乃人之常情。” 凌浩然摇了摇头说道:“我出来之前曾与家中父亲有约,三年之期我做一番成就出来。如若这般回去,岂不招我那几位弟兄笑话。” 温子琦低下头小声的说道:“父子之约,真是羡煞旁人。” 凌浩然冷哼一声说道:“你羡慕我?你可知道我那几位弟兄可不希望我能干出一番事业出来。” 温子琦抬起头来不解的问道:“这是为何?难道不是应该兄弟越有出息,自己脸上越有光吗?” 凌浩然将嘴里叼着的一截狗尾巴草一口吐掉,颇有深意的说道:“药材你比我懂,但是人情世故你不如我懂!”说吧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向前堂走去。 温子琦微微一笑说道:“又故作深沉!”说罢站起身来追了上去。 姚炳坤端详着面前的二人和蔼的说道:“今天上午朱堂主已经和我说了,从今天起,你二人白天便跟着我去制药坊学习如何制药,晚上呢再去寻朱堂主让他教授你们。现在我手里有点要事需要处理一下,你们两个先去偏厅那里等我一下,待我将手里的这点事处理好了便带你们去制药坊。” 温凌二人便行礼退了出来,迈步来到偏厅,不大的偏厅被姚副堂主收拾的整洁明亮。三面靠墙的书架上都摆的满满的古籍,就连墙上的字画各个都韵味十足,若不是事先知道这乃是姚副堂主所居之地,说这是一位文人骚客藏书阁都有人深信不疑。如此多的书籍让人叹为观止。温子琦正在环顾四周咂舌如此多的书籍,却看到凌浩然早已坐在桌椅上捏着一枚浆果吃了起来。 温子琦看了一眼桌上之物便对凌浩然说道:“此时已是深秋,秋干物燥,这东西你还是少吃为妙。别为了一时的口腹之欲到时候口舌生疮,连饭都吃不了!” 凌浩然瘪了瘪嘴不以为然的说道:“不可能,这东西我认识,我小时候常吃。也没遇到过你说的口舌生疮啥的。” 温子琦摇了摇头说道:“这东西你小时候常吃?要知道这东西可是传说中可以强身健体,延年益寿之物,我也没瞧出来你有多强壮!" 凌浩然笑了笑歪着脑袋看着温子琦,随即用手捏了一个果子冲着温子琦说道:“这东西可以延年益寿?你就别瞎吹了,这东西叫龙眼,不就一种水果而已嘛?” 温子琦看到他这副表情便走了过去拿起一枚龙眼冲着凌浩然说道:“此物性温味甘具有补益心脾养血安神的功效,常吃确实可以强身健体,但极易引起上火,尤其的这秋干物燥之际,还有你知道为何这叫龙眼而不是叫凤眼吗?那是因为传言当年陈塘关三公子哪吒打死了东海龙王的三太子,将其抽筋拔皮,还将三太子的一对双目也挖了。返回之际看到一位年轻的渔民愁么苦脸的行走在路上,哪吒便上前询问道因何苦恼,这位年轻的渔民就对哪吒说到,因为家境贫寒,一日三餐都难以为继所以家里的孩子身体孱弱不堪,哪吒听完之后便将三太子的双目给了渔民,让其给孩子服下。渔民家的孩子自从服用了这对双目后不仅身体越发强壮,也从未再患过病,渔民家日子也渐渐地富裕了起来,到了适婚年龄便娶了一个女子,婚后一连生了十三个子女各个都是人中龙凤,自己更是活到一百多岁才去世。不久就在他的坟头上长出一颗树,这可树的果实样貌与那对双目一般无二,人们听说后纷纷跑去采摘,食用之后人们个个都是强身健体。因为其外形与那双龙目一般无二,久而久之人们便叫他为龙眼。这么说你可听懂?我可没有丝毫瞎吹,这些书上确实有记载,只是你为曾用功读书罢了!” 凌浩然看了看气鼓鼓的温子琦忙笑道:“我就说了你一句瞎吹,你这反应有点让我惊讶,我不是说不相信你,我只是说。。。” 话说到一半见温子琦用右手食指笔在嘴上“嘘”了一声,指了指旁边那一屋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 坊间传言 二人顿时沉默,屏住呼吸专心的听着隔壁传来声音。 “砰”得一声好像是什么东西砸在了地上,紧接着便传来一声低沉的呵斥:“荒唐至极,连你也配和我谈条件!若不是看在你在制药方面有点天赋,以你曾经的所作所为就是将你送至官府也不丝毫不为过!上次和你说的事情你可考虑清楚了?” 隐约听到另外一个声音说道:“刚才我也和你说的很清楚了,是你这个姚副堂主没考虑清楚!既然姚副堂主不答应那我也爱莫能助,还请你再觅他人另请高明!可是我有一点没有想明白,像你这种人连抛妻弃子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却不肯答应我提的条件!难道你竟然还心存一点良知?可是话说回来让你答应那般条件却是有点为难你,毕竟你在这里可是只手遮天!既然如此我也不能彻底驳了你的面子,那我就再退一步,我可以代表青州分堂参加比赛,但是你得在我娘坟前三跪九拜得认错。” 原来刚才说话的声音中其中一个人姚副堂主,那么刚才与之争锋相对说话之人又是谁呢?听其语气可是丝毫不给这位姚副堂主的面子。而且听其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要和这位姚副堂主要作笔交易!但是交易的目的好像是有意要刁难这位姚副堂主!人人都挤破了脑袋想要的名额对这位却是视之如草芥弃之如敝履。 见隔壁不曾有声音传出,温子琦瞥了一眼凌浩然,只见凌浩然正眉头微皱轻咬着嘴唇一脸嫌弃,就不知道刚才听的这些话语是何让其这般生厌!温子琦刚欲询问个究竟耳边又传来了一声。 “口出狂言,你别不识抬举!你莫忘记了我留你在此已是仁至义尽!”听这声音便知道说这话之人乃是姚副堂主。 只听另外一个声音冷哼一声说道:“留我在此地是仁至义尽,我看是你姚副堂主觉得我还有利用价值,才留我在此吧,至于你说的什么药王大比,你觉得我会感兴趣吗?你让我参加无非是抱有幻想,倘若我能够侥幸胜出作为举荐人的你自然也是风光无限。姚副堂主你可别忘了,我成了今日这般样子,还不是拜你所赐!” “住口!你个逆子”姚斌坤叱喝到,紧接着便是啪的一声。 温子琦凌浩然二人听到这里这才明白为什么此地的第三个名额一直迟迟没有消息,原来这个名额是姚副堂主留给此人的。仔细听下来才发现隔壁屋对话的二人乃是一对父子,而且关系颇为微妙。从刚刚那位年轻的声音所说的话语中可以简单地猜测出,这位姚副堂主曾做过抛妻弃子之事,如今这位年轻人的一切都是拜这位姚副堂主所赐,听其言语绝不是什么好事情。 凌浩然一脸气愤的吐掉嘴里的果核,啐了一口说道:“传言果然没错。这位姚副堂主,真是一个人面兽心的禽兽!” 温子琦不解的问道:“什么传言,我为何没有曾听到过。” 凌浩然诧异的看着温子琦说道:“你不是说你是本地人吗?关于姚副堂主的传闻难道你一点也不清楚也没听过?” 温子琦听到凌浩然如此质疑的一问顿时内心一惊连忙说道:“我咋么不是本地人啊,不过我呢是乡下人,虽说是青州人但也是长这么大第一次来青州城。没听过什么坊间传言也不奇怪吧!” 林浩然微微一点头恍然大悟的说道:“那就难怪了,青州城但凡上了年纪的人谁不知道姚斌坤的风流韵事。很多人家都用姚副堂主的事情来教育小孩子。” 温子琦笑了笑说道:“看不出一副仙风道骨的姚副堂主年轻时曾也是红尘中人。” 凌浩然冷哼一声说道:“姚副堂主可不是一般之人。据坊间传言这位姚副堂主年少时家境清寒,父母早亡,姨母看他可怜便将他接在近前一并抚养。其姨丈在此地也是一位颇有声誉的郎中,于是姚副堂幼年时期便跟随其姨丈学习医术之道,姨丈家有一表妹,二人朝夕相处便暗生情愫。姨丈见二人情投意合也就默许了,待二人成年之际便准备为二人完婚。此地有一位姓柳的员外育有一爱女,此女生的犹如出水芙蓉一般,正当豆蔻年华之际,整日上门提亲的那是用络绎不绝可以来形容,但都被柳员外拒绝了。原来此女患有一疾,不足以对外人道。柳员外听说姚副堂主姨丈是这一带有名的良医,便差人带着重金前往聘请。于是姨丈带着姚副堂主便前往员外府为小姐医治,一来二往这位小姐对长得面如冠玉的少年姚副堂主便芳心暗许。待小姐身体康复后,姨丈带着姚副堂主便返回家中。姨母见姚副堂主与女儿已经长大成人便准备来年择日成婚,谁都没有想到的是柳员外家的小姐竟然背着家人寻的姚副堂主的住处,让其与之私奔。更让人为之咂舌的是我们这位姚副堂主竟然舍弃了抚养教育他的姨丈一家随柳员外之女远走他乡。姨母姨丈难以接受此事便双双病到,不久便撒手人寰。只留下其表妹一人,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此时表妹已有身孕在身。在百姓们的帮助下将父母安葬后也远走他乡从此杳无音讯无人知晓其下落,更让人觉得老天不公的是两年后我们这位姚副堂主一同那位柳员外之女二人返回青州城,见事情已成定局木已成舟柳员外便为其二人操办了婚礼,在婚礼场上,有人送来了一包裹,打开包裹发现里面除了两种草药便再无他物。众人诧异此物到底是何人所送,但又不明白其中深意,便不敢妄加评论。酒席继续进行,但姚副堂主整个婚礼过程中都好像心事重重,有人问是否有何不妥,姚副堂主只是一笑了之。因不知道送此物究竟是有何深意,众人便众说纷纭,时至今日此事依旧一直是个迷。没过几年柳员外家的公子捐了一个此地的小官,我们这位姚堂主也托老丈人关系去了当初此地最大的药房十二堂做学徒。不料几年过后十二堂因通敌叛国门人悉数被抓,此时已是本地知县的柳家大公子动用了一切关系将这位妹夫保了下来。再接下来的几年益春堂犹如雨后春笋般的迅速崛起,我们这位姚副堂主便是此时加入益春堂,从小管事一路做到副堂主。当初的小知县也是官运亨通做到了此地最大的官知府。你说老天是否公允呢?”凌浩然说罢气愤地看着温子琦。 温子琦从凌浩然嘴里听到这些无一不让他惊讶,原来如今的姚副堂主昔日曾在十二堂做过学徒,那么他是否还会记得曾经发生的一些事情呢。可是又不能就这样张嘴就问,无奈之下只能压抑着内心的激动饶有兴致的问道:“老天公不公允我不清楚,但我知道婚礼上作为贺礼送一下名贵药材也是常有之事,应该没什么特别的深意才对吧!” 凌浩然撇了撇嘴摇头道:“你说这些我知道,无非送一些延年益寿,补血养气之类比如人参鹿茸之类,可你不知道这位神秘人给我们这位姚副堂主送的是什么药材!” 温子琦连忙好奇得问道:“是何药材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 一见如故 凌浩然微微一笑说道:“这两味药极其普通,根本不是什么名贵草药,一味黄连一味黄岑。” 温子琦听到凌浩然说的这两味药先是一愣但是转念一想便点了点头说道:“在姚副堂主大喜之日此人送这两味药材再贴切不过了。” 凌浩然不解的看着温子琦说道:“听你的意思,你是懂送这两味药的含义了!” 温子琦拍了怕凌浩然的肩膀说道:“人情世故我不如你,但是药材我比你懂,此事不仅我知道是什么意思,就连当年姚副堂主他看到这两味药他也明白其中的含义了,要不然为何当时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呢?” 凌浩然想了想也点了一下头说道:“嗯,应该是他当时已经知道所送之人是谁,也明白送这两味草药是何意思,但是不愿意让外人知道是何意思,所以有人询问只是一笑了之。” 温子琦长吁一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正是如此,大喜之日若被人知道所送之物时何意思确实有点难堪!” 凌浩然好奇的问道:“看你样子你是知道是何人所送,也知道送这两物那究竟是何意思?既然你知道也就别卖关子了,此时无俩无事你便说与我听听。” 温子琦想了想便开口说道:“其实你如果知道这个传说,你也能猜出来时谁送的,而且知道其含义是何,相传,有一黄姓老乞丐收养了两个苦命的孩子,年龄稍微大一点的哥哥取名曾儿,年龄稍微小一点妹妹取名叫莲儿。二人皆是父母早丧,沿街乞讨时被老乞丐收留,老乞丐本就年老体弱,再收养了两个孩子之后更是早出晚归的为两个孩子寻找吃食,时值隆冬腊月天降大雪原本就行走不便的老乞丐失足从台阶上滚了下去,兄妹两人找到老乞丐的时候老乞丐已经气若游丝,老乞丐见到两个孩子后便用最后一丝力气对兄妹两嘱咐道:“我不行了,你们兄妹两个以后要互相照料,相依为命,不管将来谁找到好的归宿,都要有福同享。切不可嫌弃对方。”说完老乞丐便撒手人寰,兄妹俩当着老乞丐也都发誓保护彼此。 老乞丐死后,作为哥哥的曾儿带着年幼的妹妹连儿,二人又开始四处流浪,以乞讨为生,期间真是尝尽人间冷暖也饱受了风寒之苦。开始兄妹两人相处还可以,可是时间久了,作为哥哥的少年心里有了想法,每次讨回来的饭菜若是他一人吃那即是不能吃饱,但也不至于俄到发昏,慢慢得觉的带着毫无血缘关系的小妹是个拖累,便产生了遗弃妹妹的邪念。于是,就把弱小的莲儿一个人丢在了大山里,他独自一人去追寻他憧憬的生活。可怜年幼瘦弱的小莲儿,因无人照料,连冻带饿,不久便饿死在山里了。后来,在小莲丧生的地方,长出了许多瘦弱的小草,人们纷纷觉得这个小草得形状很像那枯瘦的身形,因人们记得老乞丐姓黄就把这种长在小莲坟前的小草取名为黄连。由于小黄连的一生饱受苦寒,所以这种草的性味也是极苦寒的。 再说这位哥哥,他自从抛弃了妹妹莲儿之后,虽说独自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幸福生活,可每当夜幕降临夜深人静之际他都会想到被自己曾经遗弃在大山里的小妹,总觉得心中有愧对不起小妹。夜里睡觉也总是噩梦连连,不久便因心中空虚而死。就在少年死去的地方,也长出了一种小草,这种草的根也是黄色的,小时坚实,稍一长大,它的根就变得心黑而中空,人们就说这是曾儿的的化身,就把这种草取名为黄芩。故事到这里就算结束了,不知道你听完能不能猜出是谁送的药草了吗?”温子琦说罢颇有深意的看了看凌浩然。 凌浩然笑了笑说道:“如果听了这个传说还不明白,那也太愚昧了,想不到姚副堂主的这位小表妹也是一位厉害的角色,竟然将负心汉姚副堂主比作那空心的黄岑。难怪姚副堂主看了这两种草药后心事重重闷闷不乐呢.经你这么一说此事还真有点意思!听刚刚姚副堂主的话里话外的意思这名少年在制药的方面颇有天赋,想必也是受到这位小表妹的悉心教导, 温子琦点了点头说道:“想必也应该是,根据你刚才所说的坊间传言,姚副堂主姨丈本就是在十里八乡享有盛誉,其女每日耳濡目染必定受益良多,倘若又是天赋异禀那必会是出神入化。这样的人教导出来的子女绝不会差到哪里。” 凌浩然默默的点了点头沉思了片刻无奈的说道:“天资聪慧加上刻苦努力,想要不有所成就都难!如果此人是第三个名额,从刚才我们两个听到的谈话中可是能感觉得到此人并不是很好说话,日后相处起来恐怕不会那么一团和气!” 温子琦刚想起来应和,便听到这时从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二人闻声望去只见姚副堂主带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走了进来,一身白衣,身躯凛凛,一头黑发随风飘洒,一双眼光似射寒星,两弯眉毛浑如漆刷。男子见到温凌二人伸手一抱拳说道:“敝人裴渊庭,早就听说过二位大名,今日有幸能够结识二位,真是三声有幸!” 温子琦凌浩然互相看了一眼便连忙还礼道:“温子琦” “凌浩然” 裴渊庭听到二人自报家门后直接上来抓住凌浩然的手说道:“阁下就是凌浩然?真是人如其名,浩然正气贯长虹!好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说罢又转身看着旁边的温子琦津津有味地说道:“温文尔雅的温子琦,果然百闻不如一见,今日见到二位我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不知二位对我感觉如何!” 温子琦看了看凌浩然二人相视一笑异口同声的说道:“一见如故!” 站在一旁边的姚副堂主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三人。这个裴元庭做事全凭个人喜好,从来不给他人面子,向来也是口直心快,今日见了二人咋会如此客气呢? 正在一人暗自思忖便听到凌浩然在旁边说道:“裴兄的大名小弟也是如雷贯耳,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丸剂行不行,全看裴渊庭。在未曾入堂时,便在坊间听过裴兄的大名。今日总算得偿所愿。” 裴渊庭听罢嬉笑颜开的说道:“凌老弟这可是高抬我了,我哪有什么技艺,不过是夸大其词罢了。刚在隔壁姚副堂主也对我说了,此次大比的第三个人选便是我,日后还要靠二位多多提携。 姚副堂主压抑着心头的苦闷沉声的说道:“既然你们三位已经认识了,而且也交谈甚欢,那我也就不多介绍了,从今天起我们青州分堂人选便确定了下来,你们三个日后相互扶持互相取长补短,争取在此次大必取得不错的成绩。现在我便带你们去寻找制药坊的掌座,以后就让他老人家来教你们。”说罢竟然自顾自的甩袖离去。 裴渊庭瞥了一眼离去的姚副堂主,嘴角微微翘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心存疑惑 望月坡此时早已不是风景秀丽之地,遍地的血迹与随处可见的残肢已经将此变成了一个修罗场。看着眼前到下的手足弟兄们,沈天单膝跪地,身上的甲胄也已破败不堪,红色的血液顺着纹路缓缓地留下,有自己的血也有漠北铁骑的血,此刻早已无法分清。单手持着那柄刀刃犹如锯齿一般的快刀仰天长啸。 远在繁华帝都的天子朝臣从来都是关注战场的胜败,又有谁会关注那些死去的将士呢,几日后远在几千公里外的那一张案几上将会出现一道奏折,“三千虎贲军截杀漠北万人铁骑于望月破,大胜!”了了几字便将这场血战总结。没有人会知道这简单的几个字让这三千将士付出了什么代价,更不会有人知道他们的姓名,可沈天知道,他知道他们付出了一切,甚至是生命,虎贲军向来从无败绩,此次也是,望着眼前的一切,七尺男儿留下了泪水,说着一起回去,可如今远远看去站着的只有寥寥数人,三千将士幸存不足百,是这三千男儿用血用生命阻挡了漠北铁骑南下的步伐。也许此战足以震撼人心,但是他的心已冷。 大丈夫要不征战沙场马革裹尸,要不悬壶济世救死扶伤。可如今这样的沙场早已变了味,漠北万人铁骑是从何处得知驻守此地的士兵正在忍受钻心疼痛无法迎战呢?沈天不敢去想。因为他知道对于他们这种连年在外征战风餐露宿的将士来说,在战场上杀敌都未曾皱一下眉头,可每当阴雨绵绵,众将士无不叫苦连天。数日前的阴雨天早已让他们苦不堪言,此时正是他们最难熬之际,可在这时却有敌军来袭,也未免太巧了,他不敢对任何人说,好在他们胜利了,惨胜! 沈天踉跄着向前走着,找寻着在这场战役中幸存活下来的兄弟。 鎏金的瓦殿熠熠生辉,金龙盘旋的石柱根根都露着威严,朱红色的宫门缓缓打开,只见殿内宫灯长明,百官肃立,不多时只见一位身着五龙护身袍,头戴二龙捧月冠,双脚各踏一只游龙过江履缓步走向至尊之座,面北朝南的缓缓坐了下来。立于龙椅身边的执礼太监一甩拂尘喊道:“吾皇驾临,百官觐见!” 原本肃立在殿内的众人闻言纷纷跪拜,齐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待众人礼毕后,座于龙椅上的男子手轻轻一挥。 执礼太监喊道:“吾皇恩准百官起来回禀。”众人纷纷叩首谢恩缓缓起立,文臣武将分列东西站在殿内,唯独文官之列仍然有一位依旧跪伏在地上。 龙椅上的男子看了看下跪之人龙颜露出些许不悦便不耐烦的问道:“范监察,可有事情要禀报!” 范监察连忙直起腰来说道:“回禀万岁,几日前派出去急调药材的驿卒已经全部返回,所调药材除了一种有些出入,其余皆与所需要的一般无二!” 龙椅上的男子听罢便焦急的问道:“是什么药材有出入?可否会对姜将军的治疗有影响?” 范监察赶忙伏在地上战战兢兢地回道:“献州益春堂急调回来的三七年份有差别,微臣虽然略同医术,但技艺不精觉不敢对姜将军的病情妄加段论。此事还需要御医们禀告,但是微臣深知草药年份若有差别药效也是有所差别的,尤其是三七。” 龙椅上的男子不解的问道:“为何三七年份差别也尤为明显?” 范监察连忙回道:“回禀万岁,那是因为三七此类活血化淤的药物药效全在年份上,传言有两个结拜弟兄他们发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两家交情很是不错,一年义弟突然得了疾病口鼻流血,大小便也出血,没过两天便血色全无,他的义兄知道此事后便从自己的后院挖了一株草药让他服了下去,没过几日便痊愈了,义弟为了感谢兄长便登门拜访,看到后院的草药连忙问道就是这种草药将我的伤治好的吗? 义兄回答道:“正是此药!” 义弟又连忙问:“除了止血,此药还有别的用处吗?” 义兄说:“它不止能活血散瘀,消肿定痛,主治跌打损伤,还能治各种刀枪所伤。” 义弟听了后真是怦然心动,此药真的是仙药啊!我也要是有这种仙药还能不发财?于是义弟就编了大谎言说道:“大哥,我曾听上了年纪的老年人说道像我这种病很有可能过了几年还会复发,你看能不能给我一颗,行吗?” 义兄说道:“这又何不可,你就自己去后面院子里挖一颗小苗儿回去栽上就可以了。不过,有件事你的记住了,千万别对外人说起此药的功效,当心被别有用心的人惦记偷走。此等仙药还是要小心为妙!” 于是这位义弟便自己去后院挖了一株幼苗满心欢喜的带回家了! 没过多久离义弟家不远的地方,有个财主儿子也得了与义弟一般无二的疾病也是吐血不止,遍访了名医也是于事无补,吃了好多药也止不住血,眼看着人马上就不行就要活不成了。于是财主便贴出告示说谁能治好自己儿子这病,便给他一百两银子,一百担白米。义弟看到这个告示后连忙将自己种在后院的药草挖了出来,连夜赶到财主家送给财主煎汤。谁能想到财主的儿子吃了几剂,竟然一点效果都没,最后竟然血尽身亡了。 财主一看儿子被治死,抓住义弟,质问道:“你说自己说包能治好,我才信你,原来是骗钱的呀!走,我们见县官去!” 县官开堂审问义弟:“你跟谁学的医,拿什么煎的药?” 义弟这下慌了,只好说出义兄。县官便差人传来义兄,问道:“你给他的这是什么药草?你可知道他因此害死了人?” 兄长惊呼道:“这是我家祖上传下来的药草,专门用来止血。” 义弟一听急了连忙质问道:“大哥,你给我的那一株可是假的吗?你害得我好苦。” 义兄连忙说道:“大哥怎么可能骗你呢?就连药草都是你自己去后院挖的,为何到了你这里就成了假的了呢?只是你挖的那棵草药才长了一年,还没有药性呢。没药性咋么能止血呢?” 县官连忙问道:“既然如此那要几年才止血呢?” 义兄回答说:“三到七年,药力最强。”义弟听到这里才明白,是自已没有弄清楚这药草的药性就胡乱使用,最终竟害了自己。后悔不该贪财。 后来,人们为了牢记这种药草的药力在三到七年最好,三年之内的不能止血,才给它取了个名字叫“三七”。三七为何叫三七就是因为其药效要三到七年才是最好,若是年份在三年之内是不具有任何止血的效果的。虽然只是传说但是微臣觉得此事不可贸然行事,倘若因为此药的年份之差耽误了对姜将军的治疗那可如何是好,姜将军的伤情可容不得半点耽误阿。” 龙椅上的男子听罢范监察所说的话顿时勃然大怒,顺手将龙案上的一碗茶丢了出去。 “啪”得一声! 百官闻声纷纷跪倒在地众口一声的喊道:“万岁息怒,龙体要紧,” 龙椅上的男子怒不可遏的吩咐旁边的侍卫:“传旨,将献州益春堂的堂主和知府给我缉拿进京!”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 耳目一新 看着眼前的斜躺在卧榻上的这位老者,除了从年龄上看的出是一老前辈之外,半点没有姚副堂主所说的德高望重老前辈的样子,此人鹤发童颜身着一袭白袍,头发不扎不束肆意散落,一袭白袍也是门襟大敞随意披挂在身上,半倚半躺还翘着二郎腿,俨然一副市井无赖的模样,但唯独那一双深邃明亮的眼睛,仿佛可以穿透人的内心。仔细看才发现手里还拿着一盘卤鸡腿在哪里忘乎所以的啃着,温子琦看了看凌浩然和裴渊庭仿佛再问眼前这一位真的是姚副堂主说的那一位吗?裴凌二人也互相看了一下对方方也在询问对方!三人实在是难以想象此人就是青州分堂辈分最高之人,就连堂主朱之廉在他面前都是以晚辈自居。据说老者这般年纪依旧留在此全是因为当年的一个承诺,传言还说当年老者并非是益春堂之人,是受人之托才留在此地。只是时间过的太久估计也只有老者自己知道其中原委。 温子琦凌浩然与裴渊庭三个人面面相觑的互相看着,刚才在过来的路上姚副堂主可是对他们三人提前有过安顿,等下他们拜见的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性格极为怪异,万万不可以得罪道:“晚辈温子琦,青州本地人士,幼年时期一直跟随自家叔父四处行医。是叔父举荐晚辈来此作为杂役的。后因朱堂主垂青收为门徒。” 老者闭着眼睛冷笑了一声说道:“朱小子垂青?那想必你在医药方面一定有着过人之处。。。。”话说道一半嘎然而止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睁开双眼紧紧的盯着温子琦,沉声问道:“你刚说你姓温?” 温子琦连忙点头说道:“晚辈确实姓温,前辈难道也讨厌姓温之人吗?不知这又为何呢?” 老者疾步走到温子琦面前,用那双可以看穿一切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温子琦,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温子琦看着那双深邃的眼睛顿时觉得的这双眼睛为何如此温柔,温柔到让人放下一切戒备!犹如慈母一般,怜爱的看着你! 温子琦暗到一声不好想不到在这里竟然遇到言灵术!连忙低下头去行礼道:“前辈,晚辈多有冒犯,请前辈恕罪!” 老者见温子琦竟然可以从他的注视中移开双目,顿时觉得这个年轻人远非他自己说的那般简单。 老者看得出他隐藏了一些东西,一些隐藏在内心深处不愿意让外人知道的秘密。 听到温子琦这般一说老者哈哈一笑说道:“我墨千秋今年八十有七,平素里自诩聪明,识人断物也是鲜有出错,今日见到你们三个却让我好生欢喜,我竟然有点无法看透你们三个,从小受到市井气息熏陶的裴渊庭,说话办事八面玲珑。凌浩然虽然一身纨绔子弟习气昭然若揭,但话语间却无意流露出王霸之气。而姓温的小子虽然说话温文尔雅,但还是从你眼神中流露出一股戾气在内心深处。要知道眼睛乃心之所映!刚才你们三个所说的不过是一些场面话是用来恭维人的!好了我也懒得管你们是否别有所图,但对于我来说你们只是我的学生而已!古语有云,师者,传道授业解惑。我自会将我所知尽数传授给你们几个,至于以后何去何从,一切随缘万事随心!”说罢墨千秋一捋下颚胡子对着三人态度和蔼的说道:“现在你们便去旁边的丹房等我,待我吃完这盘鸡腿便会过去!” 三人作揖拜别缓缓的退出房间,墨千秋看看了外面的的三人,自言自语道:“这三人组在一起到是颇有一番韵味,正气凌然的凌浩然,饱经世故的裴渊庭,还有这一位能从老朽言灵术下处之泰然的温子琦,这样的组合绝对会让青州分堂在大比之时大放异彩!” 屋外的三人此时却好比是霜打了的茄子一般,裴渊庭看了看旁边的两位也都低着头眉头紧缩便打趣得说道:“真不愧是分堂辈分最高之人了,这般年岁吃过的盐都比我们吃过的饭都多,简单一个照面就讲我们一个个看得如此透彻,真是厉害。我有一种感觉我在他老人家面前好比婴儿一般,话还没说他就知道我想做什么!” 旁边两人听了裴渊庭这般形容便驻足相互看了一下对着裴渊庭生出了大拇指异口同声说道:“透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 举止怪异 看着眼前大小不一各式陶缹,凌浩然摸了一下耳朵诧异的问道:“难道眼前所看到的这些器具都要在制药的过程中用到?” 裴渊庭点了点头说道:“是的,都有用,制药可要比汤剂复杂的多,为了便于储存携带,老祖宗们经过多少年的反复改进这里的每一件都有用,你所看到的这一屋子只是陶制器皿,隔壁屋子则是铜器,再过去则是各式炉子之类的等等,日后你就会知道每一样都有每一样的用” 温子琦看着眼前这一切,脑袋里却想曾经在山上与师傅相处的时光,脸上不自觉的焕发出兴喜的笑容,裴渊庭见他双目无神的在哪里面露喜色便伸手一怕他的肩膀说道:“咋么这就吓啥了? 温子琦连忙收回思绪傻傻一乐说道:”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瓷器,你刚才还说隔壁屋子一屋子的铜质器具,我在想如果都给我,那我卖掉不是一夜暴富了吗?想着都觉得开心,就失态了。“ 凌浩然裴渊庭听到温子琦面露笑容竟然是在想将一屋子的器具都卖掉赚一笔钱,不免有点匪夷所思二人互相看了一下不由自主的爆都笑出了声, 凌浩然止住笑声,搽干净眼角的泪水说道:”你这思路满新奇的,相处这么久还没发现原来你还是个财迷啊!“ 温子琦挠了挠头面露尴尬之色说道:“山里的孩子穷怕了,看到东西第一个想法是这东西的值多少钱。” 裴渊庭听到连忙附和道;“确实如此,我第一次来城里去饭店吃饭的时候看到人家点一桌子菜我就在想就两个人吃饭叫那么多菜又吃不完,多浪费!想想都觉得自己可笑。” 温子琦连忙点头的说道:“原来不只是我一个人有这个想法啊!我也曾经这样想过。那么大一桌子菜,每个就吃个一两口多浪费。后来才慢慢明白,不是人家浪费,只是我太穷了而已。” 凌浩然看了看眼前这两位正说的兴起。不由咂舌道:”啧啧啧至于说的那么可怜吗?不就是一桌子菜吗,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我就让你们也体会一下所说的有钱人是如何吃饭的。今天晚饭我们不在这里吃了,出去吃,青州城最大的馆子如意楼如何。我请客随便点。“ 裴渊庭长大了嘴巴不可置信的说道:“最大的?如意楼!还随便点?真的假的,你可便骗我啊,你这么一说我都后悔中饭吃了那么多了。“ 温子琦看了一眼凌浩然半信半疑地说道:“我与你相处也不算短了,咋么突然今天转性了。” 凌浩然嬉皮笑脸的说道:“我之前不是在装模作样吗,不想暴露身份过于高调,既然现在你们都知道我是靠着威远将军进来的,那以我的家世这种吃饭点一桌菜根本就是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有啥好诧异的?就是天天山珍海味又有啥好难的?” 裴渊庭连忙谄媚的说道:“一切听凌少主安排,小的愿效犬马之劳!” 凌浩然连忙正色的说道:“裴兄,你我之间,交的是心,与家世背景无关,若是参杂其他进去就有点生分了。” 裴渊庭听罢一改之前的嬉皮笑脸文质彬彬的说道:“好,一切全听凌贤弟安排。” 凌浩然叹了一口气,看了看温子琦,刚想与之开口调侃一下裴渊庭,便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怒喝:“这般悠闲自得,看来你们对自己很有信心啊!”话音刚落从门口闪进一人,此人正是鹤发童颜的墨千秋! 三人闻声便赶忙收起打闹的心情,垂手而立听凭墨千秋在一旁的教导。 墨千秋看了看眼前的三人沉声说道:“既然让我教导,那就得听从我的安排,我这人其实在教人方面没什么天赋,全看你们自己能够领悟多少。我现在给你们出第一道题,六味地黄丸可曾听过?听过的话每人做十丸出来,如果没听过,可以去翻看医书!所需材料自己去库房找,过程中所需要的器皿也自己去找!今日第一天我便不算你们时间,你们可以先熟悉下这些器具的使用方法,从明日开始算起三日后我来查验是否合格!”说罢看了看眼前目瞪口呆的三人,嘴角不自觉的微微上扬冷哼一声便摔门而出! 剩下三人站在那里呆若木鸡的看着眼前的人,裴渊庭摇了摇头叹息道:“这还什么都没教就让我们自行摸索,这未免对你们俩也太不公平了吧!” 温子琦诧异的问道:“对我俩而言?你的意思这道题对你来说不难了?” 裴渊庭笑了笑说道:“对我来说这有何难,咋么说我在此地也待了两年多了!坊间传言也不是全无根据的!” 凌浩然嬉皮笑脸的说道:“那正好今日晚饭时间你得给我们好好说道说道,我可是对制药之道一窍不通。” 裴渊庭一听到晚饭顿时点了点头连忙说道:“好说好说,如果这样子我这顿饭才能吃的心安理得,要不然总感觉是蹭饭,哈哈哈!” 温子琦听罢连忙说道:“哎,不对啊!我咋感觉你这话里面好像有捎带我了一样!” 裴渊庭连忙摆手说道:“没有,绝对没有此意思!这是你多想了,下午我就带你们熟悉一下这里的这些器具你们看如何?” 凌浩然看着二人如此嬉闹眼里不由自主湿润起来! 四海客栈得服务宗旨乃是宾至如归,客栈内的小二哥也都是一直这么做的!但凡有顾客提出要求客栈能满足的都要满足,即使不能满足,也会尽量弥补。所以四海客栈的名声那可是享誉整个青州城,开业多年从未有过什么丢失颜面之事。 俗话说得好世事难料,谁能想到今日四海客栈竟然摊上这么一档子怪事,若说是何怪事呢这事还的从昨晚说起,昨夜亥时刚便有过一行人过来投宿,四人形色木纳,只说要了一间上房便没在说什么,小二哥带着这一行人将其安顿下来,回头跟柜上的还在说这一行人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好似行尸走肉一般,不会是什么江洋大盗之流吧,还被柜上一顿数落。掌柜的还教导小二说做我们这行一定要有好的眼力,俗话说人靠衣裳马靠鞍,你难道没有注意到他们四人中其中三人各个都穿着官靴,而那一类官靴是由府衙统一发放的,也就是说这几人其中有三个人是在官府当差,所以绝不会是匪贼流寇。这四人自从进了房间便再无传出任何声响。晚上小二哥按照惯例巡查路过此间客房之时见里面早已熄灭烛火,便没去询问次日早上准备的茶点有何忌口。一夜也没听到楼上这间客房有何异响。 今天早上送茶点之前小二哥曾上前叩门询问是否需要茶点,见里面依旧没有任何声音,便自认为昨夜连夜赶路舟车劳顿过于疲乏睡的比较沉,便没有过多的打扰,可是已过了午饭时光了这间客房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小二哥便和掌柜的说了一下,见多识广的掌柜第一反应觉得此时有蹊跷,便带着小二一同前往,不料如何砸门都里面没有声音,这下可吧掌柜的吓坏了,连忙破门而入,谁知道眼前看到的差点把掌柜吓得大小便失禁。 满屋子的血腥味,只见四人围着桌子直立而坐,脸色惨白,双目圆睁,在看每个人胸前都插着一把匕首,鲜血早已顺着衣襟流了一地。 掌柜的连滚带爬的逃离了客房,于是赶紧派人前往县衙报官,没过多久府衙的捕头便带着一众衙役火速赶来,铺头看了看眼前的这几位诧异的说道:“咋么会是他几个呢?连他为什么也会在这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 祸不单行 四海客栈的掌柜原本哭丧着脸站在捕头身后,听到捕头竟然认识惨死的这几位,连忙轻声问道:“黄捕头,您老认识这几位?” 黄捕头点了点头说道:“认识,做我们这行的地面上的三教九流都能混个脸熟,何况这里面还有三位原本就是府衙行刑的刽子手,我只是好奇旁边这位是如何和他们三位搅和在一起的?”说罢伸手指了一指其中的一位。 四海客栈的掌柜诧异的问道:“那这一位又是谁呢和其他几位在一起有何不妥吗?” 黄捕头看了一看掌柜的说道:“李掌柜的您是不是有点过于多事了?一个劲的在追问这几人的情况。你不会有其他什么想法吧!” 李掌柜吓得连忙辩解道:“黄爷,您可明鉴啊,我这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莫名其妙的死了四个,这名声恐怕是一落千丈,往后的生意都估计没法做了,这上有老下有小一大家子需要照顾,我这也不是担心往后吗?所以难免嘴多了一点!” 黄捕头冷哼了一声:“这样子最好,你可别有什么其他的想法,我这手里的官刀可不是吃素的。” 李掌柜搽了搽额头吓出来的冷汗谄媚的回道:“那是自然,谁不知道黄捕头办案向来都是雷厉风行,一双睿眼往往能发现常人所不能发现的蛛丝马迹。听说昨天黄捕头就破获一起命案?” 黄捕头颇为受用的点了点头说道:“李掌柜这消息够灵通的啊,你说的可是昨天益春堂那位自杀的管事。" 李掌柜连忙伸起右手大拇指说道:“这街头巷尾都传遍了,黄捕头真是神目如电,短短一上午就将此案破获,百姓都对黄捕头那是赞不绝口,纷纷都说有黄捕头在就没有破不了的案。” 黄捕头摆了摆手说道:“哪里哪里,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份内之事,是百姓们过于谬赞了。李掌柜你刚不是问我此人是谁,和其他几位在一起有什么不妥吗?我告诉你此人姓冯名志海,乃是昨天益春堂昨日自杀的那位管事的哥哥。昨日下午还派人去传唤过此人,只是当时没有寻到!至于你说的和其他几位在一起有何不妥,依我对他们几个的了解他们应该往来不多,这个冯志海原先是天桥底下卖狗皮膏药,这不弟弟成为大管事后,自己也就顺便贩卖些小药草,平日里常做一些欺行霸市的事情,而那三位乃是行刑的刽子手,咋么想都觉得应该没什么来往才对。” 李掌柜咂舌的说道:“两日之内,两兄弟双双毙命,这其中该不会有什么联系吧?就不知道这二位是否家里有人,如若上有高堂健在,白发人送黑发人已是钻心之痛了,更何况两兄弟双双毙命如此祸不单行可让老人家如何接受!” 黄捕头看了看李掌柜长嘘了一口气沉声说道:“这又谁能说的清楚呢,在没有查明案情之前谁也不敢妄下定论是否有关联,至于你询问是否有家人高堂健在,你不就是想知道事后是否有家人来你这里闹事吗?我可以明着告诉你,兄弟二人都未曾有家室,昨日益春堂冯管事的案件我便差人去寻过是否有亲人,除了这弟兄二人在无他人,这你可以放心了吧!” 李掌柜尴尬的笑了笑,算是对黄捕头看穿其心思的默认,耳听到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说话声,就在二人说话的这段时间走廊上都站满了人,李掌柜看了看门口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便轻轻的拽了一下黄捕头的衣角说道:“黄捕头你看外面聚集了这么多的人,万一有个闪失破获了现场那对您破案可不好,要不你派人把人驱散可好?” 黄捕头看了一眼李掌柜微微一笑便招呼过来一个衙役吩咐道:“去将无关人等轰出去,一群人在这里吵闹影响断案。”衙役领命后便出去将门外看热闹的众人驱赶开来。客房内就剩下一个正在验尸的仵作与两名衙役。掌柜的见聚集在门外的人都被赶下楼便走上前去对黄捕头说道:“黄捕头您看,要不让仵作在这里勘验尸体,你随我到隔壁房间等候可以,这一屋子的血气着实将我熏得受不了。” 黄捕头想了一想说道:“这样也好,既然李掌柜身体不适,眼看这边一时半会也出不了什么决定性的结论,那我就陪李掌柜去隔壁客房稍作休息。”说罢便迈步走了出去,李掌柜紧随其后也跟着走向隔壁客房。 如意楼并不是一座孤楼而是由一排楼宇相互连接而成,雕梁画栋耸入云霄,好不辉煌。此乃是青州最大的酒楼,华灯初上一个个身着华丽服饰的食客们接踵而至,酒楼外热闹非凡,就连小摊贩的叫卖声都听上去颇有一番韵律在其中,酒楼内的小二哥们手端餐盘穿梭在人群中。 隐约听见门口的门子喊了一句:“三位贵宾楼上请,也许食客不会在意这简单一句话,但是跑堂的小二哥们却纷纷驻足看向门口,因为他们知道这句话的含义,原来这是一个暗语,只有如意楼的人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如意楼一共是五楼,第一二层基本上都是普通食客,若是来人门子招呼说的是几位爷里面请。第三四层一般都是达官贵人乡绅富豪,每层皆有三十二间雅间,来人如若需要三四层的雅间用餐,门子招呼说的是几位贵客楼上请。而第五层只有八间,这八间设施配备都是最高规格,就连伺候服务的人都是经过琴棋书画专门培养过的妙龄女子,并非是谁都可以登上五楼,而是需要特殊的方法才可以,这个方法便是拿着楼主得腰牌才可以,来人出示腰牌后门子会招呼说几位贵宾楼上请,平日里少有人前往五楼,必经腰牌的获得可不是那么简单。今日门子一喊,众小二哥无不差异,纠结是何人可以得到楼主的青睐,就在众人浮想联翩之际只见从门口进来三人,穿着普通一身粗布短打,相貌平平也不是惊艳之辈,为首之人谈笑从容但是颇有气度,跟在身后的两人却东张西望一脸局促! 一位小二哥连忙迎了上去说道:“三位贵宾请随我来!” 为首的这位少年从容地点了点头便跟在小二哥的身后向楼上走去,而原本在身后东张西望的两人却未曾注意到同伴已经跟随小二哥先行一步,待二人回过神来才发现小二哥已经带着同伴走出足有十步之遥!二人赶忙疾走几步追了上去,现在众人都能看出这二位未经世面,能来此地全是仰仗这位为首的少年。一阵窃窃私语过后便没人在留意这三位。 一行四人刚踏上五楼便看到迎面款款走来一位妙龄女子,小二哥转身对着后面的三位躬身说道:“三位贵宾,小的就带到这里,从这便开始由怡红姑娘来伺候几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章 大失所望 怡红姑娘上前微微一施礼轻声细语的说道:“三位公子请随我来。”说罢便转身玉步轻移款款向前走去,三人缓步跟了上去,转过一个庭廊一行人来到一雅间门前。只见眼前枣红色的木门上有个斗大的乾字在烛火的照映下金光闪闪,怡红姑娘伸手将门推开微微一笑说道:“三位公子,乾字宫到了,里边儿请。” 凌浩然微微的点了一下头,便迈步进去,温子琦裴渊庭也跟着鱼贯而入走了进去。扑鼻而来的清香让人犹如置身百花丛中,透过屏风只见屋内烛火轻摇,在屋子正中间有一圆桌上有一香炉正飘着袅袅轻烟,温子琦鼻子微微一吸不由得瞪大了双目紧紧的盯着那盏香炉犹如发现至宝一般。而站在身旁裴渊庭却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竟然无法确认自己是否在做梦,原本备受期待的五楼,并不像三四楼那样装潢的富丽堂皇,反而确实朴实无华,全屋没有一丝的奢华气息,这让他有点大失所望。可再仔细一看便觉得这个房间的摆设都是那么相得益彰,多一件觉得是累赘,少一件就觉得欠缺了什么。凌浩然看了看两人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的绕过屏风劲直走向桌子随便的找个位子坐了下去,温子琦裴渊庭相互看一眼也都迈步来到桌前不分主次的坐了下来。 凌浩然看了看眼前的这两位说道:“看来你们两个也都发现此地不是普通之地了吧!说说都觉得有什么不普通之处!” 温子琦点了点头说道:“此地确实是不凡,其他我不清楚,但是我知道桌上这一炉香,便是市面上有钱也很难买到的。这可是上等的安魂香。” 立于门边的怡红姑娘听到安魂香三个字时不由的看了一看温子琦。 凌浩然半信半疑地说道:“不会吧,你只是问了一问便能说出这炉内焚的是何香?我可没你那么厉害,但是我知道此地最厉害的是你想吃什么,便能给你做什么!只要你说的出。他们便给你做的出来。” 一听到说吃,裴渊庭一改刚刚失落之感说道:“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可不客气了“说罢伸手一招呼:“小二哥!拿菜单过来。” 站在门口的怡红姑娘闻声走了过来轻轻的回道:“回公子,五楼是没有菜单的,您只要说想吃什么,这边就给您做。” 裴渊庭一愣才发现这里没有小二哥,只有刚刚带他们进来的这位怡红姑娘,便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道:“姑娘,不好意思,忘了。” 凌浩然见此便连忙说道:“今天既然我做东,虽然说了你们随便点,但是我感觉应该我来推荐一下,要不听听我的介意如何?别看兄弟我在其他地方不如你二人,但是在吃的这方面,我可是算的上一位行家,怎么样?” 温子琦裴渊庭二人俱都是聪明凌厉之人,焉能不知道凌浩然说这话的意思,刚才在一楼这二位已经算是出尽洋相,要是在这里再要有什么尴尬之举,那这顿饭如何能吃的开心。二人便都点了点头异口同声的说道:“听你的。” 凌浩然想了想说道:“这样把,招牌鸡鸭鱼肉各来一个,再给我们来个上八件,还有来一壶好酒。” 立于裴渊庭身后的怡红姑娘听了便轻声询问道:“三位公子可否有忌口?” 凌浩然想了想便说道:“我是没有,就看他两位有没有。” 二人纷纷摇头,怡红姑娘见没有任何忌口便开口说道:“三位公子爷稍等片刻!”说完行礼缓缓的退了出去。 温子琦见人已离去便对着裴渊庭说道:“现在知道我们和这位凌公子的差距了把,我们来此那是瞠目结舌,在看看我们这位凌公子。哎!!货比货得扔,人比人的死。” 裴渊庭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连个菜都不会点,人家凌公子张口就来什么上八件,温兄弟我来问你你知道这上八件是什么吗?” 温子琦连摆手带摇头说道:“别问我,我一个山里的穷小子哪里知道什么是上八件,你知道吗?” 裴渊庭冷哼一声说道:“我哪里知道,听都是第一次听到!要不凌兄弟你受累给我么说说什么是上八件?” 凌浩然见二人调侃的起劲也不阻拦,笑了笑说道:“其实所谓的上八件,就是寓意很好的八个菜,分别是金玉满堂金鸡报晓蒸蒸日上鸿运高照。。。。。” 往日里客房都不够用的四海客栈,今天却稀稀拉拉只有几间房内亮着灯,李掌柜端起酒壶又给黄捕头斟了满满一杯,谄笑的说道:“捕头大人,粗茶淡饭有失礼数,明日我做东,悦来酒家您可一定的赏光。” 黄捕头醉眼迷离的看着眼前的李掌柜卷着舌头说道:“李掌柜,俗话说的好无功不受禄,您这般客气究竟是所谓何事?不会只是因为我下午轰散了那一众看热闹的闲人吧?再说今日我已在您这里破了规矩,破案之时不可饮酒,你可倒好,将我高帽带了够,喝到如此地步!既然喝了李掌柜的酒,你有什么事情尽管问吧,但凡我知道都可告诉你!” 李掌柜连忙堆笑的说道:“黄捕头,您这就有点见外了,今日这一顿饭,只是您在我这里断案,总不能让您饿着肚子对不对,所以才略备粗茶淡饭让您果腹而已。至于所说的明天悦来酒家那确实是有点私心,也只是希望您能快速破案。您也知道做我们这行的,名声很重要。发生凶杀案是最不乐意见到的,您也看到了今天一个投宿的都么。” 黄捕头摇了摇头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用袖口搽了一下嘴角的酒渍打趣的说道:”真是这样吗,我看你这客栈今天还有几间客房亮着灯,想必是还有客人在住宿吧,这些都是什么人呢?” 李掌柜想了想便说道:“好像也没什么特别之处,我们这屋楼上住的人看其穿着打扮应该是关外的参客。正对面住着一个女子,手提三尺青峰,应该是一位行走江湖的侠女。还有就是住在女子客房旁边的是一老一少,看样子应该是祖孙二人,穿着普通应该是来投奔亲戚的。还有一位就是三日前就已经住进来的男子,举手投足之间可以看出是位官差。但是昨日没有回来,也没有退房。” 黄捕头想了想若有所思的说道:“如果真按李掌柜所说,是没什么特殊之处。不过李掌柜今天退房的人员名单你可要给我一份?” 李掌柜斩钉截铁的说道:“那是自然,配合府衙破案也是我们商家应该做的事情,只是在下的脑海里一直萦绕着一件事情。这一下午都无法想通?” 黄捕头看了看李掌柜说道:“是何事,让你李大掌柜惦记一下午?说来听听?” 李掌柜想了想对着黄捕头一抱拳说道:“那我就斗胆说了,黄捕头你就全当我是酒后胡言乱语。我一直在想一件事情,又有谁会对府衙的刽子手下杀手呢?如果府衙的刽子手意外死亡,对谁最有利呢?我想不明白,再说这位冯志江为何会与他们在一起呢?还有昨天益春堂的冯管事真与此事没有关系?” 黄捕头看一眼李掌柜,摇了摇头笑了笑说道:“承蒙今日李掌柜款待,眼看时辰已不早了,我该回去了。”说罢便摇摇晃晃的起身准备离去。 李掌柜诧异的看着黄捕头不解的问道:“这是个什么情况,我这话刚说到一半,您咋么说走就走呢?” 黄捕头停下迈出一半门的脚步背对着李掌柜说道:“李掌柜,今日你我二人都喝的有点多了,有些话就到此为止,告辞!”说罢便神色决然的迈步离去。 阴暗的天空不知何时又下起了细雨,冰冷的街道,冰冷的雨,踉踉跄跄走在冰冷的街道上黄捕头任由细雨像丝线般打在脸上,刚才还醉眼迷离的黄捕头,此时双目之间却犹如一道利剑可以直透内心。原本卷着舌头说话不利索黄捕头此时却嘴角微微翘起清清楚楚的说道:“有点意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六章 过河拆桥 盯着眼前满满的一桌子菜,裴渊庭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但是碍于情面便巍然不对的坐在那里,但是喉结却不由自主上下开始滚动。温子琦虽说小时候也是锦衣玉食,可是自从被师傅救上山后,一向注重饮食的师傅向来都是菜味寡淡,何曾吃过如此奢华宴席。 凌浩然见菜已经上齐,便对原本站在旁边准备伺侯的怡红姑娘说道:“你先退下去把,这里暂时不需要你伺侯。”怡红姑娘应了一声便退出门外,乖巧的将门关上等在门口。 凌浩然深知若是有外人在场,温裴二人难免会有些拘束,于是才让怡红姑娘退下,这样屋内就剩下他们三人,便再无顾及方可以尽兴。 见人已离去凌浩然便想端起酒杯说点什么开场之词,可是耳朵里却传来裴渊庭的声音“这样才好吗,你说让一个长的如此曼妙的女子站在旁边伺侯着,这让我咋吃的下呢。还是就我们三个人自在。说来也是奇怪,我门今日上午才是第一次见面,这才晚上,我都感觉你们是我多年好友一般。” 说罢伸手拿起眼前的筷子夹了一块黄橙橙的肉放在嘴里,一边嚼着一边还在问道:“这道是什么菜啊?肥而不腻,还散发这果仁味,子琦你也尝尝,真的很不错。” 温子琦听了也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吃了起来,刚嚼了几口便点了点头说道:“嗯真的很好吃,外脆里嫩而且是香气扑鼻,好像还是炸的,这道菜又什么名堂吗?”嘴里一边嚼着一边嘟囔着说着。 凌浩然尴尬的放下酒杯说道:“我说二位,我这刚端起酒杯想说点什么场面话,都被你俩打乱了,弄的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好歹也是东家,我这没动筷子,你们两个就甩开了腮帮子开始吃了,这有点不合规矩吧!” 裴渊庭听罢哦了一声,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叭唧着嘴说道:“真是好酒,那你说吧,我听着。”嘴上说着眼睛却瞄着桌上的菜,然后又拿筷子夹了一块鱼放在嘴里吃了起来。刚嚼了两下又连忙对温子琦说道:“也尝尝这个,鲜嫩无比。” 温子琦看了看愣在一旁的凌浩然笑了笑说道:“你是继续准备说呢?还是吃呢?你要是说那我听着,你要是不说,那我可开吃了啊!” 凌浩然哭笑不得的说道:“还说什么说,我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吃吧” 裴渊庭吐掉嘴里的鱼刺眉欢眼笑的说道:“这样不就对了吗,你看看有几个手足兄弟吃个饭还要说台面上的话?“ 凌浩然听罢裴渊庭这般一说更是欲哭无泪,便说道:“都怪我,是我做作了,哪有几个手足兄弟会这般生份,连一起吃个饭都要相互说一堆恭维话。是我的不对,我自罚一杯!”说罢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温子琦看了看凌浩然那微微泛红的眼睛也默默的举起杯喝了下去,裴渊庭也许不知道凌浩然的故事,但他可是听凌浩然自己曾说过,自己几个骨肉弟兄可是明争暗斗,甚至都想致对方于死地。也许刚刚的几句话触动了凌浩然心里的那根绷紧的弦。对此他也不好说什么便默默的将凌浩然面前的酒杯给斟满。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凌浩然看了看依旧风卷残云在吃的裴渊庭戏虐道:“刚刚你可说了我们是手足兄弟,那现在兄弟我有难处你可不能袖手旁观啊。” 裴渊庭听到凌浩然这么一说,便放下手中的筷子一抹嘴说道:“我是个粗人,既然说了是手足兄弟,你若有难,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你说是什么难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凌浩然摆了摆手笑着说道:“没有你说的那般严重。对你来说是件小事,午间时光墨师不是让我们三日之内给他做出十丸六位地黄丸吗?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是那六位药材呢。你看要不给我教教如何做?” 裴渊庭一拍大腿说道:“我当是什么事情呢,说的那么正儿八经的,原来是这事啊,这事好说六位地黄丸所需要六位草药,分别是熟地黄,山萸肉,山药,泽泄,丹皮,以及茯苓,至于它们的配比是八比四比四比三比三比三,这个配比可千万千万记住了,万万不能出差错,如果你怕分量太少你记错你可以干脆用一两为基础来,就是最后做出来会很多。反正库房对于我们练药制药用再多都不会有意见,既然知道了药材和配比那接下来就开始炮制,我不是带你们下午看了那些器具吗,所需要的器具都在里面可以找到。真怕拿错可以到时候我拿什么你跟着拿什么便可以。拿了器具便可以开始炮制了,这第一步会用到一个砂锅,我们将取来的山茱萸用酒炖法将酒炖至酒尽数被吸尽。酒炖法知道是什么吗?”说罢看了看凌浩。 凌浩然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说道,我以前都是打杂扫地,端茶递水的。这跟这朱堂主这一段时间才认识些药草,学了些把脉。哪里知道什么是酒炖法。” 裴渊庭嘴角抽搐了一下说道:“若不是我知道你有那么厚的背景,我都怀疑朱堂主是不是疯了,收你这一个门外汉!” 凌浩然听到这般调侃自己也不生气反而志得意满的说道:“你还别不承认,背景就是实力,” 裴渊庭不耐烦的说道:“好好好,你有实力可以了吗?我现在再给你说何为酒炖法,其实酒炖法就是将药材洗净后加入定量黄酒中均匀,放置在一旁让其闷一到两个时辰,使酒可以完全渗入药材内部,再将装入炖药罐内,然后再加入一定量的黄酒。将药罐搁置水锅中隔水炖至酒吸尽,使药材色转暗黑色,取出放凉,晒干就是酒炖法。”说完自顾自端起桌上的酒杯饮了一口,叹气道:“如此佳肴美酒,还有人虚心求教。人生足以!” 温子琦笑了笑说道:“你若给他教会如何炼制,以他的性格必定会再次请你的,你还怕没的吃?” 凌浩然生气的说道:“子琦你看出来了吗?刚刚一口一个手足兄弟,这会儿又在这里拿腔作调的。让人好生厌烦!若不是看在有求于他的份上,应该把他轰出去!赶紧说别端着。” 裴渊庭嘿嘿一笑便又开口说道:“刚刚说到用酒炖法将山茱萸炮制晾干后,在将其他几位药也去净杂质然后照着比例放在一起,取一大号的铜臼杵捣成粉末。然后将粉末过筛,因为熟地黄和酒萸肉性黏所以最好是分开捣。做好这些后便可以炼蜜了,炼蜜的关键是滴水成珠,待到炼蜜完成便可倒入刚才研磨的药粉里面,进行和粉。等到和到药粉全部由炼蜜滋润,瞧上去色泽一致软硬适宜,何为软硬适宜呢,其实就是不粘手不干裂便可,最后取出搓丸板搓成丸便大功告成。”说完看了看凌浩然。 凌浩然见裴渊庭不在说话便说道:“这就完了?原来就这么简单啊,我还以为有多难呢!不就是将六种药放在一起捣碎倒入蜂蜜揉成丸就可以了,还端着这么大的架子。” 裴渊庭听到他这般说顿时气的眉毛都立起来了吼道:“是炼蜜,不是蜂蜜!你刚才的耳朵呢?” 凌浩然看到裴渊庭气急败坏的嘶吼脸上却出现了一种如愿以偿的满足感。 温子琦一旁看到二人相互挖苦着对方不由摇了摇头说道:“这难道就说传说中的过河拆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呢。“说罢便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七章 判若两人 凌浩然用手扥了一扥衣服的褶子若无其事的说道:“这哪里是过河拆桥,这分明是卸磨杀驴!”说罢连自己都忍不住笑的前俯后仰! 裴渊庭佯装生气的说道:“好,算你厉害,不过看在这顿饭的面子上,我不和你计较。你要是天天带我来这里吃,你想咋说都行!”说罢便伸手拿起面前的筷子继续吃了起来。 温子琦看着笑得眼泪都流出来的凌浩然便问道:“看你今天这么开心,真是意外,我们这一餐应该花销不少吧,你一点也不心疼吗?” 凌浩然将眼角的泪拭去,长吁了一口气缓缓地说道:“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来益春堂这段日子是我最近这几年甚至最近这十几年最开心最快乐的日子,认识子琦你后让我觉得不再孤单,虽然时间不长但是觉得有个可以说心里话兄弟,今天又认识了老裴,我有一种从心底里开心。不知为何,我说不清楚,可我就是觉得自在。一种无拘无束的自在,我想说什么就可以说什么,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刻意的去伪装。我可以去调侃老裴装腔作势,老裴也是见缝插针的挖苦我一无是处,虽然和老裴只认识一天,但我感觉他不会生我的气,他不会借此发难,我也不会因为他挖苦而恼羞成怒。我喜欢这种有朋友在身边的日子。” 裴渊庭将手里的筷子缓缓地放下调侃着说道:“朋友,想不到我裴渊庭竟然能交到朋友,对我来说这个词真的很陌生。从小娘亲就教我不要去相信任何人,因为她说连至亲至爱之人都可以背叛你,何况是外人。所以我从未向谁袒露过真心,因此我也没有朋友。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带有目地的。三十多岁孑然一身,了无牵挂。我曾告诉自己你所做的一切只为让他跪下磕头认错。想不到一天内竟然多了两个朋友。我待过很多地方,都说我是喂不饱的白眼狼,可今天我觉得我吃的真的好饱。” 温子琦吸了吸鼻子说笑道:“吃饱就好,毕竟以我俩自己的能力来这里那无异于痴人说梦,我现在是特别的好奇,像我们这样的一桌吃一餐需要多少钱。刚才上来的时候我也看出来了这如意楼的五楼好像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上来的,刚进门时候我也没看到你说什么,那门子咋么就带我们到这里呢?” 凌浩然笑了一下故作神秘的说道:“你就为这事好奇啊?其实看似越复杂的事情,解释起来往往越简单。二位兄弟不妨猜一猜这是为何?” 温子琦摇了摇头,转脸看了看此时正用左手托脸颊发呆的裴渊庭说道:“看他的样子估计也不清楚,你还是说把。” 凌浩然大失所望的说道:“你们就不猜一下吗?我都说的这么明显了!” 裴渊庭笑着伸出右手食指点了一点凌浩然说道:“我特喜欢看你这种表情,你的身上每一处地方都好像告诉我们,来啊来啊快来猜啊!但我偏偏不去猜,子琦你也别猜,就是猜出来也别说出来。我就不信了他到了嘴边的话他能咽下去!” 温子琦听罢跟着点了点头说道:“嗯,是该治一下这个臭毛病,说话做事老喜欢端着,我也不猜,现在我也不想知道为什么了,有的吃就行,管他有什么文章在里面呢。”说罢竟然真的拿起桌上的筷子装模作样的吃了起来。 凌浩然气的端起面前的酒杯刚要喝,才发觉杯子竟然空空如也,便伸手要去拿酒壶,不料裴渊庭竟然抢先一步将酒壶拿在手里,戏虐道:“想喝酒啊,那给我们说说为何?” 凌浩然伸手将酒杯递过去央求的说道:“大哥,裴大哥!我气得嗓子都干了,你给我倒上让我喝一口再说行吗?” 裴渊庭点了点头说道:“这个态度还是不错的,见你态度如此诚恳求我那我便大人不记小人过给您斟满。”说吧便满满得斟了一杯,凌浩然收回酒杯仰头一饮而尽,润了润嗓子说道:“其实很简单,这是我家开的!给门子看的不过是一枚特质的腰牌。再告诉你们一件事情,现在门外站的早已不是刚刚的怡红姑娘,而是此地的大掌柜陈香香。” 温子琦裴渊庭二人之间相互看了看,然后很默契的一起转过头上下打量着凌浩然,一脸的难以置信。 凌浩然笑了笑说道:“咋么?刚刚还不都趾高气昂吗,现在为何这般惊恐的看着我?难道后悔刚才对我所做的一切,如果后悔的话也好说,每人自罚一杯便可。” 温子琦默默拿过酒壶给裴渊庭斟了一杯,然后给自己也倒了一杯。二人相视一看一同端起酒杯异口同声的说道:“凌少爷!” 凌浩然伸手拿过来酒壶,给自己也倒满酒一同端起来说道:“知我身份只有你们二人,切忌出了这道门,你依然是老裴,你仍旧是子琦,而我还是那个浩然,我这么做二位兄弟可明白其中的意思?”二人郑重的点了点头说道:“懂!”说罢三人仰头一饮而尽。凌浩然放下手中的酒杯,冲着门外说了一句:“你进来吧!” 耳听到门外轻轻传来传来一声:“是!” 紧接着便从门外进来一位女子,哪里还是之前让候在门外的怡红姑娘,只见此女身着一席淡绿色莲步砂裙,外罩一件浅白色的纱衣,头顶一对镂空雕花玉簪浸在发髻之中,淡扫脂粉的脸上面露浅笑,一双酒窝在脸上若影若现。女子玉步轻移款款走到凌浩然面前行礼道:“属下陈香香,拜见少主!” 凌浩然一改往日的腔调,面露威严缓缓说道:“嗯,免礼吧。我今日来此并非有事,只是单纯和两位好兄弟来吃口便饭。你若没有事情要禀报便退下吧。” 陈香香回道:“回少主,刚才快马得报,羌族不知道从何处得到消息老将军不在边关,竟然发兵一万铁骑意图扰我边境。” 凌浩然眉头紧锁沉声说道:“好,我知道了,区区一万铁骑能有何作为?只是这老将军不在边关的消息是从何走漏的,这才是让人心生顾虑之处。边关距离此地足有八百里,你如今刚得到消息,估计边关早已开战了。眼看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三个人也该回去了,你也退下吧。” 就在陈香香行礼告退转身离去之际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然用余光扫了一眼温子琦,这让温子琦好生疑惑,此女为何离开之际要看自己一眼,而且从那一眼中流露出来的竟然是诧异。 见陈香香已经离去凌浩然又恢复了以往的吊儿郎当的样子,伸手拿起桌上的牙签往嘴里一丢叼着说道:“二位,吃的差不多我们该回去了,三日之期明天可就开始算了,这才是我们现在比较担忧的事情,若要是这关都过不去,我估计这墨师今后不会高看我的。”说吧便站起身来看着眼前的两位。温裴二人心领神会的笑了笑一同也站起来。 裴渊庭伸了个懒腰嘴里说道:“明天你就跟着我做,我保你过关!”说罢竟然转身迈步走了出去。 凌浩然听到他这么一说连忙开心追上去的说道:“可说好了啊,你可别到时候耍赖。” 温子琦一人站在原地,看着出去的二人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人该不会是脑袋里面有问题吧,短短几个呼吸,前后竟然判若两人!!”说罢也迈步追了出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八章 偷梁换柱 往日里意气风发何魁此时正一个人彷徨无策,整个何家庄一夜之间乱成一锅粥了,何魁却将自己关在密室里满屋子乱走,他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需要有一个冷静清醒的头脑才能够应付接下来要发生的局面。可是他却无法让自己能够冷静下来思考。纵然将自己关在这里也是于事无补,他的脑袋里现在依旧是一片混乱,若说此事发生的一点征兆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早在一个月多前他就感觉得到可能又事情要发生,他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可是这次的意外太过于蹊跷,这让他这个老江湖到现在都忧心忡忡,正在烦闷之际耳听到有人推门进来。一般的下人是未经允许绝不敢踏入他的密室,何况他进来之际已经吩咐过不到万不得已不要骚扰他,难道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可外面依旧人声喧闹吵,与刚才一般无二那么就应该不是。既然如此又有谁就这个时间来寻他呢,下人们此刻绝不敢打扰他,那么这个时候敢进来必是他的结发夫妻无疑,于是何魁头也不抬,便道:“别来烦我!” 来人“哼”了一声说道:“何员外好大的火气啊,这么大的火气是因为什么呢?还有这句别来烦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句活五年前,你就好像对我说过一次,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见我第一句竟然还是别来烦我!亏我不远千里来此相帮与你!” 何魁闻声抬头一看,只见眼前站着一位约莫四十左右的女子,此女身穿一件白色的绣花抹胸千褶裙,外披一件鹅黄色的褴杉,手握三尺青峰,足蹬一副凤头鞋。此刻正用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盯着自己,嘴角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笑意。何魁一脸惊恐的看着眼前的女子战战兢兢的说道:“圣女!您是何时入关的?” 女子转身看看了密室四周的摆设轻声细语的说道:“原来你还认的我啊,我还以为何员外早已忘记我这位故人了呢,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你来此地才几个年头就已经有了这么大的一份家业,看来何员外真是经商有道财源广进,看看这一屋子的奇珍异宝,玲琅满目让我都有点想占为己有了,此地真是货真价实的宝库!再看看何员外这一身的装扮俨然一副腰缠万贯乡绅富豪!又有谁还记得昔日的何足道!” 何魁听到女子这样说顿时吓得额头沁出黄豆大的冷汗,连忙伏在地上解释道:“属下如此这般也是迫于无奈,若不作出这般样子,恐怕他人会起疑。属下这点东西在还不都是靠圣女恩赐吗,只是属下不知圣女此次入关是所谓何事?不知属下是否还有为您效力的机会。” 女子不露声色地说道:“何员外这又是何必呢,看你现在锦衣玉食养尊处优的样子,哪里还需要在我身边鞍前马后的在受罪呢!” 何魁趴在地上唯唯诺诺的回道:“小的这条命都是圣女给的,大恩大德自当肝脑涂地为圣女效力!” “哦,是吗?没看出来你还记得以前的事情!”女子一边说着一边迈步来到位于何魁面前的椅子端坐了下来,将原本握于手中的三尺青锋直立在何魁的面前用双手拄着! 何魁顿时觉得脖子处冷风飕飕身上也是汗如雨下依旧伏在地上头也不敢抬结结巴巴说道:“属下咋敢忘记,过去的事情我是寒窑饮雪水,点滴在心头,当初若不是圣女出手搭救,属下早已死在漠北的荒漠之中了。救命之恩又咋能忘记呢。”女子看了看伏在地上的何魁,嘴里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说道:“我知你忠心,所以我才派人给你解决了你的后顾之忧。” 何魁惊愕道:“原来那三人是您出的手,难怪官府昨天查了一天也没个头绪。这也是自然以您的梦引术那几个小毛贼还不手到擒来。可说属下听说昨天死了四个!还有一人也是?” 女子冷冷的说道:“并非我请自出的手,是我的那一个徒弟带我出手,至于第四个人吗也是该死之人,至于是为什么该死你最好少问。刚才进来之际看到你这何家庄上下都乱成一锅粥了。看来我得到的消息是不会错了,你果然遇到了大麻烦,你也别跪着了,起来说给我听吧!” 何魁听到让起来回话,顿时将一颗悬在半空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眼前这位姑奶奶可不是一般人,能在以骁勇善战的漠北羌族中身居圣女之位,可绝不是一般人,几乎可以做到言出法随。如此杀伐决断的女子说来也是奇怪竟然传言至今仍是单身一人,不过细细想来也能明白其中原委,放眼整个漠北羌族又有哪位可以以让之倾心呢。 何魁缓缓地站起来回禀道:“回圣女,这件事情要从一个多月前说起了,我这里有个管家叫何福,他呢是本地人氏,此人呢在我这里已经有几年了,当年我看他在街道上卖身葬母,我便将他买了回来,买回来后确实让我省心不少做事也确实是不错,帮我把一切都料理的井井有条,没过两年我就将他提为管事。因此人有一本事,便是对人的容貌有一种过目不忘的本领,我便将他经常带在身边,我的有些事情他确实知道一二。有一日他来向我禀报说是他在街道上遇到一行从南海来逃难的渔民向他兜售一批上好的珍珠!” 圣女将手一抬示意何魁等等再说,想了想问道:“南海逃难的渔民?这群渔民为什么不逃亡临近的南越国,非要跨过一个南越国,再横跨周国三洲之地来的地处最北的青州呢,我其中应该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吧。” 何魁点了点头说道:“属下当时也觉得奇怪,这行人为什么不辞辛苦横跨几个州来到最北端,但是属下确实急需他们手中的药材,便答应见了他们一面。在见面过程中也没发现什么异常,只是事后老是觉得此事太过于蹊跷,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咋么可能就那么巧知道何福需要他们手中之物呢?越想越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属下便派人连夜去他们的落脚点,可是去了早已是人去楼空,既然如此那么此事也只好不了了之。可是三日前这位管事突然急匆匆从外面跑回来对我说,他在街道上远远的看到一人,那人便是之前曾向他兜售药材之人。但是不同的是此人竟然身着一身官服,属下当时听罢便觉得当日向我兜售药物可能是个圈套。次日便发现一向给我提供药草的益春堂管事莫名死亡,属下便更加确定他们是冲着我手上的那一剂方子而来,之前向我兜售药材只是试探我是否真的藏有此方,待查明我有此方后便摇身一变来个一网打尽!所以属下才吩咐下人们将一切有关方剂炼药之物尽数销毁。倒时候真要寻上门来,我就来个偷梁换柱说我买珍珠为了美容养颜!现在给我供其它药材的人已经死无对证单凭一味珍珠能奈我何?” 圣女听罢便用她那双散发着阵阵寒光的眼睛的上下打量着何魁沉阴沉的问道:“我不管你如何面对他们,我只是想知道那一剂古方确实在你手上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九章 一叶障目 何魁小心翼翼从怀内掏出一方巾娟,生怕用力过猛撕毁了怀中之物,双手颤颤巍巍将巾娟呈在圣女面前谄媚的说道:“回圣女,属下确实获得一剂古方,也差人按照方剂上的购买了这些药草,但是无奈手下没有炼制药品的大师,所以未能有所成果。” 圣女伸手接过巾娟,缓慢的打开发现里面竟然包裹着一方巴掌大小的羊皮碎块。拿起来仔细端详后便随手丢置一旁问道:“这个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何魁看到圣女将自己视若珍宝的羊皮古方随手丢在一旁不解的问道:“圣女殿下,此方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圣女大失所望的说道:“此方本就是我羌族圣医所开,一共做了三份,千算万算咋么都没算到其中一份兜兜转转竟然到了你手里,你且告诉我此方是从何而得?” 何魁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圣女吞吞吐吐说到:“事情是这样的,四年前我托关系让我一远方表亲在州府衙们里面谋了一个狱卒的差事做,也许是为人老实憨厚的缘故,从来没有打骂过犯人,还时常与羁押的犯人谈心,竟然没多久变成了牢头。 虽然是牢头了,可这人的脾气秉性还和以前一样,对犯人依旧是客客气气的。据他跟我说大概两年前从幽州押解过来一个死囚,定的是秋后处斩,可如今才七月份,便羁押在州府的大牢内等着日子开刀问斩。可是来了么多久此人人竟然突然病危快要死了。我这位表亲呢就去禀报知府大人,看能否帮忙医治。知府柳南天听到我这位表亲的荒唐要求只是微微一笑说:“他一个将死之人,你还费那功夫干嘛!再过一个多月就开刀问斩了,现在要是病死了也省了我们不少事!” 我这位表亲心里面却想的的是,虽说此人罪大恶极已经判了死刑,但现在时日未到,有病还时应该要给医治的,于是便从外面请来一个郎中到大牢里面给这死囚治病,自己还贴钱给抓药。也许老天爷也想让这个死囚多活几日,没过几天死囚竟然痊愈了。死囚很是感激我这位表亲。一晃也就一个来月过去了,眼看处刑之日就要快到了,有一晚深夜这位死囚看到我这位表亲来巡查牢房,便偷偷将这个塞在我这位表亲的怀里,次日天微微亮便将人押解走了。而我这位表亲将此物打开发现是剂药方,看起来颇有些年月,因感激我为他托关系谋生活便将此物送给我了。 我拿到药方后看了下上面都是稀世药材,每一味都是价值连城之物,便觉得这个方子因该不是普通之物。没过多久外面盛传有一延年益寿古方现世,我猜应该就是此物,于是我便暗地里开始为了配置这剂方子四处收集名贵药材,也就有了后来有人找何福兜售珍珠的事情。” 圣女听完何魁的一番哑然失笑道:“好计策,好算计” 何魁一脸不解的问道:“圣女殿下,恕刷下愚钝,什么好计策,好算计!我为何不明白您所说是何意思?” 圣女看了看眼前的何魁微微一摇头说道:“哎,我真不知道你这番家业是如何挣来的,这般愚笨不堪,我且来问你,四年前你是否已经有此家业?” 何魁茫然的点了点头说道:“基本无差!” 圣女接着说道:“你寻人托关系可否花了银两?” 何魁摇了摇头说道:“未曾花费” 圣女接着说道:“那么第一个问题来了,未曾花费银两,别人凭什么帮你?只因你是员外想要讨好你?可讨好你最终目的不就是为了钱吗?现在帮你这么大的一个忙竟然分文未取,你说是为了讨好你吗?” 何魁恍然大悟说到:“显然不是” 圣女接着说道:“既然不是讨好你,为什么帮你,而且据你所说你这位表亲竟然和囚犯谈心照顾囚犯,谁都知道牢房内是最势力之地。这样的人如何能得到同伴容忍,还升为捕头。你觉得这个有没有隐情。” 何魁满脸煞白的看着圣女呢喃道:“这样的人绝不会受到重用,这显然又是一个问题!” 圣女点了点头笑了笑说道:“终于有点明白了,我接着再来问你,你可曾见过只剩一个多月便要开刀问斩的死囚跨洲羁押,而且是离青州最远的幽州。可曾有过先例?” 何魁听到这里便觉得胸口好像押着一块大石让自己喘不过气来,就连张嘴说话的力气都没,只能呆呆地看着圣女。 圣女见何魁这般摸样只是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而且事情就是如此巧,刚羁押过来没多久就病入膏肓,正好还遇到是一个心地善良忠厚老实的牢头,以往日的了解这个牢头必定会出手相帮,事实也正是如此,最后不管是大夫妙手回春还是上天垂怜总之是治好了这位将死之人,死囚人之将死,唯有将自己的至宝赠与此人。那么获得的至宝的牢头咋么办呢,自己身无长物,但是他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所以便将刚获得的至宝转送给帮他谋得一份好差事的贵人了!!我这么说你可听得明白?” 此时的何魁已经瘫软在地上一脸的煞白,看了看眼前的圣女颤声问道:“原来这一切都是一个局,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局,可是属下不明白是何人设下这个局呢?设这个局又是为何呢?还有这个药方真的就是传说中服了可以延年益寿长生不老吗?” 圣女长吁了一口气说道:“能操控这一切的只有一人,便是你们的知府柳南天,也只有他才可以将这一切布局的如此巧妙,因为整个府衙都是他的人,他让谁有差事谁就有差事,也只有他才可力排众议让你那位表亲做牢头。也只有他才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你表亲带郎中去牢房给死囚治病,也只有他知道那张方子在你手里,知道你需要珍珠,才能派手下乔装打扮成南海逃难的渔民卖给你珍珠。这一切都是他为了让你在自愿的情况下研制方子上的药。” 圣女看了一眼瘫软的地上的何魁继续说道:“我说到现在你是不是依旧想不明白,这位知府为什么不自己将方子私自拿去研制呢?” 何魁此时正瞪着一双充满血丝的双眼,咬牙切齿的说道:“我原本以为自己是苍天眷顾,不料却是他人棋盘上的一个棋子。现在回头想想都怪我自己,若我不被这突如其来的喜悦蒙蔽双眼,也许我不会是如今这个样子,想当初我刚知道药方上所记载的是可以延年益寿的圣药,兴奋的我几晚上都无法入眠的,现在想想都觉得可笑,此乃真是一叶障目啊。最可恨的就是这个柳南天,竟将我如此玩弄于鼓掌之中,我恨不得饮其血寝其皮!只是属下想不明白我未曾的罪过这位柳南天,他这样处心积虑的又是为何呢?难道不能自己私下炼制吗?” 圣女冷笑一声阴沉的说道:“柳南天将你视为棋子,无非是看中了你的财力,你也说了那方剂上面的草药,单单拿出一种都是价值连城,何况有数味呢,若不是家有万贯家财的人能炼制成功嘛?所以柳南天找上你一个钱字就可以说明白。至于你说柳南天为何处心积虑为了什么?因为这个方剂本不应该是他的,也绝对不能出现在他手里。若要被人发现这个方剂在他手里第一个翻脸的便是此地的益春堂!” 何魁瞪着那双充满血丝的双眼疑惑的看着圣女不解的问道:“为何又牵扯进益春堂,关他们什么事情呢?” 圣女笑了笑说道:“那是因为这个方子本来应该在益春堂里出现才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章 贪婪成性 何魁一脸茫然的问道:“为什么这个方子应该出现在益春堂才对呢?这又是为什么??” 圣女沉思了良久缓缓的说道:“这要从两国交战说起了,我们羌族虽然是以骁勇善战著称,但是往往由于战后医治不当所以战后伤亡是个很可怕的数字,很多勇猛的将士就是因为医治不及时导致伤口恶化最终眼睁睁的看着丧命,于是我们便派出众多资质不凡的青年前往各地修习医术,但羌族之人固有的相貌很容易便被发现,所以效果也是微乎其微,经过数年的努力也终于有一两个学成归来的,但是苦于漠北蛮荒之地物资匮乏,虽然有了医术但是没有草药也是于事无补!几位部落首领正在一筹莫展之际,却从这群外出拜师学医的人的嘴里我们得到一个消息就是但凡有点权利的人都希望延年益寿长生不老。如今的周国皇帝也不例外,于是羌族的智者们便想出一条计策,既然周国握权之人都想长生不老,我们就给你们设计一个长生不老药,呕心沥血数年终于写出一个方子,所选药材也都是价格不菲的珍稀药材。每一味都是价值连城。若不是真正的药学大家绝对很难发现这个方子的问题所在,于是便派人来到青州城散布消息,说距离漠北边境的一处叫死人谷的地方有一古方出现,可能就是传说中延年益寿长生不老的药方。此等至宝出现,益春堂岂能坐视不管,若将此等至宝献给当今的周国皇帝,那自然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一切也真如当初所预料的一般无二,益春堂的堂主朱之廉星夜兼程赶往死人谷,让人意外的是因为连年征战,边境已是饿殍遍野,异子而食的事情也是随处可见,老百姓为了活命不得已便开始做起劫道的买卖,这个益春堂的堂主竟然在离死人谷只有十来里的一处山谷给这一伙人给绑架了,风信子正在考虑是否出手搭救朱之廉,负责外围监视的风信子连忙发来信号说有一小队官兵紧随其后也奔死人谷来了,风信子以为是朱之廉自己安排的后援救兵便没有出手搭救,不料这小队官兵直奔死人谷,当晚死人谷方向火光冲天,风信子发现大事不妙连夜赶回百里外的驻军地,待到第二天下午人马赶到后,死人谷早已是遍地焦炭,毫无生机,药方也下落不明!” 何魁小声的问道:“是那一小队官兵?” 圣女点了点头冷冷的说道:“只有这种解释可以说的通,只是让人难以相信竟然不是朱之廉的后援!” 何魁一脸迷茫的问道:“为什么不是朱之廉的外援?难道他们没有救朱之廉吗?” 圣女道:“如果是朱之廉所留的后援的话,这一小队官兵赶到死人谷发现朱之廉不在应该原路返回寻找,而不是将死人谷焚烧殆尽!从风信子的言辞中可以判断出,这一小队官兵的目的很明确,是直奔死人谷!如果朱之廉真是未雨绸缪怕出意外无非有两种做法,其一就是带着大队人马一同前往,其二就是约定个时间,如果朱之廉没有按时返回,然后后援队再出发寻找这样做才是即合情又合理!据风信子的禀报朱之廉与这一小队官兵间隔时间不足两个时辰,所以据我猜测应该是朱之廉前脚出发,后脚便有人将朱之廉此行的目的显露给可以调动官兵的人,于是便有了这一幕。你细想一下能在青城调动官兵的无非就两人,其一便知府柳南天,其二就是知县姚立康。 这么多年我一直不知都是他二人之中的谁做了当年之事,从你今日所说的来看,基本可以断定应该是知府柳南天所为。“ 何魁不由倒吸一口冷气恶狠狠的说道:“因该就是他无疑了,可是属下还有一事无法想通,倘若是柳南天得到这份传说的古方,为什么不上交给朝廷呢,上交如此宝物,至少应该会加官晋爵把!” 圣女叹了一口气说道:“当初费尽心血设计这副方剂,也就是希望得到的人可以上交给朝廷,可是我们千算万算,少算了一件事!” 何魁连忙问道:“少算了一件什么事情?” 圣女无奈的笑了笑说道:“人性,贪婪的人性,人性本贪,忘记了一点,才招致我们所做的一切前功尽弃,就好比你一样,你拿到这个古方你可曾想过视于他人?看你现在的样子就是最好的答案,任谁获得了传说中的延年益寿长生不老的药物都会占为己有,绝不可能轻易交出去的。现在看来我们这位柳知府虽然将原方给了你,但是以我的猜测他一定会留有副本在手上。而且你这里一定有柳南天的眼线,不然他将无法准确的知道你的进展情况,倘若你这边侥幸成功了,估计柳知府马上就会知道。” 何魁满脸煞白的看着圣女,一脸的不可思议。从圣女进门开始说的这些无一不让他不寒而栗。现在又听到自己身边还有一名知府的奸细在身边,这让他更是无法释怀,如果真如圣女所猜测的,那么这几年自己的所作所为知府全都一清二楚。想到这里便连忙问道:“圣女殿下,倘如我身边真有柳南天的奸细,那么我所做的一切他不是应该都知道吗?那为何迟迟没有对我进行缉捕?” 圣女似笑非笑的看着何魁,摇了摇头头说道:“抓了你谁给他炼药?待你药成之日,便是拘捕你之时,所以现在你可将心放在肚子里此时他绝对不会把你咋么样的。你也可以让外面的那些人停下来了,没必要销毁,因为你所做的一切柳南天都看在眼里。” 何魁听圣女这么一说顿时觉得呼吸不再像刚才那样乏力,匀了几口气,便觉得身上有了丝力气就缓缓站了起来,立在圣女旁边轻声问道:“圣女殿下,那我此刻该如何办才好呢,请殿下为我指条明路!” 圣女淡淡的说道:“这事不难办,其实接下来你只要按照这上面的药材大张旗鼓的去收购,然后便访周边的名医圣手,然后找个理由将这些人聚集在一起请他们帮你炼制,最重要一定要去益春堂找朱之廉,不惜花费血本也一定要让他帮忙炼制。这样益春堂才能卷进来,以朱之廉的药学造诣一看此方剂,便能知道这绝不是一般的药方,他必定会询问你是从何处得到此方,只要他一问你便将如何获得这张药方的经过讲给他听?以朱之廉的聪明才智一定能听出这事知府设计的圈套,这样也就等于变着法的告诉他几年前是谁抢在他面前去了死人谷,也在告诉他其实他身边有柳南天的内鬼,这样朱之廉自然会帮你对付柳南天,而且他还会尽力帮你炼制这方剂上的药。至于如何将这些人请来需要花什么名堂这个不需要我教给你了把。“ 和魁满脸尴尬的说道:”这就不用了,属下正准备过几天纳一房小妾,这样也可以名正言顺将他们请来。到时候我在婚宴场上将此事一说,不出三天估计整个青州城都知道我手里有古方,那时候柳南天就是想要霸占也没那么简单了。“ 圣女点了点头说道:”嗯,不错!就按照你说的去办,但是记住一点,千万不能和柳南天撕破脸,要不然他仅凭你最近哪一份密信便可以将你全家缉拿归案。” 何魁点了点头苦笑的说道:“属下明白!只是不知此信对此次行动是否有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一章 扑塑迷离 车如流水马如龙,黄捕头一人独自行走在青州最繁华的街道上,四海客栈李掌柜竟然下了拜帖,这是让他没有想到的,原本以为李掌柜只是客套一般,既然下了拜帖那不赴约就是剥了人家面子,做为捕头他深知与人方便就是与自己方便,于是黄捕头只身一人前往赴约,眼看拐个角就要到了悦来宾馆,去听到身后传来一句“前面可是黄捕头?” 黄捕头闻声便停住脚步转身看去只见三步开外站着一女子,一袭粉红色拖地梅花百褶裙、外披着一件淡绿色薄纱、一条蓝色腰带扎于腰间,一头乌黑亮丽秀发坠于颊边,一双顾盼生辉的眼睛略有妖意,但未见媚态。盈盈一笑,施礼一拜:“黄捕头” 黄捕头诧异道:“小姐是在叫在下吗?” 女子捂嘴轻轻一笑道:“据我所知,青州城姓黄的捕头好像只有阁下一位。难道还有其他黄姓捕头?” 黄捕头微微一笑说道:“若说黄姓捕头那此地只有区区在下一位,那想必我就是小姐所要找的人了,可是不知小姐有何事需要在下帮忙?” 女子上下打量了一下黄捕头若有深意的说道:“看黄捕头的这身装扮,想必应该是要去赴约。只是不知道是应何人之约呢?可千万不要一时冲动向前一个案子一样也错了方向。” 黄捕头不解的问道:“确实是赴人之约,不过听小姐说的这话好像是意有所指,还是请小姐直言相告。黄某一介武夫恐怕难以明白小姐所说之话的弦外之音!” 女子笑靥如画的说道:“小女子才疏学浅,哪敢对黄捕头指教,只是好言提醒而已,既然黄捕头要赴约,那小女子就不耽搁阁下的宝贵时间了,毕竟姚知县所给的半月之期可不是很充足!要是再耽搁下去黄捕头这身官服可是要不保了,在下还有事在身,就先行告辞了。”说罢竟然转身离去。 黄捕头愣在原地,看着消失在人群中的女子,不由眉头紧锁,心头暗忖,四海客栈的案子以他刑诉场上这么多年摸爬滚打一看便知道其中另有隐情,这他是知道的。可是刚才这女子话里话外的意思是益春堂的案子也是有隐情的,而且好像还知道点什么,还有就是这十五天之期她是从何处得知的?听此女话里的意思我去赴李掌柜之约完全是浪费时间,难道我心中所猜测的事情她也能看出来?如果一切真如她所说,那么她又是谁呢?为何会知道这么多细节呢?这才案发第二天她又是如何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除非她当时就在现场或者有人对她说了当时的情况,想到此处黄捕头顿觉案情更加扑塑迷离,犹如雾里看花一般毫无线索!这个女子为何会对案情如此关注呢?这让他无法想通,可转念一想既然知道女子知道现场的情况那就很好办,唯一的一次有闲人在场就是李掌柜报案之后仵作验尸之时,看来四海客栈需要再次拜访了! 阿四这两天连走路都觉得浑身是力气,前天晚上有位公子给的赏银已经足够自己回乡下过上不错的生活,于是次日便和掌柜的说要返回乡下去了,任谁都想不到掌柜的竟然将他的月钱给涨了一倍,还将他升为了领班!这可让阿四开心坏了,要是照目前的情况没过几年便有可能在这城里置办一处落脚之地了。以往可是想都不敢想,可现如今不同了。 看着往来穿梭的食客,心里面别提多美了。脸上的笑容也更加灿烂了,这巧嘴阿四说的话也更加让人爱听了。这不阿四刚从楼上的包房满面春风的出来,就跑去厨房吩咐道:“楼上和字间上等酒宴一桌。”厨房的杂工听了在旁边连忙调侃着说道:“四哥,今天楼上的这间又是谁?” 阿四看了看蹲在那里洗碗的杂工没好气的说道:“你才来几天,咋就学会了这个打听的坏毛病呢?再说了就是我跟你说了楼上的是四海客栈的李掌柜要宴请此地的黄捕头,你也不认识你问这干吗?” 洗碗的杂工“哦”了一声低声的嘟囔着:“这商家与官府私下里这么好,怕是没什么好事吧!” 阿四听罢上前就是一脚,小声骂道:“你小子不想活了是不是,在这里瞎说什么呢,你不想活我还想活呢,赶紧洗你的碗,别乱嚼舌根!”说吧没好气的撩开帘子走了出去。 杂工见阿四出去啐了一口唾沫恶狠狠地骂道:“不就是一个捕头吗,看你吓着的熊样!” 阿四自然是听不到这位杂工说的话了,此时的阿四正捂着半边脸,脑子里嗡嗡的直响,看着眼前站的这位女子,阿四心都凉了一半,来此地这么久自然知道在这个青州城内有些人是千万不能招惹的,而眼前的这个女子正是传说中的一位。女子姓柳名玉姝,乃是青州知府柳南天的掌上明珠,从小娇生惯养蛮横无理惯了,但是听说前几年突然迷上了武术,父亲柳南天便将此女送到了百花宫去学武,为何今日会出现在这里呢? 柳玉姝杏目圆瞪看着眼前的阿四恶狠狠地说道:“瞎了你的狗眼了,走路不看前面是什么吗?竟然往姑奶奶的怀里撞!既然要这双眼没用,我便给你挖了!”说罢便提起手中的剑就要刺出去。阿四听到这位姑奶奶要挖了自己的眼睛吓得那是三魂七魄都飞散了,一下闭着瘫软在地,心想着这回完了!就在这时耳畔传来了一句让阿四记一辈子的声音。 “小师妹,住手,休得胡闹。” 阿四缓缓地睁开双眼,只见柳玉珠身边站了一位姑娘,一身淡黄色莲步裙,外罩一件米白色的透影纱衣,盘起的三千青丝用一只银簪馆起,此时正用两只乌黑靓丽的大眼睛看着阿四,丹唇轻启轻声说道:“愣在此地干什么,还不向我这位如花似玉的小师妹磕头道歉,非要让她挖了你的双眼?” 阿四咋能不知道这女子说这话的意思,连忙跪下磕头如捣蒜的说道:“是小的有眼无珠,冲撞了仙女,小的给您陪不是,仙女大人有大量,就饶了小的吧,您看仙女你有着倾国倾城之容,闭月羞花之貌,若是挖了小的这一双眼,溅你一身脏血那小的更是过意不去了!” 女子看了看柳玉姝的脸便笑了笑对阿四说道:“好了好了,可以了,我都不知道认错可以认到这地步。这里没你的事了,起来去招呼其他客人去吧!” 柳玉姝单脚一跺地,娇叱道:“师姐,你就这样放过他了?他撞在我怀里了!”说着顿时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妥,便脸上微微的泛起朱红。 女子拍了拍柳玉姝肩膀笑着说道:“好了好了,别耍小脾气了,跟师姐说说,你们这里有什么好吃的,如今可是到了你青州城,总不会再让师姐啃干粮了吧!” 柳玉珠连忙把女子拉到柜台前指着上面的菜单说道:“这个好吃,这个也好吃,还有这个这个,这个…” 女子看着眼前这个啃着手指头点菜的姑娘不由得微微摇了摇头,哪里还有半点刚才盛气凌人的样子,想想她们此行的目的不由的暗自伤神!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二章 心生怨念 草木飘落的深秋,斜阳如血的黄昏。在这渺无人迹的荒山,如今却有一个人在跪在一座孤坟前轻轻说道:“娘亲,时间过的真快,一年又这么转眼的过去了,三年前孩儿没有本事参加药王大赛,所以他对我不闻不问,这两年孩儿的勤学苦练,终于闯出了一些名头,他也注意到了我,前几天他来劝说让我参加明年的药王大赛,孩儿已答应他了,待到孩儿功成名就之时,我必定会让他来这里给您磕头认错的,以还我裴家多年的养育之恩。还有一件事就是您说世界男儿皆为负心汉,所言皆不可信。您说背叛的永远是最亲情的人,这么多年孩儿孤身一人四处漂泊无依无靠,每当夜晚之际孩儿总是难以入眠,回头想起过往总是一片空白!可是就在前几日孩儿在益春堂结识了两个人,虽然相处短短几日可他们将却我当做朋友一般,我猜他们应该知道我的过往,可他们并未像其他人那般用异样的眼光看我,眼神里也并没有那种怜悯,孩儿现在很迷茫,不知如何是好!他们一个是为人憨厚老实,一个说话尖酸刻薄,也是参加此次药王大赛的人选,现在正与孩儿一起在墨千秋手下学习如何炼药。虽然与他们相处只有短短的几日,可我却能从中感觉得到,我们应该是同类人,每个人身后都有着不足以外人道的一面,所以孩儿不知道是否真的可以溶入他们之中!” 屋外繁星点点,屋内烛火摇曳,温子琦手里拿着一卷典籍在烛光下安静的翻看着,不远处的凌浩然正在用药杵在捣着什么,一边捣着嘴里还一边的发着牢骚:“说来也奇怪,我都是照老裴的步骤一步步的照葫芦画瓢做的呀,咋么到我这里就不行了呢?难道是老裴做的太快我错过了什么关键的步骤?” 温子琦听了摇了摇头,便放下手中的书籍看了看黑漆漆的外面,若有所思的说道:“听你的话还在那里抱怨老裴做的太快了!” 凌浩然摇了摇头说道:“那倒不至于,我只是觉得听上去这么简单的事情,咋么到我手里就这么难了呢。” 温子琦笑了笑说道:“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也不会为这事心生怨念的,不过老裴好像以为你真生气了,你有没有发现,老裴从上午开始一直都是心神不宁的,做什么事情都好像无法集中精神!” 凌浩然头也没抬“嗯”了一声,便接着说道:“咋么可能生气呢又没多大点事情,不过我们待会的装成我生气的样子,你可别露陷啊,你说他心神不宁,我也看出来了,又不好问,应该是有什么事情吧,这不今天下午早早便告假外出了,到现在也没见回来!” 温子琦听罢恍然大悟的说道:“哦,是吗,我说咋么晚饭的时候没看见呢,原来是告假出去了啊!我还以为是身体不舒服,回去休息了呢!”说罢竟然站起身来走到凌浩然面前看了看便连忙让住手。惊呼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凌浩然晃了晃手里的杵臼说道:“碾粉啊,还能做什么?” 温子琦叹了一口说道:“碾药,你要用药碾子啊,你拿这个你的捣到何年月?走走走,我和你一起去将药碾子搬过来。”说罢竟拉起凌浩然就向外走去,二人刚出门外便看见从外面也急匆匆冲进来一人,三人差点撞个正着,温子琦抬头一瞧,不正是二人刚才还在念叨的裴渊庭吗? 裴渊庭见看两人的样子好似要出去便开口问道:“这么晚了你们两个这是要去哪里?” 凌浩然看了看裴渊庭没好气地说道:“去搬药碾子,还能干啥,难不成出去寻你?” 裴渊庭自知凌浩然因为今日炼药的事情心生怨气,便说道:“是吗?那你们两个可就没有口服了,我这里有刚买的烧鸡,看来只能自己一个人吃了。” 凌浩然瞥了一眼裴渊庭手里的油纸包裹,说道:“是给我买的?不要以为一只烧鸡就能抚平我内心的创伤。我可从没受过这么大的屈辱,你们也听到墨老爷子的话了,什么叫做用嘴嚼出来的都比我用手捣出来的要好。” 裴渊庭听罢便笑眯眯的说道“不是给你买的还能给谁买的?我早就知道一只烧鸡是难以抚平你内心的创伤,所以我买了两只,还有一葫芦桃花酿,这三样总可以了吧。,至于墨老爷子说他嘴嚼的都比你捣的细腻那从属是瞎说。不过话说回来啊像你这么粗糙的药粉我也是第一次见。”说霸竟然笑得前仰后合。然后竟然越过二人来到屋内,将包裹放在桌上,看了看待在门口的二人。 温子琦见此也转身来到桌前,伸手拿起桌上的茶盏将里面的茶水泼在地上,递给裴渊庭嘴上却说道:“确实,话可不能这么说,幸苦一上午好不容易捣的药咋么也比嘴嚼的细腻是不是?你就买了两只烧鸡还有没有其他吃食?”一边说着话一边伸手解开包裹的细绳。 凌浩然看了看已经开始吃喝的二问,那叫一个气愤。随手将门嘭的一关,也坐在桌前伸手撕了一条鸡腿啃了起来,刚没吃两口便嘟囔着说道:“这次我就原谅你了,再有下次可不是烧鸡就可以解决的。” 裴渊庭笑道:“那是自然,刚烧鸡咋行呢!!” 漠漠黄沙,白天这里是骄阳似火,到了晚上这里竟然是凉爽的有些刺骨,在这一望无际的大沙漠中一切都好像静止了,只能借着星光看着有几根野草。就连这沙漠里最顽强最坚韧的野草此时也是枯萎焦黄,纵然有风吹过,它是否能够再一次随风起舞,谁都不清楚。 沈天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他想喝水,拿起水壶轻轻地晃了一下,“”哗啦哗啦”只有小半壶水了,无奈之下只能苦笑的将水壶又挂回腰际,这点仅存的水还不到喝的时候,现在夜已深正是沙漠赶路的好时机,只要明天太阳一出来,沙漠里的风都是热的,吸一口都觉得内脏像火焚烧一般,那时候如果没有这一点水估计很难熬的过去!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众人,一个个耷拉着脑袋一步步的向前移着,前路在何方,众人已无所谓,对于他们来说现在只有一个念头。 回家,沈天走过来伸手拿起地上的绳子往肩上一套,缓缓地向前走去,原来绳子另外一头是副担架,担架上躺的正是当日的将台上的男子凌霄。此时的凌霄躺在担架上,双眼紧闭,一脸的惨白,仅有的一只手也被白布包裹,两天腿更是血迹斑斑,有的地方血液还再缓缓地往出渗,紧跟着沈天的是一位膀大腰圆身高足有八尺的壮汉。 壮汉身上也是缠满绷带,一直眼睛也是用步包扎了起来,还时不时在往下滴血珠,肩膀上也是有一条与沈天一般无二的绳子,绳子后面也是一副担架,担架上也躺着一人,顺着担架向后看去,足有三四十人的样子每个人都拉着一副担架。众人默不作声,就这样缓缓地向前走着。望月破一战,虎贲军惨胜本应该有后援队伍接应他们的,可是已经两天过去了未见一人一骑前来。留在望月破将会耗干净他们最后一丝生机,只有返回驻地这些受了重伤的将士们才有活的希望。也许两三百里的行程对于往日的他们不算什么,可是如今他们已经不再是昔日的他们,一个个身负重伤,更何况身后还要拖着一个,可身为虎贲军的一员,骨子里不允许他们抛弃手足兄弟。纵然是艰难险阻荆棘满途,也要将他们带回去。虽然现在是黑夜,可他们坚信在不久的将来,他们能够看到破晓之光照亮这片苦寒之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三章 虚情假意 巧嘴阿四罢躬着身退了出去! 黄捕头看了看出去的阿四,对着李掌柜说道:“这一巴掌着实打得不轻,应该是有功夫在身之人打得,你看到没脸上的五个指印清晰可见。阿四这小子,我应该还算知道一二,在这里也干了好几年了,平日里没见过因何事被人下手打过,何况是练武之人,看来这次他应该是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才招此打。” 李掌柜笑呵呵的说道:“想必是如此了,悦来酒家每天南来北往的食客众多,奇奇怪怪的人也多,想必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或者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也未可知!犯了什么人的忌讳了!这才挨了打!” 黄捕头听李掌柜这话里好像有那么一点点其他的意思便开口询问道:“若说往来人群之多,您李掌柜的四海客栈可不比这悦来酒家的逊色吧,恐怕有过之而无不及!那这么想必您在四海客栈这两天有没有听到什么或者是见到什么奇怪之人呢?” 李掌柜双手端起酒杯高高举起说道:“我们开店之家的但求一个平稳,有时候看到什么或者听到了什么也不敢乱说啊,不然这阿四就是最好的例子。” 黄捕头端起面前的酒杯轻轻一碰若有所悟的说道:“看到的人听到的话? 那也就是说你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说罢仰头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李掌柜笑了笑说道:“有时候你们官差办案,会穿着便服,但是那份气度可是变不了的。不知道我说的可对?” 黄捕头微微一愣笑着说道:“那是自然,多年的刑讼多少会有一点习惯在里面,这一点是没有办法掩饰的,你的意思是说案犯前后有公家之人出现过?” 李掌柜连忙摆了摆手说道:“黄捕头我可没这么说,我只是说像您这种公差之人,有些习惯是无法掩盖的。就好比前几天我哪里就来了两位身着夜行衣的朋友,按照常理这身着夜行衣自然是干一些不愿意为人所知的事情,可这二位好像深怕别人看不到他们似的。您说奇怪不奇怪。” 黄捕头听到李掌柜这么一说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前几日州府衙们发出一张通告,有两位飞贼竟然在柳知府的府邸行窃,所幸被家丁发现及时,未曾丢失物品,于是柳知府便通告各州县衙门大力加强整顿治安。当初看到这则通告本没有什么,现在又结合着李掌柜一说总感觉有哪里不妥之处。但又无法准确说出是何不妥。 李掌柜见黄捕头眉头紧锁,一脸的沉思状,便轻咳一声说道:“黄捕头,这桌菜可是有什么地方不对胃口的地方吗?” 黄捕头闻听哈哈一笑说道:“李掌柜这话可是严重了,这么大一桌子菜,可是让你破费了!” 李掌柜连忙抱拳说道:“黄捕头客气了,您能赏光已是在下的荣幸了,我还嫌此地过于简陋,失了您的身份呢!要不时时间过于仓促,如意楼难以预定到雅座,也不至于在这等地方宴请黄捕头!要说那如意楼可不简单,只是短短两三年竟然能做到青州最大的饭庄,我这四海客栈就不行了,兢兢业业恪守本分几十年好不容易积攒了一点名声,这不一下子就全部败光了!说起来真是心酸啊!同样是做生意,我与那如意楼可是天差地别啊!”说罢感叹一声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黄捕头“哦”了一声意味声长的说道:“不愧是四海客栈的李掌柜,说话水平之高让黄某不得不佩服,今日算是见识了,不过黄某倒是很想知道李掌柜的记性如何?” 李掌柜微微一愣开口问道:“黄捕头有何要问,尽管问便是,李某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黄捕头点了点头说道:“我可曾记得李掌柜曾说过你店里住在案发那间客房正对面是一女子!” 李掌柜想了一想点了点头说道:“我好像是有说过,咋么黄捕头突然想起问这事?难道此女就是行凶之人?黄捕头真是断案神速!” 黄捕头连忙笑着说道:“李掌柜你这也太看的起我黄某了,仅仅一天我可没有那能力,就将此案结了,我只是问你你是否还记得而已? 李掌柜大失所望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已经结案了呢,我是当然记得此女,不知黄捕头还记得我曾说过我客栈里面还住着一位可能官府之人?” 黄捕头点了点头回道:“记得,我还记得你说他已经两日未归,不知道今日可否回来?难道此女和这位官府之人有关系?” 李掌柜看了一眼黄捕头忙伸出大拇指说道:“黄捕头真是好记性,正是此人,今日也未曾看到回来,这二人有没有关系到是没有看出来,但是二位却差点打了起来倒是真的,这位姑娘看其穿着打扮手握青峰,因该是位江湖之人。当日来我店办理客房之时正好赶上午饭时光,您也知道我们客栈呢会提供一些饭食给客房的客人,其实都是一样的就那么几样小菜,可能那位官府之人要急得出去办事,所以想让小二将原本是给那对一老一少他饭食先给他送过去,就被这位姑娘给听到了,便说那人仗势横行,于是便吵了起来!最后还是那位老人出来才将此事给了解了。之所以李某对于这几位印象比较深刻,全都是因为此事而已!谈不上记性好与不好!” 黄捕头听罢后原本置于桌上的手有节奏的敲打起来,几个呼吸过后,呵呵一笑自嘲道:“李掌柜您看我是有多不识抬举,美食当前,却净说一些煞风景的话,弄得您都没好好吃一口,这都怪我,是我黄某的错!来我进您一杯!”说罢站起身来就为李掌柜斟酒。 李掌柜连忙站起来双手持酒杯说道:“黄捕头,您可折煞了李某,这哪能怪你,这都怪我这张口无遮拦的臭嘴,尽说一些无关的话,我自罚自罚!!” 二人寒暄一番各自坐下,李掌柜拿起筷子,说道:“黄捕头,粗茶淡饭,招待不周,您多多担待,来,请用!” 黄捕头伸手拿起桌上的筷子笑呵呵的说道:“哪里哪里,多次叨扰实在是惭愧,在下真的是却之不恭受之有愧了!” 凉风习习吹过面庞,李掌柜迈步走在路上,一脸的笑容,伸手与往来的人客气的打着招呼,身后不远处悦来酒家门口黄捕头一脸客气抱拳相送!任谁都能看得出二人的脸上的表情都是那么的不自然,透着一股浓浓的虚假!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四章 寿宴风波 百事择佳日,佳日唯晴阳,就连街边的小乞丐都说今天是好日子,若不是好日子,六十年前今天出生的柳南天为何会官拜知府之位呢?此刻才是未时,便有拜寿之人从四面八方赶来,一时之间柳府门口那是车水马龙,柳府的大管家柳贵正在门口迎接着前来拜寿之人,满面容光的对着来客抱拳说着:“杨员外,看您精神焕发满面春风,想必是令郎又做成了大买卖!来里面请。” 来人手捻胡须,哈哈大笑道:“哪里哪里,都是蝇头小利,这全靠柳知府领导有方,大家才有口饭吃。”说罢大步走入院内。 “哎吆,这不是赵员外吗?里面请里面请!”柳贵看着远处来人连忙上去抱歉说道。 来客微微一笑,伸手抓住柳贵得手低声的说道:“上次多亏了你的主意,我才能够纳妾,要不然我家里的母老虎,非把我撕了不可。改日一定要特意的犒赏一下兄弟你啊。” 柳贵满脸堆笑的说道:“赵员外您太客气了,我如何受得起呢,这样今日我家老爷六十大寿,你多喝几杯就算是赏了小的了,来里面请!.” 赵员外说道:“那是自然,行我也不耽搁你,你先忙着,我自己进去!” 柳贵连忙抱歉道:“好嘞,那赵员外您留心脚底台阶,我这边确实还有好多事情要做,便不跟你客气了,您自便啊!”说罢便走向了远处的来客。 赵员外看来看后面来人说道:“想不到竟然姚知县!”便冷哼一声将袖子一甩,大踏步的迈入院中。 柳贵迎上前去忙抱拳行礼说道:“姚知县,想不到您竟然能抽出空来,我可听我家老爷说了你最近这几天琐事颇多,恐怕没有空能来,我家老爷还好一阵惋惜呢!若是让我家老爷知道你能过来,估计得和您多喝几杯。” 姚知县连忙摆了摆手说道:“最近确实有几宗案子在手里,不过我都交付给手下去处理了,今日乃是柳知府寿诞,不说这些煞风景的话” 柳贵附和道:“那是那是!今日姚知县可以多吃喝几杯水酒,听说柳公子可是从幽州特地带回来数十坛的陈年佳酿。” 姚知县“哦”了一声连忙说道:“柳公子从幽州赶回来了?还带了陈年佳酿,那老朽今天可要不醉不归了!哈哈哈”说罢大笑着走了进去。 柳贵看着姚知县离去的背影先是微微一愣,接着便哈哈大笑道:“忘记知县大人可是独好此道,您可要留下脚底!这柳府的台阶可是有点高啊!” 眼看日暮西山,天渐渐的暗了下来,此时红烛早已点亮,整个柳府被照得晃如白昼,院内外早已是座无虚席,好在柳府足够大,即使客厅坐不下,还有院子里面也可以摆下十来桌,只是坐在院子里面的宾客自然无法与坐在客厅的贵客相比,身份也就要比坐在厅呢的要略次一些,不过也有身份颇为尊贵的宾客觉得院子里面宽敞,自愿到院子里面去的。 柳南天容光焕发一脸春风得意坐在太师椅上,看着一个个前来贺寿的宾客心里别提有多美,一双儿女也是人中龙凤,说起儿女那可是柳南天在同行眼里炫耀的资本,儿子柳浩宇虽然平日里不在其身边,但是孩子有出息年纪轻轻竟然在远在数百里之外幽州创出一番天地,这让作为父亲的他颇为自豪,女儿柳玉珠虽说从小娇生惯养整日里喜欢舞刀弄棒,但是好在现在已经摆在名师之下,几年时间不见性格竟然大变样。昨日一回家差点没敢相信自己曾经那个无法无天的女儿,现在竟然变得举手投足一股侠女气,这让老父亲总算将悬着的一颗心放下了。 眼看众宾朋纷纷落坐,柳贵站在柳南天身边清了清嗓子说道:“诸位宾朋,请大家稍微的放下手中的碗筷,听我几句可好!” 厅内厅外原本在窃窃私语的一个个都收了声,原本真端茶待饮的也一个个放下手中的茶盅,众人都想听听这个柳贵要说什么。有抱在怀里的孩童也被这突然的安静给惊住了,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四处观瞧。 柳贵抱了一饱拳说道:“亲朋好友在此欢聚一堂喜相逢,与我家老爷一同庆贺六十岁寿辰,我柳贵在这里先谢过诸位亲朋好友,俗话说到好水有源来树有根,父母之爱比海深,柳家公子柳浩宇从幽州不辞辛苦带回数十坛的陈年佳酿,只为参加老父亲的寿宴的宾朋能够一醉方休,让我们共同端起这第一杯美酒,共同祝愿我家老爷,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闻听此言满堂宾客一个个端起面前的酒杯,异口同声的说到:“祝愿柳老爷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满堂整齐划一一时间再无二声。 柳南天笑盈盈的站起来,拿起身边的酒杯,浅浅的饮了一口,开口说道:“诸位亲朋好友能来参加我柳某六十寿宴,柳某深表感激, 礼数可能不周,还清诸位能够谅解,在这里先行给诸位赔个不是。”说罢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满堂宾客见柳南天如此说道,便纷纷端起面前的酒杯站起来说道:“柳老爷过谦了!”说罢俱都一饮而尽! 柳贵伸过手将柳南天从太师椅上搀到主位上,柳南天笑呵呵的对着大家说到:“诸位快请落座吧,今日寿宴还请诸位多吃多喝,可千万不要客气!”说罢拿起面前的筷子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众人见柳南天已吃了第一口,便都纷纷落坐,拿起面前的筷子吃了起来。虽然是厅里院内共食一席,可这氛围却大不相同,庭院里的客人那是各适其所,喜欢喝酒的喝酒,喜欢猜拳的猜拳,两者都不爱的低着头一个劲的吃也没人管你,到时无拘无束。因此也有不少客人宁可放弃在客厅里接受东家招待的殊荣跑到外边来。姚炳坤就是这么一位,按道理说姚炳坤的夫人乃是柳南天的亲妹妹,那这种关系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坐在院子里,但是此时的姚炳坤却与一群乡绅员外坐在一起。其中有一位身着冰蓝色员外衫的男子开口问道:“姚副堂主,我们今天也是高攀了,竟然能和你坐一桌,你不是应该陪在柳知府的旁边吗?” 姚炳坤尴尬的笑了笑说道:“能和诸位在一起吃饭,那才是我姚炳坤的殊荣,你往里瞧瞧,坐在厅内的十有八九都是在青州德高望重的成名人物,我哪里有资格呢,再说了你别看又说又笑热闹非常,但却是都是些相互恭维之语,我可不会说那些话,所以才来此叨扰诸位的雅兴了!” 话音刚落,便听到旁边传来一句:“你是不会说那些恭维的话语,但是你却能做出一些比那假客气更为让人吃惊的事情来!在做的有是本地人士,也有不是本地人士,你们不妨可以打听打听我们这位姚副堂主的光荣事迹。” 有不明真相的的食客还在旁边追问呢:“哦,是吗?是何光荣事迹呢?” 姚炳坤满脸通红转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看到说话之人是谁不由微微一笑说道:“我还以为是谁在这里含沙射影的说我呢,原来是你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五章 唇枪舌剑 “咋么?我赵质有那里说错了什么吗?别人怕你姚副堂主,我可没什么好怕的!”原来刚才说话之人正是适才在台阶上远远看到姚知县甩袖离去的赵员外。 姚斌坤不怒反喜说的说道:“我姚斌坤有什么好怕的,就算有人害怕我,你也绝不会对我一丝丝的畏惧的。反倒是我因该害怕你才对,谁叫赵员外家有贤妻呢!大家说我说的对不对。”说罢扫视了一下在座的众位宾客,见无人搭话便自己笑了笑然后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待将空酒杯放下之后仍意犹未尽的咂了咂。 见众人一脸的茫然,姚炳坤便吧目光放在了赵员外身上,看了看沉默不语的赵员外姚炳坤接着说道:“毕竟能和官方搭上那就有了叫板的资本,你说我说的是不是我的赵大员外?” 一桌十人有知道是什么情况也有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的,但是能受邀前来参加拜寿的也绝不是什么榆木疙瘩,单单就这几句充满火药味的话,咋能听不说这二人有矛盾呢?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尴尬的笑了笑,单有那看热闹不嫌事大之人在旁边插嘴道:“原来二位是老相识啊,可是我有一点不明白,这位爷看上去慈眉善目仙风道骨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赵员外正愁没人搭话无法挤兑姚炳坤,闻听旁边有人这么一问连忙说道:“你可别看这位姚副堂主如今老了长得那是一副慈眉善目,此人年轻时那也是貌似潘安,情比宋玉!” 那人又搭话问道:“按你这么说那这不是挺好吗?有何可怕之处呢。” 赵员外喝了一口酒摇了摇头叹息道:”你并不知道我所说的情不是痴情的情,而是绝情的情。为了一己之私,抛妻弃子此等绝情我问你怕与不怕!” 那人看了看面前的的姚炳坤一脸铁青,连忙尴尬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姚炳坤见赵员外越说越起劲脸色也愈发难看,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赵员外,好不容易见他不再说话便开口说道:“我绝情与否,自留他人公论,退一万步讲,乃是我姚炳坤有那本事,有女子愿意与我长厢厮守,谁都说你赵员外会享受,我以前还不信,可是最近我听说,你家的大公子好像并非姓赵,这点我就比不上你了!连这等事都需要他人代劳,还有我听说你竟然将这等事闹到县衙去,让我们的姚知县给你做个公断。俗话说的好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是将这种家事摊开了让众人评判,这着实让我对你刮目相看,来我必须得进你一杯,此等“大丈夫”真是世间少有,众位可觉得我说的是与不是!” 众人面面相觑,全都不好搭话,一个个尴尬的笑了笑,此时的赵员外已是一腔怒火,若不是今天乃是柳知府六十寿诞,他早已将桌子掀翻了。可是这可是青州知府的寿宴,就是在借给他两个胆子他也不敢做这等失礼节之事,无奈之下生闷气!羞愤之下竟然站起身来愤然离去。 见人离去,姚炳坤哈哈大笑道:”诸位或许还不知道吧,有传言这位赵员外的夫人在与他成亲之前曾有一个青梅竹马的表哥,二人一同研习武艺,真是郎才女貌,我们这位赵员外竟然用卑劣手段逼迫人家借了高利贷,利滚利是何等可怕的事情,无奈之下这位赵员外的老岳丈只能用女这是不是自作孽不可活!” 旁边有人点了点头说道:”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位赵员外可真的是咎由自取!只是苦了那位表哥了!按照刚才这位赵员外所表现出来风度估计要去寻那位表哥的麻烦了!那这个表哥现在在做什么营生?该不会已经受到这位赵员外的迫害了吧!“ 姚炳坤摇了摇头说道:“那他到是不敢,这位表哥也比较争气,因会点武术,便加入府衙做起来捕快,这么多年了竟然也做到了捕头!现在就是这赵员外想闹事也没那个胆子了。” 众人恍然大悟说道:“难怪要闹到官府,原来是有这么一档子事在里面,可是这案子也不好判啊!” 姚斌坤一拍桌子说道:“谁说不是呢,本就多年前的一场情爱官司,咋么判!这位赵员外竟然觉得知县有意偏袒其下属,所以心声怨恨,想必诸位也知道姚知县乃是我的同宗兄弟,这才有了刚才为什么编排我,无非是想出口心中的怨气而已!” 众人点了点头说道:“难怪一上来说话就那口无遮拦话里藏刀,原来过节是在这里!看来此人真是小肚鸡肠,恐怕心眼比针眼都要小!” 姚炳坤听罢众人说辞一脸得意便端起面前的酒杯说道:“今天我们是来参加柳老爷寿宴的,咋么净说一些陈芝麻烂谷子无关痛痒的旧事,来!喝酒!喝酒!” 待到众人放下酒杯,有认识姚斌坤的便开口问道:“姚堂主,为何今日只看到您一个人来此赴宴,咋么没看到朱堂主呢!按理说他也应在贵宾之列吧!” 姚炳坤笑了笑说道:“朱堂主确实在名单之上,只不过朱堂主今日有其他的事情缠住了身子无法分身而已!” 那人不可思议的说道:“青州城今天还有何等的事情能比得过柳老爷的寿诞重要?” 姚炳坤微微一笑的说道:“不知道助威可曾听说了这么一件事情,据说城北的何员外家前几日偶得一古方?” 坐在姚炳坤右手位的一位体型好似圆球的中年男子点了点头说道:“嗯,此事我倒是清楚,今日早些时光我在街上遇到何府的大管家何福,此人行色匆匆一脸的焦急,我拦住问所为何事如此着急,何福回答说他们家老爷偶然得到一剂古方,有人介意古方熬制过程中应该用木炭,如今才深秋市面上根本买不到木炭,这才心急如焚。” 姚斌坤“嗯”了一声说道:“今日一大早何府便派人将朱堂主请过去让指点一二。想必大家也知道我们这位朱堂主若是知道有古方那可是夜不能寐的主,这不就让我和柳知府说万分抱歉,他日如意楼设宴赔罪。“ 那人愣了一愣,笑着说道:“柳知府的寿宴竟然推了,此人也真是奇人一个,只是这柳知府会看得上如意楼?” 姚炳坤连忙说道:“这你可错了,柳知府一听朱堂主要去何员外家给指点一二,不仅不为恼怒反而是特别理解。还说了寿宴无非就是一顿饭的事情,方剂才是大事!任谁得到古方都想马上知道此方是为何用,这等心情自然应该体谅,再说了益春堂本就为朝廷网络天下名方,此等若能机会一睹古方真容绝不能有半刻拖延!” 众人纷纷点头说道;“柳知府高风亮节心系百姓,真乃青州之福,百姓之福气!” 姚炳坤听了更是举杯说道:“让我等举起酒杯,为我青州能有这等好官干杯,此乃百姓之福气也是我等福气!” 众人连连称是,纷纷举起酒杯开怀畅饮!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六章 同仇敌忾 朱之廉看着面前桌上放着的这个羊皮块,心里犹如三伏天坠入冰窟,脸上却还是要表现出古井无波一般,若不是冯志江从中搞鬼,眼前之物原本可以让自己平步青云前途一片坦荡,现在回想起来昔日的情形,真的是后悔的肠子都要青了,也都怪自己轻信了奸险小人才被他泄露行踪!如今再见此物已是数年之后了,从囊中之物也变成了他人心头肉了。近日听闻街面上传来何员外四处收购极品药材,大为诧异,据他所知这个何员外可并不是靠药材起家,为何会突然想起涉足此道,正在百思不得其解之际,何府的大管家登门求见说他家老爷恭请朱堂主过府一叙,说有天大的好事要与朱堂主一同分享。这让朱之廉心里咯噔一下,要知道他二人可是素无往来,为何会有天大的好事送与他,要知道无功不受禄这句道理放在那里都是没错的。可真到了何府待到何魁将东西往眼前的桌子上一放,朱之廉心里一直觉得想不通的事情一瞬间什么都想明白了。 何魁在一旁看着表面上佯装镇定朱之廉,心里却不由的对眼前之人大大敬佩,要知道眼前之物原本可是应该在他手上才对!可如今却需要经过他人同意才能一睹真容,真是世事无常造化弄人。 朱之廉看了看何魁,抱拳说道:“何员外真是太看得起我朱某了,此等宝物竟然让我一睹真容,你就不怕我见宝起意行一些有违道义之事吗?” 何魁端起桌上的茶杯浅浅的品了一下,满脸堆笑的说道:“您说是宝物,可是在我看来却是破羊皮一张,我也是前几日偶然和一位好友说起这事,他建议我去寻一这方面的大家来一辨真假,放眼望去整个青州城也只有您朱堂主才能算得上是这方面的大家,于是冒昧请您前来一探究竟。劳您大驾给我掌掌眼!” 朱之廉微微一愣,诧异的说道;“你原本不知道此物有何用处?这恐怕是说笑了吧!” 何魁义正言辞的说道:“真不瞒朱堂主,其实此物在我手上也有两三年了,一直搁置在书房里,前日我有一故交,无意中翻到这东西才出言提醒我说这乃是一件宝物,要是没他提醒我估计我都忘记有这么一个东西了?” 朱之廉“哦”了一声,疑惑的看着和魁,何魁见朱之廉这番表情,心里暗忖道:“果然如圣女所说,他是在怀疑此物的由来,我若不说清楚,估计这位朱堂主甚至会怀疑我就是昔日暗地里行事之人。若是此事处理不好,恐怕会惹他不痛快。既然圣女说最好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给他听,以圣女的聪明才智,绝不会错。想到此处和魁拿起桌上的茶壶给朱之廉添了一盏茶,笑着说道:“其实此物的来历说来也是颇为荒诞不经,” 朱之廉尴尬的笑了笑说道:“荒诞?难不成有人送给你的? 何魁一拍桌子大笑这说道:“还真如朱堂主所说,却是是人送的,而且是我一远方表亲,世代为农,我帮在州府衙门寻了一差事,他为了感激我送我的,我这人也是有点势利眼,心想你一贫苦老百姓你能有什么好宝贝,便压根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朱之廉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的抿了一下,笑着说道:“你这位表亲还真是大方,此物别说懂行的人看它是件宝贝,就是外行人看上去也应该绝不是寻常之物吧!您刚才也说了世代为农,有这等宝物也是奇闻一件!” 何魁心中窃喜,你越是在意此物的由来就说明你越在乎,待你知道此物原本是柳知府设计让我得到时,想必你所有的怒火定会倾泻而出!嘴上却说道:“朱堂主,你也许不知道我的那位表亲有多穷,食不果腹那是常态,若是有此物想必也早就当了买米买面了,这个东西是我的表亲在州府衙门当差是一位犯人送的!他就转送给我了!” 朱之廉一脸茫然的问道:“犯人?送的?” 何魁点了点头说道:“确实如此!这事还的从我那位表亲说起,山野村民吗多是心地善良质朴无华之人,就是在府衙当差之际也没能改了这个,便时常与凡人谈心聊天,甚至还给要处决的犯人请郎中进狱中治病救人!你说是不是有点痴傻!” 朱之廉若有所思的说道:“死刑犯的大牢,应该不是谁想进就谁进的吧?你这位表亲在州府衙门里面做狱卒?” 何魁点了点头说道:“正是!” 朱之廉拿起那块羊皮卷,仔细的看了看,说道:“此物也并不可以贴身携带,那死刑犯是如何带进狱中的?还有想要带郎中到监狱里为死刑犯治病救命恐怖不是一个狱卒牢头可以做的到的吧!” 何魁见时机已经差不多便摇了摇头说道:“这我就不清楚了,应该是得到我们的柳知府同意才能行得通吧。” 朱之廉点了点头说道:“嗯,想必应该有柳知府的安排才行,要不然单凭你一个狱卒就可以带人堂而皇之进入死囚大牢,这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何魁也跟着点了点头说道:“应该是吧,具体我也没问,我只是当初他给我之时,我就随口这么一问,具体是不是柳知府安排的便不清楚了。” 朱之廉一边仔细的看是羊皮卷伤的字,一边头也不抬的说道:“也只有柳知府安排,估计才能行得通吧!不过朱某真的是羡慕你何员外,竟然就这样得到这么一件宝贝,真是该值得庆贺一番。“ 何魁眉开眼笑的说道:“以您朱堂主的眼力,都说这是一件宝贝,那他一定就是一件宝贝了!可是不瞒你说,这上面的药物这几天我也从其他地方淘换回来一部分,之前以为这上面的东西应该都不是很贵,可谁知道单单几样东西差一点把我的家底掏空。所以请您前来给我指点一番,药材弥足珍贵,实在不敢暴殄天物!” 朱之廉点了点头说道:“何员外此话严重了,我刚次仔细的看了一下此方,朱某十岁开始接触药材,如今已是五十有三,虽然不能说尽识天下药方,但是也应该知道十之八九,但此方却是是第一次见到,看此方用药考究,君臣配伍也是相得益彰,所选药材也都是全是生津养血,补气养神之物,想必应该其功效应该是补养气血益气安神的药物。” 何魁一脸喜悦的问道:“那依朱堂主高见,此方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延年益寿之药物吗?” 朱之廉沉思了好久:“缓缓的说道,因为我也不能确确实实的告诉你此方究竟是和功效,所以也不敢断言,此方就是传说的延年益寿的药物,但是据我观察此方即使不死传说中的长生不老的药物,也应该也是往这个方向努力的药物。” 何魁一脸失望的说道:“我还真以为此方真是传说中的的长生不老药物呢,想想也对,你益春堂访尽天下名方都未能取得方剂,我这岂不更是痴人说梦!”说罢茫然若失的叹了一口气! 朱之廉皱了皱眉头说道:“此物虽然无法真的做到长生不老,但是久服应该强身健体是没错的!换言之此方剂对于延缓衰老还是有一定功效的。” 何魁听罢急忙站起来激动的的说道:“您的意思是此方剂效果是有一部分?” 朱之廉点了点头说道:“嗯,但是此方剂药材所需之多,工艺之复杂,估计您这里是无法炼制的。” 何魁听罢内心窃喜,但脸上却愁容满面一脸沉思,良久过后只听何魁开口说道:“既然如此,也只能这么办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七章 别有洞天 朱之廉“哦”了一声开口问道:“不知何员外有何高见呢?“ 何魁面露难色的说道;“高见谈不上,只是此事还是需要仰仗朱堂主了!“ 朱之廉神色诧异的说道:“这话从何说起呢?朱某何德何能还需要何员外仰仗?” 何魁满脸堆笑的说道:“事情是这样,若是将方剂留在我这里,以我何府之力是无法将他炼化成药的,不得已只能去请朱堂主过来指点把关,可是朱堂主日理万机今天能来此一趟已经是给我何魁天大的面子了,我可不敢奢求让您三番五次的过来,你刚才也说了,此方剂的研制工艺之复杂是超乎想象的,再说了我这里所需炼药的工具都没有几样!光是购买这方剂上面的药材已经让我倍感压力了,倘若再去将练制此药的全套的器具买回来估计是很难办的到的,可是要是因为器具简陋再加上人员不熟悉失败个几次,浪费了诸多药材,这可是得不偿失。您看我有一建议,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朱之廉眉头紧锁忙开口问道:“何员外有何高见,但说无妨!” 和魁站起身来冲着朱之廉一抱拳说道:“还请朱堂主将此方带回益春堂炼制!” 朱之廉一脸不可思议的连忙站起来扶起和魁开口说道:“何员外,这可万万使不得!如此贵重物品,放在我益春堂万一有个闪失,这可让我如何向您交代!再说了我也不敢保证一定能炼制成功,毕竟这种古方所需药草的年份可是很有讲究的,我益春堂虽然有些草药,但是不敢说能够将此配齐,要是成功还则罢了,要是不成功呢,这可万万不行!” 和魁见朱之廉一口否决了自己的建议那是一脸的失望,犹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坐在椅子上。看了看桌面上的羊皮古方,叹了一口气,哀怨的说道:“放眼望去整个青州城也只有朱堂主您才有能力练此药方,连您都不敢炼制,哪里还能寻得出第二个人呢!一个无人能够炼制成功的方剂和无用之物又有什么区别!” 朱之廉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我朱某不帮您何员外,只是此物太过于贵重了,朱某不敢逾越!若是有个闪失,朱某愧对何员外!” 何魁看了看朱之廉苦笑道:“想不到我何某人在您朱堂主眼里竟然是这样的人,俗话说的好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如果连你都无法成功那也就说明我何魁没那个命了!也怨不得别人。” 朱之廉长吁了一口气,缓缓的说道:“既然何员外都这样说了,我朱某人如果再推三阻四,那就真有点不近人情了!好!我来帮你炼制此方剂!可是我有言在先,成功与否我不能给予你保证,我只能说我尽最大的能力帮你炼制!一切全看天意了!” 何魁听到朱之廉答应帮忙炼制,顿时脸上充满笑容,忙说道:“有您这句话,即使将我所淘换回来的药草全部糟践光了!我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说完话站起身来,将桌上的羊皮卷拿起来递于朱之廉接着说道:“一切全部拜托了!不管最终成功与否,我何某人欠你一个天大的人情!” 朱之廉伸手接过羊皮卷,冲着何魁俯身一拜,大声的说道:“承蒙何员外看的其我朱某人,我就是不眠不休,也会帮您炼制此方!倘若能够侥幸成功,那朱某可要讨一杯水酒。” 何魁伸手拍了拍朱之廉的肩膀说道:“朱堂主您严重了,一切俱都随缘!成与不成我都认命!至于您说倘如成功了讨一杯水酒喝,那您可就太见外了,只要您想喝,我这里随时欢迎您!” 朱之廉伸手将羊皮卷塞进怀中,端起面前的茶杯说道:“何员外如此豁达,让朱某好生佩服,朱某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何魁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然后一边把玩着茶杯,一边开口说道:“朱堂主谬赞了!我何魁其他本事没有,但唯独好认命!做事成与不成从不强求!是我的终究他会是我的,不是我的即使我用卑鄙的手段得到,终究也会因为其他原因离我而起!所以我一直秉承着,万般皆有命,半点不由人!所以我很看的开!此次能够得到朱堂主大力支持已是意外之喜了!现在我在这里只能预祝朱堂主旗开得胜!” 朱之廉笑了笑说道:“那朱某就在这里借何员外这句吉言,希望能够让何员外得偿所愿!!来喝茶!“ 赵员外心烦意乱的离开庭院,身后的哄笑声渐渐的从耳边消失,心里一边咒骂着姚炳坤一边脚踩鹅卵石小道漫无目地的向前溜达着,若不是姚炳坤这个家伙自己此时应该是正享受的幽州来的美酒!那用在这里吹着冷风,越想越气不由的开口咒骂着,漫无目的的走着走着不知何时已经远离了柳府的主院,竟然发现来到了一处别院,借着月光只见眼前的这处别院佳木葱茏,怪石嶙峋,一山一水,一花一木,好像暗含阵法在其中。顺着脚下的石阶来到一处凉亭,亭内放置这一套桌椅再无他物,穿过凉亭没走几步便是一处角门,闲来无事的赵员外顿时觉得此地该不会是柳知府金屋藏娇的地方,自己这样冒冒失失的创进去,岂不是坏了自己的名声吗?心里虽然这样想,可是脚下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竟然迈步穿过角门,一进门,中间有条石子铺的羊肠小道的路,弯弯曲曲伸向远方,路的两边是竹林相伴,土地上苍苔布满,顺着小径远远的望去,透过竹林只见路的另一头竟然有烛火在移动。赵员外暗道:“不好,有人来了。如果这个别院真是柳知府金屋藏娇之地,那我深夜只身一人贸然前来,恐怕会让人误会,就是抛开男女之情,也会被认为来此地必定是有所图,我赵某人咋么说也是一个员外,岂能受此等构陷!看来我还是最好躲一躲!免得横生枝节!” 转脸四处一瞧,只见就在十几步外有一座两人多高的假山,山上尽是缠绕着一些藤蔓,眼看远处的烛火离自己越来越近,此时已来不及细想,便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假山近前,伸手将山石上的藤蔓牵扯了一些掩在自己身上。刚弄好没有几个呼吸,便看到有两人手持纱灯从面前的小道上走了过去。二人还在窃窃私语,隐隐听到其中一人在说道:“此事需要尽快禀告主人,若是耽误了进程,我们估计不只是受一顿责罚那么简单了!” 只听到另外一个说道:“此时去寻找主人,恐怕是不妥吧。。。”随着二人渐渐的远去便听不清楚还说了什么,藏在藤蔓后的赵员外暗嘘一口气,心想刚才好险,若是稍微反应慢一点,岂不是要与这二位撞个正脸,便松了一口气往身后的假山上一靠,这一靠可不得了,耳边便传来吱呀呀的一声,身后的假山应声而开一条可以单人穿过的暗道豁然出现在眼前!赵员外一脸惊恐的看着二人刚才离去的方向见没有反应这才将悬着的心放下,回头看看幽暗的甬道,赵员外心理涌起了一股浓浓的好奇之心,若说现在原路返回必定会没什么事情也不会招来猜疑,可是幽暗的甬道就在眼前,如果不去一探究竟,估计以后每每想起此事都会后悔!于是心一横便蹑手蹑脚的向里面走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八章 内有乾坤 院内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众宾客吃的好不惬意,可是就在柳府的院门外却发生口角,原来有一少年身穿一身粗布衣衫,破破烂烂还沾满尘土,好似一个乞丐一般,竟然说他是前来拜寿的,俗话的说得好宰相门前七品官,堂堂一州知府的门子,那眼睛也是长在脑门的无非是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只见柳南天看着面前的暗信一脸的惊恐。究竟是谁在青州才能让一州知府需要小心应对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九章 惊人发现 朱之廉拜别了何魁,坐在轿子里面用手摸了摸胸口的位置,心里暗自盘算着今天这档子事情,总感觉这个和魁今天所说的事情好像是有意说给自己听的,难道这位何魁知道了什么嘛?为何会平白无故送自己这么大一好处呢?说是炼药困难怕浪费这些无非是托词,难道这位何魁知道当年的传言太岁是假,古方是真的这件事情?如果真是如此,他又是从何而来的这个消息呢?自己当初知道其中的隐秘也是在地牢里面老六感激自己的救命之恩才说的。就连前几日曹巡察都未曾对他说真话,看来这个何魁并不只是一个员外这么简单的身份。 夜已深,路上基本已无行人,穿过前面的弄堂便能看到益春堂挂在门口的灯笼,可就在此时“嗖”的一声从阴暗的角落里飞出一箭。直奔轿夫肩膀上的木梁而来。 “哆”的正中木头。前面的两个轿夫猛然发现竟然有箭矢射向自己,吓得大叫一声,丢下轿子撒腿就跑。坐在轿子里面的朱之廉此时还正在闭目养神,想着该如何炼制怀中的古方,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只听到有人嗷的吼了一嗓子紧接着自己便从轿子里面摔了出来,青石板的路面这一摔可着实不轻,双手火辣辣的疼,忍着钻心的疼痛爬起来想训斥一番不长眼的轿夫,起来一看发现身边只有两个人,原本应该是四个轿夫现在却只留下两个了,另外两个却不见踪影。一肚子怒火刚想发泄,却看到轿梁赫然有之羽箭。饶是经过生死历练的朱之廉也不由向后连退三步,见不在有箭矢射来,总算将提起的心放了下来,猫着腰缓缓的向轿前移动,借着月光看到那一箭整个的箭头全部没入梁中,看来射箭之人并非想要自己姓名,手臂粗的梁都可以命中,如果真想取自己性命,岂不是易如反掌。顺着箭杆向箭尾看去,只见正中间竟然系着一条巾娟。伸手将巾娟解开,拿在手中拆开一看,扑鼻而来一股沁人的甜香,字迹鲜红夺目,用手轻轻一捻,原来是女子用的胭脂,借着月光只见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祸水东移”四个字,朱之廉一把将巾捐攥在手里,打量了下四周,见四下毫无动静,便招呼还愣在原地的那两个轿夫急匆匆向益春堂方向赶去。 转眼间便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不多久只见从街边的小巷里出来一位手持三尺青峰,身着粉红色拖地长裙的女子,用那一双顾盼生辉略带妖意的眼睛看着朱之廉离去的方向,冷冷的说道:“此人也配?”说罢便扭头离去。 温子琦侧躺在床上看着对面裹着犹如蚕蛹一般凌浩然笑着说道:“现在还嘴硬吗?早和你说了不要贪凉,你还非不信,这下好了,是不是觉得怕冷,发热,四肢剧痛,鼻子还有点塞?要知道磨药碾药可是体力活,人呢极容易出汗疲劳,你这周身是汗,还跑到院里的树荫下睡觉,你不受风寒才怪呢?” 凌浩然连着打了几个喷嚏,顿时鼻涕横流,无奈只能伸出手来拿起一方巾帕搽了起来,一边搽一边说道:“你说的都对,既然知道我难受的症状,那给我去抓点药吧!我真是难受的要命!” 温子琦说道:“晚饭过后我已经让厨娘去给你熬药了,算算时辰也应该快要拿过来了。” 凌浩然诧异的说道:“你咋么知道我会受风寒,你这也太神了吧!” 温子琦笑着说道:“这有什么神不神的,毛孔大开,寒邪入体,在里不在表,这一看便知,既然知道表里用药还不简单?” 凌浩然忙问道:“像我这种风寒入体该咋么用药呢?你也教教我好不好!” 温子琦坐起身来说道:“像这种外感风寒湿邪,皆有里热证的,我们只要用发汗去湿,兼清里热的汤剂便可,我记得我可是曾经教过你一剂。” 凌浩然微微一愣,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是吗?什么时候的事情,我咋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要不你再说一遍我看看有没有印象!” 温子琦嘴角微微一颤,郁闷的说道:“好,那我再说一遍此剂名叫九味羌活汤!” 凌浩然一听此名便抢着说道:“九味羌活川穹防,辛止生地芩草苍.我说的对不对?” 温子琦白了一眼凌浩然无奈的说道:“你这不是知道吗?难不成有意要考我?” 凌浩然呵呵一笑,挠了挠头说道:“我可没那个意思,我只是一开始确实忘记了,但是你一说名,我就想起来了。我记得你当初教我的时候特意还说过此方剂最应该注意的是其中的细辛,叫做细心用细辛!我记得你还说过,你和你的叔父差点因为这个汤剂被人打。” 温子琦诧异的看着凌浩然一脸的不可思议,摇了摇头说道:“我都不敢相信,我记得这应该是我十来天前和你说的吧,你竟然记得这么清楚。” 只见凌浩然手掩口鼻做仰头状,温子琦知道这是又要打喷嚏了!便摇了摇头,躺了下去,刚躺下便听到连着几声“阿嚏”凌浩然揉了揉鼻子说道:“你刚才说让厨娘帮忙熬药,你要不要去看看,快好了没,我这会儿双下眼皮一直在打架,我怕再晚点送过来,我都睡着了。” 这边话音还没落,便听到门外想起了“砰,砰砰”的敲门声! 温子琦翻身下床向着门口走去。边走边笑着说道:“不用去看了,应该是厨娘已经煎好送将过来了!”说罢伸手把门打开,门口站得正是厨娘,只见她手托条盘,条盘上面放着一碗药!温子琦伸手接过条盘,道了一声谢,请厨娘稍等一下。 厨娘面露难色的说道:“那你们快点,我还在煎着一副药呢,走得太久万一火候弄不好,堂主估计要怪罪下来。” 温子琦点了点头说道:“好的,很快,我拿进去给他喝了马上就给你送出来!”说罢便转身走到凌浩然面前,将药递在他面前说道:“喝完这碗药,正好睡觉,借着药劲发一身汗,明天起来就会好多了,就没这么难受了。” 凌浩然看了看面前的药碗,一脸疑惑的说道:“真假,就这一晚上,便可以?” 温子琦一脸焦急的说道:“哪那么多的废话,让你吃你赶紧吃掉,厨娘还在门口等着呢!” 凌浩然只好悻悻的端起药碗喝了起来,“咕,咕,咕”连喝三口终于将这一小碗喝完,呲着嘴将药碗放回条盘上,温子琦看他这副样子不屑的摇了摇头,转身走到门口,将条盘递于厨娘,道了几声谢。小声的问道:“堂主他咋么了吗?都这个点了,咋么想起让您给熬药了呢。” 厨娘摇了摇头说道:“老身也不知道,熬的是什么药。但是看到堂主的脸色煞白,在给我草药的时候,手还一直的再发抖,好像受到什么惊吓一样!” 温子琦“哦”了一声接着说道:“那只能幸苦您了” 厨娘摇了摇头说道:“不幸苦,这有什么好幸苦,你要是没什么事情,我先过去了,我这火上还熬着药呢!” 温子琦连忙客客气气的说道:“不好意思,又忘记了!您忙您忙,我就不耽误你时间了!” 厨娘见温子琦不再有事便转身急匆匆的离去,一路小跑的离开了后院,这一跑不要紧,站在门口的温子琦却发现了一个秘密,这位厨娘刚跑起来那几步竟然没有声音,足足跑了四五步才传来脚板用力踩地发出的声音。 何人跑起来才不会发声,只有功力深厚的轻功高手!可是跑了四五步后又为何会发出的声音,那应该是这位厨娘特意弄出来的声音,也就说这个看似身材臃肿的厨娘其实是个隐藏的轻功高手!这一发现顿时让温子琦觉得这个益春堂究竟有什么秘密,为何有这么多人要隐藏再此呢?无法看透的燕十三,隐藏的轻功高手厨娘!还有谁有着另一面呢?温子琦一时间竟然呆在原地!对身后凌浩然的询问更是没有听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章 再遇伊人 凌浩然抬头一望,只见温子琦愣在门口发呆,便开口问道:“出了什么事情吗?”连问几声,才看到温子琦伸手将门关上,一脸心事的说道:“太奇怪了!” 凌浩然很少见温子琦这般表情便坐起身来说道:“有什么奇怪的事情?” 温子琦看了看凌浩然便出言说道:“刚刚厨娘来送药时候说是朱堂主仿佛在外面受到了惊吓,到现在都是惊魂不定。” 凌浩然“哦”了一声接着说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不就是受了惊吓吗?有什么好奇怪的!” 温子琦双目闪光,呆然的望向远方,忽而说道:“像朱堂主这般年岁,什么事情能够让他受到惊吓,我可想不出来,你可还记得,几日前发现草药有假之事,虽然也是一脸恐慌,但是可未曾到了惊魂不定的地步!贡药有假,那可是大罪!如此大罪面前都能够那般镇定,此次又是何事呢?你难道不想知道吗?” 凌浩然皱眉说道:“我虽然也想知道,但是我现在更想躺下睡觉!”说罢竟然自顾自的倒头就睡。 温子琦见凌浩然如此这样,心里想着许是受了风寒身子虚弱,若是搁在以往以他性格非要问个究竟,本想听听他有什么想法,如今看来是不可能了,只好无奈的站起来将烛火熄灭,摸黑回到床上,就着衣服躺了下去。 夜已深,四海客栈却亮如白昼,店小二一个人搬了一张长条凳正坐在厅堂当中,时不时的回头瞧瞧,生怕有什么人突然出现的在身后,嘴里面还一个劲的嘀咕着说道:“哪有什么来投宿,方圆几十里估计都传遍了这里刚发生离奇的命案,到现在都没有破获,谁会来这鬼地方!也就楼上的原本住的没退房的那几位还不走!”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了一句:“不是我们这群怪胎不想走,你以为我愿意待在这里啊,是你们这里的官府不让离开!”随着声音从门外进来一人女子,手持三尺青峰身穿一身粉红色衣衫。 店小二连忙站起来迎过去笑着说道:“秦姑娘,您回来了!都这么晚了你这是打那里赶回来的呀!” 秦姑娘白了店小二一眼说道:“别瞎打听,知道多了没你好事。去给我打一盆热水上去,” 店小二应了一声,便跑去后厨给打水,这位秦姑娘便独自一人迈步上楼回到自己房间,不多时听到门口店小二的声音:“秦姑娘,水我给您打来了” 秦姑娘说道:“那你端进来放在那里吧!”小儿应声推门进来将水放下,抬眼偷偷一喵,发现秦姑娘正坐在桌前瞪着眼看着自己。连忙吓着问道:“秦姑娘还有什么吩咐吗?” 秦姑娘冷哼一声说道:“再这样东瞧瞧西看看小心我挖了你这双眼!” 店小二连忙吓得连滚带爬的离开间。出去之际还不忘顺手关上房门, 秦姑娘见店小二出去,便从包袱里取出笔墨纸砚在桌上奋笔疾书的写着,大约一盏茶功夫之际,将写好的信件装在信封里,只见信封上面赫然写到“世子殿下亲启”待一切收拾妥当,洗漱完毕便倒在床上呼呼便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忽听到门外锣声铛铛,有人大声呼喝,小二哥一间一间的拍着房门说道:“客官,对不住了您,州府衙们夜查飞贼,请您到楼下大堂,事非无奈,请客官多多包涵!”既然是官府夜查飞贼,虽然万般不满,但也不得不起身来到楼下。最后敲到了女子的房间,此时女子以收拾完毕,开了房门,对着门外的小二哥说道:“你不必说了,我都听到了,我这就下楼!” 店小二一脸的陪笑说道:“对不住了您,扰了你的美梦!!” 女子摆了摆手,自顾自走出房门,迈步来到一楼的大堂内,只见大堂的方桌上有一人正在端着茶杯仔细的品着,旁边李掌柜正在旁边点头哈腰的说道:“黄捕头,你这是为何,这好端端的查起飞贼了呢?” 黄捕头伸手将茶杯搁在桌上,冷冷的说道:“上命所差,不得不照办,得罪了李掌柜!” 说罢站起来看着眼前的众衙役,一挥手说道“搜!”原本立在身后的众衙役听到命令后便冲上楼挨个挨个的搜了起来,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一个个下来回禀道:“黄捕头,没什么发现!” 黄捕头听罢,转身对身后的李掌柜说道:“当然不可能发现什么了,李掌柜一向是恪守本分,咋么会做那种窝藏罪犯的傻事呢?你说我说的是与不是?”一脸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李掌柜。 李掌柜连忙点头说道:“那是那是!我就是一个老实巴交的生意人,咋敢呢?” 黄捕头一脸的奸笑说道:“原来李掌柜是生意人,那就好办了,不知道李掌柜做的什么生意,不会是情报生意吧!” 李掌柜搽了一下额头的了冷汗连忙颤声说道:“黄捕头这话从何说起啊!” 黄捕头拍了拍李掌柜的肩膀,转身来到身后,在耳旁轻轻的说道:“跟您开个玩笑,看你吓得,你的为人我还能不清楚吗?“ 李掌柜长嘘一口气说道:”您可吓死我了,李某可是正儿八经的生意人。“ 黄捕头看了看李掌柜说道:“李掌柜的为人我是知道的,我也是刚接到州府衙门的命令,让要彻查各大客栈酒庄,寻找可疑之人。” 李掌柜疑惑的问道:“可疑之人?黄捕头那您看我这里可有可疑之人?” 黄捕头扫视了一下厅堂内的众人,当目光扫到秦姓女子时不由的略微停顿了一下,身旁的李掌柜见此忙说道:“黄捕头,秦姑娘可不是嫌疑人,她可是熟人!” 黄捕头疑惑的看了看李掌柜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几天前你可并未对我说你认识这位秦姑娘,咋么一转眼就变成熟人了呢?这让黄某有点匪夷所思!既然如此那只能恕黄某眼拙,麻烦李掌柜引荐一番?” 李掌柜笑了笑连忙说道:“这事怪我,其实事情是这样的,上次与黄捕头一起时我并为认识这位秦姑娘!” 黄捕头看了一眼李掌柜笑了笑说道:“这才两日,竟然这般熟络,让人有点匪夷所思!” 黄掌柜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其实说来也很简单,只因秦姑娘给我看了一件东西,我才如此的。” 黄捕头“哦”了一身若有所思的说道:“那恕黄某眼拙,劳烦李掌柜引荐一下?” 李掌柜满脸堆笑着说道:“此时好说,都不是外人。”说罢笑呵呵的来到秦姑娘面前抱拳说道:“秦姑娘,眼前这位就是此地的捕头大人黄捕头!” 秦姑娘抱拳施礼说道:“秦可卿见过黄捕头!” 黄捕头先是一愣紧接着也抱拳还礼道:“黄致和见过秦姑娘!” 李掌柜在旁边陪笑着说道:“秦姑娘可不是可疑人物,黄捕头不妨猜一猜!” 黄捕头“哦”了一声,上下打量了一番秦姑娘开口说道:“不知道秦姑娘可认识云承明?” 秦可卿微微一愣笑靥如花的说道:“黄捕头为何有此一问?”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一章 信口雌黄 黄捕头笑了笑说道:“据黄某所知,云承明云公子乃是西北狼王姜虢的义子,官拜苍狼营参将,师从当今享有盛誉的武学大家,有一师妹唤做秦可卿!不知道可否就是秦姑娘你呢?” 秦可卿诧异的说道:“这些消息,不算什么秘密,知道不足为奇,难道黄捕头单凭同名同性姓?” 黄捕头摇了摇头说道:“同名同姓只是其一,最重要的乃是秦姑娘手中的宝剑!” 秦可卿拿起手中的配剑,看了一眼问道:“黄捕头认识此剑?” 黄捕头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别看黄某现在虽然身居公门,可黄某年少时也曾有一颗与仗剑江湖行侠梦,所以对当时江湖上声名鹊起黑白双侠推崇备至,所以对他们的成名武器自然是一看便知。” 秦可卿看了看手中的白如璞玉的剑鞘笑了笑说道:“原来是如此,想不到黄捕头年少时也曾有过侠客梦!” 黄捕头腼腆的笑了笑说道:“年少轻狂,曾梦想仗剑行走天涯,未曾想到世事无常,如今我黄某只能受命于人,听候差遣。”说罢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在场众人听之无不哗然。尤其是整日跟在黄捕头身后的诸位差役更是诧异异常。别人也许不清楚黄捕头平日里为人作风,可他这帮手下咋能不知道呢。众衙役相互看看纷纷不敢相信适才所听到的。 秦可卿见众人纷纷低头不语,便笑了笑说道:“这可着实让小女子有点难以想象,看上去黄捕头可半点与江湖人没有相似之处。无论是做事。还是说话!”众人听到这话纷纷一愣,抬头看看黄捕头,就连一直在旁边笑脸相伴的李掌柜也是一脸的尴尬。任谁听了此话,心理难免有想法。 黄捕头不仅没有恼怒反而轻轻一笑,端起面前的茶杯品了一小口然后说道:“那依秦姑娘高见,江湖人应该是如何做事,如何处事还清秦姑娘赐教!” 秦可卿迈步来到黄捕头所座的桌子前,伸手拉过一把木椅,端坐在黄埔头面前沉声说道:“光明磊落,坦诚相待!” 黄捕头“哦”了一声,若有所思的说道:“秦姑娘的意思是说我黄某做人不光明磊落,待人接物不是坦诚相待?这话可曾说起!” 秦可卿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小女子且来问你,黄捕头深夜前来所谓何事?” 黄捕头回道:“上命所差,彻查形迹可疑之人!” 秦可卿杏目微眯,似笑非笑的看着黄埔头说道:“难道就只是如此?再无二事!” 黄捕头“咦”了一声,不解的问道:“听姑娘的意思,我应该还有其他事情来这里?” 秦可卿笑了笑说道:“难道没有了吗?” 黄捕头笑了笑说道:“要说事情吗,还真有一点小事需要麻烦李掌柜。”说罢看向不远处的李掌柜。 李掌柜猛然听到提到了自己,便走上前去笑着说道:“黄捕头,有何事需要李某出力?” 黄捕头哈哈一乐接着说道:“出力到谈不上,只是想向李掌柜咨询一个事情!不知道李掌柜能否帮黄某释疑?” 李掌柜“哦”了一声不解的问道:“黄捕头此话严重了,如果连您都无法想通的事情,我岂不是更加迷糊吗?” 黄捕头笑了笑说道:“话不可能这么说,此事非还的你给我解释一二!” 李掌柜神色凝重的说道:“非我无法解释?是何事呢?” 黄捕头点了点头说道:“确实如此,您说如何让一个人同时出现在两地呢?” 坐在一旁秦可卿笑着说道:“分身之术阿,或者其中一方说谎!” 黄捕头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秦可卿说道:“刚才秦姑娘说我黄某做事不够坦荡,说话不够坦诚,既然如此黄某我也不兜圈子了有事情就直接说了!李掌柜,今日午间时分衙门缉拿了一位惯偷,此人名叫郭荣,不知道李掌柜可曾认识?” 李掌柜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没有任何印象,难道此人说是我背后教唆他去偷窃的吗?” 黄捕头摇了摇头说道:“那到没有,只不过他说几日前他曾来四海客栈行过窃,当日来时深夜,他就藏在一间空的客房内,却被隔壁传来的声音给惊呆了,不知道李掌柜想不想知道他听到了什么?” 秦可卿“哦”了一声,看了看站在面前的李掌柜说道:“该不会听见李掌柜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吧!” 黄捕头笑着说道:“那到没有,这位郭荣说他听到隔壁传来一位男子向一位声音沙哑的男子好像在禀报着一些事情!” 秦可卿轻掩口鼻笑着说道:“只是禀报事情如何断定说话之人就是面前的李掌柜呢?” 黄捕头点了点头说道:“单凭听声音就敢断定是谁,除非是很熟悉的人才能。” 秦可卿恍然大悟的说道:“那这么说来这位窃贼应该很熟悉李掌柜才对呀?为何李掌柜说不认识此人呢?”说罢似笑非笑看着李掌柜。 黄捕头摇了摇头也跟着说道:“这也正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之一。据窃贼自己交代他可是在这里做了两年店小二,两年随说时间不长了但隔着一墙之隔听一人声音辨认应该是不成问题的吧!” 秦可卿恍然大悟的说道:“这样说来那必不会有错了!那是为何呢,看来此事只有李掌柜自己能解释清楚了?” 黄捕头看了看李掌柜,笑了笑说道:“李掌柜,你看我二人都对此事比较在意,您如果方便的话话不妨给我等释疑一二?” 李掌柜尴尬的笑了笑说道:“黄捕头说得是郭荣那小子啊,刚才一时没听清所以才说不认识此人,这小子的话你可千万不能信啊,您可知道他是因何被赶出四海客栈的吗?就是因为我发现这小子手脚不干净,所以才将他赶出去的,刚来时候干活那个利索着实让人觉得这小子不错,后来发现这小子有时候偷吃厨房的东西,我开始还在想年轻小伙子估计是吃不饱所以没说什么,久而久之演变成小偷小摸,所以我才将他赶了出去!当时这小子走的时候确实闹的一点不愉快,还给我放狠话说日后会让我后悔的,这都过去大半年了我当这小子也就是嘴上说个痛快!没想到这小子竟然信口雌黄在这里瞎说!”说罢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黄捕头“哦”了一声自言自语的说道:“原来这小子是瞎说八道阿,还好没给李掌柜造成什么损失,那也就是说他听到的都是自己瞎编的了!” 李掌柜连忙说道:“那是一定的,狗嘴里咋能吐出象牙呢,秦姑娘你说是不是?” 秦可卿微微一顿接着说道:“若是瞎说那自当不能算数,不过我很好奇,他到底能编出什么瞎话来编排李掌柜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二章 敌国外患 黄捕头先是看看正在捶胸顿足的李掌柜,然后转脸对着秦可卿说道:“按照郭荣的陈述当时已经将近子时,客栈内众人正在酣睡之际,郭荣从客房的床底下爬了出来,蹑手蹑脚的来到门口刚欲伸手推门,便听到隔壁传来两人的交谈声,心想遇到都这个时间点了还没睡的客人也是倒霉,便只能退回房内随便找了一个椅子坐了下来,隐约听到隔壁传来一句“这是白银千两,你先收起来!”一听白银千两,郭荣顿时来了精神,便将耳朵贴在墙上屏气凝神的听着隔壁的谈话。隐约听到隔壁传来一声:“李思年,上次的事情做得不错,白银千两算是主上对你的奖励。” 接着便听到因该是那位叫做李思年的人回道:“田司礼,这一切都是属下应该做的,绝不是为了贪图这些赏钱。” 紧接着便听到传来一阵咳嗽声,应该是那位田司礼发出的声音。这时那位叫做李思年的关心着说道:“司礼大人,你这毛病真的没关系吗” 待到咳声渐止便传来一阵沙哑的声音:“无碍,已是多年顽疾”已经将事情安排妥当了,要不了我这条老命,再说了我还想看到马踏中原剑指中州呢!” 紧接着便传来那位李思年的声音:“此日以不远了,待到此件事成了离梦想之日便更近一步了。” 紧接着那沙哑的声音又说道:“嗯,这一切都靠你们这群有志之士的努力,才能比预想的还要来的早!主上吩咐待到大事已成你们这群有功之士位享庙堂也是有可能的!还有最近会有一批货要送往此地,你只需按照以往那样将货物安置妥当便可!” 紧接着便传来李思念的声音:“属下明白,只是今日得到消息原本的接头的冯志江莫名其妙的死了!那这货由谁来提呢?” 没过多久听到隔壁传来一身叹气“此事主上已经知道了,此人因何原因突然暴毙还不清楚!还得尽快查明才好,千万别让人发现此人和你有关系!至于以后谁来提货,主上早已准备了万全之策,就是应对这种突发的事情的,你大可不必为此是操心,你只要按照以往的方法,将风声放出去自然会有人上门来找你的!至于具体是谁现在我也不清楚,你到时候凭信物核实便可。” 说到此时黄捕头顿了一下看了看一脸正定自若的李掌柜心里暗忖道:“难道说这个郭荣真是信口雌黄瞎说一通?可是如果只是单纯的报复这未免也编得太过于真实了吧,连益春堂冯管事的死都在内,可是看李掌柜的脸色丝毫没有动容,反而一脸嫌弃!这其中到底是有何隐情呢?”想到此处不由看了一看坐在对面的秦可卿,只见此女此时已是一脸怒容,杏目圆睁得瞪着李掌柜。这让黄捕头更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此女又是为何这般?便开口说道:“秦姑娘,不知我刚才所说有什么可疑之处吗,瞧你慢脸怒容像是有什么发现,不妨告诉黄某可否?” 秦可卿听到黄捕头这样一问便开口说道:“黄捕头可知到司礼乃是何官位?还有主上这个称呼一般是何人所说?”嘴里虽然说着话,可双目却一刻也没离开李掌柜身影! 黄捕头想了一想说道:“司礼,听名字应该是关于礼仪章程的文官,不知我说的对不对,至于主上一次究竟是何人常说便不知道了,还请秦姑娘略微的说一说。” 秦可卿点了点头说道:“司礼一直,确实是关于礼仪章程的一个文官,官位不大,但青州成有此官位的只有一个地方。还有这个称呼“主上”并非我大周之人,而是我大周的死敌西梁人所惯用的称呼!黄捕头不知道也是情理之中,毕竟青州乃是我周国最东北端,而西梁却是在最西面,两地相隔之远黄捕头不知道也是正常。” 黄捕头眉毛紧皱缓缓地说道:“刚才秦姑娘所说司礼一职在我青州只有一地只有该不会是!” 秦可卿点了点头说道:“看来黄捕头已经知道这个事情的严重性了,那里面的人可不允许和外界有接触,听这位窃贼的话好像不止是接触这么简单了!还有这件事情牵扯之广之大恐怕不是你黄捕头可以做主的了。”说罢从坏内掏出一面令牌往黄捕头面前一放,令牌上双龙盘踞,“督查”二字赫然刻在其上!看到令牌黄捕头立马起身撩衣便跪,嘴里说道:“督查” 秦可卿摆了摆手说道:“你现在将一众衙役撤去,免得打草惊蛇。还有此地的这些住客你先将他们先带去别的客房,告诉他们如敢走漏半点风声格杀勿论!至于这位李掌柜还是由我来问吧!” 黄捕头一直在想这位秦姑娘到底是何身份,如今看到令牌那一刹那便什么都明白了。便起身吩咐众衙役将原本待在大堂一般无关人等带到一间空房内留下两人看管,自己带着剩下的几位衙役从大堂退了出去,把守在门外! 见一众衙役客人都安排妥当后,秦可卿便来到李掌柜的面前冷冷的说道:“想不到李掌柜原来并非我大周之人,这可让我有点意外,我原本以为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客栈老板,偶尔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看来我是小看了你。” 李掌柜一脸惊恐的说道:“秦督查,这绝对是构陷,你可别听那郭荣一面之词啊!” 秦可卿伸手打断李掌柜的话说道:“你当我是雏子小儿,你觉得以那窃贼的见识能编的出来这般弥天大谎吗?” 李掌柜一脸煞白的看着眼前的秦可卿说道:“只是单凭黄捕头一人之词,就给我李某人按一个他国奸细是否太过于草率了呢?” 秦可卿冷哼一声沉声说道:“看来李掌柜真是有恃无恐,自认为已经坐到滴水不露了是吧!那么我来问你,你可曾想过这位黄捕头为什么深夜前来?你一定会说是上命所差,那我来问你,是受了那个上命呢?姚知县还是柳知府?今天可是柳知府六十大寿,整个青州城所有的达官贵人应该都去了吧!谁还有空管什么形迹可疑之人!我这么说你可能明白其中的原委?” 李掌柜一脸惊恐的看着眼前秦可卿颤声说道:“是你!” 秦可卿笑了笑说道:“不错,正是我,还有你有没想过你说是信口雌黄肆意攀咬的郭荣为什么会平白无故的去自首,官府并未对他做出什么通缉之举,在外面自由自在不好吗,为什么非要去自首受那牢狱之灾呢?” 李掌柜听到此时早已是呼吸颤抖,身子颤抖如筛糠一般一脸无法置信的说道:“也是你?” 秦可卿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还是我,咋么无法相信吗?” 李掌柜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可我无法想通你这么做是为何,如果你早知道郭荣所说,那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秦可卿叹了一口气说道:“看来你李掌柜真是贵人多忘事,你可记得你丢失了一本账簿,事关你如何伙同冯志海从关外参客那里低价购入,然后高价再卖给益春堂的那一笔烂账吗?” 李掌柜面如死灰的看着秦可卿低声说道:“连这你也知道,我现在特想知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秦可卿笑了笑说道:“我也就知道这么多,你看我连郭荣偷听的话也是才知道的,所以我并不是什么都知道,我只是准备回客栈之时正好撞见鬼鬼祟祟的郭荣,便跟踪到他家然后“好言相劝”一番,让他投案自首而已,原本我只是想借他之手撬开你贪赃枉法的伪善面目而已,没想到面具撕开却发现下面却隐藏着是这一副面孔,李掌柜你可真让我大开眼界!如此大好的家业,竟然弃而不顾学人家通敌叛国,你说你家列祖列宗要是看到你用他们辛苦打拼的家业来做此等之事,他们会作何感想!” 李掌柜听到秦可卿这样一问顿是哈哈大笑起来说道:“秦姑娘,这你可错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三章 百密一疏 秦可卿“哦”了一声不解的问道:“李掌柜这这话是何意思?我那里有说错吗?” 李掌柜一收刚才的惶恐之色,缓缓的起身,迈步来到门口看了看屋外的一众衙役说道:“所谓的通敌叛国,前提是我必须是周国人才能算是,如果我不是周国人,何来通敌叛国!如果我本身就是西梁人呢?” 秦可卿看了看门口李掌柜沉声说道:“你是西梁人?” 李掌柜转身看着秦可卿一脸春风的说道:“难道不可以吗?大周可有那条法律规定西梁人不可在周国经商!虽然说现在两国一直处于相互制约之际,但是十五年前我西梁与大周一起联手讨伐南越,攻取三州之地这事相必秦督查你应该有所听说吧!当时我们可是盟友,两国往来甚是密切,我西梁男儿来周国不在少数!你周国子民在西梁也为数颇多!难道现在他们都能说是你周国的细作吗!这简直就是笑话!” 秦可卿微微一愣笑着说道:“李掌柜真是长了好一张伶牙俐齿的铁嘴。竟然说的我无可反驳!这让秦某不得不佩服,不过李掌柜你可忘记了与你交谈之人乃至朝廷之人!这你无法反驳吧!” 李掌柜从容自若的走到秦可卿面前端起原本黄捕头的茶杯仔细的来回观瞧着淡淡的说道:“如今我还和你秦督查共处一室呢!这又该如何说呢?” “啪”的一声,秦可卿猛拍桌子说道:“好你可李思年,巧舌如簧,你胆敢如此猖狂。真以为我不敢把你咋么样吗?” 李掌柜放下茶杯双臂抱胸的说道:“我好怕呀,谁不知道督查办案向来可以先斩后奏,就是无凭无据也可以,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如果杀了我,又能如何,只会让西梁人知道你周国督查无凭无据肆意乱杀无辜,如此下去恐怕边境战事四起!现如今周国真的越易看到这种场面吗?再说了你现在唯一的依据不就是郭荣所说的一面之词吗?如果那郭荣只是乱说一通呢?你能奈我何,所以秦督查您还是少在我面前摆什么官威!免得我一时口无遮拦说了不该说的话,让你很难做人!” 秦可卿笑了笑说道:“原来这才是你有恃无恐的根基啊,看来是你掌柜知道一些我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 李掌柜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李某今年已经五十有七,也可以说自己是个半百的老人了,这人一上了年纪便有个毛病,就是睡觉就比较轻,所以很容易听到一些本不应该听到的事情!看到一些不该看到的事情!” 秦可卿跺着步子来回的地上走来走去,听到李掌柜这么一说,便浅浅一笑的说道:“你咋么知道那些是不该听到的,那些是不该看到的呢?若是我那是有意让你听到让你看到的呢?” 李掌柜一愣看着眼前的秦可卿说道:“这话是何意思?” 秦可卿伸手吧推窗推开,让屋外的新鲜的空气吹了进来,屋内的烛火随风摇摆不定,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熄灭,破晓的风刺骨之寒,冷冷的吹在李掌柜身上,看着眼前的女子猛然发现这个看上去柔若无骨的女子好像一把利刃一般扎在那里,处处都透着一股杀气!只见她深深的吸了一口空气缓缓的说道:“半年前,有线报说青州附近的禄山上出现一股匪徒,行事作风与一般的匪徒无异,无非就是做一些打家劫舍拦路抢劫之事,按照一般常理来说上山落草为寇的一半都是周边贫苦的山民,可禄山周边最近几年一向是风调雨顺,百姓富足,既然百姓富足安康,为什么会去做随时脑袋搬家的营生呢,后来经过调查被劫的人群发现此股匪徒言行举止仿佛受过军队的历练,好像是一股久经沙场的老兵。于是朝廷派出都察院的人秘密调查此股匪徒的由来,可是三四个月下来丝毫没有进展,仿佛这一行人是从天而降,不得已只能铤而走险让人假扮商旅从禄山脚下行走,起初也是毫无收获,一次偶然的机会发现这股匪徒的功法套路竟然是边军中长用的。青州城地处周国东北端,与其接壤的乃是漠北羌族,而漠北羌族多数为铁骑,这种边军从未出现过,也就说说这一股不是羌族之人!可既不是羌族的人也不是周国之人,为何盘踞此地呢?这让都察院起初并猜不出这股匪徒是何居心。可是后来发现翻过禄山便是青州向驻守北境虎贲军输送粮草的要道,一切都明朗了起来。要知道战场厮杀往往送命的都是没有经过洗礼的新人,活下来的一般都是老兵,所以一名经过战场厮杀洗礼的老兵往往可以抵得上五名从未有任何经验的新兵,据线报这一小股匪徒大概一千来号人左右,如果这一千来号人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那青州城内的这一点守兵犹如待宰的羔羊一般,如果一旦北方战事吃紧,驻守北境的虎贲军就会遭受到后背无援的地步,到那时候这一千号老兵只要占据交通要道切断虎贲军的后继补给,那么整个北境必会失守。希望看到羌族铁骑横扫青州无非就是南越与西梁了,可是南越国与我大周这十几年形同水火,绝不可能有上千人涌入我大周而毫无察觉,所以此股匪寇应该就是西梁借着两国交好事先安插在此的,只等战事一起,便可与漠北羌族分食我大周疆土。” 李掌柜看了看此时已经是面无表情的秦可卿开口说道:“秦督查说这些与我听又是何用意呢?我李某可不愿听这般秘闻!我可深知步该知道的最好少知道的道理!” 秦可卿“哦”了一声转回头疑惑看着坐在椅子上的李掌柜说道:“原来李掌柜不知道这些事情?可是有消息称你有两笔货物不正送给了这股匪徒吗?说错了,是被这股匪徒劫走了吗!李掌柜你千算万算还是少算了一件事,也只能说你是百密一疏!最终还是露出了你的狐狸尾巴”说罢似笑非笑的盯着李掌柜! 李掌柜见秦可卿双目盯着自己,便将脸扭到一旁,透过窗户看着屋外,颤声的说道:“我不懂秦姑娘在说什么,货物被劫走,也是我不想看到的,您在这里说什么千算万算百密一疏李某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秦可卿笑了笑好似自言自语的说道:“要养活个千百人,却是需要一笔很大的开支,所以你便从关外的参客那里低价收购大量药材,然后在高价卖给益春堂的冯管事。这个冯管事也是蠢的出奇,原以为中饱私囊可以获利,可他未曾想到,他竟然在无形之中帮敌国的队伍在筹集军费。所以也算死有余辜吧!” 李掌柜满脸煞白死死的盯着秦可卿,良久之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这些都是你的猜测,你毫无证据!” 秦可卿冷冷的看着眼前面如死灰的李掌柜说道:“你想要证据吗?我自然是有的!你可知道我今日出去是做什么事情了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四章 春秋大梦 月暗云低,凉风习习吹过,众人一扫疲惫,黄捕头打了一个哈欠,抬头看了看天,再看看身边的一众兄弟,俱都是一脸困意,原以为凭借郭荣的证词可以很快找出凶杀案的线索,可是事情发展的完全出乎意料,眼看东方的云雾马上就要被破晓时分的曦光划开,众人的最后一丝精力,也即将被消耗殆尽,若不是有命令在身,恨不得席地而睡。 黄捕头回头看了一眼屋内,只见此时李掌柜正一脸惊恐的看着秦可卿,就连那垂在下颌的胡须也跟着在颤抖,或许嗓音也因为过度进展而略显沙哑。只听到李掌柜用这好似被人用双手掐着被子的声音开口问道:“你去哪里,我哪里会知道!” 秦可卿笑嘻嘻的看着眼前的李掌柜,一副人畜无害的摸样,可是在李掌柜眼里那一弯浅笑好像万般利剑直插胸口!猛然站起来说道:“你去了龟甲巷!” 秦可卿玉手轻拍笑着说道:“不错,一下就猜到了!看来龟甲巷才是你最害怕我去的地方!说来也是凑巧如果晚去半刻钟,恐怕益春堂真的要换堂主了!你刚才不是说要证据吗?那我去过龟甲巷可否能寻得证据” 李掌柜脸上变色,用一双眼睛死死地瞪着眼前的秦可卿缓缓地说道:“就算你去过龟甲巷又如何,我只是碰巧猜到而已!此事又与我何干,你总不能生拉硬套将我和截杀朱之廉联系起来!” 秦可卿“咦”了一声朗声说道:“我可只是说益春堂换堂主,并没有说到是谁,益春堂两位堂主我并未说明是谁!你直接就说出截杀朱之廉,你还说你与此事无关?不仅你与此事有关系,恐怕那位副堂主也是牵涉其中了!想不到这还有意外之喜!李掌柜你真是我的福将啊!”说罢哈哈大笑起来。 李掌柜面色一沉倒退两步,拿手一指秦可卿,沉声说道:“秦姑娘这般是否有点牵强附会!” 秦可卿摇了摇头,迈步走到门口对着黄捕头轻声说道:“天光已大亮,你们待在这里反而会让人起疑,现在带着众兄弟找一地方吃点早食,喝碗姜茶去去身上的寒气。然后回去休息吧,一晚上站在这里也为难众位弟兄们了!”说罢从袖兜里掏出一锭元宝递给黄捕头! 黄捕头看了看手上的的元宝,怔了一怔,拱手说道:“多谢督察大人,黄致和代兄弟们多谢督查大人。 ”说罢一挥手带着众衙役们离开了四海客栈 待到众人离去,秦可卿转身来到桌前将手中三尺青峰往桌子上一放,看了看楞在一旁的李掌柜笑着说道:“咋么?看李掌柜一脸茫然好像有很多事情想不通,现在就你我二人,你可以有什么不解之处,尽管问,我自当为你解释一二!” 李掌柜满脸惊疑的说道:“别的不说,为何让黄捕头他们离去。” 秦可卿笑着说道:“我很早就说过了,此间牵涉甚广,绝不是他一个小小捕头可以参与的!所以我才让他离去!” 李掌柜“哦”了一声说道:“原来如此,那秦姑娘准备将我这个所谓的西凉细作如何处置呢?” 秦可卿伸手拿起桌上的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端起轻轻抿了一小口便将茶杯放下,然后伸手示意李掌柜换一壶热茶。李掌柜疑惑的看着秦可卿,出言问道:“让我去换茶?你就不怕我借机跑了?” 秦可卿头都没抬只是笑着说道:“李掌柜乃是一个聪明人,自然不会借故逃跑,我说的可对?” 李掌柜笑了笑说道:“很多人看到我与你在一起,如果我有性命之忧,你自然会被调查一番,秦姑娘既然隐瞒身份自然不愿意有太多人注意到你,所以我现在反而和秦姑娘在一起却是更安全。既然能够护我周全,我如果再拿出一般粗茶招待秦姑娘,便有点不识抬举了,秦姑娘您稍等,我这就给您沏壶上等的好茶,顺便弄点茶点,这折腾了一晚上想必腹内早已空空了!”说罢迈步到后厨烧水沏茶张罗了起来。 秦可卿何等聪明,一见李掌柜这般言语神情,便知道他决不会铤而走险贸然行事,便看着屋外冉冉升起初阳,心中想到:“这看上去好似一团乱麻的青州城,好像背地里有人操纵着全局,就好比益春堂冯管事意外死亡,还有四海客栈那四人的离奇死亡,以及昨夜截杀朱之廉,截杀朱之廉现在已经知道就是这位李掌柜所为!四海客栈这四位为何会被杀呢?又是何人下的手呢?自己当日易容为老者施展梦引之术,只是想从中得知半年前被斩首的匪寇时发生的奇怪事情,悦来酒家分手后他们四人应该半个时辰内便会苏醒才对,咋么会四人齐刷刷的死在四海客栈,而且还是在我的正对面,难道是有人在通过这几人的死亡再给我传递一个消息算是警告吗?若是再查下去就和他们几人一样?若是如此那这背后之人应该就是组织我彻查匪寇的事情!还是我多想了,将四人送上四海客栈的门是给李掌柜看的,根据现有的线索,可以得出,住在楼上的那一伙参客应该就是与李掌柜交易的,而这一伙人,却是那个益春堂管事的哥哥冯志海介绍给李掌柜的,通过低价购进然后转手再卖个益春堂的采办冯管事,从中获取不菲的差价!相比这冯家弟兄应该不知道这位李掌柜乃是为了筹措粮饷才与二人一拍即合的。这一条线索目前应该是这样没错,那另外三位刽子手为何被杀,目前任然不是很明朗,就按照目前自己所获得的线索,是此三人都参与了半年前的行刑,难道他们发现了什么不该发现的事情吗?可是当日施展梦引术没有得到相关有用的线索,这个问题目前是无法想通。再接着就是李掌柜为什么要截杀益春堂的朱之廉呢?如果朱之廉意外身死,最有可能上位的便是姚副堂主!”想着想着秦可卿突然一拍桌子笑着说道:“原来是这样!如果真如我想的,那这位李掌柜也不过是棋子而已!也只是被推出来做掩人耳目的靶子。”话音刚落便听到盘碗摔地的声音,顺着声音望去,之间李掌柜一脸的悲愤的看着自己。 秦可卿看了看李掌柜的脸色笑着说道:“看来你自己也不知道你只是一枚棋子而已,是不是幻想着功成之日,位列三公,坐享庙堂!可惜这一壶上等好茶了。”说罢摇了摇头一脸惋惜的发出“啧啧啧”的声音。 李掌柜看着眼前的秦可卿没好气地说道:“您是惋惜这壶茶呢?还是惋惜我李某人呢!” 秦可卿伸手拿起桌上的宝剑凝视着李掌柜缓缓的说道:“可惜这壶茶咋么说?要是替你感到惋惜又当如何说!” 李掌柜俯身去拾散落在地上的碎片,嘴里念念有词道:“惋惜茶的话大可不必,再去泡一壶便可,要是惋惜我李某人那我可就有话要说了。” 秦可卿双臂交叉抱在胸前看着眼前的李掌柜说道:“那要看你说什么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五章 三龙夺嫡 李掌柜将洒落在地上的碎片点心收拾好后,起身看着怀抱双臂的秦可卿说道:“我能说出什么全要看你能做到什么?秦姑娘乃是聪明人自然明白我说的话是何意思!” 秦可卿看了看面前的李掌柜微微一笑轻声的说道:“保你不死,已是最大的恩赐,你若还想其他恐怕有点痴人说梦了,若果你还想享受一身富贵那就的看你说的是否值得我去冒这个险!” 李掌柜冷哼一声说道:“如果只是苟且偷生,过着蝼蚁不如的生活还不如一死了之!” 秦可卿点了点头说道:“像你这般人自然不会苟且偷生,所以我也说了你若想富贵一生,看你是否能有足够的筹码!如果你对我没有任何价值反而一死了之来的痛苦。“说罢看了看手中白如璞玉的宝剑! 李掌柜随手将手里的托盘放在柜台上,拉过一把木凳坐了下来,看着眼前的秦可卿沉思良久缓缓地开口说道:“两国若是交战,遭殃的往往是贫苦百姓,城门变换的大王旗又有谁会真心的在意,现如今西梁大周是和睦相处,对于百姓来说自然是再好不过,人们俱都过着富足安定的生活。可是自古以来就是兵者诡道也,若是被眼前的太平繁荣景象所迷眼,有朝一日战事一起,将士们一个个早已没有了雄心壮志整个国家必定会瞬间瓦解。不知秦姑娘觉得我说的可曾有一丝道理!” 秦可卿松开双臂,将那柄白如璞玉的利剑放在李掌柜的面前说道:“国恨家仇可不是说握手言和就握手言和的了,就拿我手中这柄利剑来说,早已被鲜血所浸染,你说这剑下的亡魂,会原谅握剑的手吗?” 李掌柜长叹一口气说道:“那自然是不会了!” 秦可卿冷笑一声说道:“正是如此,何谈言和?虽然两国近十几年相安无事,可并不代表可以摒弃前嫌。所以李掌柜你就别心存幻想了!当你为了筹措粮饷四处游走的时候你便不可能全身而退了!”说罢便撩开门帘迈步走到后厨,少顷便从里面提出一个食盒。李掌柜看了一眼秦可卿手中的食盒微微一愣,便尴尬的笑了笑,谁知秦可卿根本不理会他径直走到桌前。提手将食盒放在桌上,然后从里面端出了一盘点心自顾自的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说着:“嗯,这点心味道不错!可以算得上人间美味了,李掌柜要不要也来一块?” 李掌柜摆了摆手示意秦可卿慢慢品尝,看着狼吞虎咽的秦可卿,李掌柜若有所思的说道:“秦姑娘刚才说这盘点心乃人间美味,其实它很普通,就是街边随便买的!只是秦督查腹内空空饥不择食罢了,好比雪中送炭一般自然珍贵,倘若酒足饭饱之后再吃,估计味同嚼蜡了!同样的一盘点心,在何时才能真正体会它的价值,完全不是它自己可以自己决定的!” 秦可卿放下手中的盘子,伸出芊芊玉手轻拭残留在嘴角的碎屑,用那一双清澈明亮的双眼看了一眼依旧坐在那里的李掌柜说道:“利剑就在你手边,你却视而不见,你觉得刚才如果你手持利刃有几分机会将我制服!” 李掌柜看了看就在手边的宝剑,笑了笑说道:“如果我刚才拿起此剑,估计早就血溅五步了!那里还有胜算!霹雳双侠的高徒咋么可能是我等寻常之人可以取胜的!” “咦,想不到我师傅的名讳你竟然知道!看来继续将你当作一个市侩的商人对你有点不尊重!”秦可卿一脸诧异的说道。 李掌柜笑而不语心里暗忖道:“幸亏刚刚我没有铤而走险,此女心机真是让人佩服,她是何时发现我会用剑的呢?一定是我刚才弯腰用手去拾地上的碎片时发现了虎口的老茧!所以在几个呼吸内便定下一计,假装去后厨寻找吃食故意将宝剑放在我面前!就是为了看我是否会趁机夺剑!如果我刚才将手放到剑柄上,估计那几枚透骨钉早就隔着门帘射向我的要害!到时候有人追查起来,她便可说是我夺取其配剑想要行凶!这样即将我斩杀而且绝不会有人怀疑是她的计谋!那有将自己配剑送给他人呢,何况还是这等宝剑!”想到此处额头不由微微沁出细汗! 秦可卿看着眼前的李掌柜说道:“刚才李掌柜说这一盘点心的价值并不是由它自己决定的,而是完全取决于食用之人是否腹内空空,这话好像在说李掌柜自己吧!” 李掌柜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我就好比这一盘点心,关键看是哪个人食用?” 秦可卿皱了皱眉头不悦的说道:“哪个人?你是在告诉我想吃你这盘点心的人是有很多?” 李掌柜伸出右手三个手指头冷笑着说道:“至少有三个人,若是知道有我这盘点心估计青州城还要热闹!” 秦可卿冷冷的说道:“事到如今李掌柜还是这般自信,这让我好生奇怪,你是哪里来的底气!” 李掌柜笑而不语,默默的看着眼前秦可卿,随手拿起刚才地上拾起来的点心丢一块到嘴里嚼了起来!良久过后张嘴问道:“咋么,秦姑娘不明白我说的是什么吗?” 秦可卿扫了一眼李掌柜,抬头望向屋外缓缓的说道:“李掌柜你也太高看自己了!凭你这点小湖也想引三龙来争抢,是不是有点不自量力了?” “哦,看来秦姑娘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不是我自夸,你若要报上去,必定会出现我说的那种局面!你知道为何吗?”李掌柜嘴里一说着话一边迈步走到秦可卿面前的桌子边,伸手从桌子下面拉出一吧凳子坐了下来,然后伸手拿起桌上的茶壶仰头喝了起来! 秦可卿瞥了一眼,没好气地说道:“这是为何?” “咕嘟,咕嘟”茶渍顺着嘴角流了下来,嘀嘀嗒嗒都将胸口衣服都打湿了,待到茶壶差不多整个立起来,李掌柜不在喝了,只是随手一丢便将茶壶扔在桌上,将衣袖一裹搽去嘴角茶渍说道:“若说乱世,上阵杀敌,可以单凭军功便可看出孰强孰弱,可如今这十几年四海安定,百姓富足,一没有战场厮杀,二没有暴民要安抚!从何处可以区分是龙是虫?只能整天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相互算计,若是这时候突然有人来报说发现有这么一股他国的将士在自己的国土上为非作歹,你说会如何?” 秦可卿眉头紧皱,暗自思量着李掌柜刚才所说的话,她自然知道李掌柜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自古以来皇权更替乃是一件腥风血雨的事情!眼下世道安宁,根本无处考量诸位皇子的能力,正如他所说根本看不出将来究竟是谁坐拥天下,朝廷里众位朝臣也是对此事闭口不谈,人人自危生怕自己站错了队。就怕在夺嫡乱流中一失足成千古恨!好在都察院只听令于皇帝一人,不用去考虑如何应付将来的主子。想至此处紧皱的眉毛得以舒缓,脸上也不再是玉石般的冰冷。 李掌柜看着沉默不语一脸心事的秦可卿笑着说道:“人人都说都察院乃是只听命皇帝一人,可我今日发现并非如此!” 秦可卿闻听此言,杏目圆睁,恶狠狠的说道:“李思年,你在质疑我的忠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六章 毒发身亡 李掌柜怆然一笑道:“真是可悲,忠诚于否,说实在话与我何干,我只是有点好奇秦姑娘你是谁的人,会将我交给谁罢了!” “呛啷”一声,利刃出鞘,直指李掌柜咽喉,秦可卿脸色铁青的说道:“再敢胡言乱语,我定不饶你!” 李掌柜看了看眼前满脸怒容的秦可卿,便伸起右手,轻轻地剑锋推开,缓缓地说道:“你也知道杀了我,对你没有好处,你又何必在此惺惺作态呢,我们何不推开天窗说亮话,事到如今,我只想要你一句承诺和一安身之所,而你也不就想知道我为何要截杀朱之廉吗?” 秦可卿将长剑收回,透过窗户看了看街面上稀稀拉拉的人群说道:“既然如此我也不愿与你干耗下去了,我可以承诺,若是你能提供给我有用的线索,我自会像上面的请求让你你还留在此地做你的大掌柜,这样你看可好,如果你说的都是我已经知道的,那可别怪我翻脸无情!” “好,如此甚好!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李掌柜好像吃了定心丸一般,镇定自若的说道。 秦可卿点了点头说道:“那我也就不兜弯子了,我问一句你答一句!为何截杀朱之廉,难道是为了帮忙掩盖冯管事以次充好的罪证?” 李掌柜摇了摇头说道:“并非如此,若是那冯管事无法做到天衣无缝,我便不会与之合作多次都未被发现!” 秦可卿跨上一步,利剑一般的眼神滴溜溜在李掌柜的脸上乱转,低声说道:“既然不是因为冯管事的死而去截杀,他也就是说别有所图了” 李掌柜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冯管事意外死亡,而我这里很快就会到一大笔药材,到时候没人接手,放在手里会出事.所以只能出此下策.” 秦可卿胸脯一挺,霎那之间,心中转了几个念头,毅然说道:“因为朱之廉不会从你这里收购药材?所以才把他除掉,言下之意是换一个人就会了?” 李掌柜看了看秦可卿,禁不住心中感慨,想道:“此女天资聪慧,说话办事滴水不漏,着实让人钦佩!”相知此处便开口说道:“你说的都对,正是如此!” 秦可卿一脸沉思,双手环抱,左右来回的地上踱步,良久说道:“朱之廉如出意外,姚炳坤自然而然便成为正堂主,刚才你说就是因为 朱之廉没有从你这里收购药材,所以才招来杀身之祸,那据我猜测这位姚炳坤,便是你的那位司礼大人说的已经安排好的人选!可是他为何要与你沆瀣一气!难道只是图真金白银?” 李掌柜冷冷的说道:“人生在世,必有所图。有的图名有的图利,像姚炳坤这种人自然不会为了利。那既然不利,那便是名。若是我成功了,他是名利双收,若是不成功对他也没什么损失无非就是一切照旧而已!你说他会不会答应.” 秦可卿笑了笑,然后说道:“熙熙攘攘皆为利往!,那姚炳坤可否知道你所做这一切是为什么?” 李掌柜笑了笑说道:“整个青州城,都知道我花天酒地,嗜赌成性,他自然也这么认为喽。” 秦可卿伸出大拇指说道:“高,一切都顺理成章!” 只见李掌柜颤巍巍的向着门口走了几步,惨然笑道:“棋差一招,满盘皆输。最终还是输在秦姑娘你手上。”说罢口吐白沫,直挺挺的栽倒在地! 看着倒下的李掌柜,秦可卿一脸惊恐,手提宝剑便冲了过去!两步便来到近前,倒在地上的李掌柜只是抽动了几下便再无动静!情急之下只能伸手探一下鼻息,几个呼吸过后秦可卿缓缓地站了起来,!回头看了看刚才李掌柜拾起的那一盘点心,心里暗忖道:“好高明的用毒手法!” 正巧屋外有行人经过门口,看到倒在地上人,便大吼道:“大事不好了,有人被杀了!”这一嗓子,让空寂的街道一下子人多了起来,不一会便将客栈的大门围得水泻不通!人群中有一个地保摸样的中年男在,发现倒在地上的人是李掌柜,便着急忙慌的想府衙跑去。 刺眼的阳光透过纱窗照在脸上,凌浩然缓缓睁开眼,看了一下屋子对面的空床铺,嘟囔着说道:“身子确实比昨晚轻松了些,看来子琦倒是没有欺瞒我!只是这脑袋咋么回事,好似要裂开一般。”说罢伸开右手的揉了揉涨疼的脑袋。 片刻之后听到门外远远地传来一阵脚步声好像正在走过来,眼看时辰已不早凌浩然便伸展了一下筋骨,缓缓的坐了起来,没过几个呼吸便听到“啪啪”的拍门声响了起来。 “进”凌浩然张口说道。 只听门外传来一声:“凌兄弟,如果身子骨还可以,朱堂主让你等下去一下炼药房。说是有事情要安排。” 听声音便知道此人正是燕十三,凌浩然连忙回道:“多谢燕老哥,麻烦回禀一下朱堂主,就说我已无大碍,等下我梳洗一把就过去!” “行,好叻,那我过去回一下朱堂主!”说罢便听到门外又响起了脚步声,只是此时的脚步声越来越小,没一会便没有了声音。 凌浩然翻身下床,正准备走到门口去拿洗漱之物时,看到桌上放着一碗白粥和一碟酱菜。昨晚因为身子不舒服就没吃东西,此时早已经是饥肠辘辘了,原想着都这个时辰了,厨房早已没有了吃食,正暗自失落,便瞧见面前放着这一碗白粥,顿时喜出望外的笑着说道:“没想到小心眼还会照顾人了。”说罢便抽出凳子坐下咕噜咕噜的吃了起来。 “济世扶贫”四字招牌下朱之廉正襟危坐,看着眼前偏座上的三人,眉开眼笑的说道:“明年你们三个将代表我青州入京参加比赛,我这提前祝你们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坐于右手偏座的裴渊庭挠了挠脑袋笑呵呵的说道:“堂主咋么突然改性了,说话这般客气了,以往可是直接开骂的呀!” 朱之廉看了一眼裴渊庭说道:“并不是我今日变性了,往日里对你们责罚多于赞赏,无非是想让你们能够多学点东西,将来大有作为,至于今天我为什么这般开心,全是因为我听到一个消息。” 温子琦听到朱之廉这么一说,心中不由暗想:“莫非与昨日收到的惊吓有关可是受到惊吓咋么会变得如此开心呢,从他的脸上可丝毫看不出有一丝的惊吓,难道昨晚的厨娘是看错了吗?”自己正在这里一个人瞎想,耳边却听到身边的凌浩然说话了:“堂主,是什么好消息让你这么开心呢?” 朱之廉扫视了一下面前的三位,开口说道:“今天早上我去见过墨老了,老爷子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好听的,但是我能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他很满意你们几个,要知道能被他看上的人可真的是屈指可数,既然能被他相中,那你们以后可要更加的努力知道吗?绝不能有一丝懈怠!” 三人纷纷点点了头,然后互相看看了,回道:“请堂主放心,我等自当刻苦学习,争取在大比之时一举摘得桂冠,将药尊揽入囊中!” 朱之廉喝了一口茶,笑了笑说道:“气势是不错,可是你们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能称之为药尊的榜首只有一个,你们三个人咋么分呢?” 三人互相看了看,异口同声的说道:“这好办,我做榜首,他们两个位居其次便可!”裴渊庭更为起劲,都站起来走到温凌二人面前在那比划着让二人跪拜参见新“药尊”! 看着相互打闹的三人,朱之廉一脸宠溺,缓缓的说道:“对于药尊之位究竟是谁来座,这个问题等你们日后再来安排吧,但是在安排之前我觉得你们应该了解一下药的另外一个分支。虽然有很大可能不会出现在比赛现场,但是万一比赛之时有提到相关的问题,你们一概不知,甚至都没有听过,你说这个药尊会不会让人笑掉大牙的。” 众人听朱之廉这么一说,便纷纷收起了嬉闹之心,就连打闹最为起劲的裴渊庭也转身回到座椅上安静的等候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七章 祸从口出 朱之廉轻咳一声,缓缓说道:“古语有云,是故圣人不治已病,治未病,不治已乱治未乱,你们几个可知道其中的原委吗?”说罢笑嘻嘻的看着温子琦。 温子琦见朱之廉用这般眼神盯着自己,心里不由一惊,暗自思忖道:“难道那位墨千秋墨老爷子对朱之廉说了什么吗?为何从刚才的眼神里看到的是期待,可这几日自己一直是普普通通,未曾有任何张扬之事,为何会招来他如此期待呢?就拿他刚才所说的几句话来讲,乃是出自调神大论,就以目前我们所表现出来的水平是绝对不会明白此话的真实含义的,可是为何从他眼神里流露出我应该知道其中深意呢?既然如此那只能佯装不懂,看看这位朱堂主的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 脑袋里想着这些,嘴上便低声的说道:“回堂主,过于晦涩,不曾明白是何意思,还请堂主明示!”坐在身旁的凌浩然听到温子琦这么一说,满脸震惊的看了看他,也跟着摇了摇头。 朱之廉听到温子琦说不知道其中深意,顿时失望之情跃然于脸上,长吁一口气,然后转脸看向裴渊庭。 只见裴渊庭,伸手挠着脑袋,咧着一张大嘴,尴尬的说道:“堂主,他两都不知道,我就更不可能知道了,您还是给我们说说吧,这句话到底是何意思!” 朱之廉端起桌上的茶盅浅浅的抿了一下,说道:“其实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要告诉我们,做什么事情都要未雨绸缪,看病也是最好要做到防患于未然,可是如何做到呢,便是我等下要给你们说的时令进补,眼下已是深秋,过不了多久就是冬季,我今天便给你们讲一下冬令进补!” 温子琦听到朱堂主要说冬令进补。暗自自嘲道:“看来是自己刚才胡乱猜疑了。”便笑着开口问道:“朱堂主,这个冬令进补是任何人都可以补的吗?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呢?” 朱之廉轻捻胡须,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补药可不是一般的食物若是进补不当,反而会造引发患,有道是无误用致害,人参亦毒也,所以并不是所有人都适用的。” 凌浩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意思是进补也不是一概而论,也要分门别类是吗?“ 朱之恋看了看凌浩然笑着回答道:“正是如此,只要秉承一个概念,虚啥补啥,不虚不补即可。至于虚也分很多种,有气虚血虚,阴虚阳虚区分,只要牢记在心便可。” 凌浩然笑着说道:“这我刚好知道,我昨天午后睡起来想喝点银耳汤,被子琦说了一顿。好像就是有提到过什么气虚血虚,阴虚阳虚。“ 朱之廉“哦”了一声,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温子琦笑着问道:“你为何不让他喝呢?说来听听。” 温子琦看了看凌浩然说道:“这事还要从数日前说起,我偶然发现他起床后床榻上老是有一滩汗渍,此时天气已经不是很热,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盗汗,所以我让他喝点银耳汤,昨天晌午他全身是汗睡在院里的树荫下,我断定他要受风寒,所以下午我就没他喝哪个银耳汤。免得留邪为寇,后患无穷。事实也确实如我所料,他确实是受了风寒。” 朱之廉听罢温子琦这一番称述,顿时喜笑颜开,就连那双眼睛也变的更加明亮了,好似看到了宝贝一般。良久之后笑着说道:“不错!不错!一切都合情合理,而且更是灵活应用,连我都一开始都没有想通你为什么不让他喝银耳汤,经你这么一说我才明白原来你已经做到了不治已病治未病了,单凭这一点你就已经看得比我远了!”说罢开心的端起茶盅喝了一口,只是端茶的手好像多少有点轻微的抖动! 这一切都被坐在右手的裴渊庭看在眼了,只见他一脸疑惑,思索良久仍然无法理解便开口问道:“堂主,劳您费心了,您还是给我说一说这其中到底是为什么!” 朱之廉放下手中茶盅,用手轻捻胡须,缓缓的说道:“好,让我给你说说,刚才温子琦说的那一番话,其中有这么几处,第一点乃是通过观察发现凌浩然有点阴虚,因为阴虚就会盗汗,而何为盗汗,盗汗就是人在久寐之后,脖颈后背之处会冒出大量汗液,往往盗汗的人起床后,所表现出来的就是睡觉的地方留下汗渍!这应该是算探查病因,第二个便是为什么喝银耳汤呢,因为银耳汤久喝确实可以补阴虚,这叫对症下药!第三便是昨天午后为什么又不让他喝了呢,因为人在熟睡中容易外邪入体,倘若体内有邪气,便不可以服用温补之药,容易会让体内的邪气滞留!这应该算是用药禁忌!而我刚刚说的治已病不治未病,正是这个道理!所以我才说他不错,这回你可听明白了?” 裴渊亭“哦”了一声,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温子琦若有所思的说道:“意思是我和他同台竞争,药尊之位绝不会落在我的头上!” “噗”的一声,只见凌浩然一口茶水尽数喷出,抹了一把嘴上的水开口说道:“我以为你听明白其中的道理了呢,原来你是听出来你们之间的差距了,你这思路也够新奇的。” 裴渊庭拍了拍身上的水渍,没好气地说道:“好像就我与他有差距,难道你知道什么叫气虚血虚阴虚阳虚?你知道什么补什么吗?” 凌浩然嘿嘿一笑道:“你还别说,我还真知道。” 裴渊庭白了他一眼瞥着嘴说道:“吹牛谁不会,也不怕风大闪了你那小舌头!那你给我说说,如果说得出来我今晚带你们出去吃好的!要是说不出来你带我出去吃好的!” 朱之廉看二人在此抬杠,便笑着对裴渊庭说道:“里外里你都想跑出去吃好吃的,好,那我就遂了你的心愿,我来做这个证人,浩然,你便说给他听!”说罢似笑非笑的看着凌浩然. 凌浩然见此情景,便挠了一下头,尴尬的说道:“稍微等等,让我想想!” 裴渊庭见此便惊叹不已说道:“不愧是你,还来拖延这一招,你干脆服个软请我吃顿好的,我便将此事烂在肚子里!” 温子琦看了看正在冥思苦想的凌浩然,笑着说道:“这才几天你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人参黄芪补气虚,血虚须借胶归力。鳖甲银耳治阴虚,鹿茸附子助阳虚。”简简单单四句话,犹如一块大石头砸在众人心中,裴渊庭暗自嘬着牙关,心里想道:“完了完了,马上月底了,仅剩不多的俸银估计要被这两个人一下子榨干了!” 朱之廉却眉头微皱,看了看眼前的凌浩然,心里想道:“以他的了解,凌浩然在来益春堂之前绝不会知道这些,这些东西可不是一个世家公子官宦子弟愿意去运功学习的!可现在竟然能够准确说出来,那就说明这段时间一定有一个人在用心的教他!那个人便是与之朝夕相处的温子琦!”想至此处不由的看了看温子琦. 此时的温子琦全然不知朱之廉正聚精会神的看着他,他正忙着制止要站起来显摆得凌浩然,只见凌浩然正一脸得意,意气风发好似赢得天下一般!温子琦心里此时却早已哭笑不得,当日可教他的不止这一点,如今就剩这四句了。好在都说对了,要不然又白忙活了一天。 就在这时耳别突然传来一句:“浩然,你可找了一个好师傅啊!” 众人无不哗然,纷纷看向说话的朱之廉,只见朱之廉双眼依旧盯着温子琦缓缓的说道:“应该是你教他的吧!” 温子琦顿轻声说道:“回堂主,晚间二人闲来无事,便自作主张将我知道的一点便说给他听了!” 朱之廉笑了笑说道:“如此这般便再好不过了!难怪墨老爷子如此喜欢你呢。” 温子琦若不解的问道:“墨老爷子他说喜欢我,这是为什么?”说罢苦笑的摇了摇头。 朱之廉缓缓的说道:“因为墨老爷子觉得你隐藏了实力!医术应该不只是所表现出来的这样!” 温子琦暗自一惊缓缓的说道:“墨老爷子为何这么说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八章 言而有信 朱之廉看了一眼温子琦,微微一笑道:“可能是与你们相处这几日,你在药理方面的造诣让墨老爷子觉得你应该是师从名门,所以才有此一说吧!还特意的询问了你来此之前的一些事情。” 温子琦低头不语心中暗叹道:“好在下山前师傅特意叮嘱过,若想成事,不可尽示于人,凡是都要留一手。”一想起师傅思绪便不由自主飞回了山上! 坐在一旁的裴渊庭看到沉默不语的温子琦,心中不免有些焦急,便开口对朱之廉说道:“朱堂主,那墨老有没有说我什么?” “说你什么!说你过于机敏,做事太过于讲究。”朱之廉见他打断了自己便没好气的说道。 听了这话后裴渊庭嘿嘿一笑,自嘲道:“还好,我能把这个当作是夸奖吗?” 凌浩然“切”了一声,调侃道:“脸皮厚也要有个分寸,我觉得墨老说的意思是你这个人鬼精鬼精的,太过于流于表面了!” 裴渊庭一听这话不乐意了,便站起身来走到温子琦凌浩然面前愤愤的说道:“什么叫流于表面,我那是表里如一,不像你肚子里面没东西,还自持饱读天下医书呢!” 正在走神的温子琦,突然一愣,回想刚才朱之廉对自己的提问自己竟然闭口不答,心中一惊,暗自思量该如何回答,猛然听到二人的拌嘴便接口笑着说道:“老裴你这话感觉有点捎带到我了,我在药理方面能够有所长,还真是随叔父游历之时,多看了几本书!所以才给墨老造成了假象,让墨老这般人物都以为我有所隐瞒呢!” 坐在“济世扶贫”四个大字下的朱之廉原本一脸不愠,听到温子琦这么一说,颇为吃惊的说道:“原来你这些都是上看到的?” 温子琦扭头过来对朱之廉一抱拳说道:“回堂主的话,正是如此,因为随叔父游历各地,路上闲散时间便喜欢看些医书,而且很多草药都是我们自己上山去采,所以印象相对深刻一些。怎么又什么不妥之处吗?” 朱之廉“哦”了一声说道:“没什么,只是这么随口一问而已。” 原本正在针锋相对的裴渊庭与凌浩然二人见此也纷纷收了声,彼此看了一眼,便乖乖的回自己的位子上座好。 朱之廉看三人都已安静座好便开口说道:“刚才说到冬令进补,接着我再给你们说一说关于进补的一些戒条。”刚欲开口诉说,便听到门外传来一声“报”! 朱之廉头也没抬说道:“进来!” 燕十三迈步进来,冲着朱之廉一行礼,恭敬的说道:“堂主,云公子前来拜会,已在前厅等候!” 朱之廉“哦”了一声,放下手中的茶盅,若有所思的说道:“可是云承明云公子?” 燕十三点了点头回道:“正是此人!” 朱之廉眉头微皱,手捻胡须对着燕十三说道:“你先去看茶,我随后就过来!” 燕十三转身离去之际一脸奸笑的看了看坐在那里的温子琦,就连坐在旁边的凌浩然都诧异为何会如此讥笑呢?不解的看了看坐在身旁的温子琦小声的问道:“你和他有什么过节?” 温子琦想了想便摇头说道:“我与他应该没有什么过节吧!” 凌浩然倒吸了一口凉气说道:“如果没什么过节,可是他刚才看你的眼神,好像他知道你有什么祸事要临门一般?” 坐在对面的裴渊庭,看到二人在哪里嘀嘀咕咕的说话,便用手挡着嘴巴轻轻的说道:“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朱之廉看了看下面这三位,摇了摇头说道:“有什么话大声说就是了,嘀嘀咕咕成何体统!我现在去见一位贵客,你们几个先在此等候!”说罢便起身迈步离去。 裴渊庭看着离去的朱之廉,便起身来到二人面前开口说道:“刚才你两嘀咕什么呢?说来听听!” 凌浩然往后一靠,伸了一个懒腰,就势双手抱头的说道:“刚才燕十三临走之际不怀好意的看了一眼子琦,我在问他何时跟他结怨的!” 裴渊庭撇着嘴说道:“我还以为有什么事情呢,就这事也犯得着嘀咕?你们来此时间不久可能不知道,这个燕十三可不是什么好鸟,落井下石的事情那是长干!以后当着他的面说话可得留着点心眼,别什么都是竹筒倒豆子一股脑的全出来!” 凌浩然点了点头说道:“看得出来这个人两面三刀,是那种真小人!身边有个这样的人你还真不清楚什么时候会被他背后捅一刀呢!” “刚才的事情还的谢谢你们两个”温子琦看了眼前的两人低声的说道。 裴渊庭伸手一摆,嘴里说道:“谢我们?我们刚刚又没干什么事情,你说对不对,好吹牛皮的凌公子!” 凌浩然白了一眼裴渊庭,抬眼看着屋顶说道:“废话真多,想好晚上带我们吃什么去了吗?” 温子琦笑了笑说道:“要不我们再去如意楼可好,那里的饭菜真的很不错!用材考究,厨艺精湛!” 裴渊庭一脸惊恐的看着温子琦,吼道:“您可真高看我了,我那有钱带你们去,再说了你觉得我们两个配去那里吗?” 温子琦笑了笑说道:“我两不配,但是有人配啊!” 躺在椅子上凌浩然眼都不睁,连忙说道:“你两说话别捎带我!再说了你要愿赌服输!刚才某人可是夸下海口的,这男人说话一口唾沫一个钉。可不能说话言而无信啊!在江湖上行走,最重要的一个字乃是信誉二字!你说我说的对不对裴公子?” 裴渊庭一脸堆笑的看着似笑非笑的凌浩然,坐在旁边的温子琦见他这般摸样便说道:“我看还是算了,如意楼地方太远了,浩然受了风寒,这一来一回太难为他了,我们就去那个什么悦来酒家,也不远过两条街就是,听说服务还不错!” 裴渊庭听到温子琦这么一说,连忙正色的说道:“那是那是,浩然大兄弟重病在身,咋可长途跋涉呢,就依子琦所说,悦来酒家也不远,味道据说也还可以。” 凌浩然睁眼坐了起来伸出右手与温子琦击了一个掌,一脸坏笑的看着眼前欢喜雀跃的裴渊庭。 裴渊庭愣在原地呆傻的看着眼前的二人,喃喃自语道:“为啥我会如此开心,出钱的人可是我啊?” 温子琦忍住笑意缓缓地说道:“因为你觉得不去如意楼改去悦来酒家你省了一大笔银子。” “哦,懂了原来你两算计我!”裴渊庭恍然大悟道。 凌浩然连忙放下手中的茶盅,辩解道:“唉,这你可错了,赌局失败发现自己要请客做东是不是心里很失落?” 温子琦点了点头说道:“已经马上月底了,俸银所剩无几,原本以为你吹牛,可以赢一顿好的,可谁知道你竟然答出来了,咋能不失落!” “一听到我们要去如意楼,是不是慌得差点哭出来了?”凌浩然戏虐的说道。 温子琦接着说道:“正是如此啊,再一听我说改去悦来酒家,顿时觉得赚了好大一笔银子!所以才觉得开心。” 凌浩然站起来拍了拍愣在原地的裴渊庭的肩膀轻声的说道:“为了让你开心,我们可是费尽心机来讨好你呢!你不但不言谢,还说我们联手起来算计你,这兄弟当的让我很是伤感!” 裴渊庭看着眼前二人一问一答,郁闷的说道:“好,算你们厉害,黑的都能说成白的,我服了行吗?今晚悦来酒家不醉不归可以了吧!” 温子琦连忙摆手说道:“醉酒就算了,你忘记浩然还在伤风吗?伤风饮酒可是会出大事的!” 三人正在嬉笑打骂着,只见燕十三一脸不悦的来到门口,冲着里面开口喊道:“温兄弟,堂主让你去一下前厅,有事要找你!”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九章 不情之请 三人纷纷一愣,凌浩然更是面露惊讶之色,笑着问道:“燕老哥,劳驾问一下,让他过去是什么事情?还有堂主就只叫子琦一人过去?没有提到我们两人?” 燕十三闻听凌浩然这么一问,冰冷的脸稍有和缓的说道:“堂主并未提到凌小哥,只是说让他一人过去,至于是什么事情,我也不清楚!不过看堂主的脸色应该是好事!” 裴渊庭瞥了一眼燕十三,缓缓的说道:“刚刚凌浩然明明问你有没有提到我们两人?你这是故意让我难堪是不是!” 燕十三没好气的说道:“裴兄弟,你要是不插嘴,兴许我会接着说道你,不过你既然张嘴问了,那我也不是不可以告诉你,堂主他压根就没提到你,那怕是半个字都么,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裴渊庭冷哼一声说道:“我是看不惯你那张趾高气扬的嘴脸!说话阴阳怪气的,好像谁欠了钱似的。” 燕十三白了一眼裴渊庭,戏虐的说道:“裴公子,我就是一个打杂的下人,又没有做副堂主的爹做后台!咋么敢在你这种人面前趾高气扬呢!” 裴渊庭面露怒色,沉声的问道:“我是那种人?” 温子琦见二人剑拔弩张便连忙站起身来,笑着说道:“燕老哥,麻烦你前边带路,我这就随你过去!” 燕十三“哼”了一声,一甩袖子转身迈步离去。温子琦看了看坐在身边的凌浩然,然后走过去拍了拍裴渊庭的肩膀,轻声的说道:“你有何必和他置气呢,我先过去一趟!”说罢便急匆匆的追了出去! 凌浩然见坐在对面的裴渊庭依旧一脸怒容,便说道:“咋么,心里是不是很不爽?” 裴渊庭长吁一口气,摇了摇头苦涩的说道:“也没有不爽,早已经习惯了!” “哦,是吗?我还在想如果你不爽,我们找机会修理他一番呢?”凌浩然笑嘻嘻的说着。 裴渊庭呵呵一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轻声的说道:“你修理人家干嘛,嘴长在人家身上,人家又没说错。” “好吧,一切听你的!趁着现在有空,我再眯一会!子琦回来的话你叫我!”说罢便闭目养神起来。 裴渊庭头也没回“嗯”了一声,便静静地站在门口望着院子里的大槐树! “杏林之光”牌匾下面,放着一张四仙桌,桌子旁边乃是两张太师椅,右手的朱之廉此时正端着茶盅,满脸和悦之色的说道:“朱某实在是想不到,云公子竟然是为此事而来!这等小事您只需吩咐个下人过来传唤一声便可!何劳您亲自过来一趟。” 坐在左手位的云承明笑着说道:“朱堂主过谦了,云某乃一介武夫,行事全凭喜好,若是此事有失礼的地方,还请朱堂主多多包涵!” “那里那里,云公子威名远播,早已如雷贯耳,只是听闻一直远在幽州驻守,无缘拜见,今日听闻云公子返回青州,本想登门拜见,却被琐事缠身,一时无法如愿,今日一见果然如传闻中一般无二!”朱之廉眉开眼笑的一边说着话,一边站起来斟茶! 行伍出身的云承明何曾受到过这般追捧,顿时双脸涨得通红!尴尬的说道:“朱堂主莫要再说了,云某羞愧都快无地自容了!” 正在倒茶的朱之廉微微一顿,尴尬的笑着说道:“这都怪朱某有点过于激动了,您喝杯茶稍等一下,人马上就给你带过来!” 云承明点了点头,略显局促的端起茶盅一饮而尽。刚把茶盅放下,便听到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随着脚步声进来两人,正是燕十三和温子琦二人。 温子琦走上前去施礼说道:“堂主!” 朱之廉点了点头伸手一指坐在左边的云承明说道:“这位是云承明,云公子!你二人应该已经见过面了吧!” 温子琦施礼说道:“见过云公子!” 云承明连忙站站起来,两步便走到近前,伸手抓住正在施礼的温子琦,朗声说道:“一切都如你所说,果然三天便见效了!” 温子琦尴尬的看了看一脸激动的云承明笑了笑说道:“云公子,您先别激动,坐下慢慢说便是!”说罢做了个请得手势。 云承明朗声笑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过于激动,有失体统!”说罢便退回座位上做了下来,看了看愣在一旁的朱之廉。 朱之廉见云承明看向自己,便微笑的点头说道:“喝茶,喝茶!” 立在不远处的燕十三见到这般场景也是微微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便绕过门口的屏风,退了出去. 朱之廉看了一眼立在厅中的温子琦笑着说道:“子琦啊,刚才云公子已经和我将大致的事情说了一遍了!我也都知道了,发现问题所在敢于当面指出,这一点难得可贵!只是别人开的方子,你这样直接说没有你的好,这一点不可取,以后要谨记!” 温子琦点了点头说道:“子琦谨记在心,日后定当注意!” 坐着的云承明听到这么一说,便连忙说道:“朱堂主,你说这话我云某可就有点不大赞同,好就是好,有什么不能说的!倘如那晚这小师傅不是仗义执言,我家内子的病患困怕还好不了呢!为了顾及他人颜面,而坐视患者遭罪这一点我不敢苟同!” 朱之廉闻听此言,顿时脸上露出一丝尴尬,随即便点了点头说道:“云公子说的不无道理!只是世界之大,方剂多如牛毛任凭你医术再高明,也绝不敢豪言说识尽天下良方。所以才有此一说,倒是忽略了救人为本的初衷。适才一番话着实让朱某钦佩!朱某以茶代酒敬云公子一杯!”说罢双手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云公子先是微微一愣,随即端起桌上的茶盅一饮而尽!心里暗忖道:“这个朱堂主,为人做事这般老辣!说话更是滴水不漏!明明我只是简单的这么一说,可是经他嘴里这么一说便好像成了鞭策他的至理名言,这样的人绝不可以深交。还是眼前这个少年够坦诚!”想至此处便抬眼看了看站在厅堂当中的少年。 坐在一旁的朱之廉见云承明好像有话要对温子琦说,便开口对温子琦说到道:“子琦,坐在我身边这位呢,乃是鼎鼎大名的云承明云参将,为我大周立下过不少功劳,刚才他说要找你当面感谢!我一再推辞,但是终究没有说服他!现在将你唤过来就是为了这事!” 温子琦抱拳说道:“济世救人造福苍生,本就是益春堂创立的初衷与遵旨,从未想过为人治病是图感谢,所以子琦不知道这位云公子为何会有此想法!” 朱之廉满意的点了点头对着云承明笑着说道:“云公子你看,我刚才就和你说过了,您完全没这个必要,治病救人乃是我们的天职!” 云承明摆了摆手沉声说道:“你们治病救人不为所图,可是我感激心切想聊表心意这总没错吧!” 朱之廉尴尬的摇了摇头说道:“没错没错!那是您一番心意!” 云承明“唉”了一声,沉声说道:“这样才对嘛!我也跟您直说了吧,所救之人乃是我的挚爱!我如果就这么无动于衷,我自己都过不了自己这一关!我云承明向来都是恩怨分明!你对我有恩,我自当不会忘记!” 温子琦笑着说道:“云公子,咋么一转眼又说我对您有恩了呢,,我治病救人乃是份内之事!” 云承明连忙摆了摆手说道:“好了好了,你先听我说完,我今天过来一为感谢,二呢今晚我已经在如意楼定了位置,你可到时候一定得来!” 朱之廉一脸诧异的看着云承明,用手指了指温子琦不解的问道:“云公子,你说要在如意楼请他?” 云承明抬眼一瞧朱之廉,双目寒光毕露沉声说道:“咋么,我请他有何不可吗?还是你朱堂主有什么意见呢?” 温子琦看到微微发怒的云承明开口笑着说道:“云公子,小的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你能答应!”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章 意外之财 朱之廉诧异的看了一眼温子琦,心里暗想:“云公子请你赴宴已经是给足了你面子了,你竟然还这般不识抬举,竟然要提要求!”想到此处骤然觉得不妥,有失礼议。 便欲开口喝斥一番,耳边却听到云承明笑着说道:“你我年龄相差无几,无需这般客套,有话直说便可!” 温子琦看了看此时正一脸怒容的朱之廉,心里暗想:“看朱堂主脸上的表情,便知道一定是对我刚才的失礼之举有所不满,可他并不知道我是让他代我前去!我与这云公子只见了两面,而且身份相差悬殊在一起难免有所拘谨!” 想至此处便对着云承明说道:“云公子,自古有来乃是先有师傅后有徒弟,我能有今日之所学全凭师傅精心教诲!倘若您想感谢益春堂我一个小学徒咋能代表的了呢,您不如改请我们朱堂主,此为其一。” 云承明“哦”了一身,转脸看了一下坐在旁边的朱之廉,只见此时的朱之廉脸上也是一脸茫然,显然温子琦这番话确实出乎他所料。 云承明心里暗想:“眼前这个少年所说的这番话无疑是想讨好朱之廉,可是看朱之廉的举止,好像事前并不知。完全是他自作主张而已。”想止此处便开口说道:“你刚才说此为其一,言下之意是还有其二?” 温子琦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云公子乃是一员虎将,而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学徒,我们之间的身份乃是云泥之别,所以咋敢和云公子同席而坐呢!” 朱之廉颇具深意的点了点头笑着对云承明说道:“云公子,小徒所说也不是全无道理,万一在席间言语上有所冲撞,反而坏了公子的一番好意!还有就是刚刚在未来此地之前,他曾与我堂里的其他两学徒已经有约在先。既然云公子有此雅兴,不如就让朱某作陪您看可好!” 云承明眉头微皱,看了朱之廉一眼,心里暗想道:“这位朱堂主也是好生讨厌,为了不让他这位徒弟赴宴,竟然说出事先有约这种屁话!既然如此今天这顿饭了我还非吃不可了!” 想罢便开口对朱之廉说道:“我云承明岂是那种势力小人,咋么会应为你所谓的身份悬殊而自觉高人一等呢,既然你这位小徒事先有约,那我也不好生拉引拽!” 温子琦听罢心里不由一喜,刚想开口道谢,便听到云承明接着说道:“但是我呢也快要返回驻军之地了,在青州所待时日也不会太久了,要不这样吧,我去参加他们的便可以!这样一来也不耽误时间,二也正好看结识一下益春堂其他青年郎中!日后我家内子还需要他们多多照料!朱堂主您看我这个建议如何?” 朱之廉微微一愣,哑然失笑道:“一切全听云公子安排便可,子琦,你和云公子说说你们今晚约在哪里了呢?云公子前去赴宴!” 温子琦心中暗暗叫苦,心说:“这位云公子为何非要如此呢,我与他并无深交,如此这般岂不是有点强人所难!”心里虽然有一万个不乐意,但依旧笑着说道:“我们三人约在来悦来酒家!云公子如果嫌弃地方过于有点简陋,我们可以换个地方。” 云承明连忙摆了摆手说道:“没有的事,悦来酒家!那我今晚一定到!”说罢站起身来对着朱之廉抱拳说道:“朱堂主,今日多有叨饶!” 朱之廉连忙站起来回礼道:“云公子,严重了!” 云承明点了点头,迈步来到温子琦面前说道:“你叫温子琦是吧!我就叫你温兄弟了,今晚悦来酒家不见不散!”说罢便不等温子琦反应就迈步离开向门外走去! 几个呼吸后听到门外传来云承明的一句:“不用送,我自己知道咋么走!” 想必是门口的燕十三想要送一下这位云公子,也被阻止了。 温子琦一脸吃惊的愣在原地,回头看了看正刚刚要做下喝茶的朱之廉,尴尬的说道:“堂主,这人不会脑子有什么问题吧!” 朱之廉吓得差点把手中的茶碗都滑落,连忙说道:“瞎胡说什么呢,四品参将,你说脑子又问题,我看你脑子才有问题呢!以后可千万不要乱说。” 说罢抬头冲着门口吩咐道:“十三,去将凌浩然和裴渊庭叫道这边来,就说我有事情要吩咐!” 只听门外的燕十三简单应了一身,便再无声响。不多时便听到门外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转眼便看到凌浩然和裴渊庭二人从门口进来。 二人来到温子琦身边看了一眼,便冲坐着的朱之廉抱歉行礼,说道:“堂主!” 朱之廉点了点头说道:“刚才来了一位客人,打断了我正在给你说的关于进补的禁忌!接下来我便来说说这些禁忌是什么。” 话只说道一半,便瞧见朱之廉好像突然想道了什么,一恍然大悟的样子。紧接着只见他端起茶碗用嘴轻轻的吹了吹飘在上面的茶叶,笑着问道:“小裴,这个月的月俸还有多少?” 裴渊庭诧异的看了看坐在上面的朱之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刚才所听到的话,只是长大嘴巴“啊”了一声。 朱之廉看了看他接着说道:“你啊什么啊,我问你这个月俸银还有多少,你说就是了!” 裴渊庭尴尬的挠了挠头,小声的说道:“就剩一两多银子了!” 站在身边的凌浩然一脸震惊的看着裴渊庭说道:“你可真厉害,就准备用这一两多银子请我们两个吃饭?” 温子琦笑了笑说道:“其实也差不多,呛个青菜,来盘豆腐,再来一碟花生米,然后来个汤,对了还的要来几个馒头,不然吃不饱!这么算下来这一两垛应该差不多就花完了!” 凌浩然拍了拍裴渊庭的肩膀,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说道:“这么算的话是差不多,可是那我们出去干什么,就在堂里对付一口不就可以了吗?” 裴渊庭满脸通红,急着辩解的吼道:“我只说请客,没说请吃什么!” 朱之廉放下手中的茶碗,伸手从袖兜里掏出一锭银子足足有十两之多,示意裴渊庭过去拿。 裴渊庭摇了摇头说道:“这么多银子,我借了要几个月才能还清,我不借!” 朱之廉不耐烦的说道:“让你拿着就拿这,谁说是借给你的,这是给你的!” 裴渊庭连忙跑过去双手接过银子,笑嘻嘻的问道:“堂主,多谢您了。” 转身对着原本站在身后的两人得瑟的说道:“俗话说的好,人无外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看到没,眨眼之间我就有钱了!”嘴上说着话,心里却在犯嘀咕:“平白无故朱堂主为甚么给我这么多,该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再看看眼前的二人正笑迷迷的看着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似的!便连忙转身看着朱之廉胆战心惊的问道:“朱堂主,您一下子给我这么多钱是有什么事情吗?” 朱之廉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给你这银子是让你今晚吃饭花的,可不是让你存起来的!今晚还有一个人要和你们一起吃饭!” 裴渊庭连忙警觉问道:“是谁!能花这么多银子!” 朱之廉冷哼一声说道:“云承明云公子!” “谁?”原本还正在嬉笑凌浩然听到朱之廉一说便连忙高声问道。 众人无不哗然!纷纷被这突来的一嗓子给惊住了,便看向了凌浩然。 而就站在身边的温子琦更是对他刚刚的举动大感意外,再瞧他眉头微皱,一脸沉思,便开口小声的问道:“咋么,你认识这个云承明?” 凌浩然摇了摇头说道:“应该只是同名而已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一章 绝世高手 “同名?”温子琦疑惑的问道? 凌浩然“嗯”了一声,若有所思的说道:“曾经听到过一些关于云承明的传闻,所以刚才一听到这三个字有点匪夷所思,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此人。” 裴渊庭欣喜若狂的追问道:“是什么传闻?这个叫云承明的好不好相处?”说罢瞪着眼睛迫切的望着凌浩然。 就连坐着的朱之廉也是颇有兴趣的“哦”了一声,笑着说道:“是什么样的传闻呢?” 凌浩然摇了摇头轻声笑着说道:“只不过是道听途说,既然朱堂主也有意想知道,那我便说给大家,全当听个故事罢了!” 说罢清了清嗓子,模仿说书人口吻说道:“话说如今江湖中有这么一首诗,欲寻名师访苍穹,长枪青峰欲争雄,入海蛟龙难寻觅,玉昆山悟乾坤!说的乃是长枪叶云峥,剑侠楚司楠,以及东海归云龙,还有就是我周国境内的游乾子凌坤子夫妇二人。” 温子琦听到游乾子凌坤子二人的名字时心里不由一怔,自己一直以为师傅师娘只是一般的江湖人士,没想到竟然是传说中的五大绝世高手! 现在回过头来看待当初让自己隐藏身手,原以为只是为了行事起来方便,现在想想估计还有另外一层意思便是免除不必要的麻烦!毕竟五大高手的徒弟一出江湖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裴渊庭一脸艳羡的说道:“要是能被这五人其中一人收为入室弟子那该是何等风光的事情!” 凌浩然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话虽如此,可是这五位绝世高手现在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能否见上一面都要看缘分,更别说拜师了!不过这五人的徒弟现如今在江湖上也是享有盛誉,能拜在他们门下也算撞大运了。而如今我们要说的这个云承明便是剑侠楚司楠高徒黑白双剑的徒弟,幼年时期一直跟随师傅学习剑法,成年之后更是被驻守西北边境的狼王姜虢收为义子!” 裴渊庭一脸崇拜的说道:“哇,师从名门,而且还被西北狼王收为义子,谁不知道狼王的七子各个都认人中翘楚!这样的人物应该不会和我这种小人物一起吃饭的吧!”说吧看了看坐着的朱之廉。 朱之廉笑而不语,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裴渊庭! 裴渊庭惊讶的问道:“堂主,和我们吃饭的难道就是此人?” 朱之廉端起桌上的茶盅,轻饮了一口笑着说道:“是不是浩然的云承明,我不清楚!但是我知道和你们吃饭之人正好是西北狼王义子,苍狼营参将云承明!” 裴渊庭想了想,便哭丧着脸对朱之廉央求道:“堂主,为什么他要和我们一起去凑这个热闹呢?再说了您就给我这么点银子,让我去悦来酒家请客做东,是不是有点太寒酸了!” 朱之廉摇了摇头说道:“跟你说实话吧,这不是我安排的,事情原本是这样的,这位云公子呢要单独请子琦赴宴,而子琦借口说与你们有约在先,想要借故推脱,不料这位云公子竟然说既然子琦已经有约在先,自己时间又不是很富裕干脆就和你们一起了!还有就是如果我给你太多银子会不会就有点太过于刻意了?” 裴渊庭一听事情的经过时这样,更是一脸茫然,便转脸对着温子琦说道:“他要单独请你?所为何事呢?” 温子琦将头摇了摇,笑着说道:“我哪里知道是为何!我也是茫然不知所措!所以我在借口想要推掉,谁知道这位云公子做事竟然这般怪异!” 二人纷纷看向愣在那里的凌浩然,希望能从这位嘴里听到点什么,只见这位也是神情凝重,好像很不愿相信此事是真的一般。 朱之廉看了看三人的神情,便开口说道:“你们几个也不要太过于紧张,不就是一个四品的参将吗?看吧你们几个吓得!刚才不是还豪言壮语说要在金殿一举夺取药尊之位吗?那金殿之上可是最小的官都要比这位云公子要大!还要面见当今圣上,如果真拿了药尊之位,皇宫还会设宴款待,那时候你们几个还不吓的魂不附体?好了眼看时间也近午时了, 改日再与你们讲剩下的东西,今日便到此为止各自散去吧!” 众人闻听朱之廉这么一说,便纷纷施礼要转身离去.待众人刚转过屏风,将要踏出门外之际,耳边传来朱之廉的声音:“差点忘了一件事情,下午我还有事情要和墨老商议,你们几个今天就不要去找他了!” 众人“嗯”了一声便相继离去。 北雁南飞,天高云稀,碧绿的渭河上面,泛着犹如鱼鳞一般的微波,南宫菲菲坐在画舫内,看着远去的鸿雁轻声的哼着小调,一汪清水般的双眸业已泛出点点泪花。 “噔噔噔甲板上传来一阵脚步声,南宫菲菲收起远眺的目光,转头冷冷的盯着门口,几个呼吸后只见门口进来一位手持三尺青锋的女子,看清来人后原本一脸冰霜的南宫菲菲瞬间开心的犹如个小孩子见到亲人一般,连忙站起来迎了过去。 手持三尺青锋的女子见迎面而来的南宫菲菲,也是一扫满脸愁容,笑着说道:“南宫妹妹,你可好让姐姐思念!” 南宫菲菲开心的牵起女子的摇晃着说道:“可卿姐姐,你可算来了!你可知道哦啊妹妹在这里有多寂寞多无聊吗” 原来手提青锋的女子正是四海客栈匆匆离去的秦可卿,二女牵着手来到舱呢并排而坐。南宫菲菲娇嗔道:“可卿姐姐,我听说你来青州后,巴不得即可跑去见你,可是菲菲有命在身,不可以私自与其他分舵的人接触,所以才一直不能与你相见!” 秦可卿摸了摸南宫菲菲的脸庞笑着说道:“姐姐知道,姐姐也是巴不得立刻飞来见你,这一晃五年过去了,当初的小菲菲如今已成为渭河上的花魁,这变化不可谓不大!” 南宫菲菲羞红了脸,低声的说道:“我这画舫可不是一般人能上的来的,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一个人能够过了那三关的!” 秦可卿看着南宫菲菲娇羞得样子,笑着说道:“是没有哪家的青年能被我家小菲菲看上吧!” “可卿姐姐,你要再这样打趣,我不理你了呢!哼”说罢气呼呼的转过身去背对着秦可卿。 秦可卿连忙讨饶道:“小菲菲,不要生气了,都是姐姐不好。姐姐给你赔礼,你看姐姐给你带了什么来着?”说罢从怀内掏出一个四四方方的包袱递了过去。 南宫菲菲一听有礼物,便连忙转过来嘟着嘴说道:“看在礼物的份上,这次就饶过你了!是什么好东西呢?” 秦可卿故作神秘的说道:“你猜猜看,你最喜欢什么?” 南宫菲菲想都不想开口说道:“圣医游乾子的《圣医手札》” 秦可卿愣了一愣尴尬的笑了笑说道:“不好意思啊,小菲菲,你要的这个姐姐现在还没有能力弄到,姐姐答应你日后一定帮你想办法弄到手!好不好!”。” 南宫菲菲听了后微微一顿,笑着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可不能反悔。” 秦可卿点了点头说道:“姐姐答应你一定!现在打开看看姐姐送的你喜不喜欢?” 南宫菲菲摇头晃脑开心的说道:“只要是姐姐送的我都喜欢!”说罢便伸手解开包袱的扣,只见里面放着厚厚的一本书,上面四个大字《百病纪要》! 南宫菲菲惊讶的抬起头看着秦可卿说道:“这是圣医游乾子高徒温世戌所著的《百病纪要》?” 秦可卿点了点头说道:“喜欢吗?” 南宫菲菲眉头紧缩,小声的说道:“喜欢是喜欢,可是这位温世戌不是十五年前被全家问斩了吗?所用所著之物不都被焚之一炬了吗?你是从哪里寻摸到的?” 秦可卿点了点头说道:“姐姐好歹也是四品督查使,有些事情还是可以办到的。当年之案我等虽未亲眼目睹,但据说那是血流成河,温太医一夜之间从举国敬仰的国手变成了人人得尔诛之的恶魔,有好多人也是心存疑虑,认为是被奸人所害。所以便有人私藏了一些温太医生前所著之物为了缅怀这位济世扶贫的国手,我便是从这些人手中购买的。” 南宫菲菲“哦”了一声,沉声说道:“能够弄到这般至宝,姐姐想来也是颇费一般周折,妹妹感激之情无以言表,只能啵一个以表谢意。”说罢凑过来在秦可卿脸上亲了一下。 秦可卿愣了一愣,笑着说道:“都是花魁了,还是这样,看你这性格可是改不了了!" 南宫菲菲不满的辩解道:“谁说的,我现在可是人送外号冰山美人冷菲菲!我也只有在你面前才能做回片刻多年前的自己!” 秦可卿笑着说道:“哦,是吗?原来我们家菲菲就是人送青州仙子冰山美人冷菲菲啊,那姐姐今天可算找对人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二章 心有灵犀 南宫菲菲小心的放下手中的之物,抬眼看了看秦可卿,轻声的说道:“可卿姐姐,还有什么事情能让你为难吗?” 秦可卿轻咬嘴角,想了想说道:“其实也不是为难,只是有一件事情现在茫无头绪,不知道该从何查起!” “哦,是吗?那你说出来我看能否帮的上!”南宫菲菲用那一双宛若深潭的眼睛盯着秦可卿缓缓地说道。 秦可卿站起身来,迈步来到窗口,双手扶着窗棱,思索良久之后轻声说道:“我追查很久的案子,嫌犯四海客栈的李掌柜突然被杀!而且是在我面前被人毒杀.” 南宫菲菲闻言一愣,眉头微皱一脸不可思议的说道:“毒杀,还是当着你的面?” 秦可卿长吁一口气,笑着说道:“是啊,人就在我面前倒下的,我都未曾发现是何时中的毒,突然间就气绝身亡!” 南宫菲菲双目远眺,注视着远处,疑惑的问道:“你难道看到有人下毒?” 秦可卿转过身来看着南宫菲菲,轻轻地摇了摇头。 南宫菲菲见她摇了摇头,便不解的问道:“那你是如何判断此人被当着你的面被毒杀!” 秦可卿冷冷的说道:“他食用的那盘点心,原本是给我准备的!只应失手散落在地上,我才没有食用。” 南宫菲菲一惊,连忙站起来说道:“姐姐的意思是,四海客栈李掌柜在点心上投毒,意欲对你毒杀。” 秦可卿摇了摇头,苦笑道:“我现在也不清楚了,如果是他明知点心有毒,咋可能会自己服用呢?我一点我没有相通。” 南宫菲菲想了想,若有所思的说道:“蝼蚁尚且偷生,应该不会寻短见的,那只有一种解释,便是他不知道点心有毒。点心的来源你查了吗?” 秦可卿想了想然后说道:“我询问过点心的由来,就是街边叫卖的那种!”说道此处,突然一愣,瞪大眼睛惊恐的看着眼前的南宫菲菲说道:“点心我也吃了,除了有股独特的异香之外再无其它!” 南宫菲菲急忙跑过去抓起秦可卿的手,右手轻轻搭在脉门之处,几个呼吸过后,只见她轻吁一口气,笑着说道:“吓死我了,还好没事!” 秦可卿看着紧张的南宫菲菲,不由眼眶一热,笑着说道:“傻菲菲,看把你吓得,如果是中毒了,我能自己不知道。” 南宫菲菲嘿嘿一笑,说道:“忘记了,姐姐也是这方面的高手!”说罢歪着头想了想,接着说道:“能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投毒真是高手!” 秦可卿点了点说道:“正事,李掌柜倒下之际我曾查验过,确实不是慢性毒药,而是那种可以几个呼吸便让人五脏俱裂的剧毒!” 南宫菲菲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可卿姐姐,此事这般蹊跷,要不要让我动用五子帮你去查一下?” 秦可卿微微一笑,拉着南宫飞飞的手轻声的说道:“傻菲菲,五子就没必要了,姐姐想拜托你帮我查一下柳浩宇这个人!” 南宫菲菲点了点头说道:“知府公子柳浩宇,不再青州父亲羽翼下发展,却跑在千里之外的幽州一个人闯荡,此事却是有点蹊跷!” 秦可卿笑着说道:“原来菲菲已经注意到他了,我们姐妹俩真是心有灵犀,那此事我就不多说了,全权拜托给妹妹了!” 南宫菲菲一脸坏笑得说道:“姐姐,看你的样子好像还有什么心事,不妨说于妹妹听如何?” 秦可卿疑惑的看了看南宫菲菲,笑着说道:“原来妹子还学会了相术,那你说说丛哪里可以看出我还有心事?是何心事呢?” 南宫菲菲清了清嗓子说道:“无碍,老朽也算半个化外之人,略同相面知道,刚才阁下从门口进来之际便看出姑娘面露难色,想必是家里人有疾缠身!” 秦可卿听到南宫菲菲说这么几句话,便双颊泛红,笑骂道:“原来悦来酒家你也有眼线在内啊。” 南宫菲菲点了点头说道:“说道,你那位师兄也是个榆木脑袋,你都知道说出他喜欢吃嫩牛舌了,他竟然还没有发现。” 秦可卿恍然大悟“哦”了一声,说道:“这你都知道,看来青州城发生的事情,你是都知道的了?” 南宫菲菲傲娇的点了点头说道:“那是自然,那你想不想知道你那位师兄今天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事情吗?” 秦可卿鄙夷的看了看她,没好气的说道:“我知道这个干嘛,我来青州又不是找他玩的!” 南宫菲菲疑惑的“哦”了一声缓缓说道:“我还以为你和你这位师兄兄妹情深,你很想知道他今天先去了如意楼,然后又跑去益春堂呢!” 秦可卿白了她一眼说道:“谁能有那个闲功夫去管他,我这事情还一大堆呢。哦,对了!说起事情,今天就先不配妹妹聊天了,我的赶紧去查案去了。”说罢起身急匆匆的走了。 南宫菲菲看秦可卿这般摸样,便笑着说道:“查案就不要你的那柄剑了吗?” 刚走出几步的秦可卿一听顿时满脸泛红,说道:“事情一多,人的记性就越来越不好了!” “哦,这个借口不错,不过此地离如意楼路程有点远,你要是这么磨磨蹭蹭再不走可赶不上了。”南宫菲菲笑的前仰后合的说道。 秦可卿转过身来,瞪了南宫菲菲一眼,拿起宝剑便急匆匆的下了画舫! 夕阳渐落,晚霞红似火,温子琦三人看着眼前眼前场景纷纷瞪大了眼睛,原本这个时间段应该是人声鼎沸的悦来酒家,此时却被一群衙役团团围了起来。 裴渊庭拦住一个店小二模样打扮的人询问道:“小哥,劳驾问一下,您是这里的店小二吗?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咋么有这么多的衙役再此把守!” 那人看了看三位,轻声地说道:“三位爷是来这里吃饭的对吗?如果是,劝您换一家吧!” 裴渊庭看了旁边的温子琦凌浩然然后不解的问道:“这是为何呢?客人上门咋么会有往外推的道理呢?”说罢伸手从袖兜了掏出一小块碎银子塞在店小二手里。 店小二接过银子,看了看身后低声这对裴渊庭说道:“这位大爷不是我们把您往外推,而是里面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恶心了!”说着这位店小二便干呕了起来。 温子琦诧异的看了一下身旁凌浩然,便上前询问道:“小哥,里面到底发什么了事情呢?咋么你会是这般模样呢!” 店小二好不容易忍住干呕,便张嘴说道:“不是我为什么这样,几位爷要是看到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您几位爷看起来不像是外乡人,那我们悦来酒家相比以前应该来过吧!” 裴渊庭笑着说道:“当然来过,这不就是觉得你们家的味道好吗,所以今天又来了。尤其是你们家的卤味,那更是味道正宗!” 店小儿一听到卤味两字,顿是一阵干呕,连忙摆手说道:“爷,求您别说了!我现在听不得这两字!” 站在旁边的温子琦看着店小二在哪里干呕的都快直不起腰来,便眉头紧缩小声的问道:“是不是在那里面发现了什么?” 店小二总算不在干呕,直起腰来点了点头苦涩的说道:“这位爷说得不错,里面确实发现了东西!至于是什么,我劝几位爷还是别问了,免得几位爷和我一样。” 凌浩然一脸不快的说道:“问你你就说,到底发现了什么,一直在这里吞吞吐吐。” 店小二刚想开口说话,便听到众人的身后传来一句:“这时咋么一回事,好好的酒家为什么被团团围住。”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云承明手里拿着一把折扇,站在那里。 温子琦抱拳行礼道:“云公子!” 云承明摆了摆手说道:“子琦兄弟,无需多礼,这二位想必便是益春堂的翘楚。不知咋么称呼?” 温子琦笑着说道:“什么翘楚不翘楚,就是普通的学徒,这位叫裴渊庭乃是制药坊弟子,我身边这位叫凌浩然和我一样是朱堂主门徒!” 云承明惊呼道:“这位叫什么?” 凌浩然嘴角微微翘起,嘿嘿一笑,打趣道:“云公子,好像听到我的名字有一丝震惊!难道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云承明看了看一此时正歪着身子晃着肩膀的凌浩然说道:“何止是震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三章 如愿以偿 裴渊庭一脸谄媚的说道:“云公子,像您这般的大人物,咋么会认识我们这种小市民呢?一定是那里出错了!” 云承明紧锁眉头,又仔细的端详了一下凌浩然,而后不解的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应该可不可能!” 凌浩然嘴角微微上扬,恭敬的说道:“云公子,看来今日的悦来酒家是进不去了,要不我们该换其他家你看如何?” 云承明扫视了一下,便开口说道:“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刚才有打听出来吗?” 温子琦笑着说道:“不瞒您说我们也是刚刚来到这里,事也凑巧,刚正在询问之际,便被云公子打断了,也没问明白到底发什么了什么!只是知道好像在卤味里发现了什么!” 云承明“哦”了一声,然后对着三位说道:“好,我知道了,待我去询问一番,这些衙役,一个个仗势欺人,平常老百姓他们才不会放在眼里!” 说罢便迈步来到一位衙役面前沉声说道:“此间酒家发生了什么事情。” 衙役微微一愣,看着面前的男子,穿着华丽,气宇轩昂,一看就不是一位寻常的贫苦百姓,言语之间貌似没有老百姓的恭敬,心中暗想该不会是那位官家的公司少爷吧。 便开口说道:“您是那位,打听这个干什么?” 云承明眉毛一立,冷哼一身说道:“打听?让当班捕头过来见我。” 衙役一怔,便转身急匆匆的跑到里面去通禀去了。 站在不远处裴渊庭看着云承明盛气凌人的样子,一脸艳羡的冲着温子琦凌浩然说道:“看到没,这才是男人该有的样子,哪像我们卑躬屈膝点头哈腰。” 凌浩然笑了笑对着裴渊庭说道:“你以为这位云公子平日里就这个样子?我告诉你错了!你仔细看他背着的那两只手,一直在相互搓着,而且攥得发白了!说明他此时乃是装腔作势自己也是紧张万分!” 裴渊庭疑惑的说道:“是吗?我看看!”顺着目光瞧去,只见云承明背着的双手,正紧紧地攥着,身体看上去犹如一根绷紧了满弓一般一点也不放松! 裴渊庭不由的轻声的笑道:“那这人挺有意思的,自己本身就是那么大的官,就算是此地的知县来了都要对他恭敬无比,他为什么面对这些衙役还要如此紧张呢!” 温子琦白了裴渊庭一眼,示意小声点,免得被听到,大家尴尬! 就在三人闲聊之际,从酒家的门口走出来一人,身穿一身捕头服装,腰挎一柄快刀。身后衙役遥遥一指云承明,然后再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捕头模样人的看了看云承明,然后一脸笑意地走了过来。待走到近前便朗声说道:“鄙人便是此地的捕头黄致和,公子刚才让人传话,不知可有何要事!” 凌浩然“咦”了一声,笑着说道:“这个捕头也是个人物啊,不卑不亢几句话,既不得罪眼前之人,也表明了自己身份。” 温子琦也跟着点了点头说道:“嗯,确实如此,而且你仔细看这位捕头的右手,一直紧握刀柄。” 凌浩然点了点头,颇为赞赏地说道:“想必是未表明身份之前,擅自接近案发之地的人,他都一概认为是有关嫌疑人吧!” 云承明看了看眼前之人,便开口说道:“黄捕头,我乃是苍狼营参将云承明,今日本来定好要在此地与几位好友一同把酒言欢,不料却发现竟然被封锁,想问一下黄捕头内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黄捕头微微一怔,随即便双手抱拳行礼说道:“云大人,下官黄致和见过大人!” 云承明点了点头说道:“今日之事不为公干,你也无需多礼,这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说予我听便可。” 黄捕头躬身说道:“回大人,如果大人想要与好友一起把酒言欢,下官介意您最好换一个地方,因为此地估计一时半会不会对外营业了!今日晌午接到报案,说在他们的卤锅里发现一个人头。” 对于战场上杀伐果断的云承明来说,人头已不在是那么让他惊恐,只是他无法想象有谁会把头丢在卤锅里。 当听到黄捕头说到在卤锅里发现了一颗人头时,站在不远处的三人也都听到了,裴渊庭更是干呕不断,就在刚刚来的路上三人还有说有笑,说悦来酒家的卤味如何的肥而不腻,吃了如何的唇齿留香。 温子琦眉头紧皱,此时胃内早已是翻江倒海,现在回头想想刚刚那个店小二说的话,那是句句在理!他们只是听到而已,就这般模样。 站下旁边的凌浩然早已吐的一塌糊涂,无奈这两天受风寒根本没吃什么东西,腹内空空,只能吐些清水般模样的东西! 云承明看了看不远处的三人,一脸尴尬的对着黄捕头说道:“让黄捕头见笑了,我这几位朋友从未见过如此场景,所有有点失礼了。” 黄捕头笑着说道:“寻常之人听到这些,都会是如此表现。云大人无需对下官解释这些。” 云承明笑了笑说道:“那我就不打扰黄捕头查案了,我这就带我这几位朋友去换一家。” 黄捕头行礼说道:“云大人请自便!” 云承明点了点头,便转身来到三位身前,说道:“刚才你们也都听到了,这里吃是已经不可能了,既然如此那我们只好换一家了。” 裴渊庭直起腰,抹了一把嘴角说道:“换,必须的换,我现在这里一刻都待不下去了!可是我们换在哪里呀?”说罢看了看温子琦和凌浩然。 此时的凌浩然本就伤风虚弱,在经过这么一阵的干呕,此时早已是双眼充满血丝,一脸的煞白.只见他抬起头来看了看裴渊庭,又看了看站在那里若无其事的云承明!虚弱的说道:“这临时起意,能换到哪里去!而且也看马上就是饭点了。” 温子琦摇了摇头说道:“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应该问问老裴,看他有什么好的建议!” 凌浩好看了看愣在那里的裴渊庭,笑着说道:“老裴,你说吧我们去哪里!” 裴渊庭一脸心疼的说道:“此地有云公子在场,还是云公子做主吧!” 云承明看了看三位,想了想便说道:“既然你们都想不出来要去的地方,那我便自作主张做决定了。” 裴渊庭点了点头,咬着牙说道:“一切全听云公子吩咐便可。” 温子琦看了看脸色稍有缓和的凌浩然,然后也点了点头说道:“那一切就按照云公子的决定吧!” 云承明见裴渊庭温子琦二人无异议,便一脸关心的看了下凌浩然,轻声的说道:“这位兄弟,看上去身体好像不是很舒服。要不让他坐我的轿子吧,我们几人步行,你们觉得可好?” 温子琦看了看凌浩然然后对云承明说道:“这样会不会太过于失礼?” 云承明大手一摆,沉声说道:“失什么礼呀,你看看他,你如果不搀扶着他,他能走多远!”说罢自顾自的向停在不远处的轿子招了招手。 远处的轿夫见云承明招手,便抬起轿子来到近前,云承明伸手过去把轿帘撩开,示意温子琦将凌浩然搀扶进去。 温子琦见此也便不再客气,毕竟凌浩然刚刚才有所好转,这一顿干呕确实又让他一下子虚弱了好多。 见凌浩然坐好后,云承明便将轿帘放下,对着轿夫说道:“如意楼!” 立在旁边的裴渊庭一脸惊恐的看了看温子琦,问道:“刚刚云公子说去哪里?” 云承明听到裴渊庭这么一说以为是在问他,便开口回答道:“如意楼啊!咋么了?” 裴渊庭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没什么,刚刚风大没听清而已!”说罢便转头对着温子琦一顿挤眉弄眼,无声的说着什么,看嘴型好像在说:“银子不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四章 无妄之灾 民以食为天,食以安为先,安以质为本,质以诚为根。如意楼在诚的这一方面也是做到了极致。从一楼大堂内斗大的“以诚待人”四个大字便可看得。如意楼能做到如今的地位,与这四个字可是密不可分。 秦可卿看着面前的菜,后悔刚刚应该听从小二哥的建议。不应该点这么多的。站在桌子旁边的小二一脸无奈的耸了耸肩膀,轻声问道:“这位小姐,我刚刚说了,本楼的分量绝对超乎你所想,你偏不听,要不后面的几个先不要做了好吗?” 秦可卿摆了摆手说道:“没关系,让厨房接着做,待会儿会客人来的。” 小二哥摇了摇头便转身奔向后厨催菜去了。 秦可卿抬头焦急的望向门口,心中暗想道:“莫不是菲菲的线报有差错,都这个时辰了,也没看到师兄出现!不会是临时有事,不来了吧!” 要说万事就怕个瞎思量,一个人瞎琢磨很容易越想越离谱,这不秦可卿竟然觉得她这位师兄到现在没出现有很大可能是被恶人所绑架!而且是已经认定必是如此,于是便伸手将刚才的那个店小二招呼了过来。 店小儿见秦可卿招呼自己,便连忙走了过去,一边走心中一边还在想:“终于想明白了吧,说你吃不完你还不信!” 刚来到桌前站定想要开口说话,耳边便听到秦可卿说了一句“结账!” 店小儿愣在原地,看着一桌子菜一筷子都没有动,又看看此时已经站起来准备结账走人的秦可卿,疑惑的问道:“小姐,您刚说什么?” 秦可卿焦急的说道:“结账!” 店小儿挠了挠头,疑惑的说道:“小姐,看您样子一口都没吃!难道菜色不合胃口吗?” 秦可卿不耐烦的说道:“不是!我有要事要马上离开!” 店小儿就算每天见识过各式各样的食客,但是这种点了一大桌子菜又一口没动就结账走人还真没遇到过,便低声的询问道:“那这菜我是给您打包带走还是咋么弄!” 秦可卿随手拿出一碇银子,足有二十两之多,塞给店小二便拿起桌上的配剑迈步离开。 因心中此时早已犹如乱麻一般,便低着头急匆匆向门外走去,也不看门外是否有人进来,只觉得砰的一下与人正撞了个满怀。 紧接着便听到耳边“哎吆”一声,说道:“这谁家的姑娘,走路都不带看前面是什么就硬撞啊!” 秦可卿此时瞬间那是无名火起,扶了扶被撞懵的脑袋,头也没抬便开口说道:“什么叫走路不看路,你咋不说你出门不带脑袋呢!” “哎,这姑娘你说话咋这么难听呢,什么叫我出门不带脑袋,明明是你走路都不看前面的,我这躲都躲不急!” 温子琦扶起被撞到在地的凌浩然,笑着说道:“好了,好了,你少说两句,你一个大老爷们和一个女子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争执,你也不嫌害臊!” 秦可卿抬头看了看眼前的两人,没好气地说道:“真是倒霉,行行行我也懒得和你们一般见识,俗话说好狗不挡道,让开路可以吗?” 凌浩然看了看一脸无语的温子琦说道:“听见没,可不是我找事,这都把我骂上了!今天我还非要教训一下这个目中无人的泼妇!”说罢便撸起袖子气汹汹的往前一站。 秦可卿把剑一横,杏目圆睁怒问道:“你管谁叫泼妇!” 温子琦连忙把凌浩然往后一拽,用身体挡在秦可卿面前笑着说道:“小姐,不好意思多有得罪,我这位朋友最近火气大,说话有点不中听!” 秦可卿看了看温子琦,鼻子一哼说道:“我说好狗不挡道,你站这么近想干什么?獐头鼠目,一看也不是个好东西!” 温子琦面容凝固,尴尬的站在中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心中暗想:“这般无妄之灾受得让人好生憋屈,真要与这女子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争锋相对,确实有点难为情,可这女子别看长得虽然是美若天仙,可是这脾性却不敢恭维!这般蛮横无理。” 站在身后的凌浩然听到连劝说的温子琦也一起开骂,便说道:“听到没,我说她就是个泼妇,你还文邹邹和他讲什么道理。” 一楼大堂内食客众多,原本是人声嘈杂,可突然间却安静异常,众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更有甚者拿手指指点点,嘴上说道:“两个大男人拦路欺负一个小姑娘,真丢人!” 原本走在后面的云承明看到前面为何突然吵了起来,便紧干几步来到凌浩然他们身边张口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凌浩然拿手一指秦可卿说道:“呐,遇到个泼妇!” 云承明顺着指尖看去,惊呼道:“师妹!” 秦可卿听到凌浩然又叫她泼妇,刚想拔剑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无赖,听到云承明这一声,便惊呼的说道:“师兄!” 立在二人中间的温子琦凌浩然瞪大眼睛张大嘴巴一脸疑惑的看着二人! 秦可卿用剑鞘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温子琦对着云承明说道:“师兄,你认识这两个无赖!” 云承明一愣,笑着说道:“什么无赖,他们乃是与我一同前来吃饭的朋友!” 温子琦见这二人相识便打了一个哈哈,笑着说道:“云公子,你这位师妹性格可真是太过火爆了!上来就将我和凌浩然骂了个狗血淋头!” 云承明笑着说道:“想必其中一定是有误会,我师妹乃是大家闺秀,为人处事一向是知书达礼,温文尔雅!” 站在身后凌浩然听到云承明说秦可卿知书达理温文尔雅笑着说道:“云公子,你我虽无深交,我但是我感觉你一定对知书达礼温文尔雅有所误解!” 秦可卿闻听凌浩然这么一说,双目一瞪又要发怒,便看到门口又进来一人,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来到几人旁边有气无力的说道:“你们就不能等等我吗?我都追的快喘不上气了,我们这吃饭又不是赶着投胎!对了,干嘛都站在这里不进去!” 刚才拿了秦可卿银两的店小二笑着对秦可卿说道:“小姐,这几位便是你刚才所说的客人是吗?” 秦可卿白了一眼店小二,恶狠狠的说道:“你难道也眼瞎吗,那有几位,就一位!” 裴渊庭一脸茫然的看了看其他几人,小声的问道:“我是不是刚刚错过什么好戏?” 凌浩然秦可卿二人互相瞪了一眼同时说道“恶狗挡道”“泼妇骂街” 云承明闻听也是微微一愣,接着便哈哈大笑道:“好了我们进去做下再说,便挡着店家门口,挡着人家做生意!” 说完便伸手把秦可卿拉在一旁教训道:“你也稍微矜持一点,他们乃是我的客人,让人看笑话可不好!” 秦可卿气鼓鼓的点了点头,小声说道:“好,我知道了!啰里八嗦的和师傅一样!” 立在身边店小二看到几人不在斗嘴便上前说道:“几位,这位小姐刚才已经将菜点好,几位随我来!”说罢便前面带路走向刚才秦可卿就坐的那一桌. 温子琦客气的说道:“云公子,您先请!” 云承明笑了笑说道:“无需这般客套,全当自家弟兄就好,没那么多礼数!” 说罢伸手一拉站在原地的秦可卿便头先走了过去! 凌浩然看了看温子琦和一脸疑惑的裴渊庭说道:“咋们也走吧,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说罢犹如闲庭漫步一般,迈步走了过去! 温子琦见凌浩然已经不在纠结刚才与秦可卿的斗嘴,便拉了一下依旧不明所以的裴渊庭说道:“别想了,以你的脑袋是无法想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的!还是把心思用在吃的上面比较实在!” 裴渊庭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有点道理,与其徒增烦恼,还不如专心祭拜我的五脏庙呢!”说罢便迈步追了上去。 陈香香独椅凭阑,看着楼下的匆匆行人,冷笑着说道:“无知真是可怕!” 立在身后的怡红姑娘眉宇之间一股杀伐之气,冰冷的说道:“可否要给予惩戒!” 陈香香摇了摇头说道:“既然没有指示,最好不要轻举妄动!以免惹恼了他。” “好,属下明白!” 陈香香伸出右手仔细的看了看,轻声细语的说道:“吩咐下去,让下面的人特别留意一下那个发现香有问题的男子!此人绝不是一般的说食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五章 画舫激斗 江风吹过,身后的帷幔传来猎猎作响,南宫菲菲回头瞥了一眼,接着继续盯着不远处的那一滩芦苇荡,借着微弱的灯光只见芦苇随风摇摆好似波浪一般起伏不定。 开始南宫菲菲还以为只是江风所吹,但是风已停,杂草仍未静止。 看其摇摆方向分明正是冲着画舫而来,同时还能听到芦苇丛内窸窸窣窣的声响!这分明是有人潜伏在其中。 南宫菲菲瞧了一眼,冷笑着说道:“看来今夜不再是那么索然无味,就让我好好的陪你玩玩吧!”说罢便伸手拿过挂在舱壁上的一张劲弓,从箭篓里拿出一只羽箭搭弓便射! “唰”的一声箭矢消失在芦苇荡中。 南宫菲菲看了看羽箭消失的地方,朗声问道:“既然已被我发现,再这般躲躲藏藏又有何意义呢?” 不多时只见芦苇荡里窜出两道黑影,直奔画舫而来! 南宫菲菲将弓一收,背手而立。冷眼瞧着甲板上的二人,镇定自若地说道:“二位,深夜手握利刃,强登我画舫,意欲何为呢?” 站在右边那位身材高瘦的人开口说道:“意欲何为?我兄弟二人素来仰慕姑娘,无奈姑娘设立的考题无法作答,只能出次下策,一睹姑娘芳容了!” 南宫菲菲笑魇如花的说道:“哦,是吗?可是二位这身装扮,好像来此不只是为了吟诗作对的吧!” 左边那位身材臃肿的胖子看了一下瘦高个不耐烦的说道:“跟她废什么话,先绑了再说!”说罢便提刀纵身一跃,照着南宫菲菲面门而来。、 南宫菲菲冷哼一声:“这般不懂怜香惜玉,该打!”说罢右手一伸,不知何时手中已多了一柄尺许长的匕首,一招“鹰击长空”凌空刺了出去,左腿也顺势踢了出来。只听得当的一声,刀剑相交,在刀剑相撞之际的霎那间,胖刺客只感觉耳边一阵劲风来袭,便抬起右手一档,一阵钻心疼痛直冲脑际。 刚刚这一脚力度之大,若不是胖刺客这么用手臂这么一挡,被踢在头颅上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南宫菲菲借着这一相撞之力,顺势往后一跃。站在不远处笑嘻嘻看着眼前的胖子笑着说道:“现在学会了点礼貌没有?" 胖刺客甩了甩被踢麻的手臂,恶狠狠地说道:“花拳绣腿,看爷爷这回非卸了你这小娘们一条胳膊不可!”说罢便把刀一横,一招“凤凰展翅”横扫了过来,径直斩向南宫菲菲上盘, 南宫菲菲站在那里动也不动,只是嘴角微微翘起笑说道:“不自量力,蝼蚁之力敢撼泰山!” 待到刀锋以至面前尺许,才猛地一拧身,手中的尺许匕首由下而上,刺向胖刺客的手腕。这一招不得说不险,哪怕有半分的迟疑,胖刺客的刀便招呼到身上了。可是双方厮杀,向来必是分秒必争。 胖刺客发现若是在向前进一寸,估计这条胳膊就会被穿个窟窿。此时已经顾不得攻敌了,连忙变换招式意图自保,可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际,只见南宫菲菲左手一撑地,右脚便朝着胖刺客的腰际踢了过来。 就在刚才胖刺客横刀扫向南宫菲菲之间,瘦高个也跟着冲了过来,此时正好赶到,眼看胖刺客此时已经素手无策,便连忙扫腿踢向南宫菲菲支撑的左手。 好一招围魏救赵,即攻击了南宫菲菲,也救下了胖刺客。南宫菲菲眼见腿风袭来,心中暗想:“若被这一脚踢中,手臂必定会废掉。”于是左手功力一用,一个“鹞子翻身”双足并拢猛蹬在胖子腹上。 “咕咚”一声胖子被踹飞出画舫跌落在冰冷的江水中。南宫菲菲借着这一蹬之力也向后退了几步。待站定后冷眼看了看站在远处的瘦高个沉声说道:“好一个漠北合击!原来你们是羌族之人。” 瘦高个桀桀怪笑道:“发现我们是谁又能如何,难不成你以为自己今天可以逃出升天!” 南宫菲菲笑了笑说道:“就凭你们两个,也太过于有点狂妄自大了!既然是羌族之人,那别没有留手的必要。” 说罢便左手一翻,也多了一柄一模一样的匕首在手上。双手一高一低,匕首一横一竖挡于胸前。 瘦高个双目盯着两把匕首,一脸惊恐的说道:“双子剑!” 南宫菲菲冷冷的说道:“既然认识,看来你在羌族也不是无名之辈!”说罢双足一蹬地,一招“白虹贯日”冲了过去。 凌浩然斜着眼看着坐在对面的秦可卿,嘴里嘟囔着说道:“我到是谁呢,这么大的脾气,原来是四品督查,难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呢。” 坐在旁边的温子琦用手肘轻轻的碰了一下凌浩然,小声的说道:“你就少说两句吧!” 云承明尴尬的看了看凌浩然笑着说道:“凌兄弟,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再置气了!” 温子琦笑了笑说道:“云公子这是哪里的话,分明是我们不对,我们应该向贵师妹道歉才是!” 说罢双手端起面前的酒杯冲着秦可卿说道:“秦姑娘,刚才我们多有得罪,实在抱歉,温子琦在这里赔罪了!” 秦可卿白了一眼凌浩然,然后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说道:“看在师兄的面上,我不再与你们计较。” 温子琦微微一愣,笑着说道:“秦姑娘,真是爽快之人,子琦先谢过了。”说罢也把手中的就一饮而尽。 秦可卿理都么有理他,早就扭过头去,与坐在身边的云承明说道:“师兄,上次我给你的方子你用了吗?辛夷病情有没有好转!” 云承明微微一怔,说道:“你什么时候给我方子了?” 秦可卿笑着说道:“你忘了,上次在悦来酒家,也是晚上,你一个人坐在窗口发呆,一个白胡子老温给你出了一个方剂!这事你想想,有印象吗?” 云承明点了点头说道:“有啊,要不是那位老者,我还没有机会认识温兄弟呢!要不然辛夷也不会好的这么快!对了,你咋么知道此事一清二楚的?” 秦可卿面露得意之色,洋洋自得的说道:“那个老者就是我易容乔装的!” 温子琦看了看秦可卿,心中想道:“当日云承明来药店抓药的时候,说是一百发老者赠予的药方,原来是这位小师妹想帮助他师兄而已,自己当初还担心是他人想要害这位云公子呢,看来自己是多虑了。照这么看,这位秦姑娘也是一位古道热肠心地善良的好姑娘!”想至此处便不由多看了几眼。 也许是看的太过于明显,被坐在对面的裴渊庭看到了,只见裴渊庭笑着说道:“子琦,你老是盯着人家姑娘看什么呀,这么一桌子菜,你不好好吃,瞎想些什么呢?” 此话一出,温子琦顿时觉得脸好像被火烫伤一般火辣辣的,便连忙拿起手中的筷子随手夹了面前的菜放在嘴里嚼了起来。 本就坐在一起,温子琦能听到裴渊庭的话,那秦可卿自然也能听到,不过这位秦可卿却没有表现出那般窘迫,反而白眼一瞪说话的裴渊庭,冷冷的说道:“在敢胡说八道,你信不信我把你的嘴在给你开的大一点!” 裴渊庭闻听点了点头,恭敬的说道:“我的姑奶奶,我不会再多嘴了!”说罢低头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就在这时只听到凌浩然开口调侃的说道:“子琦,别嚼了,快吐出来吧,那么大一块姜,嚼着也不嫌辣!” 温子琦闻听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最近脾胃有点虚喊,所以吃点生姜暖暖胃!”说罢“咕噜”一声将满嘴的姜咽了下去。 裴渊庭低着脑袋一边吃一边嘟囔着说道:“紧张就紧张,还来一套什么脾胃虚寒开脱之词,头一回听说这个硬吃这个的。既然这样,浩然你把这块姜也给他夹过去,让他吃下去!” “噗嗤”一声,秦可卿手掩口鼻笑着对云承明说道:“师兄,你结识的这都是什么人!” 云承明脸色一板,沉声说道:“师妹,不可胡闹。这位温兄弟可是对我有大恩,辛夷的病就是他给治好的!” 秦可卿回头瞥了一眼,正满脸通红的温子琦,笑着对云承明说道:“你说辛夷的病治好全是凭他?那我给你的那个方剂你没用吗?” 云承明点了点头说道:“那晚我拿着你给我的药方去抓药,正好遇到温兄弟,他发现我只抓一味药,便开口询问缘由,我便说与他听。后来他说你那个方剂并不适合辛夷。当时我并知道是那位老者乃是师妹假扮,心中难免有所顾虑,温兄弟就又给我换了一剂,说是三天便可见效,服下之后当天症状便有所减轻,三天一过便基本痊愈了!” 秦可卿听罢不由转过头看了一下温子琦轻声说道:“你凭什么说我给师兄方剂无用呢?” 温子琦尴尬的摇了摇头说道:“我并不是说无用,我只是说我开的方剂更适合!再说了用药不当犹如毒物,所以为了病人安全考虑,我只能坚信我自己。” 秦可卿饶有兴趣的说道:“那依你的意思,毒与药本是同根同源,那你既然这么懂药,对毒知道多少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六章 冰释前嫌 温子琦微微一怔,看了看也是一脸诧异的云承明,便出言问道:“秦姑娘此话是何意思?” 云承明也觉得此话说的多少又些唐突,但是在一起朝夕相处生活数年自然知道秦可卿如此一问,必定是有什么原因。便便笑着说道:“师妹,你说这话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想要讨教一下温兄弟!” 秦可卿用手轻抚散落在耳边的发丝,略显尴尬的说道:“也不是讨教,只是随口这么一问而已!” 坐在对面的凌浩然见秦可卿一改刚刚蛮横无理姿态,便笑着说道:“刚刚还在骂我们獐头鼠目,恶狗挡道,这转眼间便做出这般小女儿姿态,真是女人心海底针!” 温子琦用手肘撞了一下凌浩然,转脸对着秦可卿说道:“虽说是药毒同源,但是世间毒物种类繁多,温某不敢自持说是懂,只能说是略知一二。要不秦姑娘给我举个例子考考我?” 在场之人无一不是愚笨之人,此话一出自然能够听懂。温子琦所说举个例子考考他只是给秦可卿一个台阶而已,像这般要强的女子让当着这么多人服软,无疑是等于羞辱她。 云承明冲着温子琦微微的一笑,算是对他刚才所说表示感激。毕竟他可最清楚自己这个师妹的性格。 坐在他身旁的秦可卿看了看师兄云承明,好像是在征询他的意思。云承明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既然温兄弟让你考考他,你就不妨出个题试试他,师兄也想看看温兄弟是不是真如朱堂主所夸那样。” 只见秦可卿眉头紧锁,思索良久开口说道:“刚才的事情确实是我不对在先,我先给二位赔礼道歉。话不多说我自罚一杯!”说罢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凌浩然原本还想借此接着挖苦一下她,现在见到人家一个女子竟然先低头认错,自己反而显得有点小肚鸡肠,便端起面前的茶杯说道:“我因偶感风寒,确实不可以饮酒,就以茶代酒向秦姑娘陪个不是!”说罢便端起茶杯也是一饮而尽。 温子琦见凌浩然也不在继续生气,便开玩笑的对着秦可卿说道:“秦姑娘,你别放在心上,他呀平常就是一个无赖模样!” 一直低着头假装吃东西裴渊庭笑着说道:“无赖这个名字不错啊,很符合。” 凌浩然脸色一愣,哼了一声没好气说道:“我无赖也比他小心眼好!还有你就知道吃吃吃,整个一个吃货!”说罢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放在裴渊庭碗里。 云承明听道这几位这么一调侃,顿时乐出了声,便笑对着秦可卿说道:“你刚才不是问我这都结识的什么人吗?现在你知道了吧!” 秦可卿面带微笑的说道:“现在明白了,师兄你结识了三位活宝!“言语中已不是刚才那般冰冷,就连冷若冰霜的脸庞,也柔和了许多。 众人纷纷摇了摇头,一直在低头吃东西的裴渊庭开口说道:“既然大家都不在堵气,那我是不是可以停下不吃了呢?说实话我是真吃不下了。” 秦可卿哈哈大笑道:“得吃,不然对不起吃货的这个名号!” 裴渊庭白了一眼秦可卿说道:“谁爱吃谁吃,我是真吃不下了!” 坐在身边的凌浩然拍了拍裴渊庭的肩膀说道:“刚夸你能吃,这话音没落,你就说你吃不下了。你也不能找个好点的借口,这你的多学习学习小心眼,人家能把吃姜说成脾胃虚寒!” 温子琦尴尬的连忙端起面前的的茶杯轻轻的品了一下。然后对着秦可卿说道:“刚才秦姑娘应该是有事要问我对吗?” 秦可卿思索一番后说道:“事情是这样的,最近我在查一桩案子,好不容易查到嫌犯,可是就在我询问之时嫌犯竟然暴毙而亡!” 温子琦眉头紧皱,想了想便问道:“你能确定他是毒发而亡吗?” “嗯,这一点我可以确定,当时乃是我亲自查验,虽不能说是精通,但是否毒发而亡我还是可以确定的!” 也许是心中再无芥蒂,所以秦可卿脸色也不再是刚才那般冷若冰霜,话语之间也变得柔和了许多。 凌浩然听到说是查案过程中嫌犯突然毒发而亡,顿时义愤填膺的说道:“这贼人人也太过嚣张了,竟然敢当着你的面把嫌犯毒杀!” 秦可卿摇了摇头说道:“是不是着我的面,我不能确定,因为这正是事情蹊跷之处!当时就我和嫌犯两人在一起!” 温子琦轻咬嘴唇想了想说道:“嫌犯从未离开过你的视线吗?” 秦可卿想了一想说道:“我当时因为想试一试这位嫌犯会否奋力反击,所以假借寻找食物离开了片刻,可是当时我与这位嫌犯只隔一道门帘,而且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我掌握之中!还有就是有这么一个情况,从他的言谈中可以得知,他并非要准备自行了断。” 凌浩然不解的说道:“这话咋么说?你是咋么知道他不会赴死呢!” 温子琦看了看凌浩然笑着说道:“应该是这位嫌犯要求了什么吧!所以才能断定他不会一死了之!” 秦可卿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如此,他还想凭借心中之秘密换取一身富贵呢,所以我才说他应该不是自刭。” 原本一直沉默不语的云承明听到这里,便伸手示意众人先等等再说,看了看四周低声的说道:“此地人多嘴杂,说话还是小心为妙,以免被有心之人听到走漏了分声!” 说罢便伸手招呼过一个店小二问道:“小二哥,此地可有雅间?” 店小二连忙说道:“回公子,雅间倒是还有,你要是要去雅间的话得稍微等一下!” 裴渊庭随机从身上拿出一块碎银子塞在店小二手里,笑着说道:“那就麻烦小二哥稍微快一点。” 店小二连忙用手推脱道:“公子不是这个意思,我说的稍微等一下是因为小的们要将这桌上饭菜给您端过去,要花费一点时间。” 云承明“昂”了一声恍然大悟的说道:“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有什么其他问题呢!” 说罢看了一下再座的几位开口询问道:“都吃的如何,要是吃的差不多了,让小二哥给我们沏壶好茶送到雅间,我们到雅间再接着聊如何?” 众人纷纷点头说道:“如此再好不过了!” 云承明见众人没有异议,便对着店小二吩咐道:“饭菜就不要端过去了,你现在先带我们去雅间去,然后再去给我们沏两壶上等的毛尖送过来便是。” 店小二笑嘻嘻的道:“一切全听公子吩咐,几位公子请随我来!” 众人纷纷站起跟在店小二身后来到雅间,店小二便招呼道:“几位请在此稍等,小的这就去给你沏茶去!”说完便退出雅间,识趣的顺手将门带上。 云承明扫视了一下雅间内,点了点头说道:“这样便可放心的谈论了,要不然总感觉有人在旁边偷听。” 温子琦微微一笑,缓缓说道:“还是云公子做事心细。” 云承明摆了摆手说道:“这种恭维话以后还是少说,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跟你们那个堂主一样老是说一些虚头八脑的话。大家也都别站着了,都随意一点。”说罢便自顾自找了一个靠椅坐了下去。 最后跟着进来的裴渊庭,看了看还站着的三人便开口对凌浩然说道:“无赖小哥,你身体不好,赶紧坐吧!” 凌浩然回头白了一眼他,没好气的说道:“我不想与你这个吃货坐在一起,我要离你远一点!”说罢便扭头找了一个靠窗户的座位坐了下来。 裴渊庭看了看凌浩然所做位置,瞬间明白其中意思便开口说道:“瞧你这意思还以为我喜欢与你坐在一起似得,不瞒你说我也正有离你远一点的意思!怕被你的无赖气质所影响!说罢从桌子下面抽了一张圆凳往门口一放,顺势也坐了下来。 秦可卿看了一看裴渊庭笑着对温子琦说道:“你刚刚说我师兄心细,可是你回头瞧瞧你这两位朋友,一个门口一个窗口!” 温子琦回头看看不远处的凌浩然和裴渊庭会心一笑,玩虐的说道:“他们哪有秦姑娘说的那般出色,我们先不管他们了!刚才秦姑娘所说嫌犯要求用心中的秘密换取一身富贵,那这个秘密他说了吗?”说罢便拉过一把木椅示意秦可卿先座。 秦可卿侧身微微施礼以示谢意,然后缓缓坐了下去,只见她眉头微皱,轻咬嘴角的想了一想说道:“并未对我说出,只是要求我承诺与他,护其安全!” 温子琦来回踱着步,若有所思的说道:“护他安全?意思是这名嫌犯幕后护还有人?” 秦可卿点了点头说道:“我抓到这个嫌犯应该只是一条小鱼!因为我知道他上面还有一个人姓田,是行宫的司礼!” 云承明闻言一惊说道:“师妹,你查得到底是什么案子,为何会牵扯到皇上行宫中的司礼呢?” 温子琦听到也是一愣,简直怀疑刚刚自己所听到的话是不是听错了!便小声的开口问道:“秦姑娘,你说的可当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七章 博学多才 秦可卿并没有说话而只是微微的点了一下头以做回应,看到师妹点了一下头,原本震惊的云承明长吁了一口气, 喃喃自语道:“皇上行宫的司礼牵涉其中,这个案子可能随时都会被送到龙案之上。” 秦可卿点了点头说道:“督察院查案本就是要直禀陛下,所以这一点倒是无需过分紧张!只是这次的事情并不是由陛下指派,现在竟然牵涉到行宫之人,所以有点棘手!” 坐在窗口的凌浩然双眉拧在一起,开口说道:“我觉得我们现在不是应该管这件事牵涉到了谁?而是更应该关注案件本身的疑点才对,只有将疑点一一解开,就算是到时候上达天庭也无妨!诸位觉得我说的可对?” 秦可卿诧异的看了看凌浩然笑着说道:“看不出来,你竟然能说出这番话来,这可不是一般的无赖能够达到的境界。你说的确实不错,我们绝不能因为案情牵涉人员之特殊就固步自封。现在我赞同无赖的说法,我们应该回归案情本身,去解决嫌犯为何被杀的疑点。”说罢看了看面前的温子琦。 温子琦点了点说道:“正应该是如此,绝不能被外界信息干扰了判断。刚才秦姑娘也说了嫌犯绝不会自尽,那就只能是被人毒杀了,可动机是为何呢是灭口吗” 一时间众人都不说话,纷纷在想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幕后之人甘愿去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去做这件事呢!是利益还是其他呢? 门口的裴渊庭见众人纷纷沉默不语,便挠了挠脑袋,若有所思的说道:“如果我是幕后的这个人,我绝不会当着督查的面投毒!这样风险太大,我既然能被称为幕后之人,那我肯定不愿意抛头露面。你们觉得我说的对吗?” 秦可卿点了点头说道:“这样说的话也对,可是如果你手下被抓了呢?你有被暴露的风险你该如何办呢?” 裴渊庭想了想说道:“任凭他说下去我是必定会暴露,但如果铤而走险,在他说出我之前就将他灭口,那能否被发现还要看官家的断案能力。” 云承明点了点头,恍然大悟的说道:“做了的话几率对半,不做的话势必要暴露,那就一定会做!可是我又咋么会知道你何时会被捕呢?毕竟我不可能时时刻刻监视着你!” 凌浩然笑了笑说道:“这事也好办,只能再派个人时时刻刻跟着你,一经发现即可将你灭口!不过这种做的弊端便是将行凶之人又推在了你的面前,依旧留有线索给官家追查!” 秦可卿长叹一口气,缓缓地说道:“既要时时刻刻监视一举一动,还要不留线索,关键时刻还能对其灭口,如何才能做到呢!”说罢无助的看了看一脸沉思的温子琦。 只见温子琦目光深邃,看着面前摇摆不定的烛火,缓缓地说道:“若要满足上面说的三样,时时刻刻陪伴左右,关键时刻还能灭口,而且还可以不留线索。只要如此做便可以!” 众人无不哗然,纷纷看向温子琦,秦可卿更是面露喜色,焦急的问道:“要如何做呢?” 温子琦想了一想说道:“不知道诸位可否听过“梦引术”?” 云承明疑惑的说道:“温兄弟你说的“梦引术”难道就是江湖中传言可以让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心神不受控制的离魂大法? 温子琦点了点头说道:“虽然有差别,但是性质其实也差不多!只不过我说的“梦引术”更为离奇一点。” 云承明刚欲站起来要询问如何离奇,便听到坐在门口的裴渊庭“咳,咳”两声。众人心里知道,这是门外有人,便纷纷闭口不言看向门口。 几个呼吸后便听到门外传来“啪啪啪”的敲门声。 坐在门口的裴渊庭张嘴问道:“谁?” 只听门外传来一声:“回公子,小的给您送茶来了!” 裴渊庭站起来,把门打开发现门口站的人并不是刚才带他们过来的那一位,也没多想便伸手接过店小二手里的茶,道了一声谢便顺手把门关了起来。 坐在窗口旁边的凌浩然,借着这门一开一关之际,也发现这个店小二不再是刚才的那一位,心里不由一怔暗道:“看来陈香香已经发现我在这里了,要不然也不会换一个店小二来招呼。”相至此处不由得看了一眼温子琦。 只见温子琦也正瞪着一双眼看向自己,看来他也发现店小二换人了。在场五人之中温子琦和裴渊庭是知道他与这如意楼的关系。以裴渊庭的性格除了对吃在意,其他压根就不会去多想,所以换不换店小二对他来说根本无关紧要。 可是温子琦就不同了,他看待事情往往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一面。就好比他刚发现店小二无故换了一位,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刚才在门口与秦可卿发生争执,已经引起了如意楼的掌柜陈香香的注意了! 从上一次见面可以不难看出,这个陈香香对凌浩然那是恭敬异常,如果被她发现凌浩然被秦可卿肆意谩骂,指不定会干出什么傻事呢。所以当他发现店小二换了之后,第一时间便是看向凌浩然,看他对此是否知情。 只见凌浩然无奈的耸了耸肩膀,摊开双手示意他对此事也是无能为力。温子琦见此只能暗暗感叹道:“只能见机行事了!” 想到此处便伸手接过裴渊庭手中的茶盘,放在面前的桌上,自顾自的拿起茶壶满满的给自己倒了一杯,一边倒一边还再说:“可渴死我了,总算送来了。”说罢便将茶碗端起来一饮而尽。 裴渊庭看了看温子琦的说道:“你这也太不懂礼数了吧!要是就我们三个你这样那无所谓,可如今还有云公子和秦可卿在呢!” 坐在窗口的凌浩然自然知道温子琦此举是何意思,便笑了笑说道:“你少说他两句,小心眼最记仇了,小心他下次给你茶里下毒!” 云承明笑着说道:“都是好兄弟没那么多讲究,渴了就喝呗,没有那么多说道。” 温子琦笑了笑,一抹嘴角的茶水渍,开口说道:“看看人家云公子,再看看你,整天就知道研究吃!” 裴渊庭白了一眼温子琦,气呼呼的扭头走到门口,双臂交叉环抱在胸口,斜倚在门框上不再搭理他。 窗口坐的凌浩然看了看裴渊庭笑着说道:“这回你信了吧,我说他心眼小,你还去招惹他。现在你也瞧见了你刚一说他,他立马就回怼你了吧!” 秦可卿微微摇了摇头说道:“你们三人我估计不互相调侃都难!” 温子琦笑着说道:“别管他们,我们接着刚才说的继续说,我刚才说到“梦引术”与离魂大法本质是相同,只不过更为离奇一点。这个离奇就离奇在,施展“梦引术”需要一个引子,这个引子可以是物件,可以是食物,可以是活生生的人。总之就是一个可以诱发事先设定好的事情的引子!” 秦可卿想了一想,恍然大悟的说道:“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如果事先设定的是自杀,那么只要用引子一激发,受术者就会自杀?” 温子琦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如此,不过按照你刚才所说,这位嫌犯是毒发而亡,可是你并未发现他有服食过什么。” 秦可卿摇了摇头连忙说道:“他吃东西了,而且这个东西我也吃了,所吃之物应该没有毒,要不然过去一天了我也不会在此活蹦乱跳。” 温子琦眉头紧皱,疑惑的说道:“你们二人都吃了,但是他却毒发而亡?” 秦可卿连连点头说道:“就是这样!” 温子琦吸了一口冷气,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难道说,事先将毒就服下去?在借助梦引术诱发?可是这样做是行不通的啊?” 众人见温子琦仿佛又陷入死胡同一般,便纷纷沉默不语,静静的看着愁眉不展的他。大约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没,只见温子琦双手一拍笑着说道:“我想通了,这样做便可以行得通!” 秦可卿面露喜色,伸手抓住温子琦的胳膊微微一摇,开口问道:“要如何做才可以这般天衣无缝呢?” 温子琦面露绯色,看了看秦可卿抓住的手,小声的说道:“秦姑娘。” 秦可卿这才发现自己的失态,便赶忙放开,尴尬的用手捋了一下垂在耳际的秀发,娇羞的说道:“不好意思,刚才多有失礼。” 云承明看在眼里,心中暗想道:“我与他二人相处这么久,可从没见过师妹有如此娇羞的一面。” 便开口打趣道:“温兄弟,我师妹都急成这样了,你就帮帮她快说吧!要不然我师妹待会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失礼的事情呢!” 秦可卿回头瞪了云承明一眼,生气的说道:“师兄你给我闭嘴,在敢胡乱说话,小心我与你没完!” 云承明往后一靠,讨饶道:“好好好,我不说话了,还是让博学多才温兄弟说好吗?” 秦可卿见云承明闭嘴便扭过头来对着温子琦,和风细雨的说道:“小心眼,劳烦你帮我一解其中疑虑可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八章 拨云见日 原本正准备端起茶杯喝茶的云承明听到秦可卿称呼温子琦为“小心眼”时不由的“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搽了一下洒落的茶水,轻声的说道:“师妹,你到不见外啊,这才多久就这样称呼了!” 秦可卿听罢不由心头一怔,暗道:“师兄说到太对了,我们才认识多久,何况眼下乃是求人办事之际,咋可戏虐的称呼呢!” 想至此处便觉得自己刚刚所说确实不妥,便欲开口道歉,刚想开口说话便听到坐在旁边温子琦说道:“无所谓了,叫什么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能吧这个疑点解开!” 坐在窗口的凌浩然听到温子琦对这位秦可卿如此大度,便冲着站在门口的裴渊庭使了个颜色。裴渊庭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轻轻咳了一声。 温子琦与秦可卿猛然听到裴渊庭突然假咳以为是屋外又有人来,便双双看向门口。见门外没有动静,温子琦便白了一眼裴渊庭说道:“没人来你瞎咳嗽什么!” 坐在旁边的秦可卿见门外没有动静更是杏目圆睁,恶狠狠的瞪了裴渊庭一眼。嘴里还说道:“吃货,你别给我惹事,若是打断了他的思绪,小心我把你揍成猪头!”说着攥起秀拳远远的比划了一下! 裴渊庭见二人说话口气一致,不由一哆嗦“咦”了一声说道:“对不起二位,刚刚牙根实在酸的受不了,所以才,不过现在好了,我不会再打扰二位了!”说罢便扭转头冲着凌浩然一顿挤眉弄眼。 凌浩然双眼一闭默默的点了点头,然后伸出大拇指,对刚才裴渊庭所做的一切表示赞同。 因为背对着凌浩然,所以秦可卿并不知道凌浩然刚才所做的一切,若是被她知道,一顿恐吓估计是少不了的。 温子琦见秦可卿又显露出霸道的一面,不由微微一怔,心中暗道:“喜怒无常,好像是个三岁小孩子一般,这样的人真的可以破案吗? 秦可卿见温子琦盯着自己发呆,便用手轻轻一推说道:“小心眼你咋么了?是不是又有什么新发现了!” 温子琦连忙点了点头说道:“嗯,刚刚老裴说他压根酸,让我一下子将所有的设想全部串联了起来。” 裴渊庭听到温子琦这么一说,便笑着说道:“想不到我还是个福将,您快说说究竟要如何才能完成不在场的毒杀呢!” 温子琦看了看一脸期待的秦可卿笑着说道:“我刚才说到借助“梦引术”让嫌犯服毒自杀,可是你却并未看到他服毒对吗?” 秦可卿点了点头说道:“对,我没看到到吃其他任何东西!” 温子琦笑了笑了说道:“你之所以没有看到他服食其他东西,那是应为他没必要,因为毒就在他嘴里!” 坐在秦可卿后面的云承明摇了摇头说道:“毒咋么可能含在嘴里呢?这有点说不通吧!” 温子琦摇了摇头说道:“不不不,不是含在嘴里,而是装在牙里!” 秦可卿疑惑的问道:“牙?” 温子琦点了点头说道:“对,就是牙,拔掉一颗后面的牙齿,然后装入一颗内中装满毒药的假牙!这样毒就一直在嘴里了!也就做到了其中一步悄无声息的投毒。” 云承明听罢温子琦的解释,恍然大悟的说道:“原来如此,这样幕后之人便可以不用抛头露面就能灭口。” 秦可卿点了点头,轻声说道:“这第一个如何下毒谜题是解开了,那第二个如何让他自己咬碎这颗毒药呢?” 温子琦想都不想便说道:“既然知道毒藏在嘴里,那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刚才我便说“梦引术”可以控制人的言行举止,只要在“梦引术”施术过程中埋下一个一经触发就咬碎毒药的种子便可!” 秦可卿想了一想,开口说道:“我记得你刚才说过激发这个“梦引术”需要一个引子,这个引子可以是一件物品,可以是声音,那么只要在审问时看到这件物品或者听到这个声音便会激活之前埋在身体内的这个种子。” 温子琦见秦可卿在这么短短的时间内,便明白“梦引术”如何施展的,心中不由一惊,暗暗钦佩其悟性之高。 不过更让他吃惊的乃是“梦引术”可是百花宫的秘术,除了掌门之外只有宫内的几位长老才会使用,当初也是师娘怕他以后在江湖上遭人蛊惑才偷偷教给他的。如今却在这青州城发现有人施展,咋能不惊。难道这事的背后和百花宫有关系。 想到此处不由得心里五味杂成,如果真与百花宫有关系,自己该如何抉择,是去帮秦可卿查明真凶,还是避而远之呢。 秦可卿见温子琦并未回答自已所说,只是双目无主一脸愁容的在那里叹气!便小声的询问道:“难道是我理解得不对吗?” 温子琦连忙摇了摇头说道:“你说的都对,我只是在感叹你如此的聪慧!所以才有点失神。” 秦可卿腼腆的笑了笑说道:“我哪有你说的那般优秀,我能如此理解也全因你说的细致!” 话还没说完,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咂舌的声音。 “啧啧啧还有其他人在呢,要不要这么酸啊!” 秦可卿闻听瞬间将脸一板,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杯茶便从身后泼了过去! 若是真心想泼,以秦可卿的功夫,这么一点的距离,那一杯茶只会尽数泼在凌浩然的脸上,只不过看地下的水渍,应该是一滴也没有泼在其身上。 凌浩然看了看地下的水渍笑着说道:“啊呀啊呀,看来我是沾了“小心眼”的光了,要不然只怕我此时已经成落汤鸡了!” 斜倚在门口的裴渊庭笑了笑,然后压着嗓子说道:“你知道最好,要不是看在他的面上,过去的都不是凉茶!” 温子琦摇了摇头无奈的对着秦可卿说道:“要让他俩闭嘴不再瞎说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我们还是接着说是如何激发事先留在嫌犯体内“种子”吧!” 秦可卿闻言点了点头说道:“好,你刚才说了“引子”有可能是一句话,那如何辨别这所谓的引子呢?” 温子琦想了想说道:“我们不知道这样想,因为你们一定会说很多话,我们应该倒过来这样想,幕后之人最怕嫌犯落网之后会说出什么呢?” 秦可卿眉头微皱,想了想说道:“最怕的应该是整个计划吧!” 温子琦想了想也点头说道:“嗯,确实应该最怕泄露的便是整个计划如何实施的,可是一整个计划要作为“引子”也未免太过于繁杂,我感觉应该不会将整个计划作为“引子”。毕竟如果中途有什么意外,计划不能全盘托出,那引子也就失去了意义!” 云承明听罢温子琦的描述之后便开口说道:“按照温兄弟的意思,引子应该很短,但是又是幕后之人最害怕最不愿意让嫌犯说出口的才对!” 温子琦点了点头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们现在的思路应该是,简短而且还能只要你一听便能联想到幕后之人的一句话。” 裴渊庭看着眼前的这几位一个个愁眉不展,便疑惑的说道:“简短而且一听就能代表幕后之人,这还用想吗?不就只有名字吗?” 众人一听,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简短而且极具代表性,也是幕后主事之人最怕嫌犯被捕后暴露出来的信息。 温子琦伸出拇指对裴渊庭遥遥一比,笑着说道:“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我们咋么就忘了姓名乃是最具有代表性也最害怕被泄露的情报呢!” 说罢便看着秦可卿说道:“现在一切假设都能够完美的运作了。接下来让我在给你推演一遍,你看其中有什么漏洞。” 秦可卿点了点头说道:“如此最好,我也再重新回忆一遍看有什么遗漏!” 温子琦端起桌上的茶杯饮了一口,缓缓地说道:“假设这名案犯在被你缉捕之前,被幕后之人施展“梦引术”,而“梦引术”的种子便是咬碎嘴内的毒丸自尽,而激发这个“种子”所需要的“引子”便是幕后之人自己的名字。” 说到此时温子琦环视看了看在场之人有没有异议,见众人没有任何意见便接着说道:“如果嫌犯被捕了,官府必定会对其严刑拷打,让其说出幕后主事之人。只要嫌犯一开口说了这个“引子”或者听到这个那么便会激发体内事先留在体内的“种子”。一旦激发了,那便是顷刻间毒发身亡,而且不会留下任何证据!” 坐在身后的凌浩然说道:“按照你这个推断,这名嫌犯最后说的话中所提到的人名,便有极大可能是幕后行凶之人了。” 温子琦微微的点了点说道:“按理来说就是这个样子的!” 秦可卿摇了摇头说道:“在我与他交谈过程中,也就是在毒发的前一小段时间呢,他确实提到了一个人名,但不是一次,而是好几次!这该如何解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九章 人命关天 门口得裴渊庭笑着说道:“这个我来帮你解释,就好比我有时候不愿意做事情,师傅叫我,我便假装没听到就是这个样子!” 温子琦嘴嚼微微抽搐,白了裴渊庭一眼慢慢说道:“出现这种可能也是有的,想要施展“梦引术”需要受术者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服用一种致幻的迷药,然后再加以引导方可完成。若是施术者本身功力不足,在加上药量没有控制好,便会出现当听到“引子”无法立刻作出回应。” 说罢之后看了看裴渊庭,只见他满不在乎的说道:“原来这么复杂,我还以为是装作没听到呢,既然都知道名字了那还不简单,直接派人抓起来是不是他一问便知了。” 秦可卿摇了摇头说道:“无凭无据,你为何抓人家?难道只凭嫌犯随口这么一说。” 凌浩然不解的问道:“那说了这么久,好不容易知道了是谁又不能抓,白费这个精力干嘛?” 秦可卿笑了笑说道:“现在我们这一切都是推断,做不了证据的。如果想要证实我们推断是否正确,我的先去做一件事情。” 云承明看了看秦可卿,若有所思的说道:“你想去殓房?” 秦可卿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我的先去证实我们的第一个推断是否正确。” 说罢便站起身来拿起桌上的宝剑冲着大家一抱拳说道:“诸位,今日多有得罪,秦可卿在此给大家赔礼道歉。”说罢便冲着众人弯腰行礼。 温子琦微微一怔,忙看向凌浩然,只见凌浩然也是一脸茫然的望向自己。反而倚着门框站立的裴渊庭却是一边抱拳回礼一边说道:“我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我知道绝不会是秦姑娘的错,所以我在这里代替我的两位兄弟给秦姑娘赔个不是!” 凌浩然一听不乐意了,连忙站起来说道:“什么叫做你待我们赔礼,要赔礼也是我自己赔。”说罢双手一抱拳,朗声说道:“秦姑娘,适才言语上多有得罪,在这里向你道歉。” 原本坐在那里的云承明看了看诸人,便站起来笑着说道:“刚才还言谈甚欢,咋么一下子又这般客套了起来呢,照我说你们这叫不打不相识,更何况我刚才发现我家小师妹,对你们的温兄弟可是有不一样的情愫啊,说不定你们以后会常来常往哦!” 原本一脸正色的秦可卿听到云承明这么一说,不自觉地双脸泛红,娇叱道:“师兄又在胡言乱语了,眼看时日不早了,我还要赶回殓房,便不与诸位在此闲聊了。待我将此事查的个水落石出我再好好设宴款待各位。”说罢便冲辞别众人迈步离开了雅间。 望着离去的背影,温子琦心中泛起一阵苦涩,就在刚刚云承明出言戏虐的时候,他心里有那么一丝丝的异样之情油然而生。可是刚才秦可卿在辞别众人之时,看都没看自己一眼,这让他备感失落。 南宫菲菲面色惨白,左手低垂,右手轻掩胸口,看着倒在地上的高个子刺客,喃喃自语道:“想不到塞外之人,既然也懂大周秘术!若不是他学艺不精,今天恐怕倒在地上的人便是我了!不过刚才逃走之人所说的话,不得不让人深思。”说罢便瘫软的倒在了地上。 就在双眼低垂,意识模糊之际,隐隐看到有人向她奔来,可是四肢已不听使唤,就连眼皮好像重若千斤一般再也无力抬起。 “小姐,小姐”来人远远地看到倒在地上的南宫菲菲,便急匆匆的跑来过来跪在她身边焦急的喊到 船上乱做一团,到处都是打斗的痕迹。就在南宫菲菲倒下不远的的地方还躺着一具死尸。任谁看到都能知道刚刚这里发生了什么。 来人轻轻的将南宫菲菲搀扶到舫内的床塌之上,小心的用巾帕搽去嘴角的血迹,满眼泪花的呼唤道:“小姐,小姐你醒醒。” 约莫叫了几声后,只见南宫菲菲原本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看了看眼前之人轻声的说道:“原来是小绿.” 原本哭成泪人的小绿,见南宫菲菲幽幽转醒,便连忙拭去眼角的泪水,起身端过一碗参茶,用勺子舀了一点喂于她喝。 也许刚才的激斗太过于消耗真气,待匀了几口气之后,南宫菲菲总算有了点力气便轻轻地说道:“小绿,先不要哭,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你仔细的听我说。现在你先出去将画舫收拾一番,然后去请一个郎中过来,就说我中毒了。” 小绿点了点头,便放下手中的参茶走出舱外开始收拾。 月隐星稀,温子琦坐在门槛上,双手托腮的望着无边的夜空。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张冷若冰霜的脸庞, 若不是自己本身就是移魂高手,温子琦都有点怀疑自己中了秦可卿的魅术。可如果不是种了魅术,为何脑袋里老是萦绕着她的一颦一笑。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请问您是此地的郎中吗?”正在黯然伤神的温子琦猛然听到耳边传来这么一句,便循着声音望去。 只见在台阶下站着一个身穿绿色罗衫的女子,一脸焦急的望着自己。 温子琦连忙收回心神,说道:“姑娘有什么事情吗?” 绿衫女子,面露焦急的说道:“我家小姐中毒了,麻烦您过去看看好吗?” 温子琦微微一怔,心中暗忖道:“刚才人家也说了要找一个郎中,可是自己名义上只是个学徒,如果贸然顶替,就怕将来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可是人命大于天,一刻也耽搁不起,自持在解毒方面的造诣就是整这青州城,估计也没有人能超过他!” 想到此处便心一横开口说道:“时间紧迫,路上你再仔细和我说一下小姐是咋么中毒的。” 绿衫女子连忙行礼说道:“多谢大夫,请随我来!”说罢便扭转腰身快步向前走去。温子琦回头看了一下后堂的方向,然后便快步追来上去。 就在二人刚走没多久,裴渊庭低着头从后堂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说道:“子琦,我认输了,刚才我去问过墨师了,他说你说的对!” 门口空无一人,只有旁边放着的那一盏茶依旧冒着热气,看了看空荡荡的门槛,裴渊庭一脸诧异的说道:“刚才还在这里呢,咋么一转眼就不见了,该不会是回去休息了吧!”说着弯腰拿起地上的茶杯随手向外面一泼。 只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哎呀,你个小兔崽子,吓了你的狗眼了!这是往那里泼呢!” 裴渊庭心里暗道:“完蛋了,听着声音估计是泼人家身上了。” 便连忙直起身来看向外面,只见门口台阶下站着一人,正在抬起胳膊用袖子搽拭的脸上的水渍。 裴渊庭瞧了瞧来的这位打扮便连忙笑着道:“大爷,不好意思。小的有眼无珠,没看到你老人家来。” 来人没好气的看了一眼裴渊庭,恶狠狠地说道:“要不是爷我今天因有事赶时间,我非让你们姚堂主拨了你的皮不可。” 裴渊庭虽然心中暗自咒骂,但脸上却依旧笑嘻嘻的跑下台阶伸手去为来人搽拭水渍,来人见到裴渊庭想去用手搽脸上的水渍,便伸手一推将他推开,口里骂道:“什么玩意!” 说罢便袖子一甩迈步上了台阶,直奔内堂! 裴渊庭看了一看此人的背影,便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心中暗骂道:“狗仗人势的东西!”心里虽然早已将此人骂得体无完肤,可脸上却依旧是笑眯眯的追了上去,一边追一边还在喊:“这位爷,您是要找我们这里的那位呢?我帮你传禀一下” 来人也不搭理他,径直穿过前堂来到后院姚炳坤的厢房门口。伸手便拍门,一边拍门一边还在喊:“姚爷,您快醒醒,老爷家出大事了!” 裴渊庭倚在门框看着这人在哪里叫喊,心中暗道:“叫姚爷不是叫堂主,还说老爷家出事了,原来是柳府家的管事,难怪说话这么横呢!” 只见一小会,姚炳坤的厢房里便亮起了灯,随着“吱呀”的一声,房门从里面打开,姚炳坤披着一件长衫,站在门口看了看来人惊呼道:“柳禄,你咋么跑到这里来了?” 柳禄连忙说道:“姚爷,你快点过去看看吧,不知道为什么府上的一名家丁突然发疯,见人便打,好多人都被他打伤了!。” 姚炳坤一脸疑惑的问道:“为什么家丁会突然发疯,见人便打,好好的人咋么会突然发疯了呢!” 柳禄摇了摇头说道:“为什么发疯我也不清楚,晚间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可当众人都纷纷睡下没多久之后,便突然站起来发疯般的撕咬扭打众人。那是见谁打谁!” 姚炳坤皱了皱眉头一脸厌烦的说道:“好的,我知道了,等我换身衣服便随你前去看看。”说罢便关上门走了进去。 门口的柳禄看了看远远站立的裴渊庭,冷笑着说道:“咋么,我难道不能来后院吗?还是有什么不妥之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章 再遇巡查 烛光微摇,温子琦一脸凝重的看着躺在塌上的南宫菲菲,只见她呼吸忽快忽慢,时而急促如牛喘,时候却轻若游丝一般。宛若玉琢的脸庞也是以眉心为分界一边犹如出水的芙蓉般沁满汗水,另外一边却一滴汗都没有。 小绿站在一旁面露焦急的轻声问道:“先生,我家小姐这是中了什么毒?咋么会这样呢” 温子琦眉头紧锁想了想说道:“此毒倒也不是什么奇毒,只不过将两种毒混在一起而已,不过解起来相对比较麻烦而已。” 小绿一听脸色便稍微和缓一些,开口询问道:“先生,那需要额如何做才能彻底的去除呢” 温子琦长吁一口气,缓缓地说道:“待我把完脉再说。”说罢也顾不上礼法便伸手搭在南宫菲菲右手的脉门之处。 小绿刚想开口说什么,但是看到南宫菲菲双眉紧皱,时不时发出一声声的呻吟。便按耐住自己想要阻止温子琦的举动。 约莫过了几个呼吸,温子琦收回把脉的手,说道:“你家小姐用内功封住了心脉,所以毒气尚未侵犯脏腑,只在表里!所以要解此毒其实不难。只要行一遍针将毒放出来,然后再服用一剂补气血的便可。” 小绿面露喜色的说道:“那就有劳先生为我家小姐行针!” 温子琦心中暗道:“这傻丫头难道没发现我随你前来双手空空吗,还让我赶紧行针,我去那里找所需行针的工具!” 便面露尴尬之色的说道:“刚才太过匆忙,出来之际什么都没有带,俗话说巧妇难做无米之炊,温某虽然知道行针可以医治此毒,但无奈身边并未携带此物。” 小绿一惊,才回想起来刚刚自己与这位先生赶过来的时候,此人双手空空。便开口问道:“那咋么办,那我赶紧再跑一趟益春堂帮您取来您看如何?” 温子琦闻言微微一愣,心中暗暗叫苦道:“这可咋么办才好,这针灸所需要的银针虽然益春堂的坐堂大夫人手有一套,可是此物向来是概不外借的,再说了此时已是半夜,她跑回去找谁借呢!” 相至此处不由得暗自着急,虽说这位小姐现在凭借内功,将毒气拒之门外。可是时间也不能拖太久,若让毒气长时间在表里游走,也是对肌肤有莫大的伤害的。 站在一旁的小绿见温子琦对自己刚才所询问不作回答,以为是因为没有给酬劳所以才拿捏着不说,心中暗暗咒骂道:“每个人道貌岸然对外宣称自己行医乃是济世救人,可是一到关键时候,这帮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那个不是先拿银子后办事!” 心中认定眼前之人也是如此,不过此人既然说了只要行针一遍,便可将毒气驱除,虽然恨的七窍生烟,但是不敢丝毫表露一丝的不悦,依旧堆着笑脸的说道:“三更半夜劳烦先生跑一套实属无奈,这是五十两银票还请您笑纳!”说着从袖兜里掏出一张银票,放在温子琦面去的桌上。 温子琦看了看面前的银票,心中暗叹道:“看来这位小姑娘是误会了,刚才我不对她回应不是因为酬劳的问题,而是不知道让她回去找谁才好,现在这个时辰回去大家都睡了,你叫起来说是要借银针,不被赶出来才怪,要是吃货裴渊庭没睡就好了,他认识的人多,兴许能借到。” 一想到裴渊庭突然灵光一闪想道一个人,便连忙开口对小绿说道:“你现在快点赶到益春堂,找一个叫做墨老的老人家,就说温子琦腰一副银针用来驱毒!” 小绿内心冷哼一声,心中暗想道:“果然不出所料,这银票一拿出来,立马便回应我了!” 心里虽然对此人厌恶至极,但是因担心小姐安慰,便开口询问道:“那这个东西是何样貌呢,万一我说错了没拿对,耽误了时间岂不糟糕。” 温子琦点了点说道:“一般是一个牛皮包裹,里面放着三寸,五寸不等的数十枚银针。” 小绿一听面露诧异,然后附身从南宫菲菲榻边的取出一个小箱子,伸手揭开箱子,从里面拿出一个牛皮包裹,递给温子琦。 然后询问道:“先生说的可是这个东西吗?” 温子琦一怔,便伸手接过递过来的包裹,拿手一捏便知道正是行针所用的针灸!然后将它放在榻边的小桌上,解开上面的扣,将里面东西摊在桌面,正是自己一筹莫展的银针。随即便点了点头说道:“正是此物,既然身边就有,那就再好不过了。” 说罢便三指捏出一根足以三寸长的银针,在烛光下看了一看,然后转头说道:“你家小姐既然有银针,而且是这种上等的足银!” 小绿笑了笑说道:“小的也不懂,只是刚才先生说此物的外形,我记得我家小姐正好有!” 温子琦笑了笑便不再说话,扭过头来伸手掀开盖在南宫菲菲身上的毛毯,然后找准位置轻轻的一扎。 夜深人静,柳府全宅昏暗无光,大门紧掩。放眼望去只有后院紧靠大山的一处小厢房仍旧亮着烛火,房内摆设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只有一张木床,和一个一人多高的大衣柜摆在屋内,再就是一张破烂不堪的四人桌,连把椅子都看不到。 原本寂静的后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着脚步声仔细听去,发现有两人好像在交谈,没过多久便看到小厢房的门被推开迈步进来一人,正是前去益春堂的柳禄。 此时的柳禄一脸谄媚的说道:“姚老爷,刚才来的路上我和你说的事情,你明天回去一定的帮我出口气,那小子太目中无人了。” 紧接着门外传来一声不耐烦的声音:“你说的我知道了,现在先别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了,赶紧柜子推开!”随着声音,便看到门内又进来一人,正是益春堂的副堂主姚炳坤。 只见柳禄点头哈腰的说道:“好的,姚老爷您稍微等一下,小的这就帮您推开。” 说罢便走到大衣柜的旁边,用力将大衣柜推至一边。 原本放衣柜的地方露出一个足可以并排通过两人的通道。倘若凑在洞口仔细听之,隐约能听到从洞内传来阵阵嘶吼。 姚炳坤面露不悦,迈步向洞内走了进去。大约走来十几步得距离,原本拥挤的通道便豁然开朗,原来这里乃是一处地下密室,足有十几丈之深。一个个窑洞分布在通道两侧。 此时已是深夜,但窑洞内依然有很多干活的人,看到姚炳坤出现,纷纷驻足恭敬地说道:“姚老爷!” 姚炳坤点了点,然后询问道:“柳老爷现在在哪里?” “回姚老爷的话,柳老爷现在正在乙字第三间”只听到一个声音回答道。 姚炳坤点了点,然后迈步向内走去,走了大概二十几步远来到通道右侧一个窑洞面前,便俯身钻了进去。 一阵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让人阵阵作呕,姚炳坤掩住口鼻,定睛看了看窑内,只见洞内正中间摆着一把轮椅,上面坐着一个须发皆白,面如枯树的老者。 老者看道姚炳坤进来,开心的说道:“斌坤,你可算来了。” 姚炳坤扫视了一下洞内,看了看只有靠墙木架上绑着的那个半死不活的人,便开口说道:“岳父大人,不着急,刚刚才来的路上,柳禄和我说有个下人,莫名其妙的得了失心疯,见人就打,可有此事?” 白发老者摇了摇头说道:“事情却有此事,不过是我让人假扮而已,这样只为好掩人耳目而已!”说话间一个劲的喘个不停,仿佛是一个随时会被分吹灭的残烛一般。 姚炳坤点了点头说道:“原来如此,我说咋么会有这么奇怪的病呢!还是岳父大人做事高明。” 原来这位白发老者正是姚炳坤的老丈人,人称柳半城的柳彪。此时若有人发现原本说句话整个青州都得颤三颤的柳半城现在一副行将就木半死不活的样子,不知心中作何感想! 要知道在青州,有一半的产业都能和柳家有关联,先不说柳家女婿姚炳坤,乃是青州最大益春堂的副堂主。 单说青州知府柳南天,俗话说一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何况柳南天任职青州知府已有多年之久。自古以来朝廷为了降低知府在当地的实力都喜欢从外地调任,整个大周自建朝以来,留在出生第任职做到知府的估计一只手都数的过来,这柳南天便是其中之一。 由此可想而知,柳家在青州的势力会是何等模样。可就是这样一个庞然大物的掌舵人 如今只能坐在轮椅上苟延残喘。咋能让人不敢叹! 姚炳坤迈步走到墙边看了看昏死过去的人眉头紧锁,然后转身轻声询问道:“岳父大人,此人还没有招吗?” 柳彪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一直在说他并不知道!” “不知道?”姚炳坤疑惑的说道。 柳彪点了点头有气无力的说道:“对,从头到尾都没说什么有用的消息!” 姚炳坤阴狠的笑了笑说道:“堂堂巡察使,竟然不知道,贡药何时运送回京?岳父大人你信吗?” 柳彪抬眼看了下被绑之人,冷冷的说道:“既然他不想给我们,那我们只能自己去拿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一章 帝王之相 虽已雄鸡报晓,但渭河依旧漆黑如墨,画舫的内红烛业已烧残,小绿看了看依旧床榻上熟睡的南宫菲菲,心中不免尴尬万千。 眼前这位大夫虽然有点贪财,可是本事想必还是有几分的,说是行一遍针便可拔出小姐体内剧毒,事实也果然如他所说,待一遍针后小姐气息变的平稳了,也不再发出难受的呻吟。 看着床榻上脸色苍白南宫菲菲,小绿担心的问道:“先生,不知现在毒是否尽数拔出了呢?” 温子琦用袖子搽了搽额头上的汗滴,看着面前这一小碗漆黑如墨的毒血,轻声的说道:“好在及时行针,现在毒已尽数拔出。” 小绿看了看碗中之物,不由眉头紧皱,疑惑的问道:“先生,既然毒已经拔出,为何不见我家小姐醒过来呢?” “毒虽然已经拔出,但是毕竟出了这么多的血,身体一时三刻恐怕回复不过来,不过你放心好了,现在你家小姐,只是虚弱而已,并没有什么问题。”温子琦一边说着话一边小心的把银针尽数的放在牛皮包裹里。 小绿“哦”了一声笑着说道:“先生医术高明,小绿先代我家小姐谢过先生救命之恩”说着便弯腰行了一个大礼。 温子琦头也没回,只是摆了摆手说道:“能够如此顺利拔毒,全靠你家小姐事先用内力封住了心脉,我只是因势利导而已,谈不上救命之恩。”说完后,伸手将包扎好的牛皮包裹递还给小绿。 小绿微微一怔,心中暗道:“哎吆,这位大夫好像有点不同,竟然如此谦恭,这可有点有点出乎意料,要知道有些大夫你让他瞧个病,若是没治好,他会找一大堆的理由证明自己没有问题,要是治好了,那吹嘘的都能让你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他从阎王爷那里抢回来的一条命。” 温子琦抖了抖手中的牛皮包裹,轻声说道:“姑娘?” 小绿听到温子琦叫她,便连忙收回心神,尴尬的接过牛皮针包后小声的询问道:“先生,那按照您的意思,我家小姐这样还是否需要再吃几剂汤药?” 温子琦想了想说道:“若是寻常百姓家的话我建议不要吃了,但是像小姐这种家境殷实之人,还是最好吃几剂!” 小绿疑惑的问道:“为什么寻常百姓家可以不吃,家境殷实之人却要吃呢。这其中是有何道理在内吗?” 温子琦笑了笑说道:“因为补气血汤剂主要成分乃是阿胶,这东西可不便宜,一剂的用量所需要的银两足可以让贫苦百姓过上大半年的日子。” 小绿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啊。” 温子琦笑了笑,然后站起来,端着那碗腥臭无比漆黑如墨的毒血来到窗边,伸手向外一泼!然后转身来到小绿面前张嘴问到:“你们平日里是在哪里清洗的,我去把这个洗干净! 小绿一愣,连忙说道:“这种事情咋么能让先生做呢,还是让奴婢去洗吧!”说着便伸手去拿温子琦手里的小碗。 只见温子琦把手往回一收,躲过了小绿伸过来的手,惊恐的说道:“你要干什么?” 小绿疑惑的说道:“去清洗碗啊,咋么了吗?” 温子琦惊魂不定的说道:“胡闹,你看看你的手,是不是破了一个口子,你这拿去一洗,碗内残留的毒血,是不是会进入你的伤口!你要是也中毒了,你家小姐咋么办!” 小绿闻言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只见自己的右手掌赫然有一个寸许来长的口子。虽然已经不再往外流血,但是伤口却依旧清晰可见。心中暗忖道:“这是什么时候受得伤呢,自己咋么没发现。” 温子琦看了看眼前犯傻的女子,笑着说道:“刚顾着给你家小姐寻医问药了,自己什么时候受的伤都不记得了吧!来,趁我还没走,我给你包扎一下!”说罢便走到床榻边弯腰去拿箱子里一卷包扎伤口所用的白布带。 小绿闻听要给自己包扎,心里不由微微一暖,但看到温子去伸手翻那个小姐视若珍宝的箱子,连忙跑过去想要制止。 也许是一晚上都站在温子琦身边帮忙,此时小绿的双腿早已麻木,不动还好,这抬脚一跑,顿时觉得下肢无力,人直挺挺向前扑去。 “咣当”一阵乱响,原本正在弯腰去拿东西的温子琦被小绿从后背这么一推,整个人被推了出去。径直撞向放在旁边面盆架上,上面还盛放满满当当的一面盆水。 哗啦一声,那是一点都没有浪费,整个全浇在温子琦头上!温子琦爬起来用手一抹脸上的水渍,惊恐的看着趴在那里的小绿。 小绿抬头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心中那是万念俱灰,此人刚彻夜为自家小姐拔毒疗伤,还担心自己安危,想帮自己包扎伤口。自己倒好,做的这事都不知道如何向其解释。只能硬着头皮问道:“先生,您没事吧!” 温子琦嘴嚼微微抽搐的说道:“从来到这画舫那是一口水你都没给我没喝,这下好了不止喝了,而且还喝了不少!” 小绿缓缓地爬起来跪在那里小声的说道:“先生对不起,小绿罪该万死!” 温子琦摆了摆手,笑着说道:“好了好了,没事,腿麻就别跪着了,找个地方坐一坐一会就好了。”抬手看到手里拿着布带已经被水浸泡湿透,便随手丢在一旁说道:“这下好了,包扎也包扎不了了。” 小绿依旧跪在那里瑟瑟发抖的说道:“先生,请您责罚小绿。” 温子琦心中虽然生气但看对方乃是一个婢女,而且也不是成心让自己难堪,便摇了摇头缓缓地站起走过去将跪在地上小绿扶起来。 轻声的对她说道:“你也不是有意的,这事就过去了,这边如果没什么事情,我也该回去了。你等你家小姐醒过来之后,再去堂里开一点补气血的汤剂回来服下三日之后便可痊愈了。” 说罢便抹了抹脸上依旧在滴淌的水渍,笑着说道:“早上回去连洗脸都省下了。”说完便转身下了画舫。 晚秋的清晨,空气是那么清新,不掺杂一点烟火气。虽带着一丝丝的凉意,但也无法阻挡他的美。深秋的美在于它是收获之季,虽然幸苦耕耘几个月可是一想到即将到手的收获,任谁都能喜笑颜开。 老刘头就是这样的人,只不过他的喜悦来的更加快。看着自己刚刚出炉的烧饼,心里别提有多美了。他做的烧饼配上一碗自制豆腐脑那是绝对是人间美味,至少他是这么想的。 摆开摊支起小桌子放好小凳子,抬头看看时辰还早,便掏出插在腰间的眼袋锅子准备嘬两口。 刚把火镰火石拿出来,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句:“老伯,给我来碗热呼的豆腐脑,再来两个烧饼。” 老刘头心想:“哎吆,这么早就有人了,看来以后的早点出来了!” 心里想着嘴上却说道:“好嘞,您稍等,我这就给您盛!”随手把烟袋锅子又插回腰际,顺着刚才问话的声音望去,一看认识。 便笑着说道:“温小哥,您这是打哪来的啊,咋么身上都湿漉漉的!” 温子琦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刚从渭河那边赶回来!” 老刘头嘿嘿一笑,点了点头说道:“渭河,可是个好地方啊,不过这去渭河去成你这样的也是少有哦!”嘴上说着话手上功夫却一刻也没落下。 一碗豆腐脑,两个烧饼摆在温子琦面前的小桌子上。折腾了一晚上早已是饥肠辘辘,便拿起烧饼摇了起来。 要说做为摆摊开饭馆这种人手艺呢,最幸福最满足的其实不是什么车水马龙,人山人海,而是你做的东西食客爱吃,而且吃的香。 老刘头此时更是认定自己所做的豆腐脑烧饼乃是人间美味,因为从温子琦的吃相便可以看出来,如果你做东西吃下去犹如嚼蜡一般,咋么会连碗都舔干净呢! 温子琦放下犹如洗干净的碗,打了一个饱嗝,笑着说道:“刘老伯的东西可真是人间美味,说是青州第五绝也不为过!” 这一句话可把老刘头给说的飘飘然了,只见他摆了摆手笑着说道:“温小哥莫要诳我了,人家青州四绝耐都是经过数十年的称赞才被大家公认的,我老刘头的烧饼豆腐脑虽然也被乡邻夸赞了几十年,但是称绝还为时尚早!” 温子琦愣了一愣,打了一个哈哈说道:“刘老伯,你再帮我带上几个,平日里和我一起的那一个,就是老说您豆腐脑好吃的那一个前日有点伤风。我估计早上应该还没吃东西呢,我帮他带回去算了!” 老刘头想了一想,说道:“哦,想起来了!是不是有一次让我给测字的那一个?” 温子琦连忙点头说道:“对对对,就是他,你还开玩笑说他有帝王之相的那个。” 老刘头脸色一板,沉声说道:“我可没有开玩笑,我只是依字而测,并未有胡言乱语!当日他用脚在地上比划了一个一字,你还有印象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二章 世态炎凉 温子琦想都不想,便笑着说道:“焉能没有印象,当初可把我们两个吓坏了!” 老刘头手里一边收拾着盘碗,一边小声的说道:“是你吓坏了吧,我可丝毫没有看出来那位小哥有惶恐之心。” 原本小桌上就一副碗筷,收拾起来自然是眨眼之间的事情。待将一切收拾干净,老刘头直起腰来看着温子琦。 温子琦愣了一愣,笑着说道:“刘老伯,您看着我是何意思?” 老刘头挤眉弄眼地说道:“人们常说十道就医,不知温小哥对卜卦问课所知有多少!” 温子琦心中不由一怔,暗自想道:“看其谈吐,绝不像一个普通老翁!他如此一问是随口这么一问呢?还是意有所指呢!” 想至此处便摇了摇头说道:“我就是一个小学徒,根本配不上一个“医”字,更别提道了!我都不知道说的是什么!” 老刘头好像早就知道温子琦会这般回答他一样。便笑了笑像似自言自语的说道:“当日那位小哥用脚画了一个“一”字让我测,我说的是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足踏万物之源所以我才说他有帝王之相。对吗?” 温子琦见老刘头询问自己,便想了想说道:“好像是这么说的,我还在他后面推了他一把,说他这是想要造反呢!” 老刘头双眼微微一眯,缓缓的说道:“妙就妙在这一推上了!” 温子琦闻听之后不免有些好奇,便抬头看了看东方缓缓升起的旭日,心中默念到既然时间还早,那不妨听听这位老爷子到底想说什么。 笑着说道:“就这么简简单单一推能有什么妙的。” 老刘头摇了摇头说道:“世间万物皆有定数,那位小哥虽然用足写了个“一”字,可是写完之后便将脚收回去了,离那个“一”字正好一步之遥!是你这一推才让他足踏万物的。” 温子琦笑了笑说道:“依照您的意思,我这位兄弟虽然有帝王之相,但是还的借助我的一推之力才可以坐拥天下!” 老刘头点了点头,转身从笼屉里面拿出两个烧饼用油纸给包了起来,然后伸手递了过来。一脸堆笑的说道:“四个烧饼,两碗豆腐花,一共四文钱!” 温子琦伸出右手接过烧饼,想了想说道:“老爷子,你这样说不怕官府定你个谋逆造反之罪吗?”说罢便伸手从袖兜内掏出四个铜板放在桌上。 老刘头哈哈一笑,俯身将铜板一搂收在手里,开心的说道:“你们测字的都不怕,我一个依字而解糟老头子我怕什么!再说了如果他日这位小哥坐拥天下足踏万物,你说他会找我晦气吗?” 温子琦仔细的想了想,便觉得老刘头说的也对,没有人会因为一位卖烧饼的老头说你有皇帝命就当真。反而也不会因为没有当上皇帝就怪他算不不准在瞎说!除非这人脑袋里面缺根弦。 想至此处,便起身说道:“老爷子,我可不能跟你在这里闲聊了,你看我这身上的衣服还湿的呢!”说罢指了指自己身上湿漉漉的衣服。 老刘头尴尬的笑了笑,知趣的说道:“不好意思啊,耽误温小哥的时间了,这人一上了年纪就变成话痨了,您忙您忙!” 温子琦微笑的点了点说道:“那行,我就不耽误您老做生意了,眼瞅着路上的行人就要越来越多,我如果老是占着地儿也影响您的生意!”说罢便拎着油纸包站起身来迈步离去。 烛火摇曳,昏暗的密室里柳彪看了看浑身湿透的姚炳坤,关心地问道:“咋么样炳坤,“搜魂术”进行的可顺利!” 姚斌坤伸手拿起一块锦帕搽了搽额头上的汗水,有气无力地说道:“施法过程中虽然没什么问题,但是好像总感觉哪里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柳彪疑惑的“哦”了一声,轻声的询问道:“有什么古怪吗?难道没有成功吗?” 姚斌坤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说不上来是否成功,就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好比我打开一个箱子想拿里面的东西,可是一转眼便发现这个箱子好像是无底洞一般,刚刚还看到的东西西瞬间便消失不见了!” 柳彪冷冷的说道:“你的意思是你技不如人,无法从箱子里面取出东西,还是这个箱子被高人改造过,让人无法从里面取东西呢?” 姚炳坤想了想,若有所思的说道:“应该不是我技不如人,而是这个箱子被人打开过的,改造过。而且此人人手段要比我高明好多!” 柳彪一怔,双眼盯着躺在床上的人说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位巡查使极有可能早就被人控制了心神!而且被下过一种更高级秘术,只要有人妄想对其施展搜魂便会触发?” 姚炳坤眉头紧缩,长吁一口气缓缓的说道:“很有可能就是这样,之所以我们一直无法从他口中得到一点有用信息,那是因为他本来就不知道!” “一个本就空空如也的坛子,你再咋么倒也倒不出来东西是这个意思吗?”柳彪缓缓的说道。 姚炳坤点了点头说道:“应该就是这个样子的。” 柳彪闻听姚炳坤这么一说,顿时气的那是七窍生烟,随手便把手中所端的一碗茶摔在了地上,恶狠狠的说道:“意思是我们白白耗费了几天时间去撬一户早已被人搬空了的空房子!” 姚斌坤俯身将地上的碎瓷片一个个都拾起来,一边拣一边说道:“不只是白忙几天这么简单,关键问题我们现在还惹祸上身了!” 柳彪看了看姚炳坤,阴狠对我说道:“你说惹祸是什么意思!” 姚炳坤看了看坐在轮椅上的柳彪,笑着说道:“我们是在他返回京都的时候将其俘了过来!” “对的,是我派人在途中扮作劫匪将其截获的!”柳彪斩钉截铁的说道。 姚炳坤叹了一口气,说道:“青州距都城快马加鞭的话三日左右便可到。这一晃在我们手里已经五六天了!堂堂朝廷命官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消失这么多天,岳父大人你说会咋样?” 柳彪闻听姚炳坤这么一说,顿时觉得这下闯了大祸,便把心一横冷冷说道:“既然这样,那只有让此人从这世界上消失这一条路可以走了!死无对证看朝廷如何查!” 姚斌坤连忙摆手说道:“岳父大人万万不可如此,如果此人在青州消失,那么朝廷势必会让兄长彻查!如果查不出个所以然来,恐怕很难向上面交待!” 柳彪阴冷的看了看躺在榻上之人,缓缓说道:“既然不能杀了,那难道只能放了?这一放还不后患无穷?” 姚炳坤想了想轻声说道:“岳父大人,小婿有一计,你听听看如何!” “哦?是何计策你快说来听听!”柳彪正在为如何处理此人发愁,一听到姚炳坤有主意便连忙问道。 “让其失忆!”姚炳坤眉毛一立,冷冷的说道。 柳彪听罢沉思了片刻之后,抬头说到:“失忆?可有药物能让人产生这种情况。” 姚炳坤点了点头说道:“我曾在一本古籍中看到一剂唤作“离魂汤”!功效乃是忘忧!” 柳彪点了点头说道:“听名字便觉得此汤剂因该是作用于神志的!那你有几分把握配置出此汤剂呢!” 姚炳坤想了想,一咬牙说道:“大概有六成把握!因为是古籍所记载,很多药名我听都没听过只能寻找药性相近的替代物!” 柳彪面露不悦的说道:“只有六成把握,确实不高,不过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这样做了!” 姚斌坤点了点头说道:“那岳父大人,小婿现在就回堂里着手研配这个“离魂汤”去!” 柳彪长叹一口气说道:“好吧,在你配好汤剂之前,为了降低我们在此人脑海里影响,我会将他单独囚禁在枯云寺的地牢内!” 姚炳坤微微一愣,不解的问道:“为何要将他囚禁在枯云寺的地牢内呢!” 柳彪白了一眼姚炳坤,沉声说到:“日日让他听着梵音缭绕,就算你药效有所偏差,日后印象最深的也是寺院里的钟声和梵音。整个青州寺院不下百家!就算朝廷来查也无从查起。” 姚炳坤恍然大悟的说道:“还是岳父大人深谋远虑,早已想到了事情万一败露了该如何办。” 柳彪摆了摆手说道:“少给我来这一套,我不需要你在这里吹捧,有你吹捧的这段时间你好好研究下那本古籍不更好?赶紧去办你的正事。别杵在我眼前让我看着生气!” 姚炳坤见柳彪因为自己无法十成把握配制好汤剂的事情恼怒不堪,所以想言语上溜须拍马一番,没想到刚开口就被无情的制止了。 心里不由一阵唏嘘,感叹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就连自己至亲之人也是如此。刚刚还差人将我唤来,眼见我“搜魂术”没有成功,便明显感觉态度冷淡了许多。再一听到我无法有十成的把握配置汤剂,态度那是急转直下! 姚炳坤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说道:“那岳父大人您保重身体,小婿先行告辞!”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一章 捕风捉影 益春堂后院厢房内,裴渊庭坐在凳子上,掂量着手里油纸包,瞪着一双大眼疑惑的问道:“就拿着两个回来了?我们可是两个人!” 温子琦不好意思地点了点,笑着说道:“说实话我没有把你算在里面,谁能想到你不待在自己房里,跑这里瞎晃荡。” 裴渊庭白了一眼他,没好气地说道:“瞎晃荡,我可是和无赖两人一直在担心你呢。你还好意思说,昨晚你一声不响的消失,我还以为你回来睡觉了呢!后来一想回来睡觉不可能连茶杯都不收拾就走吧,于我便过来看看!” 躺在床上的凌浩然伸了个懒腰,缓缓地做起来,看着浑身湿漉漉的温子琦诧异的说道:“要不是快天亮了他跑过来问你在不在,我还一直以为你们两个在前堂呢,还有你这干什么缺德事了,被人泼成这个样子!” 温子琦一边将湿掉衣服脱掉一边笑着说道:“你咋么知道这是被泼的?看来你被人泼过不少次吧!” 裴渊庭解开油皮纸伸手拿起一块烧饼,然后将剩下的一个连皮带饼递给凌浩然,说道:“就两个,一人一个先垫垫肚子!” 凌浩然看了看烧饼说道:“老刘头的?” 温子琦头都没回,“嗯”了一声便猫着腰翻箱倒柜的找要更换的衣服。 裴渊庭靠在床榻的围栏上,一边吃着饼一边和凌浩然说道:“你说他昨晚是不是去找那个秦姑娘了!” 凌浩然咬了一口烧饼,一脸嫌弃的说道:“一文钱一碗的豆腐脑都不舍得买两碗?这般小气难怪被秦姑娘给泼成这个样子!” 裴渊庭点了点头应和道:“嗯,一定是这样,只是不知道因为何事才被泼成这样!” 凌浩然看了看裴渊庭没好气的说道:“还能因为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欲行不轨之事!就被泼了呗” 裴渊庭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笑着说道:“那意思是这位秦姑娘,还算是对他不错了!” 凌浩然拧过头来,一副鄙夷的眼神上下打量着裴渊庭,疑惑的说道:“你该不会脑子出问题了吧,都被泼成这样了还叫对他不错?” 裴渊庭一怔,笑骂道:“我看你的脑子才有问题,你也不想想那位秦姑娘可是云承明的师妹,那可是黑白双剑的高徒,就连那柄白剑都传给了她,你说她功夫能差吗?” 凌浩然疑惑的说道:“这我都知道啊,那然后呢!” 裴渊庭嘴角微微抽搐,一脸无奈的说道:“既然功夫不差,那如果小心眼他欲行不轨,倘若秦姑娘对他全无好感,那会咋样!你想想,以秦姑娘那火辣性格会如何做!” 凌浩然想了想,冷冷的说道:“平日里高高在上,若是遭到男子轻薄,估计会拔出宝剑惩戒一番,即使不拔剑估计一顿毒打是免不了的!” “所以说嘛,对他只是泼泼水,算是对他不错了!”裴渊庭将最后一口烧饼丢在嘴里,一边嚼着一边嘟囔着说道。 凌浩然点了点头说道:“那照你的意思,这位秦姑娘其实对我们子琦其实有点小意思?” 裴渊庭伸手从怀中取出一方巾帕搽了搽嘴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说道:“嗯,定是如此!” 温子琦听到这二人在那里一唱一和的说着自己,脑海里不由的又浮现出那一张冷若冰霜的脸庞,心中暗暗地问自己,她真的待我会与其他人不同吗? 凌浩然见温子琦竟然一改往日的争锋相对,而是选择默不啃声便自以为说中了。顿时瞪大眼睛说道:“我只是随口这么一说,你这小子竟然真的去找人家秦姑娘了?” 温子琦转过身来,看了一眼二人无奈的说道:“吃着东西都堵不上这两张嘴!谁说我去见秦姑娘了,你们两个这捕风捉影的思路也是够新奇得!” 裴渊庭疑惑的问道:“要不是去找秦姑娘那你这一晚上去哪里了!” 温子琦白了一眼,边向外面走边说道:“别怪我没有提醒二位,今天我们可是要有要事要办。” 裴渊庭瞥了瞥嘴,阴阳怪气的说道:“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你说的要事如果是去墨老那里,我可以告诉你墨老今天没空搭理我们!” 温子琦闻听不由一愣,转过身来疑惑的说道:“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墨老最近这几天正在帮堂主好像炼制什么药,所以没时间教我们!”凌浩然拍了拍床上洒落的碎屑,缓缓的说道。 温子琦若有所思的说道:“让墨老亲自出手帮忙炼制,这是什么药啊?” 裴渊庭白了一眼,调侃的说道:“你觉得我会知道吗?” “我就想不通了,你一个炼药房红人,现在炼药房在练什么药你都不知道!难道炼药房就没给你安排点什么任务?”温子琦眉毛皱在一起,诧异的说道。 裴渊庭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说道:“这有什么好想不通的,就好像你两个乃堂主门徒,堂主最近有给你们安排了什么任务一样似的!” 凌浩然一听连忙说道:“经你这么一说我才发现确实是如此,最近堂主好像在忙什么似的对我们不闻不问。可是话虽如此,你说我们几个一天的无所事事也不是个办法阿!” 三个人正在这里一筹莫展之际,闻听门外传来一声:“温小哥在里面吗?” 屋内的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心说他咋么会来这里呢? 但人在门外,你若装成屋内无人已是来不及了! 温子琦只好应了一声:“在的!”说罢便伸手将门打开。 只见门外之人一身小二打扮,双眼滴溜溜地乱转,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机灵劲。 来人上前说道:“您便是温子琦温小哥?” 温子琦点了头说道:“是我啊,你不是悦来酒家的伙计吗?你咋么跑这里来了!” 伙计笑着说道:“温小哥好记性,我确实是悦来酒家的伙计,我叫阿四!” 屋内的裴渊庭见二人在门外站着,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便连忙出来说道:“咋么了?” 温子琦笑了笑说道:“我也不知道这位阿四小兄弟找我何事,刚想问呢你便出来了!” 阿四笑了笑恭敬地说道:“小的是奉黄捕头的命令前来请温小哥去一趟悦来酒家!” 裴渊庭疑惑的说道:“黄捕头?” 阿四点了点说道:“正是” 温子琦想了想,自己应该没有犯什么罪,再说了倘若犯事了应该是派衙役兵丁来缉拿才对,派一个酒家的伙计来是什么企图呢?想至此处便出言问道:“我与黄捕头素未谋面过,再说了这个请字我恐怕承受不起!” 阿四想了想说道:“黄捕头就说让我来请温小哥务必去一趟悦来酒家,其他也没有吩咐什么!” 裴渊庭听罢之后一脸的不悦,愤愤的说道:“既然是请,也不说为什么!” 温子琦用手轻轻的拍了一下裴渊庭的手臂,示意不要口无遮拦的瞎说八道!说道:“好,那我这就随你前去。” 阿四见黄捕头嘱咐的事情已经办妥,便乐呵呵地说道:“那温小哥是现在就随我前去,还是需要让小的等您收拾一番呢?” 温子琦摇了摇头说道:“不用收拾,又没什么好收拾的,现在便走吧!” 阿四应了一声,便转身迈步向院外走去! 温子琦看了一下裴渊庭欲言又止的叹了一口气,便追了上去。 坐在屋内的凌浩然见温裴二人在门口和人嘀嘀咕咕说着也听不清什么,便开口吼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话音刚落没多久,便看到裴渊庭一脸疑惑走了进来。 凌浩然见只进来裴渊庭一人,便开口问道:“子琦呢?” 裴渊庭说道:“被黄捕头请走了!” 凌浩然疑惑的看着裴渊庭说说道:“知道什么事情吗?” 裴渊庭摇了摇头说道:“那个阿四也没说,只是我感觉好像没什么好事!” “感觉?是什么意思!”凌浩然不解的说道。 裴渊庭想了想说道:“我总感觉今天叫子琦过去,可能与昨天的事情有关系!” “昨天什么事情?”凌浩然疑惑的问道。 裴渊庭看了看凌浩然,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竟然伸手去摸凌浩然的脑袋。一边摸着脑袋一边疑惑的说道:“这也不发烧阿,咋么昨天的事都不记得了?你忘了昨天我俩打赌,然后去悦来酒家吃饭的事吗!” 凌浩然抬手将裴渊庭手扒拉开说道:“这我都记得啊,我问的是这事和子琦有什么关系,请子琦过去干啥!” 裴渊庭看了看凌浩然,长吁一口气说道:“昨天悦来客栈是不是出事了?” 凌浩然气不打一处来,吼道:“这我也知道,不就是在卤锅里发现部分残肢吗?难道子琦可以通过残肢找到真凶吗?” 裴渊庭摆了摆手说道:“别说了,我又开始反胃了,你若真想知道为什么叫子琦过去,你起来,我们一起过去看看不就行了吗!”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你稍微等我一会,我到底要看看黄捕头为什么要叫子琦过去!”凌浩然一听裴渊庭愿意陪自己走一遭,顿时喜出望外的说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二章 醍醐灌顶 朝霞未散,旭日东升,整个青州城都洋溢着一团和气。除了一向众口皆碑的悦来酒家,此时早已被众人围的那是水泄不通,远远的便能听到喧闹的声音。 仔细一听才知道众人如此喧闹并非对悦来酒家菜色的称赞,而是来讨说法的。 温子琦远远的看了看围观人群,没有三十个也足有二十好几个,一个个都涨红了脸,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扯着嗓子喊道:“无良奸商,鱼肉百姓便不说了,单就说说此事准备如何了结!” “对,一定要给个说法!” “绝不能轻易放过他们!” “赔钱,赔钱,赔钱!”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该如何处理。 温子琦看了看站在身边的阿四,小声的问道:“这么多人都是来要讨个说法的?” 阿四哭丧着脸说道:“昨天一开市便发现了,满打满算总共卖出去五六份卤味而已!这些人根本就是来闹事,想让东家赔点钱,可我们东家也冤枉阿!” 说罢便带着温子琦从一个小巷子一闪而入.拐弯抹角的穿过两个小弄堂,来到一扇小偏门面前。 阿四左右瞧了一瞧,见四下无人便走到门口抬手砸门“啪,啪啪,啪” 温子琦见阿四如此神秘兮兮,顿时觉得有点小题大做,不就是发现了残肢吗?有必要做到如此地步吗? 等了大约十几息的功夫,便听到“吱呀”的一声,小门开了一个大约一尺左右的缝隙。只见从缝隙内探出一个脑袋,左右观瞧了一圈后,见除了阿四和温子琦再四下无人,便将门彻底打开小声的催促道:“快点进来!” 阿四转过身来苦笑着说道:“温小哥,您先请!非常时期还请您多多谅解!” 温子琦只是微微一笑示意对此并无明显的抵触,抬脚便迈入院内。 只见院内堆满了破桌子烂椅子,还有一些大小不一的蒸笼也是随意地散落在地上。原本不大的小院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堆得满满当当。 隔着这犹如奇门阵法一般无二的杂物乃是一扇小门。 温子琦左躲右闪避开肆意横生的桌腿凳腿,犹如练习梅花桩一般穿过院落来到房子的门口。 刚一到门口,扑鼻而来的便是一股香味,有浓浓得酒香,其中还掺杂着一股脂粉香,可这里看其样子应该是悦来酒家后院,要说是酒气一点也不奇怪,可是咋么会出现脂粉气。 这让温子琦不由的暗自揣测,难道说这悦来酒家的后厨有一位浓妆艳抹的女伙夫? 阿四在身后轻声的说道:“温小哥,穿过这间厢房便是悦来酒家的后厨,黄捕头便在那里等着您。” 说罢便伸手推开房门,示意温子琦独自一人前往! 温子琦眉头微皱,心中不免犯了嘀咕,如此神神秘秘,这个黄捕头葫芦里究竟在卖什么药? 心里虽然有些不悦,但是却好奇心作祟,依旧迈步走了进去。 黄捕头看着从门口进来的温子琦,连忙站起来笑着说道:“温小哥,你可算来了!” 温子琦看着屋内原本有两人正坐在一起小声的说这话,见自己从门口进来,坐在右首边的人一脸欢笑的站了起来。 见此人身着一身官服,便想到此人应该就是阿四嘴里的黄捕头,便抱拳行礼道:“草民温子琦,见过捕头大人!” 黄捕头连忙过去扶起正在行礼参拜温子琦说道:“什么捕头不捕头,黄某虚长几岁,你就叫我黄老哥便可!” 温子琦闻听黄捕头这么一说,心中暗忖道:“如此这般客气,将我抬得这么高,这是想要我做什么吗?” 嘴上依旧恭敬地说道:“黄捕头,礼法在上小的不敢逾越,还请黄捕头明示。” 黄捕头哈哈一乐,伸手在温子琦的肩膀上拍了一拍说道:“温兄弟无需如此,黄老哥也不是那迂腐之人,脱去身上这一身官服,黄某恐怕连个谋生的手艺都没!” 温子琦连忙笑着说道:“草民可不这样认为,因略懂相面之道,刚才进来之际,便仔细的看了一看。” 黄捕头“哦”了一声,笑着问道:“看出什么了嘛,是不是看出黄某大难临头?” 温子琦连忙摇了摇头说到:“恰恰相反,黄捕头天格饱满,地格方圆,走起路来也是龙行虎步,这乃是官运亨通之照!咋么会是大难临头呢!” 黄捕头闻听脸上露出一脸满足,便笑了笑说道:“那意思是眼下黄某的这一难关,有人相帮了?” 温子琦听到此时才算明白,原来这位黄捕头是想让自己帮忙所以才如此客气。可是自己乃区区一个药房小杂役,能帮的上什么忙呢? 原本与黄捕头坐在一起的中年男子也站起身来迈步来到二人近前,笑着说道:“黄兄,这不是帮忙的人已经出现了吗?你还在担忧什么呢!” 黄捕头哈哈一乐,笑着对中年男子说道:“年兄,话不可这样说,虽然我遇到的事情对于温兄弟来说乃是举手之劳,可是就是不知道温兄弟是否乐意伸以援手!” 这话虽然是对着年姓男子所说,但话里意思却是直指温子琦。 温子琦心中暗叹道:“兜了如此大的一个弯子,就是想让我帮忙!” 想至此处,便对着黄捕头一抱拳说道:“若是那里有需要草民之力的地方,黄捕头尽管吩咐便是,别说是举手之劳,就是倾尽全力也绝无二话。” 黄捕头闻听不免微微一怔,心中不免有些感叹道:“若不是此事蹊跷,而自己却是也是无能为力,自己咋么可能低三下四的去求一个初出茅庐的少年!” 心中虽然忿忿不平,可是既然那人说了此人绝对可以帮忙,也是好委屈求全了。 年姓中年人见黄捕头沉默不语,便打了一个哈哈说道:“温兄弟,你瞧瞧你答应帮忙把黄捕头都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了!” 这话的意思一呢是确定一下温子琦是否真的愿意帮忙。二呢也是提醒黄捕头愣着干嘛,赶紧趁热打铁。 二人俱是才思敏捷之人,自然懂得这话其实说的是什么意思,便纷纷一笑算是回应。 黄捕头长叹一口说道:“来,温兄弟请上坐!” 温子琦腼腆的笑了笑,然后找了一个偏座坐了下来说道:“黄捕头,究竟是何事让您这般劳心劳力?” 年姓男子见温子琦找了一个偏座,也是微微一怔,开口说道:“你们二位详谈,我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我去给你们沏壶好茶去!” 黄捕头点了点头说道:“那就有来年兄了!”说罢便径直回到自己刚才所坐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年姓男子微笑的对着温子琦点了点头,然后便转身离开。 黄捕头见年姓男子离开,便长叹一口气说道:“温兄弟不瞒你说,有时候我感觉我这命属实有点不好,少年时期因家贫挚爱之人被恶霸所抢,为官之后也是处处受壁少有作为!远的不说就说最近这一个月来,已经连发四起命案,而且每一起都无从查起!” 也许是真的是最近让这位捕头大人压力太大,说着说着竟然潸然泪下。温子琦看着眼前泪眼婆娑的黄捕头,心中却在感叹道:“为了让我帮忙竟然哭成这样,是不是有点过了!我要是不帮这个忙,一个大男人该不会一哭二闹三上吊吧!” 心中虽然有些许鄙夷,但嘴上却说道:“黄捕头,你应该这样想,如此多的案情在这么短的时间凑在一起,不正是考验您黄捕头的时候吗?说不定等此些事情了结之后,就是您平步青云,加官晋爵之时!” 要说人最怕什么,绝不是怕疾病缠身或者手头拮据,而是怕没有希望。倘若有人给你希望,即使是前途荆棘密布,你也会毅然决然的选择前进。 有道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黄捕头此时便是当局者迷,他只是一味的以为这是上天在折磨他,连发几起无从下手命案,让他疲惫不堪! 可是刚刚温子琦这一番话,犹如黑暗里面的曦光一样,给了他无限的遐想。 黄捕头点了点头,伸手搽拭掉脸上的泪水,对着温子琦笑着说道:“温兄弟一番话,犹如醍醐灌顶一般,让黄某瞬间觉得此些事情发在我所管辖范围内也非坏事!” 温子琦摆了摆手说道:“黄捕头无需这般客气,草民也只是旁观者看的清而已,想黄捕头如此大才之人只是当局者迷忙昏了头脑而已,这等浅显的道理只要静下心来仔细一想,还不是显而易见吗!” 黄捕头心中一暖,脸色诚恳地说道:“不管此地的事情最终是否能够顺利解决,就单单凭借刚刚温兄弟你的这一番话,黄某欠你一个大大的人情!” 温子琦见黄捕头一改刚才虚与委蛇不免微微一怔,便也诚恳地说道:“黄老哥,若要如此说,那你可有点见外了!我既然说了要帮你,自然会尽心尽力,这一点你大可以放心!” 黄捕头点了点沉声说道:“温兄弟,你可知道我为何将你请来此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三章 鼎力相助 温子琦想了想,若有所思的说道:“应该是与昨天此地的奇案有关系吧!” 黄捕头点了点头笑着说道:“确实如此,想必昨晚堂里忙了一晚上吧!” 温子琦微微一愣,不解的问道:“黄捕头此话是何意思,小弟不是很明白!” 黄捕头疑惑的看着温子琦,轻声的问道:“昨晚温兄弟难道不在堂里吗?现在外面闹事的这些刁民中可有不少是说昨晚都去过益春堂的。”说罢便抬手一指身后的方向。 温子琦听黄捕头这么一说才明白早上屋子里裴渊庭所说之话是何意思,便略显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昨晚因有事,确实不在堂里!” 黄捕头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说道:“难怪呢,现在外面这群人,有一些确实是在昨日此地吃过饭的,也有一部分是打秋风想乘机敲诈一下年掌柜!” 温子琦笑了笑说道:“乘机敲诈?这个机会便是昨天这里发生的事?” 黄捕头点了点头厉声说道:“这帮浑水摸鱼的家伙,你又不能证明他没在此地用过饭食,所以只能任由他们胡闹了!” 温子琦也跟着点了点头随身附和道:“确实如此,开店之家最怕遇到这种泼皮无赖了!” 黄捕头叹了一口气,苦笑道:“我虽有心想帮他,可是无奈水平有限,再说了我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温子琦闻听不由一愣,稍作思索便开口说道:“都到这个地步了,黄捕头有什么难处尽管说便是。只要我能帮的上忙,定会鼎力相助!” 只见黄捕头双眉紧缩,愁容满面的说道:“温兄弟,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罢便起身绕到温子琦背后,俯身从地上抱起一个两尺出头的匣子,放在屋内正中间的桌上。 温子琦见此便连忙起身也走了过去,拿手一指桌上的匣子说道:“不是说是个人头吗?看着长度应该是手臂才对吧!” 黄捕头盯着温子琦,一脸不可思议的说道:“温兄弟是如何猜这里乃是手臂呢!” 温子琦笑了笑说道:“很简单,长度!刚才进来的时候,听到门口闹事的人喊着说这里不止发现了头颅,还有其他残肢,从黄捕头言语中不难判断出这些人说的绝非虚言!既然知道说的不假,那再根据这个长度就很容易了。” 黄捕头闻言心中不由暗喜道:“心思如此缜密,果然如那人所说。再加上听说此人对药物颇为了解,说不定此案真要仰仗他了!” 心里想着此案可能得到解决,脸上不由的流露出来一丝丝的解脱。 温子琦一切都看在眼里,便气定神闲的说道:“黄捕头你就打开吧,我虽说只是个学徒,但好歹也算个学医之人,残肢断臂也不是第一次见,所以无需顾虑太多。” 黄捕头点了点说道:“好,那就有劳温兄弟帮我看一看这是何毒所致!” 说罢便伸手解开捆绑在匣子上面的丝带,待看到匣子里面所盛之物后,虽说已经早有准备的温子琦仍旧是感觉腹内犹如翻江倒海一般。 只见匣子里放着一条断臂,上面泛着淡淡的尸斑,与其说是尸斑倒不如说是一块块的淤青! 温子琦瞳孔微缩,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这条断臂。虽说这股尸臭让人闻之则呕,但却瞧见温子琦鼻子竟然微微一吸。 一丝若有若无青草香竟然掺杂在其中,温子琦眉头微皱,想了想便对黄捕头说道:“黄捕头,麻烦你让年掌柜给我拿一个白萝卜过来!” 黄捕头微微一愣,随即便快步流星跑了出去,没过几个呼吸,便看到黄捕头手里拿着一个足有婴儿手臂长短的一个白萝卜走了进来。 温子琦伸手接过萝卜说道:“借佩刀一用!” 黄捕头连忙拔出腰间的佩刀双手奉上,温子琦二话不说伸手接过佩刀,手起刀落将萝卜一切为二。然后又用刀尖将断臂上切了一个寸许长的口子。几息过后便看到切口处缓缓的渗出几滴漆黑如墨的淤血。 温子琦见有血液渗出,便调转刀身将佩刀还给黄捕头。 黄捕头虽然不知道温子琦这一番操作意欲何为,可是他感觉温子琦绝不是那种虚张声势之人,所以只好按耐住心中的不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只见温子琦双手各持一节白萝卜在切口处轻轻一摁,漆黑如墨的血液好似有生命一般纷纷附在两节白萝卜上面! 黄捕头啧啧称奇,开口问道:“温兄弟,这是什么情况!” 温子琦眉头皱成一团,缓缓地说道:“黄捕头,麻烦你让年掌柜进来一下,我有要事要问!” 黄捕头从温子琦言语之中感觉到好像事情有转机便喜笑颜开点了点头朝着门口的方向喊道:“年兄,你进来一下,温兄弟有事要问你!” 话音刚落,便看到年姓男子推开门一脸焦急地走了过来。 温子琦见此人一直就在门口侯着,心里不由的对此人有一丝好感。便开口说道:“年掌柜,因事情紧急,我也不和你寒暄了。我就直话直说了。” 年掌柜一听连忙点头说道:“温兄弟,你有什么要问的,尽管问!” 温子琦点了点头说道:“昨日一共在你这里吃饭的有几人,你可全部能指认出来? 年掌柜想都不想开口说道:“一共三桌,总共七人!除了两位比较面生,其他都是在青州街上打过招呼的相邻!应该没什么问题!” 温子琦点了点了说道:“好!年掌柜的意思是有五个人准确指认出来,还有两位面生的有点难度对吗?” 年掌柜想了想说道:“如果这两人在其中应该也可以认出来,毕竟太过于明显,一个瘦高个说话一股酸腐气!另外一个矮胖子脾气火爆动不动就发火。” 温子琦点了点头说道:“好,既然年掌柜有把握便再好不过了。” 然后转过头来朝着黄捕头说道:“捕头大哥,今日过来可曾带有衙役。” 黄捕头说道:“为了防止有人趁机滋事,所以带了十几个人。” 温子琦想了想然后说道:“黄捕头,你让年掌柜带领这十几个衙役去将这五个人全部给我“请”到客栈内。我有事要说。” 黄捕头看了一眼温子琦然后便拖着年掌柜走到前院,伸手叫来一个衙役嘱咐了一番。待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便又急急忙忙赶了回来。 一进门就轻声的问道:“温兄弟,能否告诉一下愚兄,究竟是咋么一回事!” 温子琦看了一下黄捕头,拿起放在那里的两截白萝卜指了指原本沾满血迹的地方说道:“黄捕头,你瞧这萝卜!” 黄捕头顺着指尖看去,只见原本被刀切过的地方应该是平滑如镜,可是如今却纷纷的凹进去大概有寸许深! 黄捕头愣在原地,大惊失色的说道:“这?” 温子琦点了点头说道:“这个在那里发现的,你自然比我清楚,哪怕就是一滴血洒落在饮食当中,恐怕也会引起腹泻!何况这是从里面捞出来的呢!” 黄捕头听罢之后,顿时觉得年掌柜和手下办事为何如此拖拖拉拉,都这么久了也没见把那五个人请进来,便连忙转身向着前院跑去! 温子琦不由的叹了一口气嘟囔着说道:“希望千万不要被自己猜中!” 大约过了半盏茶的功夫,便听到外面传来阵阵谩骂,温子琦抬头望去,只见原本空空荡荡的院子,此时早已站的满满当当! 刚想抬脚出去,便看到年掌柜满脸堆笑地说道:“温小哥,人请进来了!不过少两位,只有五位!” 温子琦眉头一皱心中暗道“不好!” 便焦急的说道:“看来还是出事了,也罢,只能如此了!”说罢便迈步来到前院。 看了看站着的众人,温子琦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诸位,想必诸位应该想到我让你们几个进来是为了何事吧!” 只见站在前排的一位身穿宝蓝色绣花员外衫,用手一抚颌下花白的胡须说道:“自然是商议赔偿的事了,这有何难猜!” 温子琦笑了笑说道:“赔偿的事情,等等再谈,我现在先问问诸位,昨天是否都点了悦来酒家的卤味?”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道:“吃了,来悦来酒家不就是冲着他家的卤味来的吗?” 温子琦回头看了看身边一脸无奈的年掌柜说道:“昨日一共卖出去几份呢?” 年掌柜想了想说道:“一共三份,每桌一份!” 温子琦听罢之后,想了想说道:“你确定就卖了三份?” 年掌柜连忙点了点头说道:“确定只有三份!” 温子琦得到确认之后,便扭过身来,拿手一指面前的五人开口说道:“你们几个虽然点了,可是并没有吃!我说的可对?” 众人七嘴八舌说道:“你怎么知道我们没吃呢!” 温子琦冷冷的说道:“如果你们吃了,现在就不会站在这里。昨天一共有七人用餐,知道为什么现在只有你们五个吗?” 看样子好像和穿宝蓝色绣花员外衫是一伙的一位瘦高个鼻子一哼,阴阳怪气的说道:“应该是已经谈妥了赔偿,早早回家了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四章 虚惊一场 温子琦笑了笑说道:“若真如这位朋友所说,那也就没有必要将诸位全部请过来了,只需要年掌柜备足银两一个个登门拜访便可。” 众人一听这话好像意思不对,便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 温子琦回头扭过头来朝着黄捕头开口说道:“我大周物产丰富,百姓安居乐业,与周边国家分庭抗礼,凭借的乃是上下一心,邻里之间相互理解坦诚相待,可若是有人恶意中伤,造谣生事,不知律法中对这类人是如何处罚的呢?” 黄捕头闻言微微一愣,不明白温子琦这一问其中有何深意,只能按照律法条文上所述说道:“倘若有人恶意中伤造谣生事,破坏邻里和睦的视情节是否严重,处罚银五十至一百两,且掌嘴二十。” 温子琦听罢后点了点头接着说道:“那如果蓄意扰乱执法,意图混淆视听又该如何惩罚呢?” 黄捕头想了想说道:“蓄意扰乱执法,混淆视听以致官府无法正常推进政令,处以流刑,或拘役!” 温子琦笑了笑然后扭过头来冲着众人又问道:“昨日诸位是否来悦来客栈用过酒菜!” 众人心想,眼前这人不怕是个傻子吧,这话刚才就问过一遍了何必再来问一次呢? 便参差不齐的回道:“废话,要不是来此用过酒菜,也不至于惹上这等触霉头的事!” 温子琦点了点头说道:“好,那么我接下来问的这句,诸位可要想好了如何回答,你们昨日可曾都有食用过悦来酒家的卤味!” 那位身穿宝蓝色绣花员外衫的男子一脸恼怒的说道:“吃了,怎么了?难道吃个卤味还犯法不成?” 温子琦狡黠的笑了一笑,朗声说道:“这位朋友,看你衣着华丽,想必也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再仔细的回想一下昨天究竟有没有吃,记住了这是最后一次机会,想好了再说!” 只见男子把胸一挺,强横的说道:“不用想,大爷我绝不更改,吃了,你能把我咋么样吗?” 温子琦摇了摇头,冷冷的说道:“黄捕头,将此人抓起来送至府衙。” 黄捕头一脸茫然,但是心想既然温子琦说了那应该是发现了什么我们没有发现的线索,便大手一挥一声令下,围在周围的几位衙役,犹如饿虎扑食一般将男子摁倒在地。 原本与男子站在一起另外一位瘦高个大声呼道:“这是为何,无凭无据就抓人?” 此话一出,就连黄捕头也看向了温子琦,心想是啊,这无凭无据的抓人,传出去可不得了。 “无凭无据?实话告诉你,我不止是要抓他,我还要告他妖言惑众,肆意破坏邻里和睦,不仅仅如此还要再告他一个蓄意扰乱执法。这三条罪证够不够将他缉拿?”温子琦云淡风轻的对着瘦高个说道。 瘦高个一听顿时气得七窍生烟哇哇乱叫道:“你这空口白牙咋能胡乱瞎说。” 另外三人应该是一起的,见大事不妙便默默的与瘦高个拉开一定的距离,好像是在告诉众人他们与瘦高个并不是一伙! 被几个衙役摁倒在地上的胖员外,此时也是怒不可遏地吼道:“不要以为你可以一手遮天目无法纪。” 温子琦看了看倒在地上的胖员外冷声说道:“鬼门关走了一遭的你还如此执迷不悟。黄捕头,麻烦你将残肢拿出来给众人看一下。” 黄捕头还在想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自己刚刚分神错过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信息吗?为何眨眼间,原本叫嚣着要赔偿的人被他缉拿了呢。这一连串的问题让他脑袋犹如乱麻一般。 现在突然听到温子琦在叫自己,也不管是什么事情,总之先嗯了再说。便开口说道:“嗯。” 年掌柜诧异的看了看黄捕头,心中想到,难道他和我一样,现在也是一脑袋浆糊吗? 几息过后见黄捕头依旧面如沉水一般双手叉腰的站在原地。年掌柜便小声的说道:“黄捕头,温小哥让你将残肢取来给众人一看。” 黄捕头这才知道刚刚为什么听到温子琦叫自己的名字,原来是有事情吩咐。心中不由的一慌,但是脸上却是古井无波气定神闲的拿着架势走回厢房呢。 几个呼吸过后,便瞧见黄捕头双手捧着匣子,扭着脸从房内走了出来。温子琦伸手示意将匣子放在众人面前。 众人一脸惊恐的用袖口掩住口鼻纷纷向后退了一步,生怕沾染了晦气。黄捕头也是存心想和那个穿宝蓝色绣花衫的员外过不去,便将匣子就放在离他鼻尖四五寸的地方。 原本就被摁在地上颇为恼怒的胖员外,此刻又看到黄捕头将残肢就摆在他眼前,近到胖员外可以数清残肢上有多少毛发。 这可让他无法容忍,于是便大吼一声,使出全身力气想要爬起来,可是现实往往不会如人所愿,原本摁着的几位以为胖员外想要拘捕,便纷纷多加了一分力。这一加可害苦了胖员外,原本还有几寸的距离,被这么一摁,基本与残肢要紧挨着了。 本就被身上几位衙役给压的腹内翻滚不停,再经过这腥臭无比的气味一熏,顿时“哇”的一声,整个吐在了匣子里面。 年掌柜“咦”的一声,咧着嘴鄙夷的说道:“现在又多了一条,肆意破坏证据!” 这时候的胖员外已经吐的胆汁都快出来了,那里还能管的上什么罪证不罪证。 黄捕头瞪大双眼,看着眼前的发生的意外,心里也是直哆嗦,开口骂道:“你们几个王八蛋,摁的那么瓷实干嘛?难道还怕跑了不成!快快快,把人给我拉起来!” 徭役一听便赶紧站了起来,将瘫软成一团的胖员外拉倒一边听后差遣。 瘦高个嘴角不听的抽搐着,看了看一脸呕吐物的胖员外,结结巴巴的说道:“齐,齐员外,你没,没事吧!” 温子琦看了看躲得远远的另外三个人沉声说道:“为什么我要状告齐员外三大罪状呢,因为他说谎,昨日他压根就没有吃卤味。而且还意图挑拨诸位扰乱视听,以达到自己敲诈勒索的目的!”说罢顿了一顿,一脸笑意的看着远处的三人。 只见这三位一脸煞白,为首的一位锦衣公子更是手抖的扇子都拿捏不稳掉了下去。温子琦见效果明显便接着说道“机缘巧合下知道了悦来酒家的卤味里发现人体残肢,正好自己当时也在此用餐,赶巧自己也刚好点了一份卤味。便心生歹念想要敲诈一番。” 说罢之后笑眯眯的看着为首的锦衣公子说道:“阁下应该不是这样想的把!” 锦衣公子微微一愣,便拿手一指温子琦想要开口说什么,便听到温子琦又接着说道:“可是他不知道,发现的这具残肢是被人用奇毒见手青毒杀,此毒毒性大到让人咂舌。” 锦衣公子把刚伸出去的手缓缓地收回,咽了一下口水。惊恐的扭过头来看了着身后的两人。只见二人都是面如死灰一般的直勾勾的盯着地上的匣子。 原本站在温子琦身边的黄捕头闻言也是瞪大了双眼看着地上的匣子,缓缓地说道:“温小哥,你的意思是你知道此人是中了什么毒而死!” 温子琦点了点头说道:“嗯,不难!现在难的是赶紧找到其余的残肢!若是暴露的水源之地,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黄捕头眉头紧锁,小声的问道:“温小哥的意思是,被人食用后还有毒?” 温子琦看了看在场的众人,没有作答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要尽快!” 此话一出,黄捕头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便伸手招呼过来一个衙役吩咐道:“你与其他弟兄都留在这里,一切听从温小哥的调派!” 衙役点了点头,朝着温子琦行礼道:“温小哥,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兄弟们一切都听你的!” 黄捕头点了点头,对温子琦使了一个眼色便扭身急匆匆的离去。 站在另一旁的年掌柜自然能够听清楚刚才二人之间的对话,顿时满脸愁容的说道:“那温小哥我们现在该如何办?” 温子琦看了看年掌柜笑着说道:“为今之计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我们还是先解决了你这里的事情再做其他打算把!” 年掌柜闻言连忙抱拳恭敬地说道:“那就有劳温小哥了!” 温子琦看了看愣在原地的几位食客说道:“刚才我也说了此毒毒性之奇,而且还大!食之那怕只有一滴,便会在数个时辰内发作,十二个时辰左右便会毒发身亡!” 锦衣公子一听顿时泪流满面的说道:“那意思是我们都的死?” 原本站在胖员外身边的瘦高个,一听到自己随时都有可能毒发身亡,哪里还顾得上胖员外,踉跄的跑过来说道:“公子,那毒发时会有什么症状吗?” 温子琦看了看他叹了一口气说道:“从昨天发现到现在已经过去差不多十二个时辰了,你们诸位现在还能够站在这里说明你们压根没有吃卤味!所以我说诸位在鬼门关走了一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五章 假仁假义 锦衣公子和瘦高个一听到自己没事顿时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不由自主的长嘘了一口气暗叹道“好险!” 现在对于他们来说悦来酒家是否赔偿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刚知道自己曾经离死亡只有一筷子的距离! 温子琦看了看跌坐在地上二人,便走过去蹲在他们面前意味深长的说道:“和性命相比起来,钱财还值得一提吗?刚才二位想必应该略有感觉了吧!” 瘦高个闻言抬起头看了看温子琦,良久之后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说道:“生死之间的一霎那,一切都变得苍白了!什么钱财名利都是过眼浮云!” 说罢便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土,扶起瘫在墙角的胖员外说道:“兄弟再闹下去还有什么意思吗?” 胖员外也是粲然一笑道:“今日之事也算是让我明白一件事,什么恭维的话都不如一句“你没事”来的让人心满意足!”说吧便搭着瘦高个穿过角门缓缓的离去。 温子琦看到瘦高个临走都不忘记去照顾自己的好友。心里不由的一酸,友情有时候并不是只有情同手足,也有可能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扶! 瘫坐在地上锦衣公子看着二人离去,自嘲的笑了笑说道:“碎银几两,不值当!” 说罢便大笑着站起来,跌跌撞撞来到依旧愣在原地的二人面前,伸手揽住二人的肩膀说道:“兄弟们,平日里嚣张跋扈的我今日也算是得以重生,为了庆祝我们大难不死我们今晚不醉不归如何!”说罢便推着两人有说有笑的离开了小院。 见到众人都离去,温子琦招呼过来刚刚的衙役,开口说道:“小哥,院子里的事情已经差不多了,院外就需要你们出场了!” 衙役一脸恭敬的说道:“我们这群人都是粗人一个,只知道扯着嗓子高吼,所以该如何做还是的温小哥你说!” 温子琦想了想说道:“现在主要闹事的几个人已经各自散去了,外面剩下的这些都是一些地痞流氓偷奸耍滑之人,有道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需要的就是你们这种处理事情的方式!你们出面再好不过了。” 衙役点了点头说道:“好是好,可是刚才我们就是这样子弄的,可是丝毫不起作用!” 温子琦笑了笑说道:“现在与刚才可不同了,刚才那群人是有这几位在背后煽风点火,现在这几人都各自散去了,你就放心去吧!” 衙役听罢之后点了点头,然后扭身冲着不远处的众衙役招了招手说道:“来大家跟我出去!” 年掌柜见衙役们都出去驱赶闹事之人,便心中一喜凑过来对着温子琦说道:“温小哥,在下真是大开眼见!” 温子琦笑了笑说道:“年掌柜事情到现在为止基本算是解决了,不过依我的拙见年掌柜还是需要备上一份厚礼挨个登门拜访为好!” 年掌柜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说道:“一切全听温小哥安排!” 温子琦见年掌柜有一丝丝的不乐意便开口说道:“年掌柜,现在虽然几位食客已经回去了,但是这些人可确确实实在你这里用过酒菜!与其说是他们苍天眷顾死里逃生,不如说是年掌柜你是绝处逢生。” 年掌柜不解的看着温子琦,心中虽有万般不同意刚才温子琦刚在所说,但看到他刚才的所作所为也只好按下心头的异议,强颜欢笑的说道:“好,一切就按照温小哥所说的办就便是了!” 温子琦闻听年掌柜话语中已有不悦,便冷哼一声说道:“年掌柜,听你的意思是觉得我是多此一举喽?” 年掌柜并未正面回应温子琦所问,只是一脸堆笑的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温小哥太过偏袒这些人罢了!” 温子琦听年掌柜如此一说,顿时无名火起,脸色铁青的说道:“偏袒?亏你年掌柜能想出这两个字!如果这些人吃了你家的卤味毒发身亡呢?你还说偏袒吗?你现在之所以还能在这里心存不满,全是因为侥幸!不过年掌柜你可不要忘记了,昨日来此吃饭的人一共可是七位!” 就在温子琦说话之际,耳边传来了一阵吵杂的声音,侧耳听之,发现好像有人在喊:“我们来此是找人的,你推搡我们干什么!” 温子琦仔细一听,声音好像是凌浩然的,小声嘟囔道:“他咋么会跑到这里来呢!”便撇下年掌柜一个人迈步从侧门走了出去。 出门一瞧,看到几个衙役正围着两人,温子琦忙走上前去说道:“你们两个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被衙役团团围住的两人正是凌浩然与裴渊庭二人,此时只见二人一脸诧异的盯着温子琦说道:“你怎么从里面出来的?” 衙役们一看,原来几人认识,便纷纷退到一旁,为首的那名衙役上前对温子琦说道:“温小哥,其他人都哄散了,就这两位死活不走,非说自己是来找人的,兄弟们劝阻不行,刚想将他们带着府衙大牢收收骨头。没曾想到原来温小哥认识他们,差点大水冲了龙王庙!” 裴渊庭见刚刚对自己凶神恶煞的衙役在面对温子琦时候却是如此客气,便疑惑的问道:“你做什么了,他们怎么会如此客气呢!” 温子琦笑了笑说道:“没事待会再说!”说罢便转身与衙役说道:“此间的事已了,我现在便与他二人一起回去了!” 衙役刚想伸手去拦温子琦,便看到年掌柜急匆匆从角门跑了出来,一边跑一边喊道:“温小哥留步!” 待到年掌柜来到近前,温子琦面露不悦的说道:“事情已经解决,年掌柜还有什么吩咐吗?” 年掌柜双手互搓一脸堆笑的说道:“温小哥看您说的,我哪里敢对您有什么吩咐啊,我这不是还没来得及道谢吗?” 温子琦上下打量了一番,笑着说道:“年掌柜,道谢的话就别说了,温某还要要事在身,就不便在此逗留了!”说罢便伸手一推裴渊庭和凌浩然。 二人心领神会点了点头,裴渊庭更是佯装生气的说道:“一上午也寻你不得,堂主还让我三人赶紧去一趟新石村呢!你看这都快晌午了,再不去怕是天黑之前赶不回来了。”说罢便拉着温子琦的手向外走去。 年掌柜自然能听出来这是推托之辞,可是如今黄捕头不在这里,自己该如何处理此事呢,是想方设法将其留下,还是任由他就此离去。 眼见三人就要消失在转角处,便出言喊道:“温小哥,稍等一下,年某还有一事相求!”说罢急匆匆追了上去。 温子琦听到身后的叫声,便驻足等在原地,转过身来冷冷的看着走来的年掌柜。 未待年掌柜来到近期便大声的说道:“年掌柜,还有什么事吗?” 年掌柜一脸笑意的说道:“刚才这位小哥也说了,眼看就晌午了,要不几位就留在我悦来酒家吃口便饭?”说罢看了看裴渊庭。 裴渊庭笑了笑,心中暗忖道:“这个年掌柜真是个人精,刚看到我呵斥小心眼,现在想要留下他,却来征询我的意思。这明显是以为小心眼会听从我的安排。可是看小心眼的神情,好像很讨厌这个人。既然如此那只能这样了。” 想到此处,便打了一个哈哈笑着说道:“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年掌柜见事情好像有转机,便连忙笑着说道:“什么阁下不阁下,鄙人姓年,字进财,虚张几岁而已,小兄弟称呼我一声老年便可。“ 裴渊庭“哦”了一声,上前一把抓住年掌柜的双手说道:“失敬失敬,原来是进财兄!” 站在温子琦旁边的凌浩然看到裴渊庭这装腔作势的样子,不由“噗嗤”的乐出了声。 年掌柜听到一个雏稚小儿称呼自己为“进财兄”气的嘴角抖个不停,但依旧笑着说道:“小兄弟意下如何,晌午就在我这里喝两杯?” 裴渊庭眉毛一皱沉思片刻后缓缓的说道:“进财兄弟,这事我做不了主啊,我的问问我的师兄。” “师兄?”年掌柜疑惑的看了看裴渊庭,又看了看旁边的温子琦和凌浩然。单从相貌上来说,裴渊庭明显要大于温凌二人。可是这个人竟然不是师兄,难道说站在温子琦身后那个一直笑呵呵的才是这三人中的主事之人。 想到此处便笑着对裴渊庭说道:“不知哪一位才是阁下的师兄呢!” 裴渊庭拿手一指凌浩然说道:“这位便是我的师兄!” 年掌柜一看果然如此,便遥遥的一抱拳说道:“师兄好,年某有礼了!” 凌浩然见裴渊庭如此瞎说八道,先是微微一愣接着便明白他为何如此了。便长叹一口气的说道:“年掌柜,不是凌某不答应你,只是事情实在是太过重要了,所以不能耽搁!” 年掌柜一脸担忧的说道:“这眼看都晌午了,就算是事情再紧急重要,也要吃点东西不是吗?要不然这腹内空空饿坏了身体可得不偿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六章 天差地别 凌浩然眉头微皱冷冷地说道:“年掌柜你如此执意地要留我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如果有不妨直说!” 年掌柜闻听一怔,心中暗道:“这师兄的脾气怎会如此暴躁!”他既然已经猜到了自己为何如此,再这样推诿下去也就没有必要了。 便一脸堆笑地说道:“凌师兄快人快语,让年某好生惭愧,既然这样那年某也就不绕弯子了,我想请温小哥帮个小忙!” 说罢便一脸谄媚地看着凌浩然。心里却想的是如何将温子琦留下,适才看温子琦的样子应该是对自己刚才的做法有意见,所以才会如此冷淡。 可是这事情还没有结束,如果就让他这般离去自己该如何收场。 别的不说,就单说院子里那个匣子如何处理就是个问题,是随便找个乱葬岗一丢,还是架个柴火垛一把火烧掉呢! 更何况后厨还有那一锅汤怎么办,是随便找个臭水沟倒掉呢,还是无所谓就随便这么一泼草草了事呢! 若是这些事都得不到妥善处理,那估计将来的麻烦事还要多! 如今黄捕头不在这里,自己可不敢随乱做主,好在这个姓温的好像是对此毒颇为了解,看黄捕头也颇为仰仗此人。可是不知为何唯独对我有如此深的成见。 凌浩然看了看温子琦,面带笑意地对着他说道:“温师弟,年掌柜说找你有事,你看你是什么时候去帮他这个小忙呢?” 温子琦对眼前这个年掌柜的好感早已是荡然无存,现在别说帮忙,就是看见他都觉得反感!便对着着年掌柜说道:“你有事需要我去帮忙,确是去求他,难道你觉得我应该要听从他吗?” 年掌柜一脸堆笑的说道:“温小哥,你这就误会我了,我可绝对没有此意,我是这般想的,如果你冒然答应了我,耽误了身后这位凌师兄的安排,那我年进财该如何担待的起。” 温子琦听他在这里巧舌如簧的瞎说八道,不由觉得一阵反胃,便冷哼一声,意味深长的说道:“哦,那意思是年掌柜这么做还是为我着想了?” 只见年掌柜点了点头说,拿手一捋下颌的几根山羊胡子义正严辞地说道:”我年某做事向来都为他人着想,这一点乃人尽皆知。” 温子琦听罢便把脸扭向一边,默默地摇了摇头,心中感慨道: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这人的脸皮可以厚到如此地步,也确实是少见。 裴渊庭看在眼里,嘴角不由一瞥,摇了摇头默默地走上前去,拿手一拍年掌柜的肩膀笑眯眯地说道:“进财兄,你能如此做,让裴某打心底里佩服,因为裴某乃是一个粗人,为人处事一向秉承这么一句话。” 年掌柜听到裴渊庭又在叫他“进财兄”心中暗自生着闷气,但是依旧笑着说道:“哦,是什么话呢?“ 裴渊庭想都不想便开口说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年掌柜微微一愣哈哈大笑道:“裴兄弟,你说的乃是至理名言啊!” 裴渊庭眯着眼意味声长地说道:“还是进财兄懂我!” 年掌柜拿手一指身后的悦来酒家笑着说道:“今日能够遇到裴兄弟实属是缘分所致,既然我二人如此投缘,何不进店一醉方休?” 裴渊庭连忙摆了摆手说道:“进财兄,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刚才和你说了,今天真有要事”说着拿手一指站在不远处的凌浩然。 年掌柜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说道:“明白!” 说罢便转过身来向前走了几步来到凌浩然面前说道:“凌师兄,您看我们在这里说了这么久,想必大家都口干舌燥了!要不进去喝杯茶水您看如何?人常说长兄如父,您尊为师兄,您若开口答应了,他们两个岂敢不听您的。” 单论加入益春堂时间,三人之中裴渊庭自然是年数最久的一个,其他两人基本就是前后脚,相差十来天左右。所以如果真要排资论辈裴渊庭当之无愧是师兄。 可是三人交往从来没有以资历来说事,刚才裴渊庭只是看到温子琦好像不是很喜欢这个年掌柜,随口胡说而已,没想到这位年掌柜竟然真的以为三人之间只是普通的师兄弟情谊。 凌浩然一听这话,顿时那是勃然大怒,只见他绕过温子琦,径直来到年掌柜面前,拿手一指年掌柜的鼻子,恶狠狠的说道:“少在这里拿话堵我的嘴,自古以来百善孝为先,何为孝,众人皆说言听计从即为孝。可是我认为孝乃出自内心的关心,而不是唯唯诺诺的言听计从,这样孝我看不要也罢!” 年掌柜心中一怔,心中不由暗自盘算道:“难道说益春堂排资论辈是按照脾气大小来排的吗?这一个比一个脾气大!今天这是出门没烧香还是进庙没拜佛,怎会如此不顺。 原本站在一边的裴渊庭也是微微一愣,诧异的看了看凌浩然,便佯装一脸惊惶失措地抱拳说道:“凌师兄,都是师弟不懂事,我们这就启程!” 说罢便走过去伸手一拉温子琦,小声的说道:“还不走?你还想继续待在这里惹师兄生气?” 温子琦微微一笑,便低着头默默地跟随着裴渊庭从年掌柜面前穿过! 年掌柜张大嘴瞪着一双眼睛,看着从面前经过的二人,刚想伸手去阻拦,便发现站在不远处的凌浩然正在怒目而视的盯着远去的二人。 年掌柜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恭送凌师兄一路好走!” 凌浩然微微的点了点,便迈步追了上去。 站在远处的一众衙役发现刚刚还有说有笑的一群人,因何突然就走的就剩年掌柜一人了呢! 为首的那名衙役,手扶佩刀,跺着步来到年掌柜面前满脸疑惑地问道:“年掌柜,人都走远了,您还在这里看什么呢?” 年掌柜看了一眼衙役,冷冷地说道:“放眼望去整个青州城还有人不愿意和我交朋友,说出去恐怕也是无人相信!”态度与刚才那是天差地别。 衙役点头哈腰地附和道:“那是那是,谁不知道年掌柜为人好客,好结交五湖四海的好友。” 年掌柜转过头来,上下打量了一番衙役,笑着说道:“嘴上抹了蜜一样,是有什么事吧?” 衙役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您看弟兄们都在您这里忙活了一上午了,这不马上就晌午了嘛,弟兄们这早已经是饿的前胸贴后背了,您看能不能讨杯茶水喝?” 年掌柜白了一眼衙役,戏虐地说道:“看你这话说的,还讨杯茶水,你们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怎么也得上等酒席两桌吧!” 衙役一听上等酒席,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便笑着说道:“人常说年掌柜待人接物那是首屈一指,以前觉得是吹嘘,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年掌柜伸手打断衙役对他的马屁,一脸委屈的说道:“好兄弟你也知道哥哥这出了这么大的事,灶里的火都灭了两天了,别说酒席了,就是恐怕想喝口现成的热茶都难。”说罢一副痛心疾首的样锤着胸口, 衙役愣在原地,他是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年掌柜竟然这般会说,说得他听了都感到惋惜,甚至都有点同情他的遭遇! 年掌柜双眼一转,用手一拍大腿大吼一声道:“有了,虽然我这灶里没火喝不上热茶,可是我年某人怎能苦了弟兄们呢!” 衙役见掌柜的话风一转好像想到了什么,便连忙开口问道:“怎么说,年掌柜难道要请我们去其他酒家吗?” 年掌柜好像压根就没听到刚才衙役说的话似的,接着自己刚才说的继续说道:“虽然喝不上热茶,但是我这里可是有一口百年老井!那甘甜爽口可不是一般的茶水能媲美的!” “井?”衙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便疑惑的又问了一遍。 “对啊,百年老井,我刚盘下这里的时候就有了,这一晃得二十多年了吧!那井水打一桶上来,舀上一瓢这么一喝别提多解渴了!”说着还眯着眼一副享受的样子! 衙役看了看远处的众兄弟,只好无奈的点了点头说道:“好吧,那劳烦年掌柜前面带路!” 年掌柜把手一摆说道:“劳烦什么呀,你们随我来便是!”说着便双手背在后面,哼着小曲晃晃悠悠地走了回去。 衙役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地跟在后面,路过众衙役面前把手一挥,有气无力地说道:“走,和我到里面去!” 其他衙役此时早已是干渴难耐,嗓子都快冒烟了,便问道“干什么?都这个点了也不说给吃点东西。” 这话自然是说给走在前面的年掌柜听的,可年掌柜却好似压根没听到一样,依旧哼着小调向里走去! 为首的衙役没好气地回道:“吼什么吼,年掌柜看我们可怜,特赏我们百年井水一桶!” 刚才说话的那个衙役扯着嗓子问道:“你说什么?百年井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七章 疑点重重 为首衙役无奈地笑了笑说道:“有的喝就算不错了,还挑三拣四。” 众衙役纷纷摇了摇头,三三两两地跟着从角门走了进去。 年掌柜站在井口边拿手一指,笑着说道:“这便是我刚才所说的那口百年老井。我现在就帮你们把水打上来。”说罢伸手拿起边上的一个水桶从井口丢了进去。 桶后系着的绳子犹如出洞的蛟蛇一般随着木桶的下坠之力快速钻入井中,按照常识这木桶丢下去应该会传来一整“砰”的落水声,可是刚才众人并未听到此声。 年掌柜便低头看向井内,隐约闻到一股异味传来出来。心中暗忖道:“怎么会有这么一股怪味传来,难道说长时间不用就发霉变臭了嘛?”心中虽然有些疑惑,但是依旧低着头向内望去,两丈来深得水井并不算太深,借着头道。 小陶看了看年掌柜冷冷的说道:“邹领队,我觉得这个年掌柜甚是可疑。” 邹领队“哦”了一声,笑着说道:“连小陶都会破案了?那你说怎么可疑了。” 小陶拿手一直井口说道:“刚才邹领队,一凑近井口便闻到味道了对吗?” 邹领队想都不想便开口回答道:“对,尚未到井口上方便闻到了味道。” 小陶看了看愣在原地的年掌柜说道:“那邹领队可还记得刚才年掌柜了做了什么事?” 邹领队想了想说道:“他把他祖宗的供品拿出来给我们打牙祭!” 小陶一脸无奈的说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我问的是他在井口做了什么,邹领队你可还记得。” 邹领队想了想恍然大悟的说道:“他是把头伸到井口里面去看桶是怎么回事。” 小陶点了点头说道:“正是,邹领队站在井口都能被这个腥臭熏到,他年掌柜钻井去岂能闻不到?” 邹领队点了点头说道:“确实有点可疑,不过他要是鼻子有问题这个就不算疑点了。” 小陶笑了笑说道:“年掌柜的鼻子应该没问题,邹领队你说水果有香火味道的时候,年掌柜可是凑过去闻了一下。若是鼻子有问题那么他是如何闻得出香火味道呢。” “所以呢?”邹领队一脸茫然的说道。 小陶想了想,脸色铁青的说道:“所以年掌柜应该知道这井里是何物,只是想借我们的手来发掘而已!”说罢一脸得意地看着年掌柜。 年掌柜听到此人竟然如此说自己,便委屈地说道:“小陶兄弟,你可不能胡乱瞎说,这人命关天的大事可不能随便给人乱扣!” 邹领队伸手制止住正准备要辩解的年掌柜,冷冷地说道:“年掌柜,按照小陶刚才的分析,你确实疑点重重,所以再事情没查明真相之前,您最好不要靠近这里。免得引起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说罢便拿手一指站在院里的其他衙役说道:“你们两个现在速回衙门,告诉黄捕头悦来酒家又有惊人发现,让他快点赶过来。” 刚被用手点到的两位衙役简单的应了一声,便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其中一人问道:“邹领队,黄捕头现在在府衙吗。” 邹领队摇了摇头说道:“这就不清楚了,如果府衙你寻人不见,你可以去捕头常去的那个叫烟云世间看看,说不定人会在那里。” 二人点了点头,便转身向着角门走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八章 棒打鸳鸯 人生如茶,在沸水来袭之时或是选择迎难而上浮于水上,亦可暂避锋芒沉于杯底。沉浮之间清香留世,待到香气散尽之时,沸水已然变凉。 道能洗心,茶亦如此,苦中有甘,甘中带苦,人生亦如此。 斜靠在椅背上,呷一口清茶,感受其中滋味。这乃是黄捕头往日里最惬意的时光。 一连几宗凶杀案早已让他分身乏术,现在又来一个帮忙调查丈夫行踪,原本这种事情他是不屑去搭理的,可是今天这个人他不得不帮。 茶馆位于街道的拐角处,“烟云世间”四个大字写的是龙飞凤舞,有传言这几个字还是一位游方术士给写的,掌柜的见这几个字颇有侠者之风便做了招牌,茶馆一共上下两层,底层乃是一个小书场。 时至午时,书场还不到开场的时间,所以一楼大堂内除了茶馆的几个店小二趴在那里打盹,基本没有外人。 黄捕头一个人坐独自在二楼靠窗户的位置,盯着眼前的茶杯发呆。 思绪翻飞回想过往种种,不由悲从心来,双眼一红,竟然要落泪。 就在黄捕头正独自一人感叹造化弄人之时,耳边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 黄捕头连忙寻声望去,只见楼梯口正站着一女子,见到女子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黄捕头手足无措的挠了挠头,站起来轻声说道:“婉儿,你来了!” 唤做婉儿的女子,看上去四十出头,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如九秋之菊,且看她约莫四十来岁,身着素衣,双目顾盼流转。虽略施脂粉但终究难掩岁月侵蚀的痕迹,眼角的些许细纹仿佛在诉说着一双凤眼所见过的人情冷暖,就连双鬓之处也有几根银丝掺在其中。 只见她玉步轻移缓缓来到黄捕头面前说道:“表哥!”话未说完,已是满眼泪花。 黄捕头心头一颤,连忙迎了过去双手扶住玉臂,关心地说道:“数日不见憔悴了许多!”说着便将女子搀扶到桌子旁边。待女子站定后黄捕头又轻轻地将椅子往外面稍微一挪,示意先坐下再说。 唤做婉儿的女子也不推托,顺势坐了下去。待到黄捕头返回坐下,便听到她哭诉着说道:“表哥,你可是我唐婉儿唯一的亲人了,这事你可得为我做主啊”说罢便泪眼婆娑抽泣了起来。 黄捕头微微一愣,低声问道:“妹妹你先别哭,天塌下来有哥哥帮你道:“你让他们先下去好吗?” 黄捕头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摆了摆手说道:“你俩下去等我一会,我把这边的事处理完就下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九章 庸脂俗粉 如今的燕十三可不是数日前的燕十三,自从冯管事出事后,库房的钥匙便交给了燕十三,并且朱之廉曾对他安顿过,任何人进出库房都要有一份详细的记录,比如何时进入库房,何时离开库房,所干何事都要一一登记在册。 燕十三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翘着二郎腿,摇头晃脑的哼着小曲。水涨船高,自从接手库房进出查验这份差事后,以前对自己嗤之以鼻的那群人,如今也都对自己点头哈腰。 这便是权利带来的殊荣,虽然这个权利实在是很小,小到可以没有正式的任命,只是朱之廉随手把钥匙一扔,说了几一句以后库房的事就你来盯着,任何出入库房之物你都给我一笔一笔记清楚了。 虽然没有任何告示,但是众人还是都知道燕十三高升了,做了管事了。虽然只是个小管事,可带来的好处确实实在在的。 远的不说,就说今天的午饭,外事堂的一个弟兄就将鸡腿孝敬给了他。 燕十三一想到鸡腿便用舌头舔了舔牙齿,回味着鸡腿残留的味道。这便是权利给他带来享受。 心里想着这个兄弟如此的上路,下次他来可以适当的放松一下。不过话虽如此也的看他晚上的表现了。 “十三”如此简单的两个字却让燕十三犹如锥扎一般噌的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看着面前的人燕十三内心一整嘀咕,一向负责人员赏罚姚副堂主怎么会突然跑到库房,难道说我上任几天就犯错了吗?可是仔细一想,除了今天中午的一条鸡腿,应该再没有其他事情吧。 便战战兢兢地说道:“姚堂主” 姚斌坤冷冷的“嗯”了一声,伸手拿起桌上关于库房出入记录的账册翻看了起来。 燕十三一直注视着姚斌坤脸色,试图想看出是否自己犯了什么错。 只见他随便翻了几页,眉头一皱说道:“十三,你这字可要多练练,将来万一做个主簿,可是让人耻笑的。” 燕十三闻听姚斌坤说以后做主簿,顿时心中一喜,暗道:“听姚堂主的意思,好像有意要栽培我。可是我这字写的犹如鸡爪挠过一般,属实有点上不了台面。”想至此处便连忙点头哈腰地说道:“是是是,小的这就开始练习” 姚斌坤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是要好好练练了,还有这里你看”说着拿手一指其中的一处说道:“丁卯日,新入库的柏子仁没有标注是何时入库,也没有标注何人验收。” 燕十三一愣,连忙说道:“不可能吧,我记得清清楚楚是中饭前送过来的,我还详细做了记录的,怎么会没有呢?” 说罢便接过账册仔细看了起来,一看发现歪歪扭扭的写着几个“丁卯日,当年柏子仁入库二十二斤,” 写到此便没有后文,燕十三一惊,心中暗道:“不可能啊,我记得清清楚楚我写了的呀,怎么会不见了呢。” 姚斌坤看着满脸大汗的燕十三冷冷说道:“这事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以后可不能再出现类似的错误了,记住了吗?” 燕十三连忙点头说道:“是是是,小的记住了。” 姚斌坤见燕十三点头如捣蒜一般,便笑了笑说道:“你也是老人了,这种事情吗不算什么大事,你当着我面撕掉重新补录一张吧,免的等会一忙起来就忘记了。”说罢便“撕拉”一声把这张给撕了下来拿在手里。 燕十三伸手接过姚斌坤递过来的账册,拿起笔准备趴在桌子上重新补录一份,无奈自己腹内确实没有几滴墨水,便爬在桌上思索这个该如何写,往日里都是照着模板更改下药名时间便可。 如今在堂主面前再去翻模板,这恐怕会影响到将来的前程。这翻也不是,不翻又不会写,就这样尴尬地愣在那里。 姚斌坤看着燕十三抓耳挠腮的样子不由的笑了笑说道:“好吧,我来念你来写,丁卯日,柏子仁二十斤于巳时三刻入库,验收人燕十三。” 燕十三嘴里一边跟着念手上的笔也跟着写道:“丁卯日,柏子仁二十斤于巳时三刻入库,验收人燕十三。” 写罢后便又看了一遍,满意地点点头然后递给姚斌坤。 姚斌坤伸手接过来随手往桌上一放,笑着说道:“让你驻守此地自然是相信你的,我就不看了,行我进去随便看看。” 燕十三一听顿时喜上眉梢笑着说道:“那您自便。” 姚斌坤听罢点了点头便扭身走进库房。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得有损伤也。可是对于四十来岁的邱老板来说,却不这么认为,邱老板认为让父母高堂吃饱穿暖,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他把头发剃了个精光,就连一直引以为傲的一脸络腮胡也全部剃个溜光干净。邱老板并不是真正的老板,与其说是老板不如说是一个小贩更为贴切,上有高堂要养,下有雏子小儿要哺,所以他就在路边支了一个摊子来卖点阳春面。 早上出门前媳妇拉着他的手,叮嘱道:“卖完了就早点回来,最近街坊四邻都传遍了说有流寇拦路抢劫。” 邱老板笑着安慰道:“媳妇,我就是一个小贩,连温饱都有时候满足不了,那有闲钱让人抢呢,再说了就我们这种穷苦人家,你觉得流寇会看的上吗?”说完笑着推着板车就出摊了。 一上午也没卖掉几碗面,就晌午时分卖出去三碗面,说起晌午来吃面的三位公子,邱老板心里不由得一暖,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话,让其中一公子竟然对他另眼相看。 吃完给了面钱不说,还给了他一块巾帕,告诉他拿着这快巾帕去如意楼找一个四姑娘,见了四姑娘后就说凌公子让他来的就可以了。 邱老板看着巾帕笑着说道:“如意楼,我也只是听地保说过这个地方,让我去这里做什么呢!眼看儿子快过生日了,有道是儿子的生日是母亲的难日,这么好的巾帕送给媳妇做礼物就好了。”打定主意后心里美滋滋的吆喝起来。 裴渊庭三人无所事事的街上溜达来溜达去,这个时辰街上偶有几个行人,也都是急着赶路的,像他们三个这样漫无目的的闲逛估计是独一份。 清风拂柳,绿波荡漾,不知不觉三人竟然逛到了渭河边上,裴渊庭远远地指着其中一艘画舫说道:“你们可能不知道,这上面一晚上都是百两白银起步的,这还只是一般的花娘。” 凌浩然白了一眼裴渊庭,不屑地说道:“春宵一刻值千金,你这百两白银也配说?” 裴渊庭瞥了一眼凌浩然,说道:“你说的那是诗文里面才有的,那有人愿意花一千两黄金的。就算有那也绝对是傻子!我如果有千两黄金我就!” 温子琦笑着问道“你就什么?” 裴渊庭挠了挠脑袋笑着说道:“我还真没想过,有千两黄金我要做什么!” 凌浩然弯腰捡起一块石头用力都在水里,笑着说道说道:“庸脂俗粉,就算是万两黄金又如何!” 裴渊庭一听不乐意道:“这里的江风可大,小心闪了你的舌头,还庸脂俗粉,有不庸俗的你能来的了吗?” 凌浩然一听这话明显是瞧不起自己,怎么说自己也曾十年寒窗苦读,不能说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也能说是博古通今才华横溢。 岂能受得了一个斗大子不识一箩筐人的小觑!便回道:“瞧你说的,小爷我满腹经纶才华横溢会怕她一个画舫女子,今天我还真要去会会你说的这个不是庸脂俗粉的花娘。” 裴渊庭一瞧凌浩然竟然真的来劲了,便笑着说道:“都不是庸脂俗粉了,还能唤做花娘吗?人家可是这十里渭河的花魁,人称青州仙子冰山美人冷飞飞!” 凌浩然上下大量了一下裴渊庭啧啧道:“听这名字不会是你给起的吧!还青州仙子,还冰山美人!你难道不怕这渭河的风闪了你的舌头?” 温子琦看着二人正斗的不分上下,便冷冷的说道:“这有什么好争的,你说青州仙子冰山美人,你自诩满腹经纶才华横溢,那这就简单了,我们现在就去会一会她,不就知道你俩谁在吹嘘了!” 裴渊庭听罢微微一愣,笑着对温子琦说道:“你真是看热闹不闲事大,你见过大晌午逛画舫的吗?” 温子琦一怔,脸色通红的说道:“我又没有逛过,我怎么知道画舫晌午就不能逛了呢!我这也是见你二人争执不下,才出谋划策的。” 凌浩然眉头微皱想了想说道:“要不这样,我们三人先过去摸摸路线,等夜幕低垂我们再登船也不是不可啊!” 裴渊庭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我活着这么久,头一次听说逛画舫还要事先去踩点,你确定你刚才说的满腹经纶才华横溢是说你自己吗?” 凌浩然摆了摆手说道:“哎,这都是小事,成大事不拘小节。事先踩好点,也不至于临场慌乱。” 裴渊庭诧异的说道:“你把逛画舫比做大事,还要临场发挥!你确定不是采花大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章 强词夺理 看到榻上的面色苍白南宫菲菲,秦可卿眉头紧锁地说道:“她这是怎么一回事,昨日我从这里离开之时她还生龙活虎的,为何一晚上就虚弱成这般模样!气色全无不说,怎么的还透露出一股浓浓的血腥味。”说罢便一脸疑惑地看着一旁侍候的小绿。 小绿看了眼南宫菲菲然后低下头小声地说道:“回秦姑娘的话,小姐偶感风寒,所以身体有些虚弱。” 秦可卿微微一愣,看到小绿那无处安放的双手自然知道她这是在说谎了,便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又不傻,这种谎话你觉得我能相信吗?”说完便用手轻轻的抚在南宫菲菲的额头上。 “无发热症状,呼吸匀称,但面色苍白如纸,是不是失血过多?”秦可卿一边摸着头一边开口问道。 小绿低着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待到确认后,秦可卿便伸手揭开盖在南宫菲菲身上的毯子检查了一遍,看到没用明显的伤口包扎,疑惑的问道:“内伤?” 小绿摇了摇头小声地说道:“不是内伤,小姐是中毒了。” 声音小到秦可卿都没有听清楚她说的是什么,便焦急的说道:“这里的风这么大,你又这么小声,我能听到什么?大点声再说一遍!” 小绿见秦可卿好像有丝不悦,便轻咬嘴唇依旧小声的说道:“小姐嘱咐过,不可以对外人说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秦可卿听罢,失笑着说道:“外人?我可不是什么外人,我认识她的时候她还是个黄毛小丫头呢!就连如何调配胭脂腮红都是我教的她。你说这能是外人吗?再说了如果是外人,你家小姐为何吩咐你们我来此可以不用事先通禀呢?” 小绿想了想,好像确实如此,上过此画舫的女子好像就只有眼前这位秦姑娘。而且小姐也说过,如要是秦姑娘来,可以不用通禀让她直接自行上来便可。 经此一想,那眼前这位秦姑娘应该不是小姐所说的外人。既然不是外人,她又如此担心小姐安危,自当应该如实相告以慰她的一片关爱之心。想到此处,便不由自主地抽泣了起来。 秦可卿见小绿突然哭了起来,心中一阵纳闷,可是仔细一想也就释然了。或许是这小侍女担心菲菲的安全,可是又不得不听从菲菲的嘱咐,如此一来只能将所有的担忧一个人默默地承受。 秦可卿站起身来,走到小绿身边轻轻地抱了一下她,说道:“别担心,你家小姐会没事的!” 小绿点了点头,哽咽道:“秦姑娘,事情经过是这样的,昨天深夜我迷迷糊糊中听到画舫上传来打斗声,便连忙过来,可是当我赶来的时候,小姐瘫软在地上,旁边倒着一具死尸。” 秦可卿眉头微皱,疑惑的说道:“菲菲乃是渭河花魁,谁会去劫杀她呢?那死尸最后你是如何处理的呢?” 小绿摇了摇了摇头说道:“当时我看到小姐倒在地上,便着急去查看伤势,待我将小姐安顿好之后,我听从小姐吩咐就将他丢入了渭河。” 秦可卿惋惜的叹了一口气缓缓地说道:“那这就不好办了,要是知道歹徒是何人就能查出为何要对菲菲动手。既然事已至此那也只能先不管凶手的事情了,你家小姐还吩咐什么了吗?” 小绿想了想说道:“小姐在昏迷之前吩咐我将画舫收拾干净后,再去寻一个郎中来帮她解毒,然后就没有了。” 秦可卿疑惑的说道:“就这些?” 小绿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说道:“对,就这些” 秦可卿看了一眼躺在榻上的南宫菲菲,叹了一口气缓缓地说道:“现在就不清楚你请的这个郎中医术如何。” 小绿面露尴尬地说道:“拔完毒后他说再开一副补气血的汤剂,然后便回去了。说起郎中我还没给人家出诊费呢!” 秦可卿愣了一愣笑着说道:“现在我来照顾菲菲,你将出诊费给人家送过去,顺便抓一副补气血的汤剂回来。” 小绿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说道:“我也想出去给小姐抓药,可是比较担心我走开没人照顾小姐,如果秦姑娘能帮我照料一下小姐那是再好不过了,可是这样会不会太麻烦您了?” 秦可卿面露微笑地说道:“这有什么好麻烦的,刚认识你家小姐的时候她身子孱弱不堪。每次生病都是我帮忙照料的,所以你就放心地去吧。” 话还没说完,便听到远远传来一身呵斥“你们三个鬼鬼祟祟的在这里做什么!”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这条路又不是你家修的,什么叫鬼鬼祟祟,我们这是光明正大的溜达。” 小绿闻听此声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这个老方又在和这帮流氓无赖起口角了。” 秦可卿听小绿如此一说,顿时秀眉一立,提剑便从门口掠出。 小绿一脸惊呼地喊道:“秦姑娘不可!”说着连忙追了出去。 清风拂面,垂柳摇曳,河面上泛起阵阵鳞光。 岸堤上三人驻足而立,裴渊庭指着远处的画舫说道:“瞧见了么,那便是青州仙子冰山美人冷飞飞的画舫,要上此船的可不是凭银子,而是凭借才气胆识。” 凌浩然瞧了瞧远处的画舫,咂舌道:“想不到青州之地竟有如此华丽的画舫。” 只见画舫四周飞檐翘角、浮雕飞凤和祥云一层扣着一层,层层相依,画舫四周又有祥云缭绕,在水波倒影下,犹如腾云驾雾而来! 裴渊庭看着凌浩然咂舌的样子笑了笑说道:“这回开眼了吧。” 凌浩然点了点头说道:“瞧这画舫周身的装扮,如果真是出自你说的这位女子手里,那此女可绝不是一般女子,就是不知道如何才能见到此人。” 裴渊庭笑着说道:“相见飞飞小姐其实不难,只要过三关便可!凌公子你要不要听一下? 凌浩然白了一眼裴渊庭说道:“你觉得我会打退堂鼓?赶紧说予我听!” 裴渊庭想了想说道:“一人一家多辛苦,儿子再大不离母,百年古书已无用,千里捎书一字无。” 凌浩然不解的问道:“这就是第一关?” 裴渊庭点了点头说道:“对,这就是第一关!” 凌浩然没好气的说道:“无头无脑这让如何猜?子琦你说是不是。”说罢扭转头看着身后一直心事重重的温子琦。 温子琦看着远处的画舫,心中有一丝莫名熟悉,总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 耳听到凌浩然如此一问便连忙回答道:“是是是。” 裴渊庭看了一眼心不在焉的温子琦说道:“你今天好像有点不对啊,刚才叫的最起劲的是你,怎么走到跟前了你却好像失了魂一般。” 温子琦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我来过这里。” 裴渊庭笑了一笑,伸手拍了一下温子琦的肩膀说道:“何止是你来过这里,我都来过不知道多少次了,不过那是在梦里。”说罢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一笑,可不得了,从旁边一处凉亭内冲出一老头开口便说道:“你们三个鬼鬼祟祟的在这里做什么?” 裴渊庭见冲出来的一个老头态度蛮横,便不客气的回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这条路又不是你家修的,什么叫鬼鬼祟祟,我们这是光明正大的溜达。” 温子琦闻听裴渊庭这么一说,暗叹道:“没理都可以这般强横,那要是占了理还不把人吃了?”便一脸狡黠看着旁边凌浩然。 只见凌浩然气定神闲地背着双手,看着远处的风景,好似此事完全与他无关! 老头见这三人不但不悔改,还满嘴狡辩,便恶狠狠地说道:“奸诈宵小之徒我老吴这几年也没少见,可是像你们三个这样厚脸皮的确实第一次见。” 裴渊庭一听不乐意了,便开口说道:“你说谁是宵小之徒,这岸堤这么宽,我们在上面走碍着你什么事了,再说了这又不是你家修的路为什么我们不能走!” 老吴一听裴渊庭这么一说,便挽起袖子,往前把胸一挺,得意地说道:“你还真说对了,这条路确实是我家修的,我让你走你才能走,我不想让你走你就不能走。” 裴渊庭白了一眼老吴,撇着嘴说道:“你说是你家的就是你家的?那你叫它,他答应了我马上给你磕头赔罪,要是不答应你就给我让开,小爷我今天非要走走这条路。” 温子琦听完裴渊庭所说不由感慨道:“如此地胡搅蛮缠可真是少见。” 老吴听到这么不讲理,便撸起袖子冲过来拿手一指裴渊庭说道:“你若现在给我道歉,我可以既往不咎大人不记小人过,权当此事没有发生过,如果你依旧一味地冥顽不灵,可别怪我老吴下手之时没有轻重。” 裴渊庭看到老吴竟然要动手,便说道:“哎吆,没看出来你这个老家伙还有点血气,那行既然你活腻了,小爷我今天就替你父母好好教训一下你!”说罢便挽起袖子就要和老吴分个高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一章 争风吃醋 温子琦见裴渊庭好似有点真的生气要动手,便连忙上前拦住,说道:“老裴,你这是做什么!装装样子也就算了,怎么能真的动手呢。而且还是在这里,这传出去还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呢。” 相处这些时日,自然知道每个人的喜好,而裴渊庭呢则是最好名声,此话一出裴渊庭果然一愣,问道:“会传成什么样呢。” 温子琦想了想说道:“十里路上有谣言,这话往往是越传越离谱,万一传回堂里就变成你裴公子与这位老人争一画舫女子而大打出手,那你这脸往哪里放!” 裴渊庭一听顿时急了,连忙拿手一指远处的老吴说道:“我与这个老家伙争风吃醋?你信吗?” 温子琦连忙摇了摇头说道:“我了解你的为人我是不信,可是有人不了解你啊,那就难说了。你说你尚未成家,就被人传这种话,这以后还有那家姑娘能看的上你。” 裴渊庭微微一怔,心中自然知道此事自己不占理,便顺势对着温子琦说道:“可是他出口伤人在先,又不是我爹,我难道还要迁就他不成?”也许真是刚才温子琦所说的话管用,只见裴渊庭说话的口气也没有刚才那般强横了。 老吴自己也明白刚刚的确是自己先开口恶语伤人的,此时见有人出来阻拦,便就坡下驴地说道:“若不是他蛮不讲理胡搅蛮缠,我这般年岁至于和他生这么大气吗?气大伤身我难道不知道吗?如此太平盛世我还想多活几年呢!”话语之间求和之态已是一目了然。 站在旁边一直装腔作势的凌浩然听老吴这么一说,便接过话茬笑嘻嘻走过来说道:“这么想不就对了吗?何必发这么大的火,我们也就是随便溜达溜达。你说你一张口就宵小之徒鬼鬼祟祟,人的名树的影,被你这么一叫,若被人传出去我们这颜面往哪里放!” 老吴上下打量了一番凌浩然,没好气地说道:“你这小伙子说话我就不愿意听了,明明是你们三个人大中午的在这里瞎晃荡,还怪我言辞难听?那按照你的意思是我先挑事的是吗?”说罢双手背在后面,将头扭到一边不再搭理。 凌浩然怔了一怔,拿手一指老吴骂道:“你个老东西,还蹬鼻子上脸了!小爷我给你说两句客气话,也是念你说是太平盛世几个字。你还真以为小爷怕你不成。” 温子琦一瞧,心里暗叹道:“这下完了,怎么又把这位大爷给激怒了呢,这连哄带骗的刚把老裴安顿好,这大爷可不像老裴那么好骗,他可不在乎名声好与坏,若是这么闹下去非闹到官府不可。”想道此处便伸手要去拉凌浩然的胳膊。 将拉未拉之际,耳听到画舫传来一声:“尊来爱幼都不懂,枉活这般岁数了!既然你们想找不不自在,趁着姑奶奶今天有空,我便好好的教教你们这群无赖什么叫做礼义廉耻!”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从画舫上凌空跃下来一位女子,在凌波倒影中宛若天上的仙女下凡一般。待到女子落定后只见此女身着一身白色劲装,手持一柄宝剑盯着几人。 看到眼前的三人后,女子一脸吃惊地说道:“怎么会是你们三个!” 裴渊庭看着眼前的女子,顿时犹如霜打了的茄子一般瞬间变得软绵绵地说道:“秦姑娘!” 秦可卿看了看面前的三人诧异地笑着说道:“你们三个也是够出息了啊,跑到渭河边上来欺负一个孤寡老人?” 凌浩然见到秦可卿虽然面露尴尬,但是一听秦可卿这么一说便脸色一板说道:“连你也说我们胡闹,我们几个只是吃罢中饭,出来消消食,走着走着就来到这里,然后就遇到这位老爷子开口闭口什么宵小之徒。这不是败坏我名声吗?所以我就和他理论理论。” 裴渊庭一听连忙附和道:“对对对,我们是消食,走到这里来吹吹江风,陶冶一下情操。不知道为什么会招惹到这位老爷子。” 老吴一听这两人的话,气得直哆嗦,拿手一指裴渊庭说道:“牙尖嘴利,气死我了!”说着便往地上一蹲,抱头痛哭。 秦可卿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便准备转身离开,扭头之际目光扫到温子琦,便停了下来惊讶地说道:“咦,不对啊,我才想起来你不是应该和黄捕头在一起吗?”秦可卿伸手推开裴渊庭来到温子琦面前。 刚见秦可卿纵身一跃来到众人面前时,温子琦便按耐不住心中的喜悦,想出去打招呼,可是回头想,在这等地方被他撞见可不会留下什么好印象,便强压住内心想要走出来的冲动,默默的躲在裴渊庭身后。 心里却想着,虽然又见到她了,可我该如何向其解释呢,难道像他俩也说是来消食的吗? 这种谎话也就骗骗三岁小孩子,像秦可卿这种女子,别说是你编这种一眼就能看穿的谎言骗她,你就是真告诉她来此时因为裴渊庭与凌浩然相互打赌,来踩点她都不信。她都会刨根问底的去问因何打赌打什么赌了。 正在一筹莫展之际,耳边听到秦可卿这么一问,便连忙说道:“中午吃的太多,我们一起来消消食。” 话一出口,温子琦后悔的差点扇自己的嘴巴,因为秦可卿压根就没问为什么他会来这里。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再往回收可没那么容易了。 秦可卿听到温子琦这么一说,脸色不悦的说道:“从益春堂溜达到这里来消食,我看你确实吃的够撑。不过我又没问你为什么来这里,我只是诧异你为什么没和黄捕头在一起。” 温子琦闻言心中一惊,便说道:“事情解决了,我便随他俩离开了,再说了你怎么会知道我上午和黄捕头在一起呢。” 秦可卿闻听事情解决了,脸上便闪过一丝得意之色的说道:“我为何会知道,那是因为我让他去找你的。” 温子琦恍然大悟点了点头说道:“哦,原来是你,我还奇怪他怎么知道我的呢。” 原本一脸傲娇的秦可卿听到温子琦这么不咸不淡的一句回答,顿时脸色骤变冷哼一声说道:“怎么,看你的意思是,好像对我此举有点反感是吗?” 温子琦连忙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啊,我只是没有想道是你。”说罢便默默的低下头。 旁边的裴渊庭原本一直在笑嘻嘻地看着秦可卿,可是突然发现她刚刚还一脸得意转眼间便风云突变,便感觉此事好像有什么隐情,再转头一看温子琦正低着头在哪里默默不语。 心中想道:“难道昨晚这二人真的在一起,所以现在秦姑娘看到温子琦来这种地方,才会勃然大怒,可是转念一想便能理解秦姑娘为何如此,此事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会如此,昨晚还彻夜不归的在一起,今天中午便跑来画舫游玩,按照秦姑娘的性格,应该宰了子琦才对,可是看这样好像并不至于,难道说这就是传说中的哀莫大于心死?” 想到此便长叹一口气说道:“秦姑娘,我就和你实话实说了吧,我们消食是假,其实来此是为了一件事情。而子琦是我和凌浩然硬拉着来的,想让他做个见证人。” 秦可卿白了一眼裴渊庭,冷冷地说道:“和我说这些做什么,我们只有一面之缘,你们来此做什么与我何干!” 裴渊庭刚想说话,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先生?” 众人纷纷扭转头循声望去,只见一位侍女模样的女子正站在裴渊庭身后惊喜的看着温子琦说到。 秦可卿疑惑的说道:“小绿,你叫谁先生呢?” 小绿指了指一脸尴尬的温子琦说道:“就这位先生啊,就是他昨晚彻夜帮小姐解毒的呀。天亮了才走得。” 裴渊庭诧异的看了看小绿,又疑惑的扭转头看着温子琦说道:“解毒,还彻夜,那意思是你昨晚不是和秦姑娘在一起了?” 秦可卿闻听此言,秀眉一立,呵斥道:“你胡说什么呀,谁跟他在一起了,我整夜都待在殓房,也是天光大亮才结束!” 凌浩然挠了挠头说道:“太乱了,太乱了,我听的都晕乎了,要不你说句话。”说着话看了看一脸尴尬的温子琦。 小绿听到众人的话,便笑着说道:“原来你们以为昨晚先生和秦姑娘在一起啊,你们搞错了,昨晚先生一直和我在画舫上面为小姐驱毒。” 裴渊庭伸手打断小绿的话,想了想说道:“姑娘不好意思,稍微打断一下,我想问问你说的画舫可是身后这艘吗?”说着拿手一指身后的那艘画舫。 小绿点了点头说道:“对啊,就这艘啊,怎么了嘛?”. 裴渊庭嘴角微微抽搐了下,接着问道:“那你说的小姐是?” 小绿看了看裴渊庭,一脸戒备的说道:“你是谁,问这么详细想要做什么。” 秦可卿看了一眼裴渊庭,笑着对小绿说道:“他不是什么坏人就是一个吃啥啥不剩的吃货!走,我们回画舫去。”说着便拉着小绿要返回画舫。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二章 自讨苦吃 小绿瞪大双眼疑惑的看着秦可卿,诧异说道:“原来先生是秦姑娘的朋友呀,那小绿斗胆想请秦姑娘去求一下先生。” 秦可卿疑惑地看了一眼小绿,笑着问道:“你想让我求他什么呢?” 小绿低头小声地说道:“小姐到现在都没有转醒,小绿颇为担忧,所以想麻烦先生再去看看我家小姐的伤势。” 秦可卿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便用手拍了拍小绿的胳膊,笑着说道:“好,我去和他说一下。” 说罢便扭头对温子琦说道:“不知道温先生是否有空可以帮我的好友再去看一下?” 温子琦连忙点点头刚欲开口说话,便听到凌浩然抢着说道:“当然有空了,本就出来消食散步的,多的就是时间,再说了能有幸帮助秦姑娘,那是何等的荣幸。不要说有空了,就是没空也得说有空。你说是不是老裴?” 这话锋一转便丢给了裴渊庭,也多亏裴渊庭机敏过人,就着凌浩然所说的话接着说道:“那是自然,虽然你们只是一面之缘,可对于温子琦来说何止是一面,至少认识有三年了。” 秦可卿闻之稍微一怔,便笑着对裴渊庭说道:“你又在这里胡说八道,我与你们几位可是昨日第一次相见,怎么到你这里温先生与我认识至少三年,这话怎么说?” 裴渊庭笑着说道:“不是有句古话,叫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 凌浩然一听哈哈大笑道:“老裴,这个词可不是用在这里的,这是用来形容男女之间思念之情时用的!” 裴渊庭白了一眼凌浩然说道:“自诩聪明,你怎么知道子琦不是思念之情呢。” 此话一出凌浩然愣了一愣,便扭过头来看着一脸羞涩的温子琦抱歉地说道:“这事怪我,我没想到子琦你竟然喜欢这个…。” 话音未落,便听到“锵”的一声,利刃出鞘之声, “秦姑娘不可!” “浩然”两种声音同时发出 电光石火之间,凌浩然顿觉眼前一道黑影闪过,紧接便发现原本空荡荡的眼前,竟然站着一人,正是温子琦。 鲜红的血液顺着剑锋缓缓滴了下来,“啪嗒,啪嗒” 裴渊庭看着眼前的一切,结结巴巴的说道:“真...真刺啊。” 温子琦低头看了看胸口的剑锋,然后抬起头看着一脸惊恐的秦可卿笑着说道:“小心!” 秦可卿一脸煞白地看着温子琦说道:“你为什么要挡。” 右手微微一用力将手中配剑拔出,随着剑锋抽出,鲜血转眼之间便侵染了大半个胸膛。 裴渊庭赶紧上前搀扶起摇摇欲坠的温子琦,关心地问道:“怎么样,要不要紧?” 温子琦用手摁住胸口说道:“秦姑娘收下留情,只是伤及皮毛而已,所以没什么大事。” 凌浩然在后面搀着温子琦,吼道:“你当我们傻吗,伤及皮毛是这个样子吗?老裴你也是,你问的这是人话吗?捅你一剑试试看看有没有事!”一边说着一边将温子琦缓缓的放在地上。 裴渊庭连忙回道:“赶紧扶回堂里,你让他坐着流血至死吗?” 凌浩然“哦”了一声,点头如小鸡啄米一般滴说道:“对对付,赶紧搭把手扶起来回堂里!” 站在不远处的小绿刚见到秦可卿拔剑时便急呼道“秦姑娘不可”。可是话音还没落便看到秦可卿将剑锋刺进了温先生的胸口。 顿时惊慌失措地跑过来紧紧拽住秦可卿的衣袖,生怕这位姑奶奶再做出让人出乎意料的事情来。 眼见另外两个人搀扶着温先生要回益春堂,便小声的说道:“这里到益春堂足有十来里地呢,温先生受了这么重的伤是不是最好不要长途跋涉?” 凌浩然头都没抬,冷冷地说道:“是否能够长途跋涉,我们比你们更清楚,可这一切都是谁害的,还不是拜你们所赐!” 说着便与裴渊庭二人架起温子琦,转身就要离去。 小绿连忙跑过去伸开双臂拦住三人的去路说道:“现在孰是孰非已经不重要,赶紧处理温先生的伤势才是最当紧的事情,不是吗?” 裴渊庭看了看因失血过多而脸色惨白的温子琦说道:“我们自然知道当务之急乃是赶紧处理伤口,可是在这里我们也没办法。” 小绿一脸严肃地说道:“我家小姐酷爱歧黄之术,所需之物也是一应俱全,我的意思是要不二位将温先生先抬至画舫之上,处理包扎好伤口再说。” 一听到画舫上就有包扎伤口所需之物,二人俱露出幸喜地笑容,可是回头看到站在不远处的秦可卿,顿时冷冷地说道:“你这算什么,赔罪吗?” 小绿闻听微微一愣,便笑着说道:“陪不陪罪我们可以等包扎好伤口再说。小绿我虽然不懂医术,但是我觉得现在应该赶紧止血才对。” 裴渊庭看了一眼凌浩然说道:“要不我们先去给子琦包扎好再走?任由他这么流下去回到益春堂恐怕......” 凌浩然点了点说道:“你别说了,孰轻孰重我还是分的清的。” 说罢便对着小绿说道:“那就劳烦姑娘带路,凌浩然先谢过了。”说着将头缓缓的低了下去。 小绿见凌浩然竟然低头感谢,连忙手忙脚乱地摆了摆手说道:“受不起受不起,我就是一个小丫鬟,你们赶紧将温先生抬上船吧。” 说完便赶紧跑到秦可卿面前小声地说道:“秦姑娘,你先带他们三人上去疗伤可好,你看这天色已经不早了,我这一来一回又需要两三个时辰,照顾小姐的事情就拜托您了。” 秦可卿一手提着剑一手握着剑鞘木纳的点了点头说道:“嗯,我知道了。” 小绿笑了笑便扭转身跑回三人的面前对着温子琦说道:“温先生多有得罪,小绿先赔罪了。”说着便俯身作揖一拜。 此时的温子琦已是一脸惨白,额头上沁着犹如黄豆大的汗滴,只见他微微地摇了摇头说道:“小绿你别自责,这事与你没有关系,是我不小心自己撞到秦姑娘剑上的。” 裴渊庭叹了一口气看着温子琦说道:“你也是没救了,都这时候了还在这里呈英雄。”说完扭转头对着小绿说道:“那就劳烦姑娘前面带路,我们再这样耗下去,温先生估计真要走了!” 小绿张大嘴巴一脸疑惑说道:“啊,温先生要走到哪里去呢?不是说好了去画舫包扎伤口吗,怎么突然又要说走呢。” 凌浩然见小绿真以为众人要走,便白了一眼裴渊庭没好气的说道:“也不看看什么时候了,说话还是这么不着四六。” 说完便对小绿说道:“没有这回事,你别听他胡诌八扯。” 小绿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说道:“不走就好,你们跟着秦姑娘,她会带你们上去画舫帮助温先生处理伤口。我还要去给小姐去抓药,所以便不能陪着诸位了。”说罢便扭腰拜别,快步离去了。 裴渊庭看了看凌浩然苦笑道:“看来我们只能去麻烦秦姑娘了。” 凌浩然微微地点了点头说道:“走吧,再耽搁下去,子琦真要失血过多了。”说罢二人便搀扶着温子琦缓缓来到秦可卿面前。 待走到面前,裴渊庭将温子琦的手搭在自己肩膀上,双手一抱拳恭敬地说道:“秦大人,麻烦您在前面带路可好?” 秦可卿微微一愣,轻声说道:“秦大人?” 裴渊庭抱拳回道:“草民裴渊庭,刚才说话多有冒犯,还请秦大人见谅,不过现在草民的好友被人所伤,还想请大人高抬贵手行个方便带我们去画舫为他疗伤包扎。” 秦可卿哑然失笑道:“好一个秦大人,行,既然你们如此那我也无需再多说什么了,裴先生这边请。”说罢便将利剑归鞘抱拳说道。 原本蹲在地上抱头痛哭的老吴,从头至尾乃是听的一清二楚,自然知道眼前这几人之间的感情绝不如他们所说的一面之缘的朋友,此时见几人这般模样,也是心痛不已。 便叹了一口气说道:“这又是何必呢,大家都是好朋友,可不要因为一时的赌气就分道扬镳,老吴我虽然老迈昏花,可我知道一句话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篱笆三个桩。刚才确实是你们俩个先出言不逊,才惹的这位姑娘怒火中烧,所以我建议大家各退一步,你们看如何?” 谁都没想到,这位老吴此时尽然做起了和事佬,而且言辞中肯不偏不倚,就连怒火中烧的凌浩然回头仔细一想,也觉得刚才的话确实有点过分了,可看着手里搀扶的满脸惨白温子琦顿时觉得心有不甘。 原本秦可卿这一剑乃是刺向自己的,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温子琦竟然会跳出来替他挡这一剑,这让他难以接受,如今听到老吴竟然说让大家各退一步,便更让他心里愧疚。 只见他眉毛一竖,脸色阴沉地说道:“如果子琦最终安然无恙,我会向你赔礼道歉,但倘若子琦真有个三场两短,我让你这个四品督查使给他陪葬。”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三章 蛇蝎心肠 秦可卿闻听此言顿时一怔,盯着凌浩然说道:“失手误伤于他,是我的不对,对此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你让我陪葬也可以。不过在此之前我是不是该和你算一算账呢!” 凌浩然冷哼一声说道:“算账?我也正有此意,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乃是天经地义之事。这笔帐又该如何算呢?” 眼见二人又要开始你来我往的争辩,裴渊庭连忙拦住凌浩然说道:“先包扎伤口要紧。” 凌浩然闻听愣哼一声,忿忿不平地说道:“这个女人仗着有点权利,竟然如此胡搅蛮缠无理取闹!” 站在一旁默默看着众人的老吴张大嘴巴一脸难以置信地说道:“就你还好意思说人家,你也不看看自己说的这都是什么话!” 已是怒火中烧的凌浩然拿手一指老吴怒道:“是她要置我于死地,不是我要置她死地你可看清楚了!还好意思和我算账,杀人偿命的事你懂不懂?” 温子琦闻言连忙抬起头和凌浩然说道:“浩然在胡说些什么呀,刚才便和你说了我只是伤及点皮毛没什么大碍,到了你这里怎么杀人偿命都出来了。” 或许是因为情绪激动,说话过于用力导致牵扯到了伤口,话还没说到一半便瞧见温子琦眉毛紧紧地皱在一起。 一直搀着温子琦的裴渊庭,感觉到温子琦好像又在不由自住的发抖,便冲着凌浩然说道:“好了、好了、你也别说了,先给他包扎好了再说。”说罢便搀着温子琦向画舫走去。 秦可卿也许是觉得此事自己确实有错,便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低着头默默的跟着上了画舫。 富丽堂皇的画舫,犹如一座宫殿一般矗立在渭河边上,看着温子琦躺在四处窜风的凉亭上,凌浩然转过身来疑惑的对着秦可卿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就让躺在外面吗?” 秦可卿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说道:“当然了,难道你还想到画舫里面?这艘画舫是何人所有你们应该很清楚了,让你们上来已是莫大的恩赐了。再说了我又不是此地的主人,我敢私自决定让你们进去吗?”说罢便扭身走回船舱内。 凌浩然闻听此言便怒吼道:“那躺在这里与躺在河堤上又有什么分别吗?” 裴渊庭长呼一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也不理睬正独自生闷气的凌浩然。 俯身下来将温子琦的上衣慢慢的解开,看着鲜血浸染的衣衫牢牢地粘在伤口上面无法彻底退去,便小声得对温子琦说道:“你忍一下,衣服都被黏在伤口上了,我给你撕下来!” 温子琦闻听不由的倒吸一口凉气,无奈的说道:“你就不能让我稍微的准备一下吗?” 裴渊庭疑惑地说道:“我怎么没让你准备,我不是明着告诉你我要撕了吗?” 凌浩然见没人搭理他,便凑过来皱了皱眉头小声的说道:“什么都不拿,你是准备硬撕吗?” 裴渊庭抬头看了看凌浩然不以为然的说道:“要不然呢?”说着便伸手要去扯粘在伤口上的碎布条。 温子琦见裴渊庭真的要伸手去扯,便想开口阻止,未等开口便听到传来了一声, “如果你这样,恐怖对他造成的伤痛不亚于我刺他的那一剑,还是放着让我来吧!” 裴渊庭不回头也听出来说话之人正是刚刚离开秦可卿,便开口说道:“我也知道这样子会很疼,可是这也是无奈之举,我又没又顺手的工具可以使唤,所以只能这样了!” 秦可卿看到裴渊庭又要伸手去撕,便连忙说道:“我找到药箱子了,你放着我来清理吧!”裴渊庭闻听找到了药箱,便扭回头看了一眼秦可卿。便瞧见她怀内抱着一个箱子,正站在凌浩然的背后。 凌浩然扭回头看了看站在身后的秦可卿一脸疑惑地说道:“你会这么好心?” 秦可卿白了一眼凌浩然,便走到温子琦身前缓身蹲下,一边在箱子翻找着东西一边说道:“我是不是好心,待会自然见分晓。我伤他乃是失手所致,并非有意而为之,而你却是三番五次针对于我。” 温子琦不由的松了一口气,若真是被裴渊庭这么一扯,那伤口指不定会变成什么样。看着蹲在旁边的秦可卿一脸羞涩地说道:“有劳秦姑娘了!” 秦可卿面露尴尬地说道:“你先不要说话,免得伤口被牵扯到。”说罢便从箱子里面拿出一把小剪刀,围着伤口处将衣服剪了个大洞。 然后低头又从箱子里面拿出一个黄铜镊子和三四个一摸一样的青花小瓷瓶出来。 看着这三四个一模一样的小瓷瓶秦可卿一脸茫然,已她的猜想这里面应该有一个是专治刀剑外伤的金创药,可是没有任何标示。这让她如何分辨呢? 阳光透过纱幔轻轻洒在肩上,微风吹过,两鬓散落的秀发随风飘荡,秦可卿随手将散落青丝一捋,继续端详着手里的小瓶。 温子琦看着秦可卿一脸焦急地翻看着手里的小瓶,便轻声说道:“打来了我闻闻。” 秦可卿微微一愣,“哦”了一声,便将手里的小瓶一字排开的放在旁边,然后随手拿起一瓶打开放在温子琦鼻子下方。 温子琦闻了闻缓缓说道:“清新扑鼻,花香弥漫,这应该是百花散,久服可以遍体生香,是女子最爱。” 秦可卿“哦”了一声,便将瓶子盖好放回桌上,顺手拿起另外一瓶打开接着让温子琦辨别。 温子琦闻了一闻说道:“微微的土腥味,颜色黄中带点微绿,食之先苦后甜,苦后有点回甘,入口稍微有点苦涩,便是它了。” 秦可卿疑惑地问道:“那这个便是金创药了吗?” 温子琦微微的点了点头说道:“对的,你只要将这粉末撒在伤口便可以了。” 秦可卿微微一怔,惊呼道:“不是应该先把伤口清理干净再敷药吗?” 温子琦尴尬地说道:“清理伤口这种事情怎么好让姑娘粘手呢,你就将药粉撒上去便可以了。” 秦可卿也不接话,只是附身下去用镊子小心翼翼将粘在伤口上的衣服慢慢地揭开。 二人之间距离不足一尺,温子琦紧紧的盯着秦可卿的双眼。就连呼吸都放慢了许多,生怕一口气就将眼前之人吹远。 时值深秋,两件衣衫足矣,外层衣物虽然说也被鲜血浸染,但只要稍微专注小心一点便可揭开。可贴身穿的里衫,经过这么长的时间早已和血肉粘在了一起。 裴渊庭看着秦可卿紧贴着温子琦的胸膛,轻轻用肘撞了一下凌浩然小声地说道:“你确定这是在疗伤吗?” 凌浩然双手抱胸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道:“一开始不能确定是否在疗伤,但后来便可以确定了!” 裴渊庭疑惑的看着凌浩然,不解的问道:“你是怎么确定的?我怎么看都不像是在给疗伤。” 凌浩然白了一眼裴渊庭,鄙夷地说道:“你不会看子琦的脸色吗?你记得我们刚上来的时候子琦的脸色是何样?” 裴渊庭想都不想便开口说道:“失血过多当然是脸色惨白啊,这还用问?” 凌浩然点了点头说道:“说的没错,你现在再看看子琦的脸色如何?”说着拿手一指温子琦。 裴渊庭顺着指尖望去,只见温子琦此时双颊绯红,呼吸急促,裸露在外的胸膛也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秦可卿看了看手中的镊子,得意地说道:“这多亏是我,换做其他人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说罢之后才发现自已左手正摁在温子琦的胸口之上,原来刚才忙于处理伤口根本没有顾忌男女之嫌,自己整个人都趴在温子琦身上。 此时待事情处理完了静下心来才发现刚刚举动有点过于冒失。 便连忙将手收回,尴尬地扭转头说道:“你稍等一下我这就帮你敷药!” 温子琦闻言连忙羞涩地说道:“多谢秦姑娘了,今天如果你不在身边,我恐怕要被他俩个折腾坏了。” 秦可卿微微一怔,便埋下头随手拿起放置在右手边的一个小瓷瓶。扒开瓶塞就往伤口上撒去。 看着撒出之物秦可卿一脸诧异,心中暗道:“咦,不对啊,撒出来的怎么不是向他所说的黄色粉末,而是像酒一般,不会是弄错了吧。” 随之而来一股浓郁的酒香彻底的让秦可卿慌了神,在地头一看左手边赫然放着两个一摸一样的小瓷瓶!这时候秦可卿材明白,刚才一定是自己手忙脚乱错拿了。再看温子琦已是牙齿咬的咯咯直响,就连身体也一直在抖个不停。 远处站着的裴渊庭吸鼻一闻,疑惑地说道:“哪里来的这么重的酒香味?”顿时觉得出事了,连忙上前拿过秦可卿手中的瓷瓶凑到鼻尖一闻。 与此同时凌浩然也赶到他身边问道:“怎么了” 裴渊庭一脸惊恐地递过瓷瓶说道:“你闻” 凌浩然赶忙接过来一问疑惑地问道:“跌打酒?” 裴渊庭点了点头说道:“像是。” 凌浩然随手将小瓶子一放,然后没好气的说道:“我就说这个女人怎么会好心的帮忙清理伤口呢,现在知道我没说错吧,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这是要玩死子琦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四章 未卜先知 秦可卿自知此事是因为自己的疏忽大意所造成,便没有去反驳凌浩然。只是默默的站起身来,退到一旁,心中暗道:“好在倒出来的是酒,如果是见血封喉的毒药呢,那后果恐怕真的不堪设想。” 裴渊庭扭回头看了一下一脸委屈的秦可卿,便轻轻推了一把凌浩然小声地说道:“你这张嘴阿,少说两句估计会死,别在哪里唠叨赶紧帮忙清理一下。”说着便从箱子里面翻出来一簇干棉花递了过去。 凌浩然白了一眼他,便伸手接过递来的棉花,用镊子夹住在伤口上轻轻地搽拭了起来。约莫过来小半盏茶的功夫,或许是已经将洒在上面的药酒搽拭赶紧了,温子琦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只见他长嘘一口气打趣地说道:“丢人现眼了,看来秦姑娘是担心自己的剑不干净,所以才想起用烈酒帮我清洗伤口。不过要是有下次,麻烦能提起和我说一声好吗?我好有个准备。” 说罢之后便笑眯眯的看着呆立在一旁的秦可卿。 “嚯,看样子你还是没受够,这般时候了还在帮她开脱。来,躺好了我看看伤口大不大!裴渊庭一边说着话一边摁住想要坐起来的温子琦。 “还好,并未伤及脏腑,包扎一下休息几天就可以。”看完伤口后裴渊庭坐在旁边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听到裴渊庭说伤口没有大碍,秦可卿终于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暗自庆幸刚才飞身刺凌浩然那一剑只是随便装装样子。若是心有杀气的话恐怕此时以酿成大祸了。 也许是刚刚想要直身坐起来牵扯到了,伤口竟然又缓缓地往外渗血。 温子琦低头看了看伤口笑着说道:“我都说了没什么大碍,你俩非大惊小怪,敷点金疮药几日便可痊愈的事情,瞧被你俩弄出多大的动静。” 裴渊庭摇了摇头说道:“您老人家能耐,被剑刺个口子都能谈笑风生。” 凌浩然见他行动不便,便随手从桌上拿了一个瓶子准备帮忙敷药。 看到凌浩然手里的瓶子,温子棋嘴角微微抽搐说道:“你看都不看就随便拿一个,要不先闻闻看是不是金疮药!” 凌浩然将小瓶拿到耳朵旁边,轻轻地摇了摇笑着说道“放心好了,没有声音!”说罢便打开瓶盖帮忙细心的上起药来。 裴渊庭看着笑了笑说道:“刚才不是还逞强吗?现在为何不那么豁达了。” 温子琦尴尬的笑了笑,用手一指躺椅边上的箱子说道:“看来这位小姐也是位同道中人,你瞧瞧这一箱子瓶瓶罐罐!” 裴渊庭点了点头说道:“岂止是同道之人,而且还是一位大家,连如今世间少见的名医笔谈都有!” “哦,是吗?是哪家名医说来听听。”温子琦一听是名医笔谈,便一脸期待的问道。 裴渊庭伸手从药箱子里面拿出一本书递给温子琦说道:“就这本,上任御医首辅温世戌所著的《百病纪要》。” 温子琦心中一惊,便连忙伸手去接,可未待他手伸到,竟然凭空多出一只手将书抢了过去。 抬眼望去只见秦可卿脸色铁青,一脸怒容地说道:“胡乱翻别人东西这点礼数都不懂吗?” 说罢便欲拿着书扭身向舱内走去,温子琦看着将要离去的秦可卿哽咽地说道:“我也是学医之人,我可以看一下这本书吗?” 秦可卿头都没回冷冷地说道:“此乃禁书,擅自私藏何传阅者皆要问罪,我劝你还是不要看了。”说罢便头也没回向舱内走进去。 裴渊庭看着离去的秦可卿双手一摊,无奈地耸了耸肩笑着说道:“人家是官,只有是非对错之分,哪还有什么信仰可言。” 凌浩然瞥了一眼温子琦说道:“这事你不能怪她,朝廷有令,但凡被列为禁书,那便是严禁私藏传阅的,一经发现都是要处以流刑。” 说话间便看见秦可卿两手空空从舱内走了出来,来到众人近前面沉似水地说道:“对于今天看到禁书的事情,绝不可再对外人说起,倘若有第五个人知道我也保不了你们。” 凌浩然抬头看了一眼秦可卿心不在焉地说道:“保护二字我们可承受不起,你说是禁书,可是我们连一个字都没有看到,再说了我们一没有私藏,二没有传阅,何须用来保护?” 裴渊庭点忙点了点头,附和道:“就是,我们连一个字都没看到,还需要劳烦督查大人保护吗?”言语中也对秦可卿抢书一事颇微不悦。 说着便迈步走到温子琦身后,伸手将温子琦刚才退去的衣衫拿起来帮忙穿好。 待到一切都穿着好之后,温子琦连忙站起身来,走到秦可卿面前双手一抱拳冷冷地说道:“今日多亏姑娘想帮,温子琦感激不尽,无奈今日晚间还有要事,便不在此多做逗留,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后会有期!” 说罢之后神色决然的一转身自顾自走下了画舫。 裴渊庭扭头看了看也是一脸诧异的凌浩然,二人俱是一头雾水,这温子琦刚才还一直出言维护秦可卿,突然间好似换了一个人一样。 夕阳西下,日近黄昏,温子琦手扶胸口快步走在渭河的岸堤上,鲜血透过指缝缓缓地渗了出来。 伤口在滴血,心亦在滴血,纵是伤口血如泉涌,也不低心中之痛万分之一! 温子琦此时已是心如乱麻,也许自己当时应该出手,在一招之内将她击杀,对于他来说犹如探囊取物一般,可是出手之后呢?拿到手又能如何? 温世戌还是贼人,《百病纪要》仍旧是禁书,十二堂还是被人称为乱党,而自己依然被人称之为余孽!唯有忍才能有机会,这便是如今唯一能做的,也是必须如此做的。 裴凌二人看着前面渐渐慢下来的温子琦,便紧走几步追了上来,默默地走在左右。 夕阳西下,晚风徐徐吹来,三人并排而行,各自低头不语。 不远处的江面上一搜小渔船正在随着波浪上下起伏,裴渊庭拿手指了指小渔船说道:“我就是它,孤身一人随波逐流,空有远航之心,却无乘风破浪之勇。”说罢便苦涩的笑了笑。 凌浩然抬头仰望天空,叹了口气,笑着说道:“老裴你说你是那小船,那我便是船上的鱼鹰,每一次奋不顾身的捕猎,不过是想能在夜幕来临之际有一餐饱饭。” 温子琦摇了摇头,长吁一口气,刚想开口说话,便瞧见从远处走来一群人,便笑着说道:“瞧见了没,又有一群人成群结队地游画舫。” 凌浩然哈哈大笑道:“估计那个老家伙又要聒噪了。” 裴渊庭点了点头说道:“二位,我怎么感觉那些人好像不是逛渭河的呢?” 温子琦和凌浩然闻言便收起了嬉闹之心,远远的注视着来人。 没过多久,便能瞧见来人仿佛是一群衙役,未等众人靠近,便听道对面传来一声:“前面的可是温子琦温小哥?” 温子琦眉头微皱,便开口回答道:“正是。” 对面的人听到回答后,便急急忙忙跑了过来,待到走到近前,众人才发现来人正是上午在悦来酒家的那个领队衙役。 邹领队看着温子琦顿时面露喜色的说道:“温小哥可算是找到你了。” 温子琦疑惑的说道:“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邹领队连忙抱拳行礼说道:“温小哥,黄捕头让我请您过去一趟。” 裴渊庭看了看邹领队,说道:“实在抱歉,温兄弟大伤未愈,所以恐怕爱莫能助了!还轻黄捕头头另请.....” 话未说完便看到温子琦抬起手来,示意裴渊庭不要继续说下去。 只见他眉头紧锁,想了想然后低声地说道:“是不是又发现了!” 邹领队连忙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就在悦来酒家后院的井里。” “好,那我这就随你们过去,具体什么情况你路上在和我说。”温子琦闻听是在井里又有发现便急忙说道。 凌浩然伸手拦住要走的温子琦说道:“你伤成这样,我们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去呢,你说是不是老裴?” 裴渊庭想都不想说道:“那是自然。” 温子琦看了看二人笑着说道:“那我们三人就去探一探这个悦来酒家?” “纵是龙潭虎穴我俩陪你一起闯,何况是个酒家呢!你说是不是。”裴渊庭神色凝重义正言辞地说道。 凌浩然皱了皱眉一脸鄙夷地说道:“这么肉麻的话,也只有你老裴才能说的出来。”说着便伸手去搀扶温子琦。 只见邹领队大手一挥,从人群中抬出一顶四人小轿。 温子琦微微一愣,笑着说道:“你们这是未卜先知啊?” 邹领队笑着说道:“温小哥说笑了,是位姑娘告诉我们你在这里的,并且也一并告了我温小哥受伤的事,所以我们才准备了这顶小轿。” 裴渊庭愣了一愣疑惑的说道:“那个叫小绿的侍女?”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五章 惊世骇俗 邹领队想了想说道:“是不是叫小绿我不能确认,当时我们正为找不到温小哥而发愁,远远瞧见有一姑娘行色匆匆的在赶路。便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上去拦住询问。” 裴渊庭听罢微微一愣,抬眼打量了一下邹领队与其身后的一众衙役笑着说道:“你们就这样在大街上拦住人家姑娘问得?” 邹领队笑了一笑,尴尬地说道:“一下午找不到温小哥我们都快急的疯了,那里还管什么礼数。便直接拦住问了,谁知道那位姑娘一听说我们在找温小哥,便笑着说道问她算是问对人了。于是便将诸位的行踪告了我等,还一再嘱咐,记得一定要抬一道:“实在是太过匆忙,没有妥善准备,请您千万千万不要在意。”一边说着话一边伸手撩开轿帘。 嘴上说着话客气话心里却在打着小算盘,只要你往上一坐,我便命人抬起就跑,任凭你哭天喊地,我也要将你绑到悦来酒家。 此时的温子琦确实压根儿没有去考虑这个轿子是不是花轿,而是在想井下之物若真的与那条残臂一样,那这事恐怕就不是简单的凶案了。所以刚才邹领队与裴渊庭凌浩然等人的交谈,基本上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此时见轿子前辕已经压下,便将头一低猫着腰钻进轿内坐了下来。 邹领队看着挤得满满当当的小轿,不由一怔,心中暗道:“幸亏这位温小哥不是体型臃肿之人,要不然这个小轿还坐不下呢!” 见温子琦坐好之后,便抽手将轿帘放了下来,对站在两边的轿夫吩咐道:“不到悦来酒家不可以歇脚。” 转过身来对裴渊庭凌浩然说道:“二位公子,眼看天色已黑,我们需要加紧步伐赶路了,二位可要跟紧了。”说罢便一挥手示意众人赶紧返回悦来酒家。 画舫上,红烛微摇,秦可卿负手而立,看着河边一排排垂柳微微叹息。看着温子琦负气离去,心里不知为何会有一丝丝的怨气。 短短两次相聚,为何会萌生出别样的情愫,秦可卿无从得知,她只是知道,在他负气离去的那一刻,她很想上前去解释。 可是理智告诉她,她不能,她绝不能让外人知道《百病纪要》是她送给南宫菲菲的,因为她是督察使,直属皇命的四品督察使。 惊天一案,震动朝野,御医首座温世戌满门抄斩,门下十二堂沦为乱党,一夜间犹如过街老鼠般被人为唾弃。 这一切虽然秦可卿没有亲身经历过,可在督察院这么多年,自然是深知其中牵涉有多广,而《百病纪要》便是那温世戌成名之著,自然是讳忌莫深。 但凡是学医之人,哪一个不希望集百家之长成就自身,所以《百病纪要》对于行医者来讲,犹如浩瀚沙漠中一汪清水般珍贵。 近在咫尺却无法一观,她能体会温子琦离去时是何等的伤心。 黄捕头看着一众衙役抬着一道:“现在的年轻人没一个正形,整天浑浑噩噩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说着便把手一抬接着说道:“请!” 温子琦刚想抬脚,边笑了笑说道:“不好意思黄捕头,还的请您稍微等一会儿。” 黄捕头“哦”了一声,疑惑地问道:“有何事吗?” 温子琦抬手一指远处正在疾步赶来的裴渊庭和凌浩然说道:“等我这个两个兄弟而已。” 说着便冲着二人远远的招手喊道:“快点,快点,别让黄捕头等太久。” 说话间裴凌二人来到近前,气喘吁吁地说道:“你坐在花轿里到是轻松,我们俩可是实打实地走过来的。” 黄捕头尴尬的笑了笑说道:“三位朋友,黄某实在是有要事想找温小哥帮忙,所以诸位如过……” 话未说完,但是意思已经显而易见了。温子琦尴尬的摸了摸头说道:“黄捕头多多见谅,因温某有伤在身,行动有所不便,所以需要仰仗我这两位兄弟在旁搀扶。” 黄捕头闻听温子琦说有伤在身,便微微一愣,关心地问道:“可否告诉黄某是何人所伤,待我前去替你讨回公道!”一边说着一边撸起袖子,一副想要找人打架斗殴的样子。 裴渊庭看着黄捕头这般架势,便开口打趣道:“黄捕头不是我说,伤子琦的人你可招惹不起。” 黄捕头微微一怔,笑着说道:“我就是个小小的捕头,我招惹不起的人那是多如牛毛,不过我愿意为温兄弟与他们一争高低!” 凌浩然摇了摇头,冷冷地说道:“官大一级压死人,你个小小的捕头倘若真敢与她叫板,那我敬你是条汉子。”说着走过去搀起温子琦向里走去。 黄捕头闻听此言,便剑眉一竖,追上去说道:“自古邪不胜正,倘若我们在理,我管他官拜几品,就是天王老子我也要争上一争。” 走在最后面的裴渊庭听罢黄捕头的惊世言论,不由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难怪你这般岁数还是个小小的捕头。”说罢也迈步走了进去。 画舫上烛火轻摇,南宫菲菲看着坐在身边一脸哀怨的秦可卿轻声说道:“看到秦姐姐在身边我便什么都不怕了。” 秦可卿闻言一扫脸上的不愉快,关心地说道:“傻妹妹,姐姐不是就在这里吗。不过有什么事还是等会儿再说,你这刚醒过来,身子虚,还是少说点为妙。我这就叫小绿让把药端进来。” 说罢便站起来扭身向舱外走去。 南宫菲菲看着秦可卿的离去背影小声地说道:“你要是我亲姐姐该多好。”一边说一边慢慢地爬起来, 未待话音落地,便看到秦可卿伙同小绿两个人从舱门口端着药走了进来。 二人看到正要爬起来的南宫菲菲,便急忙走了过来,秦可卿更是说道:“你不好好躺着休息爬起来干什么?” 话虽如此但是却伸手将无力支撑的南宫菲菲扶起来起来,见榻上无依无靠,自己便干脆坐了下来,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小绿看着一脸苍白的南宫菲菲哽咽地说道:“小姐,你可算醒了,都快急死小绿了。” 南宫菲菲看着双眼噙满泪水的小绿说道:“没事,就是睡了一觉而已。” 小绿急着说道:“什么叫睡了一觉,你知道昨晚上您流了多少血吗,那位温先生说是什么行针逼毒,然后给你扎了好多好多的银针,我都担心死了!” 说着便走过来一手端着药碗,一手用勺子舀起一小勺药送到南宫菲菲嘴边。 南宫菲菲伸手推开药碗,问道:“你刚刚说什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六章 可造之才 小绿一愣,接着说道:“给小姐扎了好多好多银针,我都担心死了。” 秦可卿见南宫菲菲神色紧张,便出言问道:“怎么了吗?难道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南宫菲菲摇了摇头说道:“不是这后半句,是前半句,小绿你再把刚才说的话一字不漏的再说一遍!” 小绿想了想说道:“我刚刚说什么叫睡了一觉,您知道您昨晚上流了多少血吗,那个温先生说什么行针逼毒,然后就给你扎了好多好多银针,我都担心死了。”说罢之后便一脸疑惑地看着南宫菲菲。 南宫菲菲秀眉紧蹙,若有所思的的说道:“不应该啊。” 秦可卿用搂着南宫菲菲的手轻轻地拍了一拍,关心地说道:“想不通的事情等你康复好了再慢慢想,现在先把药吃了。”说着便伸手接过小绿手中的药碗和勺子准备喂她喝下去。 南宫菲菲摆了摆手说道:“秦姐姐,你稍等一下。”说完便吩咐小绿道:“小绿,你去将我箱子里面那本书给我拿过来。” 小绿虽然看到南宫菲菲不吃药有一点着急,但是依旧乖巧的将藏于榻下的那个箱子搬了出来,从里面拿出一本书递给南宫菲菲。 秦可卿看着递过来的正是那本《百病纪要》不由一怔,心中暗忖道:“看菲菲对此这般在意,难道说他与这本书有关系?所以才会那般的激动?若真是如此,那我岂不是….”一想到离去时那失落的眼神,秦可卿不由自主的叹了一口气。 南宫菲菲低头快速翻阅着手里的书,猛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叹息,便以为是自己没有吃药,惹得秦可卿不悦,便嗲声嗲气地说道:“姐姐,别生气了,我这就吃。” 边说边伸手接过秦可卿手里的碗,将里面的药汤尽数喝了下去。喝完还对着秦可卿做了个鬼脸说道:“看我懂事吧!” 小绿见南宫菲菲将药喝掉,略感诧异的说道:“菲菲小姐,你竟然没有叫苦就喝光了?” 南宫菲菲狡黠的吐了吐舌头说道:“那是因为这种补气血的药一般都有红枣阿胶,所以吃起来一点的都不苦,再说了在她面前我可不敢叫苦,因为她会捏着鼻子灌我。” 小绿恍然大悟地说道:“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嘛。” 说完冲着秦可卿微微一施礼道:“秦姑娘,麻烦您多陪我家小姐说会儿话,我去给她煮碗粥去。” 秦可卿闻听小绿要去煮粥,才想起来自己今日午饭过后也是水米没粘牙,不想还好,这一想顿时觉得自己也是饥肠辘辘,便点了点头说道:“去吧,煮好了帮我也盛一碗过来。” 小绿应了一声,便将端进来的药碗之类的收拾干净了退了出去。 南宫菲菲看着小绿离去的背影说道:“秦姐姐,觉得我这个侍女怎么样,是不是可造之材?。” 秦可卿微微一愣,笑着说道:“是不是可造之材我不能保证,但是单从对你的关心态度来说,应该不是眼线。”说着便用手指了指书说道:“刚才看你如此紧张,难道又什么发现吗?还是你觉得那位温先生有什么不妥之处。” 南宫菲菲摇了摇头说道:“不是不妥,是有点奇怪,你瞧这里。”说着用手指书中的一处说道:“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之处。” 秦可卿顺着指尖看到书中所写,“疗毒之法,区别在于表里,若是服食之毒,应当即可灌水洗之,直至胃内空空如也。若是在表,吾师自创一套行针逼毒之法,配合针刺放毒,十之可去八九,如再加以内力推送,无毒不可除。” 读之此处,秦可卿顿觉周身犹如三伏天入冰窖一般。 书乃温世戌生前所著,书中被他称之为吾师自创的这套行针逼毒之法,此时在一位尚不足二十岁的年轻人身上再现,怎能让人不惊讶。其中深意自然不言而喻了。 南宫菲菲看着一脸惊讶的秦可卿说道:“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说奇怪了吧!” 秦可卿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那你觉得他与那温世戌有关系吗?” 南宫菲菲合上书籍,想了想说道:“若说有关系嘛,只有这一条信息,说起来难免有些牵强。可是.... “可是什么呢?”秦可卿见南宫菲菲欲言又止便出言问道。 南宫菲菲想了想,略作迟疑的说道:“我不知道你们督察院,对天下毒物有多少记录在册,所以我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秦可卿想了想说道:“常见的毒物一般都有记录,若是极为少见的便不能保证了。” 南宫菲菲点了点头说道:“比如说是塞外的呢,应该所记载不多吧?” 秦可卿想了想,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常年交战,虽有一些记载,也无非就是些药名,以及中毒后的症状,对于解毒之法便是空白一片了。” 南宫菲菲毫无意外地说道:“我想也应该差不多就是如此,若是我告诉你我所中之毒乃事塞外奇毒“云水禅心”呢?” 秦可卿微微一愣,脸色瞬间变得阴冷,缓缓地说道:“你的意思是说袭击你的人乃是塞外来的人?” 南宫菲菲点了点头,说道:“没有十成把握,也有九成可以确定!” 秦可卿眉头紧锁,疑惑地问道:“塞外的敌探,怎么会想起刺杀你呢!” 南宫菲菲想都不想冷冷地说道:“这很简单,因为我让五子破坏了一个他们苦心经营多年的一个情报点。自古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有心调查,总会有蛛丝马迹指向于我的。” 秦可卿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说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所以他们就派人刺杀你了。” 南宫菲菲笑着说道:“我猜他们线索的来源因该是我们这边的自己人,所以不单单只派了两个人,还准备用毒控制我。” 秦可卿想了想,便惊呼道:“意思是我们这边也有他们的眼线,而且应该就在青州城内。” 南宫菲菲点了点头,忧心忡忡地说道:“这便是我最担心的地方,而且我击毙的那个贼人,临死前曾说过一句话。” 秦可卿目光如炬地盯着南宫菲菲,说道:“他说了什么话?” 南宫菲菲眯着眼睛,冷冷地说道:“大功告成!” 秦可卿微微一怔,疑惑地说道:“刺杀失败了,却说大功告成,这是什么道理呢?” 南宫菲菲想了想说道:“秦姐姐,你可记得“云水禅心”此毒中毒后会怎么样。” 秦可卿点了点头说道:“自然记得,言行举止皆不受控制,犹如提线木偶一般任人操控。” 南宫菲菲笑着说道:“所以我猜测,贼人刺杀只是为了试探我,真正目的是对我下毒。所以派了两人,其一我觉得应该是测试我是否合格,其二便应该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 秦可卿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说道:“可是他们没有想到,小绿误打误撞请来的温先生竟然会解毒。” 南宫菲菲长叹了一口气说道:“这多亏了这位温先生,要不然真的是不堪设想。” 秦可卿听着南宫菲菲刚才所分析的,总感觉好像哪里有什么问题,可是自己又说不清楚,便开口说道:“菲菲,为何我感觉这事没有这么简单。” 南宫菲菲“哦”了一声,笑着说道:“姐姐你觉得哪里有问题,说给妹妹听听。” 秦可卿将南宫菲菲移在靠墙边的位置,让她靠在墙上,自己则站起来怀抱双臂,在地上走来走去,一脸沉思。 南宫菲菲看着地上走来走去的秦可卿说道:“我们姐妹二人,无需顾虑太多,你想到哪里就说道哪里。” 秦可卿点了点头,无奈的说道:“好吧,那我就想到哪里说道哪里了。” 南宫菲菲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好,就依你。” 秦可卿想了想便开口说道:“你说行刺是假,投毒才是真。” 南宫菲菲点了点头,说道:“我是这样分析的。” 秦可卿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中了“云水禅心”,言行举止不受自己控制。” 南宫菲菲想了想,一脸肯定地说道:“对” 秦可卿想了想说道:“言行举止不受自己控制,那总要有人控制对不对?” 南宫菲菲想了想说道:“那是自然,要不然干嘛费尽心机让我中毒。” 秦可卿疑惑的问道:“那谁来控制你呢?” 此话一出,南宫菲菲顿时感觉犹如一道闪电劈在自己心口,秦可卿说的对,费尽心机让自己中毒,怎么可能任由自己发疯乱跑! 必定是要有人控制自己在关键时刻做出他们下达的指令。可什么时候才是关键时刻呢。 秦可卿看着一脸疑惑的南宫菲菲说道:“只有时时刻刻伴你左右,才能在关键的时候让你作出他们想要的结果。” 南宫菲菲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说道:“你这么说我便懂了。” 眼见南宫菲菲的脸转眼间便变得冷若冰上。便笑着说道:“还有一件事我想我应该告诉你。” 南宫菲菲微微一怔,一脸严肃地说道:“你尽管说便是了。” 秦可卿想了想,便对南宫菲菲说道:“你所说的这个温先生我认识,我来告诉你他压根就不是什么大夫,而只是一个小小的学徒。”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七章 福祸相依 江风袭来,舫内烛火摇曳,随风舞动。 南宫菲菲手掩胸口长吁一口气,扭转头看着一脸凝重的秦可卿。惊魂未定地说道:“可卿姐的意思是,我能够侥幸捡回一条命乃是运气?” 当听到秦可卿说为她行针逼毒的温先生并不是郎中的一霎那,便感觉胸口犹如万仞巨石压着一般,原本以为秦可卿只是玩笑之词,此时见她神色凝重,便可以断定她说的绝不是戏言。 苍天有眼,若不是这位温先生碰巧懂得解毒之法,恐怕此时自己早已香消玉损了。 想到此处,暗自感叹命运之奇。 可是回头仔细一想,便感觉此事好似隐藏着什么一般。便开口询问道:“可卿姐,你是如何知道他不是郎中的呢?” 秦可卿想了想,说道:“我师兄告诉我的,说他乃是朱之廉今年新收的门徒。” 南宫菲菲眉头紧皱,想了想说道:“意思就是说,他应该是某个大势力推出来的人喽?”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他对药的见解却颇为独特,而且心思缜密。”秦可卿想了想摇头说道。 “可是他为什么要冒充郎中呢,这点我想不通,别的不说就以他的这套逼毒手法,大可以光明正大的开个医馆,何况你还说他精通药理。”南宫菲菲想了想疑惑的说道。 秦可卿摇了摇头说道:“这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是为何了。还有一件事我觉得我应该告诉你,那就是昨天我和你说的那件案子,也是他帮我解开谜团的。” 南宫菲菲手扶窗棂,长吁一口气,说道:“替你解开谜团后,又被小绿请到这里给我解毒,看来这位温先生……” 话说到一半,只见她怔在那里道:“我们忽略了一个人。” 秦可卿闻言也是一怔,略作迟疑地说道:“因该不会是她吧。”说话间便见她抬起头看向舱外忙碌的小绿。 南宫菲菲摇了摇头,悠悠道:“时刻伴在我左右,可以在关键时刻控制我心神。” 秦可卿点了点头,说道:“按你这般分析,她确实是嫌疑最大,可是如果真是她,那他完全可以稍微拖延一下时间,待你毒发便可万事大吉?何苦还跑那么远去求医呢?” “这么一说也不无道理,病急乱投医,看到温先生在药房,便被她当作救命稻草,生拉硬拽地拖到画舫上也是有可能的。” “嗯,眼乃心之窗,透过眼神往往可以看出一个人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而她眼里的那份担忧应该不是装出来的。” “懂了,这么说来我此次真是福祸相依啊。” 话音未落便听到门口传来一声“小姐,什么福祸相依啊。” 二人抬眼望去只见小绿一边端着两碗粥一边笑呵呵走了过来。 南宫菲菲看着小绿笑着说道:“刚才啊秦姑娘和我说,我在床上昏迷的这一天可把你给急坏了。” 小绿一听略显娇羞地说道:“侍奉小姐本就是我份内之事,何况小姐待我如姐妹一般,小绿纵是一个顽石也该被捂热了。” 南宫菲菲听了微微一怔,便笑着说道:“我就知道小绿待我最好了,所以姐姐才将你留在身边。”说着便伸手接过递来的粥碗,吃了一口。 一边吃着一边说道:“不是我自夸,我们家小绿的手艺,可不是一般的厨娘能比的。”说着又喝了一大口。 秦可卿一听,笑着说道:“是吗?我也赶紧尝尝。”说着便接过粥碗吃了起来 没吃几口,便听到秦可卿说道:“确实没有自夸,入口香糯,真的别具一格。” 南宫菲菲又吃了几口,便端详着手里的粥若有所思地说道:“小绿,这粥是谁教你熬的呢?” 小绿闻言一怔,小声地说道:“是那位温先生,昨天晚上他跟我说小姐现在气血两虚,理论上吃汤剂就可以,可是最好能以食疗辅之,这样便可事半功倍。所以他就教了我这道粥的做法。” 南宫菲菲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说道:“哦,原来如此,我说怎么觉得这粥好像有点药膳的感觉。” “嗯,是的,温先生说,药食同宗相辅相成。尤其是这种调理,最好是能通过寻常饮食加以辅佐。” 说话间便见二人的粥碗相继见底,小绿便上前将空碗收拾在一起拿出去盥洗。 一碗粥下肚,便觉身上有了些许力气,南宫菲菲拍打着肩膀说道:“可卿姐,你说这位温先生到底是何许人也?刚才小绿可说了,连药膳这事都懂,可不是普通的学徒能做到的吧,还有你们之间又是怎么认识的呢?” 秦可卿笑了笑,摇头道:“说来也是让人无奈,我与他总共见过两次,第一次吵得不可开交,第二次我刺了他一剑。” “哇,你把这称之为认识?我可记得你刚说过他可是帮你解了难题,你这回手就是一剑,可让我有点想不通!” 秦可卿尴尬地笑了笑,接着无奈地说道:“岂止如此,我不但刺了一剑,我还在他剑伤之处撒了药酒。” “嘶”南宫菲菲倒吸一口冷气,一脸惊讶地说道:“你们俩这缘分也是妙不可言啊。不过我看你刚才说他的时候,所流露出的可不是恨哦。”说着一脸狡黠之色的点了点头。 秦可卿微微一怔,笑骂道:“去去去,哪有什么缘分可言,即使有也是孽缘。”说着便长叹了一口气。 南宫菲菲幽幽地看着秦可卿,良久之后她唇边浮起一丝淡的不让人察觉的笑意。 “是啊,四品督察,国之重臣,怎么可能与一个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学徒有纠葛呢?你说我说的对吗?”南宫菲菲一边缓缓地站起来一边悠悠地说道。 许是在榻上躺了一天,再加上昨日失血过多,站起来便感觉有点脚步轻浮。 秦可卿看着她站起,见她走起路来晃晃悠悠,便连忙走过来搀扶住,说道:“若有缘,千山万水难阻真情,如无缘,同寝而卧无法交心。何况我曾伤害过他。” 说话间二人穿过舱门来到甲板上,望着满天的繁星,南宫菲菲叹了一口气“唉”淡淡道:“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 秦可卿失笑道:“你这语气,怎么感觉有点怪怪的…..” 南宫菲菲闻言一愣,笑着说道:“我是在说你啊。” “我?” “嗯,刚刚你可曾发现,你说他的时候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秦可卿哑然失笑道:“怎么可能呢,我告诉你,我们之间绝对不可能出现像你说的那样。” “哦,这么肯定?” “嗯,那是因为.....”接着秦可卿便将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南宫菲菲。 待到一切都说完之后,南宫菲菲长叹一口气说道:“其他一切事情都无所谓,唯独最后你不让他看书这件事,有点伤人心。与其说是伤心,不如说诛心更为贴切。” 秦可卿叹了一口气说道:“当时我只知保护你我二人,谁能想到他与那温世戌竟然有渊源,我还当着他的面说了那么难听的话。所以我与他之间是绝对不可能有什么缘分可言。” 南宫菲菲瞥了一眼秦可卿笑着说道:“你若无心,也不至于手忙脚乱。他若无意,也不会愤然离去。所以我觉得与其各自烦闷,不如坦诚相待,如实相告为好。” 秦可卿看了一眼南宫菲菲,缓缓说道:“我的傻妹妹,你这是在乱点鸳鸯谱。” 放眼望去,原本人烟吵闹的岸堤,已渐渐变得只有几个零星小贩,秦可卿这才发觉,此时已经接近夜半子时。 回头便对南宫菲菲说道:“夜色已深,我便不再此久留了,你身子虚也赶紧回去躺着吧。” 见她去意已决,南宫菲菲也就没有劝阻,便任由她自行离去。 繁星满天夜色撩人,如此美景年掌柜却无暇欣赏,摆在眼前的残肢断臂与修罗场一般无二。 饶是有十几年经验的黄捕头,也是呆若木鸡,更别说胆小怕事的年掌柜了,此时他早已瘫软在地。 仅此一事后,别说以后开门营业了,能够不背官司已经是祖宗积德了。 裴渊庭用手掩住口鼻,嘟囔着说道:“这哪里还是井,这分明就是乱葬…”还没说完话便一阵干呕。 反观凌浩然却是出奇的冷静,只见他眉头紧锁,脸色铁青的说道:“如此多的尸骸,怎么会没有人报案呢?难道说都是无父无母之辈!还是有人有意将此案压了下来。” 在场之人无不哗然,纷纷惊恐地看着他,就连黄捕头都暗暗咂舌道:“话虽然说的不中听,可是却说的在理,这么多的尸骸绝不可能没有人报过案。” 想到此处便点了点头,无奈的说道:“此事却是有些蹊跷,不可能这么多人消失地无声无息。” 说着便来到温子琦面前,迟疑地问道:“温兄弟,以你的判断这是一起案件吗?” 温子琦看着眼前的场景,眉头紧锁,冷冷地说道:“是不是一起案件暂时还不好说,我觉得当务之急你最好将此事上报给州府衙门,这可不只是单纯的凶杀案。” 黄捕头点了点头,说道:“如此大案,我一个小小的捕头可无权过问了。不过黄某还想多嘴问一句,为什么不是单纯的凶杀案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八章 长生不老 裴渊庭一手抱着胸,一手掩遮口鼻嘟囔道:“说不是一起凶杀案很简单,你看那枯骨,有的都黑里透青,这分明是长时间被毒物侵蚀所造成的。这里少说也有十几具尸骸,而且多数都是如此,这还能说是简单的凶杀案吗?这分明就是.....” “老裴,不可胡说” 未待裴渊庭将话说完,只听见温子琦一声呵斥,接着说道:“这里可不是益春堂后院,任由你信口开河在这里瞎说。” 被温子琦这么一呵斥,裴渊庭也觉得自己刚才话说的有点多,便尴尬地咳嗽了两声,笑着说道:“被吓糊涂了,开始说胡话了。见谅见谅。”说着便默默地往后移了两步。 凌浩然见裴渊庭好像知道些什么,但又不好当着这一群衙役的面追问。只能按耐住心中的疑虑陪在温子琦身边。 旁边的黄捕头扭转头看了一眼默默挤出人群的裴渊庭。笑着说道:“大家都是弟兄,有什么好尴尬的。” 嘴上虽然这样说心里却是想着:看他刚才的样子,因该是看出什么门道了,但是此地人多嘴杂,所以才说了半句。可是此时若是追着问,那他必定不会说什么。 于是黄捕头只能笑着和温子琦说道:“温兄弟,你这兄弟好像有些腼腆,被你这么一说竟然站在外围了,其实你大可不必这样,都不是外人,有什么话畅所欲言便是,你这是.....” 话未说完,但是意思已经显而易见了,我把你当兄弟,你有发现什么却藏着掖着不告诉我。 温子琦自然也知道黄捕头的这话说到一半是何意思,但此事确实不便多说,便开口说道:“黄捕头,并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此事尚无定论,不敢贸然瞎说。还有便是,如果黄捕头信得过我的话,我建议你不要插手此案。这乃是一句忠告,听与不听在你。” 说罢便轻声对搀扶着他的凌浩然说道:“此间已经没我们什么事了,我们也该回堂里了。” 说着便扭转身向外走去,黄捕头闻言微微一愣,见温子琦已经准备离去,便抱拳说道:“天黑路滑,温兄弟又有伤在身,若返回途中横生什么支节,那黄某可是担待不起。” 嘴上说着话,伸手拿起插在地上的一个火把追了出去。 青州城背靠麓山,东南两面有渭河环绕,靠山傍水,虽地处大周北境,但依旧不失大国气度,整个城中的瓦舍建筑乃是井然有序。 秦可卿从画舫下来,借着月色一路向西,经过一条斜斜的青砖墙道,来到一个独立精致的府邸。 府邸并不算大,但如果以府邸的大小来评判主人身份恐怕会让你犯下大错。只见府邸正门紧闭,门楣上悬挂着一幅金边匾额,上写两个大字:“封府”。 夜已深,但门口的灯笼并未熄灭,像是在告诉来访者此地主人并未休息。秦可卿回头看了一下幽暗的街道,见无任何异状,便纵身一跃凌空翻入院内。 十字长街,凌浩然搀扶着温子琦慢慢地在前面走着,身后的裴渊庭一脸诧异地看着走在身边的黄捕头。 淡淡地说道:“黄捕头你这是要护送我们回堂里吗?” 黄捕头神色一凛,堆笑道:“麻烦温兄弟一天,心里有些过意不去,黄某囊中羞涩也送不起像样的礼物,所以只好贴身陪伴一次,已表我感激之情。” 裴渊庭摇了摇头,失笑道:“你对他有感激之情,想表达心意我能理解,那你就去陪他啊,你和我肩并肩是几个意思。”说着便侧身向外移了一小步。 “唉,这你就不懂了,我若与温兄弟他们并排走,不就把你一个人丢在后面了,再说了灯下黑,我走在后面两步,也能够更好的为前面两人照明。” 裴渊庭瞥了一眼黄捕头,笑着说道:“净睁眼瞎说,你看你你手里的火把能照出一膀开外不?还灯下黑,你这马上就全黑了。” 火把也似通人性一般,这边裴渊庭话刚说完,那边黄捕头手里的火把便“扑哧,扑哧”响了两声熄灭了。 黄捕头看了看手里冒着火星的破木棍,尴尬地笑了笑说道:“你是铁嘴神算吗?火把啥时候熄灭你都算得出来。” 随着手中火把的熄灭,街道瞬间就暗了下来。月光洒在青石路上,泛起淡淡的白光。 裴渊庭长叹一口气,缓缓地说道:“我知道你跟着是什么意思,可是刚才子琦也已经说了,不让你知道,是为了你着想。并不是刻意瞒着你。” 原本被凌浩然搀着走在前面的温子琦,听到裴渊庭这么一说便用手轻轻拍了一下凌浩然的肩膀,示意稍微等一下后面二人。 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黄捕头追出来就是为了想听剩下的半句话,只不过一个个都在装傻充愣。 此时既然已经挑明,黄捕头也就不再刻意做作。 只见他双手一抱拳,言语诚恳地说道:“我也知道温兄弟说这话是为了我好,可我还是想知道此案究竟有什么猫腻在其中。” 说罢便苦笑了一下,接着说道:“如今我虽早已过了不惑之年,但说雄心壮志那自然还是有的,可是天不遂人愿一直没有机会。” 说着便长叹一口气,看到前面驻足而望的温子琦,无奈地笑着说道:“现如今有这滔天大案摆在眼前,温兄弟却劝我远离此案明哲保身。” 温子琦借着月光,看着黄捕头面露难色,便于心不忍说道:“黄捕头,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如果再一直避而不谈,那我岂不是…” 说着话便来到黄捕头面前,略作思索后说道:“我现在说的全都是我的猜测,信与不信全看你自己。至于听过之后你若仍要插手,那我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黄捕头想都不想点头道:“感谢温兄弟不吝赐教,至于我是否还要执意插手此案,到时我再做决定吧。” 凌浩然抬头看了看他,疑惑地问道:“你为什么非要插手此案呢?难道真如你所说,你想借此机会再向前迈一步?” 黄捕头想了想,苦笑道:“若说全无此意,那是我瞎说呢,还有一点就是,我在想究竟是何人能有这么大能力将此案压下去。” 凌浩然笑了笑,颇为赞赏地说道:“黄捕头虽然有点贪,但是还有点良知。” 黄捕头听罢微微一怔,失笑道:“良知!多么刺耳的词。” 温子琦见凌浩然对这位黄捕头颇为赏识,也是略感诧异,但仔细一想便释然了。 便笑着对黄捕头说道:“黄捕头,我得先替你道贺了。” 黄捕头微微一愣,疑惑地问道:“道贺?何喜之有呢?” 温子琦摇了摇头说道:“将来你便知道我说此话是何意了,你不是想知道此案其中藏何猫腻吗?那我且问你,人骨为何色?” 黄捕头想了想,毫不犹豫说道:“白色!” 温子琦点了点头说道:“对,没错就是白色。那你有没有注意到刚才打捞出的尸骸是什么颜色?” “嘶”黄捕头倒吸一口冷气,听温子琦这么一说,才回想起来,为什么当时觉得怪怪的,原来骨头颜色不对。 当时以为只是在水里泡久了,别没多想。现在听温子琦这么一说,顿时觉得阴森无比。 温子琦看到黄捕头好像已经回想起来,便缓缓地说道:“只有长时间被一种毒侵蚀才能让白骨变色。” 黄捕头疑惑地问道:“被毒长时间侵蚀?可是那些尸骸看样子死亡不足三日。这么短的时间能让白骨变色吗?” 温子琦摇了摇头说道:“三天骨头是不可能变色的,但是你却看到骨头变色了对不对?” 黄捕头点了点头,说道:“对啊,而且有的是灰色,有的则是黑色,这又是什么原因呢?” “很简单,被毒侵染的时间长短,时间短则颜色浅,时间长则颜色深。就这么简单。”温子琦仍旧不慌不忙地说道。 黄捕头听到颜色深浅原来是因为被毒侵染时间长短所致,便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啊,可是死亡都不超过三日,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呢?” 裴渊庭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黄捕头,你可否多少动一动脑子,死亡都不足三日,骨头变色却有深有浅,这还用去想为什么吗?这分明就是这些人在生前就被毒长时间的侵染。” 此话一出,只见黄捕头双眼瞪大,惊呼道:“你的意思是有人一直给他们喂毒?” 温子琦点了点头,微微一笑道:“黄捕头你总算明白了。” 凌浩然到此时才知道,为什么刚才在悦来酒家温子琦出言制止了裴渊庭说下去的话。 可是怎么会有人好生生的去服毒呢?这一点他也想不明,便开口说道:“你说这群人长时间被人喂毒,怎么会丝毫不反抗呢?” 温子琦扭过头来笑着说道:“若告诉你服了此药可以长生不老,你愿意服吗?” 凌浩然闻言一怔,喃喃道:“长生不老,长生不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九章 兄妹情深 繁星满天,院内一切清晰可见,秦可卿定睛观瞧,只见院内假山凌厉,竹林深掩。 见四下无人,便暗自提一口气,顺着东侧道,向内院掠去。 刚迈进二门,便看到院内有一处厢房依旧亮着烛火,门窗大开,好似在等人一般。 秦可卿暗自一怔,心中暗道:没想到封大哥竟然算到我会来拜访他,既然已经猜到了,我再这般鬼鬼祟祟已然没有意义。 便迈步大大方方从庭院穿过,未到门口便开口说道:“封大哥,这般门户大开,难道是在等小妹吗?”说着话便从门口进去。 “现在放眼望去,整个青州城,也只有我这个封府才是你秦大人最不愿来的地方吧!”随着一句威严十足的问话,秦可卿才发现在书桌灯后面站着一人。 只见此人四十岁上下的样子,体态雄伟,身材高健,身着一身墨绿色劲装。一脸络腮胡让人一瞧便觉得绝非善类。此时正手握一本书冷冷地盯着她。 如此夜深人静之时,就算是地上掉一根银针,声音恐怕都能传好远。而这位封大人中气十足,说话犹如炸雷一般,恐怕就是主街道上都能一字不漏油地听见刚才他所说的话。 秦可卿听到后,不怒反笑道:“封大哥,您这是在怪我来的太晚了。” “怎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还是你自认为没有错了?”话未说完,便将手中书卷随手一丢扔在桌上。 顺手拎起旁边的一个食盒走了过来,看着秦可卿说道:“按照我的意思,你来青州就应该住在我这里。我还和你嫂子吹嘘我们如何兄妹情深,可是你来青州这么久了,连个面都不露,你嫂子都笑话我了。”说着伸手将食盒递过来道:“你嫂子怕你饿,给你准备了酥饼。” 秦可卿笑了笑,伸手接过食盒,转身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一边打开食盒一边说道:“我住你这里不是怕耽误你和嫂子吗?”说着从食盒里面拿出一个酥饼咬了一口。 “还是嫂子心细,知道我肯定忙得吃不上东西。不像你,见面就摆什么架子,也不问问我为什么来找你。” “你这鬼丫头,牙尖嘴利的,若不是你嫂子交待过不要和你一般见识,我今天非要教训教训你。” 嘴上虽在埋怨,手上却不知从哪里端过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过来,放在秦可卿面前。 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说道:“慢着点吃,当心噎着。”言语中哪有一丝地埋怨,更多的乃是关心。 秦可卿也不搭理他,翘着二郎腿自顾自的吃着。封大人看着她的腔调,长叹一口气说道:“你看看你二十来回的人了,坐没坐样,吃没吃相,将来有那个婆家愿意要你。” “没人要我,我就来你家蹭吃蹭喝。”秦可卿头都没抬便开口说道。 转眼间一块酥饼下肚,便伸手拿起手边的茶喝了一口,笑着说道:“这大半夜还有热茶可以喝。难道这也是嫂子吩咐的吗?我可记得嫂子说过女子晚间最好不要喝茶。所以这茶应该是你偷偷给我弄的吧。”说罢笑咪咪的看着封大人。 “这不废话吗,谁知道你什么时候来,只能红泥小火炉一直给你热着。”封大人瞥了一眼她,没好气地接着说道:“吃也吃了,喝也喝了,有什么事情现在可以说了吧,是不是遇到什么问题了?” 秦可卿嘿嘿一笑,抱拳道:“大哥快人快语,小妹佩服。既然是你这么着急想帮忙,那我可不能驳了你的面子。”说罢神色一变,一脸严肃地说道:“我想借你腰牌一用。” “放眼望去,整个青州城还有你这个四品督查的腰牌到不了的地方?”封大人一听说借腰牌便微微一愣,疑惑地说到,可是话说到一半,才想起来有一处地方确实是自己的腰牌要比秦可卿的管用,那便是自己当差的地方。 想到此处封大人便连忙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你可知道我的腰牌可以调动八百巡防兵?” 秦可卿点了点头,一脸严肃地说道:“自然知道。” 封大人见秦可卿神情严肃,像不是在说笑,便缓缓说道:“既然你知道,那你还开这口,难道你是要这八百巡防兵做什么事吗” “我借你令牌并不是调动巡防兵。” 封大人疑惑的看着秦可卿,不解的问道:“既然不是调兵,那你借它有何用?” 秦可卿略作迟疑后,小声地说道:“因为行宫内疑有西凉密探,所以我要进去查实。但我的令牌不可以进去,所以才跑来向大哥一借。” 此话一出,封大人顿时瞪大双眼,惊呼道:“这话可不敢乱说,你这消息来源可靠吗?” 秦可卿微微地点了点头,顿了一顿说道:“消息来源绝对可靠,现在就差去证实了。” “好,既然是这样,那你快去将此事查实,看看是不是真有。”说着只见封大人从怀内掏出一块令牌递在秦可卿面前。 秦可卿看了一看封大人,笑着说道:“封大哥,私自外借令牌,被查到可是大罪,你完全可以不借给我的,你就不怕我害你吗?” “你若不是没办法,也不会开着口让我陷于两难之地。以我对你的了解,你要不是有十成的把握,也不会登我的门。所以于公于私我都会帮你的,谁让我是大哥呢。”封大人笑了笑,一脸得意地说到,言语之中为有这么一个优秀的小妹而颇感自豪。 秦可卿闻言鼻子一酸,便微微低下头,小声地说道:“封大哥,近来实在是太过匆忙,没来你这里,还望大哥能够体谅小妹。” “行行行,最看不惯你这扭捏的样子,赶紧拿着腰牌办你的正事去。”说话间看了看屋外的夜色,嘟囔道:“都这么晚了,你赶紧走,我得回去睡觉了。” 秦可卿微微一愣,便站起来伸手将桌上的腰牌塞到怀里,嘴巴一噘说道:“我走好了吧,还大户人家,一点待客之道都不懂,有这样逐客的吗。”说话间来到门口。 封大人白了秦可卿一眼,笑着说道:“登门拜访听过没,是登门不是翻墙,不走大门翻墙进来,而且还是深夜,这能是客人吗?这分明就是飞贼。” “行行行,你有理好了吧,我就是飞贼了。”说罢便暗提一口气,纵身一跃飞身上墙。 借着月色,秦可卿回头看着站在廊下的封大人小声地说道:“哥,谢谢你了。” 十字长街,凉风嘶嘶,黄捕头伸手搽了搽额头沁出来的冷汗,小声地问道:“你的意思,在青州城,有人试图炼制长生不老药?” 温子琦点了点头,冷冷地说道:“显然是没有成功,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的人试药而死。” 裴渊庭长叹一口气,摇了摇头戏虐道:“古有神农为救天下苍生,而尝尽百草,今却有贼人为求长生不老,而荼毒百姓。” 黄捕头闻言不由得直打哆嗦,此事牵涉之广,他一个小小的捕头竟然妄想彻查,想想真是为自己的无知感到可笑。 只见他微微地摇了摇头自嘲道:“我还幻想能彻查此案,为这几具尸骨讨个公道呢,看来我还是太过天真了。”说罢仰天长叹。 裴渊庭走过去拍了拍黄捕头的肩膀说道:“初衷是好,可是你无力翻天。再说了你只是看到几具,我再来告诉你一件事情。如果真的被子琦说中,那死亡人数恐怕是你所见到的好几倍都不止。” “啊?还有,而且好几倍都不止?”凌浩然一听到裴渊庭这么说,连忙惊呼道。 温子琦伸手揉了揉“嗡嗡”直响的耳朵,对着凌浩然说道:“这深更半夜,你趴在我耳朵上鬼嚎什么呀。” 凌浩然面露惊恐地说道:“刚刚老裴说,死亡人数绝不止眼前所看到的,恐怕要多好几倍都不止。” 温子琦默默地点了点头,一脸无奈地道:“试药可不是就试一次的,你刚刚也看到了,颜色深浅有差异,这说明已经吃了很久了。这便是一个很好的佐证,说明他们已经将毒量试到了不足以让人即刻死亡的地步了。” 凌浩然伸手截断了温子琦的话,焦急地说道:“你刚刚说,试到不足以即刻死亡,怎么试,难道用人试吗?”说罢一脸惊恐地看着温子琦。 温子琦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他。眼神中仿佛在说,就是用人试。 凌浩然默默地放开温子琦,一个人瘫坐在路边的石阶上。他无法接受这是事实,可是从温子琦眼神里他看到了这就是事实,血淋淋的事实。 良久之后他默默地站起来,走到黄捕头面前拍了拍黄捕头的肩膀说道:“黄捕头你为国为民,更为你自己都应该将这件事情查得水落石出。你就放胆去做吧,我精神上支持你。” 说罢便搀扶起温子琦慢慢地朝这益春堂方向走去。 黄捕头微微一愣,随即哭丧着脸吼道:“你支持我有什么用,还精神上支持,这算哪门子支持。”说罢便扭头从来时方向骂骂咧咧地返回。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章 飞来横祸 出了青州城十里,在风景秀丽的山上巍巍筑着一座皇家规制别院,名曰“龙邸”,每年入伏时节,贵为九五至尊的周帝都要在这里住上几天。一为驻守北疆的三军祈福,二为躲避中州之地的酷暑。 此时尚未天明,正是人们酣睡之时,别院内除了几队巡逻的甲士在外面执勤,便再也瞧不见什么闲杂人等。 秦可卿匐在屋脊之上,俯瞰整个别院,找准一处,便想借着月色的掩护去一探究竟,刚欲起身,便发现有一队甲士们正在向这边走过来。 秦可卿眉头紧锁,心中暗忖道:“不是应该一柱香一波吗?怎么这才半柱香就回来了。巡逻如此密集,看来这里确实也有问题。”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远,秦可秦便一个鹞子翻身,轻飘飘落在院内。回头瞧了瞧甲士离开的方向,伸手推开身后的窗户翻了进去。 旭日初升,万物苏醒。 凌浩然打着哈欠,看了看似睡得正沉的温子琦嘟囔道:“想不到一向文弱不堪的他竟然是个武学高手,昨天刹那间就能从那么远来到我面前,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你这样盯着我,让我好不自在。”温子琦双眼睁开,瞥了一眼凌浩然说道:“看你的样子,昨晚一晚上没睡吗?” 凌浩然点了点头说道:“睡不着,一闭上眼就看见好多好多的死尸。”说罢之后顿觉有点不妥,便接着说道:“我可不是怕哦,只是有点难以想象。” 温子琦翻身坐了起来,笑着说道:“其实怕也没什么,谁都有第一次,何况确实挺渗人的,你说你难以想象,我感觉应该是难以置信才对吧。”边说边手捂伤口,轻轻的将胳膊转动了一圈。 凌浩然见他扭动胳膊,便心中暗道:”若不是因为他,此时负伤的应该是我才对。”想到此处便觉更是过意不去,便问道:“怎么样,碍不碍事,还疼吗?” “没什么大事,就是多少有一点不方便而已。过两日伤口结痂就好了。”说着话温子琦来到窗口,端起洗漱之物,扭头对他说道:“赶紧收拾一下,我们今天得去墨老那里了。”说完便推开门走了出去。 “啊,忘了忘了。”一听到墨老两个字,凌浩然好像被踩了尾巴的野猫一样大叫了起来。 连忙翻身下床,拿起面盆跑了出去了。 炼药房内墨千秋一脸疲倦地看着面前的三人,缓缓地说道:“这几日我与你们堂主有要事要忙,教授你们三个炼药的事情呢先放一放。”说着从桌上拿起三张纸娟递了过来。 开口说道:“虽然没空管你们,但是你们也不能就这么瞎晃荡,这里有三个方子,各自拿一张,自行去库房配好。” 众人点了点头,纷纷接过纸娟,低头研究起来。 “墨老,这些都是汤剂?”裴渊庭看完之后疑惑地问道。 墨千秋手捋胡须,缓缓地说道“丸剂、汤剂、粉剂,其实功效都一样,只是制作工艺不同而已,就好比说同样是米食,有的加水熬成粥,有的去水煮成饭,还有捣碎做成膏,其本身还是米,都是用来填饱肚子的。你能说哪个好哪个不好吗?” 说罢看了看一脸无奈的裴渊庭继续说道:“所以熬汤剂也是为了让你们了解各种药材在各个温度下的变化,以便能在以后炼制丸剂的过程中更加游刃有余。” 温子琦看着墨千清说的头头是道,心中不由嘀咕道:“这墨老爷子和堂主出什么事了吗?竟然开始编瞎话来搪塞了。” 这个朱堂主更是好几天都没见到人影了,好像对我们几个完全没有放在心上,若说没有遇到什么重要的事,恐怕谁都不相信。 三年一大比,每个分堂都是费劲心思来培养候选人。这位朱堂主倒好,连面都不露了。现如今连这位炼药大师也是如此,难道今年准备放弃了吗? 一想到此,不由长叹一口气地说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将炼制好的汤剂拿过来给您查验呢?” 墨千秋闻言一怔,沉思了片刻,说道:“这样,你们先回去配齐药物然后练好,练好之后呢你们三个人互相做个点评,看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不妥之处,调整之后做个归纳再来找我。我再一一帮你们解答。” 三人听罢纷纷愣在原地,什么叫互相点评,还调整之后再做个归纳。这分明是不想让他们几个来打扰他嘛,可是又不好明说,只能出了这么一个主意。 三人互相看了看,便躬身施礼退了出来。出了炼药堂,裴渊庭随手将方子塞在袖兜里,笑着说道:“你们猜墨老爷子是怎么想到这么个馊点子的呢?” 凌浩然瞥了一眼裴渊庭,冷冷地说道:“馊不馊我不知道,但是我现在有时间回去睡一觉了,昨晚一眼没闭。” 原来三人都已看出墨千秋如此做是为了什么。看着凌浩然向厢房走去,裴渊庭扭头对温子琦说道:“他回去睡觉了,我们俩做点什么好呢?” 温子琦想了想说道:“我觉得我们应该先将这幅汤剂配好,万一墨老爷子心血来潮,明天要看我们进行到何种地步了,我们三个什么都没做恐怕不好交待。” 裴渊庭想了想也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将任务完成后,玩也能玩的尽兴。” 二人一拍即合,说走就走。 自从前两日姚副堂主来过之后,燕十三一下变的好学起来,此时一手握着笔,一手拿着一本字帖正在练习。 裴渊庭见他趴在桌子上认真地练习的模样,连来人都没有发觉,便忍不住好奇凑进看他究竟在写什么,诺大一张纸上,写满了“燕十三”。 觉得光线变暗的燕十三抬头一瞧,发现面前站的二人,不由一愣。 便脸色一板,冷冷地说道:“我到是谁呢,原来是你。来这里做什么?” 裴渊庭低头瞥了一眼地上扔的乱七八糟的废纸说道:“来这里当然是取药了,看你这么刻苦地练习名字,怎么是要高升了吗?” 燕十三冷哼一声,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高不高升,与你有什么关系,批条有吗?” 吃了一击暗亏的裴渊庭心中一怔,疑惑地说道:“批条,什么批条,没有!” “没有批条来这里捣什么乱,打扰我练字。”说罢便又低下头准备继续他的练字大业。 温裴二人面面相觑,心知燕十三既然这样说了,那必定应该是有批条这么个东西才对。可是他两个压根都没听过批条是何物。 可是看样子没这个批条想进库房恐怕是不可能的,无奈之下温子琦只好一脸堆笑地说道:“燕老哥,劳驾问一下,这个批条是个什么样的东西呢?” 燕十三头都不抬,口气颇为不耐烦地说道:“批条就是通关的条文!” 温子琦无奈的笑了笑接着问道:“通关?什么通关?通那里的关?” 一连三问,让本就不耐烦的燕十三顿时火冒三丈。只见他将手中的笔一丢,抬起头来吼道:“就是我守的这个关口,懂了吗?”说着拿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胸膛说道:“就我,燕十三的关口。” 裴渊庭看着一脸怒容的燕十三,嘟囔着说道:“这人火气怎么这么大,肝一定不好!” 如果是凌浩然,必定会顺着他的话接着说“怒火伤肝,所以看他的脸才那么红。”原本这就是裴渊庭为刚刚吃了暗亏找补回来的场面话。 可今天跟着的是温子琦而不是凌浩然,只见他闻言一愣,语气极为认真的说道:“他这不是怒火伤肝,症状不对,怒火伤肝的症状是……” 燕十三见二人竟然讨论起自己会不会怒火伤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便一指远处吼道:“滚,你们赶紧给老子滚,有多远滚多远。”吼到最后嗓子都破音了。 凌浩然伸出小拇指掏了掏耳朵,用嘴轻轻一吹,说道:”杀猪一般的鬼叫,你吼什么吼,问你话呢,去哪里开你那个什么通关符。” 远处有些杂役闻声纷纷看了过来,有好事者甚至跑了过来,问道:“十三哥,你这是咋了,怎么发了这么大的火。” 燕十三虽然愤怒不堪,但是温子琦和裴渊庭这二人的身份摆在那里,虽然恨不得上去就是一巴掌,可是人家乃是堂主门徒,自然不是他一个杂役能够打骂的。所以一直压抑着心中怒火,此时见一个杂役跑了过来,顿时轮圆了胳膊,照着来人的脸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声,杂役只觉的眼前一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又飞了回去。重重的跌落在地上,良久之后爬起身来,用手摸着火辣辣的脸颊一脸茫然地看着众人。 裴渊庭用手轻轻抚着自己的脸颊,啧啧道:“我的妈呀,这得多大仇。” 心中压抑的怒火,终于得到了发泄。燕十三转脸看着裴渊庭与温子琦冷冷地说道:“堂主明文规定,进出库房需要文书凭证。所以二位如果想要进库房那最好拿着文书凭证过来。” 裴渊庭见刚刚还暴跳如雷的燕十三转眼间变的云淡风轻,便微微一愣疑惑地说道:“燕十三这还是你吗?怎么突然间成这样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一章 一败涂地 燕十三扫了一眼二人,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并未做任何改变,只是不屑与尔等再起争执。” “吆吆吆,刚刚还一巴掌把他扇得找不到东西南北,转眼间就变得这么文绉绉,都是一个锅里吃饭的人,装什么装。”说着便拉起温子琦向外走去。 路过一脸茫然的杂役时,裴渊庭伸手将他拽了起来,给拍了怕身上的灰尘笑着说道:“没事别凑什么热闹,尤其是你发现一个人正在暴怒的时候。” 杂役幽怨地看着离去的裴渊庭和温子琦,听他这么一说才明白,自己刚才这是做了出气筒。 出二门,绕过影背墙,二人来到前堂,透过大门看到老刘头正伸着脑袋往里瞧。裴渊庭努了努嘴,示意去吃点东西。 温子琦摸了摸肚子说道:“你这一说还真有点饿。” 裴渊庭白了一眼温子琦,一脸委屈地说道:“能不饿嘛,上一顿还是在那个秃子师傅那吃的面呢。” 温子琦微微一愣,一脸嫌弃地说道:“你说的是邱师傅吧。” 裴渊庭点了点说道:“对,就是他,浩然不是还给他一个巾帕让他去如意楼找四姑娘嘛。” 温子琦无奈摇了摇头,说道:“人家不过是为了干净所以才剃了光头。可不是姓秃。” 裴渊庭摆手打断温子琦地说教,笑着说道:“你就别絮叨了,我都快饿死了。”说罢伸手一拍胸口,接着说道“兄弟我现在也是有钱人了,今天这顿我管饱。” 温子琦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一脸不信地摇了摇头。 裴渊庭见温子琦一脸怀疑,便说道:“看你这个样子,怎么,不信啊,你忘了前两天堂主给我一锭银子,让我去请云承明吃饭。这事你还有印象吗?” 温子琦微微一怔,便面露愠色地说道:“我还没至于老到糊涂的地步,这才两三天怎么可能不记得。”说着话便朝门外老刘头的摊子径直走了过去。 裴渊庭见他好像有意避开这个话题,顿觉奇怪,回头一想,子琦如此这般,必然是昨天的事情依旧难以释怀。念至此,便摇了摇头,拔腿追了出去。 温子琦看他跟出来便笑着对老刘头说道:“看来老伯今天这生意要好过以往啊,你瞧瞧就剩这点东西了。”说着拿手一指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个烧饼。 老刘头一脸堆笑地说道:“多亏小哥几个日常照顾生意,要不然我老刘头一家都得喝西北风。今天虽然是出来晚了一点,但是遇到个贵人,差点一下子给我包圆了。” 裴渊庭伸手端起一碗已经盛好的豆腐花吸溜了一口,咂舌道:“还有这等好事,那今天刘伯你可以早点收摊了。” 说着便找了一个矮凳子迎着街面坐了下来。 “就这些了,出了我就回去了。”老刘头一边搭着话,一别麻利地盛了一碗豆腐花放在裴渊庭对面。 温子琦也不客气,见老刘头将碗筷放好,便就势背靠街坐了下来。 二人一手拿着烧饼,一手端着豆腐花有说有笑的吃着。说到兴处不免有些不注意音量。所以外人看来二人更像是在吵架。 眼看快要吃完了,便见裴渊庭双目含光,一脸诧异地盯着自己的身后,温子琦看着他这样不由一怔,便扭转头向后望去。 空无一人的身后,让温子琦颇为诧异裴渊庭的举动,便将头稍微抬高一丝,只见约莫着一丈开外处正站着一人,正是昨日画舫遇到的那位侍女。 小绿也发现了正在摊前吃东西的二位,毕竟现在街上人并不多。而这二位呢说话又像是在吵架。 温子琦发现小绿之后,先是微微一怔,可突然面露喜色地站了起来,冲着小绿喊道:“小绿姑娘,是你家小姐找我有事吗?” 坐在后面的裴渊庭闻言,差点一口豆腐花喷了出来,哪有人会在人来人外的大街上直呼姑娘名讳,还问人家小姐是不是找你有事。 远处的小绿听到温子琦这么一问,脸色颇显尴尬地点了点头,便快步走了过来。走到近前欠身施了一礼,小声地说道:“温先生,我家小姐身体不适,想请您再去画舫一趟。” “好好好,我这就随你过去。”说完便见他用袖子一抹嘴,然后扭过头冲着裴渊庭撂下一句。“你先回去吧,我去去就回。” 裴渊庭一听又要去画舫,顿时犹如打了鸡血一般,这次可和上次三人鬼鬼祟祟去不一样。这乃是画舫的主人,青州仙子冰山美人冷菲菲的邀约。这要是跟着他去,那必定会见到这位传说中的仙子。 这种能见到绝世美女的机会他怎么可能错过,便连忙站起来义正言辞地说道:“子琦你有伤在身,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去,反正闲来也无事,我便陪你走一遭。” 温子琦回头讥笑地看着裴渊庭,说道:“这话说的漂亮!” 画舫内,南宫菲菲卧于榻上,隔着帷幔伸出手臂。温子琦右手抚脉,略做沉思后笑着说道:“姑娘一日未见,气血竟然充沛不少,看来是温某多虑了。” 南宫菲菲缓缓收回手臂,轻掩口鼻微微一笑轻声道:“小女子何德何能,竟然能得到公子牵挂。” 声音犹如三月里的春风一般,和煦温暖让人顿时放下戒备。若不是心中有事,这一声恐怕就让他的余生皆败在石榴裙下了。 温子琦只是微微一怔,便摇头道:“姑娘何必如此说呢,有幸一睹姑娘容颜,早已让我魂牵梦绕。放眼望去,芸芸众生,又有几人能有仙子之姿呢。”说罢便淡然地站起身来退至窗边,双手抱胸一脸玩虐的看着帷幔里的她。 若说魅术,凌坤子称第二的话没人敢称第一。温子琦在其教导下十五余年,自然是深得其精髓。 从他刚一踏入画舫,便发现这乃是一个陷阱,一个温柔的陷阱,既然知道是局,见招拆招便可。更何况他本就心事重重,又焉能放松戒备。 南宫菲菲自持容颜傲人,见之无不拜倒。此时自然以为凭借自己天纵之姿,轻施手脚便可让这位迷一样的温先生能够拜倒在自己的魅术之下。 话一出口,便知自己败了,而且是一败涂地。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摧毁了她一直以来的自信,作为花魁的自信。 青州大小事务,一切皆逃不过她的眼,此人是如何凭空冒出来呢?南宫菲菲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 不只是对自己容颜失去了自信,就连自己一手建立的情报网都开始怀疑。这一仗彻底击垮了她。 一切只是因为他的一句话,一句玩笑话。 南宫菲菲长叹一口气:“你到底是何人?”说罢伸手撩开帷幔,缓缓地走了下来,看着窗前的温子琦说道。 “怎么?没有后手了吗?”温子琦盯着她的脸,笑着说道。 南宫菲菲淡然地笑了笑,说道:“这般充分的准备都没能一举将你击败,再有后手也是徒劳。” “这般不自信,恐怕对你以后再施展魅术有影响哦。若说魅术一道,最根本所在乃是自信,信可事半功倍,疑乃功亏一篑。”见南宫菲菲好似真如落败的凤凰一般,便言语诚恳地说道。 南宫菲菲一愣,笑着说道:“既然是过招自然要分个高下,我技不如人败在你手我无话可说,可你这般劝诫我又是为何?” “很简单,我与你并无冤仇,为何要将你置于死地呢。再说了我这么做,也是有目地的。”温子琦微微一笑,从容地说道。 南宫菲菲面无表情地看着温子琦,冷冷地说道:“原来留我是为了《百病纪要》,看来秦可卿果然没有猜错。” 温子琦闻言一惊,顿时面露不悦地说道:“秦可卿?此事关她何事?” 南宫菲菲见他果然是冲着《百病纪要》而来,便略微涨了几分气势说道:“关不关她事,此事待会儿再说。你若想再见到这本书,最好我问你什么你说什么。” 温子琦微微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好吧,你问?” 南宫菲菲见他言听计从顿时开怀大笑道:“刚才还不是在说教我嘛,现在怎么了,看来风水轮流转转这话一点也不假。那我来问你,你是谁?” 温子琦想都不想,笑着说道:“温子琦,现如今乃是益春堂学徒!”说罢漫不经心地看着她。好像南宫菲菲会如此做,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一般。 南宫菲菲见他就简单这么一句便没了,顿时秀眉一竖,娇叱道:“就这么一句便把我打发了,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一样好骗吗?” 温子琦耸了耸肩,无奈的说道:“你就问了一个问题,我是谁,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怎么又说我在骗你。” 说话间见他在画舫上闲庭信步一般四处溜哒了起来。 南宫菲菲气地一嘴银牙咬地咯咯直响,从小到大可没有人敢这样对她。 而眼前这个男人不仅对她的魅术完全没有感觉,更是在她画舫内闲庭信步,这让她如何忍得了。 这种从未有过的挫败感,让她感觉到不单单是失败,更多的是前所未有的羞辱。 就在她准备凌空一跃的时候,耳边传了一句淡淡地声音。 “气息乱成这样,若要动起手来,估计不出三招你便败了,他可不像看上去那么弱不经风。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二章 耿耿于怀 南宫菲菲循声望去,只见舱门口站着一人,一袭玄色劲装,左手拎着一个包裹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可卿姐,你的意思他也是习武之人?”南宫菲菲看清来人之后,连忙问道。 秦可卿点了点头说道:“是不是高手我不清楚,但是应该不弱。”说着便走了进来。冲着温子琦一抱拳道:“温先生,昨日之事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适才未待秦可卿出言阻止南宫菲菲,温子琦便发觉门口有异响,只是以为这乃是南宫菲菲安插在暗处的后手。自己未曾做出反应只是不愿暴露会功夫一事。 如若是此人并非是南宫菲菲所安插在外的后手,自己这样杯弓蛇影岂不是落人话柄。 如果真的是后手,原本以为占尽先机的她二人一出手才发现一切的安排早就被人知晓,这一瞬间的慌神足以造成天大的破绽。 若一切皆被自己所猜中,那么是否出言点破已经不再重要。 既然这位花魁想自讨没趣,那就不妨让她知道什么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可随着那一声,便让他将已暗自提起来的劲力尽数泻去。 直到秦可卿出言道歉时,他才转过身来,双眸含光冷冷地盯着她,良久之后只见他嘴角微微翘起,笑着说道:“秦姑娘这话严重了,江湖争斗何须如此。你出手教训我们,也是情理之中。毕竟是我兄弟口无遮拦,我代他受过,所以没有什么得罪不得罪一说。” 言词恳切,没有一丝抱怨,但话里话外之间便将人拒之与千里之外。 秦可卿闻言一怔,心中不免有一丝丝的悲凉,若说她对温子琦没有一点异于常人的情愫那是不可能的,要不然也不会推荐他去帮助黄捕头查案,更不会听说他以一己之力安抚住暴民而喜上眉梢。 昨日虽然在暴怒之下做事有所偏激,但是决没有一丝想要伤人之心。原本只是想拔剑叱喝一番凌浩然,可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会跳出来挡在面前。 现在听他话中之意,俨然是认定自己昨日有伤人之心,这让她倍感失落。 想至此心中不免有些酸楚,便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原来我在你心里,是这样一个人。” 温子琦并未答话,只是将头扭过去,冲着南宫菲菲抱拳施礼道:“姑娘身体已无大碍,刚才姑娘答应借我一观《百病纪要》不知可还算数。” 立在一旁的南宫菲菲,听着二人的对话,暗自思忖着,这二位可不像只见过两次。可卿姐一进来明显是在示好,以我对可卿姐的了解,她能低头示好,那说明真的很在乎。可这位温先生却将自己受伤之事,归为江湖恩怨。这让可卿姐焉能不生气。 让她更为恼火的事情乃是,这个家伙竟然对秦可卿所说的话充耳不闻,这让一直视秦可卿为胞姐的她无法再容忍。 便冷冷地说道:“自然算数,不过是否借阅给你一观可要问一下这位秦大人。” 温子琦闻言一愣,心中盘算道:“她所说确实不假,《百病纪要》被列为禁书,一经发现自然是要被没收,而且自己确实亲眼所见书是被秦可卿收了起来。” 想至此便沉声说道:“既然书已不在姑娘手里,那温某只能抱憾而归了。”说吧便抱拳准备离去。 南宫菲菲一愣,疑惑地说道:“那你为何不去问问眼前这个秦大人是否愿意借你一观呢?”说罢一脸狡黠的看着温子琦。 其实书就在自己榻下,只不过见他对秦可卿的态度实在让人看了无法苟同,便想借此机会让他服软。 温子琦微微一笑道:“那就不必了,素无瓜葛,温某可不敢让秦大人知法犯法。”说着便扭身要离去。 南宫菲菲愣了一愣,便笑着对秦可卿说道:“可卿姐,这人真的如你所说一般无二,小心眼一个!” 秦可卿闻言连忙摆手示意南宫菲菲不要再说下去了。 没走两步的温子琦听到“小心眼”三个字,顿时停下脚步,扭回头来疑惑地看着南宫菲菲问道:“姑娘,你刚才说什么?” 南宫菲菲连忙摆手笑着说道:“这可不是我说的啊,是可卿姐跟我说她认识了几个朋友,有小心眼、吃货、无赖。” 秦可卿见南宫菲菲口无遮拦什么都说,顿时脸色一变叱喝道:“菲菲,还不住口。” 温子琦扭转头看着秦可卿说道:“能被秦大人称之为朋友,乃温某之荣幸。不过这诨名以后还是请秦大人不要再叫了。” 南宫菲菲见温子琦依旧油盐不进,顿时气呼呼地说道:“你一个男人,揪着破事不放,不就一剑的事情嘛,至于这样不依不饶吗?” 温子琦一愣,笑着说道:“姑娘你在说些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明白。” 南宫菲菲见温子琦好像并不是因为受伤的事耿耿于怀,便试探地问道:“看你的意思并不是因为可卿姐刺了你一剑,那这么说来就是因为它了?”说着走到榻边,伸手从下面摸出一本书来递给温子琦。 温子琦看着递过来《百病纪要》不由一怔,疑惑地问道:“你刚不是说这本书在秦姑娘手里吗?怎么会在你这里呢?” 南宫菲菲没好气地说道:“是你自行揣摩的,我有说过书在可卿姐手里这句话吗?”说罢抽回递出去的手。随手翻了几页,翻到一处缓缓念道:“吾师自创行针逼毒之法,这话你怎么解释….”话未说完,便觉眼前一黑。 秦可卿看着缓缓倒下去的南宫菲菲,刚想开口询问是何原因,便发现刚才还在几步之遥的温子琦已经欺身来到近前。原本一张人畜无害的脸上,此时已是杀气腾腾。 一向杀伐果断的秦可卿,顿觉大事不妙,便双足一蹬地想要后退。可落足之处犹如泥牛入海一般,丝毫没有反应。 再抬眼一瞧,只见一双深邃的眼睛正盯着自己。 裴渊庭看着眼前已被泡得和清水一般无二的茶,笑着对老吴说道:“我虽然没有见过什么世面,但您这待客之道恐怕是独树一帜的。” 老吴吧嗒吧嗒抽着烟袋锅子,眼皮都不撩地说道:“待客待客,那说的是客,你算客吗?有这茶喝就算不错了。” “别欺负我不懂茶,你这也能叫茶,喝半天我愣是没喝出一口茶味来,我看你这壶茶少说也泡了十来次了吧。”说着便伸手掀壶盖。 看着里面飘着一只手就能数过来茶梗,惊呼道:“难怪呢。” 老吴瞥了一眼裴渊庭,略作沉思后说道:“小伙子,看你聪明伶俐,老吴我今天就点拔点拔你。” 边说着话边拎起壶给裴渊庭斟了半碗茶。伸手一指说道:“喝掉它。” 裴渊庭看了看故作神秘的老吴,心中暗道:“这老家伙到底想说什么,装得像高人一般还点拨点拨我。待我喝了这碗茶,看你能说出什么花花来。” 想至此便端起茶碗一饮而尽,将碗置于老吴面前说道:“喝完了,有什么说道吗?” 老吴敲了敲烟袋锅子上的烟灰说道:“你刚喝的什么?” 裴渊庭笑了笑说道:“如果你管这淡出鸟来的清水叫茶,那么我刚才就算喝了茶。” 老吴点了点头,说道:“人生三大境,喝茶是茶,所以你喝的茶。” 说着便拎起壶又给裴渊庭斟了半碗,接着说道:“再喝。” 裴渊庭想了想,原来这老小子是在这里等着我啊,那行看我这次怎么回你。 便伸手拿起茶碗“咕嘟、咕嘟”几口将半碗茶又喝了下去。 喝完后便伸手将茶碗翻了过来,示意自己喝得一点不剩。 老吴笑了笑说道:“那你刚才喝的是什么呢。” 裴渊庭一怔,心想:“刚才我说茶,招来你一顿废话,那我这次不说茶,我看还有什么话等我。” 便开口说道:“喝茶乃为了品味其中之甘后余香,品味人生百态。所以我喝到不是茶而是人生。” 说罢之后都暗自佩服自己的机智,我如此说,看你怎么再故弄玄虚。 只见老吴微微一笑,缓缓说道:“此乃人生第二境,喝茶不是茶。” 说罢又拎起茶壶,给裴元庭又斟了半碗示意他再喝掉。 生性倔犟的裴渊庭连吃两次瘪,便不信邪这个老吴还能有什么荒谬之词。就端起碗“咕嘟咕嘟”地喝了起来。 好不容易将这第三碗茶水也喝完,便将碗撂在桌上。打着饱嗝说道:“我喝的是茶,还有什么说道吗?” 老吴看了看桌上的茶碗,一脸深沉地说道:“看尽世间万物,茶依旧是茶,所以这是人生第三境。” 裴渊庭微怒地说道:“说了这么多,你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人生三大境有什么玄机吗?” 老吴看了一眼裴渊庭,笑着说道:“我也不知道是啥意思,就是觉得很有道理所以便记了下来。” 一上午已不知喝了多少茶水的裴渊庭,刚刚又连着喝了三碗,此时连站起来都有点费劲。 可当他听到老吴说压根就没什么玄机时,心里那个懊恼。再一瞧眼前的老吴一脸奸笑,顿时明白,那有什么人生三大境。 不过是眼前这个老头看他瞧不上茶,故意想出来折腾自己的说词而已。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三章 往事如烟 时近午时,小绿回头瞅了一眼画舫,疑惑地说道:“这都将近两个来时辰了,也不见有什么吩咐出来,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可是回头一想,小姐曾吩咐过,没有传唤不可私自登船。便只能按耐住心中的担忧,继续一个人待在岸堤上发呆。 说来也是奇怪,刚才还听到老吴与那位公子有说有笑的,怎么突然间就一点声响都没了。不会这两个又在闹什么变扭吧。 一想到这两人小绿不由地暗自叹气,无奈地站起身来朝着别舍走去。 南宫菲菲缓缓睁开眼,看着面前一脸担忧的秦可卿,很是反应了一会才说道:“刚才是怎么一回事。我怎么突然感觉身子一软,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秦可卿微微沉吟了一下,举起被绑着的双手说道:“很简单,我们被劫持了。” “劫持,被谁?”南宫菲菲眉睫一跳,眸中闪过一道寒光,冷冷道:“该不会是那位温先生吧。” “正是在下,事出无奈两位姑娘多有得罪。”温子琦目光漠然淡淡地说道。 南宫菲菲昂起头颅,眸色幽深,言语中寒意森森地说道:“事出无奈?我看你是蓄谋已久吧?” 温子琦仰天大笑,但目中却是一片悲怆之色,失声道:“蓄谋已久,妄我费尽心力为你逼毒疗伤,却换来尔等处心积虑地算计我。” “算计?这话从何说起?”秦可卿笑容里带着一丝的漠然道。 “这话你得问这位姑娘了,从我进来的那一刻起,岂不是步步充满了杀机?这难道不能说是算计吗?”温子琦咬了咬牙,眉宇间微带怒气地说道:“若不是我命不该绝,恐怕此时被绑的人就是我了吧。” 秦可卿闻言一愣,扭转头一脸疑惑地看着南宫菲菲说道:“他说的可是真的?” “可卿姐,现在说这些还重要吗?”南宫菲菲婉然一笑,神色自若地说道:“再说了,现在被绑的人可是我们。” “菲菲,你怎么可以这般胡闹呢?”秦可卿见南宫菲菲并不否认,便知温子琦所说绝非虚言。顿时心生埋怨,娇叱道:“他助我查案,与我有恩,你为何行事如此鲁莽呢。” “我还不是见你钟情此人,所以想帮你查清他的底细。”南宫菲菲见秦可卿怪罪于她,便心生委屈喃喃道:“非但不领情,还怪我行事鲁莽。” “菲菲,休要再胡言乱语了。”秦可卿闻言一怔,眼眶不由一热,忙忍了下去,扭过头来对着温子琦说道:“我这位妹子做事虽然鲁莽了点,但是她绝无有伤害公子之心,还请您念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放了她好吗?” 温子琦端起茶碗浅浅啜了一声,默然片刻,徐徐问道:“秦姑娘如此聪慧,不妨猜猜我为何将二位绑了起来了。” “以公子功夫,可以瞬间将我二人制服。所以绝不是因为菲菲对公子不敬。”秦可卿笑着皱眉道:“如果是因为不敬而出手,绝不会等到现在。” 温子琦但笑不语,只是凝目看着秦可卿。 见温子琦没有反驳,秦可卿便接着说道:“适才见到公子已准备离去,之所以返回全是因为那本书?” 说罢举目四望,只见温子琦晃了晃手里的书说道:“是在寻找这个吗?” 南宫菲菲见《百病纪要》在温子琦手里,便绷着脸,咕哝着说道:“看来你果然和这本书有莫大的关系。” 温子琦并未搭话,只是随意的翻阅着。 “看你不做反驳,想必我猜的没错。”秦可卿见温子琦并未接茬儿,便接着说道;“适才公子出手全因听了菲菲说的一句话。” “哦,是吗?”温子琦微微沉吟,冷冷地说道:“接着说。” “你也没想到自己随口说的一句话,竟然会有人去在意。”秦可卿迟疑了一下缓缓说道。 ”嗯,确实如此,我本意乃是出手救人。”温子琦语气冷冽地说道:“可想不到菲菲小姐竟然借此要挟我。” “谁要挟你了,我只是随口一说。”南宫菲菲闻听温子琦这般说急忙辩解道:“是你自己做贼心虚而已。” 温子琦不禁笑道:“我做贼心虚?若不是我这个贼,恐怕菲菲小姐此刻早已是香消玉殒了吧。” 南宫菲菲怔了一怔,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小声说道:“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没齿难忘,我可没有奢望过。”温子琦摇了摇头,目中一片讥讽之色。 南宫菲菲自知此事确实是理亏,便低下头小声地说道:“其实我只想知道你的底细,可卿姐对你有意,总要知根知底吧,没想到被你误会了。” 温子琦怔了一怔,瞟了一眼秦可卿,盯着南宫菲菲说道:“我且来问你,这本书是从何而来?” “是我托关系找人买的。”南宫菲菲略作迟疑后,一字一顿地说道:“难道买书也犯法吗?” “犯不犯法我不清楚,我也懒得去管。”温子琦双目如电盯着她,冷冷地说道:“既然你说是买来的,从何人手里所购呢?” “这本书是我从一位故友手里讨来的,与菲菲无关。”秦可卿见温子琦面色不善,忙出言说道:“你有什么话问我就好了。” “你?你可是朝廷命官。”温子琦诧异的看着秦可卿,一脸疑惑的说道:“我可记得你说过,此书乃是禁书,私自传阅是要受到处罚,而你官位不低,为何要做这种知法犯法的事呢?” “为何?那我先来问你,你又是为何呢?”秦可卿一脸疑惑不解地看着温子琦问道:“别和我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什么学医之人无不想一观之话,我还是能分辨什么是真话什么是假话。” 温子琦微仰着头,视线穿过窗户,凝望着湛蓝的天空,许久许久之后长叹一口气说道:“家师乃十二堂旧人。” “什么?十二堂旧人!”秦可卿惊呼道,一脸不可思议地说道:“想当初十二堂但凡有点名声的都被缉捕入狱。你师傅又是如何躲过一劫呢?” “当初被拘捕入狱的都是在册的,而我的师傅因年事已高,早已封针在家,所以才逃过一劫。”温子琦说罢叹了一口气说道:”现在我已说完,秦姑娘是不是也该如实相告你究竟为何要费尽心机去弄这本书呢?” 秦可卿双眸含光,盯着温子琦,试图想从他的脸上分辨刚才所说之话究竟是真是假,良久之后只见她嘴角微微翘起说道:“因为菲菲一直很仰慕温太医,机缘巧合之下,被我发现了此书,所以便讨来送予她。” 待她语闭,温子琦一脸疑惑看着南宫菲菲说道:“没曾想到,其中还有这种原委。” 南宫菲菲适才听说温子琦的师傅乃是十二堂旧人,先是一惊,,接着便是一脸艳羡道:“温先生,你说你师傅乃是十二堂门人,可是你却会温太医.....”说道一半,便发觉其中好像有什么蹊跷之处。 只见她眉头微皱。一脸沉思,嘀咕着说道:“姓温,你该不会是温太医的后人吧!”说罢瞪大双眼看着温子琦。 “呵呵,菲菲姑娘真会说笑。”温子琦连忙摇了摇头,幽幽长叹一声,将眼闭了起来,似要抹去满目的水纹:“想到先师,不免有些感慨前尘往事。” “先师?”秦可卿小声的问道:“不知公子师从何位高人?” “先师乃是人称神针薛九爷的薛九落,早已作古多年了。”温子琦轻拭眼角的泪痕,叹息道:“往事如烟,每每提起总是难以自己。” 提起神针薛九爷,秦可卿与南宫菲菲都不由肃然起敬。 薛九落这位名满天下的神医,未曾加入十二堂之前,早已是声名显赫,温世戌当初为了说服这位大家加入十二堂,曾五请出山,后来终被其诚心所打动,位居十二堂教习一职。 薛九爷并不是行排第九,而是其用针的神乎其技。九针一落病症自然痊愈,所以人称薛九爷。尤其是在雏子小儿这一方面,那可谓是针到病除。 “你说什么?你竟然是薛九爷的高徒?”秦可卿诧异的说道。 “正是。”温子琦点了点头,神似肃然地说道:“先师在弥留之际曾对我交待过,他有两大遗憾,一是未能将其针法发扬光大,二是当年离去时匆忙未能携带一本温太医所著的《百病纪要》。为了完成师傅的遗愿,所以我能投身于益春堂,只求来年的药尊大比能够位列前茅。”说道情深之处竟不由自主的哽咽了起来。 “若薛九爷泉下有知,看到公子为将其针法发扬光大,必定会深感欣慰。”秦可卿低声劝道:“我不知道原来你与这温世戌竟然有这般渊源。昨日实在是不应该。只能在此说声抱歉了。” 温子琦微微摇了摇头说道:“昨日当我看到这本书时,心想终于了却了师傅的一桩遗憾,不免有些过于激动。所以秦姑娘应该是我说声对不起才对。” “既然误会已经解除,你这样再绑着我们可有点说不过去了吧。”南宫菲菲晃了晃被绑着发青的手说道:“一点怜香惜玉都不懂,我乃堂堂花魁,你看看这手都青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四章 两不相欠 待众人将一切误会皆说清后,温子琦自然没有必要再将这二位继续捆绑起来,即使南宫菲菲不说,也自然会将她二人放了,此时听到南宫菲菲抱怨,便连忙笑着说道:“这就为你二人解开。”说着话便伸手将二人捆绑在手脚上的绳索通通解开。 南宫菲菲揉着被勒地通红的手腕,说道:“也不说下手轻一点。” “我只当你们是坏人呢,看在你们是姑娘的份上我还有意稍微松了一丝。”温子琦瞟了一眼南宫菲菲。略显尴尬地说道:“一进门就用“佛海莲花”招呼我,还说我下手黑。” “厉害,只是闻了闻就知道名字。”南宫菲菲一听温子琦说到“佛海莲花”双眸顿时闪着精光道:“不只是精通针法,而且对于毒也是造诣颇深。” “而且武艺高超!”秦可卿顺声附和道:“这样的好苗子怎么就被朱之廉找到了呢?” “我看不是朱之廉找到的吧。”南宫菲菲盯着温子琦,面露狡黠地说道:“而是他找到朱之廉的吧。” 温子琦闻言暗暗一惊,不得不佩服这位花魁敏睿嗅觉。 面对秦可卿二人询问的目光,只能叹了一口气说道:“承蒙二位姑娘夸赞,温某受宠若惊。” “我可一点也没看出来,你哪里受宠若惊了。”南宫菲菲瞥了一眼温子琦,说道:“倒像是宠辱不惊吧。” 温子琦无奈地摇了摇头,扭脸对着秦可卿笑道:“刚才秦姑娘说《百病纪要》这本书乃是你寻到的,不知能否再帮我也寻得一本呢?” 秦可卿微微一愣,随即说道:“对此我不敢保证,我只能说我尽力而为,最终是否能够有所收获我不敢断言。” “有秦姑娘这句话,温某已感激不尽。”温子琦展颜轻笑道:“至于最终能否完成先师遗愿,那只能看苍天是否能够成全了。” 南宫菲菲伸手拿起桌上的书,递了过来说道:“既然你是为了完成先师遗愿,那这本送你便可。” “菲菲姑娘,这我可不能接受。”温子琦连忙摆手说道:“如此珍贵之物,温某怎能夺人所爱呢。” “让你拿着就拿着,别啰哩啰嗦。”南宫菲菲抖了抖手中的书,不耐烦地说道:“谁也不能保证可卿姐能否再寻得一本,即使说机缘巧合有幸能够再遇到,也不能保证就一定能弄到手。” “正是如此,我才更不能拿你这本。”温子琦依旧摆了摆手,言辞决绝地说道:“姑娘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此事我不会退步的。” 自从见到这本《百病纪要》,温子琦恨不得即刻收入囊中,这是自从当年法场与父亲诀别以后,第一次见到与父亲有关的东西。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父亲竟然在书中记录了关于行针逼毒的疗效,虽然只有寥寥几句,但还是被有心人南宫菲菲发现了其中的关联。 所以当看到小绿寻上门来,心里别提有开心了。 没想到一登画舫竟然发现这位花魁竟然焚着“佛海莲花”,这种焚香虽然并不致命,但却乱人心神。 原以为只是这位花魁姑娘为了登船游玩人营造氛围,可随之而来一阵似有似无的琴声,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位誉满青州的文弱姑娘。 此时见这位姑娘竟然要将赠予他,虽然心中万分想要,但是心中明白《百病纪要》在行医之人眼中是何等珍贵。 “菲菲,你就收回去吧。”秦可卿看着一脸决然的温子琦正色道:“我与他虽相识不久,但我知道他绝不会平白无故受你这般恩惠的。” “什么叫平白无故,救命之恩都没报呢。”南宫菲菲略作迟疑,连忙摇头说道:“他这般小心眼,谁知道以后会提什么样的要求呢?” 温子琦闻言一惊,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姑娘您这话一说,我不拿都不行了。”说罢便伸手接过递来的《百病纪要》。 “这样就两清了。”南宫菲菲见他收了书,如释重负地长嘘了一口,笑着说道:“你救我一命,我助你完成遗命,我莽撞失礼在前,你出手擒我在后,现在你我两不相欠。” 秦可卿闻言一怔,轻声笑道:“还说人家小心眼,我看你的心眼也大不到哪里去。” “我可从未说过我心眼大,”南宫菲菲委屈地说道:“再说了叫他小心眼也是你说的,我可没有熟到称诨号的地步。” 言下之意已经一目了然,在场之人无一不是天资聪颖,所以此话一出温秦二人俱都一脸绯红。 见二人俱都低头不语,南宫菲菲咂了咂舌笑着说道:“诨号这种事呢,一般都是成双成对才会取的,我现在特别好奇温先生如何称……” 话未说完,便听到秦可卿娇叱道:“好了,你就别在这逞口舌之快了,眼看都午时了,你去让小绿弄点吃食,我还找你有事呢。” “你不说,我还忘记问你了呢,”南宫菲菲闻言一怔,连忙问道:“你怎么跑我这里了呢。” 温子琦见二位姑娘好像有要事要谈,便抱拳说道:“既然二位姑娘有事要协商,温某便就此告辞了。”说罢便转身向门口走去。 秦可卿见温子琦要走,情急之下连忙说道:“小心眼!”话一出口,发现自已矢口竟然叫出了诨号。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想要再收回去那是不可能的了。事已至此已无挽回之法,只好硬着头皮接着说道:“本想找菲菲的,你在这里再好不过了。” “什么意思?”南宫菲菲一听这话顿时面露不悦地说道:“什么叫做本想找我,他在这里再好不过了?你最好解释一下!”说着拿手一指正要离去的温子琦。 “菲菲别生气,姐姐向你道歉。”看着嘟着嘴的南宫菲菲,秦可卿一拍额头笑着说道:“姐姐忘记了,我们家菲菲也对药材有着独到的见解。” 正欲离开的温子琦听到秦可卿叫自己“小心眼”,微微一愣,随即转过身来一脸疑惑地看着秦可卿。 现在听到两人之间的交谈,顿时明白原来她是遇到了难题,便转过身来走了回来。 秦可卿见温子琦转身走了回来,笑容清淡柔和,并无一丝愠恼之意,便小声地说道:“多谢。” 现如今二人芥蒂全消,仿佛满天阴云都已经散开,又回到了他最向往的气氛中,当然是欢喜异常,满面都是笑容。 秦可卿瞪了一眼正在抿嘴笑的南宫菲菲,说道:“此事须得从上一宗案子说起,就是四海客栈李掌柜说起。” 南宫菲菲略作迟疑地说道:“这个案子不是已经真相大白了吗?难道还有其他隐情吗?” “不,这件案子并没有结案。”秦可卿摇了摇头一脸严肃地说道:“但是已经不归我管了,只要此地的衙门顺着这个思路查下去应该不会出什么大纰漏。” “既然不是这件案子,那为何还要从这件案子说起呢?”南宫菲菲一脸疑惑的问道。 “之所以我们能查到李掌柜,全是因一人的告发。”秦可卿想了想,接着说道:“而告发之人口供中还出现一人,此人便是我现在要说的这个案子的嫌犯。” 南宫菲菲笑着说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炮双响吗?不过这位李掌柜也算是罪有应得,竟然就这样死了。” “菲菲姑娘言外之意是这位李掌柜,平日里做过一些天怒人怨的事情喽?”温子琦闻声一愣,不解地问道。 “西梁的奸细你说呢?”南宫菲菲瞥了一眼温子琦,没好气地说道:“不单是奸细,还常常干一些蛊惑人心之事,你只是不知道罢了。” 秦可卿对于南宫菲菲知道李掌柜乃是西梁奸细只是淡然一笑,显然对于她知道李掌柜是西梁人并不感到意外。 见二人不再说话,秦可卿伸手拿过一个包袱放在桌上,伸手将其解开摊在二人面前。 “天南星!”南宫菲菲惊呼道:“你从那里弄到的,这东西可有毒。” 秦可卿看了看一脸沉思的温子琦,笑着问道:“怎么,有什么发现吗?” “这般品相可不是随处可见的,如果这东西与你所说的案件有关系,”温子琦沉思片刻缓缓的说道:“那我建议你最好不要查下去了。” 南宫菲菲闻言一愣,疑惑地看着温子琦说道:“这是为何呢?” 温子琦皱了皱眉,冷冷地说道:“很简单,它应该是贡品。” “贡品?你就看了一眼就敢推断它是贡品,是不是有点太过于玄乎了。“南宫菲菲瞥了瞥嘴,一脸不屑地说道。 “是与不是,你一问秦姑娘便知。”温子琦笑眯眯地说道。 “你为何敢断定这就是贡品呢?我也很想知道。”秦可卿见他如此肯定,便诧异地问道。 面对着秦可卿与南宫菲菲二人询问的目光,温子琦随手拿起一块说道:“本草有云,初生跟如豆大,渐长大,形似半夏而扁,次年其根园及寸,四畔有圆芽,大者如鸡卵。你们看这个有多大。“说着将足有拳头大小此物递了过去。 “原来是因为太大了所以你才说是贡品。”南宫菲菲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说道“我还以为你能掐会算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五章 同气连枝 或许是因为《百病纪要》这本书的缘故,南宫菲菲对于温子琦来讲,有这一种别样的情感在其中。 如今见她出言讥讽,只是淡然一笑。表情柔和,未有一丝愠恼之意。 “温先生,”秦可卿凤目中波光流溢,凝视着温子琦的侧面,问道:“既然您猜测这东西可能是贡品,不妨说说这药是来自哪里。” “龙邸,”温子琦想都不想说道:“整个青州城能有此物之地的无非就是两个,一个是我们益春堂,一个就是皇上行宫“龙邸”了。” “可卿姐,”南宫菲菲瞪大双眼,一脸惊讶地说道:“你不要告诉我,你夜闯行宫了。” 秦可卿并没有否认,只是目光如剑,凝视着远方道:“本想拿着令牌光明正大的去查,可是发现这样可能会打草惊蛇,所以只能铤而走险了。” “可卿姐,你真是为了查案不要命了,”南宫菲菲听到秦可卿真的是去夜闯行宫,顿时脸色一沉,娇嗔道:“饶你是官拜四品也没用,未经通传一经发现那是杀无赦的。” “放心好了,”秦可卿见南宫菲菲对自己夜闯行宫,如此大的反应,心中不由一暖,莞尔一笑道:“姐姐我自有分寸。” “你还能笑得出来?”南宫菲菲的表情很是佩服,“虽说行宫兵力不及皇宫,但是也绝不能小觑,你就这要贸然闯了进去,真不知道你自持武功高强,还是头脑发热。” 秦可卿莞尔一笑,伸手牵住南宫菲菲的手说道:“我的好妹妹,姐姐的功夫你还不清楚吗?再说了我现在不是好端端地坐在你面前嘛。” “以前我觉得黑白双剑的徒弟,即使算不上一流高手,也应该在江湖中有一席之地吧,可是今日你我二人却......”南宫菲菲话说到一半,瞟了一眼温子琦自嘲道:“连人家如何出手的都没看到到。” “说到功夫,刚才忘记请教温先生师从何处?”也许是对于自己连还手能力都没有而耿耿于怀,南宫菲菲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便出言问道。 温子琦微微一愣,连忙摇了摇头说道:“菲菲姑娘,你这是好奇呢还是真心想知道?如果是好奇,那温某不便相告,但是如果姑娘真心想知道,温某可以如实相告。” 南宫菲菲闻言一怔,心中暗道:“自己原本只是随口这么一问,怎么他竟然当真了呢?要知道,师承何人对于一般人来说其实没什么。可是对于像她这种不便以真面目示人的,自然不愿意告诉外人。只因江湖中忌讳甚多,有些可能牵扯到师门恩怨,所以一般也是最为忌讳外人去刨根问底。” 对于这个问题,从她刚一出口便后悔了,如今见温子琦竟然愿意如实相告,更令她心生懊悔,只见她仰天长笑,神采飞逸。 良久之后,只见她对温子琦一抱拳说道:“南宫菲菲” 温子琦眉睫一动,已然明白这位花魁此举是何意,便连忙回礼道:“温子琦。” 也许直到此时南宫菲菲才彻底对他放下芥蒂。二人相视一笑,各自摇了摇头。 秦可卿见南宫菲菲竟然真名示人,顿感疑惑,可仔细一想便释然了。便笑着说道:“想不到第一个得到南宫妹妹芳心的竟然是这位小学徒。” “唉,可卿姐,”南宫菲菲连忙摆手说道:“这你可说错了,我与温大哥之间可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这是单纯的信任,就好比兄妹之间亲情。而你对“小心眼”的感情可不一样,那可是有一丝爱慕在其中呢。” “你这家伙又在这里胡言乱语,”秦可卿闻言连忙作势起身要打。 “温大哥,”只见南宫菲菲一面后退,一面开口叫道:“快来救救小妹,可卿姐要吃人了。”温子琦尴尬地笑了笑,看着二人嬉闹。 或许是因为有这个刚认的兄长在场,南宫菲菲更是有恃无恐朝着秦可卿挑衅。 反观秦可卿却是有点素手无策,只见她瞪着一双凤眼,冷冷地说道:“你要是再闹,小心我揭你的老底。” 此话一出,南宫菲菲瞬间正襟危坐,一脸严肃地说道:“可卿姐,刚才我们说到你艺高人胆大夜闯行宫,此举虽然英勇异常,可是我觉得你做的不妥。” 秦可卿见到她瞬间安静,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对于秦可卿而言,南宫菲菲更像她的一个小妹。 此时听到她这么一说,顿时一脸疑惑地说道:“哦,是吗,有何不妥?” “我也说不出来,总感觉此事不应该是这样做。”南宫菲菲双眉紧皱,略做迟疑地说道:“温大哥,你觉得可卿姐,夜闯行宫此举是否有不妥之处?” 温子琦缓缓地点了点头,凝目看着秦可卿道:“秦姑娘,你确定你此次夜访不会打草惊蛇吗?要知道像这种并不常见的药物,恐怕存量并不多。” “应该不会被发现吧。”被温子琦这么一问,秦可卿也不敢断言此次行动是否妥当。 温子琦长叹一口气说道:“依我之见,你是万万不该将这东西带出行宫的。” “这是为何?”秦可卿闻听一怔,连忙不解地问道。 温子琦略微思索一番,便开口说道:“这很简单,因为此物虽然有毒,但是一般用来燥湿化痰,止咳祛痰。 而如今正是深秋之季,天干物燥,很多人都会再这个季节风邪犯肺,引起咳嗽。” “你的意思是在这段时间,此物在行宫中势必会用的很多?”秦可卿半信半疑地问道:“可是这乃是贡品,他们难道敢私自挪用吗?” 南宫菲菲闻言笑着说道:“姐姐,我的好姐姐,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说说这个行宫皇帝多久才来一次。” “一年一次啊,”秦可卿不解地说道:“怎么了吗?” 见她依旧没有发觉,南宫菲菲继续问道:“那一般是什么时候来的呢?” “三伏之际…..”秦可卿脱口而出,可紧接着却看到她点了点头说道:“懂了。” 温子琦笑了笑说道:“行宫好比一个宝藏,怎么会没有几个太监宫女监守自盗呢,何况还没人管。” “可是还有一个问题”秦可卿想了想,便继续问道:“拿了好的总要换进去次的吧,这明年万一吾皇亲临,过问起此事岂不麻烦。” “这你就更无需担心了,”温子琦笑了笑,故作神秘地说道:“秦姑娘不妨猜一猜此物什么时候采摘?” 秦可卿闻言一怔,略加思忖道:“听你的意思,这帮人这般有恃无恐,全都是因为这个东西能在来年吾皇亲临之前补齐。” 温子琦见她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便出言补充道:“对,此物一般是九月下旬十月上旬之间采摘,而在这之前正好是他们大捞一笔的时间。所以突然发现消失了这么多,你说他们会作何感想。” 秦可卿微微点了点头,长叹一口气说道:“照你这么说,我是万万不该将此物带出来才对。可是事已至此,该如何做才能不打草惊蛇?” 温子琦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说道:“这就简单了,你是昨晚才将此物取出来的,今晚我们将它放回去便可。” “等等,你们刚才说要夜闯行宫?”南宫菲菲瞪大了眼睛疑惑地问道。 “嗯,也只有此法才能弥补我犯下的过失。要不然….”说道一半,秦可卿扭头看着温子琦惊讶地说道:“你刚刚说我们?你为什么也要去?” “这还不简单嘛,他是不放心你一个人去,想保护你,”南宫菲菲瞥了瞥嘴打趣道:“难道是为了好玩吗?” “我就是觉得好玩啊,这种好玩的事情我怎么能错过呢。”温子琦浑然不在意地答着,半点也没有被人戳穿的尴尬。 “好啊,既然温大哥说好玩,那我这个做小妹也想跟着去看看。”南宫菲菲眨了眨眼睛,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说道。 “脚步轻浮,中气不足,”温子琦看了看南宫菲菲,一脸严肃地说道:“而且大病未愈,你不适合。” “啊呀,听你这意思是怕我拖累你们喽。”南宫菲菲闻言一怔,白了一眼温子琦说道:“还是嫌弃我耽误你二人花前月下了。” 温子琦闻言顿时满脸通红,辩解道“我是你的大夫,我说你去你才能去。” “嚯嚯嚯,现在给我端起大夫的架子了,刚才绑我的时候你可没有一点慈悲之心。” “那不一样,那是想出手教训一下你这个小滑头。” “嘿、还说我是小滑头。可卿姐说的一点没错,你就是一个“小心眼”,就这么小。”说着拿手一比。 “我说二位,你们能不能听一听我的意见,”看着二人拌嘴,秦可卿心中一热,但是自知闯行宫绝不是儿戏,所以便出言打断俩人。 “你的意见?重要吗?”南宫菲菲头一歪,上下打量一番秦可卿,扭头对着温子琦说道:“温大哥你觉得可卿姐的意见重要吗?” “重不重要和我没多大关系,”温子琦闻言一怔,正色道:“我是去游玩的,只是与秦姑娘正好顺路而已。” 南宫菲菲点了点头,对温子琦伸出赞赏大拇指说道:“厉害!”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六章 愿赌服输 杨弘仔细观瞧着手里的琉璃茶盅,似笑非笑地说道:“柳伯父,今日到了您这里,我才算是开了眼见了,像这等宝物市面上恐怕是重金难求。” 柳南天打了一个哈哈,笑着说道:“这哪里算什么宝物,不就是一个凡物茶盅嘛。贤侄你过来,你瞧这是什么。”说着话只见他从身后架子上取下一个小匣子放在眼前的案几上。 杨弘将手中的琉璃盏小心翼翼地放在原处,迈步来到案几前,饶有兴致地看着案几上的箱子说道:“连琉璃盏您都说是凡物,那这箱子里面的东西恐怕不只是奇珍异宝这么简单了。别的不说刚这个箱子就价值不菲。” 只见箱子四周飞龙盘绕,仔细一瞧发现乃是一副双龙戏珠图,行云流水栩栩如生,就在二龙交汇处,镶嵌着一颗足有鹌鹑蛋大小的宝石。 柳南天轻抚胡须,微微一笑道:“宝物是否有价值,完全取决于在谁手里。至于钱财嘛,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所有能称之为宝物的可不是用钱财可以衡量的。” 说着话,只见他用食指轻轻一摁那个璀璨夺目的宝石。随着“啪”的一声,盒子应声而开。 柳南天抬手示意道:“贤侄,不妨打开瞧瞧,此中到底是何物。” “既然柳伯父都说了,那小侄就失礼一回。”杨弘也不推辞,伸手便将盒子拉开。 杨弘一瞧顿时怔在原地,双目犹如被吸住一般,紧紧地盯着盒子内的东西说道:“柳伯父,这…” “怎么样,此物能称的上宝物吧,”柳南天斜靠在太师椅上,看着发愣的杨弘说道:“贤侄可以拿起来试一试。” “柳伯父,您刚刚说什么?”杨弘抬起头来,双目含光地看着柳南天。 “你没有听错,”柳南天哈哈大笑,站起身来拍了一拍杨弘的肩膀,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说你可以拿起来试试。” “咕”杨弘咽了下口水,低头注视着盒子内这一对短刀。只见刀锋上波光流溢,犹如暗夜里的星辰一般。拿在手里轻轻一挥,破风声随之而来。 “怎么样,”柳南天看着杨弘笑着问道:“此物可算的上宝物?” 杨弘仔细端详着手中之物,略作迟疑地说道:“柳伯父,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一对应该是漠北羌族圣物“开山裂石”吧。” “贤侄好眼力,确实是此物不假。”柳南天手捻胡须,满意地点了点头。 杨弘意犹未尽地将双刀放回原处啧啧道:“柳伯父真乃神人也,这等宝物都能被您纳入囊中,小侄深感佩服。” “刚才我也说了,宝物是否有价值关键看在谁手里,”柳南天伸手将桌上的盒子拿来起来递给杨弘说道:“此物在我手里也是放在架上蒙尘,何不赠与贤侄。” “柳伯父,您这是何意?”杨弘眉头紧皱,不敢相信地看着柳南天。 若是寻常之物,杨弘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可是此物实在是太过于贵重。说它是价值连城恐怕都是在贬低它。自古以来无功不受禄,这位柳知府出手如此大方,恐怕是有什么事情吧。 柳南天看着犹豫不决地杨弘开口说道:“红粉赠佳人宝剑赠英雄,在你手里它才能够体现出它的价值。 “这….”杨弘看着递在面前的宝刀踌躇不定。学武之人谁不想拥有一把自己的神兵利刃,何况自己的功法本就是使双刀。 柳南天见杨弘并未直言拒绝,眼中便闪过一丝精光,笑着说道:“贤侄,这般犹豫不决,可不像侠者之风。”说罢略微一顿,抿了抿嘴角说道:“若是贤侄觉得受之有愧的话,那你帮伯父一个忙,此物就当献礼,你看可好?” 杨弘闻言一愣,随即笑着说道:“柳伯父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便是,侄儿自当尽心尽力。” 柳南天嘴角微微翘起浅浅一笑,便伸手将盒子塞在杨弘手里说道:“东西你先拿着,可别再推辞了哦。” “那小侄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着话伸手将盒子抱在怀里,生怕柳南天反悔一般。 裴渊庭一脸茫然地看着面前的俩人,伸肘轻轻碰了一下坐在旁边的温子琦小声说道:“这个人怎么也在这里,还有这边这位貌若天仙的姑娘便是这渭河花魁吗?” 一桌之上,你就是再小声,坐在对面的人也能听到,只见秦可卿脸色一板,佯装生气地说道:“姓裴的这个吃货,你说话最好给我小心点,别什么都往外说。” 在市井摸爬滚打多年的裴渊庭,怎能听不出这位姑娘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便咧嘴一笑道:“放心吧泼妇,我今天保证只吃饭不说话。”说着还伸起右手假装发誓。 南宫菲菲闻听裴渊庭这么一说,连忙用手捂住口鼻,扑哧一乐道:“原来这位就是可卿姐嘴里的“吃货”,看你一点也不胖,真的很能吃吗?” “不只是能吃,”秦可卿见他口无遮拦的一通乱说,便瞪了他一眼接着说道:“而且还能说。” 裴渊庭一听秦可卿这样说,不乐意地辩解道:“说我能吃我承认,但是你说我话多,我可要反驳了,不知道是谁一个人愣是把两个大老爷们骂到哑口无言。”边说边摇头,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南宫菲菲一听这其中好像有什么八卦,便连忙问道:“是谁啊?” “还能是谁,”裴渊庭朝着秦可卿努了努嘴说道:“除了这位秦大人,估计再没人了吧!” “你的意思是,我这位可卿姐,一个人将你和温大哥俩人骂得没有还嘴余地。”南宫菲菲幸灾乐祸地问道。 裴渊庭摇了摇头否认道:“不是我和子琦,是子琦和浩然……,等等,你刚刚叫温大哥?” “对啊,有什么不可吗?”南宫菲菲挑眉问道:“还是你有什么意见?” “凭什么啊!” “就凭他救过我的命够不够?” “够了。” “看我没说错吧,”秦可卿看着一脸傲娇的南宫菲菲说道:“不只是能吃而且还能说吧!” “确实是,不过他的脸是怎么一回事,怎么肿成这个样子?”南宫菲菲疑惑地问道。 闻听南宫菲菲这么一说,温子琦扭过头来,看着双颊肿得像发面团一般的裴渊庭关心地问道:“对哦,我刚刚就想问了,你这脸是怎么一回事,一上午没见怎么肿成这个样子?” “没事”裴渊庭神色略显尴尬地说道:“愿赌服输而已!” “赌?你和谁赌了?怎么赌成这个样子。”温子琦诧异地问道。 “没有和谁,就和下面那个老头,”裴渊庭不以为然地说道。 秦可卿摇了摇头,嘲笑他道:“不只是能吃话多,现在再给你加一个胆大。” 裴渊庭闻言一怔,忙抬头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竟然敢和他赌,”南宫菲菲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道:“因为,老吴曾在“南柯一梦”连赌三天三夜骰子未曾有败绩。” 温子琦闻言一惊,随即便扭转头透过窗户看向远在岸堤上的老人。因为温子琦知道赌场赌骰子,重要的是凭借听力。 而三天三夜未曾一败,这说明此人的听力已达到丝毫不差的地步。如果真是如此,那么今天在船上所说的话,极有可能一字不漏得全被他听了进去。为保万无一失,那么此人便不能再留。 或许是巧合,就在温子琦望向老吴之际,老吴也正好抬起头看向画舫这边。二人隔空相望。 温子琦见到老吴也看向这边,便更加确定自己所猜一点没错,此人之所以能够如此巧合地看向画舫,说明画舫内的一举一动他是尽收耳底。 坐在对面的秦可卿见温子琦一言不发盯着窗外,便笑问道:“怎么想替你兄弟报仇不成?” “正有此意”话音刚落,便看到他人已经飞出窗外。 众人无不一愣,裴渊庭深知温子琦一向是以不会武功示人,此时竟然不惜暴露功夫。那说明事态已经严重到无法周旋的地步。便连忙站起来追了出去。 十几丈的距离,转眼就到,老吴刚才还看到此人正在画舫内望向自己,一个错神的功夫便发现人已站在一丈开外之地。 此时正目露杀机地盯着自己,老吴“吧嗒、吧嗒”吸了两口手里的烟袋锅子,笑着说道:“怎么,看温小哥怒气冲冲的样子,想必是为你那位兄弟报仇而来?” 温子琦眉捷一挑,眸中闪过一丝杀机,冷冷道:“报仇怎么说,不报仇又做何论?” 随着二人说话间,裴渊庭也来到身边,看着一脸杀机的温子琦,裴渊庭不觉一怔,相处这段时间以来,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 “报仇的话,那自然是再赌几把,要是不报仇那我还有要事在身,就恕不奉陪了。”说话间,只见他将手中的烟袋锅子在鞋底上敲了一敲,随手插在腰际准备转身离去。 温子琦见他要走,便开口说道:“看您的样子,好像认定我不会为我兄弟出头了,要不然您这是急着要干嘛去呢,难道说有什么事情急着向他人通禀呢?” 老吴头闻言站住脚步,头也不回冷冷地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的意思”温子琦一面紧了紧袖口一面淡淡地说道:“希望您不要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七章 装腔作势 “若是我执意要走呢?你能耐我何。”老吴扭过头直勾勾地盯着温子琦。 “那我只有得罪了。” 随着话音落地,一阵衣袂破空之声响起。 再一瞧温子琦已经左手变为虎爪抓向老吴的咽喉之处,右手握拳冲着太阳穴挥去。 老吴一看,这般一上来就下杀手,这分明是要取我性命嘛,在电光石火的一霎那,竟以险招救急,伸手抽出腰间的烟袋锅子朝着温子琦手心的“劳宫穴”戳去, 见有烟锅戳来,温子琦变擒为缠,伸手抓住老吴的手腕顺势一拽,一个年近六旬的干瘦老头体重不过百,哪里能经得起这一拽。只见他双脚离地,竟然飞扑向温子琦怀内。 虽说是挡住了这要命的一击,可自己却整个人来了个投怀送抱,都未能来得及任何反应,便发现温子琦的右拳已近在咫尺,不得已只能抬起左臂护住要害。 “轰”的一拳结结实实砸在老吴手臂上,一股钻心的疼痛直冲脑际,面对突如其来的剧痛尚未来得及反应,耳边又响起“喀嚓”骨头断裂的声音, 只见温子琦的左膝整个道:“没事没事,我给他看看要不要紧。” “我自由分寸,”温子琦瞥了一眼裴渊庭说道:“我还有事要问他呢,怎么可能将他打死。” “肋骨都断了还说没事,快快快,将他抬到水榭内。”秦可卿焦急地催促道。 裴渊庭看了看一脸怒容的秦可卿,又看看面色阴沉似水的温子琦,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温子琦摇了摇头不耐烦地说道:“你操那闲心干什么。” “是不是好人,等人没事了再说,”秦可卿白了一眼温子琦催促道:“老裴,你帮我把他抬到水榭去。” 温子琦见忸不过秦可卿,便出言说道:“行行行,你们爱救救,反正待会你们会后悔的。 水榭内,老吴满脸是血的躺在木架床上,小绿手里正拿着一块巾绢在帮忙搽拭,秦可卿时不时在旁边叮嘱一番“这里、这里”。 温子琦双臂交叉抱在胸口,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二人, 待一切清洗干净后,温子琦对小绿吩咐道:“让你家小姐下来一趟,就说我有要事。”小绿躬身应诺,慢慢退了出去。 不久之后只见南宫菲菲头戴面纱,缓缓走了进来。看到二人脸色各异,便笑着问道:“你俩是怎么回事,刚刚还好好的,一转眼怎么像仇人一般。” 秦可卿闻言冷哼一声道:“这个人真的是心眼小到让人无语的地步,你看看老吴,”说话间拿手一指床上的老吴道:“看看被他打成啥样了。” 南宫菲菲看了一眼床上的老吴,淡淡地说道:“小绿刚和我说了一些,不过我感觉温大哥应该不会无缘无故出手这么重的,或许是有什么其他原因吧。” 刚从外面打水归来的裴渊庭,听到南宫菲菲这么一问,连忙一脸堆笑地说道:“两位姑娘,子琦也是想为我讨回个公道。我与他关系本就密切,见我被打成这样,暴怒之下,出手时略微重了一些。” “不过二位请放心,老吴的医药费、误工费我都包了,这一锭银子够不够。”说话间放下手中的木盆,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子上。 看了看桌上的这一锭银子,裴渊庭长叹一口气,心中懊悔不已。早上还在吹嘘自己是有钱人。若不是因为自己一时贪赌,也不会弄到如此地步。钱财散尽不说还挨了一顿大嘴巴子。 越想越憋屈,或许只有渭河上的风才能带走自己的忧伤,便撂下一句话:“现在我就这么多银子了,老吴要是还嫌少,那就等我下个月有钱了再给他补上。”说罢竟转身走了出去,临走之际还不忘回头看一看带有他体温的银子。 若没闹出人命,打人无非就是赔点银两而已,既然裴渊庭都这么说了,秦可卿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便走过来对温子琦语重心长地说道:“不管老吴是不是坏人,你也没有必要下这么重的手,你看他一个孤寡老人,即使是坏他能坏到哪里去呢?” “坏人?什么意思?”南宫菲菲闻听一怔,失笑道:“温大哥,你说老吴是坏人?” 看到二人质疑的眼光,温子琦唇边虽然挂着一抹微笑,但是双眸之中却是精光闪闪全无笑意道:“若不是老裴今天因赌被打,我也不会想道别处。" 说话间只见老吴发出“呃”的一声,缓缓醒了过来。见到人已转醒,温子琦抬手一指老吴,似笑非笑地问道:“还跑吗?” “咳、咳、你这年轻人,我哪里招你惹你了?”老吴一手捂着肋下之处,一面委屈地问道:“哎吆喂,可疼死我了。” 秦可卿皱了皱眉,刚想开口说话,便看见温子琦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根银针在老吴面前笔画了一下说道:“腋下二寸之处有一穴道摁之必笑,倘若将此银针刺进,那恐怕你真的要含笑九泉了。” 老吴顿时加紧双臂,面露惧色地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你这般折腾我是为了什么?难道就为了给你兄弟讨个说法?” 温子琦用手捻着手里的银针,冷冷地说道:“与他无关,他要自讨苦吃,我又何必横加阻拦呢,你说是不是?可你要是不识相,我也不妨让你体会一下啥叫含笑九泉。” “既然与老裴无关,”秦可卿见他并非是为了老裴寻仇,忙不解地问道:“那你又何必将他打成这样?” “那是为了我们的安全,”温子琦头都没回,依旧拿着针在老吴身上比划着。 听罢此言,南宫菲菲也是一头雾水,便疑惑地问道:“我们?这话怎么讲。” 见到老吴已经吓得体弱筛糠,温子琦便将手里的银针随手丢在一边,扭过头来看着一脸茫然的俩位,淡淡地说道:“因为他想要了我们的命。” 二人俱都是一惊,扭转头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老吴,笑着说道:“你没有说错吧,就他?要我们的命,这个玩笑是不是开的有点大。” “开玩笑?”温子琦摇了摇头,一脸严肃地说道:“我可没有拿自己身家性命去开玩笑的习惯。” 秦可卿略微迟疑了一番,便开口说道:“既然不是开玩笑,总要有点理由和凭据吧,你这上下嘴唇一碰很难让人信服。” “理由很简单,一、他是敌国奸细,二、他曾经试图谋害菲菲,而且差一点得逞。这两个理由够了吗?” 南宫菲菲扭回头看着老吴,冷冷地问道:“温大哥说的可有错!” 老吴见南宫菲菲这么一问,连忙开口辩解道:“当然是错的呀,我怎么可能是奸细呢,还有我怎么可能谋害小姐性命呢?”也许是过于激动牵扯到了腹内的伤,话还没说完便手捂肋下一直“哎吆、哎吆”叫个不停。 “直到此时了,还在想试图蒙混过关,”见老吴这般半死不活的样子,温子琦剑眉一竖,叱喝道:“真是聒噪!” 虽然短短相识几天,可是秦可卿觉得若不是有真凭实据,温子琦不会这般样子。便出言问道:“你说他是敌国奸细,可有何依据。” “这就是依据,”只见温子琦伸手将老吴的烟袋锅子递给秦可卿说道:“你看着这里面是什么。” 秦可卿伸手接过烟袋锅子,里外翻看了一遍,也么见有什么特殊之处。便一脸不解的看了看温子琦。 只见他拿起一直系在烟嘴之下的一个小包裹说道:“是烟丝,他抽的乃是北羌人最爱的、也是特有的一种叫做“梦清风”的烟丝,就这一小包,恐怕得一锭银子。” 南宫菲菲看着床上一脸煞白的老吴缓缓地说道:“北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八章 不打自招 老吴眼角微微抽动,死死地盯着温子琦说道:“我就是抽了点烟丝你就说我是奸细,那你们几个都看了禁书,我是不是可以去报官说你们肆意谋反。” 此话一出,温子琦一脸奸笑地看着他,说道:“不打自招!” 这话不说还好,话一出口便让原本还在为他叫屈的秦可卿不由一怔,随即脸色一沉,冷冷地说道:“你是从何得知此事的?” 并非是因为老吴出口要挟她,而是知道此事的本应只有他们三人,现如今突然冒出一个老吴让她有点难以理解。 见到秦可卿脸色骤变,老吴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所说也是这几人的隐秘之事,便连忙闭口不语。生怕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没看出来啊”南宫菲菲瞥了一眼老吴,言语森森暗藏杀意地说道:“想不到你还有这么一项本事。看来是我小觑了你了,说说吧,还听到了些什么。” 老吴将眼一闭,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到,一直哎呀、哎呀的乱叫。 “菲菲你别担心,”温子琦看了看装死的老吴淡淡道:“三个时辰后他会求你的。” “这么自信?”秦可卿不解地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会说呢。” “那是因为他的烟瘾等一会就会犯”温子琦一指秦可卿手里的烟袋锅子淡淡道:“到时候你让他往东他绝不会往西。” “哦”南宫菲菲淡淡一笑,伸手拿过秦可卿手里的烟袋锅子,晃了一下说道:“还有这么神奇的东西?” 温子琦看了一眼正在怒目而视的老吴说道:“怎么?是不是被我说中了?” 老吴并未回答,只是恶狠狠地瞪着温子琦,若是眼神可以杀人,恐怕温子琦早已是不在人世了。就连那只剩的几个牙齿都被他咬的吱吱乱响。 “哎吆喂,这是准备要吃我还是怎么地?”温子琦看着满眼血丝的老吴讥笑道:“你以为你装聋作哑我就奈何不了你吗?” 南宫菲菲闻言一喜,笑着说道:“听温大哥的意思是,我们不需要等三个时辰便能知道此人到底是忠是奸了?” “他现在嘴硬只是徒耗时间而已,三个时辰一到,他毒瘾一发自然而然什么都交代了!” “毒瘾?什么毒瘾,”老吴一听自己已经中毒连忙开口问道。 “真是笑话,原来你并不知道自己已经中毒啊?”温子琦闻言一愣,看着一脸茫然的老吴笑着说道:“你难道没有发觉你日渐消瘦吗?” “我这般年纪,身体本就好不在哪里,哪有消瘦一说。“说话间见他抬起犹如枯枝一般的手掌瞧了瞧,喃喃道:“好像是比以前瘦了许多。” 温子琦伸手拿过烟袋锅子递在老吴面前,淡淡道:“食肉无味,食菜寡淡?只有这烟才是最能解馋,我说的可对?” 只见老吴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伸手准备去拿烟袋锅子。 “哎,怎么能给你呢”温子琦见老吴想要伸手抢夺烟袋锅子,便连忙将手收了回来,笑着说道:“你还没给我说,你准备跑到哪里去呢?” 南宫菲菲看着老吴的窘迫样,不由捂嘴轻笑道:“好玩,看来这个玩意对他真的很重要。” “那是自然,毒瘾犯了你要他剁只手,他都毫不犹豫地砍下来给你。”温子琦边说边把玩着手里的烟袋锅子。 玩到最后看到他竟然解开装烟丝的丝绒小袋,从中捏出一小撮随手撒在地上。一面撒还一面笑眯眯地看着躺在床上的老吴问道:“想让我住手就说话。” 此举可着实让老吴愤怒不已,只见他竟然不顾腰肋间的剧痛,从床上爬来起来扑倒地上去拾掉落的烟丝。 坐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秦可卿眉头紧锁,一脸鄙夷地看着老吴。良久之后叹了口气说道:“小心眼,你别这样戏弄他了,将烟袋还给他吧,我看不了这种场面。” 温子琦闻言一怔,然后缓缓地点了点头,便将烟袋锅子递给老吴说道:“最后的自尊,希望你不要辜负了秦姑娘的一番好意。” 原本还在疑惑,为啥要将此物还给老吴的南宫菲菲,听到温子琦这么一说便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扭过头来凝视着老吴的眼睛,语气极为认真地说道:“各位其主,我也不难为你,你只要如实说出,我会送你体面地离开。” 正在低头打火的老吴闻言略为一顿,笑中带泪地说道:“体面,面子都早已经丢在“南柯一梦”了,还哪里有什么体面可言。”说罢狠狠地吸了一口。 三人并未打扰他,只是默默地注视着他。良久之后只见他长叹一口气,缓缓地说道:“俗话说的好,人怕出名猪怕壮,我就是那只猪。整日在赌坊徘徊的我,虽然不能说是活得惬意,但也是自在无比。” “既然自在无比,为何会如此呢?”南宫菲菲失笑道:“我可记得当时你是奄奄一息,我看你可怜才将你救了回来。” 老吴低头淡淡地说道:“小姐外表虽然冷若冰霜,可是内心却是古道热肠。所以为了博得小姐的同情之心,老奴便绝食数日,装做要马上丧命样子。” “原来如此”南宫菲菲听罢,哈哈大笑道:“说来也是讽刺,想不到当日一时心软,竟然给自己救回一个时时刻刻准备取我性命的人。” “其实有些事,并非我所愿。至于要谋害小姐,老奴从未有过这种想法。”老吴轻声地说道。 “是吗?”温子琦瞥了一眼老吴,冷冷地说道:“那几日前的刺杀,你又做何解释?” 南宫菲菲闻听几日前的刺杀也与老吴有关联,顿时火冒三丈。 但是自己冷静一想,当日刺杀之人一人已经被自己当场击毙,另外一人虽然远遁,但也是身负重伤。此时再去纠结此事倒不如查处幕后之人。 尚未开口来得及询问,便听到身旁的秦可卿开口问道:“听你的意思是有人在逼迫你?” “哎,当然是被人胁迫。”老吴一听顿时捶胸顿足懊悔不已。 温子琦看了看一脸悔意的老吴,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在梦清风地控制下,应该说不上是逼迫吧。” “梦清风”三个字就好比一根银针,刺在老吴的心里。只见他双手颤抖不已,就连说话都有一丝颤抖。 见他如此,温子琦长叹一口气,摇了摇头道:“想不到你竟已到了这种地步,看来已经不是一两年的事情了。” “三年前,我在一次赌局上遇到一伙从关外来的参客,出手阔绰,在我们赌场称这种人为肥羊。” “参客?”秦可卿闻言一惊,疑惑地问道。 “对,就是参客,那一场我赢的是盆满钵满。”老吴回忆起当日之情形,得意之色依旧跃然于脸上。 南宫菲菲瞥了他一眼,轻飘飘地说道:“那接下来呢?” 老吴微微地摇了摇头,拿起手里的烟袋锅子吸了一口,笑着说道:“接下来便是噩梦的开始。”话虽然说的轻松无比,可是却从脸上看不出一丝轻松之意,反而全是一脸的惊恐。 “果然如此。”南宫菲菲拿手一撩戴在头上的头纱,意料之中地笑了笑。 “哎,直到后来我才发现这一切都是圈套,一个等着我去跳的陷阱。” “他们为什么会选择你?除了逢赌必赢之外,你还有什么过人之处吗?”南宫菲菲不解地问道。 “那是因为小姐并不知道逢赌必赢其中的玄机。” “玄机?”南宫菲菲疑惑地皱了皱眉,不解地问道:“那你说说,是何玄机可以做到逢赌必赢。” “说是玄机其实一点也不玄,不过就是天生耳力聪慧,再加上长年累月的刻意修炼,便可做到听声辨数。” “听声辨数?” “对,骰子有六面,每一面的点数都各不同,落地的声音也是有略有不同。只要能分辨出这细微的差别,便能分辨骰盅内骰子是何数字。” “原来是一门功夫”南宫菲菲点了点头恍然大悟地说道:“他们之所以选择你,是看中了你这门功夫。” 老吴磕了磕烟锅,将里面几尽烧光的烟灰倒了出来,淡淡地说道:“这门功夫虽然在对阵杀敌时丝毫无用武之地,但是在刺探情报时却是得心应手。” 秦可卿默默地点了点头,双眸熠熠生辉说道:“一个及时有用的情报,价值可是难以估量的。所以为了能够刺探到有价值的情报,敌我双方往往会不计成本地去安插密探。” “所以如何控制这些密探,往往也是一件颇费精力的事情”南宫菲菲深有体会点了点头说道:“所以药物控制不失是一个很好的办法。” 老吴默不作声地看了看南宫菲菲,他深知眼前这位女子,虽然名义上是堂堂的花魁,真实身份却是一个庞大组织的情报人员。所以对于如何控制其手下的暗桩,她自然是不陌生。 见老吴一脸决然看着自己,南宫菲菲微微一笑,神色如常地说道:“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所以自然也会知道我会对你有一番调查,你就不怕我查出来与你不利?” “我本清白之身,你就是再怎么查,也最多查到我嗜赌如命,而且逢赌必赢。我有何好怕的。”老吴语气淡然地说道,丝毫没有恐慌之意。 见他情绪不再激动,秦可卿便开口问道:“那你又是如何与他们相识的呢?难道就是那一伙参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九章 丧家之犬 一说到那一伙参客,老吴立马情绪失控,发疯似地吼道:“就是他们,一说起他们我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这帮龟孙子害我害得好惨。” 一时之间骂得兴起,就连原本束在头道:“一语中的说出其中要害。” “少在这里阿谀奉承,”南宫菲菲不为所动,脸色一板冷冷地说道:“赶紧说,接下来你是如何与他们一起狼狈为奸的。” “是是是。”老吴依旧一脸笑容,丝毫没有被揭穿得窘迫之色。 “时至深夜,赌局散了之后,我因腹内空空,便去酒家点了几个小菜,温了一壶老酒想美美地吃一顿。” “哪一家酒家?”秦可卿伸手打断老吴的话。 “好像是四海客栈”老吴想了想,一脸肯定地说道:“对,就是四海客栈。” 南宫菲菲皱了皱眉,一脸诧异地说道:“深夜从“南柯一梦”跑到“四海客栈”,这中间的路程可不近。” “嘿嘿,这不是赢了钱嘛”老吴神色一僵,尴尬地说道:“进出都是车接送,所以就无所谓远近。” 温子琦闻言,心中不由感慨,眼前这人若不是被“梦清风”所控制,也是一位响当当的人物。 正在感叹世事无常,耳边突然响起秦可卿的声音。 “你去之前他们已经在了,还是你去了之后他们才出现的?” 老吴倒吸一口气,说道:“这个有点记得不太清楚了……” “嗯?”南宫菲菲闻言脸色一绷,怒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哦,我想起来了,我去了没多久他们出现的。”老吴略微想了想,一脸肯定地说道:“对,是我先去的。我的酒菜刚上齐,便看到他们一伙人出现在门口,然后径直向我走来!” “径直?”秦可卿疑惑的看着老吴。 “对,径直,从门口进来直接走到我面前。”老吴毫不迟疑地回答道。 秦可卿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冷冷地说道:“明白了,你接着说吧。” “他们来到我的桌前,对我一再感激。见我旁边儿放着烟袋锅子,便送我一小包烟叶,说是聊表谢意。” “就是这个吗?”南宫菲菲伸手一指老吴手里的丝绒小袋。 老吴低头看了一下,说道:“对,就是这个。那个为首的大胡子还和我说,在他们关外,人们疲劳之际都喜欢抽两口这个烟,效果极好。我心想着一袋烟叶能值几个钱,也就没有推辞。” “你这算是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倘若不贪这点小便宜,你也不会沦落到这步田地。”南宫菲菲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说道:“接着说,后来怎么样了?” 老吴咧开嘴干笑了几声,接着说道:“我这人还有一点不信邪,他们说可以缓解疲劳,我心想不就是一口烟嘛,还能有这神奇功效。于是我就当着他们面抽了一锅。这一口烟吸得让我断了自己的后路。” “那是自然,你以为“醉清风”,漠北第一毒是白来的吗?” “我哪里知道这是毒”老吴一边摇头一边看着手里的烟袋锅子说道:“我一直以为这种烟只是瘾大而已,从未想过他是毒,温小哥他到底是什么毒呢?” 南宫菲菲作为一名资深情报官员,自然很在意此毒到底是何制成的。若是手中有此物,便不怕出现手下被人收买的事情。可是据她所了解,江湖中并未有此毒。 此时见老吴开口询问,便顺着老吴的话说道:“温大哥,现如今江湖中的毒,我不敢说全识,但少说也认识七八成。可是你说的这个“醉清风”为什么听都没听过呢。” “你在毒药一类中寻找“醉清风”是绝对寻不到的。”温子琦想不到想,便开口说道:“那是因为他其实是一种烟,一种经过药物浸泡的烟。” “药物浸泡?” “对,将烟叶置于此种药物中浸泡好,再阴干便可。”温子琦抿了抿嘴缓缓道。 “制作这么简单?”秦可卿疑惑地看着温子琦。 “奇怪是吧!可事实就是如此。”温子琦浅笑道。 南宫菲菲皱了皱眉头,缓缓道:“意思是真正可以控制人的,乃是这味药?” “也可以这么说”温子琦点了点头说道:“不过它在经过烟丝的灼烧后,效力要更加明显。” “明白了”南宫菲菲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所以江湖上并未有记载,因为他并不可以将人致死,因此并不算毒。” “对,北羌的巫医一般用它来止咳镇痛。据说效果奇佳,而我们这里却很少用。” “为什么很少用。”秦可卿连忙问道。 温子琦笑了笑,说道:“因为太过于贵重,一块拇指大小,大概需要五十两以上。” “这么贵重?快要堪比黄金了。” “你算说对了,在北羌它的确就叫软黄金。” “那在我们这里叫什么呢” “罂粟” “若要是罂粟的话,那确实不致人命”南宫菲菲忽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说道:“可是有个问题,罂粟致瘾也不至于像他这样呀?” “那是因为我们入药的乃是罂粟壳、罂粟籽,而北羌却用的是汁。” “汁?”南宫菲菲疑惑地问道。 “对,就是取汁,待开花结果之后,在果实尚是青皮之际,找一阳光明媚的午后,用小刀轻轻划破外皮,或者用银针刺破其外皮三五处,切勿损伤其内核,次日清晨便有汁液溢出,再用竹刀刮之收入瓷器中,阴干便是软黄金了。” 老吴听到此处总算明白自己中了什么毒,便连忙扭身跪在南宫菲菲面前,将头在地上磕得咚咚作响,哭道:“老奴深知小姐宅心仁厚、菩萨心肠,念在老奴年事已高已是垂死之人,还请小姐帮我解毒。” 南宫菲菲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老吴说道:“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章 阳奉阴违 温子琦斜斜瞥了一眼老吴,只见他听了南宫菲菲的话后神色一顿,一双花白的眉毛拧在一起,好似一团毛线球。配合上他那枯黄干瘪的脸让忍俊不止。 可是此时若是浑然大笑确实有点不合时宜,不得已温子琦转脸看向屋外。眼神掠过之间,猛然发现秦可卿竟然双目深邃地看着自己。 心中不由一惊,暗道:“她为何会这样看着我?难道我说错什么了吗?” 便开口疑惑地问道:“秦姑娘,刚才我说的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没有,”秦可卿目光温润地看着她说道:“我只是有点诧异,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呢?” 温子琦闻言一愣,怔怔地看了她半天,良久之后才心虚地说出了一句:“我喜欢看书。” 秦可卿唇边漾起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轻声道:“看书好,看书可以修身养性,陶冶情操。” 面对这样的回答,温子琦不由有些讶然,以秦姑娘的聪慧,自然知道他说的乃是虚言,只是见她并未继续深问,内心深处有一丝的失落。 跪在地上的老吴,此时已经全匐在地面上。佝偻的身躯一直在颤抖不已,就连那散落的须发也是根根皆动,显然已经不是激动这么简单了。 南宫菲菲看着匐在脚底的老吴,心有不忍地将头扭到一边,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温大哥,中了“醉清风”可有解法?” “什么?你要帮他解毒?”秦可卿和温子琦并不是愚钝之人,一听到南宫如此一问,便知道她想要做什么。 “看他这般模样,我真的是于心不忍。”南宫菲菲回眸看了一眼脚下的老吴,缓缓地说道:“何况各为其主,他也没有什么错。” ”小姐,”老吴听罢,顿时泪如雨下,泣不成声地说道:“老奴错了!” “对错已经不再重要,”南宫菲菲神色哀肃地说道:“或许此时我的手下也可能和你一样,我也希望….哎,算了不说了。” 看到南宫菲菲眸底的泪光,温子琦的神音稳稳响起:“此毒有治。” 短短四个字,犹如巨石落水一般激起层层波浪,此时虽然没有水,但是众人心里却早已泛起了涟漪。 “有治?” “对,有治!”温子琦略微一顿,沉神道:“虽然麻烦,但并不是死结。” “多谢小姐救命之恩,”老吴闻听连忙磕头道:“小姐心地善良菩萨心肠,老奴无以为报,愿在身边效犬马之劳。” 南宫菲菲收起悲伤之色,语声转为冷冽“你这话以前我就听过,此时再听你觉得我还会信吗?” 老吴连忙摇头道:“上一次我是迫于无奈,但这次是心悦诚服,我可以对天发誓。”说话间只见他抬起左手朗声道:“我吴志邦对天发誓,倘若日后再对小姐阳奉阴违,三心二意,就天打雷劈。” “都这把年岁了,还来这种哄骗小孩子的把戏,你觉得我们三个是小孩子吗?还心悦诚服,若是不给你解毒,我觉得你应该不是这套说辞吧。” 吴志邦神色一顿,连忙辩解道:“温小哥您这话可就有点编排老奴了,老奴虽然再不懂事,但是知恩图报这个浅显的道理还是懂的。” “没看出来,”温子琦浅笑道:“你若真懂得知恩图报,就不该将你家小姐的事情显露给北羌的刺客。” 此话一出,吴志邦气势顿时矮了几分,扭过头看着一脸铁青的南宫菲菲说道:“小姐,我并不是有意泄露给那帮贼人的。” 南宫菲菲瞪了一眼吴志邦,冷冷地说道:“是否有意,我现在懒得过问,我愿意救你并不是原谅了你,而是在救我的下属。所以你最好实话实说。” “老奴知道,”吴志邦连忙附和道:“小姐宅心仁厚体恤下属,如今看到老奴是想起了自己的下属,所以才愿意高抬贵手,放了老奴狗命。” “知道最好,”南宫菲菲看都不看他,端详着自己的一双芊芊玉手,冰冷地说道:“你们多久碰一次面?” “一个月一次,”吴志邦连忙伸起一根手指补充道:“每次都是他们找老奴,我可一次也么有找过他们。” “那你的烟叶抽完了怎么办?”秦可卿双眉微皱疑惑地问道。 “去“四海客栈”找李掌柜。” 南宫菲菲不解的说道:“李掌柜?已你的耳力应该知道我提起过这个人,那你也知道他是西凉人这件隐秘之事了。” 吴志邦无奈地点了头说道:“知道。” “那就奇怪了,你一个北羌的探子?去找一个西凉人?这说不通吧。”秦可卿双目如电地盯着他说道:“还是你们有其他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 吴志邦连忙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那你怎么会和他勾搭上呢?”南宫菲菲冷笑道:“难道说他是双面?” “是不是双面我也不知道,”吴志邦想了想,摇头说道:“我只知道要快没有烟叶了,去他那里随便找一个店小二招呼一声,次日便可以拿到。一来二去久了,那里的人我都熟的很。” 秦可卿双臂环抱,默默地注视着眼前这位批头散发、一脸诡变之色的吴志邦。心中不由自主地怀疑其此人所说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么这位李思年李掌柜的死亡,恐怕是一个意外。 如果一切都是吴志邦编造的,那么此人知道的事情恐怕多到自己无法想象。 四海客栈掌柜李思年身为西凉人,却与北羌的细作来往密切。此举确实让人匪夷所思。还有就是吴志邦刚说的一个细节让人不得不起疑。 夜深人静的,他一人来到四海客栈饮酒吃饭,怎么会那么巧地遇到那伙参客呢。如果非要说是巧合,也不是说没有可能,整条街道只有这一家酒店还在开门营业。 可是从“南柯一梦“赌坊到“四海客栈”的路程很远,就算是脚力好的人,也要走大半个时辰才能到。深夜一伙人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垫肚子,恐怕有点说不过去。 还有一点就是,刚才吴志邦也说了,赌坊之内是这伙参客听了他的劝阻先行离开的。而他自己则是待赌场散了之后才驱车前往四海客栈的,这中间的时间差不得不注意。 最让人怀疑的,乃是刚才吴志邦说这一伙参客是径直走向他的,好像事先就已经知道他在这里一般。再加上刚才他说每当烟叶完了之后,只要去一趟四海客栈,第二天李思年便会给他准备好烟叶。 如此看来,这个李思年可绝不是西凉密探这么一重身份,难道真如南宫菲菲所说是个双重间谍吗? 这一切的猜想,都是在吴志邦一句假话都没说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 显然李思年的死亡,吴志邦必定知道。那他会不会编一个天大的谎言,将幕后黑手引到这位已经身死的西凉人身上呢,这一点不是没有可能。 这样做既可以保住自己的性命,同时保住了那一伙关外的参客。 想到这里秦可卿不由一愣,喃喃道:“参客!” 南宫菲菲扭头看了看一脸沉思的秦可卿,轻声问道:“可卿姐,你刚刚说参客?是什么意思?” 秦可卿抚掌一笑,站起来走到南宫菲菲身边,伸手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说道:“菲菲妹子,我刚刚一直在想一件事情。” “什么事?”南宫菲菲疑惑地看着秦可卿。 秦可卿绕到吴志邦身后,拿手一指道:“就是你这位老奴所说的一切。” “哦?”南宫菲菲不解地看了下吴志邦,抬头问道:“他刚说的一切?” “应该说是他编的一切。” “编?”南宫菲菲瞥了老吴一眼,冷笑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吴志邦慌忙抬起头,看着一脸怒气的南宫菲菲说道:“我不知道秦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老奴句句实言,绝无半点虚假。” “是吗,”秦可卿双目如电,冷冷地盯着他说道:“郭荣这个人你可认识?” 吴志邦想了想,摇头道:“不认识” 秦可卿点了点说道:“果然如此,郭荣乃是一个蟊贼,现在正在县衙大牢里关着呢。” “那我就更不可能认识了,”吴志邦闻听顿时笑道:“我吴志邦怎么可能与这种人相识呢。” “你应该认识的,”秦可卿冷冷地看着他。 吴志邦神色一懔,开口说道:“哦,这是为何,还是请秦姑娘明示。” 秦可卿屈膝蹲在吴志邦面前,伸手拿起烟袋一面端详一面冷冷地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刚说你对四海客栈的人都很熟悉,那郭荣你怎么能不认识呢?” “四海客栈的人我是都认识”吴志邦想了想,神色肯定地说道:“可是其中没有一个叫郭荣的人。” 秦可卿摇了摇,缓缓地站了起来,将手中烟袋锅子随手一丢扔出了窗外。 吴志邦刚想起身,便看到眼前的南宫菲菲眉宇之间的一抹杀意,便又乖乖地跪在她脚下。 “想死的话你可以站起来,你也就不用受这等屈辱。”秦可卿头虽然都没回,但是可以从话听出此时绝不是满面春风。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一章 欲盖弥彰 南宫菲菲深知,若不是发现了什么,秦可卿绝不会如此,便出言问道:“可卿姐,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四海客栈大胡子参客,有没有觉得耳熟?”秦可卿转过头来,看着南宫菲菲笑着说道:“你仔细想想。” “四海客栈大胡子参客,四海客栈…..”南宫菲菲一边嘟囔一边站起身来回踱着步。 “怎么样想起来了吗?”秦可卿斜靠在柱子上,一脸笑意地看着在地上走来走去的南宫菲菲,说道:“都这么大了,这个习惯还改不了。” “哦,想起来了,你和我聊天的时候曾经说起过。”南宫菲菲恍然大悟地说道:“那他如果没见过怎么知道的呢?” “很简单,他听到的”秦可卿看了看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吴志邦说道:“我们说了些什么,他全都知道。所以…” 南宫菲菲连忙停下脚步,苦笑道:“所以他就开始将我们所说之话,再带入他设计的情节中,一切就变得水到渠成无懈可击了。” “对,就是如此”秦可卿点了点头说道:“按照他设计的思路,我们只能查到四海客栈的李掌柜,若要再想继续查下去线索便断了,因为李掌柜已经是死人一个了。死人是最会保守秘密的,哪怕这个秘密是人编造陷害他的,他也绝不会反驳。” “这样既保护了自己,也保护了幕后之人。”南宫菲菲转过身来看着吴志邦,摇了摇头说道:“亏我还再次心软,想要帮你解毒。哎!” 随着这一声叹息,原本跪着的吴志邦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温子琦瞥了一眼,摇了摇头说道:“我以为至少需要三个时辰,没想到这么快。看来情绪也是毒瘾发作的一个诱因。” 跪在地上的吴志邦,嘴里时不时地发出一阵嘶嘶嘶的声音。 南宫菲菲看了看地上的吴志邦,抬起头询问道:“温大哥,现在可有缓解之法吗?我还有很多话要问他。” “有是有,”温子琦点了点头说道:“不过要借你银针一用。” “这好说,”南宫菲菲迈步来到门口,对站在门外的小绿吩咐道:“速去将我的药箱取过来。” 小绿点头应诺,转身急步匆匆地跑回画舫。 见南宫菲菲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温子琦心中一颤,便放下手中的茶杯来到吴志邦身前。伸手摁住吴志邦的肩井穴,微微一用力,刚才还在颤抖不已的身体,缓缓地停了下来。 吴志邦抬起头来,看着温子琦正在凝视着他,不由喟然微叹道:“谢谢您了,温小哥。”“不必谢我,”温子琦目闪精光,缓缓地说道:“我只是不想让你家小姐失望而已。” 说话间只见南宫菲菲转过神来,双目凝视着吴志邦,语气森森地说道:“我一而再地救你,你却三番五次地欺骗于我。” 吴志邦闻言一怔,微带愧色地说道:“小姐….”话未说完,便听到门外传来小绿的声音,“小姐,取来了。” 南宫菲菲伸手接过箱子,走过来递给温子琦说道:“温大哥,此事就麻烦你了。” 温子琦微微一笑,点头示意道:“待会我要为他退去衣衫行针,你和秦姑娘先去外面稍作等候。” 南宫菲菲转眼看了一下秦可卿,说道:“可卿姐?” “好,”秦可卿点了点说道:“那我们就去外面稍作等候。” 见二人都走出水榭,温子琦回头看了看吴志邦说道:“时间紧迫,你最好配合,免得我再次“误伤”了你。” 秋风扑面吹来,剑佩朗然作响,秦可卿一手持剑一手握紧拳头,双目直视波光粼粼的渭河。 “可卿姐,你刚才说的那个郭荣,可是那个投案自首的小蟊贼?” “对,就是他,”秦可卿点了头,轻声说道:“他在“四海客栈”做了两年多的店小二,如果这个吴志邦说的是真的,不可能没见过。” “所以你才问他认不认识这个人?”南宫菲菲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说道:“如果不认识,便有可能他所说都是假的,如果他说认识呢?” “他说认识那就更好办了,”秦可卿微微一笑道:“只要将郭荣叫过来一对质便可以。” 南宫菲菲摇了摇头说道:“可卿姐,我的意思是倘若他们两个真的认识呢?长时间去一个酒馆自然会认识那里的小二。这一点没什么稀奇的。” 秦可卿笑了一笑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问过郭荣,他并不认识什么大胡子参客。” “你问过他?”南宫菲菲疑惑地看着她,不解的问道:“这是什么意思。你难道真的是半仙会未卜先知?” “怎么可能呢,”秦可卿哑然失笑道:“因为在调查“四海客栈”那几位离奇死亡的侩子手时,其中客栈内就住着这么一伙儿参客。所以我便询问过郭荣,是否认识他们。得到的答复乃是第一次见。” “明白了,”南宫菲菲点了点头说道:“郭荣说他是第一次见这伙参客,而吴志邦确说他在两年前就见过这伙人,而且见面之地还是在郭荣打工的四海客栈。所以他们两个人中其中有一个是在说谎。” “郭荣不会说谎,”秦可卿故作神秘地说道。 南宫菲菲诧异地问道:“为何你敢如此断定他不会说谎呢?” 秦可卿笑了笑,走到南宫菲菲近前,轻声说道:“原因很简单,因为他是我的人。” “原来如此,”南宫菲菲笑着摇了摇头,说道:“督察院的线人,就是借他几个胆子也不敢对你说谎。” “所以说就是这位老狐狸在说谎了。”秦可卿回头看了一眼水榭,语声转为冷冽地说道:“一直将我们耍得团团转,看来不吃点苦头他是不会说实话了。” 南宫菲菲并未接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听到水榭内温子琦叫道:“我这边已经好了,二位可以进来了。” 秦可卿看了一眼南宫菲菲笑着说道:“想不到这么快,走,我们进去再会会这只老狐狸。” 看着吴志邦满眼泪痕,躺在了刚刚的那个木架床上,南宫菲菲长叹一口气说道:“老吴,刚才过来见你躺在这里还满是担心,可是此时我为什么确实后悔呢。” 吴志邦刚想开口说什么,便听到秦可卿说道:“小心眼你怎么了?为何一副懊恼不堪、捶胸顿足的样子。” 温子琦双手一抱拳,一脸愧色地说道:“温某实在是无能,刚才时间过于紧张,这老吴又极其不配合,一失手出了一点差错。所以感觉对不起菲菲妹子的信任。” “啊,”南宫菲菲闻言一愣,连忙问道:“是什么差错?” “哎,都怪我经验不足”温子琦一副懊悔,唉声叹气地说道:“一时失手,将半截银针留在了此人的体内。” “银针?”秦可卿闻言一怔,疑惑地说道:“怎么还会有半截呢?” “手一抖给掰断了,所以就将大约半寸来长的一截留在经脉里了。” 南宫菲菲“哦”了一身淡淡地说道:“没什么,我自己有时候练习也不小心掰断过。一根银针而已,无须这般挂怀。” 秦可卿连忙一顿,疑惑地说道:“那留在体内的这半截会怎样呢?会不会造成什么大碍。” 温子琦想了一想,神色肃然地说道:“一般断了的直接拔出来就可以了,但是前提条件,是必须银针裸露在外面才可以,而我这根是在皮下断的,所以想拔出来是不可能的事了。” “啊,那怎么办?”秦可卿神色一顿,连忙问道:“不会有性命大碍吧。” 温子琦连忙摇了摇头说道:“性命之忧到不会,只不过这个断掉的银针会随着经脉到处游走,而这些经脉又对应十二时辰,也对应着体内的脏腑器官,所以每一个时辰都会有器官犹如锥扎之疼。周而复始直至永远。” 秦可卿听罢温子琦所说之后,用手捂住长大的嘴巴,一脸惊讶地看着床上的吴志邦。 无时无刻不在感受锥心之疼,周而复始直至永远。寥寥的几字让人听了都赶紧后脊发凉,何况深有体会的本人呢。 只见躺在床上的老吴挣扎着爬起来,泪眼婆娑地看着南宫菲菲说道:“小姐,老吴真的没有骗小姐,你就求求这位温神医把,让他给我个痛快好不好。” 尚未从震惊中反映过来的南宫菲菲,听到老吴这么一说,便脸色一板说道:“你没有骗我?那我来问你,你说的可有一句实话?” 吴志邦想都不想便开口说道:“句句实话,绝无一点虚言。” “真的”南宫菲菲目闪精光,冷冷地盯着吴志邦说道:“没有一句假话?” 吴志邦连忙点头,斩钉截铁地说道:“是的,没有一句假话。” 南宫菲菲闻言一笑,便将头扭到一边阴冷地说道:“那晚三个贼人来袭,你为何没有出现。” 吴志邦双目流转,略微一迟疑说道:“那晚老奴出去打酒,彻夜未归。不过听说小姐将那三个贼人都杀得片甲不留。” 此话一出,便听到南宫菲菲哈哈大笑道:“好你个老吴,还说没有撒谎。”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二章 自作聪明 吴志邦一脸疑惑地看着南宫菲菲说道:“小姐,我不懂您刚说的什么意思?” 南宫菲菲转过身来,凝神注视着他,冷冷地说道:“你说你彻夜未归,整件事情都是听人所说。那你是听谁说的?是小绿吗?还是其他人。” 吴志邦看了看南宫菲菲,一张犹如枯树皮的脸微微颤抖了几下。 见他并未作出辩解,南宫菲菲继续说道:“可我曾叮嘱过小绿,绝对不可以对人说起此事。我相信她不会多嘴到和你说这事。就算她不听吩咐和你说起此事,也应该说的是我被俩人袭击,这与你听到我所说的三人有很大的差异。所以你在考虑是按照我说的来讲呢,还是按照你听到的来回复我。” 吴志邦面露惊讶之色,连忙摇了摇头含糊其辞地回答道:“老奴本就愚钝,现在更是越听越糊涂了。” “你没有糊涂,”南宫菲菲摇了摇头讥笑道:“你心里面比谁都清楚,倘若说两人,我只只要叫小绿进来一对质,便可真相大白。所以你只能按照我说的顺着说下去,你失误就失误在太自作聪明了。” 说罢后见她负手而立,一脸惋惜之色地说道“刚才念你老迈各为其主,曾有心放你一马。可你实在是让我心寒,罢了罢了,既然是奸细,那就不是我个人之事,只能将你交予官府了。他们自然会有办法让你开口的。” “无须这么麻烦,我做为一名四品督查,自然有先斩后奏的特权。就是杀一个官位不如我的都不用通禀,何况一个他国的奸细。”说话间只见秦可卿宝剑“锵”的一声出鞘,顿时一道寒光夺目直射众人双眸。 “秦大人,秦大人您稍微等下,”吴志邦盯着秦可卿手里的宝剑,“咕嘟、咕嘟”连咽两口口水,摆手着急地说道:“可能是我记错了,我好像记起了一件事情。” “你想错了,”秦可卿古井无波地说道:“你认为对错有关系吗?还是你觉得我会在乎你所谓的线索呢!” 吴志邦惊慌失措地看着缓缓走来秦可卿,大声呼道:“小姐你不要逼我。把我逼急了小心我...”话说到一半恶狠狠地看着南宫菲菲。 “嚯嚯,”南宫菲菲笑了笑说道:“你竟然敢来要挟我!我真是小看了你。” “不是我自吹,这个秘密恐怕你这位可卿姐也不知道吧!”吴志邦冷冷地说道。 “你是想告诉她,我乃是长生殿一员的这件事吗?”南宫菲菲笑了笑,若无其事地看着秦可卿。 看着秦可卿置若罔闻一点也不意外的表情,吴志邦愣在原地,大失所望地说道:“我懂了,我懂了。” “懂了就好,那你可以安心上路了。”秦可卿将剑一提,准备刺向吴志邦。 秦可卿对于南宫菲菲是长生殿的人这件事丝毫不在意,可温子琦却心中一惊。 下山之际师傅所给的那块令牌上面所写的长生,现在大致可以确定就是长生殿的长生。只是不知道这块令牌有何用途。 现如今总算见到长生殿的人,可是又不能拿出来询问一番,好在此事不是太紧急。 而今见到秦可卿真动了杀念,便连忙说道:“可卿住手?” 南宫菲菲和秦可卿闻言俱都是一愣,疑惑地看着他。秦可卿更是双颊泛红,讶异地说道:“你叫我什么?” “啊,一时间着急忘了礼数。”温子琦呼吸一滞道:“秦姑娘。” 南宫菲菲哑然失笑道:“温大哥这是一时着急,说出了心里话吧。” 温子琦尴尬地挠了挠头,不做否认地说道:“刚才忘记说一件事了,银针在经脉中运行几个时辰后最终会进入心脏,到时候就会…” 吴志邦闻言立马扑向温子琦,嘴上还嘶吼道:“你个王八蛋,害死我还不止。还要让我死前受尽折磨。看我不活撕了你!” 在场之人无不哗然,任他们谁都无法想到的是,嘴上说要生撕了温子琦的吴志邦,竟然转身从窗户跳了出去。 随着“扑通”一声,秦可卿一个箭步来到窗前,看着翻滚的渭河水, 温子琦嘴角微微抽搐,看着怒目而视的秦可卿笑了一笑,说道:“没事儿,没事儿,一切皆在意料之中。” “意料之中,”秦可卿疑惑地看着他说道:“连他要逃跑的事情,你都想到了吗?” “我想到了逃跑,”温子琦微微迟疑地说道:“可是我没有想到他竟然会从窗户跳了出去,难道他忘了下面乃是渭河吗?” “下面是渭河又要做何论,”南宫菲菲焦急地说道:“若是他水性够好,岂不是被他逃出生天了吗?” 温子琦双眸深邃,言辞冷冽的说道:“刚才我所言,数个时辰内银针必功心脉乃是在寻常情况下。” 秦可卿疑惑的看着一本正经的温子琦说道:“你的意思是还有不在寻常情况?这话是何意?” “俗话说的好,春冻骨头秋冻肉,眼下时值深秋,渭河水冰凉刺骨,”温子琦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道:“他这样贸然跳进这河中,势必会心跳加快,这就相当于加快了经脉的运行。” 秦可卿眉头微皱,不解的问道:“难道会加速银针攻心的速度?” “正是如此,”温子琦点了点说道:“银针随经脉而行,骤然心跳加快,只会加速银针的速度,而且他体内本就断了几根肋骨,早已是强弩之末了。所以多则半个时辰,少则一柱香的时间。他就会葬身这渭河乱流之下。” “温大哥,你确定你是失手吗?”南宫菲菲长吁一口气,笑眯眯地说道:“我怎么感觉,你从来就没想过给他留活口呢?” “菲菲妹子何来有此疑问呢?”温子琦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道:“绝对是失手。” “失手?”秦可卿白了一眼他,淡淡地说道:“我虽然对针灸之道不通,但据我所知想要将银针掰断是不可能的,除非.....” 温子琦双眸含光,笑嘻嘻地看着秦可卿说道:“除非什么?” “除非借助内力,用巧劲才可以,”南宫菲菲撇了撇嘴,一副不以为然地说道:“我刚说我曾经也弄断过,那是在木人上,可不是在活人身上。” 温子琦尴尬地抚了一把脸,笑着说道:“是吗?那可能是我力气太大的缘故吧。” 二女也并没有在此事上过多地追问,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默默地转过头来注视着温子琦。 温子琦心中一怔,暗道:“刚才吴志邦要挟南宫菲菲的话他也听到了,如今他也知道了这个秘密,这位傻丫头又不会做什么傻事吧,既然已经听到了,想要装傻充愣便不行了,与其让她们有顾虑,不如干脆加入她们。想要守住一个秘密,必须让它也成为你的秘密。 既然已经想到对策,便一脸谄媚地讨好道:“南宫妹妹,快坐下让我来帮你捶捶腿。” 南宫菲菲一脸诧异地看着他,扭过头来对着秦可卿开口说道:“这温大哥是什么意思?该不会是傻了吧!” 秦可卿瞥了一眼正笑得像个傻子的温子琦说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看他是有什么事情要求你吧。” “求我?”南宫菲菲疑惑地看了一眼正一脸嫌弃的秦可卿说道:“他能有什么事情求我?” “你看他那一脸讨好的样子,要不是有事求你,我跟你姓!”秦可卿拿手一指正傻乎乎抱着凳子笑个没完的温子琦说道。 南宫菲菲扭过头来,看了一下正一脸哀求她坐下的温子琦,抚掌大笑道:“你抱着它做什么?” “让你坐下啊,”温子琦腼腆一笑,轻声地说道:“气大伤身,赶紧过来休息一下。”说话间见他将凳子放在南宫菲菲面前,伸出胳膊用袖口将凳子抹了一遍。 “你就坐下吧,”秦可卿瞧着温子琦这幅溜须拍马的样子,没好气地说道:“你再不坐下,估计还能干出更恶心的事情来。” 南宫菲菲半信半疑地看着温子琦,便扭身坐了下来。 “那个,我想问一下,”温子琦一副局促不安的样子,说道:“我想问一下,刚刚那老吴说的可是真的?” “哦?”南宫菲菲眉毛一挑,似笑非笑地说道:“真的怎么说?假的又做何论?” 温子琦佯装神色一怔,一脸谄笑地说道:“假的话,我咒他个鬼老头不得好死。真的话……” “他死得确实够惨的,葬身鱼腹不说,死前还要被你折磨成那样!”秦可卿反手将剑归鞘,扫了一眼翻滚的河水淡淡地说道。 “真的话你会怎样?”南宫菲菲面沉似水,悻悻尔语道:“难道你也想报官?” 温子琦一听说报官,连忙摇头摆手道:“怎么可能报官,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高兴?”秦可卿不解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你们不知道吧,”温子琦故作神秘地说道:“小时候我就长听师傅提到长生殿,对于他老人家来讲,未能加入长生殿对他来说乃是一件憾事。每每提及此事他都泪洒前襟,所以我对长生殿也是一直心生向往。” “薛九爷?”南宫菲菲疑惑地问道:“你说的是神针薛九爷?” “对啊,”温子琦一怔,正色道:“我就这一个师傅,不是他老人家还能是谁呢?” “你刚说心生向往,”秦可卿眉头紧锁,一脸不信地说道:“难道你也想加入长生殿?” “何止是想,”温子琦的神情有些激动,面色潮红地在原地快速地踱了一圈,一脸痴迷地看着南宫菲菲说道:“简直就是日思夜想魂牵梦绕。”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三章 得偿所愿 “温大哥,您能稍微稳重点可否?”看他犹如稚子小儿,获得心爱玩具般欢喜雀跃,南宫菲菲笑着说道:“没想到刚才绵里藏针的你还有这般童趣的一面。” 听罢南宫菲菲的话后,温子琦佯装一脸沉稳地站在她身边,可几息过后,便又忍不住晃动着身躯,一脸撒娇地说道:“菲菲妹子,看在你我兄妹情深的份上,让我加入好不好。” 南宫菲菲定了定神,神色肃穆地说道:“温大哥,这话可是你真心所说?还是一时兴起呢?” 见南宫菲菲一改平时的鬼灵精怪,温子琦佯装受委屈地摇了摇头说道:“绝不是一时兴起,我确实是真心想加入。” “那你可曾了解过我们是干什么的吗?”南宫菲菲避开他真诚的眼眶,淡淡地说道:“如果你是担心我寻你麻烦,你大可不必如此。” 温子琦心中一惊,暗道:“原来她已怀疑,我如此做是为了权宜之计。想不到心思竟然这般敏锐。此时若是承认,自己确实是如她所想,那今后恐怕就再也没有这么巧的机会了。” 看着眉头微皱的温子琦,秦可卿微微一笑道:“若论实力,恐怕我二人断难与你一较高低,所以我希望,你能念在你我相识一场的缘分上,能将刚才所听到的懒到肚子里。” “二位想错了,刚才我虽有做作之态,但是却是想真心加入,”温子琦一脸正色地看着南宫菲菲说道:“你问我是否有过了解,我也可以照实了跟你说,我没有太深的了解。但是我相信我的师傅,他绝对不会错,他心心念念一直想加入的组织,绝不会是打家劫舍,祸国殃民的邪教。” 南宫菲菲抚掌一笑道:“长生殿当然不是邪教,更不会打家劫舍祸国殃民。除暴安良济世苍生这才是我们的信念。” 温子琦闻言点了点头,一副恍然大悟地说道:“原来此长生并非彼长生。” “那是自然,”南宫菲菲义正言辞地说道:“此长生乃是指除暴安良、济世苍生、信念永生,而非你想的丹石之道的长生不老。” 听了南宫菲菲的话后,他顿时明白为什么凌浩然想要加入长生殿了,除暴安良、济世苍生,这是何等的宏愿。而今天下纷争边境难安,人人都求自保,却有着一群侠士冒着谋反的罪名,做着拨乱反正、匡扶济世的义举。 思索良久之后见他双目闪光,呆然远望,忽而翘起拇指,大声赞道:“这等宏愿真是闻所未闻,佩服佩服。” 秦可卿手抚剑柄,潇洒自如,朗声说道:“人人皆有英雄梦,仗剑江湖快意恩仇,三尺青锋荡尽眼前不平之事。你若是想成就不世侠名,我建议您另作他选,因为我们长生殿可不是这般做事的。” “你们?“温子琦心知肚明地假装问道:“难道秦姑娘也是长生殿的人?” “区区不才,正是长生十侍之一。”秦可卿抱拳淡淡地说道。 “十侍?”温子琦一脸疑惑地望着秦可卿,轻声问道:“能否再说得详细点吗?” “详细?”南宫菲菲疑惑地看着他,笑着问道:“你想知道那么详细做什么?难道真想加入?” “啊,”温子琦心里一着急,索性爽直地说了出来:“我是真心想加入,为何你们就是不信呢?” 或许在一开始的一霎那,温子琦确实想为了让眼前的两位消除顾虑,所以才佯装自己想加入。可是听了二人的一番话之后,他变了,变得犹如一条涓涓小溪遇到了汪洋大海一般兴奋。 立在一旁的秦可卿,见温子琦好似有一丝的愠怒,以为他是恼怒自己刚刚没有回答他所问之话,便笑着说道:“你若是真心想加入,这些事情你早晚都会知道的,既然你现在想听,我说说也无妨。以我的了解你应该不会害我和菲菲的。” “当然不会,”温子琦闻言一顿,神情肃穆地说道:“这等为国为民的侠义行径,鼎力相助都嫌自己势单力薄,怎么会去行背信弃义的事呢!” 南宫菲菲和秦可卿听罢温子琦一番肺腑之言,相视一笑,冲着温子琦一抱拳,朗声说道:“没想到,我二人竟然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失敬失敬。” 温子琦连忙摆了摆手说道:“我只是嘴上一说而已,您二位确实是实打实地为天下苍生出力,我应该替普天之下的老百姓感谢二位巾帼侠女。”说罢抱拳一躬行了一个大礼。 也许平日里一直受到官府地打压,也曾怀疑过自己所选这条路是对是错,如今见到眼前之人,竟然发自肺腑地赞同自己所做之事,这种满足感顿时化成一汪清水,从眼中夺框而出。 秦可卿抬手拭掉眼角的泪珠,笑着说道:“没想到,与你相处这几日,发现你这人不止是小心眼而且还有点睚眦必报。直至今日才发现,这种生人勿近的感觉,应该是你的一种伪装手段,是故意做给世人看的假象。 温子琦双眸凝定,悠然存思又似恍然若失,良久之后突然起立大笑道:“秦姑娘你真是高看我温某了。” 良久之后,秦可卿微吁一口气道:“如此也好,此等行径虽然有点怪诞,但至少不会伤害到自己。” 南宫菲菲面露微笑,双指频敲桌面,得得有声,边笑边说道:“想不到第一个看穿你的,竟然是十侍之一的可卿姐,不知是你装得太假,还是她慧眼如炬呢。” 温子琦微微一笑,算是回应南宫菲菲刚才所说。 二人见他并不愿意再是否是伪装这件事上多做解释,也是淡淡一笑,便闭口不再提起此事。 少许的安静之后,只见温子琦双眸闪烁,,一脸疑惑地问道:“刚才秦姑娘说自己乃是十侍,那菲菲妹子你呢?你也是吗?” “我?”南宫菲菲手扪额角,笑了笑说道:“自己的事情闭口不谈,反倒是盘查起我们来了!” “厉害吧?”秦可卿更是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我是十侍,菲菲是十二卫!我们虽然同是长生殿门人,但是隶属不同。” “同是门人,却隶属不同?”温子琦想了想,疑惑地说道:“难道就有好几个部门?” 秦可卿点了点头,略微迟疑了一下便开口说道:“长生殿从下至上是这样的,五子十侍十二卫,八宫四座阴阳使。” “按照五行八卦排的?”温子琦听了秦可卿陈述后,稍作思索便开口说道:“五子分别是金木水火土,八宫乃是乾坎艮震巽离坤兑。至于四座应该就是青龙白虎玄武朱雀。可是阴阳二使我却想不出是什么。” 南宫菲菲听罢之后,连忙抚掌笑道:“温大哥你太厉害了,可秦姐只是稍微点了一下,你就什么都知道了。” “你说的都没错,”秦可卿也是一脸震惊地看着温子琦说道:“我和菲菲属于侍卫一级,再往上便是八宫,我属震宫,菲菲是巽宫。八宫之主也就相当于我们的师傅。而在八宫之上还有个四座。至于四座是何人我们从来没有见过。而在我们之下便只有五子了。” 温子琦闻听到长生殿原来是如此庞大组织,顿时咂舌道:“二位姑娘如此才华横溢,却只能做一名侍卫,那上面的四座阴阳使等人岂不是陆地神仙了嘛!” 虽然是玩笑之语,但是秦可卿听罢之后也是一楞,神色略有不悦地说道:“哪有你这么夸赞人的,他们每个人都将天下安定济世苍生放在首位,各个都是虚怀若谷,岂是你这等小肚鸡肠的小心眼可以理解的。” 温子琦闻言一愣,嘟囔道:“我平日里也是虚怀若谷,人常说宰相肚里能撑船,说的就是我的度量。” 这话一出口,让原本正心生不悦南宫菲菲顿时大笑道:“温大哥别的不说,单论开玩笑这一事,你绝对是我认识的人当中排第一的,还宰相肚里能撑船,老吴扇了你兄弟几个嘴巴,你就把他弄得生不如死,这管这叫豁达?” 立在一旁的秦可卿,也被他刚才所说之话逗乐,便伸手打断了正在笑个不停南宫菲菲,冲着温子琦没好气地说道:“说起你这位兄弟,刚才我们出去的时候就没发现他,他不会自己回去了吧。” “回去?”温子琦走到门口望向远处,疑惑地说道:“不可能吧,一起出来的,他怎么可能自己回去呢,估计是顺着渭河散心去了吧,毕竟他的全部身家都用来赔钱了。”说着看了看桌子上的那一锭银子。 秦可卿捂嘴轻笑道:“刚才我就看出来了,那种万般不舍,临走时那一眼包含着多少不甘与懊悔。但为了让我们不刁难你,还是毅然决然地走了。” 温子琦“嘿嘿”一笑道:“这锭银子还是朱堂主给他让请云承明云公子吃饭用的,后来遇到秦姑娘就没花掉。” 秦可卿笑着说道:“难怪那天一听说我已经将帐结了一脸喜悦,原来是有这么一茬事在其中。” 南宫菲菲轻掩口鼻笑着说道:“像你们这种门徒,一个月的奉银应该也不少吧,怎么会如此的…”话说到一半发现可能有点伤及颜面,便报之一笑。 温子琦全然不知南宫菲菲,为何话只说了一半便嘎然而止,依旧笑眯眯地看着她。 秦可卿看了看,微微地叹了口气说道:“菲菲没将话说完,完全是为了顾及你。” 经秦可卿一点,温子琦这才恍然大悟,顿时挠了挠头,尴尬地说道:“我还以为菲菲妹子想不出好词了呢!” “温大哥,”南宫菲菲闻言一愣,哑然失笑道:“你也太小瞧我了,我可是花魁,诗词歌赋还不是信手捏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四章 风波又起 云垂低落,秋风骤起,水榭内也是凉风习习。 温子琦双眸含笑,看着南宫菲菲说道:“我虽来青州不久,但是冷飞飞的大名不知道听了多少遍呢。” “哦”南宫菲菲笑靥如花地看着温子琦说道:“没想到,温大哥也想闯三关蹬我画舫。” “我可不是什么才华横溢之人,”温子琦连忙摇了摇头说道:“再说了也不是我想,而是那位。” “就你这位兄弟?”秦可卿笑了笑,淡淡地说道:“原来他才是登徒子?” 温子琦摇了摇头说道:“我与他相识数日,虽然不是特别深,但却知道他绝不是一个贪慕美色之人。刚才你们也说了,我们的俸银应该不低。但是为什么他却这么抠门儿?那是因为他在攒钱。” “攒钱?”南宫菲菲笑着说道:“攒来做什么?难道是娶媳妇?” 温子琦摇了摇头,默默看着南宫菲菲。 看着他意有所指的眼神,南宫菲菲一愣,喃喃道:“攒钱是为了蹬我画舫?没这个道理啊,上我画舫又不要钱!” “这我便不清楚了,”温子琦一脸茫然之色,缓缓地说道:“不得不说菲菲真是厉害,谁能想到堂堂一州的花魁竟然是官家缉拿的要犯。” “你别得意忘形,现在知道我们身份的,除了本官之外只有你一个,”秦可卿白了一眼温子琦,没好气地说道:“要是我们暴露了,那就一定是你说出去的。” “我怎么感觉您这有点欲加之罪的意思,”温子琦连忙辩解道:“照你这么说,我今天还非要加入了不可,一为了证明我的清白,二也为了大家的安全。” “看到没,这小心眼又开始斤斤计较了。”秦可卿白了一眼他,笑着对南宫菲菲说道:“这还耍起无赖了呢。他以为他是狗皮膏药啊,还赖上我们了呢。再说了,我二人手下五子俱全,是不可以收人的。” “什么?”温子琦张大嘴巴吼道:“说半天你二人不可以收人,那我瞎起什么劲呢。”说罢之后,竟然一屁股坐在地上生闷气。 “温大哥,”南宫菲菲见她好似真的有点失落,便出言安慰道:“并非我二人不愿意引你入门,只是我手下五子不招男人,而可卿姐刚才也说了,他五子俱全也不可以招人进来的。” “你如果真心想加入我们,”秦可卿顿了一顿,情深细语地说道:“我们很欢迎你,不过拜在我二人门下却是不可能的事情。” 温子琦抬起头来,言辞诚恳地问道:“那还有其他办法吗?” 秦可卿眉头微皱,沉思良久后缓缓地说道:“有是有,不过…” “不过什么呢?”温子琦连忙站起,一脸疑惑地看着秦可卿。 “我想起一个办法,”南宫菲菲突然高兴地叫道:“我和可卿姐举荐你做监司。” “菲菲,光我们两个人是不够的,至少要三位侍卫举荐才有资格。” “三人,你我和香香不就够了吗?”南宫菲菲一边掰着手指一边笑着说道。 “香香?”秦可卿疑惑地问道:“哪个香香?” “还能是那个,”南宫菲菲闻言一愣,疑惑地说道:“离宫的陈香香你不认识?” 温子琦闻言一怔,嘀咕道:“陈香香这个名字,为何感觉如此熟悉呢。” “你听过?”南宫菲菲转过头,看着若有所思的温子琦。。。 温子琦摇了摇头道:“想不起来,就是有点耳熟。只是不知道这位香香姑娘是否愿意做这个举荐人呢。” 南宫菲菲摆了摆手,大大咧咧地说道:“没事,我到时候托人送炉香过去,这事就能成了。” 温子琦闻听事情可能得到解决,便欣喜地说道:“那此事全仰仗二位姑娘了。” “要是成功了,你可得好好报答可卿姐。”南宫菲菲一脸诡笑道。 秦可卿疑惑地看着她,不解地问道:“哎,不对啊,为什么要好好报答我?” 南宫菲菲站起来,拍了拍温子琦的肩膀,摇头晃脑地说道:“因为我们兄妹情深,不是外人,而你就和温大哥不同了。” 温子琦嘴角微微抽搐,但见秦可卿面上一阵白一阵红,心中显是对刚才南宫菲菲所说之话颇为生气,却又无可奈何。 南宫菲菲偏不放过,迫着她又问一句道:“你说是不是?可卿姐。” 秦可卿咬一咬牙,道:“好,就依你所说。你们二人兄妹情深,我是个外人。” “你怎么会是外人呢,”南宫菲菲眉飞色舞地说道:“你是内人。” 秦可卿秀眉一立,脸色一板说道:“越说越离谱了,还花魁,内人是可以随便说的嘛。” 就在南宫菲菲慌神之际,听到门外一阵喧闹之声,好似小绿在和谁起什么争执。 几息过后,只见小绿慌慌张张地进来禀道:“小姐,那个温先生的朋友,不分清红皂白非要冲进来。” 南宫菲菲眉毛一皱,说道:“就那个裴公子?你让他进来便是。” “不是,是另外一个。”小绿连忙摇了摇头。 秦可卿心中一凛:“另外一个”说吧疑惑地看着温子琦 “不会是凌浩然吧,”温子琦连忙说道:“菲菲,你快让他进来。” 南宫菲菲点了点头,示意小绿照办即可,随着小绿出去,不足几息,便从外面风风火火走进来一个人。 看着来人,温子琦一脸诧异地问道:“黄捕头怎么是你?” 见屋内的三人,黄捕头不由一愣,抱拳行礼道:“秦大人,” 秦可卿微微点头示意算是回礼。 立在一旁的南宫菲菲见来人乃是黄捕头,便淡淡地说道:“黄捕头,这是什么风将你吹到我这里来了。” 黄捕头看了一眼南宫菲菲,说道:“飞飞小姐,黄某并非有意闯你水榭。只是事情实在太过紧急,不得已而为之,还请飞飞小姐多多体谅。” “哦,是吗?”南宫菲菲一改刚才的古灵精怪,言词冷冷地说道:“事情太过紧急?这与我有何关系。” 黄捕头暗道不妙,听这位花魁小姐意思,似乎对自己刚刚所做颇为不悦。但是实在是迫于无奈,所以才失了礼数。 秦可卿见黄捕头一脸尴尬之色,便开口说道:“这般急匆匆,难道有什么要紧事找温先生吗?” 黄捕头见秦可卿帮忙解围,连忙投了感激的目光,抱拳说道:“下官确实是找温先生有要事。” 南宫菲菲瞥了一眼黄捕头,不依不饶地说道:“若要寻医问药,也得有个先来后到,此时温先生正在帮小女子看病,即使有紧急之事,也等我这边结束之后再谈。”说话间竟然招呼小绿进来下了逐客令。 黄捕头一脸尴尬地看着南宫菲菲,堆笑道:“菲菲小姐,此事确实是黄某鲁莽,念在黄某真的有急事寻这位温小哥,所以还请姑娘能通融一二。” “子琦,大事不好了。”随着这一声惊呼,裴渊庭一溜烟地冲到水榭里面,气喘吁吁地说道:“老吴怎么投河…!” 话还没说完,发现水榭里好像多了一个陌生人。定眼一瞧发现是黄捕头,顿时脸色一惊,连忙将嘴闭上,愣在原地。 南宫菲菲心里一惊,心中暗忖道:早不回来,晚不回来,非要当着这个黄捕头的面回来。回来就回来吧,你还张嘴瞎嚷嚷。心念所至便白了一眼裴渊庭,便没好气地说道:“看到他投江,你救上来不就可以了吗,瞎嚷嚷什么。” 裴渊庭此时心里面也是惴惴不安,他心中所想的是,肯定是温子琦又下黑手,趁着此二人不注意将老吴丢到渭河里面去的。要不然老吴为什么一上岸便嘶吼着要杀了温子琦全家呢。 被南宫菲菲这么一问,裴渊庭一愣嘟囔道:“他不用我救,他水性好着呢。” “那他人呢?”秦可卿双目如电,死死地盯着裴渊庭说道。 “还在那边岸上趴着呢。”裴渊庭伸手遥遥一指。 “趴着?”秦可卿疑惑地问道“他为什么不回来呢?” 裴渊庭瞥了一瞥一旁从容淡定的温子琦说道:“断气了。” 原本一脸尴尬之色的黄捕头,一听说岸边有人淹死,顿时犹如针扎般地叫起来说道:“怎么又有一个淹死的。” 闻听裴渊庭说老吴已经死掉,便暗松了一口气的南宫菲菲,此时听黄捕头这么一说,顿时神情有丝不自然地说道:“黄捕头你说这个又是什么意思?” “这正是我为何来找温小哥的原因,”黄捕头叹了一口气说道:“今天上午,接到报案说,在距离此地二十多里地的一个地方发现一具死尸。” “不就一具死尸吗,”秦可卿闻言一愣,不解地问道:“你们衙门不是应该配有仵作的吗?为何跑到这里来找他呢。”说话间抬手一指正一脸沉思的温子琦。 “回秦大人话,”黄捕头一抱拳,神色有些不自然地说道:“发现的这具死尸疑似悦来酒家其中的食客,所以卑职想请温先生过去帮我指点一二。” 温子琦闻言一惊,忙问道:“黄捕头说的可是那两位下落不明食客?” 黄捕头点了点头说道:“正是那二人中间的那个瘦高个,我已让年掌柜确认过了,就是他。” “瘦高个?”南宫菲菲失声问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五章 假戏真做 秦可卿扫了一眼南宫菲菲,只见她神色异常,心中不由一惊,暗忖道:瘦高个,难道就是前两日袭击菲菲的那一伙人吗 虽然在转瞬之间,但还是被神思机敏的黄捕头发现。 便出言道:“一向冷若冰霜的小姐,怎么会听到一句死尸,竟然神色有些不自然。莫非小姐知道什么?” 南宫菲菲闻言心中一惊,自知刚刚的反应可能引起了黄捕头的怀疑。倘若此时气势稍有示弱,那他势必会认定自己乃是心虚。 便冷哼一声道:“我一个花季女子,听到你们说死尸,当然会害怕,这难道有什么不妥吗?你以为一个个都像你似的,整天与死尸打交道吗?” 碰了一个软钉子的黄捕头神色一滞,尬笑道:“小姐说得言之有理,忘记小姐乃是人间仙子,与我等这种俗物是不一样的。” 南宫菲菲见自己刚刚的虚张声势已起作用,便神色略显柔和道:“黄捕头,你少拿这种软话激我。刚才你不是也听到了吗,我这里的老奴也投江自尽了。你是不是也该帮我查查。” 秦可卿见南宫菲菲非但不避讳,反而让黄捕头去查看老吴,心中有一丝不解,便抬眼望去,只见她负手而立,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心中更似不解。 黄捕头看了一眼窗外的时辰,神色略显为难地说道:“黄某今日冒冒失失前来,实在是时间紧迫,无暇顾及其他。所以……” 话虽未说透,但是意思已经显而易见了。时间过于匆忙,根本管不上你这桩投河的小事。可是又不能当面回绝,只好话说一半,懂的自然懂。 南宫菲菲闻言一怒,冷哼一声说道:“怎么你手里的案子就是案子,我这里的人命便不是人命了吗?” 黄捕头倒吸一口冷气,暗叹道:这位姑奶奶今天这是怎么了,为何老是揪着我不放。不就是一个老奴才的命嘛,至于这样上纲上线吗? 心中虽然有千般不悦,但是嘴上却是言语略显恭敬地说道:“瞧您说这话,你这里的人命当然也是人命,只是黄某实在是抽不出身。我这边还急着去查另一件案子,要不你等我回头过来再帮你彻查个一二。” “回头?你这是借口推脱之词吧?”南宫菲菲闻听心中窃喜,但脸色却是愈发的冰冷,怒道:“虽然老吴是一位孤寡老人,但他也是我手下,你这样让老吴暴尸荒野,是否有点不近人情。” 一听是位孤寡老头,本想碍于秦可卿威赶紧去看一看,便顿时打消了这个念头,言词凿凿地说道:“姑娘,实在不好意思,手里有几件惊天大案还等着我去查呢,您这里实在是分身乏术,多有得罪。要不这样,劳您大驾去衙门报个案。” 心中早已欣喜不已的南宫菲菲,脸色骤然急变,怒道:“哪里有你这般当差的,我来报案你竟然敢拒绝?” 黄捕头闻言一顿,连忙说道:“姑娘,你这就有点强词夺理了吧,我何时说过拒绝接受此案。我只是说,此时我实在是没有时间去处理,待我处理好手中的案子,自然会来处理的,你刚刚不是说了先来后到吗?案子也是如此。” 南宫菲菲看着急得面红耳赤的黄捕头,心中不由暗喜道:经我如此一闹,拽他过去恐怕他都不乐意了,但此事必须有个了解。 便依旧不依不饶地说道:“那你手里面的案子什么时候能结束,给我个准确的时间。” 黄捕头白了一眼南宫菲菲,不耐烦地说道:“这我怎么可能给你,我恨不得所有的案子即刻便能了结,可是到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我也说不清楚。” 南宫菲菲闻言一怔,淡淡地说道:“那你总要给我个说法,总不能让我一直耗着吧,或者我去找你们知县大老爷!” 黄捕头连头都懒得抬,不耐烦地说道:“你找他也没什么用,他老人家的头现在比我大多了,你去了只会找不自在!” 见黄捕头已经极其厌烦了,南宫菲菲嘴角轻挑微微一笑,又问道:“那你的意思是没人管了?你说知县头大,那我就去找比知县大的知府,我还就不信了。” 黄捕头长嘘一口气,瞥了一眼南宫菲菲,心中暗道:“就这还是花魁?一点礼法都不懂!初看还觉得乃是天上仙女下凡,经此一事我算是看出来了,除了好看一点,简直一无是处。” 但有这位四品督查在身边,自己也不好说得过于难听,便面无表情地说道:“随你怎么想,有秦大人在场为我作证,我也不怕你在知府哪里信口胡说。” “秦大人?你说的是这位与温先生一同前来的女子吗?”南宫菲菲一脸惊讶地看着旁边目瞪口呆的秦可卿说道。 “这….”黄捕头踌躇未答,原本自己只是随口这么一说,没想到这位竟然不依不饶找到了秦可卿。 眼下话已出口,再想更改恐怕是不可能了。一想到适才那股蛮不讲理,顿时害怕眼前这位秦大人会迁怒于自己。 直到此时,秦可卿才明白,南宫菲菲为何如此做,倘若你一味的避让,势必会引起他的怀疑,与其这样不如赌一把。刚才便已知道,这个黄捕头现在忙得那是不可开交,哪有心思去管什么自杀案。这样贴上去反而能消除他的猜疑。 现在见黄捕头一脸的哀求,秦可卿双眸一瞪,冷冷地说道:“若非顾及官家颜面,我才懒得搭理此事呢。” 说罢便转过身来,冲着南宫菲菲一抱拳说道:“这位小姐,我确实是他上级,你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 南宫菲菲上下打量一番秦可卿,淡淡地说道:“秦大人好大的官位,一直冷眼观瞧,置死者家属悲愤于不顾。” 秦可卿闻言一愣,心中暗道:“这丫头演戏还上瘾了,怎么连我也要受她编排。” 站在一旁的裴元庭,看着几人在这里佯装不识,刚想开口询问,却发现温子琦正在怒目而视地瞪着自己,心想着莫非他知道我的疑问?便将到口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看着欲言又止的裴渊庭,黄捕头投来了感激的目光。心中暗道:“原来不止是我,就连这裴小哥都看不想去了。自己也就罢了,确实是因为案情繁重,不愿再分心。而如今就连这个局外人都看不下去,可见这位花魁是多不得人心。” 想至此处,不由得顿生怜悯,对南宫菲菲一抱拳说道:“姑娘,只因案情瞬息万变,所以黄某就不在此多做耽搁了,还有一事就是不知道温先生可否随我离开?” 见黄捕头已有走意,南宫菲菲淡淡地说道:“是否能走,也不是我说了算的,我又不是大夫,我怎么知道何时可走何时不可走!” 这一句照搬他刚才所说的话,顿时噎得黄捕头无名火起,内心深处刚升起的一丝怜悯顷刻间荡然无存。 眼见黄捕头就要发作,秦可卿便神色一顿,冷冷地说道:“姑娘,黄捕头一再忍让,你也不要得寸进尺,既然我说了接受此案,那我自然会查个水落石出。” 南宫菲菲闻言一怔,心中不由笑道:“好个可卿姐,这么快就入戏了。”既然做戏自然要做全套,便转身对着裴渊庭微微一拜说道::“裴公子,麻烦您前面带下路。” 裴渊庭一愣,怔怔地望着温子琦。心里默念道:“完蛋了完蛋了,这两个看到老吴还不把我也生撕了。” 温子琦像似读懂他的心思一般,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没事,不用害怕,完事后记得你自己回堂里。我这边和黄捕头一起去下案发现场,估计要很晚了。” 秦可卿看着一脸讶然之色的裴渊庭,深怕他一激动又说出什么不该说的,便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笑着对他说道:“裴公子乃是杏林高手,对于验尸一事想必也是驾轻就熟。就顺便帮本官一个小忙可好?” 裴渊庭咧了咧嘴,尚未开口说话,便听到站在一旁的黄捕头开口说道:“秦大人,您可能有所不知。据悦来酒家的老板说,这位裴兄弟其实是温小哥的师兄。那技艺必定是略胜温兄弟,所以验尸仵作一事那肯定是技艺超群。” 在场之人无不哗然,虽然都是一脸惊讶,但都是各怀心思。 秦可卿想的是,吃货胆子大还真是一点都不假,什么牛都敢吹。 南宫菲菲诧异的是,没看出来这么一个油嘴滑舌的人,竟然是温大哥的师兄? 就连裴渊庭本人听了这话也都一愣,心中暗道:“什么鬼,这个年掌柜也是一个浑人啊,我只是随口这么一说,他竟然真信了。不过眼下看来此事也算好事。等会我看到老吴,随便看看后就说他是自尽,也可以替子琦隐瞒一下。只是没想到这个黄捕头此举是意思?” 想到此处便微微一抱拳,客气道:“哪里哪里,只是早入门几年而已。” 温子琦聪明之极,早已从他神色之中看出此举有何深意,便一笑说道:“既然师兄答应了秦大人,那师弟便先行告辞了。” 南宫菲菲拱手相送,道:“温先生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温子琦神色不动,转身抱拳道:“那是自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六章 欲擒故纵 望着志得意满的裴渊庭,黄捕头心头暗自庆幸道:看来我果然没有猜错,此人果然是温兄弟的师兄。自古以来,投桃报李乃是人际交往的不二法则,刚才你欲出言相帮,此时我便大力举荐。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仗,这乃是我黄某人的行事准则。倘若你因此飞黄腾达,想必你也不会忘了我今日之恩。 想至此处便面露得意之色,说道:“裴兄弟,那此间的事情就全仰仗你了。我与你温师弟还要赶赴二十里外的义庄去。” 说罢之后冲着秦可卿一抱拳,朗声道:“秦大人,卑职还有要紧公务缠身,便先走一步了。” 秦可卿皱了皱眉,略有不悦地说道:“好的,我知道了,二十里的路程可不算近,你们快去吧。” 黄捕头微微一愣,心中暗道:为何突然间这位秦大人也有了恼怒之色,一定是怪我将这个烫手山芋丢给她的缘故。但脸上依旧笑着说道:“那下官先行告退。”说罢便躬身一拜,带着温子琦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见二人离去,秦可卿一瞥裴渊庭笑着说道:“裴师兄,前边带路吧!” 裴渊庭整了整衣领,压着嗓子说道:“秦姑娘,你就别在这里调侃我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 “清楚的很,”秦可卿双眸含光,浅笑着说道:“胃口好,能言善辩,关键还胆大心细!” 裴渊庭闻之一怔,不假思索地说道:“我可否把这些当作是夸赞我的话呢?” “这本来就是夸赞你的,”南宫菲菲一改冰冷之态,笑嘻嘻地说道:“裴师兄。” “受之有愧,受之有愧。”裴渊庭连忙打了个哈哈说道。 秦可卿嘴角微翘,溢出一丝笑意说道:“既然你觉得自己受之有愧,那要不带我去看看老吴,顺带也劳您大驾,帮我们查验一番,看看是否已经气绝身亡?” “那就没必要了,因为我看着他死在我面前的。这个老家伙...”话说到一半,顿觉有些不妥,便尴尬地笑了笑说道:“这个老吴,不知道咋想的,现在的天气竟然去游泳,这冰凉刺骨的非冻死不可。不过有一点,我真心佩服老吴,竟然选择逆流而上,而且还游了二里来地。” 秦可卿闻言一怔,心中暗忖道:“他竟然选择逆流而上,要知道渭河水急可是出了名的,何况其肋骨还断了三四根,就连手臂都遭受了一记重拳,就这样都能游二里之远,可见其水性绝不是常人所能比的。” 不说其水性如何,单论这份心智恐怕就没有几人等比。在如此恶劣条件下,他又身负重伤,竟然不是选择顺流而下,最快速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而是不走寻常路选择逆流而上。 若有人跳江逃生,追寻之人势必会沿着岸堤,顺流而下延岸寻找,怎么可能想到他会耗费大量体力游到上游。如此一来,这个时间差便足够他逃之夭夭了。 若不是温子琦“失手”将银针掰断,留在经脉里,恐怕此时早已携带着众人的隐秘潜入到城内了。 一想到此,秦可卿顿时觉得头皮发麻,若不是温子琦留了后手,恐怕秘密已经被吴志邦公布于天下了。 心中虽然对温子琦由衷地钦佩,但还是觉得此法实在是太过于毒辣。或许温子琦从窗口跳出的一霎那,已经决定好了吴志邦的命运。只不过是碍于南宫菲菲与她,所以才一照面并未痛下杀手。 一想到吴志邦的所作所为,秦可卿顿时面露怒色,冷冷地说道:“真是成也赌技,败也赌技!” 裴渊庭一脸疑惑地看着秦可卿,似懂非懂地说道:“就是,赌博绝没好事!” 听着他这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南宫菲菲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便开口问道:“你知道赌博没好事,还与他赌?” “我也不想与他赌的,”裴渊庭耸了耸肩膀说道:“不过他确实有点欺人太甚,弄了个什么人生三大境,诓我喝了好多茶水。” “哦,原来如此,”南宫菲菲恍然大悟地说道:“所以你就想找补点颜面,就与他赌了?” 裴渊庭点了点头,一脸愧色地说道:“谁能想到,他赌技竟然高得离谱,我是一次都没有赢,竟被他抽了一顿大嘴巴。”说话间伸手摸了下依旧泛红的脸颊。 秦可卿看他这幅样子,忙笑着问道:“怎么,看样子你还挺佩服他的?” 裴渊庭点了点头说道:“那是自然,愿赌服输我认。不过我更佩服的乃是他的水性,你别看他人老,这水性可是一点也不含糊。就这冰凉刺骨的河水里,能逆流而上二里多地,这有几人能做到的,除非....” “除非什么?”秦可卿见裴渊庭欲言又止,便开口问道:”有什么说就是了,这般吞吞吐吐的,可不像你的性格。” 裴渊庭双眉微皱一脸沉思之色,良久之后开口问道:“飞飞姑娘,你可知道老吴是何方人氏吗?” 这话一出,问的南宫菲菲哑口无言,她是调查过吴志邦,可是并没有调查出什么可疑之处。时间一久也就没当回事。若不是此次温子琦听到他逢赌必赢的绝技后,发现其中隐秘,估计自己到现在也只以为,他只是一个简单的孤寡老头。 此时被裴渊庭一问,才发现自己当初调查出来的一切,最终都指向赌坊,可是他在赌坊之前的事情却无人知晓。现在这回头一想,才发现这极有可能,是有人刻意隐藏了他之前的事情,或者说他整个人所有的信息都是捏造的。 裴渊庭见南宫菲菲并未搭话,想是应该不知道老吴的身世,便开口说道:“不知道二位小姐可否听过南越国?” 南宫菲菲闻言一怔,淡淡地说道:“自然知道,与我大周乃是死敌怎能不知。难道你觉得老吴是南越的人?” 裴渊庭摇头如拨浪鼓一般,连忙说道:“我只是说你们有没有听过南越国,又没说老吴就是南越人。” “你这般大喘气说话,是想吓死人吗?”南宫菲菲拍了拍胸口,白了一眼裴渊庭,没好气地说道:“我还以为我的画舫有了敌国的奸细呢,这要是传出去,我这花魁还怎么当呢?” 裴渊庭挠了挠脑袋,一脸委屈地说道:“我就提了南越两个字,不是我说话大喘气,是你反应过大而已。” “行行行,是我反应过大好了吧,”南宫菲菲不耐烦地将原本攥在手里的巾帕丢在桌上,冷冷地说道:“你接着说,南越怎么了?” “南越国地处海域边缘,有些渔民为了生活,便整日都生活在船上,吃喝全是来自海里,为了生存,所以他们的水性普遍要比我们大周人好很多,就像老吴这种,我们大周恐怕举国上下都找不出这么几个,但是在南越国想要找这样的,可是不费什么力气就能找到。”裴渊庭一口气说完心中所想,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秦可卿想了一想,若有所思地问道:“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 裴渊庭不以为然地说道:“炼药的时候常用的一味药叫珍珠,便是来自海底一种贝壳。我大周品相好的极其稀少,而这种东西在南越其实算不上稀奇之物。因此便会派人去南越收购,我就听他们说的。” 南宫菲菲神色不悦地瞪了一眼裴渊庭,冷冷地说道:“就凭一些道听途说,你就诬陷我家老吴是南越的奸细,这恐怕不是君子所为吧。” 裴渊庭闻言一怔,尴尬地一抚眉脚,低头小声说道:“是你们非要我说,现如今又怪罪于我,女人真是难伺候。” 声音不大,但是字字皆传入南宫菲菲和秦可卿耳中。秦可卿还好,只是一愣,她知道裴渊庭一向是如此,所以也并没有介意。 可南宫菲菲却犹如被踩了尾巴的花猫一般,蹭地一下站起来,说道:“好你个大嘴巴,你真是什么都敢说,姑奶奶我何时受过你这种臭男人的侮辱。” “侮辱?”裴渊庭连忙往后一撤,诧异地说道:“我哪里侮辱你了,你这人比我还不讲道理。”说话间竟然又往后退了一步,站在远处一脸无奈地看着南宫菲菲。 “好了,你二人别闹了,”秦可卿见南宫菲菲好似真的有点恼怒,便连忙说道:“天色也不早了,我们还有事要办呢,快走吧。” 南宫菲菲冷哼一声,拿手一指裴渊庭说道:“记住了,你欠我一份人情。” “嗯?”裴渊庭一脸疑惑地看着她说道:“我怎么就欠你人情了,你到是说说看。” “要不是你,我家老吴至于恼羞成怒,跳江自尽吗?”南宫菲菲面若寒霜,目光冰针般锁在裴渊庭脸上,说道:“现在你一直拖着不带我们去看,难不成你已经毁尸灭迹了?” 一说道老吴,裴渊庭顿时犹如被掐着脖子一般,大气不敢出一声,只好乖乖地朝外走去。 见他走出水榭,南宫菲菲“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秦可卿摇了摇头,说道:“你唬他作甚。” “待会你就知道了,”南宫菲菲故作神秘地笑了笑,然后整理了一下表情,一脸悲愤之色走出水榭。 秦可卿叹了一口气,说道:“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老裴你也算是遇到对手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七章 红颜祸水 落日西垂,苍茫旷野内目力所及,皆无人影。唯有管道上一辆乌蓬马车正在疾驰。 黄捕头忧心忡忡地看着闭目而坐的温子琦,几欲张口询问,又恐惊了他的好梦。便撩开侧帘望向车外。 有道是心境即意境,如果此时他没有这么多烦心事,恐怕从眼前的景色也能称之为美景。可如今他心烦意乱,看着满目苍凉的旷野,只换来一声长叹。 “黄捕头这一声长叹,好似有万千愁绪啊。” “温兄弟,原来你没有睡着。”黄捕头闻言,连忙放下手中的帘子,扭过头来看着温子琦,说道:“这几日确实有点麻烦温兄弟了,所以适才看你双目微闭,认为你是在休息。” “这是哪里的话,”温子琦淡淡一笑说道:“能被黄捕头赏识,尽一点绵薄之力,也是我的造化。” “啊,哈哈哈,温兄弟你真是太客气了,”黄捕头闻言一愣,连忙打了一个哈哈说道:“就凭你和秦大人的关系,我黄某高攀都来不及,哪敢说是赏识呢。” 温子琦淡笑视之,微微地摇了摇头说道:“刚才听黄捕头的一声长叹,想必是有什么烦闷之事吧,不妨说出来,看我能否帮您排忧解难。” “关于案情疑点,黄某自当是一一讨教,”黄捕头无奈地尬笑一声,说道:“若要是黄某个人的日常琐事再拿来麻烦温兄弟,那岂不是太过于麻烦您了嘛。” 温子琦目光柔和地看着他说道:“瞧你这话说的,路途遥远一路沉闷,说出来你心里面自当舒坦许多,待会到了义庄也可以心无旁骛地查案子。这于公于私都是好事。” “说的也是,”黄捕头微微点了点头,长吁一口气说道:“既然温兄弟不嫌老哥嘴碎,那就不妨听听我这一肚子苦水?” 温子琦眉若春风,笑吟吟道:“有道是苦尽甘来,苦水全部倒出去,才有地方盛放喜悦之事不是吗?” 黄捕头闻言一定,伸出大拇指赞赏道:“没看出来,温兄弟年纪轻轻竟然有这般真知灼见!” “哪里哪里,黄捕头又在捧我了,”温子琦连忙摆了摆手,笑着说道:“不知黄捕头是为何事烦闷不已?” 只见黄捕头双眸皱成一团,一脸决然之色,说道:“罢了罢了,我也不把温兄弟当外人,事情是这样的,我乃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士,家境不算富裕,但是也不至于饿肚子。小时有一表妹,二人感情甚好,不是有句话形容我们这种关系吗,我这一时竟然忘记了叫郎什么什么的。” 见他语塞,温子琦笑着提醒道:“黄捕头是想说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吗?” “对对对,”黄捕头抚掌一笑,接着说道:“就是这句,原本双方父母约定好,待成年之日,就让我二人共拜天地,携手共渡一生,可是…..”说到此时只见他微微摇了摇头,叹息不语。 “可是造化弄人?”温子琦双眼微眯,淡淡地说道:“将你二人分开,未能喜结连理。” 黄捕头惨然一笑道:“喜结连理,简直是痴心妄想。”说话间只见他的脸色骤然一变,冷冷地说道:“少年时期的我,也曾有过行侠仗义的英雄梦,博得一世侠名。于是我便辞别父母高堂去拜访名师,可是天不遂人愿。” “名师岂是那般容易寻得,是不是又败兴而归了?”温子琦叹了一口气,嘴角含笑地说道。 “何止是败兴而归,”黄捕头背靠车棚,面上浮起一丝略带沧桑的笑容,说道:“几年之后回到家,早已物是人非。昔日两小无猜的她已穿上嫁衣成了他人新娘,就连家中高堂也已做古。我这叫一无所获吗?”只见他双眸充满血丝,一脸哀伤地看着温子琦。 “世事无常,有些事情总是让人始料未及,”温子将眼一闭,似有所感地喃喃道:“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世间上很多事就是如此。” 黄捕头闻言一愣,一脸疑惑地看着温子琦说道:“温兄弟年纪轻轻,竟然说出这般偈语,着实有点让我匪夷所思。” “黄捕头,你又在拿我开涮了,”温子琦将眼微闭,一副慵慵倦倦的样子,说道。 见他沉默不语,黄捕头也不再说话去打扰他,静静陪坐在一旁,仿佛也在想什么心事似的。车厢慢慢地晃动着,两个人的肩膀时时轻轻碰在一起。 良久之后温子琦见他不再说话,便将眼睁开,一脸疑惑地看着黄捕头说道:“黄捕头你没明白我的意思。” “我当然明白,”黄捕头眼中闪着颇有兴味的光芒说道:“你是不是想说既然不能在一起,那就唯有默默地祝福与保护。不瞒你说,我就是这么做的。就像眼下这件事,我便没有对她说。” 温子琦闻言一顿,眸色幽深,疑惑地问道:“眼下之事?你是指?” “悦来酒家碎尸案,”黄捕头面无表情地说道:“死者就是她的夫君。” “什么意思?”温子琦闻言一愣,疑惑的看着他说道:“你认识这位死者?” “何止认识,”黄捕头冷冷一笑,说出的话就如同带毒的刀子一般,:“有多少次我曾经想亲手宰了他,就连睡梦中也是如此。可真当我发现是他的时候,却没有一丝的高兴,反而确实一腔的悲哀。” 温子琦默默地看着一脸忧伤之色的黄捕头,良久之后开口道:“是为了你这位表妹悲哀?” 随着马车的颠簸,藏在黄捕头眼底的泪水夺眶而出,见他抬手拭去泪水,笑着说道:“我们这般年岁,追求幸福这种话恐怕已经不适合了。所以一想到她的后半生,我便有点…让温兄弟见笑了。” 温子琦摇了摇了,说道:“虽然时隔多年,但你依旧挂念她的安危。这等至情至性的感情,温某钦佩都来不及,怎么会取笑呢。” 黄捕头长吁一口气,略微平复了一下心情,接着说道:“所以我并未对她如实相告。” “她已经找过你了?”温子琦抬头问道。 “嗯,昨日中午她约我见面,”黄捕头想了想说道:“可并非主要为此事而来,只是随口这么一问。” “你没有告诉她!”温子琦双眸微眯,一副早已料到之色。 “对,我佯装不知道,找个借口遮掩了过去。”黄捕头点了点头,略作迟疑后说道:“不过据我这位表妹所说,死者生前曾经说去知府家里赴宴,便再无音信。” 温子琦想了想,正色说道:“赴宴之后便再无音信,还是出门之后再无音信,这一点我觉得你最好去问清楚。” 黄捕头点了点头说道:“今天我已经派人沿途去询问了,最快明日应该就有答复。” 温子琦想了想,开口问道:“知府寿宴是哪一天。” “庚午日,我记得很清楚。”黄捕头想都不想便开口说道。 温子琦眉头紧锁,掰着手指说道:“尸体是在辛未日发现的,虽然经过熬煮侵泡,无法确定具体时间,但可以肯定的是,庚午日,死者在家里与你表妹说,是要去参加知府的寿宴。辛未日,悦来酒家发现死者残肢。昨日壬申日,你表妹找你来报案,说是两三天不见人影,时间线是这样对吗?” 黄捕头想了想,随即点了点头说道:“确实是这样,那温小哥的意思是?” 温子琦点头道:“我觉得我们现在应该先查清,他出门后去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有没有前去赴宴,如果赴宴了和谁一桌,有没有发生什么口角。最后又是几时离开寿宴的。” “温小哥真是一语中的,直中关键要害,佩服佩服。”黄捕头连忙抱歉,神色庄重地说道。 温子琦连忙摆了摆手,不以为然地说道:“这其中的细节,黄捕头如果静下心来一想,也是毫无难处,只不过您现在关心则乱,慌了神而已。” 黄捕头打了一个哈哈,也不做否认,只是点头示意一番。见到案情明朗起来,心情自然也好了起来,只见他微微一笑道:“红颜祸水,真的一点没错,这脑子里面一想到关于女人的事情,脑子就不叫脑子了,改叫浆糊了。” 温子琦闻言一怔,唇边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轻声道:“虽然相处只有几日,但我发现黄捕头有一个很有意思的地方。” 黄捕头双眸之闪着颇有兴味的光芒,笑着说道:“是什么呢?” 温子琦略微思索了一下,笑着问道:“刚才我们从水榭出来之际,你可曾发觉秦大人有点不悦?” 黄捕头想都不想便开口说道:“怎能没有发现。” “那黄捕头你可知道是为了什么吗?”温子琦故作神秘地问道。 黄捕头一副不以为然地说道:“这有啥难猜的,不就是我一时嘴快,将他身份暴露的事情嘛!” 温子琦摇了摇头,似笑非笑对地看他。 “怎么?难道不是吗?”黄捕头瞪着一双眼睛,疑惑不解地看着温子琦。 “当然不是了,”温子琦无奈地摇了摇头,淡淡道:“她生气是因为你自作聪明!”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八章 道听途说 济世药尊第九十八章道听途说黄捕头正在疑心难释,耳边已经听到温子琦说道:“傻人有傻福,千万别觉得自己很聪明。” “这是什么意思?”黄捕头心中一怔,忙问道:“是我话说的太多了吗?” 温子琦微微一笑,并没有作答,只是叹了一口气。 见他无心再说,黄捕头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便只好就此作罢。自己也闭目养神,仔细品味刚才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河堤上茂草深深,裴渊庭走在头前,时不时回头叮嘱二位女子留心脚底的顽石。 秦可卿眉角微挑,笑道:“没想到你还知道怜香惜玉,这可让我有点意外。” “这有何好意外的,”裴渊庭一边用手中的短棒将草丛摁倒,一边说道:“女子本就娇弱,草丛深掩,看不到脚下摔倒就麻烦了。况且这草缘也是锋利无比,稍不留心就会将肌肤割破。” “哦,”南宫菲菲轻轻一笑,恍然大悟地说道:“难怪你拿这个短棒,我开始还以为,你想用这根短棒将我二人击倒谋财害命呢。” 裴渊庭停下手中的活,回头看了一眼南宫菲菲,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飞飞小姐,你这话就有点伤人心了,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呢。”说罢便有转过身接着开路。 “这么茂密的草丛,你刚刚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见裴渊庭好似真有一点失落,南宫菲菲便开口问道:“你不会也是要自寻短见吧。” 裴渊庭头都不回一面挥着短棒一面笑着说道:“我为什么要自寻短见。” “因为你将那一锭攒了好几天的银子赔给了我呀,”南宫菲菲笑着说道:“还有你攒银子要做什么?” “是小心眼说的?”裴渊庭没好气地问道。 “嗯,难道你攒钱是秘密?”南宫菲菲一脸狡黠之色的问道。 裴渊庭摇了摇头,小声嘟囔道:“这家伙真的是什么都往外说。” “说说嘛,你为什么攒钱。”南宫菲菲见他不做回应,顿时心生好奇继续追问道:“难道说你有什么特殊的嗜好?” 裴渊庭摇了摇头小声嘟囔道:“江湖传言也有不真的时候,什么冰山美人,整个就是个话痨。” 走在最后的秦可卿都听到了这句话,何况走在中间的南宫菲菲呢。不过此次却并没有见她发怒,只是淡淡一笑道:“江湖传言当然不可信,还有传言说是你们益春堂朱堂主最近得到一剂长生不老的方子呢?这种道听途说的事情你信吗?” “啊,”裴渊庭一怔,随即笑着说道:“长生不老这种事都有人信?” 南宫菲菲双眸闪光,嘴角微微一抿接着说道:“江湖传言这种事情也就听过算过,全当听故事,怎么可能当真呢。” 虽然嘴上说着不信,可是刚才一番话却在裴渊庭心里激起了滔天巨浪。外人可能有所不知,可是他们三个门徒却知道,这几天朱堂主好像是在忙什么重要的事情。 就连原本除了吃饭睡觉就待在丹房的墨老爷子,也是难得见一面。难道说真如这位花魁小姐所说,他们是在练长生不老之药吗?可是以朱堂主的阅历,寻常的方子只要看一眼便能知道是真是假。 心里想着事,手上便不由自主的就慢了下来,身后的南宫菲菲见他如此便笑着问道:“怎么了?是到了吗?” “嗯,到了。”裴渊庭心不在焉的随口答道。 一路飞奔的马车随着一声“吁”,缓缓地停了下来。正好停在一处破败的院落门口。 黄捕头伸手一撩帘子,客气地说道:“温兄弟,你先请!” 温子琦也不客气,只是微微一颔首,便跳下马车。 若不是这扑鼻而来的异臭,与躺在门口那个破匾上写着“义庄”二字,估计没人会将这一处残垣断壁的小院与义庄联系在一起。 此时已近黄昏,但尚未到掌灯时间,或许是黄捕头事先已经安顿过,站在破墙跟下的衙役一看到温子琦下车,连忙迎上来,客气地说道:“可算把您盼来了,我们头没和您一起来吗?” “你以为都像你,整天就知道偷奸耍滑吗?”随着一声呵斥,黄捕头也从车上跳了下来。 衙役哈哈一笑道:“头,我这不是担心您太累吗?” 黄捕头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我累,那是我职责所在。 温兄弟可就不一样了,人家那才是真的累。” 说话间,见他抬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袱,递给身边正一脸堆笑的衙役。“拿进去熏一下。” 衙役掂量了一下手里的小包袱,说道:“头,就这点压不住啊!” “别废话,”黄捕头拿眼一瞪,说道:“聊胜于无懂不懂,再说了你知道这玩意有多难弄,你还嫌弃少了。若不是温兄弟来,我还舍不得呢!”边说边瞧着温子琦。 短短的几息就轮番讨好,这让温子琦颇为诧异,若说是简单的客套一下,谁都能理解,可这才刚下车就这样,看来这义庄里面放的乃是真真的“烫手山芋”。 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一向骄傲的黄捕头都做到这种地步了,温子琦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便客客气气地说道:“黄大哥,您就别和我客气了,我就是一小学徒,哪值当您这样捧我。再说了,以您的阅历,还能看不出我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有几斤几两?” 说话间见他双手抱拳,接着笑嘻嘻地说道:“眼看天色马上就要暗下来了,要不我们先看看?” 此言一出,黄捕头不禁一怔,心中窃喜:“这两日温子琦的名声可是在衙门里传了开来,三言两语就将悦来酒家闹事的一群人给治得服服帖帖。” 要说那群闹事的也真不是东西,尤其那个胖员外,说话那是难听至极。把他手下这群衙役骂得一个个狗血淋头,后来温子琦一出手便将他收拾得那个惨。衙役们虽然没说,但是自然对温子琦另眼相看。 关键还有消息说此人认识上面的大官,这般有背景的人和他们称兄道弟,说出去都倍有面,衙役们这样想,黄捕头也是这样想的。衙役们是道听途说,他可是亲眼目睹,秦可卿与温子琦二人共逛画舫。 试想一下,一个女子和一个男子相约去逛画舫,这是何等的交情。无非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去画舫只为了掩人耳目,实则寻找一处僻静之地去幽会。有秦大人背后扶持,这温子琦飞黄腾达还不是指日可待。而今见他竟然称呼自己为黄大哥,焉能不惊。 忙抱拳回礼道:“温贤弟,稍做等候,待他们将里面略微收拾一下我们再进去。” “收拾?”温子琦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便又问了一遍:“收拾什么?” 黄捕头一脸无奈地说道:“据衙役回报,说是尸体在水里不知泡了多久,又在太阳下暴晒了一天,听说味道属实有点让人作呕。” “听说?”温子琦闻言一怔,上下打量了一番,疑惑地问道“站在这里,黄捕头你可闻到什么了吗?” “没有什么味道啊,”说话间只见他用鼻子一吸,喃喃道:“好像是有点味道,但也不至于像他们说的那么离谱。” 站在不远处的一名衙役看到黄捕头这样深吸一口,顿时连连作呕。一脸疑惑的黄捕头回头瞪了他一眼,喝斥道:“干什么,就这点味道你都受不了,以后还怎么破案。” 被训了的衙役耸了耸肩膀,双眸之中包含着一丝的无奈,看着温子琦,好似在询问,“难道真的一点也不臭吗?” 温子琦摇了摇头叹气道:“黄大哥,这你就冤枉他了!” 四五步的地方本就不远,再加上这等偏僻之地,温子琦所说之话自然是一清二楚地传道了衙役中。本来就一脸委屈的他,如今见这位府衙红人在帮自己辩解,便连忙走了过来,说道:“头,是真臭,我们可一点没撒谎。不信你问问温先生。” 黄捕头皱了皱眉,说道:“温兄弟,难道他们不是借口偷懒,而是确实恶臭难忍?” 温子琦点了点头,淡淡地说道:“这一点他们没有撒谎,只不过是你闻不到罢了。” 见到有人作证,那名衙役顿时有了底气,连忙说道:“这下您信了吧,说我们过于矫情,是您自己问不到香臭。温先生说的话您要是再不信,我们也没办法了。” 黄捕头闻言一愣,抬眼看着温子琦说道:“温兄弟,这衙役说的可是实情?我真的是闻不到香臭吗?” “这到不至于,”温子琦略微笑着说道:“你也别太过于紧张,这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肺经有风热而已,不是什么严重的毛病。” 一听到毛病二字,黄捕头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小声地问道:“我这个年岁了,可以承受得了任何打击,你就和我说实话吧,真没什么事情吗?” 温子琦闻听一怔,伸手拍了一下黄捕头的臂膀说道:“黄大哥,你这是多虑了,这点毛病根本算不上什么,等这边完了你和我回堂里抓几济药吃下去便没事了。” 黄捕头是信非信的点了点头说道:“好吧,那就一切听你的吧。” 就在说话间,从院子里出来一个衙役,手掩口鼻地说道:“头,一切都收拾妥当了,你和温大夫可以进去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九章 冤家路窄 济世药尊第九十九章冤家路窄夕阳西垂,水声喧哗,齐腰高的杂草随风舞动。秦可卿手抚散落的秀发,心不在焉地扫了一眼裴渊庭,说道:“怎么样啊?裴师兄。” “验尸这事可马虎不得,”裴渊庭头都不抬,依旧蹲在那里,摆弄着小木棍振振有词道:“要仔仔细细慢慢地来。” “验尸、验尸,那你倒是验啊,”南宫菲菲眉角一挑,嗤笑道:“这都快一盏茶了,你就一直坐在这里呆呆地看着,能出结果?” “这你就不懂了,”裴渊庭一本正经地说道:“三流仵作都是上来就验,全然不顾周边案发现场,二流仵作呢会先勘察一下地形,再来查验。而我这种道:“飞飞姑娘,老吴确实是跳江自尽。” “哦,”南宫菲菲缓缓地点了点头,双眉微皱,一脸疑惑地说道:“自尽应该不是顺流而下吗?怎么跑到上游来了。” 裴渊庭闻言一怔,心中诧异道:“她竟然没有问为什么自杀,却问了为什么会跑到上游这么简单的问题。这对我来说还不是张口即来。”便拿手一指眼前这片荒草地说道:“二位可能不知道吧,有道是十道九医,所以往往学医的人多少都略懂点道法。” 秦可卿闻言一怔,大加佩服他胡诌的能力,便笑着问道:“怎么?你还懂道法?” “那是自然了,”裴渊庭伸出右手想学着高人的样子捋下胡须,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胡须。 要说人反应快不快,只有关键时刻才能看出来,就好比现在的裴渊庭,本欲捋须的他,却发现自己压根没有蓄过胡须。便借着下落之势拍了拍胸口,虽然样子有点古怪,但是你看上去好像他就是准备拍胸口而已,丝毫看不出他是想抚须。 只见他拍了拍胸口,神色从容地说道:“天人本就合一,外有五行八卦,内有五脏六腑,这都是一一对应相辅相成的。我虽然不能说懂,但可以说是略知一二。” 南宫菲菲嘴角微微翘起,一脸诧异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老吴之所以跑到上游,是因为风水?” “嗯,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裴渊庭点了点头,沉声说道:“上风上水想必两位都没有听过吧。何谓上风,就是上游的风,何谓上水,就是上游的水。所以上风上水说的就是上游的风水之地。” 话一出口,秦可卿彻底地惊呆了,她可万万没想到老裴竟然这么能编,若不是自己知晓实情,恐怕真的会信了他的满嘴胡话。 不知道他从哪里想出来这么一个上风上水之词,更让人好笑的是,还煞有其事地解释了一番,乍一听还真觉得是那么一回事。秦可卿自然知道这一定是他胡乱编的,可又不能戳穿他,只能任由他这么编下去。 “哦,原来如此。”南宫菲菲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说道:“意思就是老吴之所以游到上游,是想找个风水宝地长眠于此对吗?” 裴渊庭默默地点了点头,回头看了一眼伏在地上的老吴,开口说道:“世事难料,既然他已决心要赴死,飞飞小姐又何必执念于他呢,就让他长眠于此吧。” “唉,裴师兄这话说的是有些道理,”南宫菲菲长叹一口气,缓缓转过身去,神色肃穆地说道:“既然这个地方是上风上水之地,也是他自己选的,那就随了他的心愿吧。” 说罢之后竟然迈步要离去,裴渊庭连忙说道:“飞飞小姐,你就这么走了?”南宫菲菲回头一脸疑惑地看着裴渊庭,说道:“还有什么事吗?” “我们就这么走了?”裴渊庭看了一眼地上的尸首小声地说道:“老吴不是就暴尸荒野了吗?” 南宫菲菲闻言一愣,随即点了点头说道:“你果然很在意他,老吴没有看错你,他说你是他唯一的好友,现在我相信了。”说罢向着秦可卿悄悄施了个眼色。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章 不遗余力 秦可卿随即一笑,便开口说道:“老裴,我秦可卿之前对你多有误会,一直觉得你是个偷奸耍滑之人。” “原来我在你心里是这样的人。”裴渊庭闻听秦可卿这么一说,神色一顿缓缓地说道。 “你错了,”秦可卿双眸含光,微微一笑道:“那是之前,可是今日之事,我才发现你内心是一个极其细腻,愿意为朋友两肋插刀,只要朋友有难你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侠之大者。这一点从你不愿让你的好友老吴暴尸荒野就可看出。” 这话确实不假,秦可卿此时所说的话,确实是她此时心里真实的想法,只不过这话是说他和温子琦,而不是和这个老吴。 裴渊庭闻听心头一喜,说道:“大男人自当有所担当,在为朋友帮忙这事上,我向来是不遗余力的。” 南宫菲菲叹了一口气,神色有些哀伤地说道:“说起来我真有点伤心,我与老吴相识已有两三年,可是他从来没有当我是朋友。而你只短短几面之缘,他竟然视你为密友。你可知这番打击对我来说是多么致命的吗?”说话间竟然手抚眼角,轻轻地抽泣了起来。 秦可卿上前伸手揽住南宫菲菲的肩膀,说道:“意气相投,自然是一见如故,你与她只是主仆关系,他又怎么可能将你当朋友呢?” 说话间,秦可卿抬眼看了一下裴渊庭,说道:“既然你二人是好友,你自当送他最后一程,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密友,和他?”裴渊庭一脸疑惑地看着秦可卿说道:“秦姑娘,你不是开玩笑吧。” 秦可卿脸色一滞,笑着说道:“你若不是他密友,这茂草深深你又是如何发现他的呢?难道说他是来找你寻仇的?还是说你见财起意,痛下杀手?” “秦姑娘,您稍等一下,”裴渊庭一脸委屈地说道:“能不能换个词,不要密友、密友的叫好吗?感觉好怪。” 低头佯装伤心的南宫菲菲“噗嗤”一下乐出了声,好在河边风大,吹得杂草沙沙作响,裴渊庭并没有注意到。但是搂着她的秦可卿哪能听不到,便右手用力捏了一下她的肩膀,示意她忍住。 “怪不怪是其次,他就是这么和我们这说的。”南宫菲菲略微调整了一下情绪,抬起头淡淡地说道。 “行行行,我埋就是了。”裴渊庭连忙摆了摆手,示意二人先走。 南宫菲菲叹了一口气,幽怨地说道:“老吴此生也算没有白来,一辈子孑然一身,临了临了交到了你这位密友,也算是他的福分。或许你二人还有一些话要说,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说罢便让秦可卿扶着缓缓走出茅草滩。 烛光随风摇曳,狗碰头的棺材版被风一吹,吱呀乱响。黄捕头一手扶刀,警觉地环顾着四周。 “怎么?”温子琦淡淡地说道:“难道你怕他们从里面出来?”嘴上开着玩笑,可是手上却一刻也没闲着。见他从箱子里面取出一把三棱针,在面前的尸体上轻轻一戳。 “他们有什么好怕的,”黄捕头摇了摇头,故作神秘地说道:“是怕有人来劫尸。” 温子琦笑着说道:“劫尸?亏你想的出来,谁会来。” 黄捕头闻言一乐,淡淡地说道:“温兄弟你忘记了?还有一个胖的呢!” “嗯,对,”温子琦点了点头说道:“据年掌柜回忆,是还有一个胖的与他同行,可是就凭这,你是如何推断会有人来劫尸。” “凭这个,”黄捕头拿手一指死尸胸前的纹身说道:“这鹰头纹身乃是北羌一个组织的标识。” “哦,是吗?”温子琦回头看了一眼死尸胸前那一副栩栩如生的纹身,疑惑地说道:“这个组织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特别之处?”黄捕头想了一想,缓缓地说道:“据说这个组织信奉什么神,但是我知道一点,就是我们这里常说的魂归故土。” “明白了,”温子琦点了点头说道:“若是这样,那估计真的会有人来。”说罢便将烛台拿在手里,凑近看刚刚三棱针扎洞之处。 三棱针本来就是放血用的,可是扎在这具尸体上,依旧是个小洞并未见有血流出来。 温子琦轻声说道:“黄捕头,据我推测,此人恐怕已死了二十多个时辰了。” “二十多个时辰?”黄捕头倒吸一口凉气说到:“辛未日他与同伴还出现在悦来酒家。你的意思是说?” 温子琦微微一笑,算是回应黄捕头心中所想,接着拿手一指死尸身上的刀口说道:“还有一处我希望你知道,他并非溺水而死,而是死于失血过多。” “并非溺水而死”黄捕头闻言一愣,怔怔地问道。“意思是死后被人抛尸于河中”温子琦拿手指指着死尸身上的伤口说道:“你瞧这一处处的伤口,短小而深,我刚才仔细数了一下,足有十五处之多。” “十五处?”黄捕头一脸疑惑地问道:“既然要置他于死地,为何还有这么多伤口!” 温子琦双眸精光一闪,淡淡道:“或许是武器的原因,比如说是匕首!” “匕首?”黄捕头一脸震惊道:“有传言这个组织的人都是两人一组行动,难道说是同伴?” 温子琦若有思索地笑了笑,说道:“或许吧,不过这个不是我们所考虑的范围,我们不是应该查验他是否也中毒了吗?” “对对对,”黄捕头闻言一愣,随即打了一个哈哈说道:“差点忘了正事了,江湖械斗现在根本没有功夫管他,我们还是专心看看他是否也中毒了。” 光线昏暗,黄捕头并未发现温子琦笑容内藏着一丝的好奇。 匕首,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菲菲妹子用的就是匕首,而且她中的毒也正是北羌的。难道说这个瘦子正是当晚袭击菲菲的贼人? 还有就是,菲菲在质问吴志邦的时候说的是两人,那么另外一人自然就是此人的伙伴,也就是那个胖子了。 这么说来,此人应该在那一晚就被击杀了,然后被小绿抛尸于翻滚的河水中。可是按照河流的速度,这么长的时间,可不止只飘到这里。这其中有又什么隐情呢。 思念未已,耳边却想起黄捕头的声音:“这帮混蛋,办事一点也不靠谱。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他们。” “哦?黄捕头是发现什么怪异之处了吗?”温子琦闻言一顿,笑着问道。 “温兄弟你可能不清楚,”黄捕头一指尸首的脖子处,说道:“羌族之人,一般脖子内带有一个长命锁,从出生开始就开始带了。而这个人却没有,一定是被人给掳走了。” “掳走?”温子琦问道:“谁会干这种事呢?” 听到这种问话,黄捕头不由一笑,说道:“谁会干这种事情?多了去了!远的不说,就说照看此地的老头就会。” 温子琦闻言一怔,惊呼道:“就这破地方,还需要照料?黄捕头你不是说笑吧。来了这么久了除了我们几个也没见到其他人呀。” 黄捕头叹了一口气说道:“子琦兄弟,你可能有所不知,这个地方其实叫吴家滩,早先年也有十几户人家在这里居住,因为地势太低,所以一遇到暴雨,渭河泛滥,这里都会遭灾。久而久之此地的居民也就死的死搬的搬,也就没人了。” “哦,”温子琦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说道:“原来如此,难怪觉得如此荒芜。” “周边的几个村落看这地方荒芜没人居住了,便一合计就在这里盖了几个义庄,用来收放一些横死之人。久而久之也就忘记了原来的名字。” “所以你说的义庄并不是单指这个?而是这个地名叫义庄!” 黄捕微微地的点了一下头,说道:“就是温兄弟说的这个样子,所以此地自然需要有人来打理。毕竟有很多尸首摆在这里,驱赶个野狗啥的。” 温子琦心头一震,说道:“明白了,这里相当于说是乱葬岗子,只不过比乱葬岗稍微好一点。” “嗯,就是这个意思,平常你掳走个手饰是没人管。可是这个是羌族之人,就不能了!” “这是为何呢?” “因为羌族之人喜欢在长生锁上印刻自己的名字。只要找到这个长生锁,就知道他是谁了。” 温子琦眉睫一顿,笑着问道:“你知道他是谁有何用?” “外族之人横死于我辖地之内,我总要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吧。即使不知道他有何目的,但我要是知道他的名字,将来上面问起来我也好有个说辞。若要说一问三不知,还不被骂个狗血淋头。”黄捕头并未多想,便将心中所想照实说了出来。 “原来如此,”温子琦闻言一怔,随即笑着说道:“黄捕头这是已经在想被上面问起来的对策了。” “没办法,吃一堑长一智,”黄捕头尴尬地干笑了一声说道。 “吃一堑长一智?温子琦疑惑地看着捕头,说道:“难道黄捕头之前就是因为一问三不知而被责罚过?” “岂止是责罚,差点饭碗都没保住!”黄捕头叹了一口气,一脸无奈地说道。 “这不至于吧,就因为这种事将你罢免?”温子琦饶有兴致地问道。 “因为让我们跟踪的人突然下落不明了,就好似人间蒸发了一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有惊无险 温子琦闻言一惊,睁大眼睛笑着说道:“雁过留声,人过留名,怎么会人间蒸发呢?” “我也是这样问自己的呀,”黄捕头耸了耸肩膀说道:“可他就是消失了,我能怎么办,被知县老爷那一顿骂。” “那个,问个不该问的事,”温子琦满脸堆笑,小声地说道:“你们在跟踪谁呢?” 黄捕头上下打量了一下温子琦,神色多少有点诧异,但还是开口说道:“别人问,我可不会说,但是温兄弟不是外人,我可以告诉你,是上面派下来的任务。” “上面?”温子琦面色一变,稍加思忖后便喃喃道:“意思就是知府大人了!” “嘘!”黄捕头闻言连忙将手竖起,轻声道:“你心里知道就好了,以前我们也常跟踪,毕竟不是头一次,所以压根就没放在心上,谁能想道竟然失手了。” 温子琦一听,顿时疑惑地问道:“常跟踪,看来这人颇受上面重视!” 黄捕头环顾四周后,想了半天,方来到温子琦身边小声地说道:“每年巡查来,我们都派人跟踪着他,一是为了保护安全,二嘛也是看看他去了哪里,做了些什么等等。” “巡查?”温子琦眉峰一蹙,面上却未露端倪地说道:“黄大哥你说的可是曹巡查?” 青州知府乃是青州最大的官了,他为什么要去派人跟踪一个巡查,何况这个巡查只是查验每年进贡的药材,又不是来考核他的政绩,他为什么如此上心呢。对于温子琦来讲,虽然与这个曹巡查只有一面之缘,可是印象并不是太差,所以闻听此人突然凭空消失,不由神色一滞。 屋外晚风正急,烛火摇曳不停,几欲熄灭。黄捕头不得已只能将烛火拿在手中,用另外一只手略作遮挡一下。随着摇摆不定的烛火,黄捕头一瞥发现温子琦脸上的异样,便笑着问道:“温兄弟认识此人?” 温子琦微微皱了皱眉,心中想道:“对于见过曹巡查这件事情,没有必要对其隐瞒。”便笑道:“认识谈不上,只是见过一面,那日在堂里,朱堂主带我们拜见过这位曹大人。” “哦。原来如此,”黄捕头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一时忙得都忘记温兄弟乃是堂主高徒这件事了!说起高徒,让我想起一件事来。” “哦?”温子琦目光轻凝,淡淡地说道:“什么事呢?” “朱堂主不是看病救人的吗?怎么你却是......”黄捕头宛然一笑道。 话未说完,意思却已经很明显了,在青州享誉极高的朱堂主,门下高徒却是喜欢研究毒药。 温子琦闻言一怔,并未搭理他,只是微微一笑道:“黄捕头,你还记得我们在越来酒家发现那个残臂时,我用刀做了什么吗?” 在江湖中带艺投师的不再少数,难道这学医的也有这么一说吗?既然他不想说,我又何必做这种招人厌呢,对我来说只要能帮我破案,我管你是谁呢。黄捕头正在心中暗自嘀咕,耳听到温子琦这么一问,连忙回道:“记得,怎能忘记呢?” 温子琦似笑非笑地说道:“当日我借你腰中佩刀将其皮肤划破,你可曾记得血液是何样子!” “记得,”黄捕头想都不想,便开口答道:“漆黑入墨,粘稠异常。” 温子琦点了点头说道:“不止如此,而且还腥臭无比!你再瞧着这具尸首。”说着拿手一指死尸身上刀口。 顺着指尖瞧去,只见伤口因在水中泡的时间太久,并未出现血痂,而是向两翻开。再仔细一看,丝毫没有血液渗出。 “咦,奇怪了,怎么一点血都么有?”黄捕头抬头疑惑的看着温子琦。 温子琦轻轻叹息了一声:“像他这种高矮的人,其体内血液大概有十来斤的样子,我说是全部的重量,当人死亡后,心脏停止跳动,血液便不再流动,一段时间后,便会形成尸斑。你看他有尸斑吗?“ 说起尸斑,黄捕头并不陌生,他也不是生来就是捕头,而是从衙役一步步爬上来的。所以自然见识过什么叫尸斑。见他顺着尸体四周瞧了一下,说道:“并未见到那种暗紫色的尸斑,只有这几处淡红色的印记。” 温子琦的目光凝结了一下,笑着说道:“其实这几处也是尸斑,只不过并不是你所常见的那一种而已。也正是因为这几处淡红色的印记,说明他是被死后抛入水中。” “原来尸斑还分好多种,”黄捕头点了点头,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 温子琦叹着气说道:“不只是尸斑,还有,你瞧他口鼻之处,并没有泡沫残留的痕迹。还有就是他的伤口。”说着抬手指了一下死者的口鼻和伤口。 “伤口?”黄捕头诧异地问道:“伤口还有什么问题吗?” 温子琦笑了笑,接着问道:“不知道黄捕头有没有注意过,一般小的刀伤多久会不再流血?” “干我们这行的,怎能不受伤呢,”黄捕头想了想,试探性的问道:“一般稍微处理一下的话,大概一盏茶的功夫便不再流了对吗?” “差不多,那如果在双方打斗过程中?” 对于黄捕头来说,温子琦突然问这些问题让他一头雾水,但是还是略微想了想,回答道:“那恐怕时间会稍微久一点,” 温子琦转过头来,目光明亮,一副意料之中地说道:“那他身上有十五处伤口,这出血量,最多一刻钟,他必然会失血过多而死亡。” “哦”黄捕头听罢温子琦一番话连连点头,恍然大悟地说道:“明白了,其实在将他抛入江中之前,他的血基本就流干了,再被水一冲洗自然没有血液渗出来了,是这个意思吧!” 见他终于明白自己所说,温子琦不由神色一松,淡淡道:“对,就是这样” 黄捕头双眉微皱,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死尸,良久之后神色一慌,说道“那他是否也中毒了呢?” 温子琦略微有些意外道:“凡中毒者指甲处必有淤青,你瞧瞧他有淤青吗?” 黄捕头持着烛台,靠近仔细一瞧,除了手部皮肤被水泡得犹如鸡皮一般,并没有看到淤青。 “没有淤青,是不是就可以断定他并没有中毒” 温子琦缓缓地点了点头,说道:“幸亏他没有中毒,要不然这么大的烂摊子你可不好收拾了。” 直到听到这句话,黄捕头才算是彻底地松了一口气,他可记得温子琦曾经说过,要是中毒之人靠近水源,那将会是青州的大灾难。这个人在水里不知道泡了多久,要是他身上有毒,估计青州的天都要塌了。 好在有惊无险,这也算是这几日黄捕头听到最好的消息了。见他神色不再是那般忧心忡忡,温子琦默默地笑了笑。 “既然没有中毒,那这就是一起简单的凶杀案,我在这里也帮不上黄捕头的忙,就不留在这里给你添乱了。”温子琦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夜色,接着说道:“一转眼天都这么晚了,这会儿城门估计都关了吧!” 黄捕头直直地看着他,似乎不明白为什么温子琦说起城门的事情,猛然想到他只是来帮忙的,便一跺脚,笑着说道:“忘了忘了,若只是凶杀案,自然是不必要麻烦温兄弟了,我这就送你回城里。” 温子琦不由展颜一笑道:“黄捕头你还忘记了一件事情,我的那个师兄,还在画舫帮秦大人,要不你送我去画舫可好?” “一切听温兄弟的,不过你得稍微等一下,我安排一下!” 待一切安排妥当之后,二人又乘上了刚才来时的马车,不过此时的黄捕头已经与来时截然不同了。而温子琦还是犹如来时一样双目微闭,只不过眉宇之间多了一丝焦急。 心思细腻的温子琦,此时虽是双目紧闭,但是却并未真的在熟睡,而是在想一件事情。黄捕头凭借胸口的一处纹身,确定了这个瘦高个乃是羌族一个组织的成员。如果能知道此人叫什么那再好不过了,可是眼下该如何说呢? 正在暗自发愁的他,耳边突然听到黄捕头小声询问道:“温兄弟?” 温子琦心中暗喜,但脸上却丝毫没有波澜道:“有什么事吗?” 黄捕头神色略有尴尬,搓了搓手说道:“还想麻烦温兄弟一件事情。” “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就是了,”温子琦缓缓睁开眼,摇头失笑道:“这般吞吞吐吐可不像你黄大捕头的作风哦。” 黄捕头打了一个哈哈说道:“既然温兄弟都说了,那我也就不客套直说了,就是我这个鼻子的事情。” “原来是为这事,我还以为你又想起了什么案情呢。”温子琦笑着说道:“这样你看如何,今晚确实有些疲乏了,明日晚间我带着药去找你怎么样?” 黄捕头闻言一愣,笑着说道:“应该是我去找你才对,怎么能让你来找我呢,要不这样,这两天一直麻烦温兄弟,明天晚上南山坊如何?兄弟我做东!” “无功不受禄,您这样盛情相邀,我这空手而去不太好吧。” “这是哪里的话,到时候将你那两个兄弟一起带上,我们年轻人好好热闹热闹。” 看着一脸沧桑的黄捕头,温子琦轻声地问道:“年轻人?” 黄捕头拍了拍胸部,笑着说道:“对,年轻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异想天开 华灯初上,十字长街上夜市刚起,小贩吆喝叫卖声此起彼伏。往日里此时燕十三应该是和几个杂役一同去人多的地方消食。 可今日他却是斜躺在太师椅上,用手剔着牙,全然没有因为凑不了热闹而恼怒,反而却是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虽说自从掌管库房以来,除了吃饭时间,其他时间必须一直待在这个小耳室,可他并未感到有任何地不适。 外人看来可能少了些自由,可是又有几人知道,些许自由换来的确实是实打实的权利。欲想人前显贵,那势必人后要受罪。 饭后一盏茶,提神助消化。燕十三起身沏了一壶浓浓的茶,虽说夜不饮茶,但此时时辰尚不算晚,也就无碍了。 手里端着茶杯,倚在门框上看着天上明月,振振有词道:“昨夜月比今夜圆,今似天狗咬一边。”话未说完耳边传来一阵拍手声。 燕十三神色一滞,略细尴尬地问道:“谁?” 昏暗的过道内传来一声:“没想到燕老哥竟然深藏不露,还能做出这般气势恢宏的诗,小弟佩服佩服!” 听到来人声音,燕十三一脸笑意地说道:“原来是凌小哥,这么晚了您怎么跑到我这里呢?” 只见凌浩然手中拎着一个酒坛,从黑暗中走了出来,边走边说道:“适才听到燕老哥高升了,所以特意去厨房讨了一壶酒,来为老哥道贺。” “为我道贺?”燕十三一脸讶然道:“这可使不得!” 说话间见凌浩然已来到耳室门前,晃了晃手里的酒坛子笑着说道:“这有什么好惊讶的,不就是喝场酒吗,难道说燕老哥瞧不起我凌浩然?” 燕十三连忙接过酒坛,满脸堆笑地说道:“我的小哥呀,你可千万不要这样说,我燕十三能与你共处一个屋檐下,已是三生有幸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哪敢看不起,快请进、快请进。” 凌浩然也不客套,迈步就走了进来。环顾四周后笑着说道:“虽然简陋一些,但是胜在无人打搅。” 燕十三闻言一顿,心里暗道:这话里好似有话。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毕竟身份摆在那里,与他人共处一室势必有些抱怨。便笑着说道:“凌小哥,若是觉得住的有些委屈,可以找朱堂主提一提,相比堂主也不会不通人情!” 凌浩然回头看了看燕十三,笑着说道:“燕老哥,你这不是异想天开吗,我去提的话估计会被骂出来!” 说话间眼光扫到桌上孤零零的酒坛子,摇了摇头惋惜道:“耳听到燕老哥高升的消息,内心狂喜不已,只提了一坛子酒就匆匆赶了过来,竟然忘记把后厨里还剩下的三只螃蟹带过来做下酒菜了,都怪我。”说罢一副懊恼不堪地看着燕十三。 燕十三心中一颤,心中暗道:这螃蟹,今天是一人一只,厨房怎么会剩下三只呢?是有谁不在堂里还是有人不喜欢吃呢? 心中虽有疑虑但嘴上却笑着说道:“放着不是糟蹋食物嘛,堂主可说了绝不能浪费,我这就去拿过来。凌小哥,你稍微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 “有酒无菜,实在索然无味,”凌浩然双眸含光,略微想了想说道:“你贸然去要,恐厨娘不会把三只都给你,要不然这样,你就说我也要吃。” 燕十三点了点头,一脸窃喜地说道:“还是凌兄弟想得周到,我这就去。”说罢便转身一溜烟地跑去后厨。 “你说什么?”厨娘一脸诧异地看着眼前的燕十三,略做沉思后问道:“凌浩然要吃螃蟹?” “对啊,”燕十三白了一眼厨娘,没好气地说道:“一个堂堂门徒,就吃一只别人剩下来的螃蟹,你都要盘问这么久,烦不烦!” 厨娘并未因此而生气,只是淡淡地说道:“那你等一下,我给你们热一热,螃蟹不可以冷吃。” “行,那你快点啊,”燕十三点了点头,催促道:“他还等着呢。”厨娘头都没回,只是应了一声,依旧低头忙活着手里的事情。 不一会厨娘递过来一个食盒,小声地说道:“燕管事,我分开放了,一只他的,两只你的。” 燕十三闻言一愣,若有所悟地“哦”了一声,然后乐呵呵地说道:“多谢多谢。”说罢便拎着食盒兴匆匆地消失在夜色中。 酒过三巡,燕十三嘬着手里的蟹脚,说道:“螃蟹这东西,在我青州算不上什么稀罕货,但也不是谁都可以吃到的,你怎么不吃呢? 凌浩然双眸浅笑,伸手将面前的螃蟹推至燕十三手旁,说道:“看你吃东西,比我自己吃都香,来,这只算我请你吃的。” 燕十三一愣,笑着说道:“这怎么好意思呢,连你这只我也?” 凌浩然抬手示意道:“你我二人无需这般客气,吃就是了!” “那恭敬不如从命,我就不客气了。”燕十三略微客套了一下,便拿起螃蟹开始吃了起来。 不一会三只螃蟹下肚,燕十三志得意满,摸了摸嘴说道:“凌小哥,不是我燕十三吹,我觉得,我们青州三个门徒,唯独你才是药尊不二人选。” “燕老哥,”凌浩然低头看了看自己修长的手指,笑着说道:“为何这么说呢?” 燕十三轻声说道:“温子琦,没有背景光有实力有什么用?我都怀疑他能否进入决赛!还有那个裴渊庭,不只是实力不济,而且背景也没有,这更加不可能了!” “哦?”裴渊庭眉睫一顿,似笑非笑地说道:“听你的意思是,我有实力有背景了?” 燕十三闻言笑了笑,回头看了看空荡荡的院落,见四下寂静如常,便小声说道:“我都听到了!” 或许是燕十三酒量不行,一壶酒下肚,早已眼神呆滞了,也有可能是烛光幽暗,让他并未发现凌浩然此时脸色犹如冰霜一般,就连双目也好似可以射出阵阵寒光。 “听到?”凌浩然眼皮一番,冷冷地说道:“你都听到什么了?” 燕十三双目微眯,似乎在回想这什么,良久之后说道:“那一日,就是有巡查过来的那一日,晚间朱堂主请巡查大人吃饭,席间二人曾说起过你。” 凌浩然双目微眯,面露笑色,问道:“我有什么好说的。” “他们觉得你是二公子!”燕十三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威远将军府二公子凌至恒。” 凌浩然环抱双臂,看着眼前已显醉态的燕十三喃喃道:“二公子凌至恒?” 一向自持酒力不错的燕十三,微微摇了摇脑袋,含糊说道:“对,他们觉得你就是凌。”话还未说完,便从他嘴里传来一阵呼噜声。 月色朦胧,星光弥漫,渭河沿岸的画舫各个红烛高挑。 温子琦看着端坐的二女和一身泥垢的裴渊庭,诧异道:“老裴,你这是怎么了。” 裴渊庭瞟了他一眼,说道:“总不能让他抛尸荒野吧,就按他生前遗愿,就地掩埋了!” 站在旁边的黄捕头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双拳一抱施礼道:“秦大人,那依你的决断此案可有隐情。” 话一出口,便发现温子琦微微地叹了一口气,黄捕头心中一惊,“温兄弟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不该问这个问题,又自做聪明了?” 心念未已,便看到秦可卿双眸冷冽,语气森森地说道:“一个年近七旬的老者,投江自尽能有什么隐情。” 黄捕头闻言心中一震,暗道:“看这秦大人的样子,自己好像又多嘴了。”便连忙恭敬地说道:“下官实在是杞人忧天,秦大人明察秋毫,自然一看就知道其中原委。” 秦可卿瞥了一眼黄捕头,并未搭理他的奉承,只是双眸一凝,望着裴渊庭,笑着说道:“今日之事,还是要多多感谢裴师兄。” “感谢”裴渊庭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一身泥泞,心有余悸地说道:“挨打不说,还要出钱出力,我这是图什么?” 黄捕头并未留意刚才二人之间的对话,只是心中赞许道:瞧这一身泥泞,又有几个仵作可以做到如此这般呢。 黄捕头如此想,其实自有他的道理,溺水之人,往往身上都沾满泥浆,仵作验尸之际,势必会近距离接触,所以往往也会粘带一些。可从未见过裴渊庭这样,好像一个土耗子打个洞一般,全身上下都是泥土。自己想了想又不明白是为什么,只能认为这乃是敬业的表现。 秦可卿并未接话,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见众人悄然无声,南宫菲菲便打了一个哈欠,面露倦色地站起来,环顾众人后微微一笑道:“今日之事,多谢几位帮忙。小女虽有万般感激,但是画舫有规矩不可留人过夜。所以只能对几位说抱歉了。” 话虽然说的客气,可是逐客之意早已显露无疑。 秦可卿闻言一顿,随即打了个哈哈,站起来抱拳行礼道:“不知不觉天色已晚,既然温大夫已安然返回,我们自然也就没有必要久留了。斯人已逝,一切节哀,还是保重身体为先。” 南宫菲菲点了点头回礼道:“多谢秦大人挂怀,小女子铭记于心。” 话已至此,再多说下去已然没有必要,众人甚有默契地走出画舫。 望着头顶的漫天星光,裴渊庭长叹一口气道:“明月当空,晚风拂柳。如此良辰美景,我却是一身泥泞,哎。”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知遇之恩 幽旷的官道上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辆乌篷车自南向北行驶而过。赶车的老贾少说也有二十年的驾龄,手中的鞭子甩得那叫一个清脆。 随着一声声“啪,啪”的清脆响声,马车呼啸而过。 马车内黄捕头一脸震惊地看着裴渊庭,他无法相信刚才听到的竟然是事实。 原以为温子琦与这位秦大人只是互生爱慕,没想到适才听裴师兄一番高论,才明白这二人竟然是前世注定的缘分。 回头仔细一想也确实如此,想那秦大人身居高位,若不是前世有缘又怎么会看得上温兄弟呢。 思念至此,不由对眼前这位看似放荡不羁的裴师兄更加佩服。便一脸堆笑道:“那裴师兄,您看眼下也再无要事,要不也帮我相相面?” “哦?”裴渊庭双眸微眯,浅笑道:“黄捕头,想看什么呢?” “这个,说来有点惭愧,”黄捕头面露难色,低声说道:“黄某至今依然是单身,想看看姻缘。” “姻缘!”裴渊庭闻言一怔,看了看一脸沧桑的黄捕头,淡淡道:“我原以为黄捕头想算一下仕途呢!没想到竟然是姻缘!” 黄捕头尴尬地挠了挠头说道:“先成家后立业嘛!” “好吧,那我可直说了,说得不中听您可别记在心上!” “那是那是,裴师兄但说无妨!” 裴渊庭微微一笑,摇头晃脑道:“古书有曰,何知人家两三婚,但看奸门有多纹,您这一条纹都没有,哎!还有瞧你双耳突出,必定性格叛逆,山根低陷,势必少有颠沛流离。”话说至一半发现黄捕头神色有些低靡,便话峰一转说道:“不过!” 原本一脸愁容的黄捕头闻言一顿,忙问道:“不过什么呢?” 裴渊庭乃心思机敏之人,嬉笑之下乃是藏有大智慧,只是稍作停顿,便想到了该如何说,点头道:“不过黄捕头,你眉直梁高且藏痣,这乃是有贵人相帮的面相!” “贵人相助?”黄捕头闻言一喜,笑着说道:“裴师兄的意思是说,我虽然因缘不怎么样,但是仕途会一帆风顺,扶摇直上?” “面相如此,我也不敢妄自评论!”裴渊庭微微点头,一副高人之姿。 “说起高人,可否看出是何人吗?”黄捕头一脸堆笑道。 裴渊庭双眸微凝,略加思索后说道:“左为生,右为熟,你这痣在右眉之中,因该是熟人,而且应该是最近认识的人!” 黄捕头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最近认识的人,一共就你们几位,难道说是裴师兄.....” 未待黄捕头把话说完,裴渊庭连忙摆了摆手说道:“哎,我可没说是我自己,你别这样看着我!” 黄捕头闻言一愣,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心中暗道:看来这位裴师兄是误会我了,我本想说是不是裴师兄的师弟呢?见他如此也不好继续问下去,只好打了一个哈哈说道:“裴师兄,你这番知遇之恩,都不是贵人,谁还能称之为贵人呢?” 裴渊庭双眸含光,笑着说道:“我无权无势,怎么可能是你的贵人呢,黄捕头多想了!” 既然已有定论,黄捕头也没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追问,只是笑着说道:“不瞒裴师兄,适才你说,秦大人与温兄弟乃是上天注定的姻缘,我还不信。可你刚才说我性格叛逆、少年颠沛流离,让我彻底对您是佩服地五体投地!” 裴渊庭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我给你相面,那只是依照古书所述而已,而秦姑娘和子琦可是亲眼目睹!” “裴师兄,”黄捕头一脸诧异地问道:“你刚说你亲眼所见?” “哎,”裴渊庭的两条长眉紧紧锁起,面上浮现一丝不耐烦地说道:“远的不说了,就说现在,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现在?”黄捕头一脸疑惑地看着裴渊庭。 “哎呀,你这人真是,”裴渊庭无奈地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刚才我们一起出来四人,现如今就你我二人,还不明白?” 黄捕头一怔,笑着说道:“你的意思是他二人并非是因公事而先行离开,而是嫌你我二人在一旁碍眼?” 裴渊庭上下打量了一番黄捕头,笑着说道:“你是那秦姑娘的下属,我是子琦师兄,你说我二人在旁边怎么说体己话,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你还想不通?” “我一直以为秦大人是有什么案子要温小哥帮忙,所以才深夜相邀,”黄捕头摇了摇头,自嘲道:“看来我还是太嫩了!” “案子?刚才秦姑娘说的话,你难道没听见吗?”说话间裴渊庭将嗓子压低,手捏兰花指,学着秦可卿的样子说道:“黄捕头,你送裴师兄回堂里,我与温兄弟还有要案要查。” 黄捕头双眉微皱,略微迟疑,片刻后说道:“这没什么啊,不就是正常的道别吗?” “哎,你也不想想,如今已是何时辰,查案也不急于这一时吧!”裴渊庭白了一眼黄捕头,没好气地接着说道:“难道你会在大晚上查吗?” 黄捕头想了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道:“你说得确实有道理,不过秦大人位高权重,说不定有什么要案。” “你以为我们两个待在画舫是为了什么?裴渊庭瞟了一眼黄捕头,神色不屑地接着说道:“总不会认为是在等我吧!” “难道不是吗?”黄捕头闻言一怔,随即惊呼道:“你的意思是说。” “对了,终于开窍了。”裴渊庭连连点头,微笑道:“那是秦姑娘担心子琦出什么差错,还有,你难道没发现刚才秦姑娘一脸的怒容?” 黄捕头叹了一口气,嘟囔道:“当然发现了,是我嘴太多,问了不该问的。” 裴渊庭闭上双眼,将后脑仰放在椅背上,喃喃自语道:“哪里是问的太多,而是你压根就不该有此一问。你这样问就是在质疑她的办案能力,你说他能不生气吗?” 黄捕头连忙摆手道:“我可压根没这个意思,我只是想知道这个事情进展到何地步了!” 几里之地,本就不算远,何况路上行人又不多,一盏茶的功夫就来到益春堂门口。 裴渊庭拜别了黄捕头,转身离去之际,笑着说道:“黄捕头,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黄捕头神色略紧张地说道:“你我之间无需如此拘泥!” “如果是上级的案子,最好别插手,我说的你可明白?” “上级?”黄捕头双眉紧皱,是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双手一抱拳道:“多谢裴师兄指点。” “那就此别过!” “就此别过!” 随着一阵“咣咣”的砸门声,惊醒了正在熟睡的燕十三,只见他揉了眼睛没好气地吼道:“他娘的,谁啊,深更半夜的,这是报丧吗!” “十三” “堂主!”看清来人后,燕十三浑身一激灵,顿时困意全无。 看着一身酒气的燕十三,朱之廉双眉紧皱一脸怒容,厉声喝道:“这才什么时辰,就醉成这样!” 燕十三心中涌出一丝不好的预感,便小声地辩解道:“没喝多少,就喝了一小坛!” “这是怎么一回事?朱之廉伸手一指身后门户大开的库房问道。 “哎吆,忘了忘了”燕十三一瞧,连忙跑过去将门关起来。 “细辛不过钱,”朱之廉随手拿起桌上的账册,指着其中一处记录说道:“怎么突然会有人开这么多的,这不是胡闹嘛?” 燕十三快步流星走过来,一头雾水地看着眼前的帐册,嘀咕道:“今晚没人来过啊,这一笔是谁写上去的呢” “这歪歪扭扭字迹不是你自己的嘛?”朱之廉没好气地说道。 燕十三尴尬地揉了揉鼻子,说道:“十三没上过几天学,所以字写得有点不堪入目,不过这段时间十三已经开始练字了。” “嗯,好学总不是坏事,”朱之廉也没有深究,只是低着头,继续翻看账册。 “咦,”朱之廉指着账册上的一滩墨迹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哦,这里啊,”燕十三想都没想便说道:“早上裴渊庭和温子琦来这里胡闹,不小心打翻了墨台。” 朱之廉双目一瞪,将账册随手一丢并呵斥道:“你刚说什么?他俩来这里闹?” 燕十三小鸡啄米似地一阵点头,说道:“早上的时候,他俩人过来,说是要进库房取药,我不让他们进去,那个裴渊庭就破口大骂。” 看着一脸愤恨的燕十三,朱之廉眉头微皱道:“然后呢?” “然后,”燕十三笑了笑,云淡风轻地说道:“我哪能与他们一般见识,我便没有搭理他们,他骂了一会见我并未还嘴,自觉有愧吧就离去了。” “就你?”朱之廉瞥了一眼燕十三,冷哼一声说道:“整个堂里谁不知道,你与他最不对路,你竟然没有还口,这是为何?” “以前和他争锋相对,不是看他整天吊儿郎当没个正形,”燕十三叹了一口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所以想鞭策他,现在他代替我们青州堂参加比赛,这乃是何等光荣之事,我怎么会与他起争执呢?” 朱之廉难以置信地眼神看着他,摇头道:“世上并没有无缘无故的妥协,你不与他争执是因为害怕什么吗?” 燕十三嘴角微微颤抖了两下,心中喊道:若不是副堂主允诺我做管事,我才不怕他呢。心中虽然这样想,但嘴上却笑眯眯地说道:“怕万一争执起来失手将其打伤,耽误他用功学习影响比赛成绩。” “没有想道,”朱之廉轻捻胡须,颇为赞赏地说道:“你这么一个粗人,竟然也懂得顾全大局。不错不错,我果然没有选错人。” 看着刚刚还一脸阴云的朱之廉此时又恢复昔日之态,燕十三心中一阵赞叹:“不愧为堂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黄雀在后 朱之廉游目四周,瞧了一番,叹道:“你这是喝了多少酒啊,怎么耍酒疯了?”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盘问,燕十三也是一头雾水,便眉头微皱道:“我没喝多少啊。” “没喝多少这里能乱成一团?你自己回头看看,”朱之廉白了一眼燕十三,没好气地说道:“待会把这里收拾一番,你瞧这乱得像什么样子!你如果没喝多少的话,难不成进了贼了?” 乱?燕十三闻言回头一看,只见床铺上被翻得七零八落,就连荞麦枕头都被撕成稀烂。存放账册的机柜更别说了,翻的是乱七八糟,账册丢的一地都是! 燕十三挠了一下脑袋,一脸疑惑地说道:“不可能啊,我记得我收拾得齐齐整整的,怎么成这样子了!这不是活见鬼了嘛!” “行行行,”朱之廉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截断了正在嘀咕的燕十三,一脸嫌弃地说道:“有你这嘀咕劲,早把这里收拾好了!我都被你气糊涂了,来这里要干什么都忘记了!” 俯身收拾的燕十三,抬起头一脸茫然地看着朱之廉。他不是傻子,朱堂主此时前来,必定是有什么要紧之事,只不过一忘记而已。便乘此空档时间加快手脚收拾。 一面收拾,心里一面嘀咕,难到自己刚刚真的不甚酒力,一坛酒便醉得不省人事,乱耍酒疯?要不然这乱糟糟的屋子该如何解释! 思念未已,耳边响起了朱之廉的声音,“将滋补调理类的入库账册,找出来拿予我!” 益春堂十几年做到如日中天,时运是一方面,自身也是一方面。对于入库药材的管理,那是非常严格,所有药材分门别类地存放,然后一一登记在册。一来寻找起方便,二来也便于储藏。毕竟各药物之间存储还是有一定差别的。 就像滋补调理类的药物一般多是参茸,此物储藏就要避开阳光的直照,所以就要藏于阴凉干燥的地方。 燕十三很快从一堆账册中翻出一本,双手递给朱之廉,嘴里说道:“堂主,这本就是!” “嗯,”朱之廉伸手接过账册,淡淡地说了一句,“酒量不好,以后就少喝。” 燕十三连忙点头称是,一副痛改前非的样子。心中却是暗自腹诽,慢慢长夜,独我一人,如果没有点小嗜好,如何熬夜,难不成干耗着! “行,是这本,”朱之廉打开账册随便翻了几眼,丢下一句“你接着收拾吧。”便转身走出耳室。 燕十三搽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低头看看了看手里另一本被撕得七零八落的书,长叹一口气说道:“万幸不是要镇静安神的,要不然这一顿骂是少不了。” 若说青州盛景,自然是颇多,有南山的枫叶坡,西山的落日泉,这些都是游览胜地。但要说夜景,恐怕没有几处能比的上渭河了。 此时,上有明月高悬繁星点点,下有红烛满河波光粼粼,交相呼应,仿佛天上星辰落入水中。 南宫菲菲伫立船头,看着缓缓前行的二人,啧啧有声道:“如此良辰美景,又有美人作伴,温大哥可有什么想说的?” 原本低头缓行的二人循声望去,只见南宫菲菲身披一件薄罗大氅,正在翘首而立。 秦可卿眉睫一动,朗声说道:“你温大哥此时,恐怕不是想说什么,而是想吃什么才对。适才一路走来那真是腹如鼓鸣!” 仔细一算也是,直至此时,除了早上那一顿所谓的豪华早餐,再没有吃什么像样的东西。 说到吃,肚子不争气地又叫了起来,温子琦微微一笑,窘道:“原本想着遮掩客套一下,看来是没用了!” 说话间二人已经来到近前,南宫菲菲眉角扯起一抹浅笑,嫣然道:“点心早已备好,就差二位了。” 秦可卿也不客套,伸手拿起桌上一块点心吃了起来。 既然已经决定午夜再探行宫,那势必要吃填饱肚子。要不然潜行的时候因为一阵肚鸣而暴露行踪,那可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见温子琦并未动手,秦可卿瞟了一眼,说道:“怎么?矜持?” 南宫菲菲双眸一凝,掩嘴浅笑道:“可能温大哥发现,原来美女吃饭也是毫无顾忌的!” “这里又没有外人……”秦可卿小声咕哝了一句,伸手将剩下的半块点心往嘴里一丢。 待嘴里吃的差不多之时,一把抄起桌上的杯子,正要朝嘴边递,岸堤上突然传来一个声音道:“菲菲小姐,五子回报!” 原本有说有笑的三人,闻言顿时变得沉默不语。南宫菲菲更是绣眉一横,冷冷地说道:“回!” 随着一阵“噔噔噔”上楼声,从下上来一个身着褐色锦袍,身型微有一些佝偻的老者。虽然鬓生苍发,一脸的皱纹。但双眸却清澈见底。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并未有那么苍老,反而有一种高深莫测之感。 老者眼无他物般径直走到南宫菲菲面前,抱拳行礼道:“侍卫大人。” 南宫菲菲微微颔首,神色平静道:“何事?” 老者眉睫一动,略一迟疑道:“据线报,最近漠北有一队参客要来青州。” “参客?”南宫菲菲双目微眯,语气森森道:“一行几人?查出来所为何事吗?” “现已查明与何员外有关!” 南宫菲菲闻言神色一冷,语气如霜道:“有关?意思是还没有具体查明。” 老者神色有些无奈地说道:“是属下无能,没有探明是何事!” 南宫菲菲并没有因为老者的认错而神色改变,依旧冷冷地说道:“两日内查清所为何事!” 或许是南宫菲菲对下属一向如此,所以老者并未觉得有任何不适,只是站在一旁低声应诺。 南宫菲菲微微点头,似乎对老者的反应甚是满意,便淡淡一笑道:“一个员外,饶你家有良田千顷,也不过是个土财主,竟然痴心妄想到要做药材生意!最近他有见过什么人吗?” “除了一些乡绅,”老者略为想了一想,便开口接着说道:“还有便是庚午日晚间,会见了益春堂朱之廉。” “朱之廉?”南宫菲菲闻言一顿,扭头扫了一眼同样一脸震惊温子琦。 就连原本一脸严肃的秦可卿,听到朱之廉三个字时,也是神色一滞。 南宫菲菲何等机敏,只是看了一眼便知这其中一定有事,便开口问道:“秦侍卫,观你神色,好像知道什么隐情!” “数日前我曾从一名刺客手下救过朱之廉,”秦可卿双眉微皱,神色凝重地说道:“当时就是庚午日!” 庚午日?待在一旁的温子琦闻言心中一颤,原来那晚厨娘说朱堂主好似受惊,看来是有人半途对其劫杀,让他心有余悸才那般模样。不过好在秦姑娘出手才幸免于难! 南宫菲菲眉睫一动,淡淡道:“庚午日,朱之廉受邀去见何魁,期间二人不知谈了些什么,至夜在返回途中遇到劫杀。那劫杀之人秦侍卫可有眉目?” “派去刺杀朱之廉的幕后之人,乃是四海客栈的李思年!”秦可卿想了想继续道:“不过李思年也是一枚棋子。” “棋子啊,”南宫菲菲想了想,若有所思地说道:“那执棋之人可有人选!” “一为副堂主姚秉坤,二为行宫的田司礼,”秦可卿顿了一顿,继续说道:“不过按照李思年的供述,劫杀朱之廉只是因为挡了他姚秉坤的仕途和财路!所以基本可以断定幕后之人就是姚秉坤。” 南宫菲菲闻言一顿,疑惑地问道:“这个怎么说?” 秦可卿略微想了想,开口道:“据我所查,李思年乃是西凉密探,长年与关外的参客勾搭。低价进高价出给益春堂获取暴利,以做城外那一众老兵的军饷。” “既然有勾结,那他为何要劫杀朱之廉呢?”温子琦忍不住好奇,便开口问道。 秦可卿微微一笑,双眸含光道:“因为和他做买卖的并不是朱之廉,而是你们堂里的那个冯管事!” 温子琦闻听到此,不由心中一颤,自己原本只是想借着药草之事,打压惩戒一下冯管事,没想到竟然给他招来了杀生之祸。现在看来,这个冯管事之死,恐怕也是这二位堂主的手笔了,只是不知道是这二人中的哪一个! 冯管事的意外死亡,让原本和他一起沆瀣一气的李掌柜一下子没有了搭档。于是便找上了姚堂主或者朱堂主,也有可能是两人都找过了。 可结局是朱之廉貌似并没有答应李掌柜提出的要求,所以才会招来杀生之祸。 原本看似一团和气的益春堂,没想到竟然藏了这么多的隐秘。 思念未已便听到一声:“为权为财都是不错的理由。”南宫菲菲微微点了点头,嘴角轻挑道:“所以田司礼应该与这事无关了!” “现在尚不能排除,”秦可卿淡淡地一笑,若有所思地说道:“不过就以目前所掌握的情况来看,此事基本可以断定就是姚副堂主所为。” 南宫菲菲双眸似电,语气森森道:“姚福堂主吗?虽然他也是个人物,不过我觉得此事应该不像表面看到的这般简单,所以我觉得姚福堂主也不过是一个推出来的挡箭牌,真正操作全局的应该另有他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人心所向 青州知府柳南天,放眼整个青州城,谁人不晓,何人不知。就连雏子小儿都知道,柳知府爱民如子一心为青州,曾三拒高升,当今皇帝为了表彰其对青州的贡献,特赐赏为“基石”。 虽然温子琦来青州时日不长,但还是听说了不少关于柳知府的事迹,光是歌功颂德的事迹,恐怕说一晚上都不带重复的,所以此时听南宫菲菲这么一说,心中不由一愣。 便开口笑着说道:“柳知府,百姓可是有口皆碑,你这样妄加指责,小心隔墙有耳。” 深夜的风,吹拂过江面,带着丝丝湿气,直扑脸庞。 南宫菲菲轻抚秀发,微微一笑道:“熙熙攘攘皆为利往,三拒高升,你觉得只是因为留恋故土,难舍亲人吗?” 故土难离,乃是人之常情。可是为官之人,皆要听受皇命所差遣,所以往往任期一满就要奔赴下一个任地。 如此频繁调动其中还有一深意,便是为了防止官员们拉帮结派排除异己。人情世故无非是礼尚往来,所以在一个地方待的久了,自然而然会有个三朋四友。 像柳南天这种一直留在故地任职的,确实是罕见。为防止其根深叶茂,朝廷也曾下过调令,可是并没有将其调离。原因是因为,青州一百零八家商铺联名上书朝廷进行挽留。 这种事情并非没有先例,只不过之前所遇到的无非是亲朋好友、下属门生们小范围。像这样以半城之力挽留确实是没遇到过。 朝廷见其深得民心,一时再也没有好的替补人选,便只好特批留在此地连任。直到第二次任期结束后,朝廷才发现当初做的决定是正确。 经过柳南天两任的治理,青州城从一个边陲小城摇身一变,成为一个冉冉升起的新星。朝廷见其政绩斐然,百姓富足,就连上缴国库的税务都是超额完成。一张升迁令欲把柳南天调到都城掌官三省六部中的户部,可这次朝廷竟然收到足足有三百多位商家联名请奏。 调派官员,无非是想造福乡邻,既然青州一切都是名列前茅,而且官民一心,这也正是皇家希望看到的情形,所以也就再次做罢,让其继续留在青州任职。 这一任又是四年,直到此次任期结束后,朝廷又下令要调动,宣旨太监与官员来到青州时,被眼前看到的场景所感动。官道两旁站满了百姓,延绵数十里足有万人之多,无一不是潸然泪下。 这番情形下,就连皇帝都觉得如果执意调走可能会伤及朝廷颜面。便特封这位柳知府为青州“基石”。 “故土难离,”秦可卿眉睫一顿,语气森森道:“青州地处周国北境接壤漠北,虽然比不上都城繁华,但是却有着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称之为肥肉也不为过!” 南宫菲菲微微点头,以示赞赏秦可卿的说法,随即补充道:“是大大的一块肥肉!” 说话间只见小绿引着两个手端食盒的丫鬟款款走来,瞟了一眼立在旁边老者,上前施礼道:“小姐,桃花酥我做好了!” 南宫菲菲微微点头,稍加思索一番,便对老者吩咐道:“你带一盒回去。” “我?”老者有些无法相信,便迟疑了一下,但还是伸手接过食盒拜谢道:“多谢小姐!” “不是给你吃的,”南宫菲菲瞟了一眼老者,依旧冷冷道:“是给你小孙女吃的。” 老者闻言一惊,顿时脊冒冷汗。南宫菲菲说的确实没错,他是有一小孙女,不过一直是住在乡下,昨天才刚接到身边。 此时骤然听到焉能不惊,连忙跪下说道:“多谢小姐!” “一盒点心无需这般,”南宫菲菲摆了摆手,淡淡道:“早点回去尽享天伦之乐吧,毕竟子孙绕膝这种福分可不是人人都能享受的。” 老者起身缓缓退下,临走之际忍不住看了一下立在一旁的温子琦。 南宫菲菲瞟了一眼老者的举动,顿时秀眉一竖,语气森森地说道:“陶伯,难道你见过他?” 正在离去的陶姓老者连忙扭转身来回道:“有过一面之缘。” “一面之缘?”秦可卿闻言一愣,疑惑地看着温子琦。 陶伯乃是菲菲手下的五子之一,她与菲菲不是姐妹,胜似姐妹,所以自然知道这个陶伯是做什么的,如今听到陶伯说见过他怎能不心惊。 原来这个陶伯乃是一名龟公。何为龟公,就是在青楼妓院内伺候人的苦力。端茶倒水,扫地除尘的杂工。他说见过温子琦,想必那必定是在风月场所遇到过了,料他也不至于在这种事情上说谎。 便皱着眉头,冷冷的问道:“你是在那里见过他?” “辛家村,”陶姓老者躬身回道:“下属的老家!” 辛家村,玉昆山下的一个小村庄,温子琦下山后第一个去的地方,也是他结识了游方郎中地方,从而获得了新的身份才能够进入益春堂。此时听到陶姓老者提到那里,顿时心中涌出一股不安。 “好了,我知道了,”南宫菲菲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说道:“你可以退下了。” 见陶姓老者离去,南宫菲菲一瞥一脸铁青的温子琦说道:“哇,看来温大哥这是又动杀心了!” “菲菲妹子,”秦可卿连忙摇头道:“慎言慎行,你忘记了!” “说我小心眼,”温子琦双眼一眨,笑着说道:“你们俩个也很记仇!”说罢走到桌前拿起一块点心自顾自地吃起来。 “辛家村,”秦可卿双眉一凝,淡淡地问道:“你去那里做什么?” 话一出口,秦可卿便后悔了,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再往回收谈何容易。若说不好奇,那是不可能的,而且给她的感觉,此人依然在迷雾之中,即使是这样有如何呢。 温子琦并为感到意外,只是伸手搽拭掉嘴角的残渣,淡淡一笑道:“去那里为了两件事,也是两种选择!” “稍等一下,”南宫菲菲伸手截断正要说下去的温子琦,冲着小绿以及丫鬟三人吩咐道:“这里没有你们的事情了,你们先下去吧。” 三人纷纷点头应诺,款款退了下去。 待到三人离去,南宫菲菲看了看夜色,笑着说道:“时值深秋了,这天气有点凉,要不我们到里面去?” 秦可卿微微点了点头,应道:“听菲菲妹子这么一说,好似真的有点冷,我们还是赶紧进去吧!” 见二人都赞同,温子琦自然不会提什么反对意见,也跟着点了点头。 纱幔低垂,朦朦胧胧,红烛微摇,三人不分主次,随意落座,南宫菲菲顺手拿起桌上的杯子倒了杯茶递给温子琦。 温子琦轻声言谢,抿了一口缓缓道:“你们只知道辛家村,并不知道在其不远的地方有座山叫做玉昆山。” “玉昆山,延绵百里,宛如一条巨龙盘伏在大地上,山顶长年白云缭绕好似仙境一般。”南宫菲菲双眼闪光,心神向往地说道:“而且听说上面有个“百花宫”。” 温子琦闻言一怔,心中暗道:“看她神情这般激动,该不会想去师娘那里拜师吧!” 心念未已,便听到旁边秦可卿打趣道:“菲菲当然知道玉昆山了,算起来她应该还是半个百花宫的弟子呢!” “半个?”温子琦一顿,指尖轻轻转动着茶杯,笑道:“这个半个是怎么来的呢,我到是很有兴趣想听听!” “这个还是菲菲妹子自己来说好一点,”秦可卿眉睫一动,双眼灵光乍现道:“我说就有点调侃之味了!” “三英四秀,不知道温大哥听过没?”南宫菲菲一认真地问道。 三英四秀,如今江湖中又有多少人没有听过呢,一个个天纵之姿。 “何止是听过而已,耳朵都快听出老茧了,”温子琦无奈地说道:“自从认识黄捕头以来,他是时不时就念叨!” 温子琦这话是不假,他是耳朵都快听出老茧了,不过不是黄捕头说的,而是师娘凌坤子说的。 “黄捕头?”秦可卿闻言一怔,喃喃道:“他怎么会知道这些呢?” 温子琦微微摇了摇头,一脸茫然地说道:“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据他所说,他年少时曾经又过侠客梦,闯荡过江湖,估计是那时候听说过的吧。” “这样倒是也有可能,”南宫菲菲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道:“毕竟她们与黄捕头年岁差不多,黄捕头闯荡江湖那些年,也正好是三英四秀初闯江湖的时间。” 温子琦暗暗松了一口气,总算将这事遮掩过去了。便笑着问道:“菲菲妹子,瞧你不过双八年华,又如何结识她们的呢!” 南宫菲菲婉然一笑道:“若要是将这事细说,恐怕是一时三刻难以说的清楚的,简单的来说就是缘分二字!” 缘分,一切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都可以用这二字囊括。 秦可卿听到南宫菲菲这个回答,噗嗤一下乐出了声,笑着道:“菲菲妹子,这是怕你温大哥看笑话还是什么,还缘分!” 南宫菲菲神色略显尴尬地吐了吐舌头,委屈地说道:“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经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谎话连篇 温子琦眸色深深,凝视着南宫菲菲,“菲菲妹子,初闻你时,宛若天上的星辰一般,璀璨夺目。短短相处一日,才发现原来你好似荷塘里的荷花一般,出淤泥而不染!” 这一番话听的南宫菲菲是神色一滞,只见她莞尔一笑道:“这么短的时间就想看透我,温大哥你不是有点太过于高估自己了。” “有吗?”温子琦嘴角微微一翘,笑着说道:“我自认为我看人蛮准的,怎么会错呢。”说罢微微摇了摇头,拿起茶杯浅浅抿了一下。 说者有心,听者也有心,也许这几句对外人来讲可能算是客套的恭维话。可是在南宫菲菲心里,却是有一丝暖流缓缓流过。 “荷花….”南宫菲菲眯了眯眼睛,似咋回忆过往。一时之间双眸竟然有些许的泛红。 坐在一旁的秦可卿,见她神色有些失落,便开口说道:“现如今有你温大哥在一旁,应该没人会像以前那样欺负你了。” 心思聪慧的温子琦焉能听不出这话是何意思,便接口道:“欺负,谁敢欺负我妹子,我让他比吴志邦下场还要惨!” “噗嗤”一声,南宫菲菲破涕为笑,道:“就你?这牛皮都吹上天了!” 见她情绪有所好转,温子琦竖起大拇指,一指自己说道:“就我怎么了,你别看我现在名不经传,将来我可是要举世瞩目的!” 原本笑嘻嘻的南宫菲菲一听到他这番豪言壮语,非但没有嘲笑,反尔一脸肃穆地说道:“好哥哥,好志气!”说话间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端起道:“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本来只是一句调侃之语,没想到她竟然如此认真,这让温子琦顿感尴尬。但见她双手持杯,一副无比坚定地目光,极为信任地盯着自己。 一个相处了短短一天的人,竟然对自己的豪言壮语深信不疑。温子琦收起戏虐之姿,将手里的茶一饮而尽。 原本坐在一旁看热闹的秦可卿,也伸手将面前的茶杯端起,一饮而尽,喃喃道:“一个真敢说,一个真敢信。” “切,”南宫菲菲将手里的茶杯放下,脸色一改刚才的肃穆,笑着说道:“也不知道是谁,一顿饭就对我家温大哥深信不疑!” 秦可卿瞟了一眼南宫菲菲,反驳道:“我那是人尽其才,让其充分展示!” “哎吆吆,”南宫菲菲双眼一翻,一撇嘴道:“还人尽其才!这话你也就骗骗我那傻哥哥。” 闻听到傻哥哥三字时,温子琦嘴角微微颤抖,无奈地摇了摇头。 ”怎么?”南宫菲菲头一歪,看着温子琦说道:“难道我说的不对?” 对于幼年突遭巨变的温子琦来讲,亲情对他来说是无比奢侈之物,虽然师父师娘一向对他是视如己出,可终究难以填补亲人的空缺。此时骤然听到菲菲如此一说,心中不免感慨万千。 而今又听到南宫菲菲的追问,温子琦双眸含笑地说道:“对,你说的都对,我如果不傻也不至于跑到辛家村去。” 既然刚才秦可卿问到为何去辛家村,如果自己一味地逃避,恐怕会引起猜疑,既然要说,何不大大方方地说出来呢。 刚才还在嬉笑的二位,顿时安静了下来。南宫菲菲更是以手托腮,默默地注视着他。 看到俩位一脸好奇,温子琦自嘲地一笑,尴尬地说道:“不只是黄捕头有英雄梦,我也有!” 闻听到温子琦说自己也有一个英雄梦,眼前俩位并没有因此发出哄堂大笑。反而投来羡慕的目光。 自古英雄出少年,有多少青年才俊就是凭借着内心的一腔热忱,成就了传世的佳话。 见二人并没有嘲笑他的小孩行径,温子琦接着说道:“江湖有曰,欲寻名师访苍穹,长枪青峰欲争雄,入海蛟龙难寻觅,玉昆山上悟乾坤。想必俩位应该听过吧。”说罢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看秦可卿。 南宫菲菲伸手拍了一下秦可卿的肩膀,朗声道:“何止听过,你眼前这位秦姑娘就是青峰剑侠楚思楠的徒孙。” 其实无需南宫菲菲介绍,他也知道秦可卿的身份。黑白双剑乃是剑侠楚思楠的高徒,而今白剑就在她手中。若不是真傻,自然知道是什么关系,何况他还认识云承明。 秦可卿对于这突如其来赞扬并没有感到不适,只是摸了摸手中的宝剑,微微一笑道:“能拜在黑白双剑门下,一直是我儿时的梦想,想当初我师父师娘俩人,凭借手中宝剑怒斩荡云山一十八流寇,谁人不称赞。而今此剑在我手中,却是连一个小小的大夫都打不过!” 说话间一脸幽怨都看着温子琦。 “就是喽,”南宫菲菲闻听也是忿忿不平地嘟起嘴巴,气呼呼地说道:“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 一个小小的大夫,一出手就将二人制服,甚至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南宫菲菲还好,只是当时倍感生气,可却让一向心高气傲的秦可卿一直无法释怀,此时回头细想更是觉得不可思议。 温子琦并未回答二人,只是双臂怀抱,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说道:“你们猜呢!” 秦可卿见他有意避开话题,也没有继续追问,江湖中最忌探底,这一点她还是清楚的。只是哼了一声说道:“你不说,我还懒得听呢。” “就是就是,”南宫菲菲也在一旁帮腔道:“好像谁愿意知道似的。” 温子琦见二人并未继续追问,便笑着说道:“秦姑娘是名师指导,我就没有这般的好运,去了玉昆山一趟,差点没死在山上。” 南宫菲菲闻言一愣,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你为何出现在辛家村。” “是吗?”温子琦双眸含笑,一脸不信地说道:“你说说,我看对不对。” 南宫菲菲想都不想,便开口说道:“你想去拜师,但没成功。”说完一脸得意地看着温子琦。 “完了?”见她不再继续说下去,温子琦笑着说道:“意思差不多,开头和结尾都对!中间的精彩部分,你却没猜到。” 听他这么一说,秦可卿也来了兴致,便出言问道:“那你说说有多精彩。” 温子琦端起手中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润一下嗓子,正准备开口,便听到南宫菲菲的声音:“年纪不大,装什么老成,喉咙有那么干吗?快说!” 对于南宫菲菲脾气,相处一天下来也算了解许多。若要自己再端茶,估计她要上手了。 便叹了一口气,说道:“在薛九爷还在世的时候,我就听说玉昆山上可能住着乾坤二子。所以处理完薛九爷的后事,我便收拾了行囊直奔玉昆山。站到山脚下,看着巍峨的大山,我心里想的是,只要爬到山上,便能见到传说中的两位世外高人,然后顺理成章地拜入门下。” 南宫菲菲听到此处,瞥了瞥嘴,摇头叹息道:“又一个自以为是的家伙!” 温子琦并未理会她的调侃,接着说道:“于是我便顺着山上的小道开始登山。” 慌话如何才能被人当成真话呢,往往需要三分假七分真。温子琦对于玉昆山的熟悉程度,恐怕就是常年在采药的药农都未必如他,所以他就真真假假,相互掺合着说了一通。说得眼前的两人都瞪大眼睛,一脸匪夷所思地看着他。 玉昆山就是他第二个家,这是他头一次对外人说起家的风景,虽然有真有假,但是看到二位向往的表情,他心里无比的满足。 可谎话还的接着编,便长叹一口气说道:“往往风景秀丽之地,都暗藏着一定的危险。玉昆山也是如此,虽然是风景如画,可是其中却藏有杀机。” 正听到兴头上的南宫菲菲闻听此言,顿时一脸惊恐地说道:“杀机?” “对,杀机!”温子琦微微点了点头,语气一改刚刚的愉悦,沉声说道:“上至山腹后,我慢慢地迷失了方向,放眼望去,都是一模一样的参天大树和浓雾。” “瘴气?”秦可卿疑惑地问道。 温子琦点了点头,说道:“是瘴气,初闻以为只是青草气,可当发现是瘴气时,已经晚了。我自持略通毒物,所以也没当回事,便服了一些避瘴的药丸。继续向上爬去。可爬了足足两天,依旧没有走出去。” “两天都没出去?”南宫菲菲略加迟疑地问道:“难道说,你闯入阵法之中了吗?” 温子琦摇了摇头,叹息道:“我不知道什么是阵法,反正我就是一直在兜圈子。直至最终精疲力尽,倒在地上!” 秦可卿看了看眼前的温子琦,笑着说道:“现在见你在此安然无恙地坐着,那势必是最后走了出来,但是我还是很好奇,晕倒后你是如何走出来的。” “不可思议的地方往往有着极其简单的解释,”温子琦笑了笑,接着说道:“我被一个采药的老郎中给救了!” 南宫菲菲闻言一惊,缓缓地长叹一口气,闭上双眼,将后脑仰放在椅背上,喃喃道:“果然简单。”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一波三折 坐在一侧的秦可卿端起茶杯,轻轻饮了一小口,微微摇头道:“古往今来,有多少山涧迷路的人,最终能够获救的不超过三成,其余皆是暴尸荒野,葬生于兽腹之中。你能够获救真的应该感到万幸。” 林深茂密,瘴气横生,若是在其中迷了路,下场可想而知。虽然刚才所说这些都是温子琦胡编乱造信口瞎说的,可对于南宫菲菲与秦可卿二人来讲,自然认为他曾经在生死关口徘徊过。最终必然是获救了,可是依然忍不住神情懊丧。 见俩位情绪低落,温子琦心里涌出一股浓浓的自责。 形单影只的他,从未体会过被人挂怀,而今见到尽然有人为自己的过往而担心。 心中顿生愧疚,几欲张嘴想告诉她俩这一切都是编的,可每到嘴边却又没有胆量说出来。 见他欲说还休的样子,秦可卿一抹眼角的泪渍笑着说道:“看你这样子,刚才所说不是撒谎骗我们吧!” 温子琦眼角微微颤抖了一下,原本因为愧疚难平的心,顿时一下提到嗓子眼,便尴尬地笑了一笑说道:“怎么可能呢。” “最好不要骗我,”秦可卿将脸一甩,喃喃道:“若要被我发现你拿虚言欺我,当心我再刺你一剑!” 温子琦闻言一怔,笑着说道:“那里还敢欺骗你,再说了我就从未有过虚言欺你。”说罢竟然神色一板,好似在说秦可卿这是在污蔑他。 看着他这幅样子,秦可卿竟然秀眉一竖,出言问道:“你说你没有虚言欺我,那我且来问你,那一日你说,你们三人来此是为了消食,这算不算虚言?” 突然听道她提及此事,温子琦心里“咯噔”一下,脸刷的一下红到脖子根,顿时感觉羞愧不已,此时如果地上有个洞,他一定会钻进去。 此事秦可卿确实说的不错,没有人消食会横跨整个城,就是吃的再撑也不可能。 见他瞠目结舌的样子,南宫菲菲顿时笑的前仰后合,一副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样子说道:“这么快就被戳穿了?” 秦可卿白了一眼他,没好气的说道:“更可气的是那副嘴脸,丝毫没有愧色,像他真是在消食一般。这不明显当我是傻子吗?所以我觉得他刚才所说也有很大可能就是在骗我们!” 南宫菲菲闻听此言,连忙摆了摆手说道:“刚才所说,应该不是在骗我们。” “为什么你这么肯定呢?”秦可卿双眸流转,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她。 南宫菲菲耸了耸肩,淡然一笑道:“因为我也曾去过玉昆山!” 这话一出,温子琦暗叹好险,若不是自己真的在玉昆山上生活多年,对山上的一草一木都了若指掌。估计以她的聪慧,点滴之间就被戳穿了。不过这样也好,有南宫菲菲证言,此事就是板上钉钉了。 果然如他所料,秦可卿闻听南宫菲菲曾去过玉昆山后,便没有再质疑,只是微微一笑道:“这位快就一个鼻孔出气了。” 温子琦并未将她的调侃放在心上,只是淡淡一笑道:“什么叫一个鼻孔出气,说不定菲菲妹子也和我一样是去玉昆山拜师。或许她比我的还要精彩呢。” 南宫菲菲摇了摇头说道:“我才没有你那么自以为是呢,我是去游玩!” 听到南宫菲菲说她去玉昆山是为了游玩,二人俱都是一愣,显然是对这个解释并不是很相信,但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看来我在你们心中还是一个诚实的人,”见二人并未继续追问下去,南宫菲菲嫣然一笑道:“我不止去过玉昆山,我还同样去过辛家村。” 辛家村,小的不能再小的一个村庄,满打满算总共不过百人,村东到村西憋着一泡尿就可以走完,可就是这样一个村庄,却让温子琦听之色变。 此时听到南宫菲菲也曾去过,温子琦顿时张大嘴吧,呆呆的看着她,忐忑不安地说道:“你去过那里?那你知道村口那口枯井的传说吗?我待了几天发现人们对那口井是缄口不提。” 南宫菲菲连连点头,笑着说道:“这我当然知道了,但是我不告诉你。难道救你的那个老郎中没有和你说?” 温子琦叹了一口气说道:“哎,我与他相处不过三日,连他救命之恩都未能来得及报,他老人家便失足坠下山崖。” 说起老郎中,温子琦心里顿时五味杂陈,这本就是一场交易,银货两讫后自然不会去再管他人是死是活。虽然死无对证对他来说更加安全,可生性善良的他,依旧觉得对老郎中有愧。 南宫菲菲闻言双眼一怔,呆呆地说道:“你说老疯子失足坠崖了!” 温子琦默默地点了点头说道:“也正是他老人家写信推荐我来益春堂的。” 说到此便无需再胡乱编造,便一五一十地将如何处理老人后事,又如何加入益春堂一一告诉眼前的俩人。 南宫菲菲听完已是双目含泪,怔怔的望着他,良久之后缓缓道:“老疯子最爱帮助人了!” 听此言,好似南宫菲菲与这个老郎中并不只是简单的认识,但见她并不想深谈,温子琦也不好多问什么,只是点头以示赞同。 短暂的沉默后,南宫菲菲伸手一抹脸颊上的泪珠,神色黯然地对温子琦说道:“将来温大哥若有机会再回辛家村,也代我在他坟前上柱香!就说小疯子没有忘记他!” 温子琦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好,我会记住的。” 见他应诺,南宫菲菲便长吁一口气,好似吐尽了心中烦闷一般。 坐在一旁的秦可卿,双目关切的看着她,虽然她不知道南宫菲菲与那个老郎中有什么交集,但是从菲菲的神色中可以看着,老郎中必定也照顾过她。 此时见她神色恢复如常,便伸手拎起桌上的茶壶,给她续了一杯茶,一面续一面说道:“这一晚上可谓是一波三折。” 南宫菲菲闻言豁达的一笑,伸手端起面前的茶杯,浅浅抿了一口。 微风吹过,窗口的薄纱随风飘荡,就连秦可卿原本用缎带扎起来的秀发,也有一缕被吹散落在耳鬓,只见她伸手将其随意的一捋。 人影烛影憧憧,往来摇曳不定,犹如仙境一般。温子琦被眼前之景所迷,望着怔怔出神。 坐在对面的南宫菲菲抬眼瞧见他一脸呆滞,便伸手在桌上轻轻的一叩,笑问道:“是不是灯下看美人,越看越漂亮。” 被她这么一调侃,二人俱都一时语塞,纷纷端起面前的茶杯佯装饮茶。 或许真如南宫菲菲所言,在温子琦眼里,此时的秦可卿比初见时更多了几分灵动与飘逸,举手投足之间尽显优雅脱俗之姿。 念即至此,忍不住又偷偷地瞟了一眼。 “咳,咳”南宫菲菲轻咳一声,瘪着嘴说道:“余生很长,可以慢慢看。不过今晚时间可不是很充足哦。” 被她一提醒,原本尴尬不止的秦可卿顿时神色一怔,说道:“菲菲妹子说的极是,此时已过亥时,此去“龙邸”虽然不算太远,但也需要一段时间,要不我们稍作休整后便出发?” 南宫菲菲自然没有意见,温子琦倒是想有,不过他老虎下山一张皮,没啥好换的。便笑着说道:“那我先去下面等二位。” 微风拂过水面,泛起层层涟漪,温子琦负手而立,抬眼望着满天星空,心中思绪万千。 “温大哥,我们准备好了。” 温子琦循声望去,只见甲板上站着两位女子,一位身着玄色劲装,手持一柄白色长剑,正目闪精光地看着自己。另一位身着紫色劲装,腰间挂着两柄尺许来长短剑,似笑非笑地说道:“怎么样?” 温子琦略微想了一想,开口说道:“英姿飒爽,一身侠骨气!”说完后点了点头,似乎对自己的赞美之词很是满意。 ”这就没了?”南宫菲菲皱眉蹙额,一脸失望之色地说道:“女未悦己者容,这你都不懂!” 温子琦微微一愣,尴尬地笑了笑说道:“二位,可别忘了我们是去做什么。” 南宫菲菲一仰首,朗声道:“闯龙邸。” 温子琦见她竟然大声嚷和,全然不顾周遭是否有人别有用心。龙邸,就是皇家别院,虽然是别院,但也不是谁都可以进去的。别说进去了,就是无故窥探都要挨一顿板子。 就连一向了解她的秦可卿,听到她大声嚷嚷,也是无奈摇了摇头。心中不免对此次的行动充满了担忧。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稍有不慎就会陷入困境。而眼前这位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善于隐匿的主。 看着二位手里除了兵器再无他物,温子琦不由的一怔,开口问道:“我们不是去还东西吗?怎么没看到二位手里有东西。” 秦可卿眉睫一动,笑着说道:“事情是我招惹的,当然我来拿。可是菲菲妹子刚才说,我二人的装扮与包裹不配,所以决定将东西交给你,谁让你武功比我们高呢。”说话间见她弯腰从地上拎起一个包袱丢了下去。 温子琦伸手接住飞来的包袱,反手将它系在背上,用手一扽胸前打的结,眸色幽幽地说道:“出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如影相随 月冷风轻,疾驰而来的三人驻足远望,不远处正是此行目的地“龙邸”,抬眼看去,只见廊角飞檐崇阁巍峨,斗拱交错。虽然是夜间,但琉璃瓦上依旧泛着阵阵光芒,可想而知在阳光的照耀下是何等的耀眼。 顺着屋檐往下看,便看到的是一排石柱,而且每根柱子上都有巨龙盘绕,就连龙声上的鳞片都用金漆所描,此时在星光照耀依旧是熠熠生辉。虽然是建在山间可是占地之大,已经超乎想象。再往下看便是巨石所砌的台阶,共有六十四阶。 据说此行宫乃是请高人设计,依照八卦布局所建。四面八方各不相同,秦可卿虽然不是第一次来,但是依旧看的是瞠目结舌。何况第一次见次景象的南宫菲菲与温子琦,只见二人俱都瞪大双眼,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这竟然只是八分之一。 南宫菲菲双眸频动,开口道:“这么大的一处宫苑,要是在晚上迷了路就麻烦了。”话虽说得毫无底气,但脸上却洋溢着跃跃欲试的兴奋。 “何止麻烦,”秦可卿双目微眯,轻声道:“私闯行宫,一经发现可就地击杀。所以二位,如果想回头现在还来得及。” 自古以来,皇权至上,容不得半点亵渎,稍有不慎往往是万劫不复,平日里都是避之唯恐不及,生怕犯了忌讳招来杀生之祸。 微分吹过,松枝轻摇,斜靠在树干上的温子琦抬眼一瞥远处的行宫,将嘴里的松针一啐,笑着说道:“我想道一条妙计,可神不知鬼不觉。” 闻听此言,刚才还担心迷路的南宫菲菲脸色一滞,不乐意道:“那多没意思!既然要闯,当然是动静越大越好,这样才好玩。” 护卫森严,一经发现,顷刻间便可被团团围住,眼前这位竟然想将动静闹得越大越好。 秦可卿仰天长叹,心中对此次行动已萌生悔意。可如今箭在弦上,怎能不发。 事到如今,在做他想依然是不可能了,只能祈求上苍心生怜悯,让自己死的不要太惨。念及至此便玉手一挥,准备行动。 可挥出去的手,并没有落下,而是被一双大手紧紧的抓住。秦可卿刚欲呵斥,便看到温子琦微微摇头,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小声道:“有人!” 顺着他的指尖望去,只见离他们二十多丈外的从山脚下,上来一前两后三个黑影,顺着官道正在快速的飞奔。若不是山道蜿蜒,中间树木遮挡,此刻恐怕两拨人已经照面。 这几位身着夜行衣,想必也不是行光明正大之事。虽然此时已是深夜,但是从官道上大摇大摆而来确实让三人属实诧异了一番。 诧异归诧异,但还是丝毫没有犹豫便躲到一块巨石的后面。就在温子琦他们刚刚藏好不足数息,这三位就已经来到丈许之外。藏在暗处温子琦一行人,相视一眼后全都屏气凝神,深怕发出一丝响动。 寂静无声的山野,猛然想起一声淡淡的女声:“杨大哥,这一路赶来,气息有些浮动,要不我们在旁边的凉亭内稍作休整后再前行可否?”说话之声虽然不高,但都一字不差都飘到了温子琦他们的双耳中。 凉亭,这附近只有一个凉亭,就在温子琦他们藏身之处的正对面。 温子琦探头望去,借着月色只见一位身着玄色劲装女子,自顾自的走到凉亭内,也不管他口中的杨大哥是否同意他刚才所言。 走在前面的黑衣人,闻听要休息,刚要开口阻止,便发现说话之人已经早就坐在凉亭里了。便悻悻的一甩手臂说道:“大小姐,这可不是游园,你最好弄清楚状况。” 被称之为大小姐的女子,抬起头楚楚可怜地望着杨大哥,一副欲哭之姿。 “少来这招,没用!”杨大哥神色一凛,语气森森道:“这点伎俩竟然也敢出来卖弄。” 见他无动于衷,大小姐好似吃瘪一般,轻叹一口气,扭头看向站在亭外的另一人说道:“师姐。” 似在央求,又好似在抱怨道:“你说句话呀。” 被他称之为师姐的女子,轻轻一笑道:“我怎么说,就说你耍小姐脾气,让着点?杨少侠说的没错,我们不是游园,所以一切还是小心谨慎为妙。” “为了迁就你,已经不走小道,你还得寸进尺,竟然堂而皇之坐在亭里休息,你当这里是你家后花园啊!” 听到此时,温子琦终于明白为什么三人竟然从官道上大摇大摆的来,原来是这位小姐嫌弃小路崎岖,另外两人为了迁就她才不得已为之。 大小姐见一向护着她的师姐,在此事上并没有为自己说话,便哼了一声,将头扭向一边,不再搭理二人。 短暂的沉默后,为首的杨大哥,淡淡道:“差不多了,此处已离行宫不远了,若是还在官道上前行,下场恐怕只有一条,那就是死路。” 此话说的绝对没错,此地离行宫已不足百丈,空旷之地响声自然传的要比平常要远,若是细耳听之,都能听到从行宫传来的“咯.咯.咯”步伐之声。 大小姐只好无奈地站起来,一步三摇的走出凉亭,嘴里嘟囔着:“深更半夜,有谁会注意我们。” 被他称之为杨大哥的汉子,并没有搭理他,只是抬手一指行宫中的东南角说道:“长寿宫在东南角,祈福宫在永春宫后面,我们现在去长寿宫,待那里事情结束后,我们再去祈福宫。” 大小姐闻言一怔,刚欲开口,便看到杨姓汉子大手一挥,直奔东南角掠去,丝毫没有管旁边这二位是否有意见。 二人俱是一愣,大小姐更是气得拿手一指离去的杨姓汉子,骂道:“他是什么东西,竟然敢这样对我!” 另外一人,只是瞥了一眼杨姓汉子离去的方向,淡淡道:“出来之前,柳知府曾说过,此次行动一切皆听他的安排,你就莫要再发牢骚了!快走吧。” 这话一出口,这大小姐瞬间萎靡了许多,双眸游离,好似回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她可清楚记得出发前父亲对自己说的那一番话,平日里骄横无比目空一切,我都任由你的性子,可是今夜之事你若给我办砸了,别怪为父翻脸无情。 原本一脸和蔼之色的父亲,说这一番话是,眼里流露出来的却是森森寒意,犹如一把利剑一般直逼她心田。 思念未已,便看到身边的师姐已经双脚一蹬地,一个箭步冲出官道,朝着杨姓汉子所指的长寿宫飞奔而去。 环顾四周空荡荡的荒野,大小姐顿觉遍体生寒,便双脚一用力,寻奔而去。 待到三人离开约摸小半盏茶功夫,温子琦一行人,缓缓地巨石后面走了出来。 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南宫菲菲眉捷一动,笑嘻嘻地说道:“可卿姐,这里确信是行宫无误,怎么感觉和车马店差不多,竟然有这么多的人造访。” 秦可卿微微一笑,并未理会南宫菲菲的调侃,只是望着三人离去的方向怔怔出神。 能称之为柳知府,举国上下也只有青州知府柳南天一人,听刚才那几人交谈,可知其中一人正是柳南天的爱女柳玉姝。 见她心事忡忡,好似魂不守舍的样子,温子琦便开口问道:“怎么了,难道我们也要去他们说的这个地方。” 秦可卿双眉微皱,轻轻摇头道:“我们去永祥宫去,与他们不同路。” 温子琦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嘴角一撇,冷笑道:“不是同路就好,要不然可要热闹了!” 最喜热闹的南宫菲菲闻听热闹二字,突然一怔,眉宇之间尽显狡黠之色道:“我有个不成熟的建议,二位要不要听一听?” 温子琦一脸讶然地看着她,笑着说道:“不会是声东击西吧!” 南宫菲菲顿时欢喜的点了点头,显然温子琦所说正是她想的建议。便连忙伸出右手要与温子琦击掌,却被秦可卿无情的制止了。 只见她幽幽叹息,垂目摇头,口中漫声浅语道:“你俩怎么可以有这种想法呢,这不是祸害人家嘛!” 被她一顿数落,温子琦与南宫菲菲相视一望,南宫菲菲更是不以为然地说道:“这有什么,看他们也不像好人,大晚上不睡觉跑这里。” 话一出口,才发现自己也是大晚上不睡觉跑这里,可是转念一想,便释然了,自己一行人是来还东西,而不是来偷东西的,这乃是本质上的区别。 这般一想之后更觉得应该按照自己的想法来行事,便神色一动开口道:“可卿姐,你就不想知道这老狐狸派人来这里干什么吗,或许他派人来此就是为了盗窃贡品。你身为四品督察,怎可视而不见呢!”说话间只见她神色镇定,表情就如一个正在引人堕落的魔鬼一般。 也许是她真的很了解秦可卿,也许秦可卿本来就有此意,这话一出后只见秦可卿略微沉思一番后,神色肃穆地说道:“菲菲妹子这话说得不无道理,我不能坐视不理。走,我们快追上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声东击西 祈福宫乃皇帝为北疆战士祈福之所,里面全是一些祭祀祈福之物。在殿内正中有一三层汉白玉台基,上放天地人三个大香炉。每当祭祀祈福时,天子要在这里焚香祭拜。因此地乃祭祀神明之所,所以一向是灯火通明。 看似空无一人的大殿,若仔细听之,就会听到一阵急促的呼吸声。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功夫,从左边的香炉内探出一人。只见她带一紫色面纱,神色慌张地看着殿门口。 良久之后,见她压低声音,小声地呼喊道:“可卿姐,可卿姐!” 话音刚落便看到中间香炉内也探出一头,正是秦可卿。 只见她小心翼翼地瞧了瞧正门,小声地回道:“没听见什么动静吧!” 南宫菲菲摇了摇头,神色萎靡地看着旁边的秦可卿。 “没有动静就是最好的消息,”秦可卿长吁一口气喃喃道:“他一定不会有事的。”说完话便轻轻一跃,从香炉内翻身而出。一旁的南宫菲菲,见此也是轻轻一跃,垂首站立在她旁边。 诺大的祈福宫,除了二人的呼吸声,再没有任何异响。 虽然时间相隔并不久,可是此时南宫菲菲的脸上俱是懊悔之色,丝毫没有刚刚那股跃跃欲试的兴奋劲。 秦可卿见其情绪低落,便出言道:“这件事情与你无关,你就无须再自责了。”说罢神色一变,接着冷冷道:“待此事结束,看来需要好好会一会这位知府大人了。” 本来温子琦他们三人借着月色,一直如影随形的跟在柳大小姐她们身后,想看看她们到底去长寿宫要干什么。可因为南宫菲菲一个喷嚏,让跟踪变成了谈判。 大家都不是傻子,在行宫境内,自然不可能大打出手,只是互相之间,简单的说了一下自己的目的地,便分道扬镳了。 琉璃瓦光滑无比,就连鸟儿都站之费力,何况是活生生的人,好在秦可卿知道永祥宫的具体位置,只要避开巡防的官兵,也可以顺利潜入。说来也是蹊跷,本应该一炷香一波的守卫,竟然莫名其妙的增加到了一炷香两波。这让放松警惕的三人差点被守卫发现。 就在三暗自庆幸之时,莫名其妙的飞来一块琉璃瓦将三人的藏身之处暴露了。幸亏温子琦灵机一动一个箭步闪出,当着守卫的面,将手中的包袱一晃,哈哈大笑道:“一波窝囊废,老子将长寿宫东西搬光你们都不知道。”说罢一跃而起跳上城墙,消失爱夜色中。 这里乃是行宫,戒备森严的行宫,平常连个野猫都跑不进来。此时竟然出现了一个飞贼,还扬言已经将长寿功的东西给搬光了。而且看其手里的包袱,鼓鼓囊囊的一大包,显然此人并没有说谎。 若要真的是如他所说,长寿宫被搬空,那今晚轮值巡防的守卫估计一个个都没有好果子吃。外人不知道,作为守卫他们自然知道长寿宫里面放的是何物。 事关自己,守卫们一个个都红了眼,如此嚣张的飞贼可是闻所未闻,这样让跑了那还的了,便纷纷开弓拔箭一顿乱射,箭如蝗石一般,照着空无一人的城墙飞去。待到箭囊里面空空如也,便丢下手中的劲弓追了出去。 南宫菲菲与秦可卿躲在暗地里,看着眼前的一切,二人俱都是一头雾水,怎么会莫名其妙的有琉璃瓦砸了下来?这分明是有人故意为之,眼下可不是细想的好时机。既然此地已经暴露,自然不能久留,便冒着腰顺着墙根悄悄的的潜入内院。 一直听闻皇家别院大到让人迷失方向,南宫菲菲曾嘲笑道,绝对是危言耸听,一处院子即使再大能大到哪里去。此时身在其中,才觉得自己真的是鼠目存光。 亭台楼阁池馆水榭隐于山石之后,花坛盆景藤萝翠竹置于道路两旁。目之所及皆无重色,若不是此时不适时宜,真想停下来好好欣赏一番。 约莫走了小半盏茶的功夫,终于看到一处烛火通明的宫殿。可奇怪的是却是此地静悄悄的全然没有声音,就连守卫也只有门口的俩名。 二人相视一眼,便心有灵犀的点了点头,总算找到个藏身之所了。 就在南宫菲菲和秦可卿两位感叹宫殿之大的时候,本应该翻墙逃跑的温子琦,竟然鬼魅般的又出现在刚刚三人藏身之处。见到空空如也的暗巷,温子琦心中一惊,暗道不好,难道这两人这么快就被俘了。 可是仔细一想,从他离开到现在不足半盏茶,即使是被俘应该也没走多远,可是这附近并没有巡防的守卫,显然不是被俘。 既然不是被俘,那就说明已经藏起来了。东西还在自己身上,那她二人也应该不会去永祥宫傻等。既然没有危险了,那便可先不管她二人。 温子琦双眸含光,冷冷地瞥了一眼地上的琉璃瓦碎片,喃喃道:“真是讽刺,竟然也用声东击西这一招,既然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了。”说罢话竟然双脚一跺地,凌空而起。 明月当空,温子琦一人矗立在屋脊之上,目视东南方,语气森森地说道:“我本无心招惹你,你却自己送上门来,就休怪我下手无情了。”说罢话便纵身一跃,朝着长寿宫掠去。 长寿宫,地处行宫东南角,门口六根蟠龙金柱,俱都仰望殿顶,殿内正中放着一个一人多高的金漆方台,上方一个雕龙宝座,宝座周边又有四根小的蟠龙金柱,也都是仰望殿顶。 顺着龙头方向向上看去,只见殿顶的正中央有一巨大的金龙,细看之只见龙嘴内含着一颗足有小孩头颅大小的白色圆珠。东西两面烛火墙,让整个长寿宫亮如白昼。 柳大小姐看着面露喜色的杨大哥怔怔发愣,她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眼前这位看是憨厚的男子,竟然心肠如此歹毒。大家萍水相逢你却要害人家性命。 杨大哥回头瞥了一眼,正怒目而视的柳大小姐。淡淡道:“怎么,有意见?” “哼,”柳大小姐冷哼一声,质问道:“你知道你这样做,可能会害了他们三人的性命吗?” 杨大哥伸手扯下自己面罩,正是柳知府寿夜前来的杨宏。只见他不以为然笑道:“知道。” “知道你还这样做?”柳大小姐愤然站起来死死死死瞪着杨宏。 “玉珠小姐,你这是教我做事吗?”杨宏瞥了一眼柳玉姝,没好气地说道:“我只是为了完成柳老爷交给我的任务。至于如何做,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说罢竟然一甩手负手而立,全然没有将这个知府大小姐放在眼里。 一向娇生惯养的柳玉姝何曾受过这种奚落,顿时无名火起,便欲伸手要打。 “玉姝!”站在门口望风的另外一人轻声呵叱道:“这是什么地方,是使性子的时候吗?” 柳玉姝并非是愚笨之人,深知此地绝不是打架斗殴之地。只不过她确实是对杨宏的做法不赞同而已。 相处几年下来她这位师姐自然知道,此时柳玉姝虽然不在言语,但是依旧没有对此事释怀。便迈步走到近前,轻声说道:“杨少侠这样做也是为我们好,你也不想想这是何地,强弓劲弩不计其数。一经发现想要脱身谈何容易。” “这我知道,”柳玉姝眉头微蹙,依旧心有愧疚地说道:“他们与我等无冤无仇,如此做确实有违道义。若被人知岂不是被人所不齿!大家各凭本事,即使是失败我也无话可说。他这样用无关人等做垫脚石,我很难苟同。” “无关人等,”杨宏冷哼一声,目光如刀,一瞥柳玉姝道:“如此夜深人静,他三人来这行宫所为何事?难道是游园?你也不想想看。还无关人等,梁上君子也说不定!” 此话说的并非没有道理,行宫本就是禁地,无关人等自然不可能随意进出,何况是深夜。 师姐点头应和道:“杨少侠说的没错,瞧其另外俩人一身劲装,许是也是为此宝而来,要不然为何跟在我们后面呢,眼见行迹暴露才随意说了一处地方试图蒙骗我们。你江湖阅历少,所以才会轻信贼人的虚言。” 柳玉姝长叹一口气,似乎不想再分辩,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你还是想想如何取那颗宝珠吧。” 杨宏并没有去理睬他,只是抬头看着殿顶的巨大圆珠喃喃自语道:“这就是传说珍珠之王,看上去也不过如此啊!” 说话间只见他从腰间解下一条毛笔粗细的黑色软绳,在烛火照映下油光锃亮,在绳子的末端竟然有一个犹如手掌般的爪子,只不过要大许多。 这般奇门兵器确实是少见,看的二位女子俱是一愣。二人都在诧异此人刚才究竟将此物藏着身上何地呢。 杨宏将手里的软绳抖了抖,足有两丈来长,只见他拎起软绳甩了起来,顿时呼呼作响,说得迟那时快,只见黑绳犹如长了眼睛一般,直奔圆珠而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投桃报李 眼看利爪不偏不倚的朝着激射而去,杨弘心中暗喜,这般轻松就取得此物,多亏自己刚才明智之举。 心念未已,耳边猛然想起“嗖”的一声。随着声音响起,只见一个黑影直奔利爪而去。 即使是看到有人欲破坏自己的取宝,无奈此时也没有挽回的余地,只能任由二物撞在一起。 随着“叮当,啪”两声,二物纷纷坠地。 看到地上的利爪,和一个不知道是何物体的东西,杨宏恶狠狠地看着殿外。 若不是此地不敢大声喧哗,恐怕他早已破空大骂。可此时只能强压心中怒火,缓缓地将绳索收了回来。 既然能破坏你第一次,那第二次自然也可以破坏,杨宏当机立断,决定先将捣乱之之人揪出来。 一面将黑色软绳收回,一面语气森森地说道:“朋友,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这般做,难道说你也是冲着此物而来?”说话间眼神有意无意的瞟向旁边的那位师姐。 这位师姐也是机敏之人,从看到落下之物后,便已经闪到门口待时而动。此时见杨宏投来目光,便心领神会的微微一颔首。 就连那位赌气的柳玉姝此时也是如临大敌一般,静静的盯着空旷的门外。 良久过后,屋外依旧是寂静无声。杨宏皱了皱眉,难道自己猜错了,此人并不是藏在门外?既然不在门外,难道说是在殿内了。 思念至此,便心中一惊,此人若真的是在殿内,那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比自己先一步到此。 如果真是如此,那么此行恐怕会竹篮打水一场空,江湖中曾有过这样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就是先来后到,若二人同时看着一件宝贝,后来者只能等前面的放弃了才可以在出手。 在这分秒必争瞬息万变的行宫,可没有留给你太多的时间去等待。 心中正在暗自思忖该如何办为好,便看到原本空旷的门口突然出现一位蒙面男子,细眼一瞧,这不是翻墙远遁的那个青年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正在狐疑不决的杨宏,本想开口叱问为何打断他取宝。只见门外的温子琦眉睫扯起一抹冷笑,扫了一眼殿道:“忘记你们是来偷东西的了,对不起对不起!” 说话间见他双手拢音,大吼道:“来人呐,有飞贼在长寿宫偷东西了!” “王八蛋!”杨宏见他双手拢音,就知道这家伙绝对没安好心,事情果然不出他所料。夜深人静的行宫,被这一嗓子下去彻底的要给惊醒了。 吼完之后,温子琦对着里面一脸怒气的柳玉姝笑着说道:“不好意思啊,我这人记仇,要不是他刚才所做之事,我才懒得管你们,要怪就怪他!”说吧竟然纵身一跃翻身上檐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本就离门口最近的大师姐一招手,与柳玉姝各分东西逃了出来。杂乱的脚步声,已越来越近。若从正门出去势必会迎头撞上赶来的护卫。眼下只有一条路了,那就是赶紧飞身上屋顶,才能短暂的躲开。 时间紧迫,容不得多做细想,二人回头一瞧杨宏,只见他正一脸焦急的将黑绳胡乱的塞进怀里。 师姐看到不由啐骂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管你破东西,保命要紧!” 杨宏也知道时间紧迫,保命要紧,可若不把这个收好,这么长得尾巴拖着,想要逃跑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而今听到催促,便没好气的骂道:“我他妈不知道保命要紧吗?你这么大个铃铛拖在身后你能跑得了吗?你们赶紧先走,我马上就来!” 听到他这么说,屋外的二人也不客套,直接纵身一跃,翻身上了屋檐。四下一瞧,分辨了方向后,消失在夜色中。 二人前脚刚离开,后脚就看到屋脊背面坐起来一人,正是刚才离去的温子琦。 看着二人离去,温子琦,双眸含光,微微一笑道:“真是天助我也!”说罢竟然将背后的包袱解下来,放在面前。 尚未来得及将包袱彻底打开,便瞥见一道人影闪上屋顶了。 杨宏回头看了看脚下涌入的官兵,暗送一口气,直道好险,若是稍有差池恐怕真要插翅难逃了。 本来乃胜卷在握,却被那王八蛋生生给搅和黄了。一想起那一身粗布麻衣,恨的牙根痒痒。此仇不报,难泄心头之恨! 此间事已难在继续下去,只能去下一处了了。打定主意一转身,便发现在不远处的屋脊上正坐着一个身着粗布麻衣的男子,此时真悠闲自在的抛着手里的东西。 见他望向自己,便伸手在自己嘴前一笔划,说道:“嘘,别出声,被人发现就完蛋了?” 杨宏自然之道此时乃是关键时刻,如要发出点声响,势必会惊动正在殿内巡视的一众官兵。 虽不情愿,但是依旧默默地点了点头。便一抱拳,准备要走。 可温子琦并没有回礼,而是食指轻摇道:“投桃报李,怎们能让你空手而走呢!眼下我也是身无长物,就将此物赠予你了!” 说话间便将手中之物抛了过来,许是力道没有拿捏准,竟然带着破空之声。 杨宏闻听此言,便知此间事情不会善了,只是不知道此人说这话是何意思,便神色凝重看着他。 此时见有黑影飞来,瞬间就明白刚才说的投桃报李是什么意思!原来这王八蛋是想报复,可是此时后有追兵,绝不是可恋战。 说的迟那时快,黑影已至。杨宏伸出右手将黑影一缠,肩带肘,肘带腕将劲道泄了个大半!随即一个翻手便将此物拿至眼前一瞧。果然与打落利爪之物是一样的东西。 杨宏双眼微眯似笑非笑的看着温子琦,从刚才的投掷手法,便知此人三脚猫功夫都算不上,充其量只能说是一身蛮力而已。 既然是个莽夫,又有何惧!便冷哼一声甩袖欲走。 可尚未抬脚,耳边又传了嗖嗖两声。杨宏回头瞥了一眼,不耐烦的一挥手故技重施却揽飞来的两个东西。 心中暗嘲道,这人真的是无聊至极,这般手法就是稍微机敏的牲畜恐怕难以击中,何况是自己呢,若不是怕这东西掉下去惊醒守卫,才懒得搭理他呢。 说来奇怪这东西究竟是何物,入手滑腻无比,稍有不慎就要滑落! 温子琦看着远处的杨姓男子,双睫一动,拎起面前的包袱,一招天女散花扬了出去。 站在对面的杨宏看到温子琦拎起包袱时,心中一怔,瞬间便问候了他祖宗十八代!无奈东西已经飞来,便脚下一发力,拧腰转身将一条手臂抡成圆轮,去揽飞来之物。 怎奈一下飞来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又在屋顶上,脚下根本无从借力,虽然拼尽全力,可是接在手里的只有十二三,其它都纷纷顺着瓦槽滚了下去。 原本正在殿内搜查的护卫们,因未发现贼人正在一筹莫展之际,耳边突然传来一阵东西坠地之声,便知贼人此时正藏于屋顶之上。 顿时纷纷冲了出来,只见其中一位好似是领队的人嚷嚷道:“大胆贼人,竟敢来此行窃,你可知这是何地!” 见无人回应,此人顿时剑眉一竖,大喝一声道:“好你个贼人,你以为你不说话我就不知道你在此了吗!” 见仍然没有人没有搭理他,这位领队竟然微微一笑道:“和我斗智斗勇,尔等真是自讨苦吃!”说罢竟然试吩咐身后的护卫去将云梯取来。 众人无不哗然,这种情况下,按照常理则应该是,赶紧加派人手将宫殿围困起来才对。而这位新来的领队竟然如此安排。 护卫中虽有人有异义,但也碍于面子不好明讲,只是疑惑的问道:“窦领队,你刚说取云梯?” 窦领队回头瞥了一眼问话之人,冷笑道:“我当时谁在这里大放厥词,原来是老杨!怎么还对落选耿耿于怀?对于我这个领队不服!” 众护卫闻言俱是一怔,刚才二人之间的对话他们可都听的一清二楚,老杨之所以这样说,也是为了确认并非没有听错。怎么从窦领队嘴里说出来竟然变了味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栽赃嫁祸 俗语有云,官大一级压死人,所以做下属的,一般是不会去上级争辨孰是孰非,但也有例外,偶尔会有少数人会据理力争。 老杨就是这种人,只见他惨然一笑,仰起头看了看昏暗的屋,这是属下各持己见群策群力,要是往坏了说,这乃是不服从军令,试图引起兵变。在军队里不服从命令可是大忌,饶你有天大的本事也是枉然。 众护卫纷纷低头沉思,若要是将贼人抓到还好,说两句好话,也许这位领队不会再计较什么,这事也就这么过了。可若要是抓捕不到呢,不听从命令,自作主张致使贼人逃脱,那罪过可是不轻,说不定还会以同党论处。 念及至此,众人纷纷是汗如雨下,尤其是刚刚插嘴应援的那几位,后悔的只嘬牙花子。 场面一度是尴尬异常,窦领队负手而立,双眸闪光,神情自若地瞧这屋我,你们也别偷懒,虽说不是我们两宫失窃,但是如果连人影都找不到,恐怕明天都没有好果子吃!”随着短短几句交谈,两队护卫有各自离去。 待脚步声逐渐远去,只见从旁边的池塘里上来两人,正是刚刚从长寿宫逃走的柳玉姝和其师姐。 时值深秋,湖水可是冰凉刺骨。二人上岸后被风一吹,冻得是直打哆嗦。 柳玉姝抬手指了指灯火通明的祈福宫说道:“师姐,祈福...”。 站在一旁的师姐,环视一周后,见周边再无巡逻的护卫,便默默点了点头说道:“我们先进去,等杨少侠来了再行动。” 柳玉姝巴不得早点进去,如此深夜,全身上下没一块地方是干的,被冷风一吹,上下牙齿一直在咯咯咯地打架。 师姐见她没有异议,便带头向祈福宫掠去。 本来已经忐忑不安的南宫菲菲,刚才又听到外面乱成一团,顿时神色紧张,喃喃道:“不会是温大哥吧!” “应该不会吧!”秦可卿想了想,好似在劝说自己道:“他功夫那么好,不可能是他。” 也许见她说话没有底气,南宫菲菲竟然抽泣了起来, 秦可卿刚想开口劝说,便听到不远处的窗棂传来咔嚓咔嚓的响声。 二女相互一望,顿时心有灵犀一个侧翻,又藏回香炉鼎。只不过此次二人并没有分开,而是藏在最中间,祭地的香炉之中。 就在二人翻身一跃的霎那,窗户也同时被撬开。柳玉姝瞧了瞧空无一人的大殿,满心欢喜地说道:“师姐,没人,快!”说话间见她轻轻一跃,从窗外翻身进入殿内。 香炉内的南宫菲菲闻言一怔,一脸讶异地盯着对面的秦可卿,好似在询问怎么会是她们。 秦可卿双眸微动,似乎在想她们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猛然间记起那位杨姓男子曾经说过,最后要去祈福宫。刚听到这话时完全没有放在心里,此时回想起来,顿时觉得自己真是疏忽大意,既然这里遇见也好,也可报一瓦之恩,念及至此便狡黠一笑。 因为一时紧张没有想明白的事情,待到二人静下心来仔细一分析,便猜测到一定是,另外一波人将他们藏身之处暴露给护卫的,用声东击西之计吸引兵力。 本来忧心忡忡的南宫菲菲,看到秦可卿的脸色,顿时明白她要做什么!便恶狠狠地点了点头以示赞同。 就在二人想着为何在这里遇到柳玉姝她们时,柳玉姝她们二人也来到了台基前。 看着足有一人高的香炉,柳玉姝咂舌道:“我的个乖乖,这么大的香炉,那烧的香至少要有我胳膊粗吧。”说话间晃动了一下自己的胳膊。 一旁的师姐抬眼瞟了一下香炉,笑着说道:“真是上天保佑我陈若兮,这么大的香炉,藏你我二人那是丝毫不费力!” 说话间竟然蹬上台基,围绕三个香炉打量起来。 “师姐,”柳玉姝连忙摆手道:“脚下,看脚下!” 陈若兮闻言一怔,低头看向脚底,原来刚才走过之地俱都是一路的泥泞,全是脚印。 只见她不以为然地一笑道:“放心啦小师妹,这个地方不会有人关注的。” 柳玉姝眉睫一动,一脸疑惑地看着陈若兮,似乎对她的话甚似不解。 陈若兮淡淡一笑道:“此地名为祈福宫,就好比是神庙一般,而且此地祭的乃是天地人。世人皆拜神,所以也不会在这里行有悖道义之事。” 天地君亲师,人尽皆知。上至王侯将相,下至贩夫走卒,皆逃不过这五个字。 “原来如此,”柳玉姝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笑着道:“按照师姐的意思,这个地方说是圣殿也不为过,那我们这样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守株待兔 未待话音落地,禁闭的大门口传来一阵咵咵咵的走路声,声音也是越来越清晰,好似有人从远处走来一般。柳玉姝生生将到嘴的后半句咽了下去。双眸含光,机警的注视着门口。 几息过后,便听到一声:“陈哥,还是你们这里好啊,连个人影都么!” “何止是人影,恐怕连鬼影都么一个,”被唤做陈哥的男子不咸不淡地笑了笑接着说道:“怎么样,有没有发现!” “有个屁发现,他奶奶的折腾了大半夜,听说就追回一点赃物。” 殿外的人有一句没一句聊着,殿内的人却是心思各异。 藏于香炉内的南宫菲菲和秦可卿听到此时,心里不由咯噔一下。追回赃物,难道是天南星?可是她们眼见着温子琦飞身上了墙逃到山下才对,怎么这么快就被追回来了吗? 而本来站在台基上的陈若兮闻声更是吓得膝间一软,差点瘫坐的台基上。 也多亏她反应够快,借着下摔之势,一个侧滚就从台基上翻身下来。 许是巧合,就在殿外俩人交谈之际。刚才二人翻身进来的那一扇窗户被风一吹,竟然发出了异响。声音不大,但是瞬间将殿内柳陈二人吓得魂飞魄散, 二人相视一眼,顿时觉得站在一无遮挡的空地上觉非明智之举,便心有灵犀地看了看台基上的大香炉。 可是声音就是从门口传来的,这般近的距离,稍有异响,必定会惊动门外的二位守卫。 二女稍作交流,便准备找一个香炉藏身。可是看了看眼前三个香炉,不知道该藏那个为好。 为防止走得太远发出响声,二人只好选了离她们最近的一个天字香炉轻轻一跃跳了进去。 藏在中间人字香炉内的南宫菲菲和秦可卿二人四目死死的盯着上方,就连呼吸都变得异常缓慢,生怕喘气声会被发现。 其实只不过数息的时间,但在二人眼里好似半辈子一般。 祈福宫虽然是作为祈福之所,但也是皇家别院的一部分。因此也会派两名守卫,只不过来这里当班就好比是享福,根本不用什么巡视只要站在大门口充当个脸面就可以。 若不是身上的旧疾复发,陈有才怎么会舍得即将到手的领队位置呢!现在想想反而觉得自己赚大发了。 尤其是刚才听到有贼人在长寿宫行窃,顿时感觉上天这是在眷顾他,因为按照轮值今日他正好在长寿宫巡视。 一想到此,便长吁一口气喃喃道:“好险好险!” 站在他旁边面容黑铁的汉子,四处望了望压低声音说道:“陈哥,慎言啊!” 陈有才闻言一怔,自知失言,便打了一个哈哈道:“刚才何领队说发现赃物了,可是什么值钱物件吗?” “有个屁值钱的物件,”何领队摆了摆手,气愤地啐了一口痰,说道:“像鸡蛋大小一样番薯!” 番薯?陈有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冒着生命危险跑到行宫来行窃,为的竟然是番薯!看来这个贼人不只是穷这么简单,恐怕是脑子也缺不少东西。 思念至此,不由地叹了口气说道:“跑至行宫偷番薯,真乃神人也!” “谁说不是呢,为了几个番薯,让弟兄们挨一顿罚你说这人可恨不!” 说到惩罚,陈有才嘴角不由的微微抽搐了一下,他可是体会过。 何领队说过之后,才发现自己这话说的有点不适事宜,便尴尬地笑了笑。陈有才也知说这话也不是冲着自己来的,便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淡淡地说道:“又有很多人要遭罪了。” 夜风吹过,树灌随风轻摆,好似有人在其中一般。何领队扭头瞥了一眼,发现原来是风,便摇头失笑道:“我还以为老天要送我兄弟俩天的厚礼呢。” “哦”陈有才双眸闪光,笑着说道:“何兄这话是何意思?” 何领队瞟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说道:“陈哥,你这自从调到这里,都开始揣着明白装糊涂了吗?” 陈有才一怔,连忙摇头道:“何兄,这你可是在挖苦我了,谁不知道我陈有才一向是直肠子,直来直往,有什么说什么,怎么可能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何领队看唇角扯起一抹冷笑道:“难道你没听说要调来一个副统领?” 陈有才并未答话,只是瞪大眼睛,一脸疑惑的看着他。好像在说你这都是从哪里听来的谣言。 见陈有才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何领队一脸的诧异,接着问道:“你当真没有听过此事?” “你这就没意思了,我要是听过我至于和你兜弯子吗?”陈有才脸色一板,似有不悦地说道:“你我相识少说也有十年了吧,我是那样的人吗?” 何领队双眼微眯,上下打量了一番陈有才,看其样子好似并不是在装腔作势,便笑了笑说道:“忘记你调到这边,每天连个活人也见不到这档子事了,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陈有才幽幽叹息,垂目摇头道:“若不是身有旧疾,我又何苦待在这里呢。” 何领队闻言一愣,又仔细端详了一下面前的陈有才。旧疾,相识十来年,从未听说过他有什么旧疾,每次喝酒,不到不省人事不算尽兴的主,数日不见怎么旧疾也出来了呢。 难道说有什么难言之隐不便透露?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惹人厌呢,便打了一个哈哈道:“这个地方倒是调养身体的一个好地方,不过就是眼下这次高升的机会没有了!” 陈有才淡淡一笑,不以为然地说道:“高升机会,我看是挨板子的机会还差不多吧!” “哎,”何领队伸手拍了拍陈有才的肩膀,找了个台阶一屁股坐下接着说道:“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这话你总该听过吧!” “我也是上过私塾的人,怎能没有听过!这有什么关系吗?”陈有才也迈步来到身边顺势坐在旁边。 何领队似乎早已料到他会有此一说,便开口道:“眼下长寿宫遭人行窃,是不是祸事!” 陈有才闻言一怔,随即冷冷地说道:“值班之时,若遭行窃,杖责三十。当然是祸事了!”说罢之后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个几次三番戳他伤心之事的男人。 何领队似乎对他投来的目光并没有在意,依旧神色自若地说道:“那如果缉拿到贼人呢?是不是福事?” “这里又没有外人,”陈有才神色不悦地说道:“你问这到底是何意思?” 让他无法想到的是何领队竟然没有回他的话,自顾自道:“缉拿匪徒有功,加官一级。福事了。” 陈有才以手抚额,长叹一口气,似乎对何领队说这些话是甚似反感。 何领队瞟了一眼陈有才,抿紧了嘴角,咽下已滑到唇边的一声叹息,笑着问道:“觉得我说的那里不对吗?” 陈有才双手抚面,淡淡道:“你说的都对,可这有关系吗?” 何领队似乎对陈有才的不耐烦已经司空见惯,依旧神色如常的问道:“新官上任三把火,这句俗语你自然也听过!” “那是当然,远的不说你刚升任领队的时候不是也烧了三把吗?” 何领队并没有理会他的调侃继续说道:“新调来的副统领为了站稳脚跟,也一定会如此,而且眼下正有一个案子,那势必会从重处罚对不对!” 陈有才双眉微皱,略加思索后点了点头说道:“那是自然,为了威信必定会如此!” “那如果我二人将这蟊贼缉拿在案,你说会怎么样!” 陈有才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原来如此,难怪你孤身一人前来,原来是想着好事啊!” 何领队并没问否认,只是淡淡一笑,并没有和他客套直奔主题说道:“眼下整个行宫处处是巡逻的护卫,唯独只有一个地方没有人巡逻,就是你这里。” 陈有才眉捷一动,微微点头道:“确实是个天大的机遇,贼人势必会寻找守卫最松懈的地方来藏身。” 这话一出让殿内的四人顿时脊冒冷汗,背心寒栗直滚,原来这位何领队是想在这里守株待兔。 就在四人慌乱失神之际,耳边又传来一声陈有才的叹息:“何兄,你说的倒是轻巧,不过就凭你我二人,想将贼人生擒活捉是不是有点太过于盲目自信了呢。且不说他们是不是会来这里,即使是来了,以你我二人的实力恐怕也不能做到万无一失吧!” 原本准备殊死一搏的四人,闻听于此,顿时有一丝的不解,按照刚才何领队的分析,确实祈福宫乃是最佳的藏匿之地。可这位陈姓男子好像有千般顾虑。 就在众人百思不得其解之时,耳边又响起另外那名男子的声音:“陈哥,你这是典型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不就是小蟊贼吗?至于想那么多吗?你也不想想,若真正的功夫高手,会跑到行宫内偷番薯吗?” 此时藏在香炉的四人,心里面都在犯嘀咕。就连一向心思沉稳秦可卿也忍不住在想,今夜行宫竟然这般热闹,不速之客就有三波,其中竟然还有一个偷番薯的飞贼?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跳梁小丑 同在一片星空下,祈福宫的月好似要比其它宫殿的月要更加美丽且安谧。或许这就是景因心而美的缘故,至少何领队现在就是这么想的。 见陈有才并没有反驳自己,何领队眉角扯起一抹冷笑,回头瞥了一眼身后灯火通明的主殿,感叹道:“祈福之地,果然是福地!你说我说的对吗?” 此地就他二人,这话自然是在问旁边的陈有才。 可是令他稍感意外的是,陈有才并没有回答他,只是面容沉静,双目沉沉地望着远处湖泊。仿佛刚才所听的一切全都与他没有丝毫关系一般。 看着不为所动的陈有才,何领队不由双眉微皱,心中暗忖道:“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意思,究竟是否愿意联手,也不说个明白话!难道刚才所说,真的没有一丝一语给他带来悸动,看其若无所事心不在焉的样子,好像对加官晋爵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既然没有说服他,自己又不能私自打开殿们强闯进去,便只好按耐中心中不悦,接着问道:“陈哥,你是否有何顾虑,如果有不妨说出来。” 听了他这句话,陈有才只是淡淡一笑,仿佛根本不萦于心一般。良久之后见他长吁一口气说道:“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如果将你拒在这宫门之外,反倒显得生分了。我总不能断了你何领队高升之路。” 何领队闻言一顿,随即笑着说道:“这是哪里的话,这分明是我们二人的高升中之路!” 陈有才扭过头来,瞟了一眼他,开口道:“是不是高升之路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我若不让你进去搜查一番后,那必定会死路一条!” 何领队双眉一竖,冷笑道:“陈兄,你这是何意思?难道你在怀疑我的人品?” 陈有才微微一笑,神色如常道:“何兄,你这就有点断章取义了,我的意思是回头要是有好事挑拨之人在统领面前一说我今日没有放你进去搜查,以统领的脾气你难道还不清楚吗?我恐怕会背一个包庇之罪!” 说罢后见他暮然起身,噔蹬噔上了台阶,双臂一用力,将丈许高的殿门推了开来。 何领队见他伸手推开殿门后,只是站立一边,并没有要进去之意。便笑着说道:“陈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看不明白了呢?” 陈有才并没有解释,只是神色一冷,语气如霜道:“我陈有才驻守此地以来,不敢有一丝的懈怠,绝不会有什么番薯贼潜藏在此,何领队要是不信的话,可以自行进去搜查一番。也好证我清白。” 听他这样说,何领队到还罢了,但是殿内藏的四人却都大感诧异,怎么突然间觉得这个陈有才并不想让这位何领队进来呢,虽然话说的是客客气气,但是明白人一听就知道这话还有一层意思。 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能做到四五十人的领队,自然不是痴傻愚笨之人。所以何领队自然也知道其中深意。 便幽幽叹息道:“陈哥,你这话说的就没意思了,兄弟我不是说你驻守期间没有尽忠职守,我是恐那番薯贼趁你不注意溜到殿内。” 本就脸色有些许不悦的陈有才,脸上瞬间结霜,嘴唇轻轻地颤动了起来,“你……你说什么?趁我不注意溜进来?话已至此,便没有在再说下去的必要了,劳烦何兄好好搜一下!” 何领队也不客套,直身起来迈步走到殿内。 此时藏于两个香炉的四位女子,心那是俱都提到嗓子眼儿了,适才隔着门窗他二人的对话都听的一清二楚,何况此时门户大开呢。 当听到这位何领队要搜查殿内是,四人的心思几乎都是如出一辙的忐忑不安。 脚步声缓缓地响起,“啪、啪、啪”,众人皆是屏气凝神,深怕发出一丝的异响。 祈福宫的陈设,何领队也是有所耳闻,可是真当他走到殿内,亲眼目睹后简直不敢相信这里也是行宫。 殿内墙面上画满金龙和祥云,抬头再看来话长,今夜真的是变故横生。” “变故?”陈有才双眉微皱,一脸惊讶地问道:“难道另外一人被擒了?” “那到没有,”陈若兮连忙摇头道:“只是被人搅和的没有完成任务,然后走散了而已。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陈有才双眼一眯,疑惑不解地问道:“搅和?难道还有一波人?” “嗯,”陈若兮微微点头,随即将如何遇到温子琦他们一行人,又是如何将他们行踪暴露给护卫全都都说给陈有才听。 香炉内,南宫菲菲一嘴银牙咬的咯咯直响,果然没有猜错,就是他们害得自己。恨不得即可跳出去质问二人一番。 直到看到秦可卿面色暗沉一脸严肃,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多么单纯,此时若是贸然挑出,就相当于自投罗网。 念及至此,便按耐住心中怒火,继续听了下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锱铢必较 “按照你刚才所说,那么三人都应该被缉拿归案才对,怎么会有人搅和呢?难道说还有其他人?” 陈若兮摇了摇头,语声幽怨道:“不是的,他们也是一行三人,在位置被暴露后,其中一人竟然舍弃了另外两名同伴,跳上围墙逃之夭夭了。另外两人下落不明。” “那搅和你们之人可是另外的两人?”陈有才一脸疑惑地问道。 “不是,是逃跑的那一个人,当时看到他翻墙逃跑了,可谁又能想到他竟然又出现在长寿宫。” 接着便将温子琦如何打断了杨宏取宝,又是如何大声嚷嚷,招来了护卫一一说给陈有才听。 说道这位蒙面贼人,陈若兮此时乃是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她恨不得将此人的皮扯下来做灯笼。 可也有人听了她说的话之后,不但不生气反而激动地差点叫了起来,这人就是南宫菲菲。 此时的南宫菲菲,双眸之间正泛着淡淡的涟漪,一脸喜悦地看着秦可卿。 与她相反,秦可卿表情依旧十分凝重,好似对温子琦这种自投罗网之举甚似不悦。不过从她那微微翘起的嘴角,可以不难看出,听到此消息时内心也是甚是欢喜。 一向沉着冷静的她,直到现在任然忧心忡忡,那是因为她心里明白,以温子琦斤斤计较的性格,此事绝不会到此为止。 事情果然如她所料,温子琦此时正坐在树杈上,看着下面的池塘暗暗发笑。 若是白天,湖水碧绿澈清,一眼望去清澈见底。可此时乃是深夜,虽说有烛火照映,但也只能看到火光照亮的地方。 温子琦斜倚在树干上,手里拿着一个桃子,正津津有味地吃着,扭头瞥了一眼湖心的位置,唇角扯起一抹冷笑,喃喃道:“这般能憋,也是厉害。” 说话间瞟了一眼渐渐走远的护卫官兵,接着说道:“再不出来,又要一炷香了!” 未待他话音落地,只见湖心波纹频动,缓缓地从水面钻出一人。正是被一招天女散花给弄得手忙脚乱的杨弘。 只见他大口喘着粗气,环顾一周后见四下无人便游至岸边。双足刚踏上岸,耳边便传来一阵谩笑声,好似有人正在向这边走来。 杨弘剑眉一皱,低头一看脚下的水渍,暗暗咂舌道:“如今成为这样,显然是不能再穿堂过巷了,只能铤而走险走上面了。” 夜风一吹,遍体生寒,杨弘不由自主地一哆嗦,低头瞧了瞧湿漉漉自己,要不是刚才的那一嗓子,自己何需受这罪。 念及至此,仍不住啐了一口痰怒骂道:“别让我再看见这小王八蛋,我非活撕了他不可!”此时乃夜深人静,他这一开腔,几丈外都听得一清二楚。 躲在树梢上的温子琦闻言微微摇头,心中暗道:“这人不怕是傻子吧,都是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大声骂我,难道就不怕被发现?” 事情犹如预想的一般,果然不远处传来一声叱喝:“谁在哪里!” 杨弘并不傻,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失言了,就在叱喝声响起之时,他早已双足一蹬地,翻身上了楼廊。 约莫过了几息,只见有两个身着甲胄的卫兵,打着火把寻声过来。看了看脚下的水渍,二人一脸惊慌,刚想开口大喊,顿然觉得眼前一黑。 两位卫兵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在树梢上的温子琦却看得一清二楚。原来杨弘并未离去,而是伏在椽檐之上。看到卫兵寻来便跳落在二人身后,以手为刀,将二人纷纷击晕在地。 看到倒在地上的两卫兵,杨弘眉睫一动,竟然想到一个好注意,与其冒着危险翻墙过院,何不乔装一番化作卫兵,借着夜色昏暗说不定可以蒙混过关。 说干就干,只见他三下五除二将自己外衫褪去,低头又将插在左右双靴的一对匕首,取出来放在旁边。前后不过几息,已经脱的只剩一件贴身的短裤。 刚欲伸手去解卫兵的衣服,耳边嗖的一破风声响起,好似有箭矢射来。 顿时三魂七魄吓得跑了个大半,便就地一打滚,躲过了射来之物件。借着月光定睛一瞧,竟然是桃核。 看着此物,杨弘顿是汗如雨下,心中暗自嘀咕,小小桃核竟然执出破风之声,显然是高手,可是高手为何要为难于我呢,而今我一清二白这可怎么是好! 仔细一瞧桃核落地位置,才明白对方并不想置自己于死地,出手只是为了警告,所以并未下死手。 就在他疑惑之际,耳边又呼呼的两声飞来,听这声音显然不再是桃核。刚才是警告,这次看来已经是要下杀手了。 既然已猜出此人要下杀手,若是继续留在此地,那岂不是在等死。念及至此,杨弘双脚一蹬地,竟然扑向了不远处的那一对匕首。 杨弘也知道,这样做势必会激起此人怒火,可是这对匕首乃是稀世珍宝,柳知府送给他尚不足一天。与其说是送,倒不如说是此次夜闯行宫的报酬。 而今,长寿宫珠王未能成功盗取,祈福宫尚无定论,倘若祈福宫也是无疾而终。那他那有脸面受此重赏,所以这对匕首一定不可失去。 眼看到手一霎那,风声已至耳边。杨弘心中一惊,怎么还拐弯,刚才自己藏身之地应该在身后两米开外,这暗器为何会如影随形跟着。 万般无奈只能将手收回,一撑地,向前滚去。可他忘记了此地靠近水塘,随着一哗啦。杨弘重游故地,又回到了水里。 藏在水下的他也不敢露头,生怕破风声再起。虽说他水性极好,可是终究没有岸上灵敏。便只好在水下潜了大约五六丈远,躲在旁边的桥廊之下暗中观察。 夜色袅袅,水波粼粼,杨弘叹了一口气,借着月光望向刚才自己脱衣服之地。 入眼之处除了一个昏迷不醒的士兵之外,再无他物。杨弘双眉紧皱,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之际,耳边又响起一声无比熟悉的声音:“来人呐,贼人藏在水塘里了!”只不过这一声,要比刚才的那一声要大许多。 此时的杨弘已顾不上去想为什麽少了一个士兵,连忙翻身上廊跋足便跑,好在周边都是水榭桥廊。 没多久,池塘边就站满了士兵。看到昏迷不醒的卫兵,众人俱都一愣,这番薯贼竟然开始伤人,这还了得。 于是纷纷高举着火把看向里,没多久就听到有人在喊,快瞧这里,有脚印!” 人群中闪出一人,连忙走了过去,低头一看,诧异道:“真是脚印,看来没跑多远,大家分头搜。” 众人纷纷应诺,然后三三两两开始在周边寻找起来。 谁也没注意,其中有一名卫兵竟然渐渐脱离出众人的视线,消失在黑夜中。 刚才的一声巨吼,就连祈福宫也听到清清楚楚,如在耳畔一般。 柳玉姝闻言一怔,惊道:“又是他!” “嗯,”陈若兮也点了点头说道:“虽然只听过一次,但是这个声音,化成灰我都认识!” 陈有才眉头微皱,回头一瞥殿外,喃喃道:“声音是从西南方向传过来的,离这里不远。” “兄长,就是此人”陈若兮秀眉一竖,接着说道:“在长寿宫外也是他将卫兵引来的。” “有道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招惹上这样的小人也是无奈!”陈有才凝神想了想,继续说道:“就是不知,他刚才一吼是发现了那个番薯贼呢,还是杨少侠,这就不得而知了!” 他们听得到,香炉内的秦可卿二人自然也听得到,只不过听到之后神态有所不同而已。 柳玉姝听罢后则是咬牙切齿,而南宫菲菲听罢之后是欣喜异常,若不是境况不允许,恐怕早就跳出来大声称赞了。 就连一直忧心忡忡秦可卿,此时也是面露微笑,双目含光。 以她的判断,温子琦之所以敢这样喊,那说明自己一定是处于安全不暴露的情况下才会如此做。 如今自己二人待在这大香炉里,暂时来讲还没有性命之忧,也就无需太过担心。即使是被发现了,她还有最后一招。 心中有了底牌,人也笃定了许多,只见她神色一冷,唇边露出似有似无的浅笑。 可是此时的温子琦并不是这样想的,心急如焚对他来说都一点也不为过,这么长时间她们两人的消息一点也没。 虽说此时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可他现在不确定,她们俩人是否已经离开了行宫返回画舫。 他之所以大吼,叫破杨宏的行踪,其中还有一层深意,便是让她们知道自己当前并没有危险。 看着迎面而来的卫兵,温子琦将帽檐又往下压了压,垂手而立站在树荫下。 尚未走进,便看到对面有人问道:“兄弟,你是从那方向过来的吧? 温子琦连忙点了点头,开口道:“回前辈的话,我就是刚从那过来的。” 问话之人似乎对眼前这个颇懂礼貌的人印象不错,便笑了笑说道:“那你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呢?” 温子琦眉睫一动,忙回道:“是我们队长让我站在这里把守,怕贼人从这里跑掉!” 问话之人好像并不意外,只是点了点头,一副意料之中的口吻说道:“正常,都是这么过来的。”说罢竟然招呼众人向湖边走去。 看到众人从面前走过,温子琦暗暗松了一口气,将攥紧的拳头缓缓松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原来如此 济世药尊第一百一十五章原来如此朦胧的月夜轮罩着行宫,温子琦站在树荫之下,随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让他不由自主地长松一口气。 装备精良十人护卫小队,若是不考虑引起骚动,自然可以将其全部击杀。可是再不发出声音的情况下,想要做到瞬杀便有点难度。好在刚才这群人对他并没有起疑,只是随意攀谈了两句便离去。 丈许宽的青石路上月影斑驳,晚风吹过,飘来片片落叶,残留在枝条上的也被吹得沙沙作响。 温子琦微仰着头,穿过已呈萧疏的树木,凝望着漫天繁星,心乱如麻地呢喃道:“眼看天可就要亮了,到时候再想溜出去恐怕要比登天还难。事到如今也只能用最笨的办法一间一间找了。” 可他并不知道,即使是現在找到她们,二人恐也不会愿意走。 烛火摇曳,人影晃动,秦可卿面若寒霜,一副银牙咬得咯咯直响。 做为四品督查的她,来此之前自然是要做一番功课的。只是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这位柳知府竟有如此手段。 若不是今日机缘巧合藏身于香炉之内,亲耳听到此事,恐怕她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柳知府为何在青州屹立不倒。 这位有口皆碑的柳知府,为了能够让驻守行宫的卫兵无后顾之忧,便下令各县将入伍的士兵都登记造册。 如果是家中独子的,便将双亲接在一个叫做祝家庄的大庄园里统一赡养,为的就是能够更好地照料老人。 陈有才便是,数年前应征入伍加入卫兵,柳知府便将其两位年过半百的父母,接到祝家庄内安度晚年。 “兄长,适才我听到你和另外一人说起,你驻守此地是因为旧疾复发,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山上,平日里也只能是书信往来,不曾知道你身患何疾?” 陈有才面上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眨眨眼睛道:“那只是一个借口而已,你没有必要放在心上!” 闻听此言,陈若兮长吁一口气,笑着说道:“吓死我了,我以为连你也…” 陈有才连忙摆了摆手,笑着说道:“你兄长我身体没什么问题,不过爹和娘二位老人家身体却是大不如以前了。” “什么?”陈若兮闻言一惊,连忙焦急地问道:“为什么我不知道此事呢?” 陈有才目光关切地看着她,轻声说道:“我也是月许前接到消息,说父母最近身体越来越差,柳知府希望我能回去看看二老。” 当听到父母年迈体弱时,陈若兮长叹一口气,喃喃道:“是我亏欠兄长太多了,这么多年来并不曾照顾过家里一丝,什么事情都是你一人独自承受,小妹觉得有愧。”说话间竟然双眸含泪,抽泣了起来。 “亏欠?”陈有才愣了一下,“你我是胞兄妹,为何会这样说!若不是当年家里实在没办法,也不会将年纪小小的你送去山上习武,说起来是我们亏欠才对。” 一时间二人皆都满脸愧色,站在一起的柳玉姝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就愣在原地傻傻呆呆地看着二位。 短暂的沉默后,只见柳玉姝长吁一口气,笑着道:“陈师姐、陈大哥,往事已过,就不要过多回想了。不是有句话说,短暂的分离只为长久的相聚嘛,以后你们一家人在一起开开心心地生活,不就比什么都强吗?” “对对对,”陈有才闻言一顿,连忙说道:“柳小姐说的对,事情已经过去了,美好的日子就在前面等着我们呢,我们不哭,小妹。”说话间抬起手来,将陈若兮眼角的泪痕轻轻拭去。 百花宫功法多与媚术有关,功夫越精纯,心底的真情越少。当然习到如凌掌门那样,反而确是真情流露,毕竟真情实感与虚情假意还是有天壤之别。 数年的习武生涯,早已将陈若兮那一抹柔情磨得荡然无存。猛然间有人给她拭泪,下意识竟然用起魅术六字诀之怜字之法扭脸躲开。 若要是游迹于江湖的年轻少侠,看到一个妙龄女子哭得楚楚动人,但凡有点怜爱之心,都会帮其拭泪,这时候如果妩媚一躲,可能会彻底在其心上留下难以抹去的记忆。 可眼前之人并不是浪迹江湖的少年侠客,而是一母同生的胞兄。这一躲虽然也在陈有才心中留下了印记,可并不是那种魂牵梦绕的牵挂。 陈有才愣在原地,高抬的右手颤颤发抖,他无法想象眼前之人,就是那个小时后一直跟在身后的小妹。 陈若兮自知刚才举动可能伤了兄长的心,但事已至此,也只能佯装不知。此时若要是出言解释,反而有些欲盖弥彰之意。一来时间紧迫来不急详谈,二来大庭广众之下有些事不便细说。 思念至此便抬手自行拭去泪痕,嘴角一撇,嗔怒道:“哥,我都这么大人,你这样会让玉姝笑话我这个师姐的。” 陈有才淡淡一笑,深深地看着他,目光中充满了慈和,好似已忘记刚才之事。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有没有介意。 一旁的柳玉姝,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二人,自然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便打了一个哈哈,小声道:“知道你们是兄妹,不知道的还以为陈大哥在调戏良家妇女呢!” 二人随即尴尬地笑了笑,陈有才更是扶了扶头上的头盔喃喃道:“多年不在一起生活,都忘记小妹已经长大成人了,不过有一点没变,那就是脸皮薄。” 陈若兮浅浅一笑,佯装生气道:“哥,你再这样我真生气了,哪有你这样的,当着外人面说我,小时候就是这样,我都这么大了还这样。就你这样也能当卫兵,而且还一当当这么多年!” 陈有才闻言一怔,双眸一转故作神秘地说道:“这都多亏了柳知府上下打点,要不然就凭兄长的能力早就回乡务农了。” 说话间见他双手一抱拳,神态恭敬地虚空一拜:“柳知府乃我陈家恩人,若不是他老人家,家中二老恐怕早已不在人间了!” 陈若兮长叹一口气,对于此事她也是略知一二,若不是柳知府出钱出力,恐怕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据说青州城两年前曾爆发过一场瘟疫,百姓一夜之间死伤无数,祝家庄更是一夜之间感染无数。 柳知府听闻此事后,连夜赶到益春堂,以知府之躯下跪恳求,才求得姚斌坤深夜前往祝家庄。 据说当晚电闪雷鸣,下着瓢泼大雨,柳知府一路狂奔,就连官靴跑丢一只都浑然不知。赶到之时已近黎明。虽然全力施救,但终究是无力回天。祝家庄原本住着四五十人,一夜之间死伤过半。 望着一院子的尸骸,柳知府数日水米未进,他告诉手下的官员,此事乃是他之责,若是能够预料到瘟疫横行,也不会发生如此痛彻心扉之事。 两年时间已过,就是现在说起此事,柳知府都是泪洒前襟,深深懊悔不已。 对于此事,也许只有他依旧难以释怀,当年幸存下来的无一不感激他,正是他一跪一奔才有了一线生机。 每每想到此事,陈若兮也是与众人一样泪如雨下。 一直注视着二人柳玉姝,突然发现陈师姐泪如雨下,以为是思念之情难以抑制,便上前轻轻将她拥入怀中,轻声道:“师姐,没事没事,等我们拿到百年灵芝我们就回去。到时候你就可以一家团聚了。” 藏在香炉内的秦可卿闻言一惊,心中暗道:“这个柳知府到底要干什么,不只是要百年珍珠,现在又要百年灵芝!自己虽然贵为督查,但是对药理却自愧不如那个小心眼。此时他要在这里就好了。” 有道是说曹操曹操到!秦可卿心里面刚念叨着温子琦,他本人就出现在祈福宫的门口。只不过并不是一人前来,而是跟着一个身高六尺,穿一身礼袍的男子。 对于礼袍男子的突然出现,陈有才并没有显示出任何的诧异,好像早已料到一般,只不过对于跟在身后的温子琦有些意外,语气森森地说道:“田司礼,你这是何意!” 田司礼冷冷一笑,同样瞥了一眼站在陈有才身后的两位女子,说道:“说我是何意思,那你这是何意思?” 陈有才冷哼一声,说道:“她们俩一个是我胞妹,一个是柳知府的千金,你说呢?那你这又是谁?” 田司礼回头一指温子琦,似乎对陈有才的指责全然不放在心上,淡淡地说道:“他?无名无姓的一个小卫兵,怎么了?” 陈有才闻言一怔,顿时面若寒霜,语气如刀地说道:“你不想活了吗?” 田司礼并没有理会他的威胁,只是上下打量了一下陈若兮,说道:“英姿飒爽,一看就是女中豪杰,有此胞妹不知是你陈家的福气,还是你陈家的晦气呢?” “田司礼,你这话是何意思!”陈有才显然被田司礼这话给勾起了兴趣,便开口问道:“福气怎么说,晦气又怎么说?” 他并没有回答陈有才,只是唇角扯起一抹冷血,轻飘飘地说道:“福祸之事待会再说也不急,再过一会天可就要大亮了,我觉得我们还是先办正事为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言听计从 陈有才神色一滞,显然是对田司礼如此说有些诧异。但是转念一想他说的也对,此事宜早不宜晚。 便正色道:“田司礼你此话说的是不错,可是刚才我也说过,你带这么一个外人前来,是不是对大家都不太好。若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就休怪我陈某不念旧情,” 听他话中之意,显然是对田司礼带这位卫兵前来依旧耿耿于怀。 田司礼闻言顿时愣住,回过头来看了看神色木纳的温子琦,再想想陈有才素日的为人,便知他所言不假,当下神色有些尴尬。 陈有才背过身去负手而立,冷冷道:“实在不只是你胆大包天自寻死路,还是此人本来就是你的人。若是你的人为什么从来没有见过他呢?” “呃…都不是,”田司礼神情有丝为难,似乎不知道该如何措辞,“此人是我刚刚碰到的!” “刚刚碰到?”陈有才怎么想也没有想道听到的是这句话,脱口便道:“那你这不是存心找死吗,私盗贡品已是死罪,再加上勾结外官看来你真的是活腻了。” 田司礼打了一个哈哈,笑着说道:“瞧您这话说的,什么叫私盗贡品,我这应该说是物尽其用。至于你说的勾结外官,更就无从说起了,我并未与行宫之外的人有交往,我只是将这株百年灵芝交与你而已。至于你作何他用就与我丝毫关系都没有。” 陈有才并未理会他的诡辩,抬手一指温子琦说道:“你叫什么名字,是那个队的?” 温子琦依旧低着头,似乎压根没有听到陈有才说的话,依旧站在那里纹丝不动。 站在一旁的陈若兮和柳玉姝闻听此言后,更是双双一闪,堵住了二人的去路,神色不善地盯着田司礼与温子琦。 田司礼扭回头看了看守在门口二女,微微一笑道:“时间紧迫来不及细说,是我的失误,倒是让几位受惊了,在这里先说个抱歉。”说罢竟然真的双手一抱拳虚虚一拜。 陈有才并未制止他,只是待他礼毕后,淡淡地说道:“时间紧迫虽然说的没错,但若有生人在场,陈某还是有些顾虑,。” 田司礼眉睫一挑,双眸之中闪过一道刀锋般的精光,冷冷道:“我只说一句,此人绝不会告密,至于是为什么,还是请你不要过多的追问。” 对于田司礼突然做出的这个承诺,最吃惊的并不是陈有才等人,而是一直垂眉低首,注视着手中锦盒的温子琦。因为只有他清楚这田司礼这这自信源自何来。若不是自己将计就计,恐怕此时依旧如无头苍蝇一般在外四处乱窜。 虽然穿着一身卫兵衣服但终究还是不敢光明正大的四处乱窜。便借着幽幽月光在乱石小径上冒着腰徐徐前行,生怕有人发现他。 有时命运就是喜欢捉弄人,你越不想让人注意,却越容易受到瞩目。 温子琦就是这样,与先前那一小队分别后,心中想着走大路容易遇到巡逻队,那就走小路。万一被盘问起来就说腹痛难忍,准备找个地小解。 世事难料,谁知道他没走多久真的遇到了一个小解的人。 那人瞥了一眼他没好气地说道:“不好好巡逻,一个跑着么僻静的地方干什么!” 看着官服样式好像不是武职,温子琦心中一松便回道:“领队吩咐我来这里就可以了,并未告诉我什么任务。” 那人拎起裤子系好腰间的扎带,神色如常地说道:“原来是朱领队的手下。” 温子琦闻言一怔,心中暗忖道:“我若说不是朱领队手下,他必定会反问我那你说是谁手下,我又不知道领队中有什么姓氏,若是说错了,瞬间便漏馅了。事到如今只能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便开口回道:“是朱领队手下.” 那人上下打量了一番他,笑眯眯地说道:“看来你是刚来不久。” “嗯,是没几天,”温子琦眉睫一顿,笑呵呵地说道:“这皇宫真大,来这里已经好几天了,那是那还分不清楚。” 那人笑了笑,神色中透露出了一丝丝的阴冷,开口道:“这里是行宫,不是皇宫!” “哦”温子琦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接着问道:“那您知道,朱领队让我来做什么吗?” 那人冷冷地看着他,面沉似水,唇边露出似有似无的浅笑,“当然知道啊,就是让你来找我的。” 温子琦闻言一惊,连忙恭敬地问道:“不知大人怎么称呼!” 那人被问地一愣,显然是没有想到,此人连他是谁都不知道,便开口道:“这朱领队也是厉害,竟然连这个都不告诉你,我姓田,掌管司礼一职,你可以叫我田司礼。” 整个行宫大几千人,温子琦唯一听过的名字就是田司礼。 看着眼前之人,温子琦心中不由暗自警觉,据秦可卿调查此人乃是西凉密探,四海客栈掌柜李思年就是其手下。 如果李思年意外暴毙不是和姚副堂主有关,那就和此人有极大的关系。如果是此人那么他可是会很厉害的梦引术!这一点不得不防。 念及至此,便暗自运功封闭听嗅二觉,开口道:“原来是田司礼大人,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无需这般客套,”田司礼微微摆了摆手,笑眯眯都说道:“直接叫我田司礼就可以。” 就在他摆手之际,袖口飘出一丝粉尘,从温子琦鼻下划过。 温子琦心中暗自庆幸,幸亏不是一见面就下药,要不然还有点棘手。虽说一般手段在他面前丝毫没有效用,但霎那间对于用毒之人来说,可以做好多事情! 而今见到田司礼这拙劣的手法,心中不由哑然失笑,看来此人只是初入门庭,绝不是用毒大家。那么李掌柜的暴毙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姚堂主。 心中虽然如明镜一般,但是还的佯装中了梦引术,目光呆滞的站在对面。 田司礼看着眼前之人神色呆滞,便从怀中取出一小铃铛,叮叮叮敲了三下开口道:“现在开始一切听我号令,抬手。” 对于温子琦来讲,通过唇语知道他说什么易如反掌,便将手缓缓抬了起来。 看到言听计从的温子琦,田司礼志得意满的笑了笑,开口道:“转个圈。” 见他已经没有后招,温子琦暗叹一口气,便将听嗅二觉放开后原地转了一个圈。 试验了三四次后,田司礼满意地点了点头,喃喃自语道:“没想到这般好用,来将这个托盘端着跟我走。”说着从地上拿起一个托盘递给了目光呆滞的温子琦。 尽在咫尺之间,温子琦提鼻一闻,心中盘算到:“灵芝!这三更半夜的他这是要送去哪里呢?显然不是紧急情况,要不然不会这么慢慢悠悠地溜达。可若要是不紧急为什么要挑这个时间段呢?” 月光昏暗,一脸得意的田司礼并不知道,若不是因为这个锦盒,跟在他身后的温子琦早已经将他打晕掳走了。 茫无头绪地温子琦突然想到,如果田司礼这个灵芝是要换回去的次品,那自己岂不是可以跟着找到永祥功了嘛。说不定能在永祥宫找到菲菲和秦可卿。 心中有了主意,便默默地跟在后面。要说行宫之大真不是吹嘘,走约莫走了半盏茶功夫终于来到一个灯火通明的宫殿门前。 看着殿中间祈福宫三个大字,温子琦心中一震,原来这田司礼并不是要去永祥宫换灵芝。看来自己的如意算盘是落空了。 既然已经跟了这么久,此刻拔腿就跑岂不是前功尽弃。万一这个田司礼只是再此稍作停留后便继续前往永祥宫,那也说不定。 随着一阵晃眼的亮光之后,看着殿内站的三人,温子琦彻底傻眼了。饶他聪明异常,也绝对没有想过田司礼竟然勾结柳知府。 事已至此也只能继续佯装下去,直到听田司礼说,这灵芝乃是送给眼前这位这个陈姓男子时,温子琦才恍然大悟。 柳玉姝他们一行人此次来行宫一共有两个目标,一个则是长寿宫,另外一个就是这个祈福宫。 去长寿宫显然是为了那个婴儿头颅大小的珍珠,来祈福宫应该就是为了自己手里这个百年灵芝。 刚才他也听到了,那个陈师姐就是眼前男子的妹妹,这个柳南天费劲心机,甚至不惜勾结田司礼这个帝国奸细,为的就是这两宝物。 以柳南天的影响力,想要什么品相的珍珠和灵芝弄不到手,何苦铤而走险来这行宫内盗取呢。 正在暗自思量其中有何猫腻的温子琦,耳边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好似有一群人正在往这边赶来。 心中不由一惊,难道说被他拔了衣服的那位卫兵这么快就被找到了,按理说应该不会这么快,如果不是那来的这一一群人又作何解释。 正在思索是否现在扭头就跑,一愣神的功夫,手中所端的锦盒竟然被陈师姐抢了过去。 兴许是她也听到了脚步声,想要快刀斩乱麻匆匆了解此事。 这一举动让田司礼甚为不悦,只见他脸色一板,语气森森地说道:“虽然答应此物送予你,但是你的方式是不是欠考虑。” 陈若兮回头扫了一眼柳玉姝说道:“快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去而复返 济世药尊第一百一十七章去而复返柳玉姝闻言心中一凛,刚欲开口询问是何缘由,便听到陈有才焦急的催促道,你二人快走。 对于陈若兮的充耳不闻,田司礼早已脸色铁青,此时又见陈有才也在催促二人,便开口道:“慢,陈兄你不应该给我个交待吗?” 说话间见他后退两步拦在门口,眼神如刀地看着正欲离去的俩位女子。 对于田司礼的举动,陈有才有些匪夷所思,更多的则是震怒,便冷冷地问道:“你这是何意思?” 垂首而立的温子琦,此时也是心路如麻,耳际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听其声音显然是奔着祈福宫而来,可拦在门口的田司礼好像浑然不知一般,依旧不依不饶的在质问着。 既已发现殿内并没有自己寻找之人,继续留在此地只会招惹更多地麻烦。 别的不说,单就身旁站着这两位女子若发现自己,恐怕也会出手阻拦。既然门口有人阻拦,那只能另作他想。 夜风吹过,烛火摇曳不停,适才没有关好的窗户随着这一阵风哗啦一下打开。在场之人都被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异响惊吓不已,就连藏在香炉内的南宫菲菲也不小心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声响。 陈有才等人发现是原来是风将窗户吹开,只是稍微皱了皱眉便没有放在心上。扭过头瞪着田司礼说道:“田大人,卫兵可是马上就到门口了,你若再这样胡闹下去,恐怕我们一个都别想跑。” 温子琦闻言心中暗自发笑,这个田司礼功夫属于末流,他当然听不到这没细微的声音。 说起声音,刚刚从香炉内传来的那一声极轻的惊呼声,若没记错的话应该是菲菲,只是不知道她怎么会藏在这里。 眼下卫兵可是越来越近,再耽搁下去恐怕真的是插翅难逃。可是他还没有想出该如何知提醒重,难道再大吼一声? 正在为此事发愁的他,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呵斥,“少拿这话欺我,你当我是聋子吗?还卫兵,我怎么没听…”未待他说完,外面已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快快快,莫要让贼人跑了!” 殿内众人俱都一愣,俱都围在门口向外看去,除了身中梦引术的温子琦依旧杵在原地。 看着远处而来的火光,陈有才更是怒骂道:“说了你别碍事,你他娘的非要拦在门口,这下好了,一个都别想跑。” 未待他话音落地,身后突然想起来一身“妹子快逃!” 这一声不算大,但是殿内之人无不震惊,面面相觑地看了一下四周,田司礼诧异的是,这一声从何而来。而柳玉姝和陈若兮惊讶的是,这个让她二人恨之入骨的声音竟然就在身边响起。 几人寻声望去,只见从进来就一直纹丝未动的卫兵竟然扭过头来冲着众人一笑。 此时的田司礼双眉皱成一团,犹如一团毛球一般,嘴唇也不由自住不剧烈地颤抖起来,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众人尚未明白这笑是何意,便看到此人已朝着殿中的台基激射而去。嘴里还喊着快出来,晚了就麻烦了! 堵在门口的四人尚未从刚才震惊中反映过来,耳边又传来这么一句,俱都愣在原地。 若论几人之中谁的反应最快,应该当数陈若兮,只见她稍作诧异后,便开口吼道:“休要让他逃了!” 被他一提醒,众人顿时脊冒冷汗,背心寒栗直滚。这话说的一点没错,刚才几人交谈可丝毫没有避讳此人,说到隐秘之事也是如此。 若是被此人逃脱,别说他们几个寝食难安,就是连知府柳南天恐怕也要夜不能寐了。 就在几人一错神的功夫,温子琦已掠到台基之上,大声叫道:“傻妹子,别藏了快点出来!” 正在身后追来众人,猛然间发现此人停在香炉之前俱是一惊,为防其中有诈,纷纷驻足于台基之下死死地盯着他。 短暂的安静之后,只见香炉内幽幽探出两个头来。 看到是俩人之后,温子琦心中一喜,开口道:“快走,卫兵们马上就来了!” 二人自然是没有异议,便纵身一跃跳了出来。 看着并肩而立的三人,陈有才嘴角轻颤,冷冷道:“你二人何时藏在这里!” 秦可卿未曾理会陈有才的质问,瞟了一眼站在旁边的田司礼,语声如冰地说道:“田大人,百闻不如一见,今日能见到你真乃幸事。” 田司礼抿住嘴唇,眉头紧缩。这话虽然说的客气异常,可丝毫没有没有客气之意。 对于站在一旁的陈有才而言,这俩人是从何时就待在祈福宫至关重要,便又问了一遍,“你二人何时藏匿在此的!” “你猜?”南宫菲菲眉睫一动,笑嘻嘻地说道:“现在担心的应该不是我们,而是门外之人吧!” 被她一提醒,众人才意识到,卫兵已至殿前的广场之上。 就在陈有才等人回头观瞧之际,秦可卿低声说道:“走!” 温子琦与南宫菲菲自然没有异议,便腰身一扭双足一蹬,直奔窗口而去! 广场前火光冲天少说也有四五十人,何领队负手而立,看着大门紧闭的祈福宫开口道:“兄弟们,贼人就藏匿在此,速速将此围住,休要放走一个活物!” 藏身于殿内的陈有才看清来人是何领队后,倒吸一口凉气,呢喃道:“他怎么又回来了呢?” “不好,那三人从窗口跑了。”站立在一旁的柳玉姝一瞥空空如也的台基惊呼道。 “什么”田司礼闻言惊呼道。 陈有才一瞥旁边惊疑不定的田司礼没好气的说道:“跑了也好,留在此地反而坏事!现在你们两个也赶紧从窗口出去。”说着看了看陈若兮和柳玉姝俩位女子。 时间紧迫,二人并没有客套,转身直奔窗户而去,转眼之间从窗口翻身出去。 田司礼眉睫一动,似乎明白陈有才为何这样安排,淡淡道:“只要他们不被抓住我们就死不认账?” “聪明!” 话音未落,边听边门口传来一阵急促地砸们声。 “开门开门!” 陈有才瞥了一眼旁边的田司礼,伸手走过去将门打开走了出去。 何领队笑嘻嘻地看着陈有才,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这么快又见面了,陈有才!” “我到是谁呢,”陈有才唇角扯起一抹冷笑,凝视着何领队的双眼说道:“原来是如何领队,你这样频繁出入祈福宫,是想干什么?” 何领队笑嘻嘻地说道:“来祈福宫当然是祈福了,还能干什么?” “哦,若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是没有资格来此祈福的吧!”陈有才依旧挡在门口,并没有让开的意思。 何领队似乎压根没有将他说的话放在心上,神色不悦地说道:“你若再这般拖延,放跑了贼人,别怪我不念旧情上报给统领!” “等等,你刚刚说贼人?”陈有才全身一震,转头对殿内问道:“田大人,何领队说殿内有贼人,您可看到?” 何领队温言一惊,双眉微皱,开口说道:“田司礼?” 看其吃瘪的表情,陈有才心中窃喜不已,但脸上却恭敬地说道:“对,掌管礼仪的司礼大人就在殿里。” 何领队显然并不太相信,便伸手推开虚掩的宫门,迈步走了进去。 看着殿中台基上的人影正是田司礼,便上前恭敬行礼道:“田大人!” 田司礼头都没有抬,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开口道:“有什么事吗?” 司礼一职虽为文职,但毕竟要大好几级,何领队也不敢造次,便恭敬地回道:“今夜行宫有贼人行窃,卑职奉命缉拿。” 田司礼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你们也是辛苦,这三更半夜黑灯瞎火去哪里找呢。” “哎”何领队惨然一笑,仰起头深吸一口气,低声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关键是这个贼人就偷了点番薯。” 今夜行宫乱成一锅粥,竟然只为抓一个番薯贼。而且就以目前来看,显然是毫无进展。 田司礼嘴角微微抽搐,难以置信地眼神看着他,摇头道:“看来这个番薯贼真是武艺高强。” 何领队焉能不知道此话是何意,淡淡一笑,话锋一转道:“都这个时间了,司礼大人还在这里忙碌着,看来最近是有什么祈福祭祀吗?” 田司礼闻言一顿,打了一个哈哈好说道:“再过不久就要冬至了,万一到时候上面有命令下来,再来检查怕时间来不及,所以提前自己先看看。” “哦,原来如此”何领队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别没有在追问下去。 冬至祭祖乃是民间一习俗,这点何领队是听说过的,可是打从他驻守行宫开始,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小七个年头了这是第一次。 思念至此便见他眸中闪过一抹阴云。虽然他很快就低下了头,但还是被不知何时站在身旁的陈有才发现。 见他神色有异,陈有才便开口问道,:“何领队,你这去而复返不说,还带了这么多的弟兄,难道说发现了那可恶的番薯贼。” 何领队抬头瞟了一眼志得意满的陈有才,语调幽幽地说道:“当然是有所发现,要不然我三更半夜何苦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混淆视听 原本面有春风的陈有才,闻听此言,神色一滞,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但还是没有逃过何领队的眼。 只见他抚掌大笑,说道:“怎么陈兄的脸色这么难看,好似被人踩了尾巴一般。” 陈有才的眼睛顿时睁得大大的,一副吃惊的样子道:“你的意思是,在祈福宫发现了番薯贼线索?” 何领队双眼微眯,唇角扯起一抹冷笑,淡淡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咦,”陈有才唇边突然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镇定地回视着他的目光,轻飘飘地说道:“何兄你这话是何意思?” 何领队冷冷一笑,说出的话就如同带毒的刀子一般,“意思就是,陈兄你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了。刚才这祈福宫,可不只有我们俩人!” 陈有才闻言神色一冷,语气如霜道:“何兄的意思是,刚才进殿查看时,就发现那番薯贼藏在此处?” 何领队回头瞥了一下台基上的香炉,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原本一直漠然站立的田司礼,听罢此言后,连忙后退几步惊恐地看着香炉,说道:“何领队的意思是,贼人藏在这香炉之内?” “正是如此!”何领队迈步走到台基之上,指着满地的足迹说道:“这就是证据!” 尚未等他话音落地,耳边传来田司礼的一声吆喝:“来人呐,速速将台基围起来!休要将贼人放跑!” 随着他的声音,门外哗啦啦地冲进一群卫兵,将台基围得水泄不通。 何领队一脸茫然地看着田司礼,显然对于他的做法有些匪夷所思! 就连站在不远处的陈有才,神色也是一滞,他没有想到田司礼会这样做。 站在台基上的何领队,看了看站在远处的陈有才,笑着说道:“陈兄,劳烦你上来一下!” “我,”陈有才眉角闪过一丝光芒,伸手一指自己的鼻尖,疑惑地问道:“是在叫我吗?” 对于他的明知故问,何领队似乎并不意外,只是缓缓地点了点头。 陈有才一脸悲苦之情,看了看众人,便抬足慢慢朝台基移动,慢到让人以为他是在害怕一般。 好不容易挪到了台基近前,登台阶之时竟然一脚踏空,摔在台阶之上。 昂首站立的何领队,瞥了一眼伏在地上的陈有才,笑着说道:“怎么?腿软吗?” 陈有才连忙摇了摇头,辩解道:“哎,陈年旧疾,一紧张腿脚就不听使唤。” “紧张?”何领队粲然一笑,蹲在他面前,伸手指了指地面的脚印问道:“这是什么!” 陈有才心里自然知道这是脚印,而且还知道这正是其妹妹陈若兮所留下的。可嘴上却诧异的问道:“这是什么?” 对于他如此回答,何领队显然已经料到,只见他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肩膀上的灰尘说道:“最近天干物燥,怎么会有这般泥泞的脚印在这里!” “对哦,怎么会有脚印在这里呢?”站立一旁的田司礼闻言也是一怔,也连忙走过来伸手指着地上的脚印质问道:“你们平日里是怎么打扫的呢?” 伏在地上的陈有才闻言一顿,心里暗忖道:“不愧为文职,这推脱责任的功夫可不是吹的,一转眼就变味了。” “回司礼大人的话,这打扫不是我该过问的,而是有专门的内侍。” 田司礼温言一怔,神色顿转凝重,冷冷道:“此地乃祈福之地,怎可如此肮脏,看来要好好整顿一番了。” 蹲在一旁的何领队,看着满脸正气的田司礼竟然说这脚印是因为没有打扫干净,不由自主地啊了一声。 田司礼看着嗔目结舌的何领队,一脸疑惑地问道:“怎么,何领队似乎对此有其他看法?” 说话间陈有才缓缓地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灰尘,一脸严肃地说道:“司礼大人,你说的没错,这帮人实在是太不像话了,你瞧瞧这灰尘。”说话间还故意拍了拍身上的甲胄。 正准备高谈阔论的何领队,又被他打断,顿时没好气地冷哼一声,说道:“一派胡言,什么叫做没有打扫干净,这明明就是那番薯贼留下的足迹!我刚才就发现了,只是我没有点破而已。” 陈有才闻言心中一喜,便开口问道:“何领队,你的意思是你刚刚就确定那番薯贼藏在这里了?” “对,没错!”何领队点了点头,一脸怒气地说道:“刚才你可是一拖再拖,不愿意让我搜查,不就是想拖延时间想让他藏好吗?” 站在一旁的田司礼一脸疑惑地看着陈有才,开口问道:“刚刚何领队要搜查此地,你为何不让?” 其实田司礼如此问,只不过是想接着和稀泥,如今自己贸然出现在这里已经很可疑,若要是被他查清楚事情的原委,自己也难逃干系。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陈有才竟然一脸震惊地望着他,开口说道:“不是您吩咐下官,祭祀之前要封闭此宫地吗,尤其是晚上。” 这话一出口,原本一脸正经的田司礼,嘴角不由自主地轻颤,呢喃道:“哎呀,忘了忘了,是有这么一条规定,祭祀之前祭台一定要保持干净。” 就是再傻的人也能看出来二人一唱一和,何况有点小聪明的何领队。 只见他撇了一撇嘴,冷笑道:“即使是田大人下过命令,也是说无关人等,当时我乃是…乃是执行公务!”说罢之后昂首挺胸地扫视着台基之下的众位卫兵。 陈有才双眉为皱,一脸诧异地问道:“可你并没有告诉我,你是在执行公务,我那里知道呢。再说了你只身一人前来,我还以为是私事呢!” 何领队并没有回话,只是眼神如刀地瞟了一眼他。 见他并没有反驳,陈有才继续说道:“我只是一个小卫兵,这边田大人吩咐我,不可以让人靠近祭台。你何领队深夜前来祈福宫又不说要干什么,只是说要进去看看。你说我该听谁的?听您的违了何大人的命令,听何大人的又得罪了您。” 原本站在一旁看戏的田司礼,猛然听到陈有才又将自己推下水,心中一阵腹诽。其实他心中也知道,陈有才如此做就是报刚才堵门之仇。可事到如今自己也没有办法,不但要任由他说,还要出言相帮。 想至此处,便脸色一板,颇为恼怒地说道:“天道祈福,乃是至善之事,何为善,心净为善。连祭台都脏乱不堪,怎么能做到心净,若是上天因为此事让我大周边境官兵吃了败仗,这事谁能付得起责任?” 这一番话说得在场之人俱是一愣,就连他自己都佩服不已,胡说都可以说的这么正气凛然。 连他自己都觉得正气凛然,何况不知道真假的众人呢,一时间众人都交头接耳道:“这话说的没错,神殿乃至善之地,我们这般胡闯真要是有个影响,那可麻烦了!” 本是随口胡诌的田司礼,看到众人这样的反应,便接着说道:“尔等可能不知,我大周北境为何如此安定,那都是吾皇年年来祈福的缘故。” 站在台下的卫兵半数以上都点了点头,这话说的是不假,自从行宫建立以来,周国皇帝年年都会来住上一段时间,期间必定会在此地祈福。 此时整个殿内,除了三个知道实情的人之外,俱都觉得何领队贸然闯祈福宫乃是大逆不道的事情。 眼看风向已变,陈友才便抬手示意众人安静,朗声道:“虽然祈福宫乃是祈福之地,但何领队立功心切,希望大家能够理解,我们先听听他对于发现行踪之后,竟然选择一走了之如何解释。” 何领队瞥了一眼正笑嘻嘻看着他的陈友才,沉声道:“你少在这里花言巧语,什么叫做立功心切,这明显是你怕事情败露,想要混淆视听。” 陈友才惨然一笑,仰起头深吸一口气,低声道:“好一个混淆视听,就算如你所说。那你可否解释一下,发现踪迹之后为何选择一走了之!” 何领队冷哼一声,语气森森地说道:“还不是担心你二人合起伙来…” 尚未等他说完,陈友才便问道:“合起伙来干什么?” “合起伙来将我击杀。”显然这句话说的毫无底气,说罢之后只见他神色有些尴尬。 闻听此言,陈友才笑的极其悲怆,微含泪光地说道:“击杀?何领队,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上次校场演武,领队备选战,我二人恰好是对手是不是?” 何领队不知他此话是何意,但依旧点了点头说道:“是,你我二人是对手!” 陈有才双眼一眯,笑着问道:“那想必最终结果你应该还没忘记吧!” 俗话说的好,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擂台比试自然会分个高低,即使是一招半式也是要分清楚。 显然这件事是值得炫耀的,何领队撇了撇嘴,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说道:“我也只是小胜几招而已,你再练个几年兴许可以和我打成平手。” 陈有才并没有因为他的客套而住嘴,依旧咄咄逼人地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今夜缉拿的是一个偷番薯的小蟊贼,连番薯都偷的蟊贼能是高手吗?” 站在一旁的田司礼冷不丁地说了一句,“连番薯这玩意都偷还能叫高手,我猜应该是个快要饿死的小孩子吧。” 闻听到此,何领队终于发现自己掉进了陈有才设置的陷阱里面,一个栽赃嫁祸的陷阱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功亏一篑 烛火依旧随风摇曳,好似随时会熄灭一般,何领队凝神注视着田司礼,深沉地缓缓道:“司礼大人,话虽如此,可谁也不知此人到底是老是少!万一是位少年英雄且武艺高超,我这恐怕…” 话说至一半觉的似乎太长敌人威风,换了一口气又道:“恐怕会打草惊蛇,所以便佯装离去,实则乃是去调派人手抓捕。” 说罢之后,一扫众人的脸色,尤其是田司礼。虽然怀疑他与陈有才沆瀣一气,可如今在事情不明朗期间,就属他的官职最高。 见有眼神扫来,田司礼轻轻地“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听着这不咸不淡的一句哦,何领队心中甚似不快,暗怒道,“哼,果然不出所料!可如今贼人尚未擒获,你就是说出个花来也是空口无凭。” 良久良久,田司礼微吁一口气,似在下什么决断一般,开口道:“既然何领队说祭台上藏有贼人,那自当应该上去查验一番。若真有贼人藏匿,必定要其严惩。” 如今的周国早已不是数年前,国力鼎盛,百姓富饶,就是晚上休憩时夜不闭户也丝毫不用担心有贼人光顾。能做到如此,其中有一条或许至关重要,就是对于偷窃忤逆之事向来决不姑息。 对于此事何领队自然清楚得很,只不过他在诧异,为何田司礼要着重强调这一句,“若要是有贼人藏匿必将其严惩。” 细细咀嚼之后,发现此话明显只是说了一半,那如果没有贼人藏匿呢? 可是事到如今,想要打退堂鼓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无奈之下双手一抱拳,恭敬地说道:“多谢田大人体恤卑职。” 这本是一句客气话,在场之人皆已听出。田司礼本人更是淡淡一笑,好似全未放在心上,只是随意地摆了摆手,回道:“无碍,你也是恪尽职守而已。” 既然答应让他上去查验,自然是可以确信香炉内不再有人藏匿,如今的田司礼只想快点了结此事,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至于为何要特意说是否有人藏匿,只是想借此卖何领队一个人情而已。 所以当何领队抱拳感激之时,田司礼已然明白,这乃是他承了这个人情的表现。 众人皆以事情再无涟漪,俱都盯着何领队,可就在这时耳际突然传来一句幽怨的声音:“我陈有才微卑言轻任人拿捏,我无话可说,可此地乃是祈福宫,上敬苍天下拜厚土之地,今日你何领队说是我祈福宫藏匿贼人要搜查,明天赵领队说是我祈福宫也藏有贼人要搜查,后天又来个李领队也说我祈福宫有贼人藏匿要搜查,我这差还如何当。” 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在场之人无一不是听得清清楚楚。众人皆是哗然,此话说的不无道理,刚才田大人也说了这乃是祈福之地,如果真如陈有才所说,那不是与车马店无异了吗? 正欲转身的何领队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瞟了一眼站在祭台拐角的陈有才,语气如锋地说道:“那依照你的意见该如何办呢?” 闻听此言,陈有才连忙将头摇得好似拨浪鼓一般道:“我就是一个小小的卫兵,我能有什么意见,”说到这里语气稍微一缓,冲着一旁的田司礼苦笑道:“即使有也不敢在二位大人面前信口开河。” 原本想匆匆了事的田司礼,正在心中嘀咕着总算完事了,可耳边突然传来陈有才这么一声,顿时差点气得要跳脚。 若不是身边站着一众卫兵,要装出一副大人之样,早已上去给这个小人一个大嘴巴。正在腹诽之际,又听到他将话头递了过来,不禁发出一声叹息。 这一声轻叹,本是田司礼无奈之叹,可是在众卫兵听来却好似在声援陈有才一般。 事情果然如大家所料,稍微沉寂之后,只见田司礼开口说道:“他此话说的也不无道理,若是这样三天两头就来此闹一场,这祈福宫哪里还有一点神圣可言。要不这样,待今日之事结束之后,我去与封统领说说看。让他给此地加派点人手,这样人手足了也就不会招来其他领队的误会。” 并未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陈有才怔怔地看着田思礼,心中暗暗诧异,此人为何突然间偏袒起了何领队。 虽然心中忿忿不平,但在众人面前又不好发作,只能抱拳行礼道:“如此甚好,卑职先在这里谢过田大人。”说话间瞟了一眼已经站在香炉之前的何领队。 本想着如何应对陈有才的刁难,却陡然听到田司礼所说之话,何领队也是一脸茫然。 以他所见这两人应该是蛇鼠一窝才对,怎么对突然发难的陈有才,这个田大人非但没有相帮,反而云淡风轻地制止了。难道说刚才是自己的错觉,这位田大人就是这样一个刚正不阿、善恶分明的人? 正在思忖的他,猛然间瞥到陈有才射来不善的目光,便甚似挑衅地将嘴角微微上扬,轻哼一声。 远远看见陈有才吃瘪的神情,何领队觉得这一晚的忙碌都是值得,甚至有点赚了的感觉。 一想到待会将蕃薯贼拎到他面前,他那副表情估计比现在要难看百倍不止就想笑。 于是便迫不及待地扭转头,垫起脚尖向香炉内望去。 呃... 空空如也,并未有人藏在其中 三个香炉,这才看了第一个,不急。 何领队这样告诉自己,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抓到,那样也太没有挑战了。 便迈着步来到中间的香炉近前,拿手指指点点,似乎在告诉众人,蕃薯贼就藏在这里一般。 祭台之下,众卫兵纷纷闭气凝神。比等新媳妇掀红盖头都紧张,有的甚至都感觉听到了怦怦心跳声。 嘶... 看着依旧空空如也的香炉,何领队倒吸一口凉气。 三个香炉已看其二,别说是贼人,就是一点踪迹都没留下。 何领队怔在原地,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旁边最好一个香炉。 “怎么了吗?”陈有才佯装焦急地问道:“贼人是藏在哪里吗?” 闻听此话的田司礼,瞥了瞥正在演戏的陈有才,心中不由暗啐道:“他妈的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刚才那两位女子可就是从这里面出来的,真当香炉是密室啊。” 祭台之下,不明真相的卫兵们一个个将脖子伸得老长,有的甚至按耐不住心中的疑惑开口问道:“领队,怎么样,有没有人藏在里面呢?” 火头上的何领队正愁找不到发泄之处,头都没回便开口骂道:“问问问,我说藏了你家祖宗你信吗?” 这一句既骂了台下问话的卫兵,也骂了趁机准备刁难他的陈有才。 众人一听这语气,便知这个香炉也是空的。便纷纷看向放在最外边的香炉。 吃了一记暗亏的陈有才,气的差点炸了心肺,但又不能公然呵叱,只好将满嘴钢牙咬得咯咯直响。 而出了一口恶气的何领队,好似忘记了两个空香炉的窘像,便信步来到第三个香炉旁边。 单手搭在香炉的边缘之处,转过头来看着陈有才,捻须微笑道:“陈兄弟,而今就剩下最后一个香炉了,你看这足迹也是在此消失。所以...” 心中早已笑到不能自已的陈有才,脸上依旧佯装惊惶失措,甚至都有些结巴地说道:“何..何兄,你什么意思?” 何领队双指频敲香炉,得得有声,边笑边说道:“没什么意思,就是想告诉你这是第三个香炉了,你回头瞧瞧,这诺大的一个祈福宫,能藏身之处不外乎这三个香炉,而今我已经探查过两个了。” 顺着他的话语,陈有才环顾四周,默默点头道:“真是如此,如果不是你提醒我,恐怕我都不知道,这最后一个香炉也能藏身。那何领队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个香炉内没有人你怎么办?”说罢话竟然脸色骤变,从惊慌失措到镇定自若只有仅仅一瞬间。 看这陈有才似笑非笑的脸,何领队顿觉整个祈福宫无比的压抑。就正如陈有才所说,如果最后的这个香炉内没有人呢?他又该如何。 这个问题从一开他就没有想过。与其说没有想过,倒不如说是压根没有想到。 事到如今他才想明白,从初登祈福宫拖延不作为,到刚才开门时的阻拦,以及后面举步维艰甚至摔倒,就连刚刚的结巴都是陈有才装出来的。也许今天一晚只有现在,才是他真正的想法。 既然知道这一切都是他装出来的,那身后的香炉必定也是和前两个一样,空无一人。 那这足迹又是从何而来,难道真的如田司礼所说,是没有清扫干净遗留下的? 香炉就在身后,看与不看已然没有意义,这一晚他彻底得输了,步步皆在他的算计之下,就连自已何时会做出何反应,也应该都在此人的意料之中。 如果真如自己所猜测,那此人调到驻守祈福宫,难道也是早有预谋吗? 如果这一切是局,而自己只是无故闯入这个局中的一粒尘埃。那么此刻陈有才所表露出来的镇定才应该是装的,他应该已是强弩之末。照此推断,那么身后香炉内必定有人。 思念至此,便仰天大笑道:“陈有才,你可知功亏一篑这四个字怎么写!”说罢便扭过头去探头一观。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杯弓蛇影 晓色朦胧残星已灭,不知不觉东方已白。 看着空无一人的香炉,何领队顿时汗如雨下。 兀立香炉前,半晌不语,良久之后,缓缓地叹了一口气,说道:“陈兄,对不住了!” 原本屏气凝神的一众卫兵闻听此话,顿时各个都目瞪口呆。 不是抓贼吗?突然间道歉是何意思?难不成这个香炉里面也是空无一人,即使没人也没有必要与他道歉才对,压根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 一切皆在意料之中的田司礼,迈步走到祭台之中,抬眼瞪了一眼正在窃窃私语的众卫兵,朗声道:“一点纪律都没有,这里何地。” 话说到此神色一转,一脸肃穆地接着道:“这里是你们窃窃私语的地方吗?还有你,”拿手一指何领队,没好气地说道:“无凭无据在这里瞎胡闹,现在闹够了还不赶紧给我滚蛋。” 站在祭台下的众卫兵,闻言都耷拉着脑袋,灰头土脸地往外走。有老兵油子不服气地嘟囔道:“又不是我们想进来的,要不是你吼这里有贼人….”话没说完就被走在身后的卫兵推搡了一把,示意他片汤话少说。 站在台上的田司礼自然也听到了这话,只不过他现在只想早点了结此事,只瞥了一眼便没有深究。 待到一众卫兵从侧门鱼贯而出后,大殿就剩下陈有才他们三人。 山上的晨光格外充足,太阳才没上来多久,就觉得有点晃眼。尤其从那扇压根就没来得及关的窗户照进来。 田司礼伸手挡了挡照在他脸上的阳光,神色有些不自然地说道:“何领队,事情已经查清了,此地并没有贼人,那足迹只不过是清扫的内侍疏忽所导致的,你呢,过于紧张了。” 原本要发难的陈有才也发现了从窗户照进来的阳光,便强压心中的惶恐,神色如常地说道:“老何啊,你说说你,在那么多兄弟面前给我难堪,我能不火大吗。再说了我这里要是有贼人,肯定是第一时间通知你才对呀,你也不想想我们之间什么感情。” 闻听这话,在场的两人彻底傻眼了,短短一瞬间态度惊天逆转,刚刚的咄咄逼人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竟然是一脸春风和颜悦色。 本就不想牵涉其中田司礼,也懒得去想此人为何会翻天覆地的剧变,只是稍微一怔后,笑着说道:“如此甚好,既然你二位交情非浅,我也就没必要在此。”说罢后,竟然真的拂袖而去。 看着眼前一脸假笑的陈有才,何领队面沉似水,缓缓道:“足迹上水渍尚未干透,说明是刚来过,而且大小有差别,说明至少是两人。而且香炉内也有留下印记。这一切的证据都说明有人藏在这个香炉内。”说话间抬手一指身后的香炉。 陈有才点了点头,双眼一番说道:“那又如何,捉贼捉赃,空口无凭你能咋样。” “我是不能把你咋样,”何领队叹了一口,望着早已远在广场之上的田司礼,继续说道:“我只是没想到你竟然将他也算计在内。” 陈有才并没回他,只是冷冷地笑了笑,便不再搭理他。 乐安镇是青州周边众多小镇中极为普通的一个小镇,居民不过百十来户,能称之为街道的只有一条,迎街道开着几家铺子,平日里是非常的冷清,只有赶集的时候会稍微热闹一些。 而今天并非赶集之日,有一家店门口却是围着一圈子人,这种情况在平常可是难得一见,即使是赶集,恐怕也不可能聚集这么多的人。 人群中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有的人竟然拿手指指点点。时不时从里面传来几声女子的抽泣,“这嫁给你这么多年,你竟然这样子对我。” 紧随而来的是浑厚的声音:“你在外面养男人,还说我对你这样,今天不把你打死我不姓曹。” 闻听这种有损清誉的话,女子勃然大怒开口怒骂道:“你他娘放屁,我什么时候养男人了,你倒是说说看。” 这家小店对脸是一家小饭馆,卖些豆腐包子茶点之类的小吃。店面不大,放着四张桌子,此时虽然是早点时间,但是只有三位食客正在吃着东西。 掌柜一边抹着桌子一边说道:“这都什么事啊,本来就清苦的日子,怎么还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呢。” 正在吃饭的食客温子琦,放下手中的筷子,瞥了一眼对过的人群,淡淡地问道:“掌柜的,这对家是出什么事了吗?怎么清大早就吵吵闹闹的,不是应该讲究个和气生财嘛。” 掌柜的回过头来,轻声说道:“哎,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对面呢也是一家小饭馆。男人姓曹,是个车把式,有时候一出去也是三五天不着家,平常店里就一个女人忙前忙后。虽说日子过得清贫,但是也没什么大事。平日里挺好的,也不知道今天抽什么风,男人非说女人在外面养汉子,这不就打起来了嘛。” 自古以来这个女子清誉,可不是能够信口胡说的。这要是没有什么证据就张口即来,嘴都非给你撕成八瓣不可。何况是自家男人,不顾颜面在大庭广众之下嚷嚷。 就在二人说话间,只见原本围着的众人竟然纷纷跑了开来,深怕被什么伤到一样。定眼一瞧,发现一粗布男子手里正攥着一把一尺来长的尖刀肆意挥舞着,嘴里气急败坏大吼着:“让你嘴犟,我看你的心是不是铁做的。” 正在与温子琦说话的掌柜一看事情闹大了,便连忙跑到门口吼道:“曹二牛,你是不是男人,拿个刀子追个女人算什么本事。” 正在发疯的曹二牛被掌柜的这么一呵斥,便楞了当街, 良久之后开口说道:“杨哥,你不知道我一天在外面有多累,有时候几宿都着不了家,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吗?谁知道这娘们竟然学起了人养起了汉子,你说她该不该杀。” 见他神色不再如刚刚那般痴癫,杨掌柜语气一软,说道:“二牛,你别冲动,有什么事情问清楚了再说,来来来,把刀子给哥哥!” 一日夫妻百日恩,若不是一时怒火攻心,怎么可能手持利刃追杀结发之妻呢。现听到杨掌柜这么一说,便叹了一口气。将刀子一扔,顺势坐在台阶上闷声不语。 坐在温子琦侧面的南宫菲菲瞥了一眼台阶之上的曹二牛,没好气地说道:“拜天地之时你可说过白头偕老这句话?” 本来心烦意乱的曹二牛,猛然听到身后有女声这样问,以为又是哪家看热闹的邻居,便头都没回,气乎乎地说道:“你他娘的站着说话不腰痛,你要是偷养汉子,估计你男人能把你皮都给扯下来。” 站在一旁的杨掌柜闻言一惊,便抬脚就踹,骂道:“你瞎说什么呢!”踹完回过头来一脸堆笑地对着南宫菲菲说道:“姑娘,二牛正在火头上,说话不知天高地厚冲撞了姑娘,我在这里向您赔不是了。”说着便连忙弯腰作揖。 南宫菲菲身为青州花魁,何曾受过如此言语,顿时就欲起身教训这个狂妄之徒,却被秦可卿摇头制止了。 此时又听到杨掌柜这么一说,怒气便已消了一半,但依旧话锋如刀地说道:“竟然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妇道人家,你也不嫌丢人现眼,何况还是你的结发之妻。” 被踹了一脚的曹二牛,才发现刚刚问话之人并不是街坊四邻,自知自己刚刚言语有失,便也不再那么怒气冲冲,开口委屈道:“我也不想这样,可…可她。” 包养汉子这话实在是无法说出口,话说到一半他就将头低了下去,似乎在逃避这个现实一般。 本来藏在人群后抽泣不止的妻子,闻听到此连忙推开人群,走了出来哭着道:“俗话说的好,捉奸捉双,你是看到了还是听到了!” 原本情绪安定下来的曹二牛,见到妻子出来指手画脚,顿时又是火冒三丈,抬手便欲给其一个大嘴巴,可伸出去的手,久久没有落在妻子的脸上。 围观之人多数皆是街坊四邻,自然知道这夫妻二人往日里是恩爱异常,只是万万没有想道这个曹氏竟然背着丈夫在外偷汉子,一想到此众人皆是唏嘘不已。 看到久久没有落在自己脸上巴掌,曹氏放生痛哭道:“曹二牛,今天你如果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就死给你看,省得背着这个脏名丢人现眼。” “既然你要听,那我来问你,今年刚入秋你给我做的那件外衫哪去了?” 正在嚎啕大哭的曹氏,伸手一抹眼泪,从容地回道:“在家里面啊,怎么了?” 曹二牛点点头,冷哼一声说道:“不对吧,我今天凌晨可是看到它穿在另外一个人的身上。” “嗯?”曹氏一听,便毫不犹豫地说道:“我现在就给你回家找去,看我找到不把你的嘴给你撕碎。”说吧便扭身往店里走去。 曹二牛瞥了一眼对她说道:“你就别费那个劲了,我早就找过了,根本没有。何况我与那人待了足有一个多时辰,我能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衣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沉冤得雪 曹氏停住脚步转过头来,一脸疑惑地问道:“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和那人待了一个多时辰。” 围观的人听到此也都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就连杨掌柜也倒吸一口凉气,开口问道:“兄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曹二牛看了看怔在原地的曹氏,长叹一口气说道:“按照原定计划呢,我是今天下午才能赶回咱们乐安镇。这不是因为曹氏已有身孕了嘛,我想着哪怕早回来一点也能分担不少活。”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这才发现,曹氏小腹微微隆起,不是有身孕还能是什么。有几个老婆子甚至不满道:“二牛你也是,她都有身孕了你还跑那么远送什么货呢。” 曹二牛无奈地摇头叹息道:“我也不想,可是日子总得过不是嘛。” 被他这么一问,大家都沉默不语。在场的多数都是穷苦人,自然知道如果男人不出去劳作,本就捉襟见肘的日子更是苦不堪言。 见众人不再说话,曹二牛长叹一口气,接着说道:“大家也都知道,我们家虽然守着这个小店,但日子过得紧巴巴,只能算是勉强维系吧。” 别人也许不清楚,但是对门的杨掌柜自然知道,他这话说得是不假,就这么一个小镇,满打满算百十来号人,何况这个小镇并不富裕,在外吃饭之人更是少之又少。一想到这种毫无盼头的日子,杨掌柜也不由自主的叹了一声。 曹二牛看了一眼杨掌柜,,似乎知道为何有此一叹,便幽幽叹息,垂目摇头无奈地说道:“都是街坊四邻,所以也没什么欺瞒的,我这好不容易谋了这么一个差事,想着多少积攒点,等孩子出生后不至于挨饿。” 也许正好说到了杨掌柜的痛楚,只见他走过去,伸手拍了拍二牛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子女是父母心头肉,这话自古由来,那是一点也不假,二牛你如此做也是为了这个家,哥哥理解你。” 许是这一拍,彻底击垮了二牛最后一丝倔强,只见他顿时双目噙泪,呢喃道:“所以我没日没夜地在外面,就是想多赚个三瓜俩枣,上次走之前她和我说想吃柿饼子。昨天送完货之后看天色还早,我便买了一点柿饼子匆匆往回赶。” 说到这里只见他伸手在怀里掏出一个纸包,慢慢走过去递给了满脸泪痕的曹氏。看着递在面前的柿饼子,让原本已经不再抽泣曹氏顿时又是失声痛哭。哭声中有怨恨,但是更多的乃是委屈。 曹二牛长叹一口气,蹲在曹氏旁边接着说道:“昨夜大家也都知道,天色不错,我呢也就走得比较快。眼看马上就要到咱们镇上了,却被突然跳出来的一个人拦住我的去路,让我将他送到祝家庄。” 原本正在闭目养神的秦可卿,猛然睁开眼,神色凝重地问道:“你刚说那人让你送他到哪里?” 曹二牛抬头瞧了一眼问话之人,但见她头结高髻,一双不怒自威的眼睛正盯着自己。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但是曹二牛感觉犹如三伏天入冰窟一般遍体生寒。便赶忙将眼神移开,唯唯诺诺地回道:“回姑娘的话,小的将他送到了祝家庄。” “祝家庄?”秦可卿眉头微皱,似有所思地继续问道:“可是城北的那一处?” “嗯,”曹二牛接连点头,忙回道:“就是那里。” “那人长相你可记得清楚?” 闻听此言,曹二牛冷哼一声,恶狠狠地瞪了一旁抽泣不止的曹氏,没好气地说道:“不止长相记得清楚,我连他叫什么名字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原本在一旁抽泣的曹氏,闻听一怔,破口大骂道:“好你个曹二牛,既然你知道他名字,那你说出来,看看大家认不认识这个人!要不然你就去将他找来,我们当面对质,看看我是不是与他勾三搭四!” “你这泼妇真的是恬不知耻,”曹二牛显然对曹氏让他当众说出奸夫的人名不解和愤怒。便大声问道“还让我当众说出来?” 眼看又要吵起来了,一直站在不远处的杨掌柜连忙开口劝阻道:“有道是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是这种捕风捉影的事情,二牛你也别太过较真,说不定是个误会呢!” 一听这话曹二牛不乐意了,立马站起来,愤怒地说道:“我都亲耳听到了,还捕风捉影,他可是一路都在骂,这个王八蛋,抢了我的宝贝不说,还坏我好事!”说到这里拿手一指旁边的曹氏说道:“你俩叫的还挺甜蜜的啊,还宝贝!我都替你俩害臊!” 在场有年岁大的老妪,一听到宝贝二字顿时臊得满脸通红,纷纷扭转头佯装没有听到一般。 可曹二牛并没有停下来,只听他接着说道:“还说坏了他的好事,啥好事啊,你倒是说给我听听。我心疼你,从有身孕以来我是碰都没碰过你,你倒好….”未待他话说完,只感觉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 一声清脆的巴掌,让他瞬间清醒。再抬眼看去,只见身前站着一人,正恶狠狠地盯着自己。 曹二牛手捂着脸,往后退了两步,惊恐道:“你要干什么!” 南宫菲菲瞪了他一眼,语气如霜地说道:“身为男人,全然不相信身怀六甲的妻子,该打!大庭广众之下,全然不顾妻子颜面,满嘴污言秽语,该打!身怀六甲妻子一直跌坐在地,视而不见丝毫没有怜悯之心,该打!” 看着一脸铁青的南宫菲菲,曹二牛吓得连忙跑过去将地上的曹氏扶了起来,颤颤兢兢地说道:“是她逼着我说的,又不是我不要这个脸。” 早已哭得泣不成声的曹氏,一把推开曹二牛,哭着道:“他叫什么?让街坊四邻听听看,你不在的这段时间看看有没有这个人来过!” 曹二牛看了看一臂之远的南宫菲菲,双手捂着脸,低声说道:“他说他叫杨弘。” 他这话音刚落,耳边突然想起一声惊呼:“谁?” 看着满脸惊讶的南宫菲菲,曹二牛彻底懵了,反观自己妻子曹氏却是一脸茫然,好似这个名字是第一次听说似的。 正在狐疑的曹二牛猛然觉得眼前一黑,以为又是巴掌扇来,便赶忙闭起眼睛,准备用脸硬挨这一下。 并不是他不想躲,而是躲不过,既然躲不过,又何必躲。可数息过后,并没有感觉脸上传来异样。 他便缓缓地睁开眼,只见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男子的脸庞。此刻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见他睁开眼,便说道:“放心,我不打你,我问你,那个叫杨弘的是怎么说的。” 闻听此言,曹二牛心中不由嘀咕道:“这是个什么情况,好像是这两个外乡人反而对这个奸夫更为上心一些,难道说他们是一伙的?” 心中虽然七上八下,但是嘴上却恭敬地说道:“那人原话是这样说的,好你个王八蛋番薯贼,坏我好事,别让我知道你是谁,我杨弘就是上天入地也要将你碎尸万段。” 温子琦皱了皱眉,淡淡地说道:“就说了这些?” 曹二牛将头摇得好似拨浪鼓一般,说道:“可不止,一路上骂了个不停,不过意思都差不多。您要是还要听,那您得稍微等等,让我好好想想他是怎么骂得。” 温子琦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摆了摆手说道:“不用了,我能猜到是些什么话。”说话间回头看了一下南宫菲菲,笑着说道:“菲菲妹子,你看这事怎么办!” 南宫菲菲摆了摆手,淡淡地说道:“你别问我,你问可卿姐,看看她怎么决定。不过在决定前我们能不能找个地方睡一觉,我好困好困。” 一听有人要休息,正在发愣的曹氏连忙上前说道:“这位姑娘,我家后院就是客房,虽然不大,但是我收拾的可干净了,你要不就在我这里将就一下?” 南宫菲菲微微笑了笑,似乎对这个刚才还在和丈夫吵闹的女子颇为同情。 想想也是,这里离城里也不过十几里地,脚程稍微走快一点,半个多时辰就能到城里,所以这个地方平常是少有人光顾。 “是要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秦可卿缓缓站了起来,走到曹氏面前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塞在她手里笑着说道:“我们相信你!这是房钱!” 曹氏看了看手里的银子,一脸委屈地说道:“姑娘,实在不好意思,我找不开,要不你们先进去休息,我去找人兑一兑,再还给你!” 秦可卿轻轻一笑,柔声说道:“不用还给我了,这剩下的你就留下,眼看你这肚子越来越大。到时候照料这个店是不可能了,这一锭五十两银子,足够你娘俩两年衣食无忧了!” “那怎么行呢,”曹氏连忙说道:“平白无故受你这么大的恩惠。”说话间竟然将银子塞回到秦可卿的手里。 南宫菲菲看到她如此做不由一怔,稍加思索便说道:“你就拿着吧,而且还有一件事情…”话说到一半,只见她看了眼秦可卿,好似在询问一般。 秦可卿微微一笑,似乎知道她想说什么,便点了点头。 眼神交流只在短短的一瞬间,在场之人就听到南宫菲菲继续说道:“要在这里和大家说清楚,那就是曹氏绝没有与那个杨宏有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云开雾散 这简单的一句可比刚才给她五十两银子所带来的震撼还要大,只见曹氏的嘴唇不禁剧烈地颤抖起来,抬手遮住了自己的早已哭红双眼,喃喃道:“谢谢!” 站在温子琦对面的曹二牛一听这毫无依据的话,便连忙说道:“那..那衣服之事有如何解释。”显然对于衣服之事他依旧耿耿于怀。 本就对他没有好感的南宫菲菲,现在又听到他这样说,便秀眉一竖,话锋如刀地说道:“你为何那么多废话,说了没有关系就没有关系,你若再问小心我下手无情!” 适才听到有人愿意证明曹氏乃清白,围观之人纷纷同情起她来,可如今一看压根没有证据,只是准备让人暴力服软,便又都觉得曹氏大有问题。 甚至有人开口道:“我当有什么铁证呢,原来是比谁的拳头硬而已!” 眼看众人又在指指点点,温子琦面色一板,喝斥一声道:“你们这群人真的是聒噪,并非我们不愿意说,而是此事涉及很多机密,我只能简单告诉大家,那个杨弘乃是一名恶人,至于为什么会穿了曹二牛的衣服,那是因为他无衣可穿随手偷的而已。” 众人听罢全都是一脸疑惑,良久之后只听到有人哦了一声,开口道:“我懂了,你们是官府的人!那个杨弘施了金蝉脱壳之计,光着身子跑到了乐安镇,然后偷了二牛的衣服,恰巧又遇到了赶回来见媳妇的二牛,才闹出这么一场误会。” 本就不想多做解释的温子琦,听到有人这么一说,便压着心中的怒火,佯装大加赞赏道:“分析的太对了,简直丝毫不差,事情就是如此。但是有一件事情,还希望大家保密,就是见过我们的事情,不可以对外人说起,省得给你们惹来麻烦。” 围观众人俱都一愣,有人不解地问道:“为何不可以对外人说呢?” 南宫菲菲眉睫一动,略做沉思后便开口说道:“因为杨弘是个杀人如麻的大魔头,你们不在江湖上行走,并不知道杨弘其实有个名号,叫做十三太保血手杨弘。顾名思义他还有十二个结拜弟兄,所以若是被他那些结拜弟兄知道,是你们将杨弘的行踪泄露给我们的,结果可想而知!” 话音刚落没多久,只见原本站着密密麻麻的人群竟然三三两两都散了,前后不过数息的时间原本围得水泄不通街道,就剩杨掌柜和曹二牛夫妇。 并非杨掌柜不想走,而是他的店就在对面,想走也走不了,只能无奈的看着离去的众人。 眼见众人俱都离去,南宫菲菲瞥了一眼脸色煞白的曹二牛说:“夫妻之间贵在信任二字,你可曾对她有一丝丝的信任存在。” 被一个年轻女子如此一说,曹二牛低下头去沉默不语,似有所感,今日若是真如她所说多一点信任也不会如此。若不是这几人出言调解,自己刚刚要是头脑一热,做出什么糊涂事可怎么办。 见他好似有所触动,南宫菲菲又转过身来,伸手牵住曹氏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他也并非一无是处,你瞧你手里的柿饼就是最好的证明,连夜赶回来,不就是想替你分担一点嘛,照我说,你们二人就是欠缺交流。” 曹氏点了点头,良久之后长叹一口气说道:“我也知他疼我,可是这人死脑筋一个,丝毫不听劝,别人的话,他是少有几句能听进耳朵的。”一说起这些曹氏又忍不住长叹一口气,似乎对于曹二牛往日之事有颇多说辞。 众人见她好似要有诉不完的苦,便想着该如何劝说,可谁知道她竟然莞尔一笑,豁达地说道:“几位应该也听我家的家丑听腻了,我就不招几位心烦了。”说罢冲着曹二牛说道:“你别愣着了,赶紧将后院在收拾一下,难道还要我去收拾!” 原本已准备好挨训曹二牛一听,顿时抬起头来眉开眼笑地说道:“是是是,我这就在收拾一遍。”说罢一溜烟的排进店内。 话已至此,再多说反而显得啰嗦,曹氏便将众人让进店内,殷勤的又将桌椅细擦了一片,才让三人落了坐,见众人已座好后又赶忙去沏了三杯茶水放在众人面前。 待一切安排妥当后便去了后院,想必是指使如何收拾去了。 约莫小半盏茶的功夫,只见曹氏掀开帘子走了出来,说道:“几位,后院已经收拾好了一共三间,我让二牛给每间屋子放了一桶热水,万一几位要是有需要,也省得再来前院。” 三人俱都点头轻笑,似乎觉得这个曹氏做事想得特别周到,丝毫挑不出什么毛病,便都站起来跟着曹氏进了后院。 后院与前堂中间隔了一个小回廊,但感觉却完全不同。依然是一样的干净整洁,但是却更偏向于舒适,尤其院子中那个用灰砖砌的小花坛,上面摆放着数盆菊花,此刻开的正盛。可想而知,若要是花季其中定是多姿多彩。花坛旁是一颗丈许高的银杏树,清风拂来,叶片缓缓落下。若不是树下放着一方石桌与几个石凳,都让人几度怀疑此处是不是客栈了。 要说三人之中,当属南宫菲菲所居的画舫最富丽堂皇,所以按理来说她应该会此地颇有说辞,可事实上她并没有,只见她笑得犹如一个小孩子般开心。 甚至紧走几步来到树下,仰头感受从树叶中间偷偷溜下来阳光。 曹氏见此也将那颗提到嗓子眼儿的心放了下来,本以为出手如此阔绰之人可能会嫌弃后院条件太差。没想到不但没说什么,反而好像胜似喜欢。 便长吁一口气,笑着说道:“几位,北边这三间阳光正好,我已让二牛又擦拭了一遍。被褥也是昨日刚晒过的,虽然看上去有点旧,但是绝对没人用过。因为我这里说句实话从来没有人来住过…” 看着曹氏说话之时双手不由得直扣衣角,秦可卿走上前去,轻轻牵起她的手,小声地说道:“我相信你,你没必要这么紧张,紧张多了对腹中胎儿可不太好。” 就在二人说话的时候,只见曹二牛从前堂走了过来,尴尬地挠了挠头,小声地说道:“几位恩人,我已将前堂的门关了,你们就安心的休息吧。” “关门?”秦可卿闻言一顿,不解地问道:“如今才辰时刚过,怎么就吧门给关了呢?” 曹二牛腼腆地笑了笑说道:“我媳妇说,她刚才就看到姑娘您一直打哈欠,想必是昨晚追那贼人没有休息好,如果开着前堂怕有人来吵闹惊了几位,所以…” 秦可卿双眸含光,面露愧色地说道:“所以就为了我们三人休息便将店门关了,这样是不是不太合适!” 听到秦可卿这么一说,曹氏便将手抽了出来,迈步走到曹二牛身边,伸出右手狠狠的在他胳膊上扭了一下,转过来笑着说道:“您别听二牛瞎说八道,和您几位没有一点关系么。一早上闹腾的也没来的及收拾,乱糟糟的做生意不是砸了招牌吗?所以今天就干脆休业一天。” 许是刚刚曹氏那一下扭的着实不轻,只见曹二牛咧着嘴一面揉着胳膊一面应和道:“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只是我这笨嘴笨舌的没说清楚。” 话都这样说了,秦可卿也不好再推辞,便轻轻一笑,说道:“既然这样,那真的是多谢了。”说话间顿觉困意袭来,便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哈切。 站在对面不远处曹氏见此便知趣地说道:“房间就在身后,我夫妻二人就不再这里多做打扰了。您几位若要有什么吩咐,只管叫一声便可。”说罢竟然拽着曹二牛掀开门帘走了出去。 看着夫妻俩人云开雾散走在一起,三人俱都会心一笑。对于刚才曹氏说之话,自然不会信以为真。在这个若如不辛勤劳做就有可能难以为继的小镇,又怎么会应为因为所谓的乱糟糟就歇业一天呢,何况以三人看来前堂应该是一尘不染干净整洁才对。 安静舒适的小院又只剩下她们三人,南宫菲菲回头看了下客房,便笑着说道:“我是困的受不了,先回去休息了,有什么事情等我睡起来再说。”说罢也不待两人有反应,便自顾自的走了回去。 秦可卿只是抬头瞟了一眼,似乎对此并不奇怪,只见她眼光一扫树下的石桌,开口问道:“你怎么样,还有精力陪我喝杯茶吗?” 正在低头沉思温子琦,闻言一愣,随即笑道:“我正好也有事情要找你。” 许是并没有想到温子琦也有事要找她,秦可卿眉头微皱,一脸讶异地看着他道:“何事?” “坐下再细说吧,”温子琦伸出手掌指向了树下的石凳,“秦姑娘请座。” “何必这么客气,”秦可卿走过去坐了下去,开门见山地说道:“现在可以说了,是什么事情呢!” 温子琦也不客套,大大方方坐了下来,略加沉默后开口道:“现在还不能确定!不过有七成的把握!” 看其慎重的样子,秦可卿自知此事可能非同小可,便小声地问道:“事关柳南天?” 听她如此一问,温子琦并不觉得诧异,毕竟最晚行宫之事,幕后指使之人便是这位柳知府。便开口说道:“若说有关,也不能说全是,若说没有关系,也不全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不学无术 秦可卿随手拾起一片落叶将其放在手心,深吸一口气道:“我可否认为,你只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来证明他们之间有关系。” 恰逢此时,一阵清风拂过,又有一些树叶随风摇曳飘了下来,正巧有一片又落在她摊开的手里。 在旭日的照射之下,秦可卿整个人如同披了一层淡淡的金色薄纱,秀发随风而动,眸若秋水,眉睫一动翩若惊鸿。远远看去宛若九天玄女下凡尘一般。只见她撅嘴轻吹,将手心的落叶轻轻吹掉,温子琦心中暗忖道:“此时的她,才是真的她吗?” 良久没有听到声音,秦可卿便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正在沉思他。便以为是自己刚才所问并不好作答,开口道:“怎么,不好说吗?” 被她这么一问,温子琦才发现自己刚刚的举动让她误会了,便稍作思索开口道:“我不知柳南天是否知晓那个杨弘的身世,若知晓,那么此事就颇为麻烦。如果说他全然不知,事情反而比较简单了!” “明白了,”秦可卿单手托腮,唇边浮起一丝淡淡的笑容,慢慢点头道:“这一瓦之仇,看来你是难以忘怀了。我估计杨宏绝对想不到你对他如此上心。” 听她话中意思,好似又在说自己此举是心眼太小之故。便微微一笑,眼神似游云一般,顺着她的话说道:“何止上心这么简单。”说罢单手撑着额头怔怔地看着她。 听他这么一说,秦可卿似有一丝尴尬,本来只是随意调侃一句,并未有丝毫其他想法在内,可如今却让他觉得自己是在讥笑他心眼太小。 便樱唇微张想要解释一番,但终究没有说出来。只是静静地望着手心里的落叶。 许是发现自己有些失态,温子琦便收回目光,轻咳了一声笑着问道:“不知秦姑娘对吃有没有研究?” 闻听此言,秦可卿一怔,似有不解地问道:“怎么突然说起吃了呢?” “没什么,”温子琦并没有回答她,依旧笑着问道:“就是想问问秦姑娘,对螃蟹了解多少,尤其是抓捕。” 秦可卿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若说我对此全然不知,你会不会笑话我。” “怎么会呢,”温子琦似乎早已料到她会如此说,便接着说道:“青州常吃的是在河里面抓的,还有一种体形较大的是在海里面抓的。需要抓捕这种大型的螃蟹需要特定的工具,光靠手可是极度危险的一件事情!” 对于他为何有此一问,秦可卿全然不知,只是见他说的头头是道,便不由一怔。出于礼貌又不好出言打断,只能静静地听着。 “个头较小的,一般下手快一点不会有什么危险。但如果个头大了,那随时都有断指的风险,所以沿海的渔民发明了一种抓捕工具,熟练后,其灵敏程度好似第三只铁手一般。” 闻听到沿海二字时,秦可卿不解地问道:“你刚说沿海,可我大周并没有靠近海的地方!” 显然想到秦可卿会有此一问,只见他稍作迟疑后便笑着说道:“我国没有并不代表其他国家没有!” 被他这么一提醒,秦可卿脸色骤变,喃喃道:“南越!” 事情果然如她所料,只见温子琦微微点了点头,慢慢道:“我发现杨弘取宝所用的武器,就是南越渔民捕捞的工具稍作修改的。”接着便将他在长寿宫内,看到杨弘如何甩手去抓珍珠的过程,又仔细地说了一遍。 待到温子琦说罢之后,只见她面露异色,开口问道:“依你的推断,此人是南越人?” “是的!”温子琦毫不犹豫地说出了心中所想。 看他如此肯定,秦可卿不由一怔,便接着问道:“单凭一个武器就断定他是奸细,会不会有点过于武断!” 秦可卿并不知道,飞爪练习可不是短时间内就能有所成就的,渔民为了能卖到个好价钱,抓回来的要肢体俱全,若是有所残缺可就卖不上好价钱了。所以沿海地区的渔民刚会走路就开始练习飞爪,直至成年才能说是略有所成。 对于她有此疑问,温子琦并不诧异,只是淡淡一笑道:“若只是单凭一个武器,我也不敢下定论。所以当我发现他所用之物竟然与渔民所使用的飞爪如出一辙时,我便一直跟在他后面。” 秦可卿抬头看了一眼神色自若的温子琦,知道他必定又有新的发现,便开口问道:“发现了什么?” “水性极好,不亚于吴志邦。” 秦可卿秀眉一竖,诧异地问道:“你说谁?”并非她没有听清,而是不敢相信。 温子琦也知她为何会有此一问,便又说了一遍:“菲菲的那个老奴吴志邦…” 似乎对于这个冲击太过于大,秦可卿伸手打断了正欲说下去的温子琦,开口询问道:“你说杨宏的武器不仅是渔民所用的飞爪,而且水性也极好?” 或许吴志邦这人之前给她没有留下什么印象,但是听过裴渊庭一番话后,让她深信不疑吴志邦乃是南越的细作。 按照他的推论,这个杨弘也有极大可能是南越的奸细。更让她心生恐惧的,乃是此人在为青州知府柳南天效力。 就像温子琦之前所说,柳南天是否知道他的身份。如果不知道还好,那要是知道了呢?一洲知府通敌,那这事可不是她一个小小的督察能够过问得了的。 坐在她对面的温子琦,似乎看出来她的顾虑,便开口说道:“虽然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很烦躁,但是我觉得有必要再提醒你两件事。” 秦可卿闻言一愣,惊疑道:“还有什么事,比这个震惊吗?” 温子琦长叹一口气,似笑非笑地说道:“震不震惊,我觉得已经不是很重要的事了。” 秦可卿并不是愚笨之人,听这口气便知接下来他所说的绝非什么平常之事,便长吁一口气,按耐住心中的震惊说道:“你说吧!” 看她做好了心理准备,温子琦便神色一冷,语气如霜地说道:“第一件事乃是,四海客栈李掌柜的死并不是田司礼所为,我发现以他的水平不足以做到那种地步!” 秦可卿缓缓地点了点头,淡淡道:“既然不是这个田司礼,那么就是你们的副堂主姚炳坤了!” “是不是他,我们先不去管,”温子琦摇了摇头,继续道:“我要说的第二件事,乃是田司礼昨晚之所以出现在祈福宫,是因为他要去那里与杨弘碰头。” “原来如此,”秦可卿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自嘲道:“我竟然没有想到这一层关系。” 温子琦轻轻一笑,开释道:“因为你并未看到二人碰面,所以自然不会将他们联系在一起。” 秦可卿报之一笑,喃喃道:“这个田司礼乃是西凉的细作,一个西凉的细作与一个南越的细作在行宫大院中碰头,这等罕事绝对让人闻所未闻!” 温子琦轻轻一笑道:“还有一个细节,就是这二人是在知府大人的牵头下才碰面的,当然知府大人是否知道他俩人的身份我们目前不能下定论。” 清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秦可卿抬起头瞧了瞧,轻飘飘地说道:“事已至此,若要不闻不问显然是不可能的了,毫无证据去指证一州知府显然是下策,为今之计只好揪着杨弘这根线不放了。” 温子琦见她的想法与自己一致,便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面上浮起一丝淡淡的笑容。 看着傻笑的温子琦,秦可卿一扫心中疑虑,笑着说道:“你这个假郎中,每天跟着我们瞎跑,就不怕朱之廉怪罪吗?” 本来望着出神地他,耳听秦可卿这么一问,便长叹一口气说道:“什么假郎中,我可是实打实的门徒。” 秦可卿显然早已料到他会有这么一说,便想都不想继续问道:“那你这个门徒,可学到什么高超的医术了吗?” 温子琦抬眼看了一下她,目光有些哀伤,“秦姑娘,你这是明知故问,自从认识你以来,我可是基本都和你在一起。” 秦可卿闻言一愣,双颊不自觉地泛红,佯装生气道:“听你的意思,好像你不学无术是因为我的缘故。” 不明真相的温子琦,猛然发现秦可卿脸色有异,便连忙摆手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们那个朱堂主,我已经好几天没见过他了。”说话间只见他神色一滞,好似在思索着什么。 看他好像在回忆什么,秦可卿也不打断,只是静静地坐在对面。 良久之后只见他一脸惊恐地说道:“经你这么一提,我才发现确实好久没有看到过他了。” 秦可卿闻一愣,细想一下南宫菲菲昨日所说,难道传闻确有此事?便开口问道:“那你上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温子琦想都不想脱口而出,“那一天!” “哪一天?” 温子琦腼腆地一笑:“就是见你的那一天!” 对于这样的回答,秦可卿显然并没想到,双眸中闪过一丝光芒,微笑道:“怎么今日你说的话是如此油嘴滑舌,都有点不像你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旁敲侧击 听到她这样讲,温子琦并没有感觉尴尬,只是淡淡一笑,仿佛根本不萦于心一般。 看他如此云淡风轻,秦可卿有些许诧异,但也只是稍微一愣,便没有再深究。只是莞尔一笑道:“照你这么说,是有几日没见到了。” “确实是有几日了,”温子琦点了点头,说道:“不止他难得一见,就是连现在传授我们三人炼药之术的墨老先生也是如此?” 听到他并不是堂主亲授,秦可卿眉头紧锁,一脸诧异地问道:“你不是堂主门徒吗?怎么他不传授,却找了另外一个人来教你?” 温子琦淡淡一笑,耐心地解释道:“也不是不传授,只不过现在让我们三人跟随墨千秋老先生学习炼药技术,结果这位老人家也就露了两面。” 未待他话音落地,只听对面秦可卿双手一拍桌,惊呼道:“你说的可是墨千秋墨老先生?” 看着满脸惊讶之色的秦可卿,温子琦疑惑地问道:“正是啊,怎么难道你听说过此人?” 提起这位墨千秋老先生,秦可卿神色肃然,满脸尊敬。 在山上与乾坤二子修习医术武艺这十几年,虽然有时师傅会对他说一些当下的风云人物,但对于站在道:“店家真的是好大的牌面,竟然将上门生意哄出门!” 曹氏一听口气不善,便连忙起身,将小腹往外一挺,笑着说道:“姑娘你是有所不知,我因有身孕在身,不便下厨所以才…”话未说完,但是意思已经显而易见了。 柳玉姝见其微微隆起的小腹,便没有再说什么,便往对过一瞧,只见杨掌柜正笑脸相迎道:“二位客官,里面请。” 二人微微点头,便迈步来到杨掌柜的小吃店。看了看店内虽然破旧,但还算是干净,便随便找了个位置一坐。 待二人落座后,杨掌柜赶忙给两人斟茶倒水。陈若兮随意瞥了一眼墙上的菜单,开口道:“掌柜的有什么现成的,先来一点垫垫肚子。” 杨掌柜点头应和了一声“好嘞。”便去后厨忙去了。 “师姐,这一路下来并未看到那三人,难道他们不是往这个方向吗?”柳玉姝嫌弃地撅着嘴巴嘟囔道。 一路的奔波早已让陈若兮口渴难耐,此时见有茶水送来,便连忙端起要饮,耳边听到柳玉姝有此一问,便扯起一抹笑意,淡淡道:“下山就一条路,若不是朝这面走,难道从后山去了漠北?”说罢便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 就如陈若兮所说,行宫依山而建,下山路就只有一条,若不走此路,便只能从背后的峭壁一跃而下。 听她这么一说,柳玉姝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只见她眼睫低垂,下巴微收,似有一番哀愁在其心。 良久之后见她长吁一口气,伸手将面前的茶杯端了起来,递至唇边,并没有饮下去,或许是嫌弃这偏僻小镇的茶水太过于粗鄙。 坐在对面的陈若兮,瞟了她一眼,微微叹息道:“玉姝,你得改改你这个千金小姐的脾气了。” 柳玉姝眼睫轻颤,眸色甚是黯然,“师姐教训的是,我知道了。”说罢便将手中的茶轻酌了一小口。 正巧遇到上吃食的杨掌柜,只见他面露愧色地说道:“二位小姐,我这茶是有点难以下咽,小的给您赔不是了。” 看着桌上的两碗清汤面,上漂两个荷包蛋,便再无其它。柳玉姝一脸疑惑地问道:“就这样?” 杨掌柜一时没有明白她此话是何意,一脸茫然地看着她。良久之后才明白,原来她是嫌弃过于简单,便笑着说道:“乐安镇,乃是个小地方,没有什么珍馐美味可以招待二位,实在抱歉。” 坐在一旁的陈若兮,眉捷一顿,笑着说道:“掌柜的,这可有点说不通了,离此不远就是行宫,每天往来采买办事的人应该很多啊,为何感觉这个镇都没有什么人气呢。” 杨掌柜抬头瞧了一眼陈若兮,压低声音道:“姑娘您可千万别瞎说,那里面的人可是不允许与外人接触的,就算路过这里也都匆匆忙忙,从来不做停留的。” “哦,”陈若兮唇边浮起一丝清淡地笑容,慢慢摇头道:“这是为何呢?” 杨掌柜闻言一顿,心中暗道:“看此二人的言行举止,不像是贫苦人家,难道说是行宫里出来的,要不然为何会对行宫如此上心。”心念至此,怕自己言多有失,便连忙摇了摇头道:“这我就不清楚了。” 陈若兮乃心思机敏之人,看刚刚杨掌柜那一愣,便知他应该知道些什么,便按捺住心中的满腹疑团,莞尔一笑道:“我们远道而来,想再此盘桓数日,若是不知道其中忌讳,恐惹出什么祸事,还望掌柜的能指点一二?”说话间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 看着桌上白花花的银子,杨掌柜迟疑了片刻,便开口道:“其实也没什么秘密,就是怕被坏人惦记。” “坏人惦记?”柳玉姝双眼一翻,说道:“惦记什么?” 对于柳玉姝的疑问,杨掌柜想都没想,便开口说道:“惦记他们身上的银子啊,还能有什么?” 陈若兮闻言一怔,随即笑道:“你这话说的没错,采买之人多数皆是银子在身,何况是行宫出来的采买呢。不过你们都是本地人氏,自然不会做这种傻事,难道说这里经常有外人前来。” 一旁的柳玉姝听到此才明白,师姐为何会和这个掌柜的说这些,原来是想盘问那仨人的下落,若是开门见山的询问,恐怕掌柜的即使是知道也未必会实言相告。这般旁敲侧击说不定会有奇效。 事情果然如她所想,杨掌柜开口说道:“当然有人,今天就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自投罗网 闻听今日就有陌生人前来,陈若兮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对刚才自己所问甚为得意。但脸上却依旧不动声色,继续问道:“那他们去向何方,掌柜的可曾知晓?“ 虽然看上去憨厚老实的杨掌柜,其实也是个腹有心机的主,此时闻听陈若兮这么一问,便心中讥笑道:“果然不是什么正派人士,兜兜转转就是想打听那几人的下落,难道是那个血手十三太保的朋友?” 思念至此,便满脸堆笑地说道:“姑娘您这话问的我有点不解,什么叫做他们去向何方。” 坐在一旁的柳玉姝秀眉一皱,不悦道:“刚才你不是说,今日此地有陌生人前来吗?我师姐的意思是,你可曾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但凡经商做生意的人,哪一个不是心思活络之人,杨掌柜自然也不傻。他当然知道陈若兮所问之话是何意思。 他有此一问只是想摸清楚,这二位到底是冲着谁来的,但却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便神色一僵,笑着说道:“我说的陌生人就是您二位啊!” 陈若兮听到掌柜的说陌生人就是她们俩人时,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方圆十几里只此一个小镇,他们从行宫出来,必定会在此稍作休息,此人言辞闪烁,显然是有意要隐瞒什么。 念及至此,便将手中的筷子啪的一声拍在子上,语气森森地说道:“掌柜的你这是何意思。” 她这一拍,声音大到路对面的曹二牛夫妇都听得清清楚楚。二人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便俱抬头望了过来。 被她这一吓,杨掌柜顿时满脸煞白,眼角不由自主地上下抽动了起来,就连说话都变得有些结巴,“姑…姑娘......” 本就憋了一肚子火的柳玉姝,正愁没地方撒气,此时又见到掌柜的对其挤眉弄眼,那叫一个火大。嚯然起身,就是一个大嘴巴子。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就连对面坐着的曹氏夫妇都听得清清楚楚。二人俱是面面相觑,不知道刚刚还嬉笑颜开的俩人为何勃然大怒。 开门做生意,自然会遇到形形色色的客人。像这样蛮横的他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自然会有一套解决的办法。 只见杨掌柜单手捂着肿胀的腮帮子,跌坐在地上双脚频蹬,一边后退一边惊恐地说道:“姑娘,你...你为何打人呢!” 这一巴掌可着实不轻,柳玉珠轻甩着自己也已经发麻的手掌,冷笑道:“敢冲着姑奶奶挤眉弄眼,我看你这对狗眼是不想要了吧!” 虽然只有短短几息,但杨掌柜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二人上下八辈亲戚都问候了个遍。脸上却委屈道:“我的姑奶奶呀,您可冤枉我了,您就是借我两胆都不敢对您挤眉弄眼,我那是被吓的。” 柳玉姝瞥了一眼他,没好气地说道:“吓的,你的意思是我二人长得就这么不堪入目吗?” 杨掌柜连忙摇头道:“二位姑娘长的天纵之姿,犹如出水芙蓉一般,这等世间少有的女子看一眼都是我的福气,怎么会是二位吓的呢。” 被他这么一顿猛夸,柳玉姝神色稍有和缓,但依旧话锋如刀地说道:“花言巧语,一看你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觉得我会信你这鬼话吗?”说罢一脚踢开身后的凳子,来到杨掌柜面前,直勾勾地盯着他。 虽然对这个刁蛮的女人一肚子怨气,但是这么近距离看此人,才发现她有一双犹若秋水一般的眼眸,长睫频动,似在撩动他的心悸一般。随着她那一张一合的丹唇,周边渐渐变得寂静,只留耳边那急速的心跳声。 虽然只有短短的那么一瞬,但此时的他却觉得浑身上下燥热无比,原本一腔的恨意也已荡然无存。 坐在对过的曹氏夫妇,只见刚才还哭天喊地的杨掌柜,霎那间安静了下来,以为出了什么事情,便急急忙忙跑了过来。 “杨大哥”二牛边跑边喊道:“你怎么了。” 正沉浸在梦里的杨掌柜,猛然间听到耳边传来二牛的声音,便不由一激灵,喃喃道:“刚才是怎么回事?” 见到二人不知趣地跑来,柳玉姝转眼瞪了曹二牛一眼,语气森森地说道:“大呼小叫做什么,难道没看到我正在扶他起来?” 声音并不算大,但还是将曹二牛吼得一怔,只见他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看着眼前这位满面怒容的女子。 就连紧随其后赶来的曹氏,也是被这一声给吼地停住了脚步,只见她手扶门框一脸诧异地看着跌坐在地上的杨掌柜,开口道:“杨大哥你也真是的,这么大一老爷们儿摔倒了自己爬起来就是了,怎么还劳驾人家姑娘上去扶你啊,你也不嫌害臊。” 简简单单几句话便将柳玉姝打人的事遮了过去,更是将一旁不知所措的曹二牛点醒。 只见二牛一弯腰将杨掌柜扶了起来,打趣道:“嫌弃我二牛没这膀子力气吗?怎么说我也是赶车送货的人。” 一直坐在一旁冷眼观瞧的陈若兮,抬眼看了看夫妻二人,最终将目光落在曹二牛身上,淡淡地问道:“你刚说你是赶车送货的?” 这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曹二牛想都没想就点头道:“对啊,我今天早上还送了一个人呢。” 话一出口登时觉得自己说错了,可是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想要再往回收谈何容易。可事己至此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只希望这二人并没有听清刚刚自己所说的是什么。 可事实并非如他所愿,只见陈若兮似有似无地瞥了一眼正在一旁的杨掌柜,笑着说道:“哦?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若不是旁边有人,此时曹氏早已冲上前去,给他几个大嘴巴。前后不过一个时辰,这个二牛竟然忘记了那位姑娘的忠告,这不是明显找死吗。 二牛也知道刚才这话可能给自己惹了大麻烦,便灵机一动神色愤然地说道:“是我老婆的相好。” “噗”正端起喝茶的陈若兮,显然没有想到是这么一回事,一口茶水喷得满桌都是。好在柳玉姝刚刚起身并没有坐在对面,要不然也难逃此劫。 陈若兮一脸铁青地擦了擦嘴角的水渍,惨然一笑道:“你这一句都不知道让我说什么好了,驱车送老婆的相好,世间少有。” 就连原本暗自担心的曹氏,闻听二牛之话也是一愣,心中不由窃喜道:“还好没有闯下大祸,要不然瞧着二位的脾气,要是知道真相,还不将我们撕碎。”但脸上却一板,大声骂道:“好你个王八蛋,竟然这样说我。什么叫做相好的,那明明是我表哥。” 陈若兮原本怀疑乘车离去的不是那三人,就是至今下落不明的杨弘,可经过这夫妻二人这么一闹,也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便将桌上的那一锭银子拿起来,随手抛给脸肿得犹如发糕一般的杨掌柜,说道:“这是饭钱,余下的权做汤药费了。” 说完这些,迈步来到曹二牛面前,淡淡道:“去将你的马车赶来,送我二人去趟城里。” “马车?”曹二牛连忙摇头道:“姑娘你弄错了,我没有马车,我只有一个小驴车。” 站在一旁的柳玉姝,显然已经受够了这几人,只见她不耐烦地一挥手,说道:“驴车就驴车,赶紧给我牵来,若再多说一句话信不信我连你也抽。” 曹二牛回头看了看曹氏,心中焦急暗想:“这个怎么办,若要是在路上再被他们这样一恐吓,保不齐说漏了嘴。” 骂的正兴头上的曹氏,此时见二牛投来求助的眼神,怎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便啐了一口痰道:“今天不给我说清楚,你哪都别想去!”说着便冲陈若兮报之一笑,面有难色地说道:“二位姑娘不好意思啊,我们今天不做生意。” 未待二人做出反应,便看到她伸手去拧曹二牛的耳朵,想要将他从屋内给拽出来。 杨掌柜也是明白人,顺势就说道:“你们两口子的事情别来我这里闹,虽然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但你若影响了我的生意,可别怪我不讲情面。” 就这样一推一拽眼看到就要出了门口,耳边却传来一声利刃出鞘之声,三人俱都一怔,待在原地。 柳玉姝叠指轻弹手中的剑锋,笑着说道:“怎么不继续演下去了呢?”寻常之人何曾见过这种场面,三人俱都扑通跪倒在地,杨掌柜更是伏在地面上瑟瑟发抖。 见众人瞬时语闭,陈若兮伸手拎过一把椅子往三人面前一放,顺势坐了下去,言语森森地问道:“是我来问呢,还是你们自己交待呢?” 事到如今,三人俱已猜出眼前之人,必定就是先前那名女子所说的血手十三太保的把兄弟,只不过令他们无法想通的是,把兄弟不都应该是男人吗,怎么会是两位妙龄女子呢。 别看二牛平常唯唯喏喏一副憨厚模样,这个时候反而是最镇定的一人,只见他抬起头来,一脸不解地问道:“姑奶奶,您让我们交待什么呀。” 看着他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陈若兮一怔,原以为刚才被柳玉姝一吓,这位可能会屁滚尿流,可事实上并没有,便知道恐吓对其没有用,只能另作他法。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指桑骂槐 秋阳杲杲,浮云飘然而过。 陈若兮伸手轻扥衣角,眼神怆然,但面上依旧带着些许微笑道:“几位无需这般惶恐,我这位师妹性格虽然暴躁,但终究不会对几位做什么出格之事,这一点诸位大可以放心。” 站在一旁怒目而视的柳玉姝,闻听此言只是神色稍许一怔。同门修行数年,焉能不知道师姐此举是何意。便将手中长剑归于鞘内默然站于一旁。 看着跪于地上的三人依旧无动于衷,陈若兮轻笑一声,“这位大嫂,你有孕在身,怎么能跪呢,快起来。”说话间站起身来走上前去将曹氏搀扶了起来。 对于陈若兮而言,曹氏虽为女子,但刚刚进门那几句话说得让她不得不佩服,又见她有孕在身,便出言道:“你我同为女子,我理解你,也希望你能体谅我。” “民女先行谢过大人体恤,”曹氏低眉垂首,轻声回道:“但不知大人有何事需要吩咐。” 陈若兮秀眉轻皱,似乎对曹氏称之为大人颇感诧异,便不解地问道:“为何自称民女,还称我为大人呢?” 对于陈若兮有此一问,曹氏并没有感觉意外,便叹息一声,“回大人的话,方圆十几里只有这一个小镇。此地居民不过百,多数皆认识。你二位一看就不是寻常百姓,而且一直在盘问行宫之事,若不是从中出来的大人,难道还是欲图不轨的贼人吗?” 伸手搀扶着她的陈若兮听罢之后,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摇头道:“大嫂你错了,我二人一不是大人,二也不是什么贼人。就是有家难回有仇难报的苦命人。” 闻听此言的杨掌柜缓缓地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柳玉姝。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似乎并不相信刚才陈若兮所说。 虽然只是轻轻瞟了一眼,但还是被站在侧面的陈若兮发觉,只见她并没有因此恼怒,而是叹息道:“掌柜的你也没必要偷偷摸摸的看,爱美之心,亘古有之。何况我这妹子长得出水芙蓉,犹如仙子一般。” 正在心中腹诽的杨掌柜,闻听于此登时双颊绯红。未待他做出反应,耳边又接着传来陈若兮的声音。 “可就是这样的一位可人儿,造化弄人竟然遇到了一个负心汉。 嘶… 悄然而立的柳玉姝,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师姐会这样说,但为了配合她演好这场戏,便只能佯装受尽委屈一般,抽泣道:“师姐,你何必对这些外人说这些呢。” 陈若兮显然没有想到柳玉姝会潸然泪下,原本她只是想借此博的曹氏的怜悯之情,借机问出几人的下落。 可如今看到她一副悲从心来之感,便心中大喜。修习魅术几年之久,自然知道眼泪乃是打动人最好的武器。 事情果然如她所料,只见原本神色肃穆站在一旁恭敬回话的曹氏,此时移步在柳玉姝面前,一脸关切之色的为其搽拭眼泪,好似全然忘记之前剑指颈项的恩怨。 眼见时机已到,陈若兮便神色一板,冷哼一声说道:“傻妹妹,你怎么又哭了起来呢,不是说好了不要再为那人流一滴眼泪吗!” 一直镇定自若的曹二牛,满脸纠结地看着三位女人。 女人惯用的一哭二闹三上吊,这等伎俩按理来说,曹氏应该一眼就能看穿,可不知为何她竟然好像全然不知道她们在演戏一般。心中虽有千般不解,但又不好开口询问,只能摇头叹息。 正在帮忙搽拭泪水的曹氏,耳听到二牛一声叹息。便转过身来,上去就是一嘴巴,口中还骂道:“你什么意思,你觉得这味妹子应该放任那负心汉在外逍遥吗?” 这一巴掌,打得众人一头雾水,就连原本哭泣涟涟的柳玉姝也为之一愣,何况被打之人呢。 只见曹二牛,轻揉脸颊,呢喃道:“我什么都没说啊!” 可曹氏好像并没放过他的意思,竟然单手叉腰,拿手一指曹二牛,“你嘴上虽然没说,但是你心里能有几根花花肠子,我能不知道。” 突遭此变故,让原本准备接着烘托气氛的陈若兮大为恼火。经她这么一闹再想将话题拽回来已然是不可能的了。 一想到前面铺垫了这么多,竟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恨得那是牙根直痒,可又不能发作,只好目光幽幽地看着这夫妇二人。 可让她没有想到的时,此时的曹氏竟然转过身来,牵起柳玉姝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好妹妹,事情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决不能让那负心汉得逞。” 眼见事情有所转机,陈若兮顿时心中暗喜不已,但脸上却是神色黯然道:“这茫茫人海,我们又不知道他去了何处,该从何处寻找呢。” 闻听此言,曹氏好似并不赞同她的说法一般,连忙摆手道:“话可不能这么说,找不到就不找了嘛。嫂子我虽然足不出户,但是我可听说我们青州的知府老爷常常急人所急,若是被他知道这位妹妹被那负心汉抛弃,我猜想他一定会严查的。” 原以为这曹氏会说些什么有用之话,没想到竟然让去报官,这让陈若兮气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无奈之下只能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这话说的是没错,可我们初来此地人生地不熟的,衙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再说了我可听说过一句衙门朝南开,有理没钱别进来,我二人流落异乡,哪有闲钱孝敬衙门口,所以这报官之事还是算了吧。” 闻听她不愿报官,跪伏在地上的杨掌柜不由全身一震,事到如今若是还没猜到此人与杨弘时一伙的,那他这个掌柜这么多年白活了。连他都有此感觉,何况较他聪明的曹氏呢。 只见曹氏听罢陈若兮的话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外乡人这一点我还真没有考虑到,不为这一点你可放心,我们的柳知府那可是有口皆碑的大青天,绝不会存在你说的这种现象的。” 原本正在一旁抽泣的柳玉姝,闻听如此偏僻的角落都有人夸赞其父,神色顿时一改之前的委屈变得满脸得意之色。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但还是被早已留了个心眼的曹氏所发现。 只见她嘴角微微上扬,移步到柳玉姝面前,伸手搽掉她眼角的泪痕,安慰道:“妹妹,姐姐我说句不中听的话你别介意,与其你们二人这样无头苍蝇的乱闯,倒不如直接报关让官府来追查此事。” 话说到一半,扭头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曹二牛,夫妻生活这么久,怎能不知这一瞥是何意。便心领神会地应和道:“是是是,这话一点都没错。” 眼看也问不出什么,陈若兮也打消了在继续追问下去的念头,便淡淡一笑道:“几位说的没错,与其这样乱闯招奸小之人猜疑,倒不如干脆去官府报案。” 众人皆是聪明人,怎能听不出陈若兮在这里指桑骂槐,但都佯装不知,曹氏更是在一旁打着哈哈道:“姑娘说的极是,俗话说的好人心隔肚皮,谁也不知道别人怎么想的。” 既已不准备在虚言想问,她二人自然也没有再继续装下去的必要。只见柳玉姝更是将手中佩剑往桌子一横,冷冷地说道:“刚才你说你有一辆驴车?” 二牛一怔,随即回道:“是有。” “行,那你现在去给我套好车,铺好被褥赶在这里来。”本姑娘懒得走了,要你送一趟去城里。 眼见无法推脱,二牛也只好硬着头去照她的吩咐做了。没过多久,只见他赶着一个双辕乌蓬车来到小吃店门口。 柳玉姝抬头瞟了一眼,还算干净,便回头对陈若兮说道:“师姐,你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在耽搁下去恐怕会误了时辰。” 柳玉姝此话说的不错,一上午耗在这里丝毫没有进展不说,还耽误了不少时间。一想到事情没有办成后柳南天的滔天怒火,背脊汗粟之滚。更让她害怕的是杨弘到现在都下落不明。 念及至此,不由叹息道:“就依你所说,现在就启程。” 倚辕而立的曹二牛看着缓缓走来的二人,一脸委屈道:“姑奶奶,我家有孕妻,我只想留在身边帮忙照看一二。” 许是刚刚曹氏那一番赞扬柳南天的话让柳玉姝心生欢喜,又见其有孕在身,同为女人便多少生了一点恻隐之心。便回头看了一眼满眼泪花的曹氏,长叹一口气说道:“我也不占你便宜,这一锭银子足够买下你的这一套驴车。”说着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抛给曹二牛。 正在心神懊恼曹二牛,全然没有听清柳玉姝刚才说了什么,只是战战兢兢的接过银子,双目迷茫的看着柳玉姝。 他不知道这一锭银子是要买他的命,还是买他身后的驴车。 看他拿了银子依然站立不动,柳玉姝秀眉一竖,没好气地说道:“怎么拿了银子还不将缰绳给我?” 听闻她要缰绳,二牛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原来是花钱买下他的驴车,并不是花钱买他的这条贱命。 连忙将手中的缰绳递了过去,满脸堆笑道:“姑奶奶,是我没眼力见。你别放在心上。” 柳玉姝眉捷轻挑,随意瞥了他一眼,并没有搭理的谄媚,只是将缰绳攥在手里,回头对陈若兮说道:“师姐我们可以走了。” 随着渐渐远去的车辇声,三人俱是长叹一口气,曹二牛更是掂了掂手里的银子,苦笑道:“总算将这二人送走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身后不远处一阵杂乱声脚步声,似有人前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姑息养奸 三人俱都无比诧异,今天是什么日子,一向无人问津的乐安镇,为何突然间热闹了起来,便都转过头来寻声望去。 只见从街头走来一队身着甲胄的士兵,金色的甲胄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宛若天兵天将一般。 三人对此并不陌生,这乃是驻守行宫的金甲军,虽然都是驻守行宫,但是与巡逻护卫的卫兵还是有差异的。 看着迈着整齐步伐金甲军,三人倍感诧异,按理说作为禁军的他们应该不会出现在这里,可眼前的事实告诉三人他们没有看错,这些就是鼎鼎大名的金甲军。 一恍神的功夫金甲军已来到众人面前,领头的是名三十多岁左的男子,体态健硕身材高壮,让人一看就有一种很厚重的安全感,一双眼眸好似电目一般让人望而生寒。 看着三人神色有些异样,便驻足抱拳问道:“几位,劳您大驾,打听个事情,可曾见过一位体型偏瘦,身高差不多六尺左右的男子。” 久居高位的人,自有一份气度在其中。像他这种行伍之人,若要服众更是如此。 原本呆立的三人,被他如此一问,俱都是惊讶在前,思索在后。惊讶的是像这眼前这样尊贵的人说话竟然这般客气。稍加思忖便都摇了摇头,生怕有所迟疑会遭来盘查。 可就在三人以为事情已经过去之时,此人面带轻笑,伸手一拍曹二牛的肩膀说道:“这位兄弟,你好像见过此人。” 虽然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却让曹二牛犹如电击一般。此人他确实见过,只不过按照南宫菲菲之话不可以对外人说而已。刚才众人在思索有没有见过此人的之时,他虽然也在思索,但想的则是要不要说实话而已。 站立在一旁的曹氏刚想上前一步询问是何情况,却被男子伸手拦了下来道:“别急,我只是询问而已!” “大…大人,”曹二牛回头看了眼被拦下的妻子,不解地问道:“我不知道您刚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我好像见过此人。” 男子唇角扯起一抹冷笑,凝视着他的双眼说道:“那是因为你撒谎!” “撒谎?”曹二牛神色一滞,随即干笑道:“大人您是不是搞错了,我怎么敢撒谎呢。”嘴上虽然不承认,担他心里却在嘀咕,只说了一句话,就断定我在撒谎,此人到底是何许人。 男子似乎早已料到二牛会有此一问,便一咂舌呢喃道:“看来需要费点时间。来人呐,去里面给我搬吧倚在出来。” 队列中应声走出一位甲兵,迈步走到杨掌柜店里搬了把椅子放在近前。 男子扭身落座,将腰际佩刀横于膝上,抬眼瞟了一眼曹二牛冷冷道:“我辛康今年三十有八,时任金甲统领八年,审问过不少窃贼。也曾遇到过硬骨头,可都没有在我手下超过三天不招的。” 说道此处语气稍微一顿,笑道:“当然我不是说你就是那贼人,但是我却无法想通你为何要隐瞒见过他的事实呢,你可知道你这是姑息养奸!” 听他这么一说,就连曹氏也一脸疑惑地看着曹二牛,开口道:“二牛,我们虽然穷,但是要有骨气,坑蒙拐骗这种有损阴德的事情可绝不能干啊。”说着便用手轻抚微微隆起的小腹,抽泣了起来。 辛统领转眼一瞟曹氏眉头不由微皱了起来,略加迟疑后笑着说道:“我也没说是他偷的,你别这么激动,老是抽泣对腹中胎儿不好。” 听闻此语,曹氏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欠身施礼道:“回大人话,我们确实没有见过你说过的那个男子,这一点我可以对天发誓。” 辛统领抬手轻压,示意曹氏不要再说下去了,转脸过去看了曹二牛一眼,问道·:“此人可是你的原配妻子?” 正在思忖辛统领是从何得知他在撒谎的曹二牛,闻听突然这么一问,略感疑惑,但还是轻点头颅回道:“大人慧眼如炬,真是小人的妻子。” 辛康双眼微闭,轻叹一口气问道:“那你可知我大周律法,对于包庇犯人,知情不报者是如何触罚的吗?” 像曹二牛这种平头百姓,最多知道个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的粗浅道理,又怎么可能知道这种律条呢。 只见他头颅摇得好似拨浪鼓一般说道:“小人不知,还望大人明示。” 似乎早已料到他对此一无所知,辛康想都不想便开口道:“若有知情不报者,视为同罪。” “啊?”曹二牛惊讶的张大嘴巴,惊恐道:“同罪就是他犯什么罪,我也犯什么罪?” 辛康双眼微闭,轻点头颅,缓缓道:“正是如此,看你这样子,也因该对盗窃之罪是如何处罚全然不知了。” 二牛连忙点头似啄米一般道:“小的不知。” “视所盗窃之物贵重之分,杖责五十至一百不等,当然如果所盗窃之物,极其贵重,杖责之后再加以流刑!” 闻听于此,二牛顿时汗如雨下,便开口道:“大人,可我真不知道您说的那人就是贼人啊。” 听完他所说之话后,待立在一旁的杨掌柜和曹氏俱都一愣,本已平复下来的曹氏连忙惊呼道:“你真的见过那个人?” 看到曹氏担心的样子,二牛长叹一口气,心中暗忖道:“说了会累及妻儿,不说只有自己一人受罪,不就是杖责嘛,总好过家破人亡好。” 思念至此,便神色一变,开口道:“我没见过大人说的那人,我也不知道什么贼人!” 一直注视着他的辛康,瞧他前后神色突变,略感诧异的咦了一声,轻笑道:“还在这里说谎,在我面前你要知道说话时没用的。” 正在抽泣的曹氏一抹眼泪神色决然地说道:“辛大人,你老是说我家二牛在说谎,你难道是在世神仙嘛,为何说他在说谎呢? 对于曹氏的突然询问,辛康只是淡淡一笑,开口解释到:“眼乃心之窗,心之所思,双目必现。人若安静想事之时,双眸是呆滞无光的。而眼神飘忽不定游离不止,那就说明此人正在说谎。” 说到这里只见他伸手一直旁边的曹二牛,笑着道:“刚才我再问你们几人之时,他可不只是双眼飘忽游离不止,就连双手也没有一刻停止过。”说到这里又扭过头来看着曹氏笑着问道:“你作为他的妻子,你难道没发觉他在说谎时手指喜欢搓捻衣角。” 曹氏闻言一怔,辛康所说之话一点没错,他二人共同生活这么多年,怎能不知道他有这个小毛病,为此二人曾吵过不少次。可万万没想到,今日竟然被这个小动作所暴露其说谎的事实。 事到如今,再说什么都已没用,只好默默的站在一旁独自流泪。 看着泪眼婆娑的曹氏,辛康神色有所动容,便对着曹二牛说道:“我也实话和你说了吧,自古以来进了刑堂之人,不死也要拨层皮。你家有孕妻,你又何苦去受那个罪呢?” 饶他是个铁打的汉子,听到这话也的软三分,何况他压根就不是那样的人。被辛康这么一说,曹二牛漠然低下头小声道:“说了我一家三口都要遭殃,不说就我一个人受罪,你说我能说吗?” 说话声音虽然不大,但身边的几人都已听得清清楚楚。坐在椅子上的辛康更是倍感诧异,疑惑地问道:“你的意思是他威胁你?” 犹恐累及妻儿的曹二牛,自知又说错了话,连忙伸手狂扇自己的嘴巴说道:“我什么都没说,我什么都没说。” 看到此处辛康岂能不明白眼前之人一定是受了胁迫才不敢直言相告。便站起身来到他的身旁轻声说道:“他怎么要挟你的,难道是用妻儿性命吗?” 曹二牛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又连忙摇头道:“没有没有,他什么都没有说。” 辛康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说道:“点头是本能,摇头是出于责任。我理解你,我也是有妻室之人,我当然知道妻儿在心中的地位。” 说罢话之后,只见他转身来到金甲军面前,开口吩咐道:“将这条街道封锁起来,没我命令,各家各户原地待命,如若擅自移动,依违法之罪论处。” 众甲军齐声应和之后,便各自散去。 看到众人皆已离去,辛康回过头来沉声道:“现在就我们四人,你妻子自然会放心,至于这位,”说话间一瞟站在一旁的杨掌柜开口问道:“你又是他什么人?” 一直站在旁边一言不发的杨掌柜连忙躬身回道:“回大人话,我就是对过这家小吃店的掌柜,我两家一直比邻生活十几年了。” “哦”辛康目光阴沉地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冷冷地说道:“那你应该不会乱说什么吧!” 看着他那一双似有利刃射出来的双眸,杨掌柜登时脊冒冷汗,背心寒栗直滚,连忙惊恐道:“小的闭口不言,绝不会胡乱瞎说。” 辛康轻轻一笑,似乎对他这样说甚为满意,但是依旧语气森森地说道:“那好,我且相信你一回,如若此事之后,他们一家有个三长两短,我会让你知道我辛康是如何处罚那种口无遮拦之人的。” 说完之后也不管杨掌柜是何反应,便扭过头来对着曹二牛说道:“你现在可以放心大胆地说了,他是怎么要挟你,你是又在何地见过他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劫后余生 虽然秋阳高照,但是曹二牛依旧觉得遍体生寒,好似三伏天进入冰窟一般。 站立在面前一臂之远的辛康似乎并不着急,嘴角依旧挂着一抹浅笑,静静地看着满头大汗的他。 时间并不长,但是二牛却觉得仿佛已过了很久,只见他轻叹一声说道:“回大人话,我是见过您说的那人。” 辛康并不意外,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开口问道:“你在哪里见得他?” 既然已经开始说了,他也没有再继续隐瞒之意,便回道:“在镇子外面的官道上。” “官道上?”辛康显然有些意外,疑惑地问道:“那他又是如何用妻儿性命要挟你的呢?” 一直在旁默默听着的曹氏,听到此处,不由又伸手摸了摸微微隆起的腹部。这一举动也没有逃过辛康的眼,只见他双眉微皱嘴角轻抿,似有想说,但并没有说出来。 “他说了很多,但是并没有要挟我,”思索良久之后的曹二牛,开口道:“是另外一人,让我别说出他的行踪的。” 一向聪明异常的辛康,显然也被曹二牛这话说得稀里糊涂,一脸不解地问道:“什么?不是他要挟的你,是另外一人要挟你?难道说他还有同伙!” 曹二牛低头细想,确认南宫菲菲所说之话不能算是要挟,只能算是警示,便摇了摇头说道:“她应该不是要挟我,而是警示我们大家!” “我们大家?”辛康一脸茫然,显然不知道此话该作何解释,疑惑地问道:“这什么意思,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听他说到现在,别说辛康没有明白,就连与她同床共枕的曹氏,都是一头雾水双眉紧锁,细细品味他所说之话是何意思,可是思来想去终究是无法体会其中深意。不得已只能开口问道:“你到底在说些什么?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 就是站在旁边一直置身事外的杨掌柜也跟着点头应和道:“弟妹说的对,你越说我听着越糊涂,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曹二牛抬头看了看这三人的表情,讶异道:“辛大人不知道我说什么情有可原,连你们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站在一旁正在一字一句回忆刚才所听的辛康,闻听连这两人也知道要挟之事,忙转过头来诧异地看着曹氏与杨掌柜,心中嘀咕道:“难道这两人也说谎,可是刚才自己曾仔细地观察过他们,并没有丝毫说谎的迹象,难道说自己遗漏了什么?” 原本茫然的两人,见辛康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们。曹氏还好,并没有放在心上,可杨掌柜慌了,连忙呵斥道:“我怎么知道你说什么?” 闻听杨掌柜此话,曹二牛登时脸色一变,不悦道:“哎,杨哥,你这可就不对了。她可是早上刚在你家吃的饭,现在还不到午时你都忘得一干二净?你这记性也太差了...” 正在一旁冷眼观瞧的辛康连忙伸手止住继续说下去的曹二牛,开口问道:“你的意思是要挟你的人,早上还在他家吃的饭?” 曹二牛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不是要挟,是警示。” 被他这么一说,杨掌柜登时脸色铁青,冷哼一声道:“二牛兄弟,你可别吓唬我,今天一上午我就做了两笔生意,哪有你说的这人呢。” “对啊,”曹二牛点了点头,开口道:“就是早上的那三人啊,那个女子不是告诫我们大家,不要将她们与杨宏的下落告诉其他人吗?你这么快就忘记了。” 杨掌柜顿时张大嘴巴,一脸惊讶地看着他,怒道:“这我当然没忘记!”听其语气,似乎对二牛说出杨宏的下落颇为恼怒,但是介于有辛康在旁边,便只能按耐住心中的不悦,负气一甩袖子道:“可这事与辛大人所问之事又有何关系呢?” 眼看二人就要吵起来了,辛康却是熟视无睹地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二人。对于他来说,如果这二人因此吵起来,将实情全部抖搂出来,他也省得再去盘问。 事情果然如他所料,只见曹二牛抚掌大叫道:“当然有关系了,辛大人所问的那个身高六尺,体型偏瘦的男子就是偷我衣服,被我送走的那个杨宏呀!” 未待他话音落地,只见曹氏和杨掌柜纷纷惊呼道:“什么?” 静立一旁的辛康,看着众人的表情,心中暗自嘀咕道:“看这样子,他们几人显然都知道此人,那为何刚才第一次询问之时除了曹二牛,其他俩人丝毫没有反应呢。” 可随即自我安慰道,虽然中途出了一些差错,不过最终还是水落石出。此人不只是见过,而且还知道名字,更让他始料未及的是,此人竟然知道他现在何处。 按理说此时乃是极佳的抓捕时机,可听刚才几人的谈话,好像他还有三个同伙。何不再稍等片刻,看看还能听到些什么。 事情果然如他所料想的一般,那个杨掌柜稍作沉默之后便开口道:“二牛兄弟,你的意思是偷你衣服被你送走的那人,就是辛大人要寻找的那人?” 曹二牛被他这么一问,反而有点疑惑,稍作思索便开口说道:“是不是那人我就不清楚了,我只是知道他和我身高相仿,不过他要比我消瘦些。而且刚才辛大人所问你也听清楚了。”说话间瞟了一眼正环抱双臂一脸沉思的辛康。 见他看了过来,辛康岂能不知是何意思,便轻咳一声开口道:“你刚才说他偷了你的衣服?” “嗯,”曹二牛连忙点头道:“是的。”说话间轻瞟了一眼曹氏,似乎对早上的事情仍是心有余悸。 “那应该错不了,”辛康点了头,笑着说道:“我之所以说出身高体型,那是因为此人是光着身子从龙邸逃跑的!此时已是深秋,就连白天都略感体冷,何况是深夜呢,所以势必会偷盗一些衣物。” 听到如今,一直沉默不语的曹氏微微颔首道:“这么一说,所有的事情都能对上了。” 杨掌柜似乎也彻底得明白了,点头应和道:“嗯,事情应该是,住在你后院的那三位在山上的行宫内,将此人逼得金蝉脱壳,然后光着身子远遁到我们乐安镇,然后偷了二牛的衣服,又在官道上拦了二牛的驴车...” “等等,”辛康伸手截断了正说得滔滔不绝的杨掌柜,歪着头问道:“你刚刚说住在他家后院子的三人,这是什么意思?” 曹二牛眼看此事已然瞒不住了,但是依旧拿眼一瞪杨掌柜,说道:“回辛大人话,您刚才所问是否有人要挟我不要透露那人下落,便是我后院所住的三位大人,不过他们并不是要挟,而是为了护我们周全才不让我们透露的。” 闻听曹二牛说有人让其守口如瓶,是为了护其周全,辛康似乎并不理解,疑惑地问道:“不让你们说,是为了保护你们?” “对,就是这样,”杨掌柜犹恐辛康怪罪于他,开始并没有说明实情,连忙添油加醋地说道:“那人是血手十三太保杨宏,听闻是一个杀人如麻的魔头。不知大人可曾听过这个血手十三太保的名号?” 这个名号本是南宫菲菲信口胡诌的,辛康他长年深居行宫,怎么可能听到过呢。 可他竟然不知为何点了点头,呢喃道:“血手十三太保,那可是臭名昭著的恶人。” 得到这位金甲军统领的证实,三人更是对南宫菲菲所说之话深信不疑。 杨掌柜更是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呢喃道:“还好还好,幸亏刚才没有乱说,要不然估计我现在早已身首异处了。”话音刚落,便看到曹氏夫妇二人一脸惊恐地看着他。 被这俩位这么一看,杨掌柜才发现自己刚刚一时兴起说得有点多。 血手十三太保,顾名思义是十三个人结拜,杨宏是一个,刚才那两位脾气怪异的女子应该也是其中成员,自已一时嘴快连这两位都说了出来。 思念至此顿时冷汗直冒,脸上的笑容也瞬间凝结,眼角又不由自主地颤动了起来。 好在辛康并没有留意到他说了什么,依旧默默地坐在椅子之上,以手抚额沉思不语。 见他好似没有发觉,杨掌柜终将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 众人其实并不知晓,此时的这位辛大人,根本没有听他们在讲什么。别看他以手扶额一脸沉思,其实心里乐得像开了花似的。 信手拈来抓个蟊贼,和冒着生命危险勇擒恶贯满盈的血手十三太保,当然是后者功劳要大得多。 至于江湖上是否真有这一群恶人,他才懒得去想,有与没有对他其实差别没几,何况如今都有人说他们是,那自己认定便是。 一想到自己将此人缉拿到新统领面前那番景象,竟然噗哧笑出了声。 原本站在对面的三人,正在为刚才杨掌柜多嘴之事而胆颤心惊如履薄冰,猛然间看到这位大人竟然笑出声来,俱都是一头雾水。 众人也知,后半生是在那里过完全取决于眼前这位大人的心情。 如今见他无故自笑,又不敢开口询问是何缘由,只能暗自揣测是否在讥笑他们太过天真。 或许是辛康觉得此时笑出声来有点不合时宜,只见他轻咳一声道:“刚刚你说出言警示你的人并没有离去,而是住在你家后院里?” 闻听此言的曹氏夫妇全身一震,他二人可是允诺过不对外人说起此三人的行踪。事到如今他二人先前的关门之举,岂不是被误会为是包藏祸心? 一想到此,不由瞪了一眼将此事曝光的杨掌柜,咬牙切齿地低首回道:“回大人的话,之前是他们几人是准备在我这里稍作休息的,可看过小店之后觉得过于破旧,便从后门离开了。” 显然辛康并没有相信她,只见他唇角扯起一抹冷笑,凝视着曹氏,眸色幽幽摇曳,冷冷道:“你之所以地下头去,是怕我看到你说谎之时的眼神吗?” 被他一语道破自己的小心思,曹氏明显的身躯一震,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能再次的埋头下去。 见到被自己说中,辛康神色一冷,语气如霜,“我本念你是个妇道人家,不想为难与你,可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就休怪我秉公执法!”说到这里只见他高吼一声,“来人呐!” 可能是之前听从他的号令,众金甲卫都离得太远,所以并没有人回应他。 辛康回头看了看空无一人街巷,脸色有些尴尬。便又提高了许多声音大吼一声:“来人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坐井观天 牙床帷幔低垂,温子琦躺在上面却是毫无睡意。但为了即将要做的事情打起精神,只能紧闭双眼,让自己不再被眼前之事所干扰。可脑海里面却一直有一位沐浴在金色阳光下手捻落叶的女子在萦绕。 原本是件颇为惬意之事,却被一声大吼彻底打断,温子琦双眉微皱,颇为不悦地说道:“这般大呼小叫,难道是官家?”正在思忖究竟是何人,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已在门外响起。 “啪” 未待他做出反应,门已被一脚踹开。 温子琦一个挺身,盘坐而起,看着眼前一众身着金甲的官兵,大吼一声:“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就这样强闯进来,你当我是犯人吗?” 众官兵刚要开口说话,却被隔壁一阵喝斥声给打断。 “都给我滚出去!” 温子琦心中一惊,听声音就知道这是秦可卿,而且听其语气已然大怒,便想赶紧过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围着牙床的众甲卫,岂能容他私自乱动,便将手中佩刀一下抽出,开口大吼道:“别动!” 温子琦不为所动,只是抬起来头眼神如刀斯瞟了一眼众人,依旧自顾自的将鞋履穿好。 见他并没有听从命令,便有甲卫想要上前制止,可却被旁边一位年岁稍许偏大的伸手制止,小声道:“这般蛮横之人要不就是大有来头,要不就是武艺颇高还是到外面再说吧。”被制止的甲兵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然后侧身让出一条通道。 温子琦也不搭理他们抽身迈步步走出房内。 不大的小院内,站着十来人,曹氏夫妇二人赫然也在其中,看其样子好似被押解着一般。 温子琦只是轻轻一扫,便看向隔壁两间厢房。 二间房门俱是大开,想必与刚才自己所遇如出一辙。只不过位于中间的房门口竟然全无一人,反观最边上南宫菲菲的房门口却是围的四五个甲卫。 温子琦刚想开口质问,却看到秦可卿一脸的怒气从房间内走了出来,眼神如刀锋一般冒着寒光,只见她扭头看了一下隔壁房门口,冷冷地说道:“若不想死,给我离开那个门口!” 一向被人尊敬的金甲卫何曾受过这样的羞辱,但是唯恐此人真的言出必行,自己小命不保,俱都缓缓地退后了几步。 看着退散的众甲卫,辛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大骂道:“一帮怂货,让你们退就退,那让你死你们死不死?” 就在他谩骂之际,从最边上的厢房内又走出来女子,睡眼惺忪,如墨的一头黑发倾泻而下垂于胸前。打着哈欠淡淡道:“吵醒姑奶奶睡觉,看来你们是不想活了!”言语轻松无比,似乎全然没有将这一众甲卫放在心上。 被喝退在门外的一众甲卫俱都面面相觑,今天真是撞了邪了,所遇之人一个比一个豪横。 闻听吵醒她睡觉就要被其无情的抹杀,曹氏夫妇相视一眼后,异口同声地说道:“好险。” 本就已毫无威信可言的辛康,又见被他羁押的这俩人也敢低头窃语,便大吼一声:“呔!你二人竟敢目无法纪,私串口供。看我怎么收拾你。” 这本是一句找场面的好,跟随他多年的甲卫皆都清楚,只要这二人稍作求饶,此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可事实并非如他们所想的那样,只见曹二牛竟然扬起头颅,对其怒目而视。 这一下可彻底的激怒了辛康,只见他冷哼一声道:“别以为我不敢打你,说着便抬手要打,” 可就在这时,耳际却传来一句淡淡的话,“你今天扇了这一巴掌,我让你脱了这层皮滚蛋!” 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却让辛康耳朵嗡嗡直响,这抬起来的手放又不是,不放也不是。就这么呆呆地举在耳边。 要说临场反应,这辛康也真的是无可挑剔,只见他轻扇自己脸颊,怒骂道:“这都他妈的什么天气,还有蚊子在飞。”扇完之后还不忘记抬起巴掌看了一看,这一举动让跟着他的这班弟兄们佩服不已,原本尴尬场面就这样被他个找补了回来。 脸面虽然没有全丢,但是心里却被刚刚的那一句话给彻底的惊住了,要说狠话他听到过的可不少,什么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之类的他早已听到耳朵都出茧子,可是却是头一次听到让他脱了这层皮滚蛋这句。 这层皮当然是指身上穿着的这身金光闪闪的甲胄,脱掉这层皮意味这什么?意味着被革除官职,何人才能革除他的官职,只有比他官职高的人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换言之就是此人至少认识比他官阶高的大人,而且这位大人还的对他言听计从,要不然刚认识是远远不够的。还有一种便是此人本人就是位居高位,这样就更加简单便捷。 可眼前之人,乃一介女流之辈,怎么可能会位居高位呢。既然排除了自身这一可能性,那就只剩下一种借他人之力来罢免自己的官职。 再瞧她肤若凝脂眸似一汪秋水,再配上其一副倾城倾国之貌。辛康竟然认为她乃是某位高官的小妾之流。 思念至此,便不屑地冷哼一声道:“好大的口气,难道你真以为凭借一点相貌,就敢决定一位朝廷官员的去留。” 闻听到他这一番言论,惊得南宫菲菲差点将下巴掉在地上,不由摇头轻叹道:“不知死活的家伙,难道没有听说过一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句俗语吗,瞧你这一副坐井观天的样子,你这是要倒大霉了。” “倒大霉?”辛康瞥了一眼秦可卿,嘴角上扬冷笑道:“一个小妾,也敢….” 话说到一半,他已发现眼前的女人竟然笑了,笑得是无比的开心。这一笑让他寒毛直立,生生的将已经到了嘴边的后半句咽了下去。 众卫兵正在诧异这个女子是不是疯了的时候,笑声却嘎然而止。 只见秦可卿拿手一指辛康,淡淡地说道:“姓甚名谁?” 辛康虽然一惊,但是下意识地开口道:“辛康” 秦可卿点了点头说道:“辛康,那你可以走了!” 满院子的人,听了她的话,都惊呼道:“什么?”犹如事先演练过一般,整齐划一竟无二声。 辛康更是讶异,让自己走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她听了我的名字,已经吓得魂不守舍开始瞎说了吗? 便抚掌大笑道:“空有一副好的皮囊,竟然说话都不过脑子,什么叫我可以走了,你给我解释一下,此话何解?” 站立在一旁地温子琦听到此话,也都暗自提此人捏一把汗。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可是深知秦可卿的脾气,此人三番五次出言挑衅,显然已经触碰到了她的底线。 而今没有像那一晚破口大骂,兴许已经是谩骂已经不足以消灭心头之恨了。照这样看来,接下来可能要动手了。 可事实上并不像他所想的那样,只见秦可卿迈步来到辛康面前,毫无表情地说道:“你被革职了!” “啊?”辛康做梦都没有想道,适才看到她玉步轻移来到自己面前,以为是想讨饶。便高昂着头颅,炫耀着扫视了一下身边的一种甲卫。可却听到这么一句话,便神色一怒,开口问道:“你当你是谁,想革职就革职?” 似乎早已料到他会由此一问,秦可卿面若寒霜,目光如冰针般锁在辛康的脸上,“你先别管我是谁,你可知道你犯了什么罪?” 被她如此反问,辛康感觉受到莫大的蔑视,冷冷一笑道:“犯罪?笑话!我犯了什么罪!我怎么不知道。”说罢竟然负手而立,丝毫没有将刚才所听到放在心上, 闻听于此的众卫兵,全都噤若寒蝉,就连听到此一直没用明白的曹氏夫妇二人,也都被眼前的气氛所惊着,俱都低下头颅默不作声。 “好,很好,”秦可卿显然没有想道,他竟然丝毫没有察觉自己所犯何罪,便深深地凝视着辛康的眼睛,面色甚是肃然,字字清晰道:“大声喧哗骚扰民众此其一,目无法纪私闯民宅为其二,无辜殴打妇孺为其三,还有目无上级出言侮辱为其四,最重要的一点,丝毫不懂法纪!” 在场之人有官有民,为官者辛康甲卫之流,为民者曹氏夫妇二人。听到此都是一脸的惊恐。惊其对于律法如此娴熟,恐其说这些事一脸从容。 原本趾高气扬的辛康,从秦可卿数他罪状开始便气焰顿无。这些他怎能不知,只不过是刚才贪功冒进,全然没想那么多,更何况先入为主的以为眼前之人只是一个花瓶器物。当秦可卿列完其五大罪状时,辛康犹如霜打了的茄子一般,一脸的懊悔。 事到如今他焉能不知眼前之人绝不是一个靠美貌的花瓶,便膝间一软,贵在其小抽泣道:“卑职事出有因,还望大人法外开恩。” “事出有因?”秦可卿见其这般年岁,遇事还哭哭啼啼,便心生厌烦,没好气地说道:“私闯民宅也是事出有因,出言侮辱也是事出有因,那我且来问你,你这个事究竟是何事?” 闻听此话,辛康顿觉此事可能尚有转机,便连忙伏在地上,恭敬地回道:“回大人话,卑职奉命缉拿血手十三太保途经此地,察觉此二人神色有异,在盘问之下发现其丈夫曾与那贼人有交集。” 听着他义正言辞地说出血手十三太保这几个字时,差点让一直冷观瞧的南宫菲菲笑出声来。可如此严肃的场合之下怎能笑出声来,便只好强忍着。可是忍到最后还是没有忍住,噗嗤一声乐出了声。 本来寂静无比的院落,就是掉下一根针都有可能听到声响。可南宫菲菲这一笑,众人竟然全都没有听见一般,依旧各自垂手肃穆而立。 秦可卿回头白了一眼她,接着问道:“有交集你就将人羁押,那我也与那贼人有交集是不是也要叫我绑了审问一番,何况还有一名身怀六甲的女子,难道你没有妻儿吗?” 被秦可卿这样一说,辛康将头埋的更低,几乎要紧贴地面,身子却不由颤抖起来,良久之后只听他喉咙沙哑地说道:“我有妻儿,她们生前曾住在祝家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马首是瞻 闻听此言,秦可卿怔在原地,她并未想到得到的是这样的答复。良久之后只见他长叹一口气说道:“你起来吧!” 辛康并没有应声而起,而是依旧伏在地上抽泣不止。 秦可卿丹唇微启似有所讲,但终究没有说出来。只是静静地看着。约莫小半盏茶过后,只见辛康身缓缓的站起身来,一张刚毅的脸上俱是泪痕。 原本被卫兵双手反拧的曹氏,在刚才细数辛康几大罪状之事便已被放开。而今听说他妻儿已然亡去,便能明白为何之前一直有意无意的维护她。 只有真正拥有过,才会知道失去是多么可怕。 辛康看了看深色有些异样的秦可卿,便知对他并未深究,全是因为他刚才说的最后一句话。便惨然一笑,自嘲道:“纵是阴阳相隔也在护我周全。” 众人一听全都漠然,自然知道他说这话是何意思。 时近午时,太阳高挂头道:“就她?刑部主簿!头你不是开玩笑吧。” 辛康看了看他,语重心长地说道:“兄弟,你这识人断物的本事可得学学,那我问你,你觉得刚才三人当中以谁为主?” “头,你是不是发烧了?”显然对于这个问题,年轻的卫兵有些不屑回答,便笑着说道:“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来,三人之中当然是以中间的女子为首了,这还用问?” 辛康对于他的调侃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摇头反问道:“如果真是她,你觉得我还会问你吗?” “啊,什么意思?难道不是她。”年轻卫兵一脸不解的问道。 列队而行的众人自然相隔不远,闻听到辛康如此一说,都一脸震惊。 人群中有一位年长的卫兵轻笑一声,开口道:“照我看啊,应该是那个男的才是正真的的大官,我们当初冲进去的时候,那个眼神只是轻轻这么一瞟,我差点吓得将刀都扔掉了!” 听他这么一说,引发众人一阵哄笑,有的甚至开玩笑道:“老李,那你有没有吓得尿裤子啊!” 老李显然是个脾气颇好之人,对于众人的调侃只是一笑道:“去去去,和你们说正经的,我真觉得此人不俗。” 众人刚想开口,却被耳边辛康的声音所打断:“老李说的没错,三人之中却是以那名男子马首是瞻!” 原本哄笑的众人,闻听俱都一震,那名年轻的卫兵更是不解地问道:“他可一句话都没说,您咋么就知道他是头呢?” 辛康似乎并不厌烦这名卫兵的询问,只是稍作思索之后开口道:“如果我记得没错,此人一句话也没说过,但是他从门口出来之时先看了一眼那对夫妇,接着才看的那名女子的厢房,最后才看的最边上的那一间。” 众人似乎都在回想一般,默不作声,几息过后都点了点头。 辛康见众人没有异议,便继续说道:“以我的理解,此人出门第一眼看那对夫妇应该是事先嘱咐过二人不可以透露他们行踪,猛然间有官兵寻上门,自然认定是他二人报的官。” “哦,”老李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心有余悸地说道:“难怪他眼神凶狠,原来是心中压着怒火啊!” 辛康轻轻一笑,颇为赞赏得对老李点点头说道:“接着他才看向了隔壁,当时你们也应该看到了,他的脸色是不是阴沉的怕人。” 众甲卫纷纷点头应和道:“是的,眼神好似利刃一般。” “可是看到那名女子出来后呢,”辛康接着问道:“是不是变得柔和了许多,甚至是一种松懈下来的感觉!” 众甲卫细细回想,果然如辛康所说,看到那女子走出门来,明显神色一松。 老李更是深有感触道:“确实如头所说!” 似乎早已料到众人会有此反应,辛康只是轻轻一笑道:“以我理解来看,此名女子对他应该及其重要,在他心目中,此女的位置应该仅次于自己。” “所以看她安然无事,便神色一松。”年轻卫兵稍加思索后开口道:“难道说……” 辛康伸手打断了他,开口道:“你可千万别瞎说,我为何认定那名男子是为首之人,是因为我发现那名女子在做重大决定时会询问男子。” 年轻卫兵闻听此言,顿时大笑道:“询问?我怎么没有听到他说话!头您又在信口开河自我揣测了!” 似乎平日里,这些人的相处就是如此,对于年轻卫兵的调侃辛康扭头瞟了一眼他,神色不屑道:“你年纪轻轻你懂个屁,有时候交流不是用说的,不是有句话叫做心有灵犀你听过没?” 老李哈哈大笑道:“头你说的对,他懂个屁,连此时无声胜有声都不知道到。” 闻听老李这话,辛康连忙摇头说道:“老李啊,不是我说你,你这把年纪了有空呢要多看点书,别整天想着那些好事。长生哪有那么容易,整天吃些乌七八糟的东西,当心身体。” 老李闻言一惊,抬眼看了一眼辛康,似乎对于他突然提起此事有些诧异,便笑着说道:“不是说那女子的事情吗?怎么突然扯到我了呢。” “这不是闲扯吗,想到那说道那,”辛康哈哈一笑,随即说道:“以前可能一直没注意,不过今天在阳光下才发现你最近又苍老了好多,你看看你还小我几岁,看上去怎么感觉要比我大个十来岁呢。” 老李闻言嘴角轻抖,呢喃道:“真的吗,我也是最近感觉身体有些虚。” 走在他前后的几名卫兵,登时哈哈大笑道:“让你别和那个陈有才混在一块,你非不听,那人能是好人吗?” 闻听众人这话,辛康连忙制止道:“闲扯就闲扯,别这样说人,好人坏人不是你们能说的。” 被他这么一呵斥,原本开玩笑的几人,尴尬地笑了笑道:“这不说着说着嘴瓢了吗?老李你别介意啊,兄弟们没变的意思。” 老李嘿嘿一笑并为答话,对于这几人说陈有才是否好人,他才不会放在心上。他所想的是刚才辛康说他最近又苍老了许多这事,再加上自己这段时日确实有点老是犯困想睡觉,本来以为这乃是秋困并没有放在心上。 若是不被提起可能他丝毫不觉,可是这么一说登时觉得是不是其中有什么联系,看来此次任务回来要问一下给他药丸的陈有才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马失前蹄 看着沉思不语的老李,刚才言语有点偏激的那几位颇不好意思的紧走几步来到辛康身前小声问道:“头,老李不会真的生气了吧!” 辛康扭回头来瞟了一眼,语气无奈地说道:“是不是生气我不知道,但我发现他好像有点不舒服。你瞧他那脸色,怎么这才没走多远就一脸煞白。” 几人被他这么一说,全都扭转头去,只见老李此时脸上毫无血色,额头上沁着豆大的汗珠,就连呼气也是犹如风箱一般哈哧哈哧直喘。 众人面面相觑,这老李怎么一回事,这才从客栈出来没走一盏茶的功夫,怎么就成这般模样。 按理说向他们这种行伍之人,一日行进四五十里基本是属于正常,虽说有些乏累,但也不至于走到脱相的地步。 辛康登时觉得此事有些蹊跷,便连忙挥手让众人停下。疾行几步来到老李面前,伸手一拍老李的肩膀,关心道:“老李,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般难看。” 老李茫然地抬起头,双目无神地注视着他,视乎并不能理解辛康为何有此一问。 辛康双眉紧皱,将搭在肩膀的手抬起来一看俱是汗水。忙惊呼道:“快来帮忙,老李有点不对劲。” 大家本就是在一个锅里吃饭多年的好兄弟,平日里斗嘴耍混相互之间谩骂几句,都是不往心里去的。 而今一听到辛康这么一说,顿时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问道:“怎么了?” “刚刚还好好的,这一转眼的功夫怎么了?” 有个焦急卫兵更是那拿手一推犹如木桩一样的老李,开口道:“你他娘的说话啊,你直勾勾的看着我干啥!到底哪里不舒服?” 老李并没有回答他,依旧张着嘴巴双目空洞的望着前方,似乎压根没有听到众人的呼喊一般。 众人都觉得此事透露着说不出的怪异,但又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能在一旁素手无策的干着急。 作为领队的辛康,此时更是神色慌张,只见他伸手拍了怕老李的脸颊,询问道:“老李老李,能听到我说的话吗?” 看着毫无反应地老李,辛康暗吸一口冷气,骂道:“这他娘是被人勾了魂吗?叫上去也不应成,把水囊给我!” 说着便把手随意的伸了出去,有甲卫应声从自己的腰间解下一个水囊递在其手中。 “砰”塞子应声而开,辛康拎起水囊就给灌了起来,可张的老大的嘴巴竟然灌不进去,灌多少从嘴角流多少。 众甲卫一看这番情形,登时各个面若死灰一般。这人明显是只有出气没进气了,已经死人一个了。可如果是死人,又怎么可能还战立行走呢! 对于死人,他们自然是见得多了,但是如此诡异的确实是第一次见。 辛康更是一头雾水,他不相信会有如此诡异之事,便伸手去耳后的经脉。虽然极度的轻微,但是至少能够感觉的到。 神色一松,长吁一口气道:“还有脉搏!” 闻听此言,众甲卫也都神色稍缓,便连忙说道:“头,那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说老李是装的?” “我那里清楚,”辛康摇了摇头,略加思索道:“要不这样,留两个人搀扶着老李返回乐安镇去求医,其他人还是随我前去祝家庄捉拿贼人。” 众甲卫纷纷点头赞同,虽说也担心老李的安危,但是受命出来缉拿贼人,现在知道消息若是拒不前往,恐怕回去也不好交差。 辛康随手指出两人吩咐道:“现在你二人,搀扶着他赶紧返回刚才的那个小镇,我记得在客栈的斜对面有一家跌打医馆,你们二人去问问看看这是什么情况。”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两人之间有一人就是刚才老李出言制止,让不要冲动的那名年轻甲卫。或许是出于感激,这名年轻的甲卫二话不说就将老李架在肩上往回赶,另外一位则是从中协助。 看着三人离去,辛康剑眉一立,神色肃穆地朗声道:“我们也要抓紧时间了,这一来一回可不近,要是在遇上个什么事,天黑能不能回来还是个问题。”说罢之后大手一挥,带着一众甲卫脚下生风的奔着西北而去。 客栈内,温子琦三人围桌而坐。 四人方桌上放着一盘精致的小点心,看似是绿豆糕,可上面却刻着朵朵花卉,色彩艳丽栩栩如生。南宫菲菲丝毫不顾及其花魁形象,左右开弓一口一个的往嘴里塞着。 坐在其对面的秦可卿却与她正好相反,只见她秀眉微蹙一脸的心事重重,时不时的发出一声叹息。 “怎么?”南宫菲菲双手稍停,开口问道:“你还在想那杨弘之事?”说罢之后,也不顾及旁边温子琦的眼神,又将手里的半块糕点塞到嘴里。 秦可卿缓缓地点了点头,无奈地干笑了一声说道:“现在想这些也没用了,金甲一去我们如果再横插一杠,势必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吃点东西返回城内吧。” 说罢之后身后捏起一块糕点轻咬一口,稍作品尝后,只见她双眼放光,惊叹道:“入口细腻满嘴清香,而且瞧着品相也是上乘。能做出此等美味,这位曹氏不简单啊!” 对于女子来说针织女红自然是样样不能少,若是再有好厨艺烧的一手好菜,那可是让媒婆能够踏破门槛。 而这两位,虽说也是女儿之身,但是对于针织之事那是一窍不通,至于厨艺更是想都不敢想。 南宫菲菲还好,至少能将水烧开煮个鸡蛋是没问题。秦可卿就有点让人大为钦佩,据她自己说,至今没有下过一次厨房,恐怕盐糖若不尝分辨起来都有一点难度。 如今见到曹氏竟然将及其普通的绿豆糕做出这么多的花样,顿时钦佩之情油然而生。甚至有了拜师学艺之心。 坐在一旁的温子琦看着两人已将一盘糕点尽数吃下,任然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便开口说道:“一盘绿豆糕,竟然就将你二位芳心彻底俘获?” 听着这酸溜溜的话,南宫菲菲笑道:“温大哥,你说的这般轻巧,好似你会做一般。” 南宫菲菲本来也就是随口这么一说,压根没有放在心上,可坐在温子琦却不乐意了,更何况看到一旁秦可卿投来不屑的目光,便不加思索地回道:“这有何难!” “阿呀,”南宫菲菲似乎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便笑着说道:“这小心眼又开始作祟了,那你说说这东西怎么做?” 被南宫菲菲这么一激,温子琦毫不犹豫地说道:“嘿,这你还真小瞧我了,我小时候可是吃了不少的这东西,怎能不知道怎么做!” “小时候吃了就会做了?你这不是吹牛吧!”南宫菲菲依旧不依不饶地出言刺激着他。 温子期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南宫菲菲其实是在激他,便嘿嘿一笑,志得意满地说道:“你还别说,我小时候…”话说到一半不由神色一顿,稍作停顿后接着说道:“我还真会做!” 虽然神色骤变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但是还是被单手托腮一直盯着他秦可卿发现,不过秦可卿并未出言打断,依旧笑嘻嘻地看着他,甚至开口道:“吹牛可记得要打草稿,要不然牛皮吹破了可就麻烦了。” “连你也不相信我?”似乎对于秦可卿这样说他,温子琦有些失落,稍作调整后便开口道:“我先说一遍,你们将它记下,待会儿等到曹氏过来再行询问看我做的对不对!” 见他好似真是认真的,二位女子俱是一愣,但是事到如今,你如果不让他将这事说完,反而会让他如鲠在喉一般难受。 念及至此,便双双点头说道:“你说,我们听着!” 温子琦并没有留意这二位的神色,只是轻咳一声,“将刚收仓的绿豆清水冲洗干净之后,找一瓦罐浸泡六七个时辰以上,最好将其泡到外皮开裂。”说道这里只见他炫耀似的一扫二位,笑着问道:“你们可知为何要泡的开裂吗?” 对于他这样吊人胃口,这两位好像颇为反感,轻切一声,说道:“不知道,为什么?” 似乎早已料到二人并不知晓,只见他笑了一笑,故作神秘地说道:“为了好剥皮!” 或许二人是真的不知为何要泡到开裂,闻听他这么一解释,顿时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说道:“原来是为了这个,那剥完皮之后呢?” “剥好皮之后,就可以上锅蒸了,当然上锅之前最好再洗一遍,将洗好的豆子放在盘子里面,稍加一些清水,就可以烧火开蒸了。再这里有个小秘诀就是一定要凉水上锅,待水烧开之后再蒸一炷香之间就差不多了。” 秦可卿好似真的要学一般,连忙伸手打断正欲说下去的他,开口问道:“为什么要凉水上锅呢?” 至于为什么凉水上锅,温子期也不知道,因为他就是记得有此操作,至于是何缘由他并不知道,而今被秦可卿这么一问顿时语塞,这般马失前蹄的挫败感顿时席卷而来,双颊转瞬间变得绯红。 正在挖空心思想为何要凉水上锅,耳边传来一声:“一为细腻,二为留香!”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弄巧成拙 正在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是何缘由的温子琦闻听此言,登时应和道:“对,就是为了留香和细腻。” 面上虽然是镇静自然,但是心中却暗呼侥幸。要不是曹氏恰逢此时而来,估计这个尴尬事无法避免了。 念及至此,便扭转头冲着款款走来的曹氏,笑问道:“掌柜的,我刚才说的您都听到了,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曹氏手托食盘莞尔一笑道:“奴家一介女流才对此有所涉猎,想不到大人竟然也对此颇有研究。” 被她这么一夸,温子琦顿觉脸上有光,洋洋得意道:“掌柜的谬赞了,研究谈不上,只不过少时是吃的多了知道做法而已。” 正在摆放吃食的曹氏闻听他说少时常吃便眉头一皱,略作思索后开口问道:“奴家乃乡野村妇,哪能比的上公子家的厨娘手艺。” 正沾沾自喜地的子琦闻听曹氏这么一说,神色一讶,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摇头道:“我可没有说是厨娘做给我吃的,掌柜的这话是何意思!” 曹氏淡淡一笑,解释道:“公子必定出生富贵人家,老妇人自然是不会亲在下厨了,那么便剩下厨娘了。” 听她分析地颇有道理,三人也不做反驳,便各自持箸,准备细细品味一番。 看着桌上五个小菜虽不是什么珍馐美味,但却格外的精致。南宫菲菲笑着说道:“温大哥,美女相伴今日你可是赚到了。” 本是一句调侃,却让正欲转身离去的曹氏停住了脚步,转过头一脸惊讶地看着温子琦。 见她去而复返似有心事一般,坐在对面的秦可卿便开口问道:“掌柜的,可还有事?” 曹氏腼腆一笑道:“只是想问一下看菜色是否合胃口,这穷乡僻壤地也没什么珍馐美味,苦了几位了。” 按理来说,掌柜的询问菜色是否合客人的胃口,一点也不意外。只不过她说这话之时,脸上虽挂着笑容,但却丝毫没有开心之意,反而是一幅心事重重的样子。 看其这幅样子,秦可卿似有不解地问道:“刚才我可瞧见你是喜笑颜开的进门而来,怎么突然间面色深沉似有烦心事一般,这恐怕是有什么烦心之事吧!” 原本双眉扭在一起的曹氏闻听秦可卿这么一问脸色瞬变,笑着说道:“回大人的话,民女没有烦心事,只是适才听闻公子一语道出绿豆糕的玄机,有所诧异而已。” “诧异?”南宫菲菲手持双箸,似有不解地笑问道:“为何诧异?难道说你这手法是不传之秘?” 听闻她这么一说,曹氏连忙摆手笑着道:“一个小小的绿豆糕那有什么玄机,只不过民女没事之时就好摆弄这些,适才闻听公子所说特想讨教一二,不知…”说到这里,抬眼轻瞟了一下正在埋头公子狂吃的温子琦。 话未说完,但是意思已经是显而易见了,在座的三人俱都是聪明伶俐之辈,焉能听不出曹氏此话是想让温子琦接着说下去而已。至于是不是真心讨教,那就不得而知了。 “哦?”秦可卿双眼一抬瞟了一下惊讶不已的温子琦,打趣道:“听到了没,曹掌柜想要拜师,你还不赶紧倾囊相授?” 温子琦一脸尴尬,他那里会教人做什么绿豆糕,适才所说也是全凭儿时的记忆所述。真要教可没有那本事,可是事到如今若再说自己不会,反而有些让人无法想信。 想到此处便双眉紧缩,努力回忆儿时所看到一切,可毕竟时隔太久总有一些地方极为模糊,无奈之下只能长叹一口气老实说道:“曹掌柜,并不是我藏巧不愿意说,而是确实时隔多年,儿时的诸多记忆无法彻底的还原,说到不对之处还清掌柜的莫要嫌弃。” 原以为曹氏听到这话,可能会就此作罢,可恰恰相反,只见她一脸激动地说到:“公子刚说,你所述的方法都是儿时所见?” 温子琦并没有回答,而是警觉地盯着她,可从那双炙热的双眸中丝毫看不出恶意,而是满目的欣喜。 究竟是何原因让她对制作糕点狂热到这般地步,温子琦并不知道。不过见其如此的认真,自己也不好故意的刁难。 便轻叹一声,开口道:“刚才我说到绿豆要上锅蒸一炷香的时间,这段时间可以做一点陷料,记忆当中好像是放一点葡萄干。然后取出煮熟的豆子压成泥状,当然是越细腻越好。”说到这里,只见他言语稍顿,好似在询问一般看着曹氏。 正听得聚精会神的曹氏,猛然发现他停了下来,便一脸疑惑地问道:“公子怎么了吗?” 看她没有任何疑意,温子琦轻笑一声,接着说道:“待将豆子压成细泥状之后,便可起锅烧油了,这个地方有一关键之处,一定要小火。” 说到这里温子琦发现自己好像就记得这些,再往后自己怎么都想不起来,便尴尬地挠了挠头,想开口解释自己只记得这些。 正在想着如何解释才能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尴尬,耳边突然响起曹氏的声音:“是不是待到油热了之后,放入压好的豆泥进行翻炒?” 经曹氏这么一提点,瞬间想起来就是如此,便连忙点头道:“对对对,就是这样!” 曹氏见自己说的没错,忙开心地说道:“那公子然后呢?翻炒之后还要加什么吗?” 加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只记得当时的厨娘会加一些白色的粉末进去,至于是什么,年幼的他并不知晓,不过就以目前的判断来说,当时应该加的是糖。 念及至此,便说道:“加糖!” 似乎急于想知道后续是如何制作的,未待他话音落地,曹氏连忙问道:“然后还要做些什么吗?” 看着如此焦急的曹氏,让秦可卿和南宫菲菲大感诧异,按理说你若真心求教应该不是这个态度才对,可是看她的样子更像是核实一般。 被曹氏一直追问地温子琦似乎也发现这事有些蹊跷,便身子微微往后一撤,上下审视着她,良久之后开口问道:“掌柜的,我怎么觉得你并不像是在讨教?”言语冷冷,丝毫没有刚才的那种和煦之风。 正在兴头上的曹氏闻言一怔,登时脊冒冷汗,随即干笑一声说道:“公子多虑了,民妇适才听闻公子愿意倾囊相授,所以情绪难免有些激动。给公子造成误会,民女在这里向您赔罪。”说话间竟然双膝下跪。 在坐的三人俱都一愣,对于刚才她的言行虽然说有些不适,但也不至于到下跪赔罪这个地步。 温子琦连忙起身,上前搀扶道:“曹掌柜这可使不得。”双臂一用力,便将跪在地上的曹氏缓缓扶了起来。 将起未起的一霎那,只见曹氏丹唇微启,用近乎无声的声音说道:“琦琦公子。” 只有短短四个字,温子琦却犹如电击一般,搀扶的双手不由一停。随即神色如常的将曹氏搀扶了起来。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但是曹氏仿佛已感觉到,顿时双眼噙满泪花抽泣不止。 被温子琦身子挡住的秦可卿和南宫菲菲二人并不知晓发生了什么,只是见站起来的曹氏已满面泪痕。 二人俱是一怔,秦可卿更是略感疑惑地问道:“曹掌柜,您这是什么意思?” 曹氏伸手一抹眼泪,态度极为恭敬地回道:“回大人的话,民女这是喜极而泣!没有任何意思。” “喜极而泣?”南宫菲菲扭回头似笑非笑地问道:“就因为温大哥刚才所说糕点制作手法?” 曹氏频频点头,如获至宝一般看着温子琦说道:“上天有好生之德,能让我今日有幸结识这位公子,乃是我曹氏近十五年来最开心的一天。” 二女俱是有一定身份之人,平日里也是听到过不少恭维话,可是像曹氏这般却是头一遭。 相视一笑后,南宫菲菲摇头道:“曹掌柜,您这话说的可是颇有水平呀,你瞧将我温大哥给吹捧的都有点局促不安了!” 原本站在温子琦身后的她,并看不出温子琦此时是何表情,听闻南宫菲菲这么一说,顿时大惊失色道:“小的该死,让公子陷于险境,小的这就退下.。”说罢话竟然真的躬身退了出去。 看着前后判若两人的曹氏,南宫菲菲双眉微皱,眸色深深地道:“温大哥,想不到你还有这手。” “啊?”温子琦随口应了一声,仿佛并没有注意南宫菲菲问了他什么。 看其魂不守舍的样子,秦可卿唇边突然漾起一个意味深长地笑容,对着南宫菲菲说道:“菲菲,你觉得这个地方怎么样?” 南宫菲菲神色一滞,随即长叹一口气说道:“地方当然是好地方,住着也舒服,景色也不错,关键吃的别有一番风味。不过就一点不好!” “哦?”秦可卿瞟了她一眼,语调悠悠地问道:“哪一点不好?” 似乎知道秦可卿必有此一问,未待她话音落地,南宫菲菲便说道:“就是时间太多,没有住的尽兴,要是能在树下赏回月就无憾了。” 听闻她这么一说,秦可卿眉睫一动,笑眯眯地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要不然我二人就不回去了你看怎样?” 话虽然是冲着南宫菲菲所说,但是眼角的余光却有意无意的瞟向依旧怔怔发呆地温子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善解人意 “啊,”温子琦闻听此言,一脸震惊地说道:“俩位刚说什么?” 似乎早已料到他刚才并没有听二人之间所谈之事,秦可卿微微一笑,重复道:“我和菲菲觉得此地住的颇为惬意,想要住一晚,你可有异议?” 未待他做出反应,坐在其侧面的南宫菲菲狡黠一笑,开口道:“可卿姐,你就放心好了,我敢保证,温大哥一定会没有意见的!” 正持箸沉思的他听此一说,愣了片刻,便按捺住了满腹疑团,露出明亮的笑容,笑着问道:“菲菲妹子为何这么确信我会毫无异议呢?” 听他的口气,好像有其他想法一般,这让原本面有兴奋之色的秦可卿,登时一脸茫然。便双眉微皱疑惑地问道:“难道你有异议?” 这话一出就连刚刚笑的颇为开心的南宫菲菲也是一愣,附和道:“难道你不想跟可卿姐,花前月下?” 温子琦登是将头摇好似拨浪鼓一般,惊呼道:“我没有这个意思呀?” 南宫菲菲微微有些怔忡,唇边掠过一抹浅淡的笑,“温大哥你最好说清楚你,摇头是何意思!” 跟随凌坤子修习魅术多年的他,放眼整个江湖,真能左右其心智的估计也就一手之数。可自从与这俩人相识以来频频受制,不知是功力有所退步还是其他某些原因。 如今被南宫菲菲这么一逼问顿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便求救似地看向秦可卿,这一看,差点吓得他从凳上跌落在地。 只见秦可卿面色铁青,双眸好似刀锋一般死死地盯着他。若细耳听之,都能听到好像她将一嘴玉齿咬的咯咯之响。 刚想开口解释自己摇头的意思是对留在此地没有意见,便发现原本双眸俱是怒火的秦可卿此时神色突变地望着巷口。 坐在她对面的南宫菲菲业已发现秦可卿的异样,便扭转头顺着其眼光望去。 视线的尽头,只见有三位金甲卫兵正在并排而行。 金甲卫兵?三人相视一望后并没有放在心上,此地距行宫尚不算太远,有甲兵偶尔前来也不算什么怪事。 “咦?”温子琦略感诧异地说道:“他们不是应该去祝家庄吗?怎么回来了?” 闻听此言,秦可卿眸中闪过一抹阴云,抬眼凝望:“果然是之前的那一行人,前后离去不足一个时辰,而今去而复返,难道说有什么变故吗? 正在迟疑之间,三位金甲卫兵已来到距客栈两三丈开外。刚才远瞧并未看得清楚,如今走到近前,才发现三人并非是并排而行,而是两人架着中间的一位。 细看之下发现三人俱是满头大汗,按理来说中间所架之人应该是最为轻松,可事实上中间这位年龄稍微大一点的却是出汗最为厉害,说他是汗如雨下一点也不过。 就在温子琦他们百思不得其解之际,甲卫们业已发现他们三人。 或许是并未想到这几位依旧留在此地,甲卫们明显一愣,无奈之下只能硬着头皮来到客栈门口,低头一拜道:“大人!” 三人之中也只有秦可卿有官位在身,所以南宫菲菲与温子琦二人理所当然的认为,此二人所称呼的大人是指秦可卿。 秦可卿更是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妥之处,微微颔首道:“嗯,你们不是因该去祝家庄缉拿贼人去了吗?怎么会又去而复返出现在此地呢!” 年轻甲卫抬头看了看正对而坐的温子琦,回道:“回大人的话,甲卫李迅不知突患何疾,目光呆滞汗如雨下,领队辛康命我二人搀扶他回小镇就医。” 见其三言两语便将事情说的一清二楚,温子琦颇为赞赏地点了点头。 毕竟他只是一介布衣,所以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扭转头看了一眼秦可卿。 可门口站着回禀的俩名甲卫却认为,此人还在有意掩饰自己的身份,对外依旧是那名说话干练的女子出面。 事情果然如他们所料,在此人回看一眼女子之后,女子便开口说道:“原来如此,那此地可有医馆?” 年轻甲卫摇头道:“小的不知,不过辛领队说前面拐弯处似有一家跌打馆兴许有医生坐诊。” 闻听这两位要将李迅送至跌打馆治疗,温子琦倍感诧异地说道:“他又不是跌打损伤,你送去跌打医馆能派什么用场!” 或许之前并没有意识到此事,经他一提点,二人瞬间觉得此事好似真的不妥。 跌打医馆乃是治疗跌打损伤正骨推拿之类,他俩虽然对医治之事一窍不通,但是老李一看就不是此类毛病,即使是架过去也是白忙一场。 可是事到如今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去碰碰运气。 念及至此,年轻的甲卫长吁一口气,无奈地说道:“回大人的话,小人也不知道是否有用,只能去碰碰运气。” 或许真的是一起相处久了,眼见触手可及的希望顷刻间化为泡影,年轻的甲卫竟然眼含泪花,抽泣了起来。 虽然对这个年轻的卫兵第一印象并不是太好,但此时看着真情流露潸然泪下的他,温子琦心有不舍,长嘘一口气说道:“也别去碰什么运气了,把他抬进来,放到后院我的客房内。” 二名甲卫并不知道此话是何意思,一脸茫然的互相看了看。 不只是他俩不知所措,就连坐在一起的秦可卿与南宫菲菲也是一脸疑惑,似有不解地看着他。 看其投来异样地目光,温子琦自然知道二人是何意思,便嘴角微扬,淡淡道:“人命关天!顾不了那么多了先救人再说。” 正午的阳光格外明媚,照在他的身上,让人觉得刚才的一笑似乎带有温度,看之则遍体舒畅。 闻听这四字,原本一脸疑惑的秦可卿登时双眸含光,缓缓地点头道:“好一个人命关天!”说话间朗声说道:“你俩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将人搀进去。” 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俩甲卫,闻听秦可卿这么一说,便连忙架着老李从门口进来。 刚欲要跨门槛之际,只见曹二牛不知从何处冲了出来拦在门口,开口道:“大人不好意思,本店客满,请您另换他家!” 虽然说辛康已经当着众人的面对其赔礼道歉,可他依旧对之前的事情怀恨在心,而今见到这两人竟然要将这一位看上去生死难料的人抬进店里,这他焉能答应。 温子琦他们也没有想到会有此一茬,看着一脸决绝曹二牛几人俱都怔在原地。 此店乃是曹二牛一家生活的主要经济来源,倘若此人真的不幸丧命于店内,这对他们的影响可想而知。 设身处地一想,曹二牛的做法虽然有失道义,但毕竟没有什么过错。 就在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只见曹氏火急火燎地从后院冲了出来,上去就是一巴掌,呵斥道:“往日里听的那些都到了狗肚子里去了,这个时候还说个屁,赶紧给我让开。” 看着如此泼辣的曹氏,众人暗暗咂舌不已。 可让众人没有想到的是,曹二牛并没有应声让开,而是眉毛一立,大声道:“少说这些没用的话,他若死在这里影响的可是我们,我可不想让我儿子出生在丧宅之中。” 听了这话,曹氏更是气的手直抖,她也知道二牛这个做法是为了这个家好。可从小母亲就告诉她,做人不能太考虑自己的得失,要多为他人着想,凡事谨记人命大于天! 便神色一凛,语气如霜道:“二牛,快让开,别耽误时间。” “耽误什么时间,”曹二牛抬手一指怔在原地的甲兵,开口道:“他们在这里磨蹭才是耽误时间。” 看其油盐不进的样子,曹氏急的差点要哭了出来,开口问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就叫做你见死不救,你知道吗?” 闻听此言的曹二牛将眼一翻,斩钉截铁地回道:“我不知道什么是见死不救,我只知道我不能让我媳妇和儿子饿肚子!” 被他这么一说,曹氏也不知该如何说,无奈之下只能抽泣道:“二牛,你可别忘了,你能有今天也是因为有人不计后果对你施救。我知你是为了孩子,可你要记住一点,有些事是因果轮回的,今日你不积阴德,他日何来福报?” 在场之人听之无不动容,山野小镇一家巴掌大客栈的老板娘竟然能说出这番话来。 或许是曹氏说的福报之事对他有所触动,也有可能是回忆起了之前的事情,总之曹二牛悻悻地侧身让开了大门。 年轻的甲卫看之神色一喜,连忙张嘴正欲说些感谢之语,却被曹二牛伸手打断。 “好了,好了”曹氏见他让开了门,伸手一抹脸上的泪珠,催促道:“时间紧迫,赶紧将人抬到后院客房去。” 对于他二人来说,后院并不陌生,于是便架着老李从众人面前穿过直奔后院而去。 本欲紧跟而去的温子琦,猛然停下脚步,转身过来冲出曹氏夫妇虚空一拜。 看着行此大礼的温子琦,曹氏大惊失色道:“公子,这可使不得,小奴怎能受的起!” 救人心切的他并没有细细品味此话是何意思,只是稍微一愣便扭头追了进去。 他不在意,但并不代表别人也不在意。 闻听曹氏此言,一旁的秦可卿双眉紧缩在一起,上下打量着曹氏。以她所见,一向说话得体的曹氏绝不会说出这般不合时宜的言语,非主非仆却自称小奴,此事可不像是说错话这么简单。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胆小如鼠 正在驻足凝望的曹氏,猛然间觉得有目光扫了,便收起欣喜之情,一脸淡然地笑了笑。 秦可卿走上前去,凝目浅笑道:“曹掌柜,刚才便想和你说一件事,被他们一折腾差点忘了。” 曹氏闻言一怔,随即轻轻一拜,从容不迫地说道:“大人有事,尽管吩咐便是。”说话淡定从容,丝毫没有刚才的紧张之感。 秦可卿微微摇了摇头,似乎对曹氏之举并不感到意外,便似笑非笑地说道:“今日我二人准备留在此地过夜,还劳烦掌柜的帮忙准备一些晚膳的吃食。” 开店之家自然希望客人长居,可曹氏给人的感觉却并非如此。闻听秦可卿说二人要滞留此地,顿时双眉紧皱,一脸疑惑地说道:“刚才大人说的是二位,不知是哪俩位呢?” “怎么,有区别吗?”秦可卿眉睫一动,幽幽叹息道:“那掌柜的是希望我和眼前这位姑娘呢,还是我与后院正在救人的温大夫呢?” 闻听此言,曹氏顿时觉得此话好像意有所指,便虚言应对道:“大人,我觉得您是误会了,我的意思是…” 话未说完,就被后院的一声惊呼给打断“妈呀!” 在前厅的四人闻听此声,稍作惊讶便都急忙赶向后院。 客房内,年轻的甲卫一脸惊恐地看着躺在床上地老李,嘴唇轻颤,结巴道:“温大…大人,这…这是什么?” 正在拧眉沉思的温子琦,闻言看了看没有被吓晕过去的年轻甲卫,说道:“还不错,第一次见到这东西,只是惊呼一声。”说着便将帷幔放了下来。 甲卫不解其为何要将帷幔放下来,正欲开口询问是何缘由,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地脚步声,刚想回头叱喝一番。 将说未说之际,猛然想起此时来人极有可能是外面的那位秦大人,便咽下了已到唇边之话循声望去。 事情果然如他所料,只见本应该在前厅休息的秦可卿正面露担忧之色从门口走了进来。 年轻甲卫暗呼好险,这位秦大人的脾气他可是见识过一二的,稍有不慎便会惹怒了她。 欣喜之余,顿时也明白刚才这位温大人为何要将帷幔放下来了。 秦可卿三步并作两步便来到床前,担心地牵起温子琦的手问道:“出了什么事吗?” 站在一旁的甲卫蓦然发现二人竟然执手而立,顿时露出一脸震惊。细看之下才发现二人竟然颇为登对。 心中暗道:“辛大人只凭几个眼神便能确幸二人之间应该是相互爱慕,只不过并未点明而已!而今看来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之前别人或许不知道,但他是清楚的很。原本淡定从容的这位温大人,就是听到隔壁传了一声惊呼才勃然大怒。事后也得以证实,隔壁所居住的不就是眼前这位秦大人吗? 而刚才的惊呼,虽然是自己一时害怕而失声大叫,却可能被在前厅正在休息的秦大人误认为客房内发生了什么大事,所以才极速赶来确认。 念及至此,便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然后躬身说道:“回秦大人的话,刚才是小人一时害怕,并未发生什么事情。” 正欲解释的温子琦耸了耸肩膀,微微一笑道:“不用我说了吧,没事就是他害怕而已!” 或许是刚才过于着急,秦可卿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没顾及男女之别,牵起了温子琦的手。 此时闻听甲卫说没有异状,才神色一松,发现姿势颇为不雅,便连忙将手收回。 这一幕被站在身旁的甲卫尽数看在眼里,若要是经历过一些的人此时即使是再不济也要将头低下以免尴尬。可他非但没有低头,而且是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二人。 若要是职位相等处于平级或者是朋友,那么秦可卿可能会尴尬的想找个地缝钻下去。 可如今秦可卿贵为四品督察,你一个隶属巡防营的护卫,饶你身上穿的金甲,也只是一个卫兵而已。也敢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岂不是子找罪受嘛。 事情并没有出乎意料,只见秦可卿扭转身伸手一个大嘴巴打在甲卫地脸上说道:“你刚才叫我什么?秦大人?是谁告诉你的。身为甲卫大声喧哗,该打。” 蓦然挨了一巴掌的甲卫都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不就是害怕吼了一嗓子吗,怎么上来就是一嘴巴。 心中虽然不服,但是脸上却一丝都不敢流露出来,赶紧低下头回道:“是温大人告诉卑职的,大人教训地对,小的知错。” 紧随秦可卿而来的南宫菲菲,并没有迈步走至床前,只是站在桌旁边静静地看着一切,直到甲卫低头认错,她才摇了摇头哀声叹气道:“小兄弟,我和你说,你并不知道你错在哪里。” 挨了一巴掌的甲卫,也不敢询问自己因何被打,只是低着头站立在旁边一语不发。 “子琦,到底怎么一回事?”出了一口气的秦可卿,扭过头来询问道:“这个大头兵因何失声大叫?” 闻听秦可卿称呼甲卫为大头兵,让倚桌而坐的南宫菲菲拍掌大笑道:“大头大头,下雨不愁,别人有伞,我有大头!” 显然年轻的甲卫也是第一次听此称谓,一脸茫然地抬头看了看正在打趣的南宫菲菲,小声嘟囔道:“我头大吗?”说着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幽幽道:“好像是不小!” 秦可卿抬眼轻瞟,叹息道:“你能成为金甲卫,一定很努力!” 听不清好赖话的甲卫,闻言以为是在夸奖他,便连忙喜笑颜开地回道:“多谢大人夸奖!” 闻听这番言论,秦可卿是好气又好笑,便伸手截断了正要准备夸夸其谈的他,开口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很努力了,你就不要再说了好吗?” 正准备一诉到底的他,尴尬地张了张嘴,但发现秦可卿双眸含光,顿时委屈地低下头去。 瞧着他一脸委屈的样子,温子琦浅浅一笑,开释道:“努不努力我不是很清楚,但是胆识确实是不错,他只是失声尖叫而已,你再看看另外一个!”说着拿手一指躺在地上的甲卫。 经他一提醒,秦可卿才想起刚才是两个人抬进来的。如今只看到一个人,另外一个却是不见踪影。便顺着手指瞧去,只见另一个脸色惨白低躺在地上,便惊讶地问道:“吓晕了?” 温子琦缓缓地点点头,语气柔和道:“是的,被吓得。” 对于被吓晕这件事情,南宫菲菲显然不信,便一撸袖子,大踏步走到床前,说道:“温大哥,你这说慌唬人的本领可是炉火纯青,被吓晕,吓我一个试试。” 看着她双袖撸起,一副天不怕地不怕地样子,温子琦摇了摇头,叹息道:“菲菲妹子,注意你的形象,你可是…” 话说到一半,突然想起不能暴露其身份,便口气一转,笑着说道:“你可是要嫁人的姑娘家,哪有挽胳膊撸袖子的千金小姐。” 也许是感激南宫菲菲对他的出言提点,闻听她不信邪要上前观看,金甲护卫连忙伸开双臂挡住视线,惊恐道:“小姐,你就不要看了好吗?” 一向说一不二的南宫菲菲何曾受过这样的阻拦,便欲发火斥喝,可是看其一脸诚恳,便讶然道:“为什么不要看了?” 金甲护卫一张脸涨得通红,摇了摇头说道:“我也是为了小姐好,恐小姐受惊吓才如此。” 见其说不出所以然来,南宫菲菲顿时火冒三丈,刚想开口斥责,便听到甲卫身后的温子琦开口道:“他说的没错,你们最好是不要知晓了。” 闻听温子琦也这般说,就连一旁的秦可卿也顿生好奇,抬眼一瞧紧闭的帷幔,疑惑地问道:“难不成你觉得我二人的胆小如鼠,连这个大头兵也不如?” 温子琦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说道“不是说你二人胆小如鼠,只是不想让你二人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二人俱是聪慧异常的人,听到这里焉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秦可卿更是双颊绯红,扭转头一跺脚跑了出去。 “咦,”南宫菲菲打了一个冷颤,伸手拍了拍甲卫的肩膀说道:“大头兵,不错啊!”说罢也扭转头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看着迈步离去的二人,温子琦一头雾水,看着甲卫呢喃道:“我刚刚说什么了吗?她们怎么一转眼都跑了。” 甲卫扭头看了一眼空荡荡的门口,摇头道:“小人更不清楚了啊。” 思索片刻,仍是一头雾水的温子琦撩开帷幔,长叹一口气说道:“先不去管她们二人了,当务之急应该是解决它才对!” 闻听要开始救治老李,年轻甲卫登时一脸的感激。俯身一拜道:“温大人大恩大德,祁乐没齿难忘。” 温子琦摆了摆手,笑着道:“原来你叫祁乐,那现在就你我二人了,你可以和我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祁乐一脸的迷茫看着温子琦,并不明白他为何会有此一问,便小声地问道:“温大人你让我说什么呢?” 正在帮老李退去衣衫的温子琦头都没有抬,沉声问道:“老李是在何地沾染上这个东西的?” 甲卫连忙摇头道:“小人不知啊。” 似乎对于这个回答颇为意外,温子琦抬起头来,一脸诧异地看着他,笑道“你不知道?老李可对你不薄你连他何时中了蛊都不清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唯命是从 “蛊?”祁乐瞪大眼睛一脸茫然地看着温子琦,不解地问道:“温大人,什么是蛊?” 看其浑然不知的样子并非是刻意装出来的,温子琦轻叹一口气解释道:“叫蛊其实并不准确,因该叫做蛊术才对。蛊术其实也是一种巫术…” 尚未等他说完,生性耿直的祁乐便开口打断道:“那温大人,老李还有治吗?” 或许对于祁乐来讲,蛊术巫术什么的并不重要,重要的乃是老李的性命,是否有治才是他最为关心的事情。 看着嘴角轻轻颤抖的温子琦,祁乐似乎意识到自已刚才又多嘴了,便小声地说道:“对不起大人,我又多嘴了。” 温子琦本欲开口斥责其一番,但是看在他之所以如此不懂礼数,全是担心其袍泽弟兄的安危。便微微一笑道:“没事,我能理解你。” 看着并未恼火的温子琦,祁乐顿时觉得眼前这位大人,好似与他之前所见过的那些吆五喝六的大官并不一样。 正在想究竟是何地方不一样,耳际传来一声,“虽然难缠,但并不是无药可医。” 耳听到可以医治,祁乐长吁一口气,傻笑道:“那就好,有治就好!”说话间就地四仰八叉地躺了下去。 正在埋头苦思该用何种方法拔蛊的温子琦,闻听祁乐此言,顿时失声笑道:“怎么,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 说话间发现祁乐竟然就这么躺在了地上,便微微一怔,稍加思忖后语重心长地说道:“此刻最好不要就这么躺在地上。” 不明所以的祁乐,以为是在怪罪他,便嘿嘿一笑道:“大人,小的实在是累的受不了了,容我稍微喘口气再来服侍您。” 正在低头检查老李的温子琦头都没回,开口道:“要休息的话,最好座起来在桌椅上休息,你现在毛孔大开,躺在地上寒气极易侵犯体表,如若将邪气滞留在体内就会生病。” 原以为是怪罪于他,而今一听缘由竟然是担心自己,登时直起身来一脸惭愧地看着温子琦,良久之后哽咽道:“是,小的知道了。”说话间站起身来,默默地走在温子琦的身后恭敬地站着。 虽说温子琦正在低头查看病情,但对身后的动静好像是净收眼底一般,默默的摇了摇头道:“怎么不去休息反而站在旁边了。” 祁乐揉了揉微红的眼圈,憨厚一笑道:“回大人话,小的已经休息好了。” 温子琦轻笑一声说道:“行,既然说不累,那我也不和你客套了,我正好有事需要你帮忙。” 闻听有事需要他做,祁乐双手一抱拳恭敬地说道:“温大人请尽管吩咐,祁乐万死不辞。” 温子琦摆了摆手,笑着道:“没有那么严重,就是让你去巷口的跌打医馆取一些雄黄末山甲末过来,然后再让此店的掌柜帮我热一壶烧酒。” 本以为是何等的大事,闻听就是跑个腿,祁乐登时一愣,随即便扭转身一溜烟的跑出客房。 温子琦回头一瞥躺在床上的老李,嘴角微微上扬,好似在询问又似在自言自语,“按理说你为行宫内卫,因该是没有机会接触到外族之人才对?可你这一身的蛊又该如何解释。” 说到此处猛然回头,只见曹氏手持一酒壶双眸含泪正站在门口看向屋里。 “曹掌柜?”温子琦似乎没有想到曹氏会出现在门口,一脸惊讶地问道:“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回公子话,”曹氏侧身一拜,态度极为恭敬地说道:“刚才出去的那位甲卫说您要一壶烧酒,奴婢便送来了。” 温子琦双眼一眯,饶有兴致地打量了一番曹氏,冷冷道:“曹掌柜,我乃一住店之人,您自称奴婢这恐怕不妥吧。” 曹氏莞尔一笑,似乎并没有对他的质问放心上,迈步来到桌前,将手中的酒壶放下。回头对温子琦说道:“今日的曹掌柜,谁说不能是昔日的奴婢呢?”说罢便欠身一拜,躬身退了出去。 温子琦何等机敏,听了曹氏这无头无尾的一番话,顿时脊冒冷汗。如果按照曹氏所言,他应该和曹氏是主仆关系才对。 这十五年来他一直在山上跟随师父修行,那里有什么仆人奴婢可以使唤。 思来想去毫无头绪便摇了摇头,似要将脑海之中的诸多疑虑尽数甩出一般。 看着摇头晃脑的温子琦,刚踏进房门半脚的秦可卿一脸诧异地询问道:“子琦,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温子琦尴尬地轻咳一声说道:“被老李这个毛病弄得有点头昏脑涨!” 见没有什么大碍,秦可卿长吁一口气,将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迈步来到桌前,娇叱道:“吓死我了,我这一进门,看到你在这里摇头晃脑,我还以为你得了失心疯了呢!” “嘿嘿,”温子琦挠了挠头,尬笑道:“我身体好着呢,,怎么可能的失心疯呢。”说到这里好似突然想道什么一样,神色一变道:“你来的正好,我有事要对你说!” 看着神色突变得温子琦,秦可卿先是一惊,随即开口道:“什么事情让你这么紧张?” 刚欲开口的温子琦突然侧身看向门口说道:“你稍等一下!” 未待他话音了落地,便看到祁乐喘着粗气跑了进来,手里领着一个大的包袱。 温子琦低头看了看他手中之物,失笑道:“祁乐,你不会把人家的所有留存都讨要来了吧!” 祁乐摇了摇头,否认道:“回大人的话,我没有讨要啊,我把我的佩刀典押在他那里了啊。” “什么意思?”站立在一旁的秦可卿似乎不明白祁乐说的意思,便开口问道:“什么叫做吧佩刀典押了?” 祁乐晃了晃手里的包袱说道:“刚才温大人吩咐我去巷口的跌打医馆讨要一点雄黄和山甲末,谁知那老丈非但不给还漫天要价,我又没有钱,只能把佩刀押在那里了!” 秦可卿摇了摇头,似笑非笑地问道:“你身为一个甲卫,竟然将佩刀都典押了,你难道不知道自己犯了很大的错误吗?还有就是刀都了怎么巡逻缉拿犯人啊。” 祁乐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典押佩刀用来换药有什么错,便将头一抬,据理力争道:“刚才温大人不是说过一句人命关天吗,佩刀算什么,若要是能救人,我才不管有没有触犯律法呢。” 闻听此言,秦可卿怔了一怔,似乎对这个满头沁着汗珠的大头兵能说出这番言论颇为惊讶,便神色一凛:“没想到你一个小小的甲卫都说出来人命关天这种道理。” “啊?”祁乐一脸茫然地看着秦可卿,呢喃道:“不是我说的呀,是温大人刚说的!” 秦可卿当然知道人命关天这番话正是刚才温子琦和自己所说的,只不过她没有想到这位甲卫在短短的时间里竟然也受到影响。 “你念及袍泽情深,不顾律法条令说出这般让人闻之肃然起敬之话,这让我对你另眼相看,”秦可卿眉睫一动,淡淡道:“但是佩刀还是不可以随意典押!” 说话间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递了过去,开口道:“你拿过去将佩刀赎回来,免得回去挨罚!” 祁乐一脸惊讶地看着这个打心眼里害怕的大人,不知所措道:“大人,小的不敢!” 一直在一旁默默看着的温子琦,微微一笑道:“秦大人说的没错,你就按照她说的照办吧!” 闻听连温子琦也这般说,祁乐点了点头,伸手接过秦可卿递来的银子,躬身一拜道:“多谢秦大人,小人这就去!”说罢将手中的包袱放在桌上,扭头走了出去。 秦可卿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掌,扭头一瞥正咧嘴大笑的温子琦说道:“你若说你没用邪术让他对你唯命是从,我打死都不信!” 温子琦耸了耸肩一摊手,语气无奈地说道:“这就是个人魅力!” “切,”秦可卿撇嘴不屑道:“快收起你这幅丑陋不堪的嘴脸!还个人魅力,你也不瞧瞧自己长的那模样。”说话间微微摇了摇头,一脸的鄙夷。 温子琦并未搭理她的调侃,只是轻轻一笑道:“随你怎么说,对于个人魅力一事,我还是颇为自信。” 谈笑间秦可卿一瞥躺在床上的老李说道:“刚才祁乐说老李中了蛊,什么是蛊?” 听闻出言,温子琦眉头瞬间皱在一起,语气森森地说道:“蛊术乃是一种巫术,可以杀人于无形,甚至可以控制中蛊之人。” “控制?”秦可卿双眸精光一闪,沉声道:“那不是与你之前说过的魅术相似?” 并未想到秦可卿会有此一问,温子琦稍微有些诧异,略做沉思便开口道:“说是相似也不为错,不过有着本质区别。” “哦?”秦可卿一脸讶异,疑惑地问道:“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似乎早已料到她会有此一问,温子琦想都不想便开口道:“魅术旨在控制,而蛊术如果没有即时的医治,那是必死无疑!” 秦可卿闻言一惊,稍作思索道:“他一个甲卫,难道是仇杀?” 温子琦神色肃穆地摇了摇头,幽幽叹息道:“仇杀可能性极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化险为夷 秦可卿脸色清冷地站了起来,语气如霜,“你说不是仇杀?何以断定!” 似乎早已料到她会有此反应,温子琦转过身去拿手一指躺在床上的老李缓缓道:“你来瞧瞧他。” 秦可卿大步上前,顺着指尖看去,只见牙床上躺着一位上身衣衫尽数退去的男子。 细眼一瞧,发现此人瘦骨嶙峋,根根肋骨净收眼底。唯一让人觉得此人尚有生机,便是那缓缓移动地腹部。 乍一看此人除了瘦的离谱之外,并未发现有何异状。 秦可卿疑惑地扭转头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温子琦,不解地问道:“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见其并未发现异状,温子琦浅浅一笑,抬手一直老李的腹部,问道:“你没觉得这个地方有什么不一样之处吗?” 经他一提点,秦可卿才发现好像似有那么一丝古怪,但又说不出是哪里。 看着缓缓蠕动地腹部,秦可卿顿觉脊冒汗粟。按理来说人若躺下,腹部会随着呼吸而上下起伏,可老李的腹部竟然是左右蠕动,好似里面有一活物在游走一般。 秦可卿瞪大双眸又瞧了一眼,确信自己不是眼花之后,扭转头来一脸疑惑地说道:“就是它?” 温子琦看了她一眼,正色道:“对,蛊术多从口入,若有机会下蛊,何不直接毒杀。费这功夫干什么?” 秦可卿恍然大悟地点了头,“原来如此,所以你才说他并非是因仇被人下蛊。既然不是寻仇,难道是情杀?” 念及至此,转眼看了一下老李的容貌,随即摇了摇头也否认了情杀之可能。 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难道是因为财帛遭人惦念? 可像他们这种一年下来也攒不了几两银子的人,如果真是因财被人下蛊,属实有点小题大做。 虽说此事与自己丝毫没有关系,但终究是被遇到,若是置若罔闻全然不顾,也不是她的行事作风。 可眼下真的是毫无头绪,不知道该从何查起。事到如今只能寄希望老李能够化险为夷。 一直默默注视着她的温子琦,看着她一会双眉紧锁,一会又叹气连连,便出言道:“我知你现在心乱如麻,本不该再给你增添烦恼,可是兹事体大,我还是觉你最好听我说完再做决定。” 本已心乱如麻的秦可卿,闻听还有她并不知晓的事情,顿时满脸的惊讶地看着温子琦。 以对他的了解,虽说不能算是善解人意,但也绝不会是火上浇油的人。而今既已发现自己早已是焦头烂额还说出此番言语,那么必定是如他所说事情颇为复杂。 念及至此,便单手轻揉额头,缓缓道:“你说吧,还有什么事。” 温子琦眉睫一动,正色道:“蛊术,并非我周国所有。” “什么?”秦可卿双眸一闪,厉声道:“你的意思是….”话未说完,顿觉此处并不是就她二人,便转眼瞥了一眼晕倒在一旁的甲卫,发现依旧是不省人事,便接着说道:“不是本国人士?” 温子琦微微点头,稍作思忖便开口道:“此蛊乃为羊毛疔,乃是苗疆不传秘术,中蛊之人若不即时服用药物,身上就会长出犹如羊毛一般的白色丝发,其残忍程度可想而知。” 苗疆,地处南越与西凉接壤之所,传言有三十六寨,地势险峻多以山峦群峰为主。若不是因为其地理缘故易守难攻,恐怕早已被南越与西凉分封而食。因地处偏远,又与周国素无往来,所以周国子民对其了解颇少。 秦可卿也不例外,耳听温子琦说这蛊术乃是苗疆秘传之术,先是一怔,随即开口道:“苗疆之人怎会与一个甲卫有过接触呢?” 温子琦伸手打断她的话,纠正道:“并不是有过接触,而是一直在接触,此蛊虽说中蛊只需一次,可平常的控制却是需要隔三差五的服用药物。”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一个会蛊术的苗族人,整天和一个驻守行宫的甲卫可以接触,让人不用细想都是脊冒寒粟。 原本一脸愁容的秦可卿,闻听到此反而镇定了许多。只见她双眼微眯,冷冷地打量着床上地老李。 良久之后,只见她唇角微翘,轻笑道:“事到如今多思反而无益,我们手里唯一的线索也就是此人,倘若此人不幸身亡那我们就更是无头苍蝇。” 说到这里伸手将垂下来的帷幔,用丝带扎了起来,回头对着温子琦莞尔一笑道:“温大夫,此人有几成希望可以治愈?” 被秦可卿唤作温大夫,让他差点从圆凳子上滑了下去。连忙坐直了,尴尬地轻咳一声说到:“七成,我有七成的把握。” “七成,”秦可卿摇了摇头,幽幽叹息道:“只有七成,这几率也太低了点吧。”说到这里抬眼一瞪温子琦,语气森森道:“是你技术不行?还是其他的原因才导致之没有十成的把握。” 温子琦嘴角轻颤不已,呢喃道:“说我技术不行,若换做他人,我敢断言不超过三成。” 虽然声音并不是很大,但还是被秦可卿给听了进去,闻听他如此呢喃,便抚掌大笑道:“此时真应该给你找面镜子,让你看看自己的脸色。” 或许刚才并没有意识到神色有异,此时闻听秦可卿这么一说,顿觉尴尬无比,便迈步走到圆桌之前拿起上面所放之物看了起来。 二人本已颇为了解,自然不必多说。此时见他已开始专心致志的调配药粉,秦可卿便收起嬉闹之心,默默的战立床帏之前。 午后本就宁静,此刻两人又都默不出声,耳边除了老李似风箱一般的呼哧声再无其他。 秦可卿回头看了看面色惨白的老李,脸上瞬间爬满愁云。本来固若金汤的行宫,看来早已是千疮百孔。 就已目前自己所掌握情报来看,这位田司礼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北疆奸细。 而那位陈有才也是虽然身在行宫,但是却对柳南天惟命是从。再加上现在得知行宫之内还有一位用蛊高手隐藏其中。 先不说此人是谁,现在行宫有多少人被其控制都很难估量,若是人数众多,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念及至此,顿觉犹如千钧之担在肩一般,不由自主长叹一口气。 本在低头调配药粉的温子琦,似乎知其所想一般,听到她叹气连连,便轻声说道:“别怕,有我呢。” 掉一个针都可能听到的客房,他这声不可谓不大,可秦可卿好似根本没有听到一般。依旧双眸紧盯着床上的老李,只不过她的脸色并非刚才那样沉重,取而代之的乃是一抹得意。 见其好似并没有反映,温子琦尴尬地摇了摇头,随即拎起手中已经调配好的药囊走到床帏前,开口道:“秦姑娘,待会我要进行拔蛊,需要刚才的那个甲卫从旁协助,劳烦你出去唤他一声。” 秦可卿应声点了点头,便转身迈步向门口走了过去,将出未出之际用极低的声音说道:“谢谢。” 未待话音落地,她便从门口一闪而出,只留下温子琦一个人怔怔的望着门口傻笑。 几息过后,好似一阵风的祁乐跑了进来,双足一踏入客房门,便看到他心目中伟岸的大人,此时正咧着嘴一个人傻笑。 便快步上前轻轻呼唤道:“大人?大人?” “呃,”温子琦尴尬地扫了一眼祁乐,吩咐道:“将老李扶起身来,我这就为他拔蛊!” 祁乐呵呵一笑,便跳上床去将老李扶了起来。 温子琦看了看他一副憨傻的样子,长叹一口气道:“谁要是收你做徒弟,还不得活活气死?” 说话间也在床边坐了下来,左手持一盛满烧酒的海碗,右手持一如鹅卵大小的药包。 祁乐伸头一瞥他手中之物,好奇地开口道:“大人这是什么东西啊?” 温子琦头都没有抬,言语柔和道:“左手为酒,右手为药,驱除此蛊,需用纱布包裹药粉蘸烧酒。”说话间只见他轻抬右手用攒了烧酒的药包在老李的后心口划了一个圆。 祁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稍加思忖便恍然大悟地说道:“大人你是在做法!” “咳,咳” 温子琦呛咳几声,失笑道:“你怎么会认为我是在做法呢!” 祁乐嘿嘿一笑,正色道:“大人刚说蛊术乃是巫术,小的是这样想的,既然是巫术,那么必须要用法术来解,所以我才觉得大人是在做法。” 闻听此言,温子琦心里一惊,但脸色依旧如常,一面在老李背后画着圆,心里一面嘀咕,刚才自己说这话之时,此人明显是心不在焉根本没有用心听,甚至出言打断我。 可如今尽然一字不差地说了出来,难道说此人的记忆力异于常人。 念及至此,便笑着说道:“你当时不是在着急老李的安危,压根没有听我在说什么嘛,怎么会记得我说过的话呢。” 似乎被揭穿没有用心听有一丝尴尬,只见他脸色一红笑道:“大人,我刚才都急死了,所以才…” 话说到一半脸色顿时变的洋洋自得道:“不过我这人有一个与常人不同的地方。” 温子琦微微一怔,笑着问道:“什么不同地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妄自菲薄 看着因疑惑而停下了施法的温子琦,祁乐不以为然地说道:“大人,不是有种说法叫过目不忘吗,我是过耳不忘!” “过耳不忘?”温子琦一脸讶异,笑着说道:“有这天赋,你应该不至于此吧!” 并非他对甲卫有偏见,而是如果真如他所说,如果走仕途不是应该一路坦荡才对,怎么会是行伍出身呢? 木纳的祁乐好像听明白一点温子琦的意思,便苦笑一声道:“本就家境清寒,中间又惨遭变故,温饱都难以为继,哪敢去有其他想法!” 或许是没有想到他会这样豁达地说出自己的遭遇,温子琦怔忡地点了点头,感同身受地说道:“世事无常,谁都无法抗拒命运的年轮!” 说罢之后也不管祁乐是否能够听懂,便低下头去继续给老李拔蛊。 手里一边画着圆圈,嘴上一遍念叨着:“羊毛疔,苗疆秘蛊,中蛊之人毛孔俱开汗如雨下。需用雄黄穿山末蘸烧酒搽拭前胸与后背。前后交替各搽拭十八下。如此反复数次直至毛发俱出。”似在喃喃自语,又好似有意是说给祁乐听一般。 祁乐凝住目光,细细品味着刚才所听到一切,良久之后,好似想到什么疑点一般,双眉皱在一起,小声地询问道:“温大人,那如何避免中蛊呢?” 温子琦闻听大惊,想不到看似憨头憨脑的祁乐竟然这样聪慧,便连忙说道:“蛊术乃苗疆特有的巫术,我大周之地难得一见,并不是人人都能够遇到的。至于如何避免就比较简单了!” 本来神色凝重的祁乐,闻听如此玄乎的东西,避免起来反而极其简单,便连忙着急地问道:“是什么方法?” “开口问!”温子琦浅浅一笑,戏道:“够不够简单!” 祁乐嘴角抽搐,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温子琦,对于眼前之人所说之话他是深信不疑,可这也太过于简单了,简直有一点让他匪夷所思! 看着一脸茫然的祁乐,温子琦笑了笑解释道:“蛊术乃是巫术,你不能用常识去判断,神秘莫测的下蛊之人平日里和常人无异,但在下蛊之时却要遵从内心,就是不可以说谎。” 祁乐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稍加思索开口道:“小的明白了,天赐秘术尚留一弊,绝不会让其十全十美。” 温子琦颇为赞赏地点了点头,然后抬手示意将老李调转身来正面而坐。 或许是刚才后背拔蛊引动其腹内蛊虫骚动,只见本来面色就有些苍白的老李此时脸色更加难看。 祁乐疑惑地抬起头,但瞧见温子琦一脸的从容淡定,便将满脑的疑惑尽数驱散。 “怎么?”温子琦似乎知道他刚才想问什么,便微微一笑道:“是不是想问为什么老李不但没有减轻反而更加严重了呢?” 祁乐闻言略感诧异,尴尬地挠了挠头笑道:“回大人的话,小的是想问这事,不过后来一想既然大人都没有觉得不妥,那一定是正常现象。” 温子琦抬头瞟了一眼,似乎对祁乐所说有些惊讶,便柔声道:“蛊术乃是颇为奇怪的一种秘术,你可以理解成为一种有生命的毒在身体里。” “有生命,”祁乐一脸的惊讶,疑惑地说道:“大人的意思是,蛊其实是活着的?” “对,”温子琦点了点头,接着说道:“现在已知的几种都是以活蛊下毒,待人服用之后在体内作祟。” “原来是这样啊,”祁乐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匪夷所思地侧头看了看老李的腹部,讶然道:“这个蛊看来是怕这三样东西,后心一驱赶,它就往前心跑,所以老李才比刚才看上去要难受。” 温子琦颇为赞赏地点了点头,微微一笑道:“你这个解释倒是颇为有趣,也让人能够一听就明白。” 听了夸奖之后的祁乐,好似有点不好意思,只见他伸手揉了揉鼻尖,嘿嘿一笑道:“小人愚笨,只能这样想。” 闻听此言,温子琦连忙打断他,柔声道:“你千万不要妄自菲薄,你一点也不愚笨,能这样想,反而说明了你看待事物的方法和常人的角度不同。若假以时日调教一番,成绩不可限量。” “啊,”祁乐闻听眼前这位大人如此夸奖他顿时喜笑颜开,笑着说道:“大人你真会开导,小的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知道的。”说道这里,长叹一口气,近乎无声地呢喃道:“要是我真如大人所说,应该能发现老李的异样才对。” 本想佯装没有听见,但看其好似对老李中蛊之术颇为自责,温子琦只好暗叹一口气,开口问道:“你为何这样说。” 本以为自己声音足够小,眼前这位大人不可能听到,而今听到温子琦这样一问,便知刚才的呢喃之语已被尽数听去。 无奈之下只好轻笑一声,开口道:“小的虽然书读得不多,但是对于他们说的长生不老之事从来不相信…” “你说什么?”温子琦伸手打断正欲继续说下去的他,神色凝重地问道:“你刚刚说他们?这他们是谁?” 蓦然被打断的祁乐,以为自己哪里又说错了,正在思忖是何地方惹这位大人不快,而今见他竟然开口询问,便连忙回道:“就是那些整天吃药,想要长生不老的甲卫啊!” 闻听于此,温子琦倒吸一口凉气,据他所知目前并没有什么药物可以让人能够长生不老永葆青春。即使是有,恐怕也是价值千金,绝不是一些小小的甲卫可以承担的起的。 念及至此,便开口问道:“怎么,你们甲卫中很多人吃长生不老药?” 好像此事并不是什么秘密一般,祁乐不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很多啊,不过很多人都是三五天吃一粒,老李因为无儿无女又没有其他的嗜好,就把所有的积蓄都花在这上面了。” 温子琦神色一凛,上下打量了一番祁乐,开口说道:“我虽然不知道长生不老的药丸是用什么制成的,但是应该脱离不了精气神三补。可是这三补的药物各个都是价值昂贵,依你们甲卫的财力,恐怕很难承受地起才对。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人服用呢?” 似乎知道温子琦这般隐晦地说是为了顾全他的面子一般,祁乐神色感激地说道:“小人也只是听说而已,具体细节并不知晓,不过像老李这样把药丸当饭吃的基本上没有。”说道这里深色一顿,好似突然想到什么一样欲言又止的看了看温子琦。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但还是被一直看着他的温子琦所发现。 见他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温子琦略感吃惊,虽然只是短短的几个时辰,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乃是直性子,不可能话到嘴边却不说。 便语气柔和,笑着说道:“怎么,和我还这样?” 见被点破,祁乐神色略显尴尬,无奈的苦笑了一声说道:“并不是小人不愿意告诉大人,而是小人觉得这等鸡毛算皮的小事,也来麻烦大人有点难为情。” 闻听此言,温子琦怔了一怔,随即轻笑一声道“说吧,什么事情!” 得到首肯的祁乐双眉紧缩,思忖片刻开口道:“适才大人所说只要开口询问就能避免被人下蛊,可是人心隔肚皮,谁也不知道对面之人究竟是不是包藏祸心,总不能逢人就开口询问吧。” 温子琦全身一震,抬眼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面显稚嫩的甲卫,长吁一口气道:“你是害怕你周围有精通蛊术之人?” 好似被猜到心中所想一般,祁乐尴尬地揉了揉鼻尖,轻身说道:“回大人的话,小的是有此想法,因为深知老李所认识之人并不多,除了行宫之内有所交集的一些人之外,因该不会有机会接触到苗疆的人才对,所以...”话说道这里便嘎然而止。 温子琦何等聪明,闻听到此自然知道祁乐所说之话是何意思,便笑了笑,戏虐道:“你觉得下蛊之人应该就在你所认识的人当中?” 祁乐并未说话,只是双唇紧闭缓缓地点了点头。 午后的阳光格外刺眼,即使是透过窗户进来,依旧夺人耳目。 温子琦抬起手来,一指躺在地上的甲卫,笑着说道:“人心难测,谁也不知道皮囊下面藏着是什么,就好比他一样。” “他?”祁乐显然没有想到,温子琦会话锋突转指向一直昏迷不醒的这名甲卫,便疑惑地问道:“大人你的意思是说他就是下蛊之人?” 温子琦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道:“他怎么会是下蛊之人呢?你看其睡的多沉,他充其量只能算个伤心人罢了!” 坐在一旁的祁乐,听了之后一头雾水地看这地上的甲卫,呢喃道:“伤心人?大人你是看到他眼角的泪痕了,还是知道什么吗?” 温子琦摇了摇头,唇边露出似有似无的浅笑,“我与他不熟,当然不知道他是不是下蛊之人,但我可以根据一些细节推断!” 茫然不知所措的祁乐闻听于此,恍然大悟地说道:“大人的意思是说,即使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也能通过细枝末节可以做出一番推论,同理下蛊之人也可以这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 天衣无缝 话虽说得如此简单,但是只要细想一下就可知道,能做到观察入微可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何况是刻意隐藏。 或许是觉得自已说的太过于轻巧,刚待话音落地,祁乐便颔首低眉道:“对不起大人,小的又将事情想得太过于简单了。” 温子琦并未因为他的打断而心生恼怒,反而对他这样却是更加的赞赏,眼见着他面有愧色便柔声一笑道:“能发现自己的弊端,方能有所成长,再说了你并没有说错,何来对不起一说?” 耳听温子琦如此教导自己,让自认为天生愚笨的他,心中突然萌生了一种想要追随其左右的想法。可转念一想,自己如今身穿金甲领命驻守行宫,怎么可能这样随心所欲说走就走呢。 念及至此不由心生烦闷,顿时哀声叹气道:“回大人话,若能时时受到大人提点,小人可能真会有所成长,而今只有这短短数个时辰,恐怕是难有长进。” 温子琦何等聪慧,自然也知道他想说什么。闻听他发出如此感叹,便知眼前这位甲卫可能是真心要求学,便将手中的药囊与烧酒递予他说道:“眼看十遍,不如手过一遍。” 看着递来之物,祁乐一头雾水,一脸茫然地问道:“大人您是什么意思,换一下药吗?” 温子琦双眸紧皱,唇角扯起一抹浅笑,开口道:“什么换药!你来!” “我来?”祁乐凝住目光,怔怔地望着温子琦,诧异地说道:“大人的意思是让我来?可我什么都不会呀。” 见其甚是紧张,温子琦便收起刚才跳脱的表情,双眸幽深地看着他,缓缓道:“之前你可能什么都不会,但今日之后你便会了。” 祁乐见温子琦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好像并不是随随便便这么一说。便颤颤兢兢地接过东西,按照刚才所看到样子在老李的后心口缓缓地搽拭了起来。 看其手法完全是按照自己刚才所做,温子琦一改刚才的肃穆,笑着说道:“万般由心,没必要刻意模仿。” 本来全身绷紧祁乐闻听此言,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稍作调整便继续搽拭了起来,或许是刚才这一句对其有所触动,顿觉下手好像没有刚才那么拘谨了。 看他双臂不再生硬,动作也不是再生搬硬套,温子琦微微点了点头,赞许道:“这样就对了,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经。有些事其实看起来颇为复杂,但当你明白其中道理,便可以水到渠成。” 祁乐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微笑道:“大人这么一说我顿时觉得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 似乎早已料到他回是这般反应,温子琦浅浅一笑道:“全然没必要紧张,辨别究竟谁是下蛊之人也是如此。” 正在全心搽拭的祁乐闻听此言,便连忙停下手中之事,抬头问道:“我也可以做到吗?” 温子琦哈哈一笑,伸手一指老李的后背说道:“半盏茶之前,你也说过这话,可如今你不是做的挺好的吗?” 祁乐怔了一怔,低下头看了看手中之物,呢喃道:“小人明白了!” 似乎早已料到他会如此,温子琦抿嘴一笑,淡淡道:“刚才你也说了天赐秘术尚留一弊,绝不会让其十全十美,这话一点都没错。既然你已经知道下蛊时的弊端是不可妄语,那么反过来讲其地方就会做得无可挑剔。” “无可挑剔?”祁乐双眸含光,仔细的品味道:“大人的意思是说,下蛊之人平日里做事都是天衣无缝没有瑕疵可言吗?” 温子琦大感意外,如此短的时间就能领悟其精髓,这让他有点始料未及,惊讶之余更多的则是欣慰。 看着默不作声的温子琦,祁乐认为自己并未理解正确,便失落地低下头,仔细回味刚才所听到的这几句话。 正在埋头苦思不得其要领之际,耳听到温子琦常叹一口气,笑道:“祁乐,你让我一次又一次的刷新了对你的认识。” 祁乐茫然不知所措地抬起头,一脸不解地问道:“大人,你此话时在夸奖我吗?” 未待他话音落地,门外传来一声,“何止是夸奖。” 随着一声轻笑,客房的木门被徐徐推开,秦可卿和南宫菲菲二人步履轻盈地走了进来。 看到祁乐正手持药物在帮忙搽拭,南宫菲菲立即瞪大双眼,疑惑地问道:“大头兵,怎么是你在弄。” 正准备跳下床对秦可卿行礼的祁乐,闻听南宫菲菲这么一问,便连忙回道:“是温大人在教我如何拔蛊。” 南宫菲菲一愣,诧异地看了一眼正盘坐在床位的温子琦,显然他没有想到是这样的一回事,便疑惑地问道:“教你?” 说话间祁乐已经下了地,迈步来到秦可卿面前,抱拳一拜,恭敬道:“大人!” 秦可卿抬眼了看一下祁乐,笑着说道:“这才多久的功夫就开始拜师学艺了,他都教你什么了,让我也开开眼界。” “回大人的话,”祁乐抱拳行礼,神色尊敬地说道:“温大人正准备教我如何辨别谁是下蛊之人。” 正在苦思如何寻找下蛊之人不得其法的秦可卿,闻听温子琦竟然知道方法,顿时眸若双刀一般瞟了一眼他,阴阳怪气地说道:“原来温大人还知道如何辨别谁是下蛊之人啊!” 坐在椅子上的南宫菲菲,单手持起酒壶,轻嗅一口咂舌道:“明明是酒,为何闻起来一股陈醋味呢,是谁家的醋坛子打翻了吧!” 此话一出秦可卿顿时双颊泛红,扭会头来白了一眼正手抚额头佯装思索的南宫菲菲。 刚欲开口呵斥一番,却看到祁乐急匆匆的跑过去惊喜地问道:“这位姑娘给我看看好吗?” “啊?”南宫菲菲讶异地看了看一脸兴奋地祁乐,疑惑地闻道:“你要看什么?” 发现南宫菲菲并未明白他要看什么,祁乐摇了摇头,似乎对于眼前之人的记忆略感失望,便又重复了一遍道:“刚刚姑娘不是说这壶酒泛着浓浓的醋味吗,我想看看。” 南宫菲菲怔了怔,随即抚掌大笑道:“不错,你这个一本正经的调侃委实让人忍俊不止。”本就要发火的秦可卿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愤怒,大喝一声“好你个大头兵,连你也敢出言嘲讽我!” 祁乐神色木纳的转过头来,一脸不解的说道:“我没有啊,我说的是真的呀,我曾听人说酒如果没有放好就会变成醋一直没遇到过。适才听闻姑娘说这壶酒透着醋味,自然想要一探究竟了,怎么就成了嘲讽大人了。” 坐在一旁椅子上的南宫菲菲看着祁乐一本正经地娓娓道来,笑得眼泪直流,好不容易等他说完,便开口说道:“这一点你和温大哥真的很像,什么事情都能说出个二二三三来。就凭这一点不拜师可惜了。” 闻听此言,祁乐激动地抬眼一瞟床上的温子琦,顿时懊悔不已,心中暗忖道:“我怎么就没想起来拜师呢,真是失策。” 正在暗暗惋惜的祁乐,闻听温子琦哈哈一笑道:“我俩年岁应该相仿,极有可能他都要年长我几岁,我怎么能收人家当徒弟呢,再说了我的情形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这话说的一点没错,即使他医术精湛有起死回生之力,可如今在外人眼里他只是一个益春堂的门徒而已,是没有资格开山收徒的。 听闻此言的南宫菲菲,神色顿时一怔,呢喃道:“对不起温大哥,小妹说了不该说的话知。” 一直站在其身边的祁乐,蓦然发现南宫菲菲竟然为此而受到责备,便坦然一笑道:“姑娘的好意,祁乐心领了,但是拜师这种事情是讲究缘分的,虽然我也很想整日伴其左右聆听教诲,但是缘分不到强求是没有用的。” 说道这里,只见他对着温子琦虚空一拜,恭敬地说道:“祁乐不敢强求其他,只希望温大人能教会小人如何辨别谁是下蛊之人。” 原本因为调侃而神色不悦的秦可卿闻听此言,双眉紧皱,淡淡地问道:“你执意要学究竟是为何。” 祁乐微微一怔,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便抬眼望向床上的温子琦,见其微微颔首,便开口道:“回大人的话,我怀疑对老李下蛊之人应该就在我们身边。” 秦可卿回头一瞥温子琦,便已猜到他有此一做全是因为自己,顿时心中一暖。但脸上依旧神色如常地对着祁乐说道:“你说下蛊之人就在你们身边,你可有证据?” 祁乐神色凝住,慌忙摇头道:“还没有!”对于秦可卿他是发自内心的恐惧,一个眼神就足矣。 闻听此言,秦可卿神色一滞,双眸犹如利剑一般直指其心,冷声道:“既然你没有证据,你何以敢如此信口胡说。” 原本就对其有所恐惧,而今又被这般呵斥,顿时战战兢兢地说道:“回大人话,小人虽然没有什么证据,但是知道老李他认识人并不多,查起来应该不难。” “原来如此,”秦可卿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抬手一指床上的老李说道:“你的意思是你和他很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 杀鸡儆猴 祁乐摇了摇头,小声回道:“并不是很熟,但是老李为人古怪,与其交往的人并不多,所以查起来应该不是很难。” “原来如此,”秦可卿顿时明白,笑着说道:“那你准备怎么查呢?” 听此一问,祁乐神色一怔,他并没有想过该如何去查,从何处查起。被秦可卿这么一问,才发现好像事情并不是自己想得那般简单。 看着怔在原地的祁乐,秦可卿坦然一笑道:“空有一颗心是不行得,还需要有切实可行的计划,你若像无头苍蝇那般乱窜,打草惊蛇不说还有可能将自己深陷其中。” 被秦可卿这么一说,祁乐失魂落魄地点了点头,呢喃道:“我只想快点找出凶手,根本没有考虑这么多。” 仔细想想确实没错,既然下蛊之人能够隐藏在行宫之中直到如今都没有被发现,想必是颇有一番手段,而自己无品无衔贸然去查,相当于羊入虎口一般。 念及至此,不由摇了摇头自嘲道:“大人说的极是,小的无权无势即使是真的有所发现,困怕是人微言轻没有几人回相信这等荒唐之事。” 坐在床上的温子琦,看他好似曲解了秦可卿的意思,便抽身让老李原躺在床上,自己则翻身一跃来到祁乐面前。 伸手一拍他的肩膀,感慨道:“人若自信,做起事来往往事半功倍,可若是连自己都不相信,又谈何让别人对你信任呢?” 祁乐茫然抬起头,盯着面前这位比他小几岁的大人,几欲张口,但终究是没有说出来。 温子琦好似知道他要说什么一般,微微一笑,轻声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其实你曲解了刚才秦大人的话。” “曲解?”祁乐扭转头一脸疑惑地看着秦可卿,似有不解地说道:“难道秦大人的意思并不是…” 未待他话说完,温子琦伸手截断了他,摇头道:“秦大人并不是看不起你,而是在问你有何计划而已。” 祁乐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尴尬地笑道:“原来小人误会了秦大人的意思。” 坐在凳子上的南宫菲菲手持酒杯,感慨道:“一个人这般的不自信,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祁乐嘿嘿一笑,并未作答。只不过他的笑声中有那么一丝丝的苦楚,在场之人皆已听出。 见他并不想多说什么,南宫菲菲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是将手中的酒杯随手一丢,蓦然起身来到床前,指着老李说道:“如果驻守行宫的甲卫中多几个这样的人,恐怕明年的帝王巡视将会取消了。” 南宫菲菲这话一点没错,连守卫宫城的甲卫都能被异国的奸细下蛊控制,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呢? 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百灵之长的人呢?若下蛊之人以性命相要挟,被其捏在手心里的这群人,还不对他言听计从。如此煞费苦心部署,应该绝不只是想要为了在甲卫中树立威信。 在场之人皆都明白这个道理,只不过想不通的是老李为何会突然发病,难道是下蛊人之忘记了给他解药 一想到有很多事情自己并不是一清二楚,秦可卿顿时愁从心来,唉声叹气道:“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可真让人火大。” 说话间只见她迈步来到窗前,伸手将窗户推开,阳光顺着窗缝照了进来洒在地上。 温子琦长吸一口新鲜空气,回头瞟了一眼床上气喘吁吁的老李,狡黠道:“相必大家都听过杀鸡儆猴吧。” 除了祁乐之外,另外俩名女子都点头应道:“当然听过,”南宫菲菲更是不解地问道:“温大哥你这话是何意思?” 一旁的祁乐点头一脸茫然的扫视着众人,小声地问道:“温大人,什么叫做杀鸡儆猴?” 温子琦微微一笑,柔声道:“待会等我说完你就知道了。” “哦”祁乐点了点头,便恭敬地站在一旁。 温子琦环视一圈,见众人都默不作声,便轻咳一声开口道:“你们可能好奇我为何救治到一半,将他凉在一旁任由他自生自灭。” 二女并不否认,缓缓地点了点头。反观祁乐却是连忙摇头,正色道:“我没这个想法,大人如此做必定有你的道理。” 温子琦闻言一怔,随即摇头轻笑一声,接着道:“因为我突然想到一个事情,所以我才对其放任不管。” 南宫菲菲不解的“咦”了一声,诧异地问道:“温大哥,我可记得你说过人命大于天,现在却对他不管不顾,这恐怕有点说不通吧!”说道这里神色一变,一脸狡黠道:“难道温大哥变成了沽名钓誉之辈!” 对于南宫菲菲的戏虐,温子琦并为放在心上,知她也是随口一说,便一笑了之。接着说道:“因为我想到,如果我将其彻底的救治了,也就相当于暴露了蛊术被人发现之实。” 秦可卿双眼微眯默默地看着他,似在仔细品味刚才所听到一切。 良久之后,见她神色一松,恍然大悟地说道:“哦,原来如此!” 南宫菲菲也是机敏之人,稍作思索后也跟着点了点头说道:“懂了!” 看着一个个恍然大悟的样子,祁乐挠头嘟囔道:“你们都明白什么了?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三人相视一笑,温子琦眉间一挑,语气柔和地说道:“祁乐你大胆细想一下,我为何只救治了一半。” 祁乐诧异的“啊”了一声,便双眉紧皱做苦思状,呢喃道:“救一半,并不是不救,也就是说大人只是确保其没有生命危险!”说到这里抬眼看了一下温子琦,似在询问一般。 温子琦展颜一笑,缓缓道:“不错,就是这样。那我为何只是确保其没有生命危险,而不彻底治疗呢?” 似乎并没想到温子琦会接着问他一般,祁乐一脸惊讶地说道:“大人,还是问我?” 温子琦笑着点点头,一脸正色的说道:“当然要你自己来想,这样你才会过脑子。” 见其并不是开玩笑,祁乐便低头沉吟道:“我哪里知道为什么呀,您太看得起我了。” 一直在床边的南宫菲菲笑吟吟地看着这两人,摇头道:“不是他看得起你,而是你太看轻自己了。看你这绞尽脑汁的样子我来提醒你一下,如果老李安然无恙的返回行宫会怎么样?” 祁乐想都不想,开口道:“当然大家伙开心了呀,袍泽弟兄幸免于难,当然是值得开心的事情了呀!” 南宫菲菲摇了摇头,淡淡道:“手足兄弟情羡煞旁人,可如果按你所说下蛊之人也在其中他会怎么想?” 被他这么一提点,祁乐脸色渐渐发白,额头上也是渗出了一层豆大的汗珠,不由倒吸一口凉气,降低了音调道:“他恐怕是惊恐多于开心吧。” “惊恐之余会怎么样,”南宫菲菲一瞥其苍白的脸色,笑着说道:“如果你是下蛊之人,你会怎么样?” 祁乐双眸低垂,凝神想了想,开口说道:“如果我是这个下蛊之人,第一感觉就是我的事迹已经败露。” 一直并肩而立的温子琦,闻听到此,面上不由浮起了赞叹之色,便出言问道:“然后呢会怎么样?” 祁乐双眉略皱,顺着这个方向稍加思忖便说道:“如果确认事迹已经暴露了,那么处理此事只有两种可能性,一种则是奋起反抗,搅得行宫天翻地覆,二是远遁他乡从此隐姓埋名。” “对,没错。”温子琦赞赏地拍掌道:“那如果事迹没有暴露呢,是不是一切如常?” 祁乐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道“小的明白了,原来不彻底治愈,是不想打草惊蛇。” 温子琦面露喜色,缓缓地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如此,所以才只要确保他无性命之忧即可。” 原本一头雾水的祁乐,经过刚才这么仔细一推敲,瞬觉豁然开朗,心中对眼前这位大人更是钦佩不已。 欣喜之余,突然好似想到什么一般,猛然抬头看着温子琦说道:“大人,打草惊蛇我懂了,可杀鸡儆猴我还是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似乎料到他会有此一问,温子琦微微一笑,开口道:“下蛊之人乃是苗疆的细作,潜藏在行宫必定是有所图,这一点你不否认吧。” 祁乐点点头,笑着说道:“费尽心机,当然是有所图,如果并无其他想法,何苦跋山涉水来我大周,行此等危险之事呢。” 一直沉默不语的秦可卿闻听到此,顿时轻声笑道:“你是一点就通,一通就亮。现在都知道这些了,那你倒是说说这老李按照你之前所说应该是日日都有服药,怎么会就突然发病了呢?” 祁乐腼腆地挠了挠头,沉吟片刻后小声道:“小的是这样想的,甲卫之中必定有很多人被他下蛊,老李之所以发病,一种可能性可是是无法承担的起高昂的费用断了药物。” 秦可卿眉睫一动,笑着说道“那第二种呢?” “呃”祁乐面色一沉,似乎对第二种的想法颇为抵触,但终究还是开口道:“第二种可能就是下蛊之人故意让他发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丧心病狂 看他对于第二种想法颇为得抵触,温子琦眉睫一动,笑了笑开口问道:“怎么?觉得此种想法有点让人难以接受?” 祁乐默默的低叹一声:“何止是难以让人接受,如果真是如我所说这样,那只能用是丧心病狂来形容此人了。“ 南宫菲菲闻听他这样说,顿时神色一滞,随即温言道:“大头兵,我告诉你,你越觉得不可思议,事情却往往越是如此。” 祁乐闻言脸色铁青,久久不能平复,但看着温子琦一脸的漠然,便知南宫菲菲所言不错。 虽然他不愿相信,但是此刻老李就气喘如牛的躺在床上。如此铁证如山摆在眼前,让他不得不信。 可如此做的意义何在呢?虽然有那么一思的猜测,但终究觉得不太可能。 念及至此便双眸中包含一抹让人看不懂的悲哀之色,呢喃道:“温大人,难道真是这样吗?” 温子琦唇角一抖,隐隐好似想到了什么,欲待出言细说一二,想了想,便又狠下心来淡淡道:“祁乐,你既然已经想到,为何不干脆说出来呢?” 祁乐眉睫一震,稍加思忖便恭敬地说道:“小人觉得人性应该不至于恶到这个地步,但是老李发病确实太过蹊跷!” 立于窗前的秦可卿淡淡一笑,面色宁静地站起来,走着祁乐对面语调森森地说道:“不至于?” 说罢冷笑一声,接着道:“眼下虽是太平盛世,可那是千千万万的将士抛头颅撒热血所换了的,你以为边疆和你行宫一样,一片祥和吗?” 说到激动之处,只见她秀眉微粒,一脸的愤慨。 祁乐不由一愣,刚欲开口辩解一二,却发现秦可卿正怒目而视,登时将已到嘴边之话咽了下去。 看他好像有话要说,但终究没有说出了,秦可卿眉睫一挑,话锋如刀地说道:“怎么?难道你觉得我哪里说的有失公允吗?” 祁乐虽然木纳,但不至于呆滞到不明事理的地步,便躬身一拜,恭敬地回道:“回大人话,小人并未由此想法,小人只是觉得...” 话未说完便被情绪激动地秦可卿出言打断,“觉得什么?难道你真的以为一片祥和的行宫,真的是我大周皇帝烧几次香拜几次黄天厚土祈求来的?” 闻听于此,一旁的南宫菲菲顿时大惊失色道:“可卿姐,你可是四品督察,怎么能妄议君非呢。” 被南宫菲菲这么一提醒,秦可卿也知刚才之言有点太过于放肆,但环视一周后,发现除了眼前这个小甲卫再无无外人。 便面沉似水,眸带杀意地盯着祁乐,冷笑道:“你对我刚才说的有什么看法吗?” 秋日的午后,虽然有和煦的阳光,但门窗俱开的客房仍让祁乐感觉遍体生寒,好似三伏天入冰窟一般。 闻听秦可卿这么一问,祁乐脸上漏出了尴尬地笑容,不过他的笑容之中多了一些怆然,多了一些决绝,小声道:“小人也觉得督察大人说的有道理。” 直到此时,祁乐才知道此人上午的时候为何那般豪横,一言便可决断辛领队的去留。 四品督察,在祁乐眼里已经是需要有一句不实!” “哦,”温子琦并未想到他会对秦可卿刚才说的话提出异议,便轻笑一声说道:“那一句呢?” 站立一旁的秦可卿闻听此人竟然敢出言反驳自己,顿时笑得说道:“一个小大头兵,也该质疑我,你倒是说说看,我那句说的有问题?” 本来对大头兵这个称谓谈不上喜欢,但也不反对的祁乐,此刻闻听秦可卿有这么叫他,登时笑嘻嘻地说道:“不是小人质疑,只是觉得大人刚才说的行宫乃一片祥和之地并不赞同!” “不赞同?”一直默不作声的南宫菲菲,闻言大呼道:“你怎么想的?” 祁乐牙根紧咬,面色铁青地沉吟道:“小的也只是听说,行宫高墙之内也是并不干净。” “不干净?”南宫菲菲笑着说道:“是不太干净,我昨夜...” 话说至一半,便觉自己失言,登时话锋一转故作神秘地说道:“我昨夜..夜观星象,发现行宫可能要遭窃。” 温子琦和秦可卿尚未从汗颜中反映过来,便听到祁乐惊呼道:“姑娘你是卦师?” 若非强扭自己大腿,估计温子琦都能笑到抽筋,正在思忖南宫菲菲会如何作答。 耳边传突然来了南宫菲菲压低嗓音的一声:“正是!” 客房内顿时除了老李出喘气声,再无其他声音。就在南宫菲菲以为此事可能到此就结束之际,只见祁乐竟然撩疱跪在面前,态度诚恳地说道:“请仙师帮小人卜上一卦可好?“ 南宫菲菲瞪大双眼看着跪在面前的祁乐,不知该如何作答。正在苦思该如何解释之际,耳边突然传来一阵狂笑。 安静的客房突然传来这阵狂笑,让人顿时毛骨悚然,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原本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的另外一名甲卫,正在那里狂笑不止。 或许觉得气氛突然有丝异样,狂笑的甲卫连忙收声,抬眼一扫众人,这一扫差点又将他吓得晕过去。 只见那一位曾经开口要让辛领队脱衣服滚蛋的大人,此时正面露凶色,冷冷地盯着自己。 顿时一个激灵,连忙爬起来躬身一拜道:“小人刚才多有失礼,还望大人能够恕罪。” 说话间余光一瞟跪在地上的祁乐,心中暗呼,这个家伙着是怎么得罪眼前这位姑奶奶了,怎么跪在这里了一动不动。 正在思诉所谓何事之际,耳边传来了一声:“你叫什么名字,刚刚为什么发笑。” 甲卫闻声连忙开口道:“小的吴琼,刚才一睁眼看到祁乐在哪里跪祖宗一样跪这味姑娘,顿时觉得可笑便...” 南宫菲菲正愁没有理由扯开话题,闻听此人这么一说,顿时佯装大怒道:“你说什么?祖宗?我有那么老吗?” 谁知这吴琼非但没有一丝的惊慌,反而笑得犹如花一样说道:“刚才是背影,看不出姑娘仙容,只见他态度恭敬,小人自然以为是拜见他家姑奶奶,所以才瞎想。” 本来只是想随便找个由头避开之前的话题,南宫菲菲便应付了一声,:“那现在呢?” “现在?”吴琼顿时双手合十,一脸的虔诚道:“姑娘长得风华绝代气质出众,静静的站在这里就犹如仙子降临一般,让人看上一眼都觉得乃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原本还满面怒容的秦可卿,听他在这里一顿猛夸菲菲,顿时摇头轻叹道:“油嘴滑舌。” 正夸在信头上的吴琼,也不管是这句话是谁的,连忙摆手辩解道:“我可不是油嘴滑舌,我是有一说一。这位姑娘的美貌可是世间少有,我吴琼活到现在从未见过如此美丽之人,说是一笑倾城再笑倾国一点也不夸张。” 一直面露愠色的南宫菲菲,冷哼一声说道:“满口胡言,你何曾见过我笑呢?就敢说这样的假话来哄骗我,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 “唉,”吴琼连忙摆手,一脸正色道:“姑娘这话就说错了,您看您现在面露不悦都是这般倾国倾城,如果再展颜一笑,那岂不是祸国殃民吗?”说到这里只见他摇头叹息道:“照我说啊这青州花魁给您提鞋都不配!” 此言一出,温子琦暗吸一口凉气,心中直呼吴琼啊吴琼,你前面纵使是夸一万句,也被这一句给淹没了。事到如今我看你是凶多吉少了。 有次想法的并非只有他一人,就连刚才笑眯眯的秦可卿顿时也一脸惊讶地看着吴琼。 正说的口若悬河唾沫横飞的吴琼,慕然间觉得为何气氛有些不对,刚才还笑嘻嘻的这位大人,突然间怎么眼神一变,一脸怜悯地看着自己。 心中顿时觉得难道那句说错了吗?可眼前这位女子明明听了之后心情大好,甚至都伸手对我大家赞赏。 便洋洋得意道:“小人我虽然没什么见识,但是对于相卜之术确实略通一二。” “哦?”南宫菲菲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他,摇头道:“你说你会相卜之术,我怎么就不信呢?” 吴琼正欲开口,便听到跪在地上的祁乐出言道:“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你知道眼前之人是谁吗?” 吴琼顿时脊冒冷汗,心中嘀咕道:“只要不是青州花魁,她爱谁谁。”但是脸上却满面春风道:“难道你认识这位仙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 惊弓之鸟 闻听吴琼问出这般没有水平的问题,祁乐一脸鄙夷,不屑道:“不认识我能跪在面前吗?还有你知道眼前这位大人官居何品,就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嘶”吴琼回头瞅了瞅面露微笑的秦可卿,虽然和这个祁乐同分在一个小队没多久,听说此人只是比较木纳而已,说话办事还是脚踏实地不是那种不着四六之人。 念及至此,便收起刚才一脸谄媚之相,正色道:“你怎么不早说你认识,害我吓的都信口胡说了。” 祁乐双眉紧锁,一脸的讶异,嘟囔道:“我倒是想开口和你说,可你刚才给我机会了吗?” 被他这么一说,吴琼双颊登时泛红,尴尬地轻叹一声说道:“唉,妄我把你当兄弟,你却这样对我。”说到这里突然小声问道:“既然你认识,那你跪在这里干什么,这不合礼法啊!” 尚未等到祁乐开口,站在他面前的南宫菲菲,便抬手截断他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先闭一下嘴,我还有话没说完呢!” 已话到嘴比的祁乐,看着她双眸好似利剑一般直透人心,顿时吓得闭紧双唇,生怕不小心说出一个字来惹她不快。 看着祁乐颇为听话,南宫菲菲目光又转向了吴琼,阴冷地笑了笑,道:“刚才风大,我没听清你说了什么,最好再说一遍!” 风,那里有风! 吴琼环视一圈,发现客房门窗俱开,心中一凛,原来此人是想让我去关门窗啊,我当时怎么回事呢。 想到这里,满脸堆笑地说道:“仙子既然吩咐,小的必定照办。”说罢便迈步来到窗前,将窗户轻掩。 嘴上也不闲着,沾沾自喜地邀功道:“听话听音,如果连这点眼力见都没有,我吴琼不是白活这么多年了吗?” 见过自吹自擂的,但是像吴琼这般确实是少见,秦可卿单手扶额,摇头叹息道:“不知是何来的这般自信!都死到临头了还全然不知。" 声音虽然不大,但还是被准备要关门的吴琼听的一清二楚,只见他双手扶门呆立在原地。 因背对众人,所以并不知道他现在是有何反应,但是瞧其颤抖的双手可以看出,此时他应该是非常的害怕。 良久之后,只见他缓缓地扭过头来,结巴地问道:“仙…仙子,这门还要。。要关吗?” 众人看他这般不由一怔,刚刚还牙尖嘴利,怎么一转眼间变得说话都不利索了。 被他称为仙子的南宫菲菲双眼一眯,学着他说道:“当...当然要关了,仙子怕你待会哭声太大,吵到后山上的仓鼠!” 吴琼嘴角轻颤,呢喃道:“后山上哪有什么仓鼠,早被那些溃军给抓光了..” “等等,”正在一旁看戏的秦可卿连忙抬手示意呢喃自语的他住口,目光一扫而来,沉声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本就在后悔自己刚才嘴多,而今又发现连这位脸若寒霜的大人好像也得罪了,连忙失口否认道:“小人什么都没说。” 闻听他竟然否认刚才所说,秦可卿登时火冒三丈,秀眉一拧,脸色骤变,大呵一声:“过来!” “啊,”吴琼瞪大双眼,狐疑道:“大人是在说小的吗?” 尚未等秦可卿说话,跪在地上的祁乐扭头提醒道:“你是猪脑子吗?秦大人是四品督察,会和你开玩笑吗?” 未待祁乐话音落地,只见吴琼“噗通”一声双膝跪地,恭敬地回道:“督察大人,小的有眼无珠,冒犯大人罪该万死!” 与秦可卿并肩而立的南宫菲菲顿时笑得月白风清,语调轻松之际:“怎么,这么快就不结巴了,看来还是我的威慑力不如督察大人的名声。” 秦可卿也知吴琼刚才信口开河满嘴瞎说,惹怒了南宫菲菲,但是他刚才所说后山有溃军之事不可不察。但是得罪在前,若是这样随意就将此事不了了之,难免会让她心里不快。 便长叹一口气说道:“菲菲,我先有正事,待我问完话你在收拾他可好。” 南宫菲菲闻言一愣,随即笑道:“可卿姐,你说什么呢,当然是你正事要紧,这种人我见多了去了,才不会将刚才说的话放在心上呢!”话虽然说的云淡风轻,但是脸上依旧冰霜未消。 秦可卿微微一笑,并未在说下去.二人之间得感情早已不需要用什么虚言来客套,有些事情相识一眼,便知对方想什么。 二人之间说的毫不在乎,但是跪在门口的吴琼脸颊边的肌肉却是紧紧一跳,事到如今他依然是一头雾水,只是感觉好像招惹了什么不该招惹的麻烦。 正在百思不得其解之际,耳边突然听到一声冷冷地声音,“你刚刚说后山哪有什么仓鼠,都被那些溃军给抓光了,是不是?” 刚才之所以失口否认,乃是下意识的怕又说错了话得罪人,而今知道眼前之人位高权重,自然不敢出尔反尔,连忙躬身回道:“是的大人。” 见其不再油腔滑调,秦可卿便压下了心中怒火,朗声问道:“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仓鼠都被溃军抓光了?哪里来的溃军。” 闻听溃军二字,南宫菲菲脸色瞬间突变,虽不能算上消息灵通,但是其手下情报人员也不再少数,可并未听过有什么战事。而且溃军都已出现在城外,那说明此战至少是数日前发生才对。 念及至此,登时觉得此事颇为蹊跷,便抬眼瞧向秦可卿,似在询问她是否知晓此事。 二人早已心意相投,秦可卿自然知道南宫菲菲看她是何意思,便微微摇了摇头以示回应。 见其也尚不知情,南宫菲菲登时暗吸一口凉气,虽然她二人都是长生殿侍卫,但秦可卿还官拜四品督察,按理说官面上的消息应该是比她灵通的多。 可如今看来,此次一战,别说她了就是连官面上都没有任何消息流出,这才是让人害怕之处。 试想一下,战事早已溃败,国家上下还无人知晓,如果此时敌军奋起直追,那举国上下不都是待宰的羔羊。念及至此,南宫菲菲登时脊冒寒粟。 或许二人平日里早已潜移默化的受到对方感染,有此想法的并非只有她一人,秦可卿也是如此,只见他神色一凛开口问道:“吴琼,你一个行宫甲卫,按理来说只有行宫之内出了事情你才知晓,为何这后山有溃军之事你也知晓?” 耳听秦可卿这么一问,吴琼心头一颤,稍加思忖后,便道:“金甲卫也有内外之分,小人之前是负责行宫外围的。” 虽然去封统领亲如兄妹,但对于其中细节并未问过,耳听吴琼这么一说,登时恍然大悟地说道:“哦,原来如此。所以你们就去围剿这伙溃军了吗?” 跪于地上的吴琼,好似感觉秦可卿在冤枉他一般,顿时辩解道:“怎么可能呢,我们是受命驱赶而已,绝不是围剿!” “驱赶?”秦可卿双眉一皱,不解地问道:“既然是驱赶,那说明他们应该是出现在行宫附近才对,难道说?” 话未说完,但是意思吴琼已然明白,只见他连忙点头道:“是啊,他们一行人在行宫附近鬼鬼祟祟的不知有何所图,被我们领队发现便下令将其驱赶至此地的后山上。” 南宫菲菲闻言大惊,一脸不可置信,诧异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这群人先出现在行宫附近,后来才被你们驱赶至此?”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事实就是如此,吴琼颇感羞愧地点了点头,小声地回了一声:“是的。” 既然已经确认有这么一股溃军存在,秦可卿登时焦急的问道:“他们人数有多少,可有旗帜表明身份。” 这话一出,顿时觉得自己这是在说笑,既然是溃军当然是丢盔弃甲。 可吴琼竟然沉思一番开口说道:“人数应该三十出头而已,小人虽然没见过什么叫溃军,但是听总是听说过一二的,这群人并不与说书人嘴里的溃军一样。” 秦可卿心中一惊,虽有一丝猜想,但终究不是太明朗,便继续问道:“有什么不一样。” “要说不一样,小的也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吴琼摇了摇头,干笑一声道:“总感觉他们不是溃军,而是打了胜仗一般。” 南宫菲菲闻言失笑道:“你这人刚才不是说的一套一套的吗?怎么现在说的前言不搭后语自相矛盾呢?溃军和打了胜仗能一样吗?” 吴琼犹如惊弓之鸟一般看着南宫菲菲,或许是到现在都没有想清楚自己是何处招惹了这位姑奶奶,闻听她这么一问,顿时附身在地,颤声回道:”姑奶奶,小的也知道这不一样,若不是大人询问小的怎敢胡乱瞎说呢。” 一直沉在旁边默不语的温子琦猛然间想起一件事来,当日他与凌浩然裴渊庭三人在如意楼吃饭之时,如意楼掌柜陈香香曾向凌浩然禀告过一件事情,羌族发兵一万铁骑攻打边境。 这股溃军会不会与当日之事有关呢?念及至此,便轻咳一声,开口说道:“吴琼你说这伙溃军是你认为他们是溃军呢?还是他们自称吃了败仗潜逃在此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 以貌取人 背对骄阳而跪的吴琼,抬起头来仰视着温子琦,从他睡醒以来此人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虽然听辛领队分析此人应该是这位四品督察的上级,可从刚才到现在一直双臂环抱,默默这注视着客房内一切,给人有一种世外高人的感觉。 如今突然问这么一句,让他不知道到底是何意思,稍作思忖后便恭敬地回道:“回大人话,是我们领队觉得他们是溃军,我们只是兵甲受命驱赶而已!” 闻听他这样的说法,温子琦顿时双眉紧锁,神色凝重地问道:“那以你的判断呢?” 被他这样一问,吴琼顿时心中一颤,便低声下气地说道:“小人只是一个甲兵,领队说是什么便是什么。不过小人远远瞧见他们虽然身上穿的是甲胄,但是破破烂烂无一完整,应该是溃军无疑!” 说到这里一顿,便抬起头来看着温子琦轻声问道:“大人,难道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或许是刚才温子琦所说之事引起了秦可卿的警觉,只见她眉宇一沉,呢喃道:“尚未照面,单凭穿着就断言是溃兵游勇,此事可不只是不妥这么简单了。” 本欲开口的温子琦闻听秦可卿这么一说,便微微的点了点头说道:“秦大人说的没错,单凭穿着就认定确实是太过于武断了。而且…” 话未说完,但是发觉此事知道之人应该不宜太多,便将已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下去。 一直注视着温子琦的吴琼发现眼前这位大人似有话说,但是并未说完,便心中一惊,思忖道:“难道说那伙人不是并不是被击溃的,而是?”想到此节,额头不由渗出豆大的冷汗。 垂首沉思的秦可卿,抬头一瞥只说了一半话的温子琦,不解的歪头诧异。 以她的了解,温子琦应该不是这种话说一半,让人猜测其意思之人,而今只说了前半句却嘎然而止,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性,就是此地不方便说。 念及至此,便轻咳一声,吩咐道:“此事我已知晓,你二人也别跪着了,去前厅候着就是,待会还有用得着你二人之事!” 吴琼巴不得早点离开这间小客房,随即点头应声而起,缓缓地退了出去。 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祁乐竟然好似没有听到一般,依旧低头跪在那里纹丝不动。 南宫菲菲刚想开口提醒他,却被他猛然一抬头吓得一怔,便没好气的说道:“你干什么呢?让你退下没听到?” 祁乐一脸惊讶,摇头道:“回仙师的话,我刚才正在想一件事,所以没有注意。”说罢便站起身来准备转身离去。 将出未出之际只见他驻足沉吟,随即便转身过来躬身一拜,朗声说道:“温大人,小人刚才一直在想一件事情,还望大人允许小人说完。” 三人俱是一怔,南宫菲菲更是顿感诧异,便娇笑一声说道:“想到了什么,说便是了!” 得到首肯的祁乐向前迈了几步,又回到众人面前,抱拳一拜,恭敬地说道:“大人,小的刚才一直在想吴琼所说的话,觉得其中有些地方很难说的通!” “哦?”温子琦一脸讶异地看着他,柔声问道:“你发现有什么地方说不通,说来听听!” 祁乐深吸一口气,神色冷峻地说道:“刚才祁乐说他们并未与这伙人照面,只是远远瞧见其穿着破烂不堪而已,还有…” 见他突然闭口不言,温子琦登时一脸疑惑,询问道:“还有什么?” 似乎在思索该如何回答温子琦一般,只见祁乐双眉拧在一起,沉吟片刻后说道:“还有小人有一事想不明白,如果真是溃兵游勇为什么要去闯行宫呢?图什么呢?” 见其不再言语,温子琦笑了一笑,语调十分悲怆无奈:“图什么,当然是图个说法而已!” 秦可卿歪头细想,猛地瞪大双眼,好似明悟一般说道:“你的意思是行宫有人泄密?所以他们在来此讨个说法?” “泄密?”南宫菲菲一脸不解地开口道:“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温子琦手扶额头,稍加沉思便开口说道:“祁乐,我念你好学,所以带我功成名就之时你将会是我的第一个徒弟,但是现在不方便收你,你可愿意等?” 南宫菲菲和秦可卿闻言一愣,不明白为何在此时突然要收祁乐为徒,惊讶地看着他。 祁乐也不知是何原因,但是听闻要收他为徒便大喜地跪在地上连叩三头,高呼师傅。 待他礼毕后温子琦抬手让他起来站在一边,叹息一声说道:“我也许知道这对人的来历,当然只是猜测!” 众人闻听大惊,秦可卿更是倒吸一口凉气,惊讶地问道:“你怎么会知道呢?” 温子琦眸若光,稍加思忖后开口说道:“秦大人,你可记得四海客栈李掌柜对田司礼说过什么” 被他突然这么一问,秦可卿一怔,稍加思索便开口说道:“原话记的不太清楚,但是好像是李掌柜做了一件事情,得到田司礼的赏识,给他纹银千两。” 温子琦嘴角微扬,颇为赞赏地点了点头,说道:“秦大人好记性,那你可还记得四海客栈暴毙的几人?” 此事秦可卿当然知道,因为当她就住在事发客房的正对面。但是对于温子琦为何会知道,只要稍加细想便不难猜到,一定是黄捕头告诉的。 念及至此,便点了点头说道:“此事我应该比你清楚才对!” “是吗”温子琦狡黠一笑,继续说道:“死的四人中有三人是刽子手,我们先暂且不去管它,只说另外一个不是刽子手的人,此人姓冯。” 对于这些是秦可卿比他清楚多了,当日她乔装改扮在悦来酒家曾与这几人一起待了一个下午,怎能不知道具体情况。便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此人姓冯叫志海,与你堂内的冯志江乃是胞兄弟。” 并不知道其中隐秘的温子琦,闻听秦可卿竟然知道这些,登时一脸惊讶,但是也没有细过问,只是稍加差异后,便继续说道:“我正要说这个冯管事,他的死乃是被羌族秘法所杀!” “什么?”知道此事的南宫菲菲顿时瞪大双眼,惊讶地说道:“坊间传言此人是殉情而死,我也知此事有隐情,但是绝没想到会与羌族有关系。” 温子琦微微一笑,恍然大悟地说道:“菲菲妹子果然厉害,连这等小事都一清二楚。 南宫菲菲眼波流转,耸耸肩膀干笑一声道:“大哥你就别吹捧我了,若真如你所说,也不会现在两眼一摸黑了,说到这里和这一伙人有什么关系?” 看着她着急的样子,温子琦淡淡一笑道:“之前你二人,曾提起一个名字,香香,当时觉得耳熟,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一样。刚才想到原来的如意楼里见过!” “你在如意楼会见到香香?”南宫菲菲疑惑地问道:“她可是比我还难拜见,她会见你?温大哥你不会是说笑吧!” 对于南宫菲菲的调侃,温子琦一笑了之。豁达地说道:“当然不是我去拜见她了,是她来拜见的?” 别人可能不清楚,但是南宫菲菲可清楚香香可不是谁都见到的,现在又听他说竟然是香香来拜见,顿时笑着说道:“大哥,你这牛皮怕是是吹破天了吧,香香拜见你?你是何许人也!” 被她这么一呛,温子琦也觉刚才说的有些偏差,便纠正道:“不是来拜见我,是来拜见你们俩都见过的那个凌浩然。” 秦可卿下意识地说了一声“无赖?”,话一出口,便发现有些失言 ,便尴尬地揉了揉鼻尖,语气一转说道:“为什么要拜见他呢?” 温子琦双唇紧闭,眼眸频动,似在思索要不要告诉二人实情,良久之后,只见他长叹一口气说道:“因为他是威远将军的公子!” 此言一出,秦可卿南宫菲菲登时脸色煞白,秦可卿更是额头沁汗,嘟囔道:“你的意思是他是少将军?” 在场之人,最镇定自若的却是祁乐,只见他好似没有听见一般,双目空滞,漠然的注视着前方。 客房一度又安静的只剩下老李的喘息声,猛然间耳边响起南宫菲菲一声:“我想明白了!” 闻听此言,秦可卿登时喜上眉梢,连忙焦急地问道:“快说,你想明白什么了?” 南宫菲菲冲着温子琦一努嘴,打趣道:“温大哥,没想到你那么在乎可卿姐啊!” 温子棋和秦可卿登时一怔愣在原地,不明白她为何会有此一说,秦可卿更是娇嗔一声说道:“胡闹,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这个玩笑!” 南宫菲菲感觉受了莫大的冤屈一般,气鼓鼓地说道:“可卿姐,你觉得当日温大哥舍身挡剑是救凌公子吗?” 一想起此事秦可卿顿时觉得理亏,语气柔了几分开口询问道:“难道不是吗?” 听她这么一说,南宫菲菲摇头叹息道:“之前我也和你一样,以为他们是兄弟情深,今日听闻那位凌公子的真实身份后,才发现事情并非如我们所想的那样简单。” 被她这么一说,原本认定是为了救人才舍生挡剑的秦可卿,也变得一头雾水,便疑惑地问道:“难道不是救人吗?” 南宫菲菲笑了笑,那眼一瞟温子琦,似笑非笑地说道:“救人是不假,但救得不是凌浩然而是你!”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 喜从天降 窗外风声乍起,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客房里除了老李里的喘息声,再无其他声响。 良久之后温子琦咳嗽了一声,道:“这种事也只有菲菲你能想的出来,救人还分是救谁吗?” 秦可卿见他并没用否认,便知南宫菲菲所说不假,当日他舍身挡剑恐怕真如刚才所言,是为了救自己。一直并未细想其中深意,而今突然被提起,竟然是这么一回事。 当日自己并不知晓凌浩然的身份,若那一剑真的刺在其身上,其后果可想而知。 念及至此不由脊冒汗粟,便斜斜的飞了一个眼波过去,怎料他与平日无异依旧是一幅古井无波之姿。 正在思忖该如何打破此僵局的温子琦,见秦可卿有眼神飞来,便尴尬地挠了挠头,口中喃喃道:“都是菲菲胡乱猜想,不作数的。再说了我们眼下也不是谈这事的时候。” 秦可卿见他有意思岔开话题,也就没有继续在追问,只是娇嗔一声道:“就是,现在什么时候,菲菲还在这里说这些!” 被二人群起而攻之的南宫菲菲闻言一愣,登时抚掌大笑道:“是我多嘴好不好。是我将这层窗户纸戳破的!行了吧,我认错。” 二人自然听出此话调侃之意那是昭然若揭,哪有一丝的认错之态,却也不想深究,只是相继摇了摇头,叹气连连。 就在众人沉默之际,一直垂手而立的祁乐点了点头,恍然大悟道:“师傅,我想到了一件事情可以证明他们不是溃军了。” 三人俱都一怔,南宫菲菲更是一脸的惊讶,疑问道:“你刚才一直在想这事?” 似乎不明白南宫菲菲会有此一问,祁乐一脸的疑惑,“对啊,事情当然要想明白,要不然放在心里多难受。” 南宫菲菲狡黠一笑,“对,有些事情呢,真相大白最好,要不然放在心里让人猜多难受。” 秦可卿深知南宫菲菲若是找不回场面绝不会善罢甘休,便佯装没有听到这话一般。对着祁乐微微一笑道:“哦?那你现在想明白了?” “嗯,”祁乐立即点头,“回大人的话,想明白了!” 双颊绯红地温子琦正愁没有话题岔开,闻听祁乐这么一说,连忙道:“那你说说是因为什么?” 似乎早已想好了该如何回禀,现在闻听温子琦首肯,祁乐登时轻咳一声:“徒弟是这么想的,如若是溃军那必定是补给全无,所以最为紧要的应该是果腹之物!” 温子琦嘴角轻扬,缓缓地点了点头赞赏道:“没错,既然是溃军,必定是丢盔弃甲抛弃一切负重之物逃之夭夭才对,所以但凡是溃军经过必定有抢夺之事发生。” 见自己的想法与温子琦一直,祁乐登时大喜道:“可是,并未有接到过周边村民的报案,难道这群人是铁打的不需要吃东西?” 三人闻言俱是点头称是,秦可卿更是眸色低垂,神色黯淡地喃喃道:“怎么可能有人不吃不喝呢,只不过是军令如山,不可以打扰村民罢了。” 说完这句话只见她闭上双眼,头靠在床帷上似在想着什么。 看她这番样子,温子琦眸中微露忧虑之色,但又不知该如何劝说,只能心里暗自着急。 在场之人,只有南宫菲菲知晓秦可卿为何如此,眼见她一脸忧思,便关心地轻唤了一声:“可卿姐。” 被这一声轻唤,将秦可卿从久久的回忆中拉了回来,只听她低低回了一声,“我没事,祁乐你继续说吧!” 因不知是何触动了秦可卿的伤心之事,祁乐正一脸的茫然,闻听此言神色登时一滞,“啊?哦!”接着便继续说道:“放着周边乡野小村不去抢夺,却跑在附近兵力最为强劲的行宫去徘徊,这怎么都说不通啊,所以…” 话未说完,但是意思已经很明确了,众人皆已听出,便都缓缓点了点头应和到:“没错。”南宫菲菲更是抚掌称赞。 对于南宫菲菲的夸赞,祁乐笑得像个孩子一般开心,挠头道:“暂时就想到这些,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说这话时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温子琦。 被他这么一看,温子琦反而有些尴尬,他当然明白祁乐为何会时不时征询自己的意见,便微微一笑缓缓地点了点头。 或许是祁乐刚才之话提醒了秦可卿,只见她单手抚额略加沉思开口道:“一不偷二不抢,未曾照面只是远远一观,就断定其实溃军确实,看来这位领队也是有点问题。” 正在沉思的温子琦闻听此言,缓缓抬头凝视着秦可卿,柔声问道:“你为何觉得领队也有问题?” 秦可卿稍加思忖便开口道:“我虽不是行宫的卫军,但作为兵第一要素乃是服从,所以刚才吴琼才对领队的命令深信不疑。” 温子琦微微皱眉,一脸不解地追问道:“这样说明不了领队有问题啊?” 秦可卿淡淡一笑,垂目摇头道:“你并非出生行伍,你可能不清楚,但凡能做到职务之人,必定是有一定过人之处,连他的部署都发现这群人有问题,他这个领队怎么可能没发现呢?除非...” 话说到这里,唇边漏出似有似无的浅笑,继续道:“除非他确信或者认定!” 听着她这摸棱两可的说法,温子棋一脸讶异,疑惑道:“未曾照面就能确信,难道你的意思是,不管这伙人是不是真的溃军,都被扣上了溃军的帽子!” 秦可卿缓缓点点头,眉睫轻颤道:“若真如你刚才所猜,这一伙人是北疆归来的兵胄,我觉得我们应该去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此话说的一点错都没,究竟是不是溃军到时候一问便知。念及至此,便转眼一扫床上的老李接着说道:“我们都去了那他怎么处理,就放任在这里不管不顾显然是不可能。” 闻听她竟然担心起老李,温子琦一怔,随即轻笑一声道:“有祁乐在这里无碍。” 猛然听到让自己一人照料老李,祁乐瞪大双眼疑惑地看着温子琦说到:“师傅,你让我一个人在这里?恐怕有点…” 温子琦连忙伸手截断他,柔声说道:“再过一个时辰,你再按照我刚才教你的在搽拭一遍,然后便可抬回行宫了。” 说到这里好似突然想到什么一般,一拍额头干笑道:“差点忘了给你说回去要注意些什么了。” 听闻此言,秦可卿与南宫菲俱是一怔,不知此话时和意思,可祁乐却连连点头,一脸恭敬地说道:“请师傅吩咐。” 温子琦回头一扫老李,转过身来语重心长的对祁乐说道:“之前和你说的天赐秘术,必留一弊,而下蛊之人往往做事是十全十美这你还有印象?” 祁乐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说道:“我记得!” 对于祁乐的记忆温子琦是颇为赞许,便神色肃穆地说道:“好,蛊虫是由人工培育而成的毒虫,种类繁多,恐怕我一时半会很难给你说清楚,我先教你一些阴毒之蛊的辨别之法?” 站于两旁的南宫菲菲和秦可卿闻言一怔,心知这是要教祁乐,虽然二人也对如何辨别阴毒之蛊颇为在意,但又顾及可能会犯了忌讳,便欠身一拜,想要迈步离开客房。 尚未转身,便听到温子琦开口换道:“二位也可听听,全当做个了解,毕竟我不可能一直陪伴在你左右。”说这话时眼神不由自主的轻轻瞟了一眼秦可卿。 正欲离去的二位闻言心中一惊,秦可卿虽然身在官场,但是对于江湖中的一些忌讳还是颇为了结。 她可知道有江湖中自古以来就有师傅授艺,旁人不可在场这种规矩,除非是至亲至信之人。而今看他尽然丝毫不避讳,惊讶之余更多的则是惊喜,便微笑地点了点头以示感谢。 南宫菲菲闻听可以待在这里,顿时大喜道:“温大哥,你这是要教我吗?” 温子琦面色一段,佯装老成地说道:“怎么,是你不想学,还是觉得我这个资格呢?” 南宫菲菲顿时双手连摆,乖巧道:“药尊传授焉能不学?” 对于南宫菲菲的调侃之言,温子琦并未放在心上,只是随手一摆。继续道:“那你可以仔细听好了。” 原本南宫菲菲一句调侃之话,却因为温子琦的没有否认,让一直猜测其身份的祁乐登时大惊失色。 何为药尊,当今周国用药第一人,虽不是官,但是见官大一级,自己竟然能拜在其门下,这是何等的幸事。 温子琦并不知道祁乐此时竟然将南宫菲菲的一具玩笑话当了真,只见他轻轻一笑,接着道:“常见的阴毒之蛊有蛇蛊,泥鳅蛊,金蚕蛊,情蛊,以及针蛊。” 一直竖着耳朵细听的祁乐听完这一番话后,一脸疑惑地看着温子琦,好像有话要询问,但是又恐打断,便张了张嘴没有说什么。 正环视众人的温子琦发现他好似有疑问,便停下嘴中之话,好似知道他要问什么一般,便开口道:“是不是发现没有老李中的羊毛疔?” 祁乐连忙点了点头,恭敬地说道“回师傅的话,小徒是有此想法,但是怕打搅了您,便没有询问。”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 良师益友 看着一脸恭敬的祁乐,温子琦幽幽叹息,垂眸摇头道:“凡是都有其双面性,想到太多有时反而会有点畏首畏尾。” 或许是从下的缺乏自信,让原本机敏聪慧的祁乐遇事总是瞻前顾后,闻听此言,垂首而立的祁乐似有所感地点了点头,躬身说道:“师傅教训的时,小徒铭记在心。” 站于其面前的温子琦,双眸含光凝视着他的眼睛,心中暗忖,短短一日想要让其改变,无异于天方夜谭。若要真的对其时时耳提面命可能会适得其反。” 念及至此,便抬手轻拍其肩膀郑重地说道:“放松即可,没必要绷着像个弓弦一般,张驰有度才能学有所成。” 一直站在旁边的秦可卿,闻听他刚才这一番言论,登时抬起头来,一脸诧异地看着温子琦。 接触这几日来,此人给她的感觉犹如迷雾一般,时不时的会让她眼前一亮,就比如刚才这几句话,让她觉得,此人可能是位执掌教鞭的教书先生。 有次想法的并不只有她一人,就在其恍惚之际,耳边响起了南宫菲菲一声询问:“温大哥?你难道还做过教书先生?” 温子琦眼角抽搐,转过头去看着一脸狡黠的南宫菲菲,唇边勾起一抹浅笑,“没做过,但是见过不少。” “原来如此,”南宫菲菲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摇头晃脑道:“照猫画虎是吧!” 对于她的调侃显然已经习惯,便摇了摇头叹息道:“教书先生遇到你这样的捣蛋学生也是头疼。” 看着一向伶牙俐齿的南宫菲菲竟然吃瘪,秦可卿掩嘴轻笑一声,便出言道:“菲菲你就别闹了,快让他接着说吧。” 虽然平日里南宫菲菲与温子琦向来是斗嘴不断,但是一说到正事,二人俱都神色骤变。南宫菲菲更是搬了凳子过来,乖巧的坐于上面。 温子琦也一改刚才嬉笑之态,神色变得肃穆,“蛊术种类虽多,但是比较骇人听闻的也就刚才我提到过那几种,至于老李所中的羊毛疔乃是针蛊。” 说到这里稍微的一顿,看了一眼祁乐,接着道:“至于如何治蛊,我就不做细说了,简单一句带过,就是在至阳之日,将各蛊的蛊虫开始置于瓷坛子开始喂养,至于喂养些什么你们最好不要知道。” 众人对于如何治蛊并不关心,所以温子琦这样说也不觉得有任何不妥,便都点了点头。 见众人没有任何异议,温子琦接着说道:“我们关键来说一下如何辨别和防范别人对我们下蛊。” 众人连连点头称是,祁乐更是嫌弃门外有风吹树叶之声,跑过去将门关了起来,一来一回不过几息,看着南宫菲菲和秦可卿俱是一愣。 温子琦看其这番举动,不由嘿嘿一笑,摇头道:“没想到你这么专心。若不是念老李有病在身,估计你都可能会将其嘴给堵上。” 祁乐闻言嘿嘿一笑,似乎刚才确实曾有过这样的想法,便尴尬地挠了挠头,嘟囔道:“怎么我想什么,师傅你都知道!” 温子琦并没理会他的嘟囔,便接着说道:“极易中毒的蛊毒,其辨认方法却不是那么简单可以一眼看出的,通常需要借助一些外物,比如说黄豆、银针鸡蛋、灸甘草之类。” 南宫菲菲还好只是稍做沉思,便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秦可卿和祁乐却是双眉紧皱在一起,一脸疑惑地看着温子琦。 看其二人的神情,温子琦微微一怔,便笑着询问道:“是不是不知道什么叫灸甘草?” 二人连忙点头称是,祁乐因为从小就没有接触草药,所以并没有什么觉得不妥。而秦可卿却双颊泛红,一脸尴尬之色。 温子琦并不知道她为何会露出这般神情,只是稍加诧异便接着说道:“灸甘草就是将甘草切片,按照蜜灸法将其炒黄,阴干之物。” “哦,”秦可卿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自嘲道:“我这四品督察连什么是灸甘草都不知道,真是丢人。” 闻听此言,温子琦才明白刚才为什么她脸色有些异样,便出言安慰道:“别说你了,我整天和它们打交道的都一时发懵,想了好久才想起了什么叫做灸甘草。” 秦可卿自然知道这乃是宽慰她的话,便抿嘴一笑,轻声询问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受过一次毒打的温子琦竟然张口便来,全然忘记了他曾发誓不对其说谎的誓言。 话一出口才发现又说谎了,但已出口,想要再收回来就没那么简单了,想起之前的事情登时将心提到嗓子眼,一脸惊恐地看着秦可卿。 原以为会迎来一场狂风暴雨般的指责,可出人意料的却是云淡风轻的一抹浅笑。 不明所以的温子琦惴惴不安地接着说道:“取一把生黄豆食之,若是不闻腥臭则是中毒,或者取灸甘草一把入嘴,汁水不咽吐出的视为中毒。” 说到这里眼神稍微轻移,发现秦可卿并没应盯着自己,便长吁一口气接着说道:“还有就是将鸡蛋煮熟扎一银针含有嘴内,半个时辰取出,如蛋白俱黑,视为中毒。” 说至此处便停了下来凝神一瞧,只见三人俱是一脸肃穆,祁乐更是频频点头,一副受益匪浅的样子。 温子琦嘴角轻扬,颇为赞赏地问道:“之前所说的这些,你们还有什么疑问吗?” 闻听此言,三人俱是低头沉思,似在回想刚才所听到的这些有无不明白之处。 南宫菲菲与秦可卿本就是才思敏捷聪明伶俐之人,温子琦又讲得颇为浅显易懂,自然是一遍就能将这些融会贯通。 所以耳听温子琦这么一问,稍加思索发现没有什么疑惑之处便缓缓地摇了摇头。 祁乐虽然没有此二人那般聪慧,但是他这过耳不忘的天赋却让他占尽优势,虽然不能一下融合贯通,但他将刚才温子琦所说一字不落的刻在脑海深处。 见众人没有异议,温子琦眉睫一动,笑着说道:“如若没有什么呢异议,那我就接着说了。” 三人相视一眼,确认彼此没有异议,便都点了点头。南宫菲菲更是打趣道:“温大哥,请开始你的授课。” 温子琦嘴角微微抽搐一下,对于南宫菲菲的脾性,虽然接触不常,但是也了解的七七八八,想让其一直端着架子确实不太容易。 念及至此,便无奈的轻叹一声,接着说道:“刚才我说得是如何查验是否有人中蛊,接下来我说的乃是如何识别和预防被人下蛊。” 刚才所说乃是查验是否有人中蛊,众人皆都异常认真。而今听说如何预防和辨识下蛊之人更是排空一切杂念竖耳聆听。南宫菲菲更是双手拢耳,生怕错过一个字。 温子琦看着她这副样子,惊得差点把下巴掉在地上,若是被那些削尖了脑袋想要一睹其芳容的青年才俊,知道青州仙子冰山美人冷飞飞性格竟然是这样,估计都能连哭三天。 想至此处,不由得替这群人捏一把冷汗,便叹息道:“百闻不如一见!” 正在聚精会神的三人,听着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顿时一脸诧异,秦可卿更是眉头紧锁,不解地问道:“什么百闻不如一见!” 闻听秦可卿这么一问,温子琦顿觉刚才失言,但为了顾全颜面便双眸含光,轻笑一声道:“这里的百闻并不是说听,而是真正的用鼻子去闻。” “哦,”秦可卿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呢喃道:“原来是这个意思。” 见秦可卿被说的并没有疑意,登时对自己临危反应大加赞赏,便轻笑一声,接着说道:“因蛊术乃是秘术,修习此术的人做事一般都是讲究十全十美,这种十全十美是沁在骨子里的追求完美。” 似乎并不明白沁在骨子里是何意思,只见祁乐双眼呆滞,懵懵地看着温子琦。 看他这副样子,温子琦就知道他可能不明白是何意思,便柔声解释道:“这种追求完美的思想所反映出来的现象就是做事有一点吹毛求疵的感觉。” 说到这里再一看三人,发现连南宫菲菲和秦可卿的神情,都与祁乐一般无二,便知自己可能说的太过于缥缈。 念及至此,便稍作思索道:“简单点来说,就是下蛊之人为人做事很难相处,生活中…” 说到这里好似想到什么一般,顿时开心道:“生活中所表露出来的就是房屋一尘不染,就连常年不去触碰的犄角旮旯之地也是如此。” 尚未等他话音落地,三人俱都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一副原来如此之样。 看她们三人好像明白其中意思,温子琦长吁一口气,接着说道:“刚刚说的百闻不如一见,这就是其中的见。” 秦可卿轻咬嘴唇,呢喃道:“双眼观瞧是为见,双鼻轻嗅是为闻。见我们知道了,那闻呢?” 既然他自愿挑起这个头,相比是早有了应对之策,闻听秦可卿这么一问,想都没想便开口说道:“就是房屋没有一点异味。” 闻听于此,南宫菲菲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笑着说道:“那温大哥绝不是下蛊之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 方寸大乱 正在为想出如此精妙之语暗自高兴的温子琦闻听此言,神色顿时一滞,一脸疑惑地问道:“为何你这么确信我就不是下蛊之人呢?” 南宫菲菲狡然一笑,神情甚似慧黠,“刚刚温大哥你不是说了,下蛊之人干净无异味吗?”说到这里刻意停顿了一下,上下打量了一番温子琦,长叹一口气道:“还要我说出来吗?” 被她这么一说,温子琦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着装,登时明白南宫菲菲为何会这么说。因昨日晚间,在行宫内与杨弘玩猫鼠游戏,衣衫之上尽是泥渍。 登时双颊泛红,眸间略过一丝尴尬之色,干笑一声道:“不错,还是菲菲妹子厉害,这么快就会学以致用,很不错!” 南宫菲菲哈哈一笑,完全没有理会他试图找回场子的话,而是抬头向外望了望,嘟囔道:“这曹掌柜怎么连个人影都没了?” 猛然听到她要找寻曹掌柜,温子琦一脸诧异,问道:“你找他所什么?” 有道是说曹操,曹操到,未待他话音落地,就听得门外脚步声响起,紧接着就是一声喝斥道:“客房重地,闲人勿进!” 众人一听顿感诧异,此声音如若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之前从客房走出去的吴琼才对,怎么他不在前厅呆着,竟然跑到后院站起哨来着。还有刚才这一声喝斥,到底是何人要闯入客房。 就在众人猜测来人究竟是何人之际,门外响起了一声女声,“回大人话,小的乃是温大人的奴婢,并非闲干人等。” 这个声音众人并不陌生,真是此地的掌柜的曹氏,只不过众人惊讶的那是曹氏三番五次的自称是温子琦的奴婢,让人大为疑惑。 就在几人各怀心思之间,木门被徐徐推开,吴琼一脸的肃穆走了进来。垂眉低首迈步来到温子琦面前,躬身一拜,“禀大人,门外有一女子,自称是您奴婢。” 许是被祁乐和吴琼这二位甲兵叫大人叫的已经习惯,只见温子琦微微一颔首,官味十足地说道:“让她进来吧。”吴琼躬身领命,转身便走了出去。 在场之人能被称之为大人的,也只有秦可卿一人而已,此时她看着装的有模有样的温子琦,眸中掠过一抹异色,丹唇微启,呢喃道:“还真像那么回事。” 声音不大,但是在场之人俱都听得清清楚楚,南宫菲菲更是强忍着笑意,正色道:“秦大人,请您注意你的言辞。” 就在二人调侃之际,曹氏手托一个条盘走步履轻盈地走了进来,看到秦可卿与南宫菲菲也在这里,立即漏出与往常一般柔和的笑容:“秦大人也在这里啊?” 原本就对其自称奴婢有一丝讶异的秦可卿,闻听此言更是惊讶不已,便眉睫一动,笑道:“怎么?曹掌柜好像并不希望我二人在这里啊?”说到这里扭脸看了一下旁边的南宫菲菲。 二人早有到了心意相通之地,此时见有眼神扫了,南宫菲菲顿时明白是何意思,便收起素日跳脱的表情,面若寒霜地说道:“曹氏,如果我耳朵没有问题,你刚才说你是温大哥的奴婢,这是什么意思?” 对于这种问题,曹氏显然早已料到,便想都没想开口道:“回二位大人的话,民女乃一个妇道人家,别的大道理可能不懂,但是知恩图报还是知晓的。” 原以为曹氏可能会被自己威严所逼,说话前言不搭后语,可没想到的是她处事不惊一副从容之姿。 细想之下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妥之处,南宫菲菲便继续追问道:“知恩图报,此话时和意思?” 曹氏微微一笑,仿佛又一次料到南宫菲菲如此询问,便恭敬地回道:“大人您真是贵人多忘事,之前您给我的那么大一锭银子,民女心中有诸多感谢,但笨嘴笨舌的不知道该如何感谢,所以…” 一直默不作声秦可卿连忙伸手截断她的话,似笑非笑地说道:“所以什么?” 曹氏并未答言,只是微微一笑,迈步来到桌前。将手中条盘轻放与圆桌之上,恭敬地回了一声:“所以民女做了一些午后茶点,来让几位尝尝。” 说到这里便将条盘上盖的一方锦缎掀开,下面果然放着三盘精致的小典型,其中有一盘造型极其特殊,竟然如包子一般,只不过个头要小许多。 美食当前,南宫菲菲瞬间便哑了火,尴尬地挠了挠头嘟囔道:“送吃的就吃得嘛,为何在外自称是温大哥的奴婢啊。” 曹氏笑了笑,柔声道:“如果不称是温大人的奴婢,门口的那位军爷怎么会让我进来呢。” 南宫菲菲伸手捏起一块点心,细细端详了一番,狡黠的问了一声:“曹掌柜,你这房屋收拾的怎么这么干净,住了一天连个蛛网都没有看到过。”说道这里双眼眯成一对月牙,笑眯眯地看着曹氏。 闻听南宫菲菲这么一问,曹氏顿时一怔,随即开口道:“回大人的话,民女幼年时期曾随父母在一位名医家里做婢女,所以知道一些驱虫的方法。” 刚才的一怔,虽然是短短的一瞬,但还是被一直审视着她的秦可卿发现。 耳听她这么一说,便嘴角一翘,追问道:“我也认识不少名医,不知你说的是哪一位名医呢?” 闻听此言,曹氏神色一愣,稍加思忖便恭敬地回道:“先母曾在文彬文先生家里做过几年的厨娘,不知秦大人可曾听说过?” 论年岁曹氏本就要大秦可卿几岁,曹氏幼年时期的事情她又怎能听过。便摇了摇头道:“并未听过此为的名讳,不知此人现居何处。” 似乎早已料到秦可卿会有此一问,曹氏微微一笑道:“回大人的话,民女并不知晓此人是否还在世。” 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回答,秦可卿闻言一怔,随机也不再追问下去,便将话锋一转,柔声细语道:“难怪曹掌柜刚才说懂些驱除虫蚁之道,原来是曾有过接触。” 说话间也迈步走到桌前,捏起一块茶点咬了一口品尝起来。她并不知晓,此时就站在其身边的温子琦心里早已犹如烧滚的开水一般翻滚不已。 刚才曹氏所说的文彬,温子琦不但听说过,而且还知道此人应该尚再人世,只不过化去姓名而已。 十二堂首席弟子乔文彬,人称文彬先生,医术精湛深得温世戌看重,并将自己辛苦建立起来十二堂交给其来打理。 世事难料,温世戌一家含冤落难,十二堂名声一落千丈,诸多管事一夜间尽数被抓起,可唯独少了这个当家乔文彬,官府也曾出过缉捕通告,可是最终也是不了了之。 坊间曾有传言,十二堂一夜之间诸多管事一个不落尽数被抓,若没详细名单,恐怕是神仙也难有如此手段。 之所以发布缉捕文书,无非是做给受难家属看,至于最后为什么不了了之,就更好解释了,因为乔文彬并未远走他乡,而是乔装改名被上面的人留在了都城。 现如今十二堂早已从人们记忆中淡去,但仇恨却从未从温子琦脑海里消去,而今猛然听到文彬先生这四个字时,登时火冒三丈。 若不是因为秦可卿等人在一旁,早已对曹氏施展搜魂之术了。念及之此,眸中掠过一抹怒色,手掌在袖中暗暗攥成拳头,语气森森地说道:“曹掌柜真是真人不露相,没想到竟然曾在文彬先生府上做过工。” 一直笑盈盈的曹氏,闻听他这么一说,非但没有一丝的害怕,反而露出的一脸的欢喜,轻声呢喃道:“公子,果然是你!” 正在品尝茶点的二位,顿觉气氛好像有丝不对,便纷纷住手,回眼瞧去,只见温子琦面若寒霜,眼神犹如刀锋一般冷冷地盯着曹氏。 这种眼神二人并不是第一次见,自然知道意为着什么。上一次见到温子琦这样之时,是南宫菲菲手持出言试探他,结果是二人连手都没出便被擒获。 此时再一次看到他这般摸样,二人俱是一惊,惊得是眼前这个曹氏刚才所说之话,并没有牵扯到他才对,他又为何会这般摸样。 二人相视一眼,便心意相通地瞥向一旁垂手而立的曹氏,秦可卿更是疑惑的问道:“曹掌柜,你刚才最后一句说的是什么?” 正被满腔怒火灼烧的温子琦,闻听秦可卿这么一说,顿时心中一震,暗护不妙,仅仅就一个名字就让他自乱方才,若以后真直面相视,岂不阵脚大乱。 念及之此便强压心头怒火,咧嘴一笑道:“曹掌柜,刚才闻听令母曾经在文彬先生家做过厨娘一职,惊得我都有点失火落魄,所有优点失态。” 一直紧盯着温子琦的曹氏,见他从刚才的暴怒转瞬间变得云淡风轻。 便咽下喉间涌起的热块,静静地垂下头去,良久之后方才慢慢抬起头来,沉声道:“温大人无需解释过的,一切都是民女咎由自取。”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举世无双 “咎由自取,”温子琦喃喃重复一遍,面带笑意道:“曹掌柜,无需这般,适才我只是激动而已。” 曹氏见他又恢复之前的神色,顿时长吁一口气说道:“扰乱了温大人的心境是小的该死,小的向您赔不是。”说话间双膝跪地磕起头来。 有道是爱屋及乌,因对乔文彬心生愤怒,所以刚才一听曹氏竟然和其有关系,便按捺不知心中的怒火,所以才会目露杀机。 可是静下心来仔细一想,十五年之前曹氏当时最多不超过十岁,一个尚不能独自谋生的小姑娘,又能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念及至此,便压下心中怒火,连忙上前搀扶道:“曹掌柜,你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 围坐在桌前的南宫菲菲和秦可卿二人,相视一望,俱都对他的举动不甚理解。就在数息前还目露杀机,短短的几息就好似彻底的变了一个人。 虽然心中有万般不解,但是瞧见他又恢复昔日之姿,便都长吁一口气,暗道好险。 同为女人的南宫菲菲,看着曹氏微微隆起地小腹,摇了摇头打趣道:“今天你已经跪了好几次了,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腹中的胎儿着想,温大哥既然说了不怪你,你这又是何必呢。” 曹氏并未答言,只是欠身一施礼安静地站于一旁。 不知是对刚才所说之话心生愧念,还是其他什么原因,秦可卿缓身站起来到曹氏面前,柔声说道:“我等并不是恶人,你无需这般敬小慎微地伺候着,全当我们是普通的房客即好。” 此话一点没错,在秦可卿看来,曹氏之所以如此,全是因为看到了一向敬若神明的金甲军领队,在她面前犹如蝼蚁一般的存在。 曹氏抬头微微一笑,眸中掠过一丝的无奈,小声道:“回大人话,民女并没有此意。”说话间手指还在止不住轻搓衣角。 这一切都被秦可卿看在眼里,瞧着她如此的惊惶失措,便面若春风般的一笑“难道曹掌柜觉得我们是坏人?” 是非对错这乃是亘古不变的一个问题,可又该如何区分呢? 闻听此言的曹氏,连忙摇头道:“民女虽然见识少,如若除暴安良都不能算好人了,那小人都不知何为好人了!” 尚未等秦可卿回话,坐于圆桌之前南宫菲菲轻笑一声,呢喃道:“曹掌柜真会说话。” 秦可卿回头白了一眼她,扭回头来,笑着对曹氏说道:“既然你知道我们并非恶人,那就更没必要了吓成这样了。” 话到这里便抬头看着温子琦,询问道:“如若没事,让她退下可好。” 闻听于此,温子琦缓缓点了点头,神色如常地说道:“曹掌柜有孕在身,还是早点休息去吧。”虽然说心中已无怨气,但是终究看她不是太欢喜。 闻听此言的曹氏,脸上并没有露出逃离虎口的雀跃,反而是一幅忧心忡忡地说道:“既然诸位大人不需要服侍,那民女先行告退,若有需要,轻换一声即可。” 说罢便不再客套扭身向客房外走去,走了几步一驻足转过身来,开口道:“刚才我拿过来的点心,最好是称热吃,尤其是那一盘卖相并不是很好的…” 话未说完意思已经很明显了,秦可卿眉睫一动,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说道:“难怪你刚才要假借婢女的身份,原来是这个原因。” 曹氏微微地点了点头,轻声回道:“大人慧眼如炬,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去。” 一向聪明伶俐的南宫菲菲,之前就并没觉得什么,可是突然停下了特意说这么一句,让人觉得好像她别有用心一般。 可思来想去,也没有发现什么端倪。便客气一声道:“单凭你特意停下脚步嘱托这一声,就让我迫切的想吃一吃,就是不知道这道点心有什么讲究吗?” 说到这里便回头瞥了一眼,与另外两盘相比确实点格格不入的小点心。 似乎早已料到南宫菲菲会有此一问,曹氏面带羞涩地说道:“回大人的话,此物名叫桂花枣泥花生杏仁天下第一大包子。” 说话声音并不大,但是在场之人俱都听得一清二楚,南宫菲菲和秦可卿二人因熟读诗书,知道不可取笑她人幸苦劳作的成果。 可祁乐不一样,闻听这个名字登时噗嗤一下笑出了声,还摇头道“我虽然对吃的没什么研究,但是这几样东西放在一起味道应该好不了,还有这天下第一大包子,我觉得是这是在嘲笑我的见识,这能称之为包子嘛…” 被他这么一说,原本就在强忍着笑意的南宫菲菲与秦可卿也纷纷破了功,掩嘴轻笑起来。 似乎预料到几人听这个名字会有这般反应一样,曹氏并不没有露出一丝的不悦,依旧双眸含光的注视着几人。若是细心观瞧,此时曹氏的双眸里只有脸色煞白的温子琦。 轻笑几声后的秦可卿豁然发现温子琦并没有笑,只是神色有些异样的看着这盘点心。 便收起笑容,制止了正笑得前仰后合的南宫菲菲,正色道:“不可无礼!” 闻听此言,正在一旁傻笑的祁乐登时双唇紧闭,知趣地低下头去道歉道:“对不起,曹掌柜。” 曹氏欠身还礼,全然没有一丝怪罪之意道:“回大人话,民女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笑得要比几位还要夸张。” 正在搽拭眼角泪水的南宫菲菲,蓦然抬起头来,不解地问道:“听到?这话是什么意思?还有这名字好像是一个小孩子起的。” 曹氏问听南宫菲菲如此一问,顿时神色一滞,略显恐慌地摇了摇头说道:“因为这道点心我也是听说的,至于是不是小孩子起的,民女就不得而知了。” 说到这里便又躬身一拜,“若没有其他吩咐,民女就先行告退了。” 未待众人做出反应,曹氏竟然转身快步离去,好似生怕再追问其什么是的。 见人已离去,南宫菲菲也不再说什么,便招手让秦可卿过来品尝一下此物味道如何。 或许是名字过于抢眼,也有可能是因为只有鸡蛋大小的包子也敢称天下第一大包子,让人心生好奇。 秦可卿便迈步来到桌前,伸出两指从盘中捏起一个仔细端详一番后,摇头道:“先不管其味道如何,单是这名字就足以让人望而却步了。” 说罢之后,便丹唇轻启,微微的摇了一小口,或许真的是味道难以下咽,只见她眉毛拧在一起,一副作呕欲吐之状。 一直沉默不声的温子琦见状连忙走了过来,关心道:“这个包子要捏着鼻子才能吃的下去。” 秦可卿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为何要捏着鼻子才能吃的下去,但是出于对他的信任,便抬起手来将鼻子捏住,然后轻嚼几下咽了下去。 好似发现什么玄秘一般,秦可卿一脸诧异这端详着手里剩下的半个小包子说道:“这是什么道理呢?还有你怎么知道这样吃会好吃呢?” 一直坐在一旁端详秦可卿神色的南宫菲菲闻听好吃二字,顿时惊讶道:“可卿姐,真的好吃吗?” 秦可卿稍一思索,便开口道:“吃不错,但是不能闻,总之感觉给人特别怪异。你可以尝一个试试看。”说话间双眸频频闪光,好似在勾引其一般。 山珍野味吃了不少数的南宫菲菲,被她这么一说顿生好奇,伸手捏过一个放在嘴里就嚼了起来。 看着闭目细品的南宫菲菲,秦可卿目露满足之色道:“怎么样,没说错吧,这味道应该怎么形容呢……举世无双!” 正在细嚼慢咽的南宫菲菲闻听到这样的评价顿时瞪大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嘟囔道:“你是没吃过什么好东西还是没学过什么好词语,这东西你竟然用举世无双来形容!” 听她这么一说,站在旁边的温子琦脸色一板,开口问道:“难道不好吃吗?” 看他如此上心的样子,不仅秦可卿诧异不止,就连南宫菲菲也是一脸的疑惑。 待到她将口中之物吞咽完毕后,唇边突然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轻声道:“温大哥,我怎么发觉你对这个点心特别上心呢?” 原本脸色就不是很好看的温子琦,此时闻听南宫菲菲又这么一问,神情顿时一怔,随即干笑一声道:“我也是被这个名字所迷惑,所以才迫切的想知道到底好不好吃。” “仅仅如此吗?”南宫菲菲似乎并不太相信他这番言论,便继续追问道:“那你是因何得知要捏着鼻子吃呢?难道也是听名字就知晓的?” 说罢之后双眸含光,似笑非笑地看着温子琦,以她的判断这位曹氏有很大可能认识温子琦。 可是令她大为惊讶的是,温子琦面容沉静,仿佛这突如其来的一问并没有给他带来一丝慌乱,那种发自肺腑地安然和坦荡,几乎要让南宫菲菲以为自己的判断都错误的。 不过这种错觉只有那么短短的一瞬,她很快就确认了自己并没有错,因为温子琦扭转头看了她一眼。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 趁虚而入 看着他的双眸,南宫菲菲有种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微微将脸侧向一边,掩去自己眸底微闪的光亮,以极低的声音问道:“难道这个名字是温大哥起的?” 说罢之后似乎觉得此话问的有失水准,便摇了摇头,似在自嘲地说道:“怎么可能呢。” 可事情似乎并不如她所想的这般,温子琦唇角抿成一条直线,眼中闪着颇有兴味的光芒,默默地看着她。 南宫菲菲歪着头疑惑地问道:“真是你起的?”说到这里好似想到什么一般,话锋一转接着道:“可是你二人应该从未见过才对。” 似乎对于这个问题温子琦并不意外,只见他双眸掠过一丝怒色,“我二人是未见过,但是曹氏所服侍的文彬先生我却见过。”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但还是被一只凝视着他的秦可卿发现。 惊讶之余便一脸疑惑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你见过曹氏所说的文彬先生?” 温子琦笑了笑,伸手捏起一个小点心,放在嘴里慢慢的咀嚼着,似在回忆着过往一般。 良久之后只见他长吁一口气,开口道:“曹氏并未说谎,确实有位名医叫做文彬先生。” 秦可卿眉毛紧紧皱在一起,呢喃道:“我虽不算是见多识广,但是当世名医即使不认识也总该听过其名号才对,为甚么这个文彬先生我是闻所未闻呢?” 闻听秦可卿有此疑惑,温子琦眼波微微流转,语气森森地说道:“那是因为此人已消失十几年了!” 俗话说的好,人过留名,雁过留声,消失?人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消失,除非有人刻意的隐瞒。 念及至此,秦可卿神色漠然,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道:“若不是有官府插手,想让一个人消失恐怕比登天还难吧。” 只凭借仅有的一丝线索,秦可卿便断言文彬先生之所以音信全无,是因为有官府方面出手干预。 温子琦眉睫一动,笑赞道:“连你都这么说,那想必此人真的是被官府保护起来了。” 默然待在一旁的南宫菲菲单手托腮,闻听此言微微一怔,不在意的一笑:“温大哥是想说此人已经被软禁起来了吗?还有此人到底是何许人也,官府这样费心费力的图了什么?” 温子琦怆然一笑,“图什么?那是你不知道此人是谁。” 二人闻听此言俱是一震,温子琦不仅见过这位文彬先生,而且还知晓其一些过往。还有从刚才他对曹氏的举动来看,这个文彬先生并没有留给他好的印象。 未待二人开口询问,只见温子琦长吁一口气道:“有些人有些事,即使是过去很久,依旧是历历在目。” 说到这里扭转头看了一眼秦可卿和南宫菲菲接着说道:“你二人都知道我师从何人。” 二人俱是点头称是,南宫菲菲更是目露崇拜之色,开口道:“时至今日,我都不敢相信你就是神针薛九爷的高徒。”说到这里叹息一声,似在吐出心中烦闷一般。 温子琦淡淡一笑,并没有否认,直奔主题道:“薛九爷和这位文彬先生是忘年交!” 秦可卿倒吸一口凉气,呢喃道:“按照常理解释,能称之为忘年交要不就是因为意气相投,要不就是应该不相伯仲才对,我们知道薛九爷名声那可是如日中天,可这个文彬先生却…” 话未说完,但是质疑之意已经坦露无疑,坐于一旁的南宫菲菲更是点头应和道:“是啊,从未听说过这号人物。” 温子琦一扫二人质疑的双眸,唇边露出似有似无的浅笑“那是因为此人在十五年起一夜间从人间蒸发,你们当然没有听说过了。” 闻听于此的秦可卿,面露一丝讶然,对于刚才他所说一夜之间犹如人间蒸发不敢苟同。江山待有人才出,一代新人换旧人,即使是真如温子琦所说官府刻意包庇隐瞒,那坊间传闻总该遗留一二才对。 正在思忖此间到底有何隐秘,耳听到南宫菲菲出言问道:“人间蒸发?此人到底是何来头。” “十二堂总堂主,”温子琦想都没想,一字一顿地继续说道:“温世戌的大徒弟。” 原本一脸笑嘻嘻地南宫菲菲闻听于此,脸上的笑容瞬间凝结,嘴唇轻轻地颤抖了起来,“温…温大哥,你说…说什么?” 未曾想到南宫菲菲竟然是这副表情,温子琦诧异地重复一遍道:“十二堂总堂主,温世戌的大徒弟。” 令他大感意外的是,在得到答复后的南宫菲菲,蓦然站起身来,迈步来到祁乐身手,抬起右手在其后颈上用力一切。 一直垂手而立的祁乐并不知晓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眼前一黑,便跌坐在地上。 温子琦一脸惊讶地看着她,双手一摊,问道:“你这是干什么?平白无故地将他击晕。” 可令他大感意外的是,只见南宫菲菲神色一冷,语气如霜道:“你不是说文斌先生是温太医的徒弟吗?” 温子琦虽然不明白她为何会有此一问,但依旧点了点头说道:“是我说的,没错,他是十二堂总堂主温世戌的徒弟,可是这与你…”说到这里抬手一指晕睡在地上的祁乐。 南宫菲菲一摆手,截断了还要继续发牢骚的他,狡黠一笑道:“现在你可以继续说关于文彬先生的事情了。” 温子琦歪着头看了看她,脸上突然浮起一丝笑容,打趣道:“菲菲妹子,你不会是崇拜温世戌吧。” 若要寻常人问起这话,南宫菲菲必定是一口否认,可是她知晓,温子琦乃是神针薛九爷的弟子,与十二堂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自然不会那此事来要挟她。 便缓缓地点了点头头,神色肃穆地说道:“是的!” 温子琦心中一震,但是脸上依旧笑眯眯地说道:“他可是犯了谋逆大罪,被诛连了九族之人,你这样岂不是…” 说到这里瞥了一眼,坐在旁边的秦可卿接着道:“岂不是让你可卿姐很难做人嘛?” 闻听于此的南宫菲菲,迈步来到秦可卿身手,双手抱颈撒娇道:“可卿姐才不是那种不分是非之人呢,她比我还痴迷。要不然也不会费劲心力的去查当年的案子。” 未待她话音落地,秦可卿喝斥一声道:“胡闹,什么话都往外说。” 被她这么一喝斥,南宫菲菲自知刚刚说了不该说的,但是随即一想便委屈道:“温大哥又不是外人,先不说他薛九爷的高徒这件事,就单凭他愿意舍身去救你,我觉得就应该如实相告。” 二人并未留意,此时的温子琦虽然脸上是古井无波,但心里早已犹如翻江倒海一般澎湃不止。 一向英果干练的秦可卿,被南宫菲菲这么一说,顿时两颊绯红,娇嗔一声道:“菲菲你这丫头的嘴一点把门的都么,什么都往外说。” 似乎料到她会这么说一样,南宫菲菲撇了撇嘴,不屑道:“这又不是什么坏事,何必遮遮掩掩的呢。” 自从知晓秦可卿在暗中追查当年之案,便一直在思忖她究竟是出于何原因的温子琦,闻听南宫菲菲又这么一说,无奈的干笑一声道:“不是什么坏事?” 看着蓦然发笑的温子琦,秦可卿脸上瞬间挂满寒霜,冷冷地问道:“你这笑是什么意思?” 温子琦双眸含光,凝视着她,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在笑秦大人为何做这样的傻事?” 在座之人皆是机敏之人,自然听出他这话是何意思,闻听他这么一说,原本笑眯眯的南宫菲菲神色也是一顿,不解地问道:“你说追查冤案是傻事?” 温子琦眉头一皱,稍作思考,慢慢道:“据我所知,此案已过去一十五年,目前局势已经大变,你去追查这个早已毫无意义。” “好一个毫无意义,”秦可卿冷笑一声,“你可知道,当年十二堂遍布周国大小城镇,一直秉承着悬壶济世,在百姓中那是有口皆碑。” “然后呢?”温子琦直视着他,坦然道:“到最后不也是墙倒众人推吗?” “这…”秦可卿被他问的梗了梗,“那是人们愚昧,被有心之人蛊惑才这样。” “蛊惑,”温子琦冷哼一声,话锋如刀地说道:“若是一直深信不疑,又怎会被贼人所乘虚而入呢?所以呢…” “所以什么?”似乎刚才言论已经彻底的激怒了秦可卿,只见她脸色一白,呼吸凝滞。 “所以我的愚见是,十二堂并非真的深得民心。”温子琦冰冷地说了一句,“秦大人你真的太过天真了,暗自彻查,先不说你查不查的出,即使你查出了你准备怎么做?” 早已被他气得火冒三丈的秦可卿,登时冷哼一声道:“查出来当然是把证据摆在世人眼前喽!” “然后呢?”温子琦面色如常地问道:“然后你又能如何呢?” “然后…”秦可卿稍加思忖一番便继续说道:“然后就真相大白了。” 温子琦虽然心中涌起一股热浪,但脸上依旧是冷若冰霜,嘲笑道:“你真的以为就凭一纸诉状就能一夜间让十二堂消声密迹?” 正在忿忿不平的南宫菲菲闻听此言,连忙出言问道:“什么诉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 打草惊蛇 看着一脸茫然的二人,温子琦神情颓然地垮下双肩,低声道:“首席御医温世戌狼子野心,门下十二堂妖言惑众蛊惑人心,各地暴民纷纷揭竿响应!” 对于这纸诉状他自然比谁都熟悉,虽然年幼的他,当时并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可这么多年了过去了,他已不再是那个只知道啼哭的小儿。 识才听闻秦可卿竟然在暗中彻查当年之事,虽然内心无比激动,可理智告诉他此事并不是明面上看到的这般简单,所以才恶语相向试图让她能够知难而退。 可是当他出言诋毁十二堂名民心所向乃是自欺欺人,秦可卿反应让他忧喜参半,忧的是秦可卿对于诋毁之事竟然勃然大怒。喜得则是此案虽然以过去十五年,但是她依然愿意为其鸣冤。 原本一脸怒色的秦可卿,闻听他竟然提起什么诉状,便强压心中怒火耐心的听了下去。 此时见温子琦张口便来,虽然心中颇有疑虑,但是却被诉状的内容所掩盖。 之前她一直暗中彻查当年之案,只是凭借她相信温太医的为人,应该不是坊间传言那样。 时至今日才知道,三十四口人命起源竟然是这么一张诉状。 南宫菲菲听罢更是脸色一白,却又找不出话来反驳,嘴唇嚅动半天,方挤出几个字,“就这么一点?” 温子琦怆然一笑,“三十四个字,三十四条人命还少吗?” 南宫菲菲眉睫一动,连忙摆手说道:“我说的是诉状,我没说人命!” 温子琦自然也知道南宫菲菲说的乃是字数,只不过他现在并不愿意让秦可卿去追查下去。 师傅曾教导过他,若不能力排众议,就不要贸然出头。 秦可卿如今虽为四品督查,可当年上书这纸诉状之人如今已贵为一品护国侯,单不说官位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有则是此人乃是当今大皇子林颢珏的亲舅舅。 这般深厚的背景,捏死一个小小的四品督查和踩死一个蚂蚁没什么两样。事到如今只能极力阻止秦可卿继续查下去。 念及至此,便长吁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秦姑娘,你也许觉得我说话有些不近人情,可是有些事最好是能够及早的抽身而退!毕竟有些人是你招惹不起的。” 秦可卿神情恍惚,不解道:“为什么这么说?什么叫做有些人我惹不起,难道公理不在人心?” “公理?”温子琦深吸一口气,暗自叮嘱自己不要太过于激动,缓缓道:“公理是在人心,可是还有一句强权之下何来公道,不知你可听说过。” 闻听她这么一说,秦可卿顿时语塞,她乃聪明之人,仔细咀嚼之下好似突然明白了什么,便仰起头,眉角一挑,狡黠道:“你这话的意思是想说,此时乃是有人操控?” 温子琦嘴角轻轻抽搐,矢口否认道:“我哪有什么意思,我只是顺着你的话说而已。” “哦?是吗?”秦可卿瞪大双眼,一脸不信的盯着他。 原本就心虚的温子琦被她这么一盯,顿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便连忙将脸侧向一边来掩饰自己眸底的微光。 有道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温子琦这一举动更是让秦可卿备生疑惑,只不过让人出乎意料的是她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是轻笑一声道:“既然你没有这个意思,那此事就这么算了。” 听她这么一说,南宫菲菲登时不乐意道:“什么叫就这么算了,难道你追查这几年就凭温大哥这么几句话就放弃了?” 秦可卿瞟了一眼故作镇定的温子琦,笑着说道:“放不放弃再说吧,你没发现你温大哥极力反对吗,东拉西扯肆意编排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南宫菲菲回头看了看温子琦,嘟囔道:“我也想不通,为什么薛九爷的高徒会阻止有人查当年的案子,薛九爷不是应该和温太医师莫逆之交吗?还有...” 未待她说完,秦可卿伸手截断道:“好了,你就少发几句牢骚,温大哥也是为我们好,他是怕打草惊蛇!” 此言一出,在场的二人俱是一愣,虽然两人神情一样,全都是瞪大双眼不可思议地望着她,可从温子琦的眼神里看到的是三分惊恐七分感激。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但还是被秦可卿所发现,只见她唇角微扬,一幅果然如此的样子笑道:“所以我决定听从你温大哥的意见,选择明哲保身!” 尚未从惊讶之中反应过来的南宫菲菲,又听到秦可卿这么一说,便收起素日跳脱的表情,双眸幽深叹气一声道:“为了他,你竟然...” 话说一半,好像觉得有些事情不适合当着温子琦得面说,便话锋一转继续道:“这难道就是夫唱妇随吗?” 闻听她这样的调侃,温子琦与秦可卿二人顿时神色一愣,温子琦更是尴尬地轻咳一声,“这叫英雄所见略同!” 或许是因为对她所崇拜的偶像有所诋毁,南宫菲菲没好气地回了一句,“还英雄,我可听说英雄向来都是不畏强权,你倒好不只是自己退避三舍,还让可卿姐也跟着你。” 见她又要说起此事,秦可卿连忙插言道:“对了,你刚才说你认识文彬先生,是因为他与薛九爷忘年交?” 温子琦自然知道秦可卿出言问他是有意扯开话题,便感激地微笑道:“是的,当时我虽年幼,但是已然开始记事。” “哦?”原本秦可卿只想借此机会让南宫菲菲不再纠缠,可没想到好像还有一些隐情在内,便追问道:“当时?是什么意思!” 似乎料到秦可卿会有此一问,温子琦便不加思索的将早已编排好的故事娓娓道来,“十五年起,当时因年事已高的薛九爷离开十二堂,回到家乡准备颐养天年,或许是因为怕手艺失传,所以收我为关门弟子。” “十五年前?”秦可卿眉毛紧缩,微微一笑道:“当时你恐怕尚不会走路吧!” 闻听此言,南宫菲菲乘机打趣道:“走路?我猜怕是还没有断奶吧。”或许说完之后觉得此话并不应该是她一个待字闺中的姑娘家说的,便双颊绯红将头低了下去。 看她窘迫之样,温子琦微微摇了摇头,自嘲道:“我虽然看上去比较年幼无知,其实我已经二十有五了。” 这话一出,南宫菲菲和秦可卿顿时瞪大一珠,秦可卿更是一脸诧异地说道:“就你?二十五,假的吧!” 温子琦微微一笑,并没说话,甚至佯装老成地锊了锊一根胡须都没有的下巴。 看着她这番样子,南宫菲菲摇头啧啧称奇,“看不出来,人家都说胸怀若谷可以延年益寿,没想到你一个小肚鸡肠事事斤斤计较的人也看上去要比实际年轻个两三岁。” 温子琦虽然表面上依旧笑脸相对,但是心里早已是泪流满面,为了让他编排的故事更具说服力,他足足说大了六岁。 正在暗自懊恼的他,耳际突然传来一声,“若是十岁的话,薛九爷能收你为徒,你应该感到庆幸。” 温子琦咧着嘴笑了笑,“当时我是住在薛九爷的府上,所以经常看到一位三十上下的男子登门求教。” 凝神苦思的南宫菲菲好似发现什么漏洞一般,抬起手来示意他不要再继续说下去,沉声问道:“你说这位三十岁上下的男子,就是曹氏所说的文彬公子?” 本以为自己编排的故事出现了致命漏洞,闻听竟然是这种问题,便想都没想,开口道:“当时并不知,后来就知晓了!” 似乎猜到温子琦会这样回复她,只见南宫菲菲狡然一笑,深情甚是慧黠,“那他们家的厨娘怎知道你烧的那个什么…什么大包子呢?” 或许名字确实过于拗口,想来半天愣是没想起来,便抬手一指桌上的盘子继续道:“就这个东西!” 温子琦自傲地提示道:“桂花枣泥花生杏仁天下第一大包子!” “名字我就不说了,”对于他的提醒南宫菲菲并不领情,依旧追问道:“你知道意思就好,厨娘他怎么会知道呢?” 心里早已知道她问这个是在怀疑,但是脸上依旧佯装吃惊的样子道:“原来你是想问这个啊?这个问题很简单啊,因为那个文彬公子吃了我做的之后甚是欢喜,便问了制作之法!” 南宫菲菲歪着头,一脸诧异地看着他,冷笑一声道:“你的意思是,文彬公子吃了觉得好,然后询问制作手法,然后回去教给了厨娘?厨娘又教给其闺女?” 温子琦耸了耸肩,自傲地说道:“好东西当然有人要学!” 看着他这副样子,南宫菲菲顿时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摇头不信道:“我的记得你说过,那个文彬公子可是十二堂总堂主,他会喜欢你一个黄口小儿做的东西?甚至出言讨教?” 温子琦一摊手,无奈地说道:“人乃吃五谷杂粮,对于美食自然毫无抵抗之力!何况我这个桂花枣泥花生杏仁天下第一大包子暗含道法在内,自然会备受他的青睐。” “道法?”南宫菲菲瞪大眼,拿手一指桌上其貌不扬的这一盘点心,疑惑道:“就它?还暗含道法?”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 背信弃义 看着南宫菲菲不屑的眼神,温子琦心里多少有点难受,原本只是胡乱编排随口这么一说,没想到她竟然如此执着地追问到底。 自幼跟随游乾子在山上修习多年的他,对于道法也是涉猎颇深,而今见南宫菲菲这般一说,登时激起了他压在心底最深处那一丝胜负欲。 便唇角扯起一抹邪笑,凝视着她的双眸,幽幽道:“世间万物俱都离不开五行,当然食材也都囊括在内!” 原本一脸浅笑的南宫菲菲,猛然间见他神色肃穆一板一眼地说起,登时收起鄙夷表情怔怔地望着他。 温子琦并没有理会她,依旧神色自若地说道:“天人本就合一,所以若想长生不老追求天道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说到这里好像发现有点偏离方向,便轻咳一声,自嘲道:“扯远了,我的意思是人体本来就是自成一方天地,当然也内含五行相生相克。” 南宫菲菲虽然没有他这般精通,但是这种浅显的当然是一清二楚,便双眉微皱,似有不解地说道:“难道你这个四不像能和这些扯上关系?” “四不像!”坐于一旁的秦可卿闻听此言,掩嘴轻笑道:“菲菲妹子,你真是金句频频!” 闻听南宫菲菲竟然称呼其为“四不像”,本就心中有丝许不悦的温子琦双颊微微抽搐。 但知她如此的争锋相对,全是因为自己刚才,劝说秦可卿不要追查十二堂之案所引起的。 念及至此心中登时一阵暖流涌起,但是脸上却依旧挂满寒霜,佯装恼怒道:“菲菲妹子,你这样不留颜面,可着实有点伤人的心。” “伤心?”南宫菲菲眉间一挑,语气森森地说道:“说起伤心,我才更伤心呢。” 说到此处,摇头叹息一声,道:“俗语有云,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这人生性如此,不喜欢弯弯绕绕。你若觉得我在这里碍事,你大可以自行离去,我绝不出言挽留。” 南宫菲菲越是这般爱憎分明,温子琦心里越是倍感荣幸,但是为了不给她火上浇油,便只好继续虚言应对。 “这是哪里的话,我温某能结识菲菲妹子乃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话未说完,就看到她抬手示意,不耐烦道:“这么冠冕堂皇的话,我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你还是少来这招。” 说至这里拿手一指桌上的那盘点心,问道:“刚才你说他暗含道法,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吹嘘!” 看着气呼呼的她,温子琦双眸含光,一脸讨好地说道:“绝不是吹嘘,而是确有此事!” 一直在旁边看着这一切的秦可卿,自然知道其中的根由,但是又不知改如何相告,只能摇头轻叹,默默地看着二人你来我往地斗嘴。 似乎觉得如此下去,可能真的会伤了南宫菲菲一个纯真的心,温子琦便收起满脸谄媚之色,长吁一口气,淡淡道:“菲菲妹子,我知道你对我的芥蒂来自何处。” 猛然听到他口气突变,南宫菲菲眉睫轻挑,一脸疑惑地盯着他,“难道嫉恶如仇做的不对?” “对,”温子琦郑重的点了点头,神情肃穆地说道:“能与你这样的女子称为兄妹,我三生有幸!” 说到这了扭转头来看着秦可卿继续说到:“我也知道你颇为看重你二人之间的感情!” 闻听此言,南宫菲菲轻哼一声,没好气地说道:“之前我觉得你与常人无异,可能真的会扶危济世,可是….” 话未说完,质疑之情已经是一目了然,温子琦并不是愚笨之人,自然知道她这话是何意思。 便伸手截断她的话,柔声道:“不是不查,而是要不动声色的查!” 虽然声音不大,但是适度的传到了她的耳朵,只见南宫菲菲蓦然抬起头,一脸讶异地看着他,不解地问道:“你不是极力阻止吗?怎么会突然转性呢?” 未待温子琦开口,坐在其对面的秦可卿,轻笑一声,“傻菲菲,你真的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也不想想他是谁的徒弟!” “神针薛九爷啊!”南宫菲菲想都没想,开口说道“这有关系吗?” 秦可卿摇了摇头,失笑道:“当然有了,薛九爷和温太医什么关系?” 南宫菲菲稍加思索,便脱口而出“莫逆之交啊!” 对于秦可卿问这些问题,南宫菲菲虽然不知道是何意思,但是依旧会毫不质疑地回答。 秦可卿微微一笑,屈动指节敲着桌面,缓缓道:“那你应该也不会忘记,为了一句话我二人连手都没出,就双双被擒。”说到这里故意一顿,拧转头白了一眼温子琦。 此事或许对秦可卿来说,颇为尴尬,但是对南宫菲菲而言却是犹如浮云一样,根本没挂在心上,坦然道:“当然记得,技不如人无话可说。” 对于她这般云淡风轻地回答,秦可卿有些意外,但是稍加思索,便微微一笑道:“当初为了一句话不惜痛下杀手,此时为何闻听我在调查却在极力反对呢?” 南宫菲菲本就是机敏聪慧之人,之所以一直认为温子琦极力反对,全是因为自己先入为主的观点所造成,如今听的秦可卿这般一分析顿时豁然开朗,便脸色一红,尴尬地笑了笑。 温子琦本就并没有真心怪罪她之意,此时见她这般模样便神情淡然地说道:“菲菲妹子这乃是关心则乱,所以...” 未待他说完,刚才还脸若寒霜的南宫菲菲一撇嘴,“关心,我看是你更关系才对,要不然也不会一听说可卿姐正在调查,便想了那么多理由阻止,不就是怕她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吗?” 看着她伶牙利嘴的样子,温子琦和秦可卿无奈地摇了摇头,秦可卿更是脸色一板,娇嗔地说道:“真拿你没着。” 闻听秦可卿此言,南宫菲菲一嘟嘴,不服气地说道:“我那里说错了吗?为了阻止你,温大哥能想出那般低级的谎言,真是让人可笑。” “什么叫做低级的谎言”温子琦一听,登时辩解道:“我哪都是有理有据的好嘛!” “有理有据?”南宫菲菲重复一遍,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追问道:“那你给我说说,它是怎么暗含道法?”说道这里只见她攥紧拳头遥遥一比划。 温子琦微微一怔,随即不假思索地说道:“五脏六腑也在五行之列,别看我这名字起的好像是东拼西凑一般。” 说到这里,自觉名字确实是不太好听,便话锋一转,“但是归属则是各不相同!” 对于五脏六腑归属南宫菲菲自然不陌生,只不过她没有想到的温子琦竟然会提起,惊讶之余,淡淡地问道:“然后呢?” 似乎并没有料到她竟然是这种不以为然的表情,温子琦颇为失落地说道:“桂花味道为辛归肺,花生性平为甘归脾....” 尚未等他说完,南宫菲菲似乎并不愿意听下去,便伸手打断,悻悻道:“行行行,算你不是胡乱瞎说,可以了吧。” 温子琦闻听于此,心中登时一喜,但是脸上却依旧佯装诧异地问道:“怎么?我难道说错了吗?” 坐在一旁的秦可琦低眉噙笑,嘟囔道:“她乐意听这些才怪呢。” 虽然心中长吁一口气,但是脸上依旧是意犹未尽的摇头轻叹道:“话说一半,犹如钝刀杀人,我这都到了嘴边了,你却不让我继续说下去!” 南宫菲菲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嘴角微扬,狡黠一笑道:“谁说不让你说了,只是让你不要说这些么用的。” 温子琦和等聪慧,话只听到一半就已然知道她想问关于文彬先生的事情,但是脸上却装的一脸茫然,呆呆地问道:“这难道不是有用的,拿什么才是有用的。” 看着他这种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样子,秦可卿差点笑出眼泪,便出言提醒道:“我猜菲菲妹子是想知道文彬先生的事情吧?”说到这里,扭头看了看点头如捣蒜的南宫菲菲。 “哦”温子琦佯装恍然大悟地样子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原来想知道这个背信弃义之人,我当是什么呢。” 二女闻听此言顿时一惊,听他话中之意好似对这位文彬先生颇有成见,秦可卿更是凝眉追问道:“是怎么一回事呢?” “哎,”温子琦长叹一口气,垂目摇头,漫声说道:“此人本名乔文彬,乃是温世戌的首徒,医术至少应该是得到其七八成,所以温世戌便将十二堂交与其搭理,据传他做总堂主之事年龄尚不足三十岁吧。” 南宫菲菲眉头紧皱,呢喃道:“年少有成,尚不足三十岁就能统领其十二堂,可见能力一事绝不简单。” “能力,”温子琦淡淡地重复一遍,蓦然间神色一冷,语气如霜地说道:“卖友求荣的能力是不简单,要不然十二堂也不会一夜间所有管事尽数被抓。” 秦可卿倒吸一口凉气,诧异地说道:“你的意思是,十二堂之所以一夜间如大厦倾倒,全是此人一手造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 耀武扬威 闻听秦可卿发出这般感叹,温子琦微微一笑,慢慢垂下眼帘,端起手边的白瓷茶碗,递到唇边,小啜了一口。 “若不是他,又能是谁呢?一夜间无一差错!这般精准就是一般的堂主都不可能做到!” 无一差错,能做到此地步,若说手上没有详细名单显然是不可能做得到的。 十五年前的十二堂,规模要比如今的益春堂要大的多,名单自然也不是谁都可以拥有。 秦可卿与南宫菲菲二人皆是聪明之人,仔细一想便知道如此庞大的组织,必定有一份及其详细的名单,而且这份名单绝不会让一般的人进行保管,通常只会当家的。 念及至此,秦可卿双眉微皱,倒是明白他语中未明言之意,心中微动,长叹一口气道:“照这么说,此人嫌疑确实最大。” “何止最大,”南宫菲菲唇角扯起一抹冷笑,眸色幽深,“照我看来,就是此人无疑!” 温子琦并没有立即答言,只是仰天长叹一口气后,一字一顿地说道:“关键是十二堂主,抓了是十一个,唯独他至今没有被缉拿到案。” 闻听此言,二人俱都一怔,南宫菲菲更是张大嘴巴,一脸震惊地说道:“至今?” 似乎早已猜测到,二人听到会有这般反应一样,温子琦指尖轻轻敲打着桌面,似笑非笑地说道:“对,至今!” 一直沉默不语的秦可卿,好似想到什么一般,连忙抬手示意二人稍微等一下。 只见她眉头紧锁在一起,一张脸上俱是疑云,“这事好像有点不对啊?” 南宫菲菲扭头看向她,不解地问道:“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一直看似云淡风轻的温子琦仿佛又一次知道她在想到什么似的,轻飘飘地道,“是不是海捕文书里,并没有乔文彬此人的名字?” 秦可卿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她一脸惊恐的神色,便已明白让南宫菲菲明白了了大半。刚才温子琦说的应该是事实。 事情果然如她所料一般,秦可卿惊恐了数息之后,缓缓地点了点头,苦笑一声道:“确实是没有乔文彬的名字。” 原先只是在猜测,而今听到确实如此,南宫菲菲全身一震,霍然僵在原地,良久之后转头看向温子琦,轻声问道:“温大哥你是在世神仙吗?怎么什么都知道!” 蓦然听到这种言论,温子琦顿时苦笑不得,双颊之肉轻颤道:“菲菲妹子,你可是花魁啊!怎么说话总是让人出乎意料呢.” 南宫菲菲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心里却是震了一震,若非有相当深的关系,没人会关注十五年前的一场案子, 念及至此,便眸若含光,轻扫了一眼温子琦,狡黠道:“有你和可卿姐在,我又何必多操那份心呢,你说呢?” 看着她古灵精怪的神情,秦可卿摇了摇头,扭转头视线停在温子琦身上柔声问道:“想不到薛九爷十几年过去了依旧记挂着故友之事。” 闻听此言,温子琦一顿,下意识地问道:“薛九爷?”问罢之后登时暗道不好。 事情果然如她所担心的一般,秦可卿双眉略皱,迟疑一声“咦”不解地问道:“这些事难道不都是薛九爷告诉你的吗?” 温子琦尴尬地挠了挠头,“一时失神没注意你问什么,确实是薛九爷告诉我的。” 秦可卿缓缓点了点头,全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的意思,只是长叹一口气,“难怪你刚才听到曹氏说起文彬先生时,顿时目露凶光。试想一下,从小在薛九爷身边必定会受影响。” 温子琦微微一笑,并为搭言,只是默默的看着她似在认真聆听一般。 眼见她二位不再有疑问,温子琦终于将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回头一瞥地上的祁乐,摇头轻笑道:“菲菲妹子下手若不重的话,他应该马上醒来才对,怎么丝毫没有动静呢?” 他这边话音刚落地,祁乐的双眼豁然睁开,好像二人约定好的一般。 祁乐双眸频转,扫视一圈后发现还是在客房内,登时翻身坐了起来,轻揉太阳穴道:“怎么最近老是莫名其妙的晕倒呢?” 正在寻思不到合适的理由而发愁的温子琦,闻听此言登时一怔,忙轻声问道:“你说什么?最近经常这样?” 祁乐连忙站起来恭敬地回道:“是的,时不时的眼前一黑,尤其是俯身弯腰起来的一霎那,更是严重。” 闻听于此,温子琦倒吸一口凉气,连忙招手让他过来,示意坐于桌前。 祁乐知趣的摇了摇头说道:“小徒不累,站着就可以,师傅有什么吩咐。” 本欲生气的温子琦,看着身旁的秦可卿,登时明白祁乐为何不肯落座。 念及至此,便转过头来对着秦可卿柔声说道:“晚上我们不是要去后山吗?劳烦秦大人出去筹备一番可好?” 话虽说得客气异常,但是意思已经是足够明显了,秦可卿本就聪慧机敏,自然知道他这话是何意思,便打了一个哈哈起身,笑道:“适才一聊都忘记这事了,行那我出去准备一番。”说罢话一撩衣衫,移步走了出去。 对坐的南宫菲菲,歪头看了看温子琦,似在询问我也需要出去吗? 可让她诧异的是,温子琦竟然抬手示意她坐着不要动。本就懒得动,见其不用离去,便耸了耸肩膀便心安理得坐在一旁,抬头瞟了一眼祁乐,开口道:“秦大人不在了,你可以坐了。” 祁乐闻言一怔,随即嘿嘿一笑,似乎觉得众人猜到他的心思有些尴尬一般,挠了挠头迈步来到桌前坐了下来。 看着坐下之后又一丝松懈的祁乐,南宫菲菲打趣道:“站了一天够累的吧,让你坐你就坐,还不累,你又不是铁打的。” 说罢之后,拎起桌上的茶壶,沏了满满的一杯递了过去,“喝吧,从晌午见你过来,没见你喝过一口水,又出了那么多汗。” 本欲拒绝的祁乐,舔了一下发干的嘴唇,最终还是伸手接过来一饮而尽。 似乎一杯并没有过瘾,喝完之后眼神有意无意的又瞟了一眼茶壶。 似乎看出他并没有喝好,南宫菲菲又满满的给倒了一杯。这回他没有丝毫客套,待壶嘴离开杯沿不足一息,他就端起来将其一饮而尽。 带两杯茶水下肚后,似乎唤醒了他的肚子一般,一阵“咕噜噜”的腹鸣响起。 若说口渴可以假装,可是这肚子饿他会自己叫,这就没有办法隐藏,无奈之下小声道:“对不起师傅,徒弟不是故意的。” 温子琦轻笑一声,伸手推过一盘点心说道:“肚子饿了,当然要吃东西…” 说到这里好似想到什么一般,抬起头来向着门外轻呼一声:“吴琼!” 话音刚落地,木门被推来开来,吴琼躬身一拜,“大人,有何吩咐。” 温子琦也不客套,直接说道:“过来吃点东西,你也应该一天没吃东西了。” 吴琼闻言一怔,心中嘀咕不止,什么情况,怎么莫名其妙的让我吃东西,难道这是对我的恪尽职守的奖励吗?可是抬眼一看,祁乐这家伙此时正泪流满面,手里还一个劲往嘴里塞东西。 心中不免狐疑不止,但是碍于威严,依旧慢慢地挪了过来。轻轻捏起一块品相最差的点心,仔细端详一番后,暗自思忖,这东西也能称之为点心? 说他是包子,只有饺子大小,说它是饺子吧,它还包的鼓鼓囊囊。心中顿时觉得这家小客栈的大厨一定是不想干了,这种东西也敢端上桌孝敬这几位大人。 可是转念一想,旁边那几盘各个都精巧无比,唯独这个有点差强人意,以他的判断这一盘一定是在味道上制胜而不是品相。 念及至此,不屑的看了一眼涕泪横流的祁乐,打趣道:“吃东西都不知道什么是好东西,这个才是好东西。” 知晓实情的祁乐,抬头一瞥他,不屑地嘟囔了一句:“马屁精!” 只因嘴里东西实在太多,吴琼根本没听清楚他了说什么。 单纯的吴琼以为祁乐是在说给他留一个,登时张嘴猛咬,耀武扬威地晃了晃头,说道:“好东西当然要自己独享,怎么可能给你留一个…” 话都没说完,只见他脸色骤变,几欲要呕了出来,但是眼前之人无论是哪一个都不敢造次,只能一压再压。 终究还是发现压不下去,便连忙调转身体。 “呕” 一个包子而已,并不是很多。但是一点也没糟践,尽数吐在了躺在床上。 好在老李此时并不知晓发生了什么,要不然非跟他翻脸不可。 本就腹内空空,几口吐了出去,便觉得舒服了许多。 人舒服了,才会想起此时身处何地,便连忙转过身来跪在地上,颤颤兢兢地说道:“对不起,小的该死。”说话间便如捣蒜地磕起头来。 正准备耀武扬武的和南宫菲菲炫耀,蓦然间发现吴琼吐得一塌糊涂,温子琦的脸顿时犹如猪肝一般,沉声道:“起来吧,没你什么事情,你出去好了。” “啊”吴琼怔了一怔,以为自己听错了,便开口小声地问道:“大人让我出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 处事不惊 或许是刚才吴琼的举动确实让温子琦有些尴尬不已,闻听他竟然这样询问,顿时没好气的回了一句,“你爱出去就出去,不爱出去就继续跪在这里。” 说罢之后便将视线一转,停留在祁乐的身上,态度骤变,柔和地说道:“你刚才说你这个眩晕持续了多久了?” 跪在一旁的吴琼,见这位大人不在搭理自己,便抖抖嗦嗦地站起来,素日里向来以机敏自诩的他,此时知道绝不可以贸然离去,虽然觉得羞愧不已,但是依旧乖巧的站立在温子琦的身后。 原本狼吞虎咽的祁乐,因吴琼的一场闹剧也早已停了下来,此时闻听温子琦这么一问,稍作思索后,恭敬的回道:“回师傅的话,已有好几个月之久了!” 温子琦默默点了点头,轻抬右手示意祁乐伸出臂膀,帮其号一号脉。 祁乐依言抬起臂膀,轻置于温子琦的面前,恭敬地说道:“多谢师傅!” 原本刚才祁乐只是普通的一句回话,却让默然而立的吴琼心中一震。连忙抬头瞥了一眼他,但见他一脸从容,似乎是理所当然一般。 吴琼心中一阵嘀咕,这个祁乐他怎么称呼这位大人为师傅呢?我刚才出去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护卫队这点日子,虽然与他并无深交,也没听过他有这么深厚的背景,还有就是刚才离去的秦大人,回头看我的那一下,怎么总感觉是在哪里见过一般。心中暗自揣测其中有何深意,不由自主的摇头轻叹了一声。 原本就对其没有好感的南宫菲菲,抬眼一瞟她,话锋如刀地说道:“怎么,你又有什么意见吗?” 闻听此言,吴琼连忙将头摇的向拨浪鼓一般,经过刚才之事,别说有意见了,就是连喘气都怕太大声引起别人的注意,便连忙说道:“小的没有意见。” 号脉本就是需要安静,被南宫菲菲这么一打断,温子琦眉间微微一拧,原本只是嫌弃二人太过聒噪,没曾想到却被祁乐以为自己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一般。 登时脸色变得煞白,但有不敢开口,只能静静的等待号脉结束。几息的时间,再他看来犹如年许一般漫长。 好不容易等到收手回去,便连忙焦急地问道:“师傅,我到底得了什么病怎么看您的脸色甚是难看。” 原本并没有留意刚才自己的举动,闻听祁乐这么一说,心中登时一怔,暗自感叹不已。 下山这些时日,一直被闲散之事缠身,初衷忘记了不说,就连游师傅所教的医德都差点忘记了。 一个郎中,医术是否精湛自然是首要的,但医德也同样重要。若是医德不再,医术再高也不能称为大师。 而今被祁乐这么一问,登时面带微笑地回道:“怎么?从我刚才的神色中看出你应该是身患重疾了?” 祁乐并没有否认,点了点头小声回道:“刚才师傅在号脉之际,曾凝眉、叹气还摇头,所以徒弟猜测我应该是病入膏肓了。” 温子琦闻听此言,双臂环抱,申请肃穆地说道:“其实你没什么事情,只要回去抓点三七粉冲水喝一段时日就会好很多。” “啊?”祁乐一脸诧异地看着他,惊讶之余依旧疑惑地问道:“就三七粉就可以了?” 温子琦微微一笑,眸中含光,轻声道:“怎么?不相信我?” 祁乐闻言一怔,他只是想询问清楚而已,全然没有一丝的怀疑之意,边连忙辩解道:“小徒绝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好奇师傅你刚才为何那样?” 闻听此言的温子琦,俺叹一口气,刚才之所以这样,全是吴琼二人吵闹所引起,可这些自然不能对他明说,一来当着菲菲的面说她吵闹,岂不是自掴颜面,二来也是有损自己的形象。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何不借此机会给他说一下关于医德的重要性,感同身受往往要比苍白无力的讲述要深刻的多。 念及至此便故作高深的微微一笑,“你猜呢?” 祁乐深深凝视着温子琦的眼睛,面色甚是诧异,喃喃道:“我…我猜不出来。” 似乎料到他会如此作答,温子琦想都没想便接着问道:“刚才看我神情,你作何感想?” 听了这句话,祁乐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沉吟片刻后,低声道:“害怕,”回答完之后,似乎觉得说的不够明白有接着说道:“对,就是害怕。” 对于这个回答,温子琦颇为满意,便出言点拨道:“你所恐惧的来源全是我的神情,我可有说错?” 祁乐并不否认,他之所以感到害怕,全是因为刚才温子琦所流露出来一系列动作。 再一次确认后,祁乐郑重地点了点头回答道:“确实如此。” 坐在一旁的南宫菲菲看俩人这般说话,登时疑惑地望向温子琦,刚欲开口询问,如此做的意义何在,怕就怕,还要追问是因何而怕。 未待她开口,温子琦好似早已料到她要说什么一般,轻抬右手示意她安静地看下去。 见如此,南宫菲菲咽下了已到嘴边之话,悻悻“哦”了一声,继续在一旁单手托腮默默地看着俩人。 看着一头雾水的祁乐,温子琦柔声解释道:“所以有些时候,我们的表情其实有很大的关系。就像刚才,你其实并没有什么事情,但是由于我的一系列神态动作,你就会因此感到恐惧。” 他这句话语调清淡,但言语中却好似有想要说什么似的,祁乐听在耳中,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室内登时一片安静,良久之后祁乐好像透过重重迷雾,抓住什么一般,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说道:“哦,师傅我懂了!” 闻听此言,温子琦微感意外,不由自主的问道:“说说,你懂什么了?” 虽然感觉握住了那一丝光亮,但是强行将其拖拽却是空空如也,无奈之下只好又摇了摇头,低声回道:“不知改如何讲,总觉得似有一次明悟,但又什么都不没明白一样。” 温子琦淡淡一笑,语如春风一般,“似不似想说,即使患者究竟罹患何疾,我们都要做到面不改色?” “是是是”祁乐闻言连忙点头应和道:“就是这样。” 他能想到这些,已然让温子琦大感欣慰,便点头赞许道:“不错,这就是医德,处事不惊,从容不迫。” 说道这里转眼看了看南宫菲菲笑着道:“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刚才开口询问了吧,有些事情只有真正用心领悟,方能记忆犹新。” 说完便扭转头继续对祁乐说道:“倘若他日你登门为人看病,先暂且不说此人疾病究竟轻重与否,你上去给人长须短叹摇头皱眉,试想一一下,病人会如何?” 有过感同身受的祁乐,连忙笑道:“像我一样心态好的最少也的出身汗,要是赶上心态不好的,给吓死也说不准。” 温子琦点了点头,神情肃穆地说道:“我既然收你为徒,自当会倾囊相授,只不过我与其他人不同的是,我先要让你成为一个有医德的好郎中。” 闻听此言,祁乐连忙站起来抱拳一拜,恭敬地说道:“多谢师傅栽培。” 温子琦摆了摆手,不以为然地说道:“我的师傅曾告诉我一句话,学到就要教人,所以我绝不会什么江湖中传言暗藏一手,你若真心要学,我比尽心尽力。” 未待祁乐做出反应,只听身后传来“扑通”一声。 温子琦不回头也知道是吴琼,便开口问道:“吴琼,你这是何为?” 待他话音刚落地,只见吴琼抱拳朗声道:“回大人话,小的吴琼,今日想拜您为师。” “咦,”南宫菲菲诧异地发出感叹,“你小子倒是聪明,温大哥这边刚说完学到就要教人,你就即刻下跪拜师,若是他不收你岂不是自食其言?” 似乎被戳穿心思略显尴尬,吴琼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良久之后嘟囔了一句辩解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温子琦轻抬右手,示意他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开口道:“既然你想学,我自会教,只不过因某些原因,我现在不会将你二人待在身边,这一点祁乐清楚地很,你若有疑问可以问他。” 原本以为一下子傍上了高枝,可以麻雀变凤凰,没想到竟然不能伴其左右,登时神色有些异样。 但是仔细一想,即使是不在身边,又有何关系呢?连官拜四品的秦大人都对他尊重有佳,难道名声会小? 再者退一万步来讲,刚才他所说是,我现在不会将你二人带在身边,并没说我永远不会将你们带在身边,保不齐数天后就有空了呢。 念及至此,便抱拳一拜,朗声道:“吴琼拜见师傅。”说罢便要磕头行礼。 将磕未磕之际,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惊呼,“公子,秦大人遇到危险了,您快来看看吧。”听声音好似是掌柜的曹氏在焦急的呼唤。 未待话音落地,客房内众人只见眼前一道黑影从门口闪了出去,在回头瞧去,刚才坐在桌前的温子琦早已人影全无。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 丢人显眼 看着空无人影的凳子,吴琼诧异地看了看南宫菲菲,疑惑地问道:“不是说处事不惊吗?这怎么外面一出声,这里就没了人影。” 南宫菲菲正在为刚才的呼救声思忖,纠结是户外事? 闻听这么不合时宜地问话,登时双眉紧皱在一起,收回远眺窗外的双眸,白了他一眼,便大步流星的走出客房。 吃了一击钉子吴琼,转脸茫然地看向祁乐,悄声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一个个都这般模样。” 或许是没有诸位大人在身边,两人顿时觉得不再压抑,说话也轻松了许多,祁乐眸中闪过一丝狡黠之色,低声道:“处事不惊也要分人,你个棒槌!” 说罢便自顾自的站了起来,迈步来到床前,瞥了一眼呕吐物鄙夷地说了一句,“本以为你能把握机会,看来是痴人说梦。” 闻听机会二字,吴琼连忙起身,谄笑道:“什么把握机会?” 吴琼抬手一指床上,笑着道:“本来是可以一鸣惊人的,没想到你却是丢人显眼!”说罢之后也不管吴琼听没听明白,便拔腿追了出去。 将出未出之即,回头撂下一句:“待会记得把这里收拾赶紧。”说完也不管吴琼是何反应便消失在门口。 微分吹过,树叶缓缓飘落,秦可卿仗剑而立,冷冷地瞧着面前的一众游匪,语气如霜道:“不好好在山上待着,跑到这里来撒野。” 未待她话音落地,引爆对面一众游匪哄然大笑,为首之人更是抬手一指秦可卿,戏虐道:“今日我弟兄几人下山来,本欲想取点财帛回去,未曾想到这偏僻小镇竟然有此等货色。”说话间伸出舌头对着秦可卿隔空一舔。 身居高位的秦可卿何曾见过此等下做之人,便眉间一挑,眸中闪过一道如刀锋般尖锐的亮光,冷声道:“怎么?堂堂西凉老兵竟然沦落至此,真是可悲可叹。” 声音虽然不大,但是众人俱都听得一清二楚,原本都在哄然大笑,闻听此言后,脸上的笑容都瞬间凝结,俱都死死地盯着她。 为首的那名糙汉子,更是啐了一口浓痰在地上,大笑一声道:“什么狗屁话,大爷们乃是个道:“帮我挡着一点。” 祁乐虽然不明白挡着一点是什么意思,但是依言直挺挺的站在他面前。 看着二人怪异的举动,秦可卿与南宫菲菲相视一眼,便迈步来到他们面前,秦可卿更是关心道:“到底怎么了?有没有受伤!”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章 无功而返 一阵清风吹来,卷起了青衫,丝丝凉意直逼小腹,温子琦手忙脚乱的整理了一下衣衫,故作镇定地说道:“没事,就是觉得今天的风有点喧嚣。” 秦可卿眉头微皱,不明白这二人到底在搞什么名堂,便准备再近一步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可未待她移动脚步,温子琦好似知道她想法一般,连忙摆手劝阻道:“不要过来,没事没事!” 这一下让南宫菲菲也登生好奇,歪着头上下打量着两人,嘟囔道:“怎么感觉你俩人古里古怪的?” “何止古怪,”秦可卿点头应合道:“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一样!” 看着俩人随时都有可能冲过来的样子,温子琦急得额头都沁出了丝丝汗珠,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不欺瞒,我就是累了,对,累了!” 说着竟然真的席地而坐,可让人万万想不到的是他竟然是跪坐,只见他双手置于膝前,一副天塌下来也休想让他移动分毫的神情跃然于脸上。 秦可卿和南宫菲菲是何等聪慧,见他如此这般便已猜出个七七八八,相视一眼后,心有灵犀地点了点头,便双双背过身去。 让人想不到的是,南宫菲菲竟然摇头轻叹,自言自语道:“本因侠气万丈,难奈世事无常英雄迟暮,哎,可叹可叹!” 垂手而立的祁乐闻听此言,登时眉宇微蹙,心中隐隐有些不快,他虽然书读得不是太多,可是这几句的言外之意,他还是能听出来,这分明就是在嘲讽温子琦。 念及至此便头都没抬,悻悻地说了一句,“才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只不过是…”尚未等他说完,便被身后的温子琦连忙出言阻止,“祁乐!” 温子琦自然知道祁乐此时出言,完全是为了维护自己,只不过如今这个窘迫,沉默才是最好的应对。要是被她俩人知道自己的裤衫已破,指不定会怎么调侃呢。 再者说了南宫菲菲并无恶意,无非也就是嘴上调侃一下而已。若是真要有什么事情,她必定则是全力维护,这一点温子琦还是可以确信的。 念及至此,便打趣道:“已至暮年的我只是稍事休息一下,并无伤势。就不劳驾二位侠女了。” 说道这里扫视了一下躺得横七竖八遍地都是的游匪接着道:“不过眼下我觉得,二位侠女因该赶紧将这一众贼人捆绑起来才对,虽说此时他们已无再战之力,可若是再过一会指不定拼死一搏呢。” 俩女自然知道此理,只不过刚才是担心其安慰,所以才一时将这群贼人弃之不顾,而今听他的意思,显然没有什么大碍,便可以着手处理着一群贼人了。 随着渐渐拉长的人影,天色慢慢的暗了下来,眼看着南宫菲菲和秦可卿还没有将众贼人捆绑好,温子琦便吩咐祁乐过去帮忙。 或许是今日不甚太平,周边的几家已经到了掌灯时分,也没有看到丝毫的光亮。就连杨掌柜家也是铁将军把门,人早已不知去向。 眼看天色就要彻底的暗了下来,温子琦低头扫视一番后,便缓缓地站起来,一步一小挪的来到众人面前。 说来也是凑巧,就在众人刚刚把这一伙贼人捆绑好之后,巷口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正是之前去祝家庄捉拿杨弘的那一众甲卫。 只因天色昏暗,远远的难辨其神色。不过从偶尔传来的几声谩骂可以听出,此去乃是无功而返。 就在几人诧异之时,辛康已带着众甲卫来到几人面前,看着身后一群五花大绑的人,辛康一脸的震惊,他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迷糊归迷糊,礼数自然不能少,何况此行丝毫没有收获。便迈步来到秦可卿面前抱拳一拜道:“大人!” 秦可卿微微点了点头,抬眼一扫其身后的一众甲卫,淡淡地问道:“贼人可曾擒获?” 正在想着该如何回禀此事,此时猛然听到秦可卿第一句就问,辛康惶恐的“啊”了一声. 其实秦可卿刚才抬眼一扫,便已知道此行定是无功而返,之所以有此一问,也只是随口这么一说而已。 退一万步来讲,杨弘是否被缉拿对于她来讲并不是最为关心的事情,只不过让她颇为在意的是,杨弘竟然没有返回青州城,而是跑到祝家庄,这一点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所以对于辛康的反应全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随便的说了一句,“问你抓没抓到,你啊个什么劲!” 原本此事到此就结束,秦可卿也不想再深究下去,可让人难以意料地是辛康竟然以为眼前这位大人,恼怒其办事不利,连忙找补地说道:“小的虽然没有抓到贼人,但是小的发现这个祝家庄有问题。” 原本正欲抽身离去的秦可卿,闻听此言连忙驻足,转过身来,惊骇之中甚是迷惑弟看着他,扬声问道:“你发现了什么问题?” 辛康心中一喜,事情果然如他所想一般,大人并没有继续追问贼人地事情,而是追问发现了什么问题。 便清了清嗓子,抱拳一拜躬身道:“卑职发现这个祝家庄守卫不是一般的森严!” “守卫森严?”秦可卿眉头紧蹙,暗自嘀咕着,一个小小的庄子,能森严到什么地步,可是转念一想,练这金甲领队也觉得森严,那其中必定有古怪。 念及至此,便沉声说道:“若说整个青州守卫最为森严的应该是行宫,你应当见怪不怪才对,怎么一个小小的庄园让你徒生这种想法。我倒想听听看,他到底怎么个森严法。” 天色已彻底暗了下来,又无烛火,所以压根看不出辛康是何许神情,只听见他沉吟一声,“卑职发现,祝家庄内的杂役好似都是受过训练一般。而且护院更是像久经沙场的老兵一样,嗅觉极为明锐。” 就在他说话间,曹氏的小客栈内,亮起了两盏油灯。曹氏更是迈步来到秦可卿面前,欠身一拜,柔声道:“秦大人,月影星稀,还请大人移驾屋内。” 秦可卿也不客套,环抱双臂,踱着步就来至前厅之内,随便找了一个椅子便坐了下来。 看着她进来,南宫菲菲与辛康也跟着走了进来,至于众甲卫自然知道自己不适合进去,便都站在原地。 只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温子琦竟然也停留在屋外,丝毫没有进来的意思。 既然温子琦都没有进去,祁乐更是不可能一个人独自跟着进来,反倒是等她们进去之后,连忙跑过去询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说着去抓人空手而归不说,还一个个垂头丧气似是被爽打了的茄子一般。 本就是一个锅里吃饭的,所以丝毫没有避讳,未带他开口询问时怎么一回事,甲卫中就有人连忙问道:“祁乐,你在这里,那吴琼和老李呢?” 说起老李祁乐神色一滞,扭头回瞟了一眼温子琦,见其面带微笑,似乎并没有紧张,便叹了一口气,面带苦涩地说道:“还就那样!” 众人一听立马炸了锅,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有的甚至质问起来,“不是让你们带他去看郎中吗?怎么一点起色都没有?” 祁乐闻听此言,登时没好气地说罢:“看个屁郎中,那他娘是跌打郎中,压根就不理我们!”说着抬手一直不远处的幌子,骂道:“就是这王八蛋,改天弟兄们好好收拾收拾这个老杂毛!” 袍泽之情非常人能够理解,众人一听他这话顿时来气,有的甚至扬言现在就过去拆了这个破医馆。 就在众人想要转身去烧了跌打馆之际,温子琦轻咳一声,这一声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却如一盆冷水一样浇在怒火中烧的众甲卫心里。 顿时间众人鸦雀无声,一个个俱都低下头去,似乎刚才完全没有人说过话一般。 本来在店内正欲发火的辛康,蓦然间发现怎么一丝声音也没有了,便大感疑惑地向外张望,究竟发生了什么才能让这群家伙顷刻间闭嘴。 未待他瞧的明白,耳边响起了秦可卿的一声询问:“你刚才说不只是护院是老兵,就连普通的杂役都似受过训练?” 这一声来的甚似突兀,惊得辛康是神色一滞,便连忙扭过头来躬身说道:“回大人,是这个样子。卑职还有一事觉得颇为奇怪!就是…” 说到这里只见他刻意的顿了顿,抬眼轻瞟了一下秦可卿,只见她面若冷霜丝毫瞧不出喜怒,便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就是一个小小的庄园竟然配有角楼及弓箭手。” 说罢之后便知趣的立于一旁,默默的等着差遣。以他自己的判断,祝家庄虽然是知府大人为了犒赏军属所建,但是这森严程度确实有点让人匪夷所思。 还有一事则是如此森严的守卫,又怎么可能会被匪徒冲进去行凶呢?别的不说,就是自己带着手下这群兵甲强攻都未必能够冲进去,何况是落草的泥腿子呢。 念及至此,不由得轻叹一声。 正在兀自思索的秦可卿,蓦然间听到他发出感叹,便柔声问道:“辛领队,若我没记错的话,上午之时你曾说过你的家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 雪中送炭 晚风吹来,卷着烛火随之摇曳,小小的客堂内烛影摇动。 随着噼啪作响声音,辛康怆然泪下。埋藏在心底深处的愧疚随着秦可卿的一声询问,尽数被翻了上来。 “回大人的话,卑职的妻儿确实曾也住在祝家庄,只不过…”说到这里似乎再也难以压抑心中的悲痛,掩面痛哭起来! 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尴尬,就连南宫菲菲也是双唇紧抿,生怕一时间忍不住说出一些不合时宜的言语。 眼见其涕泪横流,秦可卿也不忍心打断,便慢慢垂下眼帘,端起曹氏早已准备好的茶盏,递到唇边浅浅的小抿了一口。 掩面痛哭的辛康或许觉得这般摸样并不应该出现在这位大人面前,几息过后便强压住心中的悲愤,直起身来苦笑一声道:“之前是住在祝家庄,后来祝家庄被匪寇闯入,便被残忍地杀害了。” 闻听此言,秦可卿脸色一滞,顿感诧异道:“你不是刚说着祝家庄守卫森严吗?怎么会有匪寇闯入呢?” 辛康伸手抹掉脸颊上的泪痕,无奈地摇了摇头,“具体是怎么一回事,我也不清楚,常年待在行宫的我也是接到消息说妻儿遇害,至于其中细节更是一概不知。” “那贼人可曾伏法?”秦可卿稍加思索,便柔声问道:“这你总该知道吧。”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辛康依旧摇了摇头,一脸愧疚地说道:“别说贼人了,就是我妻儿的尸首都尚未找到。” “什么?”一直安然而坐的南宫菲菲,登时跳了起来,叱问道:“不只是贼人没有找到,就是…就是,”说到这里觉得尸首二字太过于不尊重,便话锋一转继续道:“俗话说的好,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你什么都没看到,何来断定她们已与你阴阳相隔?” 原本早已心如死灰辛康,闻听此言,登时一惊,连忙点头道:“姑娘说的对,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我现在什么都没见到,我现在什么都没见到!” 一直挣扎在悲伤之流的辛康,而今见到希望这根浮木,登时紧紧的将他揽入怀中。 虽然他仍是有泪痕挂在脸上,仍是眸中噙满泪水,可同样的眼睛内,却散发出了与刚才完全不同的光芒。 看着他这般模样,秦可卿也不好再继续说什么,便抿着嘴角微微地笑了笑。她深知希望二字所带来的力量是无法估量的。 就这样一动也不动地看了他片刻,方才缓缓抬手示意辛康附耳过来。 心情大好的辛康轻移两步,俯首凑了过来。 “祝家庄的事情我已知晓,”秦可卿压低了声音,用仅仅在周边才可以听到的程度接着说道:“我会择日过去一瞧,但是眼下需要你去办一件事。” 闻听有任务安排辛康登时一喜,若想有所成,必定要有所出。一百多金甲卫,天天干着一样的活儿吃着一样的饭,想要脱颖而出属实有点难度。 唯有靠积攒军功才能慢慢地熬出头,可整天除了巡逻就是巡逻,哪有什么可以额外的任务让你去抢,好不容易昨夜行宫闹飞贼,可还是被自己搞砸了。 回去别说是邀功了,就是同期的那几个领队,不再统领面前落井下石就算他辛家祖宗积德了。 而今听说这位大人有任务安排,怎能不心喜,何况刚才这位姑娘也提醒他,未见遗骸就断定妻儿不再人世,此举乃是愚蠢至极。 念及至此,便双拳一抱,神色肃穆地回道:“卑职辛康,愿听大人差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对于表忠心这番话语,秦可卿早已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压根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适才你也看到了,外面我绑着一群人。” 说话间抬手一指外面被绑的犹如粽子一般的游匪,继续说道:“你将这一群人押送到西郊的兵马司去,告诉当值的统领一定要严加看管,遗失一名,让他提头来见我。还有路上一定要多多留心。” 闻听此话,辛康倒吸一口凉气,他一个小小的领队,哪敢对兵马司的统领吆五喝六,便皱了皱眉,但是又不敢开口讨要文书。 秦可卿似乎猜到他心里所想,便从腰间拿出一枚印章,但碍于没有纸张,便向着南宫菲菲微微一笑,柔声道:“妹妹,借你巾绢一用可好?” 南宫菲菲神色一滞,撅嘴道:“您倒是会省事,不借!”嘴上虽然说着不借,但是手上却一刻也没有停留,掏出一方巾绢递了过去。 “你说不借的,”秦可卿伸手接过,一面在上面盖着印章,一面打趣道:“既然不是借,那就是送我了!” 待印章在巾绢上印好之后,秦可卿随手递给辛康,语气无波地说道:“现在你可以安心去了,至于行宫这边,我会和封统领打声招呼的。” 闻听此言,辛康激动差点跳了起来,大人们所说的打招呼可不是双方见面互相点头问好,而是举荐美言之意。 便激动地连忙点头称谢,“多谢大人栽培,小的这就带弟兄们过去西郊。”说罢之后真的一抱拳,扭头走向厅堂之外,吩咐手下们干起活来。 甲卫们本来饿了一天,那是一肚子火气,闻听又要连夜奔赴西郊,登上火冒三丈,对着一众游匪,又是拳打脚踢,又是连拉带拽地将他们拍成一排。 一直站在旁边的温子琦,似乎猜到他们这般举动是因为何事,便招手让祁乐过来吩咐道:“去,和这里的掌柜打声招呼,看有没有现成的点心给他们带上。” 祁乐先是一怔,一脸茫然地看着他,随即恍然大悟地笑道:“好的,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办!”未待他话音落地,人早已一跃向后厨蹦去。 众人还在诧异,这个祁乐怎么突然神神叨叨地说了一句,便不见人影,更有甚者还开口问道:“怎么回事?祁乐这小子分开一天,怎么变成猴了!” 说笑间,众甲卫已做好了随时奔赴西郊的准备,就待辛康一声令下。可是等来的却是一句“稍微等一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祁乐手里拎着一个大包袱,从偏门跑了出来。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辛康面前,炫耀道:“头,看我拿来了什么!” 辛康瞥了一眼祁乐,骂骂咧咧地来了一句,“你小子能有什么好东西!”说着也不客气,直接伸手接过包袱一掂量,随即疑惑地打开一看,登时诧异道:“你小子哪里来的钱,买这么高级的点心。” 众甲卫一听有吃的东西,登时疑惑地看向了温子琦。刚才二人的举动他们自然是看在眼里,祁乐身上有几个铜板,他们也大致猜的到。 所以这一包袱如果真如辛康所说是高级的点心,那么势必就是眼前这位大人赐给他们的。 何况此时他们早已是饿的前胸贴后背了,这一包袱点心对他们来说真是雪中送炭。 温子琦微微一笑,云淡风轻地说道:“路途遥远,愿各位平安无事!” 简单朴实的一句话,毫无修饰,但却让众甲卫心间俱是一暖,这一群有血有肉的汉子,这一刻竟然纷纷沉默不语。 良久之后,只见他们相视一顾,整齐划一地抱拳一拜,“谢大人!” 战于台阶之上的辛康,看着眼前的一切,更是眼眶一热,扬声道:“出发!” 因老李尚躺在床上,所以祁乐只能目送着这群一起异性兄弟缓缓地消失在夜色中。 就在众人沉默之际,耳边响起了一声轻声的长叹,“希望他们没什么事情。” 正在伤感的祁乐闻听此言,连忙循声望去,只见秦可卿环抱双臂,正双眸如电一般,瞧着远去的众人。 似乎对于刚才她所说这话,颇为上心,祁乐便柔声问道:“秦大人,您刚才说希望他们没什么事情,是什么意思呢,小的不是很明白!” 或许是因为他是温子琦的徒弟的缘故,秦可卿并没有因为他的无理而生气,而是出言解释道:“因为他们押送的并不是普通的游匪!” 不知实情的祁乐,一脸茫然地看着她,思来想去不知道何谓不是普通的游匪,便硬着头皮继续问道:“大人,什么叫不是普通的游匪,我看着觉得他们也就比一般的山贼稍微壮实些许.” 一直躲在暗处的温子琦,闻听此言便轻笑一声,出言引导道:“不错啊,竟然发现了其中的差别,那我来问你,若是好好的为什么要去山上落草为寇呢?” 祁乐一听这话,好似觉得哪里不对,仔细想了一下,便摇头道:“若是过的好,能够吃饱穿暖,谁愿意上山落草,整天过东躲西藏的过日子。”说到这里好似发现什么一般,便抬头看向温子琦。 “怎么?”温子琦眸中含光,柔声道:“发现了什么吗?” 祁乐点了点头,沉声道:“看他们的身形,完全不像吃不饱的样子,一个个膀大腰圆,那又一丝丝过不下去的样子,还有刀…”说道这里一脸惊恐地看向漆黑的巷尾,喃喃道:“他们不是游匪,而是士兵!”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 大错特错 夜风吹来,带来丝丝凉意,祁乐回头看了看温子琦,见其没有反驳,便知自己刚才所说十有八九是正确的。 惊骇之中甚是迷惑,便出言询问道:“师傅,最近又无战事,怎么会有这么多兵甲做游匪呢?” 温子琦浅浅一笑,踱步来到他的面前,坦然道:“如过你把他们当作一般的游匪,你就大错特错了!他是可不是战事败了溃散的士兵哦?” “啊?”祁乐长大嘴巴,惊讶的问道:“既然不是因吃了败仗而溃散的士兵,那就是逃兵了?” 闻听此言,温子琦哈哈一乐,笑着说道:“他们可不是逃兵,我且来问你,如果是逃兵不是应该隐姓埋名才对吗?怎么会拉帮结派的占山为王?” 说到这里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所以他们也不是逃兵,而且也不是一般的溃军,若要真是溃军或逃兵直接押赴城内的大牢即可,为何要舍近求远的送到西郊的兵马司呢?” 本来并没有细想祁乐被他这么一提醒,登时脊冒汗粟。兵马司可不是羁押一般匪徒之地,而是关押俘虏之所。 俘虏?祁乐心里暗自嘀咕,边境并无传来捷报,那这俘虏又从何来。思前想后也不知究竟是何缘由,便打算出言询问。 可是温子琦好似知道他的想法一般,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吩咐道:“有些事,不该你知道的,最好不要多打听,这是对你的一种保护。就好像刚才这伙人,你只能说你看到的,而不能说你想到的。” “看到?想到?”祁乐皱着眉头,喃喃嘀咕不止。 思索良久,好似抓到什么线头一般,正欲心喜的想一吐为快,却被温子琦用眼神制止了,并且吩咐道:“待会回去了,和吴琼两人架着老李便返回行宫吧。此间事情已了,记得我刚才所说就可以。” 祁乐虽然有点憨厚,但是并不傻,闻听到回去二字,便知道可能马上要分离了,便咽下了已到舌尖之话,郑重地点了点头,回道:“请师傅放心,我会不动神色地追查究竟谁是下蛊之人。” “嗯,”温子琦眸中不由闪过一丝笑意,然而笑意刚起,瞬间又突转凌厉道:“此为其一,其二则是要注意自己的安全。以前你是怀着一个赤胆之心与人相处,而今说的不好听一点则是另有所图,所以难免有些虚假。” 说到这里,竟然微微一顿,似是有感而发地说了一句:“虚实之间的分寸你需要好好拿捏。要不然….”话只说了一半,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因为他自己也没有拿捏准这个分寸。 正在用心倾听的祁乐,蓦然间发现没有了声音,便自以为这后半句乃是警醒而已,便点了点头长吁一口气,喃喃道:“要不然就是死无葬生之地是吧!” 兀自思索的温子琦,闻听祁乐这么一说心中登时一惊,不自觉地跟着重复了一遍,“死无葬身之地!” 本来是在揣摩这句话的意思,却被祁乐误认为是在再一次重申,便神情肃穆地点了点头。 看着他一副认真对待的样子,温子琦也就没有刻意的去解释,毕竟如履薄冰的调查总比麻痹大意出了差错要安全的多。 待一切交待完全后,温子琦便让他先行回到客房伙同吴琼将老李收拾一番。自己则移步到秦可卿面前,咧嘴一笑道:“此时天色尚不算晚,要不你和菲菲出去逛逛这个小镇子?想来你也是一直忙于公务,难得好好休息一下。” 看着他那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秦可卿低头轻瞟了一下他的下半身,不以为然地说道:“你这是要支开我们是吧。” “没有的事,”温子琦连忙摇头,一副淡定从容的样子说道:“既然说了好好休息,自当游玩一番。”说话间竟然抬手一指黑漆漆的巷尾,丝毫没有诡计被戳穿时应有的尴尬。 二人之间的对话,坐于一旁的南宫菲菲自然听得一清二楚,只见她瘪了瘪嘴,淡笑一声:“月黑风高杀人夜,你这是让我二人去做贼还是行凶?还美名其曰的去逛一逛,这地方有什么好逛的,从这头到那头估计一个来回用不了半盏茶!” 她这话确实是一点没错,所谓的主街最多百十来米,而且今夜亮灯的绝不超过十家,根本就没什么可逛之地。 被她这么一说,温子琦脸上多少有点挂不住,便欲开口准备辩解一二。可未待他开口,便看到祁乐伙同吴琼将老李从后院架了出来。 或许是躺了一下午的缘故,也有可能是之前温子琦与祁乐拔蛊已起了作用,只见老李并不像来时那般摸样,直喘粗气。虽然依旧双目呆滞无神,但至少不是涣散无聚。 俩人搀扶着老李缓缓来到温子琦前,躬身一拜:“师傅!” 本欲摆手示意二人无需这般多礼,但是发现自己右手正捏着裤管,便点头示意了下,柔声道:“此去行宫虽然路程不是太远,但是你二人也要留心,毕竟现在并不像明面上这么太平。” 俩人闻言俱都点头称是,吴琼更是一脸疑惑地看着温子琦,惊骇之中甚是迷惑,什么叫做并不像明面上这么太平。而祁乐心里略略有些明白此话时是何意思,便抿紧嘴唇嗯了一声。 “这般师徒情深,我是看不下去了,”南宫菲菲白了一眼他们几人,转头看向秦可卿,询问道:“你能看的下去吗?” 秦可卿佯装打了一个冷颤,双手交互的在臂膀上来回揉搓道:“何止看不下去,我是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说话间竟然抽身站起向后院走去,边走边说道:“眼不见为净,我还是赶紧回房缓一缓吧!” 未待她话音落地,南宫菲菲也跳起来追去,大叫道:“等等我,我也要睡个回笼觉!” 吴琼看了看远去的南宫菲菲,心有余悸地说了一句,“这姑奶奶咋想到,现在才什么时辰就要去睡觉了,而且还说是睡回笼觉,这分明就是瞎说八道嘛” 温子琦浅浅一笑,并未答言,他当然知道这两人是在瞎说八道,而且还知道她们为何会如此。 望着离去的背影微微摇头,轻声嘟囔了一句,“刀子嘴豆腐心!” 站在其面前的俩人,只是好似听到他是在开口说话,但并没有听清是什么。以为又是什么嘱咐,便开口询问道:“师傅,您刚才说什么?” 温子琦轻轻一笑,柔声道:“没什么,你二人也赶紧赶路吧,毕竟架着他走不了太快。” 话已至此,祁乐吴琼便没有再追问下去,便双双拜别了温子琦,借着月色缓缓向行宫走去。 夜风袭来,带着丝丝凉意,温子琦迈步来到厅堂内,找了一个靠角落的桌子坐了下来,轻叹一声:“都走了,你们可以出来了!” 话音刚落地,只见厨房的门帘掀了起来,曹氏夫妇从里面款款走了出来。 一直外表憨厚恶毒曹二牛,此时双眼闪着精光,冲着温子琦微微点了点头,便迈步来到门口,将门关了起来,而曹氏则是将通往后院的房门紧紧的闭上。 待二人将这前后的门窗都关好之后,便双双来到温子琦面前,撩衣跪在温子琦面前,轻声唤道:“小琦琦!” 闻听此言,温子琦脸色骤变,沉声问道:“谁是小琦琦。” 让人出乎意料的是,曹氏夫妇并未答言,相视一眼后,便各自叩了三下方直起身形,凝望着温子琦,眸中俱是泪花。 烛火摇曳,灯芯噼啪作响,曹氏长吁一口气道:“若不是小琦琦,又怎会长得如此相像,还有猪油豆沙糕,你又从何得知做法?你若不是他,又是何人告知你天下第一大包子!” 闻听曹氏一连串的追问,温子琦惊恐不已,至于说他长得像这一点,他不知道是何意思。 但是后面两个问题却让他遍体生寒,并没有人告诉过他,完全是脱口而出,好像是老早就印在其脑海里一般,只是被时间所湮没。 看着他沉思不语,曹氏接着说道:“有些事情是刻骨铭心深入骨髓的,就像人命大如天这句话!” 说到这里曹氏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一脸骄傲地看着温子琦。 “人命大如天,”温子琦双眉紧紧拧在一起,语气森森地说道:“你到底是谁?三番五次的试探,意欲何为!” 曹氏扬起头来,满脸俱是泪水,看向温子琦的眼神里充满了柔情。小声地回道:“你今年一十九岁,全名温子琦,父亲乃是前御医温世戌,母亲乃是梁…” 未待曹氏说完,温子琦登时大喝一声,眸含精光话锋如刀地说道:“够了,再多说半个字,明年今日就是你一家三口的忌日!” 原本听到如此狠绝之话,听者都因该是吓得体若筛糠一般,可让人出乎意料的是曹氏非凡没有害怕,反而更加从容。 跪于一旁曹二牛看着勃然大怒地温子琦,更是长吁一口气道:“没想到,有生之年能够再见到你。” 或许是被曹氏夫妇二人这般神情所震惊,也有可能是本就不想滥杀无辜,杀心已起的温子琦有了些许犹豫,冷冷地说了一句:“我的耐心有限,下一句最好告诉我你们到底是谁,要不然别怪我翻脸无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 翻脸无情 本以为此话一出,曹氏夫妇应该会面色苍白,可让温子琦出乎意料的事,他夫妇二人相视一笑后,竟然携手站了起来。 温子琦屈指频敲,得得有声,淡定从容地看着二人。他无法断定此二人到底是出于何目地才这样。但仗着艺高人胆大,便没有将其放在心上。 慢说他二人丝毫没有武学根基,就算是数一数二的高手,想要在这么狭小的空间内对其动手,恐怕也是胜负难料。 一桌之地,好似隔了一方天地一般。 本欲上前一步的曹氏夫妇,似乎觉得如果贸然上前真的有可能招来杀生之祸,便强压心中的激动之情,小声地说了一句:“我是二丫,他是铁柱!” 除了烛火噼啪之声,厅堂再无其它声响。所以曹氏的声音虽然很小,但是却一字不落的传到了温子琦的耳内。 原本寒气如冰,决绝如铁的眼神被这两个名字顷刻间融化。 温子琦歪头看着眼前的二人,喃喃重复道:“二丫姐,铁柱哥” 随着这一声轻唤,曹氏眸内之泪犹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倾泻而出。站于身侧的曹二牛伸手将其轻轻揽入怀中,小声安慰道:“没事了…” “二丫姐、铁柱哥,真的是你们吗?”温子琦缓缓站起身来,呆呆地看着已哭成泪人的曹氏夫妇。 他不是不愿意相信,而是不敢去相信,十五年前温家上下横遭大劫,就连仆人杂工也都被押赴刑场。 当时年幼的他并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人,可是后来他知道了当时押赴刑场的有三十四人。 除去有十一位分堂堂主,其余二十三人则是整个温府上下。 曹氏虽然双眸满噙泪水,但是语气却一改往日的温柔,质问道:“十五年来我一直在期盼苍天,让我能再遇到姓温的。” 说到这里拿手一指温子琦,一字一顿地说道:“真是苍天佑我,今日我将为我死去的双亲讨回公道。” 未待她话音落地,曹二牛连忙叱责道:“你在说什么呢?他当年才四岁!” “这个我自然比你清楚,”曹氏眉宇幽幽,眸中泪光依旧闪动不止,“一夜间你我皆称为孤儿?这难道不是拜他温家所赐?” 闻听她越说越离谱,曹二牛登时脸色一板,沉声道:“你闹够了没有!什么叫拜他们所赐。温老爷绝不会是那样那样的人!” 原本激动不止的温子琦,看着二人喋喋不休的争吵,登时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说道:“二丫姐、铁柱哥你们要是真在世上该多好。” 争吵不止的曹氏夫妇,闻听此言俱是一怔,曹二牛更是一脸震惊地说的:“琦琦,你在说什么胡话,我二人不是就在你面前吗?” 原本哭泣哽咽的曹氏,也连忙应和一声道:“对啊,我二人不是就站在你面前吗?” 温子琦眼圈儿微红,唇角扯起一抹冷笑,凝视着摇曳的烛火,眸中掠过一抹怒色道:“你二人是站在我面前,但你们却不是二丫姐和铁柱哥!” 说到这里拿眼一扫曹氏夫妇说道:“之前我只是怀疑那个畜生尚在人间,而今看来是确有此事了?” 曹二牛闻听此言,双颊之肉微微抽搐了一下,目光一沉,没有说话。他心里很清楚温子琦虽说的畜生是指何人。 而身边的曹氏却是脸色一白,嘴唇嚅嗫半天,方挤出几个字“琦琦,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二丫姐我怎么一点也听不明白!” 听了她这番话,温子琦并没有感到一丝意外,只是淡淡一笑道:“想不到这畜生竟然有如此通天的本领。说到本领我很想问问你二人除了耳聪目明之外再会不会其它功夫?” 让人想不到的是,闻听此言后的曹氏夫妇神色只是那么一霎那出现了异样,转瞬间又恢复如初。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霎那,但是已足矣证明刚才温子琦所言非虚, “不错!”曹二牛一脸得意地说道:“我家琦琦果然聪明伶俐,事到如今仍在试探。”说完这一句后,竟然扶着曹氏迈步来到桌前缓缓坐了下来。 温子琦看了看淡定自若地两人,嘴角微微一抿,心里不由对着二人高看了一眼,其他先暂且不说,单就这份遇事不骄不躁从容因对的样子便委实令仍惊佩。 只可惜这一切都是徒劳,温子琦抬眼轻瞟了一下依旧啜泣不止曹氏,平淡如水的说道:“念你是个孕妇,我不愿施手段,还是你自己说吧。” “说什么?”曹氏伸手一抹眼泪,语声之凌厉,丝毫没有平时的温柔贤淑,“难道说你我如何被你们家害的这么惨?” 话锋如刀,直射人心,可温子琦好像并没有受到影响一般,依旧环抱双臂,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本以为此话可能会撼动其身心,可换来的却是三伏天入冰窟一般的遍体生寒,曹氏嘟囔道:“枉费待你如亲弟弟一般看待,没想到再见到你时换来的不是久别重逢的亲情,而是无尽的猜忌。” 温子琦眉捷一挑,轻笑一声,摇头道:“我以为你会有什么高招,看来我还是高估了你,接下来是不是骂我翻脸不认人,狼心狗肺了?” 或许温子琦所说确实就是曹氏心中所想,只见她闻听此言后神色一顿,冷哼了一声便将头转向一边不再搭理他。 看他这番神情,温子琦干笑一声,便将视线移在曹二牛的身上,戏虐道:“我是叫你铁柱哥呢还是叫你曹掌柜好呢?”说到这里好似想到什么一般,叹息了一声接着道:“还是叫你曹掌柜吧,毕竟铁柱哥的名声不能被你给糟践了。” 虽然说的客客气气,可是他的神情却是异常冷峻,一张如刀削的脸庞上面好似附着一层厚厚的冰霜一般,就连双眸之中也是让人望之生寒不敢直视。 “我不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曹二牛目光一沉,言语之中不悦之意已是暴露无疑,“什么叫做我糟践了铁柱哥的名声,你小子难道还以为是之前?” 说到这里关心的身手揽住曹氏,小声道:“我不是和你说了吗,不要去心存幻想,他早已不是十五年前的那个可爱聪明的小琦琦了。” 未待他话音落地,温子琦蓦然起身,面露怒色得呵斥道:“少在我面前小琦琦小琦琦地念叨个不停,你们不配!” “放肆!”曹氏连忙起身,一嘴银牙咬的咯咯直响,瞪着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温子琦说道:“你不愿相认也就罢了,我自当没有你这个弟弟!” “弟弟?”温子琦抚掌大笑,此时发笑无疑于火上浇油。“真是恬不知耻,若真是我亲人,我温子琦自当对二位礼数有加。可二位的做法,我实在是难以接受!” 说至这里便摇头轻叹一声,继续道:“你若真是我二丫姐,自当应该知晓我应该最痛恨什么?” 让人出乎意料的是,温子琦刚才这番辱骂,好似泥牛入海一般丝毫没有效用,曹氏夫妇二人依旧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盯着自己。 看着一脸淡定的曹二牛,温子琦用掉了最后一丝忍耐,淡淡地说道“游匪是你叫来的对吧?” 眼见事情已经败露,曹二牛也没有准备在死撑下去,便坦然一笑,“是的,是我叫来的!” 见事情果然如猜想一般,温子琦并没有漏出一丝丝的得意,反而是愁云满布,呢喃一句:“所以最后那一包袱的点心势必也是做了手脚的?” 这话明显是在问曹氏,可回答之人依旧是曹二牛,“没错,本想送你们三人上路,却被那群冤大头抢了过去。” 闻听此言,温子琦缓缓地点了点头,便双眸微眯看着曹氏,“既然他已经承认,你有何必在此强撑下去呢?” 曹氏并未答言,只是回头瞟了一眼他,恶狠狠地回了一句,“技不如人,无话可说。我只是好奇,你是如何得知我二人是佯装的呢?” 看着她一脸的不解,温子琦笑得好似一个戏耍老鼠的猫一般,“很简单,因为我比你聪明!” 闻听这样的话,曹氏愣在原地,随即掩嘴轻笑道:“没想到你不但自大,而且还自恋!这般话语也能从你口中说出来,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三人好似真的多年好友一般,俱都笑了起来,只不过温子琦的笑声中更多的则是无奈之情,让人停之为其惋惜。 陡然间,破风声起!曹氏以手为刀,朝着温子琦的颈项斜切而来,角度刁钻竟然人不知该如何闪避。 有道是避无可避大可不避,温子琦不退反进,双指并拢直接点向曹氏的尺泽之穴。 二人之间只有一臂之隔,眼见曹氏的掌刀已离颈项不足二寸,心中顿时一喜,暗道:“你终究还是太过于稚嫩了,如此近的距离,我取你性命犹如探囊取物一般简单。” 思绪微带落下,只觉得手臂一麻,竟然不受自己控制一般,偏了分寸照着桌面削去。 “哗啦啦”一阵杂乱之声响起,桌上摆着的一应物件俱都摔落落在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心服口服 那曹氏见自己这一掌刀未能建功,更是吃惊,心中默念:“反正有二牛在一旁掠阵,难不成我二人会落了下风。”念及至此,便足下发力,提脚向温子琦下腹踹去。 直至此时,温子琦才发现自己看走眼了,此二人也是有一定武学根基之人,就刚才那一掌角度之刁钻,已非寻常人可以做的到,而今这桌下这一踹,更是让人不知该如何招架。 既然没法拆解,唯有一避,霎时间劲风已袭来,温子琦双手横推,借着这一股反推之力,连人带凳子向后划了出去。 眼看就要得手的曹氏,见又是徒劳一场,顿时大喝一声:“二牛,一起上!”其实根本无需她出言提醒,因为曹二牛已经出手,只不过未能建功而已。 已划至远处的温子琦伸手掸了掸衣裳,抬眼轻瞟了一下曹氏夫妇二人,眸中不由闪过一丝笑意,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这么快就要动手了,按我的理解不是因该趁我不备,麻痹大意之际在贸然出手吗?” 说到这里,温子琦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自问自答道:“难道是觉得早已胜券在握,无需那般惺惺作态便能将我一举拿下,这么说来反而是我被小看了。” 闻听到这般激言,饶是城府颇深的人也会为之动容,何况曹氏夫妇二人并不是,只见二人听到这番话后,神色登时大变。曹二牛更是啐了一口痰,骂道:“少在这里聒噪,手底下见真章!” 未待话音落地,曹二牛便抬手一扬,只见从袖管处,飞出三枚透骨钉呈品字型照着温子琦胸口飞去。 烛火照映下,透骨钉通体沁着蓝光摄人夺魄,显然是萃过剧毒。 如此近的距离,又是突然出手,这让曹二牛觉得事情已成定论。可让他大跌眼睛的是,温子琦竟然避都不避,好似无事人一般任由暗器钻心而入。 早已起身封住温子琦去路的曹氏,眼见他胸口霎那间被血液侵染,便冷笑一声,“就这般水平也敢如此狂妄。” 原本觉得可能会异常棘手,可这转眼之间便已分出高下,总觉好似做梦一般不太真实。 有此想法的并非只有曹氏一人,就连曹二牛也是如此这般想的。 二人相视一眼后,便觉事情过于蹊跷,按理说此人中了这要命的毒钉,应该口吐白沫脸色惨白才对,可此人依旧笑眯眯,满脸的戏虐。 二人俱是一惊,何曾见过如此诡异的场面,曹氏更是揉了揉眼睛,试图瞧得清楚一些。可眼前那有什么温子琦,只有空墙一面! 正在百思不得其解之际,耳边蓦然传来一身笑声,这一声来的突兀,让曹氏不由一震。循声望去,只见曹二牛正手捏兰花指似在绣花一般,时不时发出一声娇羞的笑声。 曹氏眉捷一皱,隐隐猜到了什么一样,便抬手向曹二牛脸上扇去!可扇出去的手掌在碰到曹二牛脸颊的一霎那,曹二牛瞬间化为齑粉。 幻术!曹氏登时脊冒汗粟,额头瞬间沁满豆大的汗珠。就在思索究竟是何时中招之际,耳边慕然想起了一声轻叹! “哎,没有意思!” 随着这一声,曹氏眼前一切皆化为虚无,在其面前温子琦依旧坐在桌子后面,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你会魅术!”曹氏心灰意冷地嘟囔了一句,便伸手一拽旁边依旧在傻乐的曹二牛,试图想要将他从虚幻中拽了出来。可任凭她怎么拖拽,曹二牛依旧双目空滞,全然不受影响一般。 “别费心了,”温子琦单手托腮,轻叹一声道:“先不说你能否将他叫醒,即使是你真侥幸将其唤醒,他也以为这才是梦境呢!” 闻听于此,曹氏便停了下来,扭转头来恶狠狠地看着温子琦,良久之后,只听她长吁一口气说道:“我败了!” 杀人不过头点地,既然已经认输,温子琦便打了一个响指。随着这一个清脆的声音,曹二牛双眼突变,不是是涣散无光,而是一脸惊恐的看着眼前,似乎对刚才发生之事任然是心有余悸。 既然已分高下,二人也就没有在做什么反抗,俱都双手垂立,一副任凭处置的样子。曹氏更是摇头轻叹不止:“高下已分,接下来便是生死之事,你准备如何处理我们。” 至于如何处理,温子琦压根没有想过,闻听她这样,便想都没想开口道:“你二人的生与死自然与我无关,我只关心究竟是何人在指挥着你。” 败局已定,徒增反抗已无用,曹氏夫妇相顾一眼,便大笑道:“你这是侮辱我,我二人技不如人,我们认了。但是你若想来试探我等,看看是不是那卖友求荣之辈你就大错特错了。” “好一个卖友求荣就大错特错!”温子琦闻听词语,顿时大笑道:“难道让你们前来的那老贼,没和你们说说他是什么人?” 温子琦之所以这样说,乃是认定幕后指使是那十五年下落不明的乔文彬,也只有乔文彬才知到二丫和铁柱。 可让他无法想到的是,闻听此言后的曹氏和曹二牛竟然是一脸茫然,似乎对温子琦称呼那人是老贼颇为惊讶。 看其这番神情,温子琦便知道自己猜错了,可若不是他,又会是谁呢? 念及至此,便顿生疑惑,一脸讶异地问道:“难道不是一位年约五旬,唇角有颗痣的男子让你二人前来?” 或许对刚才绣花之事仍旧心有余悸,闻听此言,曹二牛想都没想便连连摇头,否认道:“什么老头,是个姑…!” 话未说完,曹二牛便连忙捂住嘴巴摇头不止,惊恐万分地否认道:“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说!” 似乎说出的话,极有可能随时要了他的性命一般,就连旁边的曹氏闻听他这般也连忙伸手去捏住他的下颌。 看着他二人这般举动,温子琦似乎意识到什么一般,便连忙纵身一跃,来到曹二牛面前伸手捏住下颌,用运卸字诀,将其下颌卸了下来。 被其卸掉下颌的曹二牛目含感激地看着温子琦,因无法发声只能点了点头以示感激。 原本着急的要哭出来曹氏,见二牛并无大碍,便长吁一口气小声地道了一声“谢谢!” 厅堂内瞬间变得无声,适才还准备取人性命,转眼间便开口言谢,怎能让人不尴尬。 良久之后只见曹氏抬头看了看温子琦,双眸之中俱是惊恐,感激之余小声地问了一句:“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温子琦回头瞥了一眼曹氏,淡笑一声道:“让你们来刺杀我,却不告诉我是谁?”说到这里,便迈步来到后门,将门闩抽开,冲着后院轻唤了一声,“看够好戏就出来办正事了!” 原本寂静的后院,突然传来南宫菲菲一阵咯咯轻笑:“温大哥,你也真不让人省心,自己处理不就可以了吗?”此话虽然说的拒绝之意十足,可是人却一刻也没有停留,便拽着秦可卿来到众人面前。 曹氏见此一脸的茫然,本以为二人早已休息,没想到竟然都是假的,便抬眼望向温子琦不解地问道:“你到底是何时发现的?” “何时?”温子琦轻笑一声,想都不想地回道:“从你第一次试探我开始,我就知道你应该是另有所图!” “第一次?”曹氏眉宇紧蹙,一脸的疑惑,“可我看你神情甚是激动,应该不像是作假才对!” 温子琦并未答言,只是微微一笑,冲着秦可卿柔声道:“对于这种事情,我不是很在行,要不你来给她解释一番!” 与秦可卿并肩而立的南宫菲菲闻听此言,登时努起嘴,佯装生气道:“我更擅长,温大哥你怎么不让我来解释呢?” 见她这般摸样,本欲开口说话的秦可卿,登时摇头轻笑一声,叠声道:“行行行,你说你说,我不说了好吧!” 让人想不到的是,南宫菲菲竟然将头一歪,负气的哼了一声,“讨来的我才不喜欢呢,我要让温大哥求我才说!” 性格耿直的温子琦,何曾遇到过这般刁蛮任性的女子,便怔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眼见诉求无望,南宫菲菲负气地一跺脚,娇嗔道:“不和你俩玩了,合起伙来欺负我一个人!” 说罢之后,本以为她要转身离去,谁知道她竟然迈步来到曹氏面前,拉过一个凳子四平八稳地坐了下来,假模假式的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当时我们正在吃那个叫绿豆糕的时候,你进来之时并未发出任何声响你可记得?” 曹氏点了点头,并不否认地说道:“对啊,这能说明什么吗?” “说明什么?”南宫菲菲一撇嘴,故作高深地说道:“说明你是个练家子,而且功力应该不弱!这是你第一个漏洞。” 曹氏闻听此言,觉得没有说服力,便出言辩解道:“有点武学根基,待在这小镇上讨个生活并无过错,这说明不了什么啊!” 对曹氏的抵赖,南宫菲菲登生不悦,便冷哼一声,没好气地说了一句“习武之人,隐性埋名的多了去了,自然不算什么,可是你接下来的一声称呼便出卖了你!”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 弃暗投明 曹氏闻言一惊,似乎猜到了南宫菲菲说的是什么,但终究还是不太确定,便连忙开口问道:“什么称呼!” 南宫菲菲摇了摇头,一脸不耐烦地说道:“曹掌柜的心计无双,可是这记性却是让人不敢恭维,这才过去多久,竟然好似彻底忘记了一般,就是你那饱含深情的一句琦琦公子啊!” 说到这里便佯装打了一个寒颤,双手交互拍打双臂,喃喃自语道:“我不知道温大哥当时听了什么感受,我即使是现在听了也是一声鸡皮疙瘩。” 同为女人,何曾受过这种奚落,原以为曹氏可能会勃然大怒,即使再不济也要出言嘲讽一番,可让人想不到的事,她好像完全没有放在心上一样。只是淡淡一笑道:“难道我叫错了吗?” 她当然没有叫错,这一点在场之人都是清楚的很,尤其是温子琦更是深有体会。十五年了这一称呼再现确实让他激动了差点难以自已。 好在身边有秦可卿和南宫菲菲二人,让温子琦时刻保持警觉,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间,却也让秦可卿心生猜忌,同时也给他松弛的弦紧了一紧。 “你当然没有叫错!”南宫菲菲嘴角一撇,不屑地继续说道:“只不过不应该这么早就去认亲!” 蓦然间觉得自己“认亲”二字用得特别的好,便重复道:“对,就是认亲,还自称奴婢深怕别人不知道你和他旧识一样!” 被南宫菲菲这一番话说的,一直镇定自若的曹氏缓缓地低下头去,思索良久正欲开口,却闻听南宫菲菲说道:“你也别说了,事到如今你就说再多也是枉然。”已到唇边之话就这样被堵了回来,登时气得浑身直哆嗦。 一直站在曹氏身侧的二牛,几欲为曹氏辩解,但是无奈下颌已经被卸掉,本能流利的表达自己的诉求,只能张嘴叽里咕噜的一通乱说。 南宫菲菲瞥了一眼口涎之流的曹二牛,讥笑道:“怎么,护妻心切啊?如果想让我客客气气也行,你告诉我是谁指使你的?” 闻听又是这个问题,曹二牛连忙摆手摇头,生怕自己反应慢点会引来杀生之祸一般。 一直在旁边注视着曹氏夫妇二人的秦可卿,看着曹二牛这番惊恐的样子顿时眉宇微蹙,转眼看了一眼温子琦,询问道:“你为何要将他的下颌卸了下来?”说到这里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一般,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捏着曹二牛的嘴巴仔细端详起来。 几息过后,只见秦可卿脸色瞬变,似乎发现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转过头来一脸惊恐地看着温子琦,惊恐地说道:“怎么他也..”话未说完,便发现此事不可大肆张扬,便连忙闭紧双唇不再言语。 温子琦心领神会地点了头,便将视线停在曹氏的身上说道:“你与我往来并无冤仇,只不过是受人指使罢了,我虽恨你,但也不至于要你性命!” 听闻此言,曹氏一脸的茫然,疑惑地抬头看了看温子琦,惊讶地问道:“你不杀我?为什么?难道是不屑吗?还有他嘴里装了什么吗?为何你们神情如此紧张?” 闻听此言,温子琦先是一怔,随即摇了摇头,态度柔和地说道:“我不杀你是因为我觉得腹中的胎儿本没有错,又何苦牵连他呢?至于你问曹二牛嘴里是什么,我可以告诉你,是一颗毒药!” 说到这里抬眼轻扫了一下一脸惶恐地曹氏接着说道:“所以我才不想去追问究竟是何人指使你二人,就是害怕你一时想不开服毒自尽。” 闻听他这么一说,曹氏用手轻抚一下脸颊,怔了一怔,随即干笑一声道:“想不到,你会放了我,你就不怕我对外宣扬你是,温世戌的后代吗?” 此话一出,南宫菲菲和秦可卿俱是一愣,双双望了过来,一脸疑惑地看着温子琦。南宫菲菲更是出言询问道:“温大哥,他说你是?” 闻听此言的温子琦一脸的镇定,刚才既然已经决定将秦可卿和南宫菲菲唤至前厅,便已经想好了万一曹氏说出他与温世戌的关系这种情况。 而今见她果然说到此事,便干笑一声,轻声道:“连让你来的那位女子都不能确定,你又何来的自信。再说了你知道你这么简单的一说,会给你带来多大的灾难吗?” “我?”曹氏显然不明白此话的意思,便双眉紧锁,疑惑地问道:“我能有什么灾难!我不是因该举报有功吗?” 闻听这种言论,温子琦抚掌大笑,笑声中尽是轻蔑之意,良久之后止住笑声,语气森森地说道:“你知道你这么简单一句话,可能有多少高官要人头落地。还举报有功?我觉得你是在痴人说梦!” 原本一旁沉思不语的秦可卿,闻听到温子琦这番言论不由一惊,他确实说的不错,如果曹氏贸然前去投官,说温子琦乃是十五年前的余孽,第一个受伤的一定是曹氏。 当时的监斩官,现如今已官拜二品督抚,绝对会第一个跳出来说曹氏是在造谣,私放待斩之人可是大罪,依照律法同罪论处。 十五年已过,为一个昔日无足轻重的旧犯人,而搭上自己满族之性命,料想他也不会做这种买卖。 既如此温子琦是否与温世戌有无关系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将此事翻上水面的曹氏。一个无权无势乡野村妇,捏死她不比一直蚂蚁难太多。 念及至此,秦可卿长吁一口气,淡淡地说道:“事到如今温子琦是谁压根没有人会关心,即使他真是温世戌的子嗣,上面的大人也会想方设法地说他不是!你可知这是为什么吗?”这话似在询问曹氏,但秦可卿的眼睛去直直地看着温子琦。 不明此话含意的曹氏,倒吸一口凉气,辩解道:“为什么?” 似乎早已料到她会有此一问,秦可卿想都没想便开口说道:“因为没有人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而温子琦就是那个石头!” 曹氏本就是聪慧之人,而今听到秦可卿这般分析,顿时明白她说的一点都没错,十五年已过早已物是人非,就是天大的恩怨也差不多被磨灭了。 可是仔细一想,便发现这其中有什么隐情一般,既然官府都不愿意,那指使她的那个年轻女人又是为何? 念及至此,便秀眉微蹙,一脸苦笑道:“这么说来我是被人当枪使了!我还以为我是为国效力,铲除奸邪呢!” 闻听此言,三人俱是一愣,温子琦更是一脸震惊地看着她,沉声道:“你言外之意是官府之人找的你?” 曹氏并未答言,但是从其神情可以判断出,温子琦的猜测是正确的。 秦可卿伸手轻捋秀发,眸中不由闪过一丝凝重,她不知道究竟是何人会如此在意。 正在百思不得其解之际,耳边传来了温子琦的一声,“曹掌柜,你若不想说我也不为难你,但是我想告诫你一声,有些事情并不会像看上去这么简单。” 曹氏闻听此言,似乎知道他想说什么一般,眉头不由紧锁在一起,简单复杂与否现在她全然不放在心上。现如今她只担心一件事,此间事情失败会有什么后果。 夜风袭来,烛火随之摇曳,灯芯噼啪直响。南宫菲菲轻叹一口气,呢喃道:“曹掌柜,你若是觉得守口如瓶就能够全身而退,你就大错特错了!” 说到这里站起身来踱着方步,来到曹氏面前,浅笑道:“温大哥宅心仁厚,念你有孕在身对你网开一面,可是让你来的人呢?她会放过你吗?” 闻听此言曹氏怔了一怔,她并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而是事情显然已经一败涂地,若是厚颜无耻地跪地叨扰能够保住性命,她一定会毫不犹豫。 可据她所知,但凡任务失败的人从来没有再出现过。 念及至此,便把心一横,仰头对着温子琦说道:“温大人,我若说了你会绕我性命吗?” 听到这样的问题,温子琦微微一愣,随即大笑一声道:“你即使是对我只字未提,我都没有要取你性命的想法。”说到这里一改之前嬉皮笑脸之姿,神情肃穆地说道:“但是你若肯说,我洗耳恭听。” 闻听这样的答复后,曹氏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便攥紧拳头,冲着自己的右脸颊狠狠揍了一拳。 这一拳不可谓不重,霎时间嘴角便有鲜血渗出,曹氏轻啐一口,只见除了血沫再无其他。 冰霜般的眼波微微流转,似在思索为何没有脱落的牙齿,良久之后抬起头一脸茫然地看着曹二牛。 见有眼神投来,不能说话的曹二牛指了指自己嘴巴,发出好似“你没有!”三个字的声音来。 一直朝夕相处的曹氏,自然之道他说了什么,便手捂着脸颊,哭笑不得地说道:“我没有你不早说,害我白白挨了自己一拳。” 说话间用手揉了揉肿犹如发面馒头一般脸颊,自嘲一身:“真是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自古以来听闻都是壮士断腕,可绝没有见过妇人掌掴自己的先例。今日一见三人都震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良久之后,只见曹氏伸手抹掉嘴角的血渍,轻叹一声道:“你们想知道什么?尽管问便是,我绝不会有任何隐瞒!”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 凤毛麟角 闻听此言,秦可卿和南宫菲菲俱是一怔,相视一眼后,便各自摇了摇头,二人深知曹氏如此做有很大的成分是出于感激。 但二人也深知此事牵涉应该极广,便没有言语什么,只是默默地坐在旁边帮忙沏了一杯茶递与曹氏。 看着递来的茶水,曹氏显然是有点惊惶失措,呆呆的看这两位,不知此举是何意思。 看她这般神情,南宫菲菲眸中含光,浅笑一声道:“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你有孕在身,而今夜凉,不希望你受风寒,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曹氏显然没有尽信,便嘴角微微上扬,淡淡地说了一句:“我即已答应,自然不会出尔反尔言而无信!所以二位大可不必这样。” 原本只是出于好心,没想到曹氏非凡不领情,竟然说出这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话,南宫菲菲顿时怔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看着南宫菲菲脸色铁青,一脸的怒容,曹氏才知是误会了她的好意,但话已出口想要再收回来谈何容易,便轻咳一声,话锋一转道:“姑娘是否觉得,我这人为何这般不近人情好赖不分?” 南宫菲菲并未答言,但从她那轻蔑地一笑,便已说明,曹氏猜测不假。 见果然如此,曹氏也没有出言解释一二,只是长吁一口气,将视线停在温子琦身上,淡淡道:“温大人,你有何要问的,尽管问便是!” 一直垂首沉思的温子琦闻听此言,便缓缓地抬起头,只见他双眉紧随,眸中闪着精光,原本俊俏的脸庞上也犹如覆盖了一层厚厚的寒霜一般让人一看就觉遍体生寒。 “既然曹掌柜都这般说了,我如果在这么端着架子,就显得有点装腔作势了。”温子琦自嘲一声,便语气森森地说道:“你二人是何地人士!” “既然已决定和盘托出,曹氏便没有在准备藏着掖着,闻听竟然是这样的问题,便想都没想开口道:“我二人乃是青州人士!” 闻听竟然是青州本地人士,温子琦微微一怔,以他的判读此二人因该是外地或者是都城迁到此地才对,这一点让他有点出乎意料。 或许是无法相信,便重复了一遍“本地人士?” “对,”曹氏显然也没有想到温子琦竟然会纠结在这个问题上,但是也没多想,便接着说道:“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士。” 即使是再无法想通,可事实就是如此,温子琦也就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便话锋一转,不解地问道:“那你二人是如何接触到要取我性命之人...” 说道这里好似觉得说的有些不妥,便接着说道“不是我,是温世戌子嗣性命。” 一直默默坐着的秦可卿和南宫菲菲闻听到他这般言语,便都是一愣,秦可卿更像想到什么一般,坦然一笑道“吓死我了。” 正欲张口的曹氏回头看了一眼秦可卿,报之一笑,接着便扭转头看着温子琦说道:“是她找上门来的。” 听闻此言、温子琦更是诧异、找上门来?难道说自己的行踪完全在此人的监视之中,别的不说单就这一点已足矣让他愤怒不已。 念及至此,便双眸一挑,似笑非笑地说道:“找上门?那这么说你二人应该也是小有名声才对了!” 曹氏并不否认,缓缓地点了点头,语重心长地说道:“我二人数年前也曾略有薄名,只因后来被人拿了把柄,不得已来到这偏僻小镇。” 说到这里扭头看了一下一直待在一旁的曹二牛,眸中尽是柔情,虽然是一双眼眸,但是其中的感觉却与早上完全不同。 闻听于此的秦可卿似乎发现其中有什么问题,便轻揉眼眶,笑着说道:“隐姓埋名?我看是故意选的这个地方吧!” 听闻此言,曹二牛好似被踩了尾巴的野猫一般,瞬间跳了起来,用他那难以辨识的声音说道“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秦可卿白了一眼他,没好气地说道,“离此十几里可是有个宝库龙邸,难道二位就没有想打他们的注意?” “曹氏听闻此言,只是淡淡一笑,并没有否认,只是叹息一声道:“想归想,我二人可是什么都没有做!” 看着她这幅神情,秦可卿便知自己没有说错,二人之所以选择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全是因为山上的龙邸,至于为何没有动手,其中隐秘就不得而知了。 看着曹二牛紧张地神情,秦可卿笑了一笑:“曹掌柜,你别紧张,我虽为官府之人,但是像你们这种不是我的职责。” 闻听此言,曹二牛好似吃了一剂定心丸一般,咧着嘴笑了笑,便有安静地待在曹氏身边。 “你刚说你有把柄落在人手?”温子琦见没人在说话,便又开就问道:“可是找上门之人?” 曹氏显然已经知道,这等小伎俩绝瞒不过温子琦,便坦然地点了点头,“没错,一切就如温大人所说一般,就是她!” “嘶”温子琦倒吸一口凉气,摇头叹息道:“”授人以柄,当然是言听计从了。所以当他找上门来的时候你们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闻听此言,曹氏抚掌大笑,笑声中俱是无奈,“讨价还价?温大人真是高看我了,像我们这种人最怕的就是两种人。” 尚未等到温子琦开口,南宫菲菲便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便开口道:“那两种人?” 似乎料到会有这么一问,曹氏想都没想,便说道:“一种是温大人这种,另外一种就是逼迫我们做事的人!” 温子琦显然没有想到曹氏竟然用自己举例,顿时一脸茫然地看着她,似乎在询问为何是我这种人,我应该算是那种人? 尚未待他询问,一旁的南宫菲菲便呢喃道:“手握你把柄这个我能理解,但是温大哥这种人你为何会怕呢?”说罢便抬眼看着曹氏。 见有目光扫来,曹氏丝毫没有回避,像是早已料到她们定会有此一问,便抿嘴一笑,摇头叹息道:“温大人这种揣着明白装糊涂,将人戏弄与掌间之人之就问你害不害怕。” 被她这么一说,南宫菲菲和秦可卿相视一眼,便都缓缓点了点了以示赞同其说法。 “咳咳,”温子琦轻咳两声,面露尴尬之色,地说道:“我?揣着明白装糊涂,这明显就是笑话。” 说到这里便摇了摇头,一脸无奈地说道:“我本是憨厚之人!” 闻听他番强调,南宫菲菲“噗嗤”一笑,瞟了一眼温子琦,狡黠地说道:“温大哥你是貌似憨厚,其实心里自成一方天地,虽然这一方天地只有针眼大小。” 若不是知她脾性,温子琦早已出言辩驳,而今只是谈谈一笑自嘲道:“我这外表岂能用憨厚来形容?”说到这里一瞥故作镇定的秦可卿继续道:“我觉得我应该是属于俊俏一类!” 原本就在强作忍耐,而今突然听到这般自吹自擂,秦可卿也终于忍不住噗哧一声乐了出来。 原本正儿八经的温子琦,见着连秦可卿都发笑,嘴角微微抽动,嘟囔道:“哪里好笑,我怎么全然不知!” 早已笑到不能自已的南宫菲菲好不容易止住笑声,伸手抹掉眼角的泪痕,扬声道:“一本正经的说笑话。” 原本气氛压抑的厅堂,就在二人这般嬉闹间变得欢快了许多,就连烛火都好似比刚才明亮了些许。 曹氏轻抿嘴角,呢喃细语道:“我霍晓直到此事才明白究竟败在何处!” 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好似一颗巨石落入水塘一般,激起层层涟漪。 秦可卿和南宫菲菲都是审讯高手,自然知道这个时候化名曹氏的霍晓自曝姓名意味着什么,便双双闭嘴默默地等待着。 事情果然如她俩预见一般,稍作沉际后,霍晓长吁一口气,神色坦然地说道:“月许前,我和往常一样,开门准备做生意。发现在门闩上系着一条黄灿灿地缎带。” 秦可卿听到这里,神情突然变得凝重起来,其他人可能不知道这个黄色缎带意味着意味着什么,可是她却清楚的很! 黄色乃是皇家御用之色,按照规制寻常百姓家是不可以出现此色的布匹。若有举报则以谋逆论处。 早在一年多前,她在幽州办案之时,就曾听说过有一组织名叫凤鸣阁,江湖中赫赫有名,传说更是数不胜数,她们就是以黄色缎带来向同行或者敌人来表明身份。 秦可卿当时曾想到这一行人如此的高调做事,是不是想告诉世人,他们这样做就是挑战皇权。 后来因为这凤鸣阁在案中并不算重要环节,秦可卿便没有将其放在心上,而今再一次听到让她不由的心惊。 青幽二州,相隔甚远,若是比邻出现这种情况倒是情有可原,可这两州中间相隔数个州县,想要随意走动并不是简单的一件事情。 更让人觉得惊讶的是,听霍晓的意思,此人应该是官府之人,而且是个女人! 要知道整个大周,女子为官的数量简直就是少之又少,说是凤毛麟角一点也不为过。 念及至此,便脸色一沉,神情甚似不悦地问道:“你能确定寻你之人就一定是官府之人吗?” 闻听这般言语,霍晓先是一怔,随即眉睫含笑地看着秦可卿,似笑非笑地问了一句:“怎么温大人,难带你觉得我还有必要对你撒谎吗?” 听到这样的答复,秦可卿的心好似被针扎一般骤然一疼。 良久之后,只见她蓦然站起身来,踱着方步在地上走来走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章 侠肝义胆 夜已深,风已冷。 南宫菲菲看着踱来踱去的秦可卿,几欲张口询问,但是看其脸若寒霜,便强压心中的疑虑静静的等待着,以她的了解,此时的秦可卿并不希望有人打扰。 烛火摇曳,人影晃动。 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的秦可卿,好似突然想到什么一般,蓦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凝视着霍晓,疑惑地问了一句,“你刚说那人手握你二人的把柄,可是我若没有猜错的话,来找寻你的人应该是幽州人士!” 垂首而坐的霍晓,听闻此言身形不由一震,缓缓地抬起头,双眸之中尽是惊恐,“我若没有记错的话,我应该对此事只字未提,秦大人是从何得知的呢?” 虽未正面回答,但是从其神情不难看出,刚才秦可卿所说之话十有八九是正确的。 秦可卿缓缓地点了点头,嘴角微微翘起,语气无波地说道:“你虽然说你是青州本地人士,但是你所犯之事应该并不是在青州,我可说错?” 本来与此间事情毫无关系,但是闻听秦可卿既然问到,霍晓也没有准备隐瞒之意,便坦然一笑,自嘲道:“俗话说的好兔子不吃窝边草,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也不做这种祸害相邻之事!” 听闻此话,南宫菲菲登时一惊,脸上不由自主地挂满了笑意,“按照你的意思,你这算是盗亦有道了?”说着又给霍晓续了一盏茶。 或许是之前因为沏茶的事情,觉得自己对南宫菲菲有愧,而今见她又为自己续茶,霍晓便缓缓底下头,以示感谢。 “我可没有姑娘说的那般高尚,”霍晓抬头长吁一口气,眉宇幽幽,眸中似有泪光闪动,苦笑一声道:“我是害怕我做的事情被人发现,丢了祖宗门楣,所以才…” 话未说完,但是意思已经显而易见了,温子琦听完她的这一番言论,不由多看了她一眼,心中不免今日之事为之唏嘘。 可让人想不到的是,秦可卿好像并没有相信她的这番言论,切了一声,不屑道:“若是不知道你究竟是谁,我可能会信了你这番话,可我刚才好像想起了两个人,不知你二位可曾听过!” 此话一出,不只是霍晓与曹二牛一怔,就是南宫菲菲与温子琦也是为之一愣,南宫菲菲更是眉头一皱,不解地问道:“可卿姐,你知道他们是谁?” 闻听南宫菲菲这么一问,秦可卿稍加思忖,便轻笑一声道:“是不是他们我现在尚不能下结论,但是我猜测应该八九不离十吧!”说至这里眼神瞟了一眼霍晓。 八年前,幽州发生一起骇人听闻的惨案,有一年轻女子投案自首说是曾被一的年轻夫妻软禁长达年许。 当时的捕快,也是现在益州总捕头郭峰,随女子前往案发地,发现在地窖内有八具死尸,后经仵作查验,死因皆是被利器穿心而死。 登时间,整个益州闹得沸沸扬扬,可是近一两年并未有人报案说是有人口失踪,一时间众说纷纭。 报案女子只记得女子好似叫做霍晓,男的依稀记得叫陶天。后来几经周转,经过蛛丝马迹发现死的这八人有七人俱都是西凉潜入幽州的细作,此案也就不了了之。 说道这里秦可卿,抬眼看了一下曹二牛,笑着问道:“我因该叫你曹二牛呢,还是叫你陶天呢?” 众人听到这里,俱已明白眼前的曹氏夫妇就是当年的陶天霍晓,只不过想不通的是,二人为何或被人抓住把柄。 原本憨厚的曹二牛,听闻了秦可卿这番话后便目光一沉,没有说活。他心很清楚,此事已经被翻在水面之上,便没有在隐藏下去的必要,便伸手将自己的下颌用力一推,轻松的复归原位。 稍微活动了一下,便开口道:“数年已过,没想到会从秦大人口中听到这件事情,真是荣幸。” 说着便迈步俯身下去搂住霍晓,亲昵地说了一句,“没事,晓妹,天塌下来有我在呢!” 说完这句话,便抬起头来一扫众人,冷笑一声道:“有什么事情冲着我来便是,大不了一死了之!” 一直依桌而坐的温子琦,闻听此言,便轻拍双手,赞赏道:“是条汉子,不过只能算是莽夫!” 陶天看着眼前这个闲淡地年轻人,心中五味杂沉,其实自从第一次见到温子琦时,他便知道此人身份是个秘密,绝不像那个女子说的那般简单。 自己明明一直都在努力着提防着漏出马脚,一举一动都是加倍小心,可最终还是被他逼到此地步。 陶天忍住心口翻腾地怒气,哼了一声道:“温大人,你这般讽刺奚落可属实有点格局不高!” 听闻此言,温子琦淡淡一笑,似乎对于他的讥讽压根没有放在心上一般,冷声道:“我说你莽夫,你觉得是在侮辱你?” 陶天目光微动,唇边浮起一丝冷笑,“难道我说的不是吗?你不是以胜利者的姿态高高在上?” 温子琦摇了摇头,轻叹一声,否认道:“我可从没有当自己是胜利者,而且我说你莽夫也并是说这事!” 闻听此言,陶天一脸惊讶,眉宇微蹙,不解地问道:“不是说这事?那是什么事情!”说罢之后好似想到什么一般,诧异的看着温子琦。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温子琦并没有回答他,而是坐于一旁的南宫菲菲插言道:“他说的是你几年前在幽州做的那一件事!” 见果然如自己猜想一般,陶天眸中一片血后,语声之凌厉,丝毫没有之前的懦弱之态道:“大丈夫,这乃是一颗定时炸弹,稍有不慎便将命丧黄泉。 原本心有怒气的陶天,或许是出于感激,便轻咳一声,“温大人,适才多有冒犯,还请您多多见谅!” 看着态度急转的陶天,温子琦微微一笑道:“陶兄,无需这般客套,事到如今无后顾之忧,我很想听听你当年侠肝义胆之事,不知可否让小弟我开开眼!” “啊”南宫菲菲闻言大呼一声,“温大哥,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这个时候应该问他为什么要杀你才对,你问他过去之事干什么!” 有此想法的并不只有她一人,众人皆是这般想的,只不过秦可卿稍微一想,好似明白了其中缘由,便报之一笑。 陶天更是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回头看了看霍晓,眼神之中俱是询问,我该怎么办? 二人毕竟生活多年,霍晓见其投来目光,便知他想些什么,便缓缓地点了点头,柔声道:“你就听从温大人的吩咐即可,他问什么你说什么就是了!” 虽然想不通其中有什么含义,但闻听霍晓都这般说了,陶天裂嘴一笑道:“不是我吹,当你陶某也曾风光无限,生活过的美满。可谁能想到,一夜间家破人亡流离失所。无奈之下携带晓妹远赴幽州去投奔亲友,” 说到这里一扫旁边的霍晓,语气突转凌厉,冷冷地说道:“让我无法容忍的事,我那位亲友竟然伙同他人干起了通敌卖国之事,我一怒之下便将其杀了!” 温子琦闻听于此,不由一怔,稍加思忖后,便开口询问道:“陶兄所说的一夜间家破人亡流离失所,难道也是拜奸细所赐?” 听到温子琦这般询问,陶天怔了一怔,一下子就猜到自己因何暴怒杀人的原因,这让他有点难以想象,惊讶之余,连忙赞叹道:“温大人果然才思敏捷,正是这个原因,我的家舍被毁,父母被杀,皆是拜他们所赐!” 说到这里似想起了已故的父母,不由眸中带泪,哽咽了几声道:“所以我才特别痛恨这群王八蛋,我就设计将他们一个个引出来全部宰了。” 虽然这一切都是自己亲身经历,但此时闻听陶天回忆起起昔日之事,陶天依旧眸中带泪,似有不甘。念及至此,不由轻叹一声道:“可是因为晓妹的一时的疏忽大意,让那贼女子逃了出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一章 盗亦有道 温子琦闻听登时怔了一怔,虽然是相识不久,但是观其言行,应该不像是这般粗俗之人,为何会对这名逃脱的女子如此厌恶,仔细一想,便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说道:“难道那名逃脱女子也是西凉的细作?” 正在咬牙切齿的陶天,闻听此言想都没想,便开口道:“当然是,只不过那群饭桶不知真相罢了,以为他是无辜之人而已!”说到这里好似觉得在场之人都是官场上的,便话锋一转笑着说道:“他们要是有温大人十之一二般聪慧,我又何尝会沦落到被人拿捏在手里呢!” 见果然如自己猜想一般,温子琦长吁一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笑道:“陶兄这是在夸我吗?” 或许陶天性子耿直,根本没有想到这话其中是何意思,便点了点头说道:“那是,就是论事而已,今日我虽然败了,但是我拜的心服口服。”说到这里回头看了一眼霍晓,柔声说道:“何况你刚才说的话,我并不聋。” 众人皆被他的这番言论所惊着,惊得是他话中感谢之意竟然是这种语气说出来。南宫菲菲更是干笑一声,打趣道:“若不是知晓你这人本性并不坏,你这话说中的倒刺扎得人都快要生气了!” 温子琦闻听此言,登时觉得南宫菲菲这话说的有些不妥,便连忙出言打断道:“那你二人又是如何被人抓住把柄的,这把柄不会是这几条人命吧。” 可能是之前一直口水横流,此时又说了诸多的话,陶天便端起霍晓面前的茶盏一饮而尽。 喝完之后,将茶盏随手一放,便对着温子琦一抱拳道:“温大人,我不知道你可否听过凤鸣阁这个组织?” 温子琦凝眸沉思一番,确认自己没有听过后,便摇了摇头,坦然道:“闻所未闻,愿闻其详。” 闻听这番言论,陶天愣了一愣,嘟囔了一声,“没有听过啊!”接着便话锋一转,开口道:“当时我夫妻二人在幽州,不知怎么就招惹了这个组织,后来东窗事发后,我夫妻二人便潜藏在此地。准备…”话未说完,似乎意识到此事并不光彩,便嘎然而止。 对于这种无关竟要地事情,温子琦并没有放在心上,全当没有听到,接着问道:“那她是拿什么要挟你们,逼你们就犯的呢?” 一直豁达坦然地陶天霍晓二人,闻听温子琦这么一问,便都默默地低下头去,好似逃避这个问题一般。 温子琦见此双眉微皱,转脸看了一眼秦可卿,以他的判断,秦可卿既然能叫出此二人的名字,或许知道一些其中的秘密。 正手抚杯沿的秦可卿,见温子琦投了目光,便心领神会地笑了笑开口道:“他二人之所以被人牢牢攥在手心里任由差遣,全是因为第八个人。”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俱都一愣,温子琦惊讶的是秦可卿竟然真的知道其中的缘由,而陶天霍晓诧异的是,眼前这位秦大人怎么会知晓其中之事呢。 看着众人投来异样的目光,秦可卿手捻秀发,将视线停在陶天身上,云淡风轻地说道:“因为当年我也在查一个案子,而嫌疑人就是被杀掉的第八个人!” 闻听此言,陶天惊讶地瞪大双眼,一脸疑惑地问道:“八年前,秦大人应该尚未成年,又怎会…” 话未说完,但是聪明的人一听便知道其中的意思,看其相貌,秦可卿肤白貌美,脂若凝霜,年岁最多二十出头。 而陶天他们所说的事情乃是八年前,如果按照他的推断,当时只有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怎么可能是官场之人。就在百思不得期间之际,耳边传来秦可卿地一声娇笑。 “别看我年岁不大,但是我在官场摸爬滚打已经很多年了,八年前也就是你们杀的第八个人正是我线人,也就是说他其实是官府之人。” 陶天苦笑地摇了摇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当然知道他是官府之人,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会被人威逼。” 说到这里拍了拍霍晓的肩膀安慰道:“这么多年来,你我二人一直东躲西藏,今日算是有个了结了。”说罢便撩以跪在秦可卿面前,忏悔道:“秦大人,当年人是我杀的,与晓妹无关,你若要报仇,尽管取我性命便是。” 秦可卿闻听此言,哈哈一乐道:“你这是要一人做事一人当吗?”说话间拎起茶壶给自己又沏了一杯茶。 一直坐在旁边莫不作声的南宫菲菲,看着她这番淡定从容的样子,轻笑一声摇了摇头,嘟囔了一句“这神情拿捏的真是恰倒好处,让人一看就觉得你是在故弄虚玄。” 跪在地上的陶天自然也听到了南宫菲菲这句话,只不过他没有明白这话是何意思,什么叫做故弄虚玄。正在百思不得其解之际,闻听秦可卿冷笑一声道:“说说吧,你到底是怎么被那风鸣阁的人拿住次把柄的。” 眼瞧自己埋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就这样公布在众人面前。心中虽有不甘,但是嘴上却恭敬地回来一句,“回大人话,因为她和我说那人是官府之人,后来我一打听此人并没有出现在被杀名单之上,我便以为她说的应该不假。” 闻听此言,秦可卿原本笑嘻嘻地脸上,霎时间被冰霜覆盖,眸中含着一丝精光,冷冷地说道,接着说下去。 跪在地上的陶天以为秦可卿是要为早已生死的那人报仇,所以才言辞冷冽。便长叹一口气,缓缓地说道:“回大人,此事距今已有数年之久,请容草民稍微回想一番。” 话音未落地,便看到陶天双眉紧紧拧在一起,似在极力的回想着过往一般,良久之后,之间他,双唇频动,好似要说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一样。 一直静静盯着他的温子琦,发现了他这般异议之后,便连忙问答:“你是不知道怎么说呢?还是有其他顾虑。” 若是没有顾虑,显然是在虚言想骗,而今听秦可卿这般一问,便连忙将头摇得好似拨浪鼓一般否认道:“回大人,小的并无顾虑,只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闻听此言,秦可卿神色稍微一滞,便但淡淡道:“既然你不知道哦啊怎么说,那只有我问你来回答了。”说到这里好似想到什么一般,便话锋一转,语气森森地说道:“你若自己说,那是属于招供,而我问你则是变成审讯了,这可是有本质差别的。” 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的陶天,闻听秦可卿这般言论,顿时干笑一声道:“自主招供,审讯所得对于我来说有何区别吗?”说至这里回头瞥了一眼霍晓,语气顺便柔和地说道:“只要她们母子安全,其他对我来说都不重要。” 坐在桌前手托脸颊的南宫菲菲,闻听此言后,面若春风地说了一句:“顷刻间又变成为妻儿甘愿舍身赴死,你这是故意演的吗?还是真有此想。” 原本以为陶天听了这番言语之后可能会暴怒,可让南宫菲菲想不到的是,陶天竟然没有反驳,只是浅浅一笑,眸中尽是柔情。 “吆,”南宫菲菲微微一愣,神情肃穆地说道:“看来这是认真的,想不到…” 未待她说完,秦可卿伸手截断他,娇嗔一声道:“菲菲别胡闹,我要印证一件事情。”说罢也不待南宫菲菲是否明白,便将视线听在陶天的身上,开口问道:“当年你是在哪里碰到那名男子的。” “胡姬酒肆!”陶天相都没想便开口道,似乎这个名字早已就在嘴里一般。 秦可卿点了点头,呢喃道:“当时我二人确实约在胡姬酒肆见面,这一点应该没有错。那你当时可曾发现什么异样。” “异样?”陶天似乎没有想到,秦可卿会继续追问下去,便双眉拧在一起,极力的回想着当日的情绪,良久之后,好似想到什么一般,便连忙开口说道:“当时他正与一群舞女跳舞。” 酒肆之中,自然有陪酒的女侍,喝至兴致高昂随乐起舞,并不是什么怪事,可陶天竟然觉得奇怪,这让秦可卿有点无法想明白,便眉睫一挑,询问道:“跳舞?你为何觉得异样?难道说他….” 话说至一半,发现接下来的半句,让她一个女子说出来属实有点不雅,便话锋一转,“难道他有什么过分之举吗?” 陶天好似并没有注意秦可卿的神情,便一摆手说道,“在酒肆里喝多了,自然会和侍女纠缠在一起,可就是因为他没有纠缠我才觉得怪异。” 听他这么一分析,秦可卿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淡淡道:“原来是因为太过于一本正经,所以才招致你的怀疑。” 听她这么一说,陶天不以为然地说了一句:“那是自然,去酒肆厮混的怎么可能一本正经东瞄西瞟呢!就好比一锅粥里一颗红豆那么醒目。” 秦可卿叹了口气,似乎对陶天所说并不赞同一般,但是又不知该如何辩驳,便佯装没有听懂一般,连忙出言问道:“就单凭跳舞就将他诱致他处将其击杀,是不是有点太过于草率!” 闻听此言,陶天好似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顿时抬起头来辩解道:“我虽然杀人如麻,但绝不干草芥人命之事,” 说至这里发觉自己确实失手误伤了好人,便连忙住嘴不在言语。 一直默默不语的霍晓,看到陶天这般摸样,便出言相帮道:“秦大人、温大人你二人或许不知道,那胡姬酒肆的掌柜的也不是善茬,买卖消息什么缺德事情他都干。” 听闻霍晓这么一说,秦可卿眸中闪过一抹厉色,虽是短短一瞬,但还是被坐于侧对面的南宫菲菲所发现。 对于南宫菲菲而言,秦可卿犹如长姐一般,二人之间有些事根本无需多言,便知对方想什么,而今瞧她这副摸样,便知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 但是转念一想此时绝不是出言询问之时,便按耐住心中的疑虑,将视线停在霍晓的身上,出言问道:“你的意思那个胡姬酒肆就是一个情报汇集地!” 对于情报之事,南宫菲菲自然比谁都敏感,刚才陶天提到胡姬酒肆之时,她便猜测这个酒肆很大可能性是消息贩卖之所,而今又听到霍晓这么一说,便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测。 事情果然如她猜测一般,霍晓闻听她的话之后,缓缓地点了点头道:“姑娘说的没错,那个胡姬酒肆就是只要你出钱,什么都能买得到的一个地方,比方说你想知道幽州知府有几个私生子,只要价钱合适,次日你要的消息便会呈现在你面前。” 倚靠桌子而立的温子琦,闻听到此,好似想到什么一般,便眉睫一挑,似笑非笑地问道:“所以你二人也曾与他有过交易?”说罢扫了一眼看似一脸镇定的秦可卿。 或许是对于刚才所说之话一直介怀的陶天,苦笑一声,点了点头,“若不是在他那里购买的消息,我二人又有何能力查出那么多细作。” 好似早已猜到是这种结果,温子琦想都没想便继续说道:“之前我一直没有打断你,我是在思索一件事情,我现在说予你听,或许能一解你心头疑惑。” 闻听此言,众人俱是一愣,从始至终陶天没有提及自己有何事充满疑惑,而今突然听到温子琦竟然主动要帮忙释疑。秦可卿一脸茫然,诧异道:“疑惑?他有什么疑惑!” 温子琦并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笑了笑,将视线移到陶天身上故作高深地说道:“陶兄,我有没有说错呢?” 陶天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缓缓低下头地说道:“难道温大人知道我为何事一直无法释怀吗?” “是不是我说的这件事你等我说完再说可好?”温子琦浅浅一笑,沉声道:“你一直介怀的并不是逃跑的那一名女细作,而是你误杀的那名官府之人。” 此言一出,陶天霍晓二人俱都愣在原地,夫妻二人相视一眼后,便都郑重地点了点头,陶天更是叹息一声,喃喃道:“还有你什么不清楚的事情吗?” 见自己并没有猜错,温子琦志得意满地看了一眼,杏目圆睁的秦可卿,扬声道:“其实只要静下心来想一想,其中隐秘并不是太难。” 说到这里,温子琦故意停顿了一下,轻咳了两声,继续道:“假设陶天所杀的这些细作全都是同一组织或者同一帮派的人,大家猜测这个组织或者帮会的负责人会怎么样?” 闻听到这样的问题,南宫菲菲淡笑一声,打趣道:“有仇报仇,有冤报冤当然是找他的麻烦了或者杀人灭口喽。”众人俱都点了点头赞同南宫菲菲地说法。 温子琦见众人口径一致,便笑着说道:“看来大家想法都是一样,那么我在接着问大家,如果这个组织或帮派根本不能让外人知晓,或者说压根就不能能出现在世人面前,又该怎么办?”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 移情别恋 陶天怔了一怔,双眸之中尽是不解,但是仔细想想便发现温子琦说的极其正确。 敌国细作不就是相当于一个组织或者帮派吗,也确实不能昭告天下说自己是细作,只能悄无声息的在暗中行事。 念及至此,便缓缓地点了点头,叹息一声道:“温大人您所说的前半句我明白了,但是后半句我仍旧不得要领,您究竟想说什么?” 他没有听明白,但是聪明机警的秦可卿好似听出其中意思,便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叹息道:“很有可能是你说的这种情况!” 此话一出,一直与其心有灵犀的南宫菲菲顿时怔了一怔,随即脸色一变,摇头道:“可卿姐,我们两个可是一直心有灵犀的,怎么这才几天,你就移情别恋了!” 被她这么一调侃,秦可卿登时脸色绯红,娇嗔一声:“菲菲你瞎说什么呢,我们在说正事呢!” 说到这里,秦可卿回视一眼温子琦道:“你的意思是当年第八人的消息,是胡姬酒肆的老板故意卖给他虚假情报?” 温子琦缓缓点了点头,一脸严肃地说道:“我只是猜测,至于胡姬酒肆的老板是否知晓其中隐秘就不得而知了,至于是不是,还的需要向陶兄验证一番。” 说到这里,温子琦将视线停在陶天身上说道:“当年之事,陶兄还记得多少?” 闻听此言,陶天苦笑一声,无奈地叹了口气,“其他事可能记得不太清楚,但是这第八个人我却如昨日之事一样,记得一清二楚!” 听到这样的答复,温子琦浅浅一笑,安慰道:“我能理解你,毕竟就是此事让你沦落至此。” 说至这里,眸中略带精光,话锋突转,神情肃穆地说道:“那不知我刚才说的可对,这第八人的消息也是胡姬酒肆卖给你的!” 闻听此言,陶天面露愧色地点了点头说道:“没错,也是他卖给我的。”说罢之后似乎难平心中的愧疚,抬起双手掩面抽泣了起来。 见事情果然如自己猜测一般,温子琦长嘘一口气,“那陶兄也应该不会忘记此人的名字吧!” “郭真!”陶天闻听此言,想都没想没想就脱口而出。 众人见他这般毫不费力的就说出八年前一的人名,顿时相信他刚才所表现出愧疚并不是刻意装出来的。 秦可卿更是眉宇微蹙,呢喃道:“你竟然还记得他的名字!” 闻听此言,陶天刚欲张口,便听到坐于身后的霍晓说道:“何止记得这么简单,每日三炷香,时时祭拜!” “时时祭拜?”秦可卿眉睫一挑,诧异地问道:“那郭真家,每年的银子也是你们给的?” 陶天苦笑一声,并不否认,点了点头道:“既然已铸成大错,只能尽量弥补一二了!” 说到这里陶天抬头看了看温子琦,低声问道:“温大人,你刚才问我他叫什么有什么深意吗?” 适才听到陶天竟然时时祭拜郭真,温子琦登时觉得心口犹如千金重石压在上面一般,正在百般郁闷之际。 闻听陶天出言相问,便仰天长嘘一口气,似吐出心中无尽烦闷一般,“陶兄,接下来我说的全是我的猜测,你可听了不听!你也可以随时让我住口!” 说着这里扫了一眼陶天,见其没有反对,便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按照你所说,你当年所有的细作消息都是在胡姬酒肆购买对不对?” 陶天想都没想便点头道:“没错,全是从他那里购买!” 温子琦浅浅一笑,故作高深地问道:“那你觉得是谁卖给你的呢?” 闻听此言,陶天怔了一怔,这个问题他之前从没有想过,也懒得去想。现在听他这么一问,便连忙摇头道:“没去想过!” 温子琦显然没有想到他会这样回答,便神色一愣,随即笑了一声道:“如果我告诉你,是郭真卖给你的,你会怎么想?”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俱是一愣,南宫菲菲更是瞪大眼睛,惊呼道:“温大哥,你有没有搞错,郭真贩卖消息?你怎么想的!” 温子琦浅浅一笑,转头看了一眼秦可卿,眸中俱是柔情,轻生问道:“死去的八个细作的消息你应该知晓名字吧,是不是多多少少和郭真有关系!” 果然不出所料,秦可卿缓缓地点了点头说道:“当年我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接触郭真,从其手里索要一份细作名单,事后也经证实,死去的七人,俱都是名单上的人!” 在场之人除了温子琦一脸从容,其他人都是满脸震惊,霍晓更是惊讶地问道:“这是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原本一脸震惊的南宫菲菲稍加思忖,便明白其中的原因,便摇头叹气道:“还能为了什么,熙熙攘攘皆为利往,为了钱呗!” “为了钱?”霍晓惊讶不已,呢喃道:“他可是官府之人,怎么会出卖这等线索给我们!” 闻听这样的问话,南宫菲菲嘿嘿一笑,不以为然地说道:“这更简单了,因为细作一经发现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人头落地。” 说到这里,看了看秦可卿接着说道:“如果把这些人员名单交到你手里,功劳是自然是你的秦大人的,而他郭真最多得到一个不咸不淡的奖励,我说的可对?” 秦可卿缓缓地点了点头,南宫菲菲这话一点没错,若是到她手里,郭真获得一点奖励绝不可能比他私下变卖的要好。 “若是不给你上交,最多也就是一句办事不力!”南宫菲菲心如明镜地接着说道:“既然上交不咸不淡,不上交最多被训斥几句,”说到这里扫了一眼霍晓,似笑非笑地接着说道:“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择!” 霍晓并未答言,但是从其的神情可以看出,她是做的何种选择。 原本满脸愧疚的陶天,听了南宫菲菲的这一番言论,顿时心里五味杂陈,不知该如何是好,便仰起头来呆呆地看着温子琦,小声地问道:“真是这样吗?” 温子琦缓缓地点了点头,长嘘一口气道:“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的通,正因为他给你买了好多名单上的人,所以才会遭人嫉恨。” 闻听于此,陶天眸中含着泪花,苦笑一声道:“那温大人的意思是,最后将卖给我消息的人其实是真的细作,借我之手除掉郭真?是这个意思吗?” 温子琦手持茶盏,轻抿一口,小声道:“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这就是事实!”说道这里双眸含光,凝视着陶天说道:“现在你在想想,是谁将郭真的消息卖给你的!” 陶天苦笑一声,叹气道:“温大人,我哪里知道,”说到这里话锋一转,语气森森地说道:“若是我知道谁将郭真的消息卖的我的,我非拧下他的头不可!” 在场之人除了温子琦,皆都点头表示赞同,霍晓更是出言相帮道:“这个王八蛋害我们害得好惨!我咒他不得好死!” 让人想不到的是,温子琦听了这一番话,非但没有赞同,反而连连摇头叹气不止。 众人看温子琦这幅神情,甚是不解,南宫菲菲更是出言询问道:“温大哥,你这是何意!” 温子琦瞟了一眼陶天霍晓,笑着问道:“你二人将郭真击杀之后,便以收手,可是还是被人捏住把柄,我猜测这把柄就是你错杀了官府之人吧!” 陶天并没否认,点了点头道:“没错,那位姑娘就是以此来要挟我的!” 见自己果然没有猜错,温子琦便淡淡地问了一句,那你觉得有谁会知道你们杀了郭真,又有谁知道郭真是官府之人呢?” 陶天想了想,随即开口道:“官府的人啊!”说到这里瞟了一眼秦可卿,小声的说道,:“秦大人就知道!” 温子琦闻听此言,微微一怔,他没有想到此处会有一个漏洞,便双眉紧皱,似在思索其中问题出在哪里。 良久之后,只见他展颜一笑道:“秦大人知道,是因为她查了这件案子。还有关键的一点,秦大人是想要将你送入牢房,而不是那此事来要挟你!” 听到温子琦这般分析,陶天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说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一点我不想反驳!”说着看了看秦可卿,出言哀求道:“秦大人,可否待霍晓产子之后,再将我缉拿归案。” 秦可卿并未答言,回头看了一眼温子琦,以她对其的了解,此事并没有彻底的说清楚。 果然如她所料一般,温子琦笑着道:“是否缉拿你,等我说完也不迟!”说到这里话锋骤变讥笑道:“刚才你们那番豪言壮语,让人听了好生敬佩,可是却是空口说白话!你们压根就没那个实力!” 蓦然听到他这般出言讥讽,陶天怔了一怔,随即辩解道:“什么叫豪言壮语,我是真有此想法!” “哦?”温子琦嘴角微微上扬,淡淡地说了一句,“那她来找你二人的时候,你们在做什么?不是俯首称臣吗?” 闻听此言,厅堂内众人俱都一怔,除了陶天一脸茫然之外,其她三位稍加思忖之后,便都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秦可卿更是一脸严肃地说道:“原来是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三章 一石二鸟 看着众人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陶天双眉紧锁,嘟囔道:“有道是众人皆醉我独醒,为何到我这里却变成众人皆醒唯我醉呢?”说罢之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缓缓地站了起来。 秦可卿瞟了一眼也没说什么,当听到霍晓那一句日日上香,时时祭拜她便已放下心中怨气,再者说了,这些年他二人所资助的银两,已经足够郭真的遗孀过的衣食无忧了。 何况还有些事情并不是明面上看的这么简单。事到如今,也就没有必要再苦苦的揪着不放。 既已释怀,也就没有在意,反而笑着打趣道:“怎么?还是觉得挺直腰板儿说话来的有底气是吧!” 刚欲坐下的陶天,闻听此言,身子顿时一僵,扭转头怔怔地看着秦可卿,不知该如何作答。稍加思忖便觉得刚才自己的举动属实有点狂妄自大,便连忙扭转身来欲再行下跪。 看着他颤颤兢兢的样子,秦可卿连忙摆了摆手,浅笑道:“起都起来了,就坐着说吧!” 听他这般一说,陶天登时将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了下去,双手一抱拳,恭敬地回道:“多谢大人法外开恩!” “法外开恩?”秦可卿眉宇幽幽,眸中似有精光闪动,心中似有感触,长叹一口气道:“法理不外乎人情,你既已真心悔过,何不给你一个改过自行的机会呢?何况…” 话说至一半,发现有些事情此时并适合将其公布于众。便话锋一转,笑着说道:“何况温大人还并没有说完!” 陶天虽然耿直,但是也是小有聪慧之人,闻听秦可卿这番话之后,便知自己即使是锒铛入狱也罪不至死。登时心中一喜,连忙扭头看向霍晓。 只见霍晓脸上流露出难以言表的喜悦,双眸之中更是噙满幸福的泪水,呢喃道:“天哥,我们…我们…,”连说两遍也没有说出心中所想,便连忙站起来撩衣要跪。 未待霍晓彻底站起来,秦可卿好似猜到其二人要干什么一样,连忙开口阻拦道:“你二人没有必要这般,一个孕妇动不动就跪,我可怕折寿,”说到这里一瞥陶天说道:“还有你,刚才不是自诩是顶天立地的汉子吗?那你难道不知道男儿膝下有黄金这句话。” 说罢之后也不管二人有何想法,便扭转头来对着温子琦柔声说道:“接着说你刚才继续说。” 正笑嘻嘻看着几人温子琦,闻听此言神色一愣,嘟囔道:“你这话风也转到太快了,前半句还在调侃陶天,后半句就…” 话还没说完,便发现秦可卿脸色一板,娇嗔一声道:“那你说不说?” “说说说!”温子琦连忙一脸堆笑地回道,“刚才我说了她来找二人的时候,你二人的反应是什么,不用我明说了吧!” 陶天直到此时都没听明白这句话究竟是何意思,正在思忖之间,闻听身边的霍晓开口道:“当时我二人并不知道她就是幕后操纵这一切的人,只知道我二人的把柄在其手中,自然没有敢反抗。” 陶天就是再木纳,听到现在也知道几人说的她到底是谁了,便连忙惊呼一声道:“温大人,你的意思是来找我们的人,也就是当年设计让我误杀郭真的幕后之人?” 温子琦笑了笑,故作高深的捋了捋一根胡须都没有的下巴说道:“是不是很意外?” 未待他话音落地,陶天连忙扬声道:“何止意外,简直就是…就是…”说至此处顿觉词穷,便只能无奈地说了一句:“太意外了!” 原以为他会说什么精妙之词,等了半天竟然说出这般话语,温子琦楞了一愣,随即神情一变,肃穆地说道:“也只有这样,一切才能解释的通!你仔细想想我说的对否?” 陶天缓缓点了点头,心中暗自思忖,温子琦所说一点没错,当年郭真一定是权衡利弊之后,发现私下贩卖名单要比上报给官府要获利更多,便将信息通过胡姬酒肆的掌柜逐个买给他。 数次之后可能被西凉细作的负责人发现了其中端倪,便略施手段将其信息包装一番通过胡姬酒肆的掌柜卖给了陶天。不明真相的陶天来到胡姬酒肆,稍加观瞧,便认定郭真也是西凉的细作。 谋划这一切的人,只要等到陶天得手之后,便能用郭真的真实身份要挟陶天为他所用,此乃一石二鸟之计,即拔除了眼中钉,又获得一把名望之剑。 事情开始都按照他所设想的步伐在缓缓推进,可是最后关键一步收为己用之时,却被一名逃脱地女子彻底扰乱了,陶天霍晓闻风而逃。八年之后,因为温子琦的关系让此人再一次想起了之前的这枚棋子,不惜抛头露面来此。 陶天越想心越惊,此人智谋过人让人闻之胆寒,念及至此,猛然抬起头看着温子琦,嘴角轻颤,额头不由自主的沁出豆大的汗滴。此人是智谋过人,但是和眼前这位温大人想比却落了下风。 一直笑嘻嘻温子琦,瞧见陶天刚才看了一眼自己之后,开始额头沁汗,好似知道其心中所想一般,尴尬地摇了摇头道:“我可没有半点坏心思!” 夜风吹来,烛火随风摇曳,寂静的厅堂内蓦地传了这么一句无头无尾之话,听者俱是一愣,南宫菲菲更是眉毛微皱,嘟囔了一句,“一惊一乍的,你是要吓死人吗?” 被南宫菲菲这么一说,温子琦神色多少有些尴尬,便用手轻抚了一下鼻尖,轻咳一下道:“陶兄,现在你该明白我之前说这番话的意思了吧。” 说罢之后迈步来到门口,推开轻掩的房门,似似自言自语道:“有些人有些事远比你想的要复杂地多。” 听完温子琦这番感悟,秦可卿眸中闪过一丝阴云,虽然她很快地低下头去掩饰,但是还是没有逃过南宫菲菲的眼睛。 南宫菲菲微微沉吟了一下,便眼中闪着颇有兴味的光芒问道:“可卿姐,我瞧您神色不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闻听这般客气的问话,秦可卿抬眼看了一眼南宫菲菲,唇边突然扬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轻声道:“没什么事情,我只是在感慨刚刚你温大哥所说之话,看似简单的事情,往往隐藏着让人匪夷所思真相。” 南宫菲菲本就聪慧无双,心思慎密,闻听此言之后,恍然大悟地说了一句,:“听可卿姐姐这话的意思,此案还有我们都不知晓的隐情。”说罢之后登时觉得此时并不适合询问,便尴尬地吐了吐舌头。 早已被负罪感压得快喘不过气的陶天,闻听此言,连忙抬起头,将一双眼睛瞪的犹如铜铃一般,呆呆地看着秦可卿,齿缝之间挤出几个字,“还有隐情?” 倚门而站的温子琦,闻听此言,一脸茫然地盯着秦可卿,唇角抿成一条直线,似在思索还有什么事是自己压根没有想到的。 可尚未待他想明白,耳边传来秦可卿一声轻笑,“八年已过,此事本不应该翻上水面,”说话间秦可卿看了一眼陶天霍晓,淡淡地说了一声,“其实你二人当年并没有杀错!” 此言一出,除了秦可卿自己,在场之人无一不是一脸惊讶,就是在愚笨的人也听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手上沾满了贼人止血的陶天,唯一的一个遗憾就是错杀了官府之人郭真,而今秦可卿的意思是并没有杀错,也就是说郭真并不是官府之人,其实也是西凉的习作。 念及至此,陶天一脸疑惑地问道:“秦大人,你说没有杀错,那郭真其实也是西凉的习作?可是我有一事想不明白。” 似乎早已猜到陶天必定会有疑问,所以未待他话音落地,秦可卿便开口问道:“何事想不明白?” 陶天用手掌揉了揉太阳穴,缓缓理着思路,良久之后,开口道:“既然他是西凉习作,那他为什么还要出卖自己的友人来获取暴额的利润。” 在场之人除了温子琦之外,闻听此言俱都表示赞同,南宫菲菲更是辩解道:“可卿姐,这说不通啊,若是同为细作,他这样出卖同胞难道只是为了那点身外之物?” 秦可卿抬头瞟了一眼眉宇紧蹙的温子琦,扬声问道:“怎么你一点反应都没?难道你不觉得诧异?” 让人想不到的是,温子琦耸了耸肩膀,不以为然地说道:“你说陶天没有杀错之时,我多少有点诧异,后来一想就释然了。” “短短几息,”南宫菲菲一脸惊讶地看着温子琦,疑惑地问道:“你就想明白其中的猫腻了?不是在吹牛吧!” 温子琦浅浅一笑,好似压根没有将南宫菲菲的调侃萦绕于心一般,淡淡地说道:“之前我说的若是用心推敲,多少还有点漏洞,毕竟我们乃是猜测。可是刚才听秦大人这么一说,前后之间便无懈可击了!” 整晚上一直处于晕晕乎乎的陶天,此时好似突然开窍一般,连忙站起来大吼一声,“我想明白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四章 以实为虚 闻听陶天这般言语,温子琦脸上微微一愣,笑颜逐开地朗笑道:“陶兄,你明白什么了呢?说与我听听可好!” 夜风从门外呼啸而过,屋内烛火轻摆,陶天凝视着烛光,眸色幽深,浅浅的一笑,应答道:“好说好说,这有何难!” 说话间抬手瞧了一眼秦可卿,恭敬地说道:“刚才秦大人所说我根本没有误杀,言外之意郭真也是细作,这一点相必大家比我名白的要早很多是吧? 此话听着像是询问,可是在场之人俱都知道他并不是真的在问,而是在确认自己是否说的正确。 众人也不客套,便都点了点头,霍晓更是出言袒护道:“你不是也想明白了嘛,我们只是稍许快一点而已,你没什么丢人的!” 说罢之后似乎觉得此话若是就他们夫妻二人说说自然没有关系,可如今身边有几位位高权重的大人,便觉得有点冒失。 有道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想要再收回谈何容易,便立马冲着秦可卿微微一抱拳,浅声道:“民妇言语上多有冲撞,还请大人多多担待。” 秦可卿闻听此言神色登时一滞,原本就没有将其放在心上,此时见霍晓又这般大张旗鼓地请罪,便连忙摆了摆手,打趣道:“那有那么多礼节,无碍无碍!” 刚欲张口详说的陶天,看着霍晓与秦可卿之间谈笑风声,便不解地摇了摇头,轻叹一声,“这都是哪跟哪,我怎么又不明白你们在说什么了!” 霍晓听罢陶天这番言论,嘴角微微颤抖了几许,对于智商情商双双不在线的陶天甚似无奈,便娇嗔一声,“你不用去想我们刚刚说什么,这与你一点干系都没,你继续说你的就是。” 被呛回来的陶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轻咳一声道:“你们都比我聪慧,自然听出了秦大人的言外之意。既然已经知道郭真是细作。那接下来便是推测他隶属何国。介于他又贩卖西凉细作的消息,那显然不是西凉的人。至于他到底是哪国的就更好判断了!” 说至这里,只见陶天话音一顿,洋洋得意地一扫众人,眸中精光频闪,好似在等着众人询问一般。 在场之人皆是人中翘楚,焉能不知道他这是何意,俱都摇头轻笑,唯有温子琦止住笑声后,轻声问了一句,“那他究竟是那个的细作呢?” 听到有人询问,陶天故作高深地皱了皱眉,佯装思索一番后,朗声说道:“这要从地理位置上去推断了,幽州地处我周国最西,与其接壤的则是西凉与南越,既然郭真不是西凉的习作,那就简单了,他乃是南越的细作!” 说罢之后陶天环顾一圈,发现并无人喝彩,便失望地叹了一口气,心中暗自思量,难道我分析的不够精彩?还是他们也已经猜到了。 其实并不是他分析的不够精彩,只不过秦可卿本就是知晓事情全部原委,自然不会有任何反应,至于温子琦,则是在秦可卿出言之后便已大概猜测到了。 而南宫菲菲压根就志不在此,所以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有一言没一言的搭着腔。唯独剩下一个霍晓也因为刚才得出言袒护而心生懊悔,自然也不会再去做这种事情。 “没错,”秦可卿抿了抿嘴,不动声色地继续说道:“郭真其实是南越安插在我朝的细作,据传言南越方面曾准备大力扶持,想将其培养成独当一面的督查。所以才…” 说至这里好似想到有些话并不适合当着陶天霍晓面前祥说,便连忙住口不再言语。 可温子琦好似没有发觉其嘎然而止的深意,便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朗声道:“所以南越方面才极力搜刮西凉细作的消息,然后在交予郭真。我还在好奇他一个平平无奇之人怎么会掌握那么多机密之事呢。”说道这里发现秦可卿脸若寒霜的瞪着自己,便立马住嘴。尴尬地抚了抚鼻尖,找补道:“我猜的,我猜的!”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微妙和尴尬,或许是因为开着门的关系,烛火烧的极快,灯芯也快速地变得短了许多,厅堂转眼暗来起来。 南宫菲菲单手捏起一根竹签,将灯芯拨出些许,屋内也随之亮堂了许多,秦可卿瞥了一眼烛火,叹气道:“人生如烛,不知何时会有劲风来袭…” 未待她话音落地,夜风好似听到一般,呼啸而来,温子琦连忙抽身档在烛火之前,打趣道:“没事,我会挡在前面。” 正低着头把玩竹签的南宫菲菲连忙“咦”了一声,悻悻道:“能否注意点场合,”说到这里瞟了一眼温子琦的下身,娇怒道:“还有就是温大哥,你这样破衣烂衫的站在我面前,真的是有碍观瞻!” 本来志得意满的温子琦,被南宫菲菲这么一说,登时犹如斗败了公鸡一般,立刻双颊泛红,尴尬的不知所措。 或许是觉得此时并不适合说这番话,说罢之后南宫菲菲便后悔了,此时更看到温子琦一脸的窘迫,便微微一愣,后悔莫及地说道:“温大哥,我不是故意的!” 温子琦闻言一顿,本来尴尬至余心里多少有些恼怒,此时见南宫菲菲双眸之中俱是愧色,便长嘘一口气,苦笑一声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事到如今,裤子破掉的这个事已经无法在遮掩了,便坦然一笑道:“曹掌柜…”说罢之后发觉既然已经知道真名,再叫化名就有点怪怪的,便话锋一转,笑着说道:“不知霍女侠这里可有针线之物?我这身衣衫快要披挂不住了。” 霍晓怔了一怔,连忙点头道“有有有,我这就去帮你拿!”说罢便站起身来迈步走向后院。 陶天回头瞟了一眼离去的霍晓,好似想到什么一般是连忙开口说道:“秦大人,刚才一时忘记和您说一件事情了!” 秦可卿瞟了一眼他,好似知道他要说什么一般,没好气地说了说一句,“现在才想起来?我若等你提醒,估计你手上又多十几条人命!” 陶天怔了一怔,随即缓缓地低下头去,秦可卿说的一点没错,若是现在去追赶那必定是为时已晚。一想到差点酿成的大错,额头登时沁满汗滴。正在庆幸至于好似发现什么一样,连忙抬起头来问道:“秦大人您怎么知道我想说什么!” 秦可卿抬眼轻瞟了一下面露不解地陶天,不以为然地说道:“不就是那一包裹点心是下毒这事吗?这有何难猜的!” 陶天闻言愣了一愣,这一整天虽说不是寸步不离,但也是时时关注,远的不说,单就午后这段时间,这几人在厅堂上的举动可以说是全程目睹。 可并未见到二人关于包裹的事情有过交流,念及至此,登时昂头呆呆地看着温子琦。 良久之后陶天终于难以抑制心中的疑虑,便开口问道:“温大人,你到底是谁?” 闻听此言,温子琦笑了笑,抬眼看了一下黑漆漆屋外,然后沉声说道:“我说我是一个个药房小学徒你信吗?” 此言一出,秦可卿和南宫菲菲登时一愣,要知道此次三人出来所做之事,并不是什么露脸的侠义之举,若是有心之人稍加探查,便能从中找到一些蜘丝马迹。 就在二人暗自咂舌之际,陶天突然爆笑道:“温大人,真是妙语连珠,还药房小学徒!”说到这里一瞥秦可卿,朗声道:“连这位秦大人都过你客气有加,你说你是小学徒?” 说道这里好似想到什么一般,连忙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喃喃自语道:“我怎么问了这么傻的问题,这不是遭人嫌弃嘛!” 以他的判断,温子琦说自己是药房学徒,只是为了掩藏自己的身份而已。要知道秦大人可是一言决定辛康生死之人!就连她都对其客气有加,怎会是一个无人问津的小喽喽! 看着陶天这幅神情,南宫菲菲眸宇之间闪过一丝狡黠,嘟囔了一句,“还不算傻!” 厅堂本就寂静,南宫菲菲又没有可以压低嗓音,陶天自然一字不差地听了进去,便咧嘴笑了一笑,自嘲道“傻事干的多了,自然就变聪明了!” 说话间,霍晓手持一个匣盒从后院走了出来,见众人与自己离去之时并无二变,便轻咦了一声。 这一声来的突兀,让在场的俱是一惊,温子琦更是警觉地问了一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霍晓眉宇紧锁,好似在思索如何细说一般,“刚才我在后院翻寻东西之际,耳听到有桌椅移动的生声音。” 说罢之后便迈步来到温子琦面前盈盈一拜“大人!”说着便双手高抬,将匣盒递与温子琦面前。 可温子琦好似压根没有看见她一般,双眸犹如利剑一般看向后院。 秦可卿与南宫菲菲二人相顾一眼,异口同声地说道:“有人!” 未待她二人话音落地,只觉一个黑影从门口闪到后院,再一瞧原本站在霍晓面前的温子琦早已没有了人影。 虽已深秋,但银杏树上仍有树叶挂在上面,夜风吹过,飒飒作响。 明月本就藏于云后,此时在经树叶遮挡,不大的院子俱是阴影。 温子琦瞥了一眼黑漆漆的客房,朗声问道:“朋友,既然已经漏了相,何必在遮遮掩掩?”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五章 学以致用 除了风卷过树叶之声,后院再无声响。 温子琦凝眸思忖,按照刚才霍晓所说,后院传来异响,因该有人才对。可是自己刚才这一声诈喝好像并没起什么作用。便欲迈步进去一探究竟,却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 “怎么?”秦可卿迈步来到近前,歪着头诧异地问道:“你确信里面人还在吗?” 闻听此言,温子琦登时脸色一滞,随即出言道:“我也不确信,刚才出言所喊完全是想诈唬一下对方!” 听到这样的回答,秦可卿干笑一声,摇头道:“你呀你,你以为这是江湖比试吗?还诈唬,若要是入室行窃的蟊贼,听你这一身早就翻开窗户逃之夭夭!照我看,屋内现在非但没有人,就是线索也不可能有!” 说到这里回头瞥了一眼正掌灯前来的霍晓等人接着说道:“若要是有意偷听,更不可能出来见你了!”说罢也不管温子琦是何反应,便接过霍晓递来的马灯向着屋内走去。 温子琦抬了抬手,想要出言阻拦,但又觉得多此一举,便将已抬至半空的手手来回来,压低声音说了俩字“小心!” 空荡的院落,除了风声再无其他,即使是温子琦压得再低,还是被众人听得一清二楚。 秦可卿更是摇头了摇头,轻笑一声道:“你记住了做贼心虚,即使是真有人在,他也不会和我硬碰硬拼个你死我活的,何况…” 话未说完,人便闪进屋内,事情果然如秦可卿所说一般,屋内空无一人,唯有被翻的乱七八糟的被褥,似在找寻什么东西一般。 秦可卿扫了一眼大开的窗户,嘴角微微扬起,好似早已猜到结局会如此一般。环顾一圈见没什么线索一般,便转身返回到院内。 从秦可卿进入客房的那一刻起,温子琦便知道自己刚才不应该吼那一嗓子,而今见秦可卿这么快便出来,显然是印证了之前说的屋内是没有人或者有价值的线索这事。念及至此,便尴尬地抚了抚鼻尖,找补道:“怎么样?有没有留下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闻听此言,秦可卿耸了耸肩膀,冷冰冰地说了一句:“还不够明显吗?我这么快就出来,无非就一种可能性,里面空无一人!”说罢也不理会温子琦是何反应,便将手里的灯递给霍晓,吩咐道:“掌柜的,如今天色已晚…这晚饭..” 霍晓也是聪慧之人,闻听此言连忙点头道:“大人,你放心我这就给您去张罗!”说着便拎着灯快步走向后厨。 温子琦嘴角轻抖,呆在原地不知所措,心中暗道“这一进一出不过数息,怎么态度变化如此之大!” 正在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南宫菲菲双手抱臂走了过来,递给他一个匣盒,柔声道:“温大哥,此事时你做的不对,怎么能让可卿姐进去冒险的呢,万一里面有个武功高超的怎么办!你也不想想后果!” 闻听到南宫菲菲这番话,温子琦才明白秦可卿为什么会前后态度区别如此之大,便连忙堆笑道:“原来是这样!”说罢之后摇头叹息了一声,接过递来的匣盒扭身走回客房。 烛火摇曳,昏暗的灯光下,温子琦盘坐于床上,仔细打量着手里的衣衫,不知该从何处下手。 同处一片星空之下,青州益春堂此时却是亮如白昼。 凌浩然嘴里叼着一根竹签,看着来来往往地众杂役,瞟了一眼坐在旁边的裴渊庭,小声问道“这都忙活一天了,还没有查完?他们到底在做什么呀!” 裴渊庭头都没抬,嘟囔了一句,“你问我?我哪里清楚,说来也是厉害,想不到燕十三这么有种,敢干这种事情!” 此话听着像是赞赏有佳,但是瞧他那神情便知并不是此意。 “是呀!”凌浩然啐掉竹签,一脸的匪夷所思,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竟然干出这种人神共愤地事情!” 闻听此言,裴渊庭站起身来,四下张望了一番,见附近并没有人,便凑过身来在凌浩然耳际压低声音说道:“浩然,有件事我觉得最好和你说一下!” “什么事情?”林浩然连忙扭转头过来,眸只精光频闪,随即浅浅一笑道:“难道和燕十三有关…” 未待他说完,裴渊庭连忙竖起手指在唇间轻吁一声道:“大爷,轻点声可好?” 凌浩然不以为然的轻切一声道:“什么事情,搞得这么神神秘秘!难不成你看到了?” 灯光幽暗,难辨其神情,但是明显感觉到他后半句有一丝冷冷的寒意。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间,但是却让裴渊庭遍体生寒,犹如三伏天入冰窖一般。 尚不明究竟是何原因的裴渊庭,倒吸一口凉气,嘟囔了一句,“真是不服老不行,这才几月份怎么就觉得凉丝丝的呢!” 说罢伸手将凌浩然拽回厢房内,哆嗦着嘴唇,然后沉声质问道:“你前日是否是去找过他?” 凌浩然侧着头瞟了一眼裴渊庭,不露声色的回答道:“你为什么这么说?”说话间来到桌子前四指并拢,扬声道:“坐下说!” 裴渊庭也不客套,迈步走道桌前,抽出一个凳子一屁股坐了下去,尚未等凳子坐热,便开口说道:“今天上午我偶遇福根,这小子跟我说燕十三好似一个人发神经,让我去看看!” “福根?”凌浩然眉宇紧蹙,伸手拎起桌上的茶壶给凌浩然沏了一杯茶,推之面前,疑惑地问道:“就是才来没多久那个小杂役?” “对对对!”裴渊庭连忙叠声道:“就是他,这小子呢,刚来没几天被燕十三罚过一次,所以一直多燕十三颇为上心!”说罢端起茶盏浅浅抿了一口,咂舌道:“你这茶叶不一般啊!可比我昨天喝的要好多了,你不知道那玩意也能叫茶?” 凌浩然闻言一愣,原本以为他会说事,没想到竟然品头论足论起茶来,便轻咳一声打断道:“唉唉唉!说正事!别扯远了,你要觉得这茶好喝,我待会给你取一些你带去可好?” 裴渊庭登时双眼瞪大,脸色一板,没好气地说道:“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岂是那种乘人之危,坐地起价之人?” 说到这里一瞟凌浩然,神色突变,满脸堆笑道:“不过你这茶叶是真香,放在你这种不懂茶道的人手里也是糟践,要这道品茶有三境…” 本想将老吴那一番话现学现卖说给凌浩然听,却发现凌浩然满脸的不耐烦,便话锋一转接着道:“你也知道,我最看不惯燕十三了,所以一听有好戏看,我便立马前往库房一探究竟!” 说话间又端起面前的茶盏浅浅抿了一小口,还不忘赞叹道:“真是好东西!” 凌浩然长嘘一口气,蓦然起身来到木架前,从上面取了一个小白瓷茶叶罐转身走过来递给他道:“诺,全给你好不好,别再给我抬架子了!” 裴渊庭笑嘻嘻地接过,置于面前接着说道:“你猜我听到了什么?” 说至这里抬眼轻瞟了一下凌浩然,见其神色如常,丝毫没有回答的意思,便尴尬地挠了挠头接着说道:“还没走到耳室,就听到燕十三在里面骂娘!” “骂娘?”凌浩然脸色微变,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要骂娘?没看出来他竟然这般不孝!辱骂亲生父母的事情也能做出来。”说着还摇头叹息一番。 裴渊庭眨了眨眼睛,一脸讶异地看着他,柔声说道:“凌少爷!我说的骂娘可不是真正的辱骂其轻生父母!” “嗯?”凌浩然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了一句,“既然不是辱骂自己的,那就是辱骂他人的了!只是不知道谁招惹了他,父母竟然被牵连进内,真是不肖子孙!” 说罢之后更是感叹地摇了摇头,自酌自饮了一杯茶。 裴渊庭抿了抿嘴,小声说道:“那个不肖子孙就是你,因为他在骂你!” 这话一出,好似触到凌浩然逆鳞一般只见他蹭的一下,从凳子上跳了起来,拿手一指屋子外面,破口大骂道:“这王八蛋竟然是在骂我!我哪里招惹他了!” 裴渊庭头都没有抬,轻哼了一声,说道:“你是不是请他吃螃蟹了?” 凌浩然闻听到螃蟹二字,脸色瞬间变得异样,若不是裴渊庭正在低着头欣赏那一罐茶叶,也许能从其神情上读出一些东西。 或许是感觉自己刚才失态,凌浩然连忙侧转身佯装看向别处,轻飘飘地回了一句,“我还不是想从他那里讨点好处吗?这王八蛋非要什么批文才让进库房你知道这事吗?” 一说到这事,裴渊庭更是气不打一出来,恶狠狠地说道:“怎能不知道,你是没瞧见,昨天早上我和子琦去库房准备取点药,燕十三的那副嘴脸,想起来就让人来气!还他娘的在练字!难不成还想考状元? 说到这里好似想到什么一般,话锋一转小声地问道:“你说此事不会牵扯到子琦吧!毕竟他两可是不对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六章 贼喊捉贼 正在低头把玩茶盖的凌浩然,蓦然僵住,只见他眸中闪过一丝光亮,嘴角轻扬地说道:“怎么会呢,再说了子琦都消失两天呢,栽赃嫁祸也要看人在不在不是吗?“” 听他这么一说,裴渊庭好似多少有点宽心,但是仔细一琢磨好像并不是那么回事,便连忙摇头道:“那可说不准,这王八蛋要是说子琦之所以这两天不在,全是因为出去销赃那可就不好办了!” 说至这里抬眼一瞥,发现凌浩然正一脸严肃地看着自己,便抬手挠了挠头,困惑地问道:“你怎么了?难道我说的不对吗?还有你这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那里不舒服?” 神色异样的凌浩然没有掩饰心中的愤怒,只见其眼眸之中射出犹如深海之冰一般寒冷的精光,让人望之就血脉俱凝。 裴渊庭见状暗自心惊,对于凌浩然那周身散发着寒气与敌意,只好连忙屏住气息,混身紧绷。 或许是感觉到自己刚才有些失态,凌浩然连忙收敛心神,轻咳一声道:“燕十三,就凭他的那个猪脑子,应该没有这么灵光吧!”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间,却让凌浩然额头微微沁出冷汗,正在思忖究竟是何种缘由才让这位大少爷流露出这般滔天怒炎,耳际却传来了这么一句让人大跌眼睛的调侃。 便连忙昂起头诧异地看着凌浩然,轻吸一口凉气,沉疑不决地问道:“凌少爷,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你!刚才我可是寒毛直竖…” 未待他话音落地,凌浩然连忙出声截断他,轻笑一声,不以为然地回了一句,“什么叫做那一个才是真实的我,难不成你还不了解我吗?” 说到这里随意瞟了一眼桌上的茶罐,接着打趣道:“我不就是一个多金的大少爷吗。” 裴渊庭虽然时不时脑筋缺根弦,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但并不是愚笨之人,听其这番话语,便已知晓他是有意要岔开话题。 既然已经猜测到了用意,自然不会做讨人嫌的事情,裴渊庭咂巴咂巴嘴唇,嘟囔了一句“自己排行老几都忘记了,还在这里夸夸其谈,你也不嫌臊的慌!” 看着裴渊庭没有继续深究,凌浩然心头微震,将刚才他说的这句话细细思量了一遍,缓缓问道:“我怎么听不明白你想说什么?什么叫做我连自己排行老几都忘记了!还有你这都是听谁说的。” 裴渊庭闻听这番言论,扭转头来上下打量了一番,没好气地说道:“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是在和我打马虎眼?”说罢拎过茶壶自酌自饮起来。 凌浩然没有理会他,甚至连视线也未有一刻偏移,仍是以那种坚定却充满了威迫感的眼神静静地盯着他。 待一盏茶饮毕,裴渊庭昂起头来看了一眼凌浩然,诧异地问道:“你真不知道啊?” 凌浩然耸了耸肩膀,坦然一笑道:“从进来那一刻起,你话就只说一半,愣是攥着拳头让我猜,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你这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到底想说啥。” 闻听此言,裴渊庭好似被踩了尾巴的老鼠一般,猛然站起身来,瞪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 凌浩然的这一番胡言乱语,诡词巧辩,竟将他堵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良久之后,裴渊庭长嘘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烦闷,面上却不动声色地说道:“燕十三知你是凌家二公子这事,你可知晓?” 原本以为是何机密之事,闻听原来是此,凌浩然淡然一笑,丝毫没有隐瞒之意,云淡风轻地回了一句,“那一晚请他吃螃蟹之时,他提起过此事!怎么了吗?” 裴渊庭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郑重其事地说了一句:“原来是我杞人忧天了,既然是你知晓那就没事了,还有就是据说在你离开之后,朱堂主去过耳室!” 闻听此言,凌浩然神色一滞,虽然只是短短一瞬,但还是被裴渊庭瞧了过去。 尚未等凌浩然出言辩解,裴渊庭就接着说道:“我不问你找他到底所谓何事,但是希望你没有留下什么证据在他手里!” 说罢之后之后竟然以手为笔,蘸着茶水在桌上写了两个字“嫁祸”。 凌浩然瞟了一眼桌上的水字,丝毫没有在意的回道:“就他不值得!是另有其人。”说罢也不管裴渊庭是否相信,自顾自地站起身走到窗前。 似在喃喃自语,又似在与裴渊庭交谈道:“风暴已至,在这漩涡之中你我皆是无根的枯叶,都少不了被人摆弄得份。” 说罢之后也不管裴渊庭是否已经听明白其中的深意,便幽幽轻叹一声,接着说道:“你去了还听到什么了吗?” 闻听此言,裴渊庭怔了一怔,随即苦笑一声道:“我都还没有想明白你刚刚说的话,你这又岔开了话题,和你说话我是一肚子委屈!” 话虽如此,但是只见他双眉稍作凝思,便接着说道:“除了骂你之外,就是一个劲儿在嘀咕着一句话,这几十种药怎么一夜间年份全变了呢?谁他妈的有着本事!” 听闻此言,负手而立的凌浩然眉宇之间闪过一丝凝重,轻哼一声,“连他自己都知道,此事非常人所能办得到,那他还叫唤什么,我看他是贼喊捉贼!” 随着他这句话,裴渊庭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啧啧称奇道:“我怎么没想到呢,机会最多不就是他嘛!” 说话间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连忙站起身来,走至凌浩然身后,轻声地说道:“有件事我一直藏在心里好几天,也不知道该找谁说。” 凌浩然闻听此言,连忙转过身来,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皮笑肉不笑地说了一句,“这可真是难得,你竟然会有心事…” 话未说完,瞧见其一脸的正儿八经,便连忙将已到嘴边的调侃之语咽了下去,话锋一转继续道,“有什么事,不妨和我说说,我虽然没有子琦那么能说会道,但是洗耳恭听还是做的到的。”说罢便抬手示意坐下慢慢说。 一直形单影只的裴渊庭很少向人吐露心扉,此次也是实在憋在心里不知道该怎么办。抑或是温凌二人给他的感觉犹如手足兄弟一般,让他可以彻底的放下伪装。 既然准备要说也就没有客套,便依照凌浩然的示意,又返回桌前坐了下来。尚未等自己屁股坐稳,便积极忙忙地说道:“我的身份你二人即使不说,我猜测也应该知晓对吗?” 兄弟相交贵在知心,凌浩然并没有准备隐瞒,便缓缓地点了点头道:“这不是什么秘密,自然知道!” 虽然早已猜测出结果是这样,但是听到凌浩然说出这话之时,裴渊庭依旧有一丝丝的尴尬,便自嘲了一句,“别人觉得我是凭借他才走到今天,你们是这样想的吗?” 让他无法想到的事,未待他话音落地,凌浩然的脸色就好似结了一层霜一般,冷哼一声道:“当初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便知道你是什么的样的人,” 话说一半刻意的停顿了一下,抬眼一瞟裴渊庭,接着说道“我们三人都是心里面有事的人,但是我们与子琦有一不同之处,就是…” 话未说完,但是觉得背后说人并不是大丈夫所为,便一摆手道:“子琦不在身边,我们就不要在背后谈论他,我们就说我们自己!” 裴渊庭连忙点头应和道:“就是就是,他那个小心眼,要是知道我俩在背后议论他,指不定要怎么生气呢!” 凌浩然嘿嘿一笑,抬手轻点道:“英雄所见略同!接着说你,你刚刚想说什么?” 一番调侃,裴渊庭心里负担骤然减少许多,便轻笑了一声继续道:“所以我对姚炳坤关注自然要多一点,这个关注你应该懂事什么意思吧!” 凌浩然单手托腮,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回道:“这不是废话吗,我又不是傻小子,连这个都不懂吗?快接着说!” 裴渊庭刚要端起茶盏准备要轻抿一口,闻听他这番言论,便只好无奈的将茶盏放下,接着说道:“因此我发现这个姚炳坤并不是像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说道这里回头扫了一眼屋外,压低声音接着说道:“那一晚秦可卿说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闻听此言,凌浩然愣了一愣,眸中闪过一丝疑虑,慢慢回想了一番后,便接着说道:“你说的可是,四海客栈李掌柜意外死亡的那件事?” “嗯,”裴渊庭点了点头,神秘兮兮地说了一句:“我敢断定,一定就是他搞得鬼!”说罢连忙端起茶盏赶紧喝了一口,生怕凌浩然在问他个措手不及。 可这回竟然过去数息凌浩然都没有发话,抬眼望去只见其双眉紧紧皱在一起,好似在思索什么一般。 良久之后,只见凌浩然原本紧绷地脸上突然浮起了一丝笑容,明明是一副俊俏脸庞,却让裴渊庭看着头皮发麻,“老裴,你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兄弟啊!你是怎么确定姚炳坤就是杀害李思年的凶手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 视财如命 烛火轻摇,裴渊庭咧嘴一笑,手捻水渍不以为然地回道:“猫有猫道,狗有狗道,我自有我的方式方法。” 说罢之后发觉此言颇于生分,并不适合他与凌浩然,便话锋一转,神秘兮兮地补充了一句,“我曾调查过他老婆!” “调查?”凌浩然嘿嘿一笑,双手抱头伸了个懒腰,神情颇为不屑,打趣道:“说的这般好听,我看你充其量也就是跟踪过而已吧!” 说罢之后,眸中带光的一扫裴渊庭,可映入眼帘地并不是被戳穿谎言之后应有的尴尬,而是一脸淡定从容,仿佛刚才所说的调查并不是虚言。 凌浩然心中登时一惊,连忙直起身来,凑到近前,小声地问了一句,“你真调查过?可是这调查应该破费银两才对,你这般一毛不拔,怎么会舍的花钱,” 话未说完,登时发觉明白了什么,便歪着头,拿手一指裴渊庭,恍然大悟地说道:“所以你才一毛不拔,原来你的钱都用在这上面了?” 裴渊庭并不否认,双手一摊,苦笑一声道:“我与你不同,我无权无势,又没有人帮扶,只能凭借自己一点一点积攒!” 凌浩然嘴角抿成一条直线,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可是你能调查出什么呢?钱花了却只能得到一些风言风语,也起不了什么大的作用,再说了你调查他老婆干什么?是出于何原因报仇?可你终究与他血浓于水…” 闻听到血浓于水四个字,裴渊庭连忙抬手截断正要说教的凌浩然,摇了摇头,冷冷地说了一句,“你若视我兄弟,就希望你以后不要用这四个字来形容我与他!” 凌浩然闻听此言,神色不由一顿,随即抱拳赔礼道:“不好意思,刚才口无遮拦,兄弟你万莫挂在心间,我在这里向你赔不是了。”说话间郑重地抱了抱拳。 看着凌浩然这般正儿八经的道歉,裴渊庭属实一愣,随即双手一抱拳还礼道:“你这样我还真有点不习惯,不过多谢你能理解我!” 说罢之后坦言道:“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我少年丧母,曾在街上厮混了几年,虽然如今很少与那群人往来,但如果在金钱铺路的情况下很多消息还是能够买来的!” 对此凌浩然是深有感触,金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却是万万不能的,即使你如日中天,若只是单凭一张铁嘴也是很难成事。便笑着回答道:“出多少钱,自然有多人少人帮你办事!” 或许是对这位富家公子能有这番见识感到吃惊,裴渊庭瞪大眼睛,惊讶地说了一句:“这种感悟不是应该受过穷的人才能有体会吗?你这种衣食无忧的少爷也能理解,着实让我有点惊讶!” 闻听此言凌浩然脸色一僵,随即双肩一耸,摊手苦笑道:“人世间的欲望若只是衣食无忧,那我可能算是幸福的,可是…” 话未说完,但是意思显而易见了,人世间有很多事情远比衣食无忧要大的多。 若是温子琦可能听到此话,会去想究竟是何事让这位富家少爷有此感慨,甚至会出言询问,可今日坐在凌浩然对面的是裴渊庭,一个在江湖上摸爬滚打数年的老油条,闻之只是一愣,随即轻叹一声道:“每个人的际遇不同,所领悟的也不一样。” 凌浩然何等聪慧,自然知道裴渊庭此话乃是意有所指,但是并没有去争辩什么只轻笑之下,淡淡地说了一句,“生与死其实只在一瞬间!远比想象的要简单。” 说完之后也不管其听没听明白,便拎起茶壶帮忙续了杯茶,继续问道:“那你花了钱可打听到什么吗?” 裴渊庭微微一笑,屈指敲叩道:“不瞒你说,当时我觉得这乃是无稽之谈,现在回想起来,觉得这绝非是空穴来风!” “哦?”凌浩然一面倒茶一面侧着头问道:“这话怎么讲!” 似乎料到凌浩然会有此一问,裴渊庭机警的扭回头瞥了一眼门外,压低声音道:“据我得到的消息,这个姚炳坤与其夫人年少时游历江湖时,曾结识过一个化外高人。” “然后呢?”凌浩然登时好奇的插言道:“难道这个化外高人有什么大神通?” 裴渊庭嘴角轻轻抽搐,无奈地摇了摇头,“你想什么呢?这化外高人据说是已是百岁高龄,但是依旧是健步如飞,你说奇怪不奇怪!” 凌浩然咂了咂舌,称奇道:“是挺厉害的,可是这和你说他”说着这里一努嘴接着道:“和李思年被杀有什么关系!” 裴渊庭自然知道凌浩然口中的他乃是指姚炳坤,便双手拢音,“小声地说了一句,因为这个化外高人深谐采补之术!他…” 尚未等他说完,凌浩然连忙伸手截断他,一脸不解地问道:“你刚说此人已是百岁高龄?” “对,”裴渊庭点了点头,一脸不以为然地回道:“是我说的啊,怎么了吗?” 凌浩然并没有搭理他的问话,依旧按照自己的思路出言问道:“你还说他是化外高人,对不对?” 裴渊庭眉宇紧锁,诧异地看着凌浩然,良久之后无奈地点头道:“是我说的没错啊!你有什么不明白之处吗?” 凌浩然拿眼一瞟裴渊庭的下身,疑惑地说道:“一个百岁高龄的老人,还深谐采补之术?你这是在吹吧?远的不说,就到了姚炳坤这个年纪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吧!” 裴渊庭闻言一怔,随即抚掌大笑道:“你也是不是听了觉得匪夷所思?” “何止是匪夷所思,”凌浩然嘴角一撇,悻悻道:“简直就是…简直就是在胡扯!那有百岁高龄的老人还能行男女之事!这我绝对不信” 裴渊庭眨巴眨巴眼睛,似乎早已料到他听了会是这般反应一般,点头应喝道:“我当时听了也和你一样的反应,可是后来我觉得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说不定呢!我就一笑了之没放在心上!” 凌浩然听闻此言,便知还有后话,连忙开口问道:“是什么让你有所改观的,说予我听听!” “因我我发现有好多年过半百的员外,都慕名前去拜会他们夫妻二人!”裴渊庭想都没想便说道。 凌浩然双眉紧紧皱在一起,思索良久不知这有何关系,便双手一摊,不解地问道:“这能说明什么吗?” 裴渊庭长吁一口气,故作神秘地解释道:“因为进去的时候一个个忧心忡忡,出来一个个喜笑颜开,你说是为什么?”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凌浩然想都不想便开口问道:“为什么?” “不是,”裴渊庭一脸惊诧地问道:“你都不想一下吗?他们为什么这样!” “想来干啥?”凌浩然不以为然地辩解道,“反正你肯定会说,我动这脑子干什么,还不如留着想其它来的实在!” 何曾见过这么嚣张的听众,裴渊庭刚欲发火,却看到凌浩然抬手一至桌上的茶叶罐,淡淡地说了一句,“你说不说,不说我收回了啊!” 将此茶叶视为珍宝的裴渊庭怎可能轻言放弃,连忙满脸堆笑道:“说说说,你发什么火嘛,这聊天不是有问有答才能说的下去吗,你这让我一个人干巴巴地说,总觉得差点什么!” 说到这里一瞥桌上的茶盏笑着说道:“我知道差什么了,”说着便端起茶盏浅浅抿了一小口,还咂巴咂吧嘴巴,意犹未尽地说道“茶是好茶,就是有点凉了!” 未待他话音落地,只见蓦然有只手伸向了茶叶罐,吓得裴渊庭连忙将心爱之物抱在怀中开口道:“因为治好了他们的病!” 说了也是奇怪,他这边一开口,那洁白无暇的手又原路返回了。裴渊庭长吁一口气,悻悻道:“送出去的东西怎么能收回呢!” 凌浩然并未理会他的调侃,只是眉宇微蹙,呢喃道:“你刚说治好了他们的病?是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他们有病!” 裴渊庭抬眼上下一扫凌浩然,淡淡道:“肾乃先天之本,后天若不好好保养,毫无节制的话自然会出现亏损!”说至这里苦笑一声道:“那些员外哪一个家里不是三妻四妾,时间久了自然是无福消受!” 闻听于此,凌浩然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扬声道:“不就是治肾亏吗?被你说的这么悬乎,我们之前做的那个六味地黄丸不就是治肾亏的吗?这有什么好奇的,还大张旗鼓搞出一个世外高人深谐采补之术。” 可说完之后,发现裴渊庭并没有出现想象着的尴尬,而是一脸正色的摇头。 凌浩然心中一惊,暗自思忖,难道自己哪里说错了吗?还是中间遗漏了什么关键信息,便凝眉细想一番,发现并没有什么遗漏,便不解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让他出乎意料的事,裴渊庭缓缓地点了点头,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完全没有明白我说的话!” 凌浩然侧头沉思,良久也没发现自己错在哪里,便一脸茫然地问道:“我哪里错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章 大逆不道 夜风乍起,吹的窗棂哗啦哗啦直响。 裴渊庭回头扫了眼,惊讶地说了一句“这响声也要来的太过于突兀了点吧,我还以为…” 说至这里,便发现此话若尽数说出口,难免会被凌浩然耻笑,便将已到喉间的话咽了回去。但害怕被凌浩然发现其话只说了一半,便将头侧向一面佯装咳嗽来遮掩。 这一举动,虽然处理甚是巧妙,但终究没有逃过凌浩然的双眼,只见他眉睫一挑,似笑非笑地说道:“说风来的突兀,你这咳嗽我看来的更佳突兀吧,你要事先铺垫一番,然后在这样!”说话间将右手握拳挡在唇前,现场示范起来。 事已至此、裴渊庭只好扭回头来,尴尬地笑了笑。 可让他意外的是,凌浩然并没有因为他的回头而停下嘲讽,依旧在那里将身子躬成虾一般,剧烈地咳嗽着。 裴渊庭眉宇拧在一起满脸脸纠结,起初以为是在嘲讽调侃他,可是后来发现凌浩然厉害到几欲呕吐的地步,心中不免有点怀疑,作假至于到这种地步吗? 或许凌浩然听到了他的心声,就在他犹豫不决是否要上前询问的时候,咳嗽声嘎然而止。 只见他眸中一片血红,脸色之苍白,丝毫不见平时神采,就好似一个常年累月被肺痨咳嗽所摧残的人一般。 裴渊庭神色一僵,小声试探道:“浩然,你没事吧,脸色这么难看,要不要休息一下。” 让人大跌眼睛的是,闻听到裴渊庭这般关心之语,刚才还一脸病怏怏的凌浩然,霎时间脸色骤变,咧着嘴笑道:“看到没,这才叫咳嗽!” 看着一脸狡黠之色的凌浩然,裴渊庭嘴角抽搐不止,朗声道:“你这不是胡闹吗?吓得我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 “怎么?”凌浩然歪着脑袋,侧眼瞟了一下裴渊庭,似笑非笑地说道:“若要让人相信,先要让自己相信。” 说罢便直起身来,收起刚才跳脱的神情,一脸肃穆地问道:“玩够了就说正事吧,刚才你说我错了,究竟是哪里错了!” 或许是觉得自己有错在先,裴渊庭放下手中的茶盏,昂头正视着凌浩然,一字一顿地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我说的是治好了他们的病!” 嘶… 凌浩然倒吸一口凉气,虽说他并不是用功之人,但是这些时日以来也学了不少东西,肾阴亏损之事,绝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治好的事情。 这个道理裴渊庭自然比他要清楚,可是竟然还说出这番话。惊骇之下,甚是迷惑,便轻声问道:“你的意思是他二人有方法可以在短时间治愈此病?” “应该不会,”裴渊庭稍加思索便开口继续说道:“如果真有此法,你觉得二人只会小打小闹吗?要知道上了年岁的人都会出现此疾,寻常百姓也就罢了,可是那些富豪乡绅达官贵人可不会乖乖地认输。” 说至这里轻笑一声,打趣道:“何况娇妻在旁,又有哪个男人能耐得住寂寞,你说是不是!” 此话虽然说的有些不堪入耳,可是事实就是如此,若不是为了那点男女之事,已经年逾半百之人,又为何时时想着纳妾之事。 凌浩然怔了一怔,刚欲张口,却被裴渊庭的一句喃喃自语打断,“你说当今的皇上,据传言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子,我瞎猜啊,你说如果皇帝如果知道姚炳坤夫妇有此良药,会不会顷刻就召入宫中。” 这话像是在喃喃自语,有像是在询问,凌浩然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我又不是皇帝,我怎么知道!还有你妄议君非,是不是不想活了。” “切,”裴渊庭抬手一样,不以为然地说道:“说的好像你没有想过当皇帝一般!” 夜风从门缝吹了进来,卷着烛火肆意摇摆。 凌浩然凝视着摇摆地火焰,怆然一笑道:“说没想过是假的,可是你可知道有多难吗?长幼有序…” 未待他说完,裴渊庭连忙伸手截断道:“我只是做梦的时候想想,你这长幼有序都出来了,看来你才是…才是…”话说一半,顿时语塞,半天才挤出四个字“大逆不道!”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微妙和尴尬,凌浩然面带微笑地看着裴渊庭,眸中虽有笑意,但是看不出一点温度。而裴渊庭却浑然不知,原本只是调侃之语,所以说过之后便低下头仔细的端详着手里的茶盏。 几息过后,凌浩然长吁一口气,唇边荡起一丝淡淡地笑容,心平气和的追问道:“你这明显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想就可以,我想想就大逆不道了!” 裴渊庭眉睫一挑,抬眼望着凌浩然,刚才这话虽然是貌似调侃,但是其中却含有些许怪罪之意,此时若是正儿八经地道歉,反而不太好。便灵机一动打趣道:“我的少爷啊,我乃是一介平民无权无势,你就不同了。” “哦?”凌浩然闻言一愣,知他乃是辩解之词,但还是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便笑着问道:“我有什么不同,你倒是说说看?” 原以为裴渊庭会信口开河胡说一通,可没想到他竟然收起那副嬉皮笑脸,神情突变凝重,沉声道:“我无权无势,可凌家二公子威名远播,身后又有众北疆弟兄支持。就你刚才这番话,若是有丝许风声传回都城结果会怎么样?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是何下场!” 凌浩然闻言一怔,本以为裴渊庭会东拉西扯一番,没想到竟然说出这番让他一惊的言语,便即刻收起看他出洋相的心情,镇定自若地问道:“可我只是随口一说,并无真的谋反之意啊!” 闻听凌浩然这番言论,裴渊庭顿感诧异,便摇头轻叹一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句话你总该听过吧。” “欲加之罪?”凌浩然一脸惊讶地看着他,压低声音问道:“你的意思是皇帝想要治罪正愁找不到理由?可是据我所知,当今的皇帝并不是如此昏庸之人啊。” 看着他这副呆傻摸样,裴渊庭无奈地摇了摇头,虽然神情上有些许不耐烦,但嘴上却一刻也没停,“你是不是傻啊,即使现在不算帐,也难保将来会一直视而不见,毕竟北疆的战力可是我大周首屈一指的,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此言一出,让原本淡定从容的凌浩然登时脊冒汗粟,裴渊庭这话说的一点没错,北疆铁骑驻守边关二十余载,未让漠北羌族踏足半步境内。 凌家威望早已掩盖了远在帝都的皇权,之所以在此建设行宫,名义上乃是避暑祭天,实际上也是时刻在给边疆的士兵们提醒,大周乃是姓林,而不是姓凌。 裴渊庭一介平民都看出此间厉害,难道朝廷的大员会毫无察觉?若真有风声传进他们耳中,自然会以此大做文章。是不是戏言已不再重要,而是你已经有了谋反的实力和威望,这才是让人害怕之处。 想至此节凌浩然不由自主的长吁一口气,缓缓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是我鲁莽了!是否有心已不再重要,而是有那个能力!” 裴渊庭点头应和道:“虽然现在一团和气,可是难保将没来有翻脸之日!所以听老裴一句话,这话可万万不要再提起了,”一面说着一面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凌浩然一眼打趣道:“即使是真想,也瞧瞧放在肚子了。” 说罢之后也不待凌浩然反应,便一拍桌子,大惊道:“和你一直扯皮,都忘记说正事了!” 刚想开口说话的凌浩然,还在细细品味刚才所说的,耳边有传来这么一句,登时瞪大双眼,惊讶地问道:“什么正事啊!” 闻听此言,本就一脸焦急的裴渊庭抬手一指,叹息道:“哎呀,你这脑子啊,我今天来找你做什么的,你忘记了?” 被他这么一提醒,凌浩然也立马跳起来,大呼道:“完了完了,怎么把这事给忘记了,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我哪里知道怎么办?”裴渊庭用手轻揉太阳穴,满脸堆笑地说道:“你一向注意多,你想想看有什么招,能躲过这一关。” 闻听将难题推到自己身上,凌浩然立马不乐意了,便脸色一板道:“巧媳妇难做无米之炊,这人都不在我能有什么办法。你让我怎么想,总不能变一个温子琦出来吧。 “不急不急,还有时间!”裴渊庭心里虽然急得要着火,但是嘴上去洋装镇定道:“还有半天,你可以慢慢想。” 凌浩然一瞥嘴,着急地说道:“有个屁时间,人家可是明说了,明日午时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说着竟然嘴上一乐,话锋一转笑道:“没想到,这子琦竟然是这样的人!” 这一笑来的甚是突兀,让原本焦急异常的裴渊庭,听了为止一愣,随即咂舌道:“你还有这个心思笑,你也不瞧瞧那人的气焰多么嚣张,”说话间竟然手拈兰花指,压低了嗓音道:“明日午时,他若还不再店里,小心我拆了你这破庙!”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九章 诡计多端 凌浩然单手托腮,看着裴渊庭在这里捏着嗓子扮女声,笑的下颌都脱了臼,无奈之下只好让裴渊庭停下手中的兰花指帮忙正骨一番,忙活一通后,好不容易将其复了位。 待处理好之后,凌浩然用手捏着下颌,长叹一口气道:“现在我们俩在这里干着急也没什么用,俗话说的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明天要不你就扮演子琦好了。”话语之中的淡定从容让人听之不得不屈服。 可让他出乎意料的是,正端茶浅饮的裴渊庭闻听这番高见,非但没有答应,反而将刚喝进口中的茶水尽数喷了出去,若不是凌浩然躲闪及时,晚上洗脸都不需要在另行打水了。 裴渊庭抬手搽掉嘴角的水渍,将头摇的好似拨浪鼓一般道:“你想半天就想出这么一个馊主意啊?亏你能想出来!”说罢之后也不待凌浩然是何反映,便起身欲走。 可刚站起来,就被凌浩然一双大手又摁回到座位之上,刚要开口询问这是何意,便看到凌浩然一脸狡黠之色地说道:“你先听我说完吗,着急什么,回去也是一人独守空房,急什么急。” 闻听这样的调侃,裴渊庭立马脸色一滞,随即辩解道:“你懂什么,我这叫享受一个人宁静,岂是你这等凡夫俗子能够理解的。” 将打光棍说至如此高尚也非易事,凌浩然五官拧在一起,满腹的无奈已化作一声轻叹。 “哎…” 尚未等屁股坐稳的裴渊庭,连忙昂起头来,忧疑不决地问道:“你刚说那招能行得通吗?总感觉有点不靠谱!”说罢之后更是觉的心里没底,喃喃自语道:“除非那人是瞎子!要不然怎么会分辨不出呢!” 安抚好裴渊庭之后,凌浩然连忙绕到对面坐下,挤眉弄眼地说道:“你听我说,我是这么想的,你还记得那人来堂里找子琦时说的原话吗?” 突听凌浩然这么一问,裴渊庭怔了一怔,随即双眉紧锁,“容我回想一下!”数息过后,脑内依旧是空白一片,便连忙摇头道:“我一点印象都没!” 闻听这话,凌浩然气的双唇轻抖,正欲开口叱责一番,好似突然想到什么一样,脸色便骤转柔和道:“忘记了!早上他们来的时候你好像不在,你听说的应该是第二次来了。” 一听这话,裴渊庭登时不乐意了,若是不提起此事也就罢了,一提起昨天上午他是又好气又好笑。便脸色一板佯装生气道:“知道你还问,我去哪里了难道你心里没点数吗?” 或许觉得之前问话确实出了点问题,而今见老裴这么呛回来,顿时咂巴咂巴嘴唇,满脸堆笑地辩解道:“老裴,你这脾气得改改了,怎么一碰就炸呢?” 裴渊庭刚欲开口和他说道说道,却看到凌浩然从满脸的假笑变成一副故作高深地样子,便连忙问道:“看你这神情,是又想到什么馊主意了?” 尚未待到话音落地,只见凌浩然拿手一指裴渊庭,赞赏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老裴,你怎么就看出我想什么好主意了呢?” 原以为裴渊庭会开口询问究竟是何妙招,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裴渊庭竟然瞟了他一眼,不以为然地打趣道:“你脱什么裤子放什么屁我都一清二楚,我给你说你那脸上现在就写着仨字,快来问!” 闻听此言,凌浩然怔了怔,他刚才确实是有此卖弄的想法,心中不免嘀咕,难道我就这么没有城府?心里想的什么脸上俱都能看的出来?正在犹疑之际,耳边响起了裴渊庭的催促声:“你倒是说啊,这吊人胃口的本事你到是学的挺快!” 闻听此言凌浩然愣了一愣,他何曾受过这种待遇,心中登时有点不快,但是转念一想,这不就是自己一直缺失多年的友情嘛。 念及至此,便心平气和地说道:“你遇到的是已经第三趟了,昨天上午时间就来过一次!当时气焰是极其的嚣张,你当时要是在场的话,我都估计你会上去咬她几口!” 听了此话的裴渊庭深色登时愣了一愣,随即抬手准备欲打,可中间隔着一张桌子只能作罢,便悻悻地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你要是再话里话外捎带着骂我,小心我收拾你!” 他有不是愚笨之人,自然知道凌浩然说上去咬她几口,是将自己比作狗,但是却压根没往心里去,抬手欲打也只是装腔作势罢了。 凌浩然眸中含光,嘿嘿一笑道:“行行行,不玩了说正事。昨日上午时分,我独自一人返回厢房,刚躺下没多久耳边就传来了一整吵闹声,当时我以为是你和子琦在打闹,便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可这吵闹声是越来越大,发觉不对便开门走了出去。” “那个时候我和子琦应该在门口吃东西,”裴渊庭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感叹道:“我们要是晚出去一会,可能就碰上了,后来忙着吃呢,也就没注意到有人在大堂吵闹。” 凌浩然“切”了一声,鄙夷道:“你们俩个饿死鬼投胎,有了吃的东西,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未待他说完,裴渊庭连忙截断他,求饶道:“少爷,凌少爷,你世家公子名门望族,自然要有一定的腔调,子琦我不知道,我反正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凌浩然闻言登时无奈地摇摇头,本来也只是随口一提,并没有其他意思,所以裴渊庭的狡辩自然没有放在心上,而是轻咳一声,继续说道:“当时我推门出来,看到几个杂工正拦着一五十多岁的老头!” “老头?”裴渊庭瞪大双眼,一脸惊讶地问道:“不是一个妙龄少女吗?怎么变成一个老头了呢?” 闻听裴渊庭这番问话,凌浩然登时气的嘴唇直哆嗦,质问道:“你这脑袋里装的是浆糊吗?我说了这是上午!明白吗?昨天上午!和你今天遇到的不是一天!” 原以为裴渊庭会有所反映,可让凌浩然登时气的血气上涌的是,裴渊庭好似一团棉花一般软绵绵地点了点头,轻噢了一声便再没有下文。 “啊,”凌浩然双眼紧闭,轻抚胸口,似在将满腔怒火抚平一般,良久之后只见他长嘘一口气,“有朝一日我可能会被你气死!真的。” 说罢之后也不管裴渊庭是何反应,便接着说道:“当时那老者一看我出来就子琦少爷、子琦少爷乱叫!” 会许是怕真的气死凌浩然,裴渊庭收起那副德行,轻声问道:“看到你叫子琦?那意思是他没见过本人咯。”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凌浩然想都没想便接着说道:“所以我才让你假扮,他又不认识,你到时候不管她说什么你全给拒绝了!” 闻听这样的言论,裴渊庭倒吸一口凉气,嘟囔道:“这样不太好吧,谁知道人家是什么事情呢!你这样给胡乱拒绝,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此话说的不无道理,”凌浩然眉宇微蹙,稍加思忖便面露狡黠之色地说道:“那依照你的意思难道照实说?” 未待凌浩然话音落地,裴渊庭连忙摆手摇头,“怎么能照实说呢,你也不想想那女的是来干什么?你照实说等于破坏了一桩美满的婚姻。” “什么?”凌浩然瞪大眼睛,惊呼道:“怎么又有婚姻了?你从那里来的消息。” “我猜的!”裴渊庭双肩一耸,摊手道:“不是有戏文里这样唱过吗?两家本是世交,从小便给子女订了亲,直待男子高中之日,便回去明媒正娶,可是突然一家家道中落,另外一家上门退亲的戏码。这个你有没有听说过?” 凌浩然暗自咂舌,不得不佩服裴渊庭,这种事情都能联想到一起,可是转念一想,也并不是没有可能。 相处这段时日以来,明显觉得温子琦应该是名门望族官宦子女,他也曾派人查过,可结果与温子琦所述并无差别。 但凌浩然心里清楚有些底蕴是深入骨髓难以掩盖的,所以他并不相信调查的结果,而是相信直觉。 如今听裴渊庭这么一说,心里顿时豁然开朗,极有可能就是如老裴所说,温家数年前曾是达官贵人!不知犯了什么事导致家道败落。 当年所结娃娃亲的亲家,听闻此消息便派人来青州一探究竟。得知真相后,所以态度才会如此蛮横无理。如今细想之下,觉得此事本应该就是这般模样。 念及至此,凌浩然眉睫一挑,一脸狡黠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两个明天就好好给他演场戏如何,她不是嫌贫爱富吗,我就让他看看什么是富可敌国!” 看着眼前凌浩然一副诸事了然于胸的样子,裴渊庭心中不免一惊,忙开口问道:“凌少爷您可不能胡来,这里可是益春堂。出了事谁都没好果子吃。” 可让他更为害怕的是,凌浩然咧嘴一笑,神秘嘻嘻地说道:“到时候你就躺在床上,不要说话就好了。我再请一个帮手前来!保证你能看一场好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七十章 心知肚明 此言一出,裴渊庭感到极度意外,以至于凌浩然开口好久之后,他都没有做任何回复。 凌浩然一开始还是面带笑意着等着他来询问究竟是何好戏,可是约莫过了半盏茶之后也没有等到想要的,便眉宇微微蹙在一起,多少有点失落。 这种失落转眼间便烟消云散,因为裴渊庭神色已变,根据凌浩然的判断他应该会在数息之内会开口询问。 事情果然如他所想一般,裴渊庭歪着头咂巴咂巴嘴唇,又迟疑了一下,但终究还是开口问道:“你说请帮手能告诉我请谁吗?让我多少有个思想准备!要不然到时候乱了阵脚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这话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既然决定演戏,演员之间多少有个了解,自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你不用顾虑太多,”凌浩然抬手轻摆,不以为然地说道:“你就安心演好你的温子琦,其他事情有我给你撑腰,她不是来退婚的吗?我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其实裴渊庭刚才沉默不语并不是不为所动,而在担心这位凌少爷会不会把天捅破,可是想破脑袋也没有半点方向。 原以为自己开口询问凌浩然会和盘托出,可终究还是自己太低估这位少爷了,只给了一个毫无意义的答案。 既然事已至此,再询问下去也应该没有什么好的收获,便站起身来,嘟囔了一句,“问你又不说,那明天我就自己临场发挥了!” 说罢之后生怕凌浩然再把他拽回来,便一个箭步闪到门前,说了一句“早点睡”就闪出门外。 凌浩然正欲张口制止,却发现早已人影俱无,便呆呆的怔在原地。 约莫半盏茶后,只见一向喜笑颜开的凌浩然脸色一变,眸宇之中精光外露,语气森森地说了一句:“何欢!” 未待声音落地,只见从门外闪进一人影,犹如鬼魅一般飘至桌前方才露出真容。若裴渊庭此时在场,定能认出此人就是当日燕十三殴打的那名杂役。 何欢撩衣下跪,低头回道“主人!” 凌浩然似乎早已习惯此人对他这般尊敬,头都没有抬,吩咐道:“明日午时,让红儿带几个丫鬟来一趟这里,与温子琦定亲!” 何欢并没有感到意外,适才二人在屋内一举一动他俱都听在耳内,便恭敬地回了一句,“小的这就出城安排!” 凌浩然并没有搭理他,好似在自言自语一般,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大理寺徐少卿之女!”看似在轻描淡写随口这么一说,其实何欢知道这是安排给红儿的身份。 数息过后,见没有再吩咐下来,何欢便抱拳一拜,“小的告退!”说罢便躬着身体退出厢房。 厢房又恢复了宁静,唯有火苗随风飘舞,凌浩然双眉紧锁,凝视着烛火,自言自语道:“两天了,你到底去了哪里!” 乐安镇内,温子琦仔细打量着手里的杰作,忍不住摇头叹息,喃喃自语道:“想不到用针缝补衣服远比行针点穴要难得多。”虽然百般嫌弃,但终究抵不过无衣可换的现实,便只好再次将它披挂上阵。 厅堂内,南宫菲菲瞟了一眼温子琦,咬着筷子狡黠一笑:“不错啊,温大哥,我原以为你只是号得了脉烧得了菜,现在才发现你连针织女工都不赖,虽然这针脚好似有点凌乱无序,但是…” 说至一半,眼角余光瞟见秦可卿此时正面无表情地喝着茶,便话锋一转,笑嘻嘻地说道:“但是却彰显出你不羁的个性,这难道是刻意设计的吗?” “算是刻意设计吧,”温子琦脸不红心不跳的满口胡诌道:“现如今人们都过的太过于浮躁,我这几针看似杂乱无章,其实暗含对生活不满情绪的宣泄!” 南宫菲菲有些自悔,为何会问出这般让人听了想吐的话题,连忙岔开话题道:“刚才可卿姐说,明日上午去趟后山,若没什么收获的话,晚间就回城里!你怎么看?” 温子琦怔怔地看着烛火,低声说道:“没有什么想法啊,我又不认识路只能跟着你们走了!” 南宫菲菲登时一愣,心中惊道,今天自己真是多说多错,悔不该问这话,原本只是想递个话头过去,让他说两句好听的话,哄一下可卿姐。 可没想到一向能言善辩的温子琦,竟然说出这种给人添堵的话,什么叫做不认识路只能跟着走,言外之意是认识路就不一起了吗? 惟恐秦可卿旧火未消新火已至,南宫菲菲便连忙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又转换话题道:“刚才温大哥进去缝补之际,可卿姐说…”未待南宫菲菲说完,耳边突然想起了一声冷笑。 这一声来的突兀,让温子琦不由一震,循声望去,只见秦可卿正环抱双臂,脸若寒霜地看着自己。 “秦姑娘,”温子琦一头雾水,不知道她这是突然之间为何发笑,便颤颤兢兢地问道:“秦姑娘您这是怎么了,为何突然发笑!难道说我刚才那里说的不对吗?” 闻听此言,坐于一旁的南宫菲菲单手托腮,连忙摇头叹息道:“完了!你真是没救了!” 事情果然如她所料一般,秦可卿眉睫一挑,冷冷地说道:“吃饱了撑的可以吗?”说罢也不管在场之人是何反应,迈步起身向后院走去。 温子琦怔了怔,扭转头来看着南宫菲菲,小声问道:“她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大的火气!”一边说着一边竟然坐了下来,准备提筷用餐。 “咦”南宫菲菲看这温子琦一副浑然不觉的样子连连摇头,最后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便出言提醒道:“温大哥,现在是吃饭时间嘛?” 以南宫菲菲的理解,此时只需要这么轻轻一点,若不是木头人自然应该知道应该做什么,可是她还是低估了温子琦的木纳。 只见他头都没有抬,若无其事地回道:“都亥时了,确实不是吃饭的时间了,不过也没办法,出来了哪有什么准时准点!” 听到这样的回答,南宫菲菲差点从凳子上掉了下来,眼睛瞪大,惊讶地说道:“你在说些什么啊,我说的是外面的那一位,你不应该出去哄一哄吗?” 饶是再愚笨之人,听了这番话也应该知道要做什么了。温子琦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伸手将筷子放下,迈步来到后院。 夜风吹过,月亮探出头来,瞧了一下小院内的俩人,生怕破坏了这份怡静,又藏回云朵之内。 秦可卿单手捏着一片落叶,静静地坐在石桌前,似在等待又好似在逃避。良久之后,侧头看了看一言不发的温子琦,淡淡道:“你出来做什么?” 温子琦似乎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满脸堆笑道:“吃的太多,有点撑,出来消消食!”说罢之后还觉得自己颇为风趣,暗自窃喜一番。 可秦可卿好像并没有被他逗乐,反而将头扭向一边。 若不是秦可卿双眸似水,在夜里犹如一汪清潭一般,温子琦或许发现不了此时的她似有泪滴滑落。 月下美人垂泪,扰是铁打的汉子也会心生垂怜,温子琦心头微震,连忙收起嬉皮笑脸,柔声问道:“秦姑娘,可否有心事?” 这话说到这里,他自己就停了下来,秦可卿即使在官位显赫,但她终究是一位柔情似水的女子,有些时候虽然看是生人勿进,但其实则是故作坚强犹恐受伤。几日想处想来,虽然不能说二人已经心有灵犀,但是多少已有些共鸣。 而今瞧见这副柔弱之态,再加上南宫菲菲的提点,焉能不知道是为之前的事情感到委屈。便小声地说道:“是我太大意了,万一当时真有什么闪失,我可能会抱憾终生!” 宁静的小院内,时有微风吹过,秦可卿抬手轻捻泪滴,莞尔一笑,“你在胡说些什么呀?什么叫抱憾终身,我怎么一句都没听明白!” “啊?”温子琦闻言一怔,脸色随即变红,却又找不出话来解释,嘴唇嚅动半天,方才挤出几个字,“我的意思是,我害怕失去你!” 虽然只有寥寥几个字,却好似耗费了他全身力气一般,只觉得心跳骤然加快,连呼吸好似都变得急促起来。 本来随着指尖舞动的落叶不知是风的原因,还是其他关系,随着话音落地,也从秦可卿的手间滑落了下来。 小院又恢复了宁静,除了两声急促的呼吸声再无其他,良久之后,秦可卿昂起头来,看了一眼温子琦,嗤笑一声道:“滴酒未沾,怎么竟然说起醉话了呢!”说罢之后不待温子琦是何反应,竟然站起身来,向着厢房内走去。 小院本就不大,石桌离厢房顶多也就丈许之远,可这丈许远的距离在温子琦看来犹如千里之遥一般 “吱呀”一声,木门应声而开,秦可卿轻声说了一句:“你也早点休息吧,明日我们还要早起去后山呢!” 闻听此言,温子琦长吁一口气,失落地点了点头,轻声应道:“好的,你也早些歇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一章 功亏一篑 烛火依旧随风摇曳,好似随时会熄灭一般,何领队凝神注视着田司礼,深沉地缓缓道:“司礼大人,话虽如此,可谁也不知此人到底是老是少!万一是位少年英雄且武艺高超,我这恐怕…” 话说至一半觉的似乎太长敌人威风,换了一口气又道:“恐怕会打草惊蛇,所以便佯装离去,实则乃是去调派人手抓捕。” 说罢之后,一扫众人的脸色,尤其是田司礼。虽然怀疑他与陈有才沆瀣一气,可如今在事情不明朗期间,就属他的官职最高。 见有眼神扫来,田司礼轻轻地“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听着这不咸不淡的一句哦,何领队心中甚似不快,暗怒道,“哼,果然不出所料!可如今贼人尚未擒获,你就是说出个花来也是空口无凭。” 良久良久,田司礼微吁一口气,似在下什么决断一般,开口道:“既然何领队说祭台上藏有贼人,那自当应该上去查验一番。若真有贼人藏匿,必定要其严惩。” 如今的周国早已不是数年前,国力鼎盛,百姓富饶,就是晚上休憩时夜不闭户也丝毫不用担心有贼人光顾。能做到如此,其中有一条或许至关重要,就是对于偷窃忤逆之事向来决不姑息。 对于此事何领队自然清楚得很,只不过他在诧异,为何田司礼要着重强调这一句,“若要是有贼人藏匿必将其严惩。” 细细咀嚼之后,发现此话明显只是说了一半,那如果没有贼人藏匿呢? 可是事到如今,想要打退堂鼓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无奈之下双手一抱拳,恭敬地说道:“多谢田大人体恤卑职。” 这本是一句客气话,在场之人皆已听出。田司礼本人更是淡淡一笑,好似全未放在心上,只是随意地摆了摆手,回道:“无碍,你也是恪尽职守而已。” 既然答应让他上去查验,自然是可以确信香炉内不再有人藏匿,如今的田司礼只想快点了结此事,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至于为何要特意说是否有人藏匿,只是想借此卖何领队一个人情而已。 所以当何领队抱拳感激之时,田司礼已然明白,这乃是他承了这个人情的表现。 众人皆以事情再无涟漪,俱都盯着何领队,可就在这时耳际突然传来一句幽怨的声音:“我陈有才微卑言轻任人拿捏,我无话可说,可此地乃是祈福宫,上敬苍天下拜厚土之地,今日你何领队说是我祈福宫藏匿贼人要搜查,明天赵领队说是我祈福宫也藏有贼人要搜查,后天又来个李领队也说我祈福宫有贼人藏匿要搜查,我这差还如何当。” 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在场之人无一不是听得清清楚楚。众人皆是哗然,此话说的不无道理,刚才田大人也说了这乃是祈福之地,如果真如陈有才所说,那不是与车马店无异了吗? 正欲转身的何领队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瞟了一眼站在祭台拐角的陈有才,语气如锋地说道:“那依照你的意见该如何办呢?” 闻听此言,陈有才连忙将头摇得好似拨浪鼓一般道:“我就是一个小小的卫兵,我能有什么意见,”说到这里语气稍微一缓,冲着一旁的田司礼苦笑道:“即使有也不敢在二位大人面前信口开河。” 原本想匆匆了事的田司礼,正在心中嘀咕着总算完事了,可耳边突然传来陈有才这么一声,顿时差点气得要跳脚。 若不是身边站着一众卫兵,要装出一副大人之样,早已上去给这个小人一个大嘴巴。正在腹诽之际,又听到他将话头递了过来,不禁发出一声叹息。 这一声轻叹,本是田司礼无奈之叹,可是在众卫兵听来却好似在声援陈有才一般。 事情果然如大家所料,稍微沉寂之后,只见田司礼开口说道:“他此话说的也不无道理,若是这样三天两头就来此闹一场,这祈福宫哪里还有一点神圣可言。要不这样,待今日之事结束之后,我去与封统领说说看。让他给此地加派点人手,这样人手足了也就不会招来其他领队的误会。” 并未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陈有才怔怔地看着田思礼,心中暗暗诧异,此人为何突然间偏袒起了何领队。 虽然心中忿忿不平,但在众人面前又不好发作,只能抱拳行礼道:“如此甚好,卑职先在这里谢过田大人。”说话间瞟了一眼已经站在香炉之前的何领队。 本想着如何应对陈有才的刁难,却陡然听到田司礼所说之话,何领队也是一脸茫然。 以他所见这两人应该是蛇鼠一窝才对,怎么对突然发难的陈有才,这个田大人非但没有相帮,反而云淡风轻地制止了。难道说刚才是自己的错觉,这位田大人就是这样一个刚正不阿、善恶分明的人? 正在思忖的他,猛然间瞥到陈有才射来不善的目光,便甚似挑衅地将嘴角微微上扬,轻哼一声。 远远看见陈有才吃瘪的神情,何领队觉得这一晚的忙碌都是值得,甚至有点赚了的感觉。 一想到待会将蕃薯贼拎到他面前,他那副表情估计比现在要难看百倍不止就想笑。 于是便迫不及待地扭转头,垫起脚尖向香炉内望去。 呃... 空空如也,并未有人藏在其中 三个香炉,这才看了第一个,不急。 何领队这样告诉自己,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抓到,那样也太没有挑战了。 便迈着步来到中间的香炉近前,拿手指指点点,似乎在告诉众人,蕃薯贼就藏在这里一般。 祭台之下,众卫兵纷纷闭气凝神。比等新媳妇掀红盖头都紧张,有的甚至都感觉听到了怦怦心跳声。 嘶... 看着依旧空空如也的香炉,何领队倒吸一口凉气。 三个香炉已看其二,别说是贼人,就是一点踪迹都没留下。 何领队怔在原地,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旁边最好一个香炉。 “怎么了吗?”陈有才佯装焦急地问道:“贼人是藏在哪里吗?” 闻听此话的田司礼,瞥了瞥正在演戏的陈有才,心中不由暗啐道:“他妈的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刚才那两位女子可就是从这里面出来的,真当香炉是密室啊。” 祭台之下,不明真相的卫兵们一个个将脖子伸得老长,有的甚至按耐不住心中的疑惑开口问道:“领队,怎么样,有没有人藏在里面呢?” 火头上的何领队正愁找不到发泄之处,头都没回便开口骂道:“问问问,我说藏了你家祖宗你信吗?” 这一句既骂了台下问话的卫兵,也骂了趁机准备刁难他的陈有才。 众人一听这语气,便知这个香炉也是空的。便纷纷看向放在最外边的香炉。 吃了一记暗亏的陈有才,气的差点炸了心肺,但又不能公然呵叱,只好将满嘴钢牙咬得咯咯直响。 而出了一口恶气的何领队,好似忘记了两个空香炉的窘像,便信步来到第三个香炉旁边。 单手搭在香炉的边缘之处,转过头来看着陈有才,捻须微笑道:“陈兄弟,而今就剩下最后一个香炉了,你看这足迹也是在此消失。所以...” 心中早已笑到不能自已的陈有才,脸上依旧佯装惊惶失措,甚至都有些结巴地说道:“何..何兄,你什么意思?” 何领队双指频敲香炉,得得有声,边笑边说道:“没什么意思,就是想告诉你这是第三个香炉了,你回头瞧瞧,这诺大的一个祈福宫,能藏身之处不外乎这三个香炉,而今我已经探查过两个了。” 顺着他的话语,陈有才环顾四周,默默点头道:“真是如此,如果不是你提醒我,恐怕我都不知道,这最后一个香炉也能藏身。那何领队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个香炉内没有人你怎么办?”说罢话竟然脸色骤变,从惊慌失措到镇定自若只有仅仅一瞬间。 看这陈有才似笑非笑的脸,何领队顿觉整个祈福宫无比的压抑。就正如陈有才所说,如果最后的这个香炉内没有人呢?他又该如何。 这个问题从一开他就没有想过。与其说没有想过,倒不如说是压根没有想到。 事到如今他才想明白,从初登祈福宫拖延不作为,到刚才开门时的阻拦,以及后面举步维艰甚至摔倒,就连刚刚的结巴都是陈有才装出来的。也许今天一晚只有现在,才是他真正的想法。 既然知道这一切都是他装出来的,那身后的香炉必定也是和前两个一样,空无一人。 那这足迹又是从何而来,难道真的如田司礼所说,是没有清扫干净遗留下的? 香炉就在身后,看与不看已然没有意义,这一晚他彻底得输了,步步皆在他的算计之下,就连自已何时会做出何反应,也应该都在此人的意料之中。 如果真如自己所猜测,那此人调到驻守祈福宫,难道也是早有预谋吗? 如果这一切是局,而自己只是无故闯入这个局中的一粒尘埃。那么此刻陈有才所表露出来的镇定才应该是装的,他应该已是强弩之末。照此推断,那么身后香炉内必定有人。 思念至此,便仰天大笑道:“陈有才,你可知功亏一篑这四个字怎么写!”说罢便扭过头去探头一观。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二章 刨根问底 劲风吹过,卷起阵阵沙石。 温子琦抬手轻抚了一下额头,镇定自若地说道:“刚才这几位称呼您为吴哥,那我也就斗胆称呼您一声吴哥,您看可好?” 吴姓男子皱了皱眉毛,踌躇了一下,淡淡地回道:“不敢,我乃吴天,你还是说说你是怎么知道我们的吧!要不然兄弟们可能会让几位受点委屈了。” 本就一起征战沙场的兄弟,自然不需要特意的示意,身后的众位兵甲一听这话,神色俱都一变,有的甚至将腰际的佩刀拔了出来,冷冷地盯着眼前的三人。 眼见就要萌生误会,秦可卿连忙出言道:“诸位,稍安勿躁,也你你们之前的那句话,我们并不是坏人,至于如何知道各位的,还时请听我家先生细说。”说罢扭转头看了看温子琦,眸中尽是焦急。 虽然三人自持武艺高超,并没有将刚才吴天所说之话放在心里,但是就怕待会儿起了争执。俗话说拳脚无眼,要是再一番乱斗失手误伤了这些人,岂不是有悖来此的初衷。 温子琦冲着秦可卿微微点了点头,淡定从容地说道:“其实我不是游方郎中,我乃是前面不远乐安镇的跌打大夫!” 闻听此言,南宫菲菲缓缓地扭过头看了一眼温子琦,眸中尽是惊讶,若不是此时并不适合,南宫菲菲定会将心中所想一吐为快。这睁眼说瞎话的本领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这转眼间又在骗人。 可看着一旁正在点头帮衬的秦可卿登时明白,若是说实话恐怕吴天他们不会相信,念及至此便心生一计,转过脸来一扫众兵甲,狡黠一笑道:“我呢是客栈的老板!”说着抬手一指秦可卿介绍道:“这位呢是乐安镇胭脂铺秦掌柜!” 说罢也不看温子琦和秦可卿的神色,直接上前两步,夺过额上有伤男子的包裹就势解开,从里面取出烙饼开始分发了起来。 兵甲们早已是饥肠辘辘,之所以不为所动,全是因为此三人来路不清不楚所以强仍着。如今见饼已经递到手边,再也按耐不住举起就咬。数日来只有枯草树皮充饥,此时这一个个烙饼对于他们来说乃是人间美味。 吴天回头看着狼吞虎咽的众兵甲,眼眶不由自主的一热,喃喃道:“吾辈皆是血性男儿,竟然沦落至此,真是可悲可叹!”说话间也接过旁边兵甲分来的半个烙饼吃了起来。 眼看众人都人手一饼,南宫菲菲双手一抬,朗声道:“诸位英雄,别的没有烙饼管饱,吃完了我这里还有,要是觉得口干的话,我这里还有两个水囊,当然是你们不嫌弃我已经喝过了。”三言两语竟然将刚才还心生芥蒂的众兵甲给逗得一乐。 让人想不到的是,之前态度极为傲慢的那位闻听此言竟然连忙摆手道:“有吃的我们就已经很满足了,至于姑娘说的水囊的事,好意我们心领了,我们都是糙汉子,我们用过您还怎么用,山涧有泉水,渴了我们爬着喝两口就行!” 原本对他多少有些偏见的南宫菲菲闻听此言,顿时一怔,随即眼眶一热,颤声道:“我不知你姓名,但看您面相你长我几岁,我就唤你一声哥,既是兄妹又何来嫌弃一说,来接着!”说话间将腰间的水囊解开抛了过去。 汉子伸手接过水囊,神情有些异样,双眸之中似有泪花闪过,或许是怕人笑话他的窘样,只见他慌忙将头转向一边,小声地说了一句“谢谢!” 南宫菲菲佯装没有听到,哈哈一笑,甚至打趣道:“诸位弟兄们瞧瞧我大哥,这是害羞了还时怎么了?” 众兵甲一听这话,登时爆出了一阵哄笑,南宫菲菲也跟着笑了几声便走回温子琦身边,小声地说道:“温大哥!我们要帮他们的对吧!”若非有野外风声较大,这话极有可能就被站在近前的几位兵甲听了过去。 温子琦嘴角轻轻抽搐一下,瞟了一眼南宫菲菲,小声的赞叹道:“我们来了就是为了帮他们的。”说罢抬眼一扫众甲卫,见各个都在低头猛吃,唯有吴天似有心事一般竟然在细嚼慢咽。 便打趣地问道:“怎么?吴大哥好像是有什么心事一般,不妨说说,看我能否为你效劳!” 有道是拿人家手软,吃人家嘴短,吴天心中虽然有怨气,但是闻听温子琦这么一问,也不好甩脸色,便悻悻地回答道:“知道现在我们都不知道您是从何处得到我们的消息的!” 好似知道他是为此事闷闷不乐,温子琦想都没想便开口说道:“是山上行宫的甲卫们说的,这后山有股游匪。” 他这边话音还没落地,正在吃饼的诸兵甲好似有什么深仇大怨一般,登时破口大骂道:“原来是那帮王八蛋说的!” “真他娘的晦气,竟然是这帮孙子!” “就是就是,被这帮龟儿子害惨了” 这话听着奇怪,秦可卿挑了挑眉正想询问,那名唤做吴天的男子,竟然蹬蹬蹬大踏几步来到温子琦面前,双眼瞪着温子琦质问道:“他们说我们是什么?游匪?” 温子琦抿紧嘴唇,缓缓地点了下头,说道:“对,昨夜有两人下山来我这里抓药,闲聊之中被我听到的!” 吴天眉宇紧锁,一脸寒霜地问道:“他们骂我们是游匪,我虽然心生怨恨,但是能理解,但是你的所作所为我却不能理解!” 温子琦眸中精光一闪,微微一笑,心中暗自思量,这吴天看是五大三粗,其实却是一个极为心细之人,瞧他这副神情,必定是在想,为什么听到是游匪,我三人还赶贸然进山。念及至此,便故作不知的询问道:“吴大哥你有什么不理解的呢?说出来我来帮你解释一二!” 闻听此言,吴天倒退两步,上下打量了三人一番,摇头道:“看您好似书生一般文质彬彬手无缚鸡之力,我猜测你因该不会功夫,”尚未等他话说完,旁边的南宫菲菲一阵猛咳,好似什么呛到了一般。 这一动静来的甚是突兀,除了秦可卿知道她乃是为何之外,众人俱都一愣,一脸诧异地看着她。 数声之后,咳嗽稍止,南宫菲菲对着吴天一抱拳,扬声道:“吴大哥您真是看人太准了,温先生真的是文质彬彬手无缚鸡之力!” 闻听这般赞赏,吴天不以为然地摆摆手,继续道:“姑娘见笑了,我这人其它没什么优点,就看人看的特准。就那你和这位胭脂铺得秦掌柜来说,一看就是养尊处优之人,也应该不会去受那个罪学功夫。” 说到这里,语气一顿,转过头来似笑非笑的看着温子琦,玩味十足地问道:“既然丝毫不会武艺,为何听到游匪二字,非但不跑却进山来寻找!难道几位已经厌世,活的不耐烦了?” 温子琦闻听此言,连忙抚掌大笑到:“吴兄,不只是这眼力精湛,就连这才思都是这般敏捷,这么快就发现了问题,不过您错了!” “错了?”吴天双目皱在一起,一脸不解地看着温子琦,沉声问道:“我哪里错了!” “这事不能怪你,”温子琦打了一个哈哈,笑着说道:“让你这般多想,全都怪我,因为是我没有将话讲清楚。” 吴天一头雾水,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温子琦,他不明白此人到底想说什么?什么叫做话没有讲清楚,言外之意则是有什么事情隐瞒与他。 但转念一想,如此大老远的前来为诸位弟兄们送吃的应该不是要害他们。既然不是要谋害,那就是有求于他们! 念之次数,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讥笑一声道:“原来如此,看来你是想求我们办事!”说罢竟负手而立,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朗声道:“我等是军人,是有铁一般意志的猛虎,怎可因为几块烙饼就为你卖命呢!” 温子琦倒吸一口凉气,一脸的惊讶,笑着问道:“吴兄,你到底在说什么呀,我的意思是我知道你们不是游匪,你这想到哪里去了?"说罢单手抚面叹息,无奈地说道:“你这是把我当什么人了呢?” 吴天缓缓将背着的双手放开,忧疑地问道:“你不是让我们给你卖命啊?” “不是!”温子琦头都没有太,没好气地说道:“我一个本本分分的老郎中,为什么要让你给我卖命,再说你就你们现在这样…” 话说一半,登时一怔,便连忙已到唇间之话生生咽了下去,话锋一转,笑着说道:“在我心中,你们都是英雄,我这只是作了大周百姓应该做的事情而已!” 闻听于此,吴天挠了挠头,憨笑一声,“吓死我了,我以为你想让我们帮你杀人越货,祸害相邻呢!”说到这里好似突然想起什么,便追问道:“那你凭什么确信我们就不是游匪啊!” 温子琦摇了摇头,心中无奈道,若是不说出一个什么让他信服的理由,他坚信这个吴天会一直刨根问底,问个不停,既然如此就只能出此下策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三章 惺惺相惜 见吴天一副紧张的样子,温子琦颇颐一笑,云淡风轻地抬起手章端详了一番,淡淡地说道:“因为那伙游匪现如今已在大牢里面了!” 这话确实没错,那一众游匪此时确实是在大牢里面,但初闻此事的吴天却一脸惊讶,诧异地问道:“什么?那伙人被抓起来了?是行宫卫兵进行缉捕的,还是府衙派出衙役来此围剿的。” 前言还未落地,后面便连忙摇头否认道:“不可能不可能,行宫的卫兵应该不会不会跑这么远来围剿,还有一般府衙的衙役恐怕也没那个本事!”一面说一面连连摇头表示不信! 温子琦一听这话,心中一嘀咕,看他这副样子,应该是与那帮人有过接触,所以才会做出如此精准的判断。 根据秦可卿所述,潜入大周境内的这种西凉老兵大约有上百人,一直盘踞在青州与北境之间的咽喉要道之上。昨日被他们制服这一伙应该是游居在外围,打家劫舍填补料草的前哨。 四海客栈李思年死后,粮草一时间供应不上,这群人只好铤而走险,准备入城抢劫。正巧又遇到陶天想要找寻帮手,双方一拍即合,无奈初次下山就踢到铁板之上。 数日之内没有这伙人的消息,后方的必定会再遣派人来打劫,到时候必定是怒焰而来,所过之处必定是烧杀抢掠丛草不生! 就在众人为此焦头烂额之际,温子琦突然想到吴琼所说这伙“溃军!” 便向秦可卿提议,何不让这伙人暂时入驻乐安镇,当有匪寇袭来,也好保大家太平。 此意一提,秦可卿登时就满口赞赏,可有两个问题尚不好坚决,其一则是如何说服这一行人,其二则是说服这后这行人住在那里。 霍晓一听竟然这事,连忙拍胸铺保证,此事她来全权处理。总共五间客房,全部腾出来给他们居住。军旅之人,自然不会是贪图享受之人,这五间客房足矣。 住的问题解决了,接下来就是如何劝说了,三人本就准备来寻找答案,劝说自然也是顺带的事。 而今看到吴天这番神情,温子琦心中是忧喜各半,忧的是这伙人貌似对这般匪寇甚是了解,喜的则是他们伤势虽说严重,但是好生调养的话康复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一想到这一茬,温子琦不由自主看了一眼吴天,眸中五味杂陈,让人难辨喜怒。 “干什么?”吴天被他这一眼看的有些诧异,脑子飞快地回想着,刚才有没有哪句话说错。 “你刚不是问我是谁将他们送入大佬的吗?”温子琦故意提高声音,朗声道:“区区不才,正是在下!” 这一句,在场之人俱都听的一清二楚,吴天更是瞪大眼睛,上下打量着温子琦,疑惑地问道:“就凭你?恐怕是再消遣我们吧?” 温子琦嘿嘿一笑,扫了一眼众人,不以为然地说道:“若是真刀真枪地我自然不是他们的对手,可这世界上还有一种东西叫做脑子!”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愣,吴天脸上更是变颜变色,鄙夷不屑之意就是个傻子也能听得出来,可又不好发火,毕竟是自己先小觑人家的。 一直待在旁边的南宫菲菲咂了咂舌,心中暗自感叹,这小心眼真的是无药可救,别人稍有不慎招惹了他,他是必定会反击,而且是加倍奉还。 可如今他们三人是带着目的前来,就这样针尖对麦芒,恐怕会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有次想法的并非只有南宫菲菲一人,另外一边的秦可卿听完刚才温子琦说的这句话,便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心中登生埋怨。可又不好现在就说,只好暗暗长嘘一口气。 可让她想不到的是,吴天听罢这话之后,虽然开始之时脸色有点难看,但是数息过后,却是一脸的崇拜,甚至和颜悦色地说道:“这位先生虽然看不起我等,但是对于先生能为民除害,造福相邻的善举我等钦佩不已!”说着众兵甲竟然真的双双抱拳隔空一拜。 温子琦一脸淡定从容,好似一切皆在自己预料之中,缓缓抬起双手抱拳还礼道:“你我皆一样,都是为百姓着想,只是方式方法有所不同而已!” 适才还几欲要兵戎相见,这顷刻间就心心相惜了起来,着实让一直担心会把事情办砸俩位女子一怔。 “先生,虽看上去弱不经风,但是没想到竟然是位决胜千里之外的智者!”吴天摇了摇头,一副崇拜之姿的看着温子琦。 原以为温子琦会欣然接受吴天的赞扬,可让秦可卿颇感意外的是,他竟然连忙摆手道:“吴兄真是折煞我了,和你们这种直面敌人的英雄相比,我算什么智者,我最多算个耍心眼儿的!” 吴天听闻此话颇为受用地捋了捋胡须,眸中尽是得意之色,哈哈大笑道:“一样一样,都是保家卫国,不分高低!”说着竟然神色一底,叹息道:“如此佳日,竟然无酒,着实有点可惜!” 可未待他话音落地,眼前晃晃悠悠的多了一个水囊。 “如此佳日,岂能无酒。”温子琦微微点头示意。 吴天抬眼看了一下温子琦,也不客套,伸手接过递来的水囊拔开即饮,丝毫没有怀疑。 “咕咕咕”三口下肚,吴天不舍地将嘴从酒囊移开,伸手递给后面一个个瞪大眼睛的弟兄们。 “怎么样?”温子琦眉睫一挑,笑嘻嘻地问道:“这酒不错吧!” “岂止不错,简直就是人间佳酿,”吴天咂了咂舍,意犹未尽的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众兄弟,笑着打趣道:“就是有点狼多是肉少!哈哈哈” 眼见时机已经成熟,温子琦连忙说道:“这还不简单,随我下山入城就是,要多少有多少!” 原以为吴天等人会欣然接受,可没想到众人闻言俱是一怔,随即都摇了摇头。吴天更是笑着回道:“多谢先生好意,但我虎贲军有一条铁律,就是不可扰民!” 自古以来军队都会有一些律条来约束部署,有的虽然明面上是遵守规则,但背地里缺不言而喻。这一点温子琦虽然没有从军,但是也多少知道一些。 而今听闻吴天这般说,让他有一点匪夷所思,环顾一圈后,发现这些人没有一个人身上不带伤口。而且个个脸色枯黄,嘴唇干裂,想来是数日食不裹腹所致。 但说起虎贲军三个字时,那原本浑浊不堪的双眸,瞬间变得熠熠生辉。这是一种骄傲,一种源自骨髓深处自傲。 “各位都是英雄,是我鲁莽了!”温子琦缓缓地点点头,神情肃穆地说道:“我收回刚才所说之话,是我玷污了你们的荣耀!”说罢之后,双手一抱拳,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人不可有傲气,但不可无傲骨,此一刻众兵甲虽然衣衫褴褛,浑身上下俱是伤疤。但每一处的疤痕看上去都好似勋章一般,让人肃然起敬。 吴天淡然一笑,虽然看似浑然不在意,但是微微上翘的嘴角已经出卖了他,抬手一招,身后的兵甲已将酒囊递了过来,轻甩一下哗哗作响。“先生,如此好酒被我等糟蹋了实在是抱歉!”说话间将酒囊还了过来。 温子琦惊讶地睁大眼睛,表情甚是夸张,“啊,吴兄,这是何意?”嘴上虽然说着不明白,但是心里好似明镜一般。吴天之所以将酒还回来,是他明白一个道理无功不受禄,刚才获赠烙饼乃已经是他们最后的底线。 吴天明白的道理其他生死相依的弟兄自然也明白,所以众人对此并没有流露出一丝的不舍。虽然凉风刺骨,一口烧酒下肚,周身会热许多,但他们没有丝毫的后悔。 因为他们觉得眼前之人敬重他们,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此一刻这些人热血已涌,虽有凉风吹来,但全浑然不觉。 见吴天并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温子琦眉睫一动,伸手接过还来的酒囊,拔掉塞子仰天即饮。随着喉结上下翻滚,一口口辛辣的烧酒涌入腹中。 剩下为数不多的又怎能经得起这般豪饮,几息之后囊中已是点滴不剩。温子琦随手将囊抛在一边,借着酒气,大喝一声:“痛快,虽不能与众位英雄一起上阵杀敌,将那贼人斩于马下,但今日能与诸位一起在这荒郊野外,同饮一壶酒也不枉这世上走一回。” 说罢仰天长啸一声,怆然大笑道:“来此之前我曾想费劲心机将诸位哄骗至我乐安镇,事到如今,我为我自己的龌龊想法而感到不齿!诸位告辞!” 尚未等到众人明白这话什么意思,温子琦拿眼一瞟南宫菲菲道:“掌柜的,是我对不起乐安镇的百姓们,我今日回去便挨个上门道歉,我不该下毒招惹那帮匪徒!是我连累了大家,待到匪徒重返之日,我会自刎于大家的面前。” 吴天一听这话,好似有什么隐情一般,连忙截断道:“你不是将匪徒都抓起了吗?怎么又出现个匪徒重返之日,这是什么意思!”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七十四章 坦诚相待 佯装要离去的温子琦转过身来云淡风轻地一笑,丝毫不在意地说道:“没什么事情,吴兄无需这般在意!”说话间双手一抱拳,满脸决绝地说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有缘再见!”说罢便蓦然转身就要离去。 吴天一瞧这阵仗登时傻了眼,这等表情他可没少见。与其说是没少见,不如说是自己也没少做过才对。 每一次要打险仗,有可能有去无回的时候,自己请命前去就是这般姿态。看着这种如出一辙的神情,吴天心中登时对眼前这位看似弱不经风的书生大佳赞赏。 就在他一愣神的功夫,温子琦已携带俩位女子走出数步之远,吴天连忙扬声吼道:“三位请留步!” 荒郊野外,这一声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吓得温子琦三人脚步一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三人同时转身过来,一脸茫然地看着吴天,温子琦更是尴尬地笑了笑,朗声问道:“吴兄,还有何吩咐吗?” 吴天啐了一口痰在地上,骂骂咧咧地走到三人近前,伸手搭在温子琦的肩膀上,嘴角一撇,冷哼一声道:“我书读的不多,但是也不至于分不清是非黑白,你刚说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温子琦游目四周,又回首看了一眼身旁的俩人,叹道:“我们本乃是寻常百姓,每日低头做人,到也是过的安稳,不料却要被我这可笑的自以为是害的家破人亡。” 吴天一听这话,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双眉拧做一团,仔仔细细的又打量了一遍温子琦,若有所思地问道:“你是想说,你们招惹了不该招惹之人?” 闻听此言,温子琦摇头干笑一声,眸中似有不屈,冷哼一声,“不该?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坏人,人人得而诛之,我虽无匡扶社稷之能,造福天下之才,却也想着精忠报国,为民除害!” 说道这里抬眼一扫众兵甲,继续掷地有声地说道:“即使是身首异处,我也断不会有丝毫的悔意,只不过是觉得愧对乡里,没能将那些王八蛋一网打尽!” 这一番慷慨激昂之话,听得在场之人俱是热血沸腾,就连知道实情的南宫菲菲和秦可卿都在怀疑他是有感而发还是继续在惺惺作态! 正在狐疑之际,耳边响起一声爽朗的笑声:“好一个精忠报国为民除害!”说罢双手一抱拳,恭敬地问道:“敢问阁下高姓大名” 听闻此言,温子琦双手一抱拳,回礼道:“区区贱名,何足挂齿,小弟温子琦!” “温兄弟,”吴天抱拳道:“你若不说清楚此事的来龙去脉,今天就休要离开这山涧半步,刚才我也听了七七八八,虽然不是明朗,但是也听出来你回去乃是自寻死路,我们可不能看着你这等侠义之士就这般去送死!” “吴兄,”温子琦砸拳叹息道:“你这是又为何呢,你我萍水相逢有何苦听着烦恼之事呢?也罢,既然吴兄想听,你就全当听个故事罢了!” “你尽管说就是,”吴天咬着嘴唇,不露声色地回道:“故事也好,实情也罢,我们自会分辨。”说着回头扫了一眼默默聚了过来的众兵甲,打趣道:“众位兄弟说我说的对不对!” 听闻吴天这样询问,身后的兵甲好似事先商量好的一般,异口同声地说道“对!” “看到了没,”吴天冲着温子琦耸了耸肩膀,调侃道:“我们自己会分辨!” 温子琦无奈地摇了摇头,长吁一口气,“大约五日之前,我的药铺来了两个人,虽然穿着普通,但是我从他们的言行举止中发现他们并不是善类,来我这里抓药!” “等等,”吴天歪着脑袋一脸不解地看着温子琦,诧异地问道:“你不是跌打大夫吗?怎么也抓药?” 闻听此言,场面瞬间变得有丝尴尬,温子琦嘴角微微抽搐,心中暗道,说谎果然不是长久之计,一不小心就漏出马脚。正在苦思该如何解释。耳边突然想起了一声笑声。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南宫菲菲手捂着嘴巴,一直在咯咯发笑。就在众人惊讶不已的时候,南宫菲菲不以为然的说道:“ 抓个药就能让你们大惊小怪,若是听说他还会接生你们会不会惊掉下巴!”话音还为落地,就有人笑出了声,只不过笑得并不时甲卫,而是秦可卿。 南宫菲菲一瞧这是要穿帮,马上抬手做了个切得手势继续说道:“就连谁家的小猪崽要骟掉,也都是他!” “咦,”众兵甲一脸惊讶地看着温子琦,有的甚至摇头叹息道:“没想到这位先生还是个全才!” 温子琦听着南宫菲菲在这里满口胡言乱语,身上的冷汗是一场接一场,耳听到有人这么说,便连忙接口道:“艺多不压身嘛,都是为了糊口饭吃。”说罢之后,抬眼看了一下南宫菲菲,眸中尽是哀求。 吴天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甚至伸出拇指赞叹道:“佩服佩服,可是我还有一事不明白,你这抓药,怎么才能缉捕匪寇呢?” 因刚才失声大笑的秦可卿,脸色此时还泛着绯红,闻听此言连忙抬头轻瞟了一下温子琦,眸宇之中俱是担忧。 “吾兄,这就简单了!”温子琦摆了摆手,一副不以为然地说道:“我既然已经猜到他们绝非善类,自然知道他们可能就是山上的匪寇,所以问了几句关于病情的事情,顺便抛出一个话头让他们接!” 似乎被温子琦瞎编的故事所吸引,南宫菲菲竟然仍不住开口问道:“什么话头呢?”说罢之后,登时发觉自己并不该发问,便连忙拍了拍裤脚的沙土,小声嘟囔了一句:“不管什么话头,都能把他们领过来!你以为是你聪明,其实你那是引狼入室!” 随相处时日不多,但温子琦自认为已经足够了解了她,见她这样,便知道这是在为刚才失言在找补,便顺着这个话接着说道:“他们以为我上当,其实我那时假装上了当,最后还不是我赢了吗!” 说罢之后长吁一口气,心中一松,总算将此事圆了过去,便转脸看着吴天接着说道:“当时我对他们说,我这有种草药,可以治疗周身瘙痒。或许是他们真有此病,也有可能正如刚才掌柜的所说,我这是引狼入室。反正第二天人都来了,足有十好几个。” “十三个,”秦可卿插言道,“当时我都吓坏了,一个个手持利刃,各个长的那是凶神恶煞一般。”说着还佯装心有余悸的一哆嗦。 “可不是嘛,”南宫菲菲顺势帮腔道:“这帮人一进镇子,天都变了阴沉沉的,我还以为要下雨了呢。”说着摇了摇头,一副想都不愿意在想起此事的样子。 吴天扭头看了看吓得花容失色的俩位女子,出言安慰道:“现在看你们都是这般摸样,可想而知,当时诸位是何等神情。”说话间扭转头将视线落在温子琦身上,继续说道:“还是先生厉害,如此威压之下,依然能够处事不惊,真是佩服!” 听闻这般赞赏,温子琦尴尬地笑了笑,不以为然的说道:“不瞒吴兄,我当时其实也吓坏了,差点…差点,”说到这里顿觉有点不合时宜,便一摆手道:“吴兄,你懂得!” 原本以为这话已经暗示的够明显了,让人大跌眼睛的是,吴天哈哈一笑道:“我懂,不救是吓得尿裤子了吗,这有何不好意思,我给你说我第一次上战场,那叫一个惨,那是上吐下泻,简直…”话未说完,才发现身旁站着两位美若天仙的女子。便连忙将已到嘴边之话生生咽了下去。 一向在军旅部队生活的吴天,早已习惯了坦诚相见,此时有俩位女眷在身边,竟然忘记收敛,才闹出这么一个笑话,此时虽然不在言语,但是双颊依旧感觉滚烫火辣。 温子琦瞧着他这副窘迫样子,却丝毫没有取笑的冲动,反而有一丝丝的悲凉,便抬起头来瞧了一下聚过来的众位兵甲,一个个稚嫩的脸庞上俱是伤痕累累。便喃喃自语道:“哪有什么英雄盖世,都是一些有二十左右的少年郎,咬着牙强撑着那副铠甲。” 或许觉得对于这样的人,他不想再耍什么心眼,撒什么谎,便转头过去看了秦可卿一眼,淡淡地说道:“我不想再骗他们了,我照实说了,你不会介意吧!” 看着双眸已含满泪水的温子琦,秦可卿有一丝丝的意外,随即淡淡一笑道:“听你的!” 众人本就离得不远,他二人的交谈,自然全都被众人听了过去。吴天更是一愣,呢喃道:“骗我们?什么意思,难道你当时没有害怕?” 温子琦浅浅一笑,但笑声之中丝毫没有讥讽之意,“不是,我所说的一切都是骗你们的!”说道这里一抱拳,态度恭敬地说道:“小弟温子琦,并非乐安镇跌打医生,这两位也不是什么客栈老板,胭脂铺的掌柜,这一切都是在骗诸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章 名正言顺 冷风吹过,卷起阵阵砂石,吴天双眼微微阖目,满腔义愤地质问道:“温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一直在戏耍我等吗?” 或许是觉得心中有愧,温子琦避开吴天那炙热的目光,愧疚地低下头,缓缓地说道:“你若相信我,我愿意如实告诉你全部。” 眼乃心之窗,心里所想,双眸之中自会有所流露,这件事情温子琦并不是不知道,他之所以低下头去,一来是觉得对不起吴天的信任,二来则是认为此时若是四目相对,怕是会英气不必要的麻烦。 闻听此言,吴天嘴角一撇,冷哼一声,没好气地说道:“温先生大才,我等恐怕没有那个资格听您吐露心声,我看还是算了吧!”这话虽然说的客气,但是拒人于千里之完之意可是丝毫没有隐晦。 原本淡雅的微风霎时间变得肆虐起来,拂过脸庞又如鬃刷掠过一般,转眼间天空的云彩也便的厚重起来,遮住了原本还算和煦的阳光。 或许是因为天气的原因,也有可能是因为吴天冰冷的话语,温子琦不自觉地身子一冷,随即昂起头来,凝视着吴天,神情肃穆地说道:“吴兄,我来此寻找你们并非恶意,这一点我没有说谎!” 说罢之后温子琦故意一顿,环顾一圈后见并未有人打断,便继续说道:“至于从何人哪里听到你们的消息,我也不能算说错,确实是从行宫护卫哪里听来的!只不过…” 看似浑然不在意吴天,闻听这话,瞥了一眼温子琦,神色冷冷地说道:“只不过什么?” 闻听此言,温子琦心中一喜,本以为吴天不会在关心他究竟说些什么,而今看来事实并非如此,便展颜一笑道:“吴兄,我以为你不会再听我在这里肆意编排,没想到您内心深处竟然是这般古道热肠!” “少在说这些虚头八脑的事情,”吴天脸色一红,淡淡地说道:“你接着说,我倒要看看你还能编出什么花样来!”言辞虽然犀利,但是那微微上翘的眼角,还是没有逃过温子琦的眼睛。 温子琦眉捷一挑,神情甚似自得地说道:“只不过是我一个徒弟告诉我的?所以这也不能算我说谎!至于抓捕匪寇,那我就更没有说谎了,因为确实是我三人将匪寇缉拿住的。只是方式方法与我所说的有所差别!” 坦诚二字说来轻松,可是做到却谈何容易,但虎贲军上下数万兵甲却认为这并是难事,因为他们就是这样做的,所以他们最恨有人欺骗背叛。适才听到温子琦竟然是在虚言欺骗,吴天等人心中不单单只是鄙夷,更多的则是愤恨。 而今听到缉捕匪寇之事并非蓄意捏造,便将刚才欺骗之事抛之脑后,一脸赞赏地点点头,吴天更是伸手拍着温子琦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欺骗我等,虽然让我们失望,但是这种保家卫国,造福相邻之事却是我们要学习的榜样。” 一直默而不语的秦可卿和南宫菲菲相似一眼后,登时觉得诧异无比,上一刻差一点决裂,顷刻间便成了学习的榜样,这等转变属实让她们有点难以接受。 正在摇头诧异之际,耳边闻听温子琦的一声浅笑:“吴兄,刚才是我有点过分,我本出于好意,却没有考虑你们的感受,这一点我向你赔礼道歉。”说话间双手一抱拳,郑重的一拜。 “哎呀,”吴天连忙上前搀扶道:“温先生,你这是做什么,你造福乡邻,理应受我们一拜才对!”说话间身后的众兵甲好似事先约定好的一般,同时的抱拳相拜。 眼见已经无法阻止,温子琦便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诸位也便这般,我来此就是想请众位和我一同回乐安镇,预防匪寇来报复。” 闻听此言,吴天神色微微一滞,踌躇道:“温先生这样说,我们应当二话不说和您前往才对,可是…哎…”说到这里回头一扫众兵甲,朗声问道:“我等虽然受过命令,不可入扰民,但是如今恐有贼人来犯,我等不得不抗命行事了,诸位弟兄可有意见?” 听闻吴天这么一问,众兵甲俱是一愣,短暂的沉默后,居然是异口同声地说道:“为保乡邻,被责罚又有何妨,吴大哥你做主吧!” 就在众人决定违命下山之际,温子琦微微扭头示意了一下秦可卿。后者好似知道温子琦是什么意思一般,上前两步走到众兵甲面前,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在众人面前朗声道:“虎贲军余部听令!” 这一声来的甚是突兀,让兵甲们俱是一愣,随即便都单膝跪地,异口同声地回道:“是!” 秦可卿眉睫一挑,神情严肃地说道:“我乃四品督察秦可卿,今日命令尔等即刻随我下山,居于乐安镇内,抵御匪寇来袭!”说罢一扫众兵甲,继续道:“可曾明白?” 众兵甲虽然心中狐疑,怎么突然间胭脂铺的老板变成了四品督察,但是依旧异口同声地互道:“属下明白!” 秦可卿点了点头,淡淡地说了句,“明白了,就起来吧!收拾一下和我去乐安镇!” 听到这番话,众兵甲俱都直身站起,吴天更是一脸惊讶地看着秦可卿,狐疑地问道:“秦大人?” “怎么?”秦可卿一挑,神色冷冷地瞥了一眼吴天,问道:“是不信吗?”说罢把手里的令牌递了过去。 谁知吴天根本看都没看,双手一抱拳,躬身回道:“卑职不敢!” 一直在站在旁边的南宫菲菲,扫了一眼众位兵甲,转眼对着温子琦说道:“早让可卿姐,拿出令牌不就可以了,费这么多废话干嘛!” 温子琦瞟了一眼南宫菲菲,笑着说道,“之所以让你可卿姐现在才拿出来令牌,则是给他们一个定心丸而已,其实即使没有令牌,他们也会义无反顾地去乐安镇保护乡邻,” 说至这里刻意一顿,将视线落在吴天身上接着说道:“吴兄,并不是我刻意如此,而是你们若不是真心想帮,强留你们在乐安镇也是于事无补!而今你们既然真心实意想帮,我自然不会让你们有什么顾虑!” 吴天点了点头,此话确实说的一点都不错,帮助乡邻们抵御匪寇,他们全无二话,唯一担忧的乃是没有受到命令,困怕会引起当地的衙役捕快们的误会。如今受命保护,自然是名正言顺,将来也不会遭受非议。 此事既然已经解决,温子琦便缓缓后退一步,看了一眼秦可卿柔声道:“还是你来问吧,毕竟我没有官阶在身!” 这一声并不是很大,但是此时众人并不言语安静异常,所以一字不漏的全都被众兵甲听了进去。 吴天抬眼看了一下温子琦,又扭转头来看着秦可卿,一脸茫然。四品督察,有生杀大权的一位官员,却对一个自称没有官阶在身的人言听计从,若没有记错此人刚说了,行宫护卫是其徒弟,如果这话是真实的情况下,那么此人到底是何人。正在忧疑不决,百思不得期间之际,耳边响起了一声:“吴天,你官居何位?” 不用想也知道说话之人是秦大人,吴天连忙抱拳回道,“回大人,小的是威远虎贲军,中军沈天,官拜宣节校尉。” “宣节校尉,”秦可卿眉宇微蹙,据她所知,中军乃是将军所率之部,这一部按照常理一般不会被人打成这般摸样,如果中军四散逃逸,说明此战已经是一败涂地。 念及至此,神情肃穆地接着问道:“威远虎贲军,不是应该驻守北境吗?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是这般摸样!”说话间抬眼一扫众兵甲,甚似惋惜。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些兵甲闻听她这番问话,非但没有沮丧,而且神情突变自傲,吴天更是昂起头来,激动地说道,我三千兵甲于望月破挡下了漠北万人精锐铁骑!” 闻听此言,秦可卿倒吸一口凉气,惊讶道“你刚说挡下了是什么意思?” 吴天嘿嘿一笑,颇为自得地说道:“我虎贲军二千九百八十人,换漠北万人铁骑狗头,你觉得这笔买卖是赚是亏!” 这话说的甚是无礼,他一个八品校尉敢这样说话,但秦可卿却没有丝毫不悦,却惋惜道:“要是能够一人不伤,就将那万人斩于马下,才是我想听到的!” 这话听着像是调侃,但是却让吴天等人听着热泪盈眶,这也正是他们想的,可是战争无情,哪有这等美事。 “多谢大人体恤我等,”吴天缓缓地低下头,喃喃道:“我等做梦都想是这样!”说至这里抬手拭掉眼角地泪珠,恶狠狠地说道:“若不是有泄露我军弱点,我等也不会损失这般惨重!” 听闻此言,温子琦等人,俱是一震,秦可卿更是怒目圆睁,语气如霜道:“你刚刚说有人泄露我军弱点,是什么意思?军队里面有奸细吗?” 原本以为吴天会思索一番再回答,可让人想不到的是,吴天想都没想,连忙摇头道:“我威远军,绝不会有一个人是奸细,这奸细一定是来自被我们舍命保护的后方,也就是青州城!”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六章 飞蛾扑火 秦可卿等人一听这话登时怔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就在众人惊讶不已之际,吴天接着说道:“若非他们收到消息,又岂会那般巧合,这也未免太过悬乎了一点吧!”说罢之人,脸上的愤慨之色尤为更胜。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凝重,就连刚才还在调侃打趣的南宫菲菲,心里此时也是好似压了千钧重担一般,让她觉得呼吸有一次不畅,便长吁一口气道:“这个无凭无据,谁都不好说,所以你们来此是找寻答案的吗?” 吴天并没有回答,但是从他的神色中不难判断出,南宫菲菲说的没错。 这一神情,让秀眉微蹙的秦可卿再次一愣,便惊讶地问道:“你们出现在行宫外围是想找证据?”说到这里神色一凛,心有余悸的继续说道:“要知道未受召见私自离开驻守地,行宫甲卫是可以将你们就地斩杀的呀,你们纯属是在飞蛾扑火!” 听闻此言,众兵甲非但么有一丝的惊慌之色,反而却爆发了一阵哄笑,吴天更是摇头道:“秦大人,你可能有所不知,当时我们众人只想着为战死的弟兄们讨个说法而已,那里管什么律法条令。” 说着话回头瞪了一下一个个满含热泪的兵甲,呵斥道:“都胡闹什么,秦大人就事论事而已。”也许是因为吴天在众人中的威望颇高,听他这般一呵斥,众兵甲都连忙收声,缓缓地底下头去。 风声未止,沙石依旧呼啸而来,秦可卿眉毛微皱,长叹一口气道:“此地并非说话之所,你们先随我们下山,待一切安顿好后,我会再来找你们的。至于你们说的奸细一事,我会派人去调查的。” 众兵甲一听这话俱都点了点头,吴天更是抱拳行礼道:“一切全听秦大人的安排。” 秦可卿随意摆了摆手,不以为然地说道:“行了,你们若是有什么收拾的,赶紧收拾一下,一刻钟后我们出发返回镇内。” 说此话的意思则是以为兵甲们可能有什么行囊之类,可让人想不到的是,未待她话音落地,吴天等人异口同声地说道:“随时可以出发!” 秦可卿怔了一怔,随机扫了一眼众人,便叹息一声道:“既然没有东西收拾,那我们现在就启程。”说罢回头看了看温子琦,柔声道:“等回去之后还要麻烦你帮他们看看伤口。”口气似是吩咐,又好似在征求。 温子琦微微一笑,不以为然地说道:“全听秦大人吩咐!”说罢话,来到吴天面前,笑着说道:“吴兄,此去镇内尚有十几里地,众位兄弟可否撑得住?” 这一问,竟然引来了一阵哄笑,未待吴天开口,身后的兵甲一个个拍着胸脯说道:“别说十几里,就是百十里,但有一口气,绝不掉队!” 听闻这般言语,温子琦咂了咂舌,微笑道:“那行,那我们到客栈了我再帮你们一个个仔细看一下,此时我们就出发!”说罢之后便转身迈步向外走去。 深秋的早上人并不多,但是此时节乃是极易受风寒,所以老刘起个大早,便等在益春堂门口,希望能多卖一点,可如今都日上三竿了,还没开张。 艳阳高升,但也抵挡不住刺骨的风寒,老刘将衣衫紧了紧,啐骂道:“这个鬼天气,早上还好好地,这转眼间怎么就感觉像变了个天似的。”说罢伸手摸了一下尚有余温的锅子,嘟囔道:“还有点温度,再等等看!”说罢便拉过小凳子,就势一座,吧嗒吧嗒地抽起了旱烟。时不时懒懒地喊一声,“烧饼豆腐花,热乎的!” 说来也是奇怪,往日里至少会有人驻足询问一下,今日别说驻足询问,就是扭头看一眼的都么,甚至都是绕道走,生怕沾染上什么一般。老刘正在奇怪究竟是为甚么的时候,耳边响起了一声,“老头,你不知道这里昨晚发生了怪事吗?还敢在这里叫卖?” 老刘头循声望去,只见此人一身皂袍,手里拎着一把佩刀,正侧着头打量着益春堂的大门。 老刘头连忙站起来,躬着身子,恭敬地回到:“黄捕头,小老儿不知道这事啊,难怪我今天一个生意都没!”说着摇了摇头,便乖巧得待在一旁不再言语。 黄捕头回头瞟了一眼老刘,神情有些异样,向老刘这种年岁的小商贩,青州城内不知道有多少,若非实在是家境清贫难以为继,又何必在颐养天年的年岁出来摆摊贩卖。 看着老刘噤若寒蝉的样子,黄捕头眼眶一热,淡淡地说道:“怎么,今日还没开张?” “是”老刘想都没想赶紧回答,生怕说的慢了有所耽误。 “那行,”黄捕头一边神情肃穆的看着门口,一边云淡风轻地说道:“那给我来碗豆腐花,再来两个烧饼!我就是你今天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顾客。” 像老刘这般年岁,即使是没上过几天私塾,人生阅历也早已让他们能够在说话办事中滴水不漏。而今听到黄捕头这番话,焉能听不出去驱赶之意,便怔了一怔,随即手脚不停的张罗吃食。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但是依旧被黄捕头的余光所瞟到。心中一惊,便不露声色地转过身来,拉过一个小凳子坐了下来,有一句每一句的问道:“老头,今年贵庚啊!” 正在手持勺子在舀东西的老刘,连忙放下手中之物,抱拳回禀道:“回黄捕头的话,贵字谈不上,小老儿今年六十有七。”说罢之后接着拿起勺子干起活来,丝毫没有在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咦?”黄捕头诧异地看了看老刘,心中一怔,这老头看似邋里邋遢,但是六十几岁的高龄,但干起活来手脚竟然丝毫没有抖动之意。正在诧异之际,只见老刘的手突然开始抖了起来。 黄捕头摇了摇头,心中自嘲一声,哪有那么多的高手,这分明就是一个普普通通地老头吗,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就在他思索之际,东西已经摆在他面前,黄捕头也不客套,提筷就吃。一面吃一面还不住地赞叹道:“味道不错,平常生意应该挺好的吧!” 一直垂手而立的老刘,闻听此言,连忙抱拳回禀道:“回捕头大人的话,我这生意全靠这身后的益春堂的诸位大爷赏光,要不然早饿死了!”说着便恭敬地将放至远处的蘸料,又往近推了一推。 “哦?”黄捕头眉睫一挑,心平气和地问道:“你的意思是,你每天都来这里了?”说着伸手拿起一个烧饼,咬了一口细细地嚼了起来。 “嗯!”老刘将腰弯的几乎要地面平行,小声地说道:“大人您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问小老儿,小老儿可什么都不知道啊!”说话间身体竟好似筛糠一般抖了起来。 这番举动若不是瞎子自然能够看到,可是黄捕头好像真的变成瞎子一般,视若无睹地继续吃的饼喝着豆腐花。 数口之后一碗豆腐花见底,黄捕头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稍加思忖后便将手中的碗底了过去,说道:“再帮我打一碗吧!” “哎,”老刘头连忙直起腰身,伸手去接递来的碗。不知是风冷还是手抖,黄捕头的碗竟然从手间滑落了下去。 “啪!”海口碗应声而碎,老刘头连忙吓着跪在地上,求饶道:“捕头大爷,是小老儿眼痴手慢没有能接住大人递来的碗。”说话间竟然叩起头来。 黄捕头怔了一怔,随即浅笑一声道:“看怕你吓得,此事不怪你,是我手滑才导致碗摔碎的。” 说着摆了一摆手,继续道:“行了行了,起来吧,既然碗都被我摔碎了,我也就不吃了,这里有点碎银子,足够弥补你了!”说着从袖兜里掏出一块指甲盖大的一块银子丢在桌子上。 老刘连忙站起来,将银子拾起来欲还给黄捕头,却发现黄捕头早已站起生来向益春堂走去。 便紧走几步追了上去,恭敬地说道:“铺头大爷,我怎么好收您的银子呢,我这才值几个铜板。”说着便欲将手里的银子塞回去。 可黄捕头好事突然想到什么一般,抬眼一瞪老刘道:“你不提醒,我差点没想起来,你说你一个卖早点的小贩,不是应该去人口最繁华的菜市口吗?怎么一直待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偏僻角落里呢!” 听闻此言,老刘神色明显一滞,随即摇头道:“捕头大人,您可能有所不知,我年老体弱,菜市口又在最东段,而我则住在最西面,这一来一回路程实在太远。”说到这里,长叹一口气,继续道:“而且我这种小本生意,本就赚不到什么钱,在那里其实都一样!” “哦?”黄捕头转过身来,上下打量了一番老刘,一脸不解地说道:“有道是薄利多销,多买一点不是更好吗,”说到一半突然想起老刘刚才所说的年老体迈不适合远行,便话锋一转,笑着说道,“是我有点像当然了,没考虑到你年事已高!”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七章 飞黄腾达 黄捕头的话,清晰而又不失礼数,听得老刘头心中一颤,忍不住低声问道:“黄捕头,你这是在夸赞小老儿吗?”黄捕头眉睫一挑,不动声色地笑了一笑,脸上虽然堆满笑容,但是那眸中的精光却让人不寒而粟。 脸上虽然如此,但心里终究只是有所怀疑。数息之后,黄捕头双眼微眯精光内敛,嘴角微微上翘道:“当然是在夸你的东西好吃,你若要是去菜市口摆摊,估计来吃的人应该是人山人海,兴许你的东西都会供不应求!” 说至这里,刻意地停顿了一下,抬眼一扫老刘道:“而你竟然每天守在这里,怕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老刘头嘴角抿成一条直线,脑袋里嗡嗡直响,究竟是不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他自然是最清楚的了,他相信此时若是有半点迟疑,黄捕头必定如附骨之蛆一般死死的盯着他不放。 念至此处,连忙堆起笑脸镇定回道:“捕头大人真是神机妙算,这都被你发现了,我给您说我待在这里,确实是有原因的!” 见事情果然如自己猜测一般,黄捕头听完这话,神情登时一喜,好似野狗嗅到腐肉一般,连忙掉转身过来,皮笑肉不笑地问道:“哦?是什么原应呢!” “呃…”老刘头左右瞟了一眼,发现没人再近前,便压低嗓子故作神秘地说道:“这里面可是住着一位大人物,我待在这里就是想着有朝一日,我能被他赏识好飞黄腾达!” 听闻此言,黄捕头惊讶地瞪大眼睛,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上下打量一番老刘头,疑惑地问道:“就你?被赏识,还要飞黄腾达!”说罢不由自主地摇头表示不信。 以他所想,老刘头口中所述的大人物,不外乎就是与那位四品督查共游画舫的温子琦。 想至此节,便抬手拍了拍老刘头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俗话说的好,人老灵,鬼老精,这话看来一点也没错!”说吧一甩手笑着从正门走了进去。 最冷莫过穿堂风,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裴渊庭紧了紧衣衫,委屈着说道:“现在这事可怎么办,中午这戏就要开始上演了,现在却出这么一档子事情,到时候这是铁定要穿帮啊!” 正在地下踱着方步的凌浩然,头都没有回,强作镇定地说道:“不要慌,有什么可慌得,船到桥头自然直,大不了如实相告!” 裴渊庭歪着脑袋,一脸惊讶地说道:“你确信要如实相告,那万一那人真的是来退婚的,这不遂了人家心愿吗?夜宿花间柳巷数日不归,这说出去以后的名声也不好听啊!” 凌浩然仰起头,看了看屋外面阴沉沉的天色,默然了片刻,无奈地说道:“我的意思是不到万不得已,现在还不是没到那个时候吗?再说了发生了这种事,人家来不来还俩说呢!”说罢语气一顿,温言道:“你说昨晚这事,到底是怎么个情况,人怎么会死而复生呢!” 闻听此言,裴渊庭怔了一怔,随即一小,小声地说道:“外人说说也就罢了,怎么连你也相信这种无稽之谈呢!” 说罢便默默站起身来,走至门口将门关了起来,转头小声地说道:“我猜测这都是燕十三那王八蛋搞个鬼!你也不想想出了这事谁最受益?” 凌浩然闻言缓缓地点了点头,恍然大悟地说道:“你的意思是燕十三找人做了这件事情,试图掩盖其以次充好地事实?” 裴渊庭用力揉着前额,声音里充满了疲惫,“要不然呢,现在说句不好听的话死无对证,你拿什么去比对,燕十三一口咬定是账本的问题,与他无关,这事就陷入死胡同了不是吗?” 说罢之后,裴渊庭缓缓走至桌前端起一盏茶,轻品一下继续道:“如此一来,所有罪责都推到那个死鬼冯管事身上了。 凌浩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附和道:“这倒是个好办法,可是还有一个问题,那东西呢?一库房的东西一夜间不翼而飞这怎么解释。还有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正副堂主一个都不露面,难道他们就不担心?” 此话说的一点没错,这两天堂里乱成一锅粥了,正副堂主别说出来主持大局了,就是连个面都么露过,属实让人想不通。 有此想法的并非只有凌浩然一人,远的不说,就在其眼前的裴渊庭,想法其实和他并相差不了多少,只不过裴渊庭并不愿意去动这个脑子,去捉摸究竟这是为何。 听闻凌浩然这般一提醒,裴渊庭心中一惊,难道前俩日秦姑娘所说的是真的,这位朱堂主真的在炼制什么长生不老的药?如果说朱堂主是在炼药,那姚炳坤又是在干什么,为什么也是踪迹全无。 一想到这些,裴渊庭神色黯然地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估计各个都在忙的不可开交吧!”说至这里,抬眼瞧了一下凌浩然,踌躇道:“前日那位秦姑娘和我说了一件事,我一时忘记和你说了,刚你一提醒我又想起来了!” “呃…”凌浩然眉睫一挑,错愕地看着他,嘀咕道:“看你这副吞吞吐吐的神情,此事好像并不是什么好事。难道与我有关!”说罢不以为然地干笑一声,继续道:“是什么事情?” 裴渊庭嘴角抿成一条直线,思索良久后,小声地说道:“那可秦姑娘说。我们朱堂主得到一个上古奇方,据传言乃是长生不老的秘方。” 一听到长生不老四字,凌浩然脑袋里马上就联想到悦来酒家后院那一院子的枯骨,不由自主地一哆嗦,诧异地说道:“长生不老?真的假的!” 裴渊庭耸了耸肩膀,长叹一声道:“我哪里知道什么真假,她就这么一说,我就这么一听而已!不过…”说至这里语气一顿,抬眼看了看凌浩然,接着说道:“不过最近这段时间确实没怎么见过朱堂主,就连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也没见露面。看来此事绝不是空穴来风!” 厢房内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凝重,凌浩然双眸之中精光频闪,似在思索刚才裴渊庭所说之话有几分可信。他之所以这样并不是不信任裴渊庭,反之则是太过于信任。 思忖良久之后,只见他展颜一笑,不以为然地说道:“管他是不是真在炼药,与我又没有关系,我在懒得去辨别真假呢,我现在想的则是,我俩该怎么帮助子琦!” “什么?”裴渊庭眉毛拧在一起,上下打量着他,诧异地说道:“你刚不是说船到桥头自然直顺其自然吗?怎么又变卦了,好歹你也是世家公子怎么能朝令夕改呢?” 嘴上虽然说的这般,但是神情上却是难以掩藏心中的喜悦,甚至凑过来小声问道:“那你的意思是我接着假扮子琦?” 凌浩然点了点头,稍加思忖后,眸中闪过一丝笑意,狡黠道:“昨晚觉得此事有点难度,现在出了这事,真是天助我也!”说罢竟然开心的吹起了口哨。 裴渊庭一瞧这神态,不由的倒吸一口凉气,惊讶道:“我说凌少爷,你这副神态,让我感觉怎么这么没有底气啊!还有你说的天助我也是什么意思,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说着迈步来到桌前,找了个凳子就势坐了下去。 凌浩然抬头看了看裴渊庭,故作高深地笑了笑,轻声道:“益春堂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官府不过来过问是不可能的对不对?” “那是自然”裴渊庭想都没想,便斩钉截铁地回道:“别说益春堂了,就是寻常百姓家,丢了东西官府按律应该过来询问一番。” 似乎料到裴渊庭会这般回答,未待他话音落地,凌浩然接着追问道:“像这么大的案子,派一般的衙役过来显然是不可能的对不对!” “这不废话嘛,”裴渊庭没好气的说道:“益春堂这么大,一库房药材一夜间全部被搬空,普通的捕快他也不敢接,再说了派遣一个没有任何实力的捕快过来,这不是不可面子吗!” 闻听此言,凌浩然赞赏地点了点头,甚至抚掌道:“你这话说的一点没错,那你觉得青州地面上那个捕快实力出众?” 被他这么一问,裴渊庭怔在原地不知该如何作答,稍加思忖后若有所思地说道:“若论人脉实力,黄捕头应该名列前茅。” “不错,”凌浩然笑着说道:“还算有点见识,所以衙门会派谁过来一探究竟呢?” 裴渊庭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都说到这里了,我若还猜不到排谁过来,我岂不是个傻子了吗?”说罢冷哼一声,不服气道:“即使是派黄捕头过来,对我们又有什么好处呢?” 正洋洋自得的凌浩然听到他这番言论,差点气的吐血,便站起来摇头道:“往日里看你挺聪明的,怎么今日好像没带脑袋出来一般,那我且来问你,黄捕头和子琦的关系如何?如果让他帮个小忙你觉得他会答应吗?” 裴渊庭怔了一怔,恍然大悟地说道:“你的意思是说让黄捕头也帮忙?”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八章 双喜临门 这边话音还未落地,门口就响起了咚咚咚地敲门声。 二人一惊,相视一眼后,各自整理了下神情,裴渊庭方才出言问道:“谁啊!” “哎吆!裴兄弟也在啊?是我!” 裴渊庭怔了一怔,扭回头瞧了一眼凌浩然,惊讶地说道:“黄捕头!” 或许是因为没有料到来人会是他,凌浩然神情一僵,随即抚掌大笑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说话间迈步来到门口将门打开,冲着黄捕头笑着说道:“我们俩人刚说起你,你就来了!” 看到看门之人是他,黄捕头悚然一惊,难免有些失态,怔怔地看着凌浩然。 开门之前其嘴里说的话,黄捕头自然是听的一清二楚,只是不知道是福是祸也,不敢贸然作答,便佯装没有听到。 看着站在门外一言不发的黄捕头,凌浩然眸中突然闪过一丝亮光,良久后方一字一句道:“黄捕头今日前来真是犹如神助!” 黄捕头低下头想了半晌,慢慢道:“凌公子,你这话有点严重了,有什么事情您尽管吩咐便是!黄某自当倾力相助!” 哎?凌浩然后退一步,打量了一下黄捕头,歪着脑袋嘟囔道:“没错啊,就是黄捕头啊,怎么感觉几日不见,像变了个人似的,为何这般客气了呢!” 黄捕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凌公子真是会说笑,我对您一向都是敬爱有佳,一直没有过改变啊!” “咦?”凌浩然让开门,抬手做了个请得手势,喃喃道:“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啊!”说话间来到裴渊庭近前,打趣道:“老裴,你听到了么?黄捕头这可客气的让我有点心里发毛,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未待裴渊庭说话,进门而来的黄捕头,笑嘻嘻来到凌浩然的身后,抱拳道:“凌公子,我此次前来主要是为了向您道谢,顺带调查一下昨夜库房闹鬼之事!” 此话一出,凌浩然裴渊庭双双怔住,这话听着好像凌浩然曾经帮助过他一般,可据裴渊庭所知二人见面好像仅有两次,难道说此二人私下还有接触。 想至这里,裴渊庭眼波流转,昂头看了一眼凌浩然然后将视线停在黄捕头身上皱眉问道:“听你这话,我怎么有点糊涂,难道你不是来查案的吗?” 听闻这话,黄捕头嘿嘿一笑,抬眼瞄了一下凌浩然,见其神色如常,丝毫看不出息怒,便扭转头,对着裴渊庭说道:“裴兄弟,这你就说错了,像这种案子,谁来都可以差的出来,我今天之所以申请来调查此案,一来则是为了向凌公子道谢,二来呢就是想找一下子琦!” 说罢也不管裴渊庭是否听明白,便转过身来,朝着凌浩然躬身一拜,行礼道:“凌公子,数日前在悦来酒家,承蒙您的指点,我才有今日之殊荣,在此向您郑重拜谢!” 未待他说完,凌浩然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说道:“黄捕头,您这就客气了,我也只是随口那么一说,你又何必如此呢!”说道这里好似突然想到什么一般,便狡黠一笑,抬手示意黄捕头坐下细谈。 黄捕头依言找了一个凳子坐了下来,只不过坐姿确实有点让人意外,诺大的一个凳面,黄捕头只坐了微微一角。 裴渊庭瞟了一眼黄捕头,心中暗暗吃惊,这种坐姿,分明是拜见上级的时候才会这般,可是据他所知,这黄捕头应该不知道凌浩然乃是威远公子的身份,可是再一看他说话句句小心字字斟酌,分明是已经知晓才对! 正在狐疑不决之际,耳边传来了凌浩然的一声询问:“黄捕头,我若没有听错的话,你刚说的原话是,你有现在殊荣全是受我指点,这话我仔细一啄磨,好像不对啊,我哪里指点过你!” 这话正也说出了裴渊庭心中的疑虑,耳听到他这般询问,连忙附和道:“对啊,他那里指点你了,我怎么一点也不清楚呢,难道说你二人…”话未说完,只见他眉睫一挑,一脸奸猾之相! 黄捕头眸色深深,略叹息一声,道:“你二位可能忘记了,但是对我来说,那一番话就好比是至理名言一般一直在我耳际萦绕,时刻警醒鞭策着我!”说到这里用力抿紧嘴唇,生怕自己感动地要哭出来一般。 “哎吆吆,”凌浩然连忙抬手,叠声道:“行行行,不要说了好吧,你这要是哭出来,让人听到还以为我二人合伙起来欺负你呢!”说着摇头道:“这都什么世道,女人凶的和男人无异,堂堂七尺男儿嘛竟然这般多愁善感!” 听闻此言,黄捕头佯装抬手搽拭眼泪,笑着说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感动处嘛,我这也是真情流露,让二位笑话了!”说着头一歪,向着裴渊庭小声问道:“刚刚凌公子这话好像不止说我一个人呀,究竟是谁家的女子能有幸入了他的眼!” 厢房本就不大,黄捕头又不是真的要切切私语,说是小声,其实与正常交谈也差不了多。裴渊庭摇了摇头,咂舌道:“不愧了黄捕头,这溜须拍马的功夫真的是惊为天人,像是和我在交谈,可是这吹捧之意,就是个聋子也听到了!” 黄捕头嘿嘿一笑,并不否认,甚至还抱拳恭维道,“裴兄弟,真是快人快语!”听这话的意思丝毫没有将戳穿之尴尬放在心上。 看着他这副样子,反倒让问话的裴渊庭有丝尴尬,好在他够机灵,便连忙说道:“我最多是个能算个直肠子,与你就不同了,这么多弯弯绕绕在肚里,都不知道你那一句是真的那一句是假的!说罢之后,抬眼飘了一下凌浩然继续道:“刚才黄捕头表忠心,你可听到了?就不知道他…” 未待他话音落地,黄捕头连忙站起来,冲着凌浩然一抱拳说道:“凌公子,我刚才说的可不是面子上向您示忠,我是真心实意的感激您,您现在就算让我上刀山下油锅,我若是皱一下眉毛,我就…我就…”说着拿起桌上的茶盏就地一摔! “啪!”茶盏应声而碎!黄捕头指着地上的碎片说道:“我就如此盏一般,死无葬身之地!” 这一举动来的甚是突兀,让凌浩然都怔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搭话,嘴张了又张,良久之后,从齿间挤出几个字,“那是我的茶碗!” “啊!”黄捕头眼睛瞪大,低头瞧了瞧满地的碎片,又抬头瞧了瞧一脸惊讶地凌浩然,喃喃道:“草率了!” “噗!”正端茶细品的裴渊庭,终于按耐不出笑出了声,忙出言打趣道:“浩然这就是你都不对了,黄捕头情绪都到了这里了,你不让咂点东西,怎么宣泄?这憋在心中会出问题的!” 说着扭转头来,将视线停在黄捕头身上继续说道:“也不用你上刀山下油锅,此时正好有件事情需要向您求助!不知您可否援手?” 黄捕头闻言一愣,刚说的一番豪言壮语,此时若是有丝毫疑虑,这可不是丢面子这么简单,便硬着头皮回道:“什么叫求助,只要是凌公子的事情,尽管吩咐就是!” 话虽然这样说,但是黄捕头心里却不由自主的嘀咕了起来,世间竟然又这般巧的事情吗?我这边刚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词,后面便有事要我帮忙,这怕不是个圈套吧!心里虽然有理些许疑虑,但是脸上却依旧一副大义凛然。 “呃,”裴渊庭咂了咂舌,眉毛拧在一起,思索良久也不知道该如何说这事,便连忙向凌浩然抛了一个求救的眼神。 凌浩然此时正依然自得的翘着二郎腿,双指微曲频敲桌面,见有眼神过来,便连忙住手,笑道:“这有什么的,这等小事,你难道还怕黄捕头不答应?”说着抬眼瞟了一下黄捕头,一脸狡黠地说道:“我想让你做个人证,不知黄捕头可否愿意!” 事到如今,黄捕头自觉刚刚那番话说的有点太过满了,应该在前面加上一句,不违背道义律法的情况下绝无二话,可是他一堂堂七尺男儿,刚才的那一番豪言壮语让他收回来,等于杀了他一般。 心中虽然有些懊悔,但是脸上却不以为然地说道:“凌公子尽管吩咐便是,需要我证明什么呢?我绝无二话!”话一出口又觉得说的不对,便连忙修正道:“当然是不能违法乱纪,我虽然对您感恩戴德,但是您若想做一些伤天害理违背礼法之事我是万万不会答应的。” 本以为这话说出后,可能会招来凌浩然的不悦,可让黄捕头想不到的是,凌浩然一听这话,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抚掌赞赏道:“没想到黄捕头还是个有原则的人,是我小觑了。不过你放心,我让你相帮之事,一不违反道义,二不触犯律法,你可愿意?” 正在暗自思忖,刚才自己所说之话究竟是哪一句讨了这位的欢笑,而今又听到这般好事,登时一怔,这般双喜临门的好事也能被我遇到?心中这般想的,嘴上却平淡无奇地说道:“凌公子但说无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七十九章 移花接木 凌浩然听闻此言,浅浅一笑,毫不客套地说道:“我想让你将老裴当作温子琦!” “呃…” 听闻此话黄捕头怔了一怔,一脸茫然地看着他,继而扭转过头看着裴渊庭,神情颇为复杂地喃喃道:“将老裴看作温子琦?这…我不是太明白!”说罢之后又询道:“裴兄弟,这是怎么一回事?你应该清楚吧!” 听他竟然询问自己,裴渊庭神色一愣,心中嘀咕道,“这位黄捕头也是奇怪,浩然让他办事,他不明白竟然跑来问我!”稍加思忖便想明白,这或许是因为觉得与自己说话更为投机一些,毕竟少了一些无形之中的压力。 念及至此,便笑了笑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了,我们如此做无非也是想帮子琦一个忙而已!你也知道子琦前两日夜宿画舫!” 未待他说完,黄捕头连忙做了个禁声的手势,轻声道:“我的好兄弟啊,你可千万不要瞎说,温兄弟受秦大人相邀夜游画舫这事,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可不要害我。”说着将头摇的好似拨浪鼓一般道:“不知道,没听过也没见过!” 看着他这番犹如惊弓之鸟的样子,就连端茶细品的凌浩然也为之一怔,更不要说裴渊庭了,只见他嘴巴张大,眼睛瞪得睁圆,惊呼道:“我和你一起回来的,你怎么能说没看见呢,你忘记了我们本欲一道回来,后来秦姑娘邀约他就下车了,这事你不记得了?” 黄捕头将嘴抿成一条直线,生怕说漏嘴,但是从他那似笑非笑的脸颊上不难判断出,刚才老裴给他说的事,他非但没有忘记,反而还记忆犹深。 “明白了,明白了”凌浩然拿手一指正在努力憋笑的黄捕头,恍然大悟地说道:“黄捕头之所以否认这事,是因为那个男人婆是吧!”话一出口觉得这个称号当着黄捕头来讲就不不合时宜,便转口道:“是因为秦姑娘对吗?” 对于凌浩然的说法,黄捕头并没有否认,只是浅浅一笑,并为作答。在他眼里,四品督察,那可是可以随时决定他人生死的大官,发现这种人与他人双双出现在烟柳之地,无异于是勒一根绳子在自己的脖子然后交给他人。 若是男人还则罢了,虽然身上有官,不可踏入风月场所,但同僚之间都是相互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彼此相互隐瞒是常有的事,但前提则乃是同僚才行,官阶相差太多此事就另作他论了。 可如今这位四品督查是位女流之辈,被自己撞见在风月场所与人饮酒作乐,将来若是此事传将开来,自己恐怕是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既然如此只能极力否认所遇事实,一口咬定自己从未去过,更不可能遇到他二人。 此一节凌浩然稍加思忖,心里便如明镜一般,便站起来笑着说道:“黄捕头你多虑了,我只是想让你将他,”说着抬手一指裴渊庭说道:“当作温子琦就好!其他的我们无权过问,更不会去过问!” 说到这里,抬眼瞧了瞧窗外,继续道,“时间不富裕了,我也就不和你兜圈子了,此事全是为了相帮子琦!” 黄捕头听闻这些话,神色稍微和缓一些,但双眸之中依旧顾虑重重。但碍于凌浩然刚才所说,还是缓缓地点了一下头,佯装大度地说道:“您说怎么办都行,要我怎么做呢!” 看着他有点忧虑,凌浩然神色些许有些不悦,口气稍转冷冽,道“黄捕头你若非真心实意想帮,我也不会为难你的,再另想他法就是。”说着云袖一甩负手立于窗前,不在搭理他。 正在思忖前后利弊的黄捕头,一听这话,登时脊冒汗粟,连忙站起来说道:“凌公子,您是误会了,我乃真心实意想帮,我刚才是在想究竟是何事需要他人来冒充!” 俗话说的好,人心隔肚皮,黄捕头心里想的究竟是何打算,谁都无法确认,如今他既然嘴上说了是真心实意想帮,凌浩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好淡淡一笑道:“那是我误会了黄捕头,至于你刚所顾虑之事,也不无道理,若不让你知道实情,就这样遮遮掩掩也确实有点让人难以相信。” 说至这里压低声音,轻声道,“有人上门向退婚,我们想给他来个下马威,但是你也看到,子琦到现在也没回来,我只好移花接木!让老裴冒名成好事,这怕不是脑子里装了浆糊吧,心中虽然这般想,但是嘴上却不好意思这样说,便淡淡一笑,“黄捕头是你太高深,还是我太白痴,我思来想去都不知道这怎么能说成好事,要不劳您大驾解释一二?” 原以为这样的调侃可能会让黄捕头有所察觉,可让他意外的是,黄捕头好想并没有意识到他所说这话的真正意图,甚至清了清嗓子,好似准备要回答这个问题。 “裴兄弟,我比你痴长几岁,”黄捕头眉角一挑,心平气和地说道:“所以看待事情的观念有所不同,这一点我想你应该不会否认吧!” 这话说的一点没错,俗话说的好,三岁一坎,若是单丛面相上来看,二人可能相差个八九岁,但是因为裴渊庭一向是邋里邋遢,懒于搭理,所以实际二人相差足有一轮之外。闻听黄捕头这番问话,裴渊庭神色有些尴尬,微微一愣,随即从齿间挤出几个字道:“这话没错,论见识我绝不可能有您这般广。”这话好似在侧面的吹捧黄捕头,但是从若从齿间挤出来就不一样了。 正沉浸在自我世界的黄捕头,全然没有注意到裴渊庭的神情,嘘唏不已地说道:“我做捕头这些年以来,见多了夫妻之间的的争吵,”说道这里语气一顿,长叹一口气,继续道:“有大多数最后都是家破人亡,若最终落到这个下场,你说现在退婚是不是好事!” 听着他着不清不楚的解答,一脸茫然的裴渊庭疑惑地问道:“这退婚最多是大家各奔东西分道扬镳而已,不至于到你说的这个地步吧!” “不至于?”黄捕头冷哼一声,神情颇为鄙夷,“裴兄弟,你还年轻,尚不知人心险恶,那你说说这个女子为什么要来找温兄弟退婚?” 闻听这般问话,裴渊庭想都没想便不以为然地回道:“无非就一种可能性,女方瞧不起子琦呗,这有何难猜的!” 似乎料到裴渊庭会这样回答,黄捕头嘿嘿一笑,故作神秘地问道:“那为何会这样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八十章 调兵遣将 院外风声乍起,让人倍感寒冷,厢房内黄捕头的嘿嘿一笑也让裴渊庭感觉遍体生寒。尤其是那最后一问,更让人觉得寒意更盛。 裴渊庭歪着头看了看他,脸上突然浮起一丝笑容,明明是在浅笑,却无端让人心头发寒,“你刚才所问为何会这样,其实很简单,原本门当户对的两家,有了天壤之别所以才会致此,难道不是吗?” 黄捕头嘴角微微上扬,轻笑一声道:“没错,裴老弟便看你年纪不大,但是这份世故却让我有点佩服,”说到这里抬眼看了一下凌浩然,神色自若地说道:“凌公子可能没听明白这话是何意吧!” 话一出口,黄捕头意识到自己老毛病又犯了,这卖弄之意就算是个傻子也能听的出来,可是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哪有那般容易收回的。 犹恐凌浩然停到这话心生不悦,便连忙抱拳找补道:“像您这般尊贵的少爷,未经过现实的洗礼应该是不会明白这其中的曲折吧!” 凌浩然抬起眼皮轻瞟了一下黄捕头,神色如常地说道:“黄捕头是想说我丝毫没有社会阅历吗?”说道这里刻意一顿,打量了一下脸色骤变的黄捕头,话锋一转继续笑着说道:“那你猜对了我还真不知道你们俩刚说的是什么意思。” 未待他这边话音落地,身后就发出一阵窸窣窸窣地声音,不回头也知道这是裴渊庭听了他这番话后在憋着不至于笑出声来。 唯恐他难以自已,凌浩然连忙扭过头来,瞪了一眼,嘴唇微启,好似再说:“憋着!”只不过这两个字并未发出声音,只是嘴唇张了张而已。 或许是这些时日,二人已经到了心有灵犀的地步,裴渊庭只是一怔,便好似全然明白一样,神情顿便肃穆,甚至恭敬地一抱拳,扬声问道:“黄捕头,说来说去,你也没说明白,你是因何认为退婚乃是好事!” 也许是因为刚才的事情心有余悸,此时闻听裴渊庭这般问话,他并没有趁机大肆卖弄,也没有谦逊地说些客套话,只是淡淡一笑,然后一抱拳恭敬地说道:“二位,虽然到现在我还是只身一人,但感情婚姻之事,我认为虽然有父母之名媒妁之言,但是我觉得若不能做到真正的心心相印,纵使是日日同榻而眠,最终也会劳燕分飞!” 此话一出,裴渊庭彻底傻了眼,眼睛瞪的睁圆,嘴巴张的可以塞下一个拳头,这番惊世骇俗的言论竟然是一个五大三粗的铺头说出来,属实有点让人匪夷所思。 自古以来情爱之事,多出于文人墨客笔下,今日竟然从一位腰间佩刀的捕快嘴里听到,吃惊程度不下于听道南山坊的姑娘谈真爱一般。惊骇至于,仍不住摇头咂舌,甚至都发出啧啧之声。 就在他称奇之际,身旁的凌浩然竟然浅笑一声,意味深长地说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黄捕头这真是给我上了一课,我原本以为你要说一些坊间传言的三大幸事之流,没想到竟然道出这般精妙绝伦的真谛。” 原本以为这话出口黄捕头可能会有所反映,再不济也会微微一笑,可让凌浩然诧异地是,黄捕头好似没有听懂这话一般,一脸诧异地看着他,数息之后竟然开口问道:“什么三大幸事,我怎么不知道?” 闻听他这番言语,凌浩然先是一愣,随即脸色有点难看,一个整天在街面上游走的捕头,竟然不知道三大幸事,这说出去估计怕是没人相信,这分明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正欲开口斥责,耳边想起了裴渊庭的一声轻咳。 凌浩然一愣,随即将已道嘴边之话咽了下去,话锋一转,鄙夷道:“怎么黄捕头没有听说过男人三大幸事?” 黄捕头眉头紧锁,思索片刻,缓缓地摇了摇头,一脸茫然地说道:“确实不知,还请凌公子不吝赐教!” 一直在旁边端详这二人神情的裴渊庭,此时发现凌浩然双眸之中,精光内敛,恐他会发怒,便连忙说道:“黄捕头亏你整天与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你连升官发财死老婆这人生三大幸事你都没听过!” 此话一出口,一脸茫然地黄捕头怔了一怔,随即笑道:“原来是这样啊!真没想到!”说话间竟然不由自主地摇头轻叹了一声。继续道:“所以我说退婚是好事,就是这个道理,各自都没有为另外一般着想,还不如趁早各奔东西!” 厢房内气氛霎时间变得尴尬了起来,他这话其实一点也没错,别人可能不知道此事带来的后果,可是他却是深有体会,若是当年自己的外公外婆没有收留姚炳坤,也就不会有后续诸多事情。 一想起自己的过往,胸口就犹如一块巨石压在上面一般,让他呼吸颇为费力,不由自主地长叹一口气。 这一声轻叹,来的甚是突兀,就连凌浩然也为之一怔,稍加思忖后,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犹恐他胡思乱想,便转过头来将视线停在黄捕头身上苦笑一声道:“黄捕头虽未成家,但是这见解却是让人不得不佩服!” 闻听道这般夸赞之言,黄捕头礼貌的笑了笑,说道:“凌公子见笑了,哪有什么见解,只不过是一点点可笑的想法。” 或许没有想到黄捕头也会客套,听完他这番话后,凌浩然竟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就怔怔的望着他,良久之后无奈地摇了摇头道:“那既然黄捕头说退婚之事是好事,那帮助子琦这事你应该是没有疑议了吧!” “自然没有,”黄捕头想都没想,便拍着胸部说道:“人常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可是这一桩婚事若不是天作之合,破了反而是救人一命,”说至这里,刻意一顿,狡黠一笑道:“不是还有一句话吗,叫做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正在漠然伤神的裴渊庭,耳听到他这一番言论,登时眉毛拧在一起,总觉的他那里说的不对,但仔细一想好像是并没有错误,嘴张了几张,最终只挤出两个字,“厉害!” 一直审视着两人神情的凌浩然见他们并没有疑议,便轻咳一声道:“既然都没有意见,那么我就将我的计划说一下,你们也好心里有个数,免得到时候怯场漏了马脚!” 他这话其实说的一点没错,若要是做到不着痕迹就要一定笃定,而笃定的来源则是对事情全局的掌握。 “事情是这样!”凌浩然眉睫一动,指挥若定地说道:“今日中午,会有两人甚至更多的人来道益春堂,”说到这里抬手一指裴渊庭道:“到时候你就是‘温子琦’!” 裴渊庭依言点了点头,回应道:“自我欺骗我没问题,可是这人多眼杂的,恐怕会露馅儿!”这番顾虑并非没有道理,人来人往,难保不会有什么让人始料未及的事情发生。 闻听此言的凌浩然非但没有丝毫紧张,反而云淡风轻地摆了摆手说道:“这是我早就想到了,我们怎么可能在堂里接待远方来客呢,你说对不对!” 这话好似询问,又好似在出言提点,裴渊庭本就聪明之人,这般一说,顿时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道,“明白了,既然是下马威,当然是阵仗越大越有效果!那你准备选那里呢” “你猜?”凌浩然嘴角微翘,故作神秘的一笑,“你都说了阵仗越大,效果越好,这事还难猜吗?” “明白了!”裴渊庭嘿嘿一笑道:“那我这今天是有要开荤了啊!不过我还有个问题,怎么才能让他们相信我是‘温子琦’呢?” 似乎早已料到裴渊庭会有次一问,凌浩然想都没想,抬手一指黄捕头笑着说道:“这个时候就要黄捕头出场了!” “我?”黄捕头一脸茫然,不解的问道:“那我该如何做呢!” 凌浩然微微一笑,云淡风轻地说道:“待会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三人就去门口候着,到时候还要麻烦黄捕头站在离我们远一点的地方,”说至这里,语气一顿,稍加思索便继续道:“到时候黄捕头就藏在,卖早点的老刘头摊位之后,佯装吃东西!” 黄捕头闻言一愣,随即点了点头道:“好,没问题,那然后呢?我们要不要订个暗号,比如说书人嘴里常说的摔杯为号!” 说罢之后,好似觉得这话问道属实有点白痴,但是已经晚了,只见凌浩然怔了一怔,随即没好气地说道:“然后就等着鱼儿上钩了。暗号自然要有,哪有一见人家姑娘就摔杯子的,这不是明显不给人家面子吗!” 话为说完,觉得这话与自己所做的大相径庭,便话锋一转继续道:“虽然我们是下马威,但是要有风度,不能让人家小觑了我们!” 话说至这里,抬头看了看二人,见二人并没有留意刚才自己所说,便暗松一口气,继续道:“暗号我们要设计的不露痕迹,比如说只要我这边一介绍,‘这位就我是我们家温少爷!’你就上来打招呼,可曾明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一章 嫌贫爱富 黄捕头脸上涌起异常复杂的表情,有些话已到了唇边,又咽了下去。从刚才他说的那一番话中便知道他乃是一个心思细腻之人,而今听了凌浩然的安排,虽然心有顾虑但又不好当面说出来,只好依言应了一声。 “凌公子,这点小事我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你就放一百个心好了!” 凌浩然霍然回头,神情有些肃穆,“小事?这事的成败关键可全在你身上呢!” “我?成败关键!”黄捕头顿感压力倍增,嘴角抽搐,一脸的不可思议,“我以为我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怎么事情成败全在我身上了!” 坐于一旁的裴渊庭目光微微有些闪动,凌浩然的话他并不是没有听见,原以为黄捕头只是以路人甲的身份引导一下风向,仅此而已,可看凌浩然刚才说这话的神情语气,似乎黄捕头在其中起到了什么更为重要的作用。 片刻停顿后,终究还是压不住心中的好奇,张口问道:“凌少爷,瞧您一副笃定的样子,要不劳您驾给我说道说道?” 听闻此言的凌浩然并没有客套,只不过伸手讨了一杯茶润了润喉咙便说道:“待会,我与你一起在大门口等待,让黄捕头在老刘在摊位后待命,估计到点了他们人会从西过来,做为礼节我们当然要迎上前去招呼一二。” 裴渊庭仔细一思忖,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便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初次见面,必定会寒暄一番,这你没什么意见吧!”凌浩然笑着问道。 “已经被小觑了,再如果失了礼节,还不被人笑掉大牙!”裴渊庭嘴角一撇,想都没有想便扬声说道。 “届时我将会是你的长辈!”接着,凌浩然一拿腔,故作老成的一抹下颌,手做捻须状道:“这种场合之下若没有长辈压场,就有点显得不重视!” 未待他话音落地,便觉得有“杀气”袭来,不用想也知道是被他称之为晚辈的裴渊庭。 凌浩然连忙转过头,眼睛一瞬也不瞬地盯着裴渊庭,眉睫一挑,慢条斯理地说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然应该要有长辈陪同,要不然落人口舌!” 在视线的尽头,裴渊庭的微微颤动了一下,也仅仅只是颤动了一下,便在没有任何表情变化,淡淡道:“虽然你这话说的一点没错,但是你这趁机想做我长辈的心思,当我不清楚吗?” 凌浩然一怔之下,嘿嘿一笑道:“演戏而已,又不是真的..”说着抬手拍了一下裴渊庭的肩膀,狡黠一笑道:“记得啊,我是你二伯!也只有这样我才能以长辈之姿态,说一些冠冕堂皇的瞎话!” 他这一番胡言乱语,诡词巧辩,竟然将裴渊庭堵得说不出话来,只是抬眼轻瞟了一下,神色些许有些尴尬,但是为了子琦依旧是缓缓地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凌浩然见其不再言语,神色颇为得意地笑了笑,现在角色已分配完毕,就差具体如何说了,只见他微微一抬手,将下巴一扬,抑扬顿挫地说道:“其实说白了就是一个炫耀吹捧,将子琦夸成一个救死扶伤,匡扶社稷的青年才俊就可以!” 闻听此言黄捕头一脸茫然,挠了挠头道:“不是说退婚吗?怎么又吹捧了呢,这如果吹捧的太过于厉害,女方家不愿意退婚,那我们不是白忙活了吗?” 依照黄捕头的理解,这女方来退婚,无非是看到或者听到温子琦家境没落,心有不甘才会前来退婚,若是经过他们这一番吹捧,女方改变注意了想要继续履行婚约,岂不是适得其反? 心中这般想着,脸上的双眉不由自主的皱在了一起,凌浩然一瞥,好似知道他心中所想一般,笑着说道:“女方不是看不起子琦吗?我就让他高攀不起,然后再像弃之鞋履一般甩掉她!” 黄捕头登时神色一僵,但刚才凌浩然所吩咐的又不能拒绝,只好暗暗咂舌,感叹其用心之刁钻。正在感叹唏嘘之际,耳别又想起凌浩然的声音,“她不是嫌贫爱富吗?我就让她体会一下何为富可敌国!当然这一切是等她说出退婚之后!” 听闻这番话,裴渊庭怔在原地,久久不能平息,一直觉得只是戏耍一下这位,可这一番听下来,怎么感觉自己所做之事竟是这般可恶,心中登时唏嘘不已。 就在他觉得有点过分之际,凌浩然好似知他所想一般,宽慰道:“我们只是假的,可她却是实打实的瞧不起人要退婚,与她的歹毒心肠相比,我这最多算是小打小闹而已,你就不要有负担,到时候看我眼色行事即可!” 说罢之后也不待二人是何反应,自顾自站起来,看了一下屋外说道:“惟恐她们突然来袭,我们还是早做准备为好!”说着就扭回头来催促二位各就各位。 黄裴二人见他这般认真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便各自站起来向外走去。可是走至一半,这黄捕头好似想到自己此次前来是有公事要办,就这般被零时征用去做演员,登时驻足回头看了看凌浩然。 几欲张嘴要说明,自己并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可是看着凌浩然那一双灼灼双目,便将已到嘴边之话咽了回去。只好暗自叹息一声,顺着回廊走了出去。 时近晌午,黄捕头站在益春堂的番下面,看着了无行人的大街倒吸一口凉气。刚才在后院里凌浩然可是吩咐的明明白白,让他等在老刘头的摊子后面,佯装吃东西。 也不知是自己早上多问了几句,还是有什么其他原因,可如今这视野所及,那有什么老刘头的摊子,就是连个可供遮掩的地方都没有,这可让他怎么办才好。总不能就这么孤零零的站在青石大街上,等着人来吧! 正在抓心挠肝想不出着究竟该如何办之际,只见从远处走来一位担着一挑柴火的樵夫,黄捕头登时心中一喜,连忙迎了上去拦住那人去路,扬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这是要到那里去!” 这一声来的甚是突兀,何况黄捕头身着一身官袍,吓得樵夫一哆嗦,连忙将柴火放下,颤颤兢兢地回道:“回老爷的话,小的石原,就是这后山的上的樵夫,最近不是天冷了吗,下山来卖点柴火来换点米面。”说话间额头不由自主的沁出了豆大的汗滴。 身为一地捕头,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领那自然是颇有造诣。之前在厢房里一副唯唯诺诺得样子,全是因为这凌公子嘴好像开过光一般,说的话好竟然如数都兑现了。 黄捕头可不相信这是老天垂青想要提携他,这分明是这凌浩然有左右他前途的能力才对,或许就是因为那一晚自己无意中说的一句话,让此人觉得自己可能是个人才,所以才暗中关照了一下。 那一晚所谓的精神上的鼓励,原以为只是笑谈,没想到昨日竟然收到一份刑部的任命文书,虽然没有提及升职,但是特准他彻查悦来酒家枯骨案,所牵涉其中的官员尽可放心查验。如有不从,可直接羁押。这般手眼通天的能力,足以让他猜出此人应该大有来头。 他刚才在厢房内所说之话,其实也并是都是无的放矢,确实是过来言谢的,只不过还没等他开口,就被凌浩然给温子琦帮忙给堵了回来,这一来二去都没有再给他说话的机会。 心中有所顾忌所以说话才柔声细语不敢造次。而今大街上遇到一个樵夫,便立马将那份作为捕头应有的气度拿了出来,只见他眼皮一挑,白了一眼石原,语气如霜道:“我问你几句话,你紧张什么,你若不是这样,我还没有注意到,你这细皮嫩肉地小手,可不像是樵夫吧!”说着拿手一指樵夫裸露在外的一双手。 石原连忙将手背在身后,低下头小声地回道:“大人真是慧眼如炬,小生并不是樵夫,而是樵夫的儿子,家父因天气乍凉偶感风寒,小生不得已只好背柴下山,换点银两,为家父治病。” 闻听此言,黄捕头上下打量了一下此人,只见他身上虽然只穿了一件暗灰色粗布棉袍,腰间随意扎着一根黑色的腰带,但是难以掩盖其壮硕的身材,尤其那一双透亮的虎目,让人望而生寒。 一番打量后,黄捕头摇了摇头,惊讶地说道:“就你这身板,随便下山打个零工,应该也比待在山上强吧!”说着从袖兜里掏出一点闲散碎银子递给石原道:“你这担柴我买了,这些钱足够你去抓药了!” 说着抬手指了一下益春堂斜对过的当铺,说道:“你帮我把柴担过去放在门口就可以了!” 石原看了看递在面前的碎银子,眉毛皱在一起,小声嘟囔了一句,“我这柴火是有人订好的,我不能卖给你!” 闻听此言,这黄捕头的暴脾气蹭的一下火冒三丈,呵斥一声道:“你别给脸不要脸,就是一担破柴,还给我说预订,你也不怕笑话!”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二章 自食其果 薄云遮日,加上秋风肆虐,又因此时尚不到午市开始,所以青石大街上的行人乃是寥寥无几。黄捕头的这一声呵斥让附近的人们纷纷停下脚步,转头望了过来。 这种事情黄捕头早已司空见惯一点没有觉得不适,但石原却好似紧张万分,额头上不由自主的沁出了一些细汗,就连说话都好似在颤抖。 “大人,您不能这样啊,这柴真是人家定好了的,我若给了您…”这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黄捕头的脸色已由刚才的愠怒,变得犹若寒霜一般铁青。石原连忙住嘴,将头缓缓地低下。 有道是看热闹不怕事大的,一个留着三绺胡须的中年男子,扯着嗓子吼道:“大家快来瞧,大家快来看,官府的人强买强卖了!”这一嗓子,一下在将众人引了过来。 黄捕头回头瞟了一下说话之人,眉头不由皱了一皱,这人他认识,乃是此地有名的泼皮葛聪,曾经几次被他抓到牢房里,但关了几天后,又不得不放出来。据说此人的父亲乃是柳知府少年时期的伴读书童。 这一来二去的两人好似就结上梁子一般,黄捕头也知拿他没招,所以每次两人遇到一起,必定会是一番讥讽。 若是平常,黄捕头听到葛聪这话,必定会回怼他一句,但是今天想到凌浩然的吩咐,便将心中的怒火强压下去,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道:“葛兄弟,原来你最近在这里发财啊!”说着把银子强塞进去石原地手里,示意快点将柴火挑到当铺门口。 石原将银子攥在手里,怔怔地望着黄捕头,嘟囔道:“大人,我真的不可以吧这担柴火给你…”可是未待她这句话说完,就被迎上来的葛聪给打断了。 “哎吆!我当时是谁呢!”闻听黄捕头那一番话后,葛聪非但没有借势大肆讥讽,反而也变得恭敬了一些,“原来是黄大捕头在这里!”说着瞟了一眼石原的,笑着说道:“兄弟,你真是有福气,能和官府做生意!” 这话虽然说的好似羡慕不已,但是众人并不是傻子,知道他说这话得意思乃是暗指黄捕头的做法是依官压民! 围过来的众人一听这话,俱都瞪大眼睛看着黄捕头,看他会怎么处理此事,按理说这种肆意抹黑官府的言论,重则羁押到官府关你个十天半月反省反省,轻则押到大堂上挨几板子,最不济也会上去抽几个大嘴巴。 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黄捕头只是浅浅一笑,好似压根没有听懂这话一般,随意摆了摆手说道,“葛兄弟,还是没改掉幽默风趣的性格,依旧让人听了满心欢喜!”众人一听这话好似在吹捧,但是细眼一瞧发现他的眸中竟好似有利箭射出一般,便知道这话并不是心中所想。 “咦?”葛聪怔了一怔,抬手轻拈胡须,仔细捉摸了一下这话,发现这好像是夸赞他,便大笑一声道:“黄捕头,您不是吃错药了吧,竟然夸我!” 围观的众人登时睁大双眼,一脸惊讶地看着他,就连站在其身后的石原也摇了摇头,无奈的轻叹了一声,这般脑子竟然敢这么对捕头说话,恐怕是有很么强硬的后台吧,要不然坟头的草都有丈许高了。 就在众人以为这事已没有波澜之际,葛聪好似从黄捕头的神情中发现了什么,便轻咦了一声,啧啧道:“黄捕头,你这是有急事吧,怕我给你添乱是不是!” 本就已经担心不已的黄捕头,听闻此言,脸色变了又变,忙按耐住心中的怒火,笑着说道,“是有点事,这不今天早上接到报案说是益春堂闹妖怪,所以我来看看。” 原本想着这话一出口,这围观的人群应该会害怕沾染了晦气纷纷离去。可黄捕头低估了这些人的好奇心,听到这话这些人非但没有离去,反而一窝蜂似的冲在的益春堂门口向里张望起来。 “闹妖怪?”葛聪歪着头上下打量着黄捕头,一脸讥笑,“黄捕头你这是说瞎话都不带脸红的,这朗朗乾坤,青天白日的怎么会闹妖怪,那您说说他到底是个什么妖怪!” 以葛聪的想法,黄捕头说这话,无非是吓唬着众人赶紧离开。既然能想出这种破招来吓唬众人,看来此地必定有什么对他重要的事情要发生。因对其抓捕自己数次怀恨在心,怎么可能就这般轻易的放过这个大好时机! 黄捕头抬头瞧了瞧时辰,距离约定好的时间可所剩无几了,若是在这般被此人纠缠下去,极有可能坏了凌浩然安排给他的事情。心中登时涌起一阵杀意,但脸上依旧强挤出一丝欢笑,冲着葛聪一招手,“葛兄弟,你附耳过来一下!” 虽然刚刚黄捕头抬头观瞧时辰只是那么轻轻一瞥,但是还是没有逃过葛聪的眼睛,心中大喜,事情果然如他猜测一般,这黄捕头非但有重要的事情,而且看上去时间还很是紧迫。正在窃喜之际,见黄捕头向他招手,便冷笑一声,向前迈了几步来到黄捕头近前。 “葛聪,别蹬鼻子上脸!”黄捕头狞笑一声,继续从齿缝中挤出一句,你真以为你那个死鬼老爷子能护你一辈子?要知道现在青州这地可不太平!”这本是一句半真半假的话,意在吓唬葛聪赶紧滚蛋,却让立在一旁的石原听了神色一僵。 或许是因为这话并没有戳葛聪的软肋,只见他切了一声,不以为然的回道:“少在这里唬人,还他妈青州不太平!你觉得葛爷我是怕事的人吗?”说着竟然越过黄捕头,来到益春堂门口的石阶上,就势座了下来! 黄捕头一瞧这是要坏事,心中那个气啊,连忙追上前去大呵一声道:“官府办案,闲杂人等速速回避!” 这一声犹如晴天霹雳,惊得是围堵在门口的人群纷纷散了开来,远远的站在对街的牌楼下开始指指点点起来。 可唯独这葛聪好似压根没有听到一般,依旧斜躺在台阶之上,抬眼斜瞟着黄捕头,鄙夷地啐了一口痰,自言自语道:“天大地大我自在,大爷我今天就在这里晒太阳了!” 黄捕头一听这话,恨得牙根之痒,正欲上前发火,却听到了里面传来一句,“黄捕头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一声犹如魔咒一般,让黄捕头登时脊冒汗粟,头都没有抬,连忙抱拳回道:“凌公子,此人是个泼皮无赖,正赖在此地不走!” 益春堂乃此地最大的药房,形形色色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虽然凌浩然来此时间不常,但是也早已见怪不怪了,便不以为然地轻瞟了一下葛聪,淡淡道:“无赖啊,若非有病,谁愿意赖在此地不走!随他去吧,待会自有人会来相帮的!” 说话间回头看了一下院子,随意地说了一句,“这有个病人,来人将他抬进去!”话音刚落地,只见跑出来一个年轻的小杂役,问道“凌师兄,那里有病人!” 与凌浩然并排而立的裴渊庭,一看此人,登时惊讶道,“你不是前两日被燕十三扇巴掌的那个小子吗!” 小杂役尴尬地挠了挠头,嘿嘿一笑道:“裴师兄还记得啊,正是我,小的何欢!”说着瞟了一下躺在门外的葛聪道:“就是这位吗?” 凌浩然看了一下黄捕头,确认是此人无误后,便点了点说道:“对,没错,此人好似动不了,也不说话,好像是个哑巴!你架去找个空床帮忙看看!” 何欢连忙点点头,连忙迈下台阶伸手去搀扶葛聪。 这葛聪属实是一个无赖,心想被你这么一架进去,我还怎么祸害这黄捕头。心中想着绝不能就这么进去,便欲张口拒绝。 可是突然间觉得架着自己胳膊的双手,似有一股寒流涌入身体,直冲喉间。便欲张嘴大骂,可是喉间那一块寒流好似压住嗓子一般,竟然发不出声音。只能“啊,啊啊!”大叫! 何欢眉头一皱,嘟囔了一句,“好像不单单是是哑巴,还是个瘫子!”说罢看似用力一抬,葛聪竟然好似没有骨头一般,被他想老鹰抓小鸡一般给拎起来了。 就在众人注视中半拎半架,越过众人向后院走去。嘴里还时不时地嘟囔着:“着看上去光鲜亮丽的人,怎么是个瘫子呢!” 从始至终黄捕头一句话也没说,只不过此时从他的眼神里看凌浩然,不单单是恭敬,更多的则是敬畏。葛聪究竟是不是哑巴,是不是个瘫痪在床之人,他可是很清楚的。 不用说他了就是街对面众人都一清二楚!有人甚至摇了摇头,叹息道:“看来这个益春堂真的是闹妖怪,刚刚还活蹦乱跳,巧舌如簧之人,怎么一转眼就又瘫又哑呢!这不是妖怪作祟还能是什么!” 众人一听这话,竟然好似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般,一眨眼的功夫跑得一个人都了! 有的人甚至跑得时候不小心将石原的柴火给撞倒在地上! 石原见此脸色大变,便连忙附身去拾,刚弯腰就听到一句,“人来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三章 一意孤行 闻听此言,石原非但没有抬头观望,反而因为柴火被人撞到而抱怨连连,就在其正准备起身之际,从旁边伸过来一双大手作势要搀扶他。 石原连忙向后退了两步,一脸警觉地看着来人,只见黄捕头满脸堆笑,和颜悦色地说道:“哎,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来来来,我帮你!”这话虽然是对着石原说的,可是双眸却斜着看向益春堂门口。 石原顺着视线看了过去,只见益春堂门口此时正停着一的那种关系呢!”说着双脸一红,竟然娇羞地低下头去! 听完她这番话后,裴渊庭和黄捕头都不约而同的看向凌浩然,黄捕头更是诧异地问道:“凌公子,你不是说此人是温兄弟的未过门的妻子吗,怎么变成师兄妹,这...这也差别太大了吧!” 凌浩然眉头紧锁,轻轻叹息了一声:“看来是我误会了,前两日不是你们来堂里大闹一场找过子琦吗?看你们那阵仗,好似要退婚一般,我就想当然以为你们是...” 这话并为说完,但是凌浩然却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因为苏木听了她的话将头摇的好似拨浪鼓一般。 “什么意思!”凌浩然本就是聪明之人,看了她这番神情,焉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了,便惊讶地说道:“难道不是你们?” 苏木点了点头,歪着头说道:“我和苏伯是第一次来这里,你说什么大闹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众人一听这话,登时一震,凌浩然更是额头不由自主的沁出了丝丝细汗,只见他目光凝结了一下,眸色突转幽神,怔了半天低声问道:“既然你是第一次来,那我们的信息你是从何处得知?” 原以为这是个难题,苏木应该会稍加思忖,可让人大为意外的是,苏木好似知道他要询问一般,直接从袖兜里掏出一份信件递了过来,“信上写的一清二楚,要不然你以为我真的是神人呀。” 凌浩然盯着递过来的信件恍然出神,诧异地说道:“信?是谁给你的!” 闻听这种问题,苏木浅笑一声,不以为然地说道:“我师兄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八十四章 覆水难收 “师兄?”凌浩然目光凝结了一下,怔了半天才恍然大悟地点头道:“子琦啊!”说着伸手接过苏木递来的信封。 “我可以看一看吗”凌浩然举着信封,轻声地询问到,问罢之后登时觉得有点唐突,可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怎能轻易收回。 可让他惊讶的是,苏木好像浑然不在意二人是第一次见面,大大咧咧的一摆手说道:“想看你就看呗,又没什么秘密!” 虽然已经征得同意,但是凌浩然还觉得此事有点不妥,便双手一抱拳,“那恕凌某唐突了!”说罢之后,捏住信尾轻轻一倒,看着滑出来的纸张,就连身后的裴渊庭也倒吸一口凉气。 对于这纸张黄捕头或许不熟悉,但是看凌浩然和裴渊庭的神色,便知他二人应该知道些什么,便小声的询问道:“二位,这信有什么玄机吗?怎么看你二人的脸色如此难看!还有这纸张的背后画着一个葫芦是什么意思?” 凌浩然并没有回答他,只是抬头看了上方的番,只见番上赫然印着一模一样的葫芦,只不过和纸上的大小有所区别。 如果到此还不明白这张纸和益春堂的关系,他这个黄捕头乘早收拾包裹可以滚蛋了。 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测,黄捕头抬起头来看了看裴渊庭,眸中带有一丝的忧疑,“老裴,这张纸是益春堂的?” “嗯…”裴渊庭满脸都皱了起来,“这张纸不但和益春堂有关系,而且还只有益春堂有,因为他是处方笺!” 处方笺,郎中开具处方所用的大小统一的纸张,益春堂为了防止有人恶意重伤,所以旗下所有的处方笺都是统一配送,而且每一处分堂所用的标识也各不相同,一个葫芦的正是青州益春堂的标识。如此一来,各地的分堂收到转方便都一目了然,这样就避免了很多没必要的争执。 凌浩然双眸含光,凝视着手里的纸张,良久之后轻叹一声道,“看来这份信确实是从我们寄出去的!难道真的是子琦?” 说罢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抬起头来看着苏木,轻声问道:“苏姑娘,您是从哪里来的?” “啊,什么?”苏木微微一怔,一脸惊诧地看着凌浩然,不解地问道:“什么叫做我从那里来的!” 听闻这样的回答,凌浩然有点惊讶,按照常理当人询问是从哪里来的时候,人们都会下意识的去回答是从何地而来,而不会是想苏木一样,去质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在他心生疑虑之际,苏木好似想到了什么一样,笑着说道:“我是从辛家村来的!” 虽然只有短短这么几息,但是却让凌浩然对苏木刚才所说之话的真实性有待怀疑。但又没有切实的证据能够佐证,只好“哦?”了一声继续询问道:“那从辛家从到这里要走多久呢?” 也许是应为刚才的迟疑,此次的苏木竟然好似猜到凌浩然会问时间一般,想都没想便回答道:“一个上午,我们是卯时一刻出发的,一路没有休息,到此已是…”说着回头瞅了瞅苏伯道,“现在是什么时辰?苏伯。” 一直垂手而立的苏伯,闻听此言,连忙上前抱拳回道:“回小姐的话,此时已是午时三刻了!” 众人本就相隔两三步之远,苏伯说话又并不是有气无力,所以他刚才的凌浩然自然是可以听得清清楚楚,可让他惊讶地是,这苏木竟然扭回头来,冲着凌浩然盈盈一笑,“到此已是午时三刻了,所以大概走了三个多时辰!” 凌浩然直直地看了她半天,一跺脚,“哎”了一声道,“我还没至于聋到这种地步!”说着抿了抿嘴,眉头一皱,惊讶道:“你说你早上收到这封信对吗?” 苏木眨了眨眼,疑虑地想了一下,缓缓地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怎么了吗?”说到这里,探头向院内望去,嘟囔道,“怎么我师兄不在吗?” 知道了这一切后,凌浩然并没有理会她这举动,转过身来扫了裴渊庭一眼,微微地点了点头。 要说如今最为尴尬之人既不是裴凌二人,也不是苏家一老一少,更不是一头雾水的黄捕头,而是手扶着扁担的石原,只见他站在青石街上,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就这么呆呆地看着远处一动不动的四人。 正在犹豫要不要趁机逃离此地之际,耳边突然想起了一声苍老地声音,“若不想死,赶紧离开此地!” 听闻此言,如蒙大赦一般,石原连忙挑起担子向远方跑去,或许是因为跑的太快,也有可能是柴火捆扎的不牢靠,就在路过黄捕头等人的身边时,一捆柴火竟然散落在地上。 “叮了当了”一阵悦耳的铃声响彻了整个街道!只见从柴火捆里滚出一个沙包大小的铃铛,顺着街道向远远地滚去!这一声来的突兀,让苏木苏伯二人闻声俱是一惊,刚欲开口呵斥,耳边却想起了一声轻“咦” 苏木连忙扭头循声望去,只见凌浩然正揉着太阳穴,一脸惊讶地看着他,嘟囔道:“怎么一回事!” 这话自然是问苏木,可是苏木好似并没有准备回答他的意思,只是用一双凤眼死死的瞪着他,一嘴银牙也是咬的格格直响。 凌浩然一瞧苏木地神情,先是一愣,随即心中嘀咕不止,自己也没有招惹她,为何她是一副要吃人的神情。正在犹疑不解之际,耳边响起了裴渊庭的一声咒骂,“他奶奶的,这是什么情况。” 不绝于耳的铃铛声渐渐远去,凌浩然揉了揉耳朵,回头瞟了一眼裴渊庭,心有余悸地说道:“你问我,我哪里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还有这眼前的事物怎么都变了!”说话间伸手就上去扇了裴渊庭一巴掌。 “啪”一声,清脆响亮。 裴渊庭伸手抚着脸庞,委屈地说道:“你干嘛打我,牙都差点被你打掉!”嘴上虽然说着负起的话,但是手上却一刻也没有停着,伸手将凌浩然向后拽了回来。 这一拽甚是突然,差一点就将凌浩然拽到在地,原本横在前面的凌浩然一个踉跄就到了裴渊谭侧后面。 就在这一扇一拽之际,黄捕头竟然好似刚睡醒一般,边打哈欠边伸着懒腰。嘴里还嘟囔着:“是哪个王八蛋大半夜的玩铃铛!别让大爷我抓到..。”话只说了一半,才发现此时并不是半夜,也不是在床上。心中登时一惊,暗道一声不秒,伸手就将腰中的佩刀拔了出来。 “黄捕头,!”身后的裴渊庭好似发现问题所在就在这个叫苏木的女人身上,连忙出声提醒道:“当心这个女人,她会妖术!” 闻听此言,站在对面的苏木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在掩嘴轻笑,笑声中充满了戏虐,“妖术?真是可笑!”说罢歪头将视线留在远远石原身上,扬声问道:“朋友,怎么称呼!” 黄捕头一瞧这阵仗,分明是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吗,登上火冒三丈,大呵一声,“大胆贼人,光天化日竟然敢施展妖术,蛊惑他人!” 说到这里好似突然联想到什么一般,黄捕头又连忙修正道:“好一个狂妄的妖女,昨夜在此次犯了那般的大案,今日竟然还赶前来,你这是故地重游吗?” 藏于他身后的裴凌二人闻听此言,俱是一愣?裴渊庭更是疑惑地说道:“难道昨夜益春堂闹妖怪之事也是此人的手笔?”说到这里不由自主地想探出脑袋一看,究竟妖人长的是何等摸样。 可未待他伸出去,就被他身后的凌浩然赶忙制止了,大声斥责道:“你还敢看,你忘了刚刚的事情了吗,我猜测就是我们看了妖女的眼睛才问题。” 众人本就相隔不远,他两又不是压低了嗓音才细声交谈,所以二人所说之话那是一字不差都飘到了苏木地耳朵里。 只见她听到这般交谈,非但没有因为称呼她为妖女而勃然大怒,反而颇为受用的昂起头来将此当作称赞。 “呔,”黄捕头眉睫一挑,将手中佩刀挡于胸前,恶狠狠地说道:“妖女,我且来问你,你昨日子时身在何处,”说至这里竟然冷冷一笑道:“倘若你敢有丝毫隐瞒,别怪我刀下无情!下手没有轻重!” 正在享用赞扬的苏木,闻听黄捕头此言,脸上登时犹如覆盖了一层寒霜一般,就连说出来的话都犹如含有冰封一般寒冷,“就凭你这三脚猫功夫也敢在这里乱吠不止。” 黄捕头是何许人,乃是青州有名的捕头,平日里谁人不见了的尊称一声捕头大人,就是再不济也是称呼为黄捕头,何曾受过这样的辱骂。心中登时无名火起,提刀便欲劈将过去。就在这力道将发未发之时,耳边传来一声,“捕头大人,捕头大人!” 这一声来的颇为奇怪,就连躲在黄捕头身后的裴凌二人也都一脸惊讶。二人相视一眼后便俱都循声望去,只见在街尾正跑来一人,一边跑着一边还在喊着,“捕头大人,捕头大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五章 口不择言 虽不是隆冬,但青州地处北方,此时才深秋时节,但人呼吸之间业已能看到一口一口吐着白气。 黄捕头眉宇微蹙,盯着跑来的石原一脸诧异地问道:“你干什么?没看到我正在忙吗?”这话虽然说的决绝,但是持刀的手已缓缓放了下来。 石原伸出右手,杵在黄捕头面前,“喏,这时你刚给我的碎银子,我柴火不卖给你了!”说罢看似不经意的瞟了一眼苏木。 躲在背后的裴凌二人,正在想着跑来的这人要干什么,闻听此言登时怔了一怔,退钱? 如此紧张的时候此人竟然跑回来退还一点碎银子。 有这种想法的并不是只有他二人,就连银子的主人黄捕头听到这话也是愣了一愣,随即轻啐了一口道:“我说你这人是不是脑子少根筋,你没看到我正准备缉拿这个妖女吗?这个时候跑来捣乱!” 说罢竟然出人意料的接过递来的银子顺手塞到怀里,嘴上还佯装大度地说:“又没几个钱,非得这么正儿八经的,真是拿你这种人没办法!” 已从他身后站出来的裴渊庭看着他这副样子,心中不由暗讽,嘴上说着无所谓,但是手却很诚实,你要是真大度,大可一推了之。但是此时并不适合调侃,便按耐住心中的不屑,抬手轻扽了一下衣衫,小声地说道:“捕头大人,眼下可不是矫情地时候!” 经裴渊庭一提醒,黄捕头才想到此时又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便连忙将头转过来,冲着苏木恶狠狠地说道:“妖女,根据本朝律例,但凡设妖的一律格杀勿论!你是束手就擒呢,还是要最困兽之斗!”说着竟然向后缓退一步,与众人并肩而立。 这一番话听着颇有一些气势,若不是他那向后退的一步,也许真能唬住苏木也未尝不可。 “怎么?”苏木瞟了一眼几人,不以为然地轻笑一声,“四个大男人,在这朗朗乾坤的白天,竟然合伙欺负我一个女流之辈,你们也不怕害臊!”说罢竟然无奈地摇了摇头。 微风吹过,纱裙随风而摆,配上其娇羞的面容,宛若落入凡尘的仙女一般。只不过其双眸之中流露出的寒光,让人闻之犹如三伏天坠入冰窟一般。 就在众人愣神之际,石原轻咳一声,看似腼腆地一挠头,“姑娘你说错了,是他们三个大男人,和我无关,我只是个卖柴火的樵夫而已!”也不知是有意无意,这石原手腕之处,竟然有对小铃铛,随着他挠头的动作,竟然响个不止。 众人原本渐变空洞的双目,随着铃声的响起瞬间变得明亮了起来。黄捕头更是茫然地挠了挠头说道:“今天这时怎么一回事,为何老是精神无法集中呢!” 说着左右看了一看裴凌二人,见其与自己状况相差无几,神情登时突变警觉。连忙伸开双臂将裴凌二人拦在后边,死死的盯着苏木道:“苏姑娘,恕在下眼拙,姑娘究竟是何许人!” 被他挡在身后的裴渊庭咂了咂舌,摇头道:“黄捕头,都这个节骨眼了,你还客气个什么劲,赶紧上啊!” 黄捕头好似压根没有听到裴渊庭的催促一般,依旧直勾勾地盯着苏木,良久之后,只见他好似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脸上瞬间变得煞白,惊讶地说道:“你会魅术!”说罢之后竟然冲着石原抱拳说道:“适才多谢大侠相救,黄某感激不尽!” 这话一出口,身后的裴凌二人俱都将视线落在石原身上,论对武学的见识,他二人自知绝对不如黄捕头,眼下既然他说了这是位大侠,那必定是错不了。 更何况仔细想想刚才的事情好像确实如其所说,是眼前之人用铃铛之声将他们从虚幻中拖拽出来。原以为是巧合,现在看来恐怕是此人有意为之。 就在二人细细揣摩此事之际,站在前面的黄捕头,竟然对着石原扬声提醒道:“大侠,此女极有可能与此地的一桩失窃案有关,烦请大侠出手,帮我将此女擒住。”或许是因为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赢过此人,此时的黄捕头全然没有二人初见时的傲气。 可让黄捕头心凉一截的是,这石原听了他这番话后,竟然连连摇头,神情颇为诧异,“捕头大人,你在说什么呀,我哪里是什么大侠,我只是一个路过的樵夫!我回来乃是为了还您的那些银子,并不是如你所想的一般。”说着便欲转身要走,丝毫没有给黄捕头出言相求得时间。 就在他转身离去的那一刻,远远站在外围的苏伯竟然轻叹一声。 这一声来的甚是突兀,让在场之人俱都一愣,不知此人到底是因何而叹。 就在众人惊讶之际,苏伯竟然开口说道,“刚才就跟你说了,若不想死,赶紧离开此地!你非但没有好好听劝导,反而三番五次的破坏小姐施法,现在竟然想这么云淡风轻的离开,你真以为我是吃素的吗?”说着竟然抬步一踏,来到苏木身前。 就在众人惊讶着老头功夫不低的时候,竟然从益春堂院子里跑出一个杂役,正是刚刚扶着葛聪进去的何欢。 只见他视若无物的来到裴凌二人面前,压低声音说道:“二位师兄不好了,刚才那个病人好像要生小孩子了!” 虽说是压低声音,但是好像也并没有多低,在场之人闻听俱都一愣,葛聪是男是女根本不用细辨,一个须眉大汉你说好像生孩子,这不瞎说八道吗? 也许是此事的冲击太过于大,黄捕头竟然忘记此时是何等紧急状况,连忙笑着说道:“兄弟你不是开玩笑吧,男人怎么能生孩子呢?他又没有那个功能,你这不是扯蛋呢吗?”这话要是就他们几个大男人说说吗,也就一乐呵事,可是此事,离他们不足五步之遥有一个妙龄女子。 苏木闻听这般污言秽语,登时双颊泛红,娇嗔一声道:“下流!”说着竟然羞愤的双手掩面背过身去。 就在其背过的身的一霎那,何欢竟然拽起裴凌二人向院内跑去。一边跑嘴里还一边吼道:“师兄快点,马上就要生了!” 男人生小孩这事,裴渊庭是闻所未闻,所以一听这事竟然比何欢跑的还快,而凌浩然焉能不知到何欢之所以说这种荒唐话,完全是找个理由将他从苏木的手下救出来。 黄捕头瞧了瞧进去的二人,目露焦急之色,他此时并不是因为丢下他一个人而感到害怕,而是刚才那个小杂役所说确实有点让人匪夷所思,他也想赶紧进去目睹一二。 背身而立的苏木,听闻身后的异响连忙转过身来,却看到原本有四人此时只剩下黄捕头和那个去而复返的樵夫,登时双目瞪圆,气得一跺脚,“卑鄙!” 黄捕头好像根本没有听到苏木的谩骂一般,一直视若无物地向里面瞧着,虽然自己也想进去一睹为快,可眼下明显不可能自抽身跑进去独留石原一个人面对这两人。 念及至此,便扬声说道:“石少侠,此二人明显是歹人,他决不会轻易放你离去的,要不您就大展身手一举将二人全部拿下?” 石原闻听此话,登时张大嘴巴,不可置信地看着黄捕头,刚才何欢所说之话,他自然也听到了,惊讶之意尚未平复,此时又闻听一个捕头竟然腆着一张老脸说出这种不知羞耻的话,登时气的嘴角微颤。 良久之后好似平复了心中的愤慨一般,没好气地说道:“你一个堂堂捕头,竟然说出这种没底气的话,让我一个樵夫去帮你缉凶,这说出去不怕人家笑掉后槽牙吗?” 此话一出,黄捕头一张满是褶子的老脸瞬间变得赤紫色,嘴唇频张,几欲开口辩解,但属实没有什么好的借口,便从齿间挤出几个字,“你厉害啊!” 闻听这般理由,石原竟然愣了,笑着说道:“你这话说的,暂且不说我是不是真的厉害,即使是我真的如你所说厉害,那我就应该一定要帮助你吗?没这个道理吧!” 也许是这短暂的数息黄捕头已经想好了足够好的理由,此时闻听石原这样问,他竟然想都没想地回答道:“石少侠,这你就不懂了,你被人称之为侠,当然知道何为侠,侠之大者,为国为民除暴安良,扶危济困善德从善!”说到这里腼腆一笑,不好意思地继续说道:“而此时我处于危险时刻,而此二人又是暴民,你觉得这个理由够不够你出手!” 也许黄捕头知道自己绝不是苏木等人的对手,眼下只有这个乔装成樵夫的石原有此能力,所以才会放下所谓的尊严低声相求。 或许是因为此番言论着实的触及到人心深处的那一颗侠义之心,也许是看着黄捕头那副窘迫之样让他心生怜悯,此时的石原,竟然转过身来轻笑一声道:“被你说的我都不知道该如何辩驳了,既然如此,那我就拼上这条贱命,会一会这二人又何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六章 不堪一击 微风卷起衣衫,猎猎作响,苏木缓缓抬起头,柳眉一扬,粉面上突显煞气,冷冷地说了一句:“你此话可当真?” 石原昂起头来,剑眉一挑,乌黑的双眸犹如两颗璀璨夺目的宝石一般,稳稳地停在苏木的脸上,淡淡地回了一句:“当真怎么说,不当真又作何论?” 似乎料到石原会有此一问,苏木嘴角微微上翘,粉嫩的双颊登时覆上一层寒霜,话若刀锋般地回道:“若是当真,我二人自然让你知道多管闲事的下场是什么!” 说着语气一顿,瞟了一眼石原后,声如春风拂面一般笑着说道:“如果只是一时贪图口舌之快,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听到!你现在就自行离去,我绝不拦你分毫!” 苏木这话声调极其平稳且柔和,仿佛其中夹带着一种抚慰人心魔力,让其无妨抗拒一般。 闻听此言的黄捕头缓缓地点了点头,若不是顾及那仅有的一丝尊严,他早就在苏木说完之后便扭身离去了。此刻虽然人没有离去,但心底却是异常煎熬,若是石原被刚才苏木说的话所触动一走了之,自己又该如何选择。 念及至此,便连忙将视线停留在石原身上,死死地盯着他,生怕错过任何细微的变化,可事情好像并不如他所想一般。 只见石原非但没有离去的意思,反而浅浅一笑,右手勾起小拇指,在耳朵内轻轻一掏,随后放在嘴前用力一吹,不屑地摇头道,“苏姑娘,你也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主。” 闻听这番言辞,苏木怔了一怔,她本是聪慧的女子,自然知道石原这话是何意思,前两次的失手已经让她明白,眼前这位山野樵夫并不会被她的魅术所蛊惑。 一向不服输的她试图通过声音去控制,可结果还是和前两次一模一样,此人并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更让她诧异的是,此人竟好似一眼就看穿其用心一般。 这一次出手已让她彻底的怀疑了自己的数年所学,是不是真的如传说中的那般让人谈之色变。要知道魅术修行,首重其心,若要是自己都持有怀疑态度,那么所习功法将会大打折扣。 就在其为此黯然伤神之际,占有身侧的苏伯花白的眉毛一皱,颤巍巍地迈步挡在其前面,躬身道:“小姐,休要听这贼人的在这里聒噪,他这么说全是为了影响你,大敌当前小姐还是要振作啊!” 众人本就相隔不远,苏伯之话石原自然听得一清二楚,原本这话乃是为了宽慰苏木所说,可未待苏木彻底领悟其真正含义,远处的石原竟然抚掌大笑了起来。 正在低头沉思的苏木,伸手撩起耳鬓吹乱的秀发,一脸茫然的看着石原,眸中疑虑之色让人一看就知此时石原的笑让她不知所措。 “振作?”石原蓦然收住笑声,语气森森地说道:“振作一词,是实力相当之时所自勉的,你竟然觉得与我能够旗鼓相当,这等自信源自何处?”说罢之后更是颇为不屑的咂了咂舌。 这话的鄙夷不屑之情就是一个傻子也能够听得出来,本就为自己三次失手而懊悔不已苏木登时满噙泪花,声带哭腔地吼道:“你到底是谁?” 此话一出,站在她面前的苏伯暗叹一口气,对阵杀敌自信乃是关键,若连自己都怀疑了谈何让别人相信,而此时的苏木非但心生怀疑,就连最起码的胆识也荡然无从了。 若再这样任由石原打压下去,以后在魅术地道路上别说在有所提高,就是能保住自己现有的功力都很难。是到如今若想保住苏木现在有的功力,只有一法,就是尽快击杀石原。念及至此,登时双足一蹬地,右掌下沉疾如猛虎地就朝石原的胸膛猛击而去! 若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形下受了苏伯这一重击,若是常人,怕是要当场毙命。可是石原并非常人,虽然他对黄捕头所说自己乃是山上樵夫之子,可现在看来此人非但不是普通人,而且应该是一位功夫不低的少年侠士。在者说来,他一直出言讥讽无非就是想扰乱苏木的心智,让其的接下来的比试中能够站的先机。 所以当苏伯脚下用力冲来之际,石原非但没有惊讶,嘴角还微微一翘,大呼一声来到好。身形如箭矢一般扑向了苏伯。 就在二人相碰的一霎那,石原竟然以脚为轴,原地转了一圈,转眼间人便到了苏伯的身后。右拳便倏地从左掌虎口穿出,照着苏伯的脊背打去。 苏伯先是一怔,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登时心中一惊,随即便想到此人现在极有可能在自己的身后,此时虽无有奇招可以阻挡,但是也不甘束手待毙,便仗着自己几十年横练的功夫,猛一回头一拳击出,想着和石原来一击硬碰硬的拳头相碰。 待一圈击出,苏伯心中暗自一喜,原以为凭借着自己这一双灌满功力的铁拳能够建功,及时再不济也可能会将石原的手腕打折。 可让苏伯大概意外的是就在二人双拳碰撞之际,原本是铁拳的石原,竟然变拳为掌,将他的拳头攥了进去。心中登时一惊暗道不妙,可随之而来的感觉让他犹如三伏天入冰窟一般遍体生寒。 石原的手掌竟好似棉花一般软绵无力,让他他无处发力,正在惊讶这是何功法之际,电光火石之间石原的右掌略扬,已一把攥住了苏伯的脉门,三只指头用力一扣,苏伯竟然全身酥麻任由被他牵拽。 此时的苏伯已无任何反抗之力,就这样被石原“顺手牵羊”地拽了过来,石原张嘴大笑一声,“这点实力,也敢在江湖上抛头露面,学人家为非作歹,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伴随着这一声戏虐十足的讥讽,左拳又如闪电一般地吉出,往内一掏,直击向苏伯胸口的“檀中穴”。 早已全身酥麻的苏伯因脉门被扣,丝毫没有反抗之力,就这样被石原直击胸口。 这看似软绵绵的一圈,竟然爆发出一股让人肝胆俱裂的破坏之力。待一拳击毙之后,石原放开瘫软的苏伯,任由他匍匐在自己的脚下。 看似凶狠异常的苏伯就这样被石原轻而易举的制服,或许是觉得自己下手有点么有轻重,石原抬起手挠了一下脑袋,尴尬地笑了笑说道:“不好意思啊,下手有点重了,我下次会注意的。” 站在不远处的黄捕头眼睛瞪得几欲出血,嘴角也微微抽搐了几下,他都没有瞧真切是怎么一回事,就看到苏伯就躺在了脚下。而今又听到石原这番话,登时直打冷颤。 一想到之前对此人的态度,黄捕头是心有余悸,脊背的冷汗一下子倾泻而出。也不知是被冷风一吹,激他的直达寒颤,还是回想起之前自己的举动而感到后怕,就连上下额都不听使唤,一直格格作响。 石原轻叹一口气,抬眼看了一下苏木,神情难别息怒地说道:“尔等习武不应该是锄强扶弱,济世苍生吗?怎么竟然干起这般龌龊的勾当!” 这话一听好似长辈在训斥晚辈一般,让黄捕头听了大骇,在抬眼看苏木时,只见她原本苍白的脸颊上竟然微微沁出一丝细汗。神情竟然变的有些恭敬,就连说话也不在世那般目空一切嚣张跋扈。 “前辈教训的是,苏木谨记于心!只不过晚辈并没有做前辈所说的龌龊勾当!”这话说得虽然决绝,但其恭敬地神态竟然让黄捕头一愣。 “什么?贡药被盗一事不是你们做的?”黄捕头闻听苏木这番话后,连忙上前询问道。 “当然不是!”苏木抬眼一瞥黄捕头,言辞激烈地说道:“我平白无故的为何去盗贡药,再说了我都不知道你说的贡药是什么!”这说话的口气丝毫不像刚才回禀石原之时那般谦恭。 黄捕头眉宇微蹙,怔在原地,思索良久之后,一脸忧疑地说道:“若不是你,那库房闹妖之事又作何解释,一库房的贡药被盗又是怎么一回事!” 听闻此言,苏木竟然笑了,笑得犹如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久久不能自已,良久之后,只见她抬手拭掉眼角的泪花说道:“今天他们益春堂贡药丢了你跑了找我,明天隔壁家吴老二家老母鸡丢了你也要不要来找我?后天南城的赵老三家媳妇偷人你要不要也来找我?” 说罢之后摇头轻叹了一声,“一个堂堂的捕头,办案你的讲证据,就这样空口白牙,上下嘴唇这么一碰就说人是嫌犯是不是有点太过去草率了?” 证据一词黄捕头当然知道,可是据他所知这益春堂贡药被盗一事与刚才自己所经历的如出一辙,人们都说经历了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更有甚者说见到了已死去多日的冯管事,这等无稽之谈的事情他原本是不信的,可刚才苏木施展魅术之时,他确实见到已故去许久好友。这让他不得不默认此事与其有关系,所以才有此一问。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七章 左右为难 薄云遮日,让原本就体感微冷的天气显得更加阴冷。 黄捕头两条剑眉紧紧皱在一起,刚才苏木的话让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一件早已被江湖中人渐渐忘却的往事。 此时他的目光就像能透人体的利箭一般,灼灼地落在苏木的脸上,“苏姑娘,恕我唐突,您是不是凤鸣阁的人?” 苏木凝目看了她半晌,叹了半口气道:“捕头大人,我不知道您凭借什么会有此一问,但是你这样一说却让我倍感荣幸!” 黄捕头眸色安然,静静地说道:“按照你话中所说,你应该与凤鸣阁无关了?”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神色各异,立于其身后的石原则是轻轻地闭上眼睛,仿佛老僧入定一般,良久无声。 而被黄捕头询问这话的苏木则是神色安宁,双唇紧闭凝目远望。仿佛压根没有听到一般。 三人就这般立于清寒之中,寂静无语。若不是那一串从远而来的马蹄声,也许就会这样默默的站至永久。 “吁”一声轻脆的勒马声划破了寂静的幕布。“不好意思,劳驾询问一下此地可是益春堂?”犹如夜莺鸣啼一般的声音,飘至众人耳际。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在呢绒小轿后面站着一女子,只见她上衣穿着一袭细纹罗衫,下衣微微摆动竟是一件散花百褶裙子。远远望去一头乌黑的秀发随风微散,更添几分韵味。 静静的站在那里,宛若九天仙女落入凡尘一般,远远望之,好似轻云遮月。此刻正用不惹一丝尘埃的双眸,默默地注视着众人。 闻听此言众人俱是一怔,或许是出于男人的本性,也有可能是因为觉得此地在自己管辖范围之内,黄捕头微微一笑,满面春风的回道:“姑娘可是要寻找这个益春堂吗?”说着抬手指了一下门头上招牌。 如此倾城之容,多看一眼皆是所赚。黄捕头说话之时忍不由自主的细细打量着来人。或许是因为太过于明目张胆,未待来人称口言谢,便将脸色一板,“大人还请自重!” 这一声来的甚是突兀,让原本等着感谢的黄捕头登时语塞,若不是因为青石路面难以打洞,他早已掘地三尺将自己藏了进去。 “噗嗤”一声,紧跟而来。 苏木手掩口鼻,瞟了一眼黄捕头,神色颇为鄙夷地说道:“捕头大人不光是办案能力出众,而且这最起码的礼貌也是如此让人惊讶。” 这话虽然听着像是在恭维,可是真正想说的却并不是在夸赞,而是在嘲讽。 黄捕头虽然不能算上是一位聪明机警之人,但这话的好坏还是能分辨的来。 闻听苏木这般言语,双颊赤紫的黄捕头将脸一板,语气森森地说道:“妖女,休要在这里聒噪,待我将你拿下之后再细细的审问,看你招与不招!”说着便欲要动手。 暴怒之下口出狂言这点,黄捕头做的可谓是无可挑剔,但是审时度势的能力也是登峰造极。 此时见苏伯已无还手之力,身后又有石原这位少侠压阵,登时觉得自己此时应该是彰显他官威的好时机,便单手压刀朝着苏木砍了过来。 有道是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人未至刀锋业已袭来。 “叮” 随着这一声悦耳的声音响起,黄捕头已双手持刀踉跄后退数步。 “什么人?”黄捕头警觉地扫视一圈后,发现牵马少女的右手正缓缓收回。 “你?”黄捕头歪着脖子上下打量了一番少女,忧疑不觉地问道:“为何出手拦我?”说话间看似不经意地低头扫了一下佩刀。 这一瞥,让他差点背过气去,只见佩刀的刀刃上赫然镶嵌着一块碎银子。 暗器种类繁多,黄捕头虽然不敢说尽识,但是也能说出十之八九,但是用银子作为暗器,却是平生未见。心中喃喃细语,这可是货真价实的金钱镖。 惊讶之余则是害怕,一个看似弱不经风的女子竟然有如此的手劲! 刚才这锭银子若不是冲着刀刃而是奔着自己身上而来,自己是否能够避开,这一点黄捕头自己也不敢保证。 念及至此,便缓缓昂起头来,眸中惊恐之色一览无余,“姑娘,我与你往日可曾有旧恨?” 牵马少女眉睫一挑,轻笑一声道:“你我第一次见面何来旧恨?”说着将手里的缰绳微微一扽,缓步来到苏木旁边。 看着这种不屑一顾的神态,黄捕头嘴角微微抽搐了几许,便接着问道:“那我与你可曾有新仇?” 闻听到这番言论,牵马少女好似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颇为不悦地说道:“也无新仇!你到底想说什么?” “既然无新仇旧恨,姑娘为何要出手阻挠我缉捕凶徒?”黄捕头神色一凛,义正言辞地说道:“难不成姑娘想与官府为敌?” 原本义正言辞的一番话,竟然让牵马少女面露笑容,“好一个与官府为敌,这顶帽子扣的可着实不小,就是不知道这位捕头大人可有证据表明刚才是我出的手吗?”说着扭脸看了看苏木,语气突转柔和,“这位姑娘,刚才你可看到是我出手吗?” 刚才是不是牵马少女出的手,其实在场之人俱都一清二楚,苏木更是深有体会,刚才破风之声就是从耳边响起。 但是其一少女出手是为了帮自己解围,其二她本就对黄捕头没什么好感,更想看他吃瘪。 所以闻听少女这般询问,登时脸色一僵,惊讶地说道:“什么?出手!谁出的手?是你吗,我没看到啊!”说着还用眼角的余光扫了扫石原。 只见石原依眉间有些疲惫,更有些沧桑,就在苏木一瞥之际,他缓缓地将头转向了一边,仿佛是有意要避开其目光一般。 听闻苏木的话,黄捕头浅浅一笑,原本他也不指望苏木能说出什么对他有利之言。所以压根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便将视线落在石原的身上。 照目前情形来看,石原乃是他最大的仰仗,若是就苏木一人,单凭他一人之力虽不能说手到擒来,但也不至于让其轻而易举的脱逃。 可如今被突然出现的这个少女横插一手,让原本明朗的战局登生了诸多变故。 念及至此,便连忙张口询问道:“姑娘,我不知你寻益春堂是何事,这身后便是!”说着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依照他的猜测,此人既然是骑马而来,想必应该是什么紧急之事,既然是紧急之事自然没有多做停留的必要。所以何不让她速速离去在做打算。 可是老天好似并没有便向他的打算,牵马少女抬眼瞟了一下头顶的招牌,轻飘飘地说道:“既然地方已经寻到,也就不急于一时!捕头大人还是少做这种无谓的小伎俩!” 闻听此言,众人俱是一愣,黄捕头更是惊讶道:“姑娘远道而来难道不是求医吗?怎么会有这不急于一时的想法呢?” 未待他话音落地,身前的石原好像失了魂一板,木纳地转身向着那一担柴会走去。 “唉?”黄捕头连忙迎上前去,惊讶地问道:“石少侠,您这事要到哪里去?” 这一声不可谓小声,但是石原好似完全没有听到一般,呆呆地将头转过来,双目呆滞地看着黄捕头的脸,淡淡地说道:“黄捕头,你刚说什么?” 看着魂不守舍的石原,黄捕头怔了一怔,随即双手一抱拳,言辞颇为诚恳地说道:“我说石少侠你这是要去哪里?” 闻听此言石原本就呆滞的脸颊,登时又多了一丝茫然,目光犹如是两条利箭一般直直的射向远方,整个人好似变成一尊雕塑一般,久久没有回应。 黄捕头倒吸一口凉气,站在其面前左右为难,若是放任其这般自行离去,恐怕自己难以将苏木制服,若是不放任离去,看其神情好似变了一个人一般,若执意将他留在此地,惹恼了他的话估计自己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正拿不定主意呢,不远处的牵马少女已移步来到二人近前,冲着石原一抱拳,面含微笑道:“这位公子,从我出现至此您是一句话也没有说,更是看都没看我一眼,眼下又这般离去,难道我白蔷薇是瘟神?” 这话虽然说的委婉,但是意思已经很清楚了,就连黄捕头都知道若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就这样贸然离去,必定是会得罪这位白蔷薇小姐。 “白蔷薇?”石原一双虎目中波光流转,落于白蔷薇的脸上,笑问道:“我本是山野粗鄙之人,从未见过如此貌若天仙地女子,之所以不敢直面是犹恐亵渎了姑娘的美貌!而今不打招呼离去,也是害怕我这一身浊泥脏了姑娘的眼!” 站于另外一侧的黄捕头,听到石原这番话,登双眼眸瞪得几欲脱框而出,就连嘴巴也张的,可以一目了然有多少颗牙齿。 “哦?是吗?”白蔷薇嘴角微翘,似乎对于这般奉承浑然不在意的回答着,“公子的意思是,您离开完全是为了我?这让我可受宠若惊!”说着竟然不再理会黄石二人转生向着苏木走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八章 跃跃欲试 黄捕头身为一地捕头,负责此地的治安,所以平常人见了他自然是畏首畏尾,就是一些乡绅员外见了他也会客客气气地打声招呼,何曾受过今日这等窝囊气。 石原还则罢了,此人武艺高深,又帮自己数次解围,说一些软话哀求之语自然没什么问题,毕竟实力摆在眼前。 可是这突然冒出来自称白蔷薇的这名女子,却属实让他很是不爽,若不是担忧自己武艺不如她,早就动手教训其一二了。 或许就是因为之前对石原看走了眼的事情,让黄捕头明白了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个简单的道理。 此时虽然对白蔷薇的无视已无比愤恨,但是脸上却依旧挂满了笑容。如今见她又转回身与苏木并肩而立,登时愣了一愣。 虽然这一愣只是短短的那么一瞬间,但还是没有逃过一直凝视着其一举一动的苏木眼中。 “白姑娘,你可知你刚才向我走来之际,这位捕头大人的神情是何等的滑稽,就好比…”说至这里苏木竟然连忙闭紧嘴巴不再言语。 正欲听其一二的白蔷薇见此神色微滞,稍加思忖便猜想到,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让她放弃了说下去的理由。念及至此,便顺着苏木的目光看去。 只见刚才还油嘴滑舌的石原,又好似中邪一般神色木纳,双目呆滞的望着远方。就在白蔷薇视线扫来的那一霎那,石原竟然好似有预感一般,连忙将头扭向一边。 白蔷薇轻“咦”一声,正要开口询问,却听到旁边益春堂内传来了一阵似有似无的异响,细耳听之竟是一针杂乱的脚步声。 伴随着脚步声好似有人在聊天一般,“真有本事,胀气看成有身孕,这恐怕自打有医药开始应该是头一回吧,竟然被我俩给赶上了,你说我们是该庆幸呢,还是该哭呢?” “老裴,你就别絮叨了,赶紧去外面看看吧,指不定黄捕头已经将那两贼人给擒获了!”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见大门口闪出两个人影,正是刚刚被何欢拖进去的裴渊庭和凌浩然二人。 大街上的四人皆是练武之人,刚才二人的攀谈自然是一字不漏的听在耳里,白蔷薇还好,只是随意的侧转头看了一眼二人便不再搭理,而知道二人是因何而去的黄捕头和苏木则是纷纷的摇头轻笑不止。 “黄捕头这是怎么一回事?”裴渊庭一扫发现倒在地上不再动弹的苏伯,一脸茫然地问道:“这么短时间呢,您竟然已经将贼人擒获了?”说着连忙伸手赞叹不已。 听闻这般夸赞,黄捕头愣了一愣,随即尴尬地摆了摆手说道:“裴兄弟你有所不知,此人并非被我所伤,而是石少侠出手相助!”说着抬手指了指不远处负手而立的石原。 “哦?”裴渊庭眼眸深邃,凝视着石原,良久之后点了点头夸赞道:“石少侠真有大侠风范,你瞧瞧这站姿,一副傲视天下之态,让人看了由不住的想要膜拜!”说着用肘轻轻碰了一下身侧的凌浩然。 “确实!”凌浩然转过头来,随意瞟了一眼石原,浅笑一声道:“当真是人中龙凤!” 原本这只是一句场面上的客气话,没有人会真的在意,可是一直面容清冷神情呆滞的石原听了凌浩然这番话话,竟然转过身来抱拳施礼,甚至态度恭敬地回了一句,:“多谢公子夸赞!” 就在黄捕头等人诧异此人为何能在短短时间内随意切换神态之时,牵马而立的白蔷薇迈步来到台阶之前,冲着凌浩然裴渊庭微微一抱拳,扬声问道:“二位公子可是益春堂的人?” “正是!”裴渊庭赶忙下了台阶,来到白蔷薇面前,满脸堆笑的还礼道:“姑娘是来寻医问药?” 看着他这幅猥琐的样子,凌浩然啊轻叹一口气道,“你这人真不会说话,你瞧瞧这位姑娘,长得犹如出水芙蓉一般,又怎可能会有疾患在身呢,你这一张口就问人家是不是有病,我看你才是真的有病!” 说着自己缓步走下台阶,气度十足的来到白蔷薇面前,轻咳一声道:“姑娘你可是找人!” 或许是因为刚才对裴渊庭的讥讽,让其有点脸上挂不住,此刻闻听凌浩然这样询问,未待白蔷薇做出回应,裴渊庭便连忙说道。 “浩然,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也刚才说了,这位这位姑娘长得出水芙蓉犹如仙子一般,这益春堂上上下下百十来号人,各个都是须浊不堪,又怎会…”话直说了一般便嘎然而止,深深把已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因为他从白蔷薇眼里看到了一丝肯定,而这丝的肯定,则是来源于凌浩然说她是来寻人的承认。 事情果然如他所猜想的一般,白蔷薇见他不再说话,便抬手轻抚被微风吹乱的秀发,莞尔一笑道:“刚才这位公子说的没错,我就是来找人的!”说着冲着凌浩然微微一施礼。 裴渊庭眉毛微挑,用极快的速度打量了一番白蔷薇,心中猜测此人来找谁?自己在益春堂待了这些年,并没有听说过谁家的家眷竟生的是这般出众,思忖一番也没有收获,便轻笑一声道。 “那姑娘您来此地是找谁呢?” 一直目空一切的白蔷薇闻听这般询问,脸颊登时绯红,好似将要说出口的人让其颇为尴尬,良久之后只见其缓缓低下头,小声地回了一句:“温子琦” 众人一听竟然是来找子琦的,俱都登时一愣,黄捕头更是一脸惊讶地看着裴凌二人,刚才白蔷薇的神态就是个傻子也可以看出来,此人应该才是和温子琦有媒妁之言的富家女。 连黄捕头都惊讶不已,何况是心思活络的裴渊庭,只见他嘴角微微颤抖几许,看了一看身侧的凌浩然,又将视线落在也是一脸惊讶地苏木身上,好似在喃喃自语,又好似在和凌浩然交谈一般道:“这是个什么情况!” 这话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因黄捕头站的并不是太远,所以还是听得清楚,便连忙点头应和到:“对啊,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依他所想的事情应该是这样,数日前白蔷薇不知从何处得到消息,温子琦在此地拜师学艺,有可能是因为白家家道中兴,所以瞧不起了尚在学徒的温子琦,便有了退婚的念头,于是便差人大闹益春堂,并且约在今日午时做一个了断。 凌浩然听闻此消息后,便伙同裴渊庭准备为此人演一出戏,可谁料昨夜此地发生了一起离奇的失窃案,又将来此办案的自己顺道给征用了去。眼看好戏马上要开场了,却因失算导致了自己未能准时完成任务,好在那个何欢出来即时的解了围。 有道是天不遂人愿,好不容易一切就绪,却碰到了另外一伙,也是来寻找温子琦的苏木等人,一来二往便错将苏木当作是要来闹事的白蔷薇。事情更为复杂的是,这苏木竟然一眼就看出三人都是在演戏,并且当中戳穿。 而今正主已经出现,但是戏台子早已七零八落,一出好戏眨眼间变成了丢人现眼。 黄捕头一想到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登时羞愧的将头低下,不再敢直视凌浩然的眼神。 可让黄捕头没有想到的是,凌浩然好似完全没有即将到来的窘迫所影响,坦然一笑道:“姑娘你说你找自欺,你可是他什么人?” 闻听到这般问话,黄捕头心中暗暗佩服不已,都到这步田地了,还在咬牙硬撑,刚才白蔷薇的神情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吗,此人定是有媒妁之言的正主。 事情果然如黄捕头所想一般,闻听的凌浩然的问话,白蔷薇用近乎无声的声调回道:“我与他有一纸婚约,今日来时与他完婚的!” 充耳不闻这话用来形容黄捕头在恰当不过了,他只听了一半‘有一纸婚约’便没有在听下去,甚至摇头咂舌不止,心中一直絮叨,“玩砸了,这可怎么办!”就在他摇头叹息不知耳边竟然传来了裴渊庭的一声,“完婚?你不是开玩笑的吧!” 什么?黄捕头昂起头来,看着一脸惊恐的裴渊庭,“你刚说什么?她不是退婚?而是完婚!”说罢眸中尽是疑惑地扭转头看着凌浩然。 这好像与之前说的完全对不上路,不是说此女是个嫌贫爱富之人吗?这怎么一转眼竟然是要完婚。 有此想法的并不只有黄捕头一人,裴渊庭此时也是满脸纠结的看着凌浩然,良久之后唇角轻挑,微微一笑道:“姑娘,你可曾见过温子琦?” 白蔷薇微微一愣,转头看了看凌浩然又将视线固定在裴渊庭的身上说道:“当初定亲之日我尚在腹中,所以我二人并未谋面!”说罢竟好似松了一口气一般微微地笑了笑。 “噢!”裴渊庭叹了一口气,神情有丝无奈,苦笑一声道:“那温子琦这人长什么样,高矮胖瘦你都不清楚?” 白蔷薇淡淡一笑,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说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自当遵命,有何须关注那么多呢?”说着竟好似抽泣了起来。 自小在外磨爬滚打的裴渊庭,最不能看女子落泪,此时见白蔷薇竟然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便脸上上前安慰道:“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刚刚还好好的,这怎么转眼间就泪如雨下了呢!在说了我只是那么随口一说,温子琦长的并不是见不了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八十九章 齐头并进 闻听凌浩然这番言语,白蔷薇侧转身子打量了一下他,随即轻笑一声道,“公子看我的模样,是那种以貌取人的肤浅之人吗?” “当然没有!”凌浩然很认真的回答道:“我并非是这样想的,我的意思是你二人从未谋面,心生疑虑乃是人之常情,毕竟往后余生二人都要朝夕相处,真要是找一个满嘴獠牙的家伙却是也是有碍观瞻!” 说着用余光一瞟白蔷薇的神色,见其眉宇微蹙,便连忙话锋一转笑着说道:“毕竟像姑娘这种天姿国色,登门求亲之人估计都要踏破门槛了吧!” 自古以来就有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一说,越是貌美如花的女子越是喜欢听人夸赞,白蔷薇也不能免俗, 所以闻听裴渊庭一番花言巧语,不禁展颜一笑,更是轻声细语地娇嗔一声:“公子休要打趣了!”也不知因为裴渊庭的话确实说中实情,抑或是其他的一些原因,只见她说罢之后竟然转过头去抬手轻抚身侧的良驹。 凌浩然一瞥吃瘪的裴渊庭,登时摇了摇头,将视线落在不远处的黄捕头身上,扬声问道:“黄捕头,不知昨夜之事可有眉目?”说着余光瞟了一眼站在远处苏木。 正在为挽留石原而绞尽脑汁想借口的黄捕头,蓦然间听到凌浩然这么一问,连忙拱手行礼道:“凌公子,这个妖女虽然一直拒不承认,但是她的同伙,也就是此人。” 说着抬手指了一下伏在地上的苏伯,嘴角微扬,神色颇为得意地说道:“已被石少侠制服,待我将其押入大牢之后,自然又办法让其开口!” 闻听黄捕头这番言语,一直注视着众人的苏木,登时脸色一般,粉琢玉面上登时覆了一层寒霜,扬声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身为捕头不分青红皂白就凭空抓人,现在竟然口出狂言,试图屈打成招,你也配的上那一身官服?” 说着口气突转冰冷,瞪了一眼凌浩然,道:“身为世家公子,非但不能起到表率作用,反而纵容其属地的捕头行这等背信弃义之事!” 听了苏木这一番话,凌浩然登时一愣,双眸之间掠过一丝极为冰冷的精光,但霎那间便消失在眼底,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但还是被站在其面前的白蔷薇虽看见。 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白蔷薇并没有感到惊讶,反而将头扭回来随意的瞟了一眼苏木,便接着低下头去安抚身旁的良驹。 就在苏木惊讶此女为何瞟她这一眼之际,耳边传来了一声轻笑,“姑娘这话说的我不是很明白,这世家公子怎么一回事,还有这属地一词可不是人人都可以用的,姑娘这张口就将我推入大逆不道的罪渊里,居心何在?” 这话听着像是在客客气气地聊天,但是话语之中的森森寒意,就连一向后知后觉的黄捕头都感觉的出来,正在惊讶这凌公子为何突然如此生气,正在百思不解之际对面的苏木竟然冷笑一声,不以为然地说道。 “来此之前,必定是做一番功课的,俗话说的好,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我如若这点能耐都没有,恐怕这个门徒的名号是保不住了!” 门徒?闻听这二字裴凌二人俱是一怔,相视一眼之后二人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落在苏木身上,裴渊庭更是试探地问道:“药尊大比?” 未待她话音落地,苏木便坦然回道:“没错!就是药尊大比,怎么是不是很意外?”或许是觉得此事上,她尽占先机,唇角不由自主的微微翘起。 听到意料之中的答复,凌浩然非但没有一丝的喜悦,反而双眸之中精光大甚,像一把利刃一般劈向苏木,气势之胜,让站于身侧的裴渊庭都有一种切肤之寒的感觉。 数息之后,凌浩然双眼一眯,精光尽数内敛,嘴角微微翘起,笑着说道:“苏姑娘,此次是我们输了,但这并不代表我们会在其他方面输给你!” 说着竟然双手一抱拳,淡淡地说道:“青州益春堂凌浩然见过师妹!”说罢之后扭转头看了一眼站在身侧的裴渊庭。 正在诧异此人竟然是门徒的裴渊庭,见有眼神扫来,先是一怔,随即恍然大悟地点了头,连忙抬手抱拳,神色颇为狡黠地说道:“青州益春堂裴渊庭见过师妹!” 其实二人如此做用意极其简单,初次交锋二人连还手之力都没,在打探消息这一方面已经是一败涂地了。 既然如此便只能动一点歪心思,自报家门小小的试探一下她,若是苏木也按照他们的方法来,便能知道她究竟是何人,毕竟将来在殿试上众人会在见面,此时说假,无异于画蛇添足。 若是对二人的自报家门不屑一股,他们大可以此来大作文章,虽然益春堂各地分堂往来较少,但是毕竟是一个组织,众门徒辈分又都相同,若是目空一切,恐怕在日后的想处里会徒增诸多不便,毕竟都是门徒,势必水平会差不了多少,所以胜负难以预料。 二人的这点小伎俩,苏木眉睫一动,便明白了其中意思,的确同门相见自报家门乃是一种礼数,此时若是视而不见难免会落人口舌。 “黔州益春堂苏小木见过两位师兄!”苏小木淡笑一声道:“刚才多有得罪,还望二位师兄吾怪!” 黔州,位于周国西北端,于青州合成犄角之势,此州因富产一种叫做荞麦的植物而闻名遐迩会。 并不是因为此物有何金贵,而是此物有两大功效深受乡绅院外的推崇。 其一则是常食用此物可以延缓衰老,其二便是此物的壳可以用了制作枕头。 先不说这个枕头有明目醒脑的功效。单就说此物常食用可以延缓衰老这一条便可以让世人对此趋之若鹜了。 所以一说黔州,众人第一想的就是黔州荞麦。裴凌二人自然不会像常人一般,但是得知苏小木竟然来至黔州,也是相当意外,第一反应竟然是奉承。 “原来是黔州的苏师妹,刚才真是贻笑大方了!” “哪里哪里,二位师兄刚才的演技也是可圈可点的,着实让小妹大开眼界。” 在场之人除了白蔷薇不知道这话是何意之外,其他人闻听这番话俱都一愣。 凌浩然更是尴尬地挠了挠头,自嘲一声:“改日一定要请苏师妹对对指点,”说着语气一顿,眸中突闪精光,“之前曾有耳闻,黔州有一医术高超的才女苏青青不知苏师妹可曾听说过?” 听闻此言,众人俱都一脸惊讶,尤其是站在身侧的裴渊庭,只见他看似不经意的扫了一眼凌浩然,但是眸中的惊疑之色却是犹如两道光柱一般醒目。 虽然只有短短一瞬,但是依旧被凌浩然察觉,只见他面上登时漏出意味深长地微笑,眨了眨眼睛,“总要有人做一些事,要不然我们岂不是睁眼瞎?”这话虽然看似的在喃喃自语,但是裴渊庭深知,这算是回应刚刚自己的疑惑。 当凌浩然提到‘苏青青’三个字的时候,远处的苏小木便脸色一变,此时又听到这么看似荒诞不经的一句话,更是双眉紧皱,就连那粉雕玉琢的脸上也好似敷上了一层疑云。 凌浩然刚才所话之话并不是信口胡说,黔州确有‘苏青青’一人,此人苏小木不仅认识,而且熟悉的好似一个人一般。 打从苏小木记事起,她便一直与苏青青在一教高下,二人本是孪生姐妹,论才气二人不相上下,论相貌,二人犹如一人,根本难以分辨。但是不知为何世人眼中的苏青青好像就比苏小木要胜一筹。 俗话说龙生九子,子子不同,凤育九雏,个个高翔。可世人眼中只看到了更为耀眼的苏青青,却忽视了与其齐头并进的苏小木。 此时闻听远在青州都有人知道苏青青的大名,登时心中涌起一股醋意,便冷哼一声,“凌师兄,适才真是小看你了,想不到你竟然知道苏青青。”说着用手轻扥了一下袖口,轻飘飘地继续道:“她乃我胞姐!” 以苏小木猜测,凌浩然既然能说出苏青青的名字,自然就知道她苏小木,也想必知道二人的关系,之所以对自己压根提都不提,分明是有意为之试图激怒她。 “胞姐?”裴渊庭愣了一下,“就是那种长的一模一样,让人难以分辨的双胞胎?”说着咂了咂舌,惋惜道:“不知可否有缘一见!” “会有机会的!”苏小木白了一眼裴渊庭,没好气地说道:“她也是门徒之一,自然会参加药尊大比,到时候殿试之时,你自会见到,当然前提是你们有资格参加!”说着又将视线落在了凌浩然身上,细细的打量了一番。 虽然嘴上并未开口说话,但是苏小木心里却颇有感慨,眼前这两位,一个大大咧咧看似毫无心机,实则是一个心细如发之人。另外一个虽然看着人畜无害,但眸中之精光让人却是望而却步。 此次前来原本以为可以见到传说中的温子琦,眼下看来恐怕是不能如愿了,正在叹息之即,远远听来一句询问,“你们都站在这里做什么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九十章 将计就计 这一声来的甚是突兀,让原本各安心思的人俱是一愣,纷纷循声望去,只间在距离众人丈许开外之地竟然站着一人, 虽然穿着一身粗布麻衣,但是难以掩盖健壮的身型。见有眼神扫来,此人立马露出平和的微笑。虽在极力掩饰,但是依旧面露尴尬之色,甚至紧张地抿了抿嘴角。 “子琦!”裴渊庭惊呼一声,连忙迎了上去,人未至拳头已锤在了胸口,刚欲开口打趣一番,这两日一直在画舫逍遥快活都舍不得回来了。 但是突然意识到想到身后的白蔷薇乃是其指腹为婚的妻子,绝不能让她知道此事。 便将脸色一板,佯装生气的冷哼一声:“看你手脚俱全,也不像出了什么大事,那为何让你送个药送了三天?你可知道这位白蔷薇姑娘等你等的好苦!” 这话乍一听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妥,言辞冷冽责罚之意甚是明确,可是若知晓实情之人,一听便知道这乃是串供。 闻听此言,温子琦微微一怔,随即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他本是聪明之人,就单凭刚才这一句便知道接下来该如何说了,更何苦裴渊庭一直在对其使眼色,这如果看不出什么猫腻,不是脑子里有问题而是眼睛有问题了。 清风吹过,随意扎在头道:“你这么说一个姑娘家,你将她脸面置于何地!” 说话间冲着白蔷薇抱拳一笑,“白姑娘,我这位兄弟呢说话有点直,可能没有顾及您的感受,他的意思是您最好回去和长辈们确认一下,我这个兄弟是否是与你有婚约之人!” 立于台阶之下的白蔷薇,冲着裴渊庭深施一礼,一脸感激地说道:“多谢公子好意,刚才这位凌公子说的没错,我应该是遇到了同名之人…” 未待她话音落地,立于不远处的苏小木连忙上前询问道:“白姑娘,你问都不问他,就说自己认错了,这是不是太儿戏了?” 说着抬眼轻瞟了一眼温子琦,冷笑一声道:“温师兄,如此佳人在你面前,你竟然铁石心肠的问都不问?”说罢也不理会温子琦是何反应,转过头去接着询问白蔷薇,可有何信物能够证实彼此双方的身份。 信物?白蔷薇愣在原地,一脸惊诧地看着苏小木,随即轻叹了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 “哎,”苏小木伸手抓起白蔷薇的手,轻轻安慰道:“如果信物也没有,确实不太好办,如果此人”说着眼尾瞟了瞟站在一旁,仿佛并没有仔细听他们说话的温子琦,接着说道:“如果此人认定你就是他未婚妻怎么办?” 在场之人俱是聪明之人,此话其中深意自然是一清二楚,话音落地之后竟俱都愣了一下,裴渊庭更是气呼呼地说道:“苏师妹,你这话是何意思?” 凌浩然虽然没有开口说话,但眸中不由闪过一丝笑意,然而笑意刚起瞬间又突转凌烈,犹如刀锋一般射向苏小妹。 就在众人将视线落在苏小木身上之际,看他如何辩驳,耳际却传来温子琦一声惊疑,“师妹?” 一直站在外围的黄捕头,一直找不到说话的时机,此事闻听温子琦此言,立马凑了过来,压低声音说道:“温兄弟,这位苏小木乃是黔州益春堂的门徒,论辈分和你是师兄妹。” 说着看了看苏小木,言辞冷冷地说了一句,“而且你们这位苏师妹,有很大可能与益春堂贡药失窃案有关?” “贡药失窃?”温子琦眉宇微蹙,回头看了一眼裴凌二人,似在询问又似在核实! 此时二人正瞪着眼睛,冷冷地盯着苏小木,见有眼神瞟来,便都各自点了点头已是回应。 温子琦转过头来,黑幽幽的瞳孔犹如夜空中明星一般,稳稳地落在苏小木的脸上,“ “苏师妹?黔州距此少说也有几百里!莫非是来此游玩?” “游玩?”苏小木闻言一怔,惊骇之中甚是迷惑,而裴渊庭好似心里略略有些明白罢了子琦这话是和意思。 便连忙笑着应和道:“子琦,真是一语中的,苏师妹就是来’游玩’的!”说着冲着倒在地上的苏伯一努嘴,“看到了没,苏师妹带的仆人。” 刚才回来之时温子琦便发现此人倒在地上,因无暇顾及所以没有多问,此时听裴渊庭这么一说,焉能不知道是和意思。 便抿着嘴角慢慢点了点头,原本柔和的目光突然变得如剑锋般冷厉,直射到苏小木身上,扬声道:“苏师妹,你这位家仆看来是因舟车劳顿难以支撑了。” 这话明显是在瞎说八道,苏伯口鼻之内俱有鲜血滲出,不用说有见识,就是但凡长个眼都能看出此人是受伤倒地。 苏小木冷哼一声,面上流动着邪魅娇媚的笑容,“温师兄,你这么说的话就让小妹有点难为情了!”说着用手轻撩垂于耳鬓的秀发,顾盼琉璃的看向温子琦。 “子琦当心!” 裴凌二人见苏小木的神情,立即张口提醒道,可是为时已晚,只见温子琦在苏小木的一瞥之下,竟然神情突转呆滞。 二人一瞧这神态,登时急忙跑上前去,又是拖拽,又是呼唤。可是温子琦好似压根不受干扰一般,依旧神情呆滞双目空洞。 咦?苏小木眸中不由闪过一丝笑意,然而笑意刚起,瞬间又增了些许疑惑。 按理来说中了魅术之人,受到外界干扰应该是即刻转醒才对,可此人中了她的魅术竟然这般呼喊都没有反应。 永远别试图叫醒一个装睡的人,这话苏小木自然知道,所以当她看到裴凌二人急得满头大汗之时,自己非但没有丝毫得意,反而是犹如三伏天入冰窟一般遍体生寒。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一章 技高一筹 或许是因为劲风吹过的缘故,也有可能是察觉温子琦竟然不受魅术影响,苏小木不自然地将双臂环抱了起来。 就在她察觉此动作已暴露其内心之际,原本神情呆滞的温子琦眼皮微微上撩,好似大梦初醒一般扫了一下身边的裴凌二人,喃喃道:“怎么一转眼竟然睡着了!” 说着将视线落在苏小木身上,惊讶地问道:“苏师妹,你为何这般摸样,难道我长的犹如鬼魅吗?你只看了我一眼就吓得面色惨白!” 这话说的不错,苏小木确实是被他吓到了,只不过并不是因为他自诩的长相,而是因为一直无往不利的魅术竟然失灵了,与其说是失灵,不如说是无用更为贴切。 更让她惊讶的则是,温子琦自知不会被其所影响,反而佯装中了魅术一般,这才是她害怕的根源。 对手可不可怕,唯有身临其境方能有所体会,远在黔州的她自然有一些渠道能够打探到青州几位门徒的消息。 据线报回禀,青州三位门徒有望与其项背的唯有这温子琦一人,所以其不远千里来一探虚实,可是这初一交手自己竟被嬉耍了,而且这种嬉耍让其深入骨髓的感到害怕。 暂且先不说其在药学方面的水平是不是真如传言中所说,单就这一份心计就让苏小木望而却步。 在外人看来双臂环抱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可是作为魅术修习者来讲,此举则是说明自己内心正在害怕,虽然只有数息,但是还是被此人发现并且出言刺激。 “温师兄,你又何必明知故问呢?”苏小木抬眼瞟了一下温子琦,轻笑一声,话锋如刀地继续说道:“身体发肤,受制父母,你长成这副摸样也不是你的错!”说着摇头叹息一番,看上去甚是遗憾。 这话一出口,就连远在外围的石原听了都是一怔,如此讥讽之语竟然是从一个出水芙蓉犹如仙子一般女子口中说出来的,让人顿感惊讶。 原本见温子琦转醒而长须一口气的裴凌二人,闻听这番言语纷纷抬起头望向苏小木,只不过此时二人的眸中丝毫没有柔情可言,俱都是冷若冰霜。 正在洋洋得意的苏小木,歪头看了一下二人,神色挑衅地说道:“怎么,我难道说错了什么?你二人的身体发肤,难道不是父母所给?”说着轻哼一声,抬手想轻抚白蔷薇的良驹。 可让她想不到的是,她的手还没有碰到鬃毛,就被突然伸出来的一只手挡了开了,“苏姑娘,请自重!苏苏不是谁都可以碰的!” 苏小木僵在原地,眉捷微翘,惊讶地问道:“白姑娘你说的‘苏苏’可是这个?”说着抬手一指其身边的马儿。 白蔷薇侧头看了她一眼,神情不耐烦地回了一句,“难道不可以吗?”言辞犀利神情冷冽,与之前判若两人。 听到这样的回答,苏小木彻底的怔住了,她确实无权干涉别人,只不过当着她的面叫一匹马为‘苏苏’确实让她心里不舒服。 心中正在恼怒之际,耳别突然想起了一阵哄笑,循声望去,正是刚才被她出言回怼的裴渊庭与凌浩然。二人一边笑,一边还冲着白蔷薇竖起大拇指称赞不已。 “不许笑!”苏小木秀眉一竖,拿手一指二人,语气森森地说道:“再笑的话,我要你们好看!” 说着负气一跺脚,将身子转过去,冲着白蔷薇说道:“白姑娘,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又何必如此奚落与我呢?” “啊?”白蔷薇一脸疑惑地看着她,好似不明白苏小木为何会说样的话,稍加思忖后便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苏姑娘是不是想说,我为何给这么一个畜生起了一个人名呢?”说着抬手轻抚了一下马颈上鬃毛,轻唤一声‘苏苏’ 按理来说,即使是畜牲你若长时间叫它一个名字,它也会习惯性的回答,可让人惊讶的是,白蔷微这般轻唤,身旁的马好像一点反应都没,好似不是在叫它一般。 如果此时还不知道这个‘苏苏’是白蔷薇临时起意,那么她苏小木盛名在外的机敏,应该是空穴来风。 “白姑娘,”苏小木轻瞟一眼白蔷薇,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好甚厉害,只是我想不到你为何会对我如此,你我乃第一次相见,按理说我应该没有过得罪你的地方!”说着回头将视线落在温子琦身上,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就在她以为一切都已被她看穿之际,温子琦竟然摇了摇头,轻叹一声道:“苏师妹,先不说你能力与否,单就刚才这几句话,就着实让我惊讶不已。”说着抬手轻拍了一下裴凌二人的肩膀。 虽说相处时间不常,但是三人早已熟知彼此,此事见他如此,裴凌二人相视一眼后,各自摇了摇头让了开来。以他二人的了解,此时的温子琦,虽然看上去神色与之前并无差别,但是此时的他应该是动了真怒。 事情果然如二人所猜测的一般,温子琦越过二人,径直来到白蔷薇面前,双手一抱拳,语气柔和地说道:“白姑娘,今日初见,竟萌生出这样的误会,实在抱歉!” 说着躬身行了一礼,待礼毕之后,又昂起头来凝视着白蔷薇的眼眸,打趣道:“刚才姑娘说并无信物证实,所以才会被苏姑娘担心我会冒名完之时,刚才还和风细雨的双眸,霎时间变得有如深渊一般望着心惊。 因背对着众人呢,所以大家并不明白此时发生了什么,只见刚刚的傲气十足的苏小木,此时双手竟然不自然的抽搐了起来,口中还喃喃自语,只因太远尚不能听的清楚是说些什么。 但是从站在近前的白蔷薇神情上可以看出,她因该是听得一清二楚,因为连她都不自觉的向后退去一步,好似在逃避一般。 就在众人惊诧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温子琦好似没事人一般,扭转头来看了一眼远处的黄捕头,笑着说道:“黄捕头,你刚说贡药被盗苏师妹难逃干系?可有此事!” 正与众人一样,在猜测刚刚温子琦到底做了什么的黄捕头,猛然听到这样一问,便不加思索地回复了一句“确有此事,怎么了嘛?” “呃,”温子琦抬手轻挠了一下额头,人畜无害地轻笑了一声,“刚才苏师妹说她们今日才来的青州,所以昨夜之事应该和他们没有关系!” 听闻此言,黄捕头愣了一愣,随即稍加思忖后,便接着追问道:“温兄弟,不是我有意多事,可是昨夜确实有人说看到了已死去多时的冯管事,这等妖异之时,刚才这位苏姑娘也做到了,这又该如何解释呢?” 黄捕头声音一落地,裴渊庭便连忙点头附和道:“老黄说的没错,之前在你没回来之前,我们三人都着过她的道,若不是这位是石少侠,我们都不知道被这位小师妹嬉耍到什么地步了!”说着冲着远处的石原微微一抱拳,以示感谢。 好似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般,温子琦怔在原地,抬头将视线落在石原身上,仔细地打量了一番,便遥遥一抱拳,扬声道:“石少侠,刚才我这位俩这位朋友多蒙你出手搭救,温某感激不尽!” 行走江湖之人,自然不会将这般客气之话放在心上,石原只是随意的抱了抱拳,不耐烦地回复了一句:“区区小事,何足挂齿!”说着便抬起担子准备离去,好似他一直等在此地就是为了听一句温子琦所说的感谢之语。 原本一直要挽留他的黄捕头,此时听了温子琦所说苏小木并非嫌犯之后,也就没有再去挽留,就任由石原抬着担子向街尾走去。 或许觉得自己逗留在此已然没有了意义,白蔷薇右手一拽缰绳牵着马也要离去,走至裴凌二人面前时,竟然停住脚步。 正在诧异其为何如此,只见他冲着裴渊庭微微一施礼,柔声说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你我有缘会再见!”说罢之后,也不理会裴渊庭是何反应,便牵着马缓缓离去。 什么情况,裴渊庭脸颊一红,扭头看了看身旁的凌浩然,结巴地问道:“浩…浩然,这位白姑娘什么意思,她不是有婚约在身吗?对我说这句胡又是想干什么!” 原本眉头紧锁的凌浩然听闻此言,嘴角一撇,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我哪里知道是什么意思,她又不是冲我说!” “咦?”裴渊庭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抚掌大笑道:“哎吆吆,你这是吃醋了吗?看她和我道别你受不了了?”说着拿手一拍凌浩然的肩膀,神情自傲地说了一句,“知道吗,这就是魅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二章 祸水东引 闻听这番言语,凌浩然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笑得不能自已,好不容易止住笑了声,便连忙咂了咂舌,“啧啧啧,真是给你个杆子你就爬。” 这话本就是调侃之语,自然没有人会在意,可让人想不到的是,这裴渊庭竟好似还颇为受用的点了点头,得意地说道:“你还真没说错,我就是属猴的!这回服气了吧!” 说罢之后好似没事人一般,抬手指了指神色有些木纳的苏小木问道:“她这神情好似不对啊,我怎么感觉她像是丢了魂一般。” 其实不用他提醒,凌浩然也发现了异样,只见苏小木此时脸色煞白,双眸正直勾勾地看着远方, 此时若是离去的石原在场,必定一眼就看出此时的苏小木也中了魅术。可如今识得此状况的人现在并不在现场,留下的几人又都不知道是何原因。 黄捕头更是歪着脑袋捉摸了半天,可终究想不出是何原因,便茫然若失地轻叹一口气,“唉,这怕是被刚刚那个白姑娘给气的迷了心吧!” 听到这种荒诞不经的言论,裴渊庭连忙侧过头上下打量了一番黄捕头,皱眉问道:“捕头大人,你说话的有依据,气能气成这样?” 似乎对于自己的见解颇为自信,黄捕头得意的瞟了一眼裴渊庭,淡淡地说道:“要不然呢,你告诉我她是为什么?”说着摇了摇头,颇为不屑轻切一声,“还是门徒,连被气迷了心这事都不知道,你这么多年怕是白活了!” 裴渊庭不由略略蹙眉,虽说心里面听了这话多少有点不悦,但碍于他乃是捕头,只能将涌到嘴边之话咽了下去,只好佯装不与他一般见识将头扭向一边,懒得去搭理他。 扭头视线一转,正好落到苏小木身上,只见她面色惨白,嘴巴张大到可以塞一整个鸡蛋大小,正仰着头好似快落水窒息一般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裴渊庭何曾见过这般诡异的事情,连忙推了推身旁的凌浩然,小声地询问道:“这是个什么情况,怎么感觉她好像马上要溺死一般!” 凌浩然回头看了他一眼,很是反映了一会,直至温子琦轻笑一声后,他才跟着笑道:“老裴,你真是见多识广,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她像要溺水而亡了呢?” 说着竟然走上前去,对着苏小木一阵呼唤,可是苏小木好似压根听不到他这深情呼喊一般,依旧大口喘着粗气。 眼见自己无法将其唤醒,凌浩然回头瞟了一眼温子琦,嘴角微微翘起轻笑一声道:“差不多就行了,真出个什么事,我们估计也讨不了好!” 挺问此言,温子琦也不客套,转过头来用如同宝石一般双眸盯着凌浩然,轻飘飘地说道:“据黄捕头讲,她刚才可没准备轻而易举的放过你们!” 这话虽然听着像是不赞成凌浩然的建议,但手上却丝毫没有停留,抬手在苏小木耳别轻打了一个响指。 随着这一记清脆的响声,苏小木登时狂咳不止,就好似真的是从水里救了上来一般。 “苏师妹?”凌浩然迈步上前,小声地询问道:“你没事吧,怎么嗑成这样!” 以凌浩然的意思,众人皆是同门,虽然有争斗,但是尚不到伤人性命的地步,所以才出来劝阻温子琦高抬贵手。 至于为何他确信此事乃是温子琦所为,就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苏小木之所以会这样只因接触了两个人。 一个就是已离去的白蔷薇,另外一个则是刚刚赶回来的温子琦。 而凌浩然在没有任何线索,以及切实证据佐证下,就认定此事乃是温子琦所为,全部是因为他知道另外一个白蔷薇绝不会做这样的事,与其说不会做到不如说不敢做才更为贴切。 这般肯定,皆是来源于他的自信,一个手下对主人的忠诚,这便是他确认此事时子琦所为的依据。因为白蔷薇是他的手下,之所以今日前来,完全是受了凌浩然的命令而已。 站在一旁的温子琦,一直用眼打量着凌浩然,见他对苏小木如此更是惊讶不已。 好不容易止住咳嗽的苏小木,缓缓地抬起头,一脸惊恐地看着温子琦,颤声问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这话虽然说的没有什么,但是她面上霎时间掠过的一抹煞气,早已出卖了她。 温子琦并未答言,只是侧转头看了看她,脸上突然浮起了一丝笑容,明明是人畜无害的样子,却无端让人望着心头发寒。 “真是抱歉,刚才苏师妹好像做了噩梦一般,的亏凌公子心怀天下,不愿意姑娘一直沉迷于梦境之中。” 听闻此言的苏小木,将原本闪着怒气的双眸缓缓闭上,温子琦所言确实没错,她确实是做了一个噩梦。 梦里的她深陷汪洋大海之中,周身无一可以依靠,目之所及皆是冰冷的海水。 而造成这样的结果,只是因为她看了一眼眼睛,温子琦的眼睛。 “温师兄,你不知道我怎么了吗?”苏小木头都没有抬,语气森森地回道:“如不是你,我会遭此劫难吗?” 让她意料之外的事情,温子琦竟然好似没有听明白她所说这话是何意思,甚至恬不知耻开口询问:“什么?因为我?我可什么都没做,一定是刚才那位白姑娘出的手!” 说着拿手一指身边的凌浩然,正色道:“你若不信我,你可以问问凌师兄,我猜想他你也一定调查过,既然调查过就应该知道此人绝不会说假话。” 站于身侧的凌浩然侧转头瞟了一眼他,神情颇为无奈。 温子琦所言确实不错,青州益春堂三位门徒身世背景,为人处事以及在药学方面的造诣,苏小木确实是调查过一番,要不然也不会第一次照面就能一眼分辨出谁是谁! 原本眸中俱是怒火的苏小木,被温子琦这么一撩拨,心中登时有了一丝的怀疑,便昂起头一脸诚恳地看着凌浩然。 正在为温子琦这无耻的举动感到羞愧的凌浩然,见目光扫来便立马一脸肃穆地点了点头,嘴上还补充道:“子琦说的一点没错,我看到是那个白蔷薇出的手!” 未待他话音落地,温子琦连忙截断,眸中满含委屈之色地说道:“听清了吧,苏师妹,我是想好心救你可是我压根没那个能力,都是那个白姑娘从中作梗。” 说话间缓缓低下头去轻叹一声,“此次大笔青州估计是要沦为笑柄了,三位门徒没有一个有真本事!” 说着抬手一直远处的裴渊庭,语气悠悠地说道:“这位裴师兄,乃是我三人组实力最高之人,但是和你们一笔那简直就是萤火之虫想与皓月争辉。” 说到这里语气一顿,回头瞟了一眼苏小木,小声地问道:“苏师妹,我很想知道你所调查的情况,是如何行容裴师兄的?” 啊?苏小木怔在原地,对于自己被害之事尚没有定论,就又来套问自己的调查结果,这么明显,难道真当自己是个傻子吗? 念及至此,便白了一眼温子琦,没好气地说道:“温师兄,你觉得我会告诉你这种机密之事吗?” 说着将视线返回落在凌浩然身上,便欲继续核实刚才之事,可未待她张口,温子琦好似猜到她要问什么一般,便开口说道:“那个白姑娘领走之前还说了一句话。” 或许是因为心中的怀疑,让其一听到白蔷薇临走之前还说了一句话,便想都没想是不是确有此事,就开口问道:“什么话?” 可话一出口便发觉这可能是个圈套,来诱导自己追问的,以此来作为筹码换取消息。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岂能说收就能收回去的。 事情果然如她所想一般,温子琦嘴角微微一翘,一脸狡黠之色地说道:“我说苏师妹,你我二人第一次见面是不是?” 苏小木微微一愣,心中默念,这家伙该不会是个傻子吧,连这个都记不住?念及至此,便斩钉截铁地说道:“你问这不是废话吗?” 听闻这种言语,温子琦气息微滞,忍了忍,便又将冰霜般的目光转到苏小木身上,冷冷道:“苏师妹,你不想知道白姑娘说了什么吗!” 苏小木当然想知道,可是眼下若想知道必须要付出等价的消息,自己越迫切需要,温子琦势必会将价格抬的越高。 可如果刚才真是白蔷薇对自己下手,那这份恩情岂能有不还的道理,念及至此,便点了点头说道:“我当然想知道她说了什么!可是你会这么好心的告诉我?” 听闻这种负气的话语,温子琦笑了笑,不以为然地说道:“苏师妹,这你可有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感觉!我是那样的人吗?同门之间不是应该相互帮互助的。” 原本站在理上的苏小木,被他这么一说神色登时一僵,现在自己反而成了背信弃义的小人。 “你想知道什么?”苏小木眼圈儿微红,但又不能在外人面前落泪,忙尽力忍了回去。 好似早已料到苏小木会这样选择,未待他话音落地,便接着追问道:“我想知道你查了些什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三章 尔虞我诈 闻听此言,苏小木登时愣住,回头看了看凌浩然的表情,再想想调查到的消息,便长叹一口气,神色有些尴尬地说道:“其实各州之间也向来如此也不算什么秘密。” 这话听着像是给自己开脱,其实不然,她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而已。 三年一度的药尊比赛,往往会影响诸多事情,说小了可能关乎到接下来三年此地益春堂的银两支持,说大了可能影响到朝廷的派系。 三位当权的皇子,虽然明面上没有派系之分,但是三省六部诸多官员俱都早已暗中选好了靠山。 局面如此,若想独善其身显然是痴人说梦,而今看上去一团和气,只因此时尚不到三方正面交锋之时。 从益春堂崛起之日起至今,已过去十五年、这十五年内出了五个药尊。或许是因为皇帝要制衡各部,所以从来没有出现过一州出现过两个药尊的先例。 帝王亦是如此,手下自然效仿,所以久而久之相互之间察探牵制已成为公开的秘密。 因此对于相互窥探门徒信息这件事,各地堂主非但不制止,甚至可以说是纵容。 原本这些事是上不了台面,但是各地的堂主为了今后的前提,都会在平日的交谈或者是授业之时影射一二。 其实想想也无可厚非,益春堂如今日益壮大,其资源自然是不能比之前相比。如若门下出一个药尊,那么好处可是有目共睹,所以有的堂主甚至亲历亲为的去打探。 而朱之廉今年之所以对此事绝口不提,可能是觉得其门下的两人,不需要行这等之事,便可以胜券在握。毕竟一个在学药学方面的见地,有时候就连他自己都钦佩不已,只不过碍于地位并没有表露出来。 而另外一个身世背景之大,让其觉得明年的比赛无非就是走个过场而已,最终必定是此人摘得桂冠。 二者的其一,便可笑看明年的比赛,而他则是全部囊括在麾下,此等机遇说不是上天眷顾恐怕都没人相信。 原本历年大家都是相互窥探,可今年青州分堂竟好似哑火一般全无动静。各地分堂堂主能统领一堂之众,自然不是泛泛之辈,稍加思忖便想到这分明是胜券在握,根本不屑于在去探查对手的消息。 于是纷纷派出门下精明能干之人,前来青州查探一二,可结果得到的消息竟然寥寥数字,黔州分堂也不例外,当苏小木接到探查结果的时候,第一个感觉乃是探查之人偷奸耍滑根本没有好好盘查。 可在三追问之下,结果依旧是一样,自幼不服输的她和曾受过这样的打击,所以便带着仆人星夜兼程的赶赴青州。 若不是石原从中作梗破坏了她的魅术,此时的她应该是将众人的底细摸的一清二楚,可事到如今,非但没有取得丝毫线索,自己反而落入他人之手。 念及至此,心中懊悔愤恨之意全部化作一声轻叹,“哎,棋差一招,满盘皆输!” 温子琦一直在旁边,既不催促也不打断,就面含微笑的看着她,此时见她蓦然轻叹,便嘴角微翘,轻笑一声道:“苏师妹这说的哪里话,我等并未比试,何来输赢一说!” 这话一出口,就连一直待在身边的凌浩然也是一愣,惊讶其为什么要这样说,既然是切磋自然是有输有赢,为何拒不承认呢? 正欲开口询问为何这般时,便突然想起刚才温子琦将所有责任都已推到白蔷薇身上,此时若是承认,岂不是不打自招。 念及至此,登时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喃喃道:“原来是这样啊!”心中正在钦佩不已之时,突然想到一个让他更为心惊之事。 这个一语双关的问话,乃是出自眼前这个看似已处在崩溃边缘的苏小木,想至此节,不由眉睫一挑,眸中闪过一道犹如刀锋般精光。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间,但是还是被正巧看来的温子琦发现。 忧恐其太过明显,招来不必要的麻烦,温子琦心中一顿,连忙打趣道“看你那火热的目光,难不成你也和老裴一样对咋们的苏师妹心生遐想?” 这话一出口,不要说苏小木了,就连裴渊庭都是一怔,唯独凌浩然好像察觉其真实用意,便连忙笑着回了一句,“子琦,不可瞎说,我们与苏师妹乃第一次见面,不可开这样的玩笑!” 见他神色恢复如常,温子琦坦然一笑,作势讨饶道:“哎呀,你看我这嘴口无遮拦,净说瞎话,对不住了苏师妹!”说着扭转头冲着苏小木微微一抱拳。 正在仔细揣摩刚才那一句话的苏小木,此时压根没有将这种玩笑之语放在心上,但是若全然不在意,似乎也不太正常,毕竟事关名节之事,岂能随口胡说瞎乱编排。 便佯装生气地会道:“温师兄,虽然我技不如人败于你手,但是这种事关我名声的玩笑还是烧开微妙!”说着还将拂袖轻甩,一副恼怒之样。 温子琦眉睫毛一动,脸上涌起一丝淡笑,连忙双手合十,讨饶道:“苏师妹,对于玩笑之事我向你赔礼道歉,但是你说你败于我手,这事你可说错了,你我都未曾比试,何来输赢?”说着回头瞟了一眼凌浩然笑着说道:“我们这个苏师妹,老是说我和比试,我连手都没有出,怎么能算比试呢!” 在外人开来这乃是一句简单的客套话,可是在苏小木眼里,却变成了无情的嘲讽,自己倾尽全力,在他眼里竟然连比试都谈不上。 至于说自己身中幻术之事乃是那位姓白的姑娘的手笔,估计也只能哄哄尚未涉世的小孩吧,自己之所以将计就计就是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可如今此人三番五次的出言讥讽,着实让她懊悔不已。 数年的努力竟然是这般不值一提,挫败感就在一瞬间席卷而来,苏小木胸口急剧起伏了几下,眼底瞬间沁满泪花。 “哎哎哎!”凌浩然连忙抬手欲制止,可是突然一想到男女有别,便将手收了回来,尴尬地说道:“苏师妹,你这是为哪般,我们又没说什么,你就这要嚎啕大哭,这让我们…” 话只说了一半,便蓦然听了下来,因为苏小木并未如他所说一般嚎啕大哭,只是泪花在眼里打转而已。 便话锋一转,笑着说道:“这光天化日,岂不让人误会我们欺负你?”说着回头瞟了一眼黄捕头,扬声道:“黄捕头,你可要作证,我们可没有欺负她!” 或许是因为对苏小木的反感,黄捕头抬手一挥,不以为然地说道:“这等妖女,凌公子你还护着她!” 说着拿手一指自己的耳朵,笑着说道:“我虽然耳朵不好使,但是刚才你们说的话我可全听进去了,不就是问他调查了些什么吗?有事说事就行,至于哭成这样吗?”这话音还未落地,苏小木好似被戳到痛楚一般,“哇”的一嗓子哭了开了。 好在此时不是午市,街道上的行人并不是很多,唯有寥寥几人而已,但依旧被这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声给惊了,纷纷驻足看了过来。 “哎呀!黄捕头你瞧瞧你做了什么?”这一声好似故意一般,哄如钟响! 就在众人将视线落在黄捕头身上之时,裴渊庭又拿手一指黄捕头,气得直跺脚,嘴里说着:“难怪你一把年纪了,连个暖床的人也没,就你这样还给我们大谈夫妻相处之道,夸夸其谈聊真爱,得亏我没有信你,要不然我也和你一样!” 听闻此言,众人俱都愣了,就连正在大哭不止的苏小木也止住了哭声,瞪着一双泪汪汪的眼睛看着他。看热闹的人更不用说了,有的人甚至抬起手了指指点点个不停。 不明真相的众人如此还情有可原,但是就连凌浩然也跟着摇头咂舌,备受瞩目的黄捕头环顾一圈后,发现凌浩然也跟着起哄,便只好按耐住心中的怒火,装作此事与他无关一般。 或许是因为这话的气场太过于强大,说罢之后就连裴渊庭都长吁一口气,好似将压在心里的诸多憋屈一下子得到了宣泄一般。 看着几欲张嘴辩驳但是不知道该如何说得黄捕头,裴渊庭心中别提有多舒坦,若不是此时不能大笑,恐怕他会笑到脱力。 就在他心里洋洋得意之际,觉得有眼神扫来,便连忙扭头望去,只见温子琦抬手轻点了一下他,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你呀!”说着将视线落回苏小木身上,语气略转柔和地说道:“苏师妹,此地并不是说话之地,要不我们换个地方聊聊!” 其实温子琦的意思则是,此时已近午时,要不找个饭店酒家大家坐下来将话说开就好,免得误会越来越深。 也许是因为之前身中幻术的事,对其打击太过于深刻,所以此时闻听这样的言论,第一反应乃是这几人要合谋官府将其羁押,便惊慌地摆手道:“我哪里也不去,我就待在这里!你们休想将我移动半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九十四章 危言耸听 自打益春堂在此建堂以来,五花八门三教九流的各色人等俱都有过,可唯独像苏小木这般的女子却是第一个,只见她说完话之后,竟然回头抱住身后的圆柱,一边抱着嘴里面还一边喊着,“来人啊,救命呐,官府迫害百姓了!” 自古以来就有看热闹不怕事大之人,耳听到这种呼喊,原本空荡荡的街道上,呼啦啦的全是人,一个个伸着脑袋四处观望,更有甚者,出言询问道:“哪里呢?哪有寡妇要嫁人呢!” 与之一起跑出来的同伴,伸手推搡了一下他,骂道:“你那耳朵是摆设吗?人家明明喊得是官府要逼良为娼了,你生生听成寡妇嫁人!我看就你这耳朵,给你给媳妇你都找不到在哪里!” “放屁,媳妇是用眼睛看得,哪有用耳朵找的”说着用手轻拍了一下身边的人肩膀,开口询问道:“老哥,你比我来的早,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黄捕头转头瞥了一眼两人,没好气地说道:“一个聋子一个瞎子也跟着人家凑热闹,我是老哥吗?” 问话之人一听这语气好像不对,便扭转头看去,只见眼前之人正等着一双眼睛面露怒色的看着他。 “哎吆,黄捕头您也来凑热闹!”问话之人连忙点头哈腰地说道,生怕礼数不周招来麻烦。 似乎对于这种举动早已司空见惯,黄捕头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冷冷的回了一句,“凑个屁热闹,赶紧滚蛋!” 这一声犹如响雷一般,附近之人俱都听得一清二楚,问话之人更是一怔,随即浅笑一声道:“小的这就走,不和你老人家争!”说着摇头叹息的从人群中灰溜溜的离开。 或许是因为黄捕头的一声叱喝,围观的人三三两两地俱都选择了离开。原本围得一圈的人,眨眼间又好似洪水退去一般尽数散了开来。 温子琦正在苦恼引来这么大的骚动,不知该如何是好,此刻见人俱都散去,便如释重负地叹了一口气,昂起来头朝着抱着柱子的苏小木说道:“苏师妹,你瞧瞧你这是做什么呢?” 说着将凌浩然拉在身边,抬手一直凌浩然道:“你若调查过,当知此人身份,你觉得他会行这等龌龊之事吗?” 听闻此言的苏小木怔了一怔,将视线落在凌浩然身上,缓缓说道:“我自然是调查过,知道他是何人,可如此之人捏死我岂不是比一直蚂蚁还要简单!”说着竟又委屈地抽泣了起来。 本来想不同温子琦为何要将他拽过来,此时一听苏小木之话,登时明白这温子琦并没有打算放弃盘问,只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而已。 “苏师妹,”温子琦抬手拍了拍凌浩然地肩膀,笑容满面地说道:“这你可错了,虽然我们凌公子,家世显赫,但是为人处事向来是低调不张扬。你若不信,你可以打听打听,我这话有一句虚言没?” 他这话确实一点没错,明面上知道凌浩然是威远将军公子之事就他与老裴,所以这低调二字说的一点没错。 或许是因为刚才所说之话确实起到了一点作用,只见苏小木神色有点和缓,缓缓放开圆柱,冲着凌浩然问道:“凌师兄,你真的不会将我抹杀?” 抹杀?凌浩然怔在原地,嘴角微微抽搐了几许,笑着回道:“我为什么要将你抹杀,你我无冤无仇,再说朗朗乾坤,杀人岂是儿戏?” “你不恨我?”苏小木歪着头,一脸难以置信地问道:“我都那样对你了,你一点也不记恨?”说着话时,似乎意识到自己如今的处境完全是咎由自取,便越说越小,以至到最后众人都听不到她在说些什么。 闻听这般询问,凌浩然楞了些许,说是没有一点想法,那是圣人才能做的到的,将他玩弄于鼓掌之中,丝毫没有顾及其颜面,这是岂能久这般轻易言过,只不过此时尚不是说着些的最好时机。 心中虽然不悦,但是恐影响扩大,便云淡风轻地摆了摆手说道:“苏师妹,你这话就严重了,同门较技,岂可放在心悸呢?再说了我又并没有受到伤害,只不过说了一觉而已!” 这话虽然说的客客气气,但是近在咫尺的温子琦发现,凌浩然说着话之时,眼睑不由自主的微微一动。 虽然可以掩饰,但还是暴露了其心中所想并不是如嘴上所说一般。 念及至此,便连忙打了一个哈哈应和道:“苏师妹,现在你相信了吧,凌师兄与你所调查的信息是不是如初一辙” 这话本来是他试图帮忙遮掩,分散苏小木注意力的是一说,可让他想不到的是,苏小木竟然缓缓地摇了摇头,否认道:“不不不,完全不一样,我手里面所知道的信息,凌师兄乃是一位杀伐决断异常无情之人,因其背后的势力,最终得到的结论只有四个字,切勿招惹!” 此言一出,原本笑眯眯的凌浩然登时怔在原地,几欲张嘴辩驳,却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说,正在想着这种断言究竟是何人所说之时,耳边响起了一声爽朗的笑声. “你这打探消息之人,是不是随口编的啊!这不是危言耸听吗?”温子琦止住笑声,一脸狡黠地问道:“将他说成这样的人,我看此人应该是喝醉了!”说着看似不经意的回眼瞟了一下凌浩然。 正茫然不知所措的凌浩然,见有眼神扫来,便抱着一笑,以示回应。甚至微微竖起拇指表示称赞。二人短暂的眼神交流之后,便各自轻摇了下头。 这一举动在外人看来是没有什么,极其平常的一次接触,可是在温凌二人心里却各自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凌浩然一直无法想通温子琦为何会一直追问苏小木调查结果,此时心里好似明镜一般知道了原因。 虽是同门,但药尊之位只有一人。千军万马只留一人,在如此的情况下,即使是同门兄弟,也是对手。平日里虽然大家看似坦诚相待,但彼此之间或多或少会有一丝的保留。 所以闻听苏小木来自黔州,便一个劲的逼问调查结果,既为了查清信息泄露到何种地步,也是趁机想核实一下真相。 “岂止是喝醉,”苏小木摇了摇头,一脸无奈地笑着打趣道:“我看是醉的不省人事才对!”说着从台阶上迈步下来,走至凌浩然身边盈盈一拜。 “凌师兄,之前的事是小妹不对,在这里向你陪个不是!” 咦?转眼间便如换了一个人,凌浩然没有拒绝,也没有客套。只是那双深邃如潭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精光。 刚欲开口说话,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异响,便连忙将已到嘴边之话咽了下去循声望去。 原本空荡荡的身后,不知何时竟然站了一位管家模样的人,此人五十多岁,须发皆白,本应该受岁月侵蚀的脸庞,竟然被满脸的假笑给掩盖了下去。 “余老板?”凌浩然眉睫一挑,开口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说罢看了看余老板空无一人的身后,继续说道:“就你一人?” 听闻此言,被唤做是余老板的男子神色一僵,随即双手一抱拳,毕恭毕敬地回到:“回凌公子的话,老朽确实是一人前来!” 话虽然没什么,但是其举止神态,让人总感觉好像太过于隆重了,但若细纠又好像没什么毛病,只不过是礼数大了一些而已。 惊讶之余众人更是佩服,一个已是如此年岁的人竟然这般谦恭,难怪人家能称之为老板。 或许是因为其职业习惯,黄捕头见此人面生,便迈步来到裴渊庭的身边,压低了声音在其耳朵边小声地问道:“老裴,这人是谁啊,你认识吗?” 二人此举亲昵,竟让苏小木一怔,刚才她开是亲眼目睹裴渊庭是如何说的,可此时这位捕头大人,非但没有丝毫的怒容,更是一脸的谄媚。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裴渊庭回头瞟了一眼他,神情颇为自傲地说道:“我不知道!”这话声音虽然不大,但是配合上其神态,登时让人忍俊不禁。 可黄捕头竟然丝毫没有觉得滑稽,甚至伸手称赞道:“这么多年,我是头一回见有人能把这话说的这么强硬,不愧是你。” 这话初一听好似是在称赞,可是若仔细揣摩,其中之意就有点差强人意了。裴渊庭自然也听出其中的讥讽之意,但苦于没有好契机回怼他,便淡然一笑,不做搭理。 眼见从裴渊庭这里得不到想要的答案,黄捕头用手弹了弹身上的灰尘,冲着凌浩然一抱拳,柔声细语地问道:“凌公子,这一位看着好生面熟,好像并不是本地人士,不知此人可是你的?” 这话说到这里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明白的人一听自然知道,这位捕头大人这是想要盘问一二。 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凌浩然只是随意的看了一眼他,丝毫没有准备回答的意思便将头转向温子琦一边,“子琦,你和老裴带着苏姑娘先行一步,我有要事要处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五章 煽风点火 听闻此言温子琦怔了一怔,随即浅笑一声道:“即使你不说我也想快点离开这里,你不知道这一路下来,可把我饿惨了!”说着冲裴渊庭施了一个眼色。 正昂头挺胸的裴渊庭见有眼神扫来,顿时心领神会地接茬道:“何止是你,我也是饿的前胸贴后背!要不是顾及留你一人在这里吹冷风,我早就撤了!” 说罢冲着苏小木一抱拳,笑着说道:“苏师妹,初来此地,想必没有品尝过此地的美食吧!要不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可好?” 或许是确实想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所以听闻裴渊庭这么一说,苏小木想都没想便一口答应道:“早就听闻青州美食享有声誉,今日看来是能够一饱味蕾了。” 对于她来讲,此行的目的已经达成,万没有继续在此多做停留的必要,而今有此契机自然不会轻言放过。 虽然没有能够亲眼目睹温子琦的医术,但就刚才这段时间的所见所闻,早已让她对调查结果深信无疑。至于刚才说凌浩然那一番断语,也只是场面之话,真正心中所想估计只有她自己知道。 “苏师妹远道而来,我却不能尽地主之谊,这一点还请师妹海涵!”凌浩然自嘲般的一笑,“不过我人不到,这礼数可不能少,这样吧!” 说着从袖兜里掏出一块令牌递给温子琦道:“这个你拿着,去我们这里最大的馆子,我与他们的老板乃是好友,你携带此牌过去,好好享受一番,万不能让师妹觉得我们不仅水平差,待客之道更差!” 他这话虽然说的客气异常,但是那块腰牌亮出来,众人谁不震惊,温子琦回头看了一下裴渊庭,轻笑一声道:“你拿我拿?” 青州最大的馆子,不用说也知道他说的乃是如意楼,温裴二人已去过两次自然知道如意楼老板其实就是凌浩然他自己。之所以给这个牌子说那一番话无非是做给苏小妹和黄捕头看的而已。 被问到的裴渊庭抬眼瞥了一下温子琦,伸手接过腰牌往怀里一揣,唇笔闪过一缕淡淡的笑意,“这等贵重的东西,还是师兄我来保管为好!” 说罢之后也不理会温子琦,便径直走到苏小木近前,抱拳道:“师妹,要不我们这就出...”话只说了一半便嘎然而止。 益春堂距离如意楼可不近,往日里因为都是三个男的,走走停停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是今日说简单点是去吃口饭,可是说重了这乃是请客做东。 既然是请客,焉能有让客人步行之理。念及至此,便看了一看温子琦,眸中俱是尴尬。 温子琦微微一怔,似乎知道他因何如此,便淡定从容地笑了笑说道:“没事,我今日回来路上刚巧遇到一个车把式,我去看看他走了没有!”说着便移动脚步,大步流星的向着街道拐角处走去。 车把式?裴渊庭愣了一愣,才不会信他是什么路上遇到的呢,心中案子嘀咕,子琦这小子到底在画舫干了什么,怎么两天不见都有车接车送了。 正在思忖之间,之间温子琦带着一个面目憨厚的糙汉子走了回来,一面走还一面招手道:“得亏陶天兄弟没有走远,要不然这事还难办了!” 说话间二人来到堂门口,温子琦招呼了一下说道:“这位是陶天兄弟,为人憨厚老实,要不是他我也不能这么快赶回来!” “得得得,”裴渊庭才不想听他在这里说一些假话,便连忙截断道:“你说的车呢?” 这话本是在询问温子琦,可未待他说话,站在其身边的陶天,便是双手一抱拳,毕恭毕敬地回道:“公子,马车就在那边。” 说着抬手一之,只见视线的尽头确实停着一辆乌篷马车,装饰虽不算豪华,但是极其赶紧整洁,犹如新的一般。 “咦?”裴渊庭看了看马车又回头看了看陶天,一脸不可置信地问道:“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个赶紧整洁之人,这马车倒是收拾的干净利索,犹如新的一般。” 听闻此言,陶天呵呵一笑,连忙回禀道:“公子真是明察秋毫,此马车确实是我新买的,原先我乃是赶驴车的,这不最近发了点小财,就换了一辆马车,不瞒你说你几位可是我第二波客人。”说着弯腰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众人上车。 听到这样的答复,裴渊庭愣了一愣,随即轻笑一声道:“原来如此,那苏师妹我们这就出发可好?” 按理来说一辆马车坐三个人那是绰绰有余,可是苏小木闻听要一起驱车前往,登时愣在原地,随即面露娇羞道:“车内过于拥挤,小妹还是坐轿子前往吧!”说着抬手指了指一直等在原地地轿子。 话既然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裴渊庭也不好在说什么,便微微一笑,好似完全没有放在心悸一般道:“就依照苏师妹所说吧,那我二人乘车前往,你让轿夫们跟紧一些。”说罢便一招手示意陶天将马车赶过来。 对于陶天来说,坐三个人也好两个人也罢,其实与他并没有多大关系,便依言将马车赶到近前。 本以为此事再无涟漪,可就在二人要上车之际,身后的苏小木竟然轻唤一声:“凌师兄,小妹还有一事相求。” 一直闭紧嘴唇默默的看着众人的凌浩然,听闻这一声呼喊,顿感诧异地问道:“何事?” 或许觉得说这话时神情有些不对,便连忙补充道:“你我隶属同门,何事言求,说便是了。” 虽然他极力的掩饰,但是刚刚那一瞬间的神色,还是被苏小木察觉,登时将已到嘴边之话咽了下去。 但是仔细一想,此事还只能摆脱他,便长吁一口气,抱拳一拜,“凌师兄,我家老奴苏伯你也看到了,现在还趴在那里,我想....”这话说到这里,明白人一听就知道这是要求凌浩然帮忙照看一二。 凌浩然何等聪明,连忙坦然一笑道:“我当是什么事情呢,原来是这事啊,”说着冲院内唤了一声,“来两个人,门口有人受伤!” 说罢便回头继续对苏小木说道:“你不说,我们也会帮忙治疗的,我们益春堂岂能做这种见死不救的事。” 说话间从院内跑出两个杂役,来到门口问道:“凌师兄,怎么了?” 凌浩然抬手一指倒在当街的苏伯道:“看到没,有人受了伤,帮忙抬进去看看严重与否。” 二人点了点头,连忙跑过去将苏伯架起准备抬进去救治,就在路过马车之时,看到车前的温子琦,连忙停住脚步,惊讶地问道:“温师兄你回来了啊!” 本就在一个锅里吃饭,所以认识那是自然。温子琦连忙笑着说道:“回来了!” 按理说同门之间相互打个招呼,这完全没什么,很正常的事情,可这二人的神情着实让人有点匪夷所。 说是面露喜色但其双眉紧皱!说是心情不悦吧,嘴角微微翘起好似见到了宝贝一般。 见其好像有话要说,温子琦便轻声问道:“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事要找我?”说着回头看了一看裴渊庭。 如果堂内有事要找他,按理来说首先知晓此事的应该是裴渊庭与凌浩然才对,也轮不到这两个杂役才对,可裴渊庭好似与他一样也是一头雾水。 就在其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其中一个杂役好似做了一个决定一般,长叹一口气“哎”了一声。 “温师兄,不是我二人挑事,是那个燕十三太不是个东西了!”说着轻啐一口痰道地上,继续义愤填膺地说道:“他背后骂你我就我不说了,竟然试图阻止你出去问诊,你说这事过分不过分。” 在场之人闻听此言俱是一愣,尤其是苏小木,好像听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般,连忙凝神静听。 “什么意思?”裴渊庭沉声问道:“你说阻止他出去问诊是怎么一回事!”在场之人若论资格自然非他莫说,所以此时一听竟然有这种事情,他第一个便站出来质问。 或许是怕苏小木看笑话,温子琦连忙出来圆场道:“老裴你太过紧张了,不让我去可能是有更好的人选,你又何必这么紧张呢!”说着施了个眼色给他。 若是在平时,裴渊庭一定会瞬间明白子琦此举是什么意思,可今日他好像压根没有明白一般,还惊讶地说道:“子琦,你这是什么话,别人不知道,我难道不知道你的医术吗?” 说着看了一眼杂役,追问道:“到底是什么一回事!” 之前说话的杂役,看了一眼另外一个,沉思片刻后小声地说道:“昨日晚间时分,我二人正在院内清扫,听到有人叩门求医,便迎上去询问是怎么一回事。来人点名道姓的要找温师兄。”说到这里语气一顿,抬眼看了一下温子琦。 “你看他干什么?”裴渊庭脸色一板,语气不悦地说道:“你拿捏个什么劲啊,来人找子琦什么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六章 惺惺作态 原本两人说此事之时就有一丝的顾虑,此刻被裴渊庭这么一呵斥登时噤若寒蝉,生怕发出一丝的异响而引起注意。 此时二人早已是懊悔不已,万不该多嘴,恨不得即可就抬着苏伯返回内院。可他们却忘记了一件事情,刚才裴渊庭所问之话,他二人并未作答。 等了数息也不见二人搭茬,裴渊庭从车辕上一跃而下,挽着袖子就来到二人面前。 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呵道:“问你们话呢,哑巴啦!” 先入门者为长,为长者自当庇护后辈,这般浅显的道理,裴渊庭自然是清楚,而且一直以此为信条来鞭策自己。 可他今日不知为何言辞激烈态度傲慢,这让一直站在一侧的凌浩然大感惊讶,心中疑虑重重。 有此想法的并非只有他一人,就连才思敏捷的温子琦看到老裴这样也是为之一震,心中暗忖这两日堂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会让他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念及至此,便扭转头来,将视线落在凌浩然身上。 正凝眉沉思的凌浩然,觉有眼神扫来便抬眼回望,视线的尽头,温子琦正瞪着一双眼,好似在询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何两日不见这人会成了这般模样。 好似猜到温子琦心中所想一般,凌浩然几欲张口,但碍于此事若被他这么点破恐伤及老裴颜面,便将已到唇边之话咽了下去。 可是看到子琦一脸焦急之样,又不忍心将心中所想深埋心间,便心中一动用眼轻瞟了一下苏小木。 本以为此举可能起不到作用,可让他惊讶的是,温子琦竟好似明白一般, 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甚至咧嘴一笑。 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这话温子琦原先并不相信,可看了今日的裴渊庭的举动却让他深信不疑。 既然已知他此举只是为了引起苏小木的注意,温子琦自然不会袖手旁观,虽然他对此女并没有好感,但是并不碍他推波助澜。 “哎哎哎,你这是干嘛呢?”温子琦紧走两步,上前一拍裴渊庭的肩膀,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说道:“你以为装作凶神恶煞的样子,就能唬住他二人了!我跟你讲你这样非但没用,还可能吓着苏师妹!” 说着将视线落在苏小妹身上,抱拳道:“师妹,你说是不是!” 正环抱双臂,欲看好戏的苏小木,闻听突然提到自己,便慌不择口的回道:“就是,为兄者,岂能这般霸道。” 这话一出口,顿觉自己失言,虽然同是益春堂,但毕竟隶属不同分堂,别家师兄弟是如何相处,她一个外人指手画脚显然是不妥,可说出去的话好似泼出去的水,焉有收回去之理。 原以为此话可能会引来众人的不悦,可让她惊讶的是她这话一出口,非但没有招来不悦,反而却赢得了掌声。 温子琦一面鼓掌,一面赞扬道“不愧是苏师妹!”说着转过头来瞥了一眼裴渊庭,略带责罚地说道:“听明白了吗,虽然说慈不带兵,但是若像你刚才乔装的这副样子,别说在众兄弟里能获得威望了,就是最起码的尊敬也是夹杂着恐惧!” 有道是听话听音锣鼓听声,话都已经到了这地步了,裴渊庭若是还不明白温子琦为何这般,那他只能说是无药可救了。 “哎,”裴渊庭缓缓叹了一口气,伸手拍了怕杂役的肩膀说道:“你们也知道,我向来不动怒的,可是你二人说事属实有点让我难以接受,一个救死扶伤的医馆,岂可以将病人置之不理。” 这话听着好像是对眼前两名杂役所说,但是若仔细咀嚼便发现这一番言语更像是对自己刚才的霸道做出解释。 见其突然态度急转,俩位杂役怔了一怔,随即唯唯诺诺地回道:“没有置之不理,只是说温师兄不在,换个人而已!” “啥?”裴渊庭佯装一震,随即大笑道:“换了一个人啊,我当是拒之门外呢?那十三兄弟做的没错,昨夜子琦确实不在,这一点我可以证实。”说着拍了拍二人的肩膀,示意将苏伯抬至后院进行医治。 俩位杂役得此授意,如梦大赦一般架起苏伯便奔向后院,生怕慢一步又招来什么询问一般。 看着闪入院门之内的三人,裴渊庭点了点头,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说道:“救死扶伤理当如此,怎可拖拖拉拉!” 听闻他这般装腔作势的说话,温子琦抬起手来轻抚眉毛,若不是青石街道无缝隙可钻,他早已逃至夭夭了。 觉得尴尬地并非只有他一人,就连一直站在外围的黄捕头此时也是以手遮眼,显然也是对此不忍直视。好不容易等其不在说话,便连忙走上前去说道:“老裴,今日一见我才知脸皮的重要性!” 裴渊庭并没有搭话,只是将双双缓缓后背,拿眼轻瞟了一下以示回应,神态豁达且从容,好似对此调侃根本没放在心间一般。 若不是负于身后的双手已然攥紧成拳,将其真实想法出卖,众人险些被他的假象所蒙骗。 或许是因为再此耽搁了太久时间,恐怠慢了苏小木,也有可能是因为自己确实有要事相说,凌浩然便连忙催促道:“时间不早了,这里离如意楼又有一段距离,在这么磨蹭下去只能吃晚饭了。” 这话说得虽然有点夸张,但是却不无道理,此地去往如意楼确实需要一段时间,如果真这般磨蹭下去,确实可能要错过饭点了, 一直将吃放在首位的裴渊庭一听这话,瞬间变回原形,一脸傻笑道:“浩然说的没错,我们赶紧走吧!”这话既是对苏小木说的也是对站在身旁的温子琦所说。 原本期待着看一出好戏的苏小木,见已没有机会,便悻悻地点了点头道:“好吧,那裴师兄你让车夫些许慢一点,我这几个轿夫年岁有点偏大,怕脚力有点跟不上!”说把便掀起轿帘钻了进去。 看着轿帘缓缓放下,裴渊庭立马扭过头来,瞪了一眼黄捕头,张嘴轻声地说道:“黄捕头,算你狠!”说着一拍子琦的肩膀,说道:“我们二人走吧!” 听闻此言黄捕头是一头雾水,不明白为何会有这么一句狠话出来,正在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好似突然意识到什么一样,连忙诧异地问道:“二人?” 裴渊庭转过头来,双瞳犹如宝石,射出来的目光好似可以扎透人体一般,稳稳地落在黄捕头身上,“怎么,难道不可以吗?”语调平稳,仿佛带着一丝不可抗拒的魔力一般。 “呃…”黄捕头怔了一怔,抬手指了指自己,笑问道:“那我呢?” “你?”裴渊庭好似想到黄捕头要说自己一般,未待他话音落地,便急忙摇头道:“你是一地捕头,而我乃是凭手艺吃饭的,说白了就是个手艺人。” 听闻此言,黄捕头一错愕,忙追问道:“然后呢?你是手艺人,我是官家,一起吃个饭应该很正常啊!”说着便扭转身子自顾自的钻进马车,不留裴渊庭反驳的机会。 因猜测凌浩然让众人离去是确有要事,所以他是万不可能让黄捕头留在此地碍眼,之所以说刚才的那一番话,无非是想出口气而已,并非真心将人留下,此时见人已上车,也就没有多说什么,便随口向陶天吩咐了一声便钻进车内。 随着一声清脆的马鞭声响起,马车缓缓的向街尾驶去。一直立于轿子旁边的轿夫,见此便抬起骄子追了上去,脚步轻快,丝毫没有刚才苏小木所说脚力不足一事。 对于刚才苏小木所说,凌浩然自然听得一清二楚,此时看到轿夫虽然肩扛重物,但是脚下丝毫没有印象,登时惊讶不已。 一直站于身后默不作声余老板,好似猜到凌浩然地想法一般,压低声音说道:“公子,此四人下盘极稳,而且呼吸匀称,乃是练家子。” 似乎对于这话并不意外,凌浩然头都没有回,目光依旧盯着远去的众人,良久之后从齿间挤出几个字,“功力如何?” 听闻此言,余老板想都没想,便开口回道“半盏茶!” 似乎对于这个答案颇为意外,凌浩然回头瞟了一眼余老板,嘴角微翘道:“那意思此四人应该不是无名之辈了?” 说罢也不理会余老板是何神情,便扭头向院内走去。虽无相邀,但一直垂手低头的余老板,竟然默默的跟了上去,丝毫没有尴尬之态。 穿前厅过后堂,二人来到平日凌浩然所居之处,便双双停下脚步。 凌浩然回头一瞥正在远处修剪树木的何欢,语气微愠地说道:“此时已是深秋,树木有何需要修剪的!” 这一声虽然不大,但是适度的传到何欢的耳内,正拿着剪刀的他,看了看手下长的依旧郁郁葱葱的松树微微一愣,随即将剪刀丢至一旁,抱拳道:“公子教训的是,小的知错!” “嗯,下次注意点!”凌浩然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便伸手推门进入厢房之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七章 狐假虎威 虽有残风卷过,但乌蓬马车内丝毫察觉不出一丝的凉意。温子琦仰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好似在熟睡一般。坐于对面的裴渊庭也是双目紧闭,仿佛在想什么心事。 车厢慢慢晃动,黄捕头几欲张口,但犹恐打扰了温子琦,便悻悻地叹了一口气。本以为熟睡的温子琦,好似猜到他心中有事一般,便轻轻地问道:“怎么?黄捕头好像有话要说?” 黄捕头神色一滞,嘴角微微抽搐了几许,好似在惋惜一般道:“子琦兄弟,那个苏小木真的与贡药被盗无关吗?” 听闻此言,一直双目紧闭的裴渊庭,手指无意识的轻搓了起来,似乎刚才黄捕头所说之话直中其心悸一般。 “咦…..你不相信我?”温子琦缓缓将双眼睁开,将视线凝在黄捕头的身上,漆黑入墨的双眸犹如深渊一般。 “不是不信…只是我实在无法说服自己!”黄捕头微微眯起眼睛,一副回忆之态,“贡药被盗,兹事体大,所以我比较谨慎而已!” 这话说的不无道理,此事目前尚只是报到县衙而已,如果五日之内破不了案的话,就要移交到州府衙们,到时候非但脸上无光,更有可能会影响到仕途。 一想到刚刚受到重用,就遭此大劫,登时心如刀绞,“子琦兄弟,你是凭何确定她与此事无关呢?” 一直在旁边沉默不语的裴渊庭闻言眉睫一挑,冷冷地盯着他,目光中充满了疑惑,“我怎么感觉你好像特别希望就是她所为呢?这中间不会有什么私人恩怨在里面吧!” 闻听此言,黄捕头一愣,随即大手一挥,感叹道:“老裴,你是被那妖女迷了心是吧,怎么处处偏袒,我有疑必究就说我私人恩怨?我看是你自己春心大动了吧!” 让人料想不到的是,裴渊庭听闻此话,竟然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我是春心大动又如何,但是并不代表你可以肆意栽赃,要知道这破案可是需要证据,你就这样莫名猜疑是不是有点非大丈夫所为?” 道理是这般没错,但是裴渊庭这番话确实有点太言过其实,身为一名捕头,在没有证据之前他当然可以将眼前所有之人先入为主的认定为嫌犯。 然后再寻求线索,将与之偏差颇多的在从中一一剔除。此等行事方法,虽然不能说是高明,但却是是最有效的一种。 此等方法裴渊庭自然也是略知一二,只不过不知为何,一听到黄捕头用这般语气对苏小妹紧追不放就让他有一丝丝的反感。 黄捕头微微昂起头,一脸惊讶地看着她,似乎对他刚才所说不是很赞同,“老裴你我二人虽然相识不久,但我觉得你应该不是这种人才对!” 说着语气故意一顿,神色突转肃穆的继续说道:“虽说你我之间会开一些不合时宜的玩笑,但是那都仅限于玩笑,就像此次的事情我还是劝你慎重!” 或许是这一剂冷水让其有所清醒,裴渊庭心头微震,将刚才黄捕头所说之话细细咀嚼了一番,缓缓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这话虽然说的有些迟疑,但其神色已没有刚才那番激动。 黄捕头叹了一口气,伸手掀开车帘,探头看了一眼外面,见呢绒小轿稳稳的跟在后面,丝毫没有落下之态,心中暗自一惊,虽说马车已经放慢了速度,但终究是马车,并非脚力可比。 “咦?”黄捕头诧异地呢喃道:“刚才那位可是说了啊,她这几位轿夫年老体衰,恐脚力难以为继,可我怎么瞧着好像并不是那么一回事呢!” 这话虽然声音不大,但马车之内的二人俱都听得一清二楚,裴渊庭更是闻言一惊,连忙掀开身侧的帘子望了出去。 本来探头欲查看黄捕头所说的情况,结果刚一探头出去,就瞧见身后不远处围了一群人,一,我怎么能代表柳知府他老人家呢,我最多是给他老人端端茶,跑跑腿而已!” 说着拿眼一瞟躺在地上的邱老板,冷笑一声道:“我也不为难你,这样吧,你耽误我不少时间,你说怎么办吧?” 众人一听这柳姓老者话中之意乃是赶时间,可事实上在次已经磨蹭了不少时间,明白着就是要狠狠敲诈一笔。 但碍于其后面的柳府,便连忙昧着良心帮腔道:“照我说,一寸光阴一寸金,你耽误柳爷这么多时间,赔个十两银子一点也不多!” 这话一出口,周边之人连忙随身附和道:“不多不多,一点不多!” 有的甚至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豪言道:“要是我,别说十两了就是百两也赶紧陪,毕竟柳爷的时间咱可耽搁不起!” 就在众人你一句我一句之间,柳姓老者摆了摆手,佯装拒绝道:“你们这是做什么,我难道是那种爱财如命之人吗?我只是想给他一点小小的教训!” 说话间刻意一顿,拿眼一扫众人,接着语重心长地说道:“今日他冲撞了我,我大可以放其一走了之,可是明天他冲装了张爷李爷呢,人家会有我这般好说话吗?”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众人七嘴八舌地回道:“谁不知道柳爷您脾气好,您这是在帮忙教育他!所以这钱赔的一点也不亏!” 闻听这般回应,柳姓老者双手一摊,佯装无奈地说道:“看到了吧,这乃是民心所向,不时我柳某人敲诈勒索!”说着伸出右手催促道:“小兄弟,你快点别耽误我时间,我还要赶到益春堂请大夫呢,你若是再耽误下去,我也帮不了你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八章 拔刀相助 被踹在地上的邱老板虽然心中一万个不乐意,但是碍于眼前之人的势力,只好翻身依旧跪在其面前,缓缓地点了点头。 可是这点头容易,真拿出这十两银子就难了,正在心中惆怅之际,蓦然间觉得手臂有人一搀。连忙抬头望去,只见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正关心地看着自己,“没事吧!” 邱老板连忙摇头,伸手欲推开搀扶着自己的手臂,“公子,小的没事,多谢您的好意!”说着胳膊一用力,从此人手中将胳膊抽出。 虽然心中万般感激,但他只能拒绝了此人的好意,并非他不敬人情,而是此举若是激怒了那位柳姓老者,恐怕会牵连到此人。 事情果然如他担忧的一半,柳姓老者见有人上前搀扶,眼皮一撩,阴阳怪气地说道:“这位小哥这是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呀,怎么觉得我是在有意为难他吗?” 这话一出口,围观的众人俱是一震,这明显着是想要将怒火发在此人身上,登时各个都摇头叹息,行侠仗义也要审时度势,与此人叫板绝非明智之举。 可让众人更为惊讶地是,此人竟然好似没有听到柳姓老者的问话,又上前一步,将邱老板一把拽起,神色不悦地说道:“男儿膝下有黄金,岂是让你用来拜这等杂碎!” 俗话说的好,宰相门前七品官,这柳姓老者乃是柳府的五位官家之一,姓柳名禄,平日里主要负责柳府的一切采办,今日早间刚才外地回来,恰逢遇到知府大人,便被安排了一个去请郎中的差事。 行到半途,突然遇到一个冒失鬼,竟然撞了抬轿子的轿夫,险些让他摔个狗啃泥。本就心中有怨气的他正愁无处发火,此人便送上门来,这岂能让他轻易离开。 原本打算将此人教训一顿,再搜刮一点油水,此事就这么过去了。可突然被这个嘴上没毛的雏出言侮辱,这让柳禄心中无名之火再一次窜起。 “哎吆喂,你个小王八蛋,简直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说着一扬手,围在外围的几个杂役,推开众人就冲了进来。 “二爷,怎么”有个年纪稍微长一点的杂役,咧着嘴问道:“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惹您生气了!”福禄寿喜财,柳禄排第二,所以柳府的杂役皆称之为二爷。 柳禄眼皮一抬,看了看多管闲事之人,冷哼一声,语气森森地说道:“小子,你最好报上名号,免得待会收尸的时候不知道你是谁家的野狗!” 闻听这样的言语,邱老板连忙挡在此人面前,毕恭毕敬地冲着柳禄抱拳行礼道:“柳二爷,都是小的的错,与此人没有关系,你有什么火,就冲我发就好了,这位公子一看就是外乡人,您别与他一般见识!” 可是未待他话音落地,被他档子身后之人,扬声道:“小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裴渊庭是也,回去问一问你们家那条老母狗,可曾听说过小爷的名号!” 柳禄一听此言登时气得压根直痒痒,他在柳府干了三十多年,自然知道裴渊庭口中所骂的老母狗是指何人,更是知道裴渊庭为何会这般与自己争锋相对。 “哥几个,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小杂种,看看他的嘴硬护还是骨头硬!”说着一挥手,示意杂役们一拥而上。就在众杂役将欲踏步向前之际,人群中传来一声,“慢,不想死的都别动!” 这一声虽然不是很大,但是俱都让杂役们感觉耳蜗一刺,仿佛针扎一般。何为杂役,打杂的仆役,又有几人是真正的练家子呢?最多也是一些体格强壮的莽汉而已。 众人俱都停下脚步循声望去,只见温子琦推开面前之人,来到裴渊庭面前,云淡风轻地说道:“就怕你多管闲事,你果然让我没有猜错!” 说罢之后也不理会裴渊庭时何神情,便扭头视线落在柳禄身上,扬言问道:“你刚才说要紧之事要去益春堂,我可有听错?” 能在柳府管家之中位居第二,自然有他的一番见识和气度,此时瞧着温子琦一副从容之态丝毫没有恐惧之色,心中不免有些犯憷,便回道:“我是要去益春堂,这与你有何干系?” 这话虽然乍一听依旧蛮横无理,但是若仔细品味一番,便能从其中发现态度有些转变。 “当然有关系了!”温子琦抬手看了一下自己修长的手指,不以为然地回道:“时近午时,却依旧派你前往求医,想必柳府有人患有重病!” 说至这里语气故意一顿,抬眼瞧了瞧柳禄,见其神色微变,便继续说道:“而且还是重病,要不然也不会差一个官家跑一趟!” 柳禄闻听此言心中一惊,原本这等小事随便差一个杂役便可,可今日老爷竟然让他前去,本以为可能是最近事情没有处理好,柳知府有意想惩戒其一二。此时一听温子琦这般分析,登时脊冒汗粟。 心中虽然已萌生退意,但是嘴上却依旧不服软底说道:“这一切俱是你的推断,又不能作数!” 温子琦既没有辩驳,也没有否仍,只是用他那一双犹如深渊一般的眼眸默默地看着柳禄。 时间霎时间犹如静止一般。 越是这般从容,柳禄越是担忧,约莫过了几息,一声轻叹从温子琦嘴里发出,只见他摇了摇头,抬手一指,“你啊你,我有意点拨与你,你却好似朽木一般,真是急煞我也!” 闻听这般高高在上的话,柳禄先是一惊,随即抚掌大笑道:“黄口小儿,也敢在我面前卖弄,真是关公门前耍大刀,你不自量力!” 原以为出言点破此人的装腔作势,会让其心生害怕,可让他惊讶地是,此人听了她这一番话之后,非但没有面露惧色,更是嘴角微微上翘,好似在嘲笑一般。 温子琦神色从容,丝毫没有紧张之感,甚至面露微笑地说道:“枉你活了这么大岁数了,竟然这般自以为是,我可以实话告诉你,我现在依旧在拖!” “拖?”柳禄攒眉苦思,但终究没有明白这话究竟是何意思,便脸色一板,淡淡地问道:“你说这拖是何意思,老朽不是很明白!” 俗话说的好,做事留一线,日后好想见,原以为自己已经放低了身段,此人应该会多少留点余地,可让他惊讶的是,此人非但没有,反而变本加厉地出言讥讽道:“你这个老朽用的很是精准,一根上了年岁的朽木圪塔!” 本就一味的避让,却换来的是步步逼近,这让他心中登时无名火起,刚欲发火教训此人,突然脑际闪过一丝灵光。 此人三番五次的出言挑逗,就是希望自己在这里和他耗着。反过来讲,就是此人是希望自己一干人等留在此地。可与此人并无旧交,他又何必如此呢?既然不是好心,那么便是恶意了。 可是耗在此地,又会有什么是对自己不利的呢?唯有刚才他说的柳知府差他前去求医这一件事。 念及至此,便强压心中怒火,态度稍缓地问道:“这位小哥,你刚才所分析的不无道理,或许柳老爷差我就是如你所说!” 此话一出,惊得围观人群差点惊掉下巴,刚才他们可是听的一清二楚,此人出言侮辱其是一段上了年岁的朽木圪塔,一无是处。 本以为这般恶语必定会遭来一顿皮肉之苦,可让他们大跌眼镜的是非但没有出现意料之中的场景,反而却让柳禄态度有所改观。 就在众人百思不得期间之际,本来傲慢不已得柳禄,竟然一脸堆笑地问道:“不知公子怎么称呼,可与此人有关系!”说着抬手一指旁边的裴渊庭。 “噢,你说他啊?”温子琦回头瞟了一眼裴渊庭,不紧不慢地回道:“我与他是师兄弟!” 说着将头扭回来,故意一笑道:“没想到吧!” 看着温子琦一副得意扬扬地神态,柳禄皱了皱眉毛,这一点虽然自己曾有过怀疑,但真到确认的那一刻,心中多多少少有点郁闷。 此人一直出言激怒自己,就是为了耽误时间,好让自己回去遭受责罚,其心之毒令人发指。 可是转念一想,既然是师兄弟,那么想必也是个郎中,既然时间都被此人浪费了,何不干脆将此人威胁到柳府在做打算。 念及至此,便单手扶须,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笑着说道:“这有何难猜的,你既然出言喝住我手下的杂役,必定是和此人有关系!” 说着语气一顿,将视线停在邱老板身上,神色从容地说道:“你撞我是事实,这一点你无从狡辩,就是闹到公堂之上这也是铁打的事实!这你不否认吧!” 邱老板缓缓地点了点头,柳禄说的一点没错,自己确实是撞人在先,这一点就是走在天边也无法辩驳。 “至于说让你补偿银两,无非就是给你小小的惩戒,这也无可厚非!”说着轻笑一声,用余光瞟了一下温子琦,继续说道:“我可以不要,但是你耽误我求医的时间这你得给找补回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九十九章 借题发挥 时光如流水一般,岂是说补就能补的,这种事情柳禄自然清楚,他之所以这样说,无非是让断了邱老板的退路。 事情果然如他猜想一般,他这边话音还未落地,邱老板“扑通”一下,又跪于面前,将头伏在柳禄的脚面上,哀求道:“柳二爷,你让我陪礼道歉,或者是赔偿银两都可以,可这时间我该怎么赔呢!” 让人不解的是,柳禄佯装惊讶地往后一撤,诧异地说道:“你这是做什么,你我非主非仆,我岂能受你这般大礼!”说着又上前一步,弯腰将其搀扶起来,甚至伸手掸了掸其衣衫上尘土。 待帮邱老板收拾干净之后,柳禄又后撤两步,上下打量了其一番,见一切妥当,便语重心长地说道。 “自古以来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今日耽误了我时间,我若收了你的银子,回头被人以讹传讹说我仗势欺人,岂不害了我们柳府的名声。” 说着故意一顿,抬眼瞟了一眼温子琦裴渊庭两人,继续道:“所以,你还是赔我时间吧,免的被有心之人借题发挥!” 这话一出口,围观众人俱都愣住,柳禄刚才说话他们可是听的一清二楚,赔钱还好说,受苦受累总有个数,可是这时间改如何赔呢,这明显是在刁难。虽然对此多数心中颇有说辞,可一想其身后的柳府,便纷纷摇头叹息不止。 邱老板虽被人称呼老板,但其实就是一个摆摊的小贩,他又何曾遇到过这种事情,登时急得眼眶一热,几欲要哭出声来。 一直环抱双臂冷眼观瞧的温子琦,心中对眼前这个柳禄早已是嗤之以鼻,此时闻听他这番诡辩,不由冷哼一声。 从刚才柳禄说让邱老板赔偿时间之时,温子琦便知道这个柳禄老狐狸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时间如何赔,这明显是想让他和裴渊庭其中一人随他去柳府,来弥补其这里消耗的时间。 心中虽然是一清二楚,但是并不想点破,而今见他竟然将邱老板一个堂堂七尺男儿,给逼的潸然泪下,便没好气地说道:“差不多就可以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其实这话乍一听好像是在劝阻,可是若仔细揣摩一下,便能从中体会此话其实是让柳禄说出解决之法。 一直笑盈盈地柳禄,听闻这番言语后,单手抚须佯装攒眉苦思道:“让他补偿时间显然也是难以做到的,但是将我在此逗留的时间赶出来应该是可以办到的!” 正低头伤神的邱老板闻听此言,连忙昂起头惊喜地问道:“柳二爷,您说,我该怎么办才能将时间赶出来呢?”说着神色一动,好似想到什么一般,连忙道:“要不我这就跑去益春堂给你请大夫?” 众人一听,这倒是一个好办法,有人甚至附和道:“这个办法不错,柳二爷是去益春堂请大夫的路上被你冲撞了,理应你代他前去跑这一趟!” 围观的人又不是傻子,一听这话便知道此人有意相帮。有人挑头就有人跟风,果然此人话音还未落,旁别又响起了一声,“此人我认识,脚力出其的好,在十里八乡也是小有名气!” 看着原本之前还一边倒的氛围,转眼间变成了相互争执,柳禄眸种闪过一丝精光,拿眼瞟了一下众人,随即叹了一口气道:“就算此人脚力再好,可这一来一去估计也要至少一炷香的时间!” 说着一副惋惜之样的长吁一口气,喃喃道:“要是此地就有一个郎中该多好啊!”这话虽然看似喃喃自语,但是其声音恐怕就是长许远外都听一清二楚。 听到这一番话之后,众人俱都点了点头,此话说的一点没错,若是此地若有一个益春堂的郎中该多好,一切事情都迎刃而解。 “终于说到这了!”温子琦缓步上前,双眸犹如深渊一般地盯着柳禄,语气戏虐着说道:“逗了这么大的一个弯子,不就是希望我们插手吗?还赔偿时间!” 说着回头瞅了下裴渊庭笑着说道:“看到了没哦,我二人早在他计划之内!” 裴渊庭抬头轻瞥了一眼柳禄,毫不客气地说道:“老狐狸吗,行此等之事自然是驾轻就熟!” 说着走到邱老板面前轻拍其肩膀,柔声笑道:“你放心好了,他如此刁难你,其实就是想让我们随他去一下柳府而已!” 听闻此言的邱老板一头雾水,双眸转来转去,仔细地打量着眼前地二人,猛然间想起这不是和凌公子一起出现过的二人吗? 心中登时大喜道:“原来是您二位爷,一直觉得眼熟,就是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说着撩衣便欲跪,可未待他俯身就又被架了起来。 “你这是干什么,”裴渊庭眉睫一挑,打趣道:“怎么动不动就跪,我又不是…”说话间瞟了一眼其身上的衣服,笑着说道:“你现在去如意楼了?” 邱老板嘿嘿一笑,伸手指了指自己衣襟上的‘如意’二字,恭敬地回道:“公子真是好眼力,我现在确实在如意楼,那一日掌柜的见了锦帕之后,就让我跟着现在的采办学习。” 说着神色黯淡了些许,小声继续道:“昨日母亲旧疾复发,照顾了整夜,临天明竟然睡着了,错过了时辰,所以才!” 也许是认为慌神撞了人,即使是天大的缘由也是诡辩,所以话说到这里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可裴渊庭并没有就此打住的计划,便顺着他的话题扬声说道:“所以才被这帮歹人撞翻在地!” 裴渊庭正值壮年说话声音本就洪亮,此时又故意扬声,此话就好似一颗炸雷一般在人群中响起,就连远处坐在车辕上看热闹的黄捕头也都听得一清二楚。 闻听这么一吼,黄捕头先是一愣,随即摇了摇头,轻笑一声道:“求救就求救,还弄这么对花花肠子。” 便一个侧翻下了马车,嚷和着就奔人群而来,一边走一边还骂道:“凑热闹一个个跑的必谁都快,正让你们上阵杀敌吧,全都是缩头乌龟!” 说话间便来到人群之间,三推五搡就来到人群中间,看着整洋洋得意的裴渊庭,淡淡地问道:“怎么了老裴,是谁把谁撞了!” 这话看着像是在询问,实则是将话语权交到其手中。 有道是吃人家嘴软,拿人家手段,此时黄捕头想的则是等下如意楼买单之事一定是裴渊庭,所以自然说话就有些偏袒。 裴渊庭何许人,自幼在街面上摸爬滚打,岂能听不出这话的意思,便将手一抬,指着柳禄说道:“此人在外面打着柳府的旗号,横行霸道欺压乡邻,撞了人非但不认错,还到打一耙子。” 说着冲黄捕头一抱拳继续道:“黄捕头,你也是青州人,自然知道咋们柳知府的名声和门风,你觉得他府上会有这样的败类吗?” 黄捕头听闻此言,嘴角微微抽搐,拿眼一瞪裴渊庭,心中狠不得上去扇他几巴掌,这明显是找死要拉个垫背的,在这嚷嚷闹事竟然这般口无遮拦。 但是仔细一想,自己之前的遭遇,显然凌浩然能够直接越过柳知府与朝廷通气,如此一来,显然是并没有将这个知府放在眼里。 既然此人对自己有提携之意,那么就应该顺势而为,而不是去对这个从未谋面的柳知府溜须拍马。 与其做这种没有把握的事情,还不如多和裴渊庭套套近乎,此人可是和凌浩然称兄道弟,关键之时若能替自己美言两句,即使是得罪了柳知府又如何。 念及至此,便微微一笑,转头扫了一眼柳禄,阴阳怪气地问道:“柳二爷,你我也不是第一次相见了,你怎么能做这种事情呢,你一堂堂管事的出来进去那是代表着柳府,行此等之事就不怕柳知府责骂?” 围观的众人本以为这捕头一来,风向更是偏向于柳禄,俗话说的好官官相护,像黄捕头这种级别的人,有这种讨好献媚柳府的机会岂能轻易放过。 可刚才的这一番话,若不是聋子俱都能明白,这哪里是讨好献媚,分明是矛头直指。就在众人惊讶此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之际,被他训斥的柳禄竟然说话了。 “黄捕头这话说得我柳禄有点不明不白,你未曾调查就这样对我出言诽谤,你就不怕我家老爷治你个失察之罪?” 此话一出,黄捕头好似突然间有冷水灌顶一般,瞬间清醒。 凌浩然是否权欲滔天,终究是自己猜测,而柳禄所说的柳知府可是实打实的青州土皇帝。得罪一个随时可让自己人头落地的,去讨好一个虚无缥缈的猜测,觉不是明智之举。 念及至此,便哈哈一笑,凑到柳禄近前压低声音道:“二爷,你还不知道我,刚才那一番话明显是说给这群乡巴佬听得,你怎么能当真呢!” 说着看了一下邱老板,没好气地问道:“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最好说清楚,免得遭受皮肉之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章 反戈一击 围观的众人瞧着黄捕头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样子非但没有吃惊,反而露出来一副果不其然的样子。 有几位的眉宇之中甚至显露出了一脸的颜羡,毕竟这种可以讨好柳府的机会可不是谁都能遇到的。 就在众人感叹世界其实并没有那么美好,穷人依旧是穷人,官官依旧相互之时,这黄捕头竟然将脸一扭,看着柳禄嘿嘿一笑道:“我这么说,您是不是开心了一点?” 柳禄将眉毛皱在一起,歪着脑袋不可置信地盯着黄捕头,语气如霜地说道:“黄捕头你这是何意?” 此言一出口,就是围观之人都能感觉到森森寒意,可黄捕头好像完全没有察觉柳禄的心思一般,依旧自顾自的在摇头痴笑。 其实不然,并非黄捕头痴傻,只不过他现在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个僵局,原本想着得罪了柳府讨好凌浩然,可突然间想到若是自作多情,没有得到这位凌大公子的赏识,岂不是弄个鸡飞蛋打。 故此才会对邱老板态度急转,可话一出口,还未来得及听此人的陈述,便瞥到温子琦在一旁神色有些不悦,登时心中一惊。 凌浩然乃是虚无缥缈,可与这温子琦有着千丝万缕的秦可卿可是实打实的四品督察。 之前在画舫之时便没有留下什么好印象,此事若是再处理不当,恐怕真的会影响到仕途。 心中一番比较,登时觉得柳禄最多是个管家,而这温子琦身后有秦可卿与凌浩然二人,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投靠温子琦的赢面更为大一些。所以才会语气又变,看似像戏弄柳禄一般。 就在其一直拖着笑声,拖延时间之际,周边爆发了一阵赞美之声,“没想到这位捕头大人,竟然这般刚正不阿,竟敢出言戏弄柳府的门人,真乃‘英雄豪杰’!” 本就心生怒气的柳禄,听闻这番言语,登时双眼微眯,上下打量一番黄捕头,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捕头大人好大的官威,竟敢连我也戏弄!” 黄捕头一听这话,登时后心直冒冷汗,他本意并不是此,可被人这么一说,完全变了一个味,可是事已至此,若是出言解释,反而显得自己趋炎附势。 想至此节,便把心一横,语气森森地说道:“你无官无爵,有何说不得骂不得,撞了人理应赔礼道歉,这一点就是黄口小儿也懂得道理,为什么到了你这里,竟然变成这般摸样!” 说着双手一抱拳遥遥一拜,继续义正言辞地说道:“朗朗乾坤,岂能容你这般蛮横无理之人!” “好!骂的好!”裴渊庭连忙上前拍了一下肩膀,神色激动地附和道:“我一直以为你也是个趋炎附势的小人,没想到你黄捕头竟然是这般不畏强权,敢于恶势力做斗争之人,今日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黄捕头此时听到这话心中是又喜又惊,喜得则是看裴渊庭的状态,若是日后遇到事情裴渊庭至少会站在自己这一面,惊得则是,裴渊庭如此大张旗鼓的帮助自己,势必会遭来柳禄的嫉恨。 可事情好像并不是如他猜测的那般,柳禄听完裴渊庭的话之后,神色只是微微一怔,随即淡淡地说道:“公道自在人心,我才不会和你们在这里逞口舌之利呢,你说是我撞,难道真就是我撞得吗?” 说到这里语气一顿,将视线又落到邱老板身上,脸色一板恶狠狠地说道:“我此时也不向你要什么赔偿了,你给我找个益春堂的郎中来就可以!” 黄捕头闻言一愣,瞧了瞧身旁的裴渊庭,一脸惊讶地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让此人帮忙给他找郎中呢?” 裴渊庭长叹一口气,便将刚才自己所听到的复述了一遍,未待他话音落地,黄捕头瞧了瞧柳禄,神色惊讶地说道:“刚才此人说的话可有一句私自编排,夸大其词的地方?” 或许因为之前温子琦对其所说的话让他心有余悸,现在的柳禄只有一门心思赶紧从益春堂请个郎中回去才是大事。 至于冲撞,赔礼道歉压根没有放在心上,就连裴渊庭出言侮辱也是佯装没有听到。此时闻听黄捕头出言询问,连忙不加思索地回道:“句句属实!” 闻听此言,黄捕头哈哈一乐,抬手一拍胸脯,豪言道:“就这么一丁点事情,竟让你们相持这么久,真是让我大开眼界,这样吧” 说至这里语气故意一顿,抬眼看了一下温子琦,见其神色平淡,好似心情不错的样子,便接续说道:“此事就让我来调解吧!” 虽然事情发在自己身上,但是邱老板自知自己人微言轻,此时并没有做主的权利,闻听黄捕头这么一说,心中登时一喜。 听此人刚才所说种种,虽然有点反复无常,但并不是一个昏庸之人,让他做主感觉还不至于太差。 念至此处,便双手一抱拳,恭恭敬敬深施一礼:“有幸能得到大人调停,实乃小人之福,如此就有劳大人了!” 黄捕头闻言略微点了点头,随意摆了摆手,示意邱老板退至一边静待吩咐便是。邱老板依言乖巧的杵立在一侧,黄捕头颇为满意地称赞了一句,“懂事!” 待话音落地之后,便扭头将视线落在柳禄身上,眸中带着一丝浅笑,好似在征求意见一般。 本就心急如焚的柳禄,略一拱手,淡淡道:“捕头大人,若能调停好此事,我柳禄当记此情。但是若你插科打诨,毫无建树的再耗费时间,便怪我柳某人翻脸不认人!” 这话一出口,其他人还没觉得什么,但是让黄捕头竟好似打了鸡血一般激动不已,如果此事办得够漂亮,非但没有得罪柳府,还能让这位柳府的管事欠下一个人情,这等一举多得的事情与天上掉馅饼无异。 便笑着回礼道:“柳兄无需这般,维护邻里和睦也乃是我们做捕快的本份,你这样郑重其事的承诺说欠我一个人情,这让我有点受宠若惊。不过…” 说至这里,神色一凛,“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黄某人也不是那种不通情达理之人,就多谢柳管家的承诺了!” 这话一出口,柳禄当时傻了眼,自己何时承诺过,但眼下时间紧迫,也不便与其在再这种小事上多费口舌,便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一声道:“就依你所说,如果此事你帮我调停好,我欠你一个人情!” 似乎就在等他说这番话,柳禄话语还未落地,黄捕头便大笑一声道:“好,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着抬手一指温子琦追问道:“你可知此人是谁?” 柳禄虽说年过半百,但聪明机警远非黄捕头相比,当他听到温子琦说是裴渊庭是同门兄弟之时,便知道温子琦应该就也是益春堂的郎中,所以才设计让邱老板赔偿其浪费的时间,无非是挖个坑,让温子琦与裴渊庭二人往里跳而已。 此时闻听黄捕头这么一问,便恰巧证实其心中所想乃是正确的,但是脸上却佯装出惊讶匪夷之色,摇头道:“不知道啊,他是谁?” 一直在旁边冷眼观瞧的温子琦,看着柳禄这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样子在戏耍黄捕头,登时心中一怒,便开口道:“老黄,他早知道我是谁!你还在这里卖个什么劲,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此言说的一点没错,当柳禄听到温子琦说他是裴渊庭的师弟之时,便已经猜到了其身份,之所以一直没有点破,是因为怕自己屈身相求,会遭了对方牵制,所以才装傻充愣。 此刻闻听被温子琦出言点破,登时脸色一僵,尴尬地笑着说道:“温兄弟真是慧眼如炬,我这点小伎俩,岂能瞒的过你呢!”说着双手一抱拳,客客气气地说道:“温先生,柳知府嘱咐小人前去贵堂请一名医,能在此遇到您也是缘分。” 既然已经被戳穿,再演戏依然没有必要,所以干脆客客气气的出言相请。此举虽然看似坦然,其实却暗藏心思。 此时围观人数之多,这般出言想请,温子琦便不好直言拒绝。如果断然拒绝,势必会落人口舌,一直秉承着悬壶济世的益春堂,原来只是喊喊口号而已。 这等险恶用心,当柳禄抱拳相请之时,温子琦便已猜到,此时待他话音落地,便扭头轻瞟了一下裴渊庭,小声地问道:“怎么办?” 直到此时,裴渊庭方才明白自己给人当了棋子,心中对柳府的恨意又增了许多,但为了不累计益春堂的名声,便扬声道:“老黄,这事你能瞎吹吗?我们两个就是学徒而已,哪里是什么名医!” 他这话一出口,立刻引来一阵不屑之声,其实这话也没有说错,他与温子琦二人确实只是学徒,只不过在外人看来他二人乃是益春堂的人,至于是学徒还是师傅已没人在意。 眼看人声即成鼎沸之事,温子琦瞟了一眼正暗自得意的柳禄,上前一步,扬声道:“我二人虽然是门徒不假,但是自诩医术已经过关。” 说着狡黠一笑道:“这位柳二爷若是知道我二人是学徒依然愿意请我等前去,我自会跟随,但是若是有顾虑,那我也没有办法,毕竟决定权在他手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零一章 落井下石 此言一出原本志得意满的柳禄,霎时间怔在原地,双眸之中竟是惊恐。 俗话说的好,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今日所遇种种只要柳知府想知道,一个时辰之内他便能从头到尾仔细的听一遍。 整个青州城谁不知道柳知府爱民如子,急人所急,他柳禄非但没有遵从家训,反而在外面狮子大张口,开口就让人赔偿十两纹银,这如果被知道了,估计会被责罚到半个月下不来床。 这种事情并不是没有先例,之前曾有过一位年逾半百的老杂役,因老眼昏花失手打翻了茶盏,作为大管家的柳府出言呵斥了几句,便被柳知府一顿家法处置。 而今日自己非但欺压乡邻,甚至耽误了其正事,这如果让知晓自己并没有前往益春堂,而是路上随便拉了一个学徒去滥竽充数,恐怕不只责罚就能草草了事。 想至此节,心中对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少年更是恨得牙根之痒,但此时若是连这个学徒都请不到,他这个管家恐怕也就干到头了。 一想到如若逞一时嘴快,所带来的后果,便将心中之火压了下去,满脸谄媚地说道:“温先生此话差矣,谁不知道益春堂悬壶济世造福乡邻,堂内各个都是神医在世,即使是学徒,也都是各个妙手回春!” 说着这里语气一顿,拿眼一扫众人,扬声问道:“诸位想必应该比我更加清楚吧!” 围观之人一听这话,先是微微一怔,随即爆发了一阵阵的称赞声,更有甚者朗声道:“那是,那是!益春堂里的郎中一个个都是神医再世!” 听着众人交口不一的称赞,裴渊庭脸上浮现出一种得意,刚欲抬手压言,眼角余光瞟见温子琦脸上并未漏出喜悦,反而一脸凝重,登时心里咯噔一下,怎么回事?难道这其中有什么自己未发现的陷阱? 念及至此,侧移一步,来到温子琦近前,压低声音问道:“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温子琦眉宇紧蹙,微微点了一下头,神色凝重地说道:“水满必溢,登高必跌!” 这话声音虽然不高,但是适度地传到裴渊庭的耳里,初闻不觉有何深意,但仔细一揣摩,登时脊冒汗粟。 人群虽然围得水泄不通,但裴渊庭觉得有刺骨的寒风吹来一般,让其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药医不死病,佛渡有缘人,这道理裴渊庭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此时围观的百姓已将他二人捧上天际,若是稍有差池那么所带来的嘲讽恐怕也是难以想象的。 想至此节,抬眼瞥了一眼温子琦,见其正面含微笑,云淡风轻地看着自己,心中登时一愣,小声问道:“怎么你有主意了?” 温子琦嘴角微微一翘,笑着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种治病救人的事情我们益春堂向来都是当仁不让,这你是知道的啊!”说着双眸微动,示意其向另外一边看去。 原本诧异其为何突然说起这种场面之话,见其神色有异,便顺着眼光瞧去,只见苏小木正站在人群的外围,此时正环抱双臂,笑而不语的望着众人。 裴渊谭瞬间明白温子琦为何会这般,虽然同为益春堂,但各地分堂暗中较量之事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 今日遇到这种事情,如果他二人出言拒绝了柳禄的邀约,那么在苏小木眼里这必定会演化成见死不救。这种风声若是传将开来,所带来的影响恐怕是灭着深施一礼。 待礼毕之后,昂起头来浅眉一笑,道:“温先生,您看是何时启程呢?”态度恭敬,言语诚恳,与之前的嚣张跋扈判若两人。 裴渊庭眉头紧锁,看了一眼温子琦,小声说道:“子琦,万事当心,这老贼憋着一肚子坏水,小心他趁机给你落井下石。” 虽说是小声,但是围观之人俱都听得一清二楚,更不用说几步之遥的柳禄,可让人诧异的是此人好似压根没有将这番话放在心悸一般,依旧面带微笑的看着二人。 “老裴,我自有分寸,你就不用为我担心了,你还是担心下你自己吧!”温子琦说着用眼神瞟了一下人群之外的苏小木,陇音嘱咐道:“吃饭之时,侧身相坐,切不可坐于正面,更不要直视其双眸!” 闻听此言的裴渊庭神色微微一怔,随即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回复道:“好,我会按照你说的做!”说罢之后,回头看了看黄捕头,笑着说道:“黄捕头,眼下子琦决定去柳府了,你是另做他想,还是继续与我一道去如意楼蹭饭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零二章 自取其辱 闻听此言的黄捕头会心一笑,伸手弹了弹衣衫上的尘土,“什么叫蹭饭,这话说的多么不中听,我这是作陪!” 说着将视线移到温子琦身上,貌似关心地叮嘱道:“子琦兄弟,你所去的乃是我青州父母官柳知府家里,一切要谨言慎行,万不可失了礼节。” 本欲起身和柳禄离去的温子琦,蓦然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黄捕头,笑着说道:“爱民如子的柳知府我岂敢逾越,好了你们也赶紧去吧,我这完事之后直接回堂里去了!” 话已至此再多说已是赘言,温子说回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柳禄,淡然一笑毫不客气地俯身钻进轿子之中。 随着柳禄的一声吆喝,绿呢小轿好似一阵风似的穿过人群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原本围的乌乌央央的一群人犹如潮水一般尽数散去。 见人俱已离去,裴渊庭迈步来到苏小木近前,双手抱拳,神色淡雅的微微一笑,“苏师妹,刚才我瞧见你的几位轿夫脚力貌似不弱,此去如意楼路途不算太近,我们要加快步伐了,你可有意见!” 苏小木闻言一怔,随即回眸望了一下自己的几位轿夫,笑着回道:“既然裴师兄都这么说了,那我自当让他们尽力。” 听闻此言,裴渊庭怔了怔,按理来说被人当场戳穿谎言,神色可能多少会有些异样,可苏小木给他的感觉,好像压根与其无关一般。 既然她有意闭口不提,裴渊庭也不好揪着不放,便抱拳一笑,“那好,那就幸苦苏师妹了。”说罢转身冲黄捕头一招手,奔着陶天的马车走去。 若说青州治安最好的地方,非平原街莫属,别说是宵小蟊贼,就是邻里之间面红耳赤都鲜有听闻。 常言道唇齿之间都会偶尔磕绊,何况隔着肚皮的人心呢?可就是这各怀心思的人却造就了青州有史以来最安全的街道,或许这一切与那一座威风凛凛的柳府密不可分。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巧合,呢绒小轿刚落在柳府门前之时,便听到院内传来一声叱责“眼睛长的是用来看的,不是用来当摆设的!” 随着这一声责骂,从院内走出一气势汹汹的女子,虽然没有倾国倾城之容,但也异常靓丽,伴随着脸上的温怒,一种泼辣之感让人眼前一亮。 看到此人,柳禄连忙迎了上去,恭敬一施礼,“玉姝小姐,又是那个不长眼的家伙惹您生气了,待会我就去收拾他!”言辞柔和像哄骗小孩一般。 听闻此言的柳玉姝,脸色非但没有缓和,反而更加得铁青,没好气地回道:“这时你说的啊,待会我告诉你人你可千万别反悔!” 说着瞥了一眼台阶之下的呢绒小轿,惊讶地问道:“你这是抬了个什么东西回来,不会是相好的吧!” 柳禄闻言一怔,刚欲开口解释,便看到这位大小姐竟然跳下台阶伸手去掀轿帘子。一直跻身坐于轿内的温子琦,听闻外面这番对话,不由暗自摇头。 虽然自己并未见过所谓的大家闺秀,可感觉也应该不是这般摸样才对,心中正是诧异之际,眼前一亮,帘子已被人掀起。 柳玉姝眉头紧簇,瞥了一眼轿中之人,神情颇为讶异,“你是谁?” 候在一旁的柳禄,闻言一惊,忧恐温子琦嘴快将自己是门徒之事说将开来,连忙上前回禀道:“大小姐,这位是老爷让我去益春堂请来的温大夫!” “温大夫?”柳玉珠伸手轻抚垂于耳鬓的秀发,仔细打量着眼前之人,呢喃道:“为和觉得你这般眼熟,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呢!” 有此想法的并不只有她一个人,此刻坐在轿子之中的温子琦看着柳玉姝也是一愣。但是随即佯装惊恐地反问道:“你又是谁?” 一头冷汗的柳禄闻听此言,瞬间将心提到嗓子眼,连忙制止道:“这是知府家的千金,温先生万不可莽撞!” 说话间温子琦从轿中走出,迈步来到石阶上,冲着柳玉姝抱拳施礼道:“柳小姐!” 按理说柳玉姝生为名门之后,自然礼数是有的,可是对于温子琦的问候好似压根没有听见一般,双眉紧皱,好似在思索着什么。 温子琦见其攒眉苦思的样子,心中何尝不是七上八下,虽然当日在百花宫山门下匆匆一面,但留在他心中的印象却是颇深,尤其是当听到他叫凌坤子为师母之时这位柳家大小姐的反应,至今乃是记忆犹新。 或许当时这个其貌不扬的少年,并没有给她留下印象深刻的印象,思索良久之后,这位柳家大小姐最终还是一无所获。便犹疑不决的摆了摆手示意二人进去。 看她好像并没有想起过往的事情,温子琦暗吁一口气,便微笑地点了点头,以示作别。 如释重负的并非只有他一人,站在身边一直等候的柳禄此时早已是衣衫尽湿,若不是此时已至深秋,身上的衣衫并非一件单衫,恐怕此时已被人发现其做贼心虚。 好似逃走一般,柳禄大步流星的迈步走向院内,一边走一边时不时的催促道:“温先生,请随我来!” 本以为尽显奢华的柳府,却让温子琦大为惊讶,只见入门口并没有高大的影屏风,而是曲折游廊,脚下是石子砌成的甬道相连,不远处则是一排厢房,一正两副。 绕过这一排厢房,穿过圆形的角门,便来到后院,虽然已时至深秋,但闻的院中却是异香扑鼻,牵藤引蔓甚是葱翠。 在往里走,渐向北边地势越是平坦,温子琦正在惊讶之际,耳边闻听柳禄一声:“温先生,我们到了!” “到了?”温子琦一瞥眼前的这座角楼,出言询问道:“病人就在其中?” 柳禄双手一抱拳,好似讨饶一般,柔声道:“温先生,万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今日柳某拜托了。” 说话间只见眼前的角楼门分左右,从中走出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抬眼看了一下温子琦,笑着说道:“这位便是益春堂的大夫?” 这话明显是在询问柳禄,可其那一双看似浑浊不堪的双目,竟然一刻都未离开温子琦的面庞。 “正是,”柳禄不假思索地说到,生怕有一丝的迟疑,会迎来猜忌。 “哦?”白发老者单手捻须,上下打量了一番温子琦,笑着说道:“这位先生面相如此年轻,想不到竟然已成名医,真让柳福我佩服不已!” 这话乍一听好似是在恭维,可是若仔细琢磨一番,便发现其实此人并不相信柳禄刚才所言。 温子琦何等聪明,自然知道他这话是和意思,便冷哼一声,毫不客气地回道:“这位想必就是柳府的大管家了?” 说着扭头看了一眼柳禄,神色不悦地继续道:“这话说的果然有水平,分明是在怀疑我乃是欺世盗名之人!” 听闻此言,柳禄神色一滞,嘴角微微颤抖几许,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柳福,见其好像并没有生气,便小声说道:“温先生,还请你注意自己的措辞,此人乃是我柳府的大管事,府内一切事宜他都可以做主!” “哦,是吗?”温子琦佯装一惊,随即笑着说道:“就是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对吧!” 这话说的是一点没错,柳福在此四十余年,说是柳知府最为相信之人一点也不夸张,所以虽然同是管家,但柳禄见其自觉矮了半分,说话办事多以下属自持。 或许是因为刚才温子琦所说之话之中其心窝,只见柳福微微一摆手,佯装惊恐道:“温先生此言差异,我就是一个管家,怎敢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呢,您这是在折煞老朽!” 见其受用无穷的神色,温子琦心中一喜,连忙上前微施一礼,态度恭敬地说道:“这是那里话,我一黄口小儿,岂敢在您面前用您字,您这才是折煞小辈!” 说着好似想到什么一般,语气一顿,佯装叹息道:“就不知府上是何人身患重疾?竟劳动您老人家亲自相迎,难道是?” 话说到这里,温子琦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像柳福这种人自然知道他说的是和意思,便微微一摆手,“温先生可不敢瞎说,我家老爷身体健康的很,并不是他老人家!” 听闻此言,温子琦微微一怔,若不是柳南天那又是何人,心中虽然有诸多不解,但脸上却佯装如释重负一般,长吁一口气道:“不是柳老爷就好!” “小兄弟,”柳福眉睫一挑,一脸狡黠之色地问道,“你是对自己的医术没有把握吗?还是有其他原因?” 好似猜道柳福会有次一问,温子琦想都没想,连忙摇头道:“不是,不是,我不是对自己的医术没有把握,我只是不愿意听到柳知府他老人家生病而已,听闻不是他我那是开心。” “开心?”一直待在一旁的柳禄连忙问道:“我柳府有人生病,你竟然开心?俗话说的好,医者父母心,你这样是不是有违医德?” 此话一出,温子琦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的好似孩子一般,“柳管家,我发现你这是自取其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零三章 狼狈为奸 听闻此言,柳禄怔在原地,双眸之中俱是疑惑,“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自取其辱!” 说着语气一顿,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连忙脸色突变,“温先生,您…您!” 站与一旁的柳福不夸装也是久经事故,焉能看不出这其中有猫腻。 便脸色一变,沉声问道:“柳禄,你可有何事瞒着我!” 声音虽然不是很大,但是却让柳禄额头登时沁出黄豆大汗滴,战战兢兢地回复道:“没…没有啊!” 未待他话音落地,温子琦在旁边轻切一声“你问他,他岂会如实回禀!” “咦?”柳福神色平静,好似柳禄之事无关痛痒,反而对温子琦所说之话颇感兴趣! “你知道?” 温子琦回头瞧了一眼柳禄,见其双手低垂,眉宇之间竟是愤恨,若仔细听竟有咬牙之声传来。 “当然知道了!就是这位柳管家让我撒谎的,我又怎能不知?” “说谎?”柳福似乎对此事并不是很在意,轻描淡选地问道:“柳禄让你冒充名医?” 此话一出,不仅仅是柳禄,就算是温子琦也怔了一怔,大感讶异地问道:“柳管家从何而知?难道…” 说着语气一顿,将视线移在柳禄身上,疑惑地说道:“难道是此人一直说慌?” 可让人出乎意料的是,柳福缓缓地摇了摇头,抬手一指柳禄。 笑着对温子琦说道:“我二人相识已有三十余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多了!” 说着单手一捻须,似笑非笑地说道:“他带你进来之时,我便知道其中有问题,稍微一想便知他此事应该是事出无奈!” 说罢之后一拍温子琦的肩膀说道:“小兄弟,你可知道柳禄是做什么的吗?” 温子琦摇了摇头,一脸疑惑地回头看了看柳禄,见其穿着干净整洁,又回想之前处事风格又颇为严谨,便大致猜测应该是采办之类的管事。 但此事只是自己心中所想,并不愿意对柳福如实相告,便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说道:“恕我眼拙!” 柳福转过头来,浑浊的瞳孔犹如深井一般,稳稳地凝在温子琦的脸上,“采办管事!”这话音调极其平稳,仿佛带着一种魔力一般。 见其果然如此,温子琦心中微微一笑,但是脸上却佯装一脸的惊讶,“哇,原来是自己人啊!” 柳福既然能胜任管家一职,自然有其过人之处,听闻温子琦这番调侃,脸上微微一笑,甚至打趣道:“那是自然,要不是自己人怎能胜任此职!” “是啊!看来是我鲁莽了,想的太过于简单了!”温子琦微微摇了摇头,一副懊悔不已地说道:“没有知己知彼,哎!”说着咂了咂舌,轻叹一口气。 看他这副神情,柳福嘴角微微上扬,狡黠一笑:“温先生,你刚刚是想说,你并不是名医,而是此人花钱让你乔装的对吗?”说着抬手指了指立于一旁的柳禄。 听闻此言,温子琦微微一怔,随即呆呆地将视线转过去,看着柳禄惨白的脸,摇头道:“他没给我钱啊,他就说我是名医,让我来贵府瞧病!” 似乎温子琦所说之话让其大感惊讶,柳福歪着头上下打量了一下温子琦,诧异地说道:“没给钱?你就跟过来了!你难道是傻子吗?” 听闻此言,温子琦眸中不由闪过一丝笑意,然而笑意刚起瞬间又突转凌烈,“柳管家,你怕是对贵府的威名有误解!” 这话乍一听好似在恭维柳府,可是若细细咀嚼,便能从中听出一丝的异意。 柳福自然也听出这话的其他意思,但是好像并不在意一般,只是唇角一抖,欲待出言讥讽一二,想了想便将已到舌尖之话咽了回去。 但是细细一想,又不能任由其这般侮辱,便神色一变,“常言道十里路上有谣言,你若想了解柳府,绝不能从他人道听途说!” 听闻此言,温子琦愣了些许,原本想出言激怒,可让他想不到的是眼前之人竟然好像不为所动。 心中虽然诧异,但嘴上却一刻也没有迟疑,“那是那是,柳管家说的没错!”一面说着,一面将目光转到静立一旁的柳禄身上,见他抬头回视,立即抛过去一个大大的笑容。 “柳管家,你看看这位管事,谈吐优雅,处事稳重!一点也不像你,开口就是十两银子!” 他这边话音还未落地,柳禄连忙截断辩解道:“温先生,你不要在大管家面前瞎说好不好,我那里开口就要十两银子了!” 柳福何等人,看了柳禄那着急忙慌的神情便知道,温子琦所说并非虚言。便缓缓抬了抬手,示意柳禄不要再继续说了,转眼看了一下温子琦,笑着说道。 “采办一职务,自然万事以银两来衡量,这一点我觉得无可厚非!温先生为何如此的说呢?” 说着语气一顿,用手弹了弹本就干净异常的长衫,继续道:“退一步来讲,十辆银子让你冒充一个名医,这事应该是你赚了才对!” 听闻此言,温子琦愣了一愣,随即摇了摇头,“不是给我啊,是因为有人耽误了其去益春堂的路,他让人家赔偿十两!” “啊?”柳福听了此言,神色一愣,瞧了瞧脸上变颜变色的柳禄,一副很铁不成钢的样子斥责道:“你怎么可以这样子呢,即使是耽误了一点时间,也不可以行此等事情呀!” 说罢将视线移到温子琦身上,笑着问道:“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呢?还是说你就是耽误了他行程之人,所以他干脆让你来充当名医?” 温子琦眉宇微挑,心中暗忖,一句不轻不重的斥责,便将此事掩盖了过去!既然柳福有意维护,自己就是说破天恐怕也不能将此人如何。既然二人狼狈为奸,那么在外面欺压相邻之事自然不能把柳禄如何。唯有牵扯到病人或许有所奇效。 念及至此,便怆然一笑,“我与我的师兄正巧路过,看不惯这位管家的行事。所以出言调停了一下,谁能想到柳禄竟然认定我乃是名医就将我拖拽到这里了!” 事情果然如他所想一般,柳府闻听于此,神色登时大变,一脸惊恐地说道:“原来是位行侠仗义的侠士,柳某真是意外,那不知温兄弟究竟是从事何事?” 一直垂首不言的柳禄,闻听于此连忙抢着回答道:“他其实是益春堂的学徒!与姚姑爷的那个小杂种是师兄弟!” “姚姑爷?”柳福怔了一怔,随即双手一排,笑着说道:“那你没有请错啊,他就是名医啊,据我所知那个小杂种现在是门徒!” 说着语气一顿,将视线落在温子琦身上,眸闪精光地说道:“既然是师兄弟,那么你也应该是门徒才对吧!” 温子琦愣了一愣,但此事并不是什么机密,稍作打听便能知道个一清二楚,所以也没有撒谎的打算,便缓缓地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我也是三门徒之一!” 好像猜到了温子琦会这般回答一般,柳福眼角带笑,冲着柳禄伸出拇指赞赏道:“你这是什么运气,原本随意拉着一个路人,竟然是门徒!” 听闻此言的柳禄,连忙摆手说道:“大管家,我可不是随意拉的,我是设计让他不得不来,不然你也看到了,就依温先生的品行是那种愿意受人差遣的人吗?” 被他这么一说,柳福更是笑的好似发现了一个宝贝一般,连连称秒,甚至双手激动的一指揉搓个不停。 一直低头垂手的柳禄,闻听到此岂能不明白柳福在出言维护自己。便缓缓地抬起头,看着一副吃瘪的温子琦浅浅一笑,神色颇为得意地说道:“怎么?还有什么话要说!” 这一幅小人得志的样子,让温子琦顿觉好笑,便连忙叹息道:“你们不想救人性命,我还有什么话说!” 这话音还未落地,柳福连忙出言呵道:“你说什么?什么叫做不想救人性命!” 声音好似故意挑高一般,震的站与一旁的温子琦耳朵嗡嗡作响。说罢还扭回头瞟了一眼身后的厢房。 温子琦何等聪明,看他刚才故作姿态,便大概猜到身后的厢房所居之人,因该就是此行的目的。 事情果然如他想的一样,这边话音刚刚落地,身后的厢房响起了一声:“柳管家,是大夫来了吗?”好似猜到屋内人会有这番问话一般,柳福清了清嗓子,扬声回道:“杨少侠,是的大夫已经来了,不过您的在稍微等上一会儿!” 这边话音落地没多久,厢房内便又传出来一声“哦,人已经来了啊,好的那多谢柳管家了!” 这话乍一听像是客客气气,可若仔细一揣摩,便发现其中好像又一丝丝的埋冤。 柳福焉能听不出此意,便淡然一笑,朗声回道:“杨公子你就放心好了,给你请了益春堂年轻一辈中的翘楚,不过你也知道,最近不是很太平,我们对其搜查一番,若发现无异自然让他进去帮你一瞧!” 这话明显只说了一般,温子琦一听便知道还有后话,若发现无异方可进去,如果有异呢,显然是另做他论了。 想至此节的并非只有他一个,显然屋内之人也听出来了,只听他惊讶地回道:“他一个大夫,能有什么,你就放他进来就好了。” 话都说道这个地步了,柳福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便冲着温子琦一招手,笑着说道:“温先生,劳您大驾,帮忙进去一观可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零四章 班门弄斧 听闻此言,温子琦也不客套,抬脚便向厢房内走去。 虽然刚才房内之人只说寥寥几句话,可是让其听的颇为惊讶。并不是因为其卑微的语气,而是此人说话的声调让其听的似曾耳熟。 按理说大夫问诊之际,应该有一位值得信赖的家属陪伴左右,询问一些相关的事宜。 可柳福、柳禄二人好似并没有想要上前去陪同,仍旧站在原地等候,柳福更是双臂环抱,好像要看戏一般。 如此怪异岂能不让人惊讶,就在温子琦讶异之间,人已至门前,抬手轻叩“梆、梆、梆”! 或许是巧合也有可能是屋内之人早已等候多时,温子琦手都没有垂下,屋内便传来一声焦急的“请进!” 随着“吱呀”一声雕花锦纱的木门被徐徐推开,温子琦步履轻盈地走了进去, 看似普通寻常的一间厢房竟然是内有乾坤,只见厢房正中放着一张海南黄花梨大案,案上放着着各种名人字帖,并配着一方宝砚,各色笔筒,笔海内插的笔如树林一般。 靠近窗户边放着斗大的一个花瓶,其内插着满满的菊花,顺势看见东面墙上当中挂着一副北国风光图。笔锋苍劲,一看就是大家之作。 墙的东北角摆放着一暗红色的书柜,上面摆放着满满地典籍。 暖暖的阳光从西面雕花木窗照进来,零碎地撒在了一把支起的古琴上。 若不是放置在北墙之下床帷,此时有声音传来!温子琦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间。 “先生?” 温子琦闻言循声望去,只见一男子正裹着被子蜷伏在床上。 “杨公子!”温子琦眉睫一跳,嘴角不由自主的颤抖了几许,好在身处背光,床上之人并不能瞧得清楚。 犹恐自己神色太过于明显,温子琦连忙低下头,佯装整理衣衫,“杨公子身体有何不适?” 或许对于眼前这个温先生知道自己的姓名有点诧异,杨宏眸中尽是疑惑,“先生是如何知道我姓杨的呢?” 闻听此言,温子琦连忙怔住,难道是自己刚刚失言,随即灵光一显,笑着回道:“刚才门口柳管家和我嘱咐的啊,有何不妥之处吗?” “柳管家?”杨宏一脸疑惑地凝视着温子琦,良久之后浅浅一笑道:“没什么,是我多虑了!” 说罢语气一顿,双手微微一抱拳,恭敬地说道:“先生,杨某先行谢过了!” 话已至此,再多说已是赘言,温子琦也不多言,将嘴角微微一抿迈步来到床前,伸手抽出一个圆凳来端坐于床前。 屁股尚未坐稳耳边就传来一句“先生,你看我这是所患何疾病!”或许觉得此话问的有点唐突,未待话音落地,杨宏便又自嘲一声道:“让先生见笑了!” 听闻此言,温子琦心中一愣,这个看似凶神恶煞的杨宏,此时竟然如此的担惊受怕。 但一想起此人的之前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心中登时生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但是脸上却丝毫没有表露,“杨公子,这个看病并不是一看便知,这望闻问切少一样都不能够下定论。” 说着挽起衣袖伸手欲搭脉,可是杨宏好似特别抗拒一般,良久之后才缓缓地伸出右臂。 原本以为杨宏是不相信自己,所以才有所顾忌,可当他看到裸露的小臂,一切疑虑都迎刃而解。只见杨宏从虎口开始直至肘部,一条活灵活现的龙伏于手臂之上。 温子琦将手抬在半空,迟迟没有落下,良久之后长吁一口气,笑着打趣道:“公子这个纹身属实有点吓到我了。”说着将手轻轻的搭于脉门之处。 本以为此纹身会引来一场不必要的追问,可结果竟是这么一句调侃,杨宏愣了一愣,笑着说道:“先生好生风趣,难道不觉得此举有违律法。” 这话乍一听好似是随口这么一说,但若仔细咀嚼一下,便能听出其中的试探之意,温子琦何等聪明,未待他话音落地,便知他想要问什么。 只不过碍于此时正全心在把脉,所以没说什么,待几息之后,温子琦收回右手,笑着说道:“公子严重了,不就是个纹身吗,怎么就扯到律法了,” 说着语气一顿,话锋一转,神情肃穆地问道:“公子近日可曾受了风寒?” 原本以为杨宏可能会有所隐瞒,毕竟行宫之事是不能够摆道台面之上,可让温子琦惊讶地是,杨宏竟然义正言辞地回复道:“先生真是神医在世,只是这轻轻一搭,便知道我受了分寒!” 说着眸中突闪精光,恶狠狠地说道:“没错,确实是,被贼人所害,在水里待了数个时辰!” 听闻此言,温子琦佯装一愣,连忙追问道:“这个时节,公子还是小心微妙,若是一不小心,可不是受了风寒这么简单了。”说罢也没理会杨宏是何反应,便欲起身要离去。 “先生这是要去那里?”杨宏剑眉一扬,本就苍白的脸上突增几分煞气,一字一顿地说道:“难道是要去报官?” 听闻此言,正要转身的温子琦蓦然停下脚步,缓缓转过头来,犹如深渊一般的双眸稳稳地落在杨宏的身上,“杨公子这话是何意思,我为什么要报官?” 厢房内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尴尬,杨宏嘴角一撇,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处,语气森森地说道:“难道不是准备报官缉拿我这个目无法纪的人?” 这一句来的甚是突兀,让温子琦闻之一怔,随即笑着说道:“公子多虑了,您身上究竟纹了何须与我无关,我只是尽心尽力做我的本份就可以了!” 听闻此言,杨宏眸中不由闪过一丝笑意,然而笑意刚起又突转幽森,“尽心尽力?先生怕是欺我不懂岐黄之术把,你就这么简简单单地一号脉就算尽心尽力?” 或许是因为体力不支的缘故,只见他说到这里竟然好似力竭一般,直喘粗气。 “杨公子,你误会我了!”温子琦抬眼瞟了一下上气不接下气的杨宏,语重心长地说道:“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学徒,根本不是什么名医,我能做的也就是把把脉,问问情况,其他一概不会啊!” 闻听于此,杨宏眉宇微蹙,抬眼看了一眼温子琦,刚才所说之话,他倒是听出其中未明之意,心中隐隐有些不快,长叹一口气问道:“是他们让你骗我的!”说着抬眼看了一下屋外。 温子琦自然知道,杨宏所说的他们指的是谁,但是若一口答应了下来,反而让人会心中起疑,便稍微迟疑了一下,定道:“什么骗你?” 虽然什么都没有说明白,但只是这个迟疑的神色,杨宏便已明白了大半,便目光一沉,没有说话。 他心里很清楚,柳南天宝刀相赠,助其行宫夺宝,非但宝物没有取到,就连一双匕首都被人抢了去。此事柳南天虽然嘴上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杨贤侄幸苦了!” 可他心里很清楚,自己在其心中的地位恐怕早已荡然无存,之所以让其留在这里是怕自己出去走漏风声。 念及至此,不由悲从中来,眼圈儿不由的一热,但又不能在外人面前落泪,忙尽力忍了回去,虽说没有泪洒前襟,但眸中已是水汽濛濛。 杨宏叹了口气,竟好似在开导温子琦一般的说道:“先生无需这般,我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你也不用害怕” 说着用手一撑,缓缓地坐了起来,抬眼瞧了瞧屋外,笑着说道:“寄人篱下哪有那般容易,若不是有所依仗,与狗有何差别!” 这话好似是自言自语一般,可让温子琦一听登时觉得此人应该知道一些柳南天的秘密,便走过近期出言安慰道:“杨公子这话说的也未免太悲观了一点般。” 说着语气故意一顿,抬眼扫了一扫杨宏的神情,见其并没有什么反常之态,便继续说道:“我虽然不知道杨公子与柳老爷是何关系,但是柳老爷愿意请名医来问诊,不正是可以说明你在其心中的位置吗?” 听闻此言,杨宏怆然一笑,“名医?那你是名医吗?” 犹恐其起疑,温子琦连忙摇了摇头道:“我只是个小学徒,当然不是名医了!”说着笑了笑打趣道:“不过我将来一定会成为名医的。” 杨宏瞥了瞥温子琦,伸手端起放于床头之边的白瓷茶碗,递到唇边小小地抿了一下道:“你是他们花钱请来的对不对!” 话术有云,三分真七分假!温子琦深偕此道,便摇了摇头说道:“也不能算是请,我这只能算是撞上而已!” “哦?”杨宏歪着头看了看他,脸上突然浮起一丝笑容,让人顿觉心头发寒,“你这话是真的!” “真的?”温子琦喃喃重复一遍,惊讶地说道:“你怎么知道我说的这话是真的呢?” 似乎料到他会有次一问,杨宏眸中掠过一抹精光,笑着说道:“因为你的眼神不会出卖你,就好比刚刚你说这话的时候,你的眼神肯定!” 论起察言观色的本领,温子琦自认鲜有几人能与之匹敌,想不到这个杨宏竟然在自己面前班门弄斧,心中登时一乐。但是脸上却是佯装惊慌失措地问道:“杨公子你是神人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零五章 大巧若拙 听到温子琦如此夸装的赞扬,杨宏即没有抗拒,也没有遮掩,只是在他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的凄凉。 此刻杨宏的目光就像能穿透人体一样,稳稳地凝在温子琦的脸上,好似在辨别刚才之言有几分真假。 良久之后,只见他收回目光,咧嘴一笑道:“这位小哥,夸人哪有你这般夸的,什么叫神人!我只不过是见的人多了而已!” 听闻此言,温子琦心中一喜,显然杨宏刚才的审视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便凑上前去,谄媚一笑道:“杨公子,那你是怎么看出来我没有说慌的,教教我呗!”说着甚至抬手帮忙添了一杯茶。 自古以来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温子琦又这般的懂礼数。 杨宏便故作深沉地笑了笑,顺手拿起茶杯浅浅地抿了一口,“其实很简单!我看的是人心。” “啊?”温子琦佯装惊讶地张大嘴巴,表情甚是夸张地询问道:“这人心还能看出来?不是有句老话叫做知人知面不知心嘛!” 说着语气故意一顿,拿捏了一下奉承道:“公子有着一招便可吃穿不愁了!” 闻听这种低等的马屁,杨宏愣了一愣,随机抬指连点道:“你啊,就这点志向,吃穿!” 说话间嘴角微微一翘,故作高深地摇了摇头道:“你刚说你是撞上了外出求医的柳管家,所以才被临是拖过来充当名医的对不对!” 此言一出,本以为温子琦会立刻点头答应,可让杨宏惊讶的是,此人竟然攒眉苦思良久之后才缓缓地说道:“虽然多少有点出入,但是大致意思差不多。” 正欲断茶浅饮的杨宏,闻听于此,神情登时一滞,“有出入?” 似乎料到他会有此一问,未待他话音落地温子琦便连忙回复道:“其实也差不多,只不过是有人撞上了,我看不惯所以…” 话只说了一半,便嘎然而止!温子琦之所以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是因为他想听一听杨宏会如何定型他此举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还是路见不平行侠仗义! 事情果然如他猜测的一般,杨宏连忙顺着他的话头接着说道:“所以你出言多管闲事,才被他要挟!” 温子琦笑了笑,眸中俱是失落,一副惋惜的样子地说道:“现在好后悔,当初不该管这闲事,要不然也不至于被他拽来充当什么名医,” 说话间语气一顿,用眼角瞟了一眼杨宏,只见其一脸怒容,便话锋一转继续道:“你说这名医也是可以乔装打扮的码,这不是害人性命吗?” 此话果然直中杨宏要害,只见他未待话音落地便冷哼一声道:“这个老杂毛,这是想我死啊!” 温子琦闻言一怔,随即附和道:“这哪里是要你的命,这分明是要我的!” 早已火冒三丈的杨宏,闻听于此神色一僵,随即叹息一声道:“你也是倒霉,竟然被他们给算计了!” 听闻此言,温子琦心中一喜,此人果然是个心机颇盛之人,这转眼间就将自己与他绑在一起。 “岂止是算计,我现在是骑虎难下,想要治病救人我又不会,对你置之不理将来他们又会给我按个庸医误人性命的帽子。” 说至这里抬眼瞧了一下杨宏,见他脸色瞬间突变,便继续添油加醋地说道:“我才如此年纪,就给我扣一个草菅人命的帽子我以后还怎么活!” 这话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听的杨宏确实心窝一震,只见其咽了一口唾液,惊恐地问道:“你的意思是我没治了?” 看他神情紧张一脸惨白的样子,温子琦心中别提有多高兴,但是闻听他这么询问便连忙正色地摆了摆手,“杨公子多想了,你其实并无大碍!” 此话确实不假,在刺骨的湖水中泡了半夜,又被温子琦设计一丝不挂的跑了半夜,就是铁打的汉子也受不了,风寒实属不假,只不过是较为严重罢了。 杨宏愣了一愣,看其一脸凝重的样子,便知刚才温子琦所说之话他并不信。 可是令人大感意外的则是,其面容霎时间便归为平淡,仿佛刚才温子琦所说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波澜。 那种安然和冷静,差一点要让温子琦以为以为自己刚才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不过这种感觉只有短短的一瞬,温子琦很快就确认了自己刚才的举动已经起效,而且是奇效! 因为杨宏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眸中俱是感激,甚至双唇微动,用近乎无声的语气说道:“谢谢!” 声音虽然不大,但二人近在咫尺,温子琦自然听的一清二楚,心中登时窃喜,但脸上却佯装一怔,随即笑着说道:“杨公子这是为何,我只是照实说话而已!” 杨宏惨然一笑,仰起头深吸一口气,低声道:“我自己的事情我很清楚,而且我也和你实话实话,从你一进来我就知道你不是所谓的名医!” “这是为何?”温子琦连忙追问道:“难道我长得不像名医?”说话间自我感觉良好伸手抚了一把脸颊。 杨宏浅浅一笑,淡淡地解释道:“此事其实从我刚才询问开始,我便有了怀疑!” 说着语气一顿,抬手指了指门外,小声说道:“这位柳福,之所以能做大管家并非能力有多出众,而是他能够洞察柳南天的心思!” 闻听此言,温子琦眉睫一挑,佯装很在意地询问道:“此话怎讲?” 或许是因为温子琦问的太过于着急,杨宏愣了一愣,深深地凝视着温子琦的眼睛,面色甚是肃然,一字一顿地问道:“你好像很在意柳南天吗?” 被他突然这么一问,温子琦脸上的笑容瞬间凝结,嘴唇轻轻地颤动了起来,“你……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我只是随口这么一问而已!” 看着他张口结舌的样子,杨宏岂能猜测不出温子琦刚才所说之话是真是假,便幽幽叹息,口中慢道:“你既非名医,也非学徒,而是另有身份。” 初闻此言,温子琦全身一震,脸颊的肌肉似乎不受控制般地跳起了几下,放于身边的双手若不是刻意控制,此刻早已紧紧握成了拳头。 正志得意满的杨宏,并未发现坐于对面的温子琦此时已是目光如同利刃,语声不带有任何的温度:“你……你说什么?” “不用害怕!”杨宏摆了摆手,一副意料之中地说道:“你就是一个街边的小混子,妄图改变自己的命运,没想到却遇到了黑吃黑柳府管家!” “这…”温子琦呆呆地将视线转过去,稳稳看着杨宏,表情甚是夸张,“杨公子您到底是谁?” 似乎对温子琦提出这样的问题,杨宏并不感到丝毫意外,只见其淡然一笑,“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帮你圆梦!” 此话咋一听便让人无比开心,若仔细想想便会发现其中暗藏玄机。 温子琦何等聪明,自然一听就知道他想说什么,但是此时若出言点破其用心,便失去了太多趣味,便佯装无知地问道:“圆梦?圆什么梦?” 好像对于温子琦说这样的话并不感到奇怪,只见杨宏淡然一笑,抬手轻指,“你小子还够谨慎的!都这样了你还不说实话!” 说着抬手指了指外面,继续说道:“你以为他两敢私下里坐这种李代桃僵之事吗?” “这?”温子琦嘴角微微一抿,惊讶地问道:我怎么越听越越糊涂了!”说着双手一抱拳,略略一施礼,“还劳烦杨公子帮我释疑!” 看其神态恭敬,杨宏嘴角微微上扬,冷哼一声道:“你还记得,我刚才给你说的柳福其他本领没有,唯有揣测柳南天心思这一条已练至极致此事!” 闻听此言,温子琦怔了一怔,随即点头道:“记得,这难道和…” 话只说了一半,温子琦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只是食指向上微微指了指! 让他大为感到惊讶的是,杨宏看了看他竖起的食指,神情大为赞赏,点头道:“没错,就是他示意的!” 此言一出,温子琦大感诧异,虽然不知道杨宏与柳南天是何关系,但是让其帮忙行宫取宝,便可看出二人应该交情不浅才对。 可此时从杨宏的言谈中可以知道,他似乎对柳南天并不是死心塌地, 念及至此,便灵机一动笑着说道:“杨公子,恕我唐突,不知杨公子可是柳知府的何人?” 似乎没有想到温子琦会有此一问,杨宏怔了怔,随即眸中似有泪光闪动,长叹一口气道:“家父曾与柳知府乃是世交,二家曾有过婚约!只不过…!” 话说一半只见他刻意一顿,抬眼看了一下温子琦,见其正在聚精会神的听着,便继续说道:“无奈家父为人正直,官运不济,竟然一年不如一年,所以两家差距越来越大!”说着动情之处眼眶竟然一红,几欲要掉出泪来。 听至此节,温子琦适当地长叹一口气,摇头道:“熙熙攘攘皆为利来,当年二人约定之时,差距并不是很大,对彼此也是个照应,可如今柳知府官运亨通,按你说的你家道没落,遭此待遇也是无可厚非!”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零六章 引狼入室 未待温子琦话音落地,杨宏突然咳嗽起来,开始只是轻轻地咳嗽了几声,好似刻意装出来的一般。 越到后来越咳越厉害,咳到满额青筋暴出,甚至额头都沁出了豆大的汗滴。 温子琦虽然说见多识广,但也从未见过他这般咳法,顿时心中一松,忙过来为他拍背。 好半天,杨宏才缓缓地平静了下来,将捂在嘴上的手帕轻轻移开,只见一团醒目的血渍赫然其上。 温子琦因正好站在面前,便看了个正着,心头一阵黯然,便压低声音问道:“旧疾?” 许是觉得温子琦的话语中夹杂着关心,杨宏愣了一愣。 “不是,”杨宏调整着自己的气息,朝温子琦露出一个笑容,“我只是有点咳嗽!” 温子琦暗叹一口气,虽然对外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门徒,可实际上他的医术早已炉火纯青,放眼整个周国恐怕难有人与其项背。 从刚才的气息以及咳出的血丝,便能轻而易举的判断出杨宏是否生病。 便向他微微一笑,“俗话说得好,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我虽不是名医,但也见过不少疑难杂症,你这…” 未待温子琦话音落地,杨宏便抬手示意其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 见他并不想在此事上多说一二,温子琦也知趣的没有在追问下去,只是心中有一些微微的异样。 正在感触之际,耳听到杨宏扬言道:“这位小兄弟,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与其抱怨不如我们放手一搏!” 这话虽然是用其沙哑的嗓子说出来的,但是让人一听,浑身好似打了气一般,“怎么放手一搏!” 杨宏眉睫一跳,眸中闪过一道如刀锋般尖锐的精光,语气森森地说道:“你我联手!” 温子琦闻言一怔,将视线稳稳落在杨宏的身上,温言细语地问道:“你我联手!你这是什么意思!” 似乎对于温子琦这副样子,杨宏显然已经见怪不怪了,便抬手示意温子琦坐下细说。 温子琦怔怔地看着他,心中仍然有些不明白,但出于礼貌便依言复坐于凳子之上。 见其并没有出言拒绝,杨宏心头一动,趁机道:“你乔装打扮成名医,不就是为了点银子嘛!” 听闻此言,温子琦愣了一下,随即浅浅地说道:“您继续说!” 见他没有拒绝,也没有否认,杨宏心中暗喜,那双深邃如潭的双眸上突闪一道精光,“你是为财,我是为名我,二人可以各取所需!” 温子琦目光闪动,有些猜不准这个杨宏到底想要干什么人,于是便微微一抿嘴,“杨公子,你我初次见面,就这样会不会不太妥当!” 闻听于此,杨宏有些许意外,本以为温子琦会满口答应,却听到这样的回答,便脸色一板,“哎,小兄弟,你这有点不爽快了!” 说着抬眼瞟了一眼下屋外,压低声音道:“你在顾虑什么?” “我奇怪的是这个,”温子琦的目光中充满了狐疑,“你我初次见面,你为何要这么费力地游说我与你一起对柳府不利呢?难道就是因为你发现我并非名医而要报复?” “当然不仅仅如此,”杨宏脸色一僵,双颊肌肉微微颤抖几许,抬眼看了一眼温子琦,目光极为柔和,“因为我觉得你值得信赖!” 温子琦听闻此言,不客气的哧之以鼻,“天下可没有这般好事,我与他人合伙欺骗与你,你非但不痛恨,还虚言拉拢!” 此言一出,杨宏脸色瞬间突变,这话说的一点也不假,世间哪有人会如此的豁达。 “原来是这样!”杨宏稍稍闭了闭眼睛,脸上像带上了一副面具般毫无表情,“我当然恨,只不过我恨的并不是你而已,而是将你推出来的柳南天!” 温子琦全身一震,双眉似乎不受控制般皱在一起,“就凭他嫌贫爱富,看不起你?你恨到引狼入室?” 似乎并没有料到温子琦会这般说,杨宏愣了半天,才从齿间挤出几个字:“难道不够吗?” 温子琦深深地看了杨宏一眼,嘴角微微上扬,“杨公子,我无法相信你!说白了我现在从这里走出去,柳管家自然会给我一笔诊银,我又何必和你冒险呢?” 听闻此言,杨宏心头一凛,暗暗咬住牙根,温子琦所说句句在理,丝毫没有让他可乘之机,只不过,如果让此人就这么离去,他便没有了翻身的机会。 念及至此,便话锋一转,神色凝重地说道:“既然兄弟是个爽快人,我也不在绕弯子了,你若愿意帮我,此物便是你的了!”说着从怀中掏出一盒巴掌大的小锦盒递了过来。 温子琦稍稍有些怔住,良久之后,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这是何物?” “药丸!”杨宏看了手中的锦盒,语调中带着一种难掩的不舍,“此物极其珍贵,我也只有这一颗,若你答应帮我,此物便是你的了!” 温子琦露出一个浅到无法察觉的微笑,低声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何况此物你又说的如此的贵重,恐怕你所谋之事并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够完成的吧!” 听完这没有一言回绝之话,杨宏的唇边浮起一抹笑意:“看来你是想听罢我要做的事之后,再决定是否与我联手了!” 温子琦并不否认,甚至双肩微微一耸,坦然道:“我可做可不做,完全取决于你所说之事难易程度,毕竟我都不知道这药丸是干什么的。” 杨宏抿了抿嘴,眸中犹豫不决,“此物极其稀有,是那柳南天心爱之物,据说可以白骨生肉,包治百病!” 若要是寻常百姓听到,白骨生肉包治百病这番言论,马上便会觉得此物价值不菲,可温子琦医术精湛,焉能不明白这两句意味着什么! 杨宏将递出去的手缓缓收回,用指尖轻轻在锦盒上面划过,面无表情地说道:“此物珍稀程度远非你的想象!我劝你最好不要放过这个机会!” 正在攒眉苦思的温子琦,缓缓地将视线落在锦盒之上,冷静地说道:“无论它有多珍贵,我也要有福消受才可以,我虽然没有什么大的格局,但是怀璧其罪的道理我还是知道的。” 此话刚一落地,便迎来了杨宏的一顿赞赏,“好一个怀璧其罪,这等自知之明属实让我有点意外!不过你放心,知晓此物在你身上的也只有我一人,我定会守口如瓶的,若我不说是没有人知道的。 看其信誓旦旦的样子,温子琦眉睫一跳,毫不客气的回道:“据我所知,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人心更是难测,今日你有求于我,将此物当作筹码,他日我对你无用了你定会设法讨回。” 说到这里语气故意一顿,抬眼瞟了一眼杨宏,语气森森地继续道:“至于你说的守口如瓶,我更加不会相信了,我只知道只有死人是不会瞎说八道的!” 闻听于此,杨宏怔了一怔,随即昂起头来直视直视着温子琦地双眸,良久之后哈哈一笑道:“够恨,我喜欢与你这样的人打交道!” 说着便将锦盒塞到温子琦手中,脸色一凛,继续道:“万事无物都有价,你先听我说一下计划,再做决定也不迟!” 话已至此,温子琦也不再多说什么,将手中之物随手一放,不动神色地说道:“你说来听听!” 见其并没有顺手塞在怀里,杨宏非但没有吃惊,反而缓缓点了点头,“好,是个人物,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妨给你说点可以杀头的事情!” 说着抬手一指锦盒,皮笑肉不笑地问道:“我刚才说此物具有白骨生肉的功效并不是夸大其词,而是却又此功效,此物乃长生不老之药!” 温子琦眉睫一挑,轻蔑一笑道:“杨公子,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如果真是此药,你会这般轻易拿出?恐怕...”说道这里语气故意一顿,用他那犹如深渊一般的双眸冷冷地盯着杨宏。 如果没有记错,那一晚杨宏被他逼下水塘之际,身上除了一件贴身短裤并无其他,后来又被他设计引来护卫,当是他最为担心的是那一对匕首,而不是这个药丸。 如果当时这个药丸在身上,那么应该现在在自己手里才对,既然当时此物不在身上,那么极有可能就是他后来去祝家庄所获。 据陶天回忆此人当时并没有打算会青州的念头,而是指向很明确的要去祝家庄,看来此药十有八九就是出自祝家庄。 想至此节,便嘴角微微一撇,摇头叹息道:“恐怕此物来路不明,或者有什么副作用吧!” 杨宏也是机敏之人,自然知道他此话是和意思,便坦然一笑道:“兄弟你多虑了,此物来历虽然不能对你细说,但是你放心,绝不是偷来抢来的,至于有没有副作用,我也不知晓,” 说着语气一顿,话锋突变道:“不过这等神药,想必多少有点副作用!” 似乎早已料到如此,温子琦并没有惊讶,淡淡一笑道:“果然如此,请继续!” 见其神色自若,丝毫没有大惊失色,杨宏怔了一怔,随即笑着说道:“你一点也不惊讶?此等逆天之物为何在你一点也不动心?” “动心?”温子琦抬眼瞟了一下杨宏,眸中闪出微微精光,“我估计你所说的副作用,恐怕不是简简单单的头疼脑热吧!要不然你也不会随手就这么拿出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零七章 招兵买马 闻听于此,杨宏脸色一白,却又找不出话来辩驳,嘴唇嚅动半天,缓缓挤出几个字:“至于是何副作用,我也不是不清楚!” 听到这样的回答,温子琦并没感到惊讶,反而脸色清冷地站了起来,一步一踱来到门口,作势要推门离去。 杨宏瞪着眼睛,难以置静地眼神看着他,惊讶道:“你这是要走?难道此物对你丝毫没有吸引力?” 说到这里犹恐温子琦随时推门离去,连忙用手一指锦盒,惊讶地说道:“这可是传说中长生不老之药啊!” 若论真实药性,他确实不知,所以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能一个劲地强调此物服用之后可以延年益寿。 可温子琦好似油盐不进一般,杵在门口冷冷地瞧着他,直到杨宏说的又欲要咳嗽,他才将搭在门把手上的手掌收了回来。 不料那杨宏见其好似打消了离去的念头,自己顺势嫣然一笑道:“看来兄弟是决定与我联手了,既然这样那此物就是你的了!”说着顺手拾起桌上的锦盒抛了过去,丝毫没有迟疑。 看着温子琦伸手将此物截住,杨宏眸中闪过一抹阴云,虽然他很快就再次低下了头,但这一丝细微的变化并没有逃过温子琦的眼睛。 事已至此,温子琦也就不再客套,顺手将锦盒揣进怀里,神情淡漠的重新走回来坐于凳子之上。 杨宏眉睫微挑,神色如常地说道:“既然东西已经收下了,那我接下来说的温兄弟可要守口如瓶哦!” 若不是此时气力不足,又迫切需要有人在一旁协助,杨宏岂能容忍他这般嚣张跋扈。所以说此番话之时若是细耳听之,会发现丝丝寒意在其中。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温子琦微微拱了拱手,满脸堆笑地说道:“今日之话,如不是你对外说,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晓。” 杨宏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并不答话,反而把视线移到了屋外,良久之后,只听他静静地说道:“此件事情就你我二人知晓,如果外面有一点风声,那么就是你说的!” 说至此处,语气故意一顿,话锋突转,言辞森森地说道:“若你知晓我是何人,还敢在外面大肆宣扬,我反而敬佩你的胆识!” 坐于对面的温子琦,闻听此言心中登时一惊,怎么感觉这杨宏前后好想判若两人,难道其背后之人并不是柳南天? 念及至此,便嘴角微微上扬,轻笑一声道:“你竟然敢伙同外人在太岁头上动土,显然你压根就没有将此人放在眼里。” 闻听此言,杨宏缓缓地点了点头,一副惋惜之色道:“你这般聪慧,竟然沦落到到处招摇撞骗也是可悲!” 见其并没有否认,温子琦心中愣了一愣,青州知府柳南天虽说官居四品,可其真实影响力远不止此,而杨宏并没有将其放在眼里,显然杨宏背后之人应该是位高权重的朝臣。 想至此节,便微微抬眼瞧了一下杨宏,见其神态从容,便歪着脑袋笑了笑,“看来我是跟对人了!” 这话犹如蜜饯一般,让杨宏受益无穷,只见他昂起头颅,眸中闪着精光说道:“你若有心,等此事完结了,我可以向上举荐一番,当然其中疏通所需,还是要你自己来承担。” 闻听于此,温子琦心中一凛,佯装大喜道:“那是自然,帮我办事怎能让杨大哥出钱呢,出力已经是我前世修来的造化了。” 听到温子琦这般回答,杨宏愣了些许,原本刚才自己所说,只是随口一提,让他始料未及的是此人竟然顺杆而上。 登时懊悔不已,但是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岂能说收便收。便坦然一笑道:“好说,好说,此事不急!” 温子琦何等聪明,自然听出他这话只是场面之词,因其志不在此,也就没有在深究,而是知趣的一笑道:“此事那就仰仗杨兄了!” 话说一半,语气微微一变,继续说道:“你看我东西都揣到怀里了,也不知道究竟需要我做些什么呢?” 此时他的目光就像能穿透人体一般,稳稳地凝在杨宏身上,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变化。 见其知趣的没有深究,杨宏将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长叹一口气道:“其实此事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说罢抬眼瞥了一眼温子琦,好似在等着其追问一般。 正凝眸而瞧的温子琦,见其眼神之中充满狡黠,便心中一乐,佯装一脸惊讶地问道:“按理来说事情无非就是简单以及复杂,怎么到了杨兄这里好像内忧玄机一般。” 本就在拿腔拿调的等着询问的杨宏,未待温子琦话音落地,便连忙说道:“说难是因为此事并非人人可为,说简单则是因为它像是为你量身定做一样!” “量身定做?”温子琦歪着脑袋,呆呆地将视线落在杨宏身上,犹疑不决地问道:“我虽然不是呆傻之人,但是我怎么一点也听不明白兄弟你这话是和意思!” 听闻此言,杨宏眉睫微挑,故作高深地问道:“你是她们请来的名医,而我需要借名医之口说一句话,所以此举对你来说简直是易如反掌!” “我?名医!”温子琦嘴角一抖,隐隐猜到了些什么,想了想,又将已到口边之话咽了下去,换做惊讶地说道:“可我这个名医是假的啊,我的话有用吗?” 此话说的不无道理,他这个名医身份则是柳禄强加给他的,原本只是用来救急临时冒充,可柳福知道了非但没有戳穿,甚至帮忙掩护。 按照杨宏刚才所说,柳福之所以是大管家,是因为其深知柳南天的心思,如此看来柳南天之所以让柳禄出门求医,就是因为他料到此人必定会在其中缺斤少两。 所以柳福看到温子琦第一眼就知道此人是冒充名医,而没有揭穿也是因为他知道,杨宏已经在柳南天心里失去了地位。 既然这一切都是柳南天一手策划,而今杨宏竟然试图用这个身份去哄骗,岂不是自掘坟墓。 这其中的隐秘,杨宏显然是已经猜到,可他仍旧义无反顾,这其中难道有什么自己没有留意到的细节。 念及至此,温子琦双眉凝滞,冷冷地说道:“杨兄弟,你是想让我去送死吗?明知道我是个假的!” 似乎料到温子琦会有此顾虑,杨宏连忙摆了摆手,淡然一笑到:“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如果柳禄请回来的真的是个名医呢?这个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可我是假的呀?温子琦缓缓垂下眼帘,看似不经意地随手拿起床便的茶盏端详起来。 “我说你是你就是!”杨宏抬眼瞟了一眼温子琦,不以为然地说道:“你先告诉我你是干什么的!” 这一问来的突兀,让温子琦闻言一怔,目光阴沉地在杨宏的脸上停留了片刻,随即坦然一笑道:“我乃是益春堂的学徒,这有和关系吗?” 对于这个答案,杨宏显然没有想到,只见其怔在原地,良久之后双手一拍,兴奋不已地说道:“真是天助我也!” 说着抬手一指温子琦道:“从现在开始你便是大公子安插的棋子,你之所以来青州分堂,乃是受命而来夺取药王之冠的。” 闻听着这一番没头没脑地话,温子琦温子琦神色一僵,惊讶地睁大双眼,表情甚是夸张,“大公子?” 杨宏浅浅一笑,似乎早已料到温子琦会是这般反应,接着说道:“对,大公子,至于谁是大公子,你就不要去问了,知道多了反而对你没有好处。” 乍一听这话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可若细细品味,便能发现此话之中竟然多少一些警告的意思。 “我懂!”温子琦唇角一抖,隐隐猜到了什么,笑着说道:“不该问的不问,不该知道的不知道。” 话虽然说的决绝,可心中却暗自思索,每一次的药王比赛,看似甄选天下能人异士,实在是朝廷各方势力在招兵买马。 远的不说,就与他同为三门徒之一的凌浩然,其背后就有北疆的威远将军,虽然不明白一个驻守边关的大将为什么也会插一脚,但也恰恰说明了这场比赛的重要性。 而今杨宏提到这个大公子,似乎柳南天也颇为忌惮,这么看来,此人也不是寻常的角色,要不然杨宏也不会这般有恃无恐。 想至此节,心中不由自主唏嘘不已,如此多的势力在其中你争我抢,若是自己没有一点强硬的后台,单凭能力想要从中脱颖而出,自己还没又单纯到这个地步。 既然如此,何不顺势而为,攀上大公子这条高枝,说不定真能有所奇效。话虽如此,但若细细一想就知道此事办起来显然没那么容易。一想到机会有可能只是镜花水月,脸上不免有些许的失落,不由的长吁一口气。 原本只是吐出心中烦闷,可却让做在床上的杨宏微微一愣,只见其歪着脑袋看了看温子琦,脸上突然浮起一丝笑容,“怎么?不相信大公子的实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零八章 瞒天过海 杨宏说这句话的时候,眸中一片血红,语声之凌厉,连温子琦都不由暗暗诧异。 待他话音落地之后,温子琦连忙满脸堆笑地说道:“我并非不相信,我只是觉得能让柳知府那样的人都深信不疑,这位大公子想必应该是位手眼通天之人。” 若是平常,这般明显的试探,杨宏怕是拿耳朵一听便知到其中深意。 可今日不知他为何浑然不知,许是刚才温子琦的叹息冒犯到他心目中的大公子,亦或是外邪入体伤了神智。 只见其嘴角微微上扬,一副傲气凌人的样子说道:“何止手眼通天,应该说是只手遮天才对!” 听闻此言,温子琦微微蹙起了眉峰,刚才杨宏之话可不像是随口乱说,看其言之凿凿的样子,想必所谓的只手遮天乃是事实。 “连柳知府都敬让三分,可不是就只手遮天嘛!”温子琦深深地看了一眼杨宏,用随意的语气问道,“这等人物我不知可有机会与其把酒言欢!” 此言一出,杨宏怔了许久,方才撇了撇嘴,本就苍白的脸上徒增了几许鄙夷,“就你?还要和大公子把酒言欢!我看你真是光棍梦见娶媳妇,尽想好事!” 听到这番言论,温子琦凝目看了他半晌,突然放声大笑,“原来你也会说这种上不了台面的话,我还以为你向来都是这种一板一眼的呢?” 说话间还连连摇头轻笑不止,好似刚才杨宏所说是何等的让其忍俊不禁。若不是他眸中闪过的那一抹精光,暴露其真实想法,恐怕没人会知晓其此时的狂笑乃是伪装。 经此一闹,杨宏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说的有点多,可是事已至此,就是万般懊悔也改变不了丝毫。 好在见其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的意思,便将那颗早已提到喉间的心,又重新放回到肚子里,如释重负地长吁一口气道:“你这就是误解我了,其实我为人和善,常常为朋友两肋插刀。” 听闻这番夸赞,温子琦怔了一怔,是不是为朋友两肋插刀他不清楚,但是这个为人和善他可不敢苟同,若不是自己武艺高超,那一晚在行宫就可能被杨宏害死。 虽然后来自己投桃报李破获了其取宝,但是此时闻听他这番言论,依旧气不打一处来,但是为了在夹缝中生存,便违心的竖起拇指称赞道:“虽然我年岁不大,但是看人一向是颇为准确,杨大哥此话一点没错!” 似乎对这种恭维话颇为受用,杨宏嘿嘿一笑,摆了摆手道:“哪里哪里,小兄弟你谬赞了!将来你我若是能够同为大公子效力,你自然知道我这人如何了!” 说着端起放在床边的白瓷茶杯浅浅的抿了一口,继续道:“既然兄弟是个爽快人,兄弟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我就照实和你说了吧!” 听闻此言,温子琦愣了一愣,随即知趣的又帮忙添了一盏茶,浅笑道:“小弟我洗耳恭听!” 看着如此谦卑的温子琦,杨宏心中一喜,原本苍白的面色竟然多了一丝红润,呼吸也平缓了许多,“兄弟我此次前来,乃是受了大公子的委派,来与柳知府商讨一些事!” 说至这里语气突然一顿,话锋突变,登时咬牙切齿地说道:“这柳南天竟然以宝物为饵,让我去帮忙做一件事情!” “宝物?”温子琦闻言一怔,随即想到自己靴子内的这一对匕首,虽然未曾仔细察看,但粗略一瞧便知不是凡品。 “嗯!”杨宏颇为惋惜地咂了咂舌,唉声叹气地继续说道:“我用都没有用,就被那个王八蛋设计抢了过去!还连累我....” 话说到一半,便没有继续说下去,温子琦自然知道他想说什么,任务失败不说,就连刚到手的宝物也遗失了,这等打击对于杨宏来时属实不小。 心中正在想着这对匕首到底是何来历,耳边又想起了杨宏的一声轻叹,“这事不会就这么算了,别让我知道那人是谁,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或许是觉得这种口气并不适合刚刚自己所说的为人和善,未待话音落地,杨宏便尴尬地笑了笑,打趣道:“实在太让人火大了!” 可发现温子琦好似并没有留意,便话锋一转继续道:“因为帮柳南天办的事情并没有成功,虽然他嘴上没说,但我知道若此时提出我此行的目的,恐怕其会有所推脱!” “为什么?”温子琦眉峰微蹙,不解地说道:“按照杨兄刚才所说,柳南天对大公子应该是颇为忌惮才对,你若将大公子抬出,难道他会不从?” 这话乍一听好似并没有错,但是若仔细揣摩,便发现此中暗藏其他意思,若是杨宏顺着这个话题回答,势必会暴露大公子究竟是何许人。 本就是微微试探一番,所以并没有抱有多大的希望,可是让他出乎意料的是,杨宏听闻此言后,先是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道:“没错,我就是这样想的,所以我才需要你的帮忙!” 听到这意料之外的回答,温子琦心中一喜,随即摆了摆受,不以为然地说道:“什么叫帮忙,我这不是也收了你的好处了吗?” 说着语气故意一顿,抬眼瞟了一下杨宏,见其正在攒眉苦思,便轻声问道:“那么到底需要我干什么呢?” 此言一出,杨宏并没有预料中的顺势回答,而是沉默良久之后,昂起头来看了一眼门外,淡淡地说道:“等会儿,我会让柳管家请柳南天到这里一趟,就说我有新的发现。” 猛然间听到这种无头无尾的话,温子琦一脸的不解,笑着说道:“杨兄,你若给我说的不清不楚,我怕待会儿在柳南天的官威之下,矢口漏馅。” 原本这话并没有什么,可杨宏一听,登时笑的几欲要咳嗽,抬手指了一下外面,惊讶地说道:“官威?就他柳南天也敢谈官威,一个小小的四品知府而已,你放心好了,待会我说你是大公子安插在益春堂的棋子的话,他都会向你鞠躬哈腰。” “啊?”温子琦佯装一脸惊恐,不可置信地问道:“四品知府给我鞠躬,你不是开玩笑的吧!”说道这里咧嘴一笑道:“那行,我信你,见面我该说什么呢?” 杨宏愣了一愣,看着温子琦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心中登生鄙夷之情,但是想到待会还需要仰仗此人,便不动声色地回道:“待会见面,你就说你发现此药有问题,不可以上缴!”说着抬起右手指了指温子琦怀里。 听闻此言,温子琦愣了一愣,这话乍一听好像并没有什么,但是若仔细想想便发现柳南天是否也要听命于大公子,要不然杨宏也不会说这种不能上缴的话。 念及至此,便伸手将锦盒掏出,用手一指,惊讶地问道:“你说的是这个?这药难道是柳南天帮大公子炼的?” 这药若真的如杨宏所说,有长生不老的功效的话,应该是进贡给朝廷才对,柳南天身为知府,不可能不懂这个道理。 原以为杨宏会和之前一样顺嘴回答,可这次非但没有回答,反而脸色一板,面露愠色地说道:“你只要这么说就可以了,至于为什么你就没必要知道了!” 见自己计划落空,温子琦多少有点失落,但转念一想似乎还有转机,便一摆手辩解道:“杨兄,你多想了,我的意思是,如若柳南天问及此药有何不妥,我该如何回答。” 此言说的不无道理,假的终究不会变成真的,只要稍加求证便知道温子琦这个名医是真是假,杨宏也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对于药性他是一概不知,又不能随口胡说八道。 便耸了耸肩膀,无奈地说道:“不瞒兄弟,我是真不知道这药有何副作用,你既然是门徒应该知道常见的药物副作用有那些吧,到时候你随便说个一两种蒙混过关不就可以了?” 见其果然对此一无所知,温子琦心中大喜,但脸上却佯装露出难色,叹气道:“杨兄,你有所不知,这药物副作用也不是能够随意替代的,要不....”话说了一半,温子琦看了看杨宏,见其神情有所变化,便继续说道。 “不知兄弟可见过服用此药的人?我或许能从他们的神情外貌推断出此物有何副作用,我这边一说,柳南天一想症状相吻合,可信度是不是立马就不一样了。”说罢之后也不催促,只是用他那双犹如深渊一般的眼眸稳稳地看着杨宏。 初闻此言,杨宏甚是警觉,可是当温子琦娓娓道来之后,登时觉得唯有如此,才能让柳南天深信不疑。 此时看着温子琦并没有着急催促自己,更是确信当中应该没有什么陷阱,便缓缓地点了点头。 虽然已经默许了此举,但其并没有出言,而是过了良久之后,才缓缓地说道:“我是见过一些,但是我也不知道什么才算是副作用,要不不温兄弟你想知道些什么,你来问我便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零九章 开门见山 听闻这般言语,温子琦心中一怔,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多次设扣都未能如愿,原本已经放弃之际却又峰回路转。 心中虽然惊喜不已,但是脸上却丝毫没有表露出来,甚至还佯装出为难之色,攒眉苦思一番后,方才说道:“让我问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也不能确信我问的对不对!不过既然杨兄都这样说,那我便开门见山的问了!” 正在端茶待饮的杨宏慢慢放下茶盏,昂起头来正视着温子琦,目光清冷好似晚秋的夜雨一般,“温兄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不明白你想说什么!” 初见杨宏利如刀锋的眼神之时,温子琦心中一愣,以为自己的如意算盘又要落空了,可是当他听到这番直白的询问,登时将已提到嗓子眼儿的心又放了回去。 “杨兄,你有所不知!”温子琦用手轻抚鼻尖,义正言辞地说道:“民间有句古话,叫做是药三分毒,想必你应该听过吧!” 如此传唱度高的俗语,杨宏自然是听过的,他只是不明白温子琦为何会问这么一个问题。 便凝眉细细打量了一番,试图想从其神情中知晓一二。结果可想而知,除了从其眉间看出来有些许疲惫便再无其他。 登时一脸忧疑地说道:“听自然是听过了,只是不知道兄弟为何有此一问,难道这其中有什么关联吗?” 此言乍一听好似是随口这么一问,可若仔细咀嚼一番,便能发现其中竟然有些许的指责之意。 温子琦本就是聪明机警之人,自然是他话音刚落地,便听出了其中的弦外之音,只不过他并没准备去理会此意。 而是清了清嗓子,故意将眉毛拧在一起,叹了口气,惋惜道:“杨兄,你有所不知,这其中的差距可是大了去了!不夸转地说那是失之毫厘、差以千里!” 说着语气故意一顿,用眼尾瞥着杨宏,见其苍白无力的脸上新增了几许肃穆,便继续说道:“事情的成败往往就在不经意的小细节中,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这你自然也听过。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要谨小慎微做到极致。” 或许是因为与柳南天的周旋太过于紧要,本来多少还有点抵触的杨宏,听完温子琦这一番胡言乱语诡词巧辩之后,竟然彻底打消了心中的疑虑。便点头称赞道:“还是温兄弟想的周全,要我的话可能想不了那么远!” 闻听这般称赞,温子琦心中一喜,既然都说这样的话了,那待会我所问之事,想必他会知无不言。 但是其脸上却是佯装一脸的羞涩,甚至抬手挠了挠脑袋,尴尬地笑道:“杨兄乃是大才,之所以没有想到,是因为过于注重柳知府的反应!” 对于温子琦的肢体反应,杨宏自然是看在眼里,此时又听到这般夸赞,便抬手随意一摆道:“你就不要客气了,一切就按照你说的来吧,但凡知道的我会尽数告诉你!” 话已至此,如若温子琦在继续客套,就显得有点刻意,便微微思索一番开口询问道:“杨兄,服用此药丸的人有多少呢?” 话音未落地,便想到一上来就这么问,可能会让他起疑,便连忙修正道:“我的意思是,你见过多少人吃这个药丸?” 听闻此言,杨宏愣了一愣,攒眉苦思一番后,喃喃道:“具体多少人服用这个还真不好说,有些护卫杂役也在服用,这个就没数了,至于你问我见过多少,我粗略算了一下大概一二十个左右吧!” 此言犹如晴天霹雳一般轰在温子琦的心间,如若自己没有猜错的话,那悦来酒家枯井中那些白骨,极有可能是服用长生不老之药受害者。而此药也被称之为长生不老,这二者是同一种药物吗? 想至此节,脊背上不由汗粟直滚,而且刚才杨宏自己也说了,他见过的就有一二十个,那么未见过的又有多少呢。 心中虽然无比愤慨,但脸上却依旧平淡无波,便拉长语气继续说道:“哦,原来是这样,那你见过这些人都是什么年龄的呢?” “年龄?”杨宏皱了皱眉,一脸惊讶地说道:“这年龄也有关系吗?” 似乎早已料到杨宏会起疑,所以温子琦想都没想,便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犹如竹筒倒豆子一般说了出来,“当然有关系了,而且是最为紧要的一点,你想想平常你去药房抓药,郎中是不是都会询问是何人服用。” 说到这里语气一顿,抬眼瞟了一眼杨宏,见其缓缓点头表示赞同,便继续说道:“只有知道了年龄,他才好控制剂量!要不然就是大补元气的参茸,吃多了也是毒药!” 未待温子琦话音落地,杨宏惊呼道:“什么,参茸吃多了也是毒药?温兄弟,你不要吓唬我好不好,我可是每日必饮一杯参茶!” 被他突然打岔,温子琦怔了一下,随即抬手轻抚额头,摇头道:“杨兄,不是我多嘴,参茸固然是好,但是若久吃反而对身体无益!” 话说一半,好似突然想到什么,便话锋一转,语重心长地继续道:“远的不说,就拿你现在的身体的状况来说,我不说你的咳嗽,就单说你这次外邪入体,这个时间段就不宜服用参茸进行滋补,你可知为何吗?” 并非温子琦有意东拉西扯,而是他觉得适当的流露出一点真材实学,方能让杨宏对其言听计从。 事情果然如他猜想一般,杨宏听闻此言,果然神情一凛,连忙焦急地询问道:“为何在外邪入体之际不可服用呢?” 见其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温子琦心中微微一乐,果然如自己所猜测一般,事关自己都会格外的注意,便轻咳一声道:“参茸乃大补元气,这你想必知道,对不对!” 若是放在平常,对于这种愚蠢的问题杨宏只会嗤之以鼻,可今日事关自己身体状况,当然不能如此,便缓缓地点了点头,神情虽然不屑,但是语气却颇为诚恳地回道:“略知一二,要不然我也不会每日必饮一杯参茶。” 对于杨宏的反应,温子琦好似压根没有放在心间一般,只是微微一笑,故作神秘地说道:“何为大补元气?其实应该叫做固本培元才更为贴切,至于何为固本,说的直白一点就是巩固根本的意思,杨兄可曾明白我说的是什么?” 本就一头雾水的杨宏,又被他这么云山雾绕的一通绕,登时觉得好似明白一丝,可若想摘出来说,却不知从何说起,无奈之下只能苦笑一声,摇头道:“有一种似懂非懂的感觉,你还是给我说的直白一点吧!” 见其不出所料,温子琦心中暗暗得意,但脸上却是佯装苦思之态,良久之后好似突然想到什么一般,伸手一拍大腿兴致勃勃地说道。 “人好比一个完美无缺的大水缸,将其置于河流之中,外感风邪则是缸壁有了裂缝,河水渗透进来一样!”说到这里语气刻意一顿,抬眼望向杨宏,细声问道:“说到这里,你应该都很清楚吧!” 杨宏本来多少知道一些,就是因为被温子琦里外一通绕,所以一时糊涂而已,如今突然改成这般浅显易懂,自然是毫无问题,便点头回道:“清楚的很,没什么问题!” “那参茸就好比糊墙的泥胚,时不时的补一下,缸体自然会越来越厚,身体也会愈发健康强劲,可是若是缸内已经灌进了河水,你将裂缝用泥胚糊起来,这水自然就滞留在缸内了,久而久之,这水是否会发霉变臭?” 闻听于此,杨宏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甚至抬手称赞道:“想不道温兄弟还有为人师表的本领,如此晦涩难懂的东西,在你嘴里竟然变得如此浅显易懂!” 见其彻底信服,温子琦咧嘴一笑,摆了摆手继续道:“哪里哪里,我也是听堂里其他人说的,所以服用药物的时机与剂量颇为关键,同样的分量对于大人来讲可能正常,但是对于稚子小儿来讲可能就是严重超额了!” 未待他话音落地,杨宏连忙截断道:“原来如此!是我多想了!我所见过之人中多数为知天命的老者,小孩子也有但是尽有一两个!” 也不知是杨宏不知道此药是否有毒,还是其生性凉博,所以当他说起这些话事,神态平静,语气无波。 可坐在其对面的温子琦听闻有小孩子之时,全身更是一震,脸上的肌肉似乎也不受控制一般,微微跳动了几许,就连背于身后的双手早已紧握成拳,若不是极力克制自己,此时早已砸到杨宏的脸上。 若非杨宏突然咳嗽,厢房的气氛恐怕会这样持续很久,温子琦撩起眼皮看了一眼杨宏,长吁一口气,好似突出心中烦闷一般,淡淡地问道:“只有老人和小孩?没有青壮年?” 对于这个问题,杨宏很似惊讶,笑着说道:“那个地方怎么可能有青壮年,都是些老人和妇孺!” 听闻此言,温子琦心中微微一怔,对于杨宏口中所说的那个地方之前虽然有些猜测,但真当亲耳听到,依旧让他大为震惊!但脸上却依旧装的一头雾水,疑惑地问道:“我怎么不知道世上还只有老人和妇孺的地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一十章 回天乏力 闻听这番言论,杨宏的眼神好似寒冬之冰一般稳稳的落在温子琦的身上。虽然此时暖阳当空,让这剔骨的寒意散了大半,但还是犹如冰针一般扎了进去。 “你不是本地人?”杨宏眉毛拧在一起,从齿间挤出挤出几个字。 这一句来的突兀,让温子琦神色瞬间一震,脑间飞速旋转此事该如何作答,是如实作答还是硬着头皮瞎说八道。 “不是!”稍加思索的温子琦选择了如实回答,“我虽然算得上是青州人,但是出生在一个极度偏远的一个小村庄,与外地无异了!” 似乎对于这个回答并不是很满意,杨宏愣了一愣,但是又找不出什么欠缺的地方,便喔了一声没有在追问下去,而是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城北有一祝家庄,不知你可曾有耳闻?” 若是数日前,温子琦可能对此一概不知,可最近这段时间这个地名好像有魔力一般,一直在其耳边萦绕。 温子琦眉睫微微一挑,看似云淡风轻地回道:“倒是略有耳闻,怎么和此地有关系?”虽然说心中早已知晓,但此时从杨宏嘴里亲耳听到,依旧忍不住愤忾一番。 “听过就好,也省的我再给你复述一遍了,”似乎对温子琦所流露出的反应并不意外,杨宏抬手端起手边的茶盏轻抿一口,神态从容的继续说道:“那你可知道这里面住的都是什么人吗?” 此话乍一听,好像与一般的询问并无区别,可是若结合其神态便知其中应该隐藏着其他意思。 更何况温子琦在回来的路上已经从秦可卿那里知晓了,祝家庄是柳南天建造而成,其目的乃是将外出征战的兵丁家人聚集在一起,对外声称乃是让在外的兵士可以心无旁骛的报效国家,可是目前看来显然是另有企图。 虽说对祝家庄的事情是一清二楚,但是若在此时告诉杨宏自己知晓一切,势必会迎来诸多麻烦,便灵机一动。 “难不成是什么王公贵族吗?”温子琦咧嘴一笑,打了一个哈哈道:“这种长生不老的事情,也只有他们才有这个实力,寻常百姓能够有果腹之物就知足了。” 这话说的一点不假,虽说近几年边境安定,百姓富庶,可也只是有了点余粮而已,这种调养之道自然不是穷人可以承受的。 “道理是没错,”杨宏微微点了点头,颇为赞赏地竖起拇指称赞道:“你这番见解属实通透,”说到这里语气刻意一顿,话锋一变继续道:“可是若是有人将你所谓的穷人聚集起来呢!” 既然要乔装,自然要做到极致,若是寻常人听到这番话,势必会连忙追问,究竟是何人有此能力和魄力。 所以杨宏话音一落地,温子琦便连忙惊恐的问道:“啊?还有这样的好事,我怎么没赶上呐,是谁帮他们聚集起来的呢!” 似乎对于温子琦的反应,杨宏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反而点头轻笑道:“你猜猜,放眼整个青州只有谁才有这个能力!” 即使是三岁小儿闻听此言,也会毫不犹疑的说出是谁,可温子琦竟然想了想,“你的意思是....”话说一半便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他知道有些话没有必要说的太明白。 “你没猜错,就是他!”杨宏眉睫微挑,干笑一声道:“在青州也唯有他有这实力…” 话说一半便因强咳不止而不得已中断,此咳嗽并非是其刻意乔装,而是其本身就有一些气力不足,又被其刚才的一阵干笑所激。 以温子琦的眼里自然一看便知道他是因何才会这样,心中虽然对此狂笑不止,但脸上却是一脸的关心,“杨兄,你怎么又咳嗽了,是不是要去找个医生看看呀!” 此还不说还好,一经出口,杨宏像是受了莫大的刺激一般狂咳不止,原本就面色雪白,被这一顿折腾后,脸色惨白不说,就连双眸也变得血红。 看到他这番激动的样子,温子琦瞬间想起,自己之所以站在这里,就是为了医治杨宏而来,可自己现在非但不能出手,而且还要乔装一窍不通的样子。 俗话说医者父母心,看到杨宏的这番样子,温子琦甚至有一丝丝的后悔涌入心间,若不是自己设计将其两度逼入水潭,或许也不会这般严重。 心中百转千回之际,耳边的咳嗽声也渐渐停了下来,杨宏抬手搽了搽眼角挤出的泪水,悻悻道:“请你来是治我的病,而不是要我的命!” 温子琦自然知道他这话是说刚才自己那一句询问,便尴尬地挠了挠脑袋,莞尔一笑道:“忘了我是干啥的了!” 听闻此言,杨宏白了一眼温子琦,没好气地说道:“现在你忘了干啥的无所谓,但是待会见到柳南天你可不能忘记你是谁,要不然我估计你脑袋不保!” 此言即使是呆傻之人一听也能听出其中警告之意,但是温子琦好似完全没有明白一般,甚至咧嘴一笑,不以为然地说道:“我乃是大公子安插在青州分堂的暗字,他能把我怎么样!” 说着语气一顿,抬眼瞟了一下杨宏,继续霸气外露地说道:“一个小小的四品知府,我谅他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其初杨宏并没觉得什么,可是越听心里越没低,眼前这个人,看上去聪明伶俐的,怎么说风就是雨,如果真被他知道大公子是何人还不把天捅破。 念及至此,便连忙摆手拦截道:“好了好了,你就不要在说了,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这般大肆嚷嚷小心坏了大事。” 也不知是他劝说有效,还是温子琦觉得自己演的太过,反正杨宏话音还未落地,他便回复到了之前神色冰冷之姿。甚至将嗓子微微一清,哑声道:“这位柳知府将这群军属都聚在一起做什么?” 此话声音虽然不算大,但是杨宏应该听的一清二楚才对,可是让人不解的是,此人好似压根没有听到一般,只是昂起头来,用其那充满血丝的双眸稳稳的盯着温子琦。 见他如此审视着自己,温子琦心中一震,难道说自己刚才问的太过于突然了?不过这种想法只有短短的一瞬,因为杨宏看他的眼神如然变得迷茫,“至于将这群人聚集起来干什么我也不知道,也没询问过。” 听到这番话之后,温子琦颇为惊讶,原本以为能从杨宏这里知道一些,可是结果好想并不是这样。 有此结果无非两种可能,其一则是杨宏并不信任自己,所以没有和盘托出!其二则是他并没有说谎,他也不知晓柳南天将这些人聚集在一起到底是因为什么。至于是这两种的那一个,就不好说了。 念及至此,温子琦便坦然一笑,云淡风轻地说道:“我也是随口这么一问,杨兄没有必要放在心上。我们还是接着说之前关于药物副作用的一事吧。” 既然温子琦都这样说了,杨宏自然是没有意见的,只见其摊了摊手,笑着说道“我等你这句话,等了好久了!” “那你知道他们吃了多久吗?”温子琦用手揉了下鼻尖,单刀直入地问道:“可曾发现他们有什么异样!” 杨宏闻言一愣,虽说自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一上来就是这么两个问题,属实让他一愣,可是随即一想便坦然了,现在之所以问的仔细,完全是为了应付接下来与柳南天的交锋。 念及至此,便攒眉苦思一番,低声说道:“他们吃了多久,这个我也不好说,因为我没去过问过!至于你说可曾他们有何异样,我还真发现其中有些古怪!” 听闻此言,温子琦心中登生不安之感,连忙追问道:“古怪?有什么古怪!” 或许是已经打定主意,所以未待温子琦话音落地,杨宏便接着说道:“他们每个人看上去都乖乖的,怎么说呢…” 说着语气一顿,好似在回想自己所见一般。良久之后只见他双眉紧紧拧在一起,一脸严肃地说道。 “我所见之人,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副作用。他们每一个人都好似失了魂一般,神色呆滞行为木纳!”说着看了一眼温子琦,好似在询问一般。 虽然早已料到此物会带来不可估量的的后果,但是闻听杨宏说的这些,温子琦依旧忍不住黯然神伤,素闻有云,神充则身强,神衰在身弱,既然神色呆滞,便可说明这些的人身体已是衰弱到一定地步。 有道是精为源,气为力,神为显,三者相辅相成,精充气就足,气足神就旺,倘若精亏那么势必气就虚,而要是气虚了神则必然就少,有道是精气神三者脱一便死。 念及至此,无奈地长叹一口气,“神存人在,神去人亡,你看到这些人,已是回天乏术!” 说罢昂起头,用他那犹如深渊一般的双眸,稳稳的盯着杨宏,语气如霜地问道:“除了看上去神情呆滞之外,你还发现有其他什么异样之处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一章 同流合污 “其他?”杨宏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喃喃道:“这的容我再仔细回想一二,当时乱糟糟的一时也没注意!” 初闻杨宏说乱糟糟甚是不解,随即想到有可能是辛康赶至引发的骚动,便假意地关心道:“杨兄,没事吧!” 杨宏挥了挥手:“没事,能有什么事,不过是一群甲兵上门缉拿嫌犯而已.....” “嫌犯?”温子琦看杨宏说了这半句,没有继续再说下去的意思,便接住了话茬儿,“朗朗乾坤,怎么会跑出来嫌犯呢,真是笑话!” 杨宏闻听此言,狠狠咬住下唇,方才让脸上的肌肉不在抽搐,沉声道:“是啊,那里有什么嫌犯,只不过是个跳梁小丑而已!” 对于杨宏的这种态度,温子琦自然知道是为何,可又不屑与其争执,便坦然一笑,权当没有听见。 杨宏缓缓收起正在捶胸的手,长吁一口气,淡淡地说道:“你刚问我还又什么异样,我突然想起他们的双唇与常人略有不同!” 温子琦微微一怔,忙直起身来,凑到近前,抬手一直自己的嘴唇惊讶地问道:“你说的双唇与常人略有不同,那是怎么的一个不同呢?”并不是温子琦过于敏感,而是如果杨宏说的没错,那么此事可是非同小可。 对于温子琦这种紧张的态度,其实杨宏并没有觉得反常,故而温子琦凑过来他也没有没有感觉不妥,反而有一种好兄弟的错觉,但是一想到自己并不是真心待其,便叹息了一声道:“他们的嘴唇颜色都比较偏暗!” 听闻此言,温子琦脸色一僵,额头上不由自主的沁出了豆大的汗滴,事情果然如他猜想的一般,此药的毒性远远超过的自己的预料。 脾开窍于口,其华在唇,若是脾脏出了问题,双唇第一个便有了反应,而杨宏所说服药之人唇部呈暗,那就说明此药会直接伤及脾脏,让其失去运化水谷精微的功效,脾又于胃相表里,倘若脾出了问题,势必食之无味。 念及至此,温子琦便赶忙问道:“如果我没有猜错得话,这些服药之人应该是体型羸弱,皮肤干枯对不对!” 被这突兀一问,杨宏双眸陡然泛起一阵精光,紧紧地盯着温子琦,急切地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个.....” “杨兄,你若信我,就只管回答就是了,”温子琦眉宇威蹙,神情严肃地说道:“是不是如我所说,我想听实话!” 杨宏缓缓直起身子,抬眼看了一眼温子琦,心中微微一怔,虽然已猜到此人并未对自己和盘托出。 但是看其对祝家庄之事紧张的样子,仍旧无法理解,转念一想如此也好,就像他刚才所说,知道的越详细,待会儿胜算越大。 “没错!”杨宏将手微攥成拳,挡在自己嘴前,直视着温子琦的眼睛,“温兄弟你说的没错,他们一个个都是骨瘦如柴!” “果然如此!”温子琦收回灼热的双目,好似泄了气一般,幽幽道:“说句不好听的话,这哪里是什么长生不老的神药,这分明就是…”话至于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因为他知道有些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可是让他惊讶的是,杨宏好像并不知道他这未出口的后半句,将要说什么,仍旧歪着脑袋,紧紧地盯着他。 良久之后,见温子琦闭口不言,便惊讶地问道:“温兄弟,你说话不要说一半啊,这分明就是什么!” 听闻此言,温子琦昂起头来将视线移至窗外,默然半晌,方才语气森森地说道:“我虽然不知道大公子究竟是何人,但是如果你此次前来,是为了这药而来,我劝你最好不要将此物呈现给大公子!” 说至这里将视线收回,稳稳落在杨宏的身上,用齿间挤出几个字:“因为他不仅不会让人长生,还会让你丢了性命!” 闻听此言,杨宏愣了许久,方才缓了过来,他也是聪明之人,自然是从其神情中读出一二,便一下子瘫软在床上,嘴里喃喃自语道:“好险好险!” 心中虽有余悸,但是眼下之事仍旧需要面对,半盏茶之后,杨宏缓缓直起身来,抬眸拧望着温子琦,神情肃穆地说道:“既然此药并无长生不老的功效,柳南天为何还在不遗余力的尝试!” 听闻此言,温子琦缓缓摇了摇头,苦笑一声道:“你以为柳南天不知道此药有问题吗?”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疑问,杨宏显然有点惊讶,便倒吸了一口凉气,诧异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柳南天知道这药有问题?可是…可是!” 或许是自己也对已此有所怀疑,所以杨宏双唇频动可是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有力的证据,便悻悻地说道:“这怕是温兄弟的猜测吧!” 似乎对于杨宏的不信任,温子琦并没有当作一回事,只是淡然一笑,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刚才也说了,你看到就有那么多人在服用,如果此药真是长生不老,那他柳南天为何不自己服用呢?” 说至这里,伸手拿起桌上的锦盒,轻轻一掀,盒子上下分离。只见在盒在中间放着一个鹌鹑蛋大小的药丸。也不知是鼻子过于灵敏,还是这药丸的药香过于浓溢,盒子一经打开,房间里充斥着扑鼻的异香。 温子琦将其置于鼻下微微一嗅,冷笑一声道:“诸多名贵药材混合于一起,就这一枚所消耗的成本,便抵得上寻常人家一年的开支!” 说着语气一顿,抬眼看着杨宏,皮笑肉不笑地询问道:“你觉得耗费这么大的财力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让这群人长生不老?” 一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虽不能说人人俱是如此,但是十有八九当官的都难保清廉之身。或许有的官,初从官场秉承着一颗匡扶济世之心,可时间久了难免不被所侵染。并不是心有所变,而是若不能同流合污,就会变成一枝独秀,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若论官场杨宏身在其中自然知道一二,有句俗话说的好,善财难舍,所以对于柳南天此举自已也曾有过疑虑,只不过并未用心。 而适才温子琦再一次提起,让他心中不由一震,登时凝眉苦思,良久之后,方才缓缓道:“你的意思是,他在试!” “没错!”温子琦立即明白他想说什么,便不动神色地点了点头,随即压低声音说道:“所以我觉得,从我口中说出此药有何弊端,起不到多大作用,因为这些他早已知晓。很难让他信服!” “那怎么办!”杨弘伸手一拍大腿,“我还指望你,说此药有问题博得信任,才能助我完成大事!” 看着他一副几欲急得要跳脚,温子琦心中一喜,便瞥了他一眼,压低了声音说道:“杨兄,你到底要找他做什么事情,我到现在都不知道!” 听闻此言,杨宏登时一愣,随即眉尖一挑,指着温子琦怪笑起来。“你小子,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啊!” 眼见自己的想法要就败露,“我.我.我哪有!”温子琦一惊之下,竟然不由自主的结巴了起来,“杨兄.杨兄你瞎说什么呢,我怎么没听明白!” “心虚了是不是!”杨宏大笑着,并没有准备就此放过,便紧追不舍的问道:“说,你到底想要知道什么!” 温子琦瞪眼看了他半天,才放弃的双手一摊道:“其实也没什么,因为我听你说了大公子之后,想要投于门下而已,舔着一张脸双手空空显得多没诚意!” “所以你就打起了我的注意!”杨宏失笑道:“我若没办成的事情,你如果能够漂漂亮亮地完成,自然会受到青睐。但是你不知道我要做什么?所以在几次三番的下套诓我,没想到你这小子竟然是个真小人!” 温子琦嘿嘿一笑,并没有否认,与其瞒骗无法让杨宏说出实情,倒不如干脆让其知道,兴许会有奇效。 事情果然如他所想一般,杨宏用他那沁着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温子琦,默然半晌,方才发出一声轻笑,然而笑声刚起,又突转凌厉,“真小人,远比伪君子要招人喜欢!” 说至这里,语气刻意一顿,抬手一指温子琦,话锋如刀地问道:“你不是想知道我来青州到底什么目的吗?我不妨和你交个底,我就是为它而来!”说着将手指微移指向了桌上的药丸。 听闻此言,温子琦微微一愣神,将视线落在药丸之上,诧异地问道:“此药你不是已经到手了,那你大可以一走了之,为何还滞留再此呢?” “这话说的是不假,既然东西已经到手,我自然应该是星夜兼程的离开此地,回去复命才对!”杨宏咂了咂舌,摇头晃脑的继续说道:“可我说的它并非指它!” 若要是常人,听闻这种犹如偈语一般的话,定会一头雾水,可是温子琦却恍然地点了点头说道:“原来如此,你是想要方子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二章 恩威并济 杨宏闻言心中一惊,抬眼瞄见温子琦嘴边挂着的那一抹浅笑,便知此事已没有隐瞒的必要了,不由神色略显尴尬。 “没错,”杨宏一咬牙,斩钉截铁地回答道:“就是想要方子,此等逆天之物,柳南天想要将其收入囊中,怕是有点痴心妄想。” 此话并没有说错,若是此物真有传说中的延年益寿长生不来的功效,那么他柳南天虽然贵为一州知府,但是想要独自拥有,恐怕还是有点不知天高地厚。 念及至此,温子琦昂起头来,凝视着杨宏的双眼,语气及其认真地说道:“我虽然不知道大公子究竟是何人,但是这等逆天之物若想攥在手里,恐怕也没那么简单!” 杨宏微微一笑,伸手抚了一下惨白的脸庞,低声道:“这等逆天之物自然不是常人能够拥有的,即使是四品知府,也不过是蝼蚁一只!”说罢微微伸了个懒腰。 听闻此言,温子琦连忙稳了稳心神,不至于脸色看起来太过于慌乱,刚才杨宏所说之话确实让他有点心惊,四品知府必做蝼蚁,放眼整个周朝,恐怕也只有那些王子皇孙才敢这样。 想至此节,便将眼神稳稳地落在杨宏的身上,试图想从中找出一点蛛丝马迹,可瞧了半晌,只看到的一脸的从容淡定再无其他! 杨宏越是淡定,温子琦便越是心惊,以他的聪明才慧,自然很容易就能分辨出此时的杨宏究竟是在装腔作势,还是有持无恐。 “看杨兄此刻的神情,即使没有我这个冒牌的名医,你也自由办法让柳南天乖乖的方剂交给你,我可有猜错!” “那里的话!”杨宏微微一挥手,不以为然地说道:“能有温兄弟帮忙那必定是事半功倍,我又何必耗神费力的想起他的方法呢!” 似乎早已料到杨宏会有此一说,未待他话音落地,温子琦便淡淡道:“我知道你自由办法,但是恐怕不太容易实施,所以我也不妨和你做个交易你看如何。”说罢便双手环抱,一脸浅笑地看着杨宏。 闻听这番话,杨宏愣了许久,随即抬眼上下打量了一番温子琦,心中更是惊诧不已,“你有把握让他乖乖的交出方子?” 温子琦扫视了一下四周,淡淡地说道:“这有何难,我也不妨和杨兄交给低,让他交出方子对我来说是易如反掌!” 杨宏听到这番言论,心头顿时如同被针了刺了一下,一针剧痛,对于自己难于登天之事在此人眼里竟然是易如反掌,不过他也是机敏之人,连忙咬紧嘴唇,从齿间恶狠狠地挤出几个字:“就凭借你?怕是没这本事吧!” 温子琦抿嘴一笑,用那犹如深渊一般的双眸直视着杨宏,根本没有去理会刚才的讥讽,语声如霜道:“怎么?怕了?” 即使是脑袋里缺根弦的人,也听出这话中的挑衅之意,更何况杨宏乃是机敏之人,焉能听不出弦外之音。 “我?怕了?”杨宏冷哼一声,眉宇尽是不屑,“你最好不要忘记你的身份,你只是一个浑水摸鱼的小角色!” 说着双手向后一撑,半躺着继续道:“我只要动动手指,你是如何死的都不知道,还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词的谈交易!” 并非杨宏在这里故作镇定,而是他知道像温子琦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捏死不必一只蝼蚁难多少。 温子琦凝目看着杨宏,淡淡一笑道:“你说的是没错,我是和浑水摸鱼的小角色,可是杨兄不要忘记了,有些事并不是以身份来决定的,你懂我的意思吗?” 说着语气故意一顿,拿眼瞟了一下杨宏,见其双眉微凝,便咧嘴一笑继续说道:“他究竟是信你还是信我,你敢试试吗?” 听闻此言,杨宏毫不退缩地迎上温子琦的视线,冷冷地说道:“你可不要忘了,就连他也得给我几分薄面,你?” 话音未落地,便迎来一阵哄笑,“给你几分薄面?”温子琦抚掌摇头道:“我怕你是说错了,柳南天畏惧你身后之人,给你几分薄面?若你毫无用处,你觉得他会怎么样!” 此话并没有说错,杨宏其实也知道,狐假虎威虽然一时可以横行无阻,可终究不是自己的实力。若没有足够的用处,恐怕顷刻间便被身后的老虎吃掉,毕竟唯有死人才是最安全的。 念至此节,便用眼角瞥了一眼温子琦,淡淡地说道:“若想将我取而代之,恐怕你单凭这一点还是不够的!” 此话虽然说的决绝,但其语气已经软了许多,若是细细一咀嚼,还能从中品味出一丝丝的讨饶之意。 听闻此言,温子琦嘴角微微上扬,若要方法得当任何人都可以言听计从,此时的杨宏虽不能说完全听从自己,但是也不敢贸然进行反驳,“杨兄,你说错了,我并没有说要取代你,我只是想和你做个交易!” 此话的高明之处,便是将已经被他打入谷底杨宏重燃希望,事情果然如预料的一般,杨宏听闻此言,脸上微微一怔,随即面露浅笑道:“温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呢?” “杨兄,你真是贵人多忘事,”温子琦重新做回凳子之上,用他那犹如深渊的双眸盯着杨宏,似笑非笑地说道:“我这不是还的仰仗你替我引荐吗?我干吗要取代你呢!” 他这话说得一点没错,即使是待会拜见柳南天,自己可以凭借实力让其留下深刻的印象,可这乃不是他的初衷。 “哎呀,温兄弟这你就客气了!”杨宏听完温子琦此言,心中登时送了一口气,便坦然一笑道:“引荐之事,就是你不提,我也会待此事结束后,上报给大公子的!” 好似早已料到杨宏会这般说一样,未待他话音落地,温子琦便微微一抬手,抱拳道:“既然这样,那温某就先谢过杨兄的提携之恩了!” 听闻此言,杨宏终于将心又放回在肚子里,但是脸上却是佯装很淡定地点了点头,顺手端起茶杯细细看了眼茶色,随即轻轻抿了一小口,登时皱眉道,“这茶怎么越喝越没味道了!柳府办事也太不地道了!” “哎,谁不知柳知府急人所急,一向已青州百姓为主,自然不会在意这些细节了!”温子琦笑了笑,顺手又拎起壶,帮忙续了一杯水。 “多谢,”杨宏微微一且身,好似在施礼,又好似在凑到近前,“温兄弟,老哥我特好奇,你是有何自信能让柳南天对你深信不疑呢?” 说着故意语气一顿,微微一思索,继续道:“我记得你刚才说的我们所知道的这些副作用,他柳南天也是一清二楚,所以才弄了这么多的人试药,那你是又凭什么让他信服!” 见其还是在这个问题上纠结,温子琦脸上一乐,也没有准备瞒他,便清了清嗓子,低声道:“你去过祝家庄对不对!” 对于这个问题杨宏显然一愣,随即一脸茫然地回道:“是去过啊,你不是知道吗?” 温子琦抬眼瞟了一下杨宏,笑着说道:“不仅我知道,柳南天也知道吧!” “那是自然!”杨宏点了点头,不以为然地继续说道:“祝家庄有个风吹草动,柳南天若不知晓才怪呢!” “那我是个郎中,你应该知道的吧!”温子琦随手拿起一盏空茶杯,仔细端详着上面的花纹,继续道:“这柳南天也应该知道的对不对!” 对于这种废话,杨宏多少有点不耐烦,便愣了一愣,随即便淡淡地回道:“那是肯定的呀,你就是他差人去请来的,他焉能不知!” “那如果我两联手,会怎么样?” 听闻此言,杨宏一惊,此时温子琦所说就是刚才二人所做之事,一个郎中与一个到过现场的人在一起,稍微询问一番,便可以推断出药物有何副作用。 稍微有一点脑子的人,都会想到这郎中所说之话,实则乃是串供,用这样的东西去要挟一个人,势必不会成功。 念及至此,杨宏瞬间好似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正在惆怅之际,突然想到温子琦刚才所说之话,便立马直起身来,焦急地问道:“兄弟,你刚说你有十分的把握,那这把握是从何而来!” 似乎对杨宏的反应早已预料,此时见他神色慌张,温子琦反而坦然一笑道:“别着急,杨兄,俗话说的好,解铃还虚系铃人,我们还是靠它!”说着用手一指置于桌上的药丸。 听到这番言论,杨宏双眉皱在一起,倒吸一口凉气,惊讶地问道:“它?能有什么用呢,我怎么愿听越糊涂了呢!” “你不是要方子吗?”温子琦眼睛如同结冰的湖水一般,冰冷且安静,“那我就直接告诉柳南天,之所以出现这么多副作用,那是因为他手里面的方子有问题!” 此话乍一听好像没什么问题,可是若仔细想想,便知其中暗藏玄机,说方子有问题,先要知道方子是什么,方才可以指出问题出在哪里。 想至此节,杨宏不由暗叹一口气,这该如何是好,正在黯然伤神之际,脑中突然灵光一闪,一个念头冒了出来,登时便了脸色,连忙昂起头盯着温子琦,结巴道:“难,难到你,你知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三章 妙手回春 这边话音还未落地,杨宏便又连忙爬起来凑到近前,用眼稳稳地盯着温子琦,试图想从他那云淡风轻的笑容中读出一点什么。 可让他有些失望的事,温子琦除了嘴角微微翘起,一副淡定从容之态再无其他,见此杨宏心中更是焦急,又凑进些许,二人相距近在咫尺。 “温兄弟,难道你知道!” “知道什么?”温子琦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问道:“杨兄问的不清不楚,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说罢之后也不理会杨宏时和反应,缓缓垂眼瞧了瞧置于膝间的的手指,喃喃道:“机会握在自己手里才是机会!” 这话声音并不大,但是近在咫尺的杨宏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微微沉吟了一下,“温兄弟,以你的才智当然知道我问的是什么,你真能说出来?” 话已至此,温子琦也就没有继续再拿捏,便缓缓地点了点头,平静地说道:“十之七八应该是没问题的!” 未待他话音落地,杨宏脸色微变,直接扑了过来伸手抓住其双肩,激动地问道:“你真能说出他这里面用了些什么药草吗?” 似乎对于杨宏提出这个质疑,温子琦略感不屑,便轻哼了一声,“这有何难,我虽然医术不济,但是自小对草药颇有天赋,但凡经过我手的药丸,只要拿鼻子这么一闻,便可说出是用何药所制!” 此话倒不是他刻意夸大,而是其在山上跟随游乾子修习之时,这乃是必修之课。当时觉得苦不堪言那段时日,可如今回头想起来竟然心里面好似吃了蜜一般。 “温兄弟真乃高人!”原本震惊不已的杨宏,脸上突然堆满了笑意,一面感慨,一面从坏奶摸出一个小瓶,伸手递了过来,“这乃大公子赏赐给我的琉璃瓶,我一直视若珍宝,今天一并送给兄弟!” 温子琦乃是聪明人,当然不需要说的更明白,便伸手接过瓶子,顺手打开将原本置于一旁的丸药放了进去。 看着他这一番操作,杨宏的心几欲要滴血,但想到若是此事办成了,大公子的赏赐自然不会少,脸上便立马堆满了笑容,“此等逆天之物,当然需要用这等异宝存放,置于木匣之内,明显掉价!” 温子琦眯起眼睛看着他,看着看着便笑了起来,“杨兄,你乃聪明之人,你这般信任于我,我自然也不会让你失望的,等下柳南天来了,我一定不会喧宾夺主的!” 好似一直在等这句话一般,杨宏瞬间笑得一脸谄媚,很显然对于这个承诺他是颇为在意,甚至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听闻此言,温子琦愣了一愣,随即叹了一口气,答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说罢凝目可那了杨宏片刻,方才静静地问道:“眼下我们是不是应该请这位柳知府过来了呢?” 话已至此,杨宏也在没有多言,便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温兄弟说的没错,恐夜长梦多,此事还是早点了结为好!” 说罢便抬头冲着外面扬声说道:“柳管家,劳烦您进来一下!”话音落地许久,雕花木门才从外面缓缓推开。 柳福踱着八字步来到床前,看着对面而坐的两人面露微笑地说道:“杨公子,我帮你请的这位大夫怎么样,是不是妙手回春!” 这话乍一听便顿觉刺耳,好似在邀功,可是知晓实情的杨宏非但没有发火,反而连忙抚掌称赞道:“柳管家这份恩情,我定会永记在心,帮我找来了这么一位隐藏在乡野见的神医!” 说着语气故意一顿,抬眼看了一下一脸茫然的柳福,接着笑盈盈地说道:“以前常说大隐隐于市,我还在骂,这不从属扯淡呢吗?有能力当然要飞黄腾达指点江山才对,藏起来干嘛!” 说着将手抬起,冲着温子琦微微一抱拳,神态恭敬地一行礼,“今日见了温先生,才知这句话就是说您这样的人物的!” 初闻此言,柳福心中窃喜不已,认为温子琦骗功了得,竟然将杨宏骗到这种地步,可是仔细一啄磨,好像这其中发生了他不知道的事情,便暗暗嘀咕,难道温子琦被拆穿了,可听到后来,这恭维话中竟然带着刺直指自己。 想至此节,便连忙堆笑道:“杨公子说笑,我青州泱泱数万人口,常有卧虎藏龙之人,温先生应该也算得一位,要不是柳禄误打误撞,恐怕难以将他请来!” 未待柳福话音落地,杨宏连忙摆了摆手,神色冷冽地说道:“柳管家,温先生可不是因该算,他可是实打实的人中龙凤!” 说罢用眼角瞟了一眼温子琦,见其神色如常,对于这种夸赞并没露出什么反感,便继续说道:“柳管家,你刚才待在外面可是颇有损失!你是没有瞧见温先生的神乎其技。” 此话若是放在常人耳里也没什么,不过就是一句恭维话而已,可是在柳福听来,杨宏特意提到自己待在外面,就别有一番风味了。 便定了定神,笑着说道:“杨公子,并非老奴不愿意进来,而是我听说有的名医问诊并不喜欢有人在旁边打扰,” 说至这里语气故意一顿,转身朝着温子琦一抱拳,恭维道:“而温先生又是这般年轻有为!所以老奴就自以为是的认为先生也是有次规矩,故此才...” 话说到这里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因为以他的判断温子琦应该会顾及未到手的诊费而于自己沆瀣一气,便将这个难题抛了过来。 可让他有点惊讶的是,温子琦听闻他这番言论,登时虎目圆睁,表情甚似夸张地说道:“没错没错,就是这样!” 这话虽然是顺着柳福说了出来,可是从他刚才的神情可以看出,压根就没有这么一回事,柳福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他为何会这样做。 心中不由暗暗叹息,话虽然说了,可是刚才神情却让杨宏一眼看出你是在说谎,人虽然是聪明伶俐,但是就是演技有点差强人意。 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在做修饰反而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柳福便冲着杨宏哈哈一笑道:“看到了吗,杨公子,我就说但凡有点名望的郎中都又一点禁忌,而这位温先生则是,不喜欢在其问诊的时候有人在旁边。” 杨宏的唇边掠过一抹极淡的笑意,侧身靠墙一躺,看着柳福这般卖力的自圆其说,心中别提有郁闷,本欲张口拆穿其阳奉阴违的嘴脸,但是一想事情还没结束,不宜现在就与柳府的人翻脸。 便虚虚一抱拳,“柳管家,你也别太懊悔,还有机会!” 听闻此言,柳福微微一愣,什么叫做别太懊悔,还有机会!随即脑中灵光一闪,难道他的意思是,自己因为没有看到这个小骗子的医术而懊悔?那还有机会则便是? 心中虽然万般怀疑,但是脸上却是一脸正色地问道:“杨公子,您的意思是,你的病情还没有彻底好痊,他日还需要温先生再来问诊一次?” 说这话之时,柳福心里仍在打鼓,这个小骗子到底是何方神圣,一次骗了不露马脚,还能有后续?心中登生好奇,便歪着头看了一眼温子琦。 视线尽头,只见温子琦正若无其事的端详自己的双手,好像刚才二人的交谈完全与其无关一般。 “温先生?”柳福张口轻唤,好似生怕声音太大惊扰了他一般,“杨公子的病还需要几次呢?” 其实这话也没有什么错,依照正常情况,患者的家属询问郎中,还需要几次才能彻底痊愈,这乃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可让他惊讶地是,他这边话音还没落地,斜躺在床上的杨宏连忙直起身来,摆手阻拦道:“什么叫做我这病还需要多久,你这么说分明是在怀疑温先生的实力,我告诉你,我已经痊愈了!” 听闻此言,就连温子琦的暗中一愣,随即暗暗瞥了一眼杨宏,见其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便微微一摆手,推托道:“都是杨公子身体条件好,我才能药到病除!” 这话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对于柳福来说,好似晴天霹雳一般,所以未待温子琦刚落地,便连忙插嘴道:“啊?药到病除!” 似乎对于柳福的反应杨宏甚是满意,便附和道:“对啊,就是药到病除,所以我才说了你刚才待在外面是你的损失,不过你放心你还又机会!” 柳福怔了一怔,随急脸色突转煞白,惊恐地问道:“什么机会啊!您不是都好了吗?我还去那里观摩,总不会...” 未待他话说完,杨宏连忙伸手截断他,似笑非笑地打趣道:“柳管家怎么突然吓成这幅模样,你想到那里去了,我说的机会则是再次观摩温先生施展高超医术!当然医术不只是治病救人,还有其他,比如...” 说道这里语气故意一顿,语气突转冷冽继续道:“比如随手拿起一个药丸就能知道这个要吃了会怎么样!” 闻听此言,柳福愣了许久,方才惊讶地说道:“想不到温先生竟然有这等逆天的能力,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不知可否让我一睹风采?” 好似听腻了柳福的满嘴谎言,杨宏连忙用手截断道:“不止是你,就连你们家老爷听了也会登生好奇的!所以我觉得你还是将老爷请过来最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一十四章 寻根究底 闻听此言,柳福明显一愣,似乎对于这个突然叫柳南天的举动,让其有些匪夷所思,随即定了定神,方才一脸惊疑地问道:“杨公子,你刚才说什么?” 柳南天何许人,又不是酒馆打杂跑堂的,岂能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初闻此言,下意识的一愣是因为,害怕这杨宏在柳南天面前说自己找人代替名医之事。 可是转念一想,自己如此做,完全是顺着老爷的意思行事而已,虽没有明示,但伺候他将近三十年,即使是一个眼神都不会理解差。 念至此节,心中便笃定了许多,这才意识到杨宏刚才说的竟然让柳南天来见他,心中顿时惊讶不已。 或许是因为柳福的质问,亦或是突然想起来,自己此时乃是一位没有利用价值的废人一个,这般呼来唤去明显不合时宜。 “柳管家,”杨宏双唇微抿,面露尬色地说道:“杨某因腿脚不便,烦请柳管家能通禀一声柳老爷,就是我有紧要之事找他!” 柳福皱起他那花白的眉毛,稳稳地盯着杨宏,良久之方才轻叹一口气说道:“杨公子,你也知道我家老爷日理万机,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话说到这里,柳福似有点不忍名言故意的停顿了下来,但杨弘显然已经听出他的弦外之音了,便淡笑一声,回视道:“你是想让我撒泡尿照照自己,看看我算老几是吗?” 闻听此言,柳福既没有辩驳,也没有否认啊,只是眉峰微挑,带着一抹恰到好处的浅笑道:“我可没这么说,这都是你自己说的!” 听他这么一说,杨宏双侧脸颊肌肉抽动了几下,又强行将其绷住,咬牙切齿地说道:“柳管家,你这样有意思吗?” 说着语气一顿,昂起头来长吁一口气,好似不屑与其争辩一般道:“随你怎么说吧,我今天把活说了,他日若是柳知府怪罪下来,你掉了脑袋可不要怪我没事先提醒过你!” 不知是不是因为说到了掉脑袋,柳福神色明显与刚才不同,就连语气也柔和了许多,“杨公子,你也知道我家柳老爷公务繁忙,想要约见都是事先进行预约的,你这突如其来的要见,你让我怎么办呢?” 此话倒是不假,并非柳福刻意夸大,柳南天身为一洲知府,除去每日重要公文的批阅,还要抽出一部分的时间去巡查各个县衙,虽贵为知府,但是留在府衙的时间确实是不多。 但是瞧着杨宏的神情又不像是无事生非的样子,便微微的一错愕,“要不这样,你二位在这里稍等一下,我去前厅打问一下,看看老爷今日去了哪里,几时回来!” 说罢便微微一施礼,欲转身要走,就在他脚步将动未动之际,身后传来了杨弘的一句,“告诉柳知府,事关中大,最好让她尽快赶来!”这一声来的突兀,让柳福刚欲要迈出去的步伐僵在半空,久久未能落下。 “杨公子,你这是何意思?”柳福扭转身来,视线有些飘忽,因为他挺明白了杨宏这话是何意思。 杨宏看了一眼柳福,视线有那么几息好似冰冻的湖泊一般,对于这个柳福来说,如果整个青州城,只有一个人知道柳南天下落的话,那么一定是他。 所以当他答应去前院通禀,那就说明柳南天此时应该就在柳府,而他只所以没有将允诺的事情说死,是因为柳南天是否答应来见杨宏,这一点是他不能保证的。 或许是因为风寒导致体力不支,杨宏的眉宇间有些许的疲惫,他缓缓地将视线凝在柳福的脸上,慢悠悠地说道:“你是谁?”说着语气故意一顿,好似在等着回答,又好似在喘息。 不过这种感觉只又短短的几息,杨宏看着嘴唇微张将欲回答的柳福,便浅眉一笑,淡淡地说道:“你可是柳福柳大管家,怎么能不知道柳老爷身在何处呢!” 这话若是放在平时,柳福完全可以当作是对他赞赏,可今日则大不同了,这话里竟然隐隐有着刺意! 泥人尚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是吃五谷杂粮的人呢,柳福神色一愣,语气如霜,“杨公子,你最好不要信口开河,请放尊重一点,不要忘记你的身份!”这话音调很低,但是停在杨宏耳力竟好似炸雷一般。 不知是因为不屑与其在斗嘴,还是被刚才之言摁住了要害,杨宏摆了摆手,摇头道:“我懒得和你说太多,你就去告诉你家柳老爷就说祝家庄的药有问题就行了,来不来他自己有分寸!” 闻听此言,柳福脸色瞬变,怔在原地,他身为柳福大管家,又深得柳南天信任,焉能不知道祝家庄的事情。 “二位稍等,我这就去请柳老爷过来!”柳福微微一抱拳,也不待二人是和反应,便一溜烟的离开了厢房。 看着好似落跑一般的柳福,温子琦皱了皱眉,心中登时起疑,只听到简简单单的一句药有问题,就这般摸样,看来连这个柳福也深知此药存在隐患。 按理来说,以柳福这样的管家闻听此言之后,肯定会询问一番,究竟是出了什么问题,严重与否,要不然待会回禀之时,柳南天势必会询问一二,如若那个时间一无所知这个管家恐怕也就到头了。 念及至此,便轻笑一声,打趣道:“这柳管家也是有意思,问都不问是什么问题,就急匆匆的跑去找人,万一这药只是包装过于丑陋这种无关痛痒的问题,他这样将柳南天请来岂不是自讨苦吃?” 这话乍一听好似和杨宏在打趣聊天,可是若仔细揣摩一二,便能从中发现另有所指。杨宏也是聪明人,稍微一愣,便知温子琦要问什么,便脸色冷肃的如冰块一般道:“温兄弟,你有所不知,这柳福别看是管家,但是极其受柳南天倚重!” “那也不是理由啊!”温子琦眉宇微蹙,抬手截断了杨宏的话,“如果我是柳南天,我肯定会这样的询问!” 说着语气一转,压低嗓音,端着架子问道:“柳福啊,你这衣冠不整,鞋子都跑丢一只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啊!” 说罢温子琦抬眼示意了一下杨宏,起初杨宏只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双手微拱,扯着嗓子说道:“回老爷,大…大事不好了!” 看着杨宏惟妙惟肖的表演,温子琦几欲要笑出声来,好不容易平复好了心情,又端起架子,慢条斯理地说道:“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你乃是大管家,泰山崩玉面前应该面不改色知道了吗?” 说着语气一顿,抬手佯装抚须,云淡风轻地说道:“说吧,到底是什么问题,让你慌乱成这般摸样!” 坐于对面杨宏心中本不想与温子琦玩这种无聊的游戏,可是又害怕得罪了他,心中虽然万般不乐意,但是脸上却依旧笑眯眯的回道:“回老爷的话,杨宏说祝家庄的药出了问题!” 听完杨宏的回话,温子琦脸上露出了深浅得宜的一抹疑虑,但是语气依旧不慌不忙地问道:“出了什么问题啊?” “啊?”温子琦瞬间直起身来,拿手一指杨宏道:“你贵为府内大管家,出了问题也不问清楚就跑来找我,那我要你能干什么,我看你也别干了,赶紧脱衣服滚蛋吧!”说罢看着杨宏微微一笑道:“杨兄,你觉得事情是不是应该这样呢!” 杨宏咧嘴一笑,“嘿嘿,那是一般的老爷与管家,对于柳南天与柳福恐怕不适用!” 闻听此言,温子琦心中暗暗一惊,难道这二人的交情远远不止主仆? 便笑着追问道:“看杨兄故作高深的样子,好像知道些什么?要不趁此机会给我说说,让我也开开眼界!” 视乎对于温子琦提出这样的问题略感诧异,杨宏愣了一愣,反问道:“你难道没有听过那个传闻吗?” 这看似简单的一句询问,却让温子琦心中一震,杨宏的神情已经足以说明一切,此时应该是人尽皆知才对,而这种事关知府老爷的传闻,往往是家喻户晓的自己口口声声说是青州人士,虽然地处偏远,但终究是青州人。 想至此节,便长叹一口气,耸了耸肩膀说道:“杨兄你有所不知,我们哪里消息闭塞,别说这种传闻,就是正儿八经的官府告示都未必知道!” 说着抬眼瞟了一眼似信非信的杨弘,继续满脸怨念地说道:“而我又常跟着师傅在山上学习,所以知道的就更少了!” 似乎对于温子琦的这番说法心中颇有偏见,杨宏嘴角微微一抿,笑着说道:“你老说你出身偏远,能和我说一下,你到底是哪里人吗?我虽然不是青州人,但是青州去过的地方也不少!” 这番问话,若是放在常人身上自然没有什么,但是温子琦除了这个名字是真的,其他一切都是真假相互掺和所来,所以听闻此言,心中登时暗叫不妙,便小声地说了一句,“辛家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五章 鹬蚌相争 若非杨宏凑的够近,恐怕温子琦刚才最后所说的辛家村三个字都不能听清楚。 “你说那里?”杨宏一脸惊讶地问道。 看到杨宏这样的神情,温子琦心里咯噔一下,难道他知道这个地方?便又重复了一遍“辛家村。” 杨宏看了看温子琦,视线有那么一小会儿凝结未动,“辛家村?你说的可是那个什么…什么山下的辛家村?” 温子琦何等聪慧,听到此焉能不清楚杨宏知道这个地方,心中顿时腹诽不止。但是脸上却佯装一脸的惊喜,“怎么,杨兄听说过我们那里?” 杨宏昂起头来,用他那依旧布满血丝的双眸稳稳地凝在温子琦的脸上,“何止听说过,我曾在哪里住过一段时日!” 闻听于此,温子琦心登时提到嗓子眼儿,颊边的肌肉也不由自主的抽动了两下,若非自己又强行绷住,恐怕早已被他发现了异样。“杨兄你是何时去过呢?” 或许是因为紧张的缘故,温子琦说这话时竟然有点沙哑。 听着话音突变的温子琦,杨宏脑中突然亮光一闪,一个念头冒了出来,顿时就变了脸色,疑惑地说道:“我就前几日刚去过,怎么看你脸色这么难看!” 听闻此言,温子琦心里一松,刚欲解释一番,却被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打断,仔细一听尽然好似有人小跑而来。 一抹笑意荡过杨宏的眉睫,喃喃道:“来了!” 未待他话音落地,雕花锦门便从外面推了进来,只见从门外闪进一面容清瘦,两颊下陷的老者。 “杨贤侄,听说你身体已无大碍!”老者一双眸子精光四射直视着床上的杨宏,一面说说着,一面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床前。 本来坐着的温子琦见老者进来,便连忙站起来让至一旁,看着离自己近在咫尺的柳南天,连忙躬身行礼道:“柳大人!” 如此大的一活人就站在厢房之内,不可能视而不见,可柳南天听闻温子琦的行礼之语,竟好似才发现此人一般,微微一愣神,“这位是?” 紧跟伸手的柳福,连忙凑上前来,恭敬地回道:“回老爷的话,这位就是柳禄遍访青州城请来的名医温先生?” “温先生?”柳南天抬眼看了看温子琦,视线好似冰冻住一般,许久之后方才阴恻恻地说道:“青州的名医,我各个都认识,而这位温先生老夫好像是第一次见嘛?”说着语气一顿,瞥了一眼柳福,淡淡地问道:“这位温先生在哪高就啊?” 这话看似在询问柳福,其实温子琦心里好似明镜一般清楚,便连忙抱拳行礼道:“回大人的话,草民并非名医,不过是柳管家恭维的说法而已!” 好似料到他会如此说一般,未待他话音落地,柳南天便轻咦了一声道:“可刚才柳福对我说,我杨贤侄的病你是药到病除!这如果不是名医还能是什么” 此言一出,气氛突然变得有限维妙和尴尬,在场之人俱都一愣,就连一只知晓其心意的柳福此时都是一脸茫然,正在诧异柳南天为何会有此一说。 正在其百思不得其解之际,耳际突然想起了一声轻笑,柳福连忙循声望去,只见温子琦正嘴角微微上扬,一脸的从容。 此时发笑,无异于在众人惊蹦的神经猛然一戳,每人都是一惊,柳南天更是目露惊诧地望着他,似笑非笑地问道:“温先生因何发笑?难道觉得我说的哪里不对吗?” 正在摇头的温子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方才说道:“柳大人的话自然是没错,我自然不是什么名医,我乃就是一个简简单单地学徒!” 这话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在柳福听来好似旱地惊雷一般,就连脊柱上都瞬间沁满了汗粟。 连忙满脸堆笑地插了一句嘴道:“益春堂的门徒,放在外面自然是名医了!”说着忍不住悄悄抬眼看了一下柳南天。 “放肆!”柳南天的脸瞬间沉了下来,“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我是让柳禄遍访名医,他去请来一个门徒算什么,这让杨贤侄心里如何想,难道我这个世伯竟然是这样的人!”说着冲柳福一挥手,呵斥道:“你身为总管家,竟然纵然手下的人这般行事!” 柳福透过双眸,凝视着眼前这个看似火冒三丈的柳南天,心里极度惊讶,难道自己理解错了吗? 可这种念头只有短短的一瞬间,便被他自己给否定了,因为柳南天眸中没有丝毫的愠怒,反而还有三分的不屑。 “回老爷!”柳福将腰弯的好似虾米一般,恭敬地回道:“小的知道错了,小的这就去好好处罚一下柳禄!”说罢便缓缓地推出厢房。 “柳伯父你这是做什么?”杨宏违心的长叹一口气,缓缓地说道:“柳禄乃是着急病情,想早日让我痊愈,所以才听信传言,将温先生请来,他根本没有错呀!” 说道这里抬眼瞟了一下温子琦,见其脸色入场,并没有一丝的不悦,便接着说道:“柳禄非但没有过还有功呢,我觉得你应该赏赐一番才对!” 好似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柳南天脸上瞬间挂满了浅笑,摇头道:“贤侄,我没有听错吧,他请来了一个学徒为你治病,你非但不怨恨他,你还替她求情,我看你是烧糊涂了吧!” 杨宏乃聪明之人,自然从柳南天话中听出了其对温子琦的不屑,心中登时一喜,眼下鹬蚌即将相争,而他便可坐收渔翁之利。念及至此,便叹息一声道:“柳伯父这你老人家就看走眼了,这位温先生可是有大才!” “哦?”柳南天眉间微挑,视线开始有些不稳,因为他明白杨宏此人一般仗着自己身后的大公子一向是眼高于些什么?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祝家庄!”杨宏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去过祝家庄了!” 柳南天努力控制住脸上抽挑的肌肉,道:“我知道!” “我从中抢了一粒药丸!” “你…”柳南天的脸犹如封冻的河面一般冰冷,眸中似有利箭射出一般,死死地盯着杨宏,默然良久,方才从齿间挤出几个字,“你要做什么?” 似乎对于射向自己而来的目光浑然不觉,杨宏耸了耸肩膀,不以为然地说道:“我给了温先生!” “你说什么?”柳南天眯了眯眼睛,声调突变凌厉,“我看你是找死,你这样做你知道你的下场是什么样的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六章 游刃有余 听闻柳南天这番霸气十足的话,杨宏脸沉得犹如一汪寒潭一般,默然半晌,方才缓缓地说道:“我会是什么下场,我并不在意,” 说着双手抬起,微微一拜,神情肃穆地继续道:“我在意的是,能为大公子排忧解难!” “杨贤侄深明大义,柳某深感欣慰,”柳南天双眸之中闪过一丝笑意,然而笑意刚起,便突然冷哼一声,“少拿大公子来压我,大公子若是知道你将此物随便送予他人,你应该知道会承受何种后果!” “若是随随便便送予他人,自然会引来滔天怒焰!”杨宏叹着气,徐徐地说道。 柳南天纵横官场数十载,焉能听不出这话外之意,便脸色一变,撩起眼皮看着温子琦,犹疑不决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这位温先生乃非常人!” 杨宏深吸一口气,一脸从容不迫地看着柳南天道,“柳大人果然是慧眼如炬,没错这位温先生不止不是常人,而且还是大公子的心腹爱将,!” 说着语气故意一顿,将视线落在温子琦身上,继续说道:“他性子和软,遇事稳重,更重要的则是身怀绝技!” “哦?是吗,你一直在说这位温先生身怀绝技,可却是只字未提究竟是何种技艺!”柳南天面露浅笑,不慌不忙地将视线凝在温子琦身上。 按理来说话都问到身上了,温子琦自当施礼回禀一二,可让柳南天惊讶的是,此人竟然看都没看他一眼,而是一脸傲气地冷哼一声。 这一声来的突兀,让在场之人俱都一愣,杨宏更是眉头紧锁,一脸茫然地看着温子琦,心中慎是不解。 刚欲要开口要询问,脑中突然亮光一闪,一个念头飞快冒了出来,顿时就变了脸色,连忙扭转头看向柳南天。 只见柳南天的脸色冰冷的犹如三九天的水潭一般。 本就一脸怒容的柳南天,初闻这一声轻哼,心中登时犹如针扎一般,几欲要发火,但是看其一脸的从容样,不由暗暗嘀咕,难道杨宏这小子说的乃是实情?此人真的是大公子的肱骨之臣,要不然岂敢在我面前这般的自傲。 念及至此,便嘴角微微一抿,淡淡地说道:“温先生,果真是才高气傲,就不止刚才杨贤侄所说的神技能否让老夫一观!” 话已至此,温子琦若是再闭口不言,真恐会招来猜忌,便微微一笑道:“柳大人都这样说,草民若是再不识抬举,恐怕真的会没有好果子吃!”这番话初一听好似没有什么,但是若是仔细的一啄磨,便能从中听出一股挑衅之意。 先不说杨宏有没有听出言外之意,单就说柳南天,他可是久经官场,对于这种小伎俩,都不需要思考便知道温子琦是何意思。 可让人惊讶的是,柳南天好像并没有将此放在心间一般,不知是估计大公子,还时不屑与其争辩,反而坦然一笑,话如春风一般地说道:“好啊,老夫洗耳恭听!” 对于柳南天的镇定,温子琦显然早已料到,只待他话音一落地,温子琦便笑着回道:“若能得到柳大人的赏识,真乃祖宗显灵!” 说着语气故意一顿,抬手从怀里掏出放有药丸的琉璃瓶,递给柳南天到:“柳大人,可认得此物!” “认识!”柳南天抬起眼皮看了看温子琦,唇边荡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随口应道,仿佛浑不在意。 原本以为见到此物,虽不能是个大惊失色,但至少神色会有一些动容,可让温子琦惊讶的是,此人仿佛对此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温子琦怔怔地看了他,心中虽然有些惊讶,但是脸色却依旧是一幅淡定从容,默然半晌方才缓缓地吐出一口气道:“那此药吃了对身体有害你也是知道的了?” 原本以为柳南天会爽快的答应,可让人惊讶的则是,柳南天听罢此言之后,非但没有回答,反而仰天长啸一声道:“温先生,你这是何意思,什么叫做我这药会对人体有害!”说着面如寒霜,目光犹如般冰针般所在温子琦脸上。 “没有吗?”温子琦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的反问道:“我可是听杨兄说了一些事情,虽然我不是一代名医,但是多多少少知晓一些!” 柳南天怔了一怔,瞧其神色,好似有些许的不悦,“请注意你的言辞,温先生!”说着语气一顿,伸手扽了扽衣袖,语气森森地说道:“老夫想听的是你那所谓的神乎其技,而不是这种疯言疯语!” 此言一出,就连一直默默坐在床上的杨宏都微微一愣,按照他的设想,此时的柳南天应该是早已上钩才对,可如今这条大鱼非但没有上钩,竟好似要潜入水底一般。 念及至此,心中登时一急,便连忙压低了嗓音示意温子琦,“温先生,柳大人公务繁忙,时间紧迫,你还时有话直说吧!” 这话乍一听好像是在催促,可是若细品一下,竟能品出一丝的煽风点火的意思,温子琦何等聪明,未待他话音落地,便听出了其中深意。 便抬眼看了杨宏一眼,眉宇直中带着几许讥讽,长叹一声道:“杨兄你急什么,这般着急忙慌的要赶柳大人离开,难道是怕他迁怒你口无遮拦吗,你也不想想,柳大人是什么人…” 此言一出,杨宏瞬间变脸,心中暗自骂到,好你个姓温的,你做初一,休怪我给做个十五,想至此处,便想张口欲继续挑拨。 可还没到口边,就被柳南天伸手截断,“好了,我不想看你二人在这里做戏,最好有话快说,若是再继续这样,就休怪我柳南天翻脸不认人!” 听闻此言,温子琦唇角扯起一抹冷笑:“柳大人,你也别着急,十几年都没有什么成果,也不在乎这一时半刻!” 这话声音并不大,但是在柳南天听来,竟好似旱地惊雷一般让其头晕脑胀,“你说什么?” “长生不老!”温子琦从牙缝里挤出这四个字,虽然语调很低,却令在场的人俱是遍体生寒。 杨宏看了看正襟危坐的柳南天一眼,有点预感到可能有大事要发生,便抬眼轻瞟了一下温子琦,见其一脸淡定,丝毫没有惧色,便稍微降悬着的心放了放。 有道是怕什么来什么,杨宏尚未将悬着的心放进肚子了,耳边就响起了柳南天语气森森的一句话,“杨贤侄,你到是什么都敢说啊!” 杨宏在这声喝斥中颤抖了一下,但他随即便强稳心神,稍加思索便欲开口回话,可是就在话到嘴边之际,脑袋中突然灵光一闪,一个念头猛然出现,便话锋一转,笑着说道:“柳大人,你可冤枉我了!” 听闻此言,柳南天眉宇紧皱,一张脸色好似铁板一般,冷冷地说道:“我哪里冤枉了你,难道不是你对这位温先生所说吗?”按照他的猜想来说,温子琦之所以猛然说出长生不老,必定是与其有过接触的杨宏所说,要不然他怎么会语气如此肯定。 杨宏浅浅一笑,抬手指了指温子琦,一脸崇拜地说道:“什么长生不老可不是我说的,而是他自己说出来的,这就是我给你说的神技!” “什么?”柳南天怔了怔,默然许久,方才缓缓说道:“你说的神技就是这个街头把式吗?那个卜卦算命的不是说的一套一套的,这你也相信!”说着便欲站起来转身要离去,似乎对这二人的伎俩已经全部看穿一般。 可就在其迈步要离开凳子之际,杨宏连忙说道:“他不是卜卦瞎猜的!” 似乎对于杨宏的话早已不耐烦,柳南天摆了摆手,浅笑一声道:“不管他是为什么会突然说这么一句,此时与我无关。” 说着语气故意一顿,扭转头看着杨宏说道:“最近这段时日,公务繁忙,恐怕不能给贤侄践行了,贤侄若要离去的话自便吧!” 杨宏也是聪明之人,焉能听不出这是下了逐客令了,随即扬声说到:“他是从药上知道的!”这一声虽然不是响彻云霄,但是却让柳南天身躯一震。 “你说什么?”柳南天缓缓地转过身来,抬眼看着杨宏,似乎不相信刚才自己听到的一般。 对于柳南天的反应,杨宏似早已料到,所以未待柳南天话音落地,杨宏便笑着说道:“我说长生不老不是我告诉他的,也不是他卜卦问仙所知,而是通过药丸就能知晓此药是做什么的” 说着语气一顿,昂起头来看着温子琦继续道:“所以柳大人你觉得温先生的是神技吗?” 见气氛已经烘托得差不多了,温子琦嘴角微微上扬,神色颇为得意地摆了摆手,佯装不好意思地说道:“杨兄太会说话了,哪里是什么神技,不过是对于草药的各种形态味道熟记于心而已!” 驻足并未离开的柳南天双眼微眯,稳稳地盯着温子琦,并没有着急的说话,而是斟酌了许久,方才缓缓地说道:“看来你确实是大公子安插在益春堂的暗手!” 温子琦面色如常的看着柳南天,一字一顿地说道:“柳大人,你又错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七章 患难之交 贵为青州知府的柳南天何曾受过这种奚落,闻听此言脸色便登时一沉,“温先生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我又错了,难道我刚才所说,有什么且妥当的地方吗?” “当然错了!”温子琦理直气壮的回瞪着他,似乎丝毫没有将其放在眼里,“您的意思是,我仰仗大公子的威名才能在益春堂落得一门徒之职,这一点你就错了!” 柳南天闻言一怔,随即一脸惊疑地看着温子琦,视线变得也不在是之前的冷若冰霜,“哦,这一点怎么错了呢?还请温先生指点迷津!”对于他而言,能说出如此之话,这已经是此时最大的让步了。 一直座于床上的杨宏,听了柳南天刚才这一番话,心中登时七上八下,因为他突然明白温子琦之前为何一直傲气凌人,原来此人这是在与柳南天博弈,而且结果现在已经显而易见。 念及至此,便将视线移到温子琦身上,只见其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眸中更好似暗藏无限忧愁,心中登时不解,既然已经占的先机,理当应该乘胜追击才对,可是看其的样子,非但没有此意,竟好似要偃旗息鼓的样子。 正在百思不解之际,便听到温子琦长叹一口气,幽怨地说道:“柳大人,您贵为一州知府,自然见过各式各样的人,像我刚才这种目无尊长的自然也见过不少,可否觉得我刚才举动有过之而无不及!”说着顺手拎起手边的茶壶斟了一盏茶,递于柳南天面前。 柳南天闻言一愣,心中登时惊讶不已,此番话竟然是从他嘴里说出来。便一动不动地看了他片刻,方才缓缓抬手结果茶盏,轻轻地抿了一口,置于旁边的圆桌之上。 “温先生,肩负重任自然眼见要高,所以说话行事自然不能用常人之度衡量!” 不愧是纵横官场数十载的人物,此话说的张弛有度,竟然挑不出一丝的刺来,就连温子琦听的都心中微微一怔! 温子琦转过头来,漆黑如墨的双眸犹如深潭一般,稳稳地凝在柳南天的脸上。 默然良久之后,方才双手抱拳,施了一晚辈之礼道:“柳大人,你这话说的可让晚辈我无地自容。”说着语气故意一顿,扭转头瞟了一眼杨宏。 正在惊讶温子琦为什么会语气突变的杨宏,蓦然间见有眼神扫来,便眉峰微蹙,带着一抹深浅得宜的讶异,“温先生为何突然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听闻此言,温子琦双颊的肌肉微微抽动了几下,若不是强行将其绷住,恐怕会让人误以为此青年脸上患有顽疾。 见其未能正确领悟自己的深意,温子琦无奈的长叹一口气,又将视线移回柳南天身上。 “柳大人,我与杨兄乃是生死之交,您是他的伯父,我自然也是您的晚辈!” 此言一出,柳南天与杨宏俱是一愣,杨宏更是暗吸一口凉气,心中暗忖道,虽然二人此时乃是一根绳上的两个蚂蚱,但是绝对没有料到张口就是生死之交。看其面色如常丝毫没有说谎的窘迫,心中更是五味杂成。 “哦?”柳南天眉睫微挑,扭转头微瞟了一眼杨宏,似笑非笑地说道:“如果按照你这么推算的话,那我还真是你的长辈了!”说罢也不待二人是和反应,便有自顾自的找了一个椅子坐了下来。 温子琦也是聪明之人,自然不会真的以为就凭自己的一面之词,就能让这个纵横官场数十载的人对自己深信不疑,便拎着茶壶移步来到柳南天近前,帮忙斟了一盏茶,茶至七分,便将壶收了回来。 “柳伯父,这一盏茶是向您赔罪!” 听闻此言,柳南天稍感意外,不由自主的心生疑云,便皱眉道:“赔罪?你我第一次见,既无旧恨,又无新仇,这赔罪二字从何而来!”说罢便抬手将茶盏轻轻地推至一旁。 虽无在江湖上摸爬滚打,但心思敏捷的温子琦焉能看不出这是何意,便连忙用双手将茶盏高高举起,恭敬地说道:“晚辈适才言语多有不敬,还望柳伯父宰相肚里能盛船,大人不记小人过!” 柳南天歪着头看着卑躬屈膝,双手高举的温子琦,脸上突然浮起了一丝笑容,明明是慈眉善目的样子,去无端的让人心头生寒,“小温啊,这你就曲解了我柳南天,我可不是那种喜欢记仇的人!”说着语气故意一顿,手指微曲,在桌上缓缓敲起来。 默然良久,方才皮笑肉不笑的接着说道:“其实你也没什么错,有此能力,又深得大公子看中,自然是有自傲的资本!” 听闻此言,在床上一直默然无语的杨宏那是如坐针毡,又怕反映太明显而招来猜疑,只能缓缓地昂起头来,面色阴沉地看着温子琦。 他与温子琦是不是生死之交他当然很清楚,至于说温子琦深得大公子看中那更是无稽之谈,眼下这一切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掌控。 想至此节,登是怀疑刚刚柳南天未来之际,这温子琦曾对自己许过的承诺是否还算数。 就在其心中七上八下之际,耳边传来温子琦的一声浅笑,只听他笑着说道:“柳大人,这您可是冤枉晚辈了,我哪有什么资本,无非就是熟知草药而已!至于你说的深得大公子倚重那更是给我脸上贴金了!” 这一番话,让原本以为看穿其伎俩的柳南天心中微微一怔,年少轻狂仗着有几分能力,又加上后台强硬,自然会心高气傲,所以对温子琦刚才的态度他并不意外。可如今竟然变得这般卑躬屈膝,着实让他有些猜不透是何用心。 “哦?”柳南天轻轻一笑,伸手轻抚颌下胡须,温子琦申请越是坦然,他心里越是疑惑,拿不准此人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对于柳南天的反映,温子琦好似早已料到一般,便笑着回道:“不瞒柳大人,其实我连大公子是何人也不曾知晓,又怎敢说自己是其肱骨之臣呢!” 此言一出,惊得床上的杨宏是脊冒汗粟,远在千里之外的大公子如今可是二人最大的依仗,此人竟然就这般说出与其毫无干系,登上气得脸色煞白,若不是极力压着怒火,此时早已破口大骂。 就在其认为此事已经到此为止,可让他想不到的是,温子琦竟然开口继续说道:“我虽然没有见过大公子,但是大公子却听闻我对草药颇为熟悉,特意差人给我送来了这个琉璃瓶!”说着从怀里掏出杨宏送与其的那个小瓶子递给柳南天。 家有宝山的柳南天自然知道这个琉璃瓶的来历,见此物如今在温子琦手里,登时直起腰身接过此物,仔细端详一二后,便点了点头小声地说道:“没错,此物按理来说应该是在大公子手里!” 说着语气故意一顿,将东西还给温子琦后,继续说道:“你口口声声说你与大公子不识,那他为何此物送与你?” 听闻此言的杨宏心中是苦笑不得,那东西是自己舍命完成了一个任务,大公子赏赐给自己的,可如今这温子琦上嘴唇一碰下嘴唇,便成了大公子送予他之物。 心中虽然不悦,但是一想到如果能从柳南天这里讨要到方子,还的仰仗温子琦,便按下心中的郁闷,一脸艳羡地说道:“我曾数次讨要的神物,没想到竟然在你身上!” 这话一出口,便让原本有点疑虑的柳南天心中登时一松,笑着说道:“看来大公子对这位小温甚是喜欢阿!就是不知,他为何会送你此物,而不是金银细软呢?” 对于这个问题,温子琦从想到借用琉璃瓶抬高自己的身份之时,便已想好了答复,此刻闻听柳南天这么一问,想都没有想,便直接说道:“因为我们门徒,每天要炼制好多的药丸,还要观察药丸在各个时间段有何不同!” 说着语气故意一顿,抬手指了指琉璃瓶中的药丸继续说道:“就像这样,我就可以方便观察!” 蓦然间听到说起药丸,杨宏心中大喜,总算说回正事了,便连忙问道:“放在外面看也是一样看,为何非要放到这个瓶子里面呢!” 对于杨宏的这个反应,温子琦颇为赞许,甚至竖起拇指称赞道:“不愧为杨兄,一句话就说到关键之处!” 此话在外人看来,无非就是一句客套的恭维话,可是对于杨宏来说却又另外一个意思了,虽然都是夸赞,但是杨宏知道温子琦称赞的乃是其说着话的时机,只有这样温子琦才能说起药丸是否有问题,最终将话题引到方子之上。 事情果然如他所料一般,温子琦夸赞了一番之后,便转身将视线落在柳南天身上,淡淡地说道:“药物若随意放在外面,势必会影响药性!” 柳南天似乎对于这个问题颇为敏感,未待温子琦话音落地,便连忙问道:“放的地方也会影响药性,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对于柳南天的这个反应,温子琦好似尽在掌握之中,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停顿了一下,这才缓缓说道:“没错!有时严重了不只是影响,甚至会改变!”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八章 师出有名 听闻这番言论,柳南天视线开始有些不稳,对于刚才温子琦所说可是闻所未闻,原以为他只是随口胡说,可是看其煞有介事的样子又不像是信口开合。便口气略显犹豫地问道:“温小哥,你这么说可有依据吗?” 温子琦一脸从容的看着柳南天,对于这位青州可以说说一手遮天的知府来说,其刚刚所表现出来的反应,似乎早已在意料之中。 “依据?”温子琦眉毛微微皱在一起,看上好像在思索一般,其实则是有意的拖延一下时间而已。 从他决定好的那一刻,一切皆在意料之中,之所以不是张口就来,则是因为这样看上去更加真实自然一些。 “呃,这该怎么说呢,”温子琦踌躇良久,方才缓缓道:“不知知府大人对‘生毒熟减’这四个字有没有听过呢?” 柳南天仰起头,看着屋外暗沉的天色,好似在从记忆深处找寻这四个字一般,默然片刻方才缓缓地摇了摇头,温言道:“从未听过!” 闻听此言,温子琦也没有过多的客套,只是缓缓地哦了一声,便继续说道:“既然柳伯父没有听过,那晚辈可能要多说几句了,还请柳伯父不要嫌烦!”说着伸手从圆桌底下抽出一把园凳就是坐在其对面。 对于温子琦此举,柳南天倒是没觉得什么,可是却让坐于床上的杨宏心中有些许的不舒服,便悻悻的一个人从床上下来,移步到桌前,也抽了一个凳子坐了下来。 看着默默坐在旁边的杨宏,温子起心中微微一怔,便抬眼瞟了一下,见其面上正挂着一脸的假笑,便轻声说道:“杨兄,你身子不适,应该床上多多休息才对,倘若再要受了风寒,真的恐怕你要一直卧床不起了!” 未待他话音落地,杨宏便连忙摆了摆手,不以为然地说道:“没事,我都好的差不多了,再说了你刚刚说的这些我也没听过,所以想听听!” 看着他言不由衷的样子,温子琦微微摇了头,也不好当面拆穿其的小心思,便笑着说道:“行,杨兄既然这么好学,那我自当倾囊相授!“ 说着语气故意一顿,将视线移到柳南天身上,温言道:“柳大人,刚才我说的其实就是改变药物性能的途径,所谓的生毒熟减,就是此物若是生的时候毒性强烈,若是制熟了方可有所减少!” 正在为自己小伎俩得逞而窃窃自喜的杨宏听闻此言,脸色瞬间凝滞,表情甚是夸张地问道:“啊,还有这么一回事,那这不是彻底改变了药性吗!” 即使是傻子也看出他这番话乃是帮腔,何况柳南天并不是傻子,只见他抬手用力揉着前额,声音里充满了无奈和疲惫,“杨贤侄,你可否不要这么一惊一诈,好好听小温先生说好不好!” 被这突兀其来的一句喝斥,让杨宏神色黯然地点了点头说道:“小侄知道错了!” “虽然杨兄有些急躁,但是他确实没有说错,”温子琦随手拎起面前的水壶,为自己斟了一盏茶,浅浅地抿了一口,继续说道:“所以有些药物即使是已经制成成品,也会因为存放不当而改变药性!”说着又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正攒眉苦思的柳南天。 按照自己的预想,柳南天听完他这一番话后,应该是会询问或者追问,比如什么药物会因为放置不当而改变药性,而自己就可以水到渠成的引到琉璃瓶中的药丸。 可让他有些想不到的是,柳南天此时双眉紧锁,脸色犹如冰山一般阴冷,心中登时觉得眼看胜利就在眼前了,却在这里失了蹄。 心中登时万般懊悔,可就在温子琦准备放弃之际,只见柳南天双眸之中精光闪过,表情凝重地问道:“听温小哥一句话,我是胜读十年书啊!” 说着便直起身来,笑眯眯地说道:“我这人比较好奇且愚笨,温小哥最好能给我举个例子帮我解开心中的疑惑!” 闻听此言,温子琦心中一喜,事情虽然有些波折,但最后还是按照自己预先设计好的方向发展,算是有惊无险吧!想至此节便佯装有些无奈,“举例道是也可以!但是这举例至少得有药丸在身边方才好说,这…这什么都没有,我也难以说的明白!” 说话间趁着柳南天不注意的功夫,悄悄的向着杨宏施了一个眼色。虽然已经示意,但是心中却是没有一丝的底气,默念道这次可不要像上次那样,问出那种荒唐的话。 让温子琦出乎意料的是,杨宏见有眼神瞟来,便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连忙说道:“这么简单的事情你怎么会面露难色呢!你手里不是就有一枚吗?” 听着他说出这番话,温子琦心中总算长吁一口气,表淡淡地回道:“我怎么忘记了我怀里便有一枚呢!”说着语气一顿,伸手从怀内掏出琉璃瓶轻轻的置于面前。 “呃…”柳南天看着桌上之物,脸色多少有些难看,但事情已经至此,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何况这二人身后还有一个可以一念诀其生死的大公子在撑腰。便嘴唇微微一抿,小声地问道:“那温小哥,就以这个药丸来说一说吧!” 其实柳南天此话说与不说,并不能印象什么,因为结果已经很明显了,但他这么一说,就显得豁达了许多。 温子琦扭转头,用他那犹如深渊一般的双眸瞟了一眼柳南天,虽然他看似一脸镇定,但其双眸之中的炙热早已将其澎湃的心给出卖了,“既然柳伯父都这样说了!那晚辈就造次了!” 说着用手轻轻地拧开琉璃瓶的瓶盖,用鼻尖微微一嗅,然后双目微闭,似在品味一般。 这一举动看似轻缓,可是在杨弘心里却好似捏着其心脏一般,让其大气不敢喘一下,只有瞪大眼睛,静静地盯着温子琦,深怕其思及太深昏睡过去。 厢房内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尴尬,就连一向处事不惊的柳南天,此刻拇指食指不由自主的搓了起来。蓦然间,一声轻叹从温子琦嘴里发出,“哎!” 这一声轻叹虽然声音不是很大,但是在柳南天耳力却好似惊雷一般,登时面露惊色,一脸诧异地问道:“温小哥,为何会突然发出这般感叹呢,难道此物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正苦于师出无名不知从何说起的温子琦,闻听柳南天这么一问,登时心中大喜,连忙笑着说道:“我也不说此药有何不妥,我先说一说吃了这个药的一般人会有什么反应!” 此言一出,柳南天脸色瞬间突变,原本就冷若冰霜,此刻更是变得好似铁板一块,就连说话都变得犹如剔骨钢刀一般,“温小哥,你的意思是你就这么刚刚一闻,便能知道吃了这药会有什么反应?”说着语气故意一顿,转脸看向一旁的杨宏。 若不是事先知晓,温子琦会用这种方式来与柳南天交锋,杨宏怕也是要吓出一声冷汗,此时闻听此言,便知这是要开始了。 便立刻咬紧嘴唇,佯装一脸疑惑地看着温子琦。此时又用眼角的余光瞟到柳南天正看向自己,便有赶紧将双眉皱在一起。 这一切都做好了还生怕做得不够逼真,让柳南天看出一二。又颤颤兢兢地说道:“温兄弟,我适才以为你和我说的是吹嘘之词!眼前坐的可是柳知府,你可不敢瞎说八道!” 柳南天纵横官场数十载,焉能不知道这话是何意思,微微一愣便将视线收回,重新落在温子琦的身上,笑着说道:“怎么听都觉得有点玄乎,要不你说一两个让我开开眼?” 温子琦发了半天呆,突然抓起茶杯,将杯中之物一昂首全部吞了下去,方才神色激动地说道:“柳伯父,小侄这话可能多有得罪,您老人家可要多多海涵!”说着语气一顿,抬手冲着柳南天微微一施礼。 对于突如其来的这一礼,柳南天显然有一丝的诧异,随即摆了摆手说道:“你这话说的,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接了,那行,你尽管说便是!” 听柳南天这么一说,温子琦的脸色突然变得肃穆,压低声音说道:“此药方应该是延年益寿之物,可是服用之人,非但不能延年益寿,反而都难以寿终正寝我说的可对”说罢便瞪着双眼,死死的盯着柳南天,试图想从其神情中察觉一二。 可让他惊讶的是,此言一出,柳南天并没有露出意料直中惊讶或者顾虑,反而长长舒了一口气,低声道:“贤侄此话可不敢乱讲,我乃是奉命在此!” “奉命?”温子琦凝目沉思,似在沉思,好一阵才长叹一声,又拎起茶壶为自己续了一杯茶,一面倒茶一面说道:“您若这是这么说,那意思是还对我心有猜忌,所以并不准备对我说出实情!” 看着他这副神情,坐于一旁的杨宏表情是又惊又骇,“温兄弟,你这就曲解了柳大人,你什么都没有说,怎么让柳大人帮你证实呢!”说着瞟了一眼柳南天,只见其眯着眼睛,神色恨厉,心中暗叫一声不妙,看来此事败局已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一十九章 穷追不舍 看着柳南天这幅神情,杨宏不自觉用力要紧嘴唇,生怕一时失言遭来祸事。 就在其认为这事已无回天之力事,柳南天竟然笑了。 虽然只是两声轻笑,但这声笑确实来的太过于突兀,让原本紧张的氛围瞬间变得诡异。 杨宏歪着脑袋看着柳南天,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心里的惊疑,只能微微露出一丝的好奇之色。 柳南天的眸中突然闪过一丝亮光,良久之后方才一字一顿地说道:“你既然深得大公子赏识,难道不知道我说的奉命是何意思嘛?” 此言刚一落地,坐于一旁的杨宏便悚然一惊,甚至都有些失态,好不容易绷住,方才定定地看着柳南天。 “柳伯父,这等儿戏之语且不可以乱讲啊!” 在场之人若论机敏,温子琦自然不会输给另外两人,此时连杨宏都听出这其中的意思,温子琦自然也不例外。 只见其正用那双犹如一汪深潭的双眸稳稳地盯着柳南天,生怕错过其任何一个神情。 “儿戏?”柳南天眸色幽深,微微一叹息道:“你应该知道我柳南天是何样的人,你觉得我是那种肆意开玩笑的人吗?” 听闻此言,杨宏脸上瞬间涌起异常复杂的神情,有些话已到齿间,却又只好暗暗地咽了回去。 他是个聪明之人,自然知道柳南天这话是何意思,便缓缓地将头低下,小声地回了一起:“柳伯父教训的是!小侄知道错了!” 柳南天此时正是心生怨恨的时候,并没有留意杨宏说的这句话,而是将视线移回温子琦身上,面露不悦地说道:“温小哥,适才我的话你可听明白了?” 温子琦目光有些飘浮地看着柳南天,似乎是在跟他说话,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柳伯父言辞这般犀利,我若是再不明白,岂不是与那烧火的棒槌一般无二了!” 听到他这番自嘲的言论,柳南天哼了一声,伸手一捋颌下长须,不再搭理这二人。 默然良久,柳南天似乎将心中的怒气消去了大半,方才直起身来,沉吟了一下道:“你刚才说服用此药物的人非但不能延年益寿,反而连寿终正寝都难做到,你是从何得知的!” 此言声调并不算太高,但是在杨宏和温子琦耳里却是犹如晴天霹雳一般,二人相视一眼,心中各自一震。 柳南天这看似是问话实则是回答的一句,正好印证了之前温子琦的猜测,柳南天知道这个药物会吃死人。 “我只是从这个药物推测而已!”温子琦眸中涌起了一股哀惜之色,不知是对柳南天这种视人命为草芥的心态感到惋惜亦或是其他的原因。 “药物推测?”柳南天将身子稍稍前倾,锁定了温子琦的视线,神情甚是凝重地问道:“就刚刚这么一闻,就能知道这么多?” 温子琦微微一怔,迟疑了片刻,方才低声说道:“看似这简单的一闻,其实小侄刚才已想到好多!” “哦?”柳南天双眸凝神,死死地盯着温子琦的脸颊,生怕错过了细微的变化,可让其失望的是,温子琦神情犹如雕刻的一半,丝毫没有改变。 “真是隔行如隔山,看似这么轻轻的一闻,竟然想到好多!”柳南天眉睫微挑,似笑非笑地继续说道:“老夫现在是特比的好奇,你到底想到了什么!” 闻听柳南天这番言语,温子琦缓缓低下头,抿了抿嘴角道:“既然柳伯父这么说了,那小侄就献丑了!” 说着语气一顿,抬手将琉璃瓶拿来过来,用手指着其中的药丸说:“刚才轻轻一闻,便知道,这里面至少有七八种药物乃是名贵的补药,其中有人参、檀香、玄参、细辛!” 未待话音落地,坐于身侧的柳南天已是脊冒汗粟,这个药丸是用何药而制,他是最清楚不过了。 即使是之前说服用此药难以享常人之寿,他也只是微微一错愕,因为他怀疑这乃是杨宏事先串通好此人,假借此人之口,说出自己亲眼目睹的症状,以此来达到其不可告人的目的。 此刻已彻底推翻心中所想,因为杨宏压根不可能知道,这丸药之中究竟有何药物。而此人真的张口就来,而且丝毫不差,只有一种解释,就是他真的如自己所说。 坐于一旁的杨宏看着柳南天面色有些郁郁,便准备插几句话来调节一下气氛,可是未待他张嘴,便听到温子琦声音从耳边响起:“柳伯父,不知道我刚才说的几味药可曾有差错!” 杨宏闻听此言,下意识地皱了皱眉,自古以来穷寇莫追,而今柳南天的神色已经说明了一切,温子琦刚才所说应该是毫无偏差。 此刻未待其有何反应,便又这般穷追猛打,恐怕会适得其反。念及至此,便轻咳了一声,插嘴道:“柳大人每天日理万机,哪能一下子想起这么琐碎的事情,你总要给点时间,让大人好好回想一二!” 温子琦闻言一愣,瞬间明白杨宏在顾虑什么,便尴尬地拎起手边的茶壶,帮柳南天续了一盏茶,笑着说道:“忘记柳大人并非我等这般每天无所事事的闲人,还请柳大人海涵!” 对于这般客套话,柳南天自然不会真的以为温子琦是在虚心认错,便微微一笑,端起刚刚续好的茶盏,递到唇边,浅浅地饮了一小口。 “对错都不重要,”柳南天昂起头,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温子琦,慢条斯理地说道:“我们都是为大公子效力,只不过是分工不同而已!” 听到这番言论,温子琦略感意外,不由地挑了挑眉,怎么又将大公子拖下来了,不过这样也好,自己可以顺带的沾下光。 便笑着说道:“柳大人,您抬举我们了,你是效力,而我们只能算个打杂跑腿!”说着语气故意一顿,瞟了一眼正单手托腮杨宏。 好似受到什么感应一般,杨宏正好抬头,看见温子琦投来的眼神,瞬间会意一笑,缓缓地问道:“温兄弟,你刚才所说的些药物,难道有一种是会让人….” 这话只说到一半,便没有在说下去,因为在坐的人都是聪明之人,自然知道这未说出的后半句是想说什么。 柳南天听罢更是眉宇微微颤抖了一下,但是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即使是声音也是一如往常的镇定,“对,难道这药物之中有什么是会影响人的寿数吗?” 看着灼灼而来的目光,温子琦缓缓地摇了摇头,浅声说道:“这些药物大部分是补药,是没什么问题的!” 听闻此言,柳南天神色一僵,半信半疑地问道:“大部分是补药,言外之意还有一小部分不是补药,而是毒药?” 看着柳南天的神情,温子琦心中一怔,随即长叹一口气,小声地说道:“也不能说是毒药,只能说药量若控制不足,是会伤及人的肝肾。” 此言一出,正端茶待饮得柳南天,手僵在半空,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间便恢复如常,但是还是没有逃过一直紧盯着他的温子琦。 “肝肾?”柳南天咂了咂舌,看上去一脸从容好似在品茶,若不是其眸中亮光将其出卖,恐怕难以让人察觉此时他的心早已激动不已。 虽然这一切都好似不着痕迹,但在温子琦眼里却是另一番景象,只见他嘴角微微上扬,轻轻一笑道:“没错,伤及肝肾,这肝肾一受伤了,脾脏自然而然也跟着受伤!” 听到这里,杨宏便知道温子琦接下来可能要说,脾脏受伤所表现出来的症状了,便连忙问道:“这么多器官受伤了,那人应该一眼就看出来了吧!”事情果然如杨宏猜想一般,温子琦抛来一个赞赏的眼神。 这恰到好处的一句询问,免去了温子琦好多口舌,便继续说道:“那是自然,这么多器官受伤,当然可以一眼就辨别了,最简单的就是嘴唇暗黑且干裂!” “那…”杨宏拧眉想了一阵,缓缓地点了点头,说道:“原来如此,难怪那些一个个都好似嚼了碳一般!” 话说到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因为若是说的太多,反而不如点到为止,此举不可谓不高明。 果然一直看似稳如泰山的柳南天,再也无法镇定如常,连忙直起身来,一脸焦急地问道:“既然知道问题出在来那里,那可有解决的办法!” 杨宏自然知道这话是问温子琦的,便将身子微微一后撤,视线凝在温子琦身上,附和道:“那可有解决办法!” 听闻此言,温子琦心中暗喜不已,事到如今,一切皆按照自己预先想好的情节发展,虽然途中有些偏差,但是好在没有差的太远,眼看就要大功告成了,此时更应该敬小慎微,免得前功尽弃。 念及至此,便将视线留在药瓶之上,方才还是目光如春风一般和煦,转眼间就变成如凝结的冰面一般冰冷,就连说话的语气也散发出了幽幽的寒气, “方法倒是有一个,但是对于已经服用了的人确实没有一点用处!不知已病治未病,二位应该听过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二十章 言多必失 此言一出,杨宏和柳南天二人的脸色俱一僵,这话他二人自然听过,也知道是什么意思,此时竟然被温子琦用在这里,心中更是惊诧不已。 漠然半晌,柳南天环抱双臂,默默的长叹一口气,“哎,温小哥,你有所不知,并非我生性凉薄,而是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我们再去探讨补救措施,是不是有一点点....” 话只说到这里,柳南天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以他与温子琦这短暂的接触,他可以很确信,温子琦能够准确想到他要说什么。 闻听到柳南天这番话,温子琦心中一震,早前就听秦可卿分析,此人所谓的爱民如子乃是刻意伪装的一面。 今日初次会面,便听到了这番让其心惊胆战的言论,身为一州知府此时想的竟然不是赶紧救治病人,而是… 念及至此,温子琦缓缓的将头抬起来,若不是极力克制自己满腔的怒火,此时早已一拳揍在那一张看上去慈眉善目的脸上。 或许是因为双眸之中的怒意已经无法掩盖,被一直盯着他的柳南天有所察觉。 只见柳南天双眉紧紧皱在一起,一脸犹疑地问道:“怎么,你恶狠狠地看着我,难道是对我刚才说的有意见?” 此言一出,未待温子琦有所反应,坐于一旁的杨宏连忙接过话茬说道:“柳伯父,你与小温接触少,可能不了解他,每当他露出这幅专注的神情之时,说明正在想办法!” 这一番话说的竟好似多年老友一般,就连温子琦听了都不由一愣, 或许是因为杨宏的提醒,让温子琦有所察觉,便嘴唇一抿缓缓地说道:“柳大人说的是,事情已经到此地步了,若只是想着弥补,难免会束手束脚!” “看,我没说错吧!”杨宏嘴角微微上扬,炫耀似的对着柳南天夸赞道:“他等下就会给你说解决办法的,你就拭目以待吧!” 柳南天闻言微微一错愕,一脸怀疑地将视线落在温子琦身上,似乎在期待着一般。 虽然心中万般不愿,但是想到有机会攀上大公子这颗大树,只有这一次机会。 而且杨宏刚才话都说到这种地步了,此时若不借着这个话顺杆儿往上爬,恐怕再也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念及至此,便清了清嗓子,缓缓地说道:“此事说难其实不难,说简单其实一点也不简单!” 看似像偈语一般的话竟然逗的柳南天一乐,纵横官场数十载,这种话对于他来讲可是一点也不陌生。 “温小哥,我没发现你年纪轻轻说话竟然这般老练,和我相比竟然有过之无不及!” 听到这番看似是恭维之语,实则另有他意的言论,温子琦浅浅一笑,抱拳道:“晚辈怎敢和您老人家相比,而且我这话其实也没有说错!” 这一番短暂的交锋,让柳南天瞬间觉得心中有点很不是滋味,他一堂堂四品知府,竟然被这么一个黄口小儿给处处逼至下风。 心中虽然火冒三丈,但是想到此人并未说出化解之法,便强压心头之怒,违心的一笑道:“难怪大公子如此赏识,果然有过人之处!” 对于这种恭维话,温子琦自然不会当真,只是缓缓地摇了摇头,沉声道:“柳大人你又谬赞了,你身着朝服,而我一介布衣这其中的差别说是天堑怕是不为过吧!” 这看似随意的一句话,其实暗藏温子琦处心积虑的一问,连四品知府都畏之如虎的大公子究竟是何人,这一点从听到杨宏说起,便已在他心中泛起了涟漪。 既然在杨宏身上打探不出,索性就将所以精力全部放在这位知府的身上,兴许在不察觉的下会说漏嘴,毕竟人在暴怒之下往往是会失去理智的。 事情果然如他猜测的一般,柳南天听到温子琦竟然将自己放在与他同一层面对比,双眉登时拧在一起,就免说话也变得好似寒霜一般:“温小哥,这你就不需要太过着急,既然大公子找上了你,” 说着语气故意一顿,轻蔑一笑,仿佛是在讥讽一般继续慢悠悠地说道:“若你能在药王大比上大放异彩,那大公子自然会让你位列朝班!” 此言一出,温子琦心中顿时一惊,但是脸上却佯装一副了然于胸,淡淡地说道:“那是自然,不过机缘巧合竟然让我碰到了杨兄,可能是上天垂青吧!” 说着将视线移到杨弘身上,笑着说道:“我兄弟二人也有好久未见,今日竟然在柳府重逢,真是幸事!” 坐于一旁的杨宏闻言微微一愣,似乎对于温子琦在这里说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颇为不解,此时间见温子琦又看向自己,登时一脸茫然的回瞪过去。 看着一脸浅笑的温子琦,杨宏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硬着头皮,小声地说道:“幸事?” 可让他惊讶的是,温子琦听到他说的这两个字,登时开心的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没错,就是幸事!” “故友相见,自然是幸!”柳南天一边端起茶杯,一边冷冷的截断二人之间的说话。就在其要将茶盏递到唇边之际,耳边传来温子琦的一声轻叹。 “哎,故友相见,此为其一,其二则是我可以能够尽早的为大公子效力!” 被蓦然打断的柳南天悻悻地放下茶盏,一脸疑惑地看着温子琦,默然良久,方才淡淡地说道:“我怎么不明白,你这句尽早为大公子效力,是什么意思呢?” 其实柳南天心中已有猜测,只不过是没有得到验证,之所以会有此一问,只是想证实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 好似预料到柳南天一定会追问一般,温子琦笑着说道:“柳伯父,其实我们有很多事情你并不知晓!”说着用眼瞟了一下一脸惊骇的杨宏,似乎在向柳南天暗示着什么。 果然,柳南天听闻二人欺骗自己,登时一脸怒色的看向杨宏,语气森森地问道:“比如说呢?” 被这阴森夺魄的目光瞧着一身冷汗的杨宏,哪里知道温子琦要做什么,便颤颤兢兢地回道:“柳大人,你猜呢?” 此言一出,柳南天登时傻眼了,纵横官场数十载,即使是同僚也不敢这样对他,今日竟然被这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捉弄。 登时气得脸颊的肌肉微微颤抖不已,若不是估计二人身后的大公子,明年今日就是这二人的忌日。 暴怒之下的柳南天,大呵一声:“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少在这里狂妄,他林颢珏现在还只是个皇子,并不是…”话只说了一半,便没有在说下去,毕竟数十年的官场,让柳南天明白有些话并不可以乱说。 厢房内气氛突然变得有丝诡异,温子琦和杨宏二人俱都瞪大双眼看着柳南天,杨宏更是啧啧不已。 既然已经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温子琦便嘴角微微一翘,笑着说道:“柳大人,你妄议此事,若是传出去可不得了啊!即使是你这铁打的根基,也要小心了!” 或许是因为火气已销,亦或是温子琦所说触及其软肋,只见柳南天嘿嘿一笑道:“此地有没有外人,你二位自然不会多说的!” 说着语气一段,抬眼看了看面前的二人,见其神色俱都如常,便暗暗松了一口气,话锋突转地继续说道:“对了你刚才说你与杨贤侄在此相聚乃是幸事,究竟是何幸事?” 温子琦既然已经知道大公子就是大皇子,此时见柳南天又有意避开这个话题,便坦然一笑,顺着柳南天所问说道:“因为我知道他是因何而来!” 说着便双手一抱拳冲着柳南天一施礼道:“我也知道柳大人有难处,所以这对我来说便是机会,一个立功的好机会!” 虽然只有短短的几息时间,柳南天又恢复到了往日的镇定自若,自是闻听温子琦的一番言论,心中登时一怔,便沉声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似乎对于柳南天的举动一点也不意外,温子琦摆了摆手,作势安抚道:“柳大人你别急嘛,杨宏奉命来青州找你要长生不老的方子,这一点你不否认吧!” 柳南天并未答言,只是用他那一双看似混沌不堪的双眸死死的盯着温子琦,良久之后才从齿间挤出几个字:“你是从何得知的!” 对于这个问题,温子琦想都没想,微微一摊手,瞟了一眼杨宏,不以为然地说道:“他告诉的啊,我们两人基本是无话不说!” 蓦然间听到又把自己拖下水,杨宏瞪大眼睛一脸惊恐的看着温子琦,良久之后发现此事已成事实,便尴尬地笑了笑,仿佛在说,能不能不牵扯我!可是天不遂人愿,杨宏越是不希望温子琦提及他,温子琦反而提的更多。 “而且他之所以去祝家庄,也是听了我的建议!”温子琦眉睫微挑,不以为然地继续说道:“这样即使是柳大人有什么难言之隐,他也照样可以完成任务!” 未待他话音落地,一直端坐的柳南天,突然抬手截断了温子琦,一脸不解地问道:“若我老头子记忆没错的话,你刚说你二人在这里是第一次见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一章 攀龙附凤 听闻此言,温子琦微微一怔,仔细回想了一下,发现自己确实曾说过这样的话,登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便浅浅一笑,缓缓地端起茶盏,慢慢地抿了一小口。 并非温子琦故作高深,而是借着端茶细品的这一点功夫,脑袋里快速的排演了几种可能。 当茶盏放于桌上之时,脑袋里已经将最佳的一种精简了出来,便将视线停留在柳南天身上,笑着说道:“是说过啊,难道有什么不妥吗?” “不对吧!”柳南天似乎对于这个回答颇为意外,惊得目瞪口呆道:“这岂不是…岂不是前后矛盾了呢?” 此言一出,温子琦心中暗暗窃喜不已,一切皆按照自己刚才预想的那样发展。便斜了一眼杨宏,暗暗示意一二。 正暗自伤神的杨宏蓦然间发现温子琦抛了的眼神,心中微微诧异,连忙调整心态去思索这又是要他干什么? 可是想了一圈也没有一点头绪,只好无奈地耸了耸肩膀,颤颤兢兢地说道:“我该说什么?” 或许是因为杨宏刚才说的声调太低,亦或是柳南天刚才并没有听完全,只听到前几个字,便神情一滞,错愕半天,方才说道:“还有什么不该说的吗?” “啊?”杨宏眉宇紧蹙,一脸不解地看着柳南天,不知道他为何突然说这么一句话。猛然间脑袋里灵光一闪,原来是听错了。 登时不知所措的将视线移到温子琦身上,就在其视线尚未落稳之际,温子琦笑着说道:“杨兄,柳伯父也不是外人,但说无妨!” 温子琦这么轻描淡写的一说,倒是把杨宏惊得闭不拢嘴,好半天方才反应过来这是温子琦给他挖的坑,但是此时又不可以当场戳穿,便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方才缓缓地说道:“柳伯父,你有所不知,我二人虽然是说是第一次见面,但是其实一直在私下有书信往来!” 一直等候二人如何解释这个漏洞的柳南天,听完杨宏所说,登时一脸惊讶地看着两人,似乎对于这个解释并不是很满意,默然很久,方才缓缓地说道:“书信?你的意思你二人一直有书信往来?” “没错,”温子琦耸了耸肩膀,一脸淡然地说道:“他在来青州之前,曾给位写过一封信,信中就有提到,若是您柳知府不交出方子….”话说到此,便被突然想起的一阵咳嗽声将其打断。 温子琦循声望去,只见杨宏一手捂着嘴巴,一手慌乱的摇摆个不停,似乎在对温子琦示意到此为止。 俗话说的好,开弓岂有回头箭,温子琦虽然知道杨宏想要表达什么,却佯装根本没有看见,甚至伸手轻轻地的杨宏后背帮忙顺气。 一面轻抚,还一面安慰道:“杨兄,你不要着急,这里有我在,我自然会和柳伯父交待清楚的!” 听完此言,杨宏哦的眸光微微闪动,想要争辩什么,但是深怕帮倒忙,最终抿紧嘴唇无奈地点了点头。 而坐于一旁的柳南天,一直将眼神紧紧地落在温子琦身上,如果到此时他还没看清楚这二人究竟谁是主谁是辅,那他这么多年的官场算是白混了。 而且他也发觉,刚才的这个问题似乎摁住了此二人的咽喉。 想至此节,心里顿觉舒畅许多,一想到温子琦此人有可能知道,如何改善药物的副作用,心中更似好似吃了蜜一般美滋滋,就连脸上的冰霜都散去大半。 便不慌不忙地拎起面前的茶壶,为自己续了一盏茶,随即端起浅浅的抿了一小口,方才淡淡地说道:“想好怎么往回圆了吗?” 此言落地许久,温子琦才缓缓地抬起头,用他那犹如深渊一般的双眸盯着柳南天,一脸狡黠地说道:“圆什么?” 似乎对于温子琦这样的反应,柳南天并不意外,反而浅笑一声,一面用手缓缓地摇动着茶盏,一面淡淡地说道:“你说这是第一次见面,可后来你又说杨宏去祝家庄取药是受你指点,这两点中间的时间差正好相反,就这一点你作何解释!” 看着柳南天一脸镇定地诉说着一切,温子琦心中微微一乐,既然敢夸下海口,自然准备好了对策,只不过若是滔滔不绝的说个不停,岂不是坐实了他与杨宏有诈。 眼看时机已到,温子琦便微微一笑地站了起来,照着柳南天微微抱拳一施礼,道:“柳大人,我刚才所说句句不假,我与他,” 说着抬手一指杨宏,云淡风轻的继续说道:“今日确实是第一次相见,还有则是他刚才所说也确实不假,我二人是有过书信往来,只不过并非是我与他!” 柳南天何等聪明,一听到他这里便发现其中的漏洞,便连忙抬手截断温子琦的话,笑着说道:“这我就不清楚,既然书信往来,为何你又说不是你与她,这其中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呢?” 对于柳南天的打断,温子琦并没在意,反而心里却巴不得他这样,越是这般着急,待会他将会越被动,如今见柳南天已不在说话,便抬手用指尖轻轻转动着茶盏,一面看着柳南天一面笑着说道:“柳大人,您那么聪明,怎么会想不到呢?” 闻听到这么一问,柳南天神情登时一僵,刚欲发火,可是看着他一脸的从容并不像是在虚张声势,便强压下心中之火,沉声道:“老夫虽然官居四品,但是一向光明磊落,岂能知晓你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说罢之后竟抬手一抚颌下长须,鼻子中还伴随着一声轻哼,似乎在告诉温子琦,让他猜测这种事就是对他的侮辱。 温子琦但笑不语,任就低着头摆弄着茶盏,似乎是有意要激怒柳南天一般,就这般默然良久之后,长叹一声道:“柳大人,我敬你是长辈,所以有些话我不好说的太直,可是你三番五次的想要自讨不痛快,那我也爱莫能助了!” 此话一出,不只柳南天一脸震惊,就是连杨宏也是惊诧不已,甚至嘴巴张的可以吞下一整个拳头一般,就在其百思不得其解,此人为何突然这般的嚣张跋扈之际,耳边突然传来温子琦的一声轻咳。 “咳,半个多月前,我刚荣升门徒没多久,便收到一封包裹,”说着抬手一指桌上的琉璃瓶,笑着说道:“此物当时就在里面,我这么说柳大人应该知道此包裹是谁寄给我的吧!” 柳南天朗声一笑,用手轻抚颌下胡须,笑眯眯地说道道:“此物乃是大公子心爱之物,既然包裹中有它,那包裹不用猜也知道是大公子寄给你的了,这个还用的着猜!” 让人惊呀不已的是,柳南天的话音刚落地,温子琦便连忙竖起大拇指称赞道:“果然不愧是柳大人,一下子就猜对了,那你再猜猜信中的内容是什么?” “这…”柳南天一错愕,他没有想到温子琦竟然会让他猜信中的内容,信件乃是机密文件,岂能盲目猜测,但前面已经被他将自己捧的云端,此时若是突然说不猜,怕是脸上无光。 好在这种信乃是拉拢人心的,并不太是难猜,便硬着头皮说道:“无非就是一些温小哥才华横溢,他颇为赏识,特送上此物,以表赏识之心等等!” 听完这一番话,温子琦咂了咂舌称奇道:“真是奇了怪了,难道那封信是柳大人寄给我的吗?怎么全部说的都对!”说着还忍不住拍手称赞, 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温子琦都这般夸赞自己了,柳南天就是一肚子火也不好在此时发出来,便摆了摆手,不以为然地说道:“这种拉拢的信件大致都一样,没什么太多滑头!” 就连一旁的杨宏此时也是一脸震惊,若不是知道眼前的这个琉璃瓶乃是一个时辰前自己送给他的,恐怕自己也会相信温子琦刚才所说的。 就在其佩服此人的心计之际,耳边突然又想起了一声淡淡地问话,“那柳大人,还知道信里说了什么吗?” 这一声来的突兀,不只是杨宏,就连柳南天也是神情一愣,刚才所猜都是硬着头皮,此刻又被他这么一问,便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似乎早已料到柳南天会是这般反应,温子琦淡淡一笑,神情甚是狡黠道:“信中大公子屈驾向我讨教了一件事情!” 听闻此言,柳南天脑袋之中突然灵光一闪,心中暗道不妙,连忙伸手截断温子琦,沉声问道:“何事?” “信中大公子对我说,他有一个部下,在炼制一种神奇的药物,这个药物对他和部下都很重要,可是这个部下远在他乡,自己又不好逼得太紧,有什么办法,才能从此人手里讨要到这个方子呢?” 此话一出,不只是杨宏脊冒汗粟,就是柳南天也是汗如雨下,登时直起腰身,用他那浑浊不堪的双眸死死的盯着温子琦,似乎是在判断此话到底可不可信。 可看了半晌,除了一脸的浅笑再无其他。无奈之下只好长叹一口气,缓缓地说道:“那你是怎么回复的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二章 藏龙卧虎 “我猜想柳大人应该猜到我说了什么!”温子琦神色并无大改,但是双眸之中的狡黠之色更胜一筹而已。 他说到一半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故意的停下,看看柳南天是否会接话,可让他惊讶的是,柳南天好想压根没有听到他的这番话一般,反倒是在一旁的杨宏仍不住追问道:“到底说了什么?” 温子琦被这意外的一声询问惊的一怔,目光微微迷蒙了一下,随即突然一笑道:“我说了什么,你所作所为皆是我信中所说!” “啊?”杨宏瞪大眼睛,一脸茫然地看着温子琦,心中更是懊悔不已,若不是此时场合不允许,他恨不得站起来抽自己几个大嘴巴。 虽然自己一直提醒吊胆,但是想到此人一直在围绕着方剂在打转,便瞬间坦然了,但是麻烦已经惹上了,想要轻易脱身哪有没那么容易,只好无奈地耸了耸肩膀,小声地反问道:“所作所为?” 温子琦抬头看了他一眼,表情甚是认真地说道:“对,所作所为!” 杨宏也是聪明之人,听到这里自然知道该如何回答刚才的问题了,便双眼笑眯眯地说道:“原来这都是你安排的啊!” “嗯!要不然你以为是说出谋划策呢?”温子琦回答的毫不迟疑,转过身来看着柳南天,眸中的亮光闪了一下,笑着问道:“柳大人,是我说呢还是你说呢?” 听闻此言,柳南天脸颊的肌肉微微颤抖了几许,就连其神色也突然冷冽了起来,语调更是散发着刺骨的寒气,“老夫又不是神机妙算的仙人,岂能知道你说了什么?” “您当然知道!”温子琦抬手拿起桌上的琉璃瓶,细细的打量着瓶内之物,一字一顿地说道:“要不然如此贵重之物,你岂会就这般不管不顾?” 此话确实一点没有说错,当柳南天听到杨宏行宫盗宝失败之后,不但没有即可返回青州柳府,而是绕道去了城北祝家庄取药之时,心中便有了一点猜测!故此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刚才又听到温子琦说起大公子像他所讨教之事,心中更是确定一点,杨宏之所以去祝家庄并不是因为像他说得迷路,而是乃是受了大公子的指使。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主意竟然是出自眼前的这个看似平淡无奇的少年口中。 “你错了!”柳南天语调依旧冷冽,眸中更是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杀意,“我为官清廉,一向光明磊落,说话做事也是直来直往,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此言一出,就连坐在其对面的杨宏都微微错愕,他深知柳南天的为人和心性,知道他是在有意避开这个话题,能将一个四品知府逼至此境,心中更是对温子琦由衷的害怕。就在其暗暗心惊之际,旁边又传来了一声轻笑。 循声看去,只见温子琦脸上挂着一抹轻笑,眸中更是充满了得意,步步紧逼地说道:“柳大人,既然你不不知道,那我不妨实话告诉你!” 饶是纵横官场数十载屹立不倒的柳南天,何曾见过这种穷追猛打,便轻哼一声,颇为不耐烦地说道:“那就有劳温小哥帮我释疑了!” 温子琦微微昂起头,将视线落在窗棂之上,唇角仍旧挂着那一抹浅笑,语调幽幽地说道:“当时我回复的是,‘公子无忧,小生有一计,可保公子与部属不伤及颜面就可如愿以偿,公子可差遣一得力干将,’” 话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转过头来抬手一指杨宏,浅笑了一声,笑嘻嘻地说道:“就是你!” 说罢也不理会杨宏是何反应,便将视线移到柳南天身上,继续说道:“‘将此药盗取一枚,送予我处,小生有一技艺,便是可以通过药丸,分辨出药方!’届时公子既不和部下翻脸,又能收获之宝!” 说完这一切,温子琦的目光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淡雅,甚至连笑容都和煦了不上,若不是知晓这一切都是他胡编乱造的,杨宏甚至都怀疑这一切真的是温子琦安排的。 就连杨宏知晓实情都产生了这般怀疑,更不用说柳南天彻底的被蒙在鼓里,只见他听完之后,一张形似枯木的脸上,瞬间多了几丝凝重。就连说话都变得有些结巴,“果…果然..如此!” 或许是因为年纪大了疲劳,亦或是此事确实有点骇人听闻,柳南天顿觉身体有些疲劳,便缓缓地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行至木门之际,只听到一声长叹,“杨贤侄,你在府呢多休息几日,过两日我会差人将药方送到你手!”说罢也不理会二人是和反应,默默地推门走了出去。 看着步履蹒跚缓缓离去的柳南天,杨宏一时间不知是喜是忧,只见其眉毛紧紧地拧做一团。 漠然良久,方才转过头来,冲着温子琦一抱拳,态度恭敬地说道:“今日之事,多亏温兄弟帮忙,我定不会食言,一定会在大公子面前帮你美言。” 此言一出,温子琦不禁笑道:“杨兄若是守兄,我自然也不会食言,但是若是您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就休要怪我温某翻脸不认人了!” 说罢之后竟然伸手到杨宏面前,语气突转狡黠道:“交易归交易,这问诊费用可不能免,要不然我吃什么喝什么?” 被这突如其来骤变的画风,惊得有点不知所措的杨宏,瞪大双眼,一脸惊讶地看着温子琦,良久之后无奈地摇了摇头,方才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塞到温子琦的手里,笑着说道:“事情解决了,温兄弟何去何从?” “啊?”温子琦收回手臂,顺手将银子踹回怀里,缓缓地站起身来,伸手扥了扥被压褶皱的衣衫,不以为然地笑着说道:“我还能去哪里,当然是回堂里,怎么杨兄弟是想秋后算账吗?”说话间抬眼瞪了一下杨宏,似在警告一般。 一直紧盯着举动的杨宏,蓦然间看到如此冰冷的眼神,瞬间笑道:“温兄弟,你说些什么呢,你这样的人才,我巴结还来不及呢,咋么会想害你呢,我问你地址是万一大公子要找你,好知道去哪里找而已!” 温子琦虽然没有在江湖上摸爬滚打,但是生性聪明,自然不会真的去全信杨宏所说之话,便笑了一笑说道:“没关系,即使来秋后算账我也不怕,我们堂里可是卧虎藏龙,什么人都有!”说着便迈开步从门口走了出去, 厢房又恢复了之前的安静,杨宏看着空无一人的门口,眉毛拧在一起,喃喃道:“藏龙卧虎吗?” 当时乘马车离开益春堂的时候,就已经时近午时了,在路上和柳禄折腾了一段时间,来到柳府就已经早过饭点了,又在厢房内和杨宏演了一出戏。此时温子琦迈着不踏出柳府大门的时候,日已近黄昏。 看着西边微微发红云彩,温子琦伸手摸了摸饿得早已发瘪的肚子,嘟囔道:“找个地方吃点东西才是要紧的!” 可是此时正是尴尬之际,午时早已过去很久,晚市还没开始,温子琦一边溜达一边看着路边两旁的店铺。 虽然下山已经有一段时日了,可是像这样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却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 路上行人虽然不是太多,但若仔细瞧去,发现皆都有目的,而像他这般不知道脚下的路在何方却是少之又少! 也不止走了多久,竟然发现身边的行人越来越少,温子琦抬头看向路的两边,就连商铺也变得只有零星几家,正在思索究竟是何时偏离了主街,耳边突然传来了一声。 “温兄弟,你怎么跑这里来了?”连忙循声望去,之间在丈许远外的一处店招之下竟站着一人,此刻真对着自己招手。 温子琦深色一怔,连忙迎上前去,抱拳行礼道:“云公子!” 云承明摆了摆手,不以为然地说道:“云什么公子啊,我们都那么熟了,哪里有这么的客套,叫我云兄即可,再说了,你早晚也不得改口吗?早改早点习惯!”说罢也不客气伸手在温子琦的肩膀上一拍,笑眯眯地说道:“怎么样,可卿有没有欺负你?” 对于温子琦而言,眼前之人虽然见过次数不多,但是与其他人的感觉确实有些不同,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秦可卿的缘故。 此时突然听到云承明这般调侃,登时尴尬地挠了挠头笑着说道:“云兄你说什么呢,我二人之间乃是朋友,秦姑娘又怎么可能欺负我呢?” 对于这样的回答,云承明显然有些诧异,便脸色一呆,诧异地说道:“既然她没有欺负你,那就说明你们两个还是止步不前,难道还在相敬如宾?” 温子琦虽未答话,但是神情足以说明一切,云承明长叹了一口气,佯装怪罪似的说道:“子琦啊,你可得加油啊,可卿都那般主动了,你怎么能像个朽疙瘩一般不思进取呢,记得你要主动出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三章 冰山一角 纵然是一向才思敏捷的温子琦,听完云承明的话也不由的怔了一怔,下意识地瞪大眼睛“啊”了一声。 “啊什么啊?”云承明浅浅地一笑,攥起拳头在温子琦左胸口轻轻捶了一下,“记得,你要主动一点,可卿这丫头虽然外表看上去生人勿近,但其实有一颗古道热肠的心!” 说着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轻“咦”了一声,画风突转好奇,“才想起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被云承明这么一问,温子琦更加不好意思了,便抬手挠了挠头,尴尬地笑道:“刚有点事,忙的错过了饭点,正想找个地方垫垫肚子,不知不觉就走到这里了!” 听闻此言,云承明表情甚是夸张地看了一眼温子琦,随即摇了摇头轻声道:“你这不知不觉可是厉害了,竟然走到了这里!”说着抬手示意温子琦虽他进入店内。 时已至此,如果再做客套反而就有点疏远,温子琦便微微点了点,迈步上了台阶跟在云承明的身后,将进未进之际,抬头看了上方的招牌,只见两个斗大的字赫然其上,可因站在下方,并没有瞧见上面写的是什么。 既然没看清,也就没做多想,此时又恰逢云承明在里面催促道:“快点啊,你在看什么呢?” “哎,来了!”温子琦连忙应了一声,便大步流星的跟了上去。之前在门口的时候,温子琦便用余光看了一下这里,只不过被置于门庭之内的屏风挡了视线,所以也没看出这是个什么的店面。 此时随着云承明的步伐转过那雕花的实木屏风,才发现这看似破破烂烂的一家小门面,里面竟然是内有乾坤。 只见墙体上好似是油漆漆过一般,米白中透露着一点点淡雅的黄色,再配上每隔米许远的一幅幅名人字画,让这里看上去更像是书斋一般。 若不是那零星的几张桌子,温子琦许是猜不到这里究竟是是何地,心中更是惊讶,饭馆挂一些书法字画作为装饰,倒是不足为奇,只不过这家的数目属实有些让人惊讶。 就在其诧异之际,只见云承明走至最里面的一方桌子前停了下来,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温子琦紧走两步来到桌前,小声地问道:“云兄,此地到底是何地,乍一看竟然与小孩子开蒙的学堂一般,若不是这些,”说着抬手指了一下放在桌上的几个调料罐,笑着打趣道:“若不是这些,我都以为你带我来开蒙呢!” “开蒙?”云承明怔了一怔,随即眉峰微微上挑,调侃道:“追可卿这事,你以为开蒙就能解决了问题?”说罢便嘿嘿一笑,抬手示意温子琦坐下慢说。 本想问一下这家饭馆的名号,没想到又被云承明趁机调侃了一番,温子琦只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随手抽出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看着温子琦吃瘪的神情,云承明笑了一笑,也顺手抽了一把椅子出来坐了下来, 二人刚落座不久,就听到貌似后院传来一缕幽幽的琴声,婉转清扬,令人闻之心旷神怡。 听着清扬的琴声,温子琦瞧见云承明也不说话,只是将身子依靠在竹椅上,双眼微闭,静静地聆听传来的声音。 看他如此痴醉,温子琦也不好多做打扰,也屏下心神,仔细品味这曲中之意,直至一曲终了,方才轻叹一声:“曲调高昂,让人闻之斗志大涨,弹琴之人可是高人啊!” 这话看似在自言自语,有好似在故意说给云承明听一般,果然微闭双目的云承明听罢温子琦的一番言论后,双眼登时睁开,盯着温子琦说道:“你懂音律?” 若是旁人,温子琦可能会否认,可是不知是何原因,对云承明,温子琦竟然有这一种莫名的信任在里面,便点了点头说道:“当初随师傅学艺的时候,师傅曾教给我一些!” “哦,原来如此!”云承明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也没有问的太过深,只是浅尝辄止的说了一句,“你一个学医的竟然还学了音律真是让人不解!”说罢便没再继续说下去,而是抬起手打了一个响指。 随着一声清脆的“啪”,从后门走出一个清瘦的老者,一身粗布长衫已洗的看不出本来的颜色,须发更是根根皆白,老者缓步来到二人近前,抱拳行礼道:“云公子!” 云承明摆了摆手,神情淡然地说道:“木老爷子,无需这般客套,你我都这般熟悉了,这些繁文缛节就能免则免了吧!” 木姓老者淡然一笑,似乎早已习惯了云承明这般,反而眉宇幽幽,眸中似有泪光闪动,恭敬地回答道:“云公子再造之恩,木青岂敢忘!绝不敢逾越半分!” 听闻此言,云承明抬头深深看了木青一眼,倒是明白了几分,便点了点头说道:“那好,随你吧,今日我来是带好兄弟来平常你的拿手菜的,不知你可有准备?” 似乎对于云承明说出的话,老者并不感到意外,好似早已料到一般,话音刚落地便立刻回复道:“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公子来了,您二位稍等,我这就去后面给你装罗去!”说罢便毕恭毕敬退至后门去张罗去了。 温子琦看着老者恭敬地样子,双眉不经意的皱了皱,虽然其什么都没说,但是神情早已说明了一切。 云承明嘴角扯起一抹浅笑,语重心长地叹了一口气,“数年前,远在西境的幽州发生一起不算大也不能说是小的事情,数名西凉的奸细被人悄无声息地拔掉,此人被牵连则内!” 听闻此言,温子琦心中一愣,随即想到秦可卿说的陶天之事,便压低了声音问道:“秦姑娘办的第一个案子?” 正准备抬手斟茶的云承明,神色一震,抬眼一脸诧异地看着温子琦,就连伸出去的手都僵在半空,漠然半晌,方才缓缓地说道:“连这事她都告诉你了?”说罢才拎起桌上的茶壶为二人各斟了一盏茶。 温子琦并没有打算欺瞒云承明,便点了点头说道:“嗯,秦姑娘给我说了一些往事,此事就是就在其中!” 云承明抬眼看了一下温子琦,视线有那么一小会凝结未动,随即带着一抹深浅得宜的讶异,挑眉问道:“往事?看来我师妹对你很是看好啊,”说着端起手中的茶杯浅浅的抿了一小口。 温子琦何等聪明,自然知道云承明这话是和意思,便双颊顿时泛红,就连说话都略带这一丝结巴,“云...云兄,你就不要开这种玩笑了!” “只是玩笑吗?”云承明目光有些飘忽地看着他,似在自言自语又似乎在跟温子琦说话一般道:“她可不是轻易对人袒露心声的人,既然连这件事都说了,就觉不是在开玩笑!” 原本就脸色泛红,此时听了云承明又这么一说,虽然脸色上没什么太大的变话,但是呼吸却变的略微急促,若是细耳听之,都能听道浅浅都呼哧呼哧声。 已经这般明显了,坐在对面的云承明自然是一眼就看出其异样,眸中不由闪过一丝笑意,就在其要张嘴说些什么的时候,耳听道后厨传来一声长音,“二位公子久等了,你要的东西来了!” 这一声好似是提醒二人一般,话音落地数息之后,只见木青方才缓缓的门口走了出来,只不过其手中端着的竟然是一个形似炉子一般物件。 看着放在面前的之物,温子琦隐隐猜到了什么,便抬起头来看了一眼云承明,只见其正面带微笑的看着自己。 “怎么?是不是很奇怪,我大周怎么会又这东西呢?”云承明似乎猜到了温子琦想问什么一般,一边伸手从筷篓里面抽了一双筷子递给他,一边云淡风轻地说道。 温子琦心头微震,果然如自己猜测一般,此物并非是大周民众所用之物,便将声调压倒唯有他二人方才能够听清的高度,缓缓地问道:“此人是?” 话说到这里,便嘎然而止,因为温子琦知道,云承明应该知道他要说什么,果然如他所料,云承明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神情足以说明一切! 既然印证了心中的猜测,温子琦也就没有打算继续追问下去,而是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神情甚是狡黠地笑道::“云兄,看来秦姑娘猜的没错,当年那个人真的是他国安插进来的啊!” 听闻此言,云承明缓缓放下手中的筷子,抬头正视着温子琦,目光清冷如水,就连语气都让人听不出丝毫的喜怒,“子琦,你若不想害可卿,记得以后不要再对人说起此事。” 说着语气一顿,眼神好似有利刃射出一般,让人望之竟然有一丝丝的寒意,“因为我近来发现,当年的事情乃是一个局,而西梁密探尽数被挖出来,也绝非可卿知道的那般简单。” 此话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对于刚刚知晓这一切事情的温子琦来说,竟好似晴天霹雳一般响彻在耳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二十四章 恩同再造 温子琦虽然对他刚才所说之话并不是很了解,但是还是缓缓地点了点头。看着一脸凝重之色的云承明,便知这绝不是空穴来风。 许是不想再提及此事,抑或是觉得此地并不是说话之所,云承明便冲着面前之物微微的一努嘴,笑着说道:“赶紧吃把,这东西要是放凉了味道可是大打折扣!” 说着便抬手从中加夹了一块放在自己面前的小碟子上,细细品味了起来。既然话已至此,温子琦也就不在客套,缓缓地开始品尝起。 日影西斜,二人看了看面前空空如也的盘盏相视一笑,温子琦更是缓缓地站起身来,伸手摸了下微微发胀的肚皮,笑着打趣道:“实在是没有想到,我二人竟然能吃这么多!” 听闻此言,云承明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小腹,无奈地笑了笑说道:“每次我来这里都扶着墙进来,然后再扶着墙出去!” 听闻这番打趣的言论,温子琦怔了一怔,双眉略皱,一脸不解地问道:“扶着墙出去,这个好理解,就像我们现在这样,确实是需要扶墙,可是进来的时候扶着墙我就有点不解了,为何?” “你想不出?”云承明的唇便浮起一抹傲然的笑意,昂起一头一副故作高声的样子,缓缓说道:“出去扶墙是吃的太饱,真不起腰,进来扶墙则是,饿的直不起身!”说罢之后,自己也是觉得颇为有趣,便笑的几欲要咳嗽,方才稳住心声。 “云兄?”温子琦抬头瞟了一眼端着烛火走来的木青,小声提醒道:“天色不早了,我们是不是可以...” 话还没说完,温子琦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因为坐在对面的云承明此时已扶着桌子缓缓地站起身来。 “木掌柜,老规矩啊!”云承明回首看了看正站在身后的木青,未待木青反应过来,云承明便急急忙忙地伸手去拉温子琦,好似要逃单一般。 这一举动惊的温子琦脸色霎时间一红,就在被云承明拖拽之际,连忙从怀中掏出刚刚杨宏给的那一锭银子递给木青。 原本只是一个简单的吃饭结账的小事,可在另外的两人眼里好似见了鬼一般,木青神色一呆不说,就云承明的脸色,更是像吃了什么东西噎着一般,瞬间涨的通红。 三人就这般僵在原地,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默然良久,云承明伸手拍了一下木青的肩膀,无奈地耸了耸肩膀,笑着说道:“今天你就收了他的吧!” 说罢也不客气,直接伸手从温子琦手中接过银子,塞在木青手中,正色道:“今天就算秦姑娘来看过你了!” 此言一出,木青登时一脸茫然地看着温子琦,虽然已年过半百,但是依旧才思敏捷,微微一想,便知道眼前之人应该和秦可卿有关系,要不然云承明也不会说这般话。 默然良久,方才微微一抱拳,小声地说道:“小老儿木青,见过公子,不知秦姑娘近来一切可好?” 闻听木青这番话,温子琦微微一怔,随即想到了什么,便暗暗加了一丝魅术在其中,“多谢木老先生挂念,一切诸好。” 也不知是温子琦的魅术有关系,还是闻听到秦可卿一切诸好,竟让木青觉得全身的血液仿佛都突然加速流动一般,就连肢体都觉得好似充满了无尽的力量一般。 “木老先生,”温子琦似乎对于眼前之人的反应一清二楚一般,面上浮起一丝坦然的微笑,轻声细语地说道:“今日早上我们刚刚分开,她神采依旧!” 未待话音落地,便觉得好像那里有什么不妥,可是回头细想一番,又没发现什么,便心安理的昂起头。 可是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两张惊讶的面孔,木青还好,神色转瞬间便回到了之前的漠然,可是云承明则就不同了。 只见这位享有盛誉的边关猛将,此时竟然一脸惊讶,表情极度的夸张,就连说话都好像有点难以置信的感觉,“什...什么,你刚说你和可卿...” 话说了一半,似乎觉得此地又木青在,有些话并不适合在这里将,便收住已到了唇边之话,转过头来,看着木青说道:“马上要到了晚市了,我每次来这里吃饭,你都将其他慕名而来的人都拒之门外,这样让我很过意不去!”说罢一脸内疚的看着木青。 闻听此言,木青好像并不是很在意,似乎此事理应如此一般,可在温子琦听后登时恍然大悟。 为什么会在这青黄不接的时间段能碰到云承明,原来是此人每次来这里吃饭,这位木姓老者竟然只为他人一供应,其他慕名而来的时刻只能等在门外,既然是开店之家,自然没有拒客的道理。 念及至此,便瞬间明白为什么他二人吃到现在都没有其他的食客进来,原来是这木青竟然将门给关了起来。 就在其诧异此人为何这般做的时候,木青竟然开口笑了笑说道:“小老儿的这条命都是您和秦姑娘给的,至今我苟活于世,只是希望能报当日之恩!” 说着看了一眼温子琦,似乎一点也不见外地说道:“你们周人不是有句老话叫做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吗?我虽然不是周人,但是这句话还是听过的。而且道理我也懂得!” 被这突如其来的一番话,说的温子琦是一脸茫然,登时神色一僵,缓缓的将头转向另外一边,求救似的看向云承明。 似乎猜到温子琦心中所想一般,云承明无奈地耸了耸肩膀,就连说话的口气也变得有些无奈:“子琦兄弟,木青并非周人,他乃是南越人!所以有些做法让人有点吃不消!” 温子琦嘿嘿一笑,似乎对于木青的身份心中早有猜测一般,此时云承明说出来只是帮忙证实了心中的想法而已,所以并没有太多惊讶。 而木青则不同了,看着一脸镇定的温子琦反而有些惊讶,似乎眼前之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所表露出来的这般模样让其有些意外。 “公子?”木青脸上挂着一抹深浅得宜的微笑,缓缓地问道:“您好像对于我是个南越人并不意外?” 此话说的并没有错,按理来说,青州地处周国北部,在这里你说见几个北羌的人,不算什么稀奇,可是在这里见到南越人就有点难了。 二十年前,南越被北周与西梁两国合力攻打,南越皇帝叶炳不仅割地三州,甚至将当时享有盛誉的叶氏双骄叶筱箐,叶筱菁送予北周和西梁,方才让这两国停止了攻伐。 虽然时过境迁,但是对于大周来说,此一仗可谓是家喻户晓,而送来和亲的叶筱箐,也被赐予了当时最不为人看好的二皇子林煜。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平日里身体康健的周皇帝,竟然在数日间就崩于塌上,而最不为人看好的二皇子林煜竟然继的大统。而被送来和亲的叶筱菁公主叶一跃成为了贵妃。 直至今日谈起,依旧又不少人会津津乐道,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周国的子民,对于南越人来说竟然萌生了一种不屑,那是一种刻入骨髓的自傲。 所以当木青看到温子琦听闻他是南越人神色如常,竟然没有一丝的异样,心中焉能不诧异。 “木老先生何来有次一问?”温子琦眉睫微挑,用他那犹如深潭一般的双眸稳稳地盯着木青, 木青抿了抿嘴,并未回答,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好似是赞赏一般。 而站在一旁的云承明,此时也没有说话,也是笑眯眯地看着温子琦,虽然此时他口中无言,但是心中则是百感交集。 眼见二人就这般尴尬地看着对方也不说话,云承明只好清了清嗓子,出言道:“木老板,今日我还有点事,改日我在带他过来,你再询问关于秦姑娘的事情,好不好?” 这话虽然说的客气异常,但是毕竟二人身份悬殊,所以闻听这番话,木青立马抱拳一拜,恭敬地说道:“是我有眼无珠耽误了二位的时间!” 闻听这般恭谦的话,云承明长叹了一口气,似乎是怪罪一般地说道:“你又来了,我说了没必要这样,你老是不听!” 说着拍了一下温子琦的肩膀,笑着说道:“要不我们两个出去消消食,让木老板开门做生意可好?” 温子琦何等聪明,自然知道这话的弦外之音,便伸手摸了摸自己微胀的腹部,笑着打趣道:“那我可的扶着你点,我吃的都撑的直不起腰来了!” 闻听这番言论,云承明微微一怔,随即抬手轻拍了一下温子琦的肩膀,佯装生气地说道:“你扶我?你以为就你吃的撑啊,我告诉你,我不需要扶人我也走不出去!” 说着伸手扶着温子琦的手臂,低声的说了一句,“今日你我二人就相互帮扶着走出这里把!” “好!”温子琦回答的毫不迟疑,转身冲着木青微微一抱拳,朗声说道:“木老爷子,今日我二人确实有点事情要处理,你若想知道秦姑娘的状况,那我改天将她带过来,你自己慢慢问便是!” “什么?”木青的原本浑浊的双眸竟然亮光山东了一下,“您的意思,秦姑娘就在青州....”这话说到这里便没有在说下去,因为他突然回想起刚才温子琦便说过今天早上二人才刚刚分开。 想至此节,登时弯腰一拜,口气激动地说道:“那劳烦您告诉秦姑娘,我准备了她最喜欢吃的东西等她来!” 话已至此,再若说下去便是赘言,所以木青很知趣的将二人送出门外,看着消失在路口的二人,木青原本浑浊的双眸,竟然泛起了一阵涟漪。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五章 寄人篱下 送别了云承明后,温子琦一人在走繁华的街道上,看了身边的人来人往,心中竟然多了几许期待,期待再一次遇见她,自己会不会主动一些。 青润的月色怡静如水,被薄如轻纱的浮云遮在身后,温子琦昂起头来,视线透过薄云,似在找寻着什么稳稳地盯着它。 ‘益春堂’三个金字招牌,在烛火的照耀下更是璀璨,温子琦长吁一口气,缓缓地移动着脚步向堂内走去。 许是夜色未深,大堂内仍旧有零星的几个求医之人,温子琦生怕惊扰了正在问诊的诸位郎中,便将脚步放缓了许多,数丈宽的大堂,竟然走了比以往要多一倍的时间。 刚刚踏进后院的拱门,便看到厢房内仍旧亮着烛火,温子琦的眉峰便微微一蹙,脚步不由自主的加快了几分。行至门前之时,便故意的清了清嗓子,扬声说到:“我回来了!” 话音刚落地,屋内便传来凌浩然熟悉地声音:“回来就回来了呗,怎么,还要我开门迎接吗?” 其实二人都是聪明之人,温子琦之所以在门口发出声音,是怕冒失的打开门,发现凌浩然正在做一些不便予外人道的事情,而凌浩然很快的接茬,其实也是在回应他而已。 站于门外的温子琦听闻屋内传出来的声音,嘴角不由微微一撇,笑骂道:“哪敢劳烦凌公子接驾!”说着抬起手来将木门推开走了进去。 跟着开门吹进来的风,卷得烛火摇曳不止,凌浩然放下手中的书卷,抬起头来,看着在门口的驻足而立的温子琦,惊讶地问道:“怎么,要我给你沐浴更衣?” 温子琦眉睫微动,看了看端坐在桌前的凌浩然,笑着说道:“好啊!”不过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说话的同时,已经将罩在外面的外衫脱了下来,随手挂在门口的衣架之上。 “你这是看什么呢?”温子琦一边伸手扽了扽身上褶皱的衣衫,一边迈步来到桌前,随手拎起桌上的茶壶为自己斟了一杯茶。 凌浩然抬眼瞟了一眼他,随手将合上,丢在桌上,云淡风轻地说道:“一个人闲着无聊,翻一翻各地的风俗记要!” 说着好似意外的看了一下门外,面露诧异地说道:“怎么就回来你一个,老裴呢?” 正端茶待饮得温子琦,蓦然间神色一僵,扭头看了看凌浩然,神色讶异地说道:“他还没回来吗?” 凌浩然本就聪明伶俐,温子琦这话一出口,便被他察觉其中有什么隐情,便双眉皱在一起,小声地说道:“你们俩没在一起啊,我不是看到你们…” 话说到此,凌浩然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因为他知道有些话即使是不用说的一清二楚,温子琦也知道他要说什么。 事情果然如他所想的一般,他的话音刚落地,温子琦便开口说道:“开始时我们是一起上了车,可是行至半路,老裴这人你知道到,好打抱不平…” 接着便将路上偶遇邱老板被柳禄欺压,自己又如何被拖下水,带去柳府帮忙问诊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个遍。 闻听到杨弘竟然拉拢温子琦要为大公子效力,凌浩然连忙伸手截断温子琦的话,一脸惊讶地说道:“你说什么?那个杨弘竟然允诺将你介绍给大公子?” 对于允诺之事,温子琦自然不会天真的以为,这么大的事情就是这么单单几句话便能决定的,便笑了笑说道:“他说是这么说,也要我相信才行,真把我当三岁小孩子了!”说着将已经晾的不再烫嘴的茶一饮而尽。 喝罢便将茶盏往桌子一放,看似不经意的随口问道:“浩然,你们北境凌家应该不是那位大公子的门下吧!” 这一声来的甚是突兀,让凌浩然听了神色怔了几许,默然良久,方才缓缓地摇了摇头,一脸高深莫测地笑道:“子琦啊,这种朝廷大事,你我本不应该妄加评论,可是既然你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那我且来问你,你可知道大公子是何人,而我北境凌家又是何人?” 被他这么一问,温子琦登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微微一思索,便按照柳南天所说加上自己刚才在云承明哪里听来的一些话,缓缓地说道。 如今正值青年的皇子一共有三位,大皇子林颢珏乃是当今皇帝与其原配夫妻姜黄后所生,盛得皇上恩宠,虽然还没有被册立为太子,但是有生母姜黄后,以及娘舅姜相爷在为其撑腰,已经可以说是权倾朝野了。 二皇子林颢珃,乃是皇上与贤妃所生,据说性情温和,常有走在民间,为百姓主持公道,在百姓间的威望则是要是高于坐于庙堂之上的大皇子。 说到二皇子林颢珃,温子琦神色不由一怔,缓缓的抬起头来,用他那双犹如深渊一般的双眸死死地盯着对面之人,良久之后,歪着头小声地问道:“不会就是你吧!” 或许是从温子琦抬头的那一刻起,凌浩然便知道他要说什么一般,此刻未待他话音落地,便连忙笑着说道:“我只是同音而已,当年家父曾与….” 话说了一半,便没有再说下去,而是话锋一转,笑着打趣道:“都是一些成年旧事,提他做甚!” 温子琦抿了抿嘴唇,缓缓的收回视线,淡淡地说道:“如果你是二皇子,那我压根就不用费劲巴拉的去讨好大皇子,自己守着一个参天大树,何苦去寄人篱下呢!” 原本对于这些浑然不在意的凌浩然,闻听温子琦这番话,猛然声色一滞,一脸不解地说道:“你这人脑袋里难道装的是刷墙的浆糊吗?大皇子如日中天,你不去投靠他,你跑来投靠我这个被挤兑的在皇宫内待不下去的二皇子?” 温子琦嘴角微微上扬,看似不经意,实则神情凝重地说道:“大皇子又不是我朋友,你就不同了,你是我的至交好友,我怎么会弃你于不顾呢!” 说着拎起手边的茶壶,为凌浩然续了一盏茶,一面倒一面若无其事地说道:“再说了,像你这样的人,若不是我在身边早晚会被人陷害了也不知道!”话说完了,茶也倒至七分。 凌浩然伸手接过茶盏,轻轻地抿了一口,似笑非笑地说道:“这么说,我将来若是要荣登大宝,估计还的你的鼎力相助呢!” “哈哈哈,”温子琦登时笑得眼睛都眯在了一起,许久之后,方才稳住心声,压低了声音说道:“这种白日梦,做做就好了,千万不要四处炫耀,要不然我们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啊!” 凌浩然手指轻轻的在杯沿滑动,若无其事地笑了笑,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回应一般地说道:“有你在,我不会轻而易举的死的,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这话声调虽然很低,但是却足以让坐在对面的温子琦听得一清二楚。 “行行行,”温子琦连忙伸手做拒绝状,甚至白了一眼凌浩然,没好气地说道:“越说越肉麻,弄得我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你还听不听啊,要听就给我乖乖地闭嘴!” 看着佯装一脸怒容的温子琦,凌浩然依言将嘴紧紧地闭上,甚至抬手做了一个请继续的手势。 温子琦也不客套,顺手端起桌上茶杯一饮而尽,不知是茶水的缘故抑或是其他的一些原因,他脸色和刚才有些许的不同,双眸之中也多了几分凝重,就连说话也好似厚重了一些。 “刚才说的三位皇子,还有一位三皇子也至成年,俱说此人具有生撕虎豹之勇,所以一直在军中,俱说乃是是一位战功烁烁的皇子,如今好像是在南疆驻守。” 说至这里好像突然想到什么一般,连忙压低声音,继续说道:“我们这位皇帝老爷,好像都是皇子多,公主好像并不多是吗?” 被他这么一问,凌浩然神色一怔,白了一眼温子琦,淡淡地说道:“那只是你们不知道而已,据我所知,成年的皇子可不止这三位,还有一位四皇子也在朝中,只不过其光芒在大皇子的轮罩之下无人发现而已,至于你说的公主不多,更是你的妄自猜测。” 说着身子往后一样,长叹一口气,像是吐出心中烦闷一般,良久之后,方才继续说道:“最是无情帝王家,至爱亲朋皆可杀,所以每一次的新皇登基,都是血流成河!”说到这里语气故意一顿,侧首看了一眼温子琦,眼神之中尽是悲戚之色。 或许是因为心情的缘故,就连他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变得有些嘶哑,“而这些鲜血,多数则是同姓之人的鲜血!至于你说的公主,虽然不会被牵连,但是她们从来没有幸福可言!” “这是为何?”温子琦单手托腮,一脸茫然地看着凌浩然,“按理来说这些公主应该是万千宠爱于一身,怎么会没有幸福可言呢!” “呵呵!”凌浩然冷笑一声,似乎听到温子琦说出了天大的笑话一般,缓缓地直起身来,看着温子琦,语调幽幽地说道:“万千宠爱,看上去好像是这么回事,吃穿不愁,做什么都有人伺候着,可你只是看到了表面!”说着用手指了指空空如也的茶杯。 二人相处已久,自然不会在意这些细节,温子琦顺手拎起茶壶帮忙续了一盏茶,一边倒一边问道:“难道真实的不是如人们所见的吗?” 凌浩然伸手接过递来的茶杯,将其一饮而尽,语重心长地说道:“子琦,皇家可不只是看上去的那般祥和,里面充斥着各种阴谋诡计,稍有不慎往往是死无葬生之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二十六章 不谋而合 听闻此言,温子琦愣了许久,放才缓过神来,便长叹一口气,无奈地说道:“自古以来成王败寇,我以为只是针对战场上呢,没想到…” 话说到这里,温子琦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因为他看到凌浩然脸上的那一抹浅笑,好似在嘲笑他幼稚一般。 “我没想到原来你这般单纯,”凌浩然转动着手里的茶杯,一副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数息之后,方才将手中的杯子放下,继续说道。 皇子之间为了那至上的宝座,争得是头破血流,这个就不必说了,史书上早已写了太多太多,手足兄弟转眼间兵戎相见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虽然一登九五是权倾天下,可是早已是孤家寡人了。 “看似风光无限,其实也是步步暗藏杀机!”温子琦缓缓地点头应和道,“这么说来好像反而寻常百姓家的兄弟要和睦许多!” “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凌浩然眸色深深,略叹息一声,慢慢道:“这话在民间乃是家人团结的标榜,可是在皇家子弟耳中却是格外的刺耳!”说着说着双眸之中竟然泛起了点点涟漪,若不是烛光幽暗,兴许会被温子琦瞧过正着。 其实凌浩然并不知道,正是因为温子琦发现了他的异样,才将头低下,佯装在思索一般缓缓道:“皇子亦是如此,那公主不参与王位的争夺应该会好很多吧!” 听闻此言,凌浩然屈动指节敲着桌面,缓缓道:“与其说是公主,不如说是皇帝用来稳定朝臣的物件更为贴近一点!”说着眉睫微挑,笑着问道:“你知道所有的朝臣都以何为荣吗?” 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问,温子琦目光不由一沉,他心里很清楚,凌浩然此时说出这番话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觉得应该和公主有关系。 便神情颓然地耸了耸肩膀,如实回答道:“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何有此一问,但是我们正在谈论公主的事情,那么应该是和这个有关系了,对不对?” 凌浩然歪着头看了看温子琦,脸上突然浮起一丝笑容,语调幽幽地说道:“虽然什么都不知道,但是脑袋却是异常的聪明,你说的没错,确实是和公主有关系!” “呃…”温子琦微微一错愕,饶是他聪明绝的倔强,可是手上却一点也没含糊,拎起茶壶帮忙虚了半盏茶。 一边倒一边嘴上还不依不饶地说道:“喝吧,让我帮忙倒茶,态度还这般蛮横,也就只有你也个人了,要是其他人,估计早已从阳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温子琦才不理会他嘴上所说,结果递来的茶盏一饮而尽,甚至咂吧咂吧嘴,得意的说道:“凌公子斟的茶,味道果然与众不同!就像是…” 话只说说到这里,看到凌浩然缓缓抬起的巴掌,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俏皮话咽下去,话锋一转正色道:“悦来酒家后院枯井那些死尸,就是把你吓得一晚上睡不着的那些你还有印象!” 凌浩然瞥了一眼温子琦,没好气地说道:“你不用特意的说我被吓好不好,我记得怎么了,难道与那也有关?” 温子琦‘嘿嘿’一笑,连忙坐直了身体,继续说道:“当时我对黄捕头说过那些人是因何而死的你还记得嘛?” “长生不老!”凌浩然想都没想,便脱口说道:“当时你和老裴说,是那些死尸应该是被人用来试药所以才被毒死的,我记得很清楚!” 见他记得如此清楚,温子琦微微有些吃惊,随即不慌不忙的从怀里掏出琉璃瓶放在桌上,淡淡地说道:“现在这个药就在这里!” 从温子琦怀中掏出此物的时候,凌浩然的视线就未离开过分毫,只见其惊骇之中甚是迷惑,“你这个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这是报酬!”温子琦指着桌上之物,笑眯眯地说道:“我答应那个杨宏帮他从柳南天哪里讨到方子,这个东西便是酬劳!” 未待他话音落地,凌浩然连忙用手截断他的话,一脸疑惑地说道:“你的意思是说,悦来酒家后院枯井中的死尸与杨宏有关?” 可是说罢之后,登时觉得好像哪里又什么不对之处,可是有说不出究竟是何地方,便摇了摇头,继续道:“我记得当时你和那个叫什么捕头的来说,枯井里的尸骸年代跨度之大,这一点杨宏是从何做到的?” 可让凌浩然意外的是,温子琦听完了他这番话之后,竟然摇了摇头否认道:“我没说那死尸和杨宏有关啊,我只是说了这个药丸是他给我的而已!” “等等,等等!”凌浩然抬手做了一个稍等的手势,一脸不解地说道:“东西是他给你,但是案子却与他无关是不是!” “是!” “那他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难道是偷的吗?”凌浩然双手一摊,一脸纠结的看着温子琦。 可让他大惊失色的是,温子琦竟然缓缓地点了点头,说道:“没错,他就是偷的,而且你也应该能猜到被偷之人是谁!” 凌浩然本就是聪明之人,闻听这般言论,焉能猜不出温子琦口中所说的被偷之人是谁,登时脸上好似挂满了寒霜,就连目光也瞬间变得阴沉,说话更是寒意刺骨,“柳南天!” 对于凌浩然的表情,温子琦并不意外,便缓缓地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此物确实是柳南天在城北的一个祝家庄所制!” “祝家庄?”凌浩然满脸惊恐地看着温子琦,就连双颊的肌肉都能够肉眼可见的看到在抖,似乎这三个字有巨大的魔力,让其心境受到了莫大的冲击一般。 就这样过去约莫小半盏茶的功夫,凌浩然终于将心情平复了下来,方才缓缓地说道:“这个杨宏是林颢珏的人,而柳南天也是林颢珏的人,他为什么不远千里跑到青州去偷这个东西呢?”这话看似是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询问温子琦。 “他偷东西也是被迫无奈,”温子琦面露狡黠地笑了笑,“我刚才不是给你说了吗,我们在去行宫的路上,遇到了柳南天的人,他们则是去行宫的偷东西,我们几人竟然相遇了,没想到杨宏这人竟然将我们暴露了,试图掩盖他们的肮脏之举!” 说到这里,视乎仍旧难平心中之怨气,不由自主的站来起来,继续义愤填膺地说道:“我怎么能放过他呢,所以我就搅和了他们的行动!” “可以理解,依你的性格,不搅合他们我都有点怀疑!”凌浩燃笑了笑,丝毫不意外地追问道:“然后呢?” 被他这么一调侃,温子琦唇角不由自主的一撇,还嘴道:“你知道什么,我这是人敬我三尺,我还他一丈!” “好好好,知道了,”凌浩然作势叨扰,笑着追问道,“那后来这个杨宏怎么跑去偷东西了呢?这点我有点想不通!” 经过刚才这么一闹,温子琦心中的怨气也消了大半,便一屁股坐了下来,神色如常地说道:“这杨宏来青州,是带着大公子安排给的任务而来!至于是什么任务,你刚刚已经知道了对不对!” 未待他话音落地,凌浩然便脱口而出地说道:“长生不老的药方啊!” 温子琦无奈地咧嘴一笑,轻声说道:“虽然说这个杨宏他是大公子之人,但是这里山高皇帝远,柳南天并没有将这位大皇子派来的虾兵蟹将放在眼里!” 此话说的一点没错,这里乃是青州,柳南天在这里根基颇深,皇帝都不会贸然的斥责,何况一个连太子都没当上的皇子,心里自然不会如面上的那般尊重,这乃是其中的一个缘由。 其二则是,皇家曾经明文禁止官员私自从事炼丹制药之事,纵然是大皇子也不好讲此事轻易翻上明面,所以自然是畏首畏尾。 “那是自然,”凌浩然一点也不觉得奇怪,笑着说道:“这么远,有人听他的话才怪,阳奉阴违自然是正常之事了!” “没错!"温子琦点头附和道:“可是杨宏是带着任务而来,若是完不成任务,以后恐怕会难受重用,所以我猜测他应该与柳南天达成了某种交易!” 闻听此言,凌浩然微微一怔,随即点点头说到:“想要轻而易举的拿走方子,恐怕是没那么简单,所以他答应帮忙取宝,事成之后,柳南天在讲方子给他!” 闻听凌浩然这般分析,竟然与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温子琦心中一喜,连忙说道:“你我想到一起了,所以他发现与柳南天所交易的事情被我搅和的失败了,第一反应便是跑去祝家庄偷药!” 凌浩然微微思索一般,缓缓点了点头说道:“这么说的话一切便通顺了,所以柳南天看到任务失败的杨宏自然没有好脸色,毕竟他二人只不过是交易,并没有什么交情,所以才安排柳禄出门寻找郎中!” “我也觉得是这样!”温子琦点了点头,长叹一口气说道:“阴差阳错,竟然被我遇到了!所以我就设计将此物骗来!”说着突然好似想到了什么,连忙抬起头直直的看着凌浩然。 默然良久,方才压低声音说道:“浩然,有件事我本应该今天中午就告诉你的,可是当时人多眼杂,我便没说,这刚刚一回来,又被我忘记了!” 凌浩然何等机敏,自然从其凝重的神情中看出此事非同小可,便连忙收起刚才嬉笑的神情,一脸肃穆地问道:“什么事情!” 看着脸色突变的凌浩然,温子琦微微沉吟了片刻,方才说道:“当日你我老裴三人,在如意楼吃饭的时候,那个香香向你禀报了一件事,你当时并没有避讳我二人,你可还有印象!” 也许时间过得有点久,亦或是当时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所以此时闻听温子琦这么一问,登时一脸茫然地看着他,思索良久也是一无所获,便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当时可能喝了点酒,所以记不清楚了,到底是什么事情!” 温子琦微微一错愕,随即若有所思地说道:“浩然,下次记得关于北境之事,你应该是格外上心才对,而不是这般摸样,你现在可是北境的人!” 闻听此言,凌浩然心中一震,随即眼神突变冷冽,良久之后,方才缓缓地长叹一口气,淡淡地说道:“我知道了,你说吧什么事情!” 对于凌浩然目中射出来的目光,温子琦并没有回避,直至双眸变得柔和,方才笑着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时香香应该说的是漠北羌族率一万铁骑试图偷袭我方边境!” 经他一提醒,凌浩然瞬间想起来是有这么一回事,便连忙点了点头说道:“我想起来了,是由这么一回事,我当时还说了区区万骑能有何作为,怎么了,难道?” 温子琦犹恐他想的太多,连忙伸手截断,说道:“边境并未被突破,但是死伤却颇为惨重!” “什么?”凌浩然蓦然其声,扬声道:“子琦,这是可不是开玩笑,你是从何得知的!” 看着登时了脸色大变的凌浩然,温子琦微微一愣,便连忙说道:“因为我见到了一些死里逃生的兵丁,是他们告诉我的,而且据他们所说军中应该出了奸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七章 锦囊妙计 自古以来就有边境安定,国家富强的言论,所以诸国一般都是将军中的精锐派往边境区驻守。 周国自然也是如此,北境军威名远播,素有铁壁之称,适龄男儿更是以加入北境军为荣,这是周国百姓妇孺皆知的事情。而今竟然听到这块铁板已有腐朽的征兆,焉能让人不心惊。 凌浩然眸中掠过一抹怒色,听到温子琦刚才所说之话,他的第一反应则是此人开开玩笑,可是这么长的时间相处下来,他知道温子琦绝不会开这样的玩笑,既然不是玩笑,那么此事便不是空穴来风。 “子琦,!”凌浩然眉毛拧成一团,声音如同三九天的空气一般幽冷,“他们人现在何处?知道此事的还有谁!” 看着眼前之人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似的,温子琦微微一怔,随即恍然大悟,此时的凌浩然因该才是最真实的。 便也收起了素日跳脱的表情,一脸肃穆地回道:“我将他安排在城北的一个小镇之中,让他们帮忙抵御游匪!知道此事的除了你我,还有秦姑娘以及花魁!” 闻听此言,凌浩然愣了一愣,目露惊讶的在温子琦脸上停留了片刻,方才浅浅地说道:“他们一共多少人?还说了些什么?” 或许是意识到刚才说露了嘴,温子琦尴尬地挠了挠头,“其他也没说什么,二十几个人吧!” 听完温子琦的话,凌浩然半天没有说话,一直单手持杯,双眉虽然略有舒展,但是依旧能看出心中颇为在意此事。 “浩然,你明天要不要亲自去一趟城外?”温子琦昂起头,试探性的小声询问道,不知道是声音过于小,亦或是凌浩然此事正在出神,所以好像压根没有听到一般,依旧默然不动。 话都说了,见其没有反应,温子琦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好缓缓将身在往后一靠,双臂环抱的看着他。 默然良久,凌浩然猛然抬起头,唇角挂着一抹让人不知是何意的浅笑,就连那双眸也在烛火的照映下格外的幽深。 “我会差香香去查看一二的,至于我,此时不方便出面,”凌浩然将手中的凉茶一饮而尽,随着这一杯凉茶下肚子,脸色也瞬间变会平日里那一副浅眉言笑。 看着霎时间便恢复如常,温子琦摇了摇头,心中更不是滋味,每个人都带着一副面具在人面前扮演者,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想至此节,登时觉得心中烦闷不已,便长吁了一口气,若无其事的问道:“今天上午的是怎么回事,还有我听到说昨天晚上库房闹鬼了?药房闹鬼这事听着可是新鲜,要不劳烦凌少爷给我讲讲。” 房间内就他二人,凌浩然自然知道这话是说给他听的,便耸了耸肩膀说道:“其实没什么一帮是不速之客,另外一帮嘛自然就是自己人喽!” 温子琦何等聪明,经凌浩然这么一说,三下五除二便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便笑着说道:那个姓白的是你的人,那个姓苏的自然就是不速之客了!” 听闻此言,凌浩然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嘴角微微上扬了几许。甚至为了避开温子琦那灼热的目光,连忙将头低下。 “这里又没有外人,你怕什么!”温子琦白了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几天不在,发生了什么一点也不告诉我,还有那个黄捕头说贡药被盗,如果真有此事,整个青州分堂不得陪葬?” “哪有那么严重!”凌浩然摆了摆手,不以为然地淡淡一笑,“既然你问了,那我就一件件和你说!” “当日,我们分开后,我回屋休息,你和老裴去了库房对不对!” 温子琦点了点头,淡淡地回道:“对,没错,不是让我们炼药吗?没有药材怎么炼,所以跑到库房想去将草药配齐,可是碰到了燕十三一个人在练习书法,” 说着好似突然想到当时燕十三的酸腐样子,登时笑得险些岔气,好不容易稳住心声,方才继续说道:“结果那个燕十三非要什么文书,你也知道老裴的性格,两个就上演了一场好戏!” 对于这件事情,凌浩然自然是听说了,所以他连忙抬手截断温子琦,神色无奈地说道:“这些我都知道哦啊,而且燕十三一气之下还扇小杂役一耳光!” “就是!”温子琦连忙点头应和道:“这燕十三舒适脾气暴躁了一点,那小杂役也没招惹他,他上去就给人以大嘴巴,熟识有点不是人!” 凌浩然看着温子琦一副欲为何欢叫屈,心中登时一乐,但脸上却已经平淡如水的说道:“当时你二人从正门刚走过没多久,便上来一个女子大吵大闹地找温子琦!” “找我?”温子琦抬手指了指自己,一脸惊讶地说道:“我在这里一个熟人都么,怎么会有莫名其妙地找我,好是奇怪!” 嘴上虽然一脸惊讶,是心中却登时一震,知晓他名字的除了师父师娘,再应该没人知道他现在还在人世间,小温子琦应该在十五年前就被开刀问斩才对。 心中登时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师傅师娘找自己,可是如果真是他二位老人家,绝不会这般大张旗鼓搞得人尽皆知。 就在其暗暗纳闷究竟是何人之时,脑中突然灵光一闪,还有一个人,就是指示霍兰陶天在乐安镇在盘查自己的幕后之人。 念及至此,登时寒毛直竖,如果真是此人的话,他不仅在乐安镇安排了人手,在青州城内同样安排了人来上门挑衅。 如此大费周折的到底是所谓何事,究竟是想证明什么,难道真的如霍兰所说,此人想要知道我是不是就是十五年前失踪的那一个小孩?看来此事绝非明面上看的这么简单。 “然后呢?”温子琦惨然一笑,仰头深吸一口气,低声道:“我无亲无故,此人找我做什么呢?” “我哪里知道你的家世,”凌浩然白了一眼温子琦,冷哼一声道:“我还以为是来退婚的女子呢,所以….” 未待他话说完,温子琦连忙抬手截断他的话,一脸惊讶地问道:“退婚?你这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呀!还有你说所以,所以什么呢?” 被他蓦然打断,凌浩然是一肚子火气,登时厉声喝道,想知道就乖乖坐着,没事不要插嘴,我问你什么你说什么,知道了没?” 看着勃然大怒的凌浩然,温子琦双颊肌肉微微颤抖了几许,方才乖巧地点了点头说道:“知道了,凌少爷!” 或许是火气已经散掉,凌浩然缓缓地长吁一口气,白了一眼温子琦,面无表情地说道:“第二天,此人又来了,声称今日活要见你的人,死要见你的尸体,要不然就把益春堂拆了!” 说道这里,语气故意一顿,抬眼看了一下温子琦,压低声音缓缓地说道:“当天被他这么一闹,我就觉得这事应该有蹊跷!” 刚才的一番话,让温子琦觉得凌浩然是在说书,登时觉得智商受到了侮辱一般,但又怕插嘴招来滔天怒焰,便双手微微一抱拳,态度恭敬地说道:“凌少爷真是聪明,你怎么看出有蹊跷的?” 似乎是因为态度恭敬的缘故,凌浩然竟然忘记了刚才的警告,便淡淡地说道:“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大家闺秀,这般闹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要退婚,所以我连夜和老裴定了一个锦囊妙计!” 听闻此言,温子琦连忙笑了笑,因为他意识到这二人所谓得妙计,就是今天自己回来只是看到的那个落幕。 看到温子琦面露微笑,凌浩然便挑了挑眉毛,得意地说道:“我觉得此人应该没有见过你,所以我就让老裴扮演你,而我又去找到白姑娘,让她在那个闹事之人抛弃你之时,然后对你示爱!” 温子琦咂了咂舌,连忙竖起大拇指称赞道:“凌少爷,你果然好计策,”说着看来一眼凌浩然,语气略转,迟疑地问道:“你这一切都是建立在那个闹事之人,是来找我退婚的吧,如果此人并不是退婚,那你这计策不就无用武之地了吗?” 听完温子琦的分析,凌浩然笑了笑,因为这件事情已经结束,而且也正如温子琦所说,闹事之人就是苏小木。 此人自然不是什么千金小姐来退婚,而她之所以勃然大怒,则是因为自己两次登门拜访,温子琦皆都丝毫不念同门之谊对她避而不见,所以才导致她怒火中烧扬言要拆了益春堂。 许是觉得自己完美的计划,竟然被温子琦三言两语就看出破绽,脸上登时有点挂不住,但是转念一想,温子琦又不是外人,便坦然一笑,无奈地说道。 “你当时不在场,你不知道那个苏小木当时的气焰是何等的嚣张跋扈,多亏有个路过的侠士出手相帮,要不然我们三个都成了待宰的羔羊。” 温子琦一脸疑惑地看着凌浩然,因为据他猜测,凌浩然口中所说的侠士,应该也是他们所谓的自己人才对,要不然怎么会如此巧合的出现在门口呢? 想至此节,嘴角登时微微上扬,狡黠一笑,“侠士?那人不是你的人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二十八章 无足轻重 闻听此言,凌浩然悚然一惊,有些失态地动了动身子,呆呆地看着温子琦,默然良久,方才缓缓地叹了一口气。 对于他这种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的神色,温子琦并没有追问下去,反而坦然一笑,打趣道:“我还以为你北境凌家安排在暗中保护你的人呢!” 说着语气故意一顿,瞟了一眼凌浩然,打趣道:“看样子,你是个无足轻重的纨绔子弟!” 凌浩然双颊边的肌肉微微抽动了两下,双眸更是微微含光,语调幽幽地说道:“你知道就好了,何苦说出来挖苦我呢!” 许是这两句调侃,让二人忘记了刚才说的正事,便各自笑了笑,凌浩然更是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面露倦色地说道:“时间也不早了,老裴怎么一点音信都么,该不会在外留宿吧!” 温子琦何等聪明,自然知道这话是何意思,便咂了咂舌道:“姓苏的那个丫头,可不是善茬,我估计老裴不被戏耍就算那人手下留情了,还想美事?”二人话音刚落地,院内便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 有道是说曹操,曹操到,裴渊庭一面踉跄着步伐,一面扯着嗓子喊到:“子琦,快出来,不得了了!” 随着他声音落地,厢房门应之而开,温子琦手持烛台,站在门口上下打量着满身酒气的裴渊庭,一脸惊讶地说:“什么不得了了,你这大半夜的这是喝了多少啊!” 虽然脸上一脸的不情愿,但是看着脚步轻浮,走路东倒西歪的裴渊庭,温子琦连忙伸出一只手,将其搀扶到厢房内。 看着被搀进来的裴渊庭,凌浩然的眉毛微微皱了一周,伸手拿过一个茶杯,倒了半盏茶递了过来。 脸上一脸讶异地问道:“怎么一回事,不是和远道而来苏姑娘共进午餐吧,你这不止午餐,连晚餐,”说着语气一顿,改口继续说道:“什么晚餐,这脸夜宵都在一起吃了吧!” 不知是口渴难耐,亦或是其他的缘由,裴渊庭伸手接过递来的茶杯,仰起头将其一饮而尽,方才缓缓说道:“二位爷,你们可不知道,我今天别看喝成这个样子,可是我听到了许多…” 也不知是刚才的凉茶下肚,还是裴渊庭不胜酒力,一股腥臭的酒气随着一声‘硌’扑鼻而来。 温凌二人连忙手掩口鼻,一脸鄙夷地看着裴渊庭,凌浩然更是被熏的连连干呕,好不容易压下胃中翻江倒海的波澜,登时没好气地说道:“赶紧回你房间睡觉去,别在这里祸害我们!” 闻听此言,裴渊庭撩起眼皮看了一下面前的两人,‘切’了一声,得意道:“我走了你们两个人可不要后悔啊,我今天是凭借我的美貌,” 说到这里语气一顿,抬手一捋空无一物的下颌,“就凭我这盛世人容颜,在加上我的风趣幽默,让那位姓苏的师妹不足一刻钟就对我彻底的失去了戒备!” 温子琦虽然没有看到之前发生的事,但是刚才凌浩然也说了,若不是那位路过的侠士出手,他们三人早就生死难料,怎么分开后会变了样呢? 有此想法的并非只有他一人,就在温子琦惊讶之际,凌浩然同样也意识到这中间应该有什么问题,双眉不由自主地皱在一起,眸色深深地盯着裴渊庭。 正自我感觉良好心里暗暗得意的裴渊庭,觉得二人所射来的目光好像并不是羡慕,反而是一脸地疑惑,登时心中一惊,小声地询问道:“难道我没有魅力?” 俗话说的好,酒醉心知明,看着二人默然不语的神情,便知自己乃是自作多情,登时羞愧地低下头,尴尬地说道:“意思是我被人利用了?” 看着犹如斗败了的公鸡一般的裴渊庭,温子琦微微皱了皱眉,笑着说道:“你是不是被利用,现在谁都不知道,不过我们知道一件事,就是你的酒量不咋地!” 素来与其心有灵犀的凌浩然自然知道温子琦为何这般说,便跟着插嘴道:“何止是不咋地,简直是差到极点了,被一个女流之辈给灌成这个样子,也只有你老裴能做到!” 被这一顿奚落,裴渊庭瞬间忘记了心中不快之事,连忙辩解道,“你两别吹牛啊,别看我这样,现在喝爬你两个,眼都不带眨的信不信?” 温子琦连忙抬起手安抚几欲要暴走的裴渊庭,笑着说道:“信,当然信,老裴的酒量那是人尽皆知的啊!”说着回头给凌浩然施了一个眼色。 收到信号的凌浩然,连忙直起身来,正色道:“那是那是,有谁说我们老裴酒量差,我凌浩然第一个就不服!”说罢起身走到裴渊庭身旁,又是垂肩又是捏背,犹如仆人一般。 “怎么样?”温子琦咧嘴一笑,压低声音问道:“服侍的你可还满意,要是满意的话,可不可以说究竟你发现了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了!” 裴渊庭也是聪明之人,自然知道这二人如此逗自己玩,是免得让自己太过于尴尬,此时闻听温子琦这么一问,登时抬手摁住为其捏肩的凌浩然,一脸正色地说道. “我二人在十字长街分开之后,我和老黄上了马车赶往如意楼,路上老黄说抬轿子的几个轿夫好生奇怪,不管马车快慢,至始至终方都保持着三丈的距离!” 闻听此言,凌浩然倒是没什么反应,中午的时候他便知道这四人身怀拒绝,此时再听到老裴说起便一点的也不意外。 而温子琦则不同了,虽然当时三人在车内的时候,这黄捕头是说了一句,可紧接着发生的事便让他没有将心思放在这上面,再然后他便与众人分开,所以便将此事抛之脑后,此时再听到老裴提起,登时一怔。 虽然说练过几年功夫的人,脚力要比常人好出许多,但是与马相比虽然在短时间内可能会略胜一筹,可是时间稍一拉长,人会因为内力的不足,方会越来越慢。 此地距离如意楼,路程虽说不算远,但是绝对不能算近,能够一直保持显然这些人绝不是普通人,一个小小的门徒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在身边。 想至此节,登时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缓缓地说道:“那你觉得那位苏姑娘知道这个事情吗?” “容我想想!”裴渊庭闻言愣一愣,许是应为喝了太多的缘故,想了半晌,方才说道:“好像知道,因为我记得她当时说了一句‘我这几个轿夫,有的是力气!’。” 此言一出口,温凌二人俱都一怔,此话的言外之意已经不需要再说了,苏小木不仅知道这四位轿夫身怀武艺,甚至还颇为自信。 “然后呢?”凌浩然微微一错愕,眸中不由自主地暗露锋芒,沉声问道:“吃饭的时候,有什么异常吗?” 或许是被这突然其来的一声惊得慌了神,裴渊庭张大嘴巴,木木地看着凌浩然,良久之后才反应过来,便缓缓地说道。 “中饭倒是没什么,无非就是一些正常的寒暄,顺便聊聊了风土人情,民俗习惯啥的没什么特别之处,可是晚上就好像有点不对了。” “嗯?”温子琦一脸犹疑,不解地看着裴渊庭,“有什么不对?”说着突然间好像意识到什么,歪头看了看身旁的凌浩然,“你二人是不是之前中了他的魅术!” 此言一出,裴渊庭凌浩然瞬间一愣,俱都面露尴尬之色,凌浩然更是打趣道:“不是我们两个,还有黄捕头,是我们三人都中了魅术!” 听闻此言,温子琦连忙止住正欲接着说下去的凌浩然,神色肃穆地说道:“现在你马上派人去截住此女,决不能让她青州,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但是一定要快!” 这一声来的突兀,凌浩然与裴渊庭双双怔住,凌浩然更是一脸惊讶地说道:“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拦住此人呢?” 似乎对于凌浩然的无动于衷,温子琦颇为不解,便朗声说道:“你不想暴露,就照我说的办,因为她已经知道你是谁了!” 这话好似一道惊雷一般,直劈凌浩然的脑门,只见他怔了一怔,随即走到门口,将门一把拉开,对着漆黑的院落沉声说道:“何欢!” 随着这一声轻呵,只见从漆黑的角落里闪出一人,此人单膝跪地,恭敬地说道:“公子!” 凌浩然看了看眼前之人,淡淡地吩咐道:“去将苏子木带到我面前!”“是!”随着声音落地,只见此人纵身一跃,便上了房脊消失在夜色之中。 “我去!”裴渊庭看着此人已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登时感叹道:“凌公子竟然带着保镖呢,得亏我没有对你拳打脚踢,要不然我估计半夜起来就会掉到水坑里面吧!” 此言一出,温子琦登时怔了怔,随即笑着说道:“老裴,你错了,这位凌公子与冯管事的事无关!” 起初凌浩然并没在意裴渊庭这一句话,可是闻听温子琦这么一说,登时脸色不悦地说道:“老裴,你咋么怀疑起兄弟来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二十九章 掉以轻心 起初裴渊庭说这话之时,心中确实想着之前冯管事的事情,可是当听到温子琦所说这话时,便打消了心中猜疑,此时再看到凌浩然脸色铁青,顿时便意识到自己可能酒后乱言了。 所以当凌浩然话音落地的一霎那,裴渊庭立马站起来,抬手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尴尬地说道:“不好意思啊,我这人喝了点酒,就胡言乱语了,浩然对不起啊!”说着将视线移到温子琦身上,示意其帮忙说说好话。 若是放在平时,此事自然不会如此大动干戈,只不过现在凌浩然已被刚才温子琦所说的那一句‘身份已经暴露’弄的有点过于敏感。 看着投来的目光,温子琦笑了笑,站起来拍了拍两人的肩膀,淡淡地说道:“你两个这是在干吗?来来来坐下!”说着双手微微一用力,二人竟好似听话的孩子一般,各自又坐了下来。 凌浩然此时本就有点心不在焉,并没有察觉肩膀上的异样,而裴渊庭本就喝的迷迷糊糊,此时看到凌浩然坐下,便长吁了一口气说道,“实在对不起啊,我其实是看到那人武艺高超,所以下意识想到了之前的事情,并非有意!” 益春堂乃是医馆,又不是武馆,所以突然出现一位武艺高超地人,人们自然而然会将之前发生的一些事情联系起来,所以裴渊庭脱口而出的这句话,其实并没有多少意思。 此间道理,凌浩然静下心来一想,便知前后缘由,如今又听到裴渊庭的这番话,心中的怒气便已经消了大半,便白了一眼他,没好气地说道:“你若敢再瞎说,我把你眼睛挖出来泡酒!” 这听上去像是一句听恨意十足的话,但是在其面带浅笑的脸上却一点震慑力都没有,反而更像是嘻闹一般。 “了解了解!”裴渊庭连忙正色地说道,“我若再敢胡说八道,不用你动手,我自己把我这双眼挖出来给你泡酒!” 坐于一旁的温子琦,闻听这些,不由自主地摇头叹息道:“说的这么正儿八经的,像真的似的!那我是不是还要做个见证人?血次呼啦的想想都恶心!” 二人一听他这话,登时一怔,随即各自地笑了笑,凌浩然更是打趣道:“到时候就委派你来动手,免得老裴说我下手黑!” “咦,我才不要呢!”温子琦佯装恶心的甩了甩手,瞟了一眼裴渊庭,面露鄙夷地说道:“这种见色起意的人,眼睛都会长针眼,碰了我也会被传染的!” “去你的吧,”裴渊庭眉睫一挑,质问道:“你倒说说看,我那里做出见色起意这种人之常情的事情!” 闻听他这番话,差点让正在品茶的凌浩然一口茶水喷出来,“你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见色起意成了人之常情了,”说着长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你这是人性的扭曲!” “对对地!”温子琦连忙点头附和道,故意拉长了声音说道:“这乃是人性的扭曲,要不然怎么会...” 话说了一半,便突然收声,一脸震惊地看着凌浩然,喃喃道:“我想到了!” 这一声来的突兀,让另外两个人登时一怔,就连正在笑的前仰后合凌浩然也连忙收起笑容,一脸肃穆地问道:“你想到什么了?” 温子琦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虽然有点晚了,但是我还想说一下,我们是不是忘记了刚才说的事!” 被他这么一提醒,两人登时一愣,随即便各自点了点头,凌浩然更是瞪了一眼裴渊庭,气呼呼地说道。 “就是你打岔,差点忘了正事了,那个苏子木到底怎么回事,你说中午没事,晚上就不一样了,是怎么一回事,难道对你投怀送抱了?” 原本这只是一句调侃,可让人大为惊讶地是,裴渊庭竟然缓缓地点了点头,面露娇羞地说道:“投怀送抱说的多少有点过,对我一直暗送秋波倒是有的!” 噗,一口茶水,径直超烛火喷去,好在大半都喷到来烛台之上,烛火只是摇了几摇,又恢复如初。 裴渊庭一脸惊诧地看着温子琦,疑惑地问道:“你怎么了?难道对于我的魅力就这,这么不信?” 若不是温子琦自己强行绷住,听完裴渊庭的这番言论,可能会笑到肚子抽筋,便用力抿住嘴角,但是仍止不住双颊颤抖的肌肉,控制了好久,方才缓缓说道:“不是不信,我只是羡慕而已。” 裴渊庭半信半疑地看着温子琦,默然良久,方才浅浅一笑,“这种事情你们羡慕也没有用的,这是内在,不是目之所及的皮囊!” 说着突然间停了下来,摇头叹气地感慨道,“有些事,只有经过时间的沉淀,方才能散发出迷人的芳香,就好像我...” 未待他说完,凌浩然连忙抬手截断他的自恋,皱眉说道,“老裴,我们知道你有魅力了好不好,我告诉你再给我在这里像母猫一般,你信不信我打到你明天不用出恭!” 本来说话蓦然被打断,心中多少有些不忿忿不平,可是听到凌浩然这番话,登时愣住了,想了好久也没明白,为什么会打的明天不用出恭! 便咧嘴一笑道:“浩然果然是大家公子,骂人都这么文邹邹的,只是我这个脑子有点不好使,这个打到明天不用出恭是个什么意思!” 本以为裴渊庭会正经一些,没想到竟然关注点是在这里,凌浩然无奈的双手掩面,好一会儿才将心中的惆怅尽数散去。 便缓缓地起头,将视线落在裴渊庭的身上,一字一顿的说道:“意思就是把你打的腹内没有东西,你明天就不需要蹲茅坑了!” 闻听竟然是这个意思,裴渊庭嘴角微微颤抖了几许,便悻悻地说道:“书读的多果然有好处,一句把你打出屎,竟然被说的这么有文化!看来我以后也要多读书了!”说着甚至点了点头,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一般。 “得得得!”凌浩然不耐烦摆了摆手,一脸郁闷地说道:“你要读书也明天在读,现在给我说说那个苏子木除了对你暗送秋波,还有什么异常之处!” 此言一出,就连一直坐在一边看二人逗嘴的温子琦也瞬间直起腰身,一脸肃穆地看这裴渊庭。 “异常之处!”裴渊庭攒眉苦思一番,方才缓缓说道,“我发现发好像有意无意都在打问凌浩然,对就是打问你!” 或许是因为之前温子琦对他的提醒,让凌浩然听到裴渊庭的话之后,第一反应则是子琦说的没错,自己身份已经暴露,此人旁敲侧击的打问我应该就是想证实吧。 可是转念一想,自己并未漏出什么马脚,此人是又从何处得知的呢,事到如今突然回想起当时这苏小木说的话,也好像是有意无意的在试探。 可是思前想后还是有一件事情不是很明白,二人明明只是第一次见面,就算她来青州之前曾经下过一番功夫调查,但是总觉得她应该知道的一知半解才对。 可是为什么子琦一听说我们二人中了魅术会做出那样的举动,虽然自己不明原因,但是看他刚才紧张的神情,并不像是在虚张声势。 念及至此,便将头转过来,看着温子琦,缓缓地说道:“子琦,我信任你,所以我对你说的绝不怀疑,可是我想知道为什么你会这般紧张!” 闻听此言的温子琦,并没有露出什么惊讶之色,反而很坦然的笑了笑,让人感觉他似乎一直在等待,等待凌浩然开口询问一般。“人的所见所闻,皆存在于脑海之中,这一点你二位没有意见吧!” 蓦然间听到这番言论,二人神色皆是一僵,随即便各自点了点头,裴渊庭更是笑着说道:“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呢?” 温子琦并没有回答他,只是笑了笑,随即伸出手指,蘸了一点茶盏的茶水在桌上画了一个圆圈。然后说道:“我们可以把这个圆圈看作是我们的大脑,而这些呢则是我们的所见所闻!” 说着又抬手在茶盏中蘸了一点茶水,在大圆之中画了许多的小圆,“这些便是我们常说的记忆,所谓的魅术其实就是通过的一定的功法让你的感官错乱,以此来达到其不可告人的目的!” 说道这里,语气故意一顿,抬眼看了一下凌浩然,便缓缓地说道:“昔日所见,只要施法者功力足够深,你的记忆就好像画卷一般在其面前任由他自己查阅。” 或许是温子琦说的足够直白,凌浩然只听了几句,额头上便微微沁处了一些细汗,连忙焦急地说道:“那对于这种人来说,我们岂不是没有秘密可言?” 看着凌浩然的神情,温子琦也没有过的客套,便直奔主题地说道:“话虽如此,但是有次功力的人放眼江湖,应该不超过这个数!”说着伸出一个手在二人面前。 “五个啊!”凌浩然登时面露喜色地说道,“我还以为只要会施展魅术,便能做到此地步呢,如果是五个的话,那大可不必如此紧张!” 可让凌浩然惊讶地是,他的话音刚落地,耳边就传来了温子琦的反驳,“你错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三十章 怒从心起 被这蓦然而来的一声,惊的凌浩然良久没有说出话来,双唇嚅动半天,方才缓缓说道:“什么错了?” 温子琦眸色幽深,略略叹息一声,道:“功力不够虽然不能像翻阅卷轴一般,但是人都会联想,前后一相结合,也能获得一些有用的信息,所以我说你错了!” 听闻此言,凌浩然的视线开始有些慌乱,就连双颊的肌肉,若不是强行绷着,恐怕也会被眼前的二人发现因为害怕而颤抖,因为他明白温子琦所说这话意味着什么,便有些失态的双手来回揉搓。 相处了这些时日,温子琦从未见过凌浩然这般慌乱过,可是事到如今自己又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坐在一旁默默的陪着他。 一缕夜风从门缝内吹进,卷的烛火摇曳生姿,映在凌浩然苍白如雪的脸上。虽然他此时什么都没说,但是他这一脸的惊慌,就连酒醉微醺的裴渊庭也察觉到了异样。 便压低嗓音,小声地说道:“其实我觉得浩然你现在没必要这么紧张,我感觉这位苏子木只是对你感兴趣而已,应该还不到已经察觉了你真实身份的地步!因为...” 或许是因为裴渊庭说的话对于凌浩然太过紧要,所以未待他说完,凌浩然便连忙截断,惊讶不已地问道:“因为什么让你有这种感觉呢?” 被蓦然打断的裴渊庭,神色微微一愣,随即攒眉苦思一番,方才缓缓地说道:“中饭的时候,倒是提起过你,但是当时黄捕头在一旁,时不时的将话题有意引到其他地方,这苏子木好像有什么顾虑,也就没在追问。” 说到这里语气一顿,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好像是在回忆着什么,嘴里还嘟囔着,“怎么感觉中间有一段时间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似的。” 此话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让一直凝神静听的温子琦脸上一僵,登时眉毛皱在一起,就连说话都变得有些冷冽,“你说什么?中间有段时间你完全没有印象?” 裴渊庭并未答言,但是他的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温子琦顿时脸色一板,心生不悦地说道:“分开时我不是交代过你吗?不要直视其眼睛,你是不是忘了!” 此言一出,本来脸色稍有和缓的凌浩然,登时又变得铁青,因为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初见苏子木的时候事情现在回想起来就是一片空白,而这段空白的时间就是温子琦所说中魅术的时间。 想至此节,脊背登时汗粟直冒,照此看来裴渊庭这一段空白的记忆,明显也是中了这苏子木的魅术。 “我没忘啊,”裴渊庭昂起头来,一脸坦然地说道:“我虽然有些时候是会贪恋美色,但是也是会分场合是时间的,已经上过一次当了,我怎么会重蹈覆辙呢,再说了兄弟交待的事情我怎么会抛之脑后!” 这一番言辞虽然语调清淡,但是意思却是让人听之为之一震,就连心中甚是烦闷的凌浩然听在耳中,心中也是五味杂陈,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将视线移在温子琦的身上。 与其想法如出一辙的并非只有他一人,温子琦此时的心情更是无以言表,刚刚自己的面露不悦与大声斥责,与裴渊庭的坦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听完裴渊庭的一番话后,心中羞愧之感油然而生。兄弟相交,贵在信任,而自己竟然第一时间不是去试图理解而是自以为是的去质疑。 “对不起,老裴!”温子琦嘴角抿成一条直线,直视的裴渊庭的眼睛,面色肃穆地说到:“刚才我情绪有点激动,言语有些过了,在这里我想你赔不是,我不应该怀疑你对兄弟的感情。” 按理来说温子琦言辞诚恳,态度恭谦,裴渊庭应该也会如此,可让人惊讶的是,闻听这番言语后,裴渊庭竟然愣在原地。 默然良久,方才淡淡的一笑,随意的摆了摆手,“子琦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呀,既然你都说了是兄弟,那还道歉干什么,好兄弟是放在心里的!用不着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你当知我心,我当知你意!” 话已说到这种地步,温子琦也不好在多说什么,便缓缓地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果然是年龄大,见地远非我和浩然这种青少年相比!” 此言一出,正沉浸在感触之中的二人俱都一怔,凌浩然还好,只是极力克制这自己笑的不要太大声,而裴渊庭好似触了他的逆鳞一般,登时气的哇哇大叫到:“好你个小心眼,我还以为你转性了!” 说着晃晃悠悠地站起来,转头看着凌浩然,义愤填膺地说到:“浩然,你是不知道此人的真实嘴脸,你们刚说我见色起意,我承认,可你问问他,看看他是不是这样的人,我们三人中,就他!” 说着抬手一直温子琦,继续说道:“不只是心眼比针小,还是一个真真的见色忘义之人!” 凌浩然一边点头应和着,“是是是,他就是这样的人,”一边抬手远远地护着裴渊庭,生怕一个咧蹶摔倒在地。 或许是因为站的太急,酒气一下直冲脑际,未待凌浩然话音落地,裴渊庭便向后到去! 哎,哎,哎! 凌浩然一边嚷和着,一边伸手去拉,可是终究还是慢一步,心中登时一急,若是平常摔倒了无非就是疼一下而已,可是今日在其后面摆放着不是瓷坛子,这要是就这么直挺挺的倒下去,脑袋非砸在坛子上不可。 就在其惊叫的一刹那,房间登时一暗,烛火随风而动差点熄灭!凌浩然一怔,随即笑道:“忘记你会武功了!” 温子琦淡淡一笑,低头看了一下倒在怀里的裴渊庭,一脸嫌弃地说道:“这下好了,什么都没有问出来,这可怎么办啊!还有今晚上他睡那里?总不能让他和我们挤在一起把!” 这个问题凌浩然显然没有想到,闻听温子琦这么一说,神色登时一僵,捶拳叹气道:“是啊,刚说到一半,你也知道老裴对自己的年龄一向在意,你还非故意的去刺激他,这下玩砸了吧!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可让凌浩然惊讶地是,温子琦听他这么说,非但没有一丝懊悔之意,反而一脸得意地笑了笑,语气更是让人琢磨不透是炫耀还是其他的什么,“浩然,这你就不懂了,我那是故意激怒他,” “呃,”凌浩然微微一错愕,嘴角微动,笑着说道:“是有什么说法吗?要不然你应该不会做这种无聊的事情吧!” 闻听凌浩然这番话,温子琦缓缓地叹了一口气,一面将裴渊庭搀扶到自己的床上,一面淡淡地说道:“你还记得老裴刚说的他一段时间什么都想不起来吗?” 凌浩然闻言一怔,此话从裴渊庭口中说出不足半盏茶的时间,即使是记忆差的一塌糊涂也应该不会这么快的忘记,何况他的记忆并不是转眼就忘。 这一点他相信温子琦应该很清楚才对,那有意这么一问,势必有什么其他的什么意思,便双眉略皱,压低声音说道:“你还是不相信他?” 对于凌浩然的质问,温子琦并未放在心上,因为按照常理推断,自己这样做,在外人看来就是心中依然就猜忌,所以凌浩然这样说那也是无可厚非。 “虽然老裴说他没有忘记对我的承诺,但是苏子木定是用了其他的办法,要不然他不会平白无故的消失一段记忆!”温子琦一边给裴渊庭盖好被褥,一边淡淡地说道:“所以不是我不相信他!” 本来已经觉得此事没什么波澜了,可是听到温子琦这番话,凌浩然的心登时又提到了嗓子眼,连忙走过来问道:“你的意思是老裴在自己不察觉的情况下中了魅术?” 温子琦直起身来,瞟了一眼凌浩然,笑嘻嘻地问道:“中午时分,你们与那个苏小木初次见面的时候,你有察觉到你们中了魅术吗?” 听闻此言,凌浩然神情一僵,这看似是问话,实则从侧面的回答了刚才自己的疑问,当时别说察觉了,就是最后被石原从幻境中拖出来的时候都是一脸茫然。 “呃…”凌浩然眸色中掠过一抹怒色,双颊的肌肉也应心中的怒火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说出的话更似像刺骨的寒风一般,“那姓苏的意思是留不得了!” 蓦然间听到这没冰冷的话,温子琦神色一愣,随即浅笑一声道:“我的凌公子,怎么这么点事,你就慌乱成这个样子,竟然不惜杀人灭口,有些事其实并没有那么难!”说罢之后抬手拍了拍凌浩然的肩膀,示意坐下慢慢说。 凌浩然抬眼看了一下温子琦,刚才他所说的一番话,若仔细捉摸一番,便能发现暗藏着另外一种意思,凌浩然虽然此时怒火攻心,但是还是听出来温子琦应该有解决办法, 便依言转手来到桌前,缓缓地坐了下来,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是脸上的杀气却消了几分,说话也是柔和了许多:“子琦,你有办法?”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一章 黄粱一梦 “也不算是解决的办法!”温子琦以一种平板的语气说道:“我也给你说一件事,你不要惊讶!” “什么事?”凌浩然眉毛微微皱起,甚是警觉地看着温子琦,似乎极度害怕说出自己所担心的事情。 可让他惊讶地是,温子琦似乎知道了他的想法一般,嘴角微微一翘,语调幽幽地说道:“你不用这么紧张,我说的这事与你无关!” 闻听此言凌浩然悚然一怔,随即轻咳几声来掩饰被看穿心思的尴尬,“既然和我无关,那你刚才说...” 其实此话说的一点没错,俗话说的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既然与自己无关,当然没有必要过于紧张。可是刚刚温子琦说话时的神情他可是瞧的清楚,丝毫没有说笑之意。 想到这里,不由自主的微微喘息了起来,便闭目凝了凝神,方才又重新睁开眼睛,看着一脸镇定的温子琦,缓缓地问道:“既然与我无关,那你的意思是他?”说着回头瞟了一眼已经鼾声如雷的裴渊庭。 温子琦并没有否认,轻轻地点了点头,默然良久,方才缓缓地说道:“其实我也会魅术!” 可让他惊讶的是,凌浩然对于他出来的这件事好像并不意外,反而脸上却是带着一缕深浅得宜的笑意。 温子琦看着凌浩然,视线有那么一小会儿的呆滞,约莫几息过后,方才长吁一口气说道:“我还自己为我隐藏地挺好的,没想到你早知道了!” “不不不,你错了!”凌浩然连忙摆了摆手,不以为然地说道:“我之前并不知道你也会魅术!” “那你....”温子琦气息微滞,一脸犹疑地看着凌浩然。 有些话并不需要说的太明白,就像此时,温子琦虽然只说了两个字,可是凌浩然却能准确无误的猜到他想说什么,这或许就是所谓的默契! 凌浩然双臂怀抱,微微地耸了耸肩膀,“我之所以不好奇不惊讶,是因为我觉得你应该会!” 这话看上去似随口这么一说,可中间究竟夹带了多少信任,温子琦不是不明白。 裴渊庭的信守承诺与凌浩然的深信不疑,让温子琦登时觉得自惭形秽。 所以目光也不由自主的有些漂浮,似乎在逃避凌浩然灼热的目光一般,缓缓的将头扭向一边,喃喃自语道:“小丑竟然是我自己!” 或许是因为温子琦说话声音太低,亦或是凌浩然压根没有留意他刚刚说了些什么,所以只是微微一错愕,便笑着说道:“不知道你在说些啥!” 温子琦眉宇幽幽,眸中似有泪光在闪动,轻轻叹息一声,方才淡淡道:“既然你这都这样说了,我也就不和你绕弯子了。” “这才对嘛!”凌浩然眸中不由闪过一丝笑意,然后笑意刚起,便被一阵若有若无的呢喃声打断。 二人俱都闻言一怔,不约而同的将头扭回去,看着床上一脸浅笑的裴渊庭,温子琦更是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将耳朵凑近了听。 可让他失望的是,虽然他的反应已经足够快了,可未待他听清楚说的是什么,耳边有想起了之前的鼾声。 温子琦失落地叹了一口气,回头看了一眼凌浩然,无奈地耸了耸肩膀,“有时候梦话可是很重要的线索!” 凌浩然并没有说什么,依旧如之前一样看着他,他知道,温子琦如此做,一定有他自己的意义,要不然绝不会干这种无聊之事。 温子琦缓缓地走回来屁,一股坐在之前的凳子上,神情颓然地垮下双肩,五指尾曲在桌上有节奏的敲打着。 随着烛火的噼啪声,温子琦蓦然住手,抬眼瞟了一眼凌浩然,语调幽幽地说道:“你不问我,为什么对于老裴只是微微有些紧张,而不是如你那般着急呢?”说罢抬手将烛火的灯芯微微拉长一点,就这一点却让屋子比刚才亮了许多。 凌浩然单手托腮,歪着头看着他在摆弄这烛火,笑着说道:“或许你觉得我比较特殊吧!” 温子琦脸色一白,却有找不出话来反驳,嘴唇张了半天,方才从齿间挤出一句,“这只是其一,” 听闻此言,凌浩然神色一僵,连忙直起身来,眸色幽幽地说道:“其一?你的意思是还有其他缘由?” “嗯,”温子琦唇角微微上翘,凝视着烛光,缓缓地说道:“因为我料到苏子木一定会对老裴动手脚!” 凌浩然嘴角微微抽搐几许,脸色多少有些异样,不解地问道:“你既然知道苏子木要刷手段,你为什么不提醒...” 话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温子琦之前就是以为老裴没有听从他的嘱咐,才导致再次中术!便连忙修正自己的思路,话锋一转道:“那你说老裴咋么会又中招呢?” 温子琦双手一摊,无可奈何地说道:“老裴怎么中的我是真想不到,但是你刚才说他中招,其实也在我的意料之中!” 闻听此言凌浩然神色一冷,语气如霜地说道“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也在你的意料之中!” 闻听此言,温子琦并没又因为凌浩然的不悦而动容,反而抬起头深深地凝视着他眼睛,面色肃然,字字清晰地说道:“只有这样她才难逃出我的手心!” 这话一出口,凌浩然瞬间觉得厢房内犹如冰窟一般阴冷,就连脸上的笑容也瞬间凝结在一起,嘴唇轻轻地颤动了起来,“子琦你...你说什么,什么叫做这逃不出你的手心!” 温子琦惨然一笑,仰起头深吸一口气,低声说道:“浩然,你觉得我这人算不算心狠手辣之人?” 听闻此言凌浩然怔了一怔,随即瞟了一眼过来,眼似利箭一般,“不能说不算,应该说是不是!你看似小肚鸡肠,实则是像掩盖一些,但是所掩盖的是什么,目前我看不透,但我知道你绝不是恶人!” 温子琦难以置信地眼神看着凌浩然,摇头道:“我的凌公子啊,世道险恶,你就这样轻信于人,将来天下百姓该何去何从!” “呃...”凌浩然本就才思敏捷,嬉笑之下更是又大智慧,只愣了便可,便喃喃地说道:“天下乃是天下人的天下,怎么会是我一人的天下!” 视线一直在凌浩然身上的温子琦,闻听道这番言论,登时全身一怔,霍然收起嬉闹的神情,肃穆地说道:“好魄力!” 说着抬手拎起桌上的茶壶,为凌浩然续了半盏茶,随即抱拳道:“以茶代酒敬天下!” 凌浩然也不客套,伸手端起茶盏,“敬天下!” 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上的纸洒落在地上,泛起阵阵青光,温子琦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盏,语气森森地说道:“为了这天下,苏子木绝不可以离开青州!” 或许是因为却是牵扯道自己的利益,凌浩然并没有出言反对,只是唉声叹气道:“话虽如此,此人若想逃早已音讯全无了,找她不是犹如大海捞针吗?” “不!”温子琦面如寒霜,目光如银针一般锋利,“若她不对老裴动手,拔腿就走,此时确实时音讯全无,可如今就不同了!” 凌浩然乃聪明之人,但是闻听这番话却是一头雾水,丝毫没有明白温子琦到底是什么意思,便倒吸一口气,惊诧地问道:“你的意思她应该没有逃远?” 温子琦并没有否认,缓缓地点头道:“不只是没有跑,甚至可能就在附近!” 凌浩然虽然见过不少市面,可是今夜之事却处处透露这诡异,就那这个苏子木来说,此人绝非善类,而今获得了如此有用的情报,焉有待在此地的道理。 念及至此,便昂起头来,将视线稳稳地落在温子琦的身上,压低声音问道:“这话有怎么解释,她为何不速速离去,回来这里干什么!” “因为她中了幻术!”温子琦冷冷一笑,说出来的就如同刀子一般,“中了我给你设下的幻术!” “幻术?”凌浩然冷冷地看着他,他不知道这个幻术又是何等迷术,就连魅术他今日也是第一次听说,而今又突然冒出来一个幻术。 “对,幻术!”温子琦唇边漏出似有似无的浅笑,“我下在老裴身上的幻术!” “什么?”凌浩然闻言一愣,惊讶地说道:“你下在老裴身上,为何?” 似乎早已料到凌浩然会有次疑问,他话音刚落地,温子琦便淡淡地说道:“我料定这个苏子木不会善罢甘休,而且当时老裴那一脸春心荡漾,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可能放过!” 说着语气一顿,转过头来看了一眼裴渊庭,口气略带愧疚地说道:“对不起老裴,让你南柯一梦了!” 或许是刚才听到的却是太过于震撼,凌浩然许久才反应过来,便惊讶地问道,“所以你就利用苏子木的贪婪,让其自动落入你的全套?” 温子琦并不否认,双手一摊,语气颇为狡黠地说道:“俗话说的好,人心不足蛇吞象,她若是见好就收,我也不能把她怎么着,可是我料定她不会停手,所以她有此下场也是咎由自取!”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三十二章 诱敌深入 凌浩然眨了眨眼睛,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温子琦,他不知道为何会变成这幅样子,眼前这个人近乎变了一个人似的,原本清澈见底的双眸,霎时间也变得精光四射! “子琦,”凌浩然缓缓地抬起头,双眸之中暗藏精光,一字一顿地说道:“这才是你吗?” 温子琦似乎有意避开凌浩然的目光一般,将脸侧向一边,淡淡地说道:“泥胎尚有三分火气,我这算是盛怒之气吧!” 凌浩然呆呆地看着他,似乎并不相信其刚才所说的,可是又觉得这种事情没有必要去较真儿,便略略一笑道:“你这三分火气可不小,看把老裴给祸害的,到现在都在没缓过来。”说罢便缓缓站起身来走到门口拉开一条小缝向外张望。 温子琦浅浅一笑,扭头看了一眼裴渊庭,见其依旧鼾声如雷,便将视线移在凌浩然身上,出言安慰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干着急也没什么用,安心待着静候佳音便可!” “静候佳音?子琦你的意思是这也在你意料之中吗?”凌浩然转过头来,略略有些动容。 “不能说是意料之中吧!”温子琦伸手将杯中的凉茶一饮而尽,缓缓地说道:“只能说是如果不出意外,应该皆在我的掌握之中!” “呃!”凌浩然微微一怔,随即返回桌前,压低了声音问道:“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我到现在都没又想明白,你看要不要给我说一说!” 闻听此言,温子琦故作高深地笑了笑,半转过身子,侧身依靠在桌缘之上,眉角为挑,“当时我回来发现此人会魅术之时,便曾怀疑她对你二人动过手脚,可是又没有十足的证据...” “哎呀,”凌浩然伸手一拍桌子,懊悔不已地说道:“那你当时可以问我们啊,我们不就是活脱脱地证据吗?”说罢仍心有不甘的捶拳砸胸。 “你们是证据?有谁会信?一惊动官府这事就变了味道了!”温子琦眉间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冷冽,虽然转瞬即逝,但还是被一直盯着他的凌浩然有所察觉。 虽然不明白温子琦为何神情会突变,但是既然察觉到了,自然不会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便压低声音说道:“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我怎么从你眼里看到的竟然是不屑!” 似乎预料到凌浩然会有此一问,所以温子琦并没有感到诧异,只待他话音落地便 温言道:“眼看大考在即,一众门徒指证另一为同门施展魅术,你觉得人们第一反应会是什么!” 此话说的并没有错,凌浩然并不否认,眼下乃是非常时期,若要是发生这样的事情,远的不说自己就会想这是不是两家有矛盾,借此事来打压对方。 到时候一经官府,这事闹的沸沸扬扬,已经没人在乎是不是有魅术这么一回事情了,人们只会听他们想听的,才不会在意真实的! “哦,原来如此,”凌浩然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所以你才没有伸张?” 温子琦并没有否认凌浩然的说法,只是浅浅地笑了笑,说道:“如果这事情一旦被掺杂了其他的因素,绝非我这种小人物可以力挽狂澜!” 凌浩然缓缓地点了点头,俗话说事在人为,可有些事情一旦发生了便不是人为可以控制的了,这个道理他自然比谁都清楚,只不过他没想到这番话竟然会从温子琦的嘴里说出来。 “我现在担心的还有一个问题!”温子琦轻咬嘴唇,将视线落在凌浩然地身上,“就是苏子木这人人品如何!” 本来气氛颇为肃穆,蓦然间听到这么一声,凌浩然神色登时神色一僵,不解地问道:“你怎么突然关心起此人的人品了呢?这有什么关系吗?” “呃…”温子琦微微一错愕,狡黠笑道:“若是人品好,应该不会嚼舌根,所以她知道的事情也就止步与她,若是是个长舌妇那你想想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闻听此言,凌浩然愣了一愣,原以为温子琦只是随口这么一说,可是仔细这么一啄磨,好像是这么回事,可是转念一想,苏子木她以外州人士,来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应该不会逢人便说吧。 念及至此,便微微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道:“事情应该不至于发展到这个地步吧,她一个妙龄少女,而且人生地不熟,我觉得不至于!”这话听着像是在辩驳,可是若仔细一品,感觉更像在是安抚自己。 温子琦何等聪明,自然知道他说这话是何意思,但是好像并没有准备在一旁安抚,而是抬手指了指床上鼾声如雷的裴渊庭。 心中多少安定了一些的凌浩然,便顺着指尖看向裴渊庭,不解地问道:“老裴怎么了?” “他喝醉了,”温子琦眸色幽幽,略略叹息一声道:“他喝成这样,定然是喝了不少,那苏子木自然也应该喝了,你觉得呢?” 凌浩然怔了一怔,不知道温子琦是何意思,但是还是思索一番后,点头道:“多少因该喝了一些,要不然老裴一个人干喝也不至于醉成这个地步!” 似乎料到凌浩然会这么说一般,尚未待他话音落地,温子琦便笑着说道,“人们往往喝到微醺,就会打开话匣子,所以我们现在就希望她喝的不是太多!” 话已至此,凌浩然自然知道温子琦要说什么了,便倒吸一口凉气,呢喃道:“应该不会吧!” 说着语气一顿,好似突然想到什么,连忙直起身来,望着温子琦说道:“你不是说那个苏子木也中了你的幻术吗?那她还说什么呢?” 被他这么猛然一问,温子琦神色登时一震,咂吧咂吧嘴叹息道:“我的凌公子,我说中幻术没错,可是什么时候中的呢!” “呃…”凌浩然低头想了半晌,好像也没有收获,便耸肩叹气道:“你好像没说是什么时候!” 看着凌浩然这副认真劲,温子琦实在不好动怒,便以手掩面微微叹息道:“你记不记得,老裴说午饭时间好像一切正常,可是晚饭时分那个苏子木就不对了这句话?” 凌浩然大吃一惊,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方才控制住自己没有站起来,但是脸色全无能为力,连忙低下头定了定神,方才缓缓说道:“你的意思就是午饭后到晚饭前的这段时间?” 温子琦的双眸犹如寒潭一般寂静且寒冷,稳稳地盯着凌浩然,“你可否还记得这个苏子木有四个轿夫!” 或许是这四人给凌浩然的印象颇深,所以闻听此言,他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道:“当然记得,难道这四人也有什么古怪之处吗?” 说罢之后想起,中午听到的关于这四人评价,登时脊冒汗粟。何欢虽然武艺高超,再其手下算得上名号的一员干将,但是若是遇到这四人,恐怕胜负难料。 想至此节,不由对自己刚才的决定有些后悔,可是现在开工岂有回头箭,即使目标是一块顽石,也有与之一较高低的觉悟。 “古不古怪我不清楚,”温子琦缓缓抬起头,一脸沉思,“我最担心的是此四人,将已中了幻术的苏子木藏起来…”说着语气一顿,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便蓦然起身,迈步来到窗前极目远眺。 正凝神细听的凌浩然,猛然间发现温子琦的一番举动,登时一愣,诧异地问道:“怎么说到一半不说了呢?” 温子琦并未答言,而是缓缓地抬起手来,示意凌浩然过来。 不知何意的凌浩然,依言蹑手蹑脚的走到近前,小声地问道:“鬼鬼祟祟地怎么了?”说话间突然眼前一黑。 就在凌浩然刚要质问,温子琦为何将灯熄灭之时,却突然觉得有一双手紧紧地捂住了他的口鼻,刚要伸手挣脱,耳边传来一声“别出声,有人过来了!” 或许是出于信任,凌浩然依言一动不动的站在旁边,就连喘气都压到最低,生怕发出一点声音。 夜空中虽然有明月高悬,可依旧有不少阴暗之地,就在凌浩然以为温子琦是在捉弄他之际,只见不远处的房顶上突然闪出两个黑影。 凌浩然登时一惊,抬肘微微的撞了一下身旁的温子琦,压低声音问道:“这两人是干啥的啊,行窃跑到后院来干什么?” 温子琦微微摆了摆手说道:“我觉得这两人应该不是行窃这么简单,就像你说到偷东西跑到后院来干什么,前堂有诊金,库房有贡药,任何一处都比住杂役的后院来的有油水!”说话间这两个黑衣人,竟然从屋顶一个鹞子翻身来到的院内。 借着微弱的月光,温子琦发现此二人虽然全身裹于夜行衣之下,但是体态曼妙,一看知便是两位女子。 “子琦,两个女的!”凌浩然压低了声音,但是依然能听出一丝的欣喜在其中,“我还以为秘密暴露了,是那几个轿夫呢!”或许是因为心情过于放松,说话声竟然不自觉地提高了许多。 。手机版网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三章 高抬贵手 话音未落地,凌浩然便发觉自己有点得意忘形了,登时抬手将自己的口鼻掩住,生怕刚才说的话被外面的黑衣人听到。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裴渊庭的呼噜声掩盖了刚才自己的声音,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外面的黑衣人只是扭头的瞟了一眼厢房。 “陈师姐,这睡得怕不是猪吧,”其中一位黑衣人摇了摇头打趣道:“这么响,其他人怎么睡呢?” “柳师妹,你小声点!”另外一个黑衣人伸手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压低了嗓音说道:“不要忘了我们是来干啥的!” 似乎对于师姐的教训,师妹并没有放在心上,耸了耸肩膀,不以为然地说道:“我觉得这事大大方方的来问多好,非要夜半三更的弄的这么神秘,你说是不是?” 被唤做陈师姐的女子似乎也赞同此人的说法,便缓缓地点了点头,附和道:“我也觉得这事正大光明的来问多好,不就是确认一下那个姓温的是不是在这里吗?在这里随便找个郎中一问不一清二楚了嘛!” 也不知这二人是真的心大,亦或是仗着自己武艺高超,所以压根没有将这个药房的人放在眼了,就这般如若无人之境的在院子里攀谈了起来。 温子琦本就耳目聪慧,此时这两人虽然是压低是一些声音,但是刚才所说的话还是一字不拉的被他听了进去。 脸上不由自主一震,刚才二人说的话已经足以让他知道这两人是谁,只不过他震惊得并不是这二人的身份,而是差遣这二人来此的柳南天。 温子琦心里非常明白,今日之事已经在这位知府心里留下了足够深的烙印,只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此人竟然连夜派遣自己的女儿来探查。 刚才其实柳玉姝说的并没有错,打听一人得消息,大可以大大方方进门询问,根本没有必要夜深人静之时用如此手段。 起初温子琦也与柳玉姝的想法如初一辙,可是仔细一想,便发下了暗中派人调查的高明之处,属实令他惊讶。 倘若从门口进来大大方方的询问,自然也能知道实情,可是若被察觉有人在调查自己,第一反应便是会想到今日有过交锋的柳南天。 而如今自己的身份,在这位知府心里应该还是模棱两可,不过从他安排女儿连夜探查可以看出,其多少有点忌讳自己,与其说是忌讳倒不如说相信更为贴切,相信温子琦就是大公子手下的。 若不是忌讳大公子,当然可以一纸公文下来彻查你个清清楚楚,可如今非但没有,而且是偷偷摸摸。 想至此节,温子琦的嘴角不由微微上翘,一个绝妙的计划直冲脑际,转眼看了一眼身旁的凌浩然狡黠一笑。 虽无烛火,但是屋内在皎洁的白月光下,人的神情依旧清晰可辨,凌浩然看着咧嘴歪笑得温子琦,脑袋里一头雾水。 心中甚是不解,外有贼人盘恒,何来这般从容,刚欲开口询问是何原因,便听到耳边传来温子琦的一身轻叹!“哎!回去告诉他,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这一声来的突兀,吓得凌浩然脊背上汗粟之流,近在咫尺的他都吓成这般摸样,更不用说此时站在院中正在打量着厢房的陈若兮和柳玉姝。 陈柳二人相视一眼,俱都警戒地看着厢房,因为她二人从进入这个院落的那一刻起便试图去探查,可是除了震耳欲聋的呼噜声,再无其它。 可如今这这呼噜声依旧是此起彼伏,但是此人的声音却突然在耳边响起,焉能让人不害怕,更何况这说的话,更是让她二人寒毛之竖。 陈若兮何曾遇过这等诡异之事,但是既然已经被发现了,再端着也就没有必要了。何况此人的功夫明显要比自己要许多,便硬着头皮抱拳一拜,辩解道:“前辈,我二人不知道您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是最后一次?” 凌浩然死死地看着温子琦,惊骇之中甚是迷惑,他不明白刚才为何温子琦会突然说这么一句话,更让他惊讶地是,外面的人非但没有闻言闯进来,反而颇为忌惮抱拳行礼。 “什么最后一次?”温子琦剑眉一扬,脸上更是突闪煞气:“月夜虽美,可也要有命去欣赏!”这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蕴含着莫大的震慑力。 闻听此言,陈若兮额头上登时沁出些许冷汗,就连呼吸也突然变得异常恐难,好似在其胸口压着一块巨石一般, 身旁的柳玉姝情况好像更为严重,此时更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一副银牙咬得咯咯直响,若不是极力守住自己要跪下讨饶的心神,恐怕话音一落地便双膝跪在厢房的门前了。 “回去吧!”温子琦嘴角微微一撇,眸色幽深,略略叹息一声:“回去告诉姓柳的,若要是再做这种让人难堪的事,休怪我姓温的不念同僚之谊!” 随着他刚刚的一声轻叹,陈若兮登时觉得压得心口的一块巨石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柳玉姝也觉得身上的压力霎那间消散殆尽。 二人虽然江湖经验不是很丰富,但是与此人实力现在有了新的认识,那就是这个姓温若想取她二人性命,简直是易如反掌。 陈若兮躬身一拜,“多谢前辈高抬贵手,晚辈这就告退!”说罢便带着柳玉姝纵身一跃,返回屋脊之上,消失在夜色之中。 空寂的小院内,除了裴渊庭的呼噜声,也就剩下凌浩然的一声叹息,“这都是什么事啊,一天天的!” 温子琦转过头来,眸色幽深地看着凌浩然,默然良久,方才淡淡地说道:“刚才这两人乃是柳南天派来查我底细的人,这你应该猜到了吧!” 凌浩然歪着脑袋看了看他,脸上突然浮起一丝笑容,让人看了心头微微一怔,“都聊成这样了,我要是再不知道,这和傻子有什么区别!” 温子琦自然听出来凌浩然心中的怨气,便微微一笑道:“今日午间的事,我不是和你说了七七八八了吗,按照柳南天老狐狸的性格,自然会派人调查一番对不对?” “那是自然!”凌浩然想都没想,便不以为然地说道:“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焉能就这么偃旗息鼓,自然是要彻查一番!我只是….” 话说一半,便蓦然听住,因为他突然发觉这事好像并不像看上去这么简单,便微微一错愕,话锋一转说道:“他为什么不光明正大的去堂里面调查呢,非要以这种行径来呢?” 温子琦似乎早已料到凌浩然会有此顾虑,便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我的凌公子啊,你动动脑袋想一想,若是光明正大的调查,我势必会知道对不对” “你知道如何?”凌浩然闻言一愣,淡淡地说道:“难道你三头六臂,还是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能公布于众?” 说罢借着月光来到桌前,要将烛火引燃,温子琦连忙摆手制止道:“如今夜已深,你若将它点燃,无疑告诉登门之人,你就在这里!” 凌浩然微微一错愕,连忙否认道:“我不点燃,何欢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呢?” “找你的自然知道你在这里!”温子琦眉睫微动,一副故作高深地样子说道:“你不点烛,难道何欢就不知道你在这里了吗?如果真是如此,我介意你趁早换人,有他在你身边与不在没什么两样!” 闻听此言凌浩然脸色一百,嘴唇嚅动半天,方才缓缓寄出几个字,“那我不点不久行了!那你说说为你知道柳南天调查你会怎样?” 温子琦借着月光看着凌浩然,视线又那么一会凝结未动,默然良久方才缓缓地说道:“现在我自然是不会怎么样,也没有能力怎么样!可是在柳南天的眼里我有一半的可能性是大公子的红人,如果被这个红人知道他在调查自己,第一反应会是什么?” 凌浩然想都没想,便开口问道:“会是什么?” “嫉妒!”温子琦的眼睛如同结冰的水潭一般安静,“同僚之间的嫉妒,柳南天可不傻,我今天说的那一通话,让他明白自己已经在大公子面前失宠,要不然为什么要向他讨要方子!” “你这是诛心!”凌浩然双眉紧锁,就连眸色也变得深沉了几分,淡淡地说道:“地位有所动摇,又无缘无故给自己找了如日中天的一个对手,这就是正大光明调查的后果是不是?” “没错,就是这样!”温子琦微微点了点头,语调平稳地说道:“而派人暗中查访就不一样了,就算事发了,大可以拒不承认!这样做既保全了自己,而且还能在我心里面落个好名声,将来若有需要,我甚至都能帮他说几句好话。” 温子琦说的并没有错,这也确实是柳南天的想法,只不过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柳玉姝和陈若兮只去了片刻便回来复命。 “成功了?”柳南天一脸惊诧地看着眼前的二人,心中多少有些怀疑,“就这么顺利吗?” 。手机版网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三十四章 父慈子孝 看着一脸期待的柳南天,陈若兮暗暗的倒吸一口凉气,行宫任务的失败已经让她没有了足够的胆量去承担此次的失败。好在这次只是探查姓温的是不是益春堂门徒,从另外一种角度考虑她并没有失败。 想至此节,抬手盈盈一拜,“回大人的话,那个姓温的确实是住在益春堂的后院!” “确信?”柳南天眉宇幽幽,一脸疑惑地看着眼前的两人。 从二人出发到回来前后不足一个时辰,虽然益春堂是一个药房,可是按照常理来说,也应该不会这么快就有收获,除非这两人没有听从自己的命令,明目张胆的去盘问的! 若是自己的独女柳玉姝,倒是极有这种可能不听从命令做这种事情,可眼前这位陈姑娘应该不会做这种自毁前途的傻事。 “是的!”柳玉姝嘟着嘴巴,一脸委屈地说道:“那个姓温的自己和我们说的!” 正在百思不得其解的柳南天,闻听此言脸色一僵,一脸不可置信地问道:“玉姝,你说什么?什么叫那个姓温的自己和你们说的?” 纵横官场十几年,对于事情的嗅觉绝非常人可比,当他发现二人一脸惊恐地返回之事,便觉得此事过于蹊跷。 原以为是因为武艺低微,还未行动就被人发现,可是一经询问发现任务竟然圆满完成,这就更加的不可思议,此时闻听到爱女的这一句话,登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你们撞上他本人了?”柳南天嘴角肌肉微微抽动了几下,语调沉重地说道:“那他有说什么吗?” 柳玉姝没有否认,也没有遮掩,双眸之中更是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雾气,委屈吧啦地说道:“我们没见到人,但是听到了声音!” 柳南天双眉紧锁,默然良久,方才缓缓地抬起头,“其实你们刚一回来,我便觉得此事应该出了什么意外,只是千算万算没有想到竟然会撞上本人!” 这话到不是他虚言欺骗二人,从刚才眼见二人回来,柳南天便觉得因该是什么环节出了问题,女儿的自作主张,以及实力不济,这些他都考虑进去了,唯独没有考虑遇到正主这种低概率的事情。 自己之所以决定采用这种深夜暗探,就是为了不想让此人知道自己在背后调查,可是天不遂人愿,非但遇到还让此人自己出言证实自己。好在此人并不知道是自己在暗中调查,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想至此节,心中多少有点宽慰,便叹息了一声道:“遇到就遇到了,也无大碍,我也不是那种包藏祸心之人,只是想确认一下给杨公子看病之人并非是宵小之徒!” “只是因为这样吗?”柳玉姝眉睫一动,一脸不解地看着柳南天。 对于青州全城百姓来讲,此人是父母官,但是对于她来说,柳南天只是一位慈祥的父亲。 “对啊,就是这样啊,难不成还能因为什么?”柳南天嘴角微微一抿,眸中俱是柔情。 “可是…”柳玉姝看看柳南天,又转头看了一眼陈若兮,神情有些不自在地皱了皱鼻子,“我听到那个信温的语气态度好像不是很和善。” 闻听此言,柳南天悚然一惊,有些失态的直了直身子,定定地看着柳玉姝,沉吟了半晌,略略叹息一声,道:“没事,深夜被打扰难免有些火气,也是可以理解的!”话虽说得轻松,但是他自己也吃不准,这位姓温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柳大人,”一直在一旁默然不语的陈若兮抬起头瞟了一眼柳南天,语气幽怨地说道:“我听这可不像是什么被打扰的火气,不知道是我的错觉还是什么,此人当时甚至动了杀心!” “对对对,”柳玉姝连忙在一旁点头应和着,“虽然时间极短,但是我差点被吓的跪下了!” 若是在外人面前,柳玉姝自然不会说这种伤及自己颜面的事情,可是生父面前,自然是无所顾忌,有什么说什么。 听到这里,柳南天默默地长吁一口气,事情果然朝着最差的方向发展了,但是在女儿面前,又不可表现的太过于明显。 便闭目凝了凝神,方才重新睁开眼睛,看着眼前有些惊慌失措的爱女,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宽慰道:”放心吧,爹与他无冤无仇,他又怎么会伤害你,退一步来讲,就算他对我有成见,也不知道你二人是我派过去的,所以…” 话说一半,便蓦然停下,因为他从女儿的眼里看到了一丝的否定,心中登时一惊,便话锋一转疑惑地问道:“难道他知道你二人是受我指使?” 柳玉姝缓缓嘟起嘴巴,一连幽怨地看着柳南天,虽然一字没有说,但是生为他的父亲焉能看不出女儿此时是何意思。 “陈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柳南天顿觉此事不妙,便脸色一板,不由自主地说出这句微含怒气的斥责。 对于柳玉姝来说,为慈父自然是万般温柔,可是对于陈若兮来讲,他乃是不折不扣的青州知府,自然没有这般的耐心。 可是话一落地,便发现如今爱女就在跟前,便又放缓了语气说道,“他是怎么发现你二人和我有联系的呢?” 看着面如铁色的柳南天,陈若兮视线开始有些不稳,因为她明白,此次任务虽然看上去是成功了,其实则是一败涂地。 “回大人的话,我二人一进入院内,前后不过数息,就被此人喝退了,好像他早已猜测道我们要来一般!” “什么?”柳南天直了直身子,将视线稳稳地落在陈若兮的身上,沉吟片刻,方才淡淡地说道:“你说他好像知道你们要来?” 站在一旁的柳玉姝,似乎觉得父亲对于陈若兮太过严厉,便连忙插嘴道:“对啊,我们刚站稳身子,还没喘匀气,就被他发现了!” “然后呢?”柳南天视线并没有因为柳玉姝的打断而离开,依旧稳稳地盯着陈若兮,只不过此时的眸中多了一丝失望,终究还是此二人的武艺低微。 陈若兮不是柳玉姝,自然不敢质疑,所以听闻柳南天的询问,便恭敬地回禀道:“回大人的话,他说‘回去告诉他,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这是第一句。” 柳南天能纵横官场十几年屹立不倒,自然有他过人之处,所以听罢陈若兮的回禀之后,心早已提到了嗓子眼,但是脸上却是依旧一脸的淡定,甚至拿起案几上的镇纸把玩了起来。 “还说了什么?” 站于面前的陈若兮,似乎早已料到柳南天会有此一问,所以一待话音落地,便抱拳恭敬地回禀道:“第二句则是,月夜虽美,可也要有命欣赏!” “嗯?”柳南天蓦然抬起头,一连不解地看着陈若兮,“怎么会突然说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呢?” 陈若兮怔了一怔,随即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回禀道:“不是没头没脑,是因为他刚才不是说这话死最后一次嘛,我就问他,什么是最后一次,这算是他的回答吧!” 听闻这番回禀,柳南天的视线开始有些不稳,姓温的第二句话所说的言外之意只要微微一动脑便能明白,这乃是警告。“那还说什么了吗?” 不知是因为眼前柳南天给予她的威压,亦或是此时才想明白温子琦第二句的杀意,所以陈若兮在回禀的时候,声音竟然变得有些沙哑,“最后一句则是,‘回去告诉姓柳的,若是再做这种让人难堪的事,休怪我不念同僚之谊!’” 柳南天强忍着心中的惊恐,缓缓地放下手中的镇纸,双臂环抱的长吁了一口气看似不以为然地说道:“还说什么了吗?” 陈若兮沉思了便可,方才缓缓地回道:“回大人的话,没有了,听完他的话,我和玉姝便原路返回来了。” “噢,”柳南天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漠然良久,方才淡淡地说道:“那行吧,时间也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去吧!” 话已至此,再多说便是赘言,虽然陈若兮心中觉得可能会招来一顿斥责,可既然柳南天已经吩咐了回去休息,自己也就没做多想,便抱拳一拜,转身便从书房走了出去。 看着离去的陈若兮,柳南天双眸之中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森森寒光,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是还是被没有离去的柳玉姝察觉。 “爹,你刚才怎么了,怎么眼神变得那么害怕!” “没事,爹累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说罢竟然必上双眼,将后脑放在椅背上,喃喃自语道:“人一上了年纪,就不中用了,说说话就觉得疲乏。” 可让柳南天惊讶地是,柳玉姝并没有听他的话离开,而是绕到后背抬手帮忙锤起肩膀来。 “爹,我今天中午的时候遇到柳管家带着一一个人进来,总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他!” 听闻此言,柳南天瞬间睁开眼睛,一脸惊诧地问道:“柳禄?” “嗯,”柳玉姝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当他带的那个人,我总觉得似曾相识,可就是想不起来我在哪里见过!” 。手机版网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三十五章 当局者迷 闻听此言,柳南天怔了一怔,随即直起身来,柳禄今天只带了一次人进来,那就是这个姓温的。 想至此节,便嘴角微翘,一脸溺爱地问道:“你常年在山上学艺,而且你百花宫又没有男子,你怎么可能认识他呢?” 柳玉姝攒眉苦思片刻,最终还是失落地摇了摇头,“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但是女儿一定是在哪里见过他一面!” 听到这里,柳南天神色一滞,对于自己爱女所说的话,他自然是深信不疑,可是现在她想不起也是于事无补。 心中自然是多少有点失落,但是在柳玉姝面前却表现的一脸的无所谓,更是宠溺地说道:“没事,想不起来也不要紧,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天色也不早了,赶紧回去休息去吧!” 听柳南天这么一说,柳玉姝像是配合其所说一般,连打了两个哈欠,“爹,你不说我还没察觉,这一说我的眼皮都不想往起抬了。” 说话间又觉困意袭来,连忙用手掩住打哈欠的嘴巴,嘟囔道:“那行我先回去了,您也早点休息吧!” 柳南天眼神中充满宠溺的点了点头,催促道:“我知道了,忙完手上这点公事,我也就去休息了,晚上风寒当心点着凉!”话已至此,柳玉姝也就没有多说什么便盈盈一拜,退出柳南天的书房。 看着悠悠离去的柳玉姝,柳南天眸色深深,略略叹息一声,此番行动非但没有达到预计的效果,反而却招惹到姓温的正主,这才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并非柳南天他胆小怕事,而是如今大公子名望日渐显赫,若是假以时日位登大宝,那作为肱骨之臣的姓温的,势必也是水涨船高。到那时若是翻起旧账,今日之事自然是一个不错的由头。 想至此节,眉宇间不由的微微蹙起,心中更是隐隐有些不悦,就连说话都好似寒霜一般冰冷,“来人!” 雕花锦门应声而开,柳福一脸恭敬地来到案机之前,抱拳行礼道:“老爷!” “嗯,”柳南天随口应了一声,然后怔怔地看了柳福半天,方才缓缓说道:“柳福啊,今日之事你怎么看?” 柳福目光有些漂浮地看着柳南天,似乎在回禀柳南天的问话,又好似在自言自语地说道:“此人貌似忠厚,其实心机城府皆是同辈之中的翘楚,若是...” “若是什么?”柳南天抬眼瞟了一眼柳福,刚才本就目若寒霜,此时更是如同凝结的寒潭一般。 柳福伺候柳南天数十年,焉能不知道此时这位权满青州的知府心中所想,刚才之所以自己说这番话,无非就是想确认一下自己所说对于不对。 而此刻看着柳南天幽幽散发寒气的双眸,便确性自己没有猜错,便缓缓地说道:“若是放任自流,假以时日必定是老爷的心腹大患,所以老奴介意将此人,”说着以手做刀,自上而下的斜切了下来。 闻听于此,柳南天双眉紧缩地看着柳福,似乎在斟酌此事是否可行,本来就因为心生不悦而面若寒霜,此刻听了柳福的话更是肃穆的犹如一块铁板一般。 默然良久,方才淡淡地说道,“他可是大公子身前的红人,就这样将其抹杀是不是有点太过于冒险,成功则好,倘若不成功呢?” 柳福双眼微眯,唇角扯起一抹冷笑,凝视这摇曳生姿的烛火淡淡地说道:“成功不成功和我们没有关系,而是匪寇太过于猖獗,竟然开始在城内烧杀抢掠,” 说道这里语气故意一顿,似笑非笑地看着柳南天,“到时候老爷还的向朝廷递一道折子上去,申请一波剿匪的饷银。” 柳南天目光犹如刮骨钢刀一般,死死地盯着柳福,半晌之后方才淡淡地说道:“可是我刚才听玉姝所说,此人武艺绝不在她之下,一般匪寇恐怕耐且不料他吧。” “一般的乌合之众自然难耐他何分毫,”柳福淡淡一笑,仿佛对于这个问题早就想到一般,不紧不慢地说道:“但是若是训练有素的那自然就另作别论了!” 俗话说得好,听话听音,锣鼓听声,闻听于此,柳南天目光一怔,纵横官场数十年都屹立不倒,自然不是脑袋里缺少东西之人。 虽不能说博古通今,但是也是见多识广,训练有素的匪寇自然是不存在的,只有训练有素的兵甲。 柳南天双眸空洞地看着远方,沉思良久,方才略略叹息一声,“哎,此事就交给你去办理吧,不到万不得已,切不可鲁莽行事!” 柳福神情肃穆地点了点头,缓缓地回禀道:“老爷您就放心吧,老奴自由分寸!”说罢便知趣的站在一旁静候吩咐。 并非柳福眼力差,相反则是奇高,虽然刚才的事情好似解决了柳南天心中的疑虑,但其仍旧双眉紧缩。 “老爷,是不是因为那个姓杨的小子烦恼?”柳福眼睛如同结冰的寒潭一般。 对于柳福能够一语道出自己心中所想,柳南天并不意外,“没错,当然他出现在寿宴之上,我便猜到他的来意,这都过去数日了,我依旧没有想出好的办法来搪塞...” 说着此处,语气故意一顿,蓦然站起身来,一面跺着步,一面咬牙切齿地说道:“今日更是在姓温的奸计之下,不得已答应了他的要求!” 柳福微微的将头昂起,视线追随这柳南天的步伐,唇边漏出一抹如冰冷笑:“老爷,其实您是身在当局者迷,依照老奴的意思,倒不如大大方方地说!” 闻听于此,柳南天蓦然停住,一脸不解地看着柳福,惊诧地问道:“大大方方地说?怎么说!” 柳福怔了一怔,连忙上前将柳南天搀扶太师椅上,一面帮忙到了一杯茶,一面轻声说道:“我的老爷啊,您往日里可不是这般模样啊,那是决胜千里之外的大人物,今日因何会变成这般!” 若是换做他人,敢这样对柳南天说话,势必会遭来一顿责罚,可柳福不同,虽然名义是柳府的大管家,可是在柳南天心里确实极为信任之人。 所以当柳南天听罢柳福之言后,第一反应并不是怪罪,而是觉得自己真的老迈了,便一脸疑惑地问道:“我有吗?” 看着神情庄重一脸疑惑的柳南天,柳福心里一惊,虽然知道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但是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所以柳福也不敢直言相告,选择默默地低下了头。 见此情形,柳南天微微一愣,随即眉间涌上一抹无奈和沧桑,他缓缓的将头仰起,淡淡地说道:“所以要加紧步伐了!” 柳福身为他的心腹,自然知道柳南天说这话的意思,便双手一抱拳,恭敬的施礼道:“老奴会加派人手,让他们快点试验!” 似乎对于柳福所说的事情并没有放在心上,柳南天依旧半仰着头,斜靠在椅背之上,随意的“嗯”了一声,不知是处于对此人的绝对信任抑或是其他原因。 随着烛火的噼啪声,柳南天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蓦然直起身来,将视线稳稳地落在柳府的身上,阴恻恻地说道:“姓杨的那边,我准备这样去说你看可有漏洞?” 柳福并未答言,但是他的神情已经足以让柳南天知道他在想什么,所以柳南天伸手端起面前的茶盏,润了润嗓子,方才缓缓地说道....。 同沐一片月光之下的益春堂,此时确实明火执仗人山人海,燕十三一脸惊恐的看着面前的众衙役,不解地问道:“官爷,您是不是弄错了,怎么抓我呢?” 手持佩刀的衙役一晃手中利刃,冷冷地说道:“弄错?你也不打听打听,我们的黄捕头是何人,他说你是罪犯,你一定就是罪犯!” 说罢心生怨气的用刀柄在燕十三的胸口恨恨地怼了一下,这一怼可属实不轻,疼的燕十三是滋哇乱叫。 “哎,你干什么?为什么平白无故的打人!”燕十三一边揉这胸口,一边嚷嚷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身为衙役怎么能无缘无故地打人!” 怼了他一刀柄的衙役神情不耐烦地啐了一口痰在地上,没好气地说道:“要不是你个混蛋,大爷我现在早就和弟兄们在外面吃香的喝辣的了,你说你该不该打!”说罢便招呼身旁的弟兄们准备给燕十三上手镣脚镣。 燕十三一瞧这还得了,连忙辩解道:“我说官爷,这抓人总有个理由把,俗话说的好捉贼须见脏,捉奸要见双,我这是犯了那一条律法了?” 正手持镣铐欲给他带的衙役,蓦然见停下手中的活儿,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这人真是死鸭子嘴硬,事到如今了还在这里狡辩,你觉得有用吗?”说罢不由分说,生拉硬拽的硬要给燕十三给带上去。 眼看辩驳已经没有任何作用,燕十三也就乖乖的配合起来,并非是他已经认罪,而是他深知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的道理,为了避免自己再受皮肉之苦,也只能如此了。 看着乖乖配合的燕十三,衙役们也没有在多为难他,三下五除二的将一应锁具全部给他上好,便准备会衙复命,耳边却突然传来了一声询问,“劳驾问下,燕十三这是犯了什么事吗?” 。手机版网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六章 自命不凡 正欲离去的衙役,闻听又有人出言阻拦,心中登生不悦,头都没回便没好气地骂道:“又是那个不长眼的家伙,胆敢阻拦大爷我办案!”说罢悻悻的转过头来,准备看看究竟是谁? 正欲离去的众衙役,也都纷纷驻足扭回头来,想着今天真是开了眼了,竟然有人接二连三的往老李的枪口上撞。 可让他们惊讶的是,带头的老李并没有出现意料中的勃然大怒,而是满脸堆笑的跑到此人面前,恭恭敬敬地抱拳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是温小哥!” 温子琦淡然一笑,并没有将刚才老李所说的话放在心里,如今已经夜半子时,他们也是人,如此劳累难免会积攒一些火气,所以说话自然而然就不是很中听。 “没事,你们这大半夜不睡觉,也够幸苦的。” 看着并没有因自己的失言而依旧是满脸和气的温子琦,老李心里暗送一口气,便连忙笑着说道:“多谢温小哥体谅,我等皆都是受命所差,即使是再苦再累也别无他法。” 话音还未落地,便觉得自己可能说的有点多,此人乃是连黄捕头都要礼让三分的人,自己这里对其发牢骚,这不是自讨没趣嘛。便连忙话锋一转说道:“这么晚了,温小哥这是没睡呢?还是被我们哥几个吵醒了呢!” 温子琦微微一愣,随即云淡风轻地摆了摆手说道:“和你们没有关系,是我还没有休息呢。” 其实说这话只是为了打消老李的愧疚,因裴渊庭酣睡不起,所以在他出言喝退陈柳二位女子之后,和凌浩然说了一会儿话便去了裴渊庭的厢房内休息。 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太过于疲劳,亦或是已经错了休息的时辰,所以躺在床上个把时辰都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好不容易稳住了心神有了些许的睡意,耳边却传来一阵阵的叱喝。 俗话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大可以蒙头大睡,可是不知为何老是觉得心里有事,所以无奈之下只好翻身下床寻声而来。 对于温子琦的话,老李头并没有怀疑,而是自以为是的认为温子琦应该是学习到这个时辰。 于是便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温小哥已贵为门徒,仍然这般努力,着实让小的梦倾佩不已!” 温子琦何等聪明,自然听的出这乃是恭维之话,便摆了摆手,“哪里哪里,和你们几个相比我这哪里算什么幸苦,” 说着语气故意一顿,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燕十三,压低声音问道:“他这是犯了什么事吗?怎么手镣脚镣都给上了…” 老李虽说不是什么机敏之人,但是能作为一队之长,自然人情世故要比其他衙役要通透,所以温子琦张嘴一问,他便知道此人要打听什么。 若是常人这般询问案情,势必会招来盘问,因何这么关注此人,是同党亦或是其他的原因。可是此人不同,就连黄捕头都对他恭敬有礼,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队长,自然没有天大的胆子驳其颜面。 所以温子琦话音未落地,老李头便压低了声音回道:“据说此人有通敌叛国之嫌,其他的小人也就不是很清楚了。” “通敌叛国?”温子琦怔了一怔,将视线移到被众人押解的燕十三身上,他实在想不出一个药房的小小管事怎么就通敌卖国了。 再欲要询问清楚,可是突然意识到此人应该也所知甚少,便抿了抿嘴唇,话锋一转笑着说道:“这个罪名属实不小,难怪如此!” 话已至此,再多说下去便是赘言,老李头知趣的抱拳一拜道:“温小哥若无其他差遣,小的这就要将此人带回衙门严加审问了!” 温子琦点了点头,抱拳相送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劳诸位了。” 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客气,说的老李有点茫然若失,随即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说道:“那温小哥也早些休息!”说罢便转身带着一众衙役押解着燕十三离开了西厢院。 按理来说这么多的人在此缉捕,声音自然是难以控制,可是整个西厢院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来,这让温子琦颇感意外,难道说这些人睡得沉到连这么吵闹都听不见?念及至此,便多留了心眼,穿过角门来到西厢院。 虽说头顶皓月当空,可是这西厢院不知为何给人一种阴森恐怖之感,温子琦皱了皱眉,耳边时不时的传了此起彼伏的鼾声,登时长吐一口气道:“若说一个两个睡得沉还则罢了,整个院子的人都睡到这种地步,我还是头一次见!” 嘴里一面嘀咕着,一面转身就要离去,就在其一只脚跨出角门之际,脑袋中突然灵光一闪,一个让其脊冒汗粟的念头冒了出来,登时就变了脸色,拧腰转身一个箭步便冲向了最近的厢房。 “啪”木门应声而开,温子琦身行急闪飞纵道床前,看着榻上之人的睡姿,视线开始有些不稳,因为眼前之人双目并非紧闭,嘴巴大张。此人如此,同寝的另外几人俱是如此。 确认完这间后,又飞奔至隔壁,里面的人也是如出一辙。 站在院子中间,温子琦环顾四周,剩下的几间房已然没有必要去查看了,定是和先前的两间一样,所有人都被人下了魅术。 如若要这么多的人同时中术,只有两种可能,其一则是将这么多的人集中在一起方可同时完成。其二则是等人熟睡了在一间一间的进行也可达到同样的效果。 只不过西厢院子厢房虽然说多不多,但是也有七八间,而且每一个房间内都是住着四人,若是施术之人为一人之话,在不惊动任何人的前提下至少需要一个时辰。 而现在才是子时刚过,衙役们进来捉拿燕十三至少是半个时辰之前的事情,所以若是一人在此施展魅术,至少是亥时之前就要行动。 可亥时自己则是刚才外面回来,路过大堂还见过不少的杂役,所以这番推论便是不可行的。既然此番推论不可行,在其他事情都无法改变的情况下,唯有施展魅术的时间缩短方才能行的通。 对于魅术的高低,温子琦不自夸的说可以站在巅峰,如若自己对这么多的施术也差不多需要一个来时辰。 比他精湛的人不是没有,但是这为数不多的高手,应该不会来到这其貌不扬的小医馆,来做这种有失身分的事情。 既然排除了这几位高手,那便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多人同时进行,方可大大缩短时间。可是另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如此大费周折将这一众杂役迷倒,究竟是为了什么? 夜风吹来,带着丝丝凉意,温子琦猛然就想到一件事情,一件凌浩然随口一说的事情。念及至此,便慌忙转身奔向自己所住的厢房。 或许是因为苏子木的事情,凌浩然直到此时仍旧是全无困意,孤身一人端坐于桌前,呆呆的看着手里的茶盏。 蓦然间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便缓缓地抬起头,目露寒光地看着门口。随着一声熟悉的“浩然!”,门被缓缓打开。 看着面露急色温子琦,凌浩然失落地长叹一口气,不解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之前你不是说去老裴那屋休息了吗?怎么又跑回来了!” 温子琦何等敏锐,凌浩然刚刚失落之色虽然只是短短的一霎那,但还是没有逃过他的眼睛,此时听见他询问自己因何又去而复返,便淡然一笑反问道:“你不是也没睡吗?” 说着迈步来到近前咂了咂舌,惊呼道:“我的个乖乖啊,你这是着急的眼睛都不眨吗?怎么满眼血丝!” 凌浩然白了一眼温子琦,悻悻地说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我为何会这样难道你不清楚!” 对于凌浩然的责难温子琦好像充耳不闻一般,自顾自的坐了下来,未待屁股坐热便笑眯眯地说道:“我刚刚发现了一件古怪的事情,所以就赶紧跑来和你说。” “古怪?”凌浩然淡淡一笑,仿佛猜到温子琦要说什么一般,不以为然地说道:“不就是刚刚外面乱哄哄的事情吗?有什么古怪!” 本就隔着一个院子,所以刚才乱混混的凌浩然自然是可以听的清楚,只不过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已。此时一听温子琦这么一说,下意识的便以为所谓的怪事就是指此事。 温子琦并未说话,但是他的神情已经让凌浩然觉得自己错了,便眉睫一挑,疑惑地说道:“不是啊!那是什么?” “我刚才去了西厢院,”温子琦抬起头来,深邃如潭双眸稳稳凝在凌浩然身上,缓缓地说道:“整个院子的人都中了魅术!” “啊?”凌浩然大吃一惊,几乎用尽全部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站起来的冲动,但是脸色却忍不住变成惨白,“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整个院子的人都中了?” “嗯!没错,”温子琦缓缓地抬起头来,眉宇幽幽,眼眸之中更似又精光闪动,一字一顿地说道:“所有人!” 。手机版网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七章 夜长梦多 听闻此言,凌浩然有些失态的将身子往后缩了缩,虽然只是转瞬即逝,但还是没逃过温子琦的眼睛。 “怎么了?”温子琦微微一错愕,随即脑袋中灵光一闪,一个念头瞬间让其明白凌浩然为何会如此。 想至此节便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而是不动声色地将头低下,看似专心的研究起桌上的茶盏来。 凌浩然被他问的发愣,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如何作答,正想着该找个什么样的理由让自己不至于太尴尬,慕然间发现温子琦已将头低下,并没有在追问下去的意思,心中不由得一暖。 “子琦,你觉得这事,和谁有关…”凌浩然问了半句,又觉得有点不妥,连忙将已到唇部之话咽了回去。 温子琦小心翼翼的将茶盏放在桌面上,似乎此物真的是价值连城一般,方才缓缓地说道:“我刚才分析了一下,如果是一个人做这件事情,据我所知整个江湖上不超过五人有这种能力。” 凌浩然定了定神,一脸惊诧地看着温子琦,如果按照刚才所说,放眼江湖上唯有五人才有此实力,那彻查起来的难度便不是很大,只需要挨个盘问过来便能水落石出。 想至此节,心中暗自一送,刚欲开口说出自己的见解,蓦然间发现温子琦脸上仍旧一脸担忧,便怀疑起自己是不是把事情想得太过于简单了。便压低声音问道“这五人不好寻,还是…” 让其惊讶的是,温子琦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一般,所以未待他话音落地,便淡淡地说道:“不是好寻不好寻的问题,而是这些人都是世外高人,怎么会跑到尘世中做这种有损威望的事情呢?” 此言说的不无道理,江湖中人首重名望,何况是个中翘楚,那更是如此,所以功成名就的江湖之人一般是鲜有听闻做违法乱纪之事。 这个道理凌浩然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是经温子琦这么一提醒,瞬间明白其中原委,“如果这么说的话,这不就是一个悬案了吗?有能力的人不屑一顾,没有能力的有无法完成!” 听闻这般泄气之话,温子琦呆呆地看着凌浩然,即没有反驳,以没有趁机奚落,而是沉吟片刻淡淡地说道:“有道是众志成城,倘若三四个人同时施展亦可有此效果!” “三四个?”凌浩然微微一迟疑,连忙直起身来凑到近前,小声地问道:“你是不是想说,苏子木的那四个轿夫!” 温子琦并没有否认,缓缓地点了点头,语调幽幽地说道:“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说明四个轿夫精通魅术,但是绝不排除,因为苏子木此人可是深谐此道!” 对于温子琦的说法,凌浩然表示赞同,若然这四个轿夫一直在苏子木身边,那有很大的可能性会习得一招半式。 可是这么做的意义何在呢?深更半夜,对一群杂役施展魅术,难道只是为了制作恐慌,如此大费周折,只是为了吓唬吓唬竞争对手,这未免也太不合乎常理了。想至此节,不由得摇头轻叹一声,“乱的跟一团麻是的,要是有个人能问….” 话说到一半,便蓦然停了下来,连忙话锋一转,笑嘻嘻地说道:“我们可以找个人来问一下,不就什么问题都清楚了吗?” 听闻此言,温子琦神色一僵,眸中俱是无奈之色,注意当时是好主意,可是找谁去玩呢能,苏子木远从幽州二年来,知晓其根底的唯有其身边的人才行,可如今乃是在青州,这话无疑是痴人说梦。 “说得轻巧,”温子琦撇了撇了嘴,往往昂起头来,将视线问问地落来凌浩然身上,淡淡地说道:“不说知晓根底,就是简单地认识,在这青州城内恐怕找不出一个吧!” 可让其惊讶地是,凌浩然并没有辩驳,而是目光灼灼地看着他,脸上还时不时的漏出一抹深浅得宜的微笑。 “若是搁在以往,确实如你所说,恐怕找不出一个人来,可今日却大不相同,不只是认识,而且还应该还是颇为熟悉才对!” “嗯?”温子琦眉睫微挑,一连不可置信地看着凌浩然,默然良久,方才缓缓地问道:“还有人与苏子木一起来的?” 凌浩然咂了咂舌,大为钦佩地竖起拇指称赞了一声“利害!”随即长叹一口气,悻悻地说道:“你这人,真没意思,怎么什么都能猜到,没错他们一行五人来的益春堂,还有一个管家摸样的人现在就住在东厢院!” 可让凌浩然诧异的是,温子琦似乎对他的称赞很是无奈,便尴尬地说道:“利害什么呀,我看到了好不好,我只是一时没有想到此人而已!” 经温子琦一提醒,凌浩然才回想起来,当时苏伯重伤在地,他叫人出来搀扶进去好好医治的时候,温子琦已经回来了。便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我这一天丢三落四的,很多事情都记不住了,那你说此人对我们可否有用?” 听闻此言,温子琦的脸色并没有大改,但是眸中却透露着一股肉眼可见的喜悦,就连说话都变得有些耐人询问,“有没有用要等天亮了才知道,还有要看他知道的多少。” “有没有用,不是应该当下立判吗?怎么还要等到天亮了呢?”凌浩然的目光迷蒙了一下,之后突然微微一凝神,方才笑着说道:“难道你想…。” 二人同处一屋檐下已有不少时日,早就有了一些默契,此时凌浩然话只说了一半,温子琦便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些什么,便面露狡黠地说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岂能任由他们在我面前指手画脚!” 凌浩然看了他一眼,表情甚是认真的称赞道:“此时的你,或许才是你本来的面目,睿智的简直让人害怕。” 他这句评价是否出自真心,温子琦自然知道,所以也没俗套的推辞,而是淡淡地笑了笑说道:“朋友面前理应如此,可是有些事并不只是牵扯到你我二人,所以…”话说于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微微轻叹一声。 凌浩然见此也知趣的没有追问下去,而是话锋一转说道:“刚才外面乱哄哄的干什么?” 温子琦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缓缓地说道:“是衙役来缉拿燕十三,说他有通敌叛国之嫌疑!” 虽然燕十三并没有给他留下什么好的印象,但是毕竟相识一场,此时说起来心中多少有点不是滋味。 “燕十三通敌叛国?”凌浩然眉宇微蹙一脸的不解,据他所知燕十三此人虽然有点阿谀奉承,但是应该不至于到通敌叛国的地步。 想至此节,不由得摇了摇头说道:“我有点不相信,就燕十三的性格,叛国?总觉得好像是有点无稽之谈!” 温子琦并不否认他的看法,当他闻听衙役说燕十三叛国之时,第一反应其实于凌浩然相差不多。 谁说不是呢,可是衙役们既然已经上门拿人了,我猜测手里应该有了什么重要的证据吧,要不然就这么空口白牙的一说,官府的威信何在!” 凌浩然呆呆地听完,蓦然良久,方才淡淡地说道:“希望如此吧,天底下最不可信就是人心,有些事...”话说到此便没有再说下去,而是似有所感地长叹一口气。 闻听于此,温子琦抬眼看了一眼凌浩然,视线有那么一小会儿凝结未动,因为他明白凌浩然所说并不是无中生有。 远的不说,就拿今天下午云承明所说的事情就是如此,一想到此事,心口就好似压了千斤巨石一般让其倍感烦闷,就连气息都感觉都微微一滞。 “浩然,想喝酒吗?” 这一声来的突兀,听的凌浩然更是神情一僵,随即若有所思地说道:“想喝酒你早说啊?我心中亦是觉得一口气憋的吐不出来,直想发作!” 一边答应一边站起身来,移步到靠墙的一个木架边,从上取下一个乌银酒壶,笑着说道,“如此佳酿,没有美人相伴,却和你一个大老爷们同饮,属实有点糟蹋!” 话虽如此,可是手上却一点也不含糊,将原本斟茶的茶盏随手一泼,斟了慢慢的两杯。 温子琦也不客套,随手端起一杯一饮而尽,随着直冲脑际的辛辣,心中的烦闷化作一声长叹徐徐地吐出。 二人相识已久,凌浩然从未见过如此的温子琦,便知趣的没有追问因何如此,而是默默地将已经见底的茶盏又续满了酒。 看着眼前挥散不去的身影,温子琦缓缓地闭上眼睛,试图想通过这样简单的方法来减少,可结果并非如他所愿,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更加的清晰。 一缕夜风吹来微微卷起烛火,厢房内光影摇动。 随着噼拍裂响的声音,温子琦缓缓地睁开眼睛,那漆黑如墨的双眸,此时没有半点柔情,竟好似深渊一般摄人心魄。 “我觉得我们应该现在就去找那个老奴,免得夜长梦多,在徒生诸多变故。” 。手机版网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八章 妇人之仁 听闻此言,凌浩然眉睫一挑,不知是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干劲给惊着,亦或是其他的什么原因,脸色有些异样,就连看向温子琦的目光都变得有些漂浮。 “为何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温子琦伸了个懒腰缓缓站了起来,长吁一口气,笑着说道:“酒虽佳酿,但也不能喝到太尽兴,一来会误了正事,二来要留有一丝想念!” “呃…”凌浩然微微一错愕,随即悻悻道:“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如何!说好的一起喝酒,却只是你自己小酌一杯,这不是撩拨我嘛!”话虽如此,可是身体却一刻也没耽搁,跟着站了起来。 有道是说着无心听者有意,凌浩然只是随口这么一絮叨,并没有真的怪罪的意思,可是在温子琦看来,刚才自己做的确实有点且妥当。 可是事已至此,若再坐下反而就有点太过于刻意,便咧嘴一笑辩解道:“你刚不是说你也心中烦闷吗?我知道你是因何如此,所以我才舍弃了如此好的佳酿,去帮你排忧解难,你倒好,反而说我不解风情。” 如若平时,这番话说出来,可能真的会让凌浩然有愧疚之感,可是此时配上他的那一副贱贱的浅笑,便知道这只是小心眼找补台面的话,所以并没有将其放在心上,而是轻“切”了一声,“说得和真的似的!” 温子琦“嘿嘿”一笑,也没在此事上在多说什么,而是话锋一转,正色道:“你是在这里等着你的那个随从,还是和我一起去东厢院?” “…呃?你不说我还真有点纠结了,”凌浩然眉宇微蹙,左右思忖一番,方才淡淡地说道:“我还是和你一起去吧,也好有个照应,要不然回头被人倒打一耙,也没人帮你证实!” 温子琦本想着让他一个人待在房间里等着何欢回来,可是经他这么一说,心中登时泛起嘀咕。此话虽然说得多少有点耸人听闻,但确实是有一定的道理。“那你走了,何欢万一回来找不到你怎么办?” 听闻此言,凌浩然云淡风轻地摆了摆手,似乎早已想到此事该如何解决,便笑着说道,“这益春堂又不是皇家内院,满打满算也就这么点房子,憋着一泡尿都能寻个遍,有什么好担心的!” 话已至此,在多说已然是赘言,所以温子琦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便说道:“如果不出意外一切顺利的话,何欢极有可能要天光大亮才能返回,我们就趁这个机会去会一会这个苏家的老奴。” 本来多少有点担忧的凌浩然,听完温子琦的话,瞬间将心安定下来,笑着说道:“既然是这样那我们还纠结什么,走起?” 听闻此言,温子琦尴尬地挠了挠头,没有在于其客套,而是转身率先走出厢房。 皎月悬空,夜风带着丝丝凉意席卷而来,幸苦劳作一天众杂役早已进入梦乡,温子琦负手而立,顺着凌浩然的指尖看向最边上的一间厢房。 “就在这里?”温子琦眉睫一挑,笑眯眯地说道:“远道而来的朋友,怎能就让他这么轻易地回去呢,总要留下点什么吧!” 此话乍一听好似玩笑之语,可是在月光的映衬下,明明是清雅文弱的一名少年,竟然变得好似阴间逃出来的恶鬼一般,让人望之都心头发寒。 立于一侧的凌浩然不知是受其感染,还是对接下来所做之事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唇边也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狞笑,就连说话也好似裹挟着寒霜一般冰冷刺骨,“你只是让他留下记忆而已,而我则是想让他把命都留在这里!” 温子琦回头怔怔地看了他半天,才缓缓地吐出一口气说道:“有些时候记忆可远比你的铁腕要管用许多,你要他性命无非是为了泻愤!”说罢之后,也不理会凌浩然是否明白自己言外之意究竟是什么,自己则轻移脚步来到厢房门口。 伫立门前微微一屏气,便就要推门进去,可是手抬至半空,突然意识到什么,便又将手缓缓地收回。而是将耳朵凑在门上,凝神倾听一番,发现屋内好似只有一人沉睡。脸上的疑云便一扫而光,而是换上了一抹奸笑。 蹑手蹑脚跟来的凌浩然,看着脸上挂着笑意的温子琦,一脸的不解,压低声音问道:“怎么感觉你干这种事特兴奋呢!” 话音刚起,温子琦便连忙抬手做了一个噤声地手势,脸上更是一脸的惊慌,再三确认屋内之人并未被吵醒,方才回头白了一眼他。 自觉失言的凌浩然,焉能不知到自己刚才犯了多大的错误,便连忙抬手致歉,并示意不会再有下次了。 “吱呀…”雕花木门应声而开,温子琦身形一闪,便来到屋内。 房间内虽然没有掌灯,但是借着月光,依旧可以看得一清二楚,伫立当地的温子琦,看着端坐的床上的男子,心中不由一沉。 “怎么到现在才来?”苏伯冷冷地瞥了一眼地上的两人,话锋如刀地说道:“你们这点小伎俩,在老朽眼里就和那小孩子过家家没有什么区别!”说着瞥了一眼只跨了半个身子进来的凌浩然,冷冷地吩咐道:“你也进来,顺便把门关上!” 此时的凌浩然正瞪眼看着目闪精光的苏伯,闻听此言,便心有不甘的来到屋内。一面走嘴里一面嘟囔着:“人老精,鬼老奸。” 虽是嘟囔,但是此时屋内就是连呼吸声都听的一清二楚,苏伯自然也是一字不拉地听得清清楚楚。 月光下苏伯的胡子无风自动,显然是刚才凌浩然的咒骂让其情绪异常激动,“老朽我虽然年过半百,但是耳力极佳,你这番辱骂,我待会儿会加倍奉还的。” 说着语气故意一顿,将视线移到温子琦的身上,饶有兴趣地说道:“你应该就是三个草包门徒中那个姓温的吧!” “哎,”温子琦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转头瞟了一眼身旁的凌浩然,笑着打趣道:“我看你刚才说的一点也不对,什么人老精,这明明蠢得像头猪似的,精在哪里我怎么没有看出来?” 苏伯虽然看似是个管家仆人之类,可是在苏家也是颇受人尊重的一号人物,想不到此次来青州,本想在苏小姐面前一展拳脚,可是还未出手就被那个姓石的击晕在地,以致颜面全无。 而今又被这个黄毛小子出言辱骂,登时一腔怒火倾泻而出,所以未待凌浩然说话,便直接一声大喝,从床上跳了下来。 常言道急中生智,可苏伯是被怒火烧的失去了心智,所以准备教训一下眼前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来缓解一下心中的憋屈。可他忘记了中午之所以倒地不起,是因为肋骨被石原一拳击断数根方才疼痛难忍已致晕厥。 这一跳势必牵扯到断骨,所以还未待温子琦和凌浩然反应,眼前的苏伯已匐倒在地,“哎呀哎吆”地叫个不停。 二人俱是一惊,凌浩然更是惊讶地说道:“这是几个意思,刚刚床上坐的时候多豪横,这一转眼跳到地上怎么变成这个摸样,这是要碰瓷还是怎么地?” 温子琦也是一头雾水,刚才此人的怒气并非乔装,而且明显是动了杀意,只是他怎么也也没有想到,一眨眼就变成这副摸样。 就在二人在怀疑此人是不是在故意卖惨,吸引二人上前相帮好痛下杀手之际,地上的苏伯竟然突然间没有了声音。 凌浩然转头看了看温子琦,抬手指着蜷伏在一起的苏伯,满脸狐疑地问道:“弟弟啊,你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这是什么意思?” “我哪里知道!”温子琦愣了一愣,随即疾走两步来到苏伯近前,蹲下身子伸手一探鼻息,惊讶地说道:“晕了!” “啊,晕了?”凌浩然连忙走了过来,相帮着将苏伯搀扶到床上,嘴里还嘀咕道:“难不成被你刚刚给气晕的,这人心眼也太小了点吧!” 说话间二人已将苏伯放在床上,温子琦并没有理会凌浩然的絮叨,而是伸手抓过苏伯的手腕开始诊脉,闭目凝神诊了半日,突然意识到什么,便张嘴说道:“把灯点着,我看看他到底怎么了?” 或许觉得此事确实过于蹊跷,凌浩然收起嬉闹的心情,依言将点着的灯放在床前,自己在默默的站在一旁。 借着烛光,温子琦站起来翻了翻苏伯的眼皮,又用手将其嘴巴捏开,一套程序下来后,仍是愁眉不展,便一脸疑惑地将其衣物解开。 “难怪呢!”凌浩然瞟了一眼苏伯,见其整个右侧胸肋都浮肿充血,瞬间恍然大悟地说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那现在怎么办呢?” 闻听于此,温子琦怔了一怔,随即昂起头来一脸不解地问道:“什么怎么办啊?你的意思是此人现在这样了,我们再对其施展幻术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啊!” 凌浩然并不否认,自己刚才确实就是这么想的,他也知道这种妇人之仁可能会害了自己,可是一看到身陷苦难的人,自己仍旧下不了狠心。 。手机版网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三十九章 志同道合 看着满脸踌躇的凌浩然,温子琦嘴角微微上翘,脸上带着一抹深浅得宜的浅笑道:“事到如今,你还管他是死是活?” 话虽如此,可是手上却一刻也没有停下来,伸手在其肋骨之处缓缓地抚过。一边用心感受这其伤到何种地步,一边出言询问道:“错过这个村,可就么这个店了,等他醒来可没又这么好的机会了!” 有句俗话说的好,对敌人同情就是对自己无情,这个道理凌浩然自然明白,只是当他看到气若游丝的苏伯,怎么都狠不下那个心。 “先不要管这些了,还是救人要紧!”凌浩然最终还是无法说服自己变成心硬如铁的人。 好似早已猜到凌浩然最终会选择救治一般,未待他话音落地,温子琦便扬声说道:“好嘞。” 一边绑着绷带,一边面露喜色地说道:“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呢,一切就按照你说的办呗!” 凌浩然闻言一怔,呆呆地看着温子琦,他自然不会真的以为,此时的救治是因为他刚才所说。 夜风袭来,卷着烛火摇曳,凌浩然手掩口鼻,打着哈欠道:“你这是跟谁学的啊,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本事。” 听闻此言,温子琦微微一笑,不以为然地说道:“艺多不压身,当初我还曾想做一个跌打大夫呢,只不过...”话说一半,便将已到唇部之话又吞了回去,因为苏伯已不知何时苏醒,此刻正瞪着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 “小兔崽子啊你干什么?”苏伯似乎察觉到此时正在被这二人救治,心中颇不是滋味,就连说话都是有点让人难以寻味,“我就是死,也不需要你们来帮忙!” 这一声来的突兀,让原本背对着床站立的凌浩然悚然一惊,连忙扭过头来惊恐地看着温子琦,“怎么醒了?” 或许是觉得让对手救治太过于丢脸,所以质问完之后,苏伯原本形似枯木的一张脸,霎时间变得通红,此时又听到凌浩然的询问,更是尴尬地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本能的闭上双眼,试图眼不见为净,可是紧逼而来的一声“不醒的话,折磨来还有什么意思!”瞬间让苏伯回到现实。 这一句好似从幽冥地府传出来一般的声音出自温子琦之口,只见他此时正歪着头,脸上挂着一抹浅笑,明明是满脸和煦,可是在苏伯的眼里却让人心头发寒。 黄豆大的汗珠瞬间沁满额头,苏伯瞪着一双血红的双目,沉声问道:“你们两个到底想干什么?” 不知是苏伯此时已对他没有半点威胁,亦或是身旁站着温子琦的缘故,凌浩然欺身来到窗前,抬手一指苏伯的鼻子,恶狠狠地说道:“中午那股子阴狠跑哪去了?怎么要沦落到我们来帮你治伤!” “我…我,”苏伯脸色一僵,双唇嚅动半天,方才从齿间挤出几个字,“我又没有求你们治,是你们多管闲事!” 闻听此言,凌浩然登时气不打一处来,用手扽了扽袖口,气愤地说道:“好你个老家伙,得了便宜还卖乖,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伸出右手再其腰间一摁。 “哎呀喂!”苏伯登时大叫道:“疼,你干什么!有你这么欺负人的吗?”可说完之后发现此人并不搭理他,而是将手就轻轻的搭在自己的腰间,瞬间将已到了嘴边的恶语收了回去。 俗话说恶人自有恶人磨,苏伯也算是遇上对手了,温子琦站在一旁强忍着心中的笑意,淡淡地问道:“你这话可就说的不对了,俗话说的好,风水轮流转,也不能就让你们可着劲的欺负我们吧!” 苏伯虽然年古半百,但是脑袋却精明的很,一听这话便觉得话里有话,便目光阴沉地在温子琦脸上停留了片刻,方才缓缓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咋么不知道你说什么!” 凌浩然瞧着其狼狈的样子,忍不住大笑,可是刚笑了两声,便从温子琦的眼眸只看到了一丝暗示,心中徒然起疑,便连忙将笑声收住,默默地站在身侧。 “你当然知道!”温子琦淡淡一笑,并没有和苏伯兜弯子,直奔主题地说道:“你们探查消息是假,栽赃嫁祸是真!” 此言一出,站在一旁的凌浩然瞬间发懵,刚想询问时怎么回事,突然想起刚刚温子琦的那个眼神,便连忙摁下心中的犹疑,冷哼一声。 可让凌浩然惊讶地是,自己发懵的事情,这个苏伯好像知道在说什么一般,脸色瞬间突变,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但是已足以说明一切。 发现异样的并非只有他一人,一直紧盯着苏伯脸色的温子琦自然也发现了,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但是却足以证明自己所猜测的没有错。 想至此节,心中瞬间大喜,但是脸上却佯装怒云满布,说话更好死裹挟着利刃一般。“二十五名杂役都沦为白痴,这份罪责你担待不起来。” 若非此时时机不适合,苏伯定会站立起来欢呼几声,而眼下非但不能够表露出一丝的喜悦,反而要表现出犹如痛失挚爱的悲伤,“什么?杂役都变成白痴了?” 看着满脸忧伤的苏伯,温子琦心头一喜,西厢院所发生的事情一定和那四个轿夫脱不了干系。 念及至此,便冷哼一声道:“同门相争,点到为止即刻,想不到你那四个轿夫,出手竟然这么狠辣,对这些手无寸铁杂役的动手!” 话说一半,语气突转冷冽,恶狠狠地说道:“这笔帐你说该怎么算啊!” 不知是有意为自己开脱,还是被温子琦逼得太紧,苏伯竟然脸色一板,神情颇为不悦地说道:“他们是他们,我是我,岂可相提并论!” 一直不知道温子琦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的凌浩然,此时脑袋里突然灵光一闪,一个念头冒了出来,脸上顿时变颜变色,连忙将视线从苏伯移在温子琦身上。 可让他惊讶地是,温子琦好像猜到自己此举是何意义一样,好似安慰一般的淡淡一笑。既然如此,凌浩然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将已经到了唇边的猜测又咽了回去。 “都姓苏,有什么不一样!”温子琦嘴角微微上扬,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说道:“一家人还分彼此,这难道就是你们幽州人的做派?” “嘿嘿,”苏伯眉角微扬,满脸讥笑地说道:“小家伙,你这是想套我话呢吧,我看你的如意算盘是打错了。” 温子琦何等聪明,看着苏伯语气突变,霎时间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有漏洞,便长叹一口气,神情颇为不屑的白了一眼苏伯,冷冷地说道:“你都这把那年纪了,难道还分不清我说的都姓苏,并不只是单单的姓氏!” 果然如他所料,听闻这番话后,苏伯刚刚还颇为得意的脸上瞬间挂满失落,好似吃下了什么脏东西一般,五官紧紧地拧在一起。 虽然他双唇紧闭,一字不说,但是其神情早已让温子琦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便挑眉问道:“怎么闭口不言了,难道是怕我知道那四个人也会一点魅术的皮毛?” 听闻此言,苏伯的脸色一滞,就连看向温子琦的眼神都开始有些漂浮,因为他突然发现眼前这个人的可怕,为今之计,只有抵死不认,方才有机会博得一些生机。 念及至此,便将心一横,阴恻恻地说道:“你这小子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到底想说什么!” 也不知是真的情绪所致,亦或是想起了自己的过往,此时温子琦的目光就像能扎透人体的利剑一般,稳稳地落在苏伯的脸上,“最让我可恨的是,你们竟然沟通贼人,试图嫁祸我们,让我们蒙受通敌叛国之罪!” 这一番言论听得一旁的凌浩然都是一呆,更何况再其灼灼目光下的苏伯,只见他没有反驳,而是将头缓缓地转向了另一边,好似想要避开温子琦的质问一般。 可温子琦并没有打算就此罢手,而是欺身向前一步,大喝一声:“说话!”也不知真的是迫于威严,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苏伯真的缓缓将头扭过来。 可让他后悔的是,此时距他不足一米远的地方正有一双好似深渊一般的双眸正在等着他,就在其视线碰到温子琦的目光的一霎那,脑中突然有个声音响起,“苏伯…” “咦?”苏伯猛然坐起,看着眼前的苏子木,满脸欢喜地说道:“小姐,你总算来了…” 晨起的第一缕曦光,划破了夜的黑暗,凌浩然一脸凝重地走出厢房,身后还传来苏伯的寒暄声:“二位公子慢走,老奴多谢二位帮我疗伤!” “老人家,您这是什么话啊,我们这是志同道合所以才忘却了时间!”温子琦一边说着话,一边缓缓地关上了房门。 凌浩然转过头来,黑黝黝的双眸如同两颗宝石一般,稳稳地凝在温子琦的脸上,压低声音问道:“这可怎么办!” 听闻此言的温子琦,蓦然间收起脸上的笑容,抬手微微示意,仿佛是告诉凌浩然此地不是说话之处。 。手机版网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四十章 趁人之危 微风吹过,带着丝丝凉意,凌浩然回头瞟了一眼身后的厢房,心中不由微微感慨,谁能想一个时辰之前,屋内之人还杀心四起,可是此时竟好似久别重逢的老友一般。 念及至此,不由地抬眼看了看温子琦,原本以为可能会大费周折,可让他惊讶的是,这苏伯不知何时竟然好似换了一个人一般,对温子琦是有问必答。 一想到那前后判若两人样子,登时是如芒在背,就连看温子琦的眼神都变得不再清澈,犹恐自己想的太多,连忙摇了摇头,唉声叹气向前走去。 看着缓缓离去的凌浩然,温子琦嘴角微微一抿,连忙笑而不语的追了上去,一面追一面嚷嚷道:“哎,说好了共进退,你怎么一个人偷偷地走了呢!” 二人最多相隔丈许远,可是先行几步的凌浩然,好似压根没有听到身后的叫唤,依旧头也没回的向前走去,甚至脚下的步伐都微微加快了少许。 即使是走的再快,但终究是抵不过跑,温子琦笑着打趣道:“我说凌公子,你这是突然唱哪出啊,怎么突然间像姑娘家闹别扭一般!” 若是一般的讥讽,凌浩然本欲不去理睬,可是竟然说自己行事如女儿家,这如何能忍的了,便回头白了一眼温子琦,悻悻地说道:“小心眼,你少给我下套啊,我才不上你的当呢!” 说话间二人穿过东厢院的角门来到后院,凌浩然伫足向外看了一眼,没好气地说道:“陪我折腾了一晚上,要不要出去吃点东西?” 二人本就是嬉闹,所以并没有什么真的心结,按照以往,温子琦听闻此言之后,定会满口答应,可今日却让他出乎意料。 非但一口回绝了凌浩然的要求,更是一脸肃穆地说道:“早饭待会再吃也不完,现如今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了!” 或许是因为温子琦的神情过于严肃,凌浩然闻言一怔,登时收起了嬉闹的心情,正色道:“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对于凌浩然的询问,温子琦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长吁一口气,将手缓缓抬起指了指大堂。 见此情形,凌浩然心中一惊,连忙顺着指尖方向看去,只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正站在堂内训斥着一名杂役。 “墨老!”凌浩然眉毛微微一皱,数日前安排的任务早就抛诸脑后了,此时若是被问问起来,一顿训诫是少不了了。 “怎么办?”凌浩然往后退了两步,将身体藏在角门后面压低声音说道:“你也快躲起来,万一被瞧见就完蛋了!” 其实不用他提醒,温子琦也已经躲了过来,心有余悸地嘟囔道:“确实是,这要是被抓到了,非教训一顿不可!” 就在二人以为藏在此地万事大吉之际,耳边传来一声“吱呀”地开门声,循声望去,只见裴渊庭睡眼惺忪地站在门口。 “你们在那里干什么?”裴渊庭一边揉着脑袋,一边扬声道:“这是和谁在玩捉迷藏!” 闻听此言,温凌二人心中暗呼不妙,凌浩然更是连忙抬起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其不要大声喧哗。 可是裴渊庭不知是酒劲未消还是木纳,竟然并没有瞧明白凌浩然到底是要表达什么。反而清了清嗓子,又将声调提高了几分问道:“你们两个这是在躲谁吗?” 有道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温凌二人本以为可以藏在这里瞒天过海,可是偏偏遇到了宿醉刚醒的裴渊庭。 此时已经被其一语道破,也就没有在藏下去的必要了,便双双板着一张脸从墙后走了出来,凌浩然更是一边走一别嘟囔道:“不怕神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裴渊庭皱起双眉,似乎有些想不通,“这大清早的这打个招呼,怎么感觉像坏了你俩的好事了呢?” “这个…”温子琦微微沉吟了一下,抬手向着前堂暗暗一指,“你自己看吧!“ 一头雾水的裴渊庭怔了一怔,随即将头转向前堂的方向,“墨老!”也不知是过于惊恐还是有意,这一声惊诧竟然好像是在打招呼一般。 这一声来的突兀,正在为门人安排任务的墨千秋蓦然间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登时下意识的循声望去。 只见在后院的正中间正站着三人,便应了一声“原来是你们三个啊,不提醒我都差点忘了找你们还有事!” 虽然是前后院子,但是相距并不算太远,而且此时乃清晨,并为什么杂声干扰,所以墨千秋刚才所说的每一个字,在三人耳朵里就好像近在咫尺一般。 事到如今,再躲起来显然是已经不可能的事情了,三人纷纷弯腰一拜,齐呼“墨老早!” 墨千秋行事一向干脆利落,只是随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招手示意三人过来。 虽然是三人,但是此时的想法却是如出一辙,就连后知后觉的裴渊庭,也明白刚在这二人为何会躲起来。 俗话说的好万事难买早知道,早若知道墨老在前堂,别说打招呼了,他就是连门都不会出,可是世上没有后悔药。 心中虽然万般不愿,但是墨老已经招手让过去,此刻若扭头就跑,恐怕不但招来猜忌,还极有可能引来难以承受的麻烦。想至此节,便朝着温凌二人一笑,“二位,墨老爷子让我们过去呢。” 凌浩然抬头瞟了一眼裴渊庭,略略叹息一声,“哥呀,此次我要是挨了骂,等我回来再招你算账。” 裴渊庭大吃一惊,几乎用尽了力量,方才稳住想争辩的心神,嘴唇嚅动半天,才从齿间挤出几个字:“这不能怪我啊!” 其实一看到裴渊庭,温子琦便就已经料到此次可能行动会失败,但当真的功败垂成之际,任然不免心中一顿酸楚,此时见到他非但没有一丝悔改,而且试图狡辩,便压低声音斥责道:“不怪你怪谁,要不然我们两个藏得好好的,怎么可能被墨老爷子发现呢?” 闻听此言,裴渊庭神色一僵,脸颊边的肌肉抽动了两下,有强行绷住,任然死不认错地说道:“我哪里知道你们这是在躲着墨老爷子啊,在说了,我一起来看不到你二人,你可知道,我心里有多着急吗?” 听他在这里满口胡言乱语,凌浩然眉睫一挑,带着一抹深浅得宜的浅笑,“你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再说了要不是你昨晚醉的一塌糊涂,我们何至于半夜跑出来替你搽屁股呢!” 裴渊庭大吃一惊,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抑制住要辩驳的冲动,缓缓地低下头,“我哪里知道你们是…”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温子琦的一声催促打断,“行行行,你俩个少在这里磨磨唧唧,再不过去,小心墨老爷子发飙!” 温子琦此后说的一点没错,此时的墨老爷子,脸色冷肃的犹如铁板一块,就连眼睛也如同结冰的湖面一般冷峻。 “你们三个在嘀咕什么呢?赶紧过来!”墨老爷子眸中一片血红,语声之伶俐,丝毫没有平日的温柔。 这一声来的突兀,惊得三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虽然心中诸多不愿,但是自古以来师命不可违,三人只好耷拉着脑袋,一步三晃地并排来到墨千秋身前。 墨千秋正在台阶之上,居高临下地扫视着众人,见其一个个都神情萎靡,心中登时无名火起,眸中更是略过一抹怒色,沉声道:“你们三个这是在做什么,一大清早就死气沉沉的,完全不像你们的性格。” “墨老,”凌浩然抬起头朝他一笑,面露狡黠之色道:“老爷子您曲解我们意思了,我们三人之所以垂头丧气,完全是因为不能受到您的教导而感到空虚。” 俗语有云,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像墨千秋这种久经世故的人,焉能不知道凌浩然是在溜须拍马呢? “东西都准备的怎么样了?”莫千秋神色凝重,用手摁了摁自己的额角,“我有一种感觉,你们三个小家伙是不是将我交待的事情都忘记的一干二净了!” 其实也不是说三人将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一来因为库房被燕十三弄得需要个什么批文,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找谁去,二来嘛这几日确实是琐事繁多,一时间真的分身乏术。 “回墨老爷子的话,我们可没有忘记这事啊,”凌浩然不知是仗着自己在墨老爷子心里的地位,亦或是其他的什么原因,连忙正色道:“当日您一吩咐下来,我们就去库房配备药物,可是那个燕十三非不让我们进去…” “这事我知道了,”墨千秋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略略叹息一声道:“刚才我就是在处理这事。” 三人都是聪明之人,闻听此言登时一喜,裴渊庭更是抖机灵地插言道:“这个燕十三也是人才,揣个鸡毛当令箭不说,还目中无人,连墨老所需的东西也敢阻拦,不知道是谁给他勇气。” 按理来说,像墨千秋这种年岁的老者,早已应该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才对,像这种低伎俩的挑拨,应该是丝毫没有效用才对。 可让人惊讶地是此人听了裴渊庭的话之后,脸色瞬间冷肃的犹如铁板一般,就连说话也好似裹着寒霜一般让人听之一寒,“这个小兔崽子,竟敢坏我的好事,看我怎么收拾他!” 。手机版网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一章 言不由衷 听完墨千秋的一番话,温子琦略微皱了皱眉,昨夜深夜燕十三就已经被衙役押解到府衙。 数个时辰过去了,似乎知晓此事的人并不多,这种情况究竟是益春堂高层有意为之,还是根本无人知晓已经发生了这种事,这其中的差距可是天壤之别。 念及至此,脑袋里灵光一闪,猛然意识到如若昨天只有自己一个人发现了燕十三的事情,那么万一追究起来,恐怕自己难辞其咎。 若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导致消息闭塞,难免会遭人非议,远得不说,就说被自己挤掉那几位准门徒,势必会在此事上大做文章。 虽然说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计谋显得格外苍白,可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避免当然没必要多生事端。 想至此处,便上前一步,冲着墨千秋微微一施礼,“墨老,昨夜子时刚过,便来了一队衙役,将燕十三带走了。” “什么?”墨千秋花白的眉毛拧做一团,似乎对于这个消息颇为惊讶,就连说话之声都透着一股子震惊,“你可曾询问是因何事被抓起的吗?” 对于这个问题温子琦事先并没有留意,可是经过墨千秋这么一问,心中突然涌出一丝的异样,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缓缓地摇了摇头说道:“晚辈没有询问。” 闻听此言,站于一旁的凌浩然微微一震,昨夜他可清楚的记得温子琦对自己说燕十三是疑似通敌叛国所以才被连夜缉拿,而今日这墨老爷子询问,却是口风突变称不知情。 心中甚是不解,这等无关紧要的事情为何要去说谎,要知道谎言是需要用谎言来掩盖,这看似简单的一件事情,有可能需要无数个谎言来去将其说的滴水不漏。 可让他惊讶的是墨千秋听完温子琦的话之后,只是微微的一愣,并没有准备深究的打算,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哦,那你等会儿去找姚副堂主说一下这个事情。” 听闻要找姚副堂主,裴渊庭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异样,就连那迷离的双眼都突转凛冽,说出来的话更似裹着寒霜一般,“狼狈为奸,燕十三出了事当然要去找他了!” 在场之人,自然都知道他为何会说种话,温子琦凌浩然自不必说,不但知道他和姚副堂主的恩怨,还知晓他和燕十三之间的过节。 而墨千秋则不同,则是认为裴渊庭说出这般刻薄之语,全是因为姚炳坤的关系,便微微一沉吟,语重心长地说道:“小裴啊,品德既医德!医术高低固然重要,医德也是衡量标准。” 裴渊庭闻言一愣,怔怔地看着墨千秋,默然良久方才缓缓地抬起手挠了挠额头,似懂非懂地回了一句:“前辈的谆谆教诲,晚辈定当谨记于心。” 见其语气恭敬,看上去也像是有所顿悟,墨千秋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将视线移到温子琦身上,朗声道:“之前让你们三人办的事情,不管出于什么原因,终究是没有完成,所以这处罚自然是不能免了。” 闻听此言,一直垂首听训的凌浩然蓦然间昂起脑袋,轻声辩解道:“墨老,不是我们不完成,而是那个燕十三油盐不进,根本说什么都不听,非要个什么堂主亲批的条文,可是朱堂主,我们已经数日没有见到了!” 起初被这突然插话,惹得墨千秋脸色骤变,可是听到后来,才发现三人没有完成任务,竟然是因为找不到朱堂主,所以才无法开具条文。便眸色一凝,缓缓道:“怎么?进不去库房就不治病救人了?” 被他这么一问,凌浩然瞬间语塞,嘴唇嚅动半天,方才缓缓地说道:“可是进不去库房,我们不就无法配备药材了吗?这还怎么完成您交待的任务。” 此话说的不无道理,进不去库房当然无法取得药材,自然也就无法完成任务,可是凌浩然忘记了一件事情,库房里的药材也是从外面采摘进来的。 果然不出所料,墨千秋大袖一甩,满脸怒气地说道:“荒唐至极,库房乃是存放药材的地方,并不是产药草的地方,如若这个方子是病人急需的,你们三个也这样因为进不去库房而放弃予人治疗吗?” 听墨千秋这么一说,三人神色瞬间一呆,温子琦更是暗暗一惊,墨老说的没错,如果当初拿到方子想的是救人而不是所谓任务,结果可能会是另外一种,即使是再不济也不会放任务不管,想至此节,便连忙自责的将头缓缓底下。 或许是因为凌浩然与其朝夕相处的原因,二人的想法竟然好像心有灵犀一般如出一辙。不过稍有差别的是,凌浩然此时不知是因为刚才的顶撞而羞愧,亦或是真心理解了墨千秋此举的意思,神情肃穆地点头道:“多谢墨老教训,晚辈知道错了!” “哎,”墨千秋哀其不争的叹了一口气,随即缓缓地说道:“其实这事也不能怪你们三个,人们都有都有一种思维模式,你们三个就是陷入此僵局之中,” 说着语气故意一顿,抬眼一扫三人,见其各个一脸认真,便继续说道:“当时拿到方子你们第一个反应便是去库房中调配,而不是去想这个房子是否有什么特别之处!” 俗话说得好,听话听音,锣鼓听声,何况三人都是聪明之人,自然听得出莫老爷子这话得言外之意,俱都将头深深的埋在胸口,一副无脸见人的样子。 “行了,”墨千秋脸上漏出一丝不宜察觉的得意,随即轻咳一声,“这事我也有责任,我本以为你们三个乃是人中龙凤,有些事自然不需要说的那般详细,现在看来,你们这三块璞玉,还是需要好好雕琢一番,方才能璀璨夺目!” 三人俱是内有傲骨之人,虽然脸色如常,但是在心里此刻早已掀起了滔天巨浪,裴渊庭更是轻轻地嘟囔了一声:“打一棒子给块糖,真高!” 这一声嘟囔不能说低,温子琦和凌浩然听得是一清二楚,凌浩然甚至赞同的点了点头。可让人惊讶的是,近在咫尺的墨千秋竟然一点反应都没,不知是没有听到,还是对这个称赞根本没有放在心间。 “行了,既然你们什么都没做,我还查验什么,”墨千秋眉宇微蹙,似乎有些不悦地从怀里又拿出三张纸递给了三人。 嘴里还冷冷地说道:“上次你们没有明白我的用意,这此老夫直接告诉你们,这些药材都是需要自己进山去采摘的!”众人微微一愣,分别恭敬地接过递来的纸张,仔细地研究起来。 也不知是目的已经达成,亦或是真的另有要事,墨千秋大袖一甩,悻悻地说道:“这回可要记住了,少再拿一些理由来搪塞我!”说罢也不理会三人投来异样的目光,自顾自地转身离去。 三人面面相觑,尤其是凌浩然,转头看了一眼墨千秋离去的方向,哭笑不得地说道:“难道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感觉我们被算计了一样!” 听闻此言,温子琦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对于凌浩然的说法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眸中更是带着一抹深浅得宜的浅笑道:“明知是被算计了,还要满怀感激之情!这才是高明之处!” “谁说不是呢!”裴渊庭嘴角一抿,略略叹息一声,学着墨千秋的口气说道:“这些草药都是需要进山采摘的,你们…” 说到这里,脑袋里突然好像想到什么一般,立马恢复到自己本来的口气说道:“所以说这是让我们进山帮忙采药了?” 对于一向机敏的裴渊庭,这一次竟然这般后知后觉,惹得温凌二人是哈哈一乐,凌浩然更是取笑道:“现在明白我们为什么刚刚藏起来了吧,那叫先见之明!” 其实刚才见墨千秋从怀中掏出三张药方之事,凌浩然就已经知道,今日之事想躲是躲不开的,眼下所讥讽裴渊庭也只是找个心里安慰罢了,并没有真正怪罪的意思。 他看明白得这个道理,裴渊庭自然也看得明白,所以并没有放在心里,而是长叹了一口气,淡淡地说道:“就你还先见之明,那你算算我接下来想干什么?” “切,”凌浩然拉长音调,随意的一摆手,上下打量了一番裴渊庭,方才淡淡地说道:“就你这吃货本性,我还需要猜吗?你现在想的就是去大门口吃东西对不对!” 裴渊庭浓眉微蹙,低头想了半晌这番话,他本是聪明之人,自然不需要这样做,可眼下凌浩然竟然一句就猜中了其心中所想,这让他脸上多少有些挂不住。 但是一想到如果自己此时毫不犹豫的答应,就显得自己的毫无城府。正在踌躇要不要答应之际,脑袋突然中灵光一闪,一个念头瞬间涌现, “你都说了你有先见之明,我岂能驳了你的面子,即使我没有这个想法,我也会按照你说的来做,谁让我们是好兄弟呢,为了成全你我就言不由衷说我是想去吃早饭。” 。手机版网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四十二章 力挽狂澜 对于裴渊庭究竟是不是真的想去吃东西,温凌二人自然是心知肚明,所以对于他这种找补场面的话,二人压根就没有当一回事。 凌浩然更是眉毛一皱,伸出小拇指一边掏着耳朵,一边淡淡地说道:“说的跟真的似的,你这真的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罢也不理会他是何反应,便自顾自的向院外走去。 “这你可错了,”裴渊庭微微仰起下巴,神情自傲地说道:“我这人有一人生信条,就是有便宜一定要占!”说着冲着温子琦施了一个颜色便急匆匆地追了上去。 温子琦仔细琢磨了一下这句话,觉得此话虽然说起来不是很好听,但是属实是一个不错的生存技能。 正要说两句话来称赞一番,蓦然间从眼角的余光中瞥到院门口竟然有人在徘徊,忙将头扭过去定神一看,发现竟然是黄捕头。 此时已走至门口的凌浩然,看着正徘徊不前的黄捕头,心中微微一怔,忙笑着说道:“黄捕头,你这大早上的是唱哪出啊!” 正踌躇满怀的黄捕头,闻言立马停下脚步,循声望去,见凌浩然正一脸不解地盯着自己,登时脸上一喜,连忙躬身行礼道:“凌公子。” 凌浩然何等聪明,从其刚刚还满脸忧愁,见到自己的一霎那漏出笑脸,便大致猜到可能有事要找自己帮忙。 按照以往的性格,凌浩然必定会询问一下是什么事情,可一想到自己都是满肚子烦心事,登时没有了好心情,便随意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就算完事。 黄捕头一瞧,这可不对啊,据他所知,眼前这位凌公子一向可是乐于助人,而且自己刚才的举动他不相信凌浩然没有察觉。 思虑间,裴渊庭晃晃悠悠地来到身边,也不知是昨日酒局上二人已经变得熟络,亦或是其他的什么原因,裴渊庭随意的说了一声:“老黄,你来了!” 按照以往,黄致和贵为一地捕头,就是员外乡绅都要尊一声黄捕头才对,敢这样叫的无非是一些身居要职,或者多年老友方才可以。 可让人惊讶的是,对于裴渊庭的这种称呼,黄捕头好像早已习以为常,一点也不觉得不妥,反而恭谦地回了一声“裴哥”。 “你们这是...”随后赶来的温子琦,正好听到了二人的对话,便笑眯眯地问道:“怎么感觉一日不见,你两个进展神速啊!” 也不知是因为腹中饥饿,还是心情烦闷的原因,一旁的凌浩然不耐烦的催促道:“你两个再这么磨磨蹭蹭的,恐怕连口热乎汤都喝不上了。”说罢一甩袖子自顾自地走了出去。 黄捕头一瞧这阵仗,忙压低声音问道:“凌公子这是怎么了?为何这么大的火气!” 被他这么一问,温裴二人俱是一愣,裴渊庭更是自以为是地耸了耸肩膀,淡淡的说道:“赌品不好,打赌输了生闷气呢。” 听闻此言,温子琦双颊肌肉微微抖动了一下,好在用尽全身力气将其强行绷住,但脸色却因憋笑涨成通红。 “哎,你这是怎么了?”裴渊庭一脸茫然地看着温子琦,不解地问道:“难道我说的不对?” 知晓实情的温子琦,自然不可能站在大门口说,凌浩然这样是因为何欢没有消息才导致的,便随口说道:“我是饿的!”说罢好似逃离现场般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听他这么一说,裴渊庭已经意识到其中可能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但是此地不是说话之所,便知趣的哦了一声也追了出去。 木纳的黄捕头,看着俱已离去的众人,喃喃自语道:“饿的脸色惨白倒是常听说,这饿成脸色通红却是头一次听说,奇怪的知识又增加了!”说话间语气一顿,好似突然意识到什么,连忙拔腿追了出去。 “自诩青州第五绝的豆腐花,果然名不虚传,”黄捕头一边剔着牙,一边伸手将银子递给老刘头。 老刘头神色一僵,战战兢兢地接过银子,嘴里更是低声下气地说道:“大爷,您给的太多了,小老儿那里能找的开。” 未待黄捕头说话,裴渊庭一挥手,毫不见外地说道:“不用找了,就当是我们三个的预付款了?” 黄捕头嘴角微微抽搐了几许,缓缓的将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言不由衷地笑着说道:“就以裴哥所说,放在你这里全当预付款了。” 话已至此,老刘头也不好在多说什么,便千恩万谢了一番,然后将银子缓缓揣进怀里。 有道是吃人家嘴软,拿人家手短,一直坐着冷眼观瞧的凌浩然,见事情已处理妥当,便缓缓站了起来,瞥了一眼裴渊庭,悻悻地说道:“你这张嘴啊,吃了一顿不算数,还想坑黄捕头多久呀!” 说话间眼角的余光瞟见温子琦正在抹嘴准备离去,便语气一顿,话锋一转道:“子琦,你这是做什么?” 不知是不是因为昨夜没有休息的缘故,温子琦眉宇之间有些疲惫,更有些沧桑,就连说话话都变得慢吞吞的:“刚才墨老不是给我安排了个任务吗?” 经他这么一提,凌浩然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便没有在追问什么,而是微微叹息一声,因为他知道,温子琦之所以彻夜未眠完全是为了帮助自己。 似乎从凌浩然的神情中察觉到了愧疚,温子琦微微一震,云淡风轻地说道:“那你们先回去,我去找姚副堂主回禀一下这事!”话已至此,再多说已是赘言,便转身向着堂内走去。 看着消失的人影,裴渊庭咂吧咂吧嘴,淡淡地说道:“吃也吃饱了,睡也睡够了,是时候表演真正的技术了!” 这一声来的突兀,让听者都为之一振,凌浩然微微一思索,便知道他所说的表演应该是指上山去采摘药草,所以只是微微皱了皱眉毛。 而黄捕头则是一脸的兴奋,甚至拍手较好道:“裴哥,认识你这么久,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绝活,那我来帮你清场。” 说话间便横跨几步,来到街面上,扯着嗓子喊道:“南来的北往的,看一看瞧一瞧,今日我裴哥...” 话说了一半,耳边突然传来一声裴渊庭的大喝,“老黄,你干什么呢?” 黄捕头闻言转过头来,一脸茫然地说道:“你不是要表演吗,我帮你拢拢人,”说着还抬手一指身上的官服,颇为得意地说道:“捕头帮你吆喝,这面子够足了吧!” 看着他这一幅显摆邀功的样子,裴渊庭本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驳了他的面子,但是此举属实太过丢人,便狠下心来走上前去,在其耳边小声地说了一句,“老黄,你要多读书,我说的表演不是真的表演,更不是街上的耍把式卖艺!” 二人说话间,就有行人围了过来,更有甚者扬声问道:“这位官爷,您让大伙过来是有什么事情要宣布吗?” 满脸尴尬地黄捕头,正寻思着该如何缓解这个僵局,蓦然间听到有人询问,登时脸色一般,没好气地说道:“这不废话吗,让大家伙过来当然是有事情要宣布。” 他这随口一说不要紧,可是让围观的人却听的精神一震,立马交口接耳的传了开了,数息之间围观的人群就呜呜泱泱的一大群。 看着纷涌而至的人群,凌浩然额头瞬间沁满了豆大的汗滴,心里更是一肚子憋屈,嘴唇嚅动半天,方才缓缓地说道:“这...这可怎么办!” 本来想着转身离去的凌浩然,此时看着越来越多的人群,眉头也不由自主的皱在一起。有道是众怒难犯,这个浅显的道理他不是不明白,心中登时暗呼不妙。 有此想法的并非只有他一人,每天在街面上摸爬滚打黄捕头自然比他更知晓悠悠众口的威力。所以刚才才随口一编,只不过令他自己也没有想到的是,事情已经发展成难以控制的局面。 眼看事态已经发展鼎沸之势,黄捕头生怕激起民怨,便硬着头皮清了清嗓子,“诸位,天气渐渐转凉,我们青州城又地处较北,所以呢我们的姚知县,特意嘱托我在这里给大家提个醒。”说到这里语气故意一顿,转眼看了一下身旁的裴渊庭。 本来以为此事可能就在黄捕头的瞎说八道中结束,可是突然间发现这黄捕头瞧了自己一眼。心中暗叫不妙,这家伙是要拉自己下水。 事情果然不出所料,黄捕头冲着裴渊庭恭敬的一抱拳,慢慢悠悠地说道:“接下来的事情,就全靠裴兄了!”被吊足了胃口的众人,俱都将视线移到裴渊庭身上,期待姚知县要提醒大家什么事情。 心中腹诽不已的裴渊庭,瞟了一眼黄捕头,若是眸中射出的利刃可以伤害到人,此事的黄捕头应该是千疮百孔。 就在其素手无策之际,站在人群外围的凌浩然无奈地摇了摇头,缓缓推开挡在面前的人群来到中间,抬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一幅义正言辞的样子扬声道:“诸位,姚知县不只是提醒大家增衣防寒,更是有一个好消息要我转告大家!” 。手机版网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三章 依草附木 众人一听有好消息,脸上瞬间洋溢出来欣喜的笑容,更有甚至,伸长了脖子嚷和道:“这位公子,你说的好消息到底是什么消息呢?” 不知凌浩然是从哪里学来的套路,闻听有人这样询问,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长叹一声,好似极度不情愿地说道:“这等好事本不想告诉外人,但是姚知县说了,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所以...” “所以什么?”人群中似乎有人已经难耐心中的好奇,插言问道。 按照以往,凌浩然是最讨厌他在讲话的时候有人将其打断,可是今天却不同,非但没有生气,脸上更是流露出一丝得意。 “这位朋友你急什么,”凌浩然然嘴角微微上扬,打趣道:“有道是好饭不怕晚,多等一会儿未必就是坏事!” 被他这么一说,刚才问话的人脸色不由一滞,神色窘迫地嘟囔了一句:“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这好比掀红盖头,谁能忍的了哦?” 随着话音落地,周边瞬间爆发了一整哄笑声。这话虽然说的难登大雅之堂,但是道理却是一点没错。 “既然这么朋友都这么说了,”凌浩然眉睫一动,打了哈哈继续说道:“我若是再藏着掖着岂不是不识抬举?”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在众人面前慢悠悠地摊开。 站在一侧的裴渊庭,看到这张纸时神色明显一愣,这不就是刚才墨老爷子给的处方单吗?这是要做什么! 正在百思不得其解之际,耳听到凌浩然假模假式的清了清嗓子,神色恭敬地说道:“时值深秋,体感日渐阴冷,姚某在这里提醒我青州百姓要注意及时增加衣物。” 众人一听,这与刚才黄捕头所说好像并有相差多少,俱都纷纷点头微笑表示感谢! 眼见众人心思都被吸引过来,凌浩然便话锋一转,继续说道:“眼看马上就要到了年底考核,姚某愿意与父老乡亲同舟共济,可是近日听闻,有四位外州的宵小之徒逃窜到我县,意图破坏我县的安定与团结,在这里我呼吁大家一定要上下一心众志成城!” 围观人群中,又不少机灵敏捷之人,闻听于此,心中不由咯噔一下,这那里是什么好消息,这分明是想让大家共同缉拿贼人。 有道是有命赚钱,要有命花才对,既然是宵小之徒,自然不是省油的灯,为了这一句无关痛痒的关心,就去卖命属实有点不划算。 更有甚者,扭转头来走出人群默默地离去。有人走自然就有人跟随,原本呜呜泱泱的一群人,转眼间就走的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人。 看着渐渐散去的人群,黄捕头心里暗暗送了一口气,不亏为大人物,不动声色的就让众人自行离去,这等反应自己何时才能学会。 想至此节,心中对凌浩然的钦佩那是更上一层楼,便缓缓的将视线移到凌浩然的脸上,可让他惊讶的是,此人脸上并没有解决了问题的欣喜,而是一脸的失望。 能胜任一地捕头,自然不是呆傻之人,黄捕头眉间一挑,便明白若是在这么下去,不足半盏茶,围观的人群势必会散完。 到那时,刚才还雄心壮志的凌浩然岂不是颜面尽失?心中瞬间有了主意,连忙轻声说道:“凌公子,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当黄捕头出言提醒之际,在他眼里凌浩然所说事情的真假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乃是能够维护其颜面。 正在纠结人群为何会渐渐散去的凌浩然,闻听此言,瞬间明白问题的关键所在,便淡淡地一笑,接着说道:“大浪淘沙,留下的都是有志之士,刚才我之所以什么都不说,就是想考验一下诸位对姚知县是否真的拥护,” 说着语气一顿,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哗啦啦迎风一甩,接着道:“现在看来,诸位在没有任何赏赐之下,都愿意为我青州尽一份力,如此忠心,真是日月可鉴!”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话一点没错,本来想着观望的人,瞬间坚定了留下来的内心,管他是什么事情,白花花的银票自然不是骗人的。 “公子,我是个粗人,”一位身桌粗布长衫的壮汉,咧着嘴说道:“照我看来,这留下来的都是愿意为青州发展付出贡献的人,您也不用考验我们了,直接说要让我们干什么!” 看着他的眼神一刻没有离开过自己手中的银票,凌浩然违心地夸赞道:“这位壮士一看就是位豁达之人,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妨爽块点,就直接告诉你们,姚知县让我们找四个人!” “找人?”粗布汉子眼睛一瞪,一脸不解地问道:“找人这种事情,不是应该由官府衙役他们去找吗?怎么会让我们....”这话说了一半,便是高明之处,凌浩然若想接这个话茬,必须要先回答他为什么舍弃衙役。 凌浩然何等聪明,焉能不知道此人的想法,只不过懒得去计较而已,便顺着此人的话题说道:“这位壮士,这你可就不懂了,若要是让衙役去找,不是一眼就拆穿了吗?而你们就不同了!” “不同?有何不同。”粗布汉子皱了皱眉,疑惑地说道:“大家都是两个肩膀担个脑袋,有什么不同。” 有次想法的并非只有他一个人,就连站在身侧的黄捕头亦是如此,只不过黄捕头做的比较隐秘,只是眉毛微微皱了皱而已。 让人意外的是,凌浩然并没马上回答,而是晃晃手中的银票,故作高深地说道:“这一沓银票就好比我青州百姓,而你们亦是其中的一员,这点应该都理解吧。” 此言一处,刚刚问话的汉子,瞬间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这我懂,打比方而已!” 对于这种简单的比喻,凌浩然料定不需要多做解释,所以等到粗布汉子说完话,又抬手挥了挥另外一只手里的方子,笑着说道:“这一张纸就好比是官府的衙役。” 说着将手里的方子塞到一沓银票中间,虽然放在一起,但是还是一眼就看出来,那一张是方子,那些是银票。 “明白了?”凌浩然挑了挑眉毛,一脸得意地扫视着众人。 “原来如此!”粗布汉子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朗声道:“让我们去是为了更好的隐蔽,不至于人还没有见到就被发现。” “没错,就是这个道理!”凌浩然嘴角微翘,违心地伸出手称赞道:“这位壮士,果然才思敏捷。” 说着语气一顿,长吁一口气,好似要说什么秘密一般,压低声音说道:“为了不影响各州之间的往来,所以姚知县才想到此方法,所以对诸位是不是个好消息。” 闻听于此,围观的人纷纷点头,有人甚至说道:“姚知县为了我们真是煞费苦心,只不过我尚有一事百思不得其解。” 凌浩然看了此人一眼,视线有那么一会凝结未动,对于他来讲,今日已经容忍的够多了,但是一想到胜利在望,便按下了心中的怒火,柔声问道:“这位壮士有何事想不明白,不妨说出来让大家帮你释疑一二!” 这话虽然说的客气异常,但是若是仔细观瞧,便能从凌浩然的双眸之中看到丝丝寒意。 “呃,我想不通既然是宵小之徒,姚知县为何还要这般呢,直接派人缉拿不就完事了吗?劳心劳力的究竟是为何?” 有这种想法的可不只是只有他一人,他这话音刚落地,旁边的人都纷纷应和道:“就是就是,为什么!” 看着几欲要骚乱的众人,凌浩然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方才压下心中窜起的怒火,但是说话却无法在克制,森森寒意一听便知,“尔等凡夫俗子懂什么,姚知县这等利民的决策,竟然在你们眼里变成了质疑!” 也不知道是凌浩然的语气将这些人震慑住,亦或是他们为自己的行为感觉愧疚,纷纷地低下头去一言不发。 可能是因为意识道自己太过于强势,凌浩然长叹一口气,语重心长地接着说道:“要知道州县之间向来都有商贾往来,就这样无凭无据的派遣官府抓人,万一抓错了呢怎么办,岂不影响各州之间的往来?” 对于州县之间的商贾往来,他们自然多少知道一些,而今再听凌浩然这么一说,大体上明白了一些此次行动的初衷。 便都默默地点了点头,粗布汉子更是尴尬地挠了挠头,笑着说道:“公子,您别生气,我们都没上过几天私塾,自然没有您明辨事理,所以说话多少有点难听,您别放在心上,不知让我们找些什么人呢?” 凌浩然瞥了一眼粗布汉子,眸中俱是鄙夷,若不是看到手中的银票,恐怕没有人会听他唠叨。 想至此节,便淡淡地说道:“姚知县说了,这次让你们找的是四个人,如若他们没有乔装打扮,应该是做轿夫模样的打扮。” 话音刚落地,就听到人群外围传来一声苍老地声音,“轿夫?四个轿夫?” 。手机版网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四十四章 燃眉之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老刘头一面在围裙上手足无措地搽着手,一面小声地说道:“我见过说着外地口音的四位轿夫!” 凌浩然皱了皱眉毛,从人群中来到老刘头面前,压低声音问道:“刘老伯,这可不是儿戏啊,你真的见过这几人?” 老刘头闻言一怔,随即连忙摇了摇头,嘟囔道:“没有...没有儿戏,我真的见过这几个人!” 围观的众人一看,这马上到手的肥肉就这么白白的溜走?马上涌了过来,将老刘头团团围住,你一言我一语地问道:“这位老先生,你可不能睁眼说瞎话,没看见愣说自己看见了!” “就是就是,你可不能眼馋这些银票,在这里满口胡言乱语!” 粗布汉子更是大手一挥,一副领头人的架势装模作样地说道:“银票事小,但是你可千万别耽误了这位公子的事情。”说着更是冲众人使了一个颜色。 众人俱都默契的统一战线,开始指责起老刘头为老不尊,言语之难听好似泼妇骂街一般。 老刘头虽然整天在街面上摸爬滚打,但是属实没见过一群男人好似妇人一般对自己指指点点,便缓缓将头低下,用近乎无声的语调说道:“虽然看上去各个都是爷们,但实际上却是一群怂货!” 本就乱成一团,老刘头说话声音又低,所以这群奔着赏银留下来的侠义之士那是一个字都没有听到,但却让近在咫尺的凌浩然听的一清二楚。 便怔怔地看了他片刻,突然明白过来,不由眉睫一跳,轻声问道:“刘老伯,你是什么时候遇到的呢?” 不知是否已经接受了被人捷足先登的事实,还是另有其他想法,闻听凌浩然此言,俱都凝神静听,生怕错过一个字。 “回公子的话,”老刘头瞥了一眼众人,便将视线落在凌浩然的身上,深施一礼后,恭敬地回道:“具体什么时辰小老儿也不说不准,大概是寅时前后的样子吧!” 闻听此言,凌浩然神色一僵,按照昨天温子琦来找自己的时间点来推算的话,大约子时前这四人应该在益春堂的西厢院施术才对。 老刘头说的是寅时,这么算来这几人从益春堂离开之后,不久便被老刘头遇到。想至此处,脸上不由一喜,连忙追问道:“刘老伯,你是在哪里遇到的呢?” 老刘头脸上露出有些尴尬地神情,压低声音回道:“南山坊。” 此话虽然声音不高,但是却让原本寂静的人群瞬间爆发出来哄然大笑,若说其他地方可能众人不觉得有什么,可是这个南山坊却有些不同。 说是其不同,其实也不完全对,准确的来说是老刘头出现在南山坊就有点让人忍俊不禁,因为老刘头已经须发皆白,连走路都有些许蹒跚,而南山坊则是青州有名的青楼。 “其实...其实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不善言辞的老刘头连说了几个其实也没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这有什么好紧张的,”凌浩然一把抓起老刘头的手臂,着急的询问道:“你就实话实话,食色性也这有什么好害羞的。” 未待老刘头说话,粗布汉子眉睫一挑,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公子,我看他明显就是还没有编好怎么撒谎,所以才这般支支吾吾。” 俗话说的好,眼神乃心灵的窗户,老刘头是否说谎,凌浩然还是能分辨,其真挚的眼神便是最好的证据,所以粗布汉子说的话就犹如耳旁风一般,并没有给他多大的影响。 “刘老伯?”凌浩然的瞳孔微微一缩,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老刘头的脸庞,默然良久,方才淡淡地说道:“您是有事才去南山坊的对不对!” “凌公子说的极是,”老刘头没有理会凌浩然审视的眼神,而是瞟了一眼围观的众人,冷笑一声道:“怎么看到我老爷子这么老还去那种地方,是不是心里特不是滋味,一股酸溜溜的感觉油然而生。” 说着拍了拍胸脯,掷地有声地说道:“别看我老,雄风不减当年。”这一声虽然声音不大,但是挑衅味十足。 说罢也不理会众人投来异样地目光,而是将视线移到凌浩然身上,浅笑一声道:“凌公子,您说的没错,我是有事去南山坊!” 至于老刘头是因何事深夜去南山坊,他自己没说,凌浩然自然也懒得去询问,而是抿着嘴角慢慢点了点头,阴冷的目光也随之变的柔和可许多,就连说话也轻了几分。 “那刘老伯,你看到是他们四人是进去了,还是?”这话说一半,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因为他从老刘头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惊恐。 便连忙将已到了唇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换做一脸不解地问道:“你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本来脸色有些异样,闻听凌浩然这么一问,神情上倒是没有什么多大的变化,只不过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说话多少有些结巴而已,“这个...南山坊大家都懂得,寻花问柳之地,所以...” 说着语气一顿,抬眼看了一眼凌浩然,见其眸色幽幽,便继续说道:“所以一般很少有女眷进去,但是那天我看到他们四个,就是那几个轿夫竟然抬着一个女人进去。” 此言一出,围观的众人倒是没觉得什么,磨镜一事虽然是少,但并不代表没有,所以压根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但是却让凌浩然神情一僵。 轿中的女人若不出意外,应该就是昨夜和裴渊庭各奔东西地苏子木,一想到从苏伯口中所听到的事情,恨不得立刻见到此人。 心中虽然激动万分,但是脸上却是表现地毫无波澜,就连说话都变得必刚才要笃定了几分,“刘老伯,你可是亲眼看见他们四人将一位女子抬进南山坊?” 对于突然变得笃定凌浩然,老刘头满头雾水,不知此人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刚刚还神情焦急,怎么前后不过刻把钟,怎么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疑惑归疑惑,但是听到凌浩然有此一问,仍旧不假思索地回道:“当初我是看着他们进去的,但是有没有出来我便不清楚了!” 原本围观的众人,闻听到此,有几个默默的转身离去,唯独留下粗布汉子和另外三四位,依旧没有离去。 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黄捕头,转眼看了一下留下来的几位,不解地问道:“眼下人都有消息了,你们几位怎么还不走呢?” 青石大街,去留自便,黄捕头这话说的多少有些不中听,有赶人之嫌疑,可是粗布汉子好像压根没有放在心里一般,反而满脸堆笑地说道:“捕头大人,我觉得接下来才是我们的好消息!” 黄捕头闻言一怔,不知此人所说之话究竟是和意思,便一动不动的看了他片刻,方才淡淡地说道:“你小子,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一面说着,一面将目光转到负手而立的凌浩然身上。 正攒眉苦思的凌浩然,见黄捕头向自己投来目光,心中隐隐有些不快,眼下虽然知道了苏子木的下落,但是出去寻人的何欢却到此时都没有任何回音。 正准备质问,却发现其身侧站着粗布汉子的几人,脑袋里瞬间灵光一闪。一个绝妙的计划瞬间直冲脑际。 这位壮士说的没错,”凌浩然转身来到黄捕头身边,伸手一拍其肩膀,笑着说道:“黄捕头你这一点可比不上这位壮士了!” 这一声称赞让粗布汉子瞬间志得意满,就连说话都变得有些咬文嚼字,“鄙人不才,人送外号小诸葛!” 听闻此言,凌浩然瞬间一愣,原本只是随意的客套一番,没想到此人竟然顺杆儿爬了上来,便浅笑一声,客气地说了一句,“原来是小诸葛,久仰大名。” 眼见连捕头都谦让三分的人,对自己这般客气,小诸葛假模假式地抱了抱拳说道:“公子过誉了,能为公子效劳,乃是我等的荣幸。”说着抬眼示意了一下身旁的几人。 原本留下的几人中,就好似以小诸葛马首是瞻,此刻又看到如此示意,俱都心领神会的说道:“能为公子效劳,乃是我等荣幸。” 凌浩然一瞧着阵张,嘴角不由自主的微微上扬,说不定这几人真能解决自己的燃眉之急,便随意的摆了摆手,客套地说道:“诸位严重了,能有幸得到诸位壮士相帮,才是我的荣幸。”说着将手中的银票取出几张塞到小诸葛手里。 一面塞一面笑着说道:“我知道诸位壮士,乃是视金钱如粪土之人,可是绝不能让诸位就这么口干舌燥的行侠仗义,这里有一点点银两,诸位拿去买盏茶水喝。” 小诸葛半推半就的将银票攥在手里,一脸肃穆地抱拳道:“公子的事情,就是我们自己的事情,你就放一百个心好了。” 说罢也不待凌浩然吩咐便大手一挥,扬声道:“今日哥几个是可是带着任务去逛窑子,都一个个把眼睛搽亮点,看看那四个人还在不在南山坊,知道了吗?” “明白!”众人好似吃了定心丸一般,中气十足地回答道。 。手机版网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四十五章 人情世故 凌浩然大吃一惊,怔怔地看着这群人一小会儿,随即便调整好情绪,上前一步来到小诸葛身前,语重心长地说道:“青州能有诸位壮士,实乃百姓之福,待此间事情了结之后,我定上书一份给姚知县,请他再为壮士们论功行赏!” 本就情绪激昂,此刻又听到事后仍有奖赏,一个个瞬间犹如打了鸡血一般摩拳擦掌,恨不得肋下生翅,马上出现在南山坊门口。 眼见情绪已经到位,再说下去恐怕会适得其反,凌浩然微微一抱拳,一脸肃穆地说道:“诸位壮士,多余话我也就不说了,青州百姓能否脱离于水火之中,全靠几位了!” 小诸葛伸手抓住凌浩然的拳头,义正言辞地说道:“公子在此地静候佳音,我等去去便来!”说罢大手一挥,带领着几位‘侠义之仕’直奔南山坊而去。 看着小诸葛等人昂首阔步的消失在街尾,一直默不作声的裴渊庭长叹一口气,缓缓说道:“不是我有意打击你,我总觉得这几个家伙成不了事!” 让人意外的事,凌浩然好像并没有将裴渊庭的顾虑放在心上,而是抿嘴一笑,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总要有人去打草惊蛇不是吗?” 说罢也不理会裴渊庭是否明白,而是转身来到老刘头的面前,伸手抽出一张银票赛到其手里,吩咐道:“刘老伯,刚才的事情多谢你了!” 被塞钱已经让老刘头惶恐不安,此时又闻听这样没头没脑地感谢,顿时愣住,战战兢兢地说道:“公子你这话可是折煞小老儿了,这平白无故的…”话说一半便蓦然收声,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又生生地咽了回去,因为凌浩然正眸中带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公子,您…”老刘头话锋一转,恭敬的一施礼,似有所感地说道:“公子能听信小老儿的话,对我来说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又岂敢承您谢意呢,再说了有此一张银票,就是要我这条贱命亦足矣。”说罢将手里的银票,默默的将手里的银票揣进怀里。 二人就这样一唱一搭的说着话,可让站在身旁的黄捕头和裴渊庭是一头雾水,裴渊庭更是歪着脑袋,一脸不解地看着凌浩然。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裴渊庭的缘故,正在攀谈的二人,俱都心有灵犀的不再言语。老刘头更是回转过身,开始默默地收拾起自己的东西来。 “咦?”裴渊庭挠了挠头,满脸疑惑地看了看凌浩然,见其佯装没事人一般,对自己视而不见,便将视线移到老刘头身上。 可是裴渊庭更为惊讶地是,老刘头一改往日磨磨蹭蹭的习惯,好似要逃离现场一般,不管三七二十一将碗筷之类的所有东西一股脑的全部丢到竹筐里。 即使是呆子现在也一定察觉到,何况裴渊庭本就是聪明之人,这二人之间一定又什么不足以外人道的秘密,要不然也不可能是这个模样。 心中默默地回味这刚刚发生的一切,可是想破脑袋也没发现任何可疑之处,便识趣地耸了耸肩膀,喃喃自语道:“我费这个心思干嘛,真是吃饱了撑的!” 说话间,老刘头已经将自己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妥当,便转过身来冲着众人深施一礼,笑着说道:“几位公子大爷,小老儿家中还又要事,就不在这里伺候诸位了!”说罢便转身推着小车奔西而去。 裴渊庭张了张嘴,似要询问什么一般,最终只是嚅动半天,心不甘情不愿地从嘴里吐出一句话,“我可是付了你足够的银子,你别赚了钱,明天就不来了。” 这一声来的突兀,听的凌浩然和黄捕头俱都一愣,正躬身推车的老刘头闻言更是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在地,好在反应够快,用手撑在车辕之上才幸免于难。 这一举动虽然转瞬即逝,但是却让刚踏出大门口的温子琦眼前一亮,看上去行将就木的白发老者,反应竟然这般机敏,说是其身手矫捷都一点也不为过。 也不知是意识道自己的举止与形象不符,抑或是被裴渊庭的一声吓得够呛,老刘头双手撑住车辕,蓦然半晌,方才缓缓回头,笑着说道:“裴公子真会开玩笑,小老儿怎么会是见利忘义的人呢!” “老裴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呀,”温子琦打着哈哈从台阶上走了下来,一面走一面看似不经意的扫了一眼不远处的老刘头,笑眯眯地说道:“刘老伯在此地待得年数,我估计都快赶上你的岁数了,别的不说,就这份耐心就非常人能比。” 说话间温子琦已经来到裴渊庭身边,伸手在其胸口轻轻锤了一拳,佯装脸色一板道:“难道会为了你那三瓜两枣,就远走他乡,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此话乍一听好像是一句玩笑,可是若仔细一揣摩,好像有一点其他的意思。 有道是说着无心,听着有意,听闻此言之后,裴渊庭怔了一怔,随即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便将视线落在老刘头身上,笑着说道:“刘老伯,我没这个意思,你别听他瞎说!” 老刘头咧嘴一笑,似乎压根没有将二人的谈话放在心里一般,随意地摆了摆手说道:“几位公子,常常光顾小摊,我怎么会当真呢,”说罢便转过身去缓缓的离去。 看着步履蹒跚,三步一歇的老刘头,裴渊庭心中莫名有些酸楚,若是家中有余粮,这般年纪当应该静享天伦之乐才对,又怎会整天披星戴月的在外面奔波。 想至此节,便回头瞪了一眼温子琦,悻悻地说道:“你刚不是有事要去找副堂主吗?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人不在!”温子琦心不在此,一面随意着回应裴渊庭的质问,一面双眸凝视着远去的老刘头。 “不在?”凌浩然心头微震,看似不经意地嘟囔了一句,“两三日没看到姚副堂主了,也不知在忙些什么!” 说着好似突然意识到什么,蓦然抬起头,看着黄捕头,笑着说道:“黄捕头,今日到是好兴致,这大清早就跑来益春堂来,所谓何事呢?” 若是常人这般调侃,黄捕头必定会斥责一番,可是眼前之人并不是常人,所以凌浩然话音刚落地,黄捕头便立马恭敬地回道:“回凌公子的话,今日我前来是有事想要求诸位帮忙?” 此言一出,众人俱是一愣,凌浩然更是眉睫微挑,带着一缕深浅得宜的惊讶问道:“找我们帮我,我没有听错吧,你一个堂堂捕头都摆不平的事情,找我们三个又有什么用!” 这话若是在外人耳朵里,可能会被人理解成讥讽,可是在黄捕头耳里却好似救命稻草一般,登时激动地双唇颤抖个不停,好不容稳住心神,方才缓缓说道:“凌公子,你这么说可是折煞黄某了。” 也不知是已经对于这种恭维话早已习以为常,还是不愿意在这个事情上多做纠缠,凌浩然抬手截断了黄捕头的话,轻声道:“到底是什么事情呢?说说看!” 闻听此言,黄捕头随即大喜,四下观望了一眼,有点尴尬地说道:“各位,此地人来人往,并不是说话之所,要不我们换个地方?”说着抬起头看着凌浩然,似在征求其意思。 凌浩然乃机敏之人,自然知道黄捕头所说的不是说话之所意味着什么,但是并没有当下表态,而是转过头来,笑着对温子琦说道:“子琦,你怎么看?” 被蓦然问道自己,温子琦微微一愣,随即笑了一笑,打趣道:“我人生地不熟,我能有什么看法,这种事我觉得你还是问老裴比较好,他可是街面上相当吃的开的人!” 听闻这种称赞,裴渊庭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地说道:“论起熟悉程度,恐怕没有几个人能比的过老黄,所以你们若要是没有意见,我觉得还是有老黄自己做决定吧!” 其实这话并不是恭维话,乃是事实,所以黄捕头也没有否认,而是淡然一笑道:“地方我倒是知道不少,就不知道诸位是想喝茶还是想喝酒?” “喝茶?喝酒?”温子琦双眉微皱,在此时没头没脑地插了一句嘴,“这说话和喝茶喝酒有什么关系呢?” 这一声问的突然,黄捕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嘴唇嚅动半天,方才淡淡地问道:“温小哥的意思既不喝茶也不喝酒?” “他不是那个意思,”裴渊庭一面说着,一面伸手拍了一下温子琦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老黄所说的喝茶喝酒,并不是你理解的那种,而是人情世故,找一间茶社或者酒馆要一间静舍坐下来说事而已。” 说着语气一顿,扫了一眼众人,笑嘻嘻地说道:“要不我们找一间茶社吧,我这昨天喝酒喝的到现在都没又缓过来呢。” 对于裴渊庭的提议,温子琦凌浩然并不反对,二人相视一眼,默契地点了点头,并不是二人已经到了心意相通的地步,而是因为二人昨晚彻夜未眠,如今吃过早饭之后,困意是阵阵袭来,急需一杯浓茶来提提神。 见二人俱都点头赞同,黄捕头自然不会有什么反对意见,便连忙满脸堆笑地说道:“好,那我们就去一碗茶!” 。手机版网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四十六章 千丝万缕 一碗茶并不是真的只是一碗茶,而是有间茶社叫做‘一碗茶’,坐落在青州最繁华的长平街上。 俗话说的好,人生如茶,起初乃是干燥苦涩,浸泡之后方能唇齿留香,起伏变化之后又归于平淡,一碗茶即说的是茶,也说得是人生。 温子琦一行四人信步来到此地,黄捕头熟门熟路地招呼跑堂的小二过来问还有没有雅室,也不知是真有难出,还是这个店小二想要告诉众人,顾客的要求就是没有能力满足也要想方设法地帮助满足。 “四位爷,在此稍等,我这就去帮你张罗去!”店小二撂下这么一句话,便“蹬蹬蹬”地跑上楼去。 其实黄捕头心里像明镜一样,现在什么时辰,早市刚下午市未起,哪有什么茶客,店小二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让他在温子琦等人面前有些面子而已。 黄捕头乃是地面上有名的捕头,店小二自然一眼就能认出,依他来看,今日黄捕头带着这几位都是生客,显然是第一次来这里。 按照这个推断,今日做东的必定是黄捕头本人了,耳听到又要雅间,便能大致猜个七七八八。 先不管说今日这黄捕头要找这几位谈什么事情,单就现自己帮忙的张罗劲,便会让另外几位对黄捕头高看一眼。 谁都喜欢被人尊敬,高看一眼,这黄捕头一高兴,待会的赏银自然不会少,何况这黄捕头出手一向不是太小气。 想至此处,店小二的心中登时像抹了蜜一般,将雅间快速打扫了一遍,便连忙跑下楼,一面跑,一面满脸堆笑地说道:“黄爷,小的给你看过了,二楼最里面的一间最为怡静,而且已经帮您收拾干净了!” 黄捕头并没有戳穿店小二的小心思,反而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你这小子越来越机灵了。” 说罢便回头招呼着众人上了二楼,店小二倒是没有夸大说辞,最里面的一间确实时最为怡静,而且光线也好。 和煦的阳光透过窗户散落在地上,伴随着淡雅的熏香,整个雅间给人一种无比惬意感觉。 裴渊庭一面抽出一把木椅,一面摇头晃脑地咂舌道:“这就是文人墨客说的韵味?”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原本是一句称赞的话,却让黄捕头产生了一丝的怀疑,连忙昂去头怔怔地望着他,视线有那么一小会漂浮不定。 “裴哥,你的意思是?”黄捕头眉睫微微一蹙,压低声音询问道:“这家要是看不上眼,那我就再换地方!” 话说得轻巧,对于他来讲,眼下这间茶舍是他能想到最有书香气息的一家了,若要真心要换,其实已无备选方案了。 好在温子琦这时摆了摆手,不以为然地说了一句:“这个地方很不错啊,就这吧!” 闻听此言,黄捕头嘴上没说什么,但是心中却是一松,将原本已提到嗓子眼的心又放了回去。 “那喝什么呢?”黄捕头一边抬手示意尚未落坐的温子琦与凌浩然就坐,一面满脸堆笑的介绍道:“这个地方的花茶口碑还是很不错的,要不诸位尝尝看?” 温子琦和凌浩然也没有过多的客套,互相谦让了一下,便各自找了位置坐了下来。 “花茶?”裴渊庭随手捏了几了蜜饯丢了嘴里,一面吃着一面摇头晃脑地说道:“子琦不知道喜欢喝什么,但是浩然手里可是有上等的茶叶,这嘴叼的一般的茶估计也看不上,以我的意思,不如就让沏一壶当季的花茶。” 裴渊庭这话一点没错,茶这种东西,若说是讲究人的话,讲究起来可是没有度,若说没有讲究之人,就是茶叶沫子泡水也能喝! “二位可有意见?”黄捕头眸中带笑,轻声细语地说道:“裴哥说的没错,吃过了珍馐美味,也不妨尝尝我们这风味小菜。” 听闻如此客气之语,温凌二人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便都缓缓地点了点头,温子琦更是浅笑一声打趣道:“老裴说的没错,浩然可又不少好东西。” 对于这种调侃,黄捕头知趣的没有接茬,而是嘴角微微一笑,转身出去吩咐店小二过来沏茶。 也不知是这店小二就一直就候在门口,还是正巧赶上,黄捕头一开门正好看到店小二,也没做多想,便按照刚才说好的吩咐了下去。 待一切安排好之后,店小二便转身忙去张罗去了,可让人意外的是,这黄捕头却并没有转身进来,而是就倚靠在门框之上好似在等着什么一般。 “你这是在干什么?”裴渊庭眉宇微蹙,一脸不解地看着黄捕头,笑着说道:“你这东家不落坐,让我们几个在这里坐着成何体统。” “什么东家不东家,”黄捕头摆了摆手,一脸尴尬地说道:“他们家上东西很快,我这等一下就好了,省的待会还的站起来在去接东西。” 沏壶茶当然耗不了多少时间,所以自然而然就快了,可是温子琦等人并不傻,自然不会真的以为黄捕头是因为懒的再站起来,所以才站在门口。 说话间这店小二就端着条盘来到房门口,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黄捕头微微一愣,随即知趣地将条盘递了过来。 黄捕头瞟了一眼店小二,颇为赞赏地点了点头,然后伸手将东西接过来,便转身来到房间内。 “四位爷,小的帮您把门带上可好?”店小二笑着询问道。 “嗯,”黄捕头一面为几位斟着茶,一面淡淡地应了一声。随着一声不算太明显的关门声,房门被轻轻地关了起来。 随着热气散发出来的花香,顷刻间充满了雅间。 裴渊庭端起杯子微微嗅了一下,啧啧称奇道:“老黄说的没错,果然不同凡响啊!” 这话并不是肆意的吹捧,而是真如其所说一般,就连算得上半个大家的凌浩然此时也是忍不住夸赞了几句。 温子琦抬眼看了一眼凌浩然,端起手边茶杯递到唇边,安然地小啜了一口,笑着说道:“能得到你的夸赞可是真心不容易啊!” “那是!”裴渊庭似在回味一般咂巴着嘴巴,语重心长地说道:“能喝上贡茶的人,岂是一般的人!” 这话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却对黄捕头来讲,就好似炸雷一般,贡茶可不是你有钱就可以喝的,除非... 想至此节,连忙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控制住自己颤抖的双手,但是脸色已变得惨白,忙低下头去,稳了稳心神,良久方才问道:“裴哥,你可不能乱说啊,这粘贡字的可不是我们常人能够染指的。” 被黄捕头这么一提醒,裴渊庭瞬间意识到自己刚才说话欠考虑,便打了一个哈哈,笑着说道:“这都怪我,上次从浩然哪里讨了一罐茶,回去向老陈显摆,结果那老头也是没见过世面的主,竟然说那玩意贡茶。” “唉,”黄捕头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原来是这么个贡茶啊!” 这话虽然听上去像是调侃,但是黄捕头眸中转瞬即逝的失望之色,还是被一直凝视着他的温子琦有所察觉。 温子琦嘴角微微一抿,并没有准备装作视而不见,便问道:“黄捕头,你不会以为凌浩然这家伙是皇族之人吧!” 闻听此言,黄捕头微微一震,随即长叹一口气,“我确实有这样的想法,现在巴不得凌公子就是当朝天子呢!” 未待黄捕头话音落地,凌浩然连忙呵斥道:“妄议君事,我看你们几个脑袋都不想要了。”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都觉刚才确实有些失言,便都缓缓低下头去默然不语, 看着众人这般模样,凌浩然眸中不由闪过一丝笑意,然而笑意刚起,瞬间又突转落寞,便长吁一口气,淡淡地问道:“玩笑归玩笑,黄捕头刚刚说有事要找我们,怕不是需要那种级别的才能相帮吧!” 这一声来的突兀,众人皆都一愣,大家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凌浩然话中的那种级别是指什么。 黄捕头听完之后更是惊讶地长大嘴巴,随即点了点头说道:“确实是有事要求诸位帮忙,至于您说的后半句便不需要!” 其实凌浩然也心里清楚,黄捕头来找自己应该是一些比较简单的事情,二人固然有些交情,但是并不深到足以对抗皇命。 可是令他稍感意外的是,黄捕头面容冷静,冷静的几乎要让凌浩然以为自己判断出了问题。 不过这种感觉只有短短的一瞬,他很快就确认了自己没有错,因为黄捕头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凌公子,温小哥,”黄捕头一面站起来为二人续茶,一面恭敬地说道:“这件事要从几日前说起了!” “几日前?”温子琦唇角一抖,隐隐猜到了什么,连忙追问道:“是不是哪具尸体出事了?” 听闻此言,裴渊庭和凌浩然俱都一愣,随即异口同声地问道:“哪具尸体?什么意思!” 温子琦回头瞟了一眼二人,淡淡地说道:“这事说来就远了,你们只要知道与悦来酒家那件案子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就可以了。” 说着语气一顿,将视线移到黄捕头身上,沉声问道:“黄捕头,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手机版网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七章 故布疑阵 黄捕头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迟疑了一下,方才缓缓说道:“当时和你返回画舫之际,我曾吩咐手下严加看管,可谁想到昨日深夜其中一名属下回报,说是尸体莫名其妙消失了!” 听闻此言,温子琦目光一沉,没有说话,他心里很清楚,绝不会莫名其妙的消失,若说是活人,可能会趁着差人疏忽之际偷偷溜走,可此人再也没有了这种可能,除非有人偷偷的将其盗走。 若说是奇珍异宝,可能会有人垂涎,可他乃是一具无名尸体,避之都唯恐不及,又怎么冒着被官府发现的情况下去偷出来呢,会如此做的估计也只有此人的同伴。 更何况黄捕头曾今说过,此人应该效力于一个组织,而这个组织向来都是以小队的形式在外执行任务,这么简单的推论黄捕头也应该不费吹灰之力便能想明白,可是观其神情好像并非如此。 想至此节,便有些意外,不由自主的心生疑云,皱眉道:“黄捕头,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没说呢?” “呃…”黄捕头微微一错愕,面上随即浮起一丝略带无奈地笑容,“温兄弟,你说的没错,不只是消失!” 未待他话音落地,一旁单手托腮的裴渊庭连忙直起身来,惊讶地说道:“消失还不只是,还有比这更玄乎的?” 此话说的不无道理,尸体消失了,只要长脑子的人都马上会想到必定是被人偷走了,至于是谁,也无非就是两种,一种乃是至亲好友,不忍心让其暴尸荒野,第二种则是担心会从其尸体上发现秘密的人。 “确实玄乎的很,”黄捕头眉睫轻颤,一字一顿地说道:“我黄某胜任捕头这么多年,大小案件也接触过不上,阅历能力自然也是有一些的,所以当属下回禀说尸体被盗了,我第一反应便想到了他的同伙,可是…可是…” 黄捕头并不是笨嘴笨舌之人,连着可是了几次,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更是不知出于何种原因,竟然将脸侧向一边。 看着将脸扭向一边的黄捕头,温子琦心中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便连忙抬手示意裴渊庭不要再逼问下去了,因为他发现黄捕头的眸中疑惑不解仅仅只是少数,更多的则是被恐惧和害怕所占据。 裴渊庭虽然一心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看到温子琦的示意后,便没有在追问下去的意思,而是将实现移到温子琦身上,笑着打趣道:“这几日也没好好的和你聊聊,和你家的秦姑娘咋样了?” 闻听这突如其来的一问,温子琦竟然一时间不知道如何作答,嘴唇嚅动半天,方才挤出几个字,“不要乱说。” 正端茶细品的凌浩然,何曾见过温子琦这等窘迫样子,便轻笑了一声,摇头道:“老裴,你就少拿他开涮了,你看看一提到姓秦的,他那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也不知真是如凌浩然所说,亦或是巧合,温子琦此时刚好要将手缓缓地往桌下收,闻听于此,连忙僵在原地,收亦不是,不收也不是,就这么呆呆地看着众人。 “放上来吧,”裴渊庭咂了咂舌,继续调侃道:“黄捕头今日请我们来喝茶,是有事要找你们二位,你这手放在桌下,是不想喝茶还是?” 经他这么一提,温凌二人才想起来,今日来这里是因为黄捕头,便都收起了嬉闹之心,凌浩然更是轻咳一声,询问道:“我们也不是外人,你有什么事情直说就说了,就这样吞吞吐吐的也不是个办法!” 不知是凌浩然的这一句话起了作用,还是黄捕头自己已经调整好了心态,所以待到他话音一落地,黄捕头便将头转了过来,笑着说道道:“凌公子说的对,我这么做对于案情时没有任何裨益的,诸位既然当我是朋友,我又岂会不识抬举呢!” 说着语气一顿,一扫眸中的阴霾,好似变了一个人一般,正色道:“当时我和温小哥已确认此人已死去多时,这一点温小哥应该没有异议吧!” “当然没有!”温子琦眉睫一条,毫不犹疑地反问道:“脉象全无,而且尸体已经腐烂成那般摸样,岂有一丝生机?” 似乎知道温子琦会这么说一般,黄捕头连忙接着话音说道:“当然不可能有生机,可是我想告诉温小哥的是,此人是自己走掉的!” 也不知是黄捕头的这话冲击力太过强大,亦或是什么原因,众人听罢后,好似事先商量好的一般,俱都嘴巴张的可以吞下一个鸡蛋。 “走掉?”温子琦瞪着黄捕头,一脸不可置信地问道:“死人怎么可能会走呢?” “我和你的想法一样!”裴渊庭连忙点了点头,在一旁附言道:“按你们所说,都死得透透的人,怎么可能站起来自己走呢?” 对于众人的反应,黄捕头似乎早已预料到一般,一点也不觉得诧异,更是耸了耸肩膀,无奈地说道:“其实我当初的想法和你们是一模一样的!” 一直攒眉苦思的凌浩然,好似突然想到什么一般,连忙伸手截断黄捕头的话,疑惑不解地问道:“你刚刚说你当初的想法和我们一模一样,并不相信死尸会行走。言外之意则是现在想法改变了,相信死尸会自己走了?”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黄捕头并不否认凌浩然的说法,虽然这事听上去,充满了诡异,可是事实摆在眼前,让他不得不相信。 “是什么原因让你改变的?”温子琦抬手轻揉双鬓,蓦然间脑袋里灵光一闪,好似突然意识到什么一般,缓缓地将视线落在黄捕头身上。 黄捕头大吃一惊,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颤抖的双唇,“我去过现场。” 看着他说话虽然无碍,但是脸色此刻却是犹如一块白纸一般,温子琦缓缓地将视线收回,缓缓地问道,“你去过现场后,就确认此人是自己走掉了?” “嗯!没错!”黄捕头喉结微动,咽下了喉间涌起的口水。 “你去现场看到了什么?才有这等转变!”温子琦看了黄捕头一眼,眸中带着一丝的疑惑。 “我看到了足迹!”黄捕头的眸色中闪过一抹黯然,喃喃自语道:“我看了义庄与河之间的足迹!” 这没什么呀?”裴渊庭不以为然耸了耸肩膀,笑着说道,“若果是没有足迹才成了怪事呢?有足迹不更一步的说明是有人将其背走了吗?” 说至此处语气一顿,端起面前的茶杯浅浅抿了一小口,继续说道:“若是不留痕迹凭空消失,才让人觉得怪异,眼下既然有足迹,恰恰就说明这乃是人为而已!老黄你是不有点小题大做了呀!” 可让他意外的是,黄捕头对于他的解释既没有表示赞同,也没有反驳,只是微微的摇了摇头,至于为什么却没有说。 裴渊庭脸色微滞,一脸疑惑地将视线从黄捕头身上移开,落在温子琦身上,小声地问道:“难道我分析地不对吗?” 温子琦抬眼看了一下裴渊庭,摇了摇头说道:“你分析地没错,但是你能想到的,黄捕头作为捕头自然也能想到,但是你看看他现在神情就知道,事情并不是这简单。所以我敢断定,这个足迹应该是有问题的!” 果然如他猜测一般,黄捕头闻言频频点头,着急地说道:“没错,温小哥说的一点没错,这个足迹何止有问题,简直就是诡异!” “诡异?”凌浩然怔了怔,随即伸手捏起一粒桌上的蜜饯丢在嘴里,一面嚼着,一面问道:“怎么诡异了?说说看!” 听闻此言,黄捕头点了点头,但是并没有马上就说,而是迟疑了片刻,方才轻声道:“足迹是从义庄走到河堤边,而且义庄周边再无其他任何足迹,我这么说你们能明白吗?” “呃...”温子琦微微一错愕,笑着说道:“你的意思是,义庄内凭空多了一个人的足迹,然后走到河边消失不见了?” 听罢温子琦的解释,黄捕头满脸的纠结之色,既没有赞成也没有否认,而是咂了咂舌,无奈地说道:“大体上和温小哥说的差不多,但是多少有点差异,足迹只有一只脚印。” “一只?”裴渊庭咬着嘴唇,疑惑地说道:“难道是此人只有一条腿?”说罢好像觉得自己都无法信服,便连忙摇了摇头修正道:“即使是一条腿,也应该有拐杖才对吧!” 可让他再一次意外的是,黄捕头闻言摇了摇头,否认道:“你也知道,穷乡僻壤的义庄,蛇虫鼠蚁泛滥成灾,恰巧死尸的一只右足就被肯的剩下一堆白骨了!而这个足迹只有左足没有右足。”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几人都是聪明之人,自然知道黄捕头所说之话的言外之意是什么。 按照黄捕头刚才所说,确实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死尸自己站起来,单脚跳到河中然后逃之夭夭。 自古以来郎中不信鬼神,三人虽然不能算是郎中,但是对于鬼魅一事向来也是一笑了之,可今日听到的事情确实有点让人匪夷所思。 裴渊庭更是长叹一口气,幽怨地说道:“老黄,你不会在这了那我们故布疑阵吧,这事明显的不可能啊!” 。手机版网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四十八章 脱口而出 正一脸凝重的黄捕头,听闻裴渊庭这般叱责,心中顿生不悦,便冷哼一声,没好气地说道:“裴哥,我当你是好兄弟,所以我在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却在怀疑我。” 说着语气一顿,好似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长吁一口气,悻悻地说道:“我也知道这事听上去很不可思议,可是我的双眼就看到这些,我能如何!” 三人相处这么久了,温凌二人自然知道,裴渊庭只是随口这么一问,并没有真的怀疑黄捕头的意思,可是另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黄捕头竟然这般大的反应,就好像戳了其软肋一般,心中俱都登时起疑。 毕竟相处久了,一定的默契还是有的,裴渊庭回头瞟了一眼温凌二人,见其神情便能猜的个七七八八,便心领神会点了点头。 转瞬间三人便通过眼神交流一番,裴渊庭眸中带笑的将视线移到黄捕头身上,打了个哈哈,讨饶道:“是我的错,老黄你也别大动肝火,我其实没这个意思,来来来,我以茶代酒自罚一杯!”说着端起面前的茶杯豪饮一口。 好似得偿所愿的黄捕头,嘴角微微上扬,若不是强行绷住,恐怕都笑出了声,便佯装咳嗽,轻咳了几声,方才稳住心神,淡淡地说道:“朋友相交,贵在知心,你要相信我!” “是是是,”裴渊庭频频点头,态度恭敬的就好比犯了错误正在挨训的学童一般,一边点头,一边还在一个劲的在认错,“是我的错,我不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也不知是黄捕头心中的怒火已经消失殆尽,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只见他缓缓地长叹了一口气,柔声道:“其实我知道,我们之间有着难以逾越的鸿沟,但是几位公子不嫌弃我,而且还将我当朋友,我心里何尝不是满心欢喜,可是...” 话说了一半,好似突然意识道什么,便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而是话锋一转,满脸堆笑地说道:“来喝茶喝茶!” 若是三人中谁的反应最快,这还真不好说,但是若说谁的反应比较慢,裴渊庭一定会说自己,因为他知道,有些事情自己还在云里雾里之际,其他两人早就心里和明镜一般。 此时便是如此,裴渊庭看着强颜欢笑的黄捕头,自然猜到刚才他那未出口的半句话,应该是什么难言之隐。 连他都想明白的事情,温凌二人焉能没有明白。既然察觉黄捕头不愿细说,众人也便知趣的没有追问,俱都默契的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 “哎呀,这茶真的是个好东西,”裴渊庭咂吧咂吧着嘴巴,故作高深地说道:“和酒比起来是有过之无不及!” 众人闻言一愣,温凌二人更是神色一呆,虽然相处时间不算多长,但是却从未见过老裴这般感慨,凌浩然更是倒吸一口凉气,惊诧地问道:“老裴,你这话怎么说?” 正一副攒眉苦思感叹人生的裴渊庭,闻言一喜,连忙笑着说道:“茶这东西,人越喝心里越敞亮,可酒则是越喝越迷糊!” 凌浩然闻言一怔,本想洗耳恭听是何高论,竟然听到这种,登时无奈地摇了摇头,可是静下心来仔细揣摩一下,发现好像还确是是这么一回事。 念及至此,便收起了准备戏虐的心思,而是歪着脑袋看了看他,脸上突然浮起了一丝深浅得宜的笑容,语重心长地说道:“以为你是胡说八道,没想到竟然是至理名言!” 可让他惊讶地是,裴渊庭竟然没有意料之中地接受他的称赞,而是惊讶地睁大眼睛,表情甚是夸张地说道:“啊,你这个评价可是让我有点飘飘然了啊,还至理名言,我这就是简单的有感而发!” 送出去的称赞,竟然没有欣然接受,凌浩然尴尬地轻笑了几声,摇头道:“行,你说有感而发也依你,”说着语气故意一顿,笑着追问道:“那你还有什么感悟吗?” 也不知裴渊庭是故意卖弄,还是真的另外有感触,听闻凌浩然的询问,便故意拿了一下架子,将视线移道黄捕头身上,神秘兮兮地询问道:“黄捕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茶的缘故,将我这蒙尘的心洗的通透了许多,我有种错觉。” 黄捕头缓缓地放下手中的茶杯,直视着他的双眸,疑惑地问道:“哦?是什么错觉呢?” 似乎猜到黄捕头会这么问一般,裴渊庭想都没有想,便脱口而出道:“你和我们之间中间好像隔这一层什么似的。” 此话若是平常乍一听好像不觉得有什么,可是若细品,便能发现其中好像暗藏着其他的意思。 若不是因为捕头一职,需要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黄捕头也不会脸上常带笑容,其实他内心深处则是一位非常耿直之人。 此时闻听裴渊庭这么一说,心中登时一怔,随即脸色骤变,霎时间就冷峻的犹如铁板一块,说话更好似裹着寒霜一般冰冷:“裴兄弟,你这话可是有点过了啊!” 说罢也不理会众人投来异样的目光,自顾自地端起面前的茶杯豪饮一口。 其实裴渊庭说这话时,凌浩然便觉有些欠妥当,想要出言制止,却发现温子琦竟然示意其不要插手。 一头雾水的凌浩然正在想着温子琦为何制止自己,尚未想明白耳边就响起了黄捕头这冷冰冰的一句话。 心中登时一惊,连忙放心手中的茶杯,循声望去,只见黄捕头正一脸的阴沉,悻悻的用鼻孔喘着粗气。 七尺男儿竟然被几句话就给激成这般模样,凌浩然也是由衷的佩服。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诡异,就连平常老是一副冷脸的温子琦此时也是眸中带着一丝笑意,更不用说平常就爱开玩笑的裴渊庭了,若不是其自己强行绷着,恐怕后槽牙上几个虫眼都被人数的清清楚楚。 凌浩然虽然知道二人是想激怒黄捕头,让其在暴怒之下口无遮拦地说出心中隐秘,可是没想到竟然是用这么拙略的手法。 不过拙略归拙略,效果确实有目共睹,刚才还用鼻子喘粗气的黄捕头,此时竟然眼圈儿微红,眸中竟然有水汽似要涌出。 见到效果竟然是如此明显,凌浩然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开导之语又咽了回去,转眼间将面带春风换作一脸鄙夷,眼神更是换成了高高在上的目空一切。 本来还能强忍着心中的憋屈,此时又看到了这似曾相识的眼神,目光瞬间一凝,浮光往事霎那间充满脑海,一股钻心的疼痛顷刻间让其脸色变得苍白。 黄捕头用手捂住心口,强忍着心中悲愤,从齿间挤出挤出几个字:“我承认你说的对,但你不是我,你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就妄加评论。可见你的格局也经此而已!” 听闻此言,裴渊庭脸颊的肌肉不由自主地颤抖了几许,若不是强行绷住,就刚刚这一句就把他呛的马上要动怒。 转念一想,黄捕头此时的一言一行不就是自己相要达到的目的吗?便瞬间将满腔怒火化作一声大笑。 此时发笑无异于在黄捕头即将要崩塌的围墙上猛踹一脚。 “你笑什么?”黄捕头眉睫一挑,脸上铁青的站了起来,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裴渊庭。 “我笑你没有出息!”裴渊庭蓦然收住笑声,抬手一指黄捕头的鼻子,嘲讽道:“年近四十了,孑然一人,对外还声称自己乃是深情,非她不娶!我看你是在白日做梦。” 俗话说的好,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此事对于黄捕头来说无疑是其绝不允许外人碰触的逆鳞。 所以当听到有人竟然对此事妄加非议的时候,黄捕头登时火冒三丈,双眸之中的精光犹如利刃一般射向裴渊庭。 “你个小孽种,”黄捕头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当你是兄弟,对你一忍再忍,你却如此出言重伤于我,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黄捕头的一句‘小孽种’也将裴渊庭惹恼,还是情绪已经烘托至此,不好就此鸣金收兵,只听裴渊庭顺着这个话茬便吼道:“我安的什么心,大家都清楚,可你安得什么心,却只有你自己知道!” “我他娘的能安什么心,”盛怒之下的黄捕头一拍桌子,气呼呼地辩解道:“我就是一个小小的捕头,上面怎么命令,我他娘的只能照做!” 耳听到此,裴渊庭回头瞧了一眼身旁的两人,费劲周折终于听到一句真话,什么尸体自己莫名的消失,全是这位捕头自己现编的。 如此做的目的就只有一个,让凌浩然和温子琦和他一起去一下那个义庄,如果真的是案情紧急,又怎么可能一见面不说,而是磨磨蹭蹭的等到现在。 “所以是上面下了命令,让你将我们骗到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温子琦深深地凝视着黄捕头的眼睛,面色甚是肃然,一字一顿地说道:“是不是知府下的命令?” 。手机版网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四十九章 无中生有 黄捕头闻言一愣,唇角不由自主地一抖,隐隐间觉得自己刚才好像说漏了嘴,眼前的这三人,各个都是才思敏捷敏捷之辈,在她们面前动歪心思好比是以蝼蚁之力去撼大树一般。 “老黄,”裴渊庭伸手在黄捕头壮实的肩膀上轻轻一拍,笑嘻嘻地说道:“刚才的话你不要往心里去,我出此下策也是被逼无奈,是他两怂恿的!”说着以眼示意了一下坐在对过的两人。 或许觉得自己暗藏心思有错在先,此时又被人当面戳穿,黄捕头羞愧地低下头,喃喃自语道:“我哪有资格往心里去呢。” 听闻这充满自责且毫无底气的回答,对面的三人俱都脸色一僵,温子琦更是缓缓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嘴唇动了动,低声说道:“你刚才不是说了朋友相交,贵在知心吗?难道只是过过嘴瘾?” “温小哥,实在是抱歉,其实我也不想....”黄捕头恭谦的想解释一句,却被温子琦的抬手制止了回去。 “你呢则是听从命令而已,和你本身并没有多大的关系,再说了我们三个今天正好也要有事出去一趟!”温子琦一面宽慰着黄捕头,一面扭头看了看身旁的两位。 乍听此言,凌浩然以为温子琦只是为了宽慰黄捕头而已,可是看其认真的样子好像并不是随口说说,便一脸疑惑问道:“出去干什么?” “去采药啊,”温子琦见凌浩然满脸的惊诧,知道他心中所想,便解释道:“你忘记了早上墨老爷子让我们去采药这件事吗?而且我大致看了一下,其中有两位药确实是要去那个河滩附近。” “可是我,我真的还另有要事,”凌浩然抿了抿嘴,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要不你与老裴一道随黄捕头前去?” 这话并不是凌浩然借口推脱,何欢从昨夜离开之后到现在都是音讯全无,虽然嘴上什么都没说,可是心里却是一刻也没有停止担忧。 这一点温子琦自然也是清楚,所以刚才听他说有事不能前去的时候,也就没有再劝阻,而是微微点了点头便准备依照他所说行事。 就在温子琦准备要开口之际,耳边突然传来裴渊庭的一声,“一起去把,你刚才找的那几个人,我估计最早也要深夜才能给你回应?” 一脸茫然的温子琦连忙将视线移到裴渊庭身上,惊讶地问道:“我怎么没听明白你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哦,”裴渊庭微微一怔,随即笑着说道:“刚刚你进去的那段时间,我们的凌公子斥巨资,聘请了几位行侠仗义的好汉!” 温子琦看着裴渊庭一派江湖人士的腔调,心中甚是好笑,便插言道:“然后呢?” “然后就拿这大把的银子去南山坊了!”裴渊庭双手一摊,一脸艳羡地说道:“厉不厉害,喝花酒还有人给出钱!” 温子琦回头看了一眼凌浩然,以这段时间的想出来看,此人虽然有时候说话做事过于强势,但是绝不会糊涂到这个地步。虽然老裴说的是什么行侠仗义的好汉,但是其说话的语气则更像是调侃。 “有钱能使鬼推磨,”温子琦长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我们这位凌公子,虽然花钱不眨眼,但是绝不会是那种请三教九流喝花酒的人,我觉得应该是这南山坊有什么特别之处吧。” 此言一出,不只是嬉皮笑脸的裴渊庭神情一滞,就连凌浩然都脸色瞬间大变,这等敏捷怎能让人不心惊。 既然已经被他猜到南山坊有问题,裴渊庭也就没有继续玩下去的心思了,便身子微微后仰,悻悻地说道:“老刘头说在南山坊看到了苏子木和那四个轿夫!” 温子琦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随即双眼一眯,抬手轻点凌浩然,笑着打趣道:“所以我们这么凌公子才会想其如此妙招,可是如今是大上午,又有哪家青楼开门呢?” 听他这么一说,在座的人才意识道这个问题,如今连午市都未到,青楼里的姑娘恐怕连床都没起来呢,又怎么会去开门呢? 不知是不是因为温子琦所说话对凌浩然的打击太过于诛心,此时的他似乎没有脸面对众人一般,以手掩面,喃喃道:“草率了!” “经验不足害死人啊!”坐在一旁的裴渊庭凝眉想了想,随即展颜道:“嗨,其实这也没什么大事,门不开就等着开门呗,这有什么!” “对对对,”一直沉默不语的黄捕头,似乎已从刚刚的愧疚中走了出来,便在一旁应和道:“他们几个看上去也不想傻子,应该不会作出这种强闯的事情来。” 听着众人所说之话,温子琦嘴角微微上扬,眸色深深地说道:“如果真要是闯进去,反而没什么事情了!就怕你雇的这几位‘侠士’规规矩矩的在门口等着!” 此言一出,众人俱都一脸不解,裴渊庭更是双眉紧锁,疑惑地问道:“子琦,你不是危言耸听吧,安分守己怎么反而不好了?” 温子琦回头看了一眼裴渊庭,此时他的目光就像能穿透人体的利箭一样,稳稳地定在他的脸上,语气森森地说道:“强闯青楼的恶霸和在门口等一天的嫖客你见过那个!” 裴渊庭心头一震,将这句话细细思量了一便后,缓缓地说道:“食色性也,强闯反而更为正常,绝没有见过等一天的!” 温子琦抿着嘴角慢慢地点了点头,寒冷地目光似是穿过雕花的锦窗,直接飘到南山坊一样,喃喃自语道:“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只能希望你找的这几个“侠士”是那种蛮横无理之徒,要不是你这蛇是惊定了!” 坐在一旁的凌浩然目光一沉,没有说话,他心里很清楚,温子琦这番话绝不是危言耸听,机会对他来说只有一次,却因为自己一时的草率,而导致打草惊蛇,登时心中懊悔不已。 念及至此,便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转身正视着温子琦,眸中带着一丝失落道:“事已至此,可还有补救的办法?” 温子琦自然知道苏子木对于凌浩然来说是何等重要,便将手中的蜜饯缓缓地放在面前,抬起眼帘直视着凌浩然,一字一顿地说道:“办法只有一个!” 听闻还有办法,凌浩然脸上掠过一抹喜悦,置于桌上的手也不由自主的攥成了拳头,就连说话都变的似乎欢快了许多,“什么办法呢?” 温子琦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将视线从凌浩然身上移到黄捕头身上,用平淡无奇却又极具魅惑地声音说道:“栽赃嫁祸!” 蓦然间被温子琦瞪着,黄捕头不由自主的心中一惊,更何况听到要栽赃嫁祸,登时黄豆般大小的汗珠从额头上沁了出来。“小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让你去抓人,”温子琦眉睫微挑,声音如同从幽冥中传来的一般阴冷,“去抓投了凌公子玉佩的人!” “可是他没丢啊?”裴渊庭随手从怀里掏出昨日给他的那块令牌放在桌子上。 温子琦歪头看了看他,脸上泛起一丝笑容,明明阳光和煦,可是却让裴渊庭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然后叹了一口气,随手拾起令牌丢在黄捕头面前,轻飘飘地说道:“将此物找个机会丢在那顶小轿子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吧!” 若是一般的人怎敢当着捕头的面说这种目无法纪的话,可温子琦知道这个忙黄捕头一定会帮的,而且还会特别用心。 事情果然不出他所料,黄捕头欣然地接过令牌,笑着说道:“这有何难的,举手之劳而已。”说着就将令牌揣入怀中。 “既然赃物有了,抓个人应该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吧。”温子琦狡然一笑,神情甚是慧黠。 黄捕头摆了摆手,不以为然地说道:“捉奸见双捉贼捉赃,赃物已现自然是易如反掌。只不过还有一件事我有点顾虑。” 温子琦仿佛又一次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轻飘飘地说道:“事后怎么办是吧。” 黄捕头没有否认,抓人好办,可是一入了案子这事就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了,所以缓缓地点了点头道:“我这一抓,势必要送入大牢的,到那时这事恐怕会有点麻烦。” 闻听此言,坐在一旁的凌浩然眉宇微蹙,心中隐隐有些不快,但是一想到此时唯有这一个办法,便长吁了一口气。 这一声来的突兀,让黄捕头不由一怔,连忙扭头看向凌浩然,只见此人脸上虽然挂着一抹深浅得宜的微笑,但是眼神却是冰冷刺骨。就一个眼神黄捕头便已明白了大半,此事乃是势在必行。 便按下心中的疑虑,话锋一转道:“麻烦可能是有点麻烦,但是现在先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先将那个苏子木押到大牢再说。” “那就有劳黄捕头了!”凌浩然点了点头,神色虽然淡然,不过语气还算平和。 黄捕头虽说不如几人聪明,但是也是小有聪慧之人,听了凌浩然这话,焉能不知道言外之意,便站起身来,冲着众人一抱拳,拜别道:“诸位在这里稍事歇息,我去去就来!” 。手机版网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五十章 生死与共 “我们也该走了,”温子琦回头看了一眼裴凌二人,笑嘻嘻地对着黄捕头说道:“你这东家都走了,我们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再说了此去采药的地方路程并不算太近,也是该早点出发了。” “采药?”凌浩然怔了一怔,随即好似突然想明白为何要去义庄,便缓缓地站起身来,打着哈欠说道:“是啊,风和日丽正是上山采药的好日子!” “也不知道你们说的是真的假,”裴渊庭一边往怀里塞着蜜饯干果,一边悻悻地站起来的说道:“现在太阳这么大,去采药还被晒死?我觉得还是先找个什么义庄之类的地方休息一下在去采药比较好,” 话虽如此,可是他的手脚却是比别人慢不了多少,转眼间一盘干果全部被他揣在了怀里。 默然而立的黄捕头,焉能看不出这几人这是要干啥去,随即一脸正色地抱拳道:“诸位,黄某笨嘴笨舌,说不了什么场面话,多谢几位...” 未待他说完,凌浩然便摆了摆手截断他,不以为然地说道:“黄捕头说的这是什么话呀,我们三人乃是去采药,只不过是路途遥远人困脚乏,找个义庄休息一下而已,和你说的没有丝毫关系。” 即使是傻子也知道他三人并不是真的去采药,何况黄捕头并不傻,但是话已至此,再多说便是赘言,黄捕头便郑重地抱了抱拳,率先走出雅间。 按温子琦原本的打算,众人离开一碗茶后,三人自东向西从西城门出,一直沿着官道走大约一两个时辰大概可以到义庄。 可是天不遂人愿,三人还没走多远,便因为一件事情不得不停下脚步。 “看,我说我们应该早点雇马车的,这下好了!”凌浩然环顾着四周,看着荒无人烟的官道,一肚子憋屈说道:“就听上你这个铁公鸡,现在完蛋了吧!” 温子琦无奈的耸了耸肩膀,满脸委屈地说道:“谁知道这路上连个车马都么,再说了这事也不能全怪我,要怪就怪老裴闹肚子!” 说着语气一顿,转头瞟了一眼脸色惨白的裴渊庭,关心地问道:“怎么样,好点了没?” “呃...”裴渊庭一手捂着肚子,一边摆了摆手,颤声道:“不要问,问就要出恭...”果然如他自己所说,这话音还没落地,就感觉腹内一阵绞痛。 随着一阵‘咕噜噜’的轰鸣声,裴渊庭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二话不说便向旁边的杂草从中奔去… “哎,”凌浩然无奈地摇了摇头,唉声叹气道:“说了让他少吃那个浆果,他非不听,现在好了,腰都快直不起了!” 温子琦转过头来,漆黑如墨的眼眸如同深渊一般直视这凌浩然,默然良久,方才压低声音说道:“其实这事也不能全怪他!” 凌浩然并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但是看其警觉的神情,便知道此事应该是不想让裴渊庭知晓,便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怎么样啊老裴?”温子琦扯着嗓子问道:“如果实在不行,此地离城里还不算太远,要不你一个人先回去?” 默然良久。从草丛中晃晃悠悠地飘出一句,“这叫什么话,说好一起去的,我怎么好一个人先回去呢,这不是我的性格…” 也不知是气力不足还是什么原因,说到最后几乎需要猜测方才能知道他大概说了个什么。 好不容易等到他说完,温子琦嘴角荡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浅笑,“你若再不回去,我怕到时候我们不但采不了药,还有可能会失信于人!” 一直站在一起的凌浩然,听完温子琦的话之后,好似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用手比划了一番。 “你怎么了?”裴渊庭一面用手揉着肚子,一面缓缓地挪到二人近前,指着凌浩然问道:“你又不是哑巴,不说话打什么手势呀?” 这一声来的突兀,惊得凌浩然神色一僵,嘴唇嚅动半天,方才缓缓地说道:“怎么这次这么快?” “呃…”裴渊庭神色一滞,在想着该如何回答这个刁钻的问题,可是思来想去也没有发现什么回答能够足以掩盖此等窘迫。 无奈之下只好尴尬地笑了笑:“次数多了,早就一清二白了!” 看着他这狼狈的样子,凌浩然忍不住大笑,但刚笑了两声,心中又陡然起疑。 自己虽不是什么名医,但是食了不洁之物的症状自己还是一清二楚的,最起码上吐下泻这是跑不掉的,再配上腹部绞痛四肢酸痛,这才对嘛? 可眼前这位,只是单纯的泻,而且据他所说自己并没有恶心的症状,也没有什么四肢酸痛的感觉,难道不是吃坏东西? 正在百思不得其解之际,耳边又想起了温子琦劝导的声音“老裴,你看看你脸色苍白,明显已经严重脱水了,你赶紧回去吧!” 裴渊庭虽然是炼药师,但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自然知道脱水的严重性有多大,便低声细语地说道:“我真的脱水了?” “你也不想想你拉了多少次了?”凌浩然在一旁连忙帮腔道,“不脱水才怪呢!” 至于脱水的严重性,凌浩然并不知道,但他知道温子琦以此为借口让其返回堂里,一定有着其不愿细说的秘密。 “可是…可是我,”裴渊庭一面用手摸着脸颊,一面摇头晃脑地说道:“说好共进退,我怎么能做逃兵呢?” 别看裴渊庭此时精神欠佳,但是这一番话说的确实是让人不由对其肃然起敬,就连原本笑嘻嘻的的凌浩然也收起了嬉戏的心思,而是怔怔地看着他。 “你也别这么说,”温子琦视线有些飘忽的看向远方,似在逃避其灼灼的眼神一般道:“你身体不舒服,我和浩然乃是有目共睹,再说了我们之间又何须这样呢?你说是不是。” 裴渊庭深吸一口气,觉得胸口有点发闷,虽然对黄捕头声称乃是去采药,可是他心里清楚的很,采药是假去义庄乃是真。 既然有人动用官府的力量的诓骗他二人,用脚趾头想都能知道定是来者不善,可就在这关键的时候却因为自己一时的贪嘴,而导致不能伴其左右,心中的懊悔真是无以言表。 “行了,你也别再这里干耗着了,”凌浩然上前一步,在其肩膀上轻轻一拍,宽慰道:“我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你说就以你和我,真要出了什么事情,我们是不是子琦的拖油瓶?” 此话说的倒是不假,裴渊庭也深知这个道理,虽然想一同前往,可是自己是个什么能力,心中在清楚不过了。就像凌浩然所说,真要出了什么事情,非但帮不上忙,还要分心来照顾自己。 想至此节,裴渊庭微微叹息一声,无奈地说道:“你说的有道理,那我就不跟着添累赘了,你们要注意安全啊!” 凌浩然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回头瞟一眼城门的方向,抿了抿嘴说道:“虽然不算太远,但是你此时身子弱,若是遇到马车,让送你一程,知道了吗?” 闻听此言,裴渊庭尴尬地挠了挠头,打趣道:“三十来年了,被一个大老爷们关心,不知道是成功还是失败呢,行我知道了!”话已至此,在多说便得赘言,裴渊庭拜别了二人,一个人慢慢悠悠的往城内走去。 看看渐渐变模糊的人影,凌浩然回头看了一眼温子琦,带着一抹深浅相宜的不解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温子琦长叹了一口气,目光有些漂浮地看着凌浩然,默然良久方才淡淡地说道:“当我知道黄捕头是受人指使的时候,我便知道是冲着我来了的,所以…” “所以你给他下毒?”凌浩然的脸色冷肃的犹如冰块一般,质问道:“那我呢?你准备怎么让我离开?”说到这里,气息竟然变得微微有点喘。 温子琦并没答话,而是轻笑一声,摇头道:“别想那么多了,此去义庄的路还蛮远呢,再这么磨蹭下去,估计天黑都回不来了!”说罢也不理会凌浩然是和反应,自顾自的迈着步子向前走去。 闻听此言,凌浩然不由一怔,虽然无法确定他这话说得真假,但是听到天黑都有可能回不来,便将已到口边的话咽了回去,紧走几步追了上去。 时近午时,街面上行人越来越多,裴渊庭一个人踱着步慢慢地走在街面上,不知是腹内脏东西已经处理干净,还是什么原因,和温凌二人分别后没多久便像没事人一般。 看着身边三五成群的行人相拥着进出酒楼,心中登时一阵失落,形单影只三十来年,好不容易交到两个好友,却不能再他们最需要自己的时候待在身边,这还算什么兄弟。有道是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篱笆三个桩,自己虽然没什么能力,但此时也应该在他们身边才对。 想至此处,脑袋你突然涌出一个念头,就连眼神也变得坚定了许多,脚下的步伐更是不由加快了几分,向着最近的车马店走去。 。手机版网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一章 身不由己 碧蓝如洗的天空上,漂浮着几朵白云,不知是为了迎合路面上飞奔的骏马,还是因为风势过急,竟然肉眼可见的向前移动。 凌浩然耷拉着脑袋,远远地跟在温子琦的后面,一面走着一面嘟囔道:“照这么走下去,天黑走到就算不错了,还奢望着赶回去,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对于他的牢骚,温子琦好似压根没有听到,依旧迈着稳健的步伐向前走去,就好似天空中浮云一般。 眼见自己所说对其丝毫没有影响,凌浩然干脆站在原地,扯着嗓子喊道:“我的温大少爷,能不能稍微歇一会?”说罢也不理会温子琦是和反应,干脆在路边找个一块石头上一屁股坐了下去。 空旷的官道上,这一声又不低,温子琦即使是想装作没听见恐怕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只好停下脚步,回过头来扬声道:“我的凌大公子啊,你刚不是说了嘛,照这样下去天黑走到就算不错了,还休息?” 对于温子琦用自己刚说的话回怼自己,凌浩然一点也不奇怪,反而咧嘴一笑道:“猜到你就会这么说,我都早想好了,我这不叫休息!” 呃… 温子琦微微一错愕,无可奈何地轻叹了一口气,回走几步来到凌浩然面前,附身蹲下,语重心长地问道:“我的凌大公子,你们这官宦人家子弟都是这么娇生惯养的吗?这么走几步,就嚷嚷这要休息。” “你这就不懂了,”凌浩然随手拿起地上的一根枯草在地上随意的写画着,嘴里还义正言辞的说道:“十年寒窗苦读,不就是为了一朝高中吗?” 听着这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温子琦怔了一怔,随即一脸茫然地问道:“这休息和高中有什么关系吗?”说着语气一顿,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 本以为自己已经看穿了凌浩然因何会这样说,可让他想不到的是,听到他这尾音拖得长长地一声哦,凌浩然非但没有表露出谎言被拆穿时的窘迫,反而一脸鄙夷地说道:“你哦什么哦,你以为你知道我想说什么了吗?” “这还不简单?”温子琦眉睫微挑,一副心知肚明的样子说道:“你无非就是想东拉西扯的拖延一点时间而已,难道不是吗” 可是令他再次感到意外的是,凌浩然面容沉静,仿佛刚才自己所说并没有给他带来一丝悸动,那种坦然几乎让温子琦认定自己猜错了。 事情果然如他所想的一般,一直歪着脑袋看着他的凌浩然,蓦然间脸上闪过一抹笑容,语气悠悠地说道:“你这个自以为是的习惯要改一改了,我和你平辈相交以兄弟相称,我若说我腿脚酸麻,想休息片刻,你难道会不答应?我至于东拉西扯的拖延时间嘛。” 温子琦闻言一怔,刚才凌浩然这话说的不无道理,若是直言相告,自己又怎么会铁石心肠的拒绝呢,毕竟他心里知道以凌浩然的身份,应该很少有这种徒步远行的经历。心里虽然瞬间想的透彻,可是嘴上依旧不服软地说道:“那你说十年寒窗一朝高中与休息有何关系?” “你这人有时候真的让人气得压根直痒痒,”凌浩然将手中的枯草往地上一丢,忿忿地说道:“当官为了什么?” 突然听到这样的问题,温子琦神色一怔,随即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道:“为了百姓呀,如果不是为了百姓那为了什么?” 嘶… 凌浩然倒吸一口凉气,怔怔地瞧着眼前的温子琦,默然良久,方才缓缓说道:“你心系天下百姓,意在造福苍生,这是你人生格局高,可放眼天下,有几个做官的是为了天下百姓?” 被他这么一说,温子琦竟然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作答,他并不否认凌浩然的说法,俗话有云,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这些钱不都是为官的搜刮的民脂民膏吗?又有几个真正心系百姓呢? 看其脸色有异,凌浩然便长吁一口气,缓缓地说道:“天下为官者,有九成乃是为了享福,这点你可以不承认,但这就是事实,因为我所见的皆是如此。” 说着语气一顿,转过头来看了温子琦一眼,语气突变悲凉,喃喃道:“不是说这些当官的生性有多贪婪,而是环境造就了他们必须要如此。” “我不懂,”温子琦摇了摇头,一脸决绝地说道:“我只知道做人应该不忘初心,这样方才能…”话说一半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生生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因为他发现凌浩然在笑,便话锋一转,一脸不解地问道“很好笑?” “不是好笑,而是幼稚!”凌浩然双手一摊,在温子琦面前晃了一晃说道:“我两手空空,所以我无所畏惧!但当你手里有了权力便不一样了。” 若是一般交谈温子琦必然会一笑了之,可这已经触及到了其心底的坚持,他便没有这般轻易放弃地道理,便追问道:“有何不一样。” “很简单,”凌浩然脸色清冷地站起来,伸手指着远处说道:“假如你是一县之长,你手下乡民过着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日子,恰巧此时又一笔赈灾银子到了州府衙门,你觉得你应该怎么做呢?” 虽然没有坐过官,但是秉承着心中的坚持,温子琦朗声说道:“当然是向州府衙们递报告申请赈灾款呀!” 凌浩然摇了摇头笑着说道:“你以为你要州府就会给吗?如果州府衙们说了,你想要也可以,但是要拿出三成的赈灾款孝敬他,你孝不孝敬。” “这…”饶是聪明伶俐的温子琦也被这个问题难住了,迟疑了片刻,便咬着牙说道:“如果不孝敬,这七成都拿不到,为了全县的百姓只有孝敬了!” “没错,这便是行贿!”凌浩燃仿佛知道他一定会这么做一般,轻飘飘地继续说道:“你拿了这七成的赈灾款回到县衙,你以为万事大吉了吗?那你也会一碗水端不平。” “怎么会端不平呢?”温子琦悻悻的辩解道:“我只要一视同仁便可了,这总不会有什么说法了吧!” 听闻此言,凌浩燃瞬间发笑,笑声中充满了无奈,“好一个一视同仁,人有三六九等,有勤快的,有懒惰的,有不知悔改的,有迷途知返的你怎么一视同仁,难道你按照统一标准发放吗?” 嘶… 听凌浩然这么一说,温子琦登时脊冒汗粟,凌浩然所说的三六九等他心里也是清楚的很,虽然生命对每个人来说都只有一次,应该是平等对待才可以。 可是如果勤快和懒惰的领着同样的赈灾银子,不仅助长了好吃懒做的歪风邪气,还容易让勤快第寒了心。 再说了不知悔改或许因为此事过后迷途知返呢,这样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能应为之前的过世就否定了一个人,也不能因为曾经的好名声便大肆信任。 “如何做?”凌浩然好像知道温子琦无法处理这样的事情,但仍然不依不饶第追问道:“悠悠众口,你怎么做都会留下说辞,这边会让你失了公允,有所偏袒。” 温子琦的眸色中闪过一抹黯然,浮光往事瞬间涌上脑海,勾起了心底深处的疼痛,咬牙道:“我承认你说的对,但有些事不应该这样截取其中的一段来作为评判,应该从根源上解决才对。” “根源?”凌浩然看了他片刻,突然明白过来,不由眸色深深,略略叹息一声道:“你说的是...?”话说了一半,便嘎然而止。因为在他的眼眸之中出现了一辆马车。 “唉,有马车,”凌浩然激动地将坐在一旁的温子琦一把拽起,面露喜色地说道:“总算不用走路了!” 说话间马车已离二人不远,凌浩然挥舞这双臂,大声喊道:“喂,这里有人要雇车!这里有人要雇车!” 也不知是凌浩然真的累的迷糊了还是怎么了,这官道只此一条,马车就是奔着他们所在的方向而来,即使他不叫唤,也必定从他们面前经过。 “吁...”随着一声勒马声,马车不偏不倚地正好停在二人面前,好像就是冲着他们而来的一样。 凌浩然回头瞟了一眼温子琦,炫耀地说道:“看到么,多亏我喊了,要不然能停的这么正好吗?” 温子琦并没有理会他,而是眼神如刀地盯着车棚,依他所想这马车绝不会无缘无故地出现在这里,除非有人指使才对。 事情果然如他所想,车夫看了看车下的二人,朗声问道:“二位公子可是温子琦,凌浩然?” 听车夫这么一问,即使是刚才还得意洋洋的凌浩然,瞬间也意识到此事太过于蹊跷,便收起了喜悦之色,脸色板的犹如铁板一块,沉声应道:“正是,你又是谁?” 对于车夫来讲,他只要确认此二人是温子琦凌浩然便可,至于其他并不在考虑范围之内,所以对于凌浩然的质问,车夫压根没有放在心上,而是理都不理便将头扭回去,冲车内说道:“公子,人找到了!” 。手机版网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五十二章 居心叵测 这一声就好比掐着温子琦凌浩然嗓子一般,让二人登时一怔,刚才只是心中的猜测,此时听到这话后,自然明白这马车就是冲着他二人前来的。 温子琦更是将垂在双侧的手掌默默的攥成拳头,只要发现又什么怪异之处,虽然是在官道上,但为了安全只能不惜暴露身手了。 就在二人神情紧绷之际,车棚里传来了一声懒洋洋地声音,“是吗这么快?我都睡着了!” 此言一出,温子琦和凌浩然神色瞬间一怔,这个声音他们二人在熟悉不过了,就是之前被温子琦诓骗回城的裴渊庭。 “老裴?”凌浩然歪着脑袋,试图想从侧面的缝隙里瞧一瞧,可是几次张望也没看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就在凌浩然决定放弃之际,帘子从里面缓缓的掀开了。 “你们俩走的这么快啊,”裴渊庭一边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一面招手道:“还愣着干嘛,赶紧上来呀!” 二人心中虽然纳闷儿此人为何会去而复返,但是此时赶路要紧,便都没有多说什么,凌浩然更是着急忙慌地钻进车里。 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之前的举动,让温子琦在直面裴渊庭的时候,多少有些尴尬,扭捏了片刻方才缓缓进入车内。 车厢虽然外面看上去宽敞,但是当三个人真的都进去之后,虽不能算上拥挤不堪,但也不能称呼为宽敞。 凌浩然一面舒展这筋骨,一面笑嘻嘻地说道:“你怎么回来了啊,你不是应该回去休息才对吗?” 闻听此言另外两人不由一愣,温子琦因心中有愧,怕被裴渊庭察觉,所以将头扭向一边撩开帘子看向外面。而裴渊庭则是尴尬地挠了挠头,笑着说道:“事先声明,我今天绝对不是装的。” 对于他是不是装的温子琦比谁都清楚,所以听他这么一说,蓦然转回头来,疑惑地说道:“什么装不装,我怎么有点迷糊了。” “这事说来也是奇怪,”裴渊庭用手轻抚这腹部,心有余悸地说道:“和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我都怕我一不小心把肠子拉出来,可是和你们分开没多久后,我却好像突然好了一般,一点事都没有了!” 呃... 凌浩然微微一错愕,抬眼瞟了一眼温子琦,意有所指的说道:“这样都可以?还能精确到时间?” 凌浩然愣了一愣,一脸茫然地看着两人,就是再反应迟钝,也能察觉到这两人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本不想追问,但是难耐心中的好奇,便压低声音问道:“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对我说呀。” 温子琦的眸色中闪过一抹黯然,颊边的肌肉更是不由自主的抽动了几下,心中更是备受煎熬,想着是否要将此事如实的告诉他。 就在其决定要和盘托出之际,耳边传来了凌浩然的一声长叹:“能有什么事情呀,我们这位温大少爷帮我这一路数落,老是说我娇生惯养,我就气愤不过与他争吵了几句。” “结果呢?”裴渊庭一听二人起了争执,非但没有丝毫劝阻的意思,反而一脸的兴奋不已,“最后谁赢了?” 看着他起劲的样子,凌浩然没好气的冷哼一声,然后缓缓地闭上双眼,将后脑勺靠在篷布上,淡淡地说道:“就他那是我的对手,被我三下五除二的就给训得服服帖帖,我说休息,他连半个不字都不敢说!” “咦,这牛吹的!”裴渊庭一脸不信的上下打量这凌浩然,摇头道:“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两个,就子琦的小心眼,他嘴上会饶人?再说了这里离我们分开的地方有多远,你当是傻子嘛。” 说着语气一顿,将视线移到温子琦身上,追问道:“你说我说的是不是,你是这种人吗?” 温子琦虽然不能算上见多识广,但是也经历过不少事情,像这种问当事人你是不是小心眼确实第一次遇到,诧异的都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嘴唇嚅动半天,方才从齿缝间溜出一句“还好吧!” 听闻这种匪夷所思都回答,裴渊庭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他,摇了摇头悻悻地说道,“完了完了,这人怕是傻了,得亏我及时赶回来了,要不然就你们两个现在的这样子,去义庄不是去送死吗?” 这话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只有一个帘子之隔的车夫自然是听的一清二楚,登时勒住缰绳回头问道:“这位公子爷,你刚说你要去哪里?” 车篷内正闭目小憩的三位,一听这话,登时都张开了眼,裴渊庭更是撩开车前的挡帘,疑惑地说道,“去义庄啊?怎么了吗?” “那个义庄?”车夫连忙一脸警觉的追问道:“是不是老早叫什么滩的那个地方?” 裴渊庭乃是心思聪敏之人,嬉笑之下也是有大智的人,只问了几句,便从车夫的神情中察觉的这个义庄应该出了什么事情,便按耐住心中的满腹疑团,笑眯眯地说道:“放心好了,银子不会少你的,你走就是了。” 可让他意外的是,这车夫并没有依照他所说的扬鞭赶路,而是沉吟不语,良久之后方才轻声地说道:“小的之前刚才哪里回来,所以...” “所以什么?”坐在一旁的温子琦蓦然开口询问道:“是不是义庄发生了什么怪事呢?还有你去哪里干什么?”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此事过于蹊跷,温子琦说话的时候莫名的的严厉的几分。 车夫脸色顿时被吓得苍白,战战兢兢地回道:“小人之前是送一位姑娘过去,刚到没多久上游竟然有洪水袭来,的亏小的反应够快这才驾车和姑哪位姑娘一同逃离了出来。” 此言一出,车内的三人俱都一怔,温子琦更是眉毛紧紧拧在一起,眼下并非雨水季节,一向干旱的的地方怎么会爆发洪水呢,还有这个时间点也太过于诡异了,难道只是巧合? 想至此节,便抬头看了一下身旁的两位,喃喃道:“如果今日我们一早就过来后果会怎么样?” 经他这么一提醒,凌浩然和裴渊庭脸上瞬间大便,裴渊庭的额头上更是转眼间就沁出了斗大的汗滴,就连说话也变得有一丝的结巴,“如果...如果老黄一大早就相邀我们前去的话,恐怕....” 话只说了一般,便没有在说下去,因为三人都知道结果是会什么样子,俗话说的好水火无情,而洪水更是如脱了僵的猛兽一般,所经之地从草不生,人在其面前渺小的连蝼蚁都不如。 “那怎么办?”裴渊庭心有余悸地看着两人,小声的问道:“我们还去吗?” 温子琦的眸间掠过一抹怒色,一张脸更好似敷上了一层冰霜一般,就连说出来的话都好似裹挟的利刃一样,“既然已经对我们出手了,那我们就去观摩一下此人的手笔究竟如何。” 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凌浩然,神情颓然地耸了一下双肩,不以为然地说道:“既然子琦都这么说了,这事情绝不能就这么算了,我赞成去!” 既然二人都赞成去,裴渊庭就是有心想说不去,也说不出口,便缓缓地点了点头,对着车夫吩咐道:“没事我们就是去看看,不会走的太里面,你走便是了!” 呃... 车夫原本是想听了自己说的事情之后三人知难而退,可是结果觉让他大惊失色,这三人非但没有返回的意思,更是一脸决绝,尤其哪位姓温的男子,眼神里射出的寒光,让他有一种错觉,如若自己敢说半个不字,恐怕会惹火上身。 想至此节,便无奈点了点头,小声地回禀道:“三位公子爷,容小的多一句嘴,义庄的事情好像不是那么简单。”说罢便转过身来一抖搂手里的缰绳让马车缓缓的前行。 裴渊庭将车帘子缓缓放下,瞟了一眼面前的俩位,压低声音说道:“连车夫都看出这事不简单,看来此人做事也一般啊。” 温子琦轻笑一声,淡淡地说道:“这你就错了,这才是高明之处!” “高明?”凌浩然歪着脑袋,上下打量着温子琦,一脸不解地问道:“怎么高明了,世人都能看出这事有猫腻,还高明?” 温子琦笑着揉了揉自己的脖子,眸中闪过一丝精光,但只是一霎那便恢复了之前的幽深,笑着说道:“现在你们都是不是认为,安排老黄将我们骗至此地的人,就是制造洪水的之人。” 说着好像突然意识到什么,便连忙修正道:“我们假设这个洪水是人为的。你们是不是都是这样想的。” 听闻此言的凌浩然和裴渊头并不是否认这就是他们二人的真是想法,裴渊庭更是插言道:“难道不是吗?” “是不是我们先暂且不论,”温子琦用手揉了揉双侧的太阳穴,淡淡地说道:“假设约我们来的人与制造洪水的是两个人,那么我们的想法也正是此人希望的,这样所有的仇恨都将归到指使老黄来的人身上了,对不对。” 这一番分析下来,裴渊庭和凌浩然不但没有听明白,更是变的云里雾里,凌浩然更是眉毛皱成一团,低声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手机版网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三章 身先士卒 看着几乎要动怒的二人,温子琦缓缓地长叹了一口气,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大概能猜到是谁,让黄捕头不惜伤害情谊来将我们引到义庄。” 其实对于这个问题,裴凌二人心里多少都有点猜想,只不过因为没有真凭实据,所以也只是自己心里想想而已。 闻听此言,便纷纷将视线集中到温子琦身上,裴渊庭更是耐不住心中的好奇,轻声问道:“你猜是谁呢?” 温子琦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抬眼示意了一下马车的前面。 裴渊庭乃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温子琦此举是为了防止隔墙有耳,便已手为笔在空中缓缓地写了一个姚字。 看着空中的姚字,温子琦微微一怔,随即恍然大悟地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与他无冤无仇,他没必要置我于死地!” 也不知是心中存有芥蒂,还是另有其他的原因,当裴渊庭知道黄捕头是受人驱使的时候,他心里第一人选乃是姚炳坤。 至于为何他会生出这样的想法,其实就是简单的一个利字而已。 能被选上门徒去参加药尊大笔的人,一般都是有后台撑腰壮胆的人,若是当选,其中的好处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可今年朱堂主竟然自说自话,直接亲点了温子琦和凌浩然,这无疑于将到手的银子又送了出去,所以便要找个机会除掉这两人方可另立门人。 至于为什么没有将自己算在帐内,可能是因为姚炳坤心中对已故的表妹抱有一丝的愧疚,所以才将自己排除在外。 如此一来作案动机也有了,而且一切也都说的通。 只不过当看到温子琦否认是此人之际,裴渊庭眸中竟然有一丝丝欣慰,虽然只有那么一瞬间,但还是让凌浩然有所察觉。 “不是他,那又会是谁呢?”裴渊庭紧锁的眉毛微有舒展,但是语气依旧冷冰冰地说道:“这人生性凉薄,什么都能干得出来!” 对于裴渊庭有这样的反应,温子琦和凌浩然并不觉得奇怪,只不过二人心中现在都有一点小纳闷,按理来说他分析的不对应该表现的失望才对,为什么会流露出那样的神情。 “老裴,”凌浩然凝目看了一眼裴渊庭,不禁失笑道:“你和他应该是水火不容才对,可你刚才…” 这话说一半突然意识到这话可能有点过分,便欲将已到了口边之话咽回去,可是坐在对过的裴渊庭好像知道他要问什么一般,随意地摆了摆手,淡淡地说道:“我之所以那样,是因为此次事情是对你二人出手。” “嗯?”凌浩然一脸的疑惑,怔怔地看着他,默然良久又将视线移到温子琦的身上,笑嘻嘻地问道:“因为我们两个?你知道老裴他想说什么吗?” 温子琦嘴角微微上扬,以他对裴渊庭的了解,刚才说的这一番话,其实意思应该是想说多亏不是姚炳坤才对,而他们看到欣慰也应该是庆幸才对。 这种揣摩人心的事情,自己虽然颇有心得,但是此次因涉及到的是裴渊庭,便双眸放空,一脸呆滞地摇了摇头。 事情果然如他所料,裴渊庭见他什么都没说,便接过话茬,解释道:“其实听到不是他的时候,我心里则是长松一口气,因为据我了解,以他的人品一计不成必定会再生一计,这共处一屋檐下,往后的日子里还不每天提心掉胆?” 此话说的不无道理,如果真的是姚炳坤意图将二人除掉的话,既然已经开了先河,自然也就不在乎第二次第三次了。 如此一来就正如裴渊庭所说,二人每日都要提防暗中射来的冷箭,稍有不慎便结果难料。 “原来如此!”凌浩然伸手在裴渊庭的肩膀上轻轻一拍,长吁短叹地说道:“老裴,你这人除了嘴巴碎一点,我还再真找不出什么毛病!” 闻听此言,裴渊庭一腔似火的性情瞬间被浇灭,怔怔地望着他,嘴唇嚅动半天,方才从齿间挤出几个字,“嘴巴碎,总比某人嘴巴毒要好!” “咦?这是个什么情况。”温子琦猛然抬起头,打量着眼前的两人,佯装不悦地说道:“你俩不是正推心置腹呢吗?怎么枪头一转打我这里了,这样可不好,禁止拉帮结伙知道吗?” 被他说的两人,好似瞬间遵从他的意思缔结成盟友一般,异口同声地说道:“没错!”,凌浩然更是轻哼一声,没好气地说道:“我们就拉帮结伙了,你还能把我咬一口呀!” 未待他话音落地,其身旁的裴渊庭就出言应和道:“对对对,你还能把我们咬一口呀!再说了,是你自己认领的嘴巴毒,我们又没有指明道姓说你,怪我们干什么?” 饶是温子琦平日里能言善辩,可遇到这两个蛮不讲理的人,也只能瞪着眼干着急,听到最后,竟然将头扭向一边不去理睬二人。 也不知是不是被这两人气的,温子琦竟然觉得心口有点发闷,便伸手掀开侧面的帘子,想要透口气。 时已近未时,这官道上不知何时竟然有了些许行人,说是行人但是脸上一个个都愁容满面,衣衫更是沾满了泥泞,好似逃难一般。 温子琦皱了皱眉,刚想回头和裴凌二人说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天灾发生,怎么突然间多了这么多难民时,视线中突然出现一位身着灰袍的老者。 老者大约五十多岁,身材多少有点佝偻,穿着一身已经洗得看不出本色的灰布长袍,人来这种老人在大街上遍地都是,是不会引起温子琦特别注意的,可他与另外的人不同的是,此人压根没有抬眼看马车意思。 逆行而来的众人,一个个眸中闪着泪花,一脸渴望地看着马车,唯有他好似这一切与他无关一般,依旧目视着前方。 “停一下。”温子琦连忙吩咐了一声车夫,令他将马车靠边停下,自己则掀开马车前面的帘子,翻身下了马车。 路上的行人一看到马车停下来,全都一窝蜂似的涌了过来,讨要声瞬间掩盖了车内两人的询问声。 温子琦推开众人,紧走两步来到老者面前,抱拳道:“木老板!” 老者怔了怔,便立即回礼道:“原来是温大公子,木青多有怠慢!”说着抬眼看了一下已被围得水泻不通地马车,低声问道:“公子这是有事要出行?” “嗯!”温子琦重重地点了点头,看向木青的目光中充满了疑惑,“木老板这是从什么地方归来的,怎么身上都是泥泞呢?” 木青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衣衫,随即无奈地轻叹了一口气,低声道:“我只不过是脏了一身衣衫而已,而他们,”说着语气一顿,抬手指了一下马车前的众人,心有余悸地说道:“他们则失去的是家园。” 虽然心中早有猜测,但是此时听到仍然心中一震,温子琦长吁一口气,压低声音问道:“最近应该没听说什么天灾啊,再说了现在已经是深秋了,怎么会出现这种事呢?” “是啊,这谁又能说的上呢?”木青捋了捋颌下长须,摇头叹息道:“今年虽不能算上风调雨顺,但多少还是有点收成,日子虽然有点紧巴巴,但是不至于饿肚子,可谁知一场洪水却断了所有人的生机!” 闻听到洪水二字,温子琦心中一震,这些人都是从义庄那个方向而来,莫非是?想至此节,便连忙追问道:“木老板,他们是从哪里来的呀?” 看着一脸着急的温子琦,木青一脸茫然,此人打问这般详细是要干嘛?难道他是官府之人?心中虽然在胡思乱想,嘴上却是丝毫没有耽搁,便急忙回道:“胡家湾!” 温子琦神色一愣,虽然对外一直声称自己乃是青州人,其实连周边有那些小村落都不清楚,此时听到胡家湾三个字不是心中所猜的义庄,便惊诧地说道:“怎么胡家湾也爆发了洪水呢?” 木青虽然说上了一些年岁,但是任然是机敏之人,便微微一错愕,小声地说道:“温大公子,你刚说的也爆发了,是什么意思?还有其他的地方也遭受了洪水的侵袭?” 义庄爆发洪水的事情,想必没几日便能传遍青州,所以温子琦也觉得没什么,便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听说前面的义庄哪里也是遭受了洪灾,现在正想去看看呢,就遇到了你们。” 呃… 听完温子琦的话,木青一脸错愕地看着他,心中更加确认此人就是官府的,要不然寻常百姓听闻有洪灾应该是避而远之才对,怎么可能会驱车前往呢。 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事有违常理,虽然自己没见过几个当官的,但是据传言当官的应该听闻此事跑的更快才对,难不成眼前这位温大人与常人不同? 想至此节,便上前一步,恭敬地一施礼,“温大人身先士卒,为体恤百姓竟然亲赴险地,着实上草民钦佩,在这里木青代替所有受灾的百姓拜谢。”说罢便双膝跪地磕起头来。 。手机版网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五十四章 了如指掌 这一跪可让温子琦彻底的愣在原地,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就这样呆呆地看着面前的木青,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搀扶。 可是就在这一愣神的功夫,原本围着马车的灾民也发现此人竟然是位大人,便连忙转身跪倒在路上。 温子琦缓缓地将木青搀扶起来,才发现身后已经跪倒一大片了,便连忙说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请大人为我们做主!”有个看上去像是村长一样的灾民一面磕头,一面哭喊道:“我们全村上下四十几口人,现在是走投无路,求大人开恩,帮帮我们这些老百姓吧!” “诸位乡亲赶紧起来,”温子琦连忙走过来将此人搀扶起来,解释道:“老人家,您弄错了,我根本不是什么大人,我就是一个药房的小伙计!” “对对对,”裴渊庭连忙在车上帮衬道:“我们真的不是什么达官贵人,都是和你们一样普普通通的老百姓。” “啊…这…”老者转身看了看一脸窘迫的木青,登时端起架子埋怨道:“不是大人,你瞎跪个什么劲,真是的,都这么大年岁了不知道稳重点?” 木青闻听此言,脸色一呆,嘴唇嚅动半天,方才反驳道:“我乐意,我爱跪就跪,关你们什么事情,是你们用心不纯,才活该被人...”话说一半便嘎然而止,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家园被毁,以为遇到了救命稻草,可谁能想到竟然是个假的,这事放在谁身上都难免有些脾气,所以木青便按下心中的不忿,权当耳旁风一般。 或许是觉得这些人对他们没有什么帮助,那个看上去像村长一样的灾民失落的长叹一口气,便招呼着众人向青州方向赶去。 看着犹如潮水般退去的人群,凌浩然一脸惊讶地从车里跳出来,惊呼道:“这都什么人呀,灾民可以这么豪横吗?” “有何不可?”裴渊庭一面从车上下面,一面好似故意抬杠般说道:“你又没给他们吃穿,又没有为他们做什么,凭什么让他们对你着语气一顿,长叹了一口气,缓缓地说道:“没想到遇到了山洪暴发就只好空手而归了!” 听到山洪暴发四个字,凌浩然不由自主的眉宇微蹙,缓缓的瞟了一眼身旁的温子琦,好似在询问这两件事情是不是有关联。 可让他惊讶的是,一向了如指掌的温子琦,此时脸上的神情竟然是少见的一脸茫然。 “你这是?”凌浩然诧异的瞪大眼睛,一脸难以置信地说道:“你不知道?” “我还没来得急问呢,”温子琦嘴角抿成一条直线,尴尬地挠了挠头说道:“我这刚准备问呢,莫名其妙的木老爷子就给我跪下了,后来你也看到了,我都没有开口问的机会。” 凌浩然想了想,觉得他说的倒是不假,便没有在追问下去,而是转过身来冲着裴渊庭问道:“老裴,胡家湾和义庄是在一起吗?” 裴渊庭乃是土生土长的青州本地人,虽然幼年时期有段日子不在青州城内,但也并没又离开青州境内,所以这个问题对于他来说简直是易如反掌。 “他们离得不算太远,几里路把?”裴渊庭一边随口答应着,一边迈步来到近前,不解地问道:“干嘛突然问起胡家湾啊?” “什么?”温子琦脑袋中突然亮光一闪,一个年头突然冒了出来,登时就变了脸色,语气幽幽地说道:“二位,我觉得我们去义庄应该什么都看不到,我觉得我们应该换地方!” 起初凌浩然并没有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微微一思索便也跟着脸色大变,眸色深深地说道:“子琦这话说的没错,现在去义庄除了看到遍地的洪水,其他估计什么都没有!” 听闻两人都这么说,裴渊庭视线终于开始有些不稳,便连忙扭过头来看着木青,低声问道:“木老爷子,胡家湾也遭受洪灾了?” 看着三人神态各异,木青更是惊诧不已,此时闻听裴渊庭这么一问,便照实回答道:“没错,也遭受洪灾了,刚过去的那些灾民,便是胡家湾的村民。” 确认了与自己猜想不谋而合,裴渊庭长吁一口气,转眼看着温子琦说道:“你们是不是想去胡家湾?如果是的话,那就没必要了,我们应该去胡家湾的上一个村落,柳家坝!” 对于地形,三人中属裴渊庭熟悉,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温凌二人自然没有什么意见,便都点头表示赞同。 看着三人以拿定注意要去柳家坝,木青知趣的抱拳一拜,朗声道:“既然三位公子还又正事要办,小老儿我就不多耽搁诸位的宝贵时间了。” 说着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便盛情相邀道:“三位调查清楚之后,回城不妨到小店来一趟,一来品尝一下我做的东西,二来也算是替刚才那群灾民谢谢三位!” 闻听此言,三人俱是一怔,凌浩然更是抱拳一拜:“木老爷子话都这么说了,我们当不负嘱托,一定要将此事差个水落石出。” 话已至此,再多说便是赘言,三人转身吩咐了一声车夫赶往柳家坝,便依次钻进车内。 而木青则是站在原地,目送着三人离开,看着渐渐消失的马车,木青喃喃自语道:“真的能查清吗?” 。手机版网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五十五章 前车之鉴 虽然叫做柳家坝,但全村三十几户人家没有一家姓柳的,并不是因为巧合,而是姓柳的全部都搬到青州城内了。 温子琦站在官道上极目远眺,只见在视线的尽头有一处规模虽不算大,但是房舍却井然有序的村落。 虽是远眺,但是青灰色砖墙配上乌黑色的瓦,依旧让人眼前一亮。 “看见了吗?”裴渊庭抬手指着远处,笑着说道:“这人虽然不在这里住了,但这房舍却修整的如此奢华,这不糟蹋钱吗?” “奢华?”凌浩然随意抬眼瞟了一下远处,便将视线收回,移到裴渊庭身上,言之凿凿地说道:“做为村落来讲确实算得上奢华了!” 此话说得到是不无道理,下有青砖砌筑,上有黛瓦铺设,就是一般的大户人家也不外乎如此,而这里则是比比皆是。 有道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而这个地方背不靠青山,面不朝江河,放眼望去也没有看到良田沃土,唯有那一条看上去夺人心魄的河堤。 如此贫瘠之地,即是温饱都有可能成为问题,可如今看来非但没有这个难题,反而却过得颇为富裕,那村名们是赖以何为生呢? 温子琦双唇抿成一条直线,凝眸打量着这个充满谜团的小村落,默然良久,方才恍然大悟地说道:“我知道了!” 这一声来的突兀,惊的身旁俩人神色不由一怔,裴渊庭更是撇了撇了嘴,谩骂道:“一惊一乍的要吓死人是吧,你知道什么了?” 站在一起的凌浩然也是稳了稳心神,在一旁附和道:“就是就是,差点吓得老裴尿裤子,你说这人生地不熟的去哪里给他找换洗的衣服。” 听闻此言,裴渊庭庭神色一滞,双目圆睁紧紧地盯着凌浩然,原以为他是出言帮自己,可结果是趁机奚落自己胆小怕事。 无助感瞬间涌入心头,脸色不由一红,却又找不合适的话来回击,嘴唇嚅动半天,方挤出几个字:“你这是诽谤,我哪有害怕!” 是不是诽谤信口胡说,其实三人心理都很清楚,所以凌浩然嘿嘿一笑,也没有在这事是多费口舌,而是将视线落在温子琦身上,心平气和地问道:“你知道什么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二人刚刚打岔,让温子琦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自己刚刚说了什么,此时听闻凌浩然询问,怔了许久才想起自己刚才说的话。 “是这样,温子琦伸手拿起一个枯枝,在地上简单地勾勒了起来,一边画着,一边煞有介事地说道:“我发现这个地方很不一般!” 看其言之凿凿的样子并不像随口这么一说,凌浩然抬眼示意了一下裴渊庭,不动声色地继续问道:“怎么个不一般了啊,你说说你的高论。” 温子琦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指着地上刚刚画的草图笑着说道:“古语有云,山管人丁水管财,这里一不靠山二不傍水,所以人丁自然也就不旺了,至于这水…” 说着语气一顿,抬手指了一下远处的河堤,凝眉道:“水虽然是有,但是却静而不动,所以这财运,虽然有,也都是别人给的!” 呃… 裴渊庭抬手拍了拍温子琦的肩膀,眸中俱是柔情,语重心长地说道:“大兄弟呀,以后呢有些事不知道可以问,不要在这里一个人暗自揣摩,你说你费尽心力想了这么多,我又不好意思一口否定了你,你说这多尴尬。” 听闻此言,温子琦心中一愣,他本是聪明之人,裴渊庭这话虽然说的隐晦,但是他从字里行间还是听出了结果。 “咳咳,”温子琦尴尬地轻咳了两声,双手一摊,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那老裴你说说,这个柳家坝的村民到底是怎么生活的呢?” 裴渊庭回头看着远处的村落,双眼微合,然后从容不迫地问道:“你二人可知这柳家坝的名字是从何而来?” 温凌二人闻言一愣,俱都痴痴地看着远处的村落,凌浩然更是哆嗦着嘴唇,笑嘻嘻说道:“我又不是青州本地人,我怎么会知道这种事呢!” 说着眼神不由自主的瞟了一眼身旁的温子琦,这话咋一听好像没有什么,可是若是有心之人去想,便好像在说温子琦既然是本地人,应该知道才对。 可温子琦这个所谓的‘本地人’,别说是柳家坝的由来了,就是柳家坝这个名字都是今天才第一次听说。 便看了对方一面,不露声色地说道:“我虽然是本地人,但是对于这种野史秘闻向来是不感兴趣,老裴你还是不端架子了,赶紧说便是了。” 也许早已习惯了这两人说话口吻,所以裴渊庭耸了耸肩膀,心境坦然地解释道:“柳家坝最早叫做柳堤,这个堤就是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个河堤!”说着抬手指了指远处的河堤。 二人依言顺着指尖望去,只见那宛若一条巨蛇伏在地上的河堤,竟然一时间看不到尽头。温子琦心中更是不由感叹,这么大的河堤修筑所需的耗费的可想而知,如果没有官府支持,就靠附近的村民无异于痴人说梦。 心中正在想着,这官府为何会在这个地方筑起这么大一座长堤,耳边又响起裴渊庭的声音,“当时为了防止风沙侵蚀,又在上面种了一排柳树,长堤筑起之日,因没有名字,当时的柳知县,也就是现在的柳知府,说着郁郁葱葱的一堤垂柳,不如干脆就叫柳堤好了。” 闻听于此,温子琦神情一滞,以他之前所想,这个柳家坝应该是知府柳南天的故土,而今柳南天位极人臣,做到一州之长。 自然会对自己的故土才会格外照顾,所以才会出现一个格格不入的村落,而今看来,虽然有关系,但并不是想自己想得这般摸样。 裴渊庭看着一脸惊诧地二人,好似猜到了心中所想一般,笑着说道:“是不是和你们想象的有一点不一样!” “何止不一样,”凌浩然脸色微变,随即长叹一口气,缓缓地说道:“简直有点出乎意料,我以为这是柳知府的余荫,没想到…” 古话就有,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典故,人有此想法,也不足为怪,毕竟这样的事实在是屡见不鲜。远的不说,当朝就有,据传言本朝的九王爷有一门子叫江奉,此人便是如此。 俗话说的好宰相门前七品官,更何况是王爷呢。据传言,这江奉乃是出生贫苦人家,,自小也是受尽磨难,还为成年父母便撒手人寰,不得已只好以乞讨为生。 也不知是上天眷顾,还是机缘巧合,当年九王爷代替皇上巡视湖州六郡,一日九王爷喝令随从一人一轿子微服出巡,正巧遇到了逃荒而来小江奉。 按理说当时的小江奉个头瘦小,长相普通,混在人群人全然不起眼,可是这小江奉有一习惯,便是每逢遇到轿子必定会避到一旁躬身行礼。 就正是因为这一举动,才被九王爷觉得这个少年与众人不同,就将他带回都城做了自己的门子。 而这小江奉也算是感恩之人,每逢有人来访递上的孝银都如数上缴给府里的管家,后来九王爷知晓了这件事之后,便将他唤到身边询问道:“这些都是他们孝敬给你这个门子的,你为何要如数上缴呢?” 可当时只有十六七岁的江奉竟然说:“这钱怎么可能是孝敬我的呢,我一无权无势的小门子,若不是在王爷府看门,即使我死在路边他们也不会看我一眼的,所以这钱其实是孝敬给王爷府的大门的,而不是我!” 王爷一听这话,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称赞他,思来想去便对江奉说,“既然你说这银子你无权力收,那就全当我对你的奖赏,你以后也无需上缴给管家了,你自行处理便可!” 江奉也是听话,从哪以后果真再没有上缴过银子,九王爷日理万机,又怎么会将这一个小小的门子记在心里。 直到有一天,中书令拦下一个奏折送到九王爷府邸,原来奏折中有人上书皇帝,九王爷纵容门人在外面欺行霸市。 经过调查后才发现,在湖州有一个九寨,占地面积快有了半个郡之大,已经发展到不服从管教的地步,当地的县令冒死上书,求彻查此事。 九王爷也是杀伐果决之人,当即将所有的门人杂役全部召集到一起询问可有此事。就在众人一脸茫然之际,江奉站出来说这是他为九王爷买的地,用的便是别人孝敬给门子的孝银。 而且一应手续俱全,绝不存在什么欺行霸市的行为。 后来这事不知怎么就传到了当朝皇帝的耳朵里,皇帝就此事还夸赞了一番九王爷慧眼识珠,随便找一个门子都这般忠诚。 这事传到后来,几乎是整个周国都知道了,裴渊庭自然也听说过,所以一看到二人这种神情,便马上意识到这二人将这柳家坝也看成了知府柳南天的产业,毕竟有过前车之鉴,更何况沾了一个柳字就更容易让人产生联想。 。手机版网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五十六章 始终不渝 西风吹过,拂动万条垂柳随风舞动, 温子琦一脸肃穆走在后面,而他的这两位好兄弟脸上却洋溢着得意的笑容,裴渊庭还时不时的回头调侃一句,“你瞅瞅那耷拉的脸,好像是我说错了一般。” 温子琦也不搭理他,佯装没有听到一般,依旧垂首擒眉。其实对错对他来讲早已不在那么重要,而是他发现这河堤上的印迹下落的已经清晰可见。 目之所及皆是长堤,这般大的蓄水量就是下降一尺,对于下游来讲已是灭了这件事情既然是冲着我来的,于公于私我都不会善罢甘休。” 温子琦唇角扯起一抹浅笑,凝视着水面,眸中滲出森森寒光,冷冷地说道:“你这话说的没错,既然对方已经出招了,难道还指望我大度的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可是有名的小心眼,睚眦必报乃是我的本性!” 未待他话音落地,一直在一旁听着二人的裴渊庭连忙笑嘻嘻地插言道:“说起这个我也奇怪了,之前觉得你是小心眼,可是最近我怎么发现你好像变了一个人样似的,非但不是这样了,好像还什么事都无所谓了,难不成被秦姑娘嫌弃了?” 温子琦怔了一怔,随即红着脸辩解道:“老裴,你胡说什么呀,我们在说多么严肃的事情,你却在这里拿我开涮,你觉得这样妥当吗?” 经他一提醒,裴渊庭脸色顿时一滞,连忙柔声致歉道:“这不是正好想到了吗,就张口这么一说,行,我现在不打搅你们了,你们继续!” 看其面露尴尬之色,温子琦心中涌出一丝丝的得意,但是脸上却依旧佯装出一幅不悦之色,悻悻地说道:“继续?怎么继续,我说道那里都忘记了!” 裴渊庭呆了呆,看着他说不出话来,他知道在这件事上可能帮不上忙,本来应该安静的呆在一边,可是心中却是有点诧异温子琦为什么会像变了一个人一般。 而且打从一开始,他就认定温子琦一定会能将此事查的个水落石出,此时闻听竟然被自己给搞得一团乱,登时愧疚之心油然而生,便尴尬地抿了抿嘴,甚至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半步。 这一退不要紧,竟然让一直笑嘻嘻看着他的凌浩然神色一愣,忙笑着说道:“你干嘛,怎么往后撤了呢,今天这事还非要仰仗你才能查的一清二楚!” “啊?”裴渊庭一脸茫然地看着他,缓缓地将头转到温子琦的一边,疑惑地问道:“你俩什么意思,一个嫌我话多,扰乱了思绪,一个又说查案全仰仗我,我书读的少,你们不要玩我好不好!” “嫌你话多是假,仰仗你是真!”温子琦随手拾起地上的一根枯枝,指了指不远处的村落,容色宁静地说道:“我知道各地都有一种陋习,就是从外来的人,若是在村里打听点事情,一般是事倍功半,我们三人之中,就你的口音是地道的本地人,所以...” 这话倒是不假,温子琦凌浩然虽然官话说的地道,可是真要是去一村落里打听点事情,说官话反而让人有一丝的疏远感,而方言则不同了,让人会打从心里有一丝的信任在其中。 裴渊庭也是聪明之人,自然知道温子琦这未说出的后半句话是什么意思,便大笑了两声道:“我当是什么是啊,原来就这么简单啊,这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嘛,还仰仗,说的多吓唬人呢,我还以为让我牺牲色相,去诱拐良家妇女呢!” 闻听又在说这种不找边际的浑话,温子琦嘴边又浮起了一丝无奈的笑意,连忙抬头截断道:“你这色相,我求你再多保留些时日可好,我还另有他用,今日你进去就找那些年纪比较大的老者和他们打听一件事情。” 裴渊庭面露喜色,脱口而出道:“什么事情?” “昨夜至今日午时,有没有本村的村民回村,”温子琦眉睫一挑,脸若寒冰地笑道:“就这个时间段,而且一定是本地人!” 闻听此言,不只是裴渊庭糊涂,就连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凌浩然都面露不解地问道:“为什么是本地人呢?” “你们看,”温子琦抬起手中的枯枝指了指泄洪阀,语气森森地反问道:“如此隐蔽的地方你们觉得是一个外乡人能找得到吗?还有...” 说着语气故意一顿,将枯枝的头微微下压了少许,指着堤坝下的一处房舍说道:“如果我没猜错,这个房舍应该是雨水爆发的时候,派人专门看守堤坝的临时住处。” 经他这么一提醒,二人这才发现,就在泄洪阀下面的杂草从中,有一木质的房舍,此时又非雨季,因无人看守,又加上周边都是杂草,若不留心都很难发现。 “咦,”裴渊庭面露喜色,连忙推了推身边的凌浩然,“我们去问问这里的人,究竟是谁私自开闸泄洪不就一清二楚了吗?” 凌浩然抿了抿嘴唇,伸手在其宽厚的肩膀上轻轻一拍,语重心长地说道:“我的裴大少爷,你好好瞧瞧这地荒凉成什么样了,又怎么会有人居住呢?”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问题太过于白痴,裴渊庭竟然尴尬的脸色一红,伸手挠了挠头,打了个哈哈说道:“我这一激动,就说话不过脑子了。” 说着语气一顿,抬头看了看时辰,话锋一转,正色道:“那你们两个人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去村里打问一下。” 温凌二人自然知道时间紧迫,所以也没有多说什么,俱都点了点头,温子琦更是微微嘱咐了两句需要注意的事情,便让他离开了。 看看一溜烟离开的裴渊庭,凌浩然无奈地摇了摇头,语气幽幽地说道:“老裴什么都好,就是有点沉不住气,要是再稳住一点,将来必定会大有做为!” 听闻此言,温子琦嘿嘿一笑,打趣道:“老裴是不是大有作为,还不是你凌大少爷一句话的事情嘛。” 呃.... 凌浩然没料到温子琦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由脸色一僵,默然良久,方才缓缓说道:“命运的车轮一刻不停的再向前走,有些事可不是像看上去那般简单。” 闻听突然发出这般感慨,温子琦不由心神一震,登时凝目看着他,蓦然间觉得胸口一阵烦闷,竟好似一块巨石压在上面一般,气息更是觉得淤滞难喘,忙长吁一口气,以解心中烦闷。 “怎么了?觉得我说的不对吗?”凌浩然伸手轻捶了他的胸口一下,面上露出一抹让人不解其意的微笑,轻声道:“难道你能保证将来一切都始终不渝吗?” , 。手机版网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七章 流言蜚语 “对错已不在重要,”温子琦淡淡地笑着,“始终不渝也断难保证,毕竟人都会变,而且环境更能改变一个人。” 此话说的一点没错,虽有秉性难移一说,但要是改变一个人其实也并不是件难事,潜移默化的改变往往让人猝不及防,当你意识到时候其实你已经变得不再是之前的你了。 凌浩然抿了抿嘴,既没有否认,也没有赞同,而是凝眸望向远处,眼神穿过萧萧垂绦,好似有意要避开温子琦的灼灼目光一般。 温子琦打量了他一眼,丹唇微启,轻笑道:“虽不知道将来会怎么,但是我知道邱老板确实因你而改变。” “邱老板?”裴渊庭皱了皱眉,一脸的疑问,对于他来讲‘邱老板’这三个字虽然不是无比的陌生,但是一时间也想不起来究竟是在何地听到过,更让他惊讶地是温子琦这番话,言外之意是自己影响到了他。 “呃,”凌浩然摇了摇嘴唇,无奈之下耸了耸肩膀说道:“我竟一时间想不出来此人是在那里遇到的。” 温子琦心里明白凌浩然此时说的不是虚言,便出言提醒道:“当日我们三人不是在路面吃面嘛,还记得那个面摊的老板吗?” 经他这么一提醒,凌浩然才恍然大悟,便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说道:“你说的邱老板就是那个掌柜的呀,我还以为睡呢?” 说着语气一顿,挑眉说道:“我无非就是看他为人忠厚老实,所以帮吗介绍了一下而已,哪有你说的什么高尚,还改变人生轨迹,说的我像做了什么大事一般呢!”说罢便依旧觉得温子琦言过其实,淡淡地摇了摇头。 温子琦凝目瞧了他片刻,方才缓缓地长叹一口气,对于凌浩然来说这可能就是一个举手之劳,甚至过后都不曾记得有过这回事,可是对于那个‘邱老板’来讲,那一天的中午也许是他过往的人生中最美妙的一天。 也许在今后的数年,他都会记得那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有一个素不相识的少年改变了他,或许因为凌浩然的举动,都可能印象道‘邱老板’的下一代。 温子琦挥舞这手里的枯枝,笑着说道:“施恩不图报的凌大少爷,我们也该去看看那水闸处有没有可疑之处了,要不然待会老裴回来聒噪这我两偷懒。” 见其没有再多说什么,凌浩然自然也不会再这个问题少多费口舌,便点了点头,笑着打趣道:“不错不错,几日不见你,竟然学会自我反省了,看来这个秦可卿对你的调教颇有手段啊!” 虽然温子琦说话办事心思缜密,但是对于男女之间的感情却是白纸一张,此时听闻凌浩然竟然这般调侃,登时脸色一红,手足无措地辩解道:“怎么连你也变成这样了,真是跟着好人学好人,跟着巫婆学跳神,这才认识老裴几天就学活了他的油腻!” 二人相处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了,只有近几日说起秦可卿,温子琦才会这般模样,即使是傻子也能看出来这其中必定是动了真情。 起初凌浩然只是觉得看到他窘迫的样子好玩才如此,可是今日发现温子琦竟然动了真心,便微微一错愕,疑惑地说道:“子琦,你认真的?” 听闻此言,温子琦神色一愣,呆呆地看着他,眸中俱是不解,他不知道凌浩然所说的‘认真的’是什么意思,便将悸动的心稳了稳,诧异地说道:“什么认真不认真?” 二人虽然年岁相仿,但是温子琦从获救之后,便跟随游凌二子在山上生活,一直到后来艺成下山,心中唯一的信念便是彻查当年的案情,根本没有想过感情的事情。 “我的意思是,你真的喜欢她?”凌浩然并没有过多的修饰,开门见山地说道:“她可是官居四品,说其身负要职一点也不为过,就你...” 说着语气一顿,好像察觉如果这么说,很有可能伤到温子琦的自尊心,便将已到了口边之话咽了下去,话锋一转说道:“会不会有点草率了?” 温子琦一怔之下还为反应,凌浩然又继续说道:“而且你也看出来了,秦可卿年轻有为,将来在仕途上必定会再进一步,你觉得已她的能力,会是形单影只嘛?” 起初温子琦并没有反应过来,可是听到此,饶是一个榆木脑袋也开窍了,便缓缓地垂下头算是默认。 虽然对于男女感情之事并不是了解,但是门当户对这四个字他还是知道的,凌浩然说的一点没错。 就算有人不贪慕秦可卿的容貌,也有人会为其手上的权利所垂涎,年纪轻轻便官拜四品,若是假以时日岂不一飞冲天,就连他们这种门徒都有人想法设法的去拉拢,更何况是有大权在握的督查。 想至此节,猛然间觉得心口好似压了一口大石一般,让其连呼吸都觉得不是很顺畅,便缓缓长吁一口气,小声地说道:“你不说,我还真没想过这些。” 对于温子琦会有这样的反应,凌浩然并不觉得奇怪,因为他已察觉到,此人虽然在其他的事情是往往能够一语决断,可是在感情上却好似孩提一般稚嫩。 看其一幅神情低迷双目无神,凌浩然本像就此打住不在说下去,可是突然间觉得若是好兄弟此时应该即时的帮他一把,以免将来陷的越来越深难以自拔。 便心中一狠,语气幽幽地说道:“我知道我接下来所说可能会令你伤心,但是做为兄弟,我觉得我有理由告诉你,当然我更希望她已经告诉你了,因为要是我说就显得我做人有问题,而她说则是表示她没有准备欺骗你!” 温子琦乃是聪明人,自然听出这话是什么意思,虽然心中很不想从他人口中听到关于秦可卿的过往,但是又忍不住想知道她经历了什么,心中登时乱的犹如一团麻线一般。 站在一旁凌浩然,好似知道温子琦此时心中正在纠结一般,既没有言语上的催促,也没有自作主张都说什么,而是知趣的闭紧嘴巴默默地看着他。 默然良久,温子琦好似下定了决心一般,抬手揉了揉自己发胀的太阳穴,笑着说道:“浩然,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我觉得你应该更希望她亲口告诉我,而不是你为了保护我而告诉我。” 见其已经下定决心,凌浩然便没有在多说什么,而是微微地点了点头,抬手在温子琦的肩膀上轻轻一拍,笑着说道:“你能这样想实在太好了,其实这事也怪我自己多嘴,你二人才认识多久,总要给对方一点时间不是嘛。” 话虽如此,但是刚才凌浩然所说,却像压在温子琦心里的一块巨石一般,让他觉得心情异常沉重,就连脸色也变得都让人一眼就能看穿心中藏着事。 不知是因为他的脸色太过明显,还是凌浩然察觉自己此事做的有点太过分,便心中一狠,扬声道:“你这个样子,让我觉得我们两个中间横着一根刺,这以后还怎么相处。” 此话说的不无道理,经凌浩然这么一说,温子琦也觉得会是这样的结果,即使自己嘴上不说,但是心中忍不住去想此事。 “这么着吧,”凌浩然灵机一动,伸手拍了拍温子琦的肩膀,神情狡黠地说道:“你就当我今天什么都没说,这样我也就没有负担了。” 听闻竟然是这般高论,温子琦嘴角的肌肉不由自主的抽搐了几许,悻悻地说道:“你都说了一半了,让我怎么能无视呢,不过我现在也想通了,谁还没有个过往了,人总要向前看嘛!” 对于温子琦给出这样的反应,凌浩然显然没有料到,所以听罢之后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怔了半天,方才竖起拇指称赞道:“心眼小原来还有这样的好处,只容得下一个人,其他什么流言蜚语都没有立足之地。” 温子琦抬眼瞥了一眼凌浩然,没有接他的话茬,而是悻悻地说道:“趁机还要奚落我一句,你呀你!”说罢也没理会他是何反应,自顾自地想着泄洪口的水闸走去。 见其不想在这事上多说什么,凌浩然自然也不会做讨人嫌的事情,便咧嘴一笑,拔步追了上去。 虽说只有几百米的距离,但是在杂草丛生的情况下,两人竟然走了差不多一盏茶的时间。 好不容易披荆斩棘来都水闸门口,一向养尊处优凌浩然刚想喘口气,却被一声惊呼给打断,连忙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你来,”温子琦并没有告诉他自己为什么惊呼,而是脸色肃穆的犹如一块铁板道:“我们今晚怕是回不去城了!” 凌浩然回头瞧见其脸色,便察觉道有可能出了什么意外,便移步来到近前,抬眼向道内望去,一瞧之下脸色瞬间大变,只见在人字形泄洪道其中一条道内赫然躺着一句尸体。 “他怎么会在这里?”凌浩然指着水道内的尸体惊恐地问道。 。手机版网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五十八章 爱莫能助 泥泞的泄洪道里,一具体格不算健硕的男子仰面朝天的躺在里面,粗布衣衫上殷红的血迹尚未干透,就连旁边的枯草上竟然也粘有不少血迹,刺鼻的血腥味让凌浩然不由的用手揉了揉鼻子。 “他怎么会在这里?”凌浩然回头看着温子琦,眸色中俱是不解,“可是我昨天还刚见过他的呀。” 温子琦没有回答,他依然保持着低头查看的姿势,表情凝重,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眸更是闪着精光。 微风吹过,卷着两旁的杂草飒飒作响,似乎是因为这声音打断了温子琦的思绪,只见他眉毛拧在一起,抬眼瞟了一眼两旁的杂草,语气森森地说道:“这里不是凶杀现场!” 这一声来到突兀,让凌浩然闻之一愣,随即四下观瞧了一番后,方点头回应道:“你这么一说,好像却是有这种感觉,总觉得这里好像...好像...”好像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绕是温子琦聪慧也猜不出他到底想说什么,便不由微微有些怔忡,就这样瞪着眼睛瞧了他半天,方才犹疑地问道:“你想说什么呢?” 凌浩然游目四周,好似还似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便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总这里杂草丛生,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没错,”温子琦难得一次没有反驳凌浩然的话,“此地杂草丛生,看上去是没有什么线索,不过…”他话音未落,耳边突然响起了凌浩然的疑惑的一声“咦?” 这一声不轻不重,却让温子琦不由神色一怔,仿佛将其如蒙着纱的思绪上划破了一条口子一般,不由眉宇微蹙,顺着凌浩然的视线看去。 因地处水坝附近,杂草涨势迅猛,再加上现已时值深秋,齐腰高的杂草早就因劲风而卧倒在地,可一眼望去,竟然丝毫没有踩踏的迹象。 两人的目光心有灵犀的撞在一起,凌浩然更是伸手指了指眼前的枯草,兴奋地说道:“我知道有什么地方奇怪了,这里没有打斗痕迹!” 其实温子琦早已发现了这个问题,要不然也不会否认此地就是案犯现场,只不过并没有说出来而已,此时听闻凌浩然这么一说,便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还有呢?” 凌浩然不知温子琦是真没看出还是假没看出,闻听于此也没客套,便抬手指着泄洪道的尸体,直奔主题地说道:“老六,你我都认识,我不知道他武功高低,但是我可以确信他是会功夫的!” 说着语气一顿,抬眼扫了一下温子琦,见其并没有在意,便继续说道:“别说是一个会功夫的人,就是普通人遭受袭击了,都会拳打脚踢地反抗一番,而他明显没有!” 温子琦回头看了一眼水渠,又将视线落在凌浩然身上,点头赞同道:“没错,你看着周围杂草全部呈一个方向卧倒,这明显是风的杰作,还有你瞧这边,”说着语气一顿,向闸门方向又走了几步,指着地上的脚印说道:“你来看着足迹!” 凌浩燃依言来到近前,附身查看,发现脚印右侧外缘处明显痕迹要深很多,但是却又无法完整的显现出来,似长时间磨损后没有鞋底一般。 “罗圈腿?”凌浩然嘴角微抿,好似有什么惊人发现一般道:“如果这个脚印就是开闸放水,祸害下游老百姓性命的贼人,那可以排除是老六干的,老六确实不是罗圈腿。” 对于老六是不是罗圈腿,温子琦自然也都知道,只不过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林浩然竟然就单靠这么一点就将老六从嫌疑人里面摘除。心中顿时不解,便疑惑地问道:“就单凭这一点,就下定论是不是有点早,有点草率。” 对于温子琦的疑问,凌浩然好似早已料到一般,并请了情嗓子,故作高声地说道:“不是就贫这一点,而是我才看的时候。 “看到?”温子琦一脸的忧依地看着凌浩然,在等着他作出解释。甚至开口催促道:“到底怎么回事呢?” 林浩然并没有答话,而是随手捡起地上的一根树枝,纵身一跃来到了水渠的另一侧,用手中的枯枝指着老六的脚踝之处,扬声问道:“你看老六穿的是什么?” 温子琦依言将视线移到老六的脚踝处,凝眸观瞧一二,虽然是沾满泥泞,浸泡在水里,但是洒鞋的样式还是能够分辨的出来的,这与水闸处的印迹是截然不同的,“还有另外一个人!” 凌浩然缓缓地点了一下头,便返身跃会长堤之上,漂了一眼水闸附近的足迹,悻悻地说道:“眼下别说天黑之前赶回青州了,估计我们还要吃场官司。” 此话说的不无道理,在这人迹罕至的地方,老六的尸体又浸泡在泥泞里,严重地会影响仵作的判断,而老六的死亡时间是唯一的证据,证明他二人与老六死亡无关,可如今的这个证据已变得模糊。 温子琦本就聪慧之人,经凌浩然这么一提醒,瞬间明白他要说说什么,便踩着自己的步伐缓缓地退出所谓的现场。 一面后撤着脚步,一面看着做着同样事情的凌浩然,不由脸色一滞,打趣道:“你哪里土地夯实,又不会留下什么脚印,你这做意义何在?” 呃… 凌浩然低头看了下脚底,然后不由长吁一口气,心有余悸地回道:“幸好我脚下这地购瓷实,要不然就我这一通乱走,非被人当成凶手不可!”说着便直起腰身,大踏步的向远处走去。 不知是已经在凌浩然面前觉得没有必要再掩盖其会功夫,还是真的怕自已脚印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温子琦双足微微一用力,腰身一拧,一个“窑子翻身”便来到河堤之上。 看着蓦然出现在身后的温子琦,凌浩然并没有多少意外,只是回头瞟了一眼,然后镇定自若地说道:“你早这样不就可以了,哪那么多麻烦事,还倒退着走,亏你能想得出!” 闻听于此,温子琦瞬间一怔,抬手截断凌浩然的话,“经你这么一提醒,我突然想到了一些事!” 正漠然前行的凌浩然,闻言立即停下脚步,扭过头来疑惑地问道:“你想到了什么? 温子琦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腰马合一,一个空翻跃在凌浩然的前面,神秘兮兮地问道:“有没有察觉什么?” 听他这么一问,凌浩然怔了一怔,回头瞧了一瞧温子琦刚才站的地方,又转过头看了一眼温子琦现在的方位,若有所思地皱了皱眉,嘀咕道:“这段距离不会出现脚印?” 似乎对于凌浩然的观察颇为赞赏,温子琦里忙点头称赞道:“没错,这段距离不会出现脚印,所以说….”话只说了一半,便被远处传来的一声呼喊蓦然打断。 二人循声望去,只见之前与其分开的裴渊庭此刻正带着一个人走了过来,远远望去,另外一人年身穿一身皂袍,手里好似还拿着一个什么东西,只不过距离太远看的不是太清楚。 见有人来,温子琦也便将已到了口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简单地挥手示意了一下。而身旁的凌浩然看到有人来,也甚有默契的没在追问下去。 既然已看到人走来,自然没有待在原地等待的道理,温凌二人相识一眼后,便默契的迎了上起。 刚一碰面裴渊庭便看出二人脸色好像有点不同,但是也知趣的没有追问,而是抬手介绍身旁这位老者:“这位是柳家坝的苗老爷子。” 待到裴渊庭话音落地,温凌二人默契地微微一抱拳,客气道:“苗老爷子。” 苗姓老者随意地摆了摆手,寒暄道:“二位老板,能跋山涉水来到我们这穷乡僻壤的小村寨,乃是我们柳家坝全体村民的福分。” 温凌二人乃是聪明之人,刚才苗老爷子称呼他二人为老板的时候,俩人心中便一震,俱都瞟了一眼站在苗老爷子身边的裴渊庭。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但是二人俱害怕被眼前的老者察觉有异,便连忙打了个哈哈,“哪里哪里!” 或许是刚才的眼神提醒了裴渊庭,只见他连忙在一旁插言道:“二位老板呀,这里便是我给您说的,我们青州盛产花鲢鱼的水库。”说着抬手指了一下生后的水库。 “花鲢鱼?”温子琦嘴角微微抽搐了几下,随机灵机一动,伸手在裴渊庭地肩膀上轻轻一拍,笑着说道:“我们需要的量你也知道太大了,三条两条根本没用…” 闻听此言,苗老爷子脸色瞬间激动,生怕二人转身离去似的,连忙插嘴道:“二位老板,你要多少我们都能帮你抓到!” “这又不是普通的河道,”凌浩然皱了皱眉,抬手指了一下旁边所谓的水库,摇头道:“恐怕捞鱼有点费事吧!” “唉,”苗老爷子尾音拖得长长地摆手道:“一点也不费事,”说着语气一顿,抬手指了指远处的水闸说到,到时候只要把这个水闸打开,这水库里的水一两天便可以抓鱼了。” “那这么多的水你放到哪里去?”温子琦眼角微微上扬,佯装一脸惊讶地说道:“这么大的水库,这蓄水量可不少!” 对于这个问题苗老爷子好像压根不用过脑子,直接张嘴说道,“这不是旁边有两条渠吗,一条则是连接着运河,另外一条则是连接着下个村落的农田。”说着好像突然察觉到什么,连忙紧走了几步,惊诧地看着下降的水位线。 “怎么了吗?”温子琦上前搀扶住颤抖不已的苗老爷子,关心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苗老爷子缓缓地转过身来,脸色苍白的好像一张白纸一般,嘴唇更是颤抖着,哆哆嗦嗦地说道:“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温子琦自然知道苗老爷子所谓的出大事指的是什么,但是脸上却佯装的一茫然,惊诧地问道:“出什么大事了,老爷子!” 苗老爷子缓缓地抬起头,目光有些漂浮地看着温子琦,似乎在跟他说话,又好似在自言自语道:“这下完了,出大事了!是谁私自开放泄洪闸的…”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年迈,说到后来,竟然只能看到其嘴巴在微微颤动,竟然听不到丝毫的声音。 其实一见到苗老爷子,温子琦心中便有点奇怪,水线下去如此之深,人不可能没有察觉,可是这老爷子刚才惊恐的神情,又不像是在乔装,心中甚是不解。 想至此间,脑袋里灵光一闪,一个念头瞬间涌上脑际,便嘴角微翘,笑着追问道:“这有人开了水阀,不是好事吗?那我们的鱼就不用等两天的啊!” “你不懂,”苗老爷子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解释道:“眼下并非耕种时间,所以下游不需要水,水道也都是堵塞着,这闸门一开….”话说了一半,好似突然意识到什么,蓦然语气一顿,便继续说道:“你一个外乡人,你不了解情况,我说什么你都不懂!” 虽然刚刚苗老爷的停顿时间极短,但是还是被温子琦有所察觉,人字形水渠,一条则是通往运河,而另外一条则是通往下游的农田,这老爷子来到这里压根就没有看过这水究竟是从哪一条水渠走的,就一个劲的在这里懊悔,分明是其中有诈。 有此想法的并非只有温子琦一人,此时的凌浩然好像也察觉了其中的问题,便沉声道:“按照常理来讲,发现水位下降之后,则是应该赶紧去查看究竟去向哪里才对,而苗老爷子的做法却让人有点匪夷所思。” 听闻此言,一直低头摇头叹息的苗老爷明显感觉身子一僵,有些失态地坐直了身子,定定地看着凌浩然,“这位老板你不知道实情,就不要随意的泼人脏水可好?” 说着站起身来,抬手一直不远处的水闸继续说道:“我在此地生活了五六十年,我能不不知道,这水闸每年开三次,第一次乃是春耕之际,为了灌溉下游的农田!第二次则是雨水旺季为了泄洪,至于第三次吗则是庄稼干涸之时开的。”说罢好似情绪更加的激动地跺了踱脚。 温子琦的视线一直没离开过苗老爷脸上半分,对于老爷子所表露出来的神情颇为惊讶,真情流露也不外如此,“老爷子,我还是想不通,你是怎么知道这水就是会流到下游呢?这有点说不通呀!” 苗老爷子视线开始有些不稳,因为他明白温子琦的言下之意,便下意识的将头转向一边,看上去好似在躲避别人的审视一般。 随着渐渐西落的太阳,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苗老爷子缓缓地转过头来,扫视之众人,语气幽幽地说道:“我之所以知道水会流到下游,则是因为上一次开闸是我开的,而想要转换水流去向需要好几名男子合力转动齿轮才可以。” 听闻此言,温凌二人脸色一滞,老爷子这话说的一点没错,作为上一次开闸的人,自然知道这水闸打开之后会流到哪里,而且若要是改变流向却不是一件简单地事情,所以… 想至此节,温子琦瞟了一眼满眼泪花的苗老爷子,安慰道:“老爷子,是到如今你在这里自责已经于事无补了,还是尽早查出究竟是谁私自开闸比较好。” 听温子琦这么一说,苗老爷子好象瞬间打了鸡血一般,连忙点头道:“老板你说的没错,事到如今,我要尽早查出是谁才是上策!”说着语气一顿,好像意识到什么,瞬间像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下去。 见此情形一旁的凌浩然连忙走上前来,一脸疑惑地问道:“老爷子,您这是又怎么了?刚才的雄心壮志怎么一转眼就没了呢?” 对于凌浩然的询问,苗老爷子只是淡淡一笑,无奈地说道:“老板呀,您说的倒是简单,这乃是查案子,我一黄土埋到脖子的老人,又怎么懂得查案呢?” 听闻此言,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裴渊庭脸忙走上前来,伸手搀扶住苗老爷子,关切地说道:“苗叔,有道是一个篱笆三个桩,怎么群策群力,我就不相信会一事无成,” 说着语气一顿,抬手瞟了一眼温子琦与凌浩然,好似哀求地说道:“二位老板,您二位一看就是走南闯北的生意人,脑袋一定比我们乡下人要活络好多,所以我想恳请二位帮帮我苗叔。” 其实三人此次前来,就是为了要查清究竟是谁在背后捣鬼,所以即使裴渊庭不这么说,他们也要想出一个好办法,让苗老爷子开口。此时闻听裴渊庭竟然情切的称呼苗老爷子为苗叔,心中俱都一喜。 温子琦虽然心中觉得此事应该是胜券在握,但是还需要在仔细谋划一番方能万无一失,便连忙摆了摆手拒绝道:“这位兄弟,我们只是个生意人,又不是断案的官家,所以对于查案的事真的是爱莫能助!” 不知是不是心有灵犀,听闻温子琦这么一说,原本准备跃跃欲试的凌浩然,也连忙双手一摆,一脸正色地拒绝道:“兄弟,这事真的是帮不上忙,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手机版网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五十九章 以讹传讹 闻听二人的一番言语,裴渊庭怔了一怔,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听错了呢,转头看了温子琦一眼,才发现并不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而是温子琦他们的脑子出了问题。 以目前的形式来看,不是应该顺着自己的话题接过去开始设法询问才对吗? “呃…”裴渊庭强忍着要质问的心情,压低声音喃喃道:“二位老板这让小的有点尴尬,我还对苗叔夸下海口,说二位是见义勇为好打抱不平的侠义辈呢!” 这一番内含尖锐讥讽的话语,听得温子琦神情一愣,知道他乃是不理解刚才的做法才会气性大涨,倒也没有动怒,淡淡地说道:“这位说的就有点强人所难了,是谁给你的错觉见义勇为好打抱不平就要一定要帮助人呢?” 见他语气虽然平淡,但是措辞却甚是冷冽,裴渊庭心知自己可能没有理解其刚才的用意,登生歉意,忙着解释道:“老板你说的没错,是我误会您了。” 其实裴渊庭也是聪明之人,刚才之所以心中有怨,全是因为觉得自己费劲心思将这苗老爷子诓骗到此,二人非但没有充分利用这个机会,反而一口回绝了苗老爷子的请求。 但是若仔细回想一下并没有发现二人如此做什么不妥之处,倘若自己刚一开口,二人就满口答应,即使苗老爷子不怀疑,心中也难免会咯噔一下,竟有这般好说话这人?念及至此,心中的不悦顷刻间荡然无存。 “小裴啊,”苗老爷子抖抖嗦嗦地扶着裴渊庭的手臂,眼神之中俱是歉意,“是我们唐突了,非亲非故第一次见面就求人家办事,放在我身上我也会拒绝的。” “哦”裴渊庭应了一声,伸手拍了拍苗老爷子的手背,轻声安抚一二后,转过头来客客气气的冲着温子琦一抱拳,语调诚恳地说道:“老板不好意思,刚才是我唐突让您为难了。”因背对着苗老爷子,所以虽然语气是诚恳恭谦,但是脸上却是一直在挤眉弄眼。 温子琦将嘴抿成一条直线,极力的克制着自己,以免因为一时的疏忽而失声笑了出来,好不容易等到裴渊庭将话说完,便连忙一把手将其拉在近前,直视着他的眼睛,语调幽幽地说道:“这位兄弟,既然如此有爱心,我们也不是那种不讲情面的人,要不我们群策群力把你出出主意?” 此言一出,本来站在裴渊庭身后苗老爷瞬间来了精神,腿脚也灵活了许多,一个箭步便来到二人近前,声似洪钟地说道:“老板真的愿意施以援手?”几人本就离得不远,他这一声又包含着无比的喜悦,声音自然是没有注意高低。 凌浩然用手掏了掏耳朵,一脸惊讶地瞟了眼苗老爷子,笑着打趣道:“老爷子,瞧您这身体,刚才还犹如风中残烛,这一转眼就好像猛虎出山。” 说着上前一步,伸手搀扶住苗老爷子,关切地说道:“虽然心中欢喜,但是也要留心脚下,万一不小心摔倒了,我们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或许是因为心情愉悦的缘故,苗老爷子随意地摆了摆手,面若春风地说道:“老板您就别拿小老儿寻开心了,小老儿贱命一条,摔倒了也是自己咎由自取,又怎么会让你承担这个责任呢?” 说着语气一顿,转眼看了一下温子琦,态度微变,奉承道:“小老儿能有幸得到二位老板的帮助,乃是前世修来的福分,在这里先行谢过!”说着便要躬身行礼。 听闻此话,温子琦神情一震,连忙上前搀扶住欲要俯身拜谢的苗老爷子,面带讶异地问道:“老爷子,你这是做什么,虽然答应帮忙,但是能否有所帮助,这个谁也不敢下结论,你这样子做不是逼迫我们吗?” 原本面色多有好转的苗老爷子,闻听此言后神情倒是没有多大的变化,但是呼吸确是微微一滞,虽然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但是也没有逃脱温子琦的眼神。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苗老爷子连忙轻咳两声,缓缓地将头垂下试图避开温子琦灼灼的目光。 “苗老爷子,”凌浩然歪着头看了看他,脸上突然浮起了一丝笑容,明明是清雅文弱的样子,却在夕阳的余晖里显得格外的诡异。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微妙和尴尬,连一向生性洒脱的裴渊庭此时也收起了嬉闹的心情,不知怎么的心里突然一紧,没敢出言调侃。 “苗老爷子,”温子琦夸张地叹着气,好似对刚才的事情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一般,笑嘻嘻地说道:“可能是我多心,你刚才这么一说,我竟然生了一种上当的感觉。” 苗老爷子面色紧绷,枯木色的皮肤下尴尬之意渐渐显露了出来,双唇更是紧紧的抿在一起,“老板,你误会了,小老儿怎么干有这样的企图呢。” “我就说嘛,”温子琦眉睫微挑,仍不住笑道:“我温某看人一向奇准,老爷子一看就是心地质朴之人,所以我刚刚说一定是我多心。” 听着这话,苗老爷子嘴角微微抽搐了几许,是不是多心他心里不清楚,但是此人是不是老板,他现在心里已有了概论。 “温大人,”苗老爷嘴角微翘,面露狡黠之色的一抱拳,笑着说道:“小老儿虽然老爷昏花,但是也知道您觉不是什么鱼贩子。” 温子琦并没有说话,而是挑眉上下打量这他,默然良久,方才从齿间挤出几个字“苗老爷,你说什么?” 听闻没有一口否认,苗老爷子心中更是认定了自己的心中所想,便态度一变,唯唯诺诺地说道:“大人,草民真的是冤枉啊。” “大人?”裴渊庭嘴巴长得颇为夸张,惊讶地上前轻轻拽了一下苗老爷子的衣袖,压低声音说道:“你说什么呢,苗叔,什么大人,他们不是老板吗?” 既然这俩位老板是假的,那这位所谓的侄子自然也是假的了,所以苗老爷子听闻裴渊庭的话后,非但没有端长辈的架子,而是恭敬的回施一礼道:“裴大人,您也不要在这里开玩笑了。” 裴渊庭怔了一怔,抬眼瞟了一眼脸色不知何时变得犹如冷冰一般的温子琦,轻声地问道:“这位老爷子是不是惊吓过度,怎么开始胡言乱语了呢!” 未待他话音落地,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凌浩然,轻咳了两声,踱着步子来到苗老爷子近前,双手背负,压低了嗓音说道:“既然你已经察觉了,那我们也没必要在装下去了,没错我便是微服出行的大人!”说着抬眼示意了一下温裴二人。 收到信号的二人,好似事先约定好的一般,俱都将身板微微挺直了几许,算是来回应苗老爷子的猜测。 看着三人俱都被自己猜中,苗老爷子心中一喜,但是脸上却并没有太明显的表现,依旧神情恭敬地弯着腰, 凌浩然瞥了一眼温子琦,见其好像忘记了刚才水渠内尸体一事,依旧端着架子凝视这眼前的苗老爷子,便轻咳了一声将其目光吸引过来。 这一声轻咳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在场的人全都听的一清二楚,温子琦自然知道此时凌浩然咳嗽是要干什么,便转过头来一脸疑惑地看着他,裴渊庭虽然才思没有两人敏捷,但是也是聪慧之人,便也循声往了过来。 可令凌浩然惊诧的事,离自己最近的苗老爷子反而却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垂首而立。 眼见他如此知趣,凌浩然只是嘴角微微上扬几许,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将目光落在温子琦地身上,冲着水闸的方向微微努了努嘴。 即使没有凌浩然提醒,温子琦也想找个合适的机会来询问,此时见凌浩然都开始催促了,便立马点了点头。 “苗老伯,”温子琦眉睫微动,扬声说道:“既然你已知道我们的身份,那我也不和你逗弯子了,我就开门见山地问了!” 好似早已知道会有这么一句一般,温子琦话音刚落地,苗老爷子便连忙回道:“大人尽管问,草民绝不敢有所隐瞒。” “好,量你也不敢!”温子琦语气森森地冷哼一声,话锋中好似裹挟这剔骨的冰刀一般,“今日早上谁从外回到了村呢?” 闻听于此,苗老爷子神情一僵,按照常理来说,一般的问法应该是,今天早上村内可有人回来,而眼前这位大人竟然先入为主,直接问是谁回来,言外之意则是已经知道已经有人回来了,而且还是本村的村民。 虽然觉得怪异,但是在如此威严之下,也不敢有任何怠慢,便连忙回禀道:“回大人的话,好像是村西的柳元平回来了。” “好像?”温子琦脑袋微微一歪,一脸浅笑地看着苗老爷子,“你说的好像是你道听途说,还是你....?” 话说到这里便嘎然而止,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因为已他的经验,有时候话只说一半的效果要远远好过说的一清二白。 。手机版网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六十章 盛情难却 “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苗老爷子抬起头,目光有些漂浮地看着温子琦,试探着说道:“当时他从我门口经过,我也只是匆匆一瞥,但是看背影应该是柳元平没错!” 闻听于此,温子琦并没有立刻追问下去,而是双眉紧锁,直直地盯着苗老爷子,刚才听他所述便知其实与自己起初的设想差不了多少,虽是亲眼所见,但却只是匆匆一瞥,所以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唯有用好像二字。 或许是被其灼灼的眼神所吓着,亦或是觉得自己说的信服力不足,苗老爷子又连忙补充道:“大人,你学富五车才高八斗,自然也知道人若是上了年岁,这眼神便大不如前了,所以草民在没有十足的把握前确实不敢认定就是此人。” 说着语气一顿,转身冲着裴渊庭微微一抱拳,恭敬地说道:“这位大人听口音好像是本地人,自然也应该知道,咋这里穷乡僻壤的,过日子全靠节省,所以这天刚黑,老百姓便休息了,不为别的,就为省那二钱灯油。” 蓦然间听到这么一番话,裴渊庭不由自主的目光一凝,浮光往事瞬间掠过脑海,勾起了其心中深深的回忆,便缓缓地点了点头,附和道:“是啊,确实是这样的,所以天一黑便早早的歇息了…” 话说于此,突然神色一滞,连忙转头看着苗老爷子,惊喜地说道:“因为休息的早,所以第二天早上便醒来的自然也早,对不对?” 苗老爷子之所以找裴渊庭说这番话的意图,其实就是想让他说出早起的事实,此刻听到自己心中所预计的话登时脸色一喜,连忙接过话尾巴说道:“而像我这个年纪的老头,觉本来就少,再加上睡得早,所以这天还没亮,人往往已经醒来了。” 此话说的倒是一点也不假,温子琦等人自然知道,所以也没有多说什么,凌浩然更是点了点头,打趣道:“早睡早起锻炼身体,这乃好事呀!” “好事?”苗老爷子摇了摇头,低垂的眼帘下似乎隐藏着一些垂暮老人共有的深沉,就连说话都变得有些让人难以捉摸,“好事坏事这事谁又能说的明白呢?” 听闻这摸棱两个的回答,凌浩然脸色微微一僵,就连那原本清澈透亮的双眸,霎时间也变得异常深邃,便皱了皱眉,语气有些不悦地说道:“若不是你早睡早起,岂能发现那位叫柳元平的已经回来了呢?你说这事是不是好事!” 听了这暗含指责之意的一番话,苗老爷子一时间竟然不知该如何作答,虽然心中有诸多疑虑,但是又不敢当面询问,嘴唇嚅动半天,方才从齿间挤出几个字,“那是那是!” 话虽如此,可是心中仍旧止不住的猜测,不是说好了帮忙调查是谁私自开放泄洪闸吗,怎么这几位官爷却在一个劲的追问,村里今天谁回来了呢? 心中百思不得其解,刚想硬着头皮询问究竟是何原因,耳边突然传来了一声轻笑,“苗老爷子,你也不用过度紧张,我们有次一问,也是事出有因,并不是在这里和你浪费时间。” 苗老爷子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循声望去,只见温子琦正单手置于胸前,像是在欣赏一般,缓缓地说道:“问你谁回来,就是想确认一下可疑人员。” “可疑?”苗老爷子一脸茫然地看着温子琦,不解地问道:“大人的意思是说,那个柳元平就是私自开放水闸的王八蛋?”对于这个私自开放水闸陷他与两难之境的人,让这位看上去颇为儒雅的人,竟然不顾自己的风度出言辱骂了起来。 虽然天色近黄昏,但是隐藏在苗老爷子枯黄的脸色下怒气让人一看便知,此人现在被气的是气血翻涌。 温子琦对于老爷子有这样的反应并不奇怪,所以待他骂的消停之后,便无奈地耸了耸肩膀,笑着说道:“若是骂够了,现在可不可以带我们去见见这个柳元平呢?” 听闻此言,苗老爷子登时点了点头,从怀疑是柳元平私自开放水闸的时候,他就巴不得马上要质问此人因何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所以此时听说要去找人便二话不说,转过身来要前面带路。 也不知是自己耳朵有问题还是风声,没走几步便听到耳边传来两声异响,仔细一啄磨发现这声音竟好像是人口中发出,便连忙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向身后的三人。 “怎么了吗?”温子琦一脸镇定地回视着苗老爷子,似乎对于这个突然转头撞破三人小动作的老爷子,并没有感到多少的意外,甚至笑着说道:“有什么要说的吗?” 苗老爷子看着扭打在一起的三人,脸上登时洋溢出一脸的不解,随机知趣的将头埋在胸口,低声说道:“小老儿老眼昏花,并没有瞧清楚三人大人在嬉闹什么。” “嬉闹?”裴渊庭轻笑一声,伸手将手里的一把蜜饯丢在嘴里,嘟嘟囔囔地说到:“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眼看就到了晚食时间了,我们三个中饭还没有着落呢。”说着不由自主的叹了一口气。 听闻此言,苗老爷子脑袋中突然灵光一闪,便陪着他叹了一口气,语气幽幽地说道:“说来也是巧,草民也是腹内空空,要不这样,我家中尚有几尾今天新打上来的鲜鱼,诸位要是不嫌弃可以在我这里先多少垫垫肚子。” 呃... 三人闻言一怔,对于苗老爷子说的凑巧自然不会相信,原本想着一口回绝,可是耳中听到鲜鱼之后,肚子竟然不争气地‘咕噜咕噜’连叫几声。 本来一直自诩着眼花耳背的苗老爷子,竟然突然变的听力极佳,轻笑一声道:“三位官爷,你看这肚子最实诚了,他是一点也不会推诿。” 裴渊庭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子,尴尬地笑了笑,其实这事也不能怪他,三人之中,就数他最为凄惨,都是早上吃了点早点,而他又被温子琦弄的数次腹泻,此时说是饿的前胸贴后背那是绝不夸张。 可是这平白无故的跑人家白吃白喝,也不是礼貌之举,便长叹了一口气,将视线轻移到温子琦身上,征求一下这二人的意见。 也不知是心中对其有愧,还是自己也却是饥饿难耐,温子琦轻轻一笑,出言说道:“我倒是没什么意见,只是这事还的问一下我们的凌大人。” 正负手而立一幅高深莫测的凌浩然,蓦然间听到竟然将皮球踢给自己,先是微微一怔,随即大手一挥,义正言辞地说道:“本官微服出巡,怎可占老百姓的便宜呢,不过...” 这话只说了一半,苗老爷子便连忙插言道:“我的凌大人呀,你能来我们柳家坝,对我们来讲已经是莫大的殊荣了,再说了你只有真正的品尝过我们这里美食,看过我们百姓的生活,方才能知道我们需要什么,不是吗?” 说着面露恭敬的一施礼,再一次郑重地说道:“凌大人,就是一顿家常便饭,又怎么能算是占便宜呢,更何况您三位大人,决定帮我洗刷冤屈我都没有报答呢。” 或许是真的早已饥肠辘辘,抑或是听出来凌浩然的言外之意,裴渊庭一面走过来一面笑嘻嘻地说道:“大人,苗老爷子盛情难却,你就这样一口回绝是不是有点伤了百姓的心呢?”说着冲着一旁的温子琦使了一个眼色。 似乎早已商量好了一般,温子琦里吗在一旁附和道:“是啊,我知道您体恤百姓,不愿意让苗老爷子破费,要不这样,我们就全当苗老爷子是家饭馆,我们吃完给钱不就可以了吗?” 听闻吃完饭要给钱,苗老爷子连忙将手摆的看上去俱是虚影,“这可万万使不得,您三人微服来我们这里.....” 未待他话音落地,凌浩然抬手截断他,脸色铁青地说道:“苗老爷子,如果要让我们吃饭也是可以的,但是这银子是一定要收的,要不然我们情愿饿着肚子。” 蓦然收声的苗老爷子,嘴巴张了又张,最终在其不怒自威的眼神下,选择了点头接受,“大人真是爱民如子,就连一顿便饭都不舍得让百姓出。” 其实对于苗老爷是否是真心称赞,凌浩然压根没有放在心里,只不过是不想落人口实罢了,所以摆了摆手,笑着说道:“苗老爷子,您也别恭维我了,你看天色已近黄昏,我们还是早先赶回村子里面吧,要不然这月黑风高,一失足可不是小事!” 既然话已至此,苗老爷子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来在前面带路。 看着在前面缓慢行走的苗老爷子,三人便知道,这乃是故意放慢速度在等着他们,便再没有多说什么,俱都移步赶了上去,待三人距离一丈来远的距离,便有意调整了步幅,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苗老爷子似乎察觉到此事乃是三人有意为之,心中想着多半是路上是要交谈什么,便知趣的没有回头,一个人在前面默默地走着。 。手机版网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一章 自寻烦恼 夜风卷起烛火,摇曳生辉,温子琦等人一脸惊诧地端详饭桌上的吃食,心中的涟漪久久不能平息,所谓的粗茶淡饭,竟然这般丰盛。 “老爷子?”裴渊庭眉毛一挑,用手微微一指面前的菜,笑着说道:“这就是你说的随便吃两口?我看这可一点也不随便!” 听闻此言,苗老爷子咧嘴一笑,不以为然地说道:“都是自家种的自己养的,粗茶淡饭,不成敬意,还望三位大人不要嫌弃!” 说着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语气一顿,连忙站起身来向后厨走去,一面走还一面自言自语地说道:“真是人老不中用了,差一点把它给忘记了呢!” 这一声虽然声音不大,但是三人却都听得一清二楚,凌浩然登时双眉紧锁,一脸疑惑地盯着苗老爷子的背影,就连眼皮都不眨分毫,生怕在眨眼地瞬间,老爷子会做出什么令他意想不到的事情。 即使是他视线未离开苗老爷子后背丝毫,可让他大感意外地事情还是发生了,苗老爷子一转身,竟然好像变戏法的手艺人一样手中多了一个沙锅。 “几位大人,”苗老爷子一面小心翼翼地移动着步伐,一面炫耀道:“您几位虽然珍馐美味吃了不少,但是吃这种生鲜的次数恐怕不多吧!” 虽然接触时间不久,但是以刚才的交谈中可以看出这苗老爷子也是一位颇有见识,八面玲珑之人,可刚才的这一番话就是三岁小孩子恐怕也能听出吹嘘之意。 而且退一步来讲,现在他是有求于温子琦等人,按理说姿态应该放到最低才对,何况还有着身份上的悬殊。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他不可能不知道,而让其跨越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竟然是一锅吃的。 或许是因为其说话的态度以及方式,亦或是因为砂锅内飘逸出来的香味也有可能,三人都不由自主地将焦点集中到此物之上,裴渊庭的喉结更是上下不由控制地翻滚了起来。 有可能是已经察觉到三人的目光都关注在此物上,苗老爷子脸上露出了一丝让人难以察觉的欣喜,便脚步微微加快了几分,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桌子前面。 “三位大人,快尝尝!”苗老爷子伸手将盖子掀开,迫不及待地解释道:“这道菜可是我们柳家坝独有的,吃了绝对让几位大人流连忘返的。” 说着好像突然意识到了这三位乃是达官贵人,并不像自己是井底之蛙,所以话锋一转,笑着说道:“就算是外面有类似的,但是也绝对没我们这里的正宗!” 对于这种恭维话,三人只是淡淡一笑,自然不会真当作一回事,凌浩然更是哑然失笑道:“老爷子,你在这里真是屈才了,就凭你这张嘴,青州各大酒楼还不任你选?”说罢便自顾自的提起筷子品尝了起来。 原本这就是一句简单的寒暄,自然没有人会真的当回事,可是让人想不到的是这苗老爷子听完凌浩燃的这番话后,竟然神色一迟疑,从齿间挤出一个轻叹。 “大人真是慧眼识珠,草民确实是在酒楼里待过几年,所以这待人接物多少还留有一点以前的影子,原以为此事已经没人会在提起了,可今日竟然被大人一眼看穿。” 听闻此言,凌浩然神情一呆,就连伸出去要夹菜的筷子也僵在空中,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坐于对过的温子琦似乎发现了凌浩然的窘迫,便将自己面起的菜夹了一筷子菜到他的碗里,打趣道:“你是不是要吃这个?这也得亏是我,要是搁着裴大人,你就这么傻呆呆地杵在明天上午,他也不知道你想干什么。” 缓解了尴尬地凌浩然,嘴角不由微微一瞥,毫不领情地回怼道:“就你这记性,你还好意思说我,你刚才便不是有事情要问苗老爷子嘛,这一转眼我看你是又忘记了!” “哪能忘记呢,”温子琦神色无恙地摇了摇头,一切竟在掌握之中的语气说道:“我又不是裴大人,怎么可能忘记呢,这不此时不适合说这个话题吗,所以我才一字未提。” 一直低头吃东西的裴渊庭听到这里,蓦然间抬起头来,一脸惊诧地看着温子琦,悻悻地说道:“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是有意针对我,一而再再而三的给我身上泼水,还有就是什么叫吃饭的时候不适合?” 有此想法的并非只有他一人,苗老爷子心中其实也是和他一样,只不过他只是心中嘀咕而已,并不敢张嘴质问,毕竟身份的悬殊是条难以逾越的鸿沟。 此时听见裴渊庭带头询问,便立马跟在后面附和道:“这位裴大人说的极是,案子大于天,那有什么事情能比得上研习案情。” “案情?”温子琦眉睫微挑,眼神之中暗含精光,似笑非笑地说道:“苗老爷子才是高人,竟然可以做到未卜先知,我们什么都没说,您便猜到我们是要说案情了!” 听闻此言,苗老爷子双颊的肌肉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了几许,连忙佯装轻咳了几声,试图掩盖住惶恐不安的内心。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是还是被一种暗中观察的温子琦察觉,也不知是出于何种考量并没有马上出言点破,而是话锋一转,柔声细语地关心道:“老爷子您没事吧?” 闻听着前后反差极大的两句话,苗老爷子一头雾水,心中虽然不解,但是脸上却一刻也没有耽搁,连忙摇了摇头回禀道:“没事,就是人老了,多少受点风寒便会如此,”说着微微拱手一施礼,感谢道:“多些大人关心,草民真的是受宠若惊。” “唉,”温子琦连忙放下手中的筷子,一脸惋惜地摆了摆手,“这事怪我们,是我们的疏忽,让苗老爷子遭受了风寒,心中属实有点过意不去。” “岂只是过意不去,”凌浩然一面吃着东西,一面不经意地插言道:“我们还让老爷子拖着虚弱的身体,帮我们做了这么一桌子美食,哎,”说着语气一顿,面露狡黠地瞟了一眼温子琦。 好似收到了讯号一般,温子琦连忙点了点头,长吁了一口气,语气幽幽地说道:“本来还想求老爷子帮忙办一件事,现在看来还是算了吧!” 话虽如此,可是他的眼神却并没有离开过分毫,依旧灼灼地盯着苗老爷子,目光就象能扎透人体的利刃一样,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大人,您这是什么话,”苗老爷子连忙抬起头来,一脸决然地看着温子琦,就是傻子也能听出来温子琦刚才所说的话,并不是让他来拒绝的,便伸手一拍胸脯,正义凌然地说道:“我人虽老,但是报国之心却没有丝毫减少。” 说至这里语气一顿,心中可能觉得说如此慷慨激昂的话坐着说没有气势,便抽身站来起来,扬声道:“大丈夫若不能身披戎装纵横杀场,岂不白在这世上走一遭……” 不知是不是觉得这话并不应该用在此处,以致说到后来,竟然连离他最近的凌浩然也没听清楚他到底说了什么。 “老爷子,来坐坐坐!”裴渊庭抿了抿嘴,忍着要笑出来心情,连忙站起来搀扶着苗老爷子,生怕他一时激动再作出让人惊讶之举。 或许是觉得确实有些尴尬,苗老爷子便顺着裴渊庭的话又坐回了凳子之上,神情颓然地垮下双肩,低声道:“我明白几位大人的意思,嫌我老,生怕我会坏事!” 听闻此言,温子琦目光一沉,没有说话,他心里很清楚苗老爷子话中未明言之意,心中微动,叹道:“话也不是这么说,而是此事确实不适合在饭桌之上谈。” 说着刻意停顿了一下,看着苗老爷子额头上沁出来汗滴,用极具蛊惑力的声调继续说道:“但是我也不是不懂变通之人,既然老爷子非要听,那我今天便做一会这个没素质之人又如何呢?” 苗老爷子眉毛一挑,还未开言,一旁的裴渊庭已经忍不住好奇,逼问道:“说的这么义正严辞,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这番话虽然不是苗老爷子所说,但是和他心中所想基本差不多,所以便连忙点头附和了一声:“大人尽管说便是了!” 温子琦慢慢垂下眼帘,端起手边的白瓷茶碗,递到唇边,轻抿了一小口,语调沉重地说道:“泄洪道内有具尸体!” 呃… 听闻是此事,裴渊庭连忙放下手中的筷子,一脸茫然地看着温子琦,从方才见到二人之时,便察觉他们有事瞒着自己,几欲要开口询问,却没有合适的机会。 此刻终于明白温子琦之前所说的不宜在饭桌之上谈及是何原因。可事到如今,后悔已来不及,便懊悔地长叹一口气。 或许是因为心态的问题,看着满桌子的菜,裴渊庭心中却是丝毫没有食欲,悻悻地说道:“真是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都怪我多嘴。”说罢瞟了一眼一直与其立场一致的苗老爷子。 。手机版网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六十二章 剑拔驽张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受了风寒的缘故,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原因,此时的苗老爷子,面似枯木的脸颊上一点血色都没有,惨白的犹如发干的面团一般。 裴渊庭眉睫微动,心中登时起疑,虽然说吃饭的时候听到这种事情,势必会影响心情,可眼前这位老爷子也属实有点让人不解了,便压低声音轻唤了一声,“苗老爷子?” 按理来说自己这一声虽然有意压低了声音,但是也不至于近在咫尺都听不清,可眼前的事实不容他有丝毫辩驳,苗老爷子好似压根没有听到他说什么一般,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动作,嘴巴微张,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桌上的烛火。 夜风袭来,撩动着烛火随着摇摆,随着一声清脆的“噼啪”声响起,苗老爷子也回过神来,忙轻叹了一口气,语调幽幽地说道:“原来三位大人是来调查凶杀案的呀。” 裴渊庭呆了呆,看着苗老爷子说不出话来,人贵有自知之明,他知道此事自己恐怕出不了什么力,便收起了好奇心,将身子往后一靠,甚至还怕自己一时嘴快扰乱了另外俩人的思绪,缓缓抬起一只手来捂住自己的口鼻。 一直在凝眸观瞧苗老爷子一举一动的温子琦,用眼角的余光瞟见裴渊庭的举动,视线瞬间凝结,缓缓回头直视着裴渊庭的脸,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道:“你这是做什么呢?” 听闻此言,裴渊庭连忙意识到自己的失误,尴尬的将掩口鼻的手调整成托腮状,一面调整着坐姿,一面还笑嘻嘻地解释道:“这不怕一时间嘴快,饶了你们的思绪,所以…”未待他话音落地,耳听到“噗嗤”一声。 此时发笑,无疑于在众人的心底闹了一爪,裴渊庭更是嘴角微微抽搐了两下,将已到了口边的话又咽了下去,一脸不解地循声望去。 只见凌浩然正轻抬右手,拭掉嘴角的茶渍,嘴里还念叨着:“莫名其妙的说这种话,你这是想笑死我嘛?”说着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连连点头,自问自答道:“一定是觊觎我剩下的那半罐茶叶,所以才会趁我喝茶的时候说出这人令人捧腹大笑的话语。” “呃…”裴渊庭微微一错愕,惊讶地看着凌浩然,别人不知道凌浩然说的是什么意思,可他心里很清楚,那一晚两人就在商讨如何帮助子琦之时,自己曾诓骗过他一罐茶叶。 此时蓦然被他提起,裴渊庭心中先是微微一愣,随即脑袋中灵光一闪,就好像在茫茫迷雾间,一下子抓住了最深处的那抹光亮。 念及至此,便立刻大手一挥,笑着说道:“怎么,您若觉得我说的不对,那您有什么高见大可以大大方方地说出来便是,这般讥讽属实不是…”话着冷笑一声,将未说完的后半句咽了下去。 此言一出,让原本气定神闲的温子琦神色瞬间一僵,就连视线都变得有些漂浮,以他的了解老裴此时应该不会说出这种话才对,而且这话不止语意狠绝,就连那最后的一抹冷笑都是挑衅十足。 而坐自己的另一边的凌浩然,虽然平常一向看似什么都不在意,可其实温子琦心里清楚,他唯独对于别人的质问挑衅看的极重。 事情果然如温子琦所担心的一般,只见凌浩然听罢裴渊庭的一番挑衅后,面色瞬间紧绷,就连视线都好似瞬间凝结了一般,语气中更是寒气森森,“你刚说什么?有胆子你再说一遍试试!” 此话一出,就是刚才一直不明真相的苗老爷子,也察觉出其中有异,这小小的房间内瞬间充斥着火药味,便立刻插言道:“二位大人,你二人不是好兄弟嘛?怎么突然间会变成这样呢?” 若论机敏程度,苗老爷子就是拍马也恐怕赶不上三人,所以他这番话一说,原本还剑拔弩张的两人,俱都抬头看一了一眼对方,只不过在苗老爷眼里这二人乃是恶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 “兄弟?”裴渊庭瞟了一眼似乎有所察觉的温子琦,便继续说道:“我把他们当兄弟,可他们两人是怎么做的呢,明知道我们时间紧迫!” “三位大人消消气,”苗老爷子老好人般的抬手劝阻道:“我虽然不懂什么大道理,但是我总觉得人与人之间应该是坦诚相待对不对?” 闻听到坦诚相待这四个字,裴渊庭轻哼一声,撩起眼皮瞟了一眼对过的两人,语气幽幽地说道:“真是笑话,还坦诚相待,不被他两人卖掉就算不错了。”说罢语气一顿,直起身来闭眼往后一靠。 看着闭目沉思,不在搭理众人的裴渊庭,苗老爷无奈地轻叹了一口气,小声地对着温子琦说道:“大人,估计是我山野村夫的酒太烈,所以这位大人开始酒后胡言乱语了!” 温子琦并没有顺着苗老爷子的话茬说下去,而是转头瞟了一眼裴渊庭,一脸失望地地叹了一口气,“就凭你也敢对凌大人指手画脚,我看你真的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了!” 说着突然语气一顿,好似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缓缓地转过头来,一脸惊恐地审视着苗老爷子,沉声道:“你到底给我们吃了什么东西,为什么裴大人会变成这个样子!” 听闻温子琦竟然将苗头指向自己,苗老爷子连忙摆了摆手,惊恐万分地回道:“大人啊,就是借我几个胆子,我也不敢干这种事啊。”说着站起身来自证清白的舀起一勺鱼汤喝了下去。 咂巴咂巴嘴巴后便立刻说道:“大人您瞧见了吗,我刚才喝了一口,不是一点事都么有吗?所以...”这话于此,便没有了声音,而是一脸坦然地看着温子琦。 温子琦是何等聪明,自然知道他这话只说了一半,而且其真正想说的却并没有说出来,便长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苗老爷子的意思是,我们这为裴大人,之所以性情大变,并不是因为你在吃的东西里面放了不该放的对吗?” 苗老爷子并没有立刻回答温子琦的问题,而是转过头来,眸色深深地看了一眼裴渊庭,神情无奈地长吁了一口气,虽然他一句话也没有说,但是其神情足以说明,温子琦刚才所说便是其心中所想。 “这 ...”温子琦迟疑了一下,突然一咬牙,压低声音询问道:“苗老爷子,你的意思是,我们裴大人不是因为吃才变成这样?” 说着语气故意一顿,略微凑近了几分,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小声地询问道:“我听说某些地方有一些比较神奇的法术,他可以控制一个人的心神,不知道苗老爷你听过没?” 虽然温子琦有意压低声音,但是同在一张饭桌上的凌浩然怎么可能听不清楚呢,待他话音刚落地,凌浩然也微微的将身子前倾了少许,好似要说什么似的,可是嘴唇嚅动半天,也没有说出半个字来。 苗老爷子眉睫微挑,看着凌浩然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中登时一喜,便知趣的询问道,“这位大人,你是有什么想说的吗?” “哎,”凌浩燃抬手捏了捏双侧的太阳穴,缓缓地将头转向一边,仿佛要避开苗老爷的眼神一般道:“老爷子,你有所不知,我们三人其实是受命前来调查一桩案子的,而这位裴大人,” 说着语气一顿,抬手指了指裴渊庭,唉声叹气地继续道:“他生性刚烈,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虽然说我们在外人看来是所谓的大人,可是在上级眼里,不就是跑腿办事的傻小子嘛。”说到动情之处,双眸之中竟然泛起了点点涟漪。 “凌大人,你说这些干什么,”温子琦似乎意识到凌浩然已经编不下去了,便连伸手倒了一杯酒递了过去。 这种临场发挥的撒谎本就极需要定力, 凌浩然虽然才思聪慧,但是对此却并擅长,所以看到温子琦递来的酒杯,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 “苗老爷子请,”温子琦伸手帮忙斟了一杯酒,笑嘻嘻地说道:“今日不但多有打扰,还让你看了笑话,真是颜面尽失啊!” 苗老爷子知趣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也不知是酒是放的时间太久了,还时因为其他的什么原因,总之入口之后好像有一点点呛,便不由自主地端详了一二。 虽然只是一个小动作,但是却让对过得温子琦看得莞尔一笑,打趣道:“这东西都是您老人家的,你还怕我动手脚啊!” 苗老爷将酒杯轻轻放下,然后抬眼看了看温子琦,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只是这个迟疑的神色便让温子琦已明白了大半。 “这位大人,真是会开玩笑,”苗老爷一改刚刚唯唯诺诺的样子,身子微微后靠,屈动指节敲打着桌面,缓缓地说道:“我好心好意的请你们三人吃饭喝酒,您却一而再再而三意有所指,到底想说什么呢?” 温子琦慢慢放下手中的酒壶,抬起头来正视着苗老爷子,目光清冷似水,面上更是傲气如霜,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想说,老爷子不要再演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三章 遮人耳目 听闻此言,苗老爷子脸色一僵,有些糊涂的脱口问道:“大人,草民不知道您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演?演什么了呢?” “我三人虽然学识可能没您渊博, 但是也不是目不识丁之人!”温子琦随手拿起面前的筷子轻轻的沾了一点汤汁抿了一抿,咂舌道:“这一锅鱼汤真是好汤,鲜活的鲢鱼配上山葱,这味道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说着轻笑了一声,瞟了一眼脸色苍白的苗老爷子,继续拿筷子夹起一块点心轻咬一口,称赞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点心如此清香应该加了不少芍药!” “大人说的没错,”苗老爷子不由点了点头,“山野村民没有什么珍馐美味招待大人,只能就地取材。” 此话说的倒是一点不假,放眼望去满桌子的菜皆是来自于山上采摘或者是水里捕捞。 对于这一点,温子琦并没有否认,所以也没有出言反对,甚至还在一旁称赞道:“能有幸一下吃到这么多的奇珍异味,也全靠苗老爷子的大方。” “山里人嘛,就这样,”苗老爷子稍稍垂下头,面上掠过一抹的浅笑,“只要大人喜欢就好,在大人眼里这些奇珍异味,对我们山里人来说这些最多就是非闲工夫而已,自然不能和城里的大鱼大肉相比。” 温子琦眉宇微微一拧,脸上露出让人耐以寻味的一抹浅笑,语气幽幽地说道:“苗老爷子这话算是说在点子上了,做这一桌子菜可不单单只是需要耗费一番工夫,还需要相当高超医术!” “医术?”苗老爷子没有料到温子琦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不由神色一滞,战战兢兢地回道:“大人你说的什么呀,草民山野村夫一个,那里会什么医术。”说着还不忘抬手挠了挠头。 “是吗?”温子琦嘴唇微微一抿,一脸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压低声音嘀咕道:“难道我记错了,能将十八反隐藏的这么深,丝毫不露痕迹,绝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呀!” 这话虽然是他有意压低了声音,但是大家在一张饭桌上吃饭,又不是相隔千山万水,怎么可能听不清楚呢? “什么十八反?”一直脸色板的犹如铁板一块的凌浩然,猛然间在一旁插了一句嘴,“这朗朗乾坤,盛世太平,怎么突然说起反不反!” 说着还不忘抬头瞧了瞧黑漆漆的窗外,小心翼翼地继续道:“虽说这村落看起来民风淳朴,但是也要当心隔墙有耳,保不齐就有人存着坏心思,背后捅你一刀。” 其实对于凌浩然来说,在益春堂的这段时日,尤其是在温子琦的熏陶下,药学见识自然不可同日而语,所以当温子琦刚才说出山葱芍药之际,心中便突然明白了一切。 起初他有意用茶叶之事奚落裴渊庭,就是想让老裴能够知道他心中所想,而裴渊庭也不负期望,瞬间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所以才有了针尖对麦芒的一场争执。 也不知是因为演技拙略已被苗老爷子发现了端倪,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这老人家并没有预料中的露出马脚,所以才有了裴渊庭演不下去,干脆假装睡觉来躲避追问。 “让你多读书,你非要去采风!”温子琦眉睫微微一挑,怒气不争地白了一眼凌浩然,没好气地说道:“我说的十八反,乃是药草里面的十八反,而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造反,知道了吗?” 凌浩然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为了配合将这场戏演下去,只好压下心中的怒火,佯装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满脸堆笑地说道:“原来是这个意思啊,我以为你说苗老爷子要造反呢!” 说着将视线移到苗老爷子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咂舌道:“这苗老爷子一看就慈眉善目,忠厚长者,怎么也不像意图造反之人啊!不过自古以来就有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一说,所以也难讲!” 原本就因为温子琦说十八反而脸色苍白的苗老爷子,此时又听到凌浩然说他有造反之嫌,顿时脸色又变,额头上更是沁出来豆大的汗滴。 就连说话也是顿时便的不在利索,结结巴巴地辩解道:“大...大人,造反的话,可..可不能乱说,草民一向是安...安守本分,绝没有一点违法乱纪的行为,大人您可明察!” 看着满脸苍白,汗流浃背的苗老爷子,凌浩然连忙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似笑非笑地说道:“老爷子,你看看你紧张什么,我都说了你一看就是慈眉善目忠厚长者,你瞧这汗,”说着从桌山拿起一块巾帕递过来。 苗老爷子瞟了一眼巾帕,随即便准备抬手去接,可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呵斥,“好你个大胆刁民,事到如此,你还在这里装傻充愣!” 这一声来的突兀,别说是苗老爷子了,就连一旁闭眼假寐的裴渊庭也一个机灵,坐直了起来,嘴里还哇哇乱叫道:“那里有刁民?” 凌浩然更是连忙将递出去的巾帕收来回来,一脸惊恐地看着温子琦,惊诧地说道:“你一惊一乍地要干什么,那里有刁民啊!” 其实屋内一共四个人,这话不用问也知道温子琦说的乃是苗老爷子,但是之所以这么一问,温子琦好接着他的话茬往下说,要不然就一个人唱独角戏显得不太真实。 事情果然如他设想的一般,温子琦听罢他的话之后,眸中带着赞赏地瞟了他一眼,便继续语气森森地说道:“这话还用问嘛,当然就是你说的这位慈眉善目忠厚长者了!”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神情不一,有面露不解,有一脸惊恐,更有甚者将一口刚喝到的茶水都尽数喷了出去。 “大人,你说什么?”苗老爷子嘴角微微抽搐了几许,抬手搽掉脸颊上的茶渍,一脸惊恐地看着温子琦,疑惑地说道:“大人你说我是刁民,这不会是开玩笑!” 温子琦脸色板的犹如三九天的寒潭一般,一双眼眸更好似利刃一般稳稳地钉在他的脸上,似笑非笑地说道:“你觉得我此刻是不是再和你开玩笑呢?” 或许是因为其脸色太过于冷绝,亦或是因为他刚才说话是的语调夺人神魄,苗老爷子登时犹如霜打了的茄子一般蔫了下去,呢喃道:“大人金口玉言,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开玩笑之人!” 说着语气一顿,好似觉得此时不应该就这般认命,便又将头抬起来,直视这温子琦灼灼的目光,扬声道:“大人,草民一向谨守本分,绝不会做违反乱纪之事,而且...” “而且什么?”温子琦嘴角微微上翘,隐恻恻地插言道:“是不是想说,而且我还热情招待了你们,我们非但没有心怀感恩之心,反而还冤枉你是吗?” 听闻此言,苗老爷子并没有回答,但是其神情就是三岁小孩子也看得出,温子琦刚才所说便是其心中所想。 “怎么会突然说他是刁民呢?”凌浩然长吁一口气,瞟了瞟苗老爷子,又将视线移到温子琦身上,一脸不解地说道:“不知他想不明白,即使是我也有点迷茫?”话虽然说的像是他也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其微微上扬的眼角早已说明了其心中的窃喜。 “你们都被他骗了!”温子琦抿紧嘴唇,眸色变得异常深邃,随意的扫了一眼众人,便将视线又落回到苗老爷子身上,放缓了语气说道:“这一桌子看上去颇为丰盛对不对!” 他这么一说,裴渊庭和凌浩然俱都点头赞同,虽然是山野乡间,但是这一桌子菜确实能算得上丰盛,即使是一般酒楼的宴席也不外乎如此,有清脆爽口的开胃小菜,有颇有地域特色的精致点心,还有在别处吃不到的的鲜美鱼汤。 “就因为太过丰盛?”苗老爷子不解地抬起头,淡淡地说道:“如果是因为这,那我可真的是冤枉啊,我为了孝敬三位大人,这是将压箱底的好东西都拿出来了!” 听闻他的辩解,温子琦并没有反对,甚至伸出右手称赞道:“你这话算说对了,这东西确实是压箱底的!” 他这话虽然说的是称赞,就连那抬起的拇指都让人以为乃是赞赏,但是熟知他性格的凌浩然和裴渊庭自然知道这只是前半句,这未说出的后半句才是关键之处。 事情果然如预料一般,温子琦长叹了一口气,慢慢幽幽地说道:“眼下并不是山葱的采摘季节,你说是压箱底所以一点没错!还有这芍药。” 说着抬手指了指那盘精致的点心,继续说道:“如果单拿出一种,这两道菜绝对都是人间极品,可是若放在一起,便有点...” 生为益春堂门徒,自然知道温子琦说的两个东西放在一起意味着什么,俱都心中一惊,但是为了不至于让苗老爷一眼看穿,依旧都一脸茫然地瞪着他,裴渊庭更是笑着说道:“鱼配山葱才会鲜啊,难道有什么说道嘛?” 似乎就在等着有人询问一般,未待他话音落地,温子琦便连忙说道:“当然有说道了,山葱又叫藜芦,而这点心用了芍药,所以这两个放在一起其实乃是毒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六十四章 南柯一梦 闻听到毒药二字,裴渊庭重重地一拍桌子,蓦然站起身来,眸似利剑一般死死地盯着苗老爷子,“真是想不到,你这么一个老不死,竟然也敢谋害朝廷命官!” 其实将这两种东西放在一起会变成毒药,对于他们三人来讲要比回想早上吃什么都要简单,之所以表现的如此震惊其实都是为了让苗老爷子放松警惕而已。 也不知是不是觉得没必要争辩,还是觉得三人俱都吃了足够多了,苗老爷子一反常态地大笑了一声,“三位死到临头了还在这里冒充朝廷命官?真是可笑!” 此言一出,原本一脸笃定的三人俱都脸色一滞,凌浩然更是眉毛微皱,犹疑不决地瞪着他,蓦然良久,方才淡淡地说道:“看样子我们是被这位所谓的苗老爷子算计了对吗?” 这一声来的突兀,竟然让苗老爷子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刚想开口询问,却被温子琦的一声轻叹给打断,“哎,这话还用问吗?” 苗老爷子视线瞬间凝结,缓缓地回过头来神情不屑的瞟了一眼温子琦,阴阳怪气地说道:“你这话说的老夫就有点不解了,对付你们这种人自然不需要讲什么道义!” 听闻此言,三人俱都一乐,凌浩然更是眸色中闪过一抹黯然,阴恻恻地问道:“我们这种人?那你说说我们到底是那种人?” 说罢更是嘲讽似地勺舀了一勺鱼汤喝了下去,“怎么了?很奇怪?”凌浩然一面唧着嘴,一面笑眯眯地看着他。 若只是言语上的刺激,苗老爷子只会当他是在逞口舌之利,可明知这汤有问题,却当着他的面喝,这无疑于打他的脸,便神色一怔,有些失态地坐直了身子。 “哼!”苗老爷子看来他一眼,视线有那么一小会儿凝结未动,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蓦然良久,方才缓缓地说道:“你说你三位是官,那我倒想问问你们是什么官?” 蓦然间听到竟然盘问其自己,三人俱是微微一怔,对于官位之事虽然说是稍有涉猎,但是此人竟敢这样质问,显然是有备而来,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就在苗老爷子以为自己这一击便击中三人要害之际,凌浩然无奈地笑了笑说道:“原来你是以为我三人不是当官的,所以才下毒手吗?”说着语气一顿,拿起手中的筷子,又夹了一块点心放在嘴里,一边嚼着,一面痴痴地看着他。 要说刚刚喝鱼汤对于苗老爷子的嘲讽,那此时再吃一口点心无疑就是想告诉他,他的杀手锏在其眼里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既然不是官,”苗老爷子嘴角挂着一抹讥讽,身子微微向后一靠,淡淡地说道:“而且在堤坝上说的那番话漏洞百出,你说你是什么人?”此话说的不无道理,在堤坝上三人说的话仔细一推敲确实存在不少问题。 “谁说我们不是官了?”凌浩然非放下手中的筷子,随手端起面前的茶杯,晃了又晃,不知是觉得此茶品相太差难以下咽,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并没有喝。 看其沉着冷静的样子,苗老爷子大吃一惊,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脸颊没有抖动,但是脸色变得不再是那么坦然,忙低下头,稳了稳心神,方才问道:“你说你是官,那你是什么官?” 凌浩然似乎知道他想要问什么一般,未待他话音落地,便笑嘻嘻地说道:“你是想知道我的呢?还是想知道他们两个的呢?” 说着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便话锋一转,淡淡地说道:“不过我说什么你也觉得我是在吹牛,所以其实我们说不说对于你来将都是一样!” 听到这里苗老爷子微微喘息了起来,不知是真的受了风寒,还是什么原因,竟然开始咳嗽了起来,好不容易稳住了方要说话,耳边突然又穿了一声,“这是时间差不多了!” 这一声来的突兀,就连一直看着苗老爷子的凌浩然都微微一怔,连忙循声望去,只见温子琦正环抱双臂,面无表情地看着苗老爷子。 “什么时间差不多了?”同样被这一声弄得一头雾水的裴渊庭似乎没有凌浩然的耐心,便立马插言问道,“你说的是他咳嗽吗?” 温子琦用指尖沾了一点酒水放在鼻尖下微微一嗅,随即抬头瞟了一眼苗老爷子,似笑非笑地说道:“好好的一坛酒,非要藏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在里面,都串了味了!” 脸色惨白的苗老爷子听闻此言,神情登时突变,本来就因为刚刚的咳嗽弄得面色苍白,此刻听完温子琦的话之后,更是惨白的犹如墙皮一般,眸中更是闪过一抹阴云,虽然他很快的低下头,但是这一丝的变化还是没有逃过温子琦的眼睛。 “怎么?”温子琦慵慵倦倦地伸了个懒腰,似乎苗老爷的想法对于他来说并不难猜,便笑着说道:“奇怪我怎么知道的?” 这一番话说的就连裴凌二人都是一脸茫然,二人心有灵犀地抬头相互看了一眼,好似在询问对方是否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可结果从彼此的眼神了都看到了相同地惊诧,就在二人百思不得其解之际,耳边响起了苗老爷子的一声,“你说什么呢,我不知道!” 二人连忙又将视线移到苗老爷子身上,只见他好似要躲避他们的目光一般,微微的将脸侧向一边,沉声道:“像你这奸诈之人,嘴里恐怕没有一句话是真的!” 温子琦并没有马上回答他,而是双臂环抱静静地坐在对面,就这样直勾勾地看着他。 墙上的人影随着烛火也摇摆个不停,好似活了一般,明明十分宁静,去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舒适,反而觉得倍感压抑。 裴凌二人相互又对视了一眼,俱都知道此时不是插嘴问话的好时机,便都选择了默默的等着。 随着灯蕊“噼啪”一声轻响,温子琦长叹一口气,语气森森地说道:“你以为这事做的密不透风,可其实蛛丝马迹早已将你暴露无遗!” 说着抬手挑拨了一下灯芯,像似在喃喃自语又像似在和苗老爷说话一般,“生命就好比这灯芯,长度是一定的,只不过有的烧的快有的烧的慢而已!” 本就诡异的气氛,蓦然间又听到如偈语一般的话,裴渊庭实在仍不住心中的好奇,便插言道:“我的好兄弟,我书读得少,你能不能说点我们能听懂的话,你说的这是什么呀!” 闻听此言,温子琦眉睫一挑,眸中闪过一抹黯然,柔声道:“我的意思就是说,生死有命,不要妄图去改变!所谓的长生不老只不过是让灯芯烧的慢一点罢了!” 裴渊庭虽说一向是嘻嘻哈哈,但是也是才思聪慧之人,闻听于此,好像突然意识到什么一般,立马说道:“长生不老?” 此话声音虽然不算大,但是在苗老爷子耳朵里竟然好似炸雷一般,全身不由一震,连忙站起来,惊恐地看着温子琦,目光如同冰针般地刺过来,就连说话都好似一点温度都没有,“你说什么?” 温子琦将头微微扬起,视线穿过烛火,直视着苗老爷子的双眸,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说你所谓的求长生,只不过是南柯一梦而已!” “什么?”苗老爷子仰天长笑,眼中更是闪着颇有兴味的光芒,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凭什么信你?” 这话乍一听好像没有什么,可是若仔细一啄磨,便能从中听出一点其他的意思,温子琦何等聪明,并没有马上回答他,而是伸手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的琉璃瓶放在桌子上。 也不知道是烛火的倒影,还是苗老爷看到琉璃瓶中之物闪出的精光,只见他双眸死死地盯着瓶子。 屋内除了烛火偶尔发出的噼啪声,就剩下众人的“卜通,卜通”心跳声。猛然间苗老爷子感到一阵寒意直透心头,让他浑身不由自主的颤粟了起来,这是一种比死更让人害怕的感觉,他不敢去想这种感觉是从何而来,但是又忍不住想去追寻,“您也有?” 温子琦抬眼轻瞟了苗老爷子一眼,抬手拈起琉璃瓶,在烛火下微微晃了一晃,笑眯眯地说道:“你说‘您也有?’是承认我刚才我说对了?” 苗老爷子没有反驳,但是其缓缓垂下眼帘足以证明温子琦所说不假,尤其是那一声轻叹更让人确信。 “坐下!”温子琦微微抬了一下手,示意苗老爷子坐下,笑着说道:“我刚接手这边的事情没多久,所以我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闻听此言,苗老爷子神色一惊,连忙回道:“草名苗立潘。” “哦!”温子琦随口应着,眼尾瞟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凌浩然,便继续问道:“你吃圣药多久了?” 生怕回复的慢了惹温子琦不高兴一般,未待他话音落地,苗立潘便立刻回禀道:“回大人的话,草民吃了一年零十个月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六十五章 不计前嫌 听完苗立潘这番话,温子琦心中不由一震,根据他的分析这个所谓的长生不老药,其实就是将一些强身健体补气养血的药物混杂在一起,丝毫没考虑君臣配伍的关系。 若是单拿出任何一种服用,绝对是对身体大有脾益,可是将这么多揉在一起,性质就不时单单的药性可以说的清楚了。 简单的来讲就好比是将一头性情暴戾的野兽关在身体内一般,而囚禁这时时刻刻漏着獠牙的凶兽,就是那无比脆弱的五脏六腑。 “小两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可也不算短啊!”温子琦面上肌肉紧绷,双眉更是紧紧锁在一起,沉静的表情真流露出一丝地无奈,“这么长得时间可有觉得有什么的不妥?” 一直颤颤兢兢的苗立潘听完温子琦的询问,面上漏出一丝喜悦,眼前这位大人说自己刚接手这边的事情没多久,显然是之前的那一位调任到其他地方了。而今又在询问服用后的有何异样,显然是遇到了传说中的回访。 念及至此,便恭敬的一施礼,虔诚地回道:“回大人的话,草民也不知道什么为不妥,要不劳烦大人问的仔细一点可否?” 此言一出,坐在他两侧的裴凌二人脸色俱都一怔,这老头怕不是脑子里有什么问题,竟然贴上来让人询问,。 更让他们惊讶的是,刚刚还不可一世恨不的将三人食之肉寝其皮的苗立潘,此刻竟然虔诚的犹如信徒一般,想至此节,便心有灵犀的将目光移到坐在另一面的温子琦身上。 目之所及,只见温子琦犹如知道他们心中所想一般,缓缓地抬起了双手朝下微微一摁,好像在告诉他二人稍安勿躁,一切皆在意料之中。 呃… 二人见此,心中瞬间明白,便将一颗好奇的心思压倒心底的最深处,裴渊庭更是一脸坦然地往椅背上一靠,闭眼假寐了起来。 “这么说,”温子琦缓缓撩起眼帘,黑黝黝的瞳孔犹如深渊一般,稳稳地盯着苗立潘,“还是有一些变化喽?” 此刻他的目光就像能扎透人体的利刃一般,而被他盯着的苗立潘更是感觉如芒在背,就连周身的毛孔都感觉有冷风来袭,忙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额头上更是不知何时已沁满了豆大的汗滴,“回大人,草民也说不上来!” “哦?”温子琦的眉宇微微一簇,更有一丝的愠怒在其中,面色更是板的犹如铁块一般,“你是说你吃圣药这么久以来,完全没有感觉?还是说…. ” 这话只说到一半,便没有在说下去,因为温子琦看到苗立潘刚听完他前半句,就开始一直在摆手,好像生怕回应的慢了一般。 其实温子琦有所不知,当苗立潘听到他说这话的时候,若不是嘴巴紧闭,那一个提到嗓子眼的心又很大的可能就从嘴里溜了出来。 虽然他年逾古稀,但是思维并不混乱,他深知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善意,这将近两年的圣药若是自己付钱,恐怕几辈子都赚不来,而今分文不取,显然是给他药物的人另有所图。 之前看到温子琦面露不悦,心中便有了猜测,看来让他们吃这药,为的就是看吃完之后身体有何改变。 如果两年内丝毫没有作用,自己也对们也将失去了意义,对于弃子当然不会大度的继续供给,想至此节又恰逢温子琦在问是不是没有作用,便连忙摆手否认道:“回大人,感觉是有,就是不知道具体怎么说?” 看着苗立潘惊惶失措的样子,温子琦咽下了已到了口边的后半句话,凝神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眸中闪过一丝疑惑,“你说的不知道具体怎么说,是不知道从何说起,还是身体上的变化你无法准确诉说。” 其实这话一点没错,任凭谁也不能准确地回想起今时今日与两年前身体上细微的变化,何况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 念及至此,便长叹一口气,语气幽幽地说道:“是我太想要立功了,上面吩咐下来让我挨个询问服用之人有何变化,我又刚接手这边,所以有点急功近利了!”说着语气一顿,微微一抱拳,致歉道:“不好意思啊,苗老爷子,希望你能够体谅我!” 听闻此言,苗立潘连忙将手摆的差点将烛火扇灭,嘴上还恭敬地说道:“大人,您这是折煞草民了!” 也不知温子琦是怎么想的,未待苗立潘说完话,他又立刻插嘴道:“虽然说你下毒在前,意图将我三人毒杀,但是我不愿意继续追究此事,反而还告诉你一个消息!” 被蓦然打断的苗立潘心中虽然万般不爽,但是脸上却丝毫不敢有所表露,何况听到还告诉他一个消息,登时心中一喜,果然这一顿山珍野味没有白浪费,便满脸堆笑地说道:“多谢大人不计前嫌,还透露消息给我草民!” “上面说了,”温子琦闭上双眼,将后脑仰放在椅背上,像似在喃喃自语,又像似在和苗立潘说道:“你们这一批也吃了很久了,要是没有什么变化…”话说到一半,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一个激灵直起身,笑嘻嘻地说道:“喝多了,喝多了!” 对于温子琦说喝多了苗立潘自然不会信以为真,虽然对于温子琦的酒量如何他不曾知晓,但是按照常理来说只是一小杯,那是万万不能醉的,所以这只不是借口之词而已,就是为了预防万一。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苗立潘一边施礼,心里一面在嘀咕,果然与自己刚才猜测的差不多,此人下来就是收集信息的。 念及至此,便脸色一喜,笑嘻嘻地说道:“大人您一直说身体有何异样,不知指的是哪方面?” 闻听苗立潘此言,温子琦唇角扯起一抹冷笑,视线越过灯蕊,瞟了一眼他淡淡地说道:“哪方面?这个可就多了,既然你问了,那我就一项一项问!” 听闻此言,苗立潘既没有趁机卖乖谄媚,也没有故作矜持,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道:“大人尽管问便是,草民定当知无不言!” “好,”温子琦称赞地点了头,慢慢垂下眼帘,端起手边的茶盏,递到唇边,浅浅地饮了一小口,方才缓缓地说道:“自从服用了圣药之后,睡眠如何呢?” 视乎预料到温子琦会问这个一般,苗立潘想都没想便开口回道:“回大人的话,睡眠上大有改善,之前未服用圣药期间,草民往往是整夜都辗转难眠,可是服用了之后,往往是一觉到天亮!” 对于这个答案,温子琦显然一点也不意外,据他所知这个圣药里面有鹿茸,制何首乌等安神的药物,吃了自然会睡眠变好,只不过服用久了之后神安得太过于厉害人往往会变得迟钝。 “嗯,还不错!”温子琦歪着头看了苗立潘,脸上突然浮起了一丝笑容,明明清雅文弱,却在烛火的照耀下,让人看了有一点点心头发寒,“既然睡得好,那胃口自然也应该不差了!” 苗立潘眸中掠过一抹黯然,神情颓然地垮下双肩,缓缓地摇了摇头道:“不瞒大人,草民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口中便失去了味觉,入口之物形同嚼泥一般,所以这胃口却是一点也不好,若不是为了生存,草民都不想再吃东西!” 原本以为他这番话说出之后,温子琦可能会脸色难看,可让他出乎意料的则是,听完他的这番话之后,眼前这位温大人虽但没有生气,反而抚掌称赞道:“我刚才说的其实是假的,如果你说胃口好,可能我们会扭头就走,可是说了吃东西如同嚼泥,那边不同了!” 面色雪白的苗立潘,一脸惊恐地看着温子琦,疑惑地说道:“大人这是什么意思?草民怎么有点糊涂了呢?” 温子琦视乎知道他想要知道什么一般,眸色闪过一抹精光,狡黠一笑,神秘兮兮地问道:“我们吃的这个圣药,是用来干什么的呢?” 对于这个问题苗立潘显然有些无法猜透,便眉毛一挑,带着一抹深浅得益的炫耀道:“长生不老呀!” 未待他话音落地,温子琦便猛然一拍桌子,一脸兴奋地大声道:“那你可听说过,仙人吃一日三餐?” 他这么一说,就连一直默不作声,静静待在一旁的凌浩然也跟着点了点头,插言道:“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没听说破过那个仙人上街买菜回家做饭的故事!” 原本一脸茫然的苗立潘听到凌浩然这么一说,心中一嘀咕,好像是这么一回事,神话故事听过不少,自己也会讲不少,可却是没有一个故事里面有神仙买菜做饭的桥段,难道说神仙都是不吃饭的? 就在其心中七上八下之际,耳边传来了温子琦的一声,“你这么想是不是没错,我们这个圣药若是达到了辟谷阶段说明对你有效啊!秒老爷子你应该高兴才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六十六章 得意忘形 听完此言,苗立潘神色一怔,痴痴地望着温子琦,默然良久方才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兴冲冲地点头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那草民这不是....” 话说了一半,忽然见觉得好像自己就这般干巴巴地说有点失礼,便连忙站起身来,毕恭毕敬地为温子琦斟了一杯酒,一边倒酒一边还笑嘻嘻地说道:“不愧为大人,一言便解了我许久的疑惑。” 温子琦浅浅笑了笑,并没有过多的客套,伸手将酒杯端起抿了一小口,咂舌道:“你也不用这般局促不安,这与我没有任何关系,完全是你运气好而已,不瞒你说你不是我第一个询问的人,但却是第一个已离辟谷不远的人!” “大人严重了!”苗立潘微微一躬身,缓缓地坐了下来,虽然觉得自己有此结果完全是因为运气好,可也不会傻到在掌握其生杀大权人面前炫耀。 “苗老爷子,”温子琦身子微微后靠,眉睫一挑,脸上更是挂着一抹深浅得宜的浅笑道:“我说了这么多了,你现在对我们的看法可曾有所改变?” 听完此言,苗立潘心头微震,将这句话细细思量了一遍,话虽然谦辞但是神情冷峻,一时间竟然猜不透这一问到底是有目的,无奈只好硬着头皮回道:“大人的意思是?” 温子琦聪慧无比,心思更是细密,看着苗立潘脸上的神情,便大致猜到其心中所想,便面上浮起一丝略带沧桑的笑容,语调幽幽地说道:“虽然我现在不追究,但是你毒杀我的事情乃是事实,就这事你不准备做个解释吗?” 听闻此言,苗立潘全身一震,脸颊的肌肉似乎不受控制一般的颤抖了起来,放在桌子上的双手更是紧紧握成了拳头,仿佛心中正在仍受这莫大的煎熬一般。 也不知是有意为之还是因为已经没有了耐心,就在苗立潘想着该如何解释之际,耳边又传来温子琦一声完全不带任何温度的逼问,“那个柳元平也是你随口遍的!” 这一声虽然没有刻意的提高声音,可是却让苗立潘悚然一惊,慌乱中直了直身子,眼神更是有些漂浮地看着温子琦。 虽然一个字也没说,但是其神情足以让温子琦明白,自己刚才应该说的没错,便目光一凝,语气森森地说道:“看来不管今日是谁,你都没有准备让他活着离开柳家坝是吗?” 听完温子琦的一番话,苗立潘迟疑了一下,突然一咬牙,道:“回大人的话,草民出此下策,实属被逼无奈!” 见他如此坦白,温子琦反而怔住,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眸色也变得异常深邃,默然良久,方才长叹一口气,道:“被逼无奈,此话从何说起呢?” 话说于此,脑袋里突然灵光一闪,便话锋一转道:“难道说之前曾有可疑之人来过柳家坝?” 或许是因为温子琦的转变,让苗立潘有些不适应,只见他的浑浊的双眸瞬间凝结,惊恐地说道:“大…大人,你是在暗示着什么吗?” 话音刚落,耳边突然想起了一声犹如幽冥鬼府传来的声音,“你最好放聪明点!” 这一身来的突兀,让苗立潘顿觉心中一阵寒意袭来,连忙循声望去,只见刚刚还嬉笑颜开的凌浩然正冷冷地盯着自己。 “大人,”苗立潘极力控制着自己颤抖的心神,颤颤兢兢地问道:“草民不知何处触犯了您,还请明示!” “触犯我?”凌浩然随意的抬起了手,在灯光下仔细地欣赏着,冷冷地说道:“若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就凭你这两道菜,我诛了整个柳家坝,眼皮都不带眨一下,触犯我,你太瞧得起自己了!” 苗立潘一开始以为自己听错了,再三确认其脸色,发现其语气淡定,好像屠戮一个村子,对于他来说,就好比碾死一个蚂蚁一般不值一提,额头上灯饰沁出豆大的汗滴,便连忙讨饶道:“大人,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看着瞬间霸气外露的凌浩然,温子琦微微有些疑惑,不知他因何突然会如此,便将目光移到他的身上,轻声问道:“凌公子,你为何勃然大怒!” 这话虽然声音不大,却让凌浩然一愣,连忙扭转头一脸茫然地看着温子琦,疑惑地说道:“你说什么?” 以他的理解温子琦此时突然直呼其姓,显然是有备而来,只不过自己上不知道他到底是做何想法而已。 就在其百思不得其解之际,一直闭眼假寐的裴渊庭淡笑了一声,缓缓直起身来,扫了一眼桌上的饭菜,悻悻地说道:“就这几个菜,怎么把小温喝成这个样子!” 此言一出,让一直目光徘徊在几人身上的苗立潘顿时神色一呆,在他眼里奉若神明的温大人,在这个吊儿郎当的人眼里竟然叫小温。 温子琦眉睫一动,脑袋中突然灵光一闪,一个念头直冲脑际,连忙转身神施一礼,毕恭毕敬地说道:“裴爷,是下官得意忘形了!” 说罢便转回头来对着凌浩然恭敬地深施一礼,唯唯诺诺弟说了一声:“凌公子,你稍安勿躁,下官这就给你问清楚。”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苗立潘深情一直处于紧绷状态,所以刚才失了神,还是因为老迈耳朵听得不是太清楚,只见他听罢温子琦的话之后,脸色一僵。 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缓缓地将头转了过来,用他那布满血丝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凌浩然,嘴唇嚅动半天,方才从齿间挤出几个字“林公子?” “嗯?”凌浩然眉毛微蹙,面露不悦地瞥了一眼苗立潘,语气森森地说道:“凌公子也是你叫的吗?” 听闻此狂妄之言,苗立潘脸色微微一滞,随即恍然大悟地点头哈腰地说道:“公子说的没错,草民是没有资格直呼其姓。” “知道就好!”凌浩然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又降视线移到温子琦的身上,双眉微皱语气有些严厉地说道:“我来这里可不是听你拉家常的,你应该知道我没多少时间陪你在这里闲耗!” “是是是!”温子琦连忙点头应和,脸上更是挂满了谄媚奉承,“下官这就给您问。” 说罢便将视线从凌浩然身上移开,越过灯蕊,扫在苗立潘的脸上,语气幽幽地说道:“苗老爷子,你也看到了,我就是一个跑腿的,我还是希望我问什么你最好如是回答!” 可能是因为刚才凌浩然的话依旧记忆犹新,苗立潘虽然嘴上一口答应,但是眼神还是仍不住偷偷的瞄向一旁正襟危坐的凌浩然。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但还是被对过的温子琦所发现,只见他轻咳了一声,扬声道:“你先别看了,若是你真的是我们要找的人,好处多到无法想象!” 熙熙攘攘皆为利,闻听好处多到无法想象,苗立潘立马收回在外游荡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温子琦,笑嘻嘻地说道:“大人您真是我的福星啊!” “是不是福星我不敢说,”温子琦连忙摆了摆手,暗中示意了一下苗老爷子,方才义正严慈地说道:“你可知道这二位是何人吗?” 鱼贩子达官贵人,好似都是在假的,在欺骗他,想了半天,也没有丝毫头绪只好硬着头皮询问道:“劳烦大人开尊口,帮草民释疑一二!” 似乎知道苗立潘会有此一说,温子琦淡淡一笑,冲着裴渊庭微微一拱手,朗声道:“这位裴大人,乃是肱骨之臣的子嗣!” 说罢又将视线移动到凌浩然身上,神情更似突变,柔声道:“这位爷,更了不得了,他乃是本家!” 此言一出,不要说苗立潘了,就是另外两人都脸色一震,凌浩然更是眉毛紧紧缩在一起沉声道:“小兄弟,酒喝多最多只是个宿醉,可若是话多了,可能会招来杀生之祸。” 听闻此冰冷暗含杀意的一番话,温子琦不怒反喜道:“凌爷,小的也是被逼无奈,你刚才也都看到了,这位老爷子对我仍有芥蒂!” 不知是因为温子琦的一番口舌,还是想起了刚才凌浩然暗含滔天杀意的一番斥责,苗立潘战战兢兢地说道:“大人是你多虑了,草民岂敢有这种想法!” 对于苗立潘来言,一直被蒙在鼓里的感觉让他痛不欲生,可是眼前的三人让他有一种捉摸不定的感觉,虽然这种感觉只有一瞬,但还是被温子琦察觉。 “看在你老迈昏花的份上我可以告诉你,”温子琦伸手将灯蕊微微撩拨出来一点,“这二位,别看年纪轻轻,可身体却被酒色淘的空空如也,所以他二人此次前来是想实地考察一番!” “考察?”苗立潘双眼微瞪,一脸不解地看着温子琦,小声地问道:“大爷,你们到底是考察什么呢?” 似乎早已想到了苗立潘会有此一问,所以未待他话音落地,温子琦便接过话茬,笑嘻嘻地说道:“一是看这药物在人体上有何变化,二是想看看此药是否真的如传说中的那般神奇!”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七章 无欲无求 听他这样说,苗立潘微微一怔,下意识地瞪大了眼睛抿了,他虽然老迈,但是还不至于到糊涂的地步。 俗话说的好,听话听音锣鼓听声,刚才从三人之间的对话,其实已经不难猜出他们此行的目的是什么,更何况温子琦的最后一句话基本已经说明了。念及至此,便缓缓地点了点头,柔声道:“草民已经明白大人想要知道什么了!” 此话说的倒是不假,趋吉避凶乃是人之天性,当初开始吃个药的时候,就曾有关传言说他们乃是实验品,可一想到此药乃是长生不老,即使是知道实情也没有劝退他,反而让他更加坚定。 似乎对于苗立潘有此回答并不意外,温子琦放下手中的酒杯,紧皱的眉毛微微舒展了少许,就连嘴角都象征性掠过一抹浅笑,“既然你知道了,那我也就没有必要再兜圈子了!我们开门见山的聊几句可好?” 心中既然已打定主意和盘托出,也就无所谓温子琦说话是客客气气还是言辞激烈,所以并没有多做客套,而是简简单单地回答了一个“好!” 话已至此,再如果客套反而显得有些不合时宜,所以温子琦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便开口问道:“刚才问了你睡眠和胃口, 你的回答基本和其他人大同小异,也看不出什么独特之处,” 说着语气一顿,莞尔一笑道:“不过唯独是你照实说了你没有胃口的事情!这一点让我有点意外,而如今我们之所以还能坐在这里,可能与你的诚实是密不可分的!” 苗立潘腼腆地摆了摆手,浅笑一声回答道:“大人言过其实了,做为山里人可能就剩下质朴这一样优点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缘故,温子琦竟然愣了一愣,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接茬,嘴唇嚅动半天,方才从齿间挤出几个字,“苗老爷子真会说笑!” 闻听此言,正志得意满的苗立潘微微一错愕,随即尴尬地将头低下,嘟囔道:“有点得意忘形了。” 众人相坐只有一臂之隔,他这声嘟囔有没有刻意的压低声音,所以对于其他人来讲其实与正常讲话的差别并不是很大。 可让他疑惑的是这几位大人并没有意料之中的搭理他,尤其是隔壁这位姓林的的大人,从他眼角的余光里更是看到了满脸的不悦。 可能是因为之前听其说屠村犹如捏死一只蝼蚁一般,所以心中不由自主的就将此人的想法看的极重。 此时见其面露不悦,心中自然会去想是在何地方惹其不悦,可是仔细回想了一遍也没觉得有什么出格的地方,便不由轻“咦”了一声。 或许是因为过于专注,所以压根没有注意自己说话的语调,直到三人俱都凝目看着他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话没没有收敛,便连忙抱拳致歉道:“大人们多多见谅,草民刚才...” 这话只说了一半,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因为坐在对过的温子琦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一般,连忙抬手截断他,不以为然地说道:“致歉的话就不要在说了,我们也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 对于温子琦刚才所说,苗立潘自然不会盲目的全信,所以虽然嘴上依言不在致歉,但是手上却一刻也没有闲着,依旧抱拳深施展一礼。 也许觉得没必要在此事上多做纠缠,所以对于苗立潘的施礼,温子琦也没当回事,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便淡淡地说道:“眼下时间也不早了,我就直截了当地问了,你也有一说一就可以!” 生怕回答的慢,所以未待温子琦的话音落地,苗立潘便着急忙慌地说道:“好的,好的!草民一定知无不言。” 说道这里,缓了一缓,偷窥凌浩然的面色,只见他虽然脸色板的犹如铁块一般,但是眉宇间好像没有刚才那般锁的紧了,便心中一喜,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一些恭维话咽了下去。 这一举动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是还是没有逃过温子琦的眼睛,只见他瞟了一眼苗立潘,又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凌浩然,心中登时一乐,但是脸上依旧平淡如水,说话更是毫无波澜。 “苗老爷子,你还觉得又那些地方明显比其他同龄人要...”说着语气一顿,好像觉得自己当初想的措辞不是太适合,便连忙修正道:“和同龄人有区别呢?” “区别?”苗立潘微微一迟疑,好似在回想着平常与其他人有什么不同之处,也不知是日常的习惯,还是他在故作姿态,只见其抬手轻捻颌下白须。 蓦然间好像想起了什么,连忙抬起头来,一脸疑惑地望着温子琦,含糊其辞地说道:“我不知道这个算不算区别,我之前的胡须要比现在浓密很多,吃了一段时间的圣药后,胡须好像在逐渐的变少!”说着将刚刚抚须的手伸出来摊在桌上。 温子琦何等聪明,自然知道他摊手是什么意思,便将身子微微前倾,借着烛光看向形似枯枝的手掌,几根寸许长的银丝正躺在手心里。 肾为先天之本,主纳气,其华在发,而今苗立潘须发皆无故自落,显然是肾脏出了问题,若只是这一点,也不能充分说明什么。 念及至此,温子琦便缓缓的撤回身子,若有所思地瞟了一眼他,浅笑一声问道:“那你的听力是不是也大不如以前了?” 听闻此言,苗立潘连忙点头回道:“大人你说的太对了,草民之前虽然不能说落针可闻,但是也差不多,可是现如今别说是听针了,就是稍微说话声音有点低,我都听着费力!” 听完苗立潘的话,温子琦眉宇不由自主的紧锁在一起,事情果然与自己猜测的么错,肾开窍于耳,既然肾出了问题,听力必定会受到牵连。 “哦”温子琦缓缓点了点头,猛然间抬起头,一脸狡黠地说道:“苗老爷子,虽然我们年龄差别颇大,但是同为男人,有些话虽然难为情,但是也不至于到了羞于启齿的地步,所以...所以,” 连说了两个所以,也没有说出什么来,就连坐在身边的裴渊庭都在替他着急,便“切”了一声,大大咧咧地直起身来,瞟了一眼苗立潘,不以为然地说道:“你老伴呢?怎么这么久也没看到她。” 呃.... 苗立潘微微一错愕,转过身来看着裴渊庭,一脸不解地说道:“这位大人怎么突然想起问起我的家...” 话说了一半,突然间觉得自己这样可能会招来此人的不悦,便话锋一转,笑着说道:“我家的孩子他妈?” “这叫什么话!”裴渊庭脸色一滞,意有所指地说道:“大家都是男人,虽然你可能上了点岁数,但是若论照顾人还的是女人不是吗?” 说着语气一顿,好像觉得这样说依旧不妥,便转头看了一眼屋外,笑着询问道:“就这么一个小村庄,晚上也没个消遣的地方,这关了灯就睡觉,属实有点无聊!” “您说这个啊!”苗立潘恍然大悟地笑了笑,一板一眼地解释道:“话虽如此是没错,可是我这个岁数了,早已是无欲无求了!” 听闻此言,一直面露娇羞的温子琦连忙抬起头来,疑惑地说道:“你的无欲无求是心中不想还是身体不允许呢?” 闻听温子琦的这番询问,苗立潘枯木板的脸色瞬间胀的绯红,嘴唇嚅动半天,方才从齿间挤出一句话,“若说不想乃是假的,只不过...”这话说到这里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因为他已经从温子琦的眼神中看到答案。 “我明白了,”温子琦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若有所思的说道:“照你刚才所说,我现在可以断定你不是我们要找的那一个!” 这一声来的突兀,就是连身旁的裴凌二人都是一怔,俱都默契的将视线集中在他身上,裴渊庭更是疑惑地说道:“这么快就确定了?” 而一直兴怀希望的苗立潘,更是呆呆地怔在原地,这一句‘不是我们需要的人’所带来什么后果,他再清楚不过了,便连忙附和道:“对啊,大人这么快就确定了?” 对于苗立潘这样的反应,温子琦似乎已经料到,所以并没有多少的反应,但是对于裴渊庭也有这样的质疑,让他心中顿时想笑。 看来这位‘裴大人’是当官上瘾,忘了自己要来干什么的了,想至此节,便淡笑一声道:“裴大人,你不要忘记我们来这里是干什么的!” 其实不用他说裴渊庭也没有忘记,只不过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就匆匆了事,所以对于温子琦的提醒并没有放在心上,反而淡淡一笑,打趣道:“我是没有忘记,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忘记!” “我?”温子琦微微一诧异,似乎没有想到裴渊庭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便笑嘻嘻地说了一句“你还别说,我真忘记了我们来这里做什么的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六十八章 死而复生 听他这样说,裴渊庭到还罢了,反倒是坐在另一侧的凌浩然登时将眼睛瞪的睁圆,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因为他可以说是非常了解温子琦,知道这样说必定是有什么缘故,便眉睫微挑,语气幽幽地说道:“我不管你来这里的初衷是什么,但是我现在最好提醒你一下,我这边的事情你还没给我解决呢!” 以温子琦的聪明才智,自然知道凌浩然所说的事情,是指黄捕头缉捕苏子木的事情,但现在有苗立潘在身边有些话就不方便直说,只能含糊其辞地一言带过。 “公子你就放心好了,”温子琦转身微微一抱拳,语气恭敬地说道:“您忘记了水渠之中那具死尸了吗?我觉得我们此行若是不解开这个谜团,恐怕是会无功而返!” 此话其实说的一点没错,三人应黄捕头的邀约前往义庄,未曾想到的是,因为时间的耽搁,三人方才侥幸逃过一劫。 “你说老六啊!”凌浩然略一回想,便沉声说道:“此事确实透露着一丝怪异,他怎么会命丧在此呢?我也是比较好奇…” 未待凌浩然说完,斜靠在椅背上的裴渊庭连忙直起身来,满脸疑惑地说道:“什么老六,那个老六?” 听他这么一问,温凌二人俱都一愣,这才意识到他并不知晓此事,便不约而同地说道:“就你认识的那个老六!” “什么?”裴渊庭怔了一怔,以为是自己听错,便转头看了一眼温子琦,才发现就是自己心中所想的那个人,面色不由紧绷,语带犹疑地问道:“他怎么会出现这里呢?” 听他这么一说,温子琦心中微微一松,眸色中不由自主的闪过一抹黯然,压低声音道:“我们和你一样好奇,也想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有此想法的并不是只有他二人,就连一直端着架子睥睨天下凌浩然也是目光微微一凝,语气中充满了疑惑,“他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可是偏偏却…” 话说于此,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脸色一沉,眸闪精光地瞪着苗立潘,语气森森地说道:“我知你并不像其他老人迟钝,想必应该看出来我们三人与那躺在泄洪渠里的尸体交情非同一般。” 见他面露不悦,语气更是冷冽,苗立潘心微微一惊,知道此时最好不要去抖什么机灵,连忙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回公子的话,草民多少听明白一些,不知道我能帮的上什么忙嘛?” 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看其这么知趣,凌浩然也没有再发难的由头,便神情淡然地点了点头,不再搭理他。 既然凌浩然不多说什么,苗立潘自然也不敢擅自插嘴,就乖巧的坐在一旁,听着三人说话。 或许是因为听闻老六的死讯的缘故,裴渊庭总觉得心口好似压着一块巨石一般,让其有点喘不过气来。 虽然说与老六交情不深,但是毕竟曾在一个锅里吃了几年的饭,一想起过往之事心中总觉得有一丝的落寞,不知不觉眼角竟然微微有些湿润。 “老裴,来,”察觉他有些变化的温子琦,连忙帮忙斟了一杯水酒。 对于他和凌浩然来讲,老六虽说与常人有所不同,但因为此事太过于蹊跷,而且他两曾一度怀疑私自开放水闸想陷害他两的人即使不是老六,也估计和他有关系。 裴渊庭深深长叹一口气,随手将酒洒在地上,淡淡地说道:“虽然说他出现在这里很难摆脱嫌疑,但是毕竟一起共事多年,这一杯酒全当做敬他,你二人应该不会介意!” 听闻此言,温子琦淡淡地一笑,转过头来瞟了一眼凌浩然,笑嘻嘻地说道:“这有什么好介意的,即使真的是他,他这一死也算是恩怨全消,何况现在还什么都不清楚呢,你说是不是?” 此话说的倒是不无道理,俗话说的好,杀人不过头点地,何况目前只是猜测,所以凌浩然虽然踌躇,但还是缓缓点了点头,叹道:“理当如此!” 就在这三位都沉浸在过往的记忆之时,一直默不作声的苗立潘,轻声细语地说了一句,“三位大人,草民有一事尚未说起,不知道对于追查凶手一事可有帮助!” 此言一出,神色各异的三人俱都一愣,相互看了一眼后便默契地异口同声道:“是什么事呢?” 呃.... 苗立潘似乎没有想到,三人竟然如此的整齐,微微一错愕,便回忆道:“是昨天深夜,”说着语气一顿,觉得好像时间不太准确,便连忙修正道:“不是深夜,应该是将近凌晨了,我听到一阵吵闹声。” “吵闹声?”温子琦眉宇微蹙,一脸疑惑地打断道:“你不是耳力受制吗,此地离水闸处也不算近,你是怎么听到的呢?” “对啊!”裴渊庭也是神色一凛,在一旁附和道:“刚才你不是还说,你这耳朵声音稍微小一点都很难听清楚是说什么吗?现在又说听到有人吵架,不会是你想要邀功,在这里信口开河!” 此言一出,苗立潘脸色明细一滞,就连视线都有那么一小会儿凝结微动,嘴唇更是嚅动半天,方才惊讶地说道:“我的大老爷啊,我就是在长几个脑袋也不敢干这种事呀!” 说着语气一顿,眼神下意识的瞟了一眼温子琦,便继续说道:“虽然我也很想讨好这位大人,但是孰轻孰重我还是能够分辨的。” 虽然这个举动只有短短的一霎那,但还是被温子琦有所察觉,才思敏捷的他眼皮微微一眨,便知道苗立潘想要干什么,便立马接过话茬,淡淡地说道:“你说的若是真的有用,我可以当作今天没有见过你!” “啊?”苗立潘脸色一僵,呆呆地看着温子琦,良久之后方才欣喜地说道:“大人,你放我一马,不会对您的仕途有什么影响!” 听闻此言,温子琦神色一凛,迟疑了一下,方才缓缓地说道:“这事你不说我不说,又有谁知道呢,青州虽不大,但是若要是找一个人无异和大海捞针没什么区别,找不到也是在情理之中,” 说着语气一顿,轻声说道:“不过此事之后,你需要离开这个地方了,你懂我说的什么意思吗?” 苗立潘虽然老迈,但是审时度势确实一点也不含糊,按照温子琦所说,自己未能达到试药的标准,接下来的结果便是断药。 可这将近两年的持续服用,早已让其有了依赖,就这样被断掉心中属实有点不乐意。 如今听到温子琦竟然想网开一面,心中登时产生了一种死而复生的感觉,便连忙点头道:“大人放心,草民一定会好好回想的。” 话已至此,在多说已是赘言,温子琦便将身子微微后斜,靠着椅背默默的注视着苗立潘。 面对着温子琦等人灼灼的目光,苗立潘微微一凝眉,好在时间相隔不算太远,只是昨晚发生的事,稍作回想还是能记起十之八九。 “昨吃罢晚饭后,我还是老样子出去溜达了几圈,便准备回来休息,路过柳叶家的时候,看到他家好像有几个外乡人,看样子好像是贵宾。” “几个外乡人?”裴渊庭立马抬手截断了苗立潘的话,面露不解地问道:“你怎么能看出他们是贵宾呢?” 似乎没有想到裴渊庭会打断自己,苗老爷子微微一怔,将到了口边的话咽了下去,话锋一转解释道:“我们这个小村落,说句不好听的话,就是憋着一泡尿都能溜达几圈,所以是不是本地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说着语气一顿,瞟了一眼桌上的酒菜,尴尬地说了一句:“只有来了贵宾,我们才会多弄几个菜,平常吗就是一条鱼或者山上采摘的一点野菜!” 闻听竟然是这样辨别贵宾,裴渊庭脸色多少有点挂不住,便悻悻地将身子微微后撤,嘴上还是不服软地争辩道:“你这解释很难让人信服,不过对于我来讲,不是那么重要,你接着!” 这一番找补场面的话,即使是温凌二人听了都微微觉得脸红,可是苗立潘竟然好像装的完全没有在意一般,只是微微一抱拳,便继续说道:“当时我就多看了几眼,您几位也知道,我们这里平常也没个外人来,所以...” 话说一半,便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他觉得自己说的这些好像完全与刚才说的事不想干,便话锋一转说道:“看了几眼,我觉得天色不早了我便一个人返回了家中,走之前我还和柳叶家说,要是住不下,可以来我这里。” “你这里地方很大吗?”温子琦抬头打量了一下四周,一脸不解地说道:“你怎么会想起让人来你这里住,你就不怕他们是打家劫舍的强盗?” 也不知道是被温子琦的这番话逗乐,还是觉得强盗打劫自己这事本身就可笑,苗立潘竟然嘿嘿一笑,一面笑着一面摇头道:“我一个黄土埋到眉毛的人又什么好怕的,我就是想赚一点钱而已,” 说着语气一定,不由自主的抬眼瞟了一眼三人,继续道:“要知道外乡来的人一般都是出手阔绰,随随便便一赏都是几两银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二十九章 狼狈不堪 烛火摇曳,映在苗立潘形似枯木的脸上,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别扭,尤其是再搭配上他那谄媚的笑容,竟让人萌生一种上去抽巴掌的冲动。 尤其是对钱财格外看中的裴渊庭,虽然用全身力气控制住了上去扇巴掌的冲动,但是语气却好似剔骨的钢刀一般从齿间溜了出来,“你的意思是我们几个人走的时候再给你点银两?” 此言一出,正在想着为何三人全都面露不悦的苗立潘,嘴巴登时长得可以吞下一个鸡蛋,连忙摆手辩解道:“我的官爷,我可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说我当时的想法而已。” 其实此话倒不是苗立潘有意装乖卖弄,而是他确实没有往这一方面想,其一是因为他觉得温子琦所允诺的事,对他来讲已经是天上掉馅儿饼美事。 其二则是因为经过这短暂的相处,他觉得眼前这三位爷绝非善类,尤其是哪位一直端着架子,眸中时不时漏出睥睨天下的公子,或许真的如他所说一般,杀死他比碾死一只蚂蚁难不了多少。 所以刚才只是简单的随口一说,并没有说要点拨的意思,此时一听裴渊庭的质疑,登时吓得三魂七魄跑的全无,好不容易反应过来,连忙摆手解释,可是效果好像微乎其微。 心瞬间提到嗓子眼口,连忙扭头看这凌浩然,再一次柔声辩解道:“公子,您听我解释,我真的没有这个意思,我...” 未待他说完,凌浩然抬手截断他的话,不耐烦地叹了一口气,“我又不是耳聋,你说一遍我便知道,不需要再来一遍,有你这解释的时间你不如多回想回想昨晚的事情!” 见他沉下了脸,语气也已经很不耐烦,苗立潘心知自己又说错了话,便连忙迭声应道:“是是是!草民知道错了!”说着还不忘抱拳深施一礼。 “虚礼就免了罢,”温子琦语调平稳,仿佛带着一股让人难以拒绝的魔力问道:“你还是告诉我,他们最后有没有来你这里呢?” 不知是因为这声调让苗立潘无法拒绝,还是因为刚才凌浩然的叱责让他心有余悸,便连忙回道:“没有,四个人一个人也没有来我这里!” 闻听此言,温子琦明显一怔,四个人?不知为何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四个轿夫的身影,难道说这四个昨夜曾出现在这里? 有此想法的竟然不止他一个人,就在他在想是否要询问此四人穿着之际,耳边突然想起了凌浩然的一声询问“他们四人可是穿着一样的短打衣服?” “短打?”苗立潘双眉微皱,好似不知道何为短打,想了片刻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便硬着头皮小声问道:“公子爷,草民不知道什么叫短打,不过他们四个人很是奇怪,穿着一摸一样的衣服!” 起初听到苗立潘说不知道何为短打的时候,众人皆都一愣,刚想着要怎么解释才能让他明白,耳边却又传来了后半句,便都放弃了解释的年头,凌浩然更是追问道:“什么样的,你可以描述吗?” 听闻只是描述一遍,苗立潘心中一喜,这可比让他分辨是不是短打要简单的多,便立刻回答道:“当然可以啊!” 说着语气一顿,话锋一转,一面回想一面说道:“当是因为是晚上,柳叶家又抠抠索索,这油灯灯芯微微探个头,所以光线有点不好,好像是苍青色,又好像是黑灰色,这点草民不能够保证。” 此言倒是不假,这两种颜色就算是在白天都是不容易分辨,何况是在灯光昏暗的晚上,所以凌浩然等人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便继续催问道:“还有呢?声身上可有什么字迹之类的呢?” 闻听此言,苗立潘神色微微一僵,面露尴尬之色地致歉道:“不好意思啊,几位官爷,字迹之类这个草民确实没有注意,因为草民不识字,也就没有留意有没有!” 听他说不识字,凌浩然微微有些失望,但这事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便长叹一口气,继续追问道:“你是因为不识字所以没去关注他写的是什么,还是压根没看到衣服上有字?” “这...”苗立潘微微一错愕,似乎在想这两者之间的区别,对于他一个不识字的人来讲有关系吗?心中虽然不解,但是碍于凌浩然的威严,依旧恭恭敬敬地回禀道:“回官爷,因为他们都坐在椅子上吃饭,所以看的不是太全,但是我可以肯定在后背上都有一个字!” 随着苗立潘的话音落地,裴渊庭一脸疑惑地将视线移到温子琦身上,就在昨日他二人就曾见过后背上绣着字的一群人! 似乎察觉有眼神扫来,温子琦转过头笑眯眯地问道:“我们两个是不是想到了一起!” 听闻此言,裴渊庭浅浅一笑,虽然说平常嬉皮笑脸没有正形,可他也是一位才思敏捷之人,便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说明我们确实想到了一起!” 他这么一说,可让凌浩然有点着急,便连忙插嘴道:“你俩在这里打什么哑谜呢,快说说你们想到了什么?” 看他面露焦急,温子琦也没有嬉闹的心,便压低声音说道:“昨天我去的哪里下人们所穿的衣服后背皆绣有字!” “柳南天?”凌浩然眉睫一挑,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语气森森地说道:“这么看来,此事真的和他有关系了!” 虽然这话声音不是很大,但是让坐在一旁让苗立潘着实吓得不轻,嘴唇嚅动半天,方才战战兢兢地说道:“公子爷,你刚才说的可是知府柳南天柳大人?”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知道了想要陷害他的人是谁,凌浩然此时心中正是火冒三丈,又听到苗立潘在一旁言辞恭敬的说什么大人,登时气不打一处来,话若刀锋一般地说道:“就柳南天这个老家伙,也敢在我面前称大人?” 在青州谁不知道柳南天,又有谁敢这样口出狂言,所以他这话一出口,吓得苗立潘差点从椅子少瘫下来,若不是及时抓住两侧的扶手,极有可能会直接钻到桌子下面。 动静不可谓不大,惊的对面的三人都是怔在那里,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或许是觉得此举太对于失礼,苗立潘缓缓地直起身子,扫了一眼众人,方才压低声音说道:“我的官爷,你可千万别这么说,这里乃是青州,而且这里...” 话说了一半,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因问他忽然意识到这位公子既然敢这样说,莫不是疯了就是真的有这个能力。 很显然此人才思敏捷,自然不是疯傻之人,既然不是疯子,那就说明他是真的有这个能力! 连知府都不放在眼里,而且以公子自居,除了那些藩王世子还有谁? 念及至此,心中不由为自己刚才话感到懊悔,可是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岂是说收就能收回的。 事到如今,唯有祈求上天保佑他刚才所说的话众人都没有听见。 可是天不遂人愿,就在他心中暗暗祈祷之际,耳边传来温子琦的一身询问,“你刚刚说这里乃是青州,而且…,你想说而且什么?” 这一声虽然语调平常,可是在苗立潘耳里竟然好像旱地惊雷响在身侧一般,让其差点因为害怕而晕厥。 “大人,这…”苗立潘抬起头看了一眼正凝眸而视的温子琦,如履薄冰地小声说道:“您既然手里有圣药,自然知道我说这话的意思,倘若被人发现我胡乱嚼舌根,我恐怕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听苗立潘这么一说,三人俱都一怔,尤其是凌浩然更是随手拿起桌上的琉璃瓶,轻蔑的一笑道:“想不到你个小东西竟然有如此的威慑力,看来我还是小瞧你了!” 虽然他是盯着琉璃瓶在讲,可是温子琦不用想也知道,他并不是在说瓶中之物,而是在说制作瓶中之物的柳南天。 “小不小觑,此事以后再说!”温子琦犹恐其说的太露骨,连忙在一旁插言道:“此时我觉得我们应该将精力集中在其他的地方,” 说着语气一顿,故意放慢了些语速,轻声道:“比如说们这事和老六又有什么关系才对!你觉得呢?” 凌浩然也是心思敏捷胸有城府之人,所以即使温子琦不出言提醒,他也察觉到了自己刚才有些许的招摇。 此时听到温子琦已出言帮忙铺好了台阶,心中暗暗一喜,便顺势而为的轻笑了几声道:“你也知道,我们之中向来都是你做主,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当然没有什么意见了?” 听着他这种刺耳的奉承话,温子琦也拿他没有办法,只能垮下肩膀,无奈地轻叹了一口气道:“既然公子都这么说了,我要是再推来推去,就显得有点做作,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做一回主?” 正凝眸浅笑的凌浩然,好似听到温子琦会说出这种话一点也不意外,更是假模假式的微微一抱拳,佯装施礼道:“愿听小哥的教诲!”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七十章 神机妙算 一缕晚风袭来,卷着烛火随之摇曳,温子琦伸手将琉璃瓶接了过来缓缓放在面前,屈指敲打着桌面,得得有声道:“那我们就言归正传。” 说着身在微微向后一撤,抬眼看着苗立潘继续说道:“你说这四人没有来你这住,那你是如何听到吵闹声呢?” 对于这个问题,苗立潘似乎早已想到了如何回答,所以一待温子琦话音落地,便立马恭敬地回道:“回大人的话,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我回来后简单的洗漱了一下,便搬了一把躺椅放在厅堂之内,” 说着语气一顿,站起来向着后面走了几步,拿手一指地面,继续说道:“就放在这里,然后我便躺在这椅子上等着。” “等着?”温子琦微微一蹙眉,好似不明白苗立潘要躺在椅子上等什么,就在其想要追问等什么的时候,脑袋了突然灵光一闪,瞬间豁然开朗的一笑,道:“在等他们看看要不来来你这里借宿是吗?” “是的,”苗立潘连忙点头回应道:“当时心里想着,如果我就这关灯睡下去,万一他们上门,看到黑灯瞎火的也势必会离去,所以我便没有熄灭烛火,就这么合着衣服躺在椅子上。” 此话说的倒是合情合理,外出借宿的话一般都会选择亮着烛火的,毕竟光亮会给人安全感,倘若你黑灯瞎火,一来可能让人无法引起注意,二来可能会给人一种已经歇息的错觉。 所以当听完苗立潘的这一番话后,三人俱都点头表示赞同,裴渊庭更是浅笑一声打趣道:“你为了这点小费打赏,也是下了一番功夫啊!” “赚钱嘛,总要动点脑筋,”面露尴尬之色的苗立潘十指交互地搓了搓手,随即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没,继续说道:“可是有时候,努力往往也是得不到回报的,就像我昨天一样,准备了千千万,可结果依旧没能改变任何!” 说着好像觉得有点太悲观,便轻笑一声自嘲道:“不是有句话叫什么我们只管努力,至于能否成功乃是看运气,我可能就是运气差了一点。” 听闻此言,裴渊庭觉着其中可能有什么隐情,抬眼看了一眼后温凌二人,见二人都给自已施了一个眼色,便放心地插言道:“怎么又说到运气差了呢,这其中难道有什么关系吗?” 原本以为随口一说,这三人定然不会在意,可令他奇怪的是竟然听到裴渊庭的追问,神情便不由一怔,随即解释道:“为了弥补失败所带来的遗骸,很多人都喜欢给自己找一个借口开脱,我也一点也不例外。” 这番透彻之话竟然出自一个偏远山村的老者身上,三人不由得暗自称奇,裴渊庭更是激发了强烈的好奇心,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气势追问道:“那你给自己的失败找了一个什么借口呢?” “灯,”苗立潘一面走过来,一面抬手指了一下烛火,双眸之中的掠过一抹黯然,低声说道:“我就是因为小气,灯油添的不够多,不知道什么时候烛火自己熄灭了!” “啊?”裴渊庭一脸惊讶,双目呆滞地盯着苗立潘,甚至心中有一点为其感到可惜,满腹期待地等侯,竟然因为一时的疏忽大意而化为泡影,这种心情或许自己能够体会一些。 念及至此,便想说两句宽心话,可是猛然间发现这中间好像有说不通的地方,尤其是一个这么大的活人就在附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油灯熄灭。 便收起要宽慰开导之语,眉宇微微一蹙,语调幽幽地说道:“不对啊,你看到灯油没有的时候,你加一些不就可以了吗?也不至于让他熄灭!” 此言一出,震惊最厉害的不是苗立潘,而是在一旁当作看客的凌浩然,只见他蓦然抬起头,目露关爱之色地看着裴渊庭,柔声细语地说道:“岁月带给你的原来只是负担。” “啊?”裴渊庭疑惑地转过头来,直勾勾地盯着凌浩然,一脸不解地问道:“你说的这是什么意思啊,我怎么听的云里雾里的。” 呃... 凌浩然微微一错愕,他没有想到裴渊庭竟然没有听出他的意思,若是真的正儿八经的去解释,难免会让其有些尴尬,所以将手随意一摆,悻悻地说道:“少来这一招啊,想知道是什么自个动脑子去!” 说着语气一顿,将头微转瞟了一眼苗立潘,面无表情地说道:“你的意思是,你等着等着就睡着了是不是?” 未待他话音落地,苗立潘便将头点的好似小鸡啄米一般道:“对对对,就是公子所说,我当时睡着了,至于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草民便没法说清楚了!” 听他这么一说,凌浩然眉睫带着一抹浅笑,上下打量了一番他,方才缓缓地说道:“你故意说什么时候睡着你没有办法说清楚,言外之意是向提醒我,你什么时候醒的你是清楚的了?” 闻听此言,苗立潘神色一僵,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而是缓缓地将头垂下,好似在躲避其灼灼的目光一般道:“公子真是神机妙算,现在的时节,虽说不是数九寒冬,但是若就穿这么一身睡觉晚上势必会被冷醒。” 说着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继续说道:“当时我也是被冷醒来的,起来一看烛火早已熄灭多时,虽然有点懊恼自己因小失大,但是事已至此便没有去多想,便转身准备去南厢房去睡觉...” “等等,”温子琦抬手截断他的话,瞟了一眼窗外,满脸疑惑地说道:“你说你晚上不睡在正屋,而是跑到南厢房去,这是为什么?” 似乎没有想到温子琦会在这个问题上有疑惑,苗立潘微微一顿,便下意识地说道:“因为这不是我的房子啊!” 此言一出,三人俱是一怔,尤其是温子琦,面中带着一丝惊讶,扬声问道:“这不是你的房子?可我刚才看你拿什么东西都是熟门熟路,可不像是陌生的住所呀!” “昂,”苗立潘微微一笑,尴尬地摇了摇头,轻声说道:“这事怪我没有说清楚,其实这房子呢是我儿子的,我呢平常一个人就住在南厢房!” “你儿子?”温子琦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淡笑一声道:“可我们从来道现在,一个人影都没看到,难道令郎不在家中?” 也不知是那句话戳到了苗立潘的伤心之处,只见他听完温子琦的话后,竟然毫无征兆地抽泣了起来,起初还只是身子偶尔抽搐几下,可不到片刻竟然伏在桌上嚎啕大哭。 这一声嚎啕大哭来的毫无征兆,惊的三人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虽不是深夜,但是这偏远的小山村一到夜晚就可以用死寂来形容,他这一声竟然让整个村庄的狗纷纷从深睡中惊醒。 顿时间狗吠声此起彼伏的叫个不听,温子琦心中暗自一惊,连忙将头转向凌浩然,刚欲要开口,大哭的苗立潘竟然好似关闭了阀门一般,霎时间没有了声音。 呃... 裴渊庭抬手轻推了一下苗立潘,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这也太让人惊讶了,人家都是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你这都黄土埋到脖子了还能这样随意切换,想不佩服都不行!” 按理说听到这样语带讥讽之意的话,即使是身份悬殊,神情上多少都会流露出来点异样,可让人惊讶的是,苗立潘非但没有异样,反而痛哭一场后就连神情都便的决然了许多。 只见他长吁了一口气后,抬手抹掉脸上的泪痕,冲着三人挨个抱了抱泉,神情肃穆地说道:“三位官爷,刚才草民想到了一些伤心往事,所以有点失礼,在这里向诸位赔个不是!” 说着站起来,向后撤了两步便深躬一礼,嘴上还在说道:“诸位官爷,刚才多有得罪,请诸位多多包涵!” 以三人的聪明才智,只要稍微回想一下刚才,便大致能够猜到,能够让这位花甲老人痛哭流涕最大的可能就是刚才提到的儿子。 “你也别这么说,谁都有需要宣泄的时候,”温子琦轻叹一声,随手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辛辣灼热之感从喉咙直接下到胸口,借着酒劲,温子琦将压在胸口的一口气缓缓地吐了出来。 察觉有异的凌浩然,眉毛微微一皱,关心道:“没事!”说着瞟了一眼桌上的酒,难道是这酒有问题?便毫不犹豫地端起喝了一口,发觉只是普通的水酒,便满脸疑惑地看了看温子琦。 “吓死我了,”凌浩然随手将酒杯往桌子上一扔,悻悻道:“喝不成以后就少喝点,你这样我还以为...以为,” 以为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只好将话题一转,冲着苗立潘问道:“你刚才说你从上房醒来后,便返回南厢房睡觉对不对,难道说在返回的途中看到了有人在争吵?” 也许是因为刚才的哭泣让苗立潘觉得自己过于失礼,所以听完凌浩然的询问后,想都没有想便回禀道:“回公子爷的话,就像你所说的,我在返回房间的路上看到有人在争吵!”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一章 虚有其表 “看到?”温子琦屈指成拳,轻轻挡在嘴前,心中暗忖,昨晚虽然说不是阴天,但也不是什么明月当空,能在那种情况下看清楚吵架,只有一种可能。 想至此节,嘴角不由微微上扬了几分,笑嘻嘻地问道:“难道吵架之人丝毫不顾及周围地村民,大声嚷嚷吗?”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刚才温子琦喝的那一杯酒给造成了某种错觉,只见苗立潘看向温子琦的眼神中竟然多了几许的惺惺相惜,就连说话也不像刚才那样一板一眼地回答,“大人您真是厉害,一下子就想到了关键之处!” 说着又伸手帮忙斟了一杯水酒,一面倒酒一面低声说道:“当时他们几个吵的颇为激烈,丝毫没有估计到会给周边的村民带来什么影响,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现在这个世道谁的拳头硬,谁自然就有理!所以...” “所以什么?”凌浩然眉睫一动,似笑非笑的瞟了一眼苗立潘,阴恻恻地插言道:“所以你觉得他们应该会武功?” 听完凌浩然地询问,苗立潘微微一怔,似乎在想怎么突然会说这么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心中虽然有点不理解,但是嘴上还是很知趣的回道:“会不会武功我不清楚,但是我感觉他们的胆子应该很大!” 一直在一旁默默听着的凌浩然,闻听他的这番话,登时笑着说道:“老爷子,这吵架和胆子大又什么必然的关系吗?你为什么说他们胆子应该很大呢?” 好像还在记恨裴渊庭的言语讥讽一般,苗立潘虽然面露恭敬,但却是那种丝毫没有温度的屈服,就连说话都好像是照着书本念一般,“当然有关系了,因为你饶人清梦,有可能会挨揍!” 听闻此言,裴渊庭面露诧异地直起身来,疑惑地说道:“听你这话的意思,要是吵醒了村民,还有可能会发生肢体冲突?” “有这事也不奇怪呀,”苗立潘眉睫微挑,面色坦然地说道:“这种事情也不是什么骇人听闻的大事,官爷未免也有点太大惊小怪了!” 看其言之凿凿丝毫不像是信口拈来的样子,裴渊庭竟然一时间语塞,不知道该如何作答,身子不由微微后撤,半倚在椅背上直直的打量着苗立潘。 或许是因为看到裴渊庭吃瘪,坐在其对面的凌浩然蓦然间将手中筷枕随手往桌子一丢,嘴角一撇,从齿间冷冷地挤出一句,“按理来说这里应该不是民风淳朴的嘛,怎么感觉从你嘴里没有听到半分?” 呃… 听完这带有讥嘲的一番话语,苗立潘全身一震,脸上的肌肉视乎不受控制跳了几下,放在桌上的双手也拘谨地收回桌下,头颅更是深深地埋在胸口,好似在逃避凌浩然的叱责一般。 可是天不遂人愿,就在他以为将头低下便可逃过追问之际,耳边又响起了凌浩燃的一声追问,“那他们当时在说什么,你可有听清楚?” “这…”苗立潘缓缓地抬起头,看了一眼凌浩然,见其面色紧绷,便连忙将视线移开,小声地说道:“当时天气有点冷,我呢又有点情绪,所以…所以,” 所以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什么,但是坐在对面的三人好像都知道他想要说什么一般,俱都露出一脸的失望。 尤其是凌浩然,更是失落地轻叹了一口气,语气幽幽地说道:“浪费了这么久,也没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不知是因为看其沉下了脸,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原因,苗立潘突然低声的说了两个什么字。 因为声音太小,就连坐在身侧的凌浩然都没有听清,但是坐在他对面的温子琦好似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连忙将身子坐直,眉毛更是紧紧的皱在一起,神秘兮兮地说道:“你刚说什么?” 话音刚一落地,苗立潘便立刻将头抬起来,隔着烛火幽怨地盯着温子琦,狡辩道:“我没说什么呀?” 听到他的辩解,温子琦唇边浮起一丝淡得让人难以察觉的清冷笑容,慢慢悠悠的站起身来走至窗前,喃喃自语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虽然他有意压低了声音,但是当他直立起身的那一刻开始,众人便都在屏气凝神地看着他,所以虽然是喃喃自语,但是对于凌浩然和裴渊庭来讲,其实与当着面将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只不过对于苗立潘来讲,好像并没有察觉什么,只是觉得身侧的两人猛然间神色突变,凌浩然更是目露凶光的盯着自己。 “公子?”苗立潘微微一怔,目光有些漂浮地说道:“是草民有什么地方惹您生气了,还是有其他什么地方做的不妥的地方,请您明示!” 听闻此言,凌浩然明显一乐,抬手揉了揉双侧的太阳穴,笑眯眯地说道:“明示多没意思,一点也不好玩,这样揣着明白装糊涂多好!” 明明是一脸笑容,可在昏暗烛光的照映下,竟然给人一种阴森刺骨的感觉,让人不寒而栗。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骇人的压迫感,让苗立潘额头上竟微微沁出了一些细汗,夜风吹过,竟然觉得头皮有点发麻。 “公子,”苗立潘唇角一抖,好像隐隐猜到了些什么,便借着抱拳施礼之际,抬手偷偷地搽掉细汗,毕恭毕敬地说道:“您是要掌管天下之人,有此 ...” 未待他话完,便被凌浩然的一声呵斥所截断,“苗立潘!你想死可以直说,不要把我们也牵扯进去,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是可以随便说的吗?” 被呵断的苗立潘,刚想开口分辨,见凌浩然脸色阴沉,语气冷冽,便将已到口边的诡辩之词咽了下去,立马从椅子上站起来,跪在一边体若筛糠地讨饶道:“是草民才疏学浅说错了话,请公子息怒!” 嘴上虽然说的歉然,可是心中却不由犯起了嘀咕,如果真的是藩王世子,在这山高皇帝远的穷乡僻壤,被如此奉承理应是心中窃喜才对啊,怎么会爆发如此雷霆之怒,难道说此人只是一个外强中干徒有其表的绣花枕头? 念及至此,之前的恐惧之心登时消除了不少,但是依旧不敢有反对之意,不过说话却是明显少了一些恭敬,“难道草民说的不对吗?” 此言一出,众人俱都一愣,尤其是凌浩然,之前此人对他的态度可是看在眼里的,这一转眼的工夫竟然好像变了一个人一般,竟然敢开始质问了。 心中顿时好奇打量了一下此人,虽然跪在地上,但是双眸之中却明显少了那一丝惶恐。 “唉?”凌浩然眉睫一挑,脸上带着一抹深浅得宜的惊讶地将身子转过来,一脸不解地看着他,语气悠悠地说道:“你好像变了一个人,怎么做到的?” 有此想法的并非只有他一个人,就脸裴渊庭也察觉到了他的变化,遂在一旁附和道:“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呢,原来你也这么觉得啊!” 说着语气一动,遂将视线移到苗立潘的身上,讶异地问道:“你是不是施展了什么妖术,怎么会前后判若两人呢?” “妖术?”苗立潘淡淡一笑,抬起头扫视了一下两人,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可不会什么妖术,我最多也就会点医术!” 说着竟然在二人惊讶中,慢慢的站起身来,更是当着两人的面附身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土,一面拍打一面朗声说道:“时间也不早了,你们三个是不是也该赶回去了呢?” 嗯? “什么意思?”凌浩然一脸茫然的盯着他,开始以为自己是听错,可片刻之后发现就是自己听到的意思,霎时间面色紧绷了起来,皮肤的青筋也被怒气渐渐充盈,“原来真正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是你呀!” 原以为听到这话苗立潘可能会稍微的推辞一番,可让人惊讶地是,此人听完凌浩然的话之后,并没有拒绝否认,只是微微抬起一手不以为然地摆了摆,云淡风轻地笑道:“哪里哪里,我也是才想起来而已!” 他这边话音还未落地,一直背着身在站在窗前的温子琦蓦然转过身来,用他那双漆黑如墨宛如深渊一般的眼眸,紧紧地盯着苗立潘,语气森森地说道:“想起来什么?” 如果按照之前,苗立潘听到温子琦的询问后,首先是抱拳,然后再回禀,可这一次却于之前的大不相同。 别说是抱拳了,就是连头都好像懒得抬,说话更是磨蹭了大半天才从齿间溜出几个字,“当然是想起你们是谁了呀!” 此言一出,裴渊庭和凌浩然脸色顿时一变,裴渊庭更是有点失态的将身子微微后撤,唯独温子琦依旧保留这之前的样子,甚至脸上还爬上了一丝的浅笑。 “老裴,”凌浩然将视线从苗立潘的身上移开,咬着嘴唇悻悻地说道:“这姓苗的你是从哪里找到的呀!” 正一脸惊讶的裴渊庭蓦然间听到凌浩然的询问,微微一错愕,下意识地说了一句,“不是我找的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七十二章 一筹莫展 此话一出口,凌浩然彻底的呆住了,良久之后,方才沉声说道:“是我没说明白,还是我没听明白!”说着便欲站起来再问一遍,却被站在中间温子琦抬手拦住。 凌浩然悻悻地咽下已到了嘴边的话,转过头一脸茫然地看着温子琦,心中想着,既然你不让我问,难道你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吗? 就在其想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之际,温子琦好像知道其心中所想一般,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嘻嘻地说道:“你说的也明白,他将的也明白,这老苗还真不是他找到的!” 说着语气一顿,转过头来看着裴渊庭,神秘兮兮地说道:“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应该是此人找上你的才对!” 听闻此言,裴渊庭轻‘咦’了一声,讶疑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说你有千里眼不成顺风耳不成?” 对于这种打趣的话,温子琦自然都不会放在心上,而是冲着苗立潘微微一努嘴,笑嘻嘻地说道:“你们两个刚才也已经察觉到了,此人前后好像判若两人是不是?” “没错!”凌浩然一动不动地看了苗立潘片刻,方才轻哼一声,悻悻地说道:“我还以为是我们俩的错觉呢 ,原来是...”话说一半,突然间想到了什么,连忙停下来,转回头看着温子琦。 “怎么?”温子琦似乎知道他有什么话要说一般,连忙抢先一步说道:“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凌浩然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抬手指了指苗立潘,一脸疑惑地说道:“难道说此人也是....” 说着好像觉得此事太过蹊跷,便将已到了口边的疑惑之语咽了下去,而是话锋一转,轻声问道:“这么做的意义何在?难道说有人算准了我们要来这里?这也太可怕了!” 话说于此,刚想接着追问,便发现坐在对过的裴渊庭面露焦急之色,嘴巴更是张了又张,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凌浩然便蓦然收声,用眼神示意裴渊庭先讲。 三人之间,平常就客套极少,此时更是事关重大,所以裴渊庭也没有客套,便立刻张嘴问道:“我是中间错过了什么吗?怎么感觉你们俩个说的话我一句也听不懂,还有这个姓苗的到底怎么一回事?” 听他这么一问,温凌二人瞬间一愣,才回想起此人昨夜应邀喝的酩酊大醉,并不与他们在一起,有些事并不知道。 “老裴,”温子琦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不是兄弟们说你,不是我们有事瞒着你,而是你昨晚确实喝的太多了,开口闭口我的木木!搞得我们俩个那是彻夜未眠!” 听完温子琦的话,裴渊庭脸色瞬间涨的绯红,连忙尴尬地摆了摆手,打断了要继续说下去的温子琦,辩驳道:“怎么可能呢,我的酒量我难道能不知道,我可是号称酒坛不倒我不倒的裴不倒!” 或许这话说的有点让人反胃,温凌二相视一眼后,默契地做了个呕吐的动作,凌浩然更是在一边翻了一个白眼,打趣道:“还裴不倒,也不知道是谁昨晚醉的连床都上不去!” 三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相互奚落着,可让苗立潘好不尴尬,刚刚明明一切尽在掌握,怎么片刻就又变了样,心中登时无名火气,不由大喝一声,“干什么,我还在这里好不好!” 这一声来的突兀,属实让温子琦等人一怔,三人相互看了一眼,确认对方也被刚才的吼声所惊着,便又爆发了一阵哄堂大笑。 裴渊庭更是抓准机会,面露鄙夷之色的趁机奚落道:“看看们你两个胆小如鼠的家伙,被这老东西一声吼都差点吓的尿裤子!” 听着裴渊庭出口成脏辱骂自己是老东西,苗立潘那枯木的脸色瞬间反了绿,原以为一声呵斥,可能会将场面控制住,可是谁又能想到,非但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还将自己搭了进去。 “你说什么?”气急败坏的苗立潘跺着脚,抬手将三人指指点点,说话更是上气不接下气,“三个小王八蛋,难道不知道尊老爱幼吗?你们家里的长辈难道没教过你们做人的道理吗?” 看着气的胡子无风自动的苗立潘,三人更是笑的开心,甚至相互勾肩搭背在一起,做着鬼脸。 裴渊庭更是火上浇油地撩拨道:“千年王八万年龟,就你这老不死的还妄想着长生不老,你说你连个媳妇都没,就算长生又能如何?” “唉,话可不能这么说,”凌浩然连忙摆了摆手,制止住裴渊庭,长嘘一口气说道:“若是长生不老了,再找个老伴不就可以了吗!” 似乎觉得他说的有理,裴渊庭缓缓地点了点头,语重心长地说道:“你说的太对了,只要长生不老了有的是时间找老伴,” 说着语气一顿,眉毛一皱道:“可是我怎么好像听到刚刚有人说自己无欲无求了,那这不是白忙活一场吗,悠悠岁月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徘徊在人世间,这是何等可悲的事情!” 听到现在,苗立潘算是发现了,这两个人这是变着法在讥讽自己,眼神中登时寒光一现,杀心顿气,“小王八蛋,拿命来!”脚底一用力,凌空一个鹞子翻身便越过桌子向三人扑来。 桌上的烛火本来就摇摇欲熄,那能经得住这乍然而起的劲风,霎时间屋内漆黑一片。 已如弹矢的苗立潘心中一喜,由明转暗,这乃是生死击杀的最好时机,何况自己已占了先机,看来今日又要在建新功。 心念尚未想到建功以后该如何讨赏,便察觉头顶有劲风袭来,连忙将头微微一缩,试图避开这悄然而至东西。 可天不遂人愿,本以为将头微微一缩便可万事大吉,可是蓦然间发现袭来的竟然是一把椅子,尚未想到该如何躲避,便眼前一黑。 “砰!啪!”盘碗落地声不绝于耳! 黑暗中,蓦然中传来裴渊庭的一声惊呼,“我去,这老小子竟然会武功!”未待他话音落地,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撕破了村庄的宁静。 刚刚入睡的狗,又不得不起来相互询问一番,一时间盘碗落地声,狗吠声,咒骂声乱做一团。 “还让不让人睡了,刚是鬼嚎,现在又是鬼叫!” “老裴,能把灯点起来吗?”凌浩然轻声说道:“这黑灯瞎火的,啥也看不见,还有刚刚那声惨叫是怎么回事!” 其实不用他说,裴渊庭已经将怀着的火折子掏了出来,此时听到凌浩然再说,便笑着说道:“这还不容易,马上就给你亮!”随着他的调侃,一道火光亮了起来。 裴渊庭一面俯身找着被打翻的灯盏,一面没好气地说道:“你动手就动手吗,将灯弄灭干啥,真是吃饱了撑的!” 说话间找到了只是摔坏了底座的灯盏,将其拿在手中点燃,“好在这老家伙灯芯都不舍得用,即使没有灯油也够点个一小会儿了!” 随着灯光亮起,温子琦瞥了一眼摔得一地的碎片,语重心长地说道:“老裴,找不到灯油去灶房弄点香油点着,我们今夜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或许知道此时不是插科打诨卖弄嘴皮子的时候,凌浩然便收起了嬉闹的心思,将灯盏找一靠墙的角落放下,自己则手持这火折子到厨房去找灯油。 “啧啧啧,”凌浩然一边摇着头,一边看着蜷缩在墙角的苗立潘,叹息道:“你这人下手真黑,多好的老爷子,被你一椅子给砸的快看不出人形了!” 说罢便脚步轻移缓缓地走上前去,附身下去瞧了一瞧苗立潘的伤势,不由暗吸一口凉气。 一张枯木色的脸上沾满了血迹,本来还算挺的鼻梁此刻也是紧紧地贴在脸上,两道殷红的血液正在从中源源不断地流到微微张开的嘴里。 凌浩然伸手抚了一下眉毛,心有余悸地说道:“好家伙,头一次见用脸来丈量椅子的硬度,真是勇气可嘉...” 未待他话音落地,身后突然传来裴渊庭的一声惊呼,“我的个妈呀,你们快过来,看看这里是什么?” 闻听此言,凌浩然神色一怔,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惨不忍睹苗立潘,惊呼道:“你个老小子,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吗?” 烛光幽暗,虽不能一眼看全,但已经被眼前的景象所惊呆,就俩一向沉着冷静的温子琦,也微微有点惊讶。 一张破烂不堪充满油腻的帘子下面,是一个简单四层木架,而木架上面却堆满了三寸来高白底蓝釉的小瓷瓶。 更让人惊讶的是每个瓶子上都有一个相似的葫芦图案,好像在告诉人们它们俱都是来自同一个地方。 对于这些瓶子的样式三人是再熟悉不过了,正是益春堂专门为盛放贡药所定制的药瓶。 而且据传当初炼制这批药瓶之时,朱之廉曾再三告诫过窑厂绝对不可以对外投放,若是一经发现,赔偿先不说,还要承担忤逆之罪。 此刻却在这穷乡僻壤的小村庄内发现了如此之多,难道说这窑厂竟然敢冒着被株连的大罪私自开窑! 或许是觉得此事事态过于严重,三人俱都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凌浩然抿了抿嘴,轻叹一口气,上前一步随手拿起一瓶放在鼻下轻轻一嗅,一脸惊恐地说道:“贡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三章 千载难逢 闻听贡药二字,温裴二人并没有露出太多的惊讶,尤其是裴渊庭更是眸中闪过一抹失望,语气悠悠地呢喃道:“这老家伙真是傻到极致了,这么多的贡品就藏在厨房,这不等于全村人都睡在炸药上吗!” 心思聪慧的温子琦听闻他这话,竟然听出一些他这话的言外之意,便蓦然转过头,瞟了一眼他,小声地说道:“这应该就是我们失窃的那一批贡药把,还有我怎么感觉你不希望这批贡品被找到呢?” 好像对于温子琦说这话并不感到意外,裴渊庭无奈地耸了耸肩膀,面上的失望之色更甚之前,就连说话的语气也变的让人难以琢磨,“找到了,他就没事了!” 听闻此言,温子琦和凌浩然俱都一怔,一开始以为自己听错,可是看其面色紧绷,皮肤下更是青筋暴露,便知他绝对不是简单地说说而已。 唯恐他此刻在盛怒之下作出什么骇人惊闻地决定,温子琦连忙说道:“老裴,就算此时我们三人将这些药物弄出去丢掉水坝里,其实对姚副堂主影响也不大,以他和柳南天的关系,弄到最后顶多是个失察之罪!” “对对对!”凌浩然瞬间恍然大悟地在一旁附和道:“子琦说的没错,而且这么多瓶瓶罐罐我们三个人也很难悄无声息从这里搬出去,所以这事还的从长计议!” “你们在说什么呀!”裴渊庭浅声一笑,下意识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眸色渐转转柔和,他恨姚炳坤不假,但是也不至于头脑发热到这种地步。 若是自己孤身一人,倒是极有可能做出二人所说之事,可如今并不是只有他一人,并不是说他没有信心让俩人帮助自己,而是他不愿意让二人陪自己隐姓埋名浪迹天涯。 念及至此,便抬手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坦然一笑道:“你们把我想的太偏激了!” “这不是偏激不偏激的问题,”温子琦伸手捶了一下他的胸口,笑着打趣道:“再说了你性格是不是偏激,我想我们两个应该是心知肚明的!” 说着语气一顿,转头瞟了一眼凌浩然,问道:“我说的对不对!” “呃...” 凌浩然微微一错愕,迟疑了片刻,突然一皱眉,语气悠悠地说道:“偏不偏激,我还真不好说,但是我觉的老裴做事挺极端的!” “啊?”裴渊庭表情夸张地张开嘴巴,简直拿这两个人没办法,只能耸下双肩,无奈地放缓了语气道:“原来我在你们心里是这样的人呀!” 闻听此言,温凌二人相视一笑,知道他现在气性未平,倒也没有生气,温子琦更是淡淡上前一步,将其身后的帘子拉上,语重心长地说道:“我知道你可能一直在等着一个机会,可那个机会不是现在!” 温子琦有意压低了音调,让其听上去更加的厚重,视线更是一直稳稳的落在裴渊庭的脸上,虽然灯光昏暗,但是其便面部表情哪怕有一丝的变化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果然不出所料,就在其刚刚说完机会不是现在之际,虽然有意控制,但裴渊庭双眉还是微微皱了一丝,仅仅只是一霎那,但是足以证明其心中的真实想法。 “你这样做其实只是杀了他而已,”温子琦缓缓吐出一口气,面无表情地说道:“暂且说这件事能够做的滴水不漏,可是结果只不过是死了一个人而已,他依然没有低头认错!” 说到这里,蓦然间将目光从裴渊庭身上移到远处,低声说道:“杀一个人容易,可这是你要的结果吗?如果只是为此,这么多年你应该有很多的机会,对不对!” 裴渊庭全身一震,霍然将脸上的浅笑收了下去,转过头来看着他道:“心中的恨,会被时间湮灭,我已没有第一次见他时那么恨他了,我怕我...” 话说于此,并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因为他觉得,以眼前的俩人聪慧即使不说明白,他们也能够知道他要说什么。 事情果然如他所想一般,温子琦看了他一眼,视线有那么一小会儿凝结未动,漠然良久,方才从双唇之间飘来一声长长的轻叹。 “这种感觉我懂,以前听人说时间是治愈一切的良药,即使是仇恨也难以逃过光阴的冲涤,我不信,可是后来我发现有些话有些事,只有经历过才能明白。”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微妙,三人相处以来,温子琦从未说起过关于自己的事情,二人也并没有去追问过,此时突然听到这一番言论,登时都怔在原地。 以两人的聪明才智,就温子琦刚刚短短的几句话,其实大概猜到了一些,当然前提是温子琦说的乃是实情,而不是为了宽慰裴渊庭试图捏造的故事。 “子琦,”裴渊庭上前一步,抬手轻轻抓住温子琦的臂膀,低声说道:“为了我,让你掀开心底的伤疤,实在抱歉!” 听闻此话,温子琦蓦然转过头来看着裴渊庭,既没有回应,也没有否认,而是眉睫一挑,轻笑一声说道:“看来我们是要找地保过来了!” 闻听要突然找地保,裴渊庭歪着脑袋看了看他,脸上突然浮起了一丝笑容,明明一脸憨厚,却在烛火的照映下显得格外的诡异,“你想到了怎么跟人家解释,姓苗的被你打成这个样子?” 被他这么一提醒,温子琦神色一僵,倒吸一口凉气,虽然说眼前有这么多的失窃的贡品,但是外屋躺在地上的苗立潘却不好对人解释。 就在其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处理之际,一直站在二人身边的凌浩然轻笑一声,语调悠悠地说道:“就这么点事,看把你俩着急了,多简单的抵死不从拒不认罪!” 看其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温子琦裴渊庭俱都是一脸茫然,裴渊庭更是眉毛一凝,小声地说道:“我的公子呀,你能不能说的明白些,我的脑子可没有你这么好使!” 对于二人这样的反应,凌浩然有些不解,这么简单的事情,竟然将两人都难住了,尤其是自己已经说了,两人依旧好似白痴一般的看着自己,难道他们脑袋里和他不一样。 想至此节,嘴角不由微微上扬,脸上带着一抹深浅得宜的讥笑道:“你俩人这脑子里这会难道是装的浆糊吗?多简单呀!” 说着语气一顿,抬手一指厅堂里蜷伏的苗立潘,淡淡地说道:“苗立潘勾结益春堂老六,两人合伙将贡品盗至此地,意图通过贩卖来获取暴利,可没有想到二人因为分摊不均而有了分歧,苗立潘趁老六一时不备,将其击杀在水闸之地!” 嘶... 裴渊庭倒吸一口凉气,看了一眼凌浩然,一脸惊恐地说道:“你是怎么想到的,”说着好像突然意识到什么,便话锋一转,疑惑地问道:“那我们是如何知道此事的呢?” 好像对于这个白痴的问题,凌浩然不屑回答一般,只见他轻瞟了一眼裴渊庭,语气悠悠地说道:“我们怎么过来的呀!” “黄捕头约过来的呀!”裴渊庭想都没有想,便脱口而出地说道:“这事你怎么圆呢?” “嘿嘿,”凌浩然抬起手来,仔细端详了一二,方才淡淡地说道:“谁说我要圆这个慌了,我们就是黄捕头约来的呀!” 说着语气故意一顿,面露狡黠之色的一笑,轻声细语地说道:“老裴,考你个问题,你觉得黄捕头是谁派来的呢?” 蓦然间听到询问自己,裴渊庭微微一怔,随即将心中所想轻飘飘地说出来:“能够使唤黄捕头,估计就是当官的,照我看来估计是柳南天!” 好像知道裴渊庭会说谁一般,未待他话音落地,凌浩然便竖起拇指称赞道:“不错,会想问题了,那我在问你,为什么我们刚才制止你做傻事呢?” “呃...” 裴渊庭微微一错愕,尴尬地挠了挠头,说道:“刚才子琦不是说了吗,我这么做最多只是杀了一个人而已,并没有....” 未待他说完,凌浩然便抬手截断他,摇头道:“不不不,你说错了,子琦刚刚说的前提是我们能够天衣无缝,先不管说做到天衣无缝有多难,假设我们可以做到,但结果其实并杀不了他,你应该也知道了,对不对?” “嗯,”裴渊庭悠悠地长叹一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因为他是柳南天的妹夫嘛,怎么可能看着他人头落地!” 此话说的一点也不假,俗话说的一点也没错,朝中有人好办事,即使是八杆子打不到的关系,也可以在金钱的维系下鼎力相助,何况是妹夫呢! “柳南天才是问题的所在!”凌浩然眉毛一凝,脸上瞬间寒霜遍布,说话更好似裹挟的利刃一般道:“所以说,这一次对我们来说乃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不知是因为凌浩然说的太过于诱人,还是裴渊庭自己也想趁机折断姚炳坤的靠山,只见他双眼冒光的说道:“你说的好机会是指搬到柳南天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七十四章 一拍即合 可能是害怕眼中的精光外泄一般,凌浩然将眼微微一眯,语气森森地说道:“当然是搬到柳南天的大好时机了!” 看着俩人这样一拍即合,温子琦轻轻长叹一声,转过身来正视着凌浩然,目光清冷如水,似乎要把这位满腔的怒火浇灭一般道:“无凭无据的攀咬,恐怕动不了他的根基!” 果不其然,温子琦话音刚一出口,凌浩然心头便不由一震,将这句话细细思量了一遍,方才缓缓地问道:“你难道知道我想怎么做吗?” “唉,”温子琦咧嘴嘿嘿一笑,并没有否认,神情淡然地说道:“虽然费了点事,但还好猜的差不多了!” 说着语气一顿,缓缓地抬起头,直视着凌浩然的眼睛,面无表情地说道:“我猜测你应该是这样想的,盗窃这么大一批贡药,就凭他们两个小角色是没有办法完成的,所以必须有一位大人物在坐镇全局!而放眼青州,最大的大人物莫过于柳南天,所以他便顺利成章成了幕后操纵全局之人!” 此话说的不无道理,在青州即使是三岁的小孩子也知道柳南天这个大人物,而私自偷盗贡品这等大罪,也不是一般小猫小狗可以做得到的。 暂且先不说偷盗的过程中和何等的困难,就单说得手后如何将这批赃物变成白花花的银子就足以让人望而却步。 单单的一件贡品便可以诛杀九族,而这里的贡药恐怕是数以百计,这等惊天大案可不是一个寂寂无名的山野老头可以把控得住。 “欲加之罪嘛,还愁找不到理由?”凌浩然并没有否认温子琦的猜测,而是面上掠过一抹深浅得宜的笑容,转身看着他,“怎么样,我这个计策可有漏洞?” “漏洞?”温子琦目光看向前方,低声说道:“死无对证如果不算漏洞,便可以说是完美的计策了!” 凌浩然全身一震,霍然停住笑声,转过头来看向外面的客厅,呢喃道:“若是这老家伙没有被你一椅子砸死,兴许就有了证据!” “证据....”温子琦的轻蔑的一笑,双眸中微含泪光,“你的意思是让姓苗的作伪证?这样的证据即使能搬到柳南天,你觉得你能安心嘛?” 凌浩然静默了片刻,云淡风轻地说道:“最终结果都是为了撼动他,难道过程和手段重要嘛?” “不重要嘛?”温子琦咬紧了压根儿,阴恻恻地说道:“要胜就要堂堂正正地对决,这样暗箭伤人,可不是大丈夫所为!” 听闻此言,凌浩然怔了又怔,抬目凝视着温子琦有些精光的双眸,默然良久,方才淡淡地说道:“这里不是江湖,乃是充满着尔虞我诈的官场,你不要太天真了!” 说着瞥了一眼裴渊庭,幽怨地说道:“老裴,你听到了,我们的子琦内心深处竟然是如此的侠义,和那种人还讲究什么公平对决!” 话虽如此,可不知为何没有因为他的反对而恼怒,反而心中突然涌起一股热流,就连脸颊上也泛起了浅浅地潮红,便语气一缓呢喃道:“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也不能一意孤行对不对!” 说着语气一顿,狡黠一笑道:“那你想一个比较好的计策,我们正大光明的和他斗一斗!” 这话说的轻巧,一个在青州乃是如日中天,一个则是无人问津的无名小卒,这中间的天堑其实轻易能够逾越的,难易程度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不可能完成。 可是让他出乎意料的是,温子琦听罢他的话之后竟目光沉稳,面色肃然地点了点头。 呃... 凌浩然抬头看着他,目光惊诧万分,“你真的在想?以你的才智,这事....”话还未说完,便发现攒眉苦思的温子琦竟然缓缓地抬起头。 便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讥讽之话咽了下去,话锋一转疑惑地说道:“这么快就想到了,假的?” “真假待会儿听我说完,你再评判!”温子琦目光闪动,一脸浅笑地看着凌浩然,不知道脑中突然想到了什么,神色突转阴冷,“我们忽略了最重要的事情!” 一直插不上嘴的裴渊庭,好不容易逮着机会,立马插言道:“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呢?” 温子琦目光幽幽,面上浮起有些苍凉的笑容,“如此偏僻的地方,怎么会贡品出现在这里呢?” 裴渊庭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他,悻悻地说道:“如果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那我们还至于焦头烂额嘛?” 说罢心有不甘的轻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嘴里还慢慢咧咧地说道:“这他娘分明就是个一个圈套,让我们往进来钻!” 听闻此言,温子琦脸上突然笑容更甚,双眸更是深深地凝视了他半晌,长吸了一口气,朗声笑道:“老裴,你这话算是说对了,这就是一个圈套,而且我总感觉我们此时的一举一动也应该在算计中。” 嘶... 裴渊庭倒吸一口凉气,便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心中突然涌起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感,不过他也是心思机敏之人,只怔了片刻,便将心中的恐惧压了下去,浅笑一声道:“这么夸张吗?” “夸张吗?”温子琦眉角微挑,脸上掠过一抹轻笑道:“一点也不夸张,你好好回头想想,今天这一整天的事是不是处处透露着怪异!” 经他这么一提醒,裴渊庭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神情蓦然一愣,从早上遇到黄捕头开始,一切都好像有人刻意操作一般。 战战兢兢的黄捕头,还有一群见义勇为好打抱不平的‘英雄好汉’,自己腹泻更像是为了不让与温子琦等人同行而故意安排的一样,就连流离失所的居民,都好像是为了将他们引到此地。 想至此节,脑袋里蓦然灵光一闪,一个可怕念头直冲脑际,便立刻说道:“你这么一说,义庄其实只是其中一环对不对!” 似乎对于裴渊庭有此反应倍感意外,温子琦微微迟疑了一下,便轻声说道:“照目前看来,虽然是杀招,但好像真的只是其中一环!” 好像知道温子琦会这样说一般,未待他话音落地,裴渊庭便眉毛一皱,便沉声道:“如果是其中的一环的话,那么按照常理这一环如果失败了,后面必定会有杀招对不对?” 对于此事,温凌二人并不反驳,虽然有穷寇莫追一说,但他们都知道若是做事若留有一线余地,势必会后患无穷。 “嗯,”温子琦微微颔首,语气森森地说道:“照目前来看,真真的杀招应该就是这一堆贡药!” “什么意思?”凌浩然怔了怔,将视线移到已经被帘子盖起来的架子上,疑惑不解地说道:“这东西不是因该算赃物吗?怎么就成了杀招了呢?” “很简单,”温子琦将远眺的目光缓缓收回,直视着凌浩然的双眸,语气幽幽地说道:“你刚才说的那个计策,很大可能也是谋化之人想的局!只不过人换了一下而已!” 凌浩然本就是聪明之人,微微一迟疑便瞬间明白了温子琦所说的意思,他可以说苗立潘和老六合谋盗取贡品,别人也可以说是他们三人伙同苗立潘盗取贡品。 而且他的计策中老六已经身死,可在此人的计策中苗立潘现在是个活生生的人证。 想至此节,不由心中一惊,喃喃道:“原来此人是想将我们一网打尽!” “没错,”温子琦重重地点了点头,语调幽幽地说道:“而且苗立潘明显就是他的人,要不然也不会自己贴上来找老裴!” 说至此处,好像想到了什么,语气不由一顿,瞟了一眼客厅的门口,轻蔑一笑道:“有道是成也是他,败也是他,只要我们先行拿下苗立潘,主动依然在我们手里!” 听闻此言,裴凌二人俱都是一头雾水,下意识地互相看了一眼对方,裴渊庭更是面露不解地问道:“什么意思?” “你们不是发现他前后判若两人吗?”温子琦抿了抿嘴唇,眸色突变深邃,压低声音说道:“如果我猜的没错的化,这姓苗的应该是被人控制了!” 听闻控制二字,裴渊庭彻底的呆住了,痴痴地看着温子琦,蓦然发现刚才和自己一样的凌浩然竟然是面露坦然,丝毫没有惊讶地样子,便疑惑地说道:“子琦说这事,你怎么一点也不奇怪,难道说你不惊讶!” “惊讶?”凌浩然淡然一笑,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说道:“若是在一天前,我可能和你一样,可是经过昨晚一晚后,我就变了!” 听完他这话,裴渊庭嘴巴长大比之前还要大,一开始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发现他眼神沉静,丝毫没有慌乱地样子,便觉得自己并没有听错,便惊诧地问道:“一晚上你就变了,难道你见过被控制的人吗?” “见过啊!”凌浩然抬手挠了挠头,轻笑一声道:“昨晚有幸亲眼目睹了一次!”说着语气一顿,抬眼瞟了一眼裴渊庭,惋惜地说了一声,“你不是也被控制了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七十五章 爱屋及乌 闻听此言,裴渊庭脸色一僵,惊恐地说道:“什么时候的事情呀,我怎么一点影响都没有呢?” 看着裴渊庭焦急的样子,凌浩然登时玩心大起,便面露狡黠之色摇了摇头,“这种事情,你当然不可能知道了?” 呃… 裴渊庭微微一错愕,抬手在自己身上一通乱摸,一边摸索嘴里一边叨叨道:“没有啊,怎么没有呢?到底在什么地方呢!” 凌浩然嘴角一翘,忍住心中的大笑,佯装关心地询问道:“老裴,你在干什么呢? 找了两遍也没发现有什么特别之处,裴渊庭才将心定了下来,嘟囔了一句:“我听说被控制的人,有可能会五脏六腑都被偷偷的割下来卖掉!” 闻听此言,凌浩然瞬间一怔,嘴角不由自主的颤抖了几许,笑着打趣道:“老裴你这话都是听谁说的呀,卖掉?卖给谁,还有五脏六腑被割掉人还怎么活,这不就是睁眼说瞎话吗!” 对于此事,裴渊庭也只是听说过而已,并没有什么确切的依据,所以对于凌浩然的奚落也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不予理睬. 看着他并没有意料中的争辩,凌浩然微微有些意外,但转念一想,便释然许多,用子琦的话来讲,此时才是谋局之人的杀招,稍有不慎,三人可能都会落入敌人设下的圈套。 念及至此,凌浩然也收起了戏虐的心思,眉宇一皱道:“姓苗的被打成这样还能有用吗?” 此话自然是在询问子琦,所以裴渊庭并没有接茬儿,而是顺着凌浩然的话音,也叫视线移到温子琦的身上。 见二人投来灼灼目光,温子琦嘴角一咧,笑的好像一个傻子般地说道:“我们又不要他干什么,这点伤无碍的!” 看着温子琦对于重伤苗立潘之事说的如此云淡风轻,二人不由后心一愣,凌浩然更是打了一个哆嗦,面露讶异地说道:“都这样了,在你眼里还是‘点伤,’你可知道这姓苗的若是此次能够挺过来,我估计下半辈子也只能靠喝粥过日子了!” 听完他的话,裴渊庭也是配合的倒吸一口凉气,不过虽然神情上看上起颇为惊讶,但是问出来的话,却差点让凌浩然气的没有缓上来。 只见裴渊庭的双眉紧紧地拧在一起,喃喃自语道:“为什么要靠喝粥呢?” 众人本就并肩而立,他又没有刻意的压低嗓音,所以这话就好像趴在凌浩然地耳边在追问一般。 “打成那样不喝粥你让他啃烧鸡,他也啃不了啊!”凌浩然无奈的垮下双肩,呆呆地望着裴渊庭,柔声说道:“本来就没剩多少牙了,这一椅子下去,我刚瞟了一眼好像就还有一个牙齿还留在上面!” 闻听原来是因为牙齿被毁坏,所以只能喝粥,裴渊庭缓缓地抬起手,捂着腮帮子摇头道:“吃饭是费了不少事,但是剔牙却剩了不少工夫!”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呀!”凌浩然白了一眼裴渊庭,没好气地说道:“这是关于吃饭和剔牙的事情吗?” 说着语气一顿,瞟了一眼脸上变颜变色的裴渊庭,狡黠一笑道:“最重要的是吃不成瓜子了好不好!” “哎吆,你这大喘气,可是够厉害啊!”裴渊庭悻悻地轻‘切’一声,语气幽幽地说道:“被你训得我还正在为我刚才不何适宜的说话感到内疚,你却反手来一句嗑瓜子,你这思路真够新奇的呀!” 说着语气一顿,好像想到了一个牙齿嗑瓜子的情形一般,登时脸上掠过一抹笑容,咂了咂舌继续说道:“你别说,你说的还真有道理,你说着一个牙齿他怎么嗑瓜子呢?” 闻听对自己切入点的赞赏,凌浩然嘿嘿一笑,炫耀道:“这叫人生阅历,你这个整天想着跑南山坊的的糙汉子,怎么可能懂得这其中的奥妙?” 未待他话音落地,温子琦蓦然向前走出一步,转过身来抬手拍了拍两人,一脸肃穆地说道:“我说二位爷,现在可不是嬉戏打闹的时间!” 被他这么一提醒,裴凌二人霍然收住笑声,纷纷看向温子琦,凌浩然更是紧紧地闭了一下眼睛,叹道:“我们也知道此时不是玩耍嬉戏的时间,可是我们两个人也没办法呀,这事还的全看你!” “看我?”温子琦漆黑的双眸在烛火的幽光下闪动着,刚毅的脸颊上更如同覆盖这一层寒霜,“那我们可的抓紧点时间了,据我推测,很快就有官府的人来盘问了!” 闻听会有官府的人来盘问,凌浩然眸中亮光微闪,阴恻恻地说道:“看来我们的好朋友黄捕头今晚又睡不好觉了!” “你多想了,此次应该不会是他了,”温子琦面色淡淡,神情怡静,“毕竟此人知道黄捕头与我们交情不浅,三番五次的让其出面,恐怕会暴露了自己,所以我猜测若是有人来,也应该是与黄捕头不对路的!” “为什么是不对路的呢?”裴渊庭负手而立,眸色幽幽地看着他,话音刚落地,好像突然想到了是为什么,便神情突转,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俗话说的好,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篱笆三个桩,此人既然能利用温子琦等人对黄捕头的友情来设计,自然也能用黄捕头对手来狠狠打压三人。 爱屋及乌,乃是人之常情,如果真的是黄捕头来调查,虽不能说徇私枉法,但是心里的偏袒怕是在正常不过了。 而找一个与其不对头的人来,那结果可就完全不同了,一个是可以用借此机会打压对手,二来也可以趁机彰显破案能力,毕竟彻查贡药被盗案这种露脸的机会可是不多。 “走,去看看此人手中的底牌还有没有气!”凌浩然抿了抿嘴唇,似乎想到如此的烦心事,竟然是因为心中的一丝善意而带来的,心中登时五味杂陈。 话已至此,温子琦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微微轻叹了一口气,方才脚步轻移穿过两人率先走出厨房来至客厅。 一缕夜风袭来,卷着窗口的帷幔猎猎作响,好在裴渊庭刚才将灯盏找了个角落放着,才有幸逃过这一劫。 温子琦蹲在苗立潘面前,抬手在颈部轻轻一摁,察觉气息虽然微弱但不至于送命,便缓缓站起身来,回头看了看两人,淡淡地说道:“性命无碍,但是恐怕一时半会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听闻唯一可以证明自己与此案无关的人一时间竟然醒不来,裴渊庭急的直跺脚,骂骂咧咧地说道:“难道天要亡我不成,我可是连小姑娘手都没摸过!这一世岂不是活的有点小憋屈。” 对于他这种活跃氛围的伎俩,二人早已司空见惯,所以并没有将他说的真当作一回事,不过心中仍旧觉得异常对不起他,原本他不需要淌这趟洪水. “放心好了!”温子琦心中虽然有愧,但是脸上却依旧佯装一脸的嫌弃,从怀中掏出掏出一个简易的牛皮包放在地上。 “针灸包?”二人本就是药房学徒,对此物自然丝毫不陌生,裴渊庭更是杏林后人,更是对此物有着别样的情怀,便疑惑地说道:“你还会行针?” 温子琦并没有否认,也没有趁机炫耀,而是浅笑了一声,便低下头去解开扎在外边的束带。 “我帮你多弄几盏灯,”裴渊庭随手将手中的灯盏递给凌浩然,便转手从散落在地上的盘碗中找了几个还能讲究用的茶盏,摆在苗立潘的四周,又将刚刚找到的灯油分别到了进去。 看着就差灯芯了,裴渊庭灵机一动,一把扯下钉在墙上的布帘,撕成几个细小布条,方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这样就差不多了!”嘴上说着,手脚却一刻也没又停留,眨眼睛几盏油灯便大功告成。 “怎么样?”裴渊庭缓缓直起身子,一脸炫耀地瞟了一眼凌浩然,笑嘻嘻说道:“我这手艺可以!” 凌浩然嘴角微微一瞥,将手里的灯盏递了过去,悻悻地说道:“这有什么好显摆的,你要是能将它凭空点燃,我算佩服。”闻听这样找补场面的话,裴渊庭轻切了一声,便伸手接过灯盏,俯身下去挨个将其点燃。 若是单独的一盏可能效果不大,但是好在多,四五盏点亮之后,本就不大的客厅,霎时间变得亮如白昼。 不用说房内了,就是站在远处观瞧也是颇为亮眼,好像是在指引着行走在黑暗中的人们,此处乃是光明之地一般。 暗夜里的灯光,对于走夜路的人来说无疑是一件让人心安的事,即使是官兵也是如此。 “贾捕头,”一位三十余岁,满脸虬髯的粗壮衙役抬手指着远处的灯光,一脸谄媚地说道:“您瞧见了吗?那个亮光的地方就是我们要去的柳家坝了,要不我催促兄弟们加快点脚步?” “不用,弟兄们也走的累了,”贾思道摆了摆手,一脸惋惜地回头看了一下身后的众衙役,关心地说动:“都是人生父母养的,在赶时间也不差这点,让弟兄们溜达过去便是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七十六章 一视同仁 听闻此言,粗壮衙役微微一错愕,认真的思考了一下,不由的凑近了几分,压低声音说道:“贾捕头,不是我舒三在背后嚼人舌根子,你是真的当我们为兄弟,可不像某些人,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贾思道迟疑了片刻,突然浅笑一声道:“舒三,是我耳朵有问题,还是你嘴巴有问题,为何从你这话里我怎么听出了一点点其他的味道呢?” 舒三闻言一愣,一开始以为自己听错,抬起头来直直的看了贾思道片刻,才意识到自己并没有听错,视线瞬间凝住,连忙辩驳道:“捕头大人,你想多了,我哪里有什么其他意思呢,我就是说您对我们真好!” “真是这样吗?”贾思道嘴角微微上扬,眸中掠过一抹冷笑,他温厚不假,但是并不是傻,对于青州官场的事情,可以说是他早就看透了,此次也不知道是谁在背后多管闲事,竟然让他接手黄致和的案子。 一想到此事,贾思道瞬间火冒三丈,好在此时视线不是很好,要不然其脸下肉眼可见的怒气非要被身旁这群叫衙役瞧见。 因碰了一鼻子灰的舒三,有意的将步伐放慢了几分,片刻间便与贾思道错开了数步,一面走着,一面忍不住摇头轻叹一口气。 这一声轻叹,虽然没有说是声调很高,但是与其并肩而行的衙役却是听听清清楚楚,便将脑袋微微凑过来少许,压低声音说道:“老舒,这人怎么回事啊?” 可能是因为在贾思道哪里受了气正没有地方倒苦水,此时闻听有人询问,便将眼微微一眯,眸漏凶光地盯着前面踱步而行的贾思道,恶狠狠地说道:“能有什么事,不就是当婊子还要立牌坊嘛!” “啊,”先前问话的衙役登时一愣,随即摇了摇头啧啧称奇道:“这说法可是头一回听说呀!” 说着语气一顿,眸中闪过一丝狡黠,追问道:“这就你的不对了啊,有这等秘闻你竟然一个人藏着掖着不告诉弟兄们!亏我还将你视为至交好友。” 闻听此言,舒三神色一滞,抬手在他的臂膀上微微一拍,辩解道:“何老鬼你少来这套啊,什么叫做你视为我至交好友,再说了这事传的沸沸扬扬你难道一点也没有听到风声?” 也许是因为二人说话间无意识地放慢了脚步,也有可能是为了说话故意的走在最后,何老鬼瞟了一眼两旁见都没有人,便压低声音说道:“老舒,你说的到底是什么事情啊,我怎么一点耳风也没有听到呢?” 舒三看了他一眼,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略作迟疑片刻,方才轻声说道:“你知道我们这是干啥去吗?” 呃... 何老鬼微微一错愕,心中蓦然有种不详的预感,按理说他们作为衙役一般出任务之前,都会或多或少收到一点信息,是去缉凶还是查案。 一来是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二来也是免得事到临头有人打退堂鼓,影响了士气。可这一次却是截然不同,非但没有说干什么,就连去哪里也只有几名资格较老口风紧的大概知道。 “你这问的,”何老鬼眉宇微微一蹙,白了一眼舒三,语气中更是带着一丝轻蔑之意,“说的好像你知道我们这是干啥去一样!” 要说舒三这人,在衙门口干了大半辈子了,直到现在连个值班捕头都没有评到,有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性格不够沉稳,只要有人稍微拿言语激一下他,他恨不得马上就要和其争个高低。 闻听此言,舒三心中登时涌起一股怒意,论资格何老鬼怎么握杀威棒都是他教的,此时竟然敢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先不提其他,就单这份没有礼貌就足以让他想好好教训一二了。 念及至此,便转过头来瞟了一眼何老鬼,语气幽幽地说道:“我是谁,三班六房我那个不认识,不用说咋们县,就是青州其他县衙我都熟人颇多!” 说着语气一顿,伸手拍了拍何老鬼的肩膀,语调幽幽地说道:“有句俗话说的好,朋友多了路好走,多一个朋友就多一条路,你都这把年纪了,应该懂这个道理呀!” 本意是想言语刺激一二,打探一下自己不知道的消息,可让何老鬼没有想到的是,这舒三竟然借机数落起来自己的为人处事。 看他越说越起劲,何老鬼连忙抬手截断他,悻悻地说道:“老舒呀,你这张嘴真的是比那老太太的棉裤腰都大,我也是真心的佩服!” 说着脚下微微加快了几丝,嘟囔了一句:“我问你话,你不知道就说不知道吗,扯这些有的没得干什么,还说教我的为人处事!”二人本就前后相距一步之遥,他有没有刻意的压低声音,所以这话就好像明着说一般。 舒三听过之后果然大踏一步追来上来,抬手一抓他的胳膊,一脸愤忾地说道:“谁说我不知道了,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我之所以知道这些,全都是因为我结交甚广的缘故,懂了吗?” 其实这话说的不无道理,人生在世,总有着各式各样的交际,有的时候往往会让你少走好多弯路,舒三之所以现在热衷于显摆,炫耀他的交际,其实也于他的经历有关。 多年前的舒三,连姓都没人称呼,谁见了都是三儿,三儿的叫,并不是因为他的姓氏无人知晓,而是因为他实在是没有让人高看的点, 一个整天混迹在赌坊,靠打秋风说吉祥话度日的泼皮,又有谁能看的起呢?若是赢了,豪赌的人一般都会丢点碎银子给他,若是输了,自然咒骂声是少不了。 久而久之,这舒三竟然在赌场中混了点小小的名号,或许是老天爷见他如此浑浑噩噩的不是办法,便让他应错阳差的跑去应征差役。 一个满嘴没一句实话的人,结果可想而知,第一轮就直接被淘汰了,或许是因为在赌场中早已习惯了奚落白眼,所以被淘汰后的他,好似没事人一般的又跑去赌坊去重操旧业。 也不知是赌客的牌运旺到想啥来啥,还是老天爷在捉弄舒三,让他叫什么就来什么,这一晚上凡是被他打过秋风叫过好的赌客那都是赢的钵满盆满。 时近五更,赌客们三三俩俩都走在差不多了,庄家因为连输了好几把,便将一腔的怒火都撒在这个倒霉蛋身上。 深巷中,舒三被揍蜷伏在地上瑟瑟发抖,好在有一位身着官服的人经过,打手们才一哄而散,算是救了他一命。 看着遍体鳞伤并不准备报官的舒三,这位大人俯身下去将其搀扶起来,一脸疑惑地问道:“你都被打成这样,你为什么不报官呢?” 也许是因为昨日应征衙役失败心中微有怨念,亦或是觉得此时若是报官了,以后恐怕连赌场的门都进不了,所以他怆然一笑,“报官有用吗?我这种人官府搭理都不会搭理我的!”说罢便推开此人拖着遍体鳞伤的身体缓缓离去。 就在舒三快要走到巷口之际,耳边突然传来一声“那如果你是衙役,你会怎么办呢?” 这一声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却让心静如水的舒三胸中涌起了滔天巨浪,只见他蓦然转过身,靠墙往地上一坐,双眸看着远方,一字一顿地说道:“如果我是衙役,我会一视同仁!” 未待他话音落地,站在巷尾的大人,抚掌称赞道:“好一句一视同仁,就凭你这一句,你应该去应征衙役!” 闻听此言,舒三神色中掠过一抹黯然,微微轻叹一口气,自嘲道:“大人,多谢您高看我一眼,我舒三心领了,但是我怕是没有可能了!” 似乎对于舒三说出这样的泄气话,这位大人心中登生不悦,说话也变的冷冽的许多,“男子汉大丈夫,未曾尝试就擅自下断言,这等行径真是让人好笑。” “你又何尝不是这样?”舒三转过头来,远远地望着他,语气悠悠地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尝试呢?” 听闻舒三这样的反驳,这位大人竟然一时间语塞,蓦然良久,双手微微一抱拳,深施一礼道:“未能想到,今日竟然能有缘结识这位朋友,你刚说你叫舒三,我童某人记下了。” 看着当官的竟然向自己行礼,舒三心中一震,缓缓的扶着墙站起来还礼道:“童大人,你这样说可让小的如何是好。” “无碍,”童大人随意地摆了摆手,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柔声说道:“你刚才不是说一视同仁嘛,怎么现在又分别大人小人呢?”说罢也不理会舒三是否明白他要说什么,便迈着步伐缓缓地离去。 看着渐渐消失的人影,舒三一脸疑惑地摇了摇头,呢喃自语道:“这位童大人给人的感觉为何这么奇怪?难道是闲着没事来消遣我的嘛?可是我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值得他消遣” 一面想着童大人究竟是何用意,尤其是最后的一句话,更是琢磨不透。一面拖着遍体鳞伤的身体缓缓走回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七章 呼风唤雨 秋冬的早晨,格外的阴冷,舒三将扯的到处是破块的衣服紧紧地裹在身上,但还是敌不住刺骨的冷风。 “奶奶的,”舒三啐了一口痰在地上,骂骂咧咧地说道:“这老天爷也是和我们穷人作对,你说你这么冷,让我们怎么过?” 心里生着闷气,说话自然不会注意分寸,在路人眼里一个衣衫褴褛满身伤痕的疯子正在咒天骂地。 若是放在平常,看着众人抛来的异样目光,舒三只会一笑了之,并不会将其放在心上,可是今日不知为何,看着这些人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要争辩地冲动,就在其刚欲要张口之际,耳边突然传来一声,“你叫舒三?” 这一生来的突兀,惊的舒三一时间不知该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尤其是听到有人叫他舒三而不是三儿的时候。 就在其思索是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的时候,身后又传来一声,“问你话呢,你是不是舒三。” 若说一次可能是假的,那这连着叫了两次那绝对是错不了,舒三便连忙转过身来循声望去,只见在身后不远处站着一队手握佩刀的衙役。 嘶... 舒三倒吸一口凉气,真是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放屁都砸脚后跟,早上刚被人暴揍一顿,此时又遇到了穿官服的狗,心中登生郁闷,但是脸上却还是挤出来一些笑容,“各位官爷,是在叫我吗?” 为首的那名衙役上下打量了一番舒三,面露喜色地说道:“阁下就是舒三?” “阁下?”舒三嘴角微微抽搐了几许,一脸惊疑地看着众人,毕恭毕敬地说道:“几位官爷,应该是找错人了!” 好像对于舒三的反应,众人并不意外,干他们这行久了,什么样的人也都见过,欺世盗名的英雄好汉,佳友成群的贞洁烈女,恐怕随口一说都能说出好几个来。 “没错,”为首的衙役又抬眼上下打量了一番衣衫褴褛满身伤痕的舒三,言不由衷的吹捧道:“阁下这份洒脱劲,放眼望去整条街到你看看有几个呢?” 此话说的倒是不假,整个街道确实也只有他舒三一个人,在这深秋的早上只穿一件破破烂烂的单衫,更何况这件单衫此时已是满身的泥泞血迹。 舒三低下头扫了一眼自己的装扮,尴尬地笑了笑,穷困潦倒衣不蔽体却被恭维成放荡不羁,这种话可能是他有生以来听过最离谱的奉承,“官爷,您刚刚传唤小的是有什么吩咐嘛?” 为首的那名衙役似乎听到了什么惊讶地事情,嘴巴长大到可以吞下一个拳头,双眸更是死死地盯着舒三,默然良久方才若有所思地嘟囔了一句,“怪不得童大人点名道姓的要你,就这份气度他日还不是在青州呼风唤雨?” 虽看上去像是嘟囔,可是声调并没有压低多少,站在其对面战战兢兢的舒三一字不漏的全听到耳里。 童大人?不就是早上刚遇到的哪位大人嘛?自己又没有做丝毫对不起他的事情,怎么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呢?也曾听闻过达官贵人都有一些古怪的癖好,难道这位大人喜欢玩弄人? 想至此节,不由微微抬起头瞟了一眼为首的衙役,见其正面露一丝浅笑盯着自己,心中登时凉了半截,便下意识的又将那件破衣烂衫又重新裹了一下。 “童大人说了,”为首的衙役微微一抱拳,面露春色地说了一句:“昨天你去面试衙役,之所以告诉你失败了,就是想考验下一你而已,看你是否会自暴自弃,所以昨天的并不能算说!” 说着语气微顿,面露狡黠之色的一笑,“今天我就是来告诉你一声,以后你我就是同僚了!说了这么多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陶丛,你可以叫我老陶!” 听闻此言,舒三微微一怔,他书虽然读的少,但是并不代表人不够聪慧,同僚二字意味着什么他也是知道的,所以在陶丛说完之后,微微错愕了几息,便双手抱拳回礼道:“原来是陶捕头,真是幸会幸会!” 说着语气一转,奉承道:“陶捕头一看就是大人身边的红人,日后若是能在您手下效力,乃是我祖上积了大德。” 对于舒三来讲,整天厮混在赌场,这溜须拍马的工夫那可是颇有造诣的,三言两语便将陶丛给哄的满心欢喜。 “老弟,”陶丛伸手拍了拍舒三的肩膀,笑靥如花地说道:“老弟一看就是个爽快人,你放心好了,等你正式登记在册了,我去和大人求求情,让你做我副手你看可好?” 看着他这么快就说出这种话,舒三心中不由冷笑一声,但是脸上却依旧满脸恭敬,甚至感恩戴德地又吹捧了几句。 也不知真的是被舒三的迷魂汤灌的不知东南西北,还是这陶丛本就是没有心机之人,只见他伸手拍着胸脯保证舒三以后官场上的事,有他一口吃的觉饿不着舒三。 可是天不从人愿,舒三刚登记在册没几天,这陶丛便在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被一个疾驰中的骏马撞翻在地,没两日便撒手人寰。 也不知是因为这陶丛生前不得人心,还是舒三自己说话老是那一套恭维之词,久而久之这府衙的捕快们,就开始渐渐的疏远和孤立舒三。 多年过去了,舒三依旧是之前的舒三,可与他同期甚至是在他之后的新人,都渐渐的漏了头角,远调他县升任捕头的比比皆是。 或许就是因为心中的不甘和委屈,渐渐的他开始较真,以至于到现在可以说是朋友都没交下一个。 而何老鬼认识他久到已经忘却结识的时间,对他的脾气秉性自然是熟悉的不能在熟悉了,所以才用激将法去刺激他,而结果也果然如意料中的没有一样。 此刻又见他追上来拉住自己,便知道时机已经成熟,便伫足而立,浅笑一声道:“你说你知道,那你说说我们这谁去哪里?” 按理说这种事情,既然上面严令保密,稍微长点脑子的人都不会去大嘴巴的乱说,可是舒三此时已管不了那么多了,自己的面子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未待何老鬼的话音落地,便急吼拉吼地说道:“废话,我当然知道,我们这是要去柳家坝!” 听闻此言,何老鬼眉宇一凝,怔怔地看着他良久,方才丛嘴角挤出一抹浅笑,小声说道:“去哪里干什么呀!” 也不知这舒三是聪明还是愚笨,二人贴面而站,何老鬼的脸色变了又变,即使是傻子也能发现其中定有猫腻。 可舒三并非如此想,他觉得何老鬼之所以这样,完全是被他随口说出来机密而惊呆,甚至还在一旁炫耀似的轻笑了几声。 或许是因为紧张,何老鬼突然觉得口干舌燥,便下意识伸出舌头微微舔了一下,继续吹捧道:“老舒,你真是大人眼中的红人,这样的机密也能告诉你,那你可知道我们是去干什么吗?” 不知道是舒三真不知要去干什么,还是被何老鬼追问引起了他的怀疑。 只见他听完这一番话后,面上显漏出那招牌式的得意,然而笑意刚起又突转惊恐。 双眸直直地盯着他,蓦然良久,方才从齿间飘出几个字,“我怎么感觉你个老小子别有用心啊,你不会是想…” 未待他说完,何老鬼连忙伸手捂住舒三的嘴巴,压低声音说道:“别人说我也就罢了,连你也这样说我,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是最清楚的呀!” 说着语气一顿,机警的回头瞥了一眼走的并不算太远的人群。 发现没有人回头注意他俩,方才轻吁了一口气,面色有些和缓道:“你这人的猜忌心怎么这么重呢,我问的仔细是因为我知道这柳家坝有处院子不干净!” 听闻此言,舒三微怔,抬眼望了一下远处的小山村,嘴角一撇,面露鄙夷地说道:“何老鬼呀何老鬼,你也是有点年纪的人了,怎么会相信这种捕风捉影的事情呢?不是有句话说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他这番话说的是义正严辞,一脸的坦然,可是何老鬼却明显感觉到抓在他肩膀的手比刚才紧了少许。 便抬手将他推开道:“我当然是不相信,但是我当你是兄弟,我总要告诉你对不对, 我这把年纪了还有什么想不开的呢,什么妖魔鬼怪对于我来说都不叫事!” 说着语气一顿,幽幽长叹一口气,神色落寞地说道:“可你与我不同呀!” “呃…”舒三微微一错愕,想着自己与他有什么不同之处,可是怎么想也没发现有何差别,只好面露浅笑,柔声追问道:“大家都是两个肩膀顶一个脑袋,哪有什么不同之处呢?” 虽然天色昏暗,视线并不好,但是舒三刚才的错愕还是被一直紧盯着他何老鬼有所察觉。 只见他眸中掠过一抹狞笑,轻飘飘地说道:“你这话只能算说对了一半,大家都是两个肩膀顶一个脑袋没错,可是这个顶的脑袋也是有差别的,比如说你我之间就有天壤之别!”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七十八章 以己度人 夜风袭来,吹得道路两旁的柳枝“呼呼”作响,舒三伸手摸了摸冷飕飕的脖子,面露惊讶地说道:“怎么听你说的这么渗人,那里有区别!” 这话说的倒是让人不难理解,大晚上在这荒郊野岭说些妖魔鬼怪不干净之话,饶是一个胆大的人也心里多少都有点发怵。 何况舒三并不是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虽然说腰际有佩刀傍身,可是听完何老鬼的话之后,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祟,总感觉后背时不时有冷风飘过。 “你怕什么呀!”何老鬼伸手在舒三的胸口轻轻砸了一拳,语气幽幽地说道:“你刚不是说过了吗,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像你这么光明磊落的汉子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说着回头看了一下已有二三十米远的队伍,轻叹一口气说道:“我说的天壤之别是,你马上就要升任下任捕头了,我这种小捕快怎么能与你相提并论呢!” 闻听是这么个不一样,舒三尴尬地摇头轻笑了几声,方才一脸坦然地摆了摆手,笑嘻嘻地说道:“老何,这话咋可不敢乱说,若是就我弟兄二人嘛,在一起开开玩笑自然无所谓,可是…” “可是什么呀,可是”何老鬼出言打断了正在惺惺作态的舒三,佯装一脸正色地说道:“你的能力那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此次黄捕头办案不利冲撞了上面,估计不出个三五日就会被找个理由随便打发了!” 说着语气一顿,抬肘轻轻撞了一下舒三的腰际,笑得像个狡猾的狐狸一般道:“到时候选拔新捕头,你自然会是其中的人选之一,你说说弟兄们会选谁呢?” 舒三闻言一怔,呆呆地望着何老鬼,他虽然耿直好钻牛角尖,但是他并不傻!这么多年的衙役也不是白当的,对于何老鬼的话自然也不会天真的去相信,“别的不说,你与我资历相差并不是很多,有我自然也就有你喽!” 何老鬼听完他的话后,迟疑了片刻,突然双肩一耸,无奈的轻叹道:“老舒,实不相瞒如果是之前我可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可是现如今…” 有道是听话听音,锣鼓听声,舒三早先年在赌场干的就是看人脸色吃饭的行当,听好赖话自然不再话下,所以何老鬼话还没有说完,他便抬手截断道:“之前?” “对,之前!”何老鬼爽快的回答道:“现在嘛我已没有了这个心思!” 看其虽然答得爽快,但是目光却微微一动,舒三便知道他说的并非是真心话,便轻哼一声,语带讥嘲地说道:“不就是做个捕头嘛,至于搞明修栈道暗渡成仓这一套?” 何老鬼的视线瞬间凝结,缓缓地回过头瞪着舒三,带着一抹轻蔑的笑意道:“我可没有你说的那么厉害,我是不干了!” 见其对如此的讥嘲都可以置之不理,舒三心中微微一动,知他应该不是自己心中所想的那般阴险,便语气和缓地说道:“你我相交已有多年,你的家底我也是多少知道一些,你不干了,这吃喝恐怕…” 话说于此,便没有再说下去,因为有些话并不需要说的太过于直白,事情也正如舒三所想的一半,何老鬼坦然一笑,顺着他的话继续说道:“是啊,之前确实是这样,若是我不干了,连吃喝都能成问题,可是现在不一样了!”看着面色坦然的何老鬼,舒三心中甚是不解,他们的家庭状况虽然不能说一清二楚,但是也曾有所耳闻。 除了一个被应征入伍的儿子,好像还有一个闺女待字闺中,据说也曾有媒婆上门提亲,可是好像几次都被何老鬼回绝了。 其实这事也不难理解,做父母者都希望子女乃是人中龙凤,可是芸芸众生,又有几人是龙凤呢? “老鬼,”舒三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面露诚恳语重心长地说道:“虽然我们之间乃是同僚,但是毕竟这么多年的交情摆在这里,你这么突然一说,我总觉得心理空落落的。” 说着语气一顿,微微迟疑了片刻,继续说道:“有些话我可能说的不中听,但是我还是想说一下,你听呢算我好意,不停就全当我放屁好了!” 二人虽然说并不是很对路,但是毕竟同僚一场,此时又见他说的颇为诚恳,何老鬼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便含眉浅笑一声道:“老舒,你这话说的,有什么话尽管说便是了。” “嗯,”舒三嘴唇抿紧,眉毛更是拧成一团,语气幽幽地说道:“行那我就不顾及你的感受了,想到什么我就说什么了!” 似乎对于舒三的扭捏作态的样子颇为反感,何老鬼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催促道:“要说什么就说,磨磨唧唧的跟个娘们儿似的,你要是再这么扭捏,别怪我翻脸!” 话已至此,舒三便没在客套,而是清了一下嗓子,淡淡地说道:“你的家庭状况,若不是飞来横财,恐怕你不会这么早就要享福!” 说着语气一顿,将眼神稳稳的落在何老鬼脸上,沉声说道:“你我皆是衙役,我既然知道最近没有失窃案,那你自然也知道这事!对不对?” 一头雾水的何老鬼想了想,觉得他好像说的没有错,但是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要说些什么,便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是没错,我的家庭状况是不好。” 说至此节,语气微顿,面上露出一抹尴尬的讶异,打趣道:“前半句我懂,可是你这后半句我就有点茫然了,劳驾问一下,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不懂我说什么?”舒三歪着脑袋看了一眼他,难以置信地轻吸一口凉气,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没看出来,你还是个演戏高手呀,看来这么多年我真的是小觑你了!”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迈步向前走起,竟然丝毫没有逗留的一丝意思。 看着负气离去的舒三,何老鬼一肚子不解,这算什么意思,刚才那副自以为是以己度人的模样,竟然就被他简单的一句给击散。 “唉?你什么意思呀!”何老鬼紧走几步去追赶舒三,一面走嘴里还一面在喊道:“你这就有点过了啊,勾起我的好奇心了,你却想拍拍屁股走人?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呀!” 这话其实说的一点没错,自古以来就又“话说一半,犹如钝刀子杀人”的俗语,以前觉得这话乃是放屁,可今日觉得这话应该改成:“话说一半,犹如用锉刀杀人!” 或许是有意要避开何老鬼的追问一般,舒三竟然脚下用力,由刚才的慢走,慢慢的变成了狂奔,这一跑一走,距离霎那间便拉了开来。 “哎吆,我就奇了怪了,”何老鬼一人站在堤坝上,瞥着眼前空无一人的前方,心中暗自嘀咕,“这是几个意思啊!为何一转眼连人都瞧不见了。” 按理来说河堤应该是平坦笔直,可柳家坝的河堤却并不是这样,而是人字型的,再加上何老鬼不熟悉路线,竟然跑到了另外一条堤坝之上。 有道是人吓人,吓死人,刚才还在出言戏虐舒三,此时竟然第一时间在想,这荒郊野外不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思绪这个东西,着实让人琢磨不透,你越是告诉自己不能去想,可脑海里反而是挥之不起的画面... 因不屑与其再有任何交谈的舒三喘着粗气追上了之前的队伍,众人见他气喘如牛,纷纷表示不解,有几个关系还算说的过去的,便大声打趣道:“老舒,你这是干啥去了呢,怎么喘成这个样子!” “是呀是呀!你说这荒郊野岭的你也有那兴致,我也是佩服了!” 大家都是糙老爷们,自然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舒三刚想开口咒骂一二,耳边突然又传来一人的声音,“何止是荒郊野岭,你们可能不知道!”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在视线的尽头是一位身材臃肿,满脸横肉的衙役正面带浅笑地看着众人,明明笑的很和气,可是在摇曳的火光下竟然看上去格外的诡异。 或许因为和大队伍待在一起,舒三笑着说道:“小山,你说什么呢?我们不知道什么?” 小山好像料到有人会追问,只是没又想到追问的人竟然是舒三,神情不由一怔,眼神犹疑地盯着他,轻声嘟囔了一句,“奇了怪了,你竟然也又兴趣!” 这话声音虽然不大,但还是被周边的几人听了进去,瞬间引发一阵哄笑,更有甚至摇头晃脑地重重道:“奇了怪了,你竟然有兴趣!” 看着众人奚落轻蔑的眼神,舒三脸色一板,义正言辞地说道:“你们几个什么意思,我怎么就不能有兴趣呢?难道你们觉得我胆小?” 其实这这是一个玩笑,众人也并没有真的要奚落他的意思,可看他突然这样,便知道舒三又要开始钻牛角尖了,纷纷扯开话题,不再说这事。 可是舒三不这样想,他觉得众人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不相信他,觉得他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人,便轻哼一声,扬声问道:“小山,你说说这山上到底有什么事情是我们不知道的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七十九章 亡命之徒 此言一处,就是连小山本人,也觉得略微有点尴尬,好似塞了两个肉丸子的双颊肉眼可见的颤抖了几许,犹恐其说出什么难听的话,只好堆笑道:“舒哥,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发现了一处墓葬而已。” 虽然在众人面前急于证明自己如何胆大,可是当听到小山说山上发现了一处墓葬,心中仍然一惊。 但脸上却佯装一脸轻蔑,甚至轻“切”了一声,悻悻地说道:“我当是什么呢?不就是一处墓葬嘛,你至于用这么神神叨叨嘛。” 小山也是聪明人,听他这样说,便顺着他的话随口答道:“是是是,我是有点小题大做了。” 他这话虽然这么说,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没有说实话,尤其是那躲闪的眼神,分明就是在逃避什么。 毕竟多年的衙役,警觉性还是有点,舒三瞟了一眼有意躲开他目光的小山,语气森森地质问道:“你小子骗我是不是?” “呃...”小山微微一错愕,正想着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耳边突然传来了一声,“大人,我们到村口了!” 众人一听,俱都将嘴闭上迅速的集结在一起,虽说在行进途中有些散漫说话,没有一点官府的威严,但是一到地方全都变了一个样,就连舒三这样的老资格也不敢有没规没矩。 “队长呢?”贾思道也一改之前满脸笑哈哈哈的样子,眸中更是再无半点软糯,脸上板的犹如铁块一般地吼道:“他娘的,小队长死那去了!”可让人惊讶的是,他都这么说了,也没有人站出来。 “唉?奇怪!”贾思道瞪着眼睛扫了一圈众人,见其一个个都好似哑巴一般,便冷冷地问道:“你们这群人之中,有没有小队长?”可结果还是和刚才一摸一样,没有任何动静。 贾思道负手而立,眸若利刃的扫视这众人,五人一组,三组为一队,从府衙出发的时候,上面可是给了他三十个人呢,按理说应该有两个队长才对。 想至此节,蓦然间发现第三排人员好像没有前两排密集,难道说有人竟然敢做逃兵,心中登时无名火气,大喝一声:“你们这是明显不想让我好过,是不是?” 众人一听,这是什么意思,虽然一脸茫然,但是又不敢开口询问,只好心中默念,来个不怕死的问一问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或许是因为众志成城,就在众人心中千呼万唤之际,耳边突然想起了一声,“贾捕头,我们哪敢与您作对呢,孝敬您还来不及呢。”虽然这话阿谀奉承之意十足,但在众人耳里竟然好似天籁之音一般。 事情果然不出所料,正怒火中烧的贾思道,听到竟然有人说这种话,登时将所有的怒气都化作一声喝叱,“谁在说话,给我滚出来!” 随着这一声喝叱人群中走出一人,众人无不惊讶,竟然是那个体态臃肿的小山。 “刚是你在说话?”贾思道瞟了一眼体型浑圆的小山,面露不解地嘟囔道:“就你这体型,做衙役怕是很幸苦。” 也不知是没有听明白他的言外之意,还是小山压根对别人说他胖从来不放在心上,只见他摇了摇头说道:“回捕头大人的话,刚才确实是我在说话!” 见其回答得爽快,贾思道也没有在阿谀奉承这件事上过多的盘问,只是“哦”了一声,便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我不是阿谀奉承溜须拍马之人,同样我不吃这一套,下不为例啊!” 说罢便话锋一转,语若寒霜似的冷冷道:“按照编制,你们三十个人有两个小队长才对,为何我叫了两次都没人搭理我,是再给我下马威吗?” 原以为话说的这么直白,小山应该知道他想说什么,可让他惊讶的是,小山听完后连忙摆了摆手说道:“我们应该不是一个归属!” 闻听此言,贾思道彻底的凌乱了,三十个人不是一个小队,这意味着什么他在清楚不过了。 因为他之前就曾这样对待过别人。 念及至此,心中登时涌起一种不好的预感,便摆了摆手示意小山先归队。 虽然不明白这位新调过来的捕头想要干什么,但是看见他脸色突变铁青,小山还是忍住了要询问的心思,懂事的返回队伍之中。 “咳咳,”贾思道清了清嗓子,双眸冷冽地扫过众人,朗声道:“诸位,有认识我的,也有不认识我的,我呢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贾思道,是青阳县的捕头!” 说着语气一顿,抬手一指身后的村落,“据可靠线报,前两日私盗贡药的贼人就藏身于此地,上面为了避免走露了风声,所以才从邻县将我抽调过来执行此次任务!” 听闻此言,衙役们俱都是一愣,有的甚至眉毛紧紧地拧在一起,私盗贡药,这可不是一般的罪过,一经发现,就地正法都是可以的。 而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自然不是一般的小蟊贼,往往都是些脑袋别裤腰带上杀人不眨眼的江洋大盗。 这样的亡命之徒在抓捕过程中,誓死反抗那是必然的,所以对于衙役们来讲虽然功劳可能会大一些,但是风险自然也是难以估量的,受伤已是不可避免,稍有不慎连命都会搭进去。 这些问题衙役捕快们知道,贾思道自然也清楚,所以他说完后并没有再接着说下去,而是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左右打量着眼前的这拨人。 看着脸上形态各异的衙役,贾思道眉宇凝在一起,他知道若是在这么下去,人心必定不稳,便轻笑一声,打趣道:“我在青阳县就听说过你们这里的衙役捕快们,与其他地方的略有不同,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说着语气一顿,面露失望的轻叹一口气,呢喃道:“毕竟城市里面当差,要比其他地方舒适一些!” 这话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在衙役心中却好似炸雷一般,一个个登时敢怒不敢言地瞪着他,有些资历较老的衙役更是牙齿咬到吱吱响。 “怎么,觉得我说的不对吗?”贾思道心中窃喜,但是脸上却依旧佯装着不屑,就连说话都还是刚才的语调,只不过多加了一丝的鄙夷,“看看你们一个个样子,一听说是什么案子,吓得都差点尿裤子,我看还是趁早脱了这身皮回家抱媳妇好了!” 话说于此,突然一怔,好像想起了什么,便连忙摇了摇头,修正道:“说错了,就你们这种软蛋,估计媳妇都没有!” 俗话说的好,官大一级压死人,若论资历,下面站着的有不少人要比贾思道要老,所以对于他的这个讥讽之语,有很多人都要反驳。 尤其是像舒三这种人,登时便火冒三丈,直接张嘴说到:“贾捕头,有些话说的不要太满了,什么叫做我们城里当差要比其他地方要舒适,还尿裤子?你是哪只眼睛看见,还是哪个鼻孔闻见了呢?” 闻听此言贾思道心中一喜,真是老天爷开眼,正愁找不到人树立威信,舒三便窜出来撞他枪口上,便惊讶地咂了咂舌,阴阳怪气地说道:“我当时谁呢,这不是之前还试图挑拨我与你们之前带队捕头关系的舒三嘛。” 这番话一出口,舒三瞬间语塞,怔怔地看着他许久,同为衙役他自己很清楚,搬弄是非是多么的令人不齿讨厌。 更何况黄致和其实对众兄弟并不是太差,只不过脾气比较古怪一点而已,原本想着借此机会拉近与此人的关系,照现在看来,恐怕是适得其反。 想至此节,登时觉得脸上一阵滚烫,嘴唇嚅动半天,方才结结巴巴地辩解道:“是我说的没错,我就是想看看你是操着什么心来我们这里!” 原本是想插科打诨将此事就这么遮掩过去,可是突然觉得这个方向貌似不错,既让自己下来台,又能顺便树立一下在弟兄们心目中的形象。 便神色一凛,义正言辞地继续道:“我之所以这样说,就是想探听一下你是不是想借此机会取代我们黄捕头!” 他这一番诡言狡辩,竟然将贾思道听得微微发愣,没有想到竟然被反将一军,心中不由对此人高看了一眼。 “哦,是嘛?”贾思道嘴角微微上扬,一脸意外地瞟了一眼舒三,迟疑了片刻,突然怆然一笑,语气幽幽地说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老黄这个混蛋有你们这帮弟兄,真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听话听音,锣鼓听声,他这一番话说的让原本心中有些芥蒂的衙役们登时怔在原地。 “不对啊!”知晓一些内幕信息的小山,不顾纪律的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挡在贾思道面前,轻声细语地说道:“他们将你调过来,难道不是为了顶替老黄?” “为什么这么说?”贾思道笑着拍了拍小山的肩膀,打趣道:“上面是什么想法这点我也不清楚,不过我个人是不想接受他这个烂摊子,看看你们这个样子,我过来也是孤家寡人一个! 说着语气微顿,话语重心长地说道:“再说了你们以为我来是好事?我告诉你们,我就是替他来抗雷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八十章 三头两面 夜风袭来,卷着火把上火焰噗噗作响,衙役们一脸震惊地望着贾思道,刚才的话他们不是没有听见。 抗雷?最近也没有听说黄捕头犯下什么事,每天看着都是面露微笑好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除了今天中午犯了这点小错而已,就这点小事哪能算的上是雷呀。 可是看眼前这位贾捕头的神色,好像并不是有意寻他们开心,有几位心思活络的衙役纷纷泛起了嘀咕,有的甚至小事地嘟囔道:“真的假的,我怎么感觉你这话一点可信度都没有。” 不知是这贾思道耳力极佳,还是会唇语之类的密术,只见他面上带着一抹浅笑,摇头叹息道:“若是觉的我贾思道的话是放屁,你们可以扭头看看身边的人,看看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发现什么?” 其实这话不用他提醒,众人也觉得今天这个队伍好似奇怪,虽然说都看着眼熟,但并不是日常行动的队友。 “怎么都这个表情?”贾思道双臂环抱,来回踱着步,一面走一面笑嘻嘻地说道:“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听闻此言,众人纷纷点头,尤其是像舒三这种老资历的衙役,早就发现这个队形有猫腻,只是想不出为何这样安排。 小山回头瞟了一眼身后的众衙役,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瞪大眼睛直直地看着贾思道,犹疑地说道:“贾捕头,这个队伍我怎么发现,好像有点...” 未待他话说完,贾思道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一般,连忙伸手截断,眸中更是掠过一抹黯然,苦笑一声道:“察觉就好,不要说出来!” 被蓦然打断的小山,嘴唇嚅动半天,最终还是依言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只好又咽了回去,心中不由自主生了些许怨忿,此时又听到让他不要说出来,更是不解,便诧异地问道:“为什么呢?” 似乎对于小山的追问贾思道颇感意外,扭过头了怔怔地看了他良久,方才从齿间挤出一句话,“是不是觉得上面不信任你们?” 小山并不否认他确实就是这样想的,所以也没有虚言欺瞒,重重地点了点头道:“没错,要不然为什么缉捕江洋大盗换成彼此不熟悉的人?” 其实他这样理解并没有错,贾思道之所以在他之前说出也正是想到了这一点,缉捕凶徒其实与上阵杀敌相差并不是太多,生死往往就在一瞬间,经验固然重要,但是配合也是重中之重。 而眼前的这一拨人虽然看上去都好像是经验老道身经百战,可这也正是这个队伍的致命之处。 每一个人单拿出来破案缉凶都是各种好手,虽说有功夫高低差距,但是在默契的配合之间亦可弥补。 而所谓的默契配合,是需要经过长时间的努力与练习才能练成的,很显然眼前这个队伍的时间没有充足到可以去挥霍,去磨练,去适应。 步步杀机却让一群彼此不熟悉的人去相互配合,这让白白去送死其实没多大差别,贾思道之所以制止就是怕影响士气。 “有些事情你大概知晓一些就可以了,没有必要非要较真儿,我这么说你懂吗?”贾思道笑眯眯地看着小山,抬起手在其肩膀上轻轻的一拍。 “呃...”小山微微一错愕,随即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他虽然体型臃肿行动笨重,但脑子转的相当的快,要不然就凭他的体型做捕头确实是有点吃力。 看其好像听懂了自己的言外之意,贾思道欣慰地漏出了一抹浅笑,随即将视线从小山的身上移开,瞟了一眼躲在在后面舒三,面无表情地长吁一口气,“舒三,我知道你!” 这一声来的突兀,吓得舒三登时一愣,连忙昂起头来,双眸飘忽不定地看着贾思道,战战兢兢地说道:“您知道我?” 好像料到他会这么问一般,贾思道眉脚微扬,淡淡地说道:“连你都知道我,那我知道你也不奇怪呀,干嘛这么惊讶。” 话虽如此,可是一个乃是捕头,而另外一个则是捕快,这其中的身份还是有些差距,而舒三之所以惊讶,也正是因为他明白个这个道理。 “你是捕头大人,调派到这里,作为下属的自然会去打听一二,”舒三微微将头转向另一边,好像是有意的要避开贾思道的目光一般。 其实这话说的乃是事实,大家也都是这么去做的,贾思道缓缓地叹了一口气,抿了嘴唇,语气幽幽地说道:“我也是从捕快干起来的,你说的这些我都懂,我只是有点想不通,为什么会是你?” 此言一出,明眼人都看出来贾思道满脸的失望不是装出来的,俱都有点疑惑,二人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应该不至于就因为这一件事就会到如此地步。 就在众人百思不得其解为何如此之际,贾思道好似知道众人心中所想一般,便朗声道:“你我第一次见面,按理来说我绝对不会就因为单单这一件事与你有间隙,那你可知道你的消息又是谁告诉我的吗?” 能做衙役至少理解能力应该不差,他这么一说,众衙役们马上想到这二人中间因该有另外一个人,而这个即认识舒三,也认识贾思道。 舒三更眉宇紧缩,在脑海里努力的寻找可能的人选,可想了半天还是一无所获,只好将目光重新聚集在贾思道身上,尴尬地问道:“贾捕头,是谁告诉您的呢?” 好像对于舒三想不出来是谁,贾思道颇感意外,瞪着一双眼睛瞧了他半天,方才从齿间溜出几个字“你真的不知道吗?” 被他这么一说,舒三更是满头雾水,又凝眸想了片刻,最终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实在是想不起来是谁。” “唉,”贾思道眸中掠过一抹黯然,语气悠悠地说道:“他和我说了你的很多事情,甚至都托我好好照顾你,可是你却反手在背后捅他一刀,我这么说你应该知道是谁了?” 豆大的汗滴,霎那间爬满了舒三的额头,他虽然较真钻牛角尖,但是他不傻,如果连说的这么明白的话他都听不清楚,那当年在赌场里面早就被活活打死了。 “是黄捕头告诉您的?”舒三迟疑片刻,最终还是说出来这个脑海一直盘绕,却从未怀疑过的人。 贾思道并没有回答他,而是浅浅的笑了笑,便将头转过去对着众衙役吩咐道:“马上到子时了,正是人困马乏之际,这个时候出手,我们的胜算至少能够再提高一成,虽然只有一成,但是对抗江洋大盗之际便是生机!” 说着语气微顿,话锋一转,表情凝重地说道:“我也知道你们相互不熟悉,但是一句没有给你们磨合的时间了,在这里我简单的做个部署,你们都给我仔细听好了!” 说罢稍微停顿了少许,见没人发表意见,便继续说道:“我们一共来了三十人,其中十二个人现在守住村子的东南西北,每三人为一组。” 说着抬手连指了十二个青壮一点的衙役出来,沉声吩咐道:“记住了,你十二个人的任务是守住门口,不能放人出去同样也不能放人进来,知道了吗?” 众衙役一听竟然让十二个青壮衙役去守门口,微微有些诧异,但是此时乃是布置任务,便不好多说什么,就连资格老得几个都将疑惑深深地埋在心底。 而这十二个衙役则是心中窃喜,守门口可不用与亡命之徒拼命,当然一口答应了。 贾思道好像知道这些人心中的想法一般,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点破,便大手一挥让这些人先奔赴各自的位置。 看着这群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消失的茫茫的夜色中,遗留下来的众人虽然心中有点不悦,但又不敢有异议,只好一个个拉着一张脸,好在夜色昏暗,在火把下看的不是很明显。 贾思道好似早已想好了部署一般,丝毫没给众人反应的时间,便继续说道:“剩下来的十八人我们分成四组!” 未待他话说完,站在一旁的小山轻声说了一句,“贾捕头,我们现在好像只有十七个人了!” 贾思道眉宇一皱,瞟了一眼脸色惨白的舒三,冷冷地说道:“刚才在后面和你嘀嘀咕咕的那个人是不是没有回来?” 听闻此言,舒三登时一惊,原以为自己和何老鬼走在后面没人会注意到,可是令他怎么都没想到的竟然被贾捕头察觉,现在看来这个何老鬼竟然没有跟上来,难不成这家伙干脆招呼都不打一声,便回去了? 想至此节,便连忙摆了摆手回道:“回捕头大人的话,小的刚才是和何老鬼走在后面,可是没说多久,我便先回来了呀,也没注意他有没有回来!” “你真的不知道?”贾思道半信半疑地瞟了他一眼,便扯着嗓子喊了两声,“老何!” 深夜里这一嗓子可不低,就连远处看家护院的狗都跟着狂吠了几声,可唯独尽在眼前的人群中没有声音传出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一章 察言观色 看着寂静的可怕的人群,贾思道脸上登时盖满了冰霜,只见他缓缓的将头转过来,眸似利箭一般的射向舒三,“你最好在两句话之内给我解释清楚是怎么回事,不要浪费大家宝贵的生命!” 此话说的倒不是危言耸听,夜半子时人困马乏,确实是缉捕要犯的最佳时机,时间拖的越久,风险自然也就越大,可蓦然间一个衙役凭空消失不见,又不能不闻不问。 “呃...”舒三微微一错愕,脑海里飞速的将二人之间的对话回想了一遍,精简出最重要的说道:“何老鬼说他不想干了,但是他也没说现具体是什么时候不干,至于他现在到底去哪里了我也不是很清楚。” 听完舒三的话,贾思道迟疑了片刻,突然说道:“好,我暂且信你一回,当务之急乃是如何缉捕嫌犯。” 说罢便将视线从其脸庞上移开,看了看剩下的人群,继续说道:“现在我们还有十七人,五人一组,你们各自找一下同伴,快点!” 一众衙役也是经验老道之人,自然知道时间的重要性,所以没有多说什么废话,便依言五五成群分为三拨人。 也许是因为就近原则,所以在队列外站着的小山和舒三便成了落单的两人,二人相视一眼便心有灵犀地将目光都移到了贾思道身上。 对于这样的组成贾思道好似早已料到一般,一个体态臃肿恐怕会拖累自己,一个心思难猜怕临阵脱逃!眼下可能是殊死搏斗,自然是想最着最可靠之人做伙伴。 贾思道瞟了一眼三伙人,脸上掠过一抹深浅得意的浅笑,“都找好了伙伴对不对,那么我接下来可要分配任务了,你们都要记住了。” 说着抬起手来指了一下靠右侧的五人说道:“你五人乃是天字组,负责正面佯攻,记住了吗?” “正面佯攻?”天字组的一名汉子好像觉得很意外,虽然他不懂什么兵法,但是正面佯攻却是头一次听说,犹恐自己听差,便硬着头皮开口问道:“贾捕头,我没有听错,是让我们正面佯攻?” “没错,你们五人正面佯攻,”贾思道点了点头,面上掠过一丝狡黠,压低声音道:“是不是很意外?” 天字组的五人闻言俱都是一样的表情,眼睛瞪的睁圆,好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再一次确认后发现就是刚才听到的,便都点了点头。 “贼人当然不知道你们只是佯攻,若是他们从正面突破,你们记住了变攻为守,确保自己不落单,明白了吗?” 天字组一听这话心中大喜,虽然看上去他们颇为威胁,其实却是最安全的,登时像打了鸡血一般各个斗志昂扬。 贾思道见这一伙人士气已经饱满,便将视线移到中间的五人身上,吩咐道:“你们五人为地字组,负责在天字组正面佯攻的时候分散其注意力,至于用什么方法我不管,你们自己商量,明白了?” 地字组的五人一听这个差事好像比天字组的还安全,心中登时像舔了蜜一样甜,便异口同声地说道:“明白!” 贾思道缓缓地点了点头,赞赏道:“不错,明白了就自己去商量用什么方法去!” 说罢便不搭理这五人,而是将视线移到最后的五人身上,面露凶光地说道:“你们五人为人字组,你们的任务就一个,在贼人试图从正面突破之际,你们给我往死里打,意图就是牵制住让他们不要突破,知道了吗?” 这五人一听这话,心中别提有多美了,前面有人牵制,旁边又有人帮忙干扰,自己只负责出击,这乃是最安全的一组了,想至此处,脸上登时洋溢出得意的笑容,就连是否知道听明白的忘记回禀。 还好贾思道好像早已料到是这个结局一般,压根没有放在心上,而是大手一挥说道:“既然都听明白了,那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熟悉彼此的长短处!” 众人一听还给了一刻钟的互相了解时间,便都抓紧的开始盘问其身边的人,你擅长什么功夫等等。 看着顷刻间便拧成一股绳的众人,贾思道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方才招手让舒三和小山凑过来,轻声问道:“小山你应该练的是近身擒拿对不对?” 小山微微一错愕,好奇此人只是第一次见面,自己也未显露功夫,他又是如何知道的,心中虽然不解,但是嘴上却毫不迟疑地回道:“回贾捕头的话,没错,我确实练的是近身擒拿!” 好像印证了心中的猜测,贾思道脸上掠过一抹深浅得宜的微笑,轻声道:“果然没有猜错,就你这体型,若被你近身确实是很大的威胁,我敢断言,假以时日你必定在我们这一行大放异彩。” 说着便将视线移到舒三身上,一脸肃穆地说道:“前面我所以布置的都是在你失败之后的补救措施,任务真正的成败我全押在你身上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听闻此言,舒三彻底的怔在原地,就连一旁的小山也是嘴巴张的老大,表情夸张地看着贾捕头。 这两人的表情就是傻子也能感觉出来二人的疑惑,更何况贾思道呢,只见其嘴角微微上扬,笑眯眯地问道:“想不通是不是?” 别看小山体态臃肿,但是思路却一点也不含糊,话音刚落地,他便知道这话乃是问舒三的,便连忙将最闭上,一脸期待地看着舒三。 可结果却让他颇为意外,这舒三想都没想,便回复道:“确实想不通,为什么是我呢?” 对于这个问题,贾思道好像早已想好了如何答复一般,只待他话音一落地,便笑着说道:“是老黄给我说的,他说你这个人其他能力都一般,但是唯独察言观色在整个衙门无人能及,如果连你都谈不下来,府衙在没有第二个人可以谈的下来!” 闻听这种赞赏,舒三心中登时生出一股自信,便摆了摆手说道:“黄捕头言过其实了,我哪有什么本事...” 说着语气一顿,好像意识到什么,忙开口问道:“让我去谈什么呢?” “劝降啊!”贾思道眉峰一挑,皮笑肉不笑地反问道:“怎么?难道你真的想去和这种人搏命吗?” 性命只有一条,万不得已谁都不会用性命去博,舒三也不例外,所以听完贾思道的话之后,他立马将头摇的好似拨浪鼓一般,回复道:“不想,当然不想!” 看其滑稽的将头摇个不停,贾思道的脸上涌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得意,虽然只有一瞬间,但还是被一直站在旁边的小山有所察觉。 或许意识道自己刚才的失态,贾思道连忙干咳两声,笑着说道:“既然不想搏命,待会记的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劝说他们投降。” 这话说的简单,可是真做起来又谈何容易,这种敢私自盗用贡品的人,岂能是善类,说他们是早已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人恐怕一点也不为过。 一直注视的舒三的贾思道,好像从他的神情中察觉到异样,便连忙开口说道:“老舒,你也是老人了,难道有些事,你还不明白,古往今来,你看到过那个盗贼是抱着赴死的心去偷东西呢?不就是想以此博得一些自己所需要的东西吗?” 其实这话说的也又道理,小毛贼是贼,私盗贡药也是贼,只不过偷的东西不一样罢了,既然是偷东西,自然不是抱着必死之心。 想到此处,舒三登时觉得吃了一个定心丸一般的镇定,一脸肃穆地说道:“贾捕头你就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尽我最大的能力说服此人的!” 闻听于此,贾思道缓缓地轻吁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不愧是被老黄看中的人,这等大才,乃是人间少有!” 舒三本就极度好面子,此刻听到这番吹捧,脸上登时挂满了笑容,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说道:“贾捕头,你如此抬爱在下,着实让我有点受宠若惊!” 也不知道是贾捕头不想听这种冠冕堂皇的客套话,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只见他转过头去,扫了一眼天地人三组,朗声问道:“都了解的怎么样了!如果是差不多了,那我们现在就进村子。” 话已至此,天地人三组也不多做辩驳,纷纷点了点头,天字组的更是掷地有声地说道:“捕头大人,您就放心好了,我们彼此本来就稍有耳闻,一刻钟的了解足够了!”天字组的都这么说了,剩下的两组也不甘示弱,纷纷表示都了解完了。 对于这么快就已经相互了解,贾思道多少有点意外,一脸犹疑地扫视着众人,可是目之所及皆是斗志昂扬一脸愤忾,他也不好在多说什。 便按下心中的疑虑,大手一挥,吩咐道:“诸位兄弟们,今夜是我么第一次合作,我希望大家都能恪守自己的本份,不要试图展现个人自我的能力!记住了你们是以小组为单位行动,千万不要贪功贸进!” 就在众人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一句询问:“诸位官爷,你们是来查案的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八十二章 漏洞百出 这一声来的突兀,惊的众人脸色突变,小山更是猛然回头,口出恶言道:“我去,这他娘的是要吓死人吗?”嘴里谩骂着循声望去,只见在火光照耀不到的地方正站着三名男子。 其实这事放在谁身上,差不多都是这样的反应,原本无声无息身后蓦然间传来一声询问没有原地跳起来已经算是这群人胆识过人了。 贾思道瞟了一眼不远处的三人,微微一错愕,虽然说衙门口的人不刻意去装凶扮横,但是因为其特殊的性质,在老百姓口中也是没什么好名声,可眼前的这三人看到他们明火执仗非但没有畏惧,反而还有一点欣喜。 这种反常之举足以说明他们三人不是普通的老百姓,而在这偏远的小山村,若不是普通的老百姓,那就只有一种人。 念及至此,贾思道眸中闪过一抹阴狠,斜眼瞟了一眼站在暗处的三人,语气幽幽地问道:“几位,这么晚了还在此闲逛?” 闻听此言,其中一位推了另外一位面相稍微老成一点男子一把,笑着打趣道“老裴,你看看人家,这才是捕头该有的说话腔调,再回头想想你自己刚刚说的那些是啥!” 被蓦然推到众人面前的裴渊庭,悻悻地回过头去瞟了一眼凌浩然,方才冲着贾思道抱拳一拜,“这位捕头,我等是受邀而来,并非无缘无故的再此闲逛!” “受邀?”贾思道嘴角微微上扬少许,眼神在三人身上来回变来变去。 若是寻常捕快,此时恐怕压不住心中的疑虑,定会大呵一声,差手下先将这三个可疑之人绑了再说。 可贾思道十几年的阅历告诉他,此三人如此的淡定从容,有道是艺高人胆大,即使是嫌犯肯定也是身怀绝技之人。 想至此节,便回首示意一众衙役不可轻举妄动,自己则打了个哈哈,笑着说道:“三位怕是在说笑,受邀前来?” 说着抬首环顾了一圈周边,面带迟疑地说道:“就依三位这份气度,贾某可不行这山野小村能有人邀请的动几位!” 此番话一出口,不要说裴渊庭面露笑容,就连凌浩然也是心里颇为受用,刚欲开口寒暄几句,便被一直默默站在一起的温子琦伸手截断。 只见他眉宇拧在一起,一脸幽怨地看了看两人,淡淡地说道:“你俩兴奋个什么劲呢?这位捕头的意思是我们在说慌,你们以为是在夸赞呀?” 凌浩然裴渊庭二人,本就是才思敏捷之人,经此一提醒瞬间恍然大悟,凌浩然更是脸色一板,冷言冷语地说道:“我当是这位捕头大人真心夸赞呢,没想到竟然是个套让我往里钻呢!” 说着语气一顿,瞟了一眼贾思道身后明火执仗的众衙役,忿忿不平地说道:“看来这真还让你说着了!” 这一声虽然并未刻意抬高声调,但是因为心中的不忿,所以总感觉比刚才说话要高出一些。尤其是贾思道,听完凌浩然这番话之后,双眉更是死死地拧在一起,不由迟疑了一下。 这话的言外之意只要微微用心一揣摹,便可猜得七七八八,他们深夜到此竟然完全在这几人的预料之中! 想至此节,顿时脊冒汗肃,就连额头上也霎时间被汗滴所沁满。 如果不出意外此次摸黑来到此地,就是为了这三人,为了防止走露风声,就连手下的衙役们也可以说是只字未提,可现如今看来,非但没有丝毫作用,反而一切皆在人家的预料之中。 “几位公子,”贾思道微微一抱拳,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听这话的意思,你是料到我们会来此地喽?” 此话说的虽然客气异常,但是明眼人一看贾思道的表情便知道,这话更多的盘问! “贾捕头,”温子琦眼角微挑,抬手一抱拳,神情淡漠地说道:“说料到也不为错,因为有了杀人命案,就算是要走个过场几位也必定会来调查一番,不是吗?” 闻听此言,贾捕头微微一怔,眼神不由自主地瞟了一眼温子琦等人身后的村落,难道这三人竟然敢如此狂妄, 杀了人非但不趁着夜色匆匆离去,竟然还在这里耀武扬威地公然挑衅官府的威严。 想到此处,双颊不由微微的颤抖了几许,以他见识确实也是从未会见会狂妄之人。 猛然间脑袋里灵光一闪,连忙追问道:“公子,你刚说什么,杀人命案?” 见其神情凝重并不像佯装作势,温子琦更加确认自己之前的猜想,此一行人便是幕后之人所安插的后手。 便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语气幽幽地说道:“对啊,捕头大人你难道不知道吗?” 说着语气一顿,抬手一指水闸的方向,一脸凝重地说道:“就在水闸的哪里,我朋友被害了!” 此话一出,不止是贾捕头,就连身旁的凌浩然裴渊庭俱是一怔,眼神不由都聚集在他身上。 “朋友?”贾捕头眉毛一拧,一脸不可置信盯着温子琦,按照他的推测,此三人极有可能就是上面所说私盗贡药之人。 “对啊!”温子琦连忙点了点头,抬手比划道:“我们一行都是益春堂的学徒,今天早上发现我们的好友莫名其妙的不见了!” “什么?”黄捕头好像发现了什么疑点,连忙抬手截断道:“今天早上发现不见了你们就能追到这里,难道你们这个朋友是雏子小儿?” 听闻此言,温子琦微微一怔,随即摇了摇头,疑惑地说道:“不是啊,既然能称之为朋友自然是年龄相仿,差距不是太大,捕头大人为何有此疑问呢?” “是吗?”贾捕头眉毛紧紧皱在一起,一脸凝重地盯着温子琦,皮笑肉不笑地问道:“既然不是小孩子,他只是一早上不见,你们酒断定他消失了。” 说着语气微顿,略一迟疑,沉声说道:“我虽然是外县过来的,但是青州益春堂大概在什么位置我还是知道一些的!” 此话倒不是贾捕头危言耸听,按照常理来说一个成年人绝不会因为一早上不见就大肆寻找。更何况益春堂离此地可一点也不近。 如果真按照温子琦所说早上发现有人消失便开始寻找,找到此地应该要傍晚才对。 “贾捕头,”温子琦似乎发现了自己的漏洞,便连忙休整道:“可能是我说的不太清糊的缘故,让你产生了错误的判断!” “哦?是吗!”看着面露着急之色的温子琦,贾思道心中一喜,但是脸上却反而更加的肃穆。 这些年他见过不少嫌犯,越是因为害怕,往往就会漏洞百出,此时的温子琦给他的感觉就是如此。 “我产生了什么错误的判断?”贾思道佯装迟疑了片刻,一脸惊讶地说道:“难不成我理解错了?” 这话说的乍一听是没有什么,可是若仔细思忖一二,便能发现其中另有深意。 “捕头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心思聪慧的温子琦稍微一迟疑便知道贾捕头想要说什么。 “我没什么意思啊!”贾捕头见温子琦并没有上套,微微有些失落,语气也有些不悦,冷冷地说道:“你刚不是说我理解错了嘛!” 呃… 温子琦微微一错愕,对于贾捕头这么快就不耐烦,多少有点意外。 以他的判断,此人既然能顶替黄捕头,其一应该有着过硬的经验,其二应该有着强硬的靠山才对。 可如今看来,此人性格急躁,虽有城府,但并不足以影响到结果。 想至此节,便微微一叹气,语调悠悠地说道:“捕头大人,我猜测您现在心里一定在想,我仨人形迹可疑,深更半夜出现在此地,而且又有命案发生,所以…” 话说于此,便没有再说下去,因为他从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就在温子琦发现此人之际,人群中也突然传出来一声惊呼:“这不是温小哥嘛?” 这一声来的突兀,惊得众人为之一愣,尤其是贾捕头更是神色一变,因为他知道这一声意味着什么。 事情果然如他猜想一般,未待他出言阻止,天字组便走出一位三十岁上下的衙役,铁塔般的身子散发着一股让人望而生畏的压迫感。 只见此人直接越过贾思道,信步来到温子琦面前,深施一礼,语气恭敬地说道:“温小哥,您怎么会在这里呢?” 温子琦看到铁塔般的汉子冲自己施礼,并没感到意外,反而从容地微微抬手还了一礼,语气柔和,好似长辈关爱晚辈一般地说道:“朱文?你怎么深夜了还跑这么远出任务!你不是家中尚有襁褓之中的婴儿要照顾嘛?” 短短几句话,让站在旁边的贾思道心中登时凉了半截,连这等日常琐碎之事都知晓的如此清楚,关系自然不是几面之缘。 果然如他预料一般,朱文听完温子琦的询问之后,转头瞟了一眼满脸愠怒的贾思道,无可奈何地轻叹一口气,幽怨地说道:“小哥,您也知道,干我们这一行的,哪有那么自由,上面说什么,就的干什么,管你什么时候呢!” 其实这话说的一点没有错,身为捕快衙役自然是任务为先,焉能因为家中有事就借故推辞,只不过这话并不应该在此时此地说出来,何况还是在贾思道这位新官刚刚上任之际。 有道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贾思道生为多年的老捕头,更是深偕此道,所以当朱文这句话说罢,他的脸上便掠过一抹深浅得宜的笑容,轻飘飘地说道:“你真是不知深浅,给你三分薄面你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三章 害群之马 听闻此言,朱文神色一滞,双眸犹疑地盯着贾思道,心中甚是不解为何会遭来捕头大人的喝叱。 就在其挖空心思之际,耳边又传来一声形似嘲讽地声音,“贾捕头,你可能有所不知,别看这位朱兄弟年龄不是太大,但确是真正的老资格!” 话音刚落地,贾思道便冷笑一声,接过话茬继续说道:“难怪如此目中无人,原来是因为资格老的缘故。” 说着语气微顿,扭头看了一眼温子琦,话中有话地说道:“刚才朱文叫你温小哥是,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们现在正在布置抓捕任务,还请你退到一边!” 听完他的这番吩咐,温子琦也没多做争辩,而是眉宇噙着一抹浅笑,微微抬手抱拳撤身向后移了几步。 这一动,着实让贾思道有些意外,原本想着借此机会让他心生恼怒,与自己起了争执,就可以将其缉拿,至于罪名吗很简单的妨碍公务便足以。 可事实上,此人非但没有因为打断了他与朱文的叙旧而心生怨念,反而还态度恭敬地冲自己抱拳拜别。 一想到自己的苦心设计就这般泥牛入海,心中登时无名火气,瞟了一眼站在一侧的朱文,语气冷冽地说道:“我不管你与此人是和交情,但是此时乃是关键时刻,我不想在你身上多浪费时间,你现在给我滚回队伍待命!” 被蓦然受了指责的朱文,一脸茫然地看着他,又看了看远处的温子琦,嘴唇嚅动半天,刚欲张嘴给贾思道说此人到底是谁,却被迎面而来的目光给瞪了回去。 即如此,朱文只好悻悻地转身归队,一面走着,嘴里一面嘟囔着:“你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惹恼了此人恐怕死的会很惨!” 其实这话声音并不算太高,若非用心听基本上是无法确认他到底说了什么,在加上此时又有夜风袭来,所以在场的人基本上是没有人听到,只是看到他嘴巴动了动而已。 俗话说的好,高手在民间,原以为无人知晓的事情,却被一直打量着几人的舒三有所察觉,只见他看着迈入队伍中的朱文,又扭头看了看站在远处的温子琦,脸上漏出了一抹难以察觉惊喜。 夜风卷着火把噗噗作响,贾思道抬眼扫了一下面前的三个小组,语气森森地说道:“你们想什么,我心理大概能知道个七七八八,若是你们给我搞砸了,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说着眼神不由自主地瞟了一眼远处负手而立的三人。 这一瞥不要紧,只见温子琦的双眸好似深渊一般,吸着他的目光久久不能移动,若非光线昏暗,他这番怪异的举动必定会被人察觉。 众人伫足而立,看着久久无语的贾思道,心中俱是疑惑,按理说打一**应该给一块糖才对,可如今只听到叱责却没听到有什么允诺,难道到此为止了嘛? 就在众人以为此事再无涟漪之际,沉默不语的贾思道蓦然间向后倒退两步,脸色更是突变惨白,惊恐地说道:“来人呀,将这三个人给我拿下!” 此言一出,众人皆都一愣,纷纷疑惑地看向温子琦等人,舒三更是扬声问道:“贾捕头,你刚说将这三人拿下?” 不知是舒三的话贾思道根本没有听见,还是此时的贾思道已认定温子琦等人就是私道贡药之人,只见他大手一挥,语气冷觉的下令道:“天字组进攻!” 有道是上命不可违,天字组除了朱文之外,其他的四人在贾思道的命令下俱都毫不迟疑地冲向温子琦等人。 按理来说,有人手提弯刀冲将过来,都会下意识的躲闪或者迎击,这一众衙役虽然不能说身近百战,但是也是经验丰富。 可令他们诧异的是,眼前的三人好似压根没有看到有人冲过来一般,依旧面色坦然,眸中更是丝毫没有惊恐之色,反而还带着一抹浅浅的笑意。 呃... 四人之人有三人纷纷觉得此事过于蹊跷,尤其是朱文压根都没有听从命令上前攻击,这等事到临头公然抗命,即使不身首异处,至少也是发配边关。 可刚才他们可是听的清清楚楚,这朱文家中尚有襁褓之中的婴儿需要抚养,他应该知道抗命的结果。 既然如此,还毅然决然的选择抗命,无非就两种可能性,其一则是此人在朱文的心目中,重要程度已超过自己的至亲骨肉。 就依刚才二人的交谈可以看出,这种情况很显然不可能的,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便是贾捕头所下的命令在此人面前完全的没有震慑力,如过真是如此,那么自然便不会将他们放在眼中,所以才会如此的从容。 想至此节,三人便不约而同放慢了脚步,唯有一人好像没有察觉其中的厉害,依旧手握钢刀径直劈了过来。 可就在刀锋劈至之际,猛然间想起刚才贾思道癫狂的样子,便觉得这应该是贾捕头为了让朱文难堪才会下如此的命令。 可如今刀锋已离额头不足一尺,想要收手倒也不是太难,只不过待会儿不好交代而已,就在其一筹莫展之际,猛然间想起自己乃是天字组,负责的佯攻,而不是上来直接取人性命,便将手腕微微一拧,从侧面劈了下去。 一阵破风声从温子琦耳边呼啸而过,只见他歪着脑袋看了一下离自己脚踝半尺远的利刃,语气森森地说道:“在晚一点我就成了你的刀下冤魂了!” 这话声音虽然不大,但是确如炸雷一般响在此人脑海之中,温子琦所说确实不错,稍微晚上一丝,恐怕真的如其所说。 只见此人心有余悸的长吁一口气,缓缓地将弯刀抽回,回头瞟了一眼几步之外的三人,扬声问道:“你们怎么不动手啊!” 闻听突然质问,三人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嘴唇嚅动半天也没说出半个字,默契的相视一眼后,便将视线移到朱文身上,冷冷地说道:“朱文,你怎么不出手啊!” 好似被吓呆了一般的朱文,蓦然间回过神来,三步并作两步奔道温子琦面前,关心地问道:“温小哥,没伤者你!” “没事,”温子琦瞟了一眼面露尴尬之色的几人,面上掠过一抹浅笑,云淡风轻地说道:“这几位捕快兄弟,也是有心之人,并不想真的为难于我,所以算的上有惊无险!” 说着语气一顿,抬头看了一眼远处依旧满脸怒色的贾思道,皮笑肉不笑地问道:“贾大人,我所犯何罪,你竟然下令捕快将我缉拿!” 眼见不能贸然建功,贾思道心中惋惜不止,但是嘴上依旧冷冷地说道:“所犯何罪?还用我说吗,深更半夜鬼鬼祟祟地出现在此地,难道你想说自己是游玩吗?” 闻听游玩二字,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裴渊庭连忙抬手截断道:“捕头大人,你可不要乱说啊,我们可不是游玩,我们是奉命来此采药的。” 说着从怀着拿出一张方子迎风一抖,笑嘻嘻地说道:“捕头大人若要是懂的话,可以自己看看我是不是在说谎!” 看这裴渊庭手里方子,贾思道嘴角微微抽搐了几许,令他没有想到道的是这三人竟然还做了这种准备,有心想要查验一二,无奈对于草药之事是一概不知,只好悻悻地摆了摆手说道:“口空无凭!” 闻听这四个字,裴渊庭登时脸上涌起一股笑容,微微一颔首,阴阳怪气地说道:“您也知道空口无凭这四个字,那你又何尝不是在信口雌黄说我们是坏人呢?” 呃... 若非烛火照的宛如白昼,贾思道瞬间变成暗红色的脸颊也许可以逃过众人的眼睛,只见他冷哼一声,没好气地说道:“我是官,我说你是贼人你便是贼人!” 未待他话音落地,裴渊庭立马佯装惊恐地向后撤了几步,一面后撤,嘴巴里还在嚷嚷道:“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只许州官放火,百姓不许点灯吗?” 按理说听到这种污蔑官府之话,贾思道应该是出言喝叱,可不知是否因为怒火中烧,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只见他冷哼一声,语气森森地说道:“就算是你又能把我如何?” 此言一出,原地待命的众衙役俱都一怔,纷纷将目光凝在他的身上,小山更是出言拦截道:“贾捕头,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办案可是要将证据,怎么能...” 未待他话音落地,一直在默默注视的众人的舒三阴恻恻地插言道:“小山,你这话说的就有点不对了,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我大周之所以强大,就是因为上下一心,可是也难保会出现一两个害群之马!” 这话声音虽然不算大,但是在场的人俱都听的一清二楚,众人纷纷将视线移到他身上,眸露惊恐地看着他。 尤其贾思道更是脸色铁青,目露凶光地盯着他,话若寒霜地说道:“舒三,你刚刚的话意思是说我就是害群之马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八十四章 断章取义 此言一出,在场的衙役俱都默契的将目光聚集的舒三身上,更有看热闹不怕事大的人出言调侃道:“这舒三怕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怎么什么话都敢往外说,就不怕死的不明不白?” 闻听此言,身边的人微微向后一撤,深怕牵累到自己一般,一面后撤一面还啧啧称奇道:“看来我们还是离你越点好,你的胆子也是够大的!” 他们在这里说的并未刻意的降低声调,可是贾思道好像完全没有听到一般,依旧瞪着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舒三。 他虽然只是一个捕头,但也是个官,为官者曾有过一句口口相传的秘诀,就是慈不带兵。 贾思道本就聪慧之人,自然知道一味的暴力压制,只能让人屈服而不是心悦诚服,所以刚才设计出天地人三组相互照应,而将自己放在最危险的地方。 这一招置死地而后生的妙计,若是成功施展出来可谓是一箭双雕,其一将会大大俘获众衙役的心,其二,回去复命之际只要稍做加工,功劳便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可是天不遂人愿,计划只说了一半便让温子琦等人给出言打断,立威已迫在眉睫,但计划却被全盘打乱,正在心急如焚之际,好似上天垂爱他一般将舒三送至他面前,如此一来,焉有轻易放过他的道理。 一想到此人之前的行径,贾思道心中不由轻叹一口气,黄致和曾经对他说过,此人虽然有点见风使舵,但在审时度势察言观色这一方面,放眼整个府衙的捕快恐怕也是无人能及。 可是现如今看来有点言过其实了,既然是个绣花枕头,拿来垫脚岂不更好,想至此节,刚才还是犹若寒霜的脸色霎那间变的犹如铁块一般,双眸之中的幽幽寒光更是直接射向舒三。 “舒三,我本想念着旧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可你却三番五次的出言不逊,之前的还则罢了,你那是对我个人有看法!俗话说的好,人无完人,我更是有着很多的不足之处。” 说话间双手微微抬起,冲着舒三一抱拳,语气微微一顿,义正言辞地说道:“有你这样的部属乃是我的福气,时时刻刻提醒着我的不足,我是深感欣慰,但是刚才你的这番话,我却不能忍受!”话说于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眉峰一立,脸色阴冷地盯着他。 这一番慷慨激昂,义正言辞的话听的众人是神情一愣,尤其是那抱拳一拜,更是让不少衙役倍生好感。 不知是深秋的夜冷,还是贾思道阴冷的目光所致,舒三顿觉遍体生寒,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虽然体感阴冷,但神情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双目直直的回视着贾思道,就连说话仍旧保留着之前的不屑,“有道是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我直接戳穿你,你当然不能忍受了!” 此言一出,众人一片哗然,之前的辱骂并没有指明道姓,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说的是谁,但也只能在心中对号入座,而这一次却与刚才截然不同。 “戳穿我?”贾思道屈指弹了弹身上的灰尘,不以为然地瞟了一眼远处的温子琦,便笑着对舒三说道:“老黄说你这人是个不错的苗子,可是在我看来你是草包一个!” 说着语气一顿,抬手指了指远处的温子琦,继续冷冰冰地说道:“你之所以敢在我面漆大放厥词,无非是知道了些什么!” 此话确实是他的心里话,据他所知像舒三这种墙头草之所以会变化,就因为找到了更好的靠山,就像刚开始在他面前诋毁黄致和一般。 而现如今,唯一的变化就是多了三个人而已,可令他想不明白的是,此三人并非一出现舒三就像狗皮膏药贴上去,这一点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知道什么?”舒三心中一震,顺着贾思道的指尖瞟了一眼站在远处的温子琦,诡辩道:“这你就错了,我之所以仗义执言,并不是知道了什么,而是实在无法容忍你这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丑恶嘴脸!” 这话虽然说的决然,但是心中却是五味杂成,贾思道说的一点没错,他之所以这样,完全是看到了朱文说的那一句而已,事情发展到如今,已再无半点回头的余地。 想至此节,心一横,继续说道:“其他人你可能多少花点心思便能玩弄于鼓掌之中,可我舒三不同!” 话说于此突然想到,如果有多心之人揪着他这句话不放,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便连忙修正道:“并不是说其他弟兄们不够聪慧,而是他们太单纯,在大家眼里我可能是两面三刀,可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我才会发觉你险恶的用心!” 闻听他这番言论,贾思道抿紧了嘴唇,脸上登时覆满寒霜,眸似精光地质问道:“我也不仗着官位压你,你既然口口声声说我包藏祸心,那你倒是说说,我究竟有何企图!” 舒三转过头来,黑黝黝的瞳孔扫过众衙役,最终落在小山身上,语调幽幽地说道:“你我虽然不是一个班次的,但是都在黄捕头手下干了不少年,所以我知道的事你也应该知道才对!” 闻听突然牵扯到自己,小山神色一僵,怔怔地看了舒三片刻,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嘴唇嚅动半天,方才缓缓地问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应该知道些什么?” 听到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舒三显然有些意外,连忙上前两步,扬声道:“这段时间黄捕头在调查的案子你不知道?” 小山唇角一抖,隐隐猜到了什么,刚欲开口承认,想了想又将到口边的话咽了回去,笑着反问道:“黄捕头最近调查的好几个案子呢,我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件,再说了和这个有关系吗?” 舒三惊讶地睁大眼睛,表情甚是夸张,他没想到传言中耿直的小山突然间变得如此圆滑。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微妙和尴尬,就连一直置身事外的温子琦三人都突然觉得这事好像变了味道,纷纷将目光聚集在舒三身上。 裴渊庭更是将身子微微靠过少许,小声地询问道:“二位爷,有没有发现这姓舒的现在是里外不是人了呢?” 紧挨着他的凌浩然转过头来看了一眼裴渊庭,语气幽幽地说道:“老裴,这可是临阵哗变,要按照律法现在砍了他都可以,现在只是被孤立而已,他应该烧高香才对!” 裴渊庭虽然不懂何为阵前哗变,但是从凌浩然冷绝的神情中多少感觉到一丝事态的严重性,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打趣之语咽了下去,缓缓地将视线又移到舒三身上。 “没想到小山兄弟给我来这一手,佩服佩服!”舒三情绪激动地微微后撤几步,抬手指指点点道:“枉费老黄待你如兄弟一般,没想到你转脸就投入他人麾下,你就不怕深夜里有鬼敲门?” 也不知是察觉到自己没有资格说这番话,还是因为过于气愤,后气不足的缘故,说的到最后竟好似嘟囔一般。 如此良机,被他说教的小山岂能轻易放过,只见小山歪着脑袋,上下打量着舒三,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舒老兄,看你这身板也不至于这么弱啊,怎么话都说不完了,你刚说我什么转脸就投人麾下是吗?” 舒三也是聪慧之人,自然知道他这话乃是奚落自己之前的挑拨离间,苦于没有好的说辞,只好面色紧绷阴冷地盯着小山。 默然良久,脑袋里突然想到之前,自己曾就此事做过辩解,便脸色一沉,语气甚是冷冽地回了一句。 “你这人真是刚长肉不长脑子,我刚才就说过我为何那样做,你还在这里旧事重提,我看你这是有意离间我和黄捕头的关系!” 说话间眼神有意无意的漂了一眼与温子琦等人不远的朱文,按照他的猜测,这个朱文之所以不出手,乃是温子琦所给予的绝对自信。 想至此节,便脚步轻移来到朱文面前,抬手微微一抱拳,一脸正色地说道:“朱兄弟,我乃乙组舒三,和黄捕头有着过命的交情,此次被莫名其妙的征集到此,原本以为是什么神秘的任务。” 说着语气一顿,回头瞟了一眼贾思道,忿忿不平地说道:“没想到竟然是这姓贾得想要抢老黄的功劳,我是看不下去了!” 听闻此言,朱文微微一愣,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不由自主的向温子琦投来求救的眼神。 正环抱双臂冷眼观瞧的温子琦,见朱文眼神扫来,只好无奈的耸了耸肩膀,轻声说道:“这位舒兄弟,你既然看不下去尽管作便是,何故要来问他呢?” 也不知是风声太大的缘故,亦或是舒三只选择了他想听到的,只见他脸色一喜,抱拳道:“既然温小哥都这么说了,那我舒三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呢,我今天就要当着众位兄弟的面,将此人的嘴脸彻底的掀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八十五章 问心无愧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俱都满脸震惊地望向舒三,尤其是温子琦,嘴角更是不由自主的微微抽搐了几许。 若非火光幽暗难已察觉,恐怕非要被同行得这俩人取笑一二, 好不容易稳住心神,又看到志得意满的舒三,正端着架子一步一顿游走在人群中间,脚下落满的枯叶更是随着他这步法,“咯吱,咯吱”作响。 温子琦连忙抬手轻轻捏了捏双侧的太阳穴,才将爬满脸庞的尴尬之色遮掩了过去。 可终究是事与愿违,前后也不过几息时间,刚才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方才控制住不要笑出来 还是在最后一刻爆发了出来。 这一声来的突兀,好似在众人紧绷的弦上轻轻撩拨了一下,舒三更是被这一声轻笑给弄个一脸茫然,手足无措的回头看着他。 不知温子琦是不是玩心大起,只见他朝着舒三做了一个拇指微屈四指并拢手势道:“请开始你的表演!” 熟悉他性格的凌浩然和裴渊庭闻言俱都一愣,默契的将视线转移他的身上,凌浩然更是歪着脑袋打趣道:“子琦,你玩呢?” 可他竟然好似更本没有放在心上一般,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云淡风轻地说道:“忙了一天了,看看热闹有什么不好的呢?” 呃… 听他这么一说,凌浩然微微一错愕,迟疑了少许便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干涩的一笑,只不过伴随笑容的双眸之中掠过一丝让人难以察觉的狡黠。 “小哥,”舒三定了定神,确认自己没有听错,方才满脸堆笑地询问道:“那我开始了?” 温子琦眉睫微微一扬,面露微笑地点了点头,轻声道:“不用管我,你怎么想就怎么做就是了!” 舒三好像得到了什么命令一般,躬身深施一礼,一脸得意地说道:“公子你就擎好,看我怎么撕下此人伪善的面具!” 说罢便转过身去,神态高傲地看着贾思道,语气森森地说道:“贾捕头,你口口声声说老黄老黄,可你曾想过你现在做的事情对得起他吗?” 贾思道闻言一怔,呆呆地望着舒三,虽然料到他会说一些不中听的话,但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么一句。 双唇微张,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嚅动半天,方才阴恻恻地说道:“我不知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有什么对不起他的呢?” 对于贾思道的回答,舒三好像早已料到一般,只见他等话音一落地,便轻哼一声,面露鄙夷地说道:“我早就料到你会这样恬不知耻,事到如今了你还在否认!” 或许觉得舒三的做法实在令他作呕,贾思道双眼微闭,一副眼不见心不烦的样子说道。 “舒三,你如此出言不逊,我先给你记下,待此间事了,我会和你新帐旧帐一块算!” 说着语气一顿,转眼看了一下温子琦,扬声道:“我不管你对此人施了什么妖术,待我等会了解了他,我在来和你算账!” 正准备安心看热闹的三人,蓦然间发现此人竟然调转枪头奔着他们而来,俱都一乐,凌浩然更是朗声笑道:“你还别说,这事过后即使你不来找我们,我们也要好好地向你请教几个问题!” 闻听此言,贾思道抿紧嘴唇,眸色变的异常深邃,眼前三人的淡定从容,已经完全超过了他的预计。 这份坦然,要不就是身怀绝技,要么就是对他根本不屑一顾,这二者占其一对他来说都是无比的致命。 想至此节,脑海中猛然冒出一个念头,顿时就变了脸色,语气更是也变得不在生硬,柔声道:“请教?是什么意思呢?”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微妙和尴尬,凌浩然怔了一怔,以为自己听错,定神看了他一眼,方才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没什么意思,你先忙完你的正事再说!” 话已至此,贾思道也不好在恬着脸去追问,只好悻悻地转过头去,瞪了一眼舒三,语气幽森,犹如鬼魅一般道:“我今天到想听听,我到底哪里对不起老黄了!” 话虽如此,但是其双眸之中不由自主的掠过一抹黯然,虽然他很快的用轻哼一声试图去掩盖,但还是被紧紧盯着他的舒三有所察觉,“怎么,心慌了?有道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听着这词意尖锐的讥嘲之语,贾思道瞬间无名火起,大袖一甩,话若寒霜地呵斥一声道:“舒三,你少拿这话来搪塞我,你有话快说!” 看其霎那间怒气冲天,舒三心中一喜,眸中不由闪过一丝笑意,然而笑意刚起,又突转阴狠,“这种背后捅人一刀的事情,你干的可是得心应手啊!” “你说什么?”贾思道一个箭步冲到舒三面前,伸手攥着他的领口,恶狠狠地质问道:“你最好给我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清,我一向做事乃是问心无愧,什么时候干过你说的这种事情?” 也不知是真知道些什么,还是在虚张声势,舒三低头看了一眼胸口的双手,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贾捕头,你这是干什么,不是谁嗓音大谁就有理,吼得越大声说明你越心虚!” 说罢便抬手手轻轻地拍了拍贾思道的肩膀,好似在安抚一般。 贾思道多年的捕头,见识自然也是颇多,只见他轻哼一声,冷笑道:“老黄说的不错,你还真是个人物,看来我还真是小觑你了!”说着双手一松,微微后撤半步,长吁一口气。 见其缓缓后退,舒三眼皮微撩瞟了一眼一渐渐平缓的贾思道,似笑非笑地说道:“承蒙捕头大人看得起在下,真是倍感荣幸!” 话虽然说的谦恭,但是其神情可没有一点抬手荣幸的意思,反而还面露鄙夷的抬手整理了一下凌乱的领口。 或许是觉得此时若是发怒,正中舒三的下怀,所以看着舒三这般挑衅,贾思道突然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便遏制住心中怒火,语调幽幽地说道:“这样一味的拖延其实也没多大意思,你不累我还嫌累!” 此言一出,舒三下意识的一怔,蓦然抬起头,疑惑地说道:“我这怎么叫拖延了,我这…” 未待他话音落地,一直站在外围的温子琦,无奈的轻叹一口气,迈步来到二人近前。 淡淡地说道:“刚刚贾捕头这话说的没错,你们两个拖延这么久到底想干什么,我本想好好看个戏,可是你们实在太那个了?” 不知是温子琦的这个举动,让凌浩然有所疑惑,还是这一番话说的让他一头雾水,便问道:“子琦,你为什么突然打断这二位呢,不是说好的看戏嘛!”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俱都诧异,尤其是正在争锋相对的贾思道和舒三,俱都将视线移到温子琦身上,舒三更是小声地询问道:“小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怎么也一头雾水了呢?” 看着满脸堆笑的舒三,温子琦眉睫微挑,毫无顾忌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刚才这位贾捕头不是说了嘛,不要拖延了,没意思!” 这话虽然说的客气,可是众人一听好像其中另有深意,尤其是刚说这话的贾思道,更是嘴巴张的老大,一脸惊讶地看着温子琦。 连他都惊讶不已,更何况舒三了,只见他迟疑了一下,突然一咬牙道:“小哥,什么拖延啊,我这不是正准备揭穿此人险恶的嘴脸吗?” 虽然他答得很快,但是刚刚那迟疑的一下,便让温子琦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推测,所以对于舒三的话听罢只是报之一笑。 夜风袭来,卷着火焰随之舞动,朱文咬了咬牙,上前一步小声地询问道:“温小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虽然有点笨,但是怎么感觉你好像不待见他似的。” 可能是对于这个朱文出于好感,温子琦莞尔一笑,柔声说道:“你这不是有点笨,是太笨了,我这哪里是不待见他,我这分明是讨厌他!” 呃… 朱文微微一错愕,诧异的看了舒三,又看了看温子琦,双眸之中尽是疑惑,越想越觉得迷糊,便只好硬着头皮小声地问道:“舒老哥说的话我全都听到了啊,他应该没有得罪你呀?” 说着语气微顿,瞟了一眼贾思道,继续说道:“按理说,贾捕头一直针对你,你不是应该…” 话说于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因为他发现温子琦竟然抬手示意他不要再继续说下去,而且还冲着他微微摇了摇头。 虽然一脑袋雾水,以他对温子琦的认识,此人乃是绝对可以依赖的人,既然不让自己说,势必有他的道理,便知趣的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乖巧的待在一旁。 事情果然如他猜想一般,温子琦清了清嗓子,便笑着说道:“贾捕头针对我,乃是上命所差,不管他手段如何,他只有一个目的,便是将我们这三个大盗羁押归案!” “大盗?”朱文闻言一愣,怔怔地望着温子琦,蓦然良久,方才不解地说道:“你们怎么会是大盗呢?这不是欲加之罪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八十六章 飞扬跋扈 有道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朱文虽然不是学富五车,但也不至于胸无点墨,这等浅显的道理还是多少知道一些的,所以在说罢之后下意识的将视线移到贾思道身上。 可结果却让他更加心惊,引入眼帘的除了贾思道那一张近似惨白的脸再无其他。 几人本就相隔不远,朱文刚才所言又近乎在喊,在场之人怕是无人不晓,贾思道自然也是能够听的一清二楚。 可让他惊讶的是,此人竟然好似完全没有听到一般,只是微微撩起眼皮,不屑地扫了他一眼,虽然只字未言,但这一瞥却包含了太多,有愤恨,有无奈。 朱文眼神微凝,呆呆地回视着他,刚才的那一瞥足以让他心境难安,他虽然木纳,但不是不通世故,默然良久,最终还是难抑心中的不解,轻声地问了一句,“这是真的吗?” 这一声虽似呢喃,但却饱含了真情,温子琦眉宇微微一蹙,语调悠悠地说道:“朱兄弟,你觉得是真是假,是对是错还重要吗?” 此言一出,朱文彻底呆住,双眸不由一凝,浮光往事瞬间掠过脑海,多年衙门口当差经历,真假对错的界限早已在他的脑海里变得模糊不清。 他也曾视律法为一切的基准,行事狠绝,可现如今的他,早已不是多年前那个血气方刚的少年。 大周律令明文规定,凡是盗窃者若是初犯杖责二十,朱文手底下打过的没有十个也有八个。 可这么多人里,唯独一个他是留着眼泪打完的,也正是因为这一次,让他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仕途一片惨淡,晋升无望。 相至此事,朱文无奈地垂下头颅,内心深处的涟漪登时化作一声轻轻长叹,“哎,是啊,有些事情并非只有真假对错!” 看着轻言细语满脸失落的朱文,温子琦神色微微一怔,双眸之中俱是疑惑,按理来讲,如此年纪的衙门众人,十个里面有十个是飞扬跋扈,可朱文这个反应,本不应该出现在他的脸颊之上。 连忙笑眯眯地问道:“朱文兄弟,我怎么感觉你情绪有点不对呀,你这个年纪手中有点权力不是因该…” 话说一半,便害怕伤及其颜面,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话锋一转,笑着说道:“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可让他意外的是,眼前这个人并没有趁机大倒苦水,反而只是轻轻抬起头,挤出一丝笑容回答道:“多谢小哥关心,我没什么事情!” 话虽如此,明眼人一看便知道他这是在说谎,温子琦更是心里好似明镜一般,见他不便细说也就没有过多的追问。 而是将目光落在舒三的身上冷冰冰地说了一句,“是你和盘托出呢,还是让我一层层撕开给大家看呢?” 这话一出口,不只是舒三呆若木鸡,就连贾思道也是惊得嘴巴张的老大,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失态,连忙将嘴闭了起来。 “什么和盘托出?”舒三定了定神,微微后撤了一步,干笑道:“小哥,你在说些什么呀,我怎么被你说的像喝醉酒了一般!” 看着其躲闪的目光,不用说温子琦了,就连和他前后站立的贾思道也发觉舒三有些异样,只不过是想不出因何会突然变成这般模样。 就在其费尽心思去想问题出在何地之际,耳边突然传来温子琦的一声,“俗话说的好,酒醉心明白,你说你像喝醉了也倒是贴切!” 温子琦的这番话一出口,瞬间打断了贾思道的思绪,再也顾不上去想究竟是怎么回事,忙将目光移到舒三的脸上。 只见在火光的照耀下,舒三的脸颊肉眼可见的抽搐了起来,嘴唇也是在肌肉的牵扯下频繁地抖动着。 舒三抬手抹了一把脸颊,让原本因紧张而紊乱的肌肉得以复原,略微定了定神,方才挤出一丝笑容问道:“温小哥你这是打得偈语嘛,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呢?” 听完他的话,温子琦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踱着步绕着舒三走了一圈,边走边打量道:“这么好的心里素质,不用在正道上真是可惜!” 说着语气一顿,蓦然伸手从后背去抓舒三的肩膀。 可让人想不到的是这舒三好似后脑上长了眼睛一般,未待温子琦的手到,他肩膀便微微一沉,身子犹如一条柔弱无骨的蛇从旁边滑了出去。 看着他这犹如鬼魅一般的身影,在场之人俱都一愣,尤其是温子琦,更是将手悬在半空,呆呆地看着空无一人的手下。 “你想要干什么?”舒三眉毛一立,脸若寒霜地瞪着温子琦,若不是中间隔着火把,恐怕这裹挟着冰霜的目光早已将人冰封。 温子琦缓缓收回僵在半空的手,放在眼前端详了一二,嘴角微微一扬,皮笑肉不笑地说了一句,“我能干什么,我不就是想和你勾肩搭背拉拢一下关系而已,可你…” 话说于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因为对面的舒三脸色早已冷肃的犹如铁板一块。 “你觉得我会信你嘛?”舒三大臂一挥,负手站在远处,语气森森地呵斥道:“勾肩搭背至于…” 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一样,只见温子琦趁着他说话的时候已走至朱文身后,就在舒三说到后半句的时候,用与刚才同样的手法搭在了其肩膀上,可朱文并没有像舒三一样闪身躲过。 看着蓦然收声的舒三,温子琦眉睫一挑,面露狡黠之色地问道:“你刚说什么,我没有听到!” 如此奚落之举,引来众人的一阵哄笑,尤其是站在远处的裴渊庭更是笑的直不起身来,一边笑着一边还嚷呵着,“子琦,打人不打脸,你这脸打得我都惊呆了!” 对于这种打趣之语,按照以往温子琦的做法,定然不会理睬,可今日他竟然配合的摇头叹了一口气。 语气幽怨地说道:“不是我想打脸,是他自己说的啊,刚才对我的话还言听计从,这刚一利用完我,便翻脸不认人了,我就这么简单的伸手想搭一下肩膀都不敢!” 说着语气一顿,歪着头看了一眼朱文,笑着说道:“小朱兄弟,你就不怕我对你图谋不轨嘛?” 对于突然听到这样的疑问,朱文愣了一愣,随即恍然大悟地说了一句,“这有什么好怕的呢,你又不是吃人的老虎!” 这一声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在舒三眼里就好像无声的巴掌扇其起脸上一般,顿时觉得双颊火辣辣的烫。 就在其要张嘴反驳之际,耳边又传来温子琦的一声轻叹,“朱兄弟呀,这你可错了,虽然老虎是畜生,但是它至少知道感恩,这可不像某些人!” 闻听此言,在场的人神色一顿,眼神不由自主的瞟了一眼舒三,凌浩然更是好像知道温子琦要说什么一般。 冲着舒三一努嘴,笑着说道:“你可听好了,温老师故事大讲堂马上要开课了!” 听他这一番话,最震惊的竟然不是舒三,而是温子琦,只见他嘴巴长的老大,一脸疑惑地看着凌浩然。 几其眸中充满了无奈,凌浩然不以为然摆了摆手,笑着催促道:“感谢地话就不要说了,你赶紧给我你的小朱兄弟讲讲,知恩图报大老虎的故事!” 看着自己就这么被赶鸭子上架,温子琦只能无奈地垮了下双肩,放缓了语气说道:“朱兄弟,你可曾注意过我们堂里供奉的药王身边有只大老虎?” 身为衙门中人,跌打损伤自然是少不了的,所以这益春堂,自然也是没少去过。 今日听温子琦这么一问,朱文脑海里才想起,好像是曾看到过药王坐下有一动物,只不过没有仔细端详过,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而已。 因其无法确认,便老老实实地回答道:“不瞒小哥,我去到时去过不少次,但是却是没留心过,原来坐下是只猛虎啊!” 呃… 温子琦微微一错愕,随即浅笑一声道:“你也太耿直了,我这么问你了,你还这样,这可着实让我有点意外!” 有此想法的并非只有他一个人,不远处的凌浩然听完朱文的话脸色更是一滞,赞赏道:“小子,不错啊,前途不可限量!” 闻听此言,温子琦抬眼瞟了一下凌浩然,确认自己没有听错,便手掌微微一用力,拍了拍朱文的肩膀,“好品格一定要保持哦,不要学某些人朝三暮四!” 舒三也是在衙门口待了多年的老人,自然听得出这含沙射影的话就是在说自己,脸色不由一板,话若刀锋地说道:“姓温的,我虽然书读得不多,但是好赖话还是能够听出来了的!” 说着语气一顿,向前横跨一步,阴恻恻地说道:“是男人的话,划出个道道来,我们比划比划,你老是逞口舌之快,不显得有些非大丈夫所为嘛?” “哎吆喂!吓死我了,”温子琦眉睫一挑,将手从朱文的肩膀上拿下来,缓缓迈着步来到舒三面前,笑眯眯地说道:“舒兄弟,你这是准备有要杀人灭口了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七章 原形毕露 此言尚一落地,还未待舒三做出反应来辩驳,旁边的贾思道就好像嗅到了腐肉的秃鹰一般,一个箭步冲将过来,横跨在二人中间。 满脸肃穆瞪着温子琦,沉声问道:“如果刚才我的耳朵没有问题的话,我应该听到你说的是他又要杀人灭口,对嘛?” 看着蓦然插在中间的贾思道,温子琦并没有打算否认。 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扬了少许,上下打量了一番后,微微点了点头,义正言辞地说道:“贾捕头你没有听错,我是说了这句话,怎么难道有问题嘛?” 贾思道被他这句话差点气的差点背过气去,连忙匀了匀气,才面露不悦地说道:“我是官,你当着我的面指控他又要杀人灭口,你说有没有事!” 这话说的不无道理,当着捕头指控另外一人杀人越货,还一脸从容地询问有没有事,不被人当成傻子才怪。 尚未等到贾思道从刚才的郁闷中缓过来,温子琦又冷冰冰地说了一句,“反正又不需要证据,我爱怎么说怎么说!” 正要转身安排部属任务的贾思道,听闻这种荒谬的言论,脚步一滑,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可让人惊讶的是,竟然没有一个笑声,就连一向性格洒脱的裴渊庭,此时脸色憋成绛红,看样子好像是用尽全身的力量克制着自己。 连他都是如此,身为贾思道的下属的这群衙役更是没有人发出笑声。 其实也不是说这群人不苟言笑,只不过对于这个新调来的捕头性格不是很熟悉,若是黄捕头当着他们的面摔倒,这群衙役非要笑的直不起腰。 可眼前这个新来的捕头初来乍到,是否能够像黄捕头那样毫无威严可以嬉戏打闹,谁都不干妄下结论。 而且刚才舒三所说的话,大家虽说没有全信,但是也在心理多少留有了余地,毕竟空穴来风这种事情实在是少见。 众人鸦雀无声,就连呼吸都尽量的屏住,深怕太大声惹来不快,不知是因为过于紧张,还是被人施了秘术,感觉这时间好像就停滞在贾思道摔倒的那一刻。 就在众人气息将尽之际,一个宛若天籁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寂静,“贾捕头,你怎么了?” 循声望去,只见温子琦正一脸关切的俯下身去搀扶贾思道,而让人想不通的是,坐在地上贾捕头好像并不是很乐意接受他帮助。 昂首回视,目光中俱是愤忾,就连伸下来搀扶他的手都被无情的推开,说话更是阴恻恻地,“你是故意要让我难堪是不是?” 弯腰曲背的温子琦,见其神情冷冽的拒绝了自己的好意,便缓缓地直起身来,浅笑一声道:“捕头大人这话可就让我有点想不明白了,我怎么会做这种事呢,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我哪里让你难堪了!” 听闻此言,贾思道冷哼一声,神情不屑的瞟了一眼温子琦,便自己缓缓地站起身来,一面拍打这身上的尘土,一面慢悠悠地说道:“我这道你为何这般,不就是为报我之前之仇嘛!” 话未说完,身上的尘土已收拾干净,只见他直起身来,冲着温子琦浅浅的一笑,便转过身去,冲着远处的另外两组人一招手,安排道:“天字组的留下,地字组和人字组的去支援外围的弟兄。” 闻听此言,温子琦微微一愣,下意识向村口的方向张望了几眼,嘟囔了一句,“外围也布置了啊!” 虽说是嘟囔,但是贾思道好像耳力极好一样,扭过头来轻蔑一笑道:“若非准备万全,岂不让嫌疑人轻易逃脱,到那时候我才真的做了对不起老黄的事了!” 温子琦何等聪慧,听他这般一说,嘴角不由微微一瞥,柔声笑了笑说道:“看来是我看错人了。” 说罢也不理会贾思道是何表情,便转过身来冲着凌浩然和裴渊庭各施了一个眼色,三人本就颇有默契,此刻更是无须多言,便各自点了点头。 站在一旁的贾思道正想着这三人如此这般岂不是要串供,便欲要张口制止。 可尚未等他开口,裴渊庭便先一步说话道:“贾捕头,我们刚刚说的哪位朋友被害不是开玩笑,现在就劳烦您派两个衙役和我去一看究竟。” 听闻此言,贾思道略一踌躇,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不该答应,照他目前收集的线索来看,此三人中应该就有上面说的私盗贡药的贼人。 就在其无法决断之际,站在身边的温子琦轻声说了一句,“你不信我,你难道还不信这个吗?”说罢从怀里掏出一物递给了他。 贾思道微微一瞥手里令牌,脸色瞬间突变,连忙毕恭毕敬将东西还给温子琦,便一招手吩咐道:“去几个人和这位公子查验一下现场!” 远处的三位衙役不知道贾思道究竟看到了什么,也不敢多问,一头雾水的应了一声,便移动脚步来到裴渊庭面前,微微一抱拳,朗声道:“劳烦公子前面带路!” 话已至此,裴渊庭也不再客套,抬手还了一礼,便带着这三位衙役朝着水闸方向走去。 或许是因为刚才看到令牌的缘故,贾思道看向温子琦的眼神已不再是充满敌意,就连说话也变得客气了许多。 “我该称呼您什么呢?是叫您大人,还是像朱文一般称你为小哥呢?”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俱都是将眼睛瞪的睁圆,尤其是温子琦,更是连嘴巴都惊的张得老大。 无关无爵被人称为大人,总感觉心里怪怪的,可若是被满脸皱纹的人称呼为小哥,心中更好似吃了飞虫一般难受。 想来想去,也没有什么万全之策,只好无奈的垮了一下肩膀,嘟囔了一句“大人的话就算了,叫小哥你我年龄差距这么大,我也有点应不下这个口!” 说着语气微顿,一个念头飞快的从脑海中闪过,连忙话锋一转,笑嘻嘻地说道:“大家都是同僚,你若叫我小哥,这不是我占便宜了嘛?要不你就叫我子琦兄弟好了!” “甚好甚好!”贾思道连忙点头称赞,其实刚才自己说的两个称呼便说是温子琦了,就是连他自己都不是很满意。 叫大人嘛显得很生疏,若是叫小哥嘛自己这个年岁点头哈腰的确实有点难为情,此刻听到温子琦的提议,顿时心中一喜。 兄弟好,既拉近关系,又不至于太尴尬。 “温兄弟,”贾思道面带微笑地凑近身,抬手一指满脸纠结的舒三,毫不避讳地问道:“你刚才说此人又要杀人面口是真有此事,还是为了故意让我难堪?”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温子琦也就没有在故意刁难他,微微一笑道:“不瞒贾捕头,两者都有!” 听闻此言,贾思道抿紧了嘴唇,眸色变的异常冷冽,阴恻恻地瞪着舒三,虽然自诩阅人无数,但是对于此人却是一会儿一个改观。 起初的挑拨离间让他误以为只是个卑鄙小人,根本与老黄说的大相径庭,直到后来被他拆穿后,此人又凭借聪明的才智巧妙地化解了尴尬。 这才发觉老黄说此人才思敏捷一点没错,这种随机应变的能力,确实在衙门口不可或缺,也正是看到了他这种随即应变的能了,才将他安排和自己一起成为突袭人员。 可接下来因为温子琦的突然出现,不知是此人出于什么原因性情大变,瞬间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连言谈举止都变得嚣张跋扈。 一想到这些,贾思道的双眉不由自主的拧在一起,如此性格怪异的人确实少见,尤其是听到温子琦说他杀了人后这份淡定,好像与他完全无关一般。 “舒三,”本应该对他心生怨愤的小山,不知出于什么目的,蓦然间插了一句嘴道:“这位温小哥说的可是真的?你真的杀了人?” 此言最然听上去像是简单的询问,可若仔细揣摩一二,发现匐于其内的指控已昭然若揭。 可让人惊讶地是,对于小山的询问,舒三好像没有留意一般,随口回答道:“有道是捉贼捉赃捉奸见双,什么证据都没有就这般肆意攀咬,你问问他,难道就不怕我告他诽谤嘛?” 众人一听他这番话,俱都一愣,他说的一点没错,以民告官,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都要先挨几个大嘴巴。 这等浅显的问题,温子琦自然早早得就想到了,只不过他并没放在心上而已。 此时闻听舒三又这么一说,心中登时泛其了一阵涟漪,蓦然间脑袋里一个灵光闪过,让其在看似混乱不堪地思绪中握到一丝真知。 便连忙抚掌大笑道:“舒三啊舒三,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没有想到你竟然是这样漏出狐狸尾巴的!” 这一声狂笑,好似深夜里一声响雷一般,直接让舒三彻底的呆住。 只见他面色紧绷,就连视线都好像被冻结了一般,干瘪的皮肤下怒气渐渐的充盈,一条条青筋好似活了一般爬满了脸颊,说出来的话更是寒气瘆人,“你这么说是暗示着什么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八十八章 料事如神 听闻此言,温子琦漠然一笑,漆黑如墨的双眸犹如深渊一般。 稳稳当当地落在舒三的脸上,生怕放过一丝一毫的变化,“真是笑话,你竟然说这是暗示?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人嘛?” 闻听这样语含讥讽的话,舒三缓缓地起抬头,视线有那么一小会儿凝滞未动。 原本就青筋暴露的脸庞,听了这番犀利的言辞后,更是变的异常难看,就连呼吸都不由自出地变得略有些急促。 劲风袭来,卷着火把上的火焰噗噗作响, 舒三抬手抚了扶好似压着一块巨石的胸口,缓缓吐出一口气,未待吐气完毕,脑袋里突然灵光一闪,一个念头直冲脑际。 或许是这个念头让其冲破的温子琦眼神的禁锢,只见他神情猛然一凝,眸色也变得深沉了几分,咬牙道:“你没有证据!” 在场几位除了衙役,便是才思敏捷之人,所以他这话一出口,便都知道这背后意味着什么。 尤其是经验老道阅历丰富的贾思道,听罢舒三的话之后,更是眉毛紧紧的拧在一起。 挑衅十足的一句你没有证据,让贾思道登时无名火起,恨不得即可出手生撕了此人。 可正如温子琦之前虽说,空口无凭焉能使人信服。 或许是因为害怕双眸之中的怒火会倾泻而出,贾思道缓缓地闭上双眼。 本以为双眼一闭便可轻易抹去此人留给他的记忆,可令他气愤的则是脑海中的却更加的清晰。 无奈之下贾思道只好将双眼再一度张开,可映入眼帘的除了温子琦再无其他。 “嗯?”贾思道微微一错愕,连忙环顾四周,本应该在身边的小山舒三等人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虽说阅历丰富,但是如此怪异的事情却是他自打记事以来从未遇到过的。 心中虽然充满了恐惧,但是看到对面的温子琦神情并未大变,稍微心安了一丝,便凑上前去小声地询问道:“子琦兄弟,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本来抱着一丝的希望,可是让他意外的是,温子琦并没有像之前那般客气,冷冷地瞥了一眼他,语气森森地说道:“你问我,我问说呢?” 热脸贴冷屁股不过如此,贾思道被一句话给堵的半天缓不过神来,嘴唇也是气的颤抖个不停,嚅动半天,方才无奈地说了一句:“这里除了你我再无其他,你说我不问你,我还能问谁?” 不知是不是因为他的言辞冷冽,还是什么其他的缘故,刚刚还脸若寒霜的温子琦,顷刻间好像变了一个人,双手来回揉搓着,脸上更是堆满了假笑。 贾思道脸色一滞,就连视线都好似彻底的被冻结,若非之前曾有令牌证明他乃是位高官,要是以目前的言行举止来评判的话,连一般的二流子都比他现在要有型许多。 “子琦兄弟,”贾思道眉宇微蹙,满脸犹疑地打量着温子琦,他很难相信眼前这个人就是刚才令他为之胆寒的大人,“你这是在戏弄我嘛?” 并非贾思道无法释怀,而是能让他想到如此变化大的原因,也只有存心戏弄这一条了。 “你说什么戏弄呀?我怎么一点不明白!”温子琦弯腰屈膝的凑过来,挤眉弄眼地说道:“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啊!” “什么?”贾思道双眼微眯,仔细的品味着这句话,或许是因为悟性不够,抑或是因为连夜赶路身困体乏的缘故,深思中的他渐渐的开始迷糊起来。 就在其要睡着的那一刻,耳边突然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声音,“贾捕头?贾捕头。” 这一声虽然不是很高,但对于贾思道来讲就好似炸雷一般响彻在其耳际,令他一下在困意全无,连忙睁开眼睛循声望去,只见朱文正手持火把在一脸惊恐地看着自己。 “朱文?”贾思道惊愕地倒吸一口凉气,连忙上前两步,抬脚就是一踢。 若要是黄捕头,朱文可能会一个闪身躲开,可新捕头上任,朱文无法确信这一脚是真的发怒,还是闹着玩,只好一动不动地挨了这一脚。 看着一脸幽怨的朱文,贾思道火气未消反涨,骂骂咧咧地问道:“你刚刚搞什么鬼,跑到哪里去了?”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俱都一愣,尤其是挨了打还要挨骂的朱文,更是一头雾水,怔怔地望着他,默然良久,方才缓缓地说道:“贾捕头,您问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本来气就没消,又听到这种回答,火气噌的一下子又窜了起来,便欲开口叱责一二,可是眼尾的余光瞟见哪位温大人正在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有道是官大一级压死人,他只是一个捕头,而眼前这位姓温的可是实打实的朝廷重臣,而且看其刚才和朱文的关系也是相交颇深,他可不想刚调过来就因为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的罪此人。 想至此节,便火气顿消,但是语气依旧毫无温度地说道:“什么怎么回答,你干了什么就说什么便是,难到我还能把你吃了不成?” 朱文抿了抿嘴唇,眸色变的异常深邃,他憨厚耿直不假,但是最基本的看脸色还是知道一些,此刻见贾思道脸色阴沉,便小声地说道:“贾捕头,我哪里也没去!” 未待他说完,贾思道眉毛一立,语气不悦地说道:“你当我是傻子吗,刚刚明明你们一个人也不在,唯独留下我和子琦兄弟,难道你觉得我有那个闲心和你逗趣儿?” 说着语气一顿,视线微移,瞟了一眼温子琦!可映入眼帘的并不是他意料之中的点头承认,反而是眉宇紧缩,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一开始以为光线昏暗,自己眼神不济看错,便连忙将身子转过来再一次确认,可事与愿违,远处的温子琦此时不仅眉毛拧在一起,就连眼神也好似冻结了一般。 贾思道颊边的肌肉不由自主的抽动了两下,又强行将其绷住,因为他明白这种表情意味着什么。 “子琦兄弟?”贾思道缓缓移动两步来到近前,契而不舍地追问道:“这小子真的没有说慌,他一直在这里?” 温子琦何等聪明,想都不想都知道他口中所说的这小子乃是指朱文,缓缓地抬起头,漆黑如墨的双眸好似深渊一般,稳稳地落在贾思道的脸上,一脸肃穆地说道:“非但他一直在这里,其他人也是如此!” 此言一出,贾思道好像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猛然向后一撤,双目圆睁,死死地盯着温子琦。 前后不过半盏茶的时间,这么多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又莫名其妙的出现,这其中定是发生了他无法理解的事情。 想至此节,不由环顾四周扫了一眼众人,果然不出所料,众人看向他的神情俱都如出一辙的诧异。 “贾捕头,你是不是做梦了呀!”小山上前一步,搀扶着几乎要跌倒的贾思道,柔声细语地说道:“刚才我们正在说舒三杀人的事情,” 说着语气一顿,抬手一指朱文,继续说道:“是他突然发现你脸色惨白,双眼紧闭,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所以便叫了你几声,接下来的事情你也...” 话说于此,小山便知趣的没有在说下去,因为他忽然意识到,一个捕头在外出执行任务的时间竟然睡着,这事说大不大,说小可也不小。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微妙和尴尬,烛火的照映下,本来脸色苍白的贾思道,双颊顷刻间涨成绯红,就好似涂了一盒胭脂一般。 这等显眼,想要不被发现都难,温子琦瞟了一眼手足无措的贾思道,轻轻长吁一口气,扬声道:“既然贾捕头身体无碍了,那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 说罢扭头瞟了一眼一直在一旁笑而不语的凌浩然,打趣道:“你好好听就好了,不要瞎说啊!” 蓦然间听到这么一句无头无尾的话,众衙役俱都一愣,纷纷移目到凌浩然身上,略一思忖便都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俱都以为他一位口直心快之人。 可凌浩然听罢温子琦的话之后,并没有因为此话而心生不悦,也没有像其他人一般惊讶,而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刚才的一切他可是亲眼目睹,贾思道起初的勃然大怒到如今的蓦然昏睡,在外人看来一切都如此的诡异,可是在他看来却一点也不奇怪,什么身困体乏,无非是搪塞众人的借口而已。 当他发现贾思道舒三等人竟然敢凑近温子琦,并且心怀恶意的审视,便知道今晚必定会发生一些奇怪的让人费解的事情。 事情果然没有超出他的意料,先是有了贾思道不顾一切目无法纪的缉捕,紧接着又有了舒三迷失心智般的反叛。 就在其以为应该再没有什么变故之际,便又发现贾思道无缘无故的站在哪里好像丢了魂魄一般的昏睡。 心中刚想要开口询问,‘温子琦这也是你的杰作’之际,便被他料事如神般的先一步的制止。 虽然心中有一点惊讶,但还是选择了听从他的安排,毕竟刚才从苗立潘口中所得到的消息已足以让青州变了天。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八十九章 里应外合 月隐星稀,凉风卷来,火舌随风摇摆,吞吐摇曳不停! 贾思道面露感激地望着温子琦,或许是因为刚才的解围之语,令他心中不由自主的滋生出一股暖流。 “子琦兄弟,如若我没有记错的话,之前舒三可是斩钉截铁地说我们没有证据,怎么一转眼的功夫…” 话说于此,便蓦然一顿,转过头来瞟了一眼舒三,惊讶地说道:“可是我怎么发现他的神情和之前判若两人呢,难道是我的错觉吗?” 毕竟身为捕头,眼力自然是要比常人要毒辣很多,所以匆匆一瞥,便发现了与之前的不同之处。 按理说这话乃是询问温子琦的,知趣的人应该是不会去多言,可是让人意外的是,一直憨厚耿直的朱文蓦然间上前一步,毕恭毕敬地一抱拳,回禀道:“贾捕头,不是你的错觉!” 俗话说的好,当官的说话,哪有下属插嘴的道理,贾思道见其如此不识时务,眉毛不由微微一皱。 刚欲开口指责一二,猛然间想起此人和温子琦的关系非同寻常,连他都不觉得过份,自己有何必去当这个恶人呢? 想至此节,心中的怨气霎时间烟消云散,微微顿了顿首,轻飘飘地说道:“既然不是我的错觉,那就说明此人之所以态度急转,必定是由什么事情将其改变了!” 说着身形微转,朝着舒三浅浅一笑,火光的照映下,明明只是一个简单的笑容,却让人看起来无比的不自在。 或许是因为其眼神过于阴冷,舒三被他盯着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下意识的后腿了半步,“贾捕头,你什么意思,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你怕什么?”贾思道咧嘴一笑,又欺身近了一步,语气幽幽地说道:“你刚不是还说,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嘛?” 说着回头看了一下自己的影子,打趣道:“舒三你来看,我有影子,所以呀你就不用害怕我,你应该怕的是被你害死的冤魂才对!” 此言一出,其他人全当是听了个笑话,小山更是在一旁戏虐的回头瞅了瞅自己的影子,啧啧道:“原来我也有影子呀!” 原本是些戏虐之词,可舒三的额头竟然顷刻间布满了豆大的汗滴,眼看着就要滑落了下来。 深秋的夜,风自然要比以往的要阴冷许多,尤其是在山谷口,更是裹着刺骨的寒意。 舒三抬手搽掉额头的冷汗,顺势将衣衫紧了又紧,可仍旧觉得遍体生寒,牙关更是不由自主的上下颤抖了起来。 毕竟是衙门中人,见识自然要比常人要多,舒三更是小有聪慧之人,便将袖子一甩,大喝一声道:“旁门左道,竟然试图扰乱我的心声,你可太小瞧我了!” 未待他说完,站在其面前的贾思道连忙抬手截断,大笑道:“这你算是说对了,我是太小瞧你了,想不到你竟然是个硬骨头!” 对于这种语含讥讽的话,舒三并没有表现出反感,反而脸上颇为受用的掠过一抹狞笑。 就在其志得意满之际,一直站在远处沉默不语的温子琦,蓦然间发出一声轻叹! “硬不硬骨头先放在一边,我觉得脑子多少欠缺一点!” 此话一出,舒三就好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瞬间炸毛,气呼呼地说道:“士可杀不可辱,什么叫脑子欠缺一点!” 众人闻听他这般反驳,俱都一愣,尤其是温子琦,更是以为自己听错,怔怔的看了他半天,才领会到他说的就是自己刚刚听到的意思。 便笑着说道:“就你也敢自称为士,我看你是对士有所误解!” 俗话说的好,泥胎都有三分火气,舒三一而再,再而三被温子琦出言奚落,心中蓦然勇气一股怨气。 只见他面色紧绷,沧桑的皮肤下青筋渐渐显现了出来,唇边抿成一条直线,狠狠地说道:“怎么自持比我多读几年书,就高我一等了吗?” 听完他这番辩驳之后后,温子琦竟然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呆呆地望着他良久,方才语重心长地说道:“这你错了,你我各位其主,总会有胜败,我丝毫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 他这番话虽然发自内心,但是舒三好像并没有当作一回事,面露不屑的轻哼一声便将身子侧过了少许。 话已至此,温子琦也不愿再作过多解释,便轻叹了一声道:“话我说了信不信在你!” 说罢也不再搭理他,转过身来,对着贾思道说道:“贾捕头,舒三涉嫌杀害我们益春堂的老六,还请你将此人羁押到府衙!” 未待他话音落地,身后的舒三连忙嚷喝道:“无缘无故的你凭什么冤枉好人,我什么时候杀你说的那个老六了!” 其实他有此反应也实属正常,蓦然间听到别人指控自己杀人,不论是否确有其事都要去争辩一二。 当然万事无绝对,也有人会漠然接受,只不过若非抱着必死之心,或者恩怨纠缠一般都会如此。 “冤枉你?”温子琦猛然回过头,好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嘴角上扬,笑着说道:“你难道没有想过,我们三人为什么会在此地吗?” 此言一出,不止是舒三,就连贾思道也是一怔,起初他认定温子琦等人乃是私自偷盗贡药的贼人,出现在此地那是理所当然!可现如今,他们三人明显不是,那出现在此地就是一个谜。 “怎么,很好奇是吗?”温子琦好像知道了贾思道心中的想法一般,轻飘飘地说道:“我们三人来这里,全是拜此人所赐!”说着抬手指了指脸上惨白的舒三。 “呃…” 贾思道微微一错愕,顺着温子琦的指尖看向舒三,见其神情依旧淡定从容,好像刚才对他的指控乃是无稽之谈一般,只不过双眸之中的眼神不再是之前的那般阴狠,反而有些躲闪。 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多年的经验告诉他,温子琦刚才所说应该至少有七成以上乃是事实。 想至此节,便咂了咂舌,小声嘀咕道:“我的好兄弟啊,你只是嘴上随便说说,并无真凭实据,这让我很难做!” 其实这话并不是推托之辞,他当然可以勒令手下将此人羁押,可是问题是押回大牢后,上面问起来该如何的回答? 总不能笑着告诉高高在上的几位大人,之所以将此人羁押,全是听命了一个叫做温子琦的建议? 倘若如此,他这个从天而降的捕头,有可能会在屁股还坐稳的时候,便被发配回原籍。 或许看出来贾思道的犹豫,温子琦直接张嘴问道:“看你这个犹豫不决的样子,是不是因为没有证据不敢抓是吗?” 对于这个问题贾思道并没有否认,微微顿了顿首,便轻声吩咐遗留下来的几人将舒三先围起来。 看着围而不抓的几人,温子琦微微有些愠怒,便脸色一板神情肃穆地询问道:“这是什么意思,不相信我?” “子琦兄弟,你先稍安勿躁!”贾思道连忙拱了拱手,佯作安抚地说道:“您位居高官,可能对底下的人做事不太了解!我若无凭无据的就将此人五花大绑,万一有点纰漏,我可能吃不了兜着走!” 其实这话也并不是他在这里危言耸听,而是确实如此,倘若真的没有见到什么证据,就这般冒冒失失地将此人押解回大牢。 万一事后真的此人无罪而放,那么现在所做的事情,将会是他履历上最为见不得光的一笔。 一直负手而立的温子琦,久久见人无动于衷,心中顿时涌起一阵怒火,回头瞟了一下贾思道,语气森森地说道:“有道是不见兔子不撒鹰,贾不透这一点做的真是让兄弟我佩服。” 听闻这般讥嘲之语,贾思道略微有些震惊,知道他可能是因为朋友被害,心中有怒,到也没有生气。 而是淡淡地说道:“子琦兄弟,为此你也不至于大动肝火,我将其围住和五花大绑其实差距并不是很大,关键是…” 话说于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微微抬起头瞟了一眼温子琦。 温子琦何等聪慧,只是一个眼神便知道他心中想的是什么,便悻悻地轻叹一口气。 俗话有云,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温子琦并非秀才,而贾思道乃是实打实的衙役,所以有些话很难说得通。 话已至此,再僵持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温子琦只能垮下肩膀,无奈地放缓了语气道:“贾捕头,以后行事可否多少变通一二,难道我还能骗你不成!” 说着抬手指了指舒三,语气幽幽地说道:“此人私通我堂里的杂役老六,里应外合行盗窃之事,事后因为分赃不均,伙同另外一位贼人将老六杀于水闸之内,你可以慢慢带回去审问!我还另有要事,就不再这里和你干耗了!” 说罢也不待贾思道是何反应,竟然冲着凌浩然微微一招手,便要离开此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九十章 自讨没趣 对于几人的事情,凌浩然早就已经听得不耐烦了,此刻见到温子琦的示意,立马移动脚步来到近前。 嘴里面还悻悻地嘟囔道:“就这么一点破事,弄了这么久,照我说你直接告诉他们发生了什么不就可以了嘛!” 话虽如此,连他自己也清楚,断案伸冤岂是随便说说便能了事,所以也只是发发牢骚而已。 有道是说者无心听着有意,他这边话音还没有落地,贾思道便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般。 连忙上前拦住刚欲要走的温子琦,满脸堆笑地说道:“子琦兄弟,这位兄弟刚才说的话,倒是颇为中听,你看…” 说到这里,语气不由微微一顿,好似央求一般的看着凌浩然。 可令贾思道惊讶的是,眼前的这名少年,只是眼皮微微撩起,不屑地瞟了一眼他,便再无其他反应。 呃… 贾思道怔在原地,脸颊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了起来。 虽说初来乍到没有威信,但好歹是一捕头,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此人竟然如此的不给面子。 就在其心声怨气,刚想发作之际,耳边突然传来一句熟悉的声音。 “贾捕头,你刚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劳烦再说一遍可好?” 初闻此言,贾捕头神色一震,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连忙将心中怨气压了下去,循声望去。 只见视线的尽头,温子琦正眸中噙笑地望着自己。 贾思道心中一喜,知道此事尚有转机,便立马面带浅笑地说道:“子琦兄弟,你刚说你没有听清楚!” 他这番话完全是明知故问,在场的人俱都一清二楚,只不过都没有出言戳穿而已。 温子琦不但没有拆穿,反而点了点头,一脸肃穆地说道:“是的,刚才风声太大,一时间没有听清楚。” 听闻此言,贾思道嘴唇一抿,双眸灼灼地看了他片刻,方才缓缓地说道:“人敬我一尺,我必敬他一丈!” 说着双手高抬,重重地一抱拳道:“之前多有得罪,子琦兄弟非但不计前嫌,还一再为我解围,这份恩情贾某必定铭记在心。”说罢竟然深施一礼。 这番举动来的突然,着实让众人一愣,尤其是温子琦,更是不知该如何是好,连忙迎上前去将其搀扶了起来,“你这是做什么?” 顺势而起的贾思道并没有过多的虚言,而是抬手在温子琦的双臂上轻轻一拍,朗声道:“我这人虽然不善交际,但是你这个人我交定了!” 未待他话音落地,一声不合时宜的冷笑响了起来。 这一声来的突兀,委实让众人为止一怔,尤其是正慷慨激昂的贾思道,更好似被泼了一盆冷水般,连忙喝叱一声,“舒三,你什么意思?” 如此饱含怒意的一声喝叱,放在一般人眼里,必定会引来不小的震惊,可舒三好像浑然不觉,依旧散漫着抖着胯。 之前凌浩然的傲慢无礼不屑一顾已经让他怒火中烧了,此时连舒三也是如此,贾思道瞬间火冒三长,一个箭步上去,伸手攥着衣领,恶狠狠地道:“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贾思道本就膀大腰圆身似铁塔,此刻手里拎着舒三就好似老鹰拎小鸡一般,可让人惊讶的是。 看似羸弱不堪的舒三只是轻蔑地瞟了一眼他,语气悠悠地说道:“怎么你觉得恐吓我有用?” 此话倒不是舒三妄自托大,而是同为衙门中人,对于行凶逼供地手段,贾思道知道多少,他舒三也同样清楚多少,所以这条路其实并没多少用。 贾思道一副牙齿咬的咯咯直响,却又不能真拿他怎么着,只好悻悻地将手松开。 原以为自己示弱吃瘪,舒三可能也会后退一步,可让他惊讶地是,此人见他奈何不了自己,更是得寸进尺的轻啐了一口痰在其脚下,冷嘲热讽地说道:“我这人不善交际,但是你这个人我交定了!” 此言一出,贾思道脸色瞬间涨成绯红,不为别的,就因为这句话正是之前自己对温子琦所说,而且也是舒三出言奚落自己的由头。 还未待他作出反应,舒三又在一旁接着说道:“的亏我今天晚上没有吃东西,要不然恶心的我估计都要吐出来了!”说罢更是作势干呕了几下。 犹恐又被其牵着鼻子走,贾思道虽然心中恨的要饮其血寝其皮,但脸上却并没有表现太多的愤忾,只是冷哼一声,淡淡地说道:“怎么你有意见吗?” “你错了!”舒三伸手扥了一下被拽的有些凌乱的领口,轻蔑地说道:“一个两面三刀,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笑面虎,我能有什么意见。” 这一声来的突兀,大家都不由一惊,衙役们更是默契的将视线落在贾思道身上,看看这位新来的捕头会如何处理这样的事情。 可令人意外的是,此人竟然好似没有听出来是在讥讽他一般。单是这份韬光养晦的气概,也委实令人倾佩,就连温子琦也微微漏出一点惊讶之色。 贾思道慢慢抬起手掌,仔细端详了一二,方才抬头正视着舒三,目光清冷似水,语气更是古井无波,“随你怎么说,我懒得与你争辩,待你到了堂上,我希望你还能说的如此欢快!” 听闻此言,舒三目光一沉,没有说话,他心里很清楚,如果真是到了堂上,逞口舌之利实属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想至此节,面上掠过一抹煞气,手掌在袖子中暗暗攥成拳头,从齿间挤出几个字,“你凭什么让我上堂?” 此言一出,贾思道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顿时大笑了起来,一面笑着,一面沉声问道:“杀人偿命这个事情你不要说你没听过!子琦兄弟状告你杀害他的好友这事,你可还记得!” 听了他的这句话,舒三既没有辩驳也没有否认,只是淡淡一笑,轻飘飘地说了一句,“一面之词,空口无凭!” 其实舒三所说的话,贾思道也甚为在意,若是就这么抓回去,万一上面问起来,自己确实不好交待。 如果舒三再一口咬定此事并非他所干,在没有证据证明下,自己将会无比的被动。想至此节,不由自主的将视线移动的到温子琦身上。 或许是舒三嚣张跋扈的态度让其心生厌烦,只见他脸色一凝,放缓语气地说道:“你以为做的滴水不漏,可我告诉你,你所做的一切在我眼里怎么形容呢?” 说着语气一顿,好似在思索该如何形容一般,默然良久,方才从齿间挤出几个字,“就好比小孩子玩泥巴的手法一样拙劣!” 本来淡定从容的舒三,视线终于开始有些不稳,不是他对自己所做之事没有把握,而是他无法估量此人到底是否知道。 “笑话,我舒三行事端正,不知道你说的是指什么?” 听闻此言,温子琦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淡然一笑道:“没想到你竟然懂得用话来套我,还问我知道什么?”说着语气一顿,双眸之中森森寒光乍现。 听到自己的小伎俩被拆穿,舒三神色一滞,脸颊的肌肉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了起来,好不容易稳住心神,继续狡辩道:“你这是妄加猜测,已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话虽然说的硬气无比,可是神色早已大不如前,双眸也不知为何也变得漂浮不定,有道是双眸乃心灵的窗户,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但还是没有逃脱过温子琦的眼神。 这种良机温子琦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便轻喝一声道:“怎么连最起码的直视也做不到了,看来你是心虚了!” “放屁!”唯恐此人乘虚而入,舒三连忙咒骂道:“你大爷我做事一想上不愧天,下不愧地,有和心虚的地方!” 在场之人,俱都是聪明人,他越是这般恼羞成怒,越说明底气不足。所以俱都漏出了欣喜的笑容,尤其是贾思道更是双臂环抱,好似准备好看戏一般默默地站在远处! “是吗?”温子琦犹如猫斗老鼠一般的撩拨道:“你说不愧天地,那苗立潘你可曾想过对得起他!” 闻听此言,舒三神色一僵,双目死死地盯着温子琦,好像要生吞活剥了他一般,默然良久,方才从齿间挤出几个字,“你说的这人我不认识!” 听他矢口否认,温子琦好似一点也不意外,好似早已预料到会是这种结果一般,所以待到话音落地,便轻叹一声道:“亏他如此待你,没想到你竟然连承认的的胆量都没有!” 说着语气一顿,神色蓦然一变,失落地说道:“弥留之际他还托我将这个送给你!”说着从怀里掏出琉璃瓶抛了过去。 蓦然间见东西抛来,舒三以为是暗器,下意识的右脚为轴,左脚轻轻一蹬,一个闪身便轻松避开。 “啪!”的一声,琉璃瓶应声落在脚前。 舒三俯身看了一眼,脸色顿时大变,一把将其攥在手里,激动地说道:“他怎么会把这东西交给你呢?” “怎么?你不是说你不认识苗立潘吗?”温子琦眉睫一挑,面带狡黠之色地说道:“刚才我可说了这是苗立潘弥留之际交给我的,你可知道这弥留之际是指什么吗?” 听完温子琦的追问后,舒三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抿紧了嘴唇,眸色也变得异常深邃,他虽然学问不高,但是这等浅显的词还是知道一二的。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你又何必如此呢,他为什么将此物给你呢?” 对于舒三的追问,温子琦似乎早已料到,毕竟此物可是传说中长生不老的圣药,有次反应也是在正常不过了。 看其如获珍宝一般爱不释手,温子琦便淡然一笑,便欲开口回答,可是话到嘴边却突然咽了下去,猛然见一个念头直冲脑际。 便话锋一转,略带疑惑地说道:“这东西遍地都是,有什么好稀奇的地方,你们为何一个个都将此物看的比性命都重要呢?” 闻听此言,舒三神色一怔,看似不经意的将瓶子在手里一攥,笑眯眯地说道:“你有所不知,这白色的药丸可厉害了,他能促进国家和谐,维护夫妻关系,你说厉害不厉害!” 在场的几位衙役都是成年人,自然知道他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不由嘿嘿一笑,小山更是大声嚷嚷道:“我说你怎么瘦的和竹竿一般,原来是操劳过度呀!” 看着众人捧腹大笑的样子,舒三眸中闪过一丝精光,虽然转瞬即逝,但还是被温子琦察觉。 可另舒三诧异的是,温子琦并没有追问什么,而是冷笑一声道:“我才不管你春药不春药,我在乎的是你什么要杀老六!” 这一声来的突兀,就连正在取笑的几位,也瞬间闭起了嘴巴,竖起耳朵仔细的听起来,贾思道更是生怕听的不够清楚,踱着步来到近前。 可是天不遂人愿,就在众人翘首以待等着结果之际,这舒三竟然摇了摇头否认道:“我不认识老六,我更没有杀他啊,你为什么非要给我栽赃呢?” 此言一出,别说是众衙役了,就是连温子琦都微微有些吃惊,无论如何他都没有想到,这舒三看了此物之后,内心依旧牢不可破。 心中多少有些失落,不由缓缓地吐出一口气道:“舒三,我本想给你留着最后的一丝面子,看来你非要自取其辱,那休怪我手下无情了!” 说罢将头微转,看了一眼凌浩然,语调沉重地说了一句,“事到如今,为了老六能够沉冤的雪,我只好出此下策了!” 本来心不在此的凌浩然,蓦然间听到温子琦这么一声,下意识的摆了摆手,催促道:“我的哥哥呀,现在都块后半夜了,我还要急着回去找老黄呢!” 有道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他这边话音刚落,手提弯刀的朱文,便下意识的追问了一句,“老黄,是黄捕头吗?” “不是他还能有谁?”凌浩然回头瞟了一眼朱文,轻飘飘地说道:“如果青州只有一个黄捕头,那我们所说的应该就是一个人!” 朱文点了点头,虽然他不能算是见多识广,但是青州有几个黄捕头他还是知道的,所以略微迟疑了片刻,便小声地说道:“公子,您不知道黄捕头他出事了吗?” 闻听此言,凌浩然眉宇微皱,眼神似利箭一般射向朱文,沉声问道:“你说黄致和出事了?早上我们才刚刚分开,你不会是骗我...” 话未说完,便看到在场的几位衙役俱都是一样的表情,虽说察言观色的能力一般,但是却也看明白了这代表着什么。 便语气一转,话若寒霜地说了一句,“为什么?” 呃... 一众衙役相互看了一眼,俱都默契的选择了沉默,耿直的朱文更是将头深深地垂下,好似在逃避凌浩然的眼神一般。 凌浩然脸色一变,双眸不由微微一眯,慢慢咧咧地说了一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话乍一听好像并没有什么,可是从其丝毫不带感情的嘴里说出来,就好比幽冥鬼府的魔音一般,让人无法拒绝。 场面一度变得有些诡异,众衙役俱都抿紧嘴唇,生怕一不小心话从嘴里溜了出来。 看着悄无声息的几位衙役,凌浩然登时无名火起,刚欲要发作,却发现在远处一直默不作声的另外一个衙役嘴唇动了一动。 凌浩然立马大喝一声道:“最后的那个,你出来!” 这猛然的一声喝叱,惊的几位衙役都是一哆嗦,被点到名这位,更是吓得直接跪倒在地。哆哆嗦嗦地说道:“听说他无意之中冲撞了一个大人!” “大人?”凌浩然眉宇一拧,面上带着一丝犹疑,大周律令明文规定,官员不可外出嫖妓,而老黄去的正是妓院。想到此节,不由微微一笑,意有所指地说道:“老黄去的地方怎么会有大人?” 呃... 跪在地上的衙役微微一错愕,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好一个劲的磕头求饶,“小的也不知道啊,小的只是听说而已!” 说到最后,蓦然间发现自己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在这里求饶,便立马直起身来,拿手一直凌浩然,质问道:“你是谁啊,对我呼来喝去的!” 闻听此言,凌浩然神情一僵,起初听闻黄捕头出事,情绪有点不受控制,此时被这么一问,顿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嘴唇嚅动半天,方才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我是老黄的朋友啊!” 此言尚未落地,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哄笑,小山拍着自己圆鼓鼓的肚皮,打趣道:“你这个朋友,可吓死我们了!” “是吗?”凌浩然尴尬地挠了挠头,心有余悸地说道:“别说你了,我刚刚也差点吓坏了,这位兄弟猛然朝我下跪,我还以为我犯了什么案子呢?”说着走上前去,伸手帮忙拍打其灰尘来。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刚刚跪在地上的衙役,虽然心中颇有怨气,但是看到凌浩然和温子琦关系非同寻常,便自嘲道:“你还别说,就你刚才那几声,我吓得差点尿裤子!” 众衙役一听他这话,登时一乐,也就没有将刚才的事情当回事,都笑了几声将便此事揭了过去。 一直在一旁凝眉苦思的温子琦,不用想也知道凌浩然如此做是为了什么,此时见众衙役都止住了笑声,便脚步轻移凑到贾思道身边,压低声音问了一句,“贾捕头,到底怎么一回事呀?老黄是犯了什么事情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一章 盛情难却 贾思道轻咬了一下嘴唇,略微迟疑了片刻,缓缓地说道:“子琦兄弟,我知道你和老黄关系非同一般,可是...” 话说于此,语气微微一顿,神情警觉地扫了一眼众人,方才压低声音继续说道:“可是这次他得罪的人,就是连姚知县都要退避三舍!” 初闻这番言论,以为贾思道是在夸大其词,心中多少有点不屑,可待到他话音落地后,其他几位衙役都默契的点头表示赞同。 温子琦便收起了轻蔑之心,缓缓地说道:“这倒是第一次听说,想不到青州竟然还有这等人物,连堂堂的朝廷命官都要避其锐气!真是令温某大开眼界!” 有此想法的并非只有他一人,凌浩然听罢他这番话之后频频点头,好似说的就是其心中所想一般,更是出言应和道:“别说你了,就是我也是第一次听说!” 看着二人云淡风轻从容不迫的样子,众衙役俱是一愣,尤其是见识过此人威严的舒三,更是面露一丝轻蔑,出言讥嘲道:“真是两位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头青”。 听闻此言,温子琦微微一怔,若有所思地转过身来,隔着火把望着面露轻蔑的舒三,挑衅道:“像你这种被吓破胆怂货,怎能体会到我们作为愣头青的快乐呢。” 这一通讥讽,说的舒三竟然哑口无言,双唇频张,却没有蹦出一句有用的话,直到最后才从齿间挤出“放屁”二字! 温子琦何等聪明,只是稍稍一思忖,便知道自己刚刚说他被吓破胆,定是确有其事,要不然就依此人的嘴皮子,怎么会吃如此大的亏。 想至此节,眸中蓦然掠过一抹狡黠,乘胜追击道:“说我放屁,伸手摸摸你自己的裤裆,看看是不是湿漉漉的一片。” 有道是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未待他话音落地,耳边有传来一声幽怨的帮腔,“你这人真是奇怪,裤裆怎么会莫名其妙的便湿呢,我这不笑话嘛?” 在场之人,能说这话的除了凌浩然再无第二人选,温子琦淡笑一声,语调幽幽地回道:“这你就不知道了,人若是吓破胆了,哪怕是只是听到别人谈起,都会吓得屁滚尿流,这叫什么来着。” 话说于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抬手轻抚眉角,佯装一副攒眉苦思之态嘟囔道:“有句俗话叫什么来着,这到了嘴边可就是怎么都想不起来。” 凌浩然眼角一瞟,看着拿捏作态的的温子琦,暗切一声,这般拙略的演技也就骗骗这些衙役捕快,心中虽然万般鄙夷,但是脸上却配合着做思忖状,“是不是叫什么,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对对对!”温子琦伸手一拍大腿,立马点头应和道:“就是这个,就说一个人被蛇咬了一口之后,十年后看到草绳都尿裤子!” 这等俗语,在场之人俱都听过,可是听完温子琦的解释,俱都面露怀疑之色,难道这才是正确的解释? 就在众人怀疑之际,舒三大喝一声,辩驳道:“求求你好好读读书好不好,人家原意是多年后看到草绳都害怕,那里有说尿裤子的事情了!” 说着用手抖了抖裤管,再一次重申道:“记住了,这里没有裤子的事!” 可让他惊讶地是,对面的两人对于他的解释好像完全没有放在心上,而是视线下移,死死地盯着他的裤管。 “我没说错,”温子琦抬手一指舒三,冲着凌浩然炫耀到:“看到了么,这就是知识的力量,你老是读死书是没用的!要结合实际才能将书本融会贯通懂吗?” 这一副宛若严师的样子,惊的众衙役下巴差点掉到地上,都在想此人这脑子里不会有什么问题,怎么突然变成这幅样子。 贾思道更是暗暗直嘬牙花子,这般人都能位居高官,而自己矜矜业业恪守本份,只能混一个谁都看不起的捕头。 念及至此,心中徒生一种悲凉之感,不由发出微微的一声轻叹。 这一声轻叹轻若无声,可温子琦好似被吓着一般,身子微微后撤半步,一脸惊恐地看着贾思道,一脸不解地询问道:“贾捕头,你为何对尿裤子这般反应大,难道你也被吓破胆了?” 呃... 贾思道微微一错愕,嘴巴轻张,怔怔地看着温子琦,他没有想到,自己一声感叹,竟然会招来这般尴尬的询问。 好在他反应够快,只是迟疑了一瞬,便摆了摆手,扬声道:“子琦兄弟,不要开这种玩笑,我乃朝廷命官,怎么会做出这般丧失颜面的事情。” 说着语气一顿,神情略微得意地说道:“我这种连皇族之人都曾有缘见过,又怎么会惧怕一个小小的巡察使?” 他这话一出口,众衙役都面露颜羡,巡察使毕竟是个官而已,倒也不足以让他们如此这般,而皇姓之人可是真真的可遇不可求。 小山更是目露崇拜的一抱拳,欣喜万分地问道:“贾捕头,你刚说你见过皇族之人?” 其实小山有此反应也不足为奇,青州地处偏远,又靠近北境,即使皇族派遣年轻一辈历练,也极少有来此。 其一则是因为青地苦寒,有道是子女皆是父母的心头肉,已经坐拥周国天下,自然没有让子女再受这般苦的必要。 其二则是因为威远军兵强马壮,历年来都保的北境无忧,倘若莫名其妙的派遣一个皇族之人过来,嘴上虽然说是历练,但是在外人看来,则更像是监视多一些。 如此一来君臣必生间隙,这等事情可不是皇族之人愿意看到的,所以综上俩点,在青州地面上见到皇族之人确实是件值得让人羡慕的事情。 看着双眸闪光的小山,贾思道面上的得意之色更胜之前,嘴角也差点裂到后脑勺,说话更似故意拿着强调一般,“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我应邀参加一个会议!” 蓦然间听到这种强调,众人俱是一愣,尤其是凌浩然,嘴巴更是不由自主的张大,发出嘶嘶的吸气声。 或许是之前的他的态度,让贾思道对他各位的关注,此刻见他蓦然发出这种声音,登时脸色一怔,双眼微蹬,质问道:“这位兄弟,你不相信我见过皇族之人吗?” 可让他惊讶地是,未待此人发话,站在其身旁的温子琦连忙摆手否认道:“贾捕头,你多想了,我这位兄弟不是这个意思,他这是吓着了!” 说着用手肘微微撞了一下凌浩然的臂膀,引导道:“还不和贾捕头道歉?” 闻听此言,凌浩然脸颊的肌肉不由自主的微微抽搐了几许,虽然一脸的不屑,但还是依照温子琦的指示,双手略略一抬,语气敷衍地说了一句,“贾捕头海涵,我这人没见过市面!” 有道是杀人不过头点地,贾思道虽然对凌浩然并不是很喜欢,但看到竟然低头服软,便大手一挥,不以为然地说了一句,“有没有你说的这般严重,我只是问问而已!” 在场的众衙役又不都是傻子,刚才他脸色铁青,语气冷冽,就是三岁小孩子也看出他心中又不少的怨气。 此时见他竟然在这里大言不惭地说自己只是问问而已,俱都莫名的好笑,可因顾及他乃是新来的捕头,俱都选择了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 俗语有云,人逢喜事精神爽,贾思道此人则是每逢喜事都想哼唱两句,此时便是如此,场面已经找补回来,又恰逢众人对其如此崇拜。 便轻了轻嗓子,张嘴哼唱道:“那年花开月正园,我与女子相约在丰市街...”刚荒腔走板地哼唱了两句,就被小山用掌声打断。 贾思道抬手微压,示意小山不必如此,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他这刚要抬手起范,这小山有双手连拍称赞道:“就这一个亮相,便已是大家了!” 按理来说听到这溜须拍马的话,众人应该是心生厌烦大倒胃口,可今日和贾思道的哼唱一比,这谄媚之语简直就是天籁之音。 温子琦更是少有的竖起拇指称赞道:“这位小山兄弟说的太对了,刚就这一个亮相,就够我们回味数日了,至于唱我觉得我们下次应该专门找个机会!” 正满脸堆笑做讨好状的小山,蓦然间听到温子琦竟然说出这种话,霎那间好像找到了靠山一般。 立马点头如捣蒜地说道:“对对对!温小哥说的太多了,刚架势就有大家风范,那要是唱起来还不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于耳!”说着语气微顿,双眼悄无声息地冲温子琦施了一个眼色。 蓦然间见小山冲自己示意,温子琦立马心领神会地说道:“知道此时我才发现,我竟然和小山兄弟是如此的对路,他说的正是我想的。” 说着抬手挠了挠头,微微迟疑片刻,便接着说道:“今日实在是不合时宜,改天一定找个机会,让贾捕头用靓丽的歌喉一喜我辈俗尘。” 闻听到如此的吹捧,就连一向自诩察言观色无人能及的舒三都瞬间愣住,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形容。 就在其挖空脑袋想词之际,耳边蓦然传来一声,“盛情难却,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那就三日后,正好有一场饭局,到时候我差人去接你们!”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九十二章 自吹自擂XinShuHaiGE.CoM 骤闻此言,在场之人俱是一愣,尤其是凌浩然,更是眸色深深地瞟了一眼温子琦,用近乎无声地语调小声嘟囔了一句,“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 如此声调,即使站在他身侧的朱文也只是瞥见他嘴唇只是动了一动,可本应该听不到任何声音的温子琦却是嘴角一咧, 饱含愧疚的抬手揉了糅鼻尖。 虽然动作轻微,但还是被一直在等待答复的贾思道有所察觉,心中不由暗自吃惊,按照常理来讲位居如此重位,不是应该早已习惯了灯红酒绿的奢靡生活嘛,怎么会性格却如此腼腆。 念及至此,便淡然一笑,信步来到温子琦面前,打趣道:“我的好兄弟,你知道你刚才的样子多么令人费解吗?” 闻听贾思道这么一说,温子琦嘴角微微一抿,神色略显局促地说道:“让兄弟见效了,我这人在想事情的时候,手就有点不由控制。” “哦?”贾思道眉睫一挑,慧黠一笑道:“兄弟你这话说道,让我老贾有点惴惴不安,不就一个简单的饭局吗,怎么还如此郑重其事。” 呃... 温子琦微微一错愕,满脸犹疑地直视着贾思道,能够有如此想法的也绝非常人,有道是老孔雀开屏自作多情。 为了避免误会再次加深,温子琦心一横,便张口说道:“贾捕头,你想错了,我刚刚不是在想赴宴与否的事情!” 此言一出,不止是贾思道,就连众人俱都一愣,纷纷投来诧异地目光,凌浩然更是环抱双臂的手暗暗地竖起了大拇指。 就在众人以为如此直白的拒绝,多少有点不合时宜,心中略微担忧之际,只见贾思道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煞有介事地说道:“这才对嘛!” 说着语气一顿,转身对着众人扬言道:“赴个饭局,何须如此,再说了大家又是外人,不至于,不至于!”也不知到是他的习惯还是什么原因,只见他一边说话,一边将右手略微摆了摆。 刚摆了几下,蓦然停在半空,缓缓地转过头来,一脸疑惑地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刚刚说的是,你的习惯是想事情的时候,喜欢抬手揉鼻子?” 其实说这话的时候,贾思道心中已有了一定的猜测,只不过是今晚太多的事情过于蹊跷,已经彻底让其失去了自主判断的能力。 当话音落地之后,贾思道环顾四周,从众人如出一辙的肃穆中确信了自己所言应该是完全正确。 便咧嘴一笑,继续说道:“既然不是在想赴宴的事情,那就是应该在想其他的事情,我这么理解应该没有问题!” 话已问到了这个地步,温子琦也不好继续在装聋作哑,便缓缓地点了点头回应道:“当时确实是在想事情,只不过...” 未待他话音落地,贾思道好像猜到了他要说什么一般,连忙抬手截断,语气悠悠地说道:“我虽然傻,但是轻重缓急还是能分得清,所以你无须在这事上解释什么!” 闻听这这番慷慨激昂地一番话,温子琦脸色要比刚才更加难看许多,本来是贾思道自作多情,此刻却深深被他说成深明大义。 虽然心中有一丝丝的无奈,但是脸上却还要佯装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笑着回复道:“不为其他,单就贾捕头这般深明大义,便需要我等好好学习了。” 如此吹捧,即使是寻常人,也会忍不住飘飘然,何况贾思道这种视名声高于一切的人,更是大为受用。 “子琦兄弟,”贾思道略微抬起手,一脸倔强地摆了摆手,“如果再说这种话,你就是没有将我当兄弟,知道了吗?” 闻听竟然不让别人吹捧他,几位衙役顿时怔住,刚才因为几句夸赞之言,便拿腔拿调地开始哼唱起来,这前后没有过去一盏茶的时间,竟然好像变了一个人,难道这就是欲擒故纵。 就在众人心中暗自猜测之际,温子琦好似知道了大家心中的想法一般,笑着说道:“贾捕头,我这人可是直肠子,你不要给我来这种嘴上说不要,心里面却...” 未待他话音落地,贾思道脸色一板,抬手在自己胸口拍了又拍,扬声道:“我贾思道是这种人嘛,你也不打听打听看,我这人就是传说中的表里如一!” 说着语气一顿,话锋一转继续说道:“此事我们就不提了好不好,免得我们伤了和气,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刚才在想什么?” 话已至此,温子琦自然不会在多做纠缠,便好像刚刚什么事情发生一般,淡定从容地说道:“我在想,就你这样率性而为的汉子怎么会,被那个巡察使给吓着呢?” 虽然心中早有猜测,但是听到温子琦说出这番话之时,贾思道仍旧愣了一愣,便轻叹一口气说道:“吓着倒不至于,只是不想在提起他而已!” 闻听这番话,温子琦眉宇略皱,并没有准备就这样随便问问便做罢,而是继续追问道:“你可是连皇族之人都见过的人,对巡察使理应不会有什么畏惧!” 也不知是这皇族之人四个字给贾思道莫大的力量,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只见他听闻温子琦的话之后,一改刚才的唉声叹气,仰天长啸一声道:“那是,要不是这个巡察使跟着皇族之人,你觉得我会...” 这话只说了一半,便蓦然觉得这样说有点太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登时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语气一换,轻飘飘地说道:“他也就是仗着背后有人!” 温子琦等人本就异常聪慧,凭借只字片语便可猜出大概,此刻又在引导下,让贾思道又一股脑儿地说了这么多,顿时明白这位巡察使之所以让人畏之如虎,是因为背后有皇族之人。 既然温子琦想的明白,凌浩然自然也猜出了大概,便脸色一凝,双眸不由自主的精光外现,好在只是短短的一瞬便恢复之前的柔和。 “贾捕头,你不会是开玩笑,皇族之人怎么会和巡察使扯在一起!” 或许是因为之前的道歉,让贾思道对其的态度有所改观,此刻虽然听到他这般质疑,但也没过激的反应。 只是微微迟疑了一下,便继续说道:“至于你说怎么会扯在一起,我职位低微,怎么可能清楚呢,我只是看到这巡察使好像将这位郡主当作主人一般看待,一直跟随左右...” 未待他话说完,凌浩然便将头一歪,一脸惊疑地打断道:“郡主?” 正说到兴起,蓦然被打断,贾思道脸色一凝,心中多少有些不悦,没好气地说道:“女的不是郡主难道还能是王爷吗?” 被贾思道这么一说,凌浩然怔了一怔,他本想问所谓的皇族之人竟然是个郡主,没想到竟被贾思道误会。 此刻见他脸色肃穆,语气也颇为冷冽,知他乃是因为刚才被自己出言打断所致,便也没有恼怒。 反而浅笑一声,神情甚似慧黠地打趣道:“听你这么一说,我都羡慕地块要流口水了。”说着还作势用舌头舔了舔嘴唇。 “咦?这是什么意思?”贾思道甚是不解地怔了一怔,便想着开口询问是何意思,又有点拉不下脸,正在苦恼之际,耳边突然传来一声,“何止是你,我也很想要一睹郡主的风采。” 这一声来的甚是时候,贾思道瞬间明白为什么凌浩然说羡慕的要流口水,原来是因为这个,便摇了摇头啧啧道:“看看你们这点出息,郡主虽美,但是遥不可攀知道吗?” 其实这话说的并没什么错,但是凌浩然好像并不认可,便轻切一声,酸溜溜地说道:“贾捕头,你这样子说就不对了,谁不知道当今天下,周国的几位公主郡主艳压群芳,各个都是国色天香。” 说着语气一顿,冲着温子琦一努嘴,笑眯眯地说道:“有句话叫做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他看过了当然这样说!” 他这话音刚一落地,温子琦便立马接茬道:“谁说不是呢,如果是我,我一定会凭着自己的记忆找个最好的画师,给我画下来,这样我就能天天看夜夜看了。” 说罢还面露惋惜之色的瞟了一眼贾思道,悻悻地说道:“贾捕头,我这才是男人的做法,你这样酸溜溜地说郡主遥不可攀,着实让人有点生气。” 他这话还未落地,侧面的贾思道,好像受到了什么侮辱一般,登时脸色一板,面带微愠地说道:“说的我好像有多笨一样,不是我说,子琦兄弟,你凭什么觉得你想到的为啥我想不到!” 说罢语气一顿,右手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胸口,炫耀道:“不是我自吹自擂,我能想到的你们都未必想得到!” 听闻此言,温子琦嘴唇一抿,冲着一脸幸喜的凌浩然示意道:“兄弟,你听出来了嘛,今日你我二人将会大饱眼福了,这贾捕头做了一件全天下男人都会做的一件事情!” 说罢将头微微转过来,一脸期待地说道:“贾捕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三章 矢志不渝xINShuHaIGe.CoM 被蓦然捧至云端贾思道,脸上露出了肉眼可辨的得意,一双眼眸更是在火光的照耀下映射出闪闪的精光。 环顾四周,发现众人期待的神情就好似一个模子刻出来一般,便吊胃口似地轻叹了一口气道:“兄弟们,我贾思道怎么会是那种凡夫俗子呢?” 众人微微一愣,随即毫不避讳露出满脸地鄙夷,刚才的那种由内而为的得意,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乔装地出来。 小山更是嘴角一撇,轻‘切’了一声,面露失望地说道:“贾捕头,虽然我们相识不久,但就是你刚才的那个神情,我敢断言,你也是凡夫俗子!”说罢身子微微后撤几步,以手拄刀双眸急切地望着他。 虽然这话听上去多少有点刺耳,但是贾思道却出乎意料的安静,嘴唇更抿成一条直线,好像生怕因为一时激动说些不合时宜的话。 夜风徐来,卷着火焰随风舞动,温子琦轻叹一口气,略带一丝不悦地说道:“没想到,我们的贾捕头型似铁塔,这心眼儿恐怕...” 话说一半嘎然而止,将已到了口边的话咽了下去,话锋一转继续道:“这胸怀也是奇广,若不是早已知晓,谁能想到这里面藏着一个郡主呢。” 其实这话说的并没有错,只不过在贾思道耳里却变成了另外一种意思,手又下意识的略微抬起了几分。 可抬至一半,却发现众人的目光都在聚集在他身上,便心中一动,顺势而为将抬起的手微曲成拳,放在唇前微微咳嗽了两声。 “子琦兄弟,别看你位高权重,但是我敢断言,你绝没有见过如此貌若天仙的女子!”说着将还未放下的手缓缓的塞进怀中。 若不是刚才他的举动太过明显,众人早已猜到他怀中藏着画像,此时看到他这番举动必定会认为此人身患怪疾。 随着火把噗噗的爆裂声,贾思道塞在怀中的手,终于回到了众人的视线中。 本来空空如也的手上蓦然多了一方锦帕,虽然相隔甚远,但是在火光的映照下却闪烁着耀眼的光泽。 “光就这块手帕就绝非凡平了,”温子琦咂了咂舌,摇头称奇道:“我活了这么多年,这还是头一次看到如此夺目的锦帕!” 说着语气微顿,面露一丝狡黠,话锋一转打趣道:“也只有倾国倾城的郡主,方才有资格绘制在此物之上!” 或许是因为众人的注意力都在锦帕之上,所以温子琦的一番话,别说是贾思道了,就连其他几名衙役都好像没有听见一般,也只有凌浩然面露鄙夷地摇了摇头。 就在温子琦尴尬地准备自嘲两句之时,贾思道已将手中的锦帕缓缓地打开,可能是因为此物确实太过珍惜的缘故。 见到他打开的那一霎那,小山,朱文和天字组遗留下来的那名衙役一股脑的围了上去,小山更是因为身体的原因,在稍微落后俩步的情况下一个猛推将两人推翻在地。 朱文还好,只是缓缓地爬起来,拍着身上的尘土,嘟囔道:“抓人的时候要是有这么积极就好了。”可另外一个衙役却不是剩油的灯,一个鲤鱼打挺起来,便欲抽刀。 “干什么?”贾思道单手将锦帕举过头顶,横眉冷眼地喝叱道:“他奶奶的你们这几个看着人五人六的样子,怎么一听说有美女,就变成这般模样!” 说着语气一顿,瞟了一眼旁边的朱文,沉声道:“你最离谱了,家里面不是有妻儿了嘛,还与他两个光棍汉凑什么热闹!” 闻听此言,朱文怔了一怔,面色瞬间变成绯红,微微迟疑了一下,便愧疚地低下头去试图躲避众人的目光。 就在他以为这样便可化解尴尬之际,耳边蓦然想起了一声帮腔,“贾捕头,这你就说错了,我们两个是没吃过猪肉的人,而他不一样!” 这话一出口,不只是朱文,就连温子琦凌浩然都面露一丝好奇地盯着小山,贾思道更似双眉一皱,犹疑不解地问道:“他怎么不一样了!” 好像对于贾思道的询问,小山有些惊诧,微微迟疑了片刻,便笑着说道:“我们两个是光棍,又没有品味过其中滋味,可朱文人家是有妻子的人。” 说着将视线移到手扶刀柄的衙役身上,笑着问道:“我若没猜错,你应该和我一样收了工都喜欢找个小酒馆喝两口对不对?” 听闻此言,衙役握刀的手一松,本就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气性一过,自然不会有动手的念头,更何况现在分在一个队伍里,抬头不见低头见,更没有真闹起来的打算。 虽说不会动手,但是毕竟心中有火,便啐了一口唾沫,悻悻地说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不去喝两杯,能干什么,又没有老婆!” 未待他话音落地,小山连忙接茬道:“你算说对了,不喝酒能干什么,又没有老婆!可是人家朱兄弟有老婆呀!” 说着语气微缓,长叹一口气,若有所指地说道:“十月怀胎不只是女人辛苦!男人又何尝不苦呢?” 闻听到此,众人才明白小山刚才说朱文为什么不一样了,贾思道更是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缓步走到朱文面前,小心翼翼地伸手将锦帕递过去。 “朱兄弟,是老哥哥想的太简单了,来看看什么叫做天姿国色!” 也不知是刚才贾思道说他已有妻儿让其心中有愧疚,还是因为什么原因,只见朱文并没有将视线落在锦帕之上。 而是抬起头来直视着贾思道的眼睛,一脸肃穆地说道:“刚刚贾捕头说的没错,我家有贤妻幼儿,理应恪守为人夫为人父的本份,即使真是九天玄女落入凡尘,又与我又什么关系呢?”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彻底怔住,尤其是凌浩然,更是一脸震惊,他无法想象这话竟然出自这个其貌不扬面容憨厚的捕快口中,便竖起拇指称赞道:“爱一人而终老,择一事而从心,好样的!” 不管这句夸赞是否有其他意思,至少在此时此刻凌浩然确实是真心佩服他,可令他意外的是,对于这样的夸赞,朱文好像并不愿意接受。 只见其双眸一凝,无奈的轻叹了一口气,语调悠悠地说道:“这些原本都是做人的本份,每个人都应该如此,我只是...只是,” 不知是不是因为没有想好怎么去说,只是了半天也没有再说出半个字来,原本正准备放弃,可抬眼发现这位凌公子的眼神中满是期待。 便略微迟疑了一瞬,继续说道:“我只是没有改变而已,却得到了如此的称赞,我承受不了,我也不需要这样的夸奖。” “好一个承受不了,不需要这样的夸奖!”温子琦眉睫微扬,连忙抚掌道:“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说着转头看了一眼凌浩然,半真半假地问道:“凌二公子,此人怎么样?” 或许已经知晓了温子琦所说是何意思,凌浩然双眸一眯,似笑非笑地说道:“怎么,你觉得此人对我大有用处吗?” 在场的众人闻听俩人的交谈,俱都一脸茫然,尤其是朱文,更是双眉皱在一起,一脸惊恐地瞪着凌浩然。 “二位你们在说什么?”贾思道尴尬地端着手里的锦帕,移步来到近前,压低声音问道:“刚说的有用是什么意思呀!” 看着蓦然挤到近前的贾思道,温凌二人相视一笑,便都摇了摇头,温子琦更是面露狡黠的一笑道:“贾捕头,你知道如何才能成为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吗?” 此言一出,几名衙役俱都露出相同的惊讶,小山更是轻吸一口凉气,将手缓缓地放在腰际的刀柄之上。 虽然做的颇为隐蔽,但还是没有逃过温子琦的眼睛,不过令小山惊讶地是,温子琦只是不屑地瞥了一眼他,便说道:“傻人可能有傻福,也有可能做傻事!” 贾思道也是小有聪慧之人,本就在思索该如何回答之前的问题,此时又听到这番言论,便心中一喜,连忙摇头道:“恕我老贾才疏学浅,还请子琦兄弟为我开示一二,如何才能成为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呢?” 有道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听闻贾思道顺杆而上,温子琦微微一错愕,原本刚才说的话是为了告诉小山不要犯傻做什么傻事,可结果却提醒了此人。 既然事已至此,温子琦便结果话茬笑着说道:“江湖有云四大关系最为牢靠,乃是嫖过娼,分过脏,抗过枪,同过窗,我和他乃是同窗好友,所以关系自然没得说。” 说着抬手轻拍贾思道的臂膀,若有所指的说道:“其实还有一种关系也不亚于这四种,你可知道是什么嘛?” 正在揣摩这所谓的四种关系自己是否能沾上一种,蓦然间听到还有第五种,便立马想都不想追问道:“是什么关系呢?” 看着一脸焦急的贾思道,温子琦好像早已料到贾会如此说一般,淡然一笑道:“这第五种便是彼此有把柄攥在对方手里,就好比如我们知道你私藏郡主画像,你知道我们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一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九十四章 天籁之音 此话说的一点没错,只有掌握了彼此的秘密,方才能够和平共处,要不然自己的身家性命攥在他人之手这种事情就是单单一想都会让人脊冒汗粟。 话虽如此没错,可是真的哪有人会愿意将自己的秘密公诸于世呢? 想至此节,顿觉手里端着不再是一方轻若无物的锦帕,更像是一个随时都可能将其炸的死无葬生之地的炸弹。 “子琦兄弟,”贾思道嘴角一咧,假装若无其事地瞟了一眼手中的锦帕,辩解道:“你这么说可不把老贾我当作兄弟了,第一次见面就给我扣了这么大的罪过!” 说着将手里的锦帕轻描淡写地塞进怀里,脸色一板沉声问道:“说我私藏郡主画像,这不是陷害我与不忠不义嘛!” 刚才温子琦所说的四大关系中其中一条乃是‘扛过枪’,而此时和贾捕头一起‘扛过枪’的小山和另外一位衙役,瞬间便佐证了这一说法。 霎那间好像都忘记了之前锦帕的事情一般,口径一致地帮腔道:“凡事要将证据,你这般信口雌黄可不行。” “哎吆喂,”温子琦眉睫一扬,抬眼瞟了瞟一脸决然众衙役,方才回过头来冲着贾思道缓缓说道:“贾捕头,你这凝聚力真心让人大开眼界,刚才还分崩离析,这顷刻间就拧成了一股绳!” 这本是一句夸赞之言,可贾思道听罢之后心中不由一惊。 虽然这几人出言相帮令他顿感欣慰,可若是因为就这几句话惹的温凌二人心中不悦,如此得不偿失的事情他还是不愿意看到的。 想至此节,便立马谄媚一笑道:“子琦兄弟你想多了,这哪里是我的凝聚力,是这帮家伙为了给我演示一下你刚刚说的而已。” 说着转过头来,瞪了一眼小山等人,出言提醒道:“是不是我说的这样?” 本想着借刚才的契机表一下忠心的众衙役,听完他的这一番话后,神情略微显得有些尴尬,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是承认好还是不承认好。 二人想视一眼,发现彼此都在等着对方开口,俱都一怔,小山微微迟疑了一下,便笑眯眯地抢先说道:“郭方兄弟,你比我资历老,你来说!” 刚欲张嘴的郭方,蓦然间将话将话又咽了回去,脸色一凝便想辩驳一二,可还没有等到他开口,在一旁等着他二人回复的贾思道似乎已经没有了耐心。 脸色瞬间变的铁青,说话也不再是之前的和风细雨,“干什么干什么,让你们说什么就说什么,在这推三阻四的像什么样子?” 此话一出,即使再傻的人也听出来贾思道想要什么样的答案,何况是整天游走在街头巷尾的衙役们,两人俱都大喜,连忙点头回答道:“对对对,就是捕头大人刚刚说的意思!” 费尽周折终于听到了心中想要的答案,贾思道满意的点了点头,一边回头一边还不忘记装模作样的训诫了几句,“我们是官府的差人,心中只有的是正义,和为百姓排忧解难的觉悟。” 说话间人已经彻底的转过神来,直视着温子琦的双眼,笑嘻嘻地说道:“子琦兄弟,刚才的话你也听到了,哪里是我的凝聚力,分明是弟兄们给我上课而已!” 温子琦何等聪明,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他心里如明镜一般,只不过令他有些意外的事,这短短的一会儿,这三人竟然有了如此的默契,尤其是看到贾思道为了证实这两人不是帮腔的一番操作,更是让他大为惊讶。 不过心中就是再如何惊讶,脸上却并未有袒露丝毫,更是轻轻地摆了摆手,不以为然地说道:“无碍无碍,是你凝聚力也好,是他们趋炎附势也罢,都无法影响你我的关系。” 说罢语气微微一顿,眸中带着一抹狡黠,冲着贾思道的胸口一努嘴道:“把你的心肝宝贝拿出来让我们观摩一二可好!” 呃... 贾思道微微一错愕,怔怔地看着温子琦,虽然早已料到定会有这么一问,只不过让他没有想到的竟然这么突然。 本想转弯抹角的问出二人刚才为何那般说朱文,却还没等到自己开口就被温子琦占了先机,心中顿时懊恼不已,“子琦兄弟,你这弄的我有点措手不及啊!”不过话虽如此,但是手还是缓缓的塞进怀里。 对于贾思道的的怨气,温子琦好像完全没有听到一般,反而笑嘻嘻地对着旁边的凌浩然说道:“终于能够一睹郡主芳容了,心中不知为何突然变得紧张了起来。” 这话乍一听好像是在自嘲,可是凌浩然知道这话其实是另有深意,便轻哼了一声,悻悻地说道:“有什么好激动的,不过就是一张脸嘛!难道能吓着我?” 二人的交谈并没有刻意的避讳,所以也没有压低声音,所以待到二人话音落地,才发现小山郭方两人的下巴几乎都掉在了地上。 贾思道更是双眸布满血丝,一脸愤慨地瞪着凌浩然,若不是因为手中有锦帕,恐怕他早已上前暴揍一顿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啧啧啧!”温子琦一边咂着舌,一边从贾思道双手中接过锦帕,匆匆一瞥便惊叹不已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仙女呀!”说着一刻也没有停留便递给了凌浩然。 千呼万唤而来的锦帕,在他手里只有那么眼神一瞥的时间,刚刚收起下巴的小山,再度没有控制住情绪,大呼一声:“不会,就这么一下就完事了?” 未待他话音落地,让其更为惊讶地是,一直少言寡语的凌浩然,只是眼皮略微抬了一下,匆匆瞟了一眼便轻切了一声道:“就她呀!” 这一声来的突兀,惊的在场的几位衙役俱都怔住,尤其是贾思道更是好像受到了莫大的污辱一般,一个箭步上前,伸手夺过锦帕,摊开了摆在众人面前,大喝道:“这难道不是仙女?” 早就想要一睹芳容的小山与郭方二人立马凑了过来,只见在二尺见方的锦帕上正有一惟妙惟肖的女子浮于上面,可见这位画师的技艺达到何种地步。 虽然火光幽暗,但是难掩其倾城倾国的容貌,只见肤若凝脂的面容上有一双宛若秋水般的双眸,**的琼鼻下更是一张似开未开的樱桃小嘴。 匆匆一瞥,便觉得已经美艳动人,待要仔细端详一二,贾思道便立马将锦帕收来回去,生怕被看坏了一般。 “哎,贾捕头,我们还没看清楚,”小山刚要伸手去抢夺,发现贾思道双眸冷冷一瞥,便尴尬地将手收回,立马堆笑道:“果然是倾城倾国之色,美地都差点让我窒息了。” “还算你小子识相!”贾思道小心翼翼地折叠着手里的锦帕,若有所指地说道:“可不像某些人,求不得就诋毁!” 听闻此言,众人俱都一怔,小山更是暗暗地瞟了一眼凌浩然,只见其好似完全没有将这种话放在心中一般,依旧云淡风轻地站在哪里。 “贾捕头,”温子琦眉睫一挑,语调悠悠地说道:“抛开一切不说,你找的这位画师可不是一般不入流混饭吃的骗子!” 闻听此言,贾思道蓦然停下手中的活儿,双眸直直的回视着他,显然对于这种只夸赞了画师而没有称赞画中人的一句话,心中多少有点不悦。 虽然心中很是愤忾,但是一想到把柄被人攥在手里,便强压下心中的怨气,堆笑道:“子琦兄弟,说好了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怎么现在变成了放风筝!” 这话虽然说的决然,但是其实自己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毕竟现在自己处于被动之地,哪有人会主动地将自己的把柄交予他人之手呢? 原本想着自己率先拿出此物,以此来展示自己的诚意,可结果确落下一个任人宰割的地步。 念及至此,更加对自己刚才的冲动感到懊悔不已,可世上没有后悔药,即使再懊悔也是于事无补。 或许是因为想通了的缘故,顿时觉得压在胸口巨石也霎那间烟消云散,就在其坦然一笑,准备抬手告辞之际,耳边突然传来凌浩然的一声,“说好交换秘密,我又岂是哪言而无信之人?” 此话说的虽然冷若寒霜,但是在贾思道耳朵里听来比那天籁之音都要动听万倍,登时心中一喜,但是脸上反而却佯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从容。 “公子这话说的让我有点汗颜,我又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小人,你说与不说对我来说其实没有什么多大的变化。”说着语气微微一顿,大手一挥示意小山带着郭方朱文将舒三押解至一旁。 之前的几人在交谈的时候也并未避开他们几人,所以此时看到贾思道大手一挥,俱都知趣的按照命令各自行事起来。 眨眼间方圆数丈之内就剩下他们三人,贾思道更是笑呵呵地说道:“这样公子就大可放心了,万一将来有什么风声那也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我说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九十五章 鹊桥相会 这一番滴水不漏的话说出来,就连温子琦都有些许惊讶,双眉不由一挑,打趣道:“贾捕头,如若我不说一点心中隐藏多年的秘密,都有点对不起您的这番安排!” 听闻此言,贾思道心中一喜,如果自己没有理解错的话,刚才将几位衙役支开的决定,已让他在二人的心目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虽然心中颇为得意,但是脸上依旧装作若无其事,甚至还微微摆了摆手,轻声说道:“子琦兄弟,你要这么说,那我老贾岂不是占了很大的一个便宜?” 对于这种客套话,温子琦自然不会信以为真,但是为了给其提个醒,以免他太过托大。 便轻哼一声,语气森森地说道:“大便宜?你也是衙门口当差多年的人,你私自将郡主的画像藏在怀中,你觉得这个罪过能轻?” 呃... 贾思道闻言一怔,下意识的将嘴唇一抿,刚才温子琦所说是不是有意恐吓他,这一点他心里很清楚。 只不过令他没有想到的事,原本应该暗藏在心底的事情竟然就这样说了出来,多少有点不适应。 “子琦兄弟真会说笑,我们虽然是初次相见,但是我一眼就看出你不是那种出卖兄弟的人!” 听闻蓦然间给自己戴起了高帽,温子琦嘴角微微一撇,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少给我来这一套啊,我可不想被你拖累!” 说着语气一顿,转过头来看着凌浩然,心平气和地问道:“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骤闻此言,凌浩然登时一怔,略微迟疑片刻,方才回过神来悻悻地说道:“这不是明知故问吗!私藏郡主画像图谋不轨,当治大不敬之罪!不过....”话说一半蓦然收住声音,面带浅笑地看着贾思道。 贾思道初见他沉下脸,语气也甚是冷冽,以为此事已成定局,可听到后来这话锋一转,便知尚不算死棋。 此刻见正双眸灼灼的看着自己,便立马知趣地说道:“老贾我才疏学浅,公子所说的不过是指什么?这一点还请明示。” 好像对于贾思道会有样的疑问,凌浩然并不好奇,只见他轻哼了一声,语气悠悠地说道:“不过此女子虽然长相酷似郡主,但并非是她本人,你私藏一个普通女子的画像这又不是什么罪过,最多说你是痴情而已!” 听闻此番言论,贾思道好像觉得凌浩然是出言侮辱他一般,登时一改之前的恭敬,脸色一板,冷冷地说道:“你这人真是让人无语,我都说了这是郡主,你还在这里说她只是酷似...” 本来一腔怒火,可是说着说着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声音也变的轻了起来,说道最后恐怕也只有他自己直到在说什么一般。 凌浩然嘴角暗含一丝浅笑,冲着温子琦一努嘴,淡淡地说道:“本以为是朽木不可雕也,没想到还有药可救。” 正满脸噙笑的贾思道,听到这番话,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频频点头附和的说道:“对对对,公子说的太对了,我就是一块朽木。” 说着双手一抱拳,语气恭敬地说道:“公子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我怎么这么傻呢!” 对于他的这番自嘲之语,温凌二人好像全然没有当作一回事,凌浩然更是大手一挥,不以为然地说道:“你是不是傻,我们先暂且不去考究,我想问的是,你这位酷似郡主的女子你是在何处见的。” 或许是对于这个称呼不太习惯,贾思道神情一怔,略微思索了片刻,方才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说道:“至今已有二月由于,当时我清楚的记得是七夕节,就是牛郎织女相会的那一日!” 听闻着他语带炫耀地说起当时的事,凌浩然脸色瞬间肃穆地犹如一块铁板,伸手不耐烦地打断他,语气森森地说道:“我不想听你当时的心情,我只想直到她怎么会去找...找你呢?”或许觉得找你二字实在是难以说出口,停顿了几次方才完整的说了出来。 正滔滔不绝说至兴头儿上的贾思道,心中正因为被打断而憋屈,此刻有听到如此不屑的询问,当时便欲发火。 可一想到刚才的出言点拨,便将一腔的怒气压了下去,悻悻地说道:“她并不是找我,而是找我们的罗知县,我当时乃是属于陪同!” 闻听此言,凌浩然终于将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轻飘飘地嘟囔了一句,“我就说嘛,小七怎么会看的上你!” 夜深风急,凌浩然又刻意的压低声音,站在对面的贾思道,只是双眸中瞥到他的嘴唇动了动而已。 “啊?”贾思道犹恐错过什么重要的交谈,连忙凑了一小步上前,笑眯眯地追问道:“公子,你看这风声袭耳,你刚才最后说的一句,我只是察觉到你说了什么而已,并没有听到你有什么新的指示。” 其是贾思道如此做也是无可厚非,倘若真的是上级指派任务,明明看到说话了,却装作视而不见,结果可想而知。 “我能有什么指示?”凌浩然悻悻的白了一眼贾思道,没好气地说道:“若不是我追问,我差点以为你二人已经私定终身了呢?可结果却是...”话说于此,蓦然想起若是再这么说下去,极有可能会惹他心中不悦。 想至此节,便话锋一转,淡淡地说道:“这么说来,当初你是和罗知县一起去接待这位女子的对吗。” 也不知道是因为刚才凌浩然说二人私定终身还是其他的什么愿意,只见贾思道干枯的脸颊上霎那间泛出两团红晕,就连凌浩然的询问都走神的没有听到。 看起一脸花痴的样子,凌浩然心中登时涌起一股无名的火气,便想要喝叱一二,嘴巴刚长开,眼角的余光便瞥到温子琦好似猜到了其心中所想,缓缓地摇了摇头。 呃... 凌浩然微微一错愕,略微迟疑了片刻,方才恍然大悟地笑了笑,便伸手轻轻拍了一下贾思道的肩膀,笑着说道:“进行到那一步了?” 回过神来的贾思道,脸色顿时一红,尴尬的清了清嗓子,明知故问地说道:“什么进行到一步了?” 听闻此言,温子琦嘿嘿一笑,面带狡黠之色道“刚才思绪翻飞,都知道你干什么去了,你还在这里装傻充愣?” 本来准备装傻充愣蒙混过关,不料却被温子琦直接戳破,贾似道尴尬地笑了笑,自嘲道:“刚才这事让二位兄弟见笑了,” 说着语气一顿,略带疑惑地说道:“我怎么感觉另外一拨人走了也太久了,难道那个案发地离这里很远?” 其实不用他提起,温子琦凌浩然也觉得事情有点诡异,只不过碍于自己的身份不便提起而已,此时见贾思道主动提起,便立马应和道:“是哦!你不说我都没有注意到,地方又不远,却走了这么长的时间,不会是出什么事了!” 即使心中有疑问,此刻当着这位官阶要高于自己的大人,也只有强忍着心中担忧,佯装一连淡定地说道:“子琦兄弟,你想的太多了,虽然我第一次带这帮弟兄,但是我对他们有信心!” 话虽如此,但是刚才说话之时那一脸的愁容,即使是傻子也看得出他是在佯装镇定,温凌二人只是轻轻一瞥,便知道他心中到地想着什么。 温子琦更是强忍着心中的笑意,上前一步轻轻的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兄弟之间的面子固然重要,但是若是真的出了事情,这面子可是无济于事啊!” 听闻此言,贾思道心中乐的像开了花一般,温子琦刚才说的话,他可是一个字不拉的全部听到了,“既然子琦兄弟都这么说了,那我要是在硬撑着属实有点过意不去了!你说的没错,我却是有点在意!” 话已至此,温子琦也不再多言,转过身来对着凌浩然缓缓地点了点头,一脸肃穆地说道:“贾捕头很担心他的这几个弟兄,现在想要过去看看,你怎么说?” 嘶... 凌浩然倒吸一口凉气,怔怔地盯着温子琦,明明是他们两人很担心裴渊庭的安危,想要去一探究竟,现在却变成了二人陪同贾思道前去,“我没什么意思,既然贾捕头挂念弟兄们的安危,我怎么会不顾他人的安危呢!” 说着语气一顿,转过头来冲着贾思道竖起拇指称赞道:“贾捕头,乃真兄弟,能有幸结识实乃我们的荣幸!” 蓦然见听闻吹捧之言,贾思道不由一怔,略微定了定神,方才摆了摆手推辞道:“公子严重了,我只不过是做了一个男人该做的事情而已!” 这话虽然说的甚是肃穆,可是在凌浩然眼里竟是如此做作,总感觉在哪里好像听过一般,略微思忖了片刻,发现正是之前朱文说过类似的话。 便嘿嘿一笑道:“贾捕头,你这话我怎么听出了一点其他的意思呢?难道是在有意的提醒我们刚才对你的承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九十六章 故技重施 看着脸色微变得凌浩然,贾思道就是真有此心也不敢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拿出来。 何况他并没有想到这么深远,之所以套搬这句话,完全是因为刚才他瞧见朱文说这话获得了称赞。 “公子你高看老贾了,”贾思道怆然一笑,丝毫没有避讳地说道:“子琦兄弟虽然说一个给我一个机会,但是我自己几斤几两还是心知肚明的。” 说话间语气略微停顿了一下,不由自主地抿了抿嘴唇,方才继续说道:“我贾思道虽然耿直,但是并不愚笨,子琦兄弟所说的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这话中所提到的绳子,我可不会真以为是根草绳子。” 正要准备转身去往水闸处的温子琦,听闻此言,蓦然停下转过身来,笑嘻嘻地说道:“我怎么发现贾捕头颇有风趣,那你说说应该是什么绳子呢?” 贾思道目光一凝,微微一抬手示意凌浩然走在前面,自己则走在最后,淡淡地说道:“以我的愚见,这根应该是利益的链条才对,若不是有利益就单凭掌握对方的一点笑眯眯恐怕难成气候!” 走在最前端的温子琦嘿嘿一笑,并没有反驳,只是缓缓地长吁一口气,而走在中间的凌浩然则是啧啧咂舌称奇,“就依照贾捕头这等见识,当一个捕头可真是屈才了!” 说着语气一顿,面露一丝狡黠打趣道:“难不成你也想和我们两个有利益往来?” 不知是被凌浩然这一句话给说的彻底震住,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贾思道目光一凝,浮光往事瞬间涌上心头,勾起了心中的一丝苦痛。 默然良久,方才缓缓地说道:“公子你真是太看的起我了,就我一个小小的捕头,一月不过五两碎银,那能很您这样的大人物有经济往来!” 说着好像突然意识到什么,话锋一转打趣了一句,“就是我有这个心思,也没这个能力呀!” 有道是说着无心,听着有意,贾思道的话音刚一落地,凌浩然便发出了一声轻“咦”,面露不解的问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贾捕头应该是从八品对!难道身为一个捕头一月俸禄只有五两银子?” 贾思道颊边肌肉微微抽动了几下,语调略些尴尬地说道:“少是少了点,但是也比一般的衙役要好一点!” 温凌二人何等聪明,一听此言,便知背后应该有什么事情,凌浩然更是有意放慢了脚步与贾思道并排而行。 看着蓦然慢了下来的凌浩然,贾思道大吃一惊,眸中微微闪过一丝疑惑,但脸上却立刻堆满笑容,“公子有事?” 凌浩然笑而不语,仍旧双臂环抱,迈着与其一样快慢的步伐不紧不慢的走着,约莫走了大概十几步的样子,用肩膀轻轻撞了一下贾思道。 本就一头雾水的贾思道,正在揣摩此人到底和自己并排而行是因为什么,突然间又被这么一撞,更是心生疑惑。 想了几息结果仍旧一无所获,便只好厚着脸皮问道:“公子你有事?”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对贾思道已经不抱有希望,凌浩然眸中不由闪过一丝笑意,然而笑意刚起,瞬间又突转狡黠,“你刚才的意思是,其实你对于我们二人并不抱有希望,既然自知没有希望,为何还要那几名衙役指示开呢?” 闻听此言,贾似道唇角微微一抖,隐约猜到些什么,便笑了笑推诿道:“公子,你这说的,即使心中自知希望不大,也要尝试一二,万一呢?” 一缕夜风吹来,卷着贾思道手中的火把噗噗直响,随着摇曳的火舌,凌浩然的脸上霎时间露出一股让人难以捉摸的浅笑。 凌浩然摇了摇头,嘴角一撇,究竟是不是尝试其实很容易就能看出来,贾思道虽然刚开始确实流露出一丝的期待,可是也只有仅仅的一瞬间,“不对,你在撒谎!” 呃... 这一声来的突兀,惊的贾思道闻言一愣,目光霎时间凝结在一起,默然良久,方才轻叹一口气,缓缓说道:“公子,你又何必明知故问呢?”说着语气微顿,视线更是不由自主落到默默走在前面的温子琦身上。 心思聪慧的凌浩然,顺着贾思道的视线,瞥了一眼温子琦,面露一丝犹疑,“因为他?为何呢?” “为何?”贾思道脸上露出一丝诧异,略微迟疑了片刻,方才缓缓说道:“我虽然眼拙,但是我也能够看出来,你和子琦兄弟应该是好兄弟!没错把?” 对于这个结论,凌浩然并不否认,眼皮微微撩起瞟了一眼前面独自行走的温子琦,淡淡地说道:“瞎子都能看出来,贾捕头你还在这里卖弄个什么劲呢。” 说着语气一顿,好像突然意识到什么,便脸色一板,语气森森地说道:“贾捕头,你少带我啊,你说说,到底为什么?” 贾思道惊骇之中甚是迷惑,眼睛蹬的睁圆,表情甚是夸张,自己本想着借机岔开话题,可这计划刚进行了一步,就被直接戳穿,事到如今,唯有誓死不认,方能博得一线生机。 念及至此,便立马满脸堆笑地辩驳道:“公子,我哪里有你说的那么聪明,我就是好奇你和子琦兄弟怎么就成了好朋友....” 未待他话说完,凌浩然便伸手截断,脸色阴沉地说道:“我刚说了,你不要在岔开话题,我在问你,你为什么支开那几名衙役!” 本想着借机岔开话题,可发现好像并不能如他所愿,反而因为自己数次的扯开话题好像惹的此人心生不悦。 便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大树底下好乘凉,我若傍上这棵大树,将来我在青州还不是如鱼得水嘛?” 他这一番胡言,诡辞狡辩,竟然将凌浩然唬的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眼看自己说的有了效果,贾思道便趁热打铁地说道:“我支开众衙役一来可以博得你们的好感,二来以后我说什么他们都会深信不疑,这样也对我以后的工作好开展不是嘛?” 听闻此言,凌浩然眼色一滞,怔怔地看了他片刻,方才缓缓地说道:“你这是典型的狐假虎威嘛,我们两个莫名其妙的变成了你的后台!” 话已至此,贾思道觉得没有必要再继续隐瞒下去,反而不如一股脑儿的说的明明白白,还能搏个好感,便轻笑一声,“没错,不管我们三人说了什么,其结果都一样!” 乍一听这番话凌浩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可是微微一思忖,便觉得贾思道说的一点没错,不管今晚他们三人说了什么,回去之后贾思道只想怎么说都可以。 “高,真的是高!”温子琦蓦然转过身来,冲着贾思道竖起大拇指称赞道:“你这番操作我觉得应该是故技重施!” 这一声来的突兀,惊的贾思道和凌浩然俱是一愣,尤其是贾思道更是脸色霎时间变成惨白,嘴唇嚅动半天,方才从齿间挤出几个字,“子琦兄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温子琦并未答言,只是眼神瞟了一眼贾思道的胸口,便回过头去继续迈着步子向水闸处走去。 本来神情呆滞的凌浩然,瞬间好像明白了温子琦所说的故技重施是什么意思,眼神也略微下移了少许,瞟着贾思道的胸口,笑嘻嘻地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贾思道好似被扼住了脖子的鸭子一般,登时失了声,脸色也瞬间涨成通红,默然良久方才轻轻地说道:“我不知道你们说什么,我听不懂!” 心情大好的凌浩然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笑着说道:“无所谓,听懂听不懂没多大关系,我们也不会去考究你到底有没有见过这个郡主。”说着语气一顿,话锋一转道:“我现在想知道你说的郡主和那个巡察使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贾思道立马点了点头,生怕因为回应的慢又招来什么说辞,甚至出言补充了两句“这我可是亲耳听到的,绝对没错!” “听到?”凌浩然微微一愣,哭笑不得地说道:“贾捕头你能有一句实话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这个郡主和巡察使真的来过青州?” 或许是因为之前的几件事情并没有给温凌二人留下什么好的印象,所以此时一听到凌浩然询问,便一脸正经地回道:“此事千真万确,这一点我敢用我项上肉头担保!” “肉头?”凌浩然神色一僵,连忙抬手截断,不解地追问道:“恕我才疏学浅,这个肉头是什么玩意?” 贾思道脸色一红,神色尴尬地挠了挠头,满脸堆笑地说道:“不好意思,这一着急脑子赶不上嘴了,说快了,我敢用我项上人头担保,我说的句句乃是实话。” 闻听原来是这么个肉头,凌浩然无奈地摇了摇头,便继续追问道:“那你当时还听到什么了嘛?” 也许是因为刚才的尴尬,让其不敢在说话不过脑子,此次听完凌浩然的询问,稍微思忖了片刻,方才缓缓地说道:“当时我外面站岗,我好像听到她们说,二皇子已经离宫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七章 燃眉之急 蓦然听到此言,温凌二人俱都心中一震,走在前面的温子琦更是差点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好在其身手够敏捷,一个扭身又重新站定。 凌浩然心中虽然同样震惊,但是尚不到慌神的地步,只是迟疑了片刻,瞟了一眼面色凝重的温子琦,方才缓缓地说道:“贾捕头,这次你不会也是为了给自己贴金,在满嘴胡说八道!” 有道是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贾思道怆然一笑,无奈地耸了耸肩,辩解道:“我虽然傻,但是也知道事不过三这个俗语!” 说着语气一顿,话锋一转挑眉问道:“公子,您这份胆识,是与生俱来的吗?” “啊?”凌浩然眉毛一皱,怔怔地望着他,不知道他这番言论究竟是出于何意?不由略微迟疑了一下,咬牙道:“怎么会这么问呢?” 贾思道看了他一眼,视线有那么一会凝结未动,对于这位捕头来讲,他自认为胆识已异于常人,但是当初听到郡主口中所说的皇子已经来到青州,他当时也吓得差点跌坐在地上。 所以刚才他看到温子琦摔倒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反而站在身旁这位,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却让他无比的惊讶,“刚才公子的态度,属实有点让人匪夷所思,所以...” 话说至此,贾思道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将视线稳稳地落在凌浩然的脸上,生怕错过一个表情,影响了他的判断。 凌浩然听完他这番话微微一怔,虽然心中已有了一定的猜测,但是真当从此人口中说出来,仍旧有点懊悔不已,可事情已经发生,再徒自伤神也是也是于事无补,唯有想方设法的补救才是正道。 念及至此,便打了一个哈哈,摇头晃脑地说道:“贾捕头,这你就不懂了,我这是泰山崩于面前而...而什么来着?”说着竟然佯装着结巴了起来。 只不过他的这个表情在温子琦眼里确实如此的不堪一击,便阴恻恻地插言道:“面不改色!” “对对对,就是这个面不改色!”凌浩然眉睫一舒,连忙竖起大拇指称赞道:“多亏了你,要不然我在黄捕头面前可丢大人了。” 看着装腔作势的凌浩然,温子琦心中轻‘切’了一声,但是还是配合着摆了摆手,不好意思地说了一句,“哪里哪里,我也就知道这么一两句,你要是多说几个,我恐怕也帮不上忙!” 若是论才思敏捷,贾思道可能和二人相差甚于,但是察言观色的本领,多年的官场历练早已让他炉火纯青。 此刻看到二人一唱一和的转移话题,便知道如果再追问下去,势必会引来他二人心中的不喜,有道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既然与自己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有何必去苦苦纠缠。 想至此节,便跟着打了一个哈哈,笑眯眯说道:“二位公子真是才高八斗,老贾我甘拜下风!” 说着语气一顿,望着远处疑惑地说道:“不是距离水闸不远吗,怎么走了这么久,也没看到个火光!” 温凌二人听闻此言,先是微微一怔,随即浅笑了几声,便抬头向水闸方向望去。 按理来说,时至深夜,就是一个火把的都能远远的看见,而且他们一行人并不少,怎么会黑漆漆的没有一丝光亮呢? 三人俱都一惊,尤其是温子琦凌浩然两人,脸色更是瞬间变得肃穆了起来。裴渊庭没有功夫的事情对于他俩来说不是什么秘密。 更何况此番出来,本就没有他什么事情,之所以跟来也是秉承着兄弟相帮,万一真有个三长两短,恐怕会内疚一辈子。 “小心眼,事情好像不对啊!”凌浩然双眉一皱,目视着黑漆漆的远方,语气森森地说道:“不会出什么问题!” 未待他话音落地,一股劲风卷的贾思道手里的火把差点熄灭。 “他奶奶的!”贾思道连忙抬起手来去遮挡,嘴里还悻悻地说道:“莫名其妙的怎么会突然来这么一股风!是不是见鬼...”话说了一半嘎然而止,双眼更是一下字睁的几乎要夺眶而出,怔怔地看着刚才温子琦所在的地方。 就连已到了嘴边的话,也生生地被咽了回去,话锋一转,略带惊恐地问道:“刚才是子琦兄弟吗?” 贾思道也是习武之人,虽然他自己无法做到这个地步,但是他也曾有所耳闻,当武学上升到一个骇人听闻的地步,是可以做到移形换影! “公子?”贾思道咬了咬牙,压低声音问道:“子琦兄弟,到底是什么人?” 本来心烦意乱的凌浩然本不想去搭理他,可是又怕他一直纠缠这不放,便不耐烦的‘啧’了一声,冷冷地说道:“你不是看过那个令牌了吗?” “我知道,”贾思道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不是不相信令牌,我的意思是,子琦兄弟年纪轻轻就真的是金吾卫啊!” “爱信不信!”凌浩然不耐烦地瞟了一眼贾思道,便催促道:“你快点走,少问东问西地,有些事情不是你能打听的,知道就好了!” 此话说的倒是一点也不假,贾思道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捕头,但是对金吾卫确实曾听闻过。 据传言,在周国有一不归三省六部管辖的一个组织,便是都察院,而这里面所收取的便是每隔几年的药王大比名列前茅的佼佼者。 摘得桂冠者除了被册封为药尊之外,还可以开宗立派培养门生,而这门生中会选拔几名纳入禁卫军行列,为了区分与普通禁卫军的区别,特改名为金吾卫! 所以当贾思道接过令牌那一刻,并没有十分确信温子琦是金吾卫,只当他家中有人是金吾卫而已,此刻看到这番鬼魅的身手,才意识到是自己见识浅薄。 “公子,”贾思道一面小跑,一面仍不死心地追问道:“既然子琦兄弟是金吾卫,那公子你也是吗?” 本就心里担心裴渊庭的安危,此刻又被贾思道喋喋不休追问个不停,心中顿时无名火起,便大喝一声,“你烦不烦啊,我刚不是说了没事不要瞎打听,你叨叨个没完没了,你不嫌烦,我还嫌烦呢!” 这一声来的突兀,惊的贾思道一怔,但也只是微微本分了片刻,又默默地看了一眼凌浩然。 见他沉下脸,眉宇间尽是担忧,心中不由暗自嘀咕,这人怎么回事,不就是几个衙役嘛,至于这样上纲上线嘛。 刚想着要开导一二,蓦然间想起刚才的衙役是跟着一位公子而去的,这才意识到,这二人如此紧张,是担心另外一个人。 虽然心中百般好奇,但是已经知道二人此刻真心急如焚,便知趣的闭上了自己的嘴巴,脚步也略微加快的几分。 路程本就不远,二人又埋头赶路,约莫就是小半炷香便来到了发现老六尸体的水渠旁边。 可映入眼帘的既没有早早应该在此地的裴渊庭等人,也没有先行一步的温子琦。只有一具早已被抬到堤坝上的尸体。 “他奶奶的,”贾思道一看到这个场景,登时火冒三丈,咒骂道:“这帮混蛋,案犯现场也没人留守?这是怎么的一个做事方法,看我回去不收他们的骨头!” 话虽如此,其实他心里也未尝不好奇,这些人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手,怎么可能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公子,你来看,”贾思道伸手一指地上的痕迹,面带惊恐地说道:“他们不是擅离职守,他们是落了敌人的全套了!” 这一番话属实让凌浩然有些惊讶,便连忙走过来顺着指尖向地上看去,只见已被害多时的老六右手四指微曲,食指向是在指着什么。 若论缉拿凶手推理案情,两个凌浩然恐怕不及半个贾思道。 凌浩然刚想开口询问这是什么意思,嘴还没有张开,贾思道就好似猜到了他想说什么一般,先他一步开口道:“公子,请随我来!”说罢也不理会凌浩然是否愿意跟随,便先行一步跃下堤坝。 晨起的第一缕曦光,滑坡了夜的黑暗,贾思道站在破败的小屋面前,示意凌浩然留心脚下。 若不是站在门口,绝对发现不了,本来破旧不堪的小木屋,当地竟然又一个四尺见方的洞口。 凌浩然怔怔地望着黑漆漆地洞口,疑惑地说道:“贾捕头,你的意思是他们都从这里下去了吗?” “没错!”贾思道想都没想,便点了点头,“刚才我已经看过了,这凌乱的脚印,折断的枯草,皆都说明了一件事情!”说罢语气微顿,瞟了一眼洞口。 正细心聆听的凌浩然,蓦然间发现此人竟然说到一半便闭口不言,登时一愣,随即恍然大悟‘哦’一声,语气悠悠地说道:“都到了这个火烧眉毛的时候了,你还给我来这一套,我看你这这个捕头不相当了。” 听闻此言,贾思道瞬间一怔,连忙摆手辩解道:“公子你误会我了,我哪里敢在您面前打官腔!” 正火冒三丈的凌浩然,强压下心中的怒气,长吁了一口气道:“误会,我怎么误会你了?你倒是说说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二百九十八章 一文不值 蓦然间听到这种内有讥嘲,辞意甚是尖锐问话,贾思道心中一凛,知道他气性未平,倒也不恼。 便嘴角微微一抿,淡淡道:“公子对我有成见,老贾我可以理解,只不过刚才您确实误解了我!” 说着语气微微一顿,抬手指了指黑漆漆的洞口,继续说道:“刚才我说至一半蓦然停住,绝不是打官腔,而是我在想更好的措词!” 听闻如此让人意外的回答,凌浩然简直拿这个人没有办法,只能垮下肩膀,无奈地放缓了语气道:“措词?你这番辩解真心让我觉得…” 话说一半,蓦然间听到洞口下方好像传来了一些异响,便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咯噔、咯噔,”几声沉闷的脚步声缓缓响起,就好像踩在二人的心口一般。 尤其是贾思道更是脸色瞬间变的凝重,右手不由自主的攥紧了腰间的刀柄。 或许是洞口下方的甬道过于深,亦或是气氛过于沉重,一息一下的脚步声在二人耳里,就好像亘古流传下来的声音一般让人感到窒息。 一向处事不惊、泰山崩与前而面色不变得凌浩然也,也不由自主的绷紧了神经,手心更是不知何时竟然沁出了丝丝的细汗。 或许是经验不足的缘故,在屏气凝神等了数息任然不见有人上来时候,凌浩然竟然嘴巴轻张,压低了声音问道:“贾…” 话一出口,第二个字尚未从齿间划出,便被贾思道连忙抬手制止,并将食指置于口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可终究还是慢了一步,就在贾思道抬手的刹那间,幽暗的洞口内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声音:“凌少爷,你不要下来了!” 这一声虽然极度普通,但是在凌浩然听来比传说中余音绕梁的神曲都要动听万倍,脸色也是在顷刻之间恢复了往日的镇定,就连说话也霎时间回到之前的云淡风轻:“心眼那么小,还又心思管我,管好你自己就可以了!” 或许是因为温子琦的这一句话含有莫大的魔力,凌浩然只感觉自己刚说完话,温子琦便从洞口走了出来。 可令两人意外的是,温子琦并非只身一人,在他的肩膀上竟然架着先他们来此地的裴渊庭。 凌浩然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伸手将裴渊庭从其肩膀移了过来,一脸担忧地问道:“老裴没事?” 呆在一旁的贾思道看到此人是被架出来,心里登时一惊,刚想开口询问其他几位衙役的下落,便被凌浩然的一声询问给蓦然打断。 无奈之下,只好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虽然自己也着急,但是他感觉此时此刻,如果这位姓裴的真出了什么问题,后果恐怕不堪设想,至于那几位衙役,稍等一时半刻应该也是无碍的。 想至此节,便话锋一转在一旁附和道:“对啊,这位裴兄弟怎么样,有没有事?” 念其因为担心裴渊庭的安危,温子琦并没有无视他,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便对着凌浩然说道:“放心好了,有我在那有那么容易让他出事!” 看起如此的自傲,凌浩然非但没有一丝的讥嘲,反而面上露出一丝安心,轻笑道:“既然你说没事,那就好!” 说着语气一顿,转过头来看了眼同样面色稍缓一点的贾思道,半开玩笑地说道:“刚才你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去询问,你那几位手下的下落,这个让我有点惊讶!” 听闻此言,贾思道脸色一滞,尴尬地抬手揉了下鼻子,笑呵呵地说道:“我当时确实想问来着,但是一瞧见二位如此着急,便不好意思打断,所以...” 话说间蓦然发现温子琦眸中掠过一抹黯然,登时心中一惊,他也是小有聪慧之人,自然知道这个节骨眼上,这意味着什么。 便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也不得已又重新咽了下去,话锋一转,小声地问道:“子琦兄弟,你刚刚这一声轻叹是什么意思?” 温子琦缓缓地松开裴渊庭,迈步来到贾思道身边,伸出右手在其肩膀上轻轻一拍,语重心长地说道:“贾捕头,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闻听此言,本就心有疑虑的贾思道更是怔在原地,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嘴唇嚅动半天,方才从齿间挤出几个字,“子琦兄弟,你这话什么意思啊?怎么说的我一头雾水!” 其实此话倒不是他刻意的揣着明白装糊涂,而是确实没有明白温子琦所说究竟是和意思,身为捕头,处理案情必定会得罪一些人,这一点乃是无可厚非,只不过他想不同这个和下路不明的几位衙役又什么关系。 看其一脸茫然并不像是故意在作秀,温子琦眉宇微蹙,语气悠悠地说道:“如果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上面怎么会给你指派一些异族人作为属下呢?” 听闻此言,贾思道脸上瞬间爬满惊恐,怔怔地看着温子琦,这话乍一听好像是句抱怨,可是若仔细揣摩一二,便发现其中另有深意。 “子琦兄弟,”贾思道略微迟疑了片刻,方才压低声音说道:“我当你是兄弟,所以我也不妨开门见山的和你直说了,我做捕头这么多年来,肯定会得罪一些人,但是你刚才的话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你的矛头好像直指我的上级,对吗?” 温子琦既没有否认,也没有对他的话表示赞同,而是轻蔑的笑了一声,反问道:“那你说说谁还能有此能力,将异族之人安排在府衙?” “呃...” 贾思道微微一错愕,对于这个问题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本是从外调过来的一个捕头,对于这些衙役的身世自然是所知甚少。 而且这些衙役也并不是固有的队伍,而是从各个小队抽调出来的,如果真如温子琦所说这些衙役是所谓的‘异族人’那负责抽调的官员难道知晓背后的真想? 想至此节,便欲开口阐述自己的见解,蓦然想起现在身边仍旧有一人昏迷不醒,便打消了继续说下去的念头,而是话锋一转,面露关切地说道:“衙役们的事情,待会再说也不迟,我们是不是先差人送这个兄弟回去就医?” 看其话风突变,温凌二人微微一怔,俱都有些诧异地看着他,凌浩然更是忍不住心中的惊讶,语调沉重地说道:“你这转变的有点快啊!” 听闻内有讥嘲的这番话,贾思道嘿嘿一笑,大方承认道:“其实我如此做也是有私心,你二位如此担心这位兄弟的安全,即使我求你们也不好意思,所以我何不大大方方差人将他送走,既得了人情,又解了自己的烦恼可谓一举两得!” 听他如此坦白,二人先是一愣,随即俱都露出一脸的浅笑,温子琦更是面露狡黠地说道:“这如意算盘打的啪啪直响,不过还好,并不是令人十分讨厌。” 说着转过头来看着凌浩然,轻声说道:“要不,你和老裴先行回去,我和老贾再去看一下!” 此言一出,二人俱是一愣,凌浩然只是微微怔了一怔,他深知若是真出来什么状况自己留在这里非但帮不上什么忙,还有可能会让其分心。 想至此节,便坦然地点了点头道:“行,我不和你客套,你自己当心便是。” 而站在一旁的贾思道则是一时间悲喜交加,喜的则是如此一来二人的关系势必会上升一个高度,悲的则是,照刚才温子琦所说,他的那些个手下恐怕已是凶多吉少了。 心中虽然是百感交集,但是脸上却立马挂满了笑容道:“子琦兄弟,你就放心好了,我一定将公子和这位兄弟给你安然无恙地送到城里!” 说着生怕温子琦会反悔一般,一个转身来到门外,从怀中掏出一个一尺见长的小竹筒冲着高空一拉底部的引线。 一道火光“嗖”的一声直冲云际,约摸过了两三息之后,一身清脆悦耳的“啪”响彻整个山村。 “贾捕头,你可真是大手笔,”凌浩然抬眼瞧了一下高空,似笑非笑地对着他说道:就这么一点距离,你竟然用如此昂贵的旗花来招呼人,真是暴敛天物!” 听他这么一说,温子琦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传说中部队之间相互报讯用的旗花。 据说此物异常珍贵,寻常官员能淘换到一枚都是视若珍宝,若非遇到性命攸关之际段不会拉响引线。 而他竟然在这个时间用来招呼部下,正在感叹差距之际,耳边蓦然想起贾思道一声朗笑:“与凌公子的时间来相比,这东西简直一文不值!”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即使凌浩然心中对其存有诸多不好的印象,但是听他这么一说,一下子也提不起什么火气了。 便无奈地垮了一下双肩,缓缓地说道:“没想到你阿谀奉承还下了血本,这一枚旗花的花掉大半年的俸禄!” 正满脸堆笑的贾思道听完他这番言论,深情登时一怔,略微迟疑了片刻,便连忙摆了摆手说说道:“帐可不能这么算!” 未待他话音落地,凌浩然轻咦了一声,略带惊讶地说道:“不能这么算那怎么算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九十九章 和气生财 好似早已料到他会这么询问一般,一待他话音落地,贾思道便赶时间似的连忙摆了摆手,笑嘻嘻地说道:“旗花再值钱,总归是有个价值,可是友情这个东西,岂能是用金钱来衡量的?” 这番言论一出口,温凌二人俱都一怔,尤其是凌浩然更是将眼睛瞪的睁圆,歪着脑袋上下打量着这个在他心目中一直在见风使舵的无名鼠辈。 “不对啊,你我虽然接触不多,但是据我的初步了解,在你心中应该是有杆秤才对,取舍之间全靠衡量…” 话说一半,蓦然怔住,双眸之中射出两道精光,好似要穿透眼前的贾思道。 呃… 贾思道微微一错愕,脑袋里灵光顿闪,一个念头直冲脑际,刚欲开口解释一二,便被凌浩然一声冷笑给打断。 “我为何如此单纯,”凌浩然仰天长叹一声,语气森森地说道:“世界万物皆有价值,你所谓的友情亦是如此,我怎么会天真的以为…” 话说一半,蓦然觉得有些话没有必要说的如此通透,便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贾思道虽然不如他机敏,但也是小有聪慧之人,听闻他这满含讥嘲之语的前半句,便大概猜到了他余下半句的也不是什么能够让他舒心的话。 如若是之前,他必定会立马出言反驳,可今时不同往日,他初来乍到脚跟尚未站稳,如若冒然与此人结怨,谁能想到以后会有什么麻烦。别看之前并没有明确告诉自己官居何位,但刚才他可是亲耳听到身为金吾卫的温子琦和此人称兄道弟,还有着各自的浑号。 虽然都是称兄道弟,但是明眼人一眼可以看出这个关系与自己腆着脸求来的可是有着天壤之别。 想至此节,心中的怨气霎时间烟消云散,脸上也眨眼间挂满了笑容,“之前有人和我说第一印象很重要,我曾经嗤之以鼻,现在看来…” 话说一半,双眸之中不由闪过一抹黯然,幽怨地说道:“无论我现在如何做,恐怕都很难挽回之前犯下的过错,既然如此,我何不…” 话说于此,小木屋外蓦然传来一声轻唤,“贾捕头?” 这一声来的突兀,惊的众人皆是一愣,正在说话贾思道略微迟疑了片刻,便脸色一喜大声回应道:“在呢!” 话音刚一落地,从门口就闪进俩名衙役,还未待二人喘匀气,贾思道便抬手指着昏迷不醒的裴渊庭吩咐道:“你二人过来将这位公子搀扶这速速赶回青州,路上万一出了什么差池,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火急火燎跑来的两名衙役,闻听竟然是这种事情,登时脸色一怔,有点不可思议地看着贾思道。 旗花有多珍贵,他二人是知晓的,想不到贾捕头竟然为了这种事去浪费一个旗花,心中惋惜之际更是对眼前这个昏迷的男子更为好奇,“贾捕头,这人是谁呀?” 其实若放在平时这个问题并不算什么,只不过放在此时却是大不相同,一来金吾卫的身份需要保密,而来是这个昏迷的男子贾思道自己也不知道是谁。 但又不能在二人面前告诉事实真相,便脸色一板,拿着腔调喝叱一声道:“做了这么久的衙役,难道不知道不该问的不问嘛?” 呃...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俱都一愣,尤其是凌浩然,更是面上转瞬即逝闪过一丝浅笑,随即淡淡地说道:“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出发!” 本就有点吃惊的两名衙役,一听这话更是怔住,四目默契的移到贾思道身上,好似在询问,怎么他也要搀嘛? “看什么看,”贾思道眉宇微微一蹙,不明白这二人为何没有动静,好似炫耀官威一般,喝叱一声道:“我刚刚说的难道不够明白嘛?” 俩位衙役蓦然怔住,想不通二人只字未言却招来了一顿喝叱,虽有满腔的怨愤,但是却满脸堆笑地说道:“听明白了!” 可让二人意料不到的是,贾思道好似知道他们会这样说一般,尚未待到话音落地,便一脸肃穆地说道:“既然听明白,还不快快执行?” 话已至此,二人也不敢在多言,俱都默契的来到凌浩然旁边,伸手结果裴渊庭便迈步像屋外走去。 “那我先回去了,”凌浩然回头瞟了一眼温子琦,微微迟疑了片刻,方才轻声说道:“有些事不要查的太深,会引火烧身!”说罢也不理会温子琦是何反应,便抬脚追了出去。 此话一出口,贾思道双眸微微一缩,神色不解地看向温子琦,他也是捕头,当然知道不要查的太深意味着什么。 破败不堪的小木屋转眼间就剩下贾思道和温子琦二人,贾思道瞥了一眼黑漆漆地洞口,轻声询问道:“子琦兄弟,现在就你我二人了,你是不是可以如实相告了,” 说着语气一顿,转过身来直视着温子琦的双眸,语气悠悠地说道:“他们是不是都被你杀了?” “什么?”温子琦眉睫一挑,一脸不解地看着贾思道,默然良久,方才从齿间挤出几个字“你为何有次一问呢?” 似乎对于温子琦的反应颇为惊讶,贾思道愣了愣,方才缓缓地说道:“你不是金吾卫吗?” 呃... 虽然心中早有猜测,但是听到从他嘴里说出来的那一刻,仍旧是微微迟疑了一霎那,便笑着说道:“这个和我金吾卫的关系应该不大!” 听到这样的解释,贾思道脸颊的肌肉微微抖动了几下,他可是听过传言,金吾卫乃是皇帝最信任的利剑,有先斩后奏的特赦令,官阶若是低于金吾卫,只需要事后说一下便可以。 而且刚才也曾说的明明白白这几位衙役乃是异族之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别说是金吾卫,就是他们捕快遇到也会合理围剿。 想至此节,更是坚定了自己的猜想,便契而不舍的追问道:“怎么关系不大了,你是金吾卫,保卫周国不受外族入侵乃是你的使命,你怎么可以...” 话说一半,蓦然发现温子琦在冲着自己浅笑,便将已到了口边的话咽了下去,怔怔地回视着他。 猛然间一个念头直冲脑际,便立马开口询问道:“子琦兄弟,你的意思是他们还没有死?” 闻听这番话,温子琦面露狡黠之色的一笑,轻飘飘地说道:“贾捕头,我想你是记错了!我可不记得何时说过他们已经死了?” 此话说的却是一点没错,温子琦并没有说过这群人已经身首异处,一切都是他自己先入为主的猜测。 想至此节,贾思道脸上登时涌起一股异样,疑惑不解地说道:“子琦兄弟,你什么意思呢?” 温子琦抿了抿嘴唇,眸色霎时间变得异常深邃,似笑非笑地说道:“我想和贾捕头作比买卖!” 贾思道听闻此言非但没有露出惊讶,反而露出一丝浅笑,云淡风轻地说道:“子琦兄弟,我没有听错,你我皆是官,怎么谈起生意了呢?” 听闻此言,温子琦的视线瞬间凝结,缓缓回过头直视着贾思道的脸,寒气森森地说道:“少在我面前耍小聪明,我既然找到了你,自然有你不容易拒绝的条件!” “条件?”贾思道哈哈一笑,目光一凝,浮光往事瞬间掠过脑海,勾起了心中的那一抹伤痛,咬牙道:“你是想说那些身为异族的衙役吗?” 对于他的反应,温子琦好像早已料到,尚未待到他话音落地,便语含讥嘲地说道:“怎么难道不够吗?四个异族人这可是天大的功劳!” “四个?”贾思道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他可曾清楚记得,当时和裴渊庭前往此地是天字组三名捕快,怎么到温子琦嘴里变成四个了!“子琦兄弟,你是不是记错了,我怎么记得只有三人?” “是吗?”温子琦嘿嘿一笑,一点也不觉得尴尬,甚至面露一丝狡黠,笑嘻嘻地问道:“贾捕头都不问问我要做什么生意吗?” “这不是来不及嘛!”贾思道目光有些漂浮地看着温子琦,似乎在跟他说话,又似乎在自言自语。 “无碍,我有的是时间!”温子琦随手拎过一把长条凳子放在洞口,大大方方的坐在上面,不以为然地说道:“我又不像你一样赶时间,所以没事,我等着你慢慢问!” 贾思道双眉紧锁,好想知道温子琦在说什么一般,眸色也变得深沉了几分,默然良久,方才缓缓转过头,淡淡地说道:“子琦兄弟,想做什么生意呢?”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微妙和尴尬,温子琦眸中不由闪过一丝笑意,然而笑意刚起,又突转冷冽,明明在和煦的阳光下看着让人无比舒悦的笑容,却在霎那间变得让人毛骨悚然,“贾捕头,愿意做生意了是嘛?” “官大一级压死人,”贾思道嘿嘿一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你身为金吾卫,找我这个小捕头做生意,我岂有拒绝的胆量!”话虽如此,可是从他的神情中却没有看到丝毫的畏惧,反而更多的是轻蔑和不屑。 温子琦淡淡一笑,对于他轻蔑的态度丝毫不觉得意外,反而面色坦然地说道:“和气生财嘛,我们之间又没有什么仇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章 戴罪立功 听闻如此市井之言,贾思道反而怔住,好半天后才叹一口气,道,“子琦兄弟,你这口气听着更像市井中摸爬滚打多年的生意人,丝毫不像杀伐果决的金吾卫!” 呃… 温子琦微微一错愕,颊边的肌肉抽动了两下,又强行绷住,语调仍是淡漠无情,“生意人也好,金吾卫也罢,都不影响我们二人之间的交易!” 贾思道看了温子琦一眼,视线有那么一小会儿凝结未动。 对于这位捕头来讲,这一夜间发生的事情已经让他足够感到不安。 尤其是他听到,身为金吾卫的温子琦竟然说出之前的一番言论,“话虽如此,但是我还是有一点小小的不解!” 话说于此,语气略微停顿了少许,双眸直视着温子琦,压低声音问道:“到底是何交易呢,让你这位金吾卫大人自降身份与我一个小小的捕头…” 未待他说完话,温子琦好似知道他要说什么一般,连忙抬手截断,神情淡然地说道:“贾捕头若有心交易,就不要在说这些场面话了,既然是交易当时是双方各自愿意的情况下进行,如若你一直将我捧至云端,就显得我有点强人所难一般!” 其实此话说的并没有错,贾思道也知道这个道理,只不过身份的悬殊,终究是个难以越过的天堑。 俗话说的好,官大一级压死人,这名金吾卫大了他何止一级,倘若交易进行到一半,此人蓦然摆起大人的架子强买强卖,他又不能真的翻脸拒绝,这也是他至此没有一口答应的原因。 “既然子琦兄弟这么说了,那我若是再推三阻四的,就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不知兄弟想要和我做什么生意呢?” 听闻此言,温子琦嘿嘿一笑,然而笑容刚起,神色又突转冷冽,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四条异族人的性命换一个黄捕头!” “什么?”贾思道什么一怔,以为自己听错,抬起头来看了温子琦一眼,才确认并不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便一脸不解地问道:“子琦兄弟,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的糊里糊涂的!” 对于这样的回答,温子琦好像早已料到一般,并没有马上做出解释,而是双腿一用力,缓缓从木凳上站了起来。 踱着步子来到门口,面朝东方的一轮朝阳伸了一个懒腰,“看了一晚上的戏,我都有点乏了!”说罢也不理会贾思道是何反应,自顾自的站在门口活动了一下筋骨。 “什么意思?”贾思道眉睫一挑,继续追问道:“你说看了一晚上的戏是指什么呢?” “指什么?”温子琦双眉一蹙,一边扭动这胯部,一边佯作沉思状说道:“这该怎么说呢,我这一时间也找不到更好的措词,你容我想想!” 贾思道闻言嘴角微微抽搐了几下,这一番话正是之前他对凌浩然所说,没想到不足一个时辰又被人原样奉还,心中不知为何突然涌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呃...” 温子琦故意将尾音拖长,做沉吟之态道:“说的直白一点就是我一直心知肚明,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配合你演戏,我这么说够清楚吗?” 贾思道悚然一惊,有些失态的微微后撤了半步,定定的看着温子琦,皱眉想了半晌,方才慢慢地说道:“配合我演戏?这话怎么解释呢!” 温子琦深深地凝视着贾思道的眼睛,嘴角漏出似有似无的一抹浅笑,一字一顿地说道:“我知道你的底细!” 此言一出,贾思道脸上的笑容瞬间凝结,嘴唇不由自主地颤动了起来,“子琦兄弟,你...你说什么?” 温子琦怔怔地看了他半天,蓦然见唇边掠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轻声说道:“刚才你不是说我怎么不识数吗?明明三个衙役却说成四个异族人嘛?” 此话说过并不多时,贾思道自然记得,只是让他难以明白的是为何突然提起此事,便微微沉吟了一下,淡淡地说道:“我是说过这话,难道有什么不对吗?三个衙役被你说成四个异族人!” 温子琦面上浮起一丝略带狡黠的笑容,目光如同冰刃一般劈在贾思道的身上,轻飘飘地说道:“三个衙役加上一个捕头,不就是四个异族人吗?” 此言一出,贾思道神色怔怔地看着他,很是反应了一会儿,方才一脸惊恐地说道:“子琦兄弟,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你的意思是我也是异族人?” 温子琦好似没有听见他的话一般,微仰着头,视线穿过早已枯败不堪的荒草,凝望着湛蓝的天空,默然许久,方才缓缓地收回目光,轻飘飘地说道:“难道我说错了吗?” 贾思道神色镇定地回视着他的目光,表情就如同一个随时准备扑向猎物的猛兽一般,默然良久,方才冷冽地说道:“对与错我不知该怎么回答!” 这么离弃的说法,温子琦不由有些讶然,视线忍不住再一次飘向了贾思道,“你觉得不重要也未尝不对,反正对我来讲,我只要黄捕头而已,至于是几个异族人并没有多大的影响!” 贾思道面如寒霜,冷冷地看着他一言不发,默然良久,方才从齿间飘出几个字,“子琦兄弟,你是不是有点太高估自己了!” 温子琦何等聪明,有些话即使不说明白也知道他在说什么,便轻蔑一笑,语气幽幽地说道:“不是我太高估自己了,是你们的漏洞百出,让我有机可乘而已!” 听闻此言,贾似道脸上的笑容瞬间凝结,嘴唇轻轻地颤动了起来,“你说什么!” 温子琦徐徐回眸看了他一眼,冷冷一笑,说出的话如同见血封喉毒药一般,“为君者不能决胜于千里之外,让你们这些马前卒身赴险地,这乃是他的无能!” 这番语含讥嘲的话语一出口,贾思道全身不由一震,脸上的肌肉似乎不受控制般的都颤抖了起来,悬在腰际的手更是无声无息地攥紧了刀柄。 虽然动作并不明显,但是温子琦好似后脑勺张了眼睛一般,语气幽幽地说道:“贾捕头,不要破坏了我们交易的初衷!” 这一声来的突兀,让贾思道不由一怔,他也是习武之人,耳力自然比寻常人要好上许多,但是听声辨位这种只有传说中的技艺也只有听说过而已! 念及至此,额头不由微微沁出一些细汗,便将握着刀柄的手缓缓松开,自嘲一声道:“看来若不是有求于我,相比我早已身首异处了!” “有求于你?”温子琦神色一愣,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忙抬起头来,惊讶地看着他,“我若此时笑出来,是不是会对你造成极大的侮辱?” 嘶... 贾思道倒吸一口凉气,神色有些尴尬地望着他,心中不由腹诽几句方才消减了一腔的怒火,“子琦兄弟,你这是在开玩笑吗?” “是你先开玩笑的!”温子琦嘴角微微上扬,一脸不屑地瞟了他一眼,云淡风轻地说道:“既然说好了交易,自然不能破坏这个初衷,你若动手,岂不是看不起我?” 听闻如此儿戏之语,贾思道脸上顿时变颜变色,便干笑了一声道:“此事怪我鲁莽,还望子琦兄弟海涵!” “唉,无所谓了!”温子琦坦然一笑,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神情淡漠地说道:“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这些客套话说多了难免就有点让人作呕!所以...” 话说于此,蓦然神色一变,语气森森地说道:“我之前说的事情,贾捕头有什么想说的吗?” 呃... 贾思道微微一错愕,怔怔地望着他,默然良久,方才从齿间缓缓地飘出一句,“子琦兄弟,你既然如此聪慧,你觉得我有资格决定嘛!” 对于这个回答,温子琦好似早已料到一般,只待他话音一落地,变立马笑嘻嘻地说道:“我当然知道贾捕头没有这么大的权利,我这是让你带句话而已!” “带句话?”贾思道眉宇微微一蹙,有些惊讶地看着温子琦,轻笑一声道:“子琦兄弟,你觉得我应该将你的话带给谁呢?” “哎吆喂!”温子琦嘴角一抿,连忙伸起拇指称赞道:“真没有想到,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在出言试探我,真是立功心切...” 话说于此,蓦然一顿,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连忙摇了摇头否认道:“不是立功心切,应该说是戴罪立功才对!” 这话一出口,一直镇定自若的贾思道,好像突然受了什么刺激一般,立马向后腿数步,直至后背贴在墙壁上方才不得已停了下来,面露惊恐地问道:“你...你到底是谁?” 听闻此言,温子琦仰天长笑一声,笑声中充满了让人望而却步的戾气。 躲在墙角的贾思道被这蓦然来的一声狂笑惊的差点跌坐在地上,好不容易稳住心神,耳边又穿温子琦语气森森地一声反问“你问我是谁,你不就是受命来缉捕我的嘛?现在反而却来问我,是不是有点太可笑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零一章 凡夫俗子 这番言论一入耳,本来惊慌失措的贾思道反而出乎意料的镇定了许多,脸上的惊恐之色也在转眼间烟消云散。 “子琦兄弟,你还知道些什么吗?要不你一次性说完好了!” 温子琦嘴角微微一抿,漆黑如墨的瞳孔犹如两颗宝石一般摄人心魄,夺眶而出目光更好似利刃一样灼灼地定在贾思道的脸上,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怎么,已经疲于表演了?” 贾思道既没有否认,也没有趁机遮掩,那充满血丝的眼眸更是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凄凉, “每个人都有承受的痛苦极限,我怕我自己在你这循序渐进的逼问下彻底失控!” 听闻此言,温子琦一动也不动地看了他片刻,方才缓缓抬手指着远处的村落语气悠悠地说道:“ 昨晚在你们来之前,我们三人曾在里面吃了一顿饭!” 他这番话虽然说的语调清淡,却听的贾思道心头微震,默默的将这句话思量了一遍,方才缓缓地问道:“怎么了,难道这顿饭吃的不够舒心?” “舒心!”温子琦神情颓然地垮下双肩,曲动指节在门框上微敲,皮笑肉不笑地低声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的言外之意是想问我有没有发现了什么对不对?” 贾思道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双眸之中不由自主流露出些许的失落。 虽然只有短短的霎那间便恢复如常,但这一抹的黯然便足以让温子琦明白个大半,“很想知道我到底知道了什么对不对?” 说着语气微顿,好似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便话锋一转自问自答道:“ 这么做也情有可原,毕竟你此次本来是以为可以将我手到擒来的!” 闻听此言,刚刚还一脸镇定的贾思道嘴唇不禁剧烈地颤抖起来,伸手一指温子琦,语气森森地呵斥道:“ 你到底是谁?怎么连这些也都知道!” 看着顷刻间脸色突变的贾思道,温子琦好像一点也不意外,嘴角微微上扬少许,扬声道:“ 贾捕头真是贵人多忘事,我不是给你看过令牌嘛!” 说着语气一顿,好像突然意识道什么,便连忙摇了摇头修正道:“其实在看令牌之前,你应该就知道我是谁了!” 贾思道听闻此言,本就铁青的脸色转眼间上浮两朵绯红,嘴唇嚅动半天,方才从齿间挤出轻飘飘的几个字,“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当时拆穿呢?” 温子琦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手指微微一用力从木板上扣下一小块,在掌心把玩了几次,方才不以为然轻轻一搓,本来有棱有角的木块转眼间便将其化为粉齑。 贾思道看着从指缝流出来的碎屑,瞳孔不由微微一缩,此屋虽说荒败无人搭理,但是三指后的木框也并非朽木,论坚硬程度,一个孔武有力的壮汉铆足了劲折断它倒是可以,可是若像他这般将其化为粉尘,就是一般习武多年的恐怕也不会像他这般从容。 心中正在惊骇只是,只见温子琦缓缓将手放在嘴便轻轻一吹,随着一声短暂“噗”,木屑顿时挡住了整个门口。 和煦的的阳光,缓缓地撒落在地上,贾思道脸颊上的肌肉微微颤抖了几下,方才结结巴巴地说道:“子琦兄弟是不是像告诉我,捏碎我们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温子琦抬头看了贾思道一眼,双手轻轻一拍,将粘在手心上的碎屑轻轻的抖落掉,方才缓缓地说道:“我只是闲来无事一时技痒而言,贾捕头怎么能联想道这么远!还不费吹灰之力,毕竟赤锋营的的百夫长其实等闲之辈?” 听闻此言,贾似道的视线终于开始有些不问,因为他知道温子琦所说这话的言外之意是什么,脑袋里突然灵光一闪,一个念头直冲脑门,登时就变了脸色,身形急闪便欲夺门而出。 可没想到的是,他的脚下刚一动,刚才还空空如也的门口鬼魅般的多了一个人影,就好似此人原本就站在哪里,他刚才是眼花并没有发现一般。 两三丈的距离转瞬间便近在眼前,贾思道看着与自己贴面而战的温子琦,腰身下意识的一扭,一个转身站在了右侧。 斜依在门框上的温子琦,双臂环抱在胸口,歪着脑袋瞥了一眼空荡汤的堤坝,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贾捕头,你怎么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要走,这是急着要去哪里?” 贾思道抬手搽掉额头的冷汗,冷哼一声,没好气地说道:“子琦兄弟,你又何必明知故问呢,俗话说的好,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觉得我已经没有必要留在这里了!” 话虽如此,可是让人惊讶地是,他竟然在说罢之后,迈动脚步来到温子琦之前做的凳子边,一屁股坐了下去。 温子琦神情不屑的瞟了一眼贾思道,好似在自言自语地说道:“赤锋营,据说是南越国的驻疆大吏童斌的精锐部队,营中兵甲各个都有着以一敌众的能力,而能够胜任百夫长的若放在江湖上,也应该是响当当的英雄好汉,可我今日一见,怎么觉得有点言过其实呢?” 贾思道视线瞬间凝结,缓缓地抬起头直视着温子琦的脸,语气中寒气森森,“子琦兄弟,你这是在暗示着什么?我这人比较愚钝,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好了!” 温子琦闻言一愣,一开始以为自己听错,转过头来看了贾思道一眼,方才确信就是自己所听到意思,便冷冷地说道:“我该叫你贾捕头呢,还是...” 话说一半,语气蓦然一顿,扭头看向远方,只见在河堤的另外一岸,竟然有一位衙役在跌跌撞撞的向村子奔去。便将已到口的话咽了下去,话锋一转,略带疑惑地问道:“也是你的人?” 让其惊讶的是,贾思道抬头张望了一番,方才摇了摇头否认道:“是我的衙役,但不是我的人!” 此话乍一听好像自相矛盾,可是温子琦何等聪明,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便轻笑了一声道:“哦,那意思他是我的人了,虽然相隔较远,但是观此人走路的样子,好像是被什么给吓着了一般,你瞧,”说着还抬手指给贾思道看。 贾思道心本就不在此,一面虚言应对着,一面在思忖此人不是做了逃兵吗?怎么会蓦然又出现在此地。 正在百思不得其解之际,耳边传来温子琦的一声轻唤,“贾捕头,我觉得我们最好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这天我们也聊的的差不多了,是不是该办点正事了?” “嗯,也对,”贾思道缓缓地点了点头,随声附和道:“子琦兄弟说的没错,事情总要解决,就这样拖着也不是长久之计!” 话已至此,温子琦也不再虚言推诿,而是开门见山地说道:“黄捕头,是为了帮助走掉哪位公子才去的南山坊,我猜测他应该是撞见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事情,所以才被你们找了一个借口给羁押入狱的!” 贾思道并没有出言承认,也没有断言否定,双眸更是有意的避开温子琦的审视,好似害怕一般,将头歪向另外一边。 看其缄口不言,温子琦微微有些不悦,轻哼一声道:“都说道这个地步了,你觉得我不知道你的身世嘛,你做这些又有何裨益呢?” 或许觉得温子琦说的有些道理,本来将头扭向一边的贾思道,缓缓地转过头来,直视着温子琦地双眸,轻飘飘地说道:“子琦兄弟,有些事并不像你想的那般简单,这淌浑水你搅和不了!” 好像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一般,一待他话音落地,温子琦便摇了摇头,语气幽幽地说道:“我知道,我不够资格!” 贾思道微微一笑,并没有否认他的观点,甚至在一旁打趣道:“我等皆是凡夫俗子,即使是失手被俘虏,也不过是一枚弃子而已,根本影响不了战局!” 此话说的一点不假,温子琦也曾听说过,也曾遇到过,四海客栈的掌柜,南宫菲菲的老奴皆是贾捕头所说的弃子。 “我知道,对于金吾卫的身份你压根就没有相信过,因为你从一开始便知道我只是一个药房的学徒而已,所以才会说这番话!” “确实不假!”贾思道眉睫一挑,一脸从容地说道:“时至此刻,我都没有想明白你这个金吾卫的令牌是从何而来!” 看了一脸疑惑地贾思道,温子琦嘴角微微上扬了少许,脸上露出一抹深浅得宜的浅笑,一字一顿地说道:“因为他本来就是我的!” 此言一出,贾思道神色一滞,呆呆地望着他,默然良久,方才从齿间挤出几个字,“理由呢?” 好像早已猜到他会有此一问,温子琦仰天长啸一声,神情冷冽地说道:“理由很简单,因为派系相争,每位皇子都想培植自己的势力,而三年一大比的药尊大笔便是安插人手的好时机!” 贾思道抿紧了嘴唇,眸色变得异常深邃,刚才温子琦所说他并非一概不知,只是不知道眼前这位金吾卫到底是隶属哪一位?是如日中天的太子,还是素有贤明之称的二皇子,抑或是军功累累的三皇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零二章 两败俱伤 清风拂过,屋外的枯草沙沙作响,贾思道虽然耿直,但也是小有聪慧之人,这等事关几位皇子机密之事,岂能是随随便便的听的。 想至此节,登时觉得胸口好像压了一块巨石一般,令其就连喘口气都觉得异常困难。 默然良久,方才微微仰起头,眼神中竟然多了些让人惊讶的凄凉,就连说好都好似被修剪过的盆栽一样,让人觉得充满了刻意。 “唉,子琦兄弟,你老是这般语出惊人,现在又突然告诉我这些秘闻,恐怕我今日想要安然无恙地从这里走出是在痴心妄想了!” 温子琦嘿嘿一笑,并没有出言否认,而是弯腰从地上拾起一块薄片石头,信步来到门外,朝着水坝内轻轻一抛。 “贾捕头,对于你刚才所说的话,我不做任何回应,我只是想告诉你,黄捕头对我们很重要!” 听闻此言,贾思道眉宇微微一蹙,不慌不忙的从凳子上站起来向门外走去。 可令他疑惑的是,刚才的全力以赴都未能跃出半步,此刻竟然就这般简单地来到门外。 贾思道若有所思的苦笑一声,喃喃自语道:“让你走,其实想告诉你,即使你走到哪里都逃不出手掌心。” 说罢便脑袋微转,瞟了一眼神色淡然温子琦,话锋一转道:“子琦兄弟,如此年纪轻轻就能得到皇子的赏识,将来前途自然是不可限量!” 温子琦眉睫微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这可真是巧了,现在我们家公子正是用人之际,像黄捕头这样的有志之士我们是求之不得!” 呃… 贾思道神色错愕地盯着温子琦,他无法理解此人竟然能说出这种话,俗话说的好,各为其主,道不同不相为谋,“子琦兄弟,你这是要策反我?” “哎,话可不能这么说,”温子琦连忙摆了摆手,神色肃穆,煞有介事的轻了轻嗓子,方才缓缓地说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自古以来有不少贤良之臣待机而变,贾捕头何不效仿古人?” 嘶… 贾思道倒吸一口凉气,面色紧绷,皮肤下的青筋渐渐暴起,唇边更是抿出如铁的线条。 “子琦兄弟,想的未免有点太美好了,你所谓的贤君时至今日胜负未分,将来鹿死谁手都很难讲!” 说着语气微顿,话锋一转继续道:“再说了,周国并非正途,我为何要认贼作父?” 听闻此言,温子琦顿时一怔,一开始以为自己听错,转过头看了贾思道一眼,见其神色决然,丝毫没有退缩之色,方才确信自己并没有听错。 虽然被这番言论说的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但是就立场而言贾思道说的并没有错,所以温子琦也只是冷笑一声,并没有因此而真的恼怒,“话已至此,我也不再多费口舌,万望贾捕头好自为之!” “什么意思?”贾思道双眉微凝,难以置信地眼神看着他,摇头叹息道:“世间本没有平白无故的善意,你这么放过我是想有什么所图?” 可是听他稍感意外的是,温子琦面色沉静,仿佛刚才自己的一番言论犹如耳旁风一般,那份坦然差一点让贾思道误以为自己又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不过这种感觉只有短短的一瞬间,他很快就确信自己并没有猜错,因为温子琦蓦然转过头来瞟了他一眼。 那双漆黑如墨的双眸,并不像脸上的笑容那般柔和,虽然只是轻轻一瞥,但阵阵寒意直透心头,霎时间额头便沁满了细汗。 劲风吹过,枯草猎猎作响,贾思道眼光一瞥,只见那本就枯败多时的杂草,霎时间好像波浪般的起伏不定。 开始还跟着风在摇曳舞动,但是这股劲风过后,枯草非但没有静止,反而摇动的更加夸张,同时还伴有唏唏簌簌的声响。 贾思道也是久经沙场之人,看了这般场景,焉能不明白有人潜伏在这枯草之中,登时恍然大悟,心想:“想不到此人城府竟然如此之深,在这里还安排了这等后手!” 想至此节,杀心登起,反手将腰间的佩刀攥在手中,大喝一声,“你个小人!”话声未了,贾思道的佩刀已劈至温子琦的面前。 本就是电光石火之间,温子琦却嘴角微微一撇,神情不屑地轻啐了一口唾沫在刀上,讥讽道:“蚍蜉撼大树,真是不自量力!”说话间,不退反进,五指微微一曲,变掌为钩,向着贾思道的‘曲池穴’抓去。 贾思道毕竟乃是赤锋营百夫长,临场对敌经验自然不俗,一见温子琦的招式,便知他是个劲敌,可此时既然已经动手,自然没有初一交锋便抽刀后退的道理,便不顾厉害,竟然想拼个两败俱伤。 便刀锋一转,恶狠狠地削向温子琦的右臂,厉声大喝,“周**子,看我不生劈了你!” 听闻此言,温子琦哈哈一笑道:“边陲刁民,也敢犯我!”,嘴上虽然说着话,可手上却一刻也没有停留,双手一错,左手猛切贾思道的脉门,右手向着他咽喉之处抓去。 温子琦的散手虽然精妙绝伦,但是贾思道也曾是战场上洗礼过的铮铮铁汉,怎能就这般让他轻易得手,只见刀光一闪,贾思道一个错步回身便绕道了温子琦的背后。 既然已绕道了背后,焉能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提手便劈了下来,可是在劈刀的霎那间,嘴上却张口示警道:“看刀!” 按理来说生死相搏,怎么可能会好意提醒,贾思道如此做也是倾佩温子琦乃是一条汉子,二来也是为了偿还他没有对几位衙役痛下杀手。 就在贾思道刀尖尚要沾及他的衣裳之时,温子琦就像背后长着眼睛一般,蓦然间给他反手一掌。 “你不必留情,”温子琦大笑一声,声音未待落地,掌缘已削至贾思道的肘部,但听到“嗤”的一声,贾思道的袖管竟然在掌风之下生生被撕开一个口子,要不是他缩手够快,恐怕这条臂膀是再也抬不起来了。 见贾思道收招,温子琦也后撤一步,一脸惋惜地抬起手来端详一二,喃喃自语道:“就差一点,唉。” 贾思道大吃一惊,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控制住自己握刀的手没有颤抖,但是脸色已经忍不住变了,忙低下头,稳了稳慌乱的心神,好半天方才说道:“即便你手下留情,我也不会心存感激!” 温子琦不以为然地抬手轻轻一摆,神情淡然地说道:“对阵杀敌,没有手下留情这一说,你也无需这般。” 话已至此,贾思道也不在多言,反手便将刀归了鞘,一脸坦然地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我技不如人没有什么好辩解,不过你之前说的黄捕头的事情,我是真的做不了主!” 听闻此言,温子琦的眉间顿时涌上些许疲惫,更有些沧桑,他缓缓的将头转向了一边,似乎在逃避贾思道刚刚所说的事情,“好,既然如此,那你将那三名衙役带走!” 啊? 贾思道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眼睛瞪的睁圆,表情甚似夸张,默然良久,方才淡淡的一笑道:“多谢子琦兄弟了。”只不过在他的双眸之中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凄凉, 温子琦转过头来,黑黝黝的瞳孔如同深渊一般,稳稳地凝在贾思道的脸上,语调幽幽地说道:“贾捕头,回去告诉柳南天,如果他想长生不老,让黄捕头在晚饭前出现在益春堂。” “什么?”贾思道难以置信地看着温子琦,不知道他为何会说这么一句,思忖良久,也是毫无头绪,只好腆着脸的追问了一句,“子琦兄弟,这是什么意思?” “非要我说的这么明白吗?”温子琦眸中不由闪过一丝笑意,然而笑意刚起,瞬间突转凌烈,“你虽然是南越人,但是你确是柳南天的棋子。” 说这语气微顿,好似突然想到什么一般,出言提醒道:“你还记得我之前曾经对你说过,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为什么将三个异族人分在你的队伍里?” 此事过去并不算太久,贾思道自然记得清楚,直到现在他都没有想明白此人到底是如何知道这份机密,此刻再度听他提起,顿时勾起了心中的好奇,便嘴角微微一抿,压低声音问道:“你是如何知道的呢?” 好像对于这个提问并不意外,温子琦轻笑一声,轻飘飘地说道:“我怎么知道的无关紧要,你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将这些人分在你的队伍里的人,他是如何知道的,你不会天真的以为这是巧合!” 经此一提,贾思道登时一惊,后背不由自主的汗粟之滚,刚才温子琦所说一点没错,将这些人安排在他的队伍里面,绝对不是巧合,想至此节,登时苦笑一声道:“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呢!” 看着脸色惨白的贾思道,温子琦微微摇了摇头,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如果我告诉你,让你来,其实是让你来送死的,你会如何做想?”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零三章 形影不离 有道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贾思道本以为这只是一此普通缉捕任务,可当遇到温子琦的那一刻开始,事情的发展早已出乎了他的意料。 此刻更是听到自己之所以被选择执行这个任务,完全不是断案能力的问题,而是另有他意,焉能不心惊,“子琦兄弟,我看你也不像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总不会故意诓我?” “逗你?”温子琦眉宇微微一蹙,像他这么聪明的人,这番言论一入耳,霎那间便知道贾思道想要说什么,便抢在他前面先一步说道:“贾捕头,你的意思我在试图挑拨你与柳南天的关系吗?” 对于他能够一语道出自己心中所想,贾思道好像一点也不意外,反而面露一丝坦然,嘿嘿一笑道:“因为如果是我,我可能会这样做,毕竟是你害我在先,我自然没有必要再对你留有情面。” 听闻此言,温子琦神色一愣,略微迟疑片刻方才缓缓地说道:“各为其主,各凭手段而已,你这样也无可厚非,毕竟有句俗话乃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话说一半,神色蓦然一变,似笑非笑地继续说道:“可是还有俗话讲的则是,做事留一线,诸事莫做绝,既然胜负结局已经知道又何必赶尽杀绝?” 呃... 贾思道神情错愕地看着他,这番话竟然出自他口,若非刚刚的眼神任然记忆犹新,差点误以为自己这是在拜访避世高人。 “子琦兄弟这番高论,真是让贾某大开眼界,只是不知道您这份豁达是出自哪里?是所谓的艺高人胆大吗?” 温子琦嘴角微微上扬少许,神情淡然的回视着他,并不否认其中有贾思道所说的因素在呢,有道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算计都是徒劳。 或许是他这副淡然之色,彻底的击溃了贾思道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就在温子琦欲张口之际,本来神色有些鄙夷的贾思道蓦然大笑一声。 这一声来的突兀,惊的温子琦神色一愣,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话锋一转疑惑不解地问道:“贾捕头,你因何笑的如此开心?” “开心?”稳住了心神的贾思道,一脸悲壮地转过头,此时他的目光就像狂风卷过的枯草一般凌乱不堪,声嘶力竭地呐喊道:“我当然开心了,子琦兄弟如此聪慧,不管是效力于那一位公子,此人将来必定会位登大宝。” 说着语气一顿,神色突转冷冽,咬牙切齿地说道:“俗话说龙生九子各有不同,但是毕竟都是龙种。” “然后呢?”温子琦挑眉问道,带着一缕深浅得宜的讶异。 “然后?”贾思道冷哼一声,语气森森地说道:“如今位居至高宝座这位,当年可是凭借手刃了几位手足兄弟,才有了今日的地位,你觉得当朝的几位皇子会否效仿?” 听闻此言,温子琦眉宇微微一蹙,目光一凝,陈年往事瞬间掠过脑海,勾起了尘封在心中痛楚,不由间眼圈儿微微泛起了涟漪,但又不能在此时落泪,忙尽力忍了回去。 虽然只有短暂的数息,但还是被贾思道有所察觉,不由诧异万分,好在他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只是略微迟疑了片刻,便恍然大悟道:“子琦兄弟,狡兔死,良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这话由来已久自然有他一定的道理,你此时若能看明白也不算晚!” “啊?”温子琦闻言一怔,凝眸瞧了贾思道片刻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一时的失神,让他误以为自己的黯然神伤,是因为想到将来的遭遇而伤感。 念及至此,便抿嘴一笑,顺着贾思道的话接着说道:“谁说不是呢,新皇继位自然是万象更新,像我们这种见不得光的阴暗面,自然是随着清洗大潮一并消失在历史的年轮中。” 说至此处,眼角微微一抬瞟了一眼贾思道,见其神色疲惫好似深有感触一般,忙趁热打铁地说道:“最是无情帝王家,挚爱亲朋皆可杀,像你我这种恐怕连个名字都不会留下,便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人世间了。” “唉!” 贾思道长叹一口气,喃喃自语道:“一心想着位列庙堂,可到头来只是孤坟一座,这难道便是我的归途?这未免也....” 未待他话音落地,温子琦连忙抬手截断他,义正言辞地说道:“贾捕头,你这就有点过于悲观了,你只要将出卖你们的人揪出来,送回南越便可高枕无忧了!” “出卖我们的人?”贾思道好像并没有听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连忙一脸疑惑地跟着重复了一便。 “对啊,”温子琦双手一摊,语气幽幽地说道:“这不明白的事吗?此人将名单交给了柳南天,所以你们此行才会...”话说至此,神色不由一僵! “怎么了?”贾思道眉宇紧缩,下意识的往后撤了半步,一脸警惕地盯着温子琦,似乎在害怕其又突然说出什么惊人的言论。 可令他意外的是,神色异样的温子琦,并没有说出什么惊人之语,而是沉默了许久,方才轻笑一声道:“原来是这样的一回事,我还真的有点小觑这位知府大人了!” 蓦然间听到这么无头无尾的一句话,贾思道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痴痴的望着他片刻,方才从齿间挤出几个字,“子琦兄弟,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温子琦何等聪明,按理来说,自然不可能告诉贾思道,可不知是不是他有意炫耀,在贾思道询问完之后,竟然轻了轻嗓子说道:“四日前的晚上,益春堂库房存放的贡药一夜间不翼而飞,有目击着称是鬼魂在做祟,其实则是老六在晚饭中下了些迷药而已。” “老六?”贾思道蓦然间抬手截断温子琦的讲述,一脸惊讶地插嘴道:“这个老六就是现在躺在堤坝上的这一位?” 温子琦并没有打算隐瞒,便缓缓地点了点头,一脸肃穆地说道:“没错,就是他!” “哦,”贾思道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即自嘲般的浅笑了一声:“我还真以为他是你们朋友呢,原来你们来此也是为了调查案子。” 话音还没有落地,便看到温子琦在摇头否认道:“贾捕头,你错了,我们来此并不是为了调查贡药被盗的案子!” 对于这个答案,贾思道好像特别意外,眼睛瞪的睁圆,表情甚似夸张地说道:“不是为了查案子?那这里既不是名胜古迹,也不是风景秀丽的养眼之处,你三位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来送死!”温子琦嘴角一撇,丝毫没有顾及地说道:“我和哪位凌公子是受邀来此地送死,而昏迷不醒的哪位裴公子则是担心我们两位的安全而跟来的!” 贾思道虽然能说见多识广,但是听完他这番话,仍然有点匪夷所思,忙惊讶地说道:“裴公子顾及兄弟之情,相伴左右倒是能理解,但是以你的身手,还需要担心嘛?还有最让我想不通的送死是怎么一回事?” 好像早已料到贾思道会有次疑问一般,温子琦轻轻瞟了他一眼,便云淡风轻地说道:“我二人前来送死,是受人相邀而已,至于是受谁,我想以贾捕头的聪明才智应该不难想到!” “黄捕头!”贾思道抿紧嘴唇,眸色变得异常深邃,听到温子琦如此坦白,他反而有些怔住,好半天才叹了一口气,道:“所以你才和我提出要交换的条件,就是为了和他当面对峙吗?” 温子琦摇了摇头,狡然一笑,神情甚是慧黠地说道:“不是,我要他不是为了对峙,因为我答应他的时候便知道这是个圈套。” 听闻此言,贾似道有些意外,不由自主地轻吸一口凉气,皱眉问道:“既然是圈套,为什么还要答应来呢?” “很简单,”温子琦用慵慵倦倦地伸了个懒腰,眼尾瞟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贾思道,不以为然地说道:“因为他当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相互帮个小忙,这个理由够充分了吗?” 贾思道顿时气结,歪着脑袋看了看他,默然半晌,脸上突然浮起一丝笑容,淡淡地说道:“朋友二字已足够。” 说罢好似为了平复心中的悸动一般,缓缓地长吁一口气,默然半晌,方才恍然大悟地说道:“我明白了,所以他去南山坊也是为帮他的朋友!” 温子琦眉睫一挑,眼神中俱是赞赏之色,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也就再没有否认的必要,便缓缓地点头道:“不愧是贾捕头,这么快就想到黄捕头为什么会大白天去那种地方了。没错,他确实是为了帮我们查一个案子。” 听闻此言,贾思道神色不由一怔,虽然心中早有猜测,但是当亲耳听到后,心中仍然难以置信,对外声称黄捕头只是冲撞了哪位巡察使,但是据他暗中调查,哪位郡主和巡察使向来都是形影不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零四章 前程似锦 或许是因为贾思道刚才的神情过于明显,温子琦唇角一抖,隐隐猜到了什么,欲待出言询问,想了想,觉的有些事如若这么贸然询问,恐怕会适得其反。 便清了清嗓子,扬声道:“贾捕头,事情既然没有回旋的余地,我也就没有必要在做逗留了,就此别过!”说罢也不待贾思道反应,便蓦然转身向堤坝走去。 贾思道闻言一愣,刚欲出言,便发现已走至半坡的温子琦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蓦然停下脚步,便连忙扬声道:“子琦兄弟,俗话说的好,话说一半犹如钝刀子杀人,你这只开了个头便嘎然而止,这让贾某寝食难安!” 不知是不是因为听到贾思道的这番言论的原因,还是心中本就另有他想,温子琦竟然依言转过身来,对着贾思道缓缓地点了点头。 呃... 贾思道微微一错愕,事情既然没有在商榷的余地,此人自然不会对自己有什么耐心,可结果却让他大感意外,便连忙双手一抱拳,满脸堆笑地朗声客气道:“子琦兄弟真是大度,我以为 ...” 未待他将腹中之言尽数说出口,便被温子琦抬手赫然截断,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一般,似笑非笑地说道:“以为我再也不会听你半句话是嘛?” 一言被看穿心思,贾思道神色微微一凛,顺手将腰中的佩刀卸下丢在一旁,笑着回话,态度极为客气,“子琦兄弟,不妨敞开心扉聊聊天可好?” 听闻此言,温子琦略微迟疑了一下,突然一咬牙道:“也好,有些事埋藏在心底太久,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事,你说对吗?” “谁说不是呢?”贾思道肩膀微微一耸,摊开双手笑呵呵地说道:“这种痛苦,我以为只有我们身在异乡隐姓埋名的人才会有,没想到位高权重的金吾卫也有此烦恼!” 说着伸手在后腰处一掏,好像变戏法一般多了个酒囊在手中,“你有故事,我有酒,今天我们撇开身份地位不谈,何不就着着萧杀的景色痛饮几杯呢?” 这番话语一出口,温子琦略微犹疑了片刻,方才纵深一跃回到贾思道身边,伸手接过酒囊,一手撤掉塞子,仰头豪饮几口。 不知是看到顺着嘴角洒落的酒心疼,还是在担心温子琦这样的喝法,会伤及脏腑,便连忙出言阻止道:“子琦兄弟,这酒可烈的狠...” 未待他话音落地,温子琦登时发出一声长啸,这一声来的突兀,惊的贾思道神色一怔,也打断了已到了嘴边的话。 一缕凉风吹来,卷着温子琦散落在双鬓的垂发随风摇摆,明明面容清秀的一个少年,一时间好似变了一个人。 本来漆黑如墨的双眸,霎时间充满了森森地寒意,让人望而生畏,生怕瞟上一眼都会被 彻底冻结在九幽。 贾思道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表情甚是夸张地看着这个似曾相识的眼神,就这般一动不动地看了他片刻,方才缓缓抬手接过酒囊,仰颈猛灌一口。 “嘶...”贾思道倒吸一口凉气,咂巴咂巴嘴巴,笑着说道:“刚才的你,才是最真实的你是嘛?” 对于这样的询问,温子琦抿着嘴角,浅浅一笑,轻飘飘地说道:“我即使我,何来真实不真实?” 虽然面上挂着一抹笑容,可是却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温暖,反而觉得犹如三伏天入冰窟一般遍体生寒。 “我贾某见过不少人,”贾思道摆了摆手,双眸灼灼盯着温子琦,默然良久方才沉声说道:“战场上我见过视死如归的死士,他们的眼神和你的如出一辙,可他们是为了胜利,而你为了什么呢?” 说罢手臂微微抬起,将酒囊又递给温子琦。 “为了胜利?”温子琦一边嘟囔着,一边缓缓地接过酒囊,双眸犹疑地盯着手里东西,喃喃自语地说道:“谁又不是为了胜利呢?” 听闻此言,贾思道神色一僵,思忖片刻,方才轻笑了几声道:“子琦兄弟这话说的太对了,谁又不是为了胜利呢!” 说罢神色突然一凛,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道:“我虽然不是仗势欺人之人,但是以为的愚见,像你这种金吾卫怎么会和黄捕头成为了莫逆之交呢?这点我还是比较好奇!” 他这话虽然说的甚是不中听,但是却不乏有道理在其中,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与凤凰同飞,必出俊鸟,与虎狼同行,必是猛兽,即使是翱翔于天际的雄鹰,倘若整日与鸡同行,也会失去了翱翔的雄心。 “话可不能这么说,”温子琦微微一叹息,目光有些漂浮地看着贾思道,似乎在跟他说话,又似乎在自言自语,“老黄本可前程似锦,可是却误打误撞破坏了你们的好事!” 话说于此,突然脑袋中灵光一闪,一个念头直冲脑际,便立马话锋一转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说老黄本可前程似锦嘛?” 听闻这番言论,贾思道微微一愣,身为捕头多年,认识的人自然也不再少数,黄致和的为人处事自然也是知道不少,他可没有看出有何出众之处。 念及至此,便毫不客气摇了摇头反驳道:“子琦兄弟,不是我背后说人坏话,你说老黄前程似锦,可是在我看来,他丝毫没有可取之处,论才干同辈众人,他应该算是中等而已,佼佼者众多轮也轮不到他。” 话说到此,蓦然间发现有些说的太过于严重,便立马满脸堆笑地寒暄了一句,“我可能有些说的不是很中听,子琦兄弟希望你能理解。” “我理解,”听到这里,温子琦眸中闪过一抹黯然,幽幽叹息一声,方才缓缓地说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懂,我也明白你为何如此说,可你忽略了一条重要的信息!” 听闻此言,贾思道神色一僵,双眸不由自主的蹙在一起,思索再三也没有发现自己刚才遗漏了什么,便满怀不解地追问道:“子琦兄弟,你说的重要信息是什么?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能够凭此一条便可平步青云。” 此时他的目光就像能够穿透人体的利剑一般,灼灼地定在温子琦的脸上,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温子琦何等聪明,看他的神情便知道其心中想的是什么,便面色坦然的一笑,回视着贾思道审视的眼神,淡淡地说道:“忠诚!” 呃... 贾思道瞬间怔住,脸颊两边的肌肉不由自主的颤抖了几许,温子琦所说一点没错,就这一条便足以。 “够不够?”温子琦嘴角微扬,慧黠一笑道:“现在这个年代,聪明人太多了,谁都不傻,但是忠诚的人太少了,所以反而觉得这样的人才弥足珍贵。” 对于这样的话,贾思道并没有做什么评论,蓦然间抿紧了嘴唇,眸色也变得异常深邃,刚才温子琦的一番话说的让其颇为惊讶,“是啊,聪明的人太多了,但是忠诚的人太少了。” “所以,”温子琦好似并没有将这个问题结束的打算,依旧不依不饶的追问道:“你说这位能力一般,但是异常忠诚的人是不是大有可为?” 或许是因为逼迫的太紧,贾思道双眉不由一皱,气呼呼地辩驳道:“话虽如此是没错,可是若是没有人相帮,刚一味的愚忠又有何用呢?” 说到此处,突然间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蓦然转过头,一脸惊讶地看着温子琦,语气幽幽地说道:“刚才对我这个异族之人都有拉拢之心的金吾卫,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部下!” 温子琦呵呵一笑,双眸甚是赞赏地瞟了一眼贾思道,方才若有所指地说道:“所以老黄这个人,我是不论如何也会搭救的,不管他究竟得罪了谁,” 说着语气一顿,话锋一变,寒意森森地说道:“即使是巡察使又如何,在公子面前也不过是蝼蚁而已!” 听闻此言,贾思道脸色顿时变的肃穆了起来,刚欲开口,便发现温子琦嘴唇一抿,自问自答道:“可是巡察使背后是郡主,为了一个捕头真得罪了郡主是不是有一点得不偿失呢?不过若是说郡主私下里与异族之人有接触,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贾思道闻言一震,随即哈哈一笑,打趣道:“子琦兄弟,你这般当着我的面说这话好嘛,难道就不怕我回去直接回禀郡...” 话说一半,蓦然间意识道自己已经在不经意间落入了温子琦的圈套,便蓦然住嘴,冷冷的盯着温子琦,寒意森森地说道:“你满意了?” “满意了,”温子琦伸手将酒囊归还给贾思道,面露一丝得意之色地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之前曾问过我一次,我应该不是那种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我现在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你错了!” 说着语气一顿,蓦然话锋一转,寒意森森地说道:“为了达到目的,我可会不择手段,即使是郡主,在我这里也不过是一个被小姑娘而已!”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零五章 敲诈勒索 话已至此,再多说已说已是赘言,温子琦蓦然转过身去,向着堤坝方向缓缓走去,丝毫没有将身后满脸怒色的贾思道放在眼里。 行至半途,豁然停住脚步,转过身来冲着恨得直咬牙切齿的贾思道扬声道:“回去告诉柳南天,还是那句话,晚饭前让老黄出现在益春堂门口,对于郡主勾结外族之人的事情我可视而不见。” 说罢也不等贾思道反应,便迈开脚步向着远处走去,可是令人意外的是,刚走了几步好似又突然想到什么,便又转过身来,瞟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老六,沉声道:“还有他的事情,你最好给堂里一个解释,至于怎么说,那是你的事情!” 贾思道听闻此言,刚欲开口,便被温子琦抬手制止道:“你不用说,我也不想听,我刚才说的话并不是和你商量,而是让你告诉柳南天而已!你也不傻,当然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贾思道满嘴钢牙咬的吱吱乱想,他胜任捕头多年,自然不是痴傻之人,当然知道温子琦说这番话乃是说什么长生不老的事情。 可令他怎么也想不通的是,温子琦竟然用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来和如日中天的柳知府博弈,而且从其自信的神情可以不难看出,好像柳南天一定会答应他一般。 就在其思索的这段时间,温子琦竟然没有自顾自的离去,而是笑嘻嘻站在原地,好像等待着什么。 “觉得很意外?”温子琦剑眉微挑,好似知道他刚才心中所想一般,朗声吟唱道:“终日奔波只为饥,方才一饱便思衣。 衣食两般皆俱足,又思娇娥美貌妻。 娶的美妻生下子,又思无田少根基...” “不足歌?”贾思道双眸一凝,略带不解地打量着温子琦,虽然他并非学识渊博之人,但是这种在世俗间流传甚广的还是知道一些,只是让其费解的是他为何要再此时哼唱,便脸色一红,尴尬地问道:“你哼唱这个是想说明人心不足蛇吞象嘛?” 温子琦好像并没有准备为其释疑的打算,眉宇登时一舒,淡然地笑道:“是或不是,已没有多少必要去考量,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贾捕头再会!”说话间还客客气气的遥空拜了一拜。 既然见其去意已决,贾思道反而有些怔住,双眸之中不由闪过些许黯然,好半天后才长叹一口气,也就没有再过多的去客套,客客气气地抬手回了一礼。 凉风习习,裹着垂柳随风轻舞,温子琦眸宇间闪过一丝耐人寻味觉兴奋,或许是心情舒畅的缘故,脚下的路经好似飞快的向后奔去。 望着从视线中消失的温子琦,贾思道双眉不由紧紧的皱在一起,刚才温子琦最后的一句明显另有深意,可自己人微言轻恐怕说与不说并没有多少的变化,想至此节,眼眸之中蓦然多了一些无奈。 天高云淡,骏马嘶鸣,时至近午,本应该行人稀少的官道上,蓦然多了一人一骑,行色匆匆的奔向青州方向。 马上的骑客乃是一名锦衣少年,他何尝不知道坐下的良驹早已体力不济,但他还是狠心肠地挥舞着手里的皮鞭纵马狂奔。 这少年名叫董玄机,乃是京都一名享有盛誉的少年杀手,月许前他曾接到组织的任务,要去刺杀一名在万州隐姓埋名的老者。 可令他意外的是,当他到了万州之后才得知此人早在数年前便离开了万州,一时间线索俱断,好不容易经过多方打听,方才知道此人现在可能在青州,这才连夜策马赶往此地。 董玄机心里踌躇,坐下骏马虽然是百里挑一的珍品,但是连着狂奔数个时至终究不是上策,更何况自己的精力也经过过一夜的奔波早已是强弩之末。 如若此时机缘巧合遇到哪位老者,恐怕自己是奔赴千里来送死,或许是因为心中正在思忖,倏忽之间眼中蓦然多了一个人影。 眼看就要撞到此人之际,董玄机一个翻身跳下马背,伸手一拽,本就体力不济的骏马竟然活生生被他拽倒在地。 董玄机瞟了一眼倒子地上口吐白沫的骏马,心中登时涌起一股无名之火,上前一把拽住少年的衣领,没好气地说道:“走路不长眼啊,怎么往马蹄子下面跑?” 被他攥着衣领的少年面露惊恐之色,脸色苍白的看着董玄机,嘴唇嚅动半天,方才从齿间缓缓地挤出几个字:“大侠,我已经躲路边了,可您还是...” 未待他说完,董玄机大喝一声,怒斥道:“好你的小子,我还没让你陪我钱,你竟然敢血口喷人说我故意撞你?”说罢双手一松,顺势一把将少年推开。 这一推虽然没用什么力道,但是少年还是后退了几步才停了下来,战战兢兢地整理了下衣服,方才目光躲闪地说道:“我又没说你故意撞我的,是你自己说的!” 董玄机好似没有听到此人的话一般,缓缓地蹲下身子,用手轻抚地上口吐白沫的骏马,哭喃喃地说道:“小红,你怎么就这么就走了,我们说好一起游遍大好河山的,你怎么这么狠心抛下我一个人!” 说着语气一顿,用力挤了挤眼睛,方才继续说道:“要不是眼前这个家伙,你又怎么会伤成这个模样,不行 !我一定让这个人给你赔偿!” 说罢蓦然站起身来,恶狠狠地说道:“你也看到了,我的朋友小红,为了不伤害你,生生将自己伤成这个模样,你说你是不是该陪点钱。” 少年瞥了一眼倒在地上骏马,皱了皱眉毛,略带惊讶地说道:“这骏马,毛色漆黑发亮好似绸缎一般,你管它叫小红,你确定它不生气?” 董玄机闻言微微一怔,不着痕迹地瞟了一眼地上的骏马,故作镇定地辩解道:“怎么黑马就不能叫小红了,我爱叫它什么它就是什么,小白,老黄,大紫随我开心,你管的着嘛?” 说罢不耐烦的将手一伸,没好气地说道:“二百里纹银,一个子都不能少!” “二百两纹银,你怎么不去打结呢?”少年咂了咂舌,一脸决然地摇头道:“你看我身衣服,像是又那么多钱的人吗?我没钱!” 听他这么一说,董玄机这才将视线移到此人身上,只见其一身粗布短打裹在身上,左胸口还绣着一个葫芦,一看就是什么下人之类,“你是干什么的?” 少年挠了挠头,咧嘴一笑道:“我现在是药房学徒!” “学徒啊,”董玄机轻叹了一口气,神色有点无奈地说道:“穷鬼一个,算了你给你打个八折把给我一百六十两,我们两个就算扯平了!” “没有!”少年仍旧将头摇的像拨浪鼓一般,一脸决绝地说道:“我一个月也就几钱的俸禄,我要是有一百六十两,我还会跑这里采草药?” “一百六十两也没有?”董玄机眉毛一皱,有歪着脑袋上下打量了一番此人,方才继续说道:“你叫什么名字,在哪家医馆做学徒!” 少年嘿嘿一笑,一脸正经地说道:“我叫温子琦,我待得医馆可是青州最大的医馆哦!” “最大的医馆?”董玄机眉睫一挑,好像发现了什么宝贝一般上下打量这温子琦,慧黠一笑道:“我刚才想了想,觉得我给你打八折这是对小红的不尊重,所以我决定还是保持原来的赔偿额度!” “啊?”温子琦目光一怔,有些惊讶地看着董玄机,这般明显的在敲诈勒索,他还是第一次遇到,更不用说还可以讨价还价。 想至此节,登时脸色一凝,连忙辩驳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这变化的也太快了!” 听闻他着语含讥嘲之语,董玄机连忙摆了摆手,不以为然的辩驳道:“这你就不懂了,之前看你穿着破烂又是学徒,所以我动了恻隐之心,才给你免掉一部分,后来呢你又说你在最大的医馆,你也不想想,这医馆能是没钱的地方吗?” 呃... 温子琦微微一错愕,怔怔地望着他,蓦然良久,方才佯装着一脸茫然地问道:“大侠,你这是什么逻辑,为什么最大的医馆就有钱了呢?” “这不废话吗?”董玄机神情不屑地瞟了一眼温子琦,碎碎念道:“你也不想想,医馆能开到最大,这得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你见过哪个郎中是家财万贯的,都是本着济世救人的遵旨出去的,像这种大医馆一定赚了不少的昧心钱。所以我是一个字也不会少的...” 话说于此,蓦然间想起什么,便立马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而是话锋一转,略带惊讶地说道:“你刚说你在哪家医馆做学徒?” 温子琦何等聪明,瞧他神色便知道此人必定和益春堂有关系,本想着若是此人实在太过分倒是不介意出手惩戒一二,可是听完了刚才他的一番话,心中倒是生出来一丝的好感,便笑嘻嘻地说道:“益春堂啊,怎么难道你认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零六章 多劳多得 闻听到“益春堂”三个字,董玄机神色微微一震,立马换了一副嘴脸,眉开眼笑地说道:“益春堂好呀,招牌大到妇孺皆知。” 此话说的倒是一点也不假,人乃食五谷杂粮,自然少不了头疼脑热,虽然市面上有些零散的小医馆,但若是细究起来,背后都有一丝益春堂的影子。 话虽如此没错,但是刚才董玄机说话时的神情却让人感觉不到是在称赞,更像是冷嘲热讽。 温子琦嘴角轻轻一抿,露出一抹深浅得宜的笑容,“这位大侠也知道我们益春堂,那真是太好了!我就在里面…” 未待他话说完,站在对面的董玄机连忙抬手截断他的话,皮笑肉不笑地冷哼一声,语气幽幽地问道:“太好了?你告诉我好在哪里!” 温子琦何等的聪明,见其面色凝重词语冷冽,便知刚才自己心中所猜测的事情十有八九可能是真的,便将适才已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话锋一转炫耀道:“我益春堂金字招牌,乃是人尽皆知,谁人不称赞?” “是吗?”董玄机皮笑肉不笑地瞟了一眼温子琦,语调森森地说道:“既然有如此盛名,想来不会不顾颜面,赖掉我这二百两银子!” 呃... 温子琦神色一滞,漆黑如墨的双眸就好似吞噬一切的深渊,死死的吸住董玄机射来的灼灼目光,默然良久,方才从齿间缓缓地挤出几个字,“大侠,你不会是想跟着我去堂里?” 本无此意的董玄机,蓦然听到此言,心中登时一喜,便不露神色地点点头,轻飘飘地说道:“这事不是明摆着的嘛,你没有钱赔偿,我当然要找你们堂里管事的了,难道让我就这么算了!” 话已至此,温子琦也不在多说,只是略微迟疑了片刻,方才无奈地点了点头,便转过身向这城内走去。 看着垂首慢行的温子琦,董玄机嘴角微微一撇,面露一丝古怪的笑容扬声道:“虽然你欠我的钱,但是这不影响你我同行做伴!”说罢脚上微微发力,几个纵身便来到温子琦身边。 午市已过,夜市未起,本应该没什么行人的的青石街道上,反而却是人头攒动,推搡声,咒骂声混乱不堪,好像都在凑什么热闹一般。 站在巷尾的温子琦和董玄机二人,俱都被眼前的情形所惊呆,董玄机更是冷笑一声,意有所指地说道:“这情形就是你路上给我说的有口皆碑?” 听闻此言,温子琦双颊登时浮上两抹绯红,嘴角更是抿成一条直线,尴尬地将头扭到另外一边,试图躲过此人灼灼的目光。 可让他郁闷的则是,他刚转过头,董玄机好似故意与其作对一般,脚步轻移绕到正面,直视这温子琦的眼睛,执着地问道:“这就是你说名扬天下,百姓举手称赞吗?” 呃... 温子琦神情一怔,略微迟疑了片刻,方才蓦然抬起头,指了指人群,满嘴胡言乱语的辩驳道:“你虽然是为大侠,可是这江湖阅历却连我一个打杂的都不如,你难道没看出来这群人,争先恐后的想要去堂里观摩吗?” 闻听此言,董玄机双颊的肌肉不由自主的颤抖了几许,一脸惊讶地说道:“你管这群人叫观摩?你难道没听到他们在说什么吗?” “听到了呀!”好似早已料到他会有次疑问,温子琦未待他话音落地便立马说道:“你看看他们一个个脖子伸的多长,这分明就是怕落后与其他人!” 说着右手微抬,抡在耳边,佯装用心倾听一般,一边听着一边还面露得意之色地说道:“你听,你听,一个个情绪多么饱满....” 似乎已经受够了温子琦的胡言乱语,董玄机未待他话说完,便连忙用手一拍其肩膀,面色难堪地说道:“瞎说八道也该有个谱,你这说的都完全对不上号,什么叫伸着脑袋争先恐后,这明显是扯着脖子在谩骂。” 说着语气一顿,咂了咂舌,一脸鄙夷地说道:“还情绪多么饱满,我估计这些人应该快要气炸了!” 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温子琦又不是瞎子,自然看的出来是称赞还是讨伐,只不过他实在不愿意让此人看到益春堂这般模样。 虽然对于他来讲,并没有什么归属感,但是总觉得被外人鄙夷,心中总归有一点点的小难受。 “你还想不想要钱?”温子琦蓦然转过身瞪了他一眼,语气森森地说道:“若是想要钱,最好给我注意你的说辞,这可是...” 未待他话音落地,远处本来拥挤不堪的人群,突然间好像炸锅一般,转眼间跑的连个人影都没,更有甚者一边跑还在一面回头看着,生怕慢一拍会惹来麻烦事一般。 “什么情况?”董玄机面色一怔,顺手拉着一个跑至近边的男子,一脸肃穆地问道:“里面发生什么事情了?” 被拽住的那位男子长得一副须眉大眼,看上去甚是灵动,可让人意外的是虽然长相颇为出众,但是此人在说话事竟好似受到了什么惊讶一般,结结巴巴地说道:“快...快跑,里面有个神经病老头,正在发疯!” “老头?”温子琦面露一丝诧异,连忙抓住此人的臂膀,神情紧张地问道:“什么老头,多大年龄!” 待在一旁的董玄机,看和温子琦脸色瞬变,脑袋里不由一惊,本来懦弱的少年,眼神为何在这么短的世间可以有这般变化。 正在思索之际,温子琦有追问道:“小哥,你可知道,这发疯的人是谁吗?” 正准备逃走的男子,闻言一顿,左右衡量一番后方才轻飘飘地说道:“我只是去杂货店打酱油路过而已,我哪里会认识此人呢?” 说着语气一顿,好似回忆到什么一般,继续补充到:“一脑袋花白的头发肆意的散落,远远看上去就好像...” 未待此人说完话,温子琦便脸色一喜,连忙截断到:“你说一脑袋花白头发?” 男子点了头说道:“是啊,也不扎就这么任其随风摇曳,远远看上去和厉鬼没什么区别!” 说到这里还心有余悸的打了一个哆嗦,“不过这也不算什么丢人的事,不就是不修边幅而已。” 温子琦嘿嘿一笑,脑海里飞速将堂里的人过了一遍,也没有此人说的花白色头发,念及至此,便脸色一般,语气森森地问道:“你不会是记错了把,我堂里只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压根就没有你说这个人!” 说这此处,语气蓦然一顿,一个可怕的念头霎时间直冲脑际,便立马问道,“不就是给我老头吗,还能将你们吓成这样。” 听闻此言,男子好像受了什么莫大的侮辱一般,立马大喝一声道:“我也是七尺男儿,又怎么会被人吓的落荒而逃呢,要不是他手里的拎着连个舀粪的瓢,你觉得我会怕他。” 听到这里二人总算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温子琦更是幽幽叹息一声,略带同情的拍了拍男子的肩膀,沉声说道:“幸亏跑的快,要不然你这身衣服可就糟蹋了。” 说着回头瞟了一眼董玄机,志得意满地说道:“是有个疯子拎着俩个粪勺,在我们堂里为非作歹而已,所以....” “所以什么?”董玄机微微一怔,面色警觉地看着温子琦,好像生怕此人要出什么馊主意一般,甚至破天荒的视线开始有些躲闪。 可天不遂人愿,他越是这般,温子琦越觉得应该指使他做点什么,微微一思量便语重心长的说道:“董大侠你有所不知,我们堂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 “什么规定?”董玄机眉宇微微一蹙,隐约觉得此人接下来所说的事情,极有可能关怀他这二百两银子能否到手。 想至此节,便立马开口说道:“难道你们这么大的医馆,还要赖账不成?” 有道是好奇害死猫,刚刚夺路而逃的男子竟然驻足站在二人旁边聆听了起来,更是满脸好奇地插言道:“是什么规定啊?” “唉,”温子琦长叹一口气,缓缓地摇了摇头道:“我们拜师学艺,总要交点学费不是吗?” 闻听不是赖账,董玄机脸上立马泛起了一阵深浅得宜的笑容,更是轻声喝叱道:“这不废话嘛,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有付出才有回报吗!” 看着他一步步掉入自己设计好的圈套,温子琦心中登时一喜,但脸上却依旧一副苦兮兮地说道:“可我自小父母双亡,又没有什么积蓄,所以我就承担起来打扫卫生!” 此话倒是说的也不无道理,董玄机也是走南闯北的人,自然知道有这么一种规矩,所以听完温子琦的话也没做多想,只是回头瞟了一眼益春堂的招牌,淡淡地说道:“这么大一处院落,难道就你一个人打扫?” “那倒不是!”温子琦连忙摆了摆手,一脸正经地说道:“学徒又不止我一个,也有穷人,不过今天正好轮到我嘛,不是有句话叫多劳多得嘛,所以我想...” 未待他说完,董玄机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皱眉道:“你想什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零七章 名扬天下 一缕清风拂过,温子琦嘴角微微上扬少许,明明清秀的笑容,却让人觉得充满了恐惧。 “你笑什么?”董玄机被他这一抹浅笑给弄的心里直发怵,连忙上前制止道:“有事你就说事,在这里咧着嘴傻笑是什么意思!” “唉,”温子琦一改常态地凑近董玄机,谄媚奉承地说道:“大侠,我想请您帮个忙!” 有道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董玄机微微一错愕,双眸躲闪地瞟了一眼温子琦,怎么突然这么懂礼貌,该不会有诈? 想至此节,双眉一蹙,身子不由后撤了少许,轻飘飘地说道:“什么事呢?” “这个…这个,”温子琦故意拉长了语调,好似欲言又止的样子嘟囔了半天,最终也没出个所以然来。 看着他这唯唯诺诺的样子,董玄机心中登时涌起一股无名之火,刚欲开口呵斥一二,眼角的余光便瞟见温子琦反而话锋一转,神色肃穆地说道:“大侠,我看你的银子要稍微缓一缓了!” 这一声虽然并不是很高,但在董玄机耳里竟好似六月惊雷一般,惊得他不由脸色一滞,嘴唇更是直打哆嗦,“什…什么?什么叫做缓一缓?你最好把话给我说清楚!” 对于视钱如命的董玄机来讲,眼看到手的银子就这样遥遥无期,这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哎,”温子琦双肩微耸,缓缓地长吁一口气,无奈地说道:“我也不想这样,你也听说了,今天刚好轮到我值日打扫卫生,可这突然跑来一个疯子在堂里撒泼,弄得肯定是一塌糊涂对不对?” 董玄机缓缓地点了点头,刚才温子琦所说倒是不无道理,只是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和还他钱有什么关系。 似乎看出董玄机心里的顾虑,温子琦连忙趁热打铁地说道:“刚才这位仁兄也说的很明白了,那个疯子双手各持一个粪勺见人就泼,你想想这堂里的脏成啥样!” 听闻此言,刚才逃跑的男子在一旁心有余悸地摇了摇头,咂舌道:“您是没瞧见,那人的两个粪勺舞的那叫一个霸道!” “霸道?”温董二人闻言俱是一愣,尤其是董玄机,更是双眉皱在一起,之前便觉得怪异,一个疯子在店里挥舞粪勺,竟然没有人驱赶,此时听到霸道二字更是不解,便连忙追问道:“我倒是很好奇他是怎么个霸道法呢?” 或许此人可能整天游走在书场,听完董玄机的询问后,立马清了清嗓子,端着架子说道:“这位看官,今日你算来着了,能把两把粪勺挥舞的瞧不见踪迹也是一种奇观,所谓的水泼不进也不过如此。” 说着语气一顿,抬手一指益春堂的招牌,朗声说道:“益春堂也是人才济济,有几位杂役看到此人如此猖狂,便纷纷上前阻止,可结果您猜怎么着?” 一直担心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了的董玄机,本就心里憋着一肚子火,又看到此人在这里装腔作势,登时火冒三丈,上去就是一脚将此人踹到在地,恶狠狠地骂道:“我猜,猜你大爷,到底怎么了快说!” 这一脚来的属实有点突然,倒在地上的男子一时间竟然怔住,一脸不解地盯着董玄机,默然良久,方才大喝一声道:“你这人什么毛病,我招你惹你了,你凭什么打…” 未待他话说完,董玄机不耐烦的从腰带中抽出把一尺多长的匕首抵在他的脖子上,语气森森地说道:“凭这个够不够!” 有道是好汉不吃眼前亏,被匕首抵住脖子的男子,瞬间温顺的犹如一个小绵羊一般,甚至脸上堆满了笑容,“大爷,看您这话说的,当然够了!”说着抬手将匕首微微地往外推了少许。 本来也只是出口气而已,并没有真的起杀心,所以对于男子的举动也就并没有真的放在心上,便缓缓地直起身子,语气森森地说道:“既然够了,那就快说到底怎么一回事!” “哎哎哎,马上!”男子如若无人般的立马站起来,一面拍打着身上的尘土,一面笑嘻嘻地说道:“当时那几个杂役一古脑的围上去,想要将此人给抱住,可让人惊讶的是这老头好像泥鳅一般滑不溜秋,非但没有被抓到,这几个杂役还都被粪勺的打得鼻青脸肿。” 听到这里,温子琦和董玄机俱都知道此人乃是习武之人,只不过温子琦并非像董玄机那样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原来还是个练家子啊!”董玄机嘿嘿一笑,转过头漂了一眼益春堂的门面,轻飘飘地说道:“我说怎么这么奇怪,没人赶…” 未待他话说完,耳边蓦然传来温子琦的一声央求,“大侠,我知道您武艺高超,你就帮帮我好不好,要不然我恐怕要数年才能还的起钱!” 一听到关于还钱的事情,董玄机好似打了鸡血一般,立马拍着胸脯说道:“好说好说,大丈夫自当行侠仗义除暴安良,你想让我帮你干什么?” 听闻此言,温子琦嘿嘿一笑,等的就是这句承诺,便立刻说道:“劳烦大侠进去将此人制服!”第三百零七章 “啊?”董玄机倒吸一口凉气,一开始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怔怔地望着温子琦,才慢慢明白并非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而是眼前这个人的脑子出了问题。 “你何来的自信?”董玄机双眼一白,没好气地说道:“怎么能提出这么过分的要求,让我去帮忙给你驱赶疯子!” 似乎对于董玄机并没立马答应倍感意外,温子琦怔了怔,方才缓缓地说道:“大侠,你不是说的行侠仗义,除暴安良嘛,此人明显就是暴徒,这个时候不正式你大显身手的好时候嘛!” 听闻此言,董玄机双颊肌肉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了几许,没想到看上去呆傻的家伙竟然会用自己的话来搪塞自己,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大侠风范难道就眨眼间就烟消云散。 “大侠,这正是你名扬天下的大好时机!”满脸谄媚的男子见机立马凑上前去,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帮腔道:“这益春堂可是一个风水宝地,三教九流龙蛇混杂,您若此时不费吹灰之力的制住此人,我牛大胆敢打保票,不出数日,整个周国都知道你的侠名!” “名扬天下,”董玄机倒吸一口凉气,双眸迷离地望了望益春堂,蓦然轻叹一声道:“扬名天下的这等事情并非我所愿,我还是...” “您还是帮帮我,”温子琦瞅准时机,立马插言道:“您如果不帮我,这堂内脏成这个模样,我一个人是打扫不来,我只能将准备给你的银子拿去雇佣打扫的人去了!” 一听到自己即将到手的钱,可能会落入他人之手,董玄机脸上登时挂满寒霜,死死盯着益春堂的大门,话锋如刀地说道:“此等恶人,人人得而诛之,我又岂能素手旁观!”说着脚步一动,好似一阵风般的飘进益春堂。 站在原地的二人,望着董玄机人影消失在门口的那一霎那,好似心有灵犀一般相看一眼,便各自拔腿就跑。 或许是董玄机武艺真的要高于哪位暴徒许多,只听到堂内传来几声惨叫便在没有了声响。 约莫数息过后,董玄机一脸嫌弃的拎着一个人又出现在大门口,刚想对温子琦炫耀一二,可看着空空如也的街道,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奶奶的!”董玄机随手将手中的老头丢在一旁,一个健步窜到刚才几人说话的地方,怒气冲冲的转了一圈,发现别说人影了,就是鬼影都没一个! “好你个小兔崽子!”董玄机双眸瞪的几欲要夺眶而出,一副牙齿更是咬的吱吱乱叫,“跑得了和尚跑得了庙吗?”说着一个转身杀气腾腾的向堂内走去。 经历了人生大起大落的几位杂役,正欢呼雀跃地拍着手为刚才的少侠称赞,有位年老的杂役更是像模像样对着门口竖起大拇指称赞道:“瞧见没,这就是传说中的大侠,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话说一半,蓦然打住,原来就在其拇指的方向,刚刚洒脱离去的少侠,又出现在了门口,只不过少侠的脸色好像有人偷了他的钱一般铁青。 “大侠,真是神人,我们哥几个刚正在说什么时候能再遇到你,一定三跪九叩的拜谢您一番,你就出现在门口了!” 董玄机脸若寒霜的瞟了一眼这几个衙役,没好气地问道:“你们这里有多少学徒啊?” 听闻此言,众杂役俱都一愣,整天见各式各样的人,怎么能看不出此人现在正怒火中烧,心中虽然诧异但是脸上却堆笑地说道:“回大侠的话,不多不少正好十个!” “哦!”董玄机点了点头,心中少许安慰了一些,至少那人在这个上面没有对他说谎,便继续追问道:“那你们将今天值日打扫卫生的人叫出来一下,我有事找他!” “值日打扫卫生?”众杂役俱都一脸不解地看着他,好像听不明白董玄机的话一般,有位胆大的杂役微微一弯腰,恭敬地说道:“大侠,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值日打扫卫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零八章 人财两空 闻听此言,董玄机心中登时凉了半截,他也是走过南闯过北的人,各式各样的人自然也是见过不少,看着眼前这几名杂役的神情,便知道温子琦所说的什么家境清寒,要靠打扫卫生来交付学费这事从属乃是扯蛋。 心中虽然已经不在抱有希望,但是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那今天这里这么脏,谁来收拾?” “我们呀!”年长的那名杂役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环顾了一圈,方才悻悻地说道:“这死老头莫名其妙地冲出来,发疯似的将两个粪勺挥舞的...” 心如死灰的董玄机自然没有什么耐心听他在这里絮叨,便连忙将手一抬,截断道:“你也不用给我说这些,我没心思听!” 说着语气一顿,脑袋里灵光乍闪,一个念头蓦然冲上脑际,便立马伸手到年长的杂役面前,扬声道:“二百两纹银,一分不少!” 年长的杂役闻言一怔,缓缓地低下头瞧着伸至面前的手掌,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作答。 站在身旁的另外一个杂役,用肘部微微一撞,压低声音说道:“老顾这是要钱,你没看明白吗?” 老顾并不是傻子,他当然知道这是要钱,只是他想不通这位除暴安良的大侠为何要问自己要钱,而且一张口就是二百两! 非亲非故的难道是自己想错了?想至此节,便硬着头皮开口问道:“大侠,老顾我有点吃不准,你是要给我二百两,还是要我给你二百两!” 本就失去了耐心的董玄机又听到这种不靠谱的话,登时气不打一出来,丝毫不顾及刚才树立起来的大侠风范,扯着嗓子吼道:“这不是废话嘛,当然是你给我二百两!” “嘶...” 老顾倒吸一口凉气,面露惊恐地望着董玄机,二百两银子别说没有了,就是有也不能就这么平白无故的送给他。便疑惑不解地问道:“大侠,你这是遇到什么难题了嘛?” “啊?” 董玄机双眉一皱,略微迟疑了片刻,方才恍然大悟地轻喝一声,“什么叫我遇到了难题,是我帮你们解决了难题,你们难道不应该有所表示嘛?” 虽然心中多少有些猜测,但是当听到这番话时,老顾多少还时有点小意外,站在其身后的几位杂役,更是默默地闭上了嘴巴,尤其是刚才还在叫好的那几位,更是觉得羞愧难当,将头俱都埋在胸口。 “您不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嘛!”老顾双眉一皱,面带迟疑地说道:“当时我看您从门口进来那气度,尤其是那一声‘无耻老贼,休要猖狂!’活脱脱一个行走江湖的少年义士,怎么...” 已上当受骗过一次的董玄机,犹恐此人又给自己带什么高帽子,便连忙抬手截停他,语气冷冰冰地说道:“少说一些这种不着边际的奉承话,我也是受人索托才来帮你们的,你觉得我有那么闲嘛,还除暴安良,亏你想的出来!” 本来一脸愁容的老顾蓦然间脸上挂满了笑容,直待董玄机话音落地不再言语之际,连忙上前一步,冲着董玄机双手一抱拳,若有所指地说道:“如果是我记忆和耳朵都没什么问题的话,我刚才好像听到了,你是受人所托对!” 一听道此言,董玄机登时恨的压根直痒痒,根本没有考虑老顾为什么突然说出这个问题,便想都没有想,爽快地回答道:“没错,我是受人所托,难道有问题嘛?” 似乎对于如此坦诚的董玄机老顾多少有些意外,怔怔地望了他半天,方才嘴角为微抿,慧黠一笑道:“那托付你帮忙的是我们这几人嘛?” 火气略消的董玄机,听完老顾的这番话,登时有火从心起,双颊的肌肉更是不由自主的颤抖了几许,语气森森地说道:“你这人不会脑子有问题,是不是你们托付你们自己不清楚!” 说着语气略微停顿了少许,轻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恶狠狠地说道:“当然不是你们几个了!” 对面的老顾听闻此言,登时脸色一沉,没好气地回怼道:“那你这个人的脑子是不是有问题,既然不是我们托付你的,我凭什么要给你钱,你又不是我儿子...”未待他话说完,顿觉眼前一黑。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声蓦然间响起。 嘶... 站在老顾身边的杂役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的抬手捂住自己的脸颊,双眼死死地盯着眼露凶光的董玄机,生怕自己一不小心也说错了话。 “唉哟哟,我的娘呀”被扇翻在地的老顾一别忍着右边的脸颊上传来火辣辣地疼痛,一边叫苦不迭地说道:“今天他娘的是不是犯太岁啊,怎么连遇到两个疯子!” 说话间耳边又传来一句寒意森森地询问“你说什么?” 这话虽然声音不大,但是老顾听到后却立马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刚欲开口说些软话。 耳听到后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您快去看看,有个疯子正在外面将大粪泼的哪都是!” “为什么不将他赶出去呢?” “我的好哥哥,能打的过才行啊,你是不知道顾丰他们几个被打的那叫一个惨,唉,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说话间只见从后门进来四五个一身短打的男子,为首的一名男子,面似一轮满月,双眉紧紧连在一起,若不是下面有双圆溜溜的眼睛,很难让人相信这好似画了一笔的黑线竟然是眉毛! 只见他瞟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捂着腮帮子老顾,眉毛登时蹙成小山模样,便将视线移到董玄机的身上,“顾丰,是此人动的手吗?”说罢视线不由微微下移,瞟了一眼董玄机的双手,见其空无一物心中不由一松! “袁哥,您可算来了,”顾丰立马翻身退至旁边,抬手一指董玄机,恶狠狠地说道:“就是这个疯子,莫名其妙的问我要二百两,还出手打了我!” 袁姓汉子一边手捂住鼻子,一边面露不悦地瞟了一眼顾丰,没好气地说道:“你若不是欠了人家的钱,怎么会有讨债之人上门呢?还弄成这般模样!” “我真没欠他钱!”顾丰心知这个姓袁的一直对自己心生不满,所以对于自己所说的自然不会全信,登时气的直跺脚,“你我二人的过节待会再说,你先把此人拿下再说!” 袁姓汉子闻听此言,眉峰一挑,略带惊讶地说道:“你当你是谁,竟然敢命令我!” 此言一出,顾丰登时一震,嘴唇嚅动半天,竟然气的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反而跟在袁姓男子几位却在一旁插言道:“袁哥,顾丰说的没错,您还是赶紧出手把,要不然这厮在拿起他的‘武器’一顿乱挥,” 话说于此,语气不由一顿,抬手一指周边的药架,继续说道:“这里面的药可都保不住了,到时候万一姚堂主怪罪下来谁都担待不起!” 其实袁亮心里很清楚,这里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他绝对是难辞其咎,只不过他看到受伤的人是顾丰之后,心中多少有点想让他多吃点苦头,尤其是当他听到此人说话的态度,更是让他提不起劲来。 “用你们废话,”袁亮回头瞟了一眼说话的人,没好气地说道:“这事我难道不知道怎么处理吗?还轮得着你们教我做事!”说着脚下一用力,一个箭步冲向董玄机! 正负手而立的董玄机,蓦然发现此人竟然就这么迎面撞来,心中顿时提起十二分警觉,摆开架势准备迎敌。 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就在此人离自己不足一米之时,原本藏在身后的两只手,竟然冲自己一挥。 霎那间眼前白茫茫一片,“我去,石灰!”董玄机登时一怔,下意识抬起胳臂遮挡自己的眼睛,就在起抬手的瞬间,鼻子微微嗅到一股异香! “奶奶的!”董玄机大骂一声,这根本不是石灰,分明是什么毒药,想至此节,便脚尖一用力便想要后撤,可是顿觉脚下无力,好似踩着棉花一般,“卑鄙无耻!” 看着幽幽倒下的董玄机,众人俱都一喜,尤其是刚才挨了打的顾丰更是双眉一蹙,一脸的犹疑不解,喃喃道:“这就结束了?” 这一声虽然不大,但是却与这满堂的喝彩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众人皆都闭起嘴巴,纷纷将视线落在袁亮身上。 “怎么?你在怀疑我!”袁亮用脚轻轻蹬了一下董玄机,确信其没有还手之力,方才炫耀道:“我这神仙醉可是专门请教了温小哥,别说他了,就是一匹马闻上一口也得躺个两三天。” 说着身子微蹲下去,用手将董玄机搬的躺平,笑嘻嘻地说道:“你不是双瓢舞的密不透风吗?怎么你的武器呢?” 此言一出,本来面露欣喜的顾丰登时一怔,双颊边的肌肉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嘴唇嚅动半天,方才从齿缝里挤出一句令袁亮彻底崩溃的话,“他不是哪个疯子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零九章 云泥之别 本来志得意满的袁亮听到此言,脸色瞬间凝滞,略微迟疑了片刻,连忙蹲下身去,搀扶起董玄机,一脸关切地说道:“少侠,大侠,您没事!您快说句话啊!” 被搂在怀里的董玄机,宛若小鸟一般倚偎在袁亮厚重的胸膛上,只不过他的双眸并不是柔情似水,而似凶光毕露,仿佛想要生吞了此人一般,无奈身上没有丝毫的力气,只能任由此人摆弄。 或许刚才传入耳中说的话,对众人的冲击太过于强烈,俱都怔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唯独顾丰只是惊愕了几息,便咂巴咂巴嘴唇,一脸惋惜地说道:“即使是匹马闻上一口也得躺个两三天,何况是个人呢!” 话虽如此没错,但是从他嘴里出来就让袁亮心中不是滋味,尤其是看到他那副神情,更是恨不得上去将其嘴巴撕成八瓣,可是眼下当务之急可不是与其斗气的时间,便双臂一用力,将董玄机抱起向后院奔去。 平时抬脚就到的距离,此刻在袁亮的眼里好比是哪万世千山,好不容易来到后院却看到平日里有人小憩的躺椅上空无一人。 袁亮看了一眼怀中的董玄机,急的双眸之中竟然泛起了涟漪,“我的祖宗唉,你到底在哪里!” 亦或是上天垂怜,就在他话音刚落地的时候,身后蓦然传来了一声惊讶的声音,“唉?你不去前面帮忙,待在这里干什么!” 这一声虽然听上去有一点指责之意,但对于袁亮来讲,却比那绕梁三日的天籁之音还要动听! “我的小哥呀,您快来看看!”袁亮立马欣喜地转过身来,一脸委屈地冲着温子琦哭诉道:“我把这人给迷倒了!” 听闻此言,温子琦神情一震,刚从后面就瞧见袁亮怀中抱着一个人,心中还在纳闷儿,这大白天他是要干什么? 诧异间,袁亮已转过身来,将怀中的董玄机往温子琦面前一送,满脸堆笑地哀求道:“小哥,您快帮我看看,这该怎么办!” 躺在袁亮坚实臂弯里的董玄机,虽然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但是神志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刚才听到那一句询问之时双眸便不由一缩,此刻转过身来,确认就是魂牵梦绕的温子琦之时,反而眼里充满了泪花。 “小哥,你看他怎么哭了!”袁亮瞟了一眼满含泪水的董玄机,惊讶地向一旁的温子琦求救道:“这人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转眼间变成这副模样!” 微风拂过,残留的几片树叶哗哗作响,温子琦嘴角一抿,面露尴尬之色地看着泪眼婆娑的董玄机,“大侠,人生何处不相逢!” 此言一出,袁亮瞬间怔住,略微迟疑了一下,突然一咬牙,道,“小哥,你认识这位大侠!” 对于这样的询问,温子琦并不打算否认,尤其是他看到董玄机泪流满面,心中登时涌起一股莫名的忧伤,便缓缓地点了点头!“不只是认识,我二人若是细算起来的话应该算是故交才对!” 本来有些担忧的袁亮,听完温子琦的这番话心中不由安定了许多,便缓缓吐出一口气,喃喃道:“故交好!故交好!” 说着下意识地瞟了一眼董玄机,见其一双泪汪汪的双眼布满血丝,登时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一见到子琦兄弟就这般模样,原来这就是所谓的故人相见泪涟涟!” 呃… 温子琦微微一错愕,简直拿这个人没有办法,只能垮下肩膀,无奈地放缓了语气道:“行了,先不说这些了,你帮我将他抱至房内就好了!” “唉,好的好的!”袁亮连忙点头哈腰的回应了一声,生怕再横生什么变故,便抱起董玄机一阵风似地消失在视线里! 看着好似逃离一般的袁亮,温子琦无奈地轻叹一口气,他很清楚这事如果被姚炳坤知道后,袁亮会受到什么样的责罚。 可事情已经发生了,想要有惊无险平安度过,唯有从董玄机身上入手,但刚才他那足以将人射穿的眼神,已经昭示了一切。 虽然只与董玄机同行一路,但是此人视财如命的性格早已尽收眼底,明明是他的马长途跋涉体力不济,非要讹自己二百两。 眼下袁亮竟然贸然的将人迷倒,恐怕这敲诈的银子是不会太少,想至此节,心中暗暗叹息一声,便欲迈步赶上董袁二人。 脚跟轻抬,将迈未迈之际,脑袋里蓦然灵光一闪,一个念头犹如夜空中流星滑过一般,瞬间照亮了烦闷的内心。 温子琦蓦然一顿,略微推敲了片刻,确认计划可行,方才重新迈步向前赶去,或许是刚才的灵光一闪让其登时忘记了自己负债累累,就连步伐都看上去要欢快了许多。 雕花锦门缓缓被推开,温子琦耷拉着一张脸一步一顿的来到床前,瞟了一眼床上躺着笔直的董玄机,便对站在一旁的袁亮说道:“这里有我在呢,其他事情你就不用多管了,出去照料好外面就可以了!” 一直提心吊胆的袁亮听完温子琦的这番话后,神色登时一松,脸上立马挂满笑容,乐呵呵地说道:“小哥,那这里就麻烦您了,我出去帮衬这老顾去打扫卫生去。” 话虽如此,但是他真的去不去打扫,温子琦才懒得去想呢,只是随口应付了一声,“你去!” 这三个字好像有莫大的魔力一般,袁亮听罢之后顿觉神清气爽,深施一礼后便一溜烟的消失的无影无踪。 看着离去的袁亮,温子琦无奈地摇了摇头,方才将视线重新落到董玄机身上,笑眯眯地说道:“大侠,真是山不转水转,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说着从旁边抽了一把椅子放在床边,自顾自的坐在上面。屁股刚粘到椅子,蓦然间好像想起了什么,又立马直起身来,走到桌子给自己满满地斟了一杯茶,方才又重新回到椅子上面。 “我知道你听的到我说的话!”温子琦一边用手轻轻摇晃这手里的茶杯,一边轻飘飘地说道:“因为这个药本来就是我配的!” 这话说的一点没错,董玄机虽然什么都动不了,但是耳力却丝毫不受影响,所以温子琦说的话,他是想听也得听,不想听也得听。 连着两日的奔波,早已让温子琦倍感疲乏,尤其是今天更是到现在都水米没粘牙,若不是茶水太烫,他早已一口将其饮尽。 轻吹了几口气,觉得稍微可以入口,便赶忙喝了一口,滚烫的茶水在口中微微的滞留了片刻,便像一条温顺的小溪瞬间滋养了整个脏腑。 “一路同行这么久,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温子琦嘴角一抿,故意凑到董玄机的耳朵旁边,小声说道:“我叫温子琦,是益春堂的门徒!” 这一声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在董玄机脑海里,好似六月惊雷一般,学徒和门徒二者虽然听上去只有一字之差,可事实上乃是云泥之别。 干个几年杂役,但凡有点悟性,益春堂都会将其收为学徒,可这门徒却不是只凭借悟性就可以,想至此节,顿觉的这个姓温的明显是在扮猪吃虎,明明有如此身后的背景,非要在自己面前卖惨。 “是不是很意外?”温子琦随手将茶杯放在床头的小桌机上,略微沉吟了片刻,方才缓缓地说道:“我该从那给你说起呢?要不就从我们见面之时开始说起好不好?” 董玄机瞪着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温子琦,生怕此人又像之前那般不告而别。 “我忘了,你现在说不了话!”温子琦伸手一拍自己的脑门,面露懊悔之色的叹了一口气,“这袁亮也真是的,怎么会给你用在身上...” 话说一半,登时觉得自己好像又犯了傻,便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当时我正一个人行走的大路上,耳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我这刚要躲接下来你也知道了对不对!” 若是此时董玄机有丝毫的力气,他一定会破口大骂,可现如今的他就是连眨眼都异常费力,更不用说与其斗嘴了。 “俗语有云,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温子琦无奈的耸了一下肩膀,若有所指地说道:“遇到你我也是到了大霉,明明是自己长途跋涉将马累死,非要怪在我的头上!” 其实这话也正是董玄机此时心中想的,遇到这个姓温的绝对是到了八辈子大霉,银子非但没有捞到,现在反而将自己也搭进去了。 就在其心中腹诽之际,一直絮絮叨叨的温子琦蓦然停住,似笑非笑的说道:“刚才便想问你,你这长途跋涉是从哪里来的?” 董玄机闻言心中一震,好在因为迷药的关系,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不过双眸还是微微冻结了一下。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是却让几乎近在咫尺的温子琦有所察觉,只不过令董玄机心慌的并不是此事,而是他看见温子琦此时正一脸怀疑凑到近前,鼻子微微一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一十章 恨之入骨 暖暖的阳光透过窗户散落在地上,一股淡雅的清香瞬间钻入鼻孔,温子琦神色一怔,立马直起身来尴尬地后退了半步。 “这....”温子琦脸颊一红,抬手指了指床上的董玄机,结结巴巴地说道:“我可没有动你啊...” 话说一半,蓦然想起刚才此人在袁亮怀里的神情,登时话锋一转,咂了咂舌道:“老袁这回脑袋非要搬家不可!” 这话虽然袁亮没有听到,但是却好像感应到了一般,一连打了几个喷嚏,就连站在袁亮身旁的几位都满脸惊讶,甚至有一个尖嘴猴腮的还出言打趣道:“袁哥,你还真招小娘们喜欢,这又不知道是哪家酒馆的姑娘在念叨你了!” 或许是因为温子琦的话让其心情大好,此刻见有人打趣,也没有正型地摆了摆手,笑嘻嘻地说道:“侯三,你这就说的不对了,什么叫做哪家的姑娘,袁哥我必定是每个姑娘都念叨!” “唉哟哟,袁哥这话说的大气,那你可要好好教教弟兄们呀!” “这不一句话的事嘛,”袁亮不以为然轻啧了一声,轻飘飘地说道:“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晚上我就带哥几个好好见识见识!” 话音还未落地,耳边蓦然传来一声轻喝:“见识?你想不想见识一下姚堂主的怒火!” 这一声来的突兀,惊的众人俱是一怔,尤其是袁亮,更是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但是一想到身边有这么多的人在捧,便硬着头皮辩驳道:“顾丰,你阴阳怪气地干什么,小哥刚给我说了,这事我不用管了,他给我摆平!” “我说怎么走路都带风,”顾丰嘴角微微一撇,一脸不屑地说道:“原来是傍上了温小哥,不过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今天这事若是处理的不好,即使是温小哥也怕难护你周全。” 袁亮心中微微一惊,顾丰此人虽然讨厌,但是这句话说的一点没错,益春堂虽然可以说一家独大,但是稍有不慎也会成为众矢之地,想至此节,登时又变得忧心忡忡。 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尴尬,就连刚刚在一旁起哄的几个杂役们,俱都默契地选择了低头不语。 或许尴尬是相同的,厢房内的尴尬丝毫不亚于外面,温子琦不知何时已退至窗边,只见他一手扶着窗棂,一手挠着头喃喃自语道:“这可怎么办才好!” 有此想法的并非只有他一人,躺在床上的董玄机,此时心里也是如此,是杀还是不杀? 杀门徒这事说小,其实也无非就是杀了个人而已,说大可大到没有边际,倘若此人背后牵扯的势力可令天下变色,那杀了他就好比将天给捅了个窟窿。 想至此节,更是拿不定了主意,双眸之中不由掠过一抹黯然,好在温子琦此时据他尚远,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 “大侠,我们可否商量件事情?”温子琦站在窗下,遥遥的一抱拳,满脸堆笑地说道:“这药是我配的,但是解药我却没有配置,所以...”话说一半,蓦然停住,好似在等着董玄机回答一般。 躺在床上的董玄机,心中不由冷笑一声,鬼话连篇,配了迷药却不配置解药,这事也就偏偏那种刚出茅庐的小孩子。 数息过后,温子琦这才意识到自己又犯傻了,连忙用手遮挡住脸面,好似羞愧不堪地说道:“看我这记性,又忘记大侠现在不能说话这事了!” 说着脚步轻移,蹑手蹑脚地挪到床边,轻声细语地说道:“大侠,我这有颗解毒的药丸,要不您先试试看能不能稍微缓解一下,至少说个话也好啊!” 说罢便从怀着掏出一个小瓷瓶,在董玄机面前微微一晃,继续说道:“你要是同意了,稍微动一下眼睛。” 听闻此言,董玄机心中登时火冒三丈,试试看?这是准备让自己来帮忙做试验品呀,登时将眼睛死死的定住,生怕此人以为他已经同意了。 可令他想不到的是,此人压根没有打算看他的眼睛,话音刚落地,便伸手捏着自己的下颚,嘴里还假惺惺地客套了一句,“得罪了!”说便用嘴咬开瓶塞,往董玄机的嘴里倒了一粒犹如黑豆大小的药丸。 一股腥臭难闻的味道瞬间冲向了董玄机的鼻孔,几欲要熏的他作呕,好在只是短短的几息便闻不到什么味道了。 就在董玄机心中腹诽之际,蓦然间觉得咽喉处一股凉气横冲直撞,心中登时一惊,大喝一声,“混蛋,你给我吃了什么?” 对于董玄机有这样的反应,温子琦好似一点也不意外,轻飘飘地说道:“当然是解药了,难道还能给你吃毒药嘛!” 有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在确信自己只能说话而已,董玄机并没有破口大骂,而是微微轻叹一声,语气幽怨地说道:“想不道温兄弟竟然是用毒的行家,只是不知道我现在的状况要多久恢复呢?” 温子琦何等聪明,焉能不知道董玄机温问这话的深意,便眉睫一挑,笑嘻嘻地说道:“大侠,在说着些之前,我们是不是该互相认识一下,您看我刚才都自报家门了,您是不是也?” 见他并没有直面回答问题,反而在盘查自己,董玄机恨的压根直痒痒,但是碍于自己现在动弹不得,只能乖巧地回答道:“我叫董玄机!” 听闻此名字,温子琦差点要笑出声,连忙用力稳住了自己的心神,重复一遍道:“董玄机,原来是董大侠!” “真是可笑!”董玄机白了一眼温子琦,没好气地说道:“现在我为鱼肉,你为刀俎,你却还在假惺惺地称呼我为大侠,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嘛!” 呃.... 温子琦微微一错愕,他没有想到此人竟然会如此说,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怔了半天,方才从齿间缓缓地飘出一句,“我可是真心实意的称你为大侠,丝毫没有调侃取消的意思!” “嘿嘿,”董玄机蓦然一笑,缓缓轻叹一口气,似笑非笑地说道:“真心实意也好,虚情假意也罢,现在对我来说都没有多大的区别!” 说着语气一顿,略微迟疑了片刻,方才继续说道:“我虽然不是用毒的高手,但是至少也听说过不少,你竟然能控制解毒的部位,想来也绝非等闲之辈,我说的可对?” “董大侠你可千万不要这样说,”温子琦连忙摆了摆手,一脸回绝地说道:“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学徒而已,哪里是你说的绝非等闲之辈!” 闻听此言,董玄机不由微微一怔,随即淡笑一声,打趣道:“想不到还是如此谦虚,真是令我刮目相看!说罢你想和我谈什么交易!” 听他如此坦诚,温子琦反而有些怔住,蓦然良久,方才缓缓地说道:“董大侠,你我之际本就没有什么太大的矛盾,是你敲诈勒索在前,所以我才...” 好似知道温子琦要说什么一般,董玄机立马插言道:“之前的事情我不想提起,我想知道的是你如何才能放过我?” 此言一出,温子琦瞬间一乐,便笑着说道:“我和你本就无冤无仇,再说了你这毒,又不是我给你下的,老袁本就是益春堂的护卫,他动手势必是你做什么伤害益春堂的事情了!” 好似对袁亮已恨之入骨,未待温子琦话说完,便阴恻恻地插言道:“是非公论,我现在不想谈,说说你的条件!” “什么条件?”温子琦嘿嘿一笑,略微迟疑了片刻,方才小声地说道:“让我救你也不是不可!” 董玄机也是在江湖上摸爬滚打的人,自然知道这话后面便是条件,所以并没有向之前那般插言,而是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双眸直勾勾地盯着温子琦。 事情果然如他所想一般,再稍微的停顿之后,温子琦便又继续说道:“当然是有一定的条件的,你是大侠我是一个小门徒,你若要翻脸,我又不能把你怎么样,所以我觉得我应该想一个折中的办法。” 似乎对于温子琦的做法并不感到意外,董玄机嘿嘿一笑,语气幽幽地说道:“我就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你想出的折中办法,想来也是我无法拒绝的条件!” 温子琦并没又打算否认,便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那是自然,毕竟现在我占了主动,我当然要占尽先机才对,总不能将你放了之后再和你谈合作!” “你是个聪明人,”董玄机嘴角一抿,双眸之中不由掠过一抹黯然,蓦然良久,方才缓缓地问道:“将你所说的折中之法,说出来听一听!” 话已至此,温子琦也不在客套,便开门见山地说道:“现在我知道你是在和我虚与委蛇,待我将你的毒解了,我敢保证你的第一个念头便是让我身首异处,所以我为了自己的小命,觉得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董玄机嘴角微微一撇,有些失落地说道:“换做是我,可能也会和你的想法一样,所以我并没觉得你有多卑鄙!”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一章 强词夺理 蓦然间听到这番言辞犀利的评论,本应该有些许不悦的温子琦竟然笑了笑,面色坦然地说道:“董大侠,真是快人快语,既然如此那我若是再扭捏作态,反而有些对不起您这番爽快!” 董玄机并没有出现想象中的答复,只不过脸颊上闪过一抹深浅得宜的浅笑,便话锋一转沉声问道:“刚才哪个挨千刀的说这个迷药是出自你手?” 对于这个问题温子琦并没有打算否认,便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笑嘻嘻地说道:“这那能算的上迷药,充其量也就是个半成品而已!” 对于这样的答案董玄机似乎非常震惊,双眸不由一滞,嘴唇嚅动半天,方才从齿间缓缓地挤出一句,“半成品就能瞬间让我无还手之力,是我上不了台面,还是你的这个半成品太过于逆天!” 此话乍一听好像只不过是句简单的恭维话而已,可是若是仔细推敲一二,便会发现其中好像另有深意。 对于这样的小伎俩,温子琦抱之一笑便装作没有听到一般,朗声问道:“董大侠,你这大老远急匆匆的赶来青州,应该是有重要的事情!” 董玄机双眸微微一凝,略微沉吟了片刻,方才缓缓地吐出一口气,语气幽幽地说道:“以你的才智,即使我说其他的你也不会相信,与其这样,还不如和你开门见山的直说!” 听他蓦然间如此坦白,温子琦反而有些怔住,双眸不由微微一缩,思量了片刻,确认其没有什么诡计,便双手微微一抱拳,笑着说道:“承蒙不弃,温某感激不尽!” 躺在床上的董玄机,看着他这幅模样,心中登时涌起一抹怒火,无奈没有力气,只好愤愤不平地冷哼一声,没好气地说道:“这种冠冕堂皇的话以后还是少说一些,容易让人恶心!” 温子琦脸颊边的肌肉不由抽动了几下,又强行绷住,语气冷冷地说道:“既然董大侠这么说了,那我们不妨就按照你所说的开门见山!” 话已至此,在多说已是赘言,董玄机的脸色也是一改之前,瞬间冷肃的犹如铁板一块,双眸更好似如同结了冰的湖面一般又静又冷,“以你的聪明才智再加上对毒的见解,我不信你只是个寂寂无名的小门徒!” 温子琦似乎知道董玄机的弦外之音是什么,眸色不由变深了几分,双眉更是紧紧地锁在一起,默然良久才缓缓说道:“自古以来成名的大侠,并不是在他声名鹊起的那一刻才开始行侠仗义,而是从他那一刻开始被人熟知而已!” 躺在床上的董玄机,蓦然听到这番高论,不由微微喘息了起来,似乎觉得此举有些尴尬,连忙闭目凝了凝神,才又重新睁开眼睛,看着温子琦缓缓问道:“你这番年龄阅历怎么会说出如此又深度的话,我也是有些好奇!” 此时他的目光就像能穿透人体的利刃一般,灼灼地定在温子琦的脸上,不放过他丝毫的表情变化。 可让他失望的是,温子琦只是轻轻瞟了他一眼,便将目光移到它处,淡淡地说道:“什么深度不深度,不过是一些愚见而已!” 说着语气微顿,话锋一转道:“董大侠,时间如此紧迫,却被迷药所伤,这恐怕是你绝对没有想到的!” 这话说的一点没错,若不是时间匆忙,他也不至于一路上都没有让马休息,本想着进城银子到手之后便各奔东西。 可世事难料,非但中了温子琦的调虎离山之际,还因为自己的贪心不足,落得如此下场。 想至此节,心中登时是又气又恼,气的是自己没有早点将他脑袋拧下来,恼的是此人丝毫没有诚信可言,趁着自己出手缉拿暴徒之际,竟然借机逃之夭夭,“是时间紧不紧迫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 闻听他这冷冽之词,知他是为了自己之前溜掉的事情仍旧怀恨在心,温子琦非但没有恼怒,反而嘿嘿一笑道:“大侠,您瞧你这话说的,当然有关系了!” “哦?”董玄机眉间一挑,面露不解地追问道:“那你倒是说说看,这二者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温子琦转过头来,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眸,就好似两颗黑宝石一般,稳稳地凝在董玄机的脸上,“这关系着我到底该用什么方法帮你解毒,你说重不重要!” 听闻此言,董玄机神色一怔,对于他来讲,能够早一点恢复自由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可眼前的这个家伙真的会好心的就这么将他放了,他心里可不这么认为!“重要是重要,但是我觉得你不会!” “看你这话说的,”温子琦随手将椅子微微后拉了少许,方才缓缓地座了下来,道:“董大侠,真是明察秋毫,将我心思的看的一清二楚!” 说这语气微顿,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可能力也没有哪个自信,能和完全康复的你谈条件,所以还是先委屈一会儿董大侠了!” 虽然心中早已猜到了结果,但是听闻此言董玄机还是有点忍不住轻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果然是个真小人!” 这一声来的突兀,听的温子琦一愣,起初以为自己听错,但是当他确信就是自己听到的意思,不由哑然失笑,“这你可算真说对了,我这人向来都是有仇报仇,一路上承蒙了董大侠不少的照顾,我会一点点还给你的。” 明明是阳光明媚的午后,可不知为何突然间觉得寒气森森,尤其是看到看到他的笑容之后,更是让人觉得脊冒汗粟。 董玄机双眸一凝,死死地盯住缓缓走来的温子琦,大喝一声:“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温子琦眉睫一挑,面露一抹得意,自问自答道:“当然是复仇了,还能干什么!” 闻听复仇二字,董玄机脸色顿时变得惨白,双目几欲要脱眶而出,大声呼喊道:“来人呢,救命啊!” 或许这一切都在温子琦的计划之内,就在其张嘴呼救的霎那间,温子琦一个箭步冲将过来,以雷霆万钧之速往其嘴里塞了一个药丸。 “咕...” 董玄机神色一震,双目死死地盯着温子琦,见其面露狡黠之色的依靠在床头,心中顿时明白,此人所说的复仇是指吞下去的药丸,而非肢体上的复仇,心中不由一松,“你给我吃的什么?” “好东西啊!”温子琦眉睫一挑,神秘兮兮地说道:“董大侠走南闯北,定是遇到过不少绝色佳人,可是我觉得以大侠视钱如命的性格,想必也只是心中仰慕而已!所以...” 未待他话说完,躺在床上的董玄机好像等不及想要知道答案,连忙插言打断道:“所以你给我吃了什么?” “春药!”温子琦嘴角一撇,低下头去摆弄着蓦然出现在手里的小瓷瓶,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不是还差董大侠二百两银子嘛,我银子虽然没有,但是这种药丸对我倒是有些!” 说着语气一顿,缓缓抬起头来,看着脸色涨成通红的董玄机继续说道:“大家都是男人,兄弟我这番好意,还希望董大侠不要见外!” 本来怒目而视的董玄机,听完他这番话后双眸之中顿时泛起了涟漪,哭喊道:“你个挨千刀,不得好死的禽兽,看我不杀了你!” 说话间顿时觉得本来毫无知觉的四肢登时有了反应,连忙直起身来向温子琦扑来,可未待他下了床,身上刚恢复的那点力气,顿时又烟消云散。 温子琦双臂环抱斜依在床头,冷眼看着趴在床上抽泣的董玄机,摇头咂舌道:“还好我刚刚没有给你吃错药,要不然我现在应该身首异处了!” 看他这番淡定从容一点也不意外的样子,董玄机心里顿时涌起一股从未尝试过的挫败感,便委屈地说道:“你如此嬉耍我有意思嘛?” “嬉耍?”温子琦嘴角一撇,不以为然瞟了一眼伏在床上掩面痛苦的他,轻哼一声道:“这个江湖本就是弱肉强食,我如此戏弄与你,你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那你可想过被你敲诈勒索的我?” 听闻此言,董玄机顿觉万分委屈,缓缓地昂起头来,泪眼婆娑地看着温子琦,辩解道:“你说我敲诈,可我一个铜板都没有拿到,不但如此,我还帮你把哪个家伙制服了,你难道忘了嘛?” 此话说的倒是一点没错,温子琦也是被他这一番辩驳竟然说的哑口无言,默然良久,方才轻飘飘说道:“你这是强词夺理,如果你没有被迷药迷住,我想那因该是另外一种场景了!” 说着语气一顿,蓦然间脑袋里灵光一闪,便笑着问道:“不瞒董大侠,其实我特别好奇,你怎么会中了迷药呢,按理说老袁看到你出手相帮应该感激才对,怎么会...” 话还未说完,温子琦眼角的余光便飘到董玄机的双眸里蓦然闪过一抹沮丧,便立马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而是话锋一转,缓缓地说道:“该不会又是因为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三百一十二章 正人君子 或许是为了配合温子琦的这番感慨,董玄机深深地长叹了一口气后,方才幽怨地说道:“你们益春堂丝毫没有诚信可言,我出手帮忙除暴,你们非但不给我报酬,还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温子琦何等聪明,听了他这简单地几句话,便猜才其中应该是有什么误会才对,便忍不住心中的好奇追问道:“我实在是想不通,你一个大侠,怎么就钻到钱眼里面去了呢?” 听闻此言,董玄机登时白了一眼温子琦,没好气地说道:“你没有挨过饿,受过冻当然会这么说!”说着突然自嘲一笑,喃喃自语道:“一位集万千宠爱的门徒,怎么可能遭过罪呢” 本来一脸玩虐的温子琦,不知是何原因登时笑的犹如一个孩子似的,一个箭步上前,抬手抓住董玄机的双肩,直视着他的双眸,语气森森地说道:“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何人!” 蓦然间被人抓住肩膀的董玄机,刚欲抬手要制止,可是不知为何发现眼前景色突变,抓着其肩膀的根本不是什么温子琦,而是一个十来岁左右的少年,“雪冬姐姐,你好久没回来看我们了!” 而被唤做雪冬姐姐的女子,一头乌黑的长发湿漉漉地披在肩上,吹弹可破的脸颊上还带着点点水滴,或许不应该称其为女子,更应该唤做女孩才对。 女孩只有十六七的样子,稚嫩的容颜上却有一双灵动的双眼,长长的睫毛,挺俏的鼻,红润的小嘴一张一合,虽然身着一身粗布麻衣,但是也难以掩盖其纯洁的光辉。 “小虎乖,姐姐不是回来了嘛!”女孩子缓缓站起身来,亲昵的用手揉揉了男孩的乱糟糟的头发,笑着打趣道:“这么久了,你怎么也不说长点个子!怎么还是到这里!” 被唤做小虎的男孩子“嘿嘿”一笑,对于外人来说杜口木舌的话题,但是在雪冬姐姐这里好像家常便饭一般,便不以为然地摆了摆小手,故作老成地说道:“男人注重的是担当,我才不会将个头看的那么重要!” 听闻小虎这番言论,被唤做雪冬的女孩子双眸之中登时掠过一抹黯然,“吆,这才多久没见而已,小虎就变的这么可靠了?” 话虽如此,但是若有心观察,方能发现女孩子脸上流露出来的更多的则是心疼,而不是欣喜。 几幢破旧不堪的茅草屋,被一圈藤条编制而成的篱笆围在一起,看起来像是一起简单的院落。 在外人眼里看来,这乃是荒芜之地,可是对围坐树下的几个孩子来讲,这里乃是温馨的家。 或许真如小虎所说,雪冬姑娘太久没有回来这里了,树下的孩子们看到她二人并没有一拥而上,而是俱都害羞地往后躲了起来。 心思细腻的小虎冲着大家做了个鬼脸,招呼道:“刚刚我问过雪冬姐姐了,她说这次回来会多待几天,你们不都有好多话想跟姐姐说嘛,这下时间管够了!” 可能是小虎的话有着莫大的魔力,本来躲藏在树后的几个小孩子一窝蜂似的冲了出来,将小虎和雪冬二人团团围住,叽叽喳喳说了起来... 晚风吹来阵阵清凉,雪冬看了看安心入睡的小孩子们,不由轻轻长叹了一口气,时逢乱世,无家可归的人不计其数,而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一点而已。 一想到即将到来的寒冬,心中不由一酸。或许是因为自己无能为力而失落,雪冬姑娘双眸之中不由泛起了涟漪。 “小姬你出来一下!”一声轻唤在门外响起。 姬雪冬闻言一惊,连忙抬手拭掉眼角的泪痕,快步来到门外,虽然心中早已知道来人是谁,可看到院中坐着一个黑袍女子之时仍旧神色一滞,“二师姐,您是怎么...” 黑袍女子回头瞟了一眼姬雪冬,没好气地说道:“就你这点小心思,还需要怎么去动脑子嘛!” 姬雪冬连忙乖巧的上前行了一礼,方才压低声音说道:“师姐我们换个地方好吗,我怕小孩子们看到!” 黑袍女子闻言一愣,随即冷笑一声,“怎么?你冒着生命危险收留下他们,他们连你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吗?” “师姐,我的好师姐!”姬雪冬突然抱着黑袍女子的臂膀撒起娇来,嗲声嗲气地说道:“我知道你是最疼我的,你难道忍心看到我被人看不起?” 黑袍女子无奈地轻叹了一口气,佯装生气地说道:“你呀你,什么都好,就是这个心地太善良了!”说着从木凳上站起来,缓缓地走向院外。 看着默默离开黑袍女子,姬雪冬缓缓轻嘘一口气,回头看了一眼安静的房间,便几个纵身追了上去... 祁东山脉像一条蜿蜒曲折的长蛇蜿蜒数百里,在凉州的地面上自西向东迤逦而来,而此刻却有一人一骑此东向西疾驰而去。 马上的骑客乃是一名白衣女子,一脸的冷肃,细看之下正是姬雪冬,只不过要比之前少了几分纯真,多了几分成熟! 路边的花草虽然开着烂漫,但是在马背上的姬雪冬却无心观看,只见她一双秀眉紧紧蹙在一起,双眸之中更是满眼的交集,“小虎再等等,再等等!” 姬雪冬一甩手中马鞭,眼前的景色登时像冰凌一般寸寸破裂。 “呃...” 董玄机一脸惊恐地看着眼前的温子琦,默然良久,方才缓缓地说道:“你会魅术?” 温子琦什么话都没有说,而是缓缓地放开双手,默默地走至窗边伸手将窗户推开。 干燥的风轻轻地吹了进来,温子琦轻叹一口气,轻声说道:“董玄机姬雪冬,谁能想到视财如命竟然是为了... ” 话说一半,蓦然回首,冲着半坐在床上的姬雪冬深施一礼,一脸诚恳地说道:“之前未明真相多有得罪,还往姬姑娘你莫要放在心里。” 姬雪冬缓缓地抬起头,一脸幽怨地看着温子琦,默然良久方才缓缓说道:“我不放在心里又能如何,单凭一身用毒便可在江湖上混得风生水起,在加上令人闻风丧胆魅术!” 说着语气一顿,摇了摇头苦笑道:“恐怕放眼整个江湖,能与你匹敌的只有那些成名已久的大侠,像我这种初出茅庐的恐怕与你动手的资格都没有!倘若...” 话说于此,蓦然抬起头来,一脸惊恐地盯着温子琦,怔怔地许久,方才从齿间挤出几个字“你的功夫也应该不低!” 温子琦淡淡一笑,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是笑着说道:“低又如何,不低又如何呢?” 姬雪冬也是江湖上出了名的才女,听闻此言心中顿时一喜,但脸上却依旧一脸地镇定道:“低了的话我们成功的几率小一些,不低嘛成功几率自然大了一些。” “我们?”温子琦眉睫一挑,似乎对这个回答颇为意外,怔了怔方才笑嘻嘻地说道:“姬姑娘,你这个我们是什么意思?” 或许是江湖儿女的缘故,姬雪冬咧嘴一笑,毫不隐瞒地说道:“你之前不是问我为什么披星戴月的赶往此地嘛?其实我是来杀人的。” 对于她为何来此地,温子琦其实刚才已知道了,只不过此时听到她如此坦诚,反而有些惊讶,便不解地说道:“这等机密之事,你就这么随随便便说出来了?” “机密什么呀!”姬雪冬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乐呵呵地说道:“你若有心探查,恐怕我那一天天癸至你都已经知道了,这还算什么秘密!” 听闻此言,温子琦瞬间脸色一红,尴尬地将头扭向一边,连忙辩解道:“姬姑娘玩笑了,我还没有修炼到你说的这个地步...” “得得得,别解释别狡辩!”姬雪冬连忙抬手截断,一脸无所谓地说道:“在你面前我觉得我最好还是坦诚点好,这样我没有什么秘密,你也就对我没什么兴趣了!” 嘶... 温子琦倒吸一口凉气,满眼不解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糙汉子,虽然知道在这一幅精巧的面具下面有一个绝色佳人,但是令他怎么也无法接受这些话竟然会出自她口。 似乎对温子琦的沉默颇为不解,姬雪冬在一旁咂了咂舌催促道:“你愣什么神,我刚提的要求你答应了嘛!” “什么要求?”温子琦怔了怔,随即哭笑不得地说道:“我没记得你提过什么要求啊!要不劳您驾再说一遍?” “我没说吗?”姬雪冬怔了一怔,随即摆了摆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说过没说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二人联手做一票大的!” 闻听此言,温子琦神情一僵,夸张地张大嘴巴,简直不敢想象眼前这个女子,便是梦境中哪位,“先不说你要做什么,你就这么简单的相信我了?” 听闻此言,姬雪冬神色一怔,随即收起了嬉皮笑脸,一脸肃穆地说道:“其实你应该早就知道我乃是女扮男装,但是却一直安分守己,所以最起码来讲,你是个正人君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三章 深入人心 听闻如此夸赞,温子琦登时笑的宛若一个孩童一般,良久之后用手拭掉眼角的泪水方才淡淡地说道:“活了这么多年了,还是头一次听到你这种夸赞!” 说着语气一顿,脑袋里灵光一闪,好似想到了什么,便立马话锋一转,笑嘻嘻地说道:“别的不说,就单凭你这一句夸赞,此次行动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都陪你去!” 姬雪冬“嘿嘿”一笑,若有所思地瞟了一眼温子琦,有道是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眼前的此人说出这番话,她可不会天真的以为是凭借自己的一句夸赞而已。 想至此节,不由慧黠一笑,打趣道:“温兄弟这一番话,说的我心中不由一暖,就连四肢都好似舒畅了许多!”说着缓缓地直起身子,简单的活动了下双手。 本来被她已经说的脸色绯红的温子琦,又看到她这番举动,脸色登时一滞,迟疑片刻方才从嘟囔了一句“从你现在这幅尊容说出这番话,真的让人压力倍增!” 听闻此言,姬雪冬撇着嘴上下打量一番温子琦,摇头道:“你知道嘛,这番话一出口,你在我心目中的位置瞬间那叫一落千丈!怎么?这就开始贪恋我的美色了?” 一向自诩为伶牙俐齿的温子琦竟然被姬雪冬给说的嗔目结舌,五官瞬间拧在一起,嘴唇嚅动半天,也只是说了一句“你真的…真的让我很无语!” 看着脸色绯红温子琦,姬雪冬好似奸计得逞一般“嘿嘿”一笑道:“看你这点胆子,小的和路边的小猫一般让人心疼!” 呃… 温子琦微微一错愕,脸颊边的肌肉不由自主地抽动了起来,若不是极力控制,恐怕早就被气的出手了。 虽忍住了想要上去爆揍的冲动,但心中愤愤不平的怨气难于平复,就悻悻地说道:“胆子虽然小了一点,但是至少不会敲诈勒索!” “啧啧啧!”姬雪冬一边咂着舌,一边面若春风地笑道:“唉哟哟,没想到不只是胆子小,这心眼儿也好像不是很大嘛!” 说着语气微顿,话锋一转道:“既然这样,那我就教你小心眼好了!” 闻听此言,温子琦微微一怔,如果是秦可卿凌浩然等人这么叫他,他全当是朋友之间的玩笑而已,可这位姬姑娘,相识不过数个时辰,竟然也如此说,难道真的自己是斤斤计较的人嘛? 或许是看到温子琦没有向之前那样反驳,姬雪冬不由有些意外,怔了怔方才若有所思地说道:“该不会这么巧,你真叫小心眼儿!” 听闻此言,温子琦刚欲反驳,却没想到姬雪冬压根没有给他插嘴的机会,打趣道:“嚯,这个收获真的是太意外了,我说怎么刚才你一直絮絮叨叨不肯给我解药,原来是心中还有一点小九九!” 好像被戳穿奸计一般,温子琦连忙上前,气势汹汹地说道:“姬姑娘,说话可要讲良心啊!我怎么没给你解药了,要不是我你至少的躺这里三天!” “看看,看看!”姬雪冬咂了咂舌,摇头叹息道:“给就给了被,怎么难道不允许我记错嘛,话说回来,你这药真有这么厉害,可以让人一动不动三天?” 温子琦何等聪明,不用想都知道她这是玩笑开够了,想要好好谈正事了,便也收起了玩乐之心,一本正经地说道:“其实也不能这么说,这也是因人而异,比如说功力高深的可能一天,像你这样九流的江湖中人,三天我都是嘴下留情了!” “好家伙,你这是睚眦必报啊!”姬雪冬倒吸一口凉气,一脸惊诧地盯着温子琦,默然良久,方才从齿间缓缓地挤出一句话:“难怪你朋友都叫你小心眼儿,看来还真的一点没错!” 闻听此言,温子琦眉间一蹙,心中多少有点不悦,便冷哼一声,没好气地说道:“姬姑娘,小心眼儿这个名字可不是你能叫的,我希望你最好知道这一点!” 姬雪冬视线瞬间凝结,缓缓地抬起头,看着温子琦犹如铁板一般肃穆的脸庞,自知说错了话,心中歉然,连忙说道:“不好意思小心...” 话说一半登时意识到自己又说话不过脑子,便连忙“嘿嘿”一笑道:“这个名字太深入人心了,一时间根本挥之不去!” 温子琦无奈地摇了摇头,知她也只是嘴快而已,便轻吁了一口气,淡淡地说道:“随你!” “嘿嘿,”姬雪冬莞尔一笑,便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解释,而是开门见山地说道:“据说在青州城外有一处南越人的暗坛,很多关于边境的消息都是从那里流出的,你想不想去捣毁这个地方?” 虽然之前曾豪言壮语地说即使是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可是听闻居然是捣毁一个他国奸细的窝点,心中仍然不由一震,连忙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姬雪冬闻言一愣,怔怔地望着温子琦,良久之后才诧异地说道:“为什么,当然是为了立功啊,还能为什么?” “立功?”温子琦眉毛一蹙,歪着脑袋上下打量了一番姬雪冬,笑着说道:“你一个凡事谈价钱的杀手,怎么会突然有了名族大义呢?” 听闻此言,姬雪冬神色一震,双眸不由掠过一抹黯然,虽然只有短短的一霎那,但还是被一直盯着她的温子琦有所察觉。 就在温子琦心生懊悔,不该说这种伤人话之时,耳边蓦然想起了一声浅笑,“名族大义对我来说就如浮云一般,我才不会为了这种东西去拼命的,我看中的是这暗坛之中的财宝而已!” 呃... 温子琦微微一错愕,呆呆地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糙汉子,心中登时涌起一股无名的伤感,就在其想要为刚才的无礼而道歉之际,坐在他对面的姬雪冬“嘿嘿”一笑道:“到时候你我各取所需岂不美哉?” “各取所需?”温子琦眉峰一挑,眸中带着一抹轻轻的笑意,语调幽幽地问道:“如果我的启蒙先生没有说错的话,我记得各取所需应该是我们两个都有好处才对,我虽然答应了你陪你去,但是你这么一说,我反而有些好奇!我的好处在哪里呢?” 听闻他这番话,姬雪冬嘴唇一抿,抬手指指点点道:“你这人一点也不老实,我刚不是说了那是一个南越人的暗坛,你捣毁了岂不是大功一件?” “大功一件?”温子琦怔了怔,连忙抬手截断姬雪冬的话,犹疑不解地问道:“这个大功又该怎么说?你的意思是我跑到知府衙门去邀功?” 听完他的这番话,姬雪冬好似颇为失望一般双手掩面,喃喃道:“我的这个肺都被快你气炸了,你是不是门徒!” 对于这个问题,温子琦并没有打算隐瞒,便点了点头说道:“是啊!” 姬雪冬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语调幽幽地说“像你这种万中无一的人才你,后台必定也是大的吓人!” “我没有后台啊!”温子琦双肩一耸,一脸幽怨地说道:“到目前为止,还没有那方势力找到我,你说这事怪不怪!” 此言一出,姬雪冬彻底怔住,双目闪着精光死死地盯着温子琦,好像看到了什么稀世珍宝一般,“哥,我叫你哥!”连叫了两声,好像觉得这事好像是做梦一般不可信,便话锋一转,又问了一遍,“你真的没有后台?” “我骗你做什么!”温子琦嘴角一撇,不以为然地说道:“这种事情有什么好撒谎的,有就有,没有就没有!”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之后,姬雪冬立马笑的前仰后合,好一会才稳住了喜悦的心神,一脸肃穆地说道:“我决定了,我要和你义结金兰!” “什么?”温子琦神色一震,起初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抬起头来看到她一脸认真的样子,便知道这个说话天上一脚地上一脚的奇人并不是在开玩笑,便连忙摇头道:“你开什么玩笑,我们两个才第一次见面好不好,你都不知道我是好人还是坏人!” 姬雪冬连忙摆了摆手,不以为然地说道:“这事哪有那么重要,你是不是好人我不知道,但是你知道我不是坏人不就可以了吗?” 听她这么一说,温子琦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默然良久,方才一脸正经地说道:“我知道你和我结拜是为了什么,可是现如今八字还没有一撇,我怕你到时候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番劝说之言一出口,温子琦本以为她会就此放弃,可让他惊讶的是,此人非但没有退缩,反而嘴角一抿,一脸正色地说道:“既然你知道我和你结拜是为了什么,那我觉得你更不会拒绝!” 说着语气微顿,将视线缓缓地从温子琦身上移到窗外,颇有深意地说道:“至于将来你究竟是否能够独占鳌头,还是名落孙山,我都有信心你一定会庇护我的!再说了就以你的能力,名落孙山从属是无稽之谈!” s:///book/11/11552/8800127.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一十四章 破财免灾 看她斩钉截铁说出这番话,温子琦心中登时一震,表情夸张地望着姐雪冬,默然良久,方才慧黠一笑道:“姬姑娘,你说的我都有点憧憬将来了呢!” 本来这只是一句玩笑之语,可让温子琦惊讶的是,姐雪冬听完他这番话后,竟然眉睫一挑,一脸肃穆地说道:“人生一世草木一秋,若不是心怀向往,岂不是活的太浑浑噩噩了?” 听闻她如此之言,温子琦也不好再嬉皮笑脸,便点了点头,随声附和道:“姬姑娘说的没错,心中若有光,即使身在暗处亦无所畏惧!可有些人他生来...” 话说一半,突然间发现自己为何会与她说这些,便语调一顿,将已到了唇边的话咽了下去,换做一声长长的叹息。 心思细腻入微的姬雪冬,抬头瞟了一眼温子琦,见其双眸之中仍旧留有一丝黯然,登时明白其中应该有什么隐情。 便知趣的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嘿嘿一笑,打趣道:“我走南闯北也见过不少人,但是像你这样的人确实很少见!” 正心神不宁的温子琦蓦然听到这番话,便下意识的追问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呢?”问罢过后才明白,此人这般说乃是为了将自己的思绪从过往的忧伤中拉回来。 事情果然如他所想一般,姬雪冬对于温子琦的询问好像压根没有准备回答一般,只是咧嘴一笑,便一本正经地说道:“对于南越这个暗坛,我也是废了好大力气才打听到的,怎么样,要不要联手?” 或许是因为刚才的事情让温子琦心中有点涟漪,此时听问她二度提起此事,便想都没想,便一口气答应道:“既然这种秘密的事我知道了,若是不一起岂不是辜负了你的信任!” 听闻此言,姬雪冬双手抱拳,一脸严肃地说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三日后的午时如果我在青州西门等你,那我们就一起大破南越暗坛,如果我没有来....” 温子琦何等聪明,见其话说一半蓦然收声不语,而是嘴角一抿,便双眉不由一蹙,不解地追问道:“有道是赶早不如赶巧,你为何要约在三日后呢,不是应该现在就行动嘛!” 听完温子琦的疑问,姬雪冬脸上瞬间爬满寒霜,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我现在估计连走路都不利索,去了不是找死嘛!” 呃... 温子琦微微一错愕,随即恍然大悟地浅笑一声说道:“你有没有下地试一试,你怎么知道走路都不利索!” 姬雪冬也是聪慧之人,闻听于此焉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便一个翻身来道地上,伸展了一下筋骨,见其与之前并无二样,登时脸上挂满了笑容,欣喜地说道:“温大哥出手,果然不同凡响!” 听闻此言,温子琦微微一愣,随即摇头轻笑一声,一脸得意地说道:“也不看是谁的兄长,若连这点小毒都素手无策,又怎能护你无恙!” 这番话一出口,让原本 笑嘻嘻姬雪冬,登时怔在原地,双眸之中不由自主泛起了涟漪,蓦然良久,方才抬手轻掩口鼻,抽泣道:“你都知道了?” “嗯,”温子琦收起了满脸的笑容,缓缓地点了点头,轻声细语地说道:“我在你的记忆中看到,你对小虎也曾说过类似的话,所以...”未待他话说完,门外蓦然响起一声“子琦,你是不是在里面?” 温子琦刚欲开口回答,雕花锦门就被从外面缓缓推开,裴渊庭探头探脑的扫了一眼,发现屋内除了温子琦还有一位双眼哭的通红的须眉男子。 呃... 裴渊庭尴尬地站在门口,看看云淡风轻的温子琦,再看看一脸委屈双眼通红的男子,心中登时五味杂陈。 一向能言善辩的他,此时竟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压低声音询问道:“要不我过会再来?”话虽如此,但是双脚就好像水泥浇灌一般,丝毫没有移动的迹象。 “老裴你说什么呢!”温子琦大大方方走到姬雪冬身前,伸手轻轻一拍肩膀,一脸正经的介绍道:“这位是舍妹,冬冬!” “舍妹?”裴渊庭嘴角肌肉微微抽搐几许,抬手揉了揉双眼,一脸不解地追问道:“子琦,你开玩笑,论年纪这人应该是你大哥都绰绰有余,怎么也不像你说的舍妹?” 温子琦双肩一耸,简直拿他没有办法,便放慢语气耐心地解释道:“让你多读书,你非要去放猪,现在好了,连易容术也不知道!” 嘶... 裴渊庭倒吸一口凉气,他虽然不是所谓的江湖中人,但是也曾在坊间听说过这样神技,今日蓦然见到,登时兴趣十足的迈步上前打量起来。 “唉唉唉,你干什么呢?”温子琦一幅防贼的样子挡在裴渊庭与姬雪冬中间,脸色不悦地说道:“冬冬打小胆子比较拘谨,你这样会吓着她的!” 被他这么一说,裴渊庭顿觉尴尬异常,脸上不由涌上了两抹绯红,嘟囔了一句,“我又不是坏人,我就是好奇而已!” “好奇?”躲在温子琦身后的姬雪冬,古灵精怪地探出半个脑袋,一脸狡黠地问道:“你是好奇我的长相呢,还是好奇什么呢?” 听闻此言,裴渊庭本就绯红的脸色顿时涨的好似熟透了的苹果一般,嘴角更是抽搐不止道:“这叫比较拘谨?” 姬雪冬“嘿嘿”一笑,从温子琦后背缓缓走来出来,双手背后,面露狡黠之色道:“对外人拘谨,但是在兄长面前当然不是这个样子了!”说罢乖巧的往温子琦身上一靠。 或许是仍旧无法接受这副容貌之下隐藏着一个女子,裴渊庭登时打了一个激灵,摇头道:“看不了看不了!” 看着老裴这副神态,温子琦深有同感,便立马出言缓解道:“行了行了,不闹了,你找我什么事吗?” 经他这么一提醒,裴渊庭这才想起自己之所以在这里是因为什么,便连忙点 头道:“是找你有事,刚刚我去你们房间,看到浩然床上躺着那个新来杂役,起初我以为这小子在你们房间偷懒,便想过去教训一番,可是我发现...” 话说于此,蓦然停住,抬头瞟了一眼姬雪冬,见其也是一脸认真的听着,便笑着说道:“小妹妹,哥哥们有点事情要说一下,你能不能先回避一下!” 姬雪冬也是聪慧的女子,即使裴渊庭不说,就刚才的那一个眼神便已明白自己不方便留在这里,只不过还未待她作出回应,裴渊庭就已开口了。 “如此甚好,”姬雪冬嘿嘿一笑,一脸得意地说道:“我还正愁没有好的借口,你这么一说正中我的心意!” 温子琦闻言一怔,登时转过头来,看着姬雪冬说道:“冬冬,万万不可伤人!” 这话一出口,一旁的裴渊庭登时怔住,一脸惊恐地望着二人,连忙不解地问道:“伤人?怎么一回事啊?” “唉,”温子琦缓缓叹了一口气,瞟了一眼身旁面露狞笑的姬雪冬,方才转过头对着裴渊庭语重心长地说道:“冬冬来前厅找我,结果被老袁以为是暴徒,用了迷药!” “嘶...” 裴渊庭倒吸一口凉气,对于迷药的事他也知道,刚欲出言宽慰一二,猛然间想到这时候开导无异于火上浇油,便反其道而行,恶狠狠地说道:“这个老袁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如此如花似玉...” 话说一半,蓦然间觉得这个词语用在姬雪冬这身装扮上确实有点不妥,便尴尬地轻咳了两声,继续说道:“那迷倒然后呢!” 话一出口,温子琦连忙抬手示意他不要问,可还是晚了一步,姬雪冬双手一抱拳,冷冷地撂下一句,“你们慢聊,我还另有要事!”便不顾温子琦的劝阻,一阵风似的奔至前厅。 “你不去拦着嘛?”裴渊庭看着愤然离去的姬雪冬,心有余悸地追问道:“不会真惹出什么乱子!” 也不知是从何而来的信任,温子琦抬眼瞟了一眼前厅的方向,微微摇了摇头,轻笑一声道:“能惹什么乱子,最多是破财免灾而已!”说着语气一顿,转过头来继续说道:“你刚说何欢怎么了?” “你知道他的名字?”裴渊庭闻言一愣,随即便继续说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就是双目失神,好像...好像你审问完苗立潘之后,他的那副样子。” “什么?”温子琦闻言一震,双眉紧紧的拧在一起,若是何欢被人施展了搜魂,那么指使他行动的凌浩然,比较暴露出来。 念及至此,便立马追问道:“那这个何欢睡在他的床上,我们的凌公子跑哪去了?” “我也不知道啊!”裴渊庭双手一摊,一脸不解地说道:“我只记得我带着几名衙役去查看老六的尸体,蓦然间觉得眼前一黑,再醒来便发现已经躺在床上了,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不是因该在柳家坝才对嘛?” s:///book/11/11552/8805128.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一十五章 将功补过 听闻此言,温子琦故作神秘的一笑,伸手拍了拍裴渊庭的肩膀,压低声音道:“当时是在柳家坝没错,可我们没有想到你竟然被吓晕过去了!” 说着语气微动,故意停下来打量了一下他的神情,见其一脸纠结,温子琦便又继续说道:“一看你这个情况,我和哪位二公子当下就商量先将你送回来!” 听到此处,裴渊庭双眉紧紧一皱,将信将疑地说道:“那关于老六的事情呢?你们是怎么处理的呢?” “没怎么处理啊!”温子琦双眉微微一蹙,佯装沉吟了一番,方才缓缓地说道:“当时我们去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晕倒了,然后浩然就先将你送回来,我呢则留下和贾捕头说明了一些情况,后续的事情就交给官府了!” “哦,”裴渊庭轻轻点了点头,顺言附和道:“交给官府也好,毕竟他们查起案子比我们要容易很多。” 话说于此,蓦然间想起凌浩然到现在都不见踪影,便立马话锋一转问道:“你回来到现在也没看到凌浩然?” 温子琦双肩一耸,缓缓地摇了摇头道:“没有看到,估计正在那个犄角旮旯透着乐呢!” 此话说的一点没错,此时的凌浩然确实正在开怀大笑,只不过并不是如温子琦所说是在犄角旮旯,而是青州最豪华的茶社。 懂茶,就如名字一般,能到这里面喝茶都是对茶有了一定的了解方才能进去,不管你是贩夫走卒,只要你懂茶,便可被掌柜的奉为座上宾。 凌浩然捧着茶碗递到唇边,或许是因为心情大好的缘故,并没有一饮而尽,而是浅浅地抿了一小口,方才淡淡地说道:“此事办的不错,该重赏!” “多谢公子!”原本坐在一侧的老者,闻言立马起身跪着谢恩,“老臣这把年纪了,还承蒙公子不弃,再度受到重用,实乃上辈字修来的福分!” “唉,诸公这是何话,”凌浩然连忙放下手中的茶碗,上前搀扶其老者,语重心长地说道:“能有您在一旁教导辅佐,这才是我的幸事!要谢也是该我道谢才对!” 听闻此言,白发苍苍的老者,连忙将手摆个不停,一脸震惊地说道:“二公子,这话您真的是折煞我了,我何德何能,能受的起您这个谢字!为您赴汤蹈火本就是我等的荣耀,有岂敢贪图其他?” 话虽如此,但是从老者浑浊的双眸中闪过的一抹激动便可看出,凌浩然刚刚的一番话,甚是让其开心。 “诸公您这又是过谦了,”凌浩然伸手攥住老者的双手,语重心长地说道:“要不是靠您,我...我...” 我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眼角的余光正好瞟见桌上放着的茶杯,便连忙双手端起一脸认真地说道:“诸公若是不嫌弃,我就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听闻此言,老者连忙俯身端起另外一个茶杯,一脸惊恐地说道:“喝酒伤神,公子正是用脑之际,茶好茶好!”说着将 手中的茶一饮而尽。 “诸公教训的是,”凌浩然嘿嘿一笑,犹如晚辈在长辈面前,装乖卖萌地说道:“俗话说的好,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我有了诸公还有何惧!”说当着老者的面将手里的茶喝的一滴不剩。 话已至此,再多说已是赘言,老者也是知趣的闭上了嘴巴,一脸恭谦的伺候在凌浩然的左右。 幽静的雅舍,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尴尬,凌浩然缓行了几步,蓦然间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老者,笑嘻嘻地说道:“诸公,我还有件事情需要麻烦您帮我一下忙!” 老者好像早已做好了准备一般,未待凌浩然话音落地,便连忙躬身一拜,毕恭毕敬地说道:“为公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严重了严重了!”凌浩然连忙抬手搀起老者,近乎央求地说道:“你刚才不是说这个地方可能是南越人的暗坛嘛,我想让你去看看朝中有没有人与这里的人往来!” 俗话说的好,人老精鬼老灵,凌浩然话音还没有落地,老者便知道他究竟要干什么,便连忙回答:“老臣定不辱命,一定帮二公子差个水落石出!” “好,那就有劳诸公了!”凌浩然眉睫一挑,笑嘻嘻地说道:“交给你,我自然是放一百个心!” 说着眼睛微微地瞟了一下窗外,动作虽然做的隐晦,但凌浩然也并没有刻意的去遮掩,老者登时像似接到了什么命令一般,连忙抬手抱拳,轻声细语地说道:“公子,眼下天色不早了,你还要赶回益春堂,老臣差人用快马您看如何?” 本就有此意的凌浩然,也没有推辞,便点了点头说道:“堂里确实还有要事,今日就不在这里多逗留了!” 既然话已说到了这个地步,在多说下去也是赘言,老者默契的走在前面将雕花锦们缓缓拉开。或许确实时间比较赶,凌浩然也没有多做客套,便迈步踏出雅舍。 夜市刚起,街边小贩的叫卖声阵阵传入耳中,凌浩然双眼紧闭倚靠在车箱上,嘴角若影若现的轻扬了几分,虽然已过去一会,但是好似之前的好心情任然没有退却一般。 随着一声“吁”的勒马声,马车缓缓地停在了益春堂门口,车夫刚欲张口招呼里面的公子,凌浩然便已经从马车内钻了出来。 “公子,我帮你坠凳,”马夫赶紧跳下车去准备伸手拿凳子,可凌浩然好像已经等不及这片刻,便从车上一跃跳下车,撂下一句,“你回去复命,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了!”便消失在视野之中。 晚风轻送,屋内的烛火随着凌浩然开门轻摆了几下,温裴二人一脸震惊地看着气喘吁吁的凌浩然,不解地问道:“你这是干什么去了,怎么累成这个样子!” 凌浩然轻轻摆了摆手,不以为然地说道:“我听门厅值班的说,你们两个找了我一下午,出什么事了嘛?” 此言尚未说完,便看到躺在床上的何欢,登时一个箭步冲将过来,见其双眸紧闭,丝毫么 有动静,凌浩然双眉顿是拧在一起,一种不详的预感瞬间席卷而来。 “子琦,他怎么了?” 温子琦瞟了一眼床上的何欢,便抬起头来将视线落在凌浩然身上,一脸肃穆地问道:“他知道你多少事情!” 此言一出,裴凌二人俱是一怔,尤其是凌浩然更是脸色突变,一字一顿地说道:“该让他知道他都知道,不该让他知道的他一个字也不知道!” “这样啊!”温子琦咬了咬嘴唇,略微沉吟了片刻,方才继续说道:“我现在没有贸然出手,但是就以我的经验判断,他是中了搜魂,就是和我对苗立潘施展的一摸一样!” 嘶... 凌浩然倒吸一口凉气,回头瞟了一眼床上的何欢,语气森森地说道:“你有没有能力知晓他到底泄露了什么!” 闻听此言,温子琦微微一怔,随即二话不说,招呼老裴将何欢搀扶的坐起来,当着二人的面将何欢的眼皮撩起查看了一下,摇了摇头说道:“搜魂至少需要人在清醒的时候方才可以完成,他现在昏迷不醒我也是素手无策。” 就在温子琦这话音还未落地之时,他好像发现了什么,连忙说道:“等等!” “怎么了?”凌浩然问道:“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温子琦并没有回答他,而是将头微微探出,朝着裴渊庭询问道:“你说你看到何欢地时候他就躺在这张床上对吗?” “没错啊,怎么了?”裴渊庭想都没有想,一脸肯定地说道:“当时我一开门,看到床上躺着个人,我还以为是浩然呢,便想过来叫他,可走近一看,才发现是他!” “哦!”温子琦双眉一皱,将视线移到凌浩然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一脸好奇地问道:“你将老裴送回来没有回过这个房间是吗?” 气氛本来就有些许的紧张,又被他这么一打量,凌浩然顿时浑身不自在,便一脸诧异地说道:“没回来啊,怎么了?” 就在温子琦刚要开口之际,端坐的何欢缓缓地将眼睁开,迷迷瞪瞪地说道:“公子,你回来了!” 这一声来的突兀,惊的中人俱是一愣,尤其是凌浩然,更是上前直接抓住他的双肩询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稍微缓过来点神的何欢,登时推开众人,扑通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说道:“公子,小的办事不力,没有找到哪位苏小姐。” “行行行,先不说这事!”凌浩然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一脸焦急地追问道:“我现在问你的是你怎么会躺在这里,还中了人家的搜魂呢?” “搜魂?”何欢神色一怔,警觉的向屋外看了一看,方才小声地说道:“昨天深夜我刚返回堂里,来找公子复命,我前脚刚进来,后脚院子里就跳进四个人,看样子应该就是那四个轿夫,他们虽然说的极轻,但小的还是听到他们说要对公子搜魂,小的情急之下就躺在公子床上冒充公子了!” s:///book/11/11552/8815854.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三百一十六章 目不识丁 众人闻听何欢这番话俱是一怔,尤其是凌浩然,更是双唇紧紧地抿在一起,对于他来讲门下食客无数,有能力的更是比比皆是。 何欢虽然也能称其为食客,但是却在众多幕僚中并不出众,在他眼里最多也就是跑腿的,所以对他也并没有多大期望,可就是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却干了一件很多人都只是嘴上说说而已的事情。 似乎看出凌浩然心中的波动,一旁的温子琦心中登时一急,便不顾礼节出言询问道:“那你躺下之后还听到他们说什么了吗?” 此言一出,凌浩然登时明白现在不是多愁善感之时,便连忙稳了稳心神,也跟着附和道:“对,当时在被他们控制之前还听到他们说什么了嘛!” “控制?”何欢双眉一蹙,一脸诧异的看着众人,尤其是看向凌浩然的眼神,更是充满了疑虑,在他心目中眼前之人向来是不说妄语,便连忙凝眸回忆一番。 烛火摇曳生姿,印在众人眸中更是另有一番风味,随之一声“噼啪”爆烛声,何欢一脸纠结的昂起头,小心翼翼地对着凌浩然回禀道:“回公子的话,小的实在想不起来,当时还听到什么,因为...” 话说一半,蓦然觉得此等小事若是拿出来在其面前谈论,就与浪费其宝贵的时间没有两样,便将已到了口边的还唤了下去,换做一声长长的轻叹。 本以为这等小事没人会留意,可是让其惊讶地是,就在众人默然片刻之后,一旁的温子琦蓦然问道:“这才过去多久,你不可能什么都不记得,你是不是吃了什么药?” 这一声来的突兀,惊的众人俱是一愣,尤其是何欢,更是双眸直勾勾盯着温子琦,似乎在诧异此人是如何知道这种小事的呢?“回公子的话,此是说来与小的所患的疾病有着一定的关系!” “你身患何疾?”一直在一旁双唇好似焊在一起的凌浩然,蓦然插言问道:“我怎么没有听说过你身患疾病?” 听闻此言,何欢脸色一僵,满脸担忧地说道:“回公子的话,准确来说小的这应该不能算是疾病,就是晚上很难入睡而已。” 话说于此,蓦然间觉得如果被凌浩然嫌弃,可能会被驱逐出府,便连忙磕头哀求道:“公子,小的真的不会影响您安排的任务的,请你万万不要将我逐出...” 凌浩然心思何等聪慧,未待他话说完,便知道他在担忧什么,便连忙摆了摆手说道:“你无需这样,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你放心待在我身边就好了!” 这话虽然说的平淡无奇,可是在何欢耳里却比那余音绕梁的仙糜之音还要动听许多。便连忙磕头叩谢不止。 “行了行了!”凌浩然连忙抬手示意何欢站起来回话,语气幽怨地说道:“你跟我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你难道不知道我不喜欢这种虚头巴脑的东西嘛?起来回话便是了!” 话已至此,在场之人俱了神情一愣,尤其是何欢,脸颊的肌肉更是微微抽搐了几下,连忙照着凌浩然的话乖巧地站起来在一别回话。 “公子,我自幼晚上就难以入睡,家中也是遍访了周边的名医,但是于事无补,父母也是为此苦不堪言,后来成年之后自己也是跑遍了大江南北,终于求的一剂妙药,只需轻轻一闻,便可整夜无梦。”说着面露惋惜之色瞟了一眼床下。 动作虽然极度的隐晦,但还是被温子琦察觉,便连忙顺着何欢的目光向床下望去,只见在靠近床脚的地方躺着一个白胚蓝底的小瓷瓶。 “是这个吗?”温子琦俯身将瓷瓶拾起交还到何欢手中,笑眯眯地说道:“看你刚才的紧张样子,丢了这个东西恐怕今晚难以入眠了。” 何欢伸双手接过瓷瓶,轻瞟了一眼手中之物,便强颜欢笑地说道:“多谢公子好意,不过也于事无补了,这瓶中的药被我一紧张给整个吞了下去了!” “吞了下去?”一直默不作声的凌浩然面露不解地说道:“刚刚我听到你说的是平常只要闻一闻便可以安然入睡了,这一次为何要整个吞下去呢?” 心思聪慧的温子琦好像猜到了当时发生了什么,便慧黠一笑,解释道:“他那里是自愿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当时时间紧迫,他又躺在床上,这一紧张忙中出错整个给自己灌了下去,是!” 听罢此言,凌裴二人俱都将目光移到何欢身上想要去求证,可何欢所流露出来的表情已不需要他二人开口。 “好!”凌浩然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语气幽幽地说道:“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多做纠结也是不能改变其丝毫,只是这线索就到这里断了...” 话说于此,神色不由一伤,便轻轻拍了一下何欢的肩膀,安慰了两句,便移步到窗前望着夜空中的繁星黯然伤神。 厢房内的气氛瞬间便的凝滞起来,不用说心怀愧疚的何欢垂首而立,连大气不敢出一声,生怕会扰乱了凌浩然的心思。就连一向老是嬉皮笑脸的裴渊庭也双眉紧紧地锁在一起,望着摇摆的火焰怔怔出神。 “一有心事就看月亮!这都跟谁学的?”一句戏虐的声音蓦然划破了凝滞的空气,温子琦伸手从面露讶色的何欢手中拿过小瓶,晃动这说道:“这叫成也小瓶,败也小瓶,你知道嘛?” 本就心情有些不悦,又逢温子琦出言调侃,凌浩然双眉一蹙,没有好气地说道:“子琦,我现在没有心情开玩笑,你还是不要做这种只有老裴才会做的事情了!” 被蓦然提起的裴渊庭,登时好像被踩这尾巴的猫一般,立马站起来辩驳道:“唉,你这话我就有点不明白了,什么叫做只有我才会做这种事情,我跟你说啊,我调节气氛的手法可不是这么拙劣好不好!” 呃... 凌浩然微微一错愕,简直那此人没有任何办法,便双肩一耸,放慢语气说道:“我知道你二人是好心,但是我现在确实是被诸多烦心事弄的脑袋发胀,所以...” “我才不会干老裴那种事呢!”温子琦轻切了一声,一脸讥讽地瞟了一眼裴渊庭,方才转过身来对着何欢说道:“我觉得你家公子应该找你没事了,你回去休息好了!” 话已至此,在场的人都不是呆傻之人,自然知道这话的意思是什么,只不过何欢却没有马上动身,而是抬头望了一眼凌浩然。 “你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 听闻此言,何欢没有任何辩驳,深施一礼后,便迈步从厢房走了出去,出了门后还懂事的将门缓缓地带上。 脚步声刚从耳边消失,裴渊庭便迫不及待地说道:“我也是服了你,你随便找个理由不就可以了,再不济你就说一句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了,你下去,非要说你也累了,他可是睡了一天一夜那里累!” 凌浩然嘿嘿一笑,并没有做过多的解释,只是轻飘飘地说了一句,“驭下之术,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说罢便迈步来到桌前,将烛火吹灭,压低声音说道:“现在可以说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哎,你为什么把灯吹灭呢!”裴渊庭正愁没有地方反驳,如此良机怎能让其轻易流过,便悻悻地说道:“大户人家的孩子,做事老是这么不着边际!” “你不懂!”凌浩然叹息一声,语若游蚊般地说道:“这是子琦教给我的,现在我们在屋内是暗,倘若有人来从外面进来,那叫敌明我暗!” 呃... 温子琦微微一错愕,脸颊的肌肉抽搐了几许,方才轻叹一口气说道:“要学你就好好学,学点皮毛就开始炫耀,幸亏老裴目不识丁,要不然你非丢人不可!” 这番话一出口,二人俱都怔住,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蓦然良久,凌浩然才喃喃道:“这一句话将我们两个人损的是一文不值,要不是我看他对我还有点用,我早就将他哄出这个房间了!” 三人俱是聪明之人,有些话并不需要说的太明白,就这般一说一闹,气氛瞬间变得不在像之前那般凝滞。 对于二人这般在陪自己玩耍,凌浩然心中一暖,轻笑了几声,便一脸正色地说道:“子琦,你将何欢支开是不是又什么发现呢?” “没错!”温子琦似乎也知道他对这件事颇为在意,所以未待他话音落地,便接着说道:“你记得我问过你,何欢知道你多少事情这件事!” 凌浩然闻言一怔,不知道他为何会突然有次一问,心中虽然有些惊讶,但是嘴上却丝毫没有耽搁,沉声道:“记得!这才过去多久。” 好似知道会是这样的答案一般,温子琦还未待他话音落地,便又追问道:“那你之所以心烦,不也就是无法知晓此人到底有没有显露的秘密对不对!” 听闻此言,凌浩然双唇抿成一条直线,默然良久,方才从齿间缓缓挤出两个字,“没错。” s:///book/11/11552/8832644.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七章 救命稻草 或许是因为刚才何欢说的让凌浩然心里面有些许的动容,就在他回答完温子琦的询问之后,紧接着又轻叹了一声,补充道:“虽然是我担心他显露我的消息,但是我其实并没有怪怨他!” 这种愧疚感,瞬间像一座大山压在凌浩然心口,让其连喘气都觉得异常费力,就在他几欲要崩溃之际,耳边蓦然传来了一声,“我们两个都知道,你根本不是那样的人!” 这一声虽然没有太多情感在其中,但是却像救命稻草一般地落在凌浩然面前。 凌浩然死死地抓住这个从深渊中将其拖拽出来的藤蔓,若有所思地说道:“难道这就是信任的力量嘛!” 听闻此言,温裴二人顿时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温子琦更是出言打趣道:“不愧是大户人家的子弟,说话都是文诌诌的,还信任的力量!” 说着语气微顿,转过头来冲着裴渊庭嘿嘿一笑道:“你觉得酸不酸呢?” 裴渊庭本就生性跳脱,听完温子琦的话之后,登时捂着腮帮子直吸凉气,一脸苦恼地说道:“何止是酸,我都酸的要掉牙了!” 若不是烛火被熄,凌浩然那涨成绯红的脸肯定又会被他二人又取笑一番,心中登时窃喜不已,更是对刚才吹灭烛火的决定更加赞成,从窗户溜进来的那一抹淡月光,也不足以将黑漆漆的房间全部照亮。 凌浩然稳了稳心神,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膀,轻声道:“这个房间又没有外人,就我们三个而已,我酸一下你们也不会把我吃了!” 或许是从其的谈话中已经察觉到,他心中的负担已在无形之中的到了缓解,温子琦嘴角微微一挑,笑嘻嘻地说道:“你酸也好,卖弄文化也罢,对我们来说影响几乎是可以忽略不见!” 说着语气一顿,收起来戏虐的心思,一本正经地说道:“刚才何欢说的话你们也听到了,此人平常全赖此物才能入睡,我刚才拿起之前微微闻了一下,其实是个很简单的安神安眠的方子而已,但是没想到竟然是从物方才让浩然逃过一劫!” 听闻此言,凌浩然一头雾水,愣了许久,方才从齿缝中缓缓跳出几个字:“子琦,这个逃过一劫怎么解释,我怎么听的有点糊涂呢?” “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温子琦眉间一挑,面露慧黠之色地说道:“何欢受命去缉拿苏子木,结果无功而返,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就一直在这里等着你回来,而我们却大清早的就和黄捕头出去了,所以他是苦等了一晚上可以说是!” “这我知道啊,”凌浩然点了点头,仍旧追问道:“可我不知道,你刚才说的那句和这个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啊!”温子琦咂了咂舌,继续解释道:“如果何欢走出这个门,和谁一打听都知道我们和黄捕头走了,他也就不会在此苦等了!可老裴发现他的时候,他一个人正睡在你床上,那就说明他压根没有走出这个房门!” “哦!”凌浩然皱了皱眉,一脸恍然大悟地点头道:“照你这么分析,好像是没错,可是...” 未待他话说完,温子琦好像知道他心中所想一般,连忙说道:“人困马乏又加上精神紧张,所以当听到门外有人说要对你搜魂二字之时,第一反应便是李代桃僵,可是却一时间手忙脚乱将自己彻底给迷到!而且,” 话说于此,蓦然一住,抬手将小瓶放在桌上,冷笑一声道:“此物虽然开启已经数次,药效有所减弱,但是若是不小心吞服下去,可不单单是睡着这么简单了!” 听闻此言,裴凌二人俱是一怔,凌浩然更是双眉凝在一起,虽然说对于药性这一方面他不如另外两个人,但是在耳濡目染的情况下也是多少知道一些,便喃喃道:“效力越足,其危害也是越大,既然你说开启数次之后服下去依旧不单单是睡着,那么可想而知一开始是何样子。” 温子琦听完他的这番话后,竟然神色一僵,蓦然良久,方才笑嘻嘻地说道:“今晚这是怎么回事,惊喜是一波接着一波!” 这一声来的突兀,让裴凌二人相继一愣,裴渊庭更是满脸堆笑地追问道:“又有什么惊喜呢,说出来让我也听听看。” 温子琦浅眉一笑,朝着凌浩然一努嘴,打趣道:“我门这位公子刚才紧张成个什么样子,你应该还不会忘记,在看看现在,一听到我说到药效霸道,登时忘记之前的忧愁开始担心会伤身!” 被他这么一解释,裴渊庭顿时面色一呆,视线移到凌浩然脸上,摇了摇头咂舌道:“担心部下身体,竟然忽略了自己的满脑子烦闷,这是真的假的呀!我都有点不敢想信,这样的人就在我们眼前!” 凌浩然闻言轻“切”了一声,一脸不屑地说道:“即使是一块顽石,浸泡在此地数月,也有点药味道了,何况他本就聪慧,在我手下用的又颇为顺手,我担心他若出了什么事情,我以后不就无人可用了?看看你俩想都这都是些什么!” 听闻如此狡辩之语,温子琦和裴渊庭默契的笑了起来,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声,便又异口同声地说道:“真是如此嘛?” 被群嘲了一番的凌浩然,简直拿俩人没有任何办法,无奈地耸了耸肩膀,放缓了语气道:“行了行了,还有完没完了,说正事说正事!” 虽然看不清脸上的神色,但是二人俱都知道他现在应该是一脸窘迫,便相视一笑不在言语,温子琦更是吹着口哨,假装要喝茶一般,在黑暗中找到茶杯放在唇边轻抿了一下。 “咳咳...”温子琦佯装清了清嗓子,方才说道:“你还记得我说过如果想要搜魂,必须要受术者清醒的时候方才可以对不对?” 听他这么一说,凌浩然才想起,在他进来没多久就听到过这个说法,只不过后来一时间忙的竟然忘了,此时再一次听到瞬间明白温子琦之前所说的一切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就在其刚欲张口之际,耳边蓦然想起裴渊庭一声,“懂了,原来何欢不小心将自己迷倒,反而促使那四个轿夫没能得手是!”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温子琦眉睫一挑,若有所指地说道:“所以说我们之前担心何欢会泄露消息,其实是虚惊一场!” 或许是出于信任,听完温子琦的这番话后,凌浩然顿时长吁了一口气,心有余悸地说道:“还好没有酿成大错,要不然场面恐怕根本不受控制。” 抑或是心中的担忧已尽数消除,裴渊庭立马往床上一躺翘着二郎腿,云淡风轻地说道“不就是你漠北凌二公子身份暴露了嘛,有什么不受控制的!大不了给柳南天施点压力,让他出面缉拿一下这四个人。” 听闻如此之言,凌浩然失声笑道:“老裴,你想的太简单了,你以为柳南天会怕我漠北凌家嘛?” “你不会是说笑呢!”裴渊庭停住抖动的脚裸,一脸不可置信地说道:“一个四品知府也敢在军功赫赫的凌家面前呲牙咧嘴,这怎么都不可能!” “四品知府?”凌浩然嘴角一撇,没好气地说道:“若只是如此,青州恐怕早就换了几任知府了,之所以柳南天一直雄踞一方,完全是上面有人为其撑腰壮胆!” 听闻此言,裴渊庭登时一怔,连忙直起身来,虽然他平常看似没心没肺,但其实也是颇为聪慧之人,一个四品知府敢和边疆大将叫板,若说上边没有人这连他都不信!可是连守卫边疆的凌家都要避让三分的,恐怕也只有当今的几位皇子了。 想至此就,便立马从床上下来坐在凳子上,用手拢音低声道:“你的意思是说,这柳南天和当今的几位皇子有来往!” “要不然呢?”凌浩然瞟了一眼他,悻悻地说道:“这种事情动动脑子都能想到,又不是什么秘密。不然你以为我来此地是干什么的呢?” “这不废话嘛,”裴渊庭眉毛一样,想都不想便立马说道:“你不就是凌家派来参加药王大比的嘛,这还用的着说....”话说一半,蓦然停住,一脸恍然大悟地看着凌浩然。 默然良久,方才淡笑一声道:“我这个脑子啊,你这那里是参加比赛的,你分明是来监视的!要不然也不会花那么多钱去弄个如意楼出来!” 听闻此言,凌浩然竟然一时间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便笑着追问道:“我是不是参加药王大比,和如意楼有什么关系呢?” “当然有关系了,”裴渊庭立马来了精神,一脸正经地解释道:“参加药王大比最多一两年的事情,根本没必要弄这么大的一个落脚点,反过来说,既然你下了这么大的功夫,目标自然不是比赛了,比赛只不过是对外的一个幌子而已。” 听完裴渊庭的这番分析,凌浩然顿时脊冒汗粟,刚才老裴说的话就好比给他敲响了警钟一般,让他顿时觉得如意楼就是他暴露的环节。 想至此处,登时脸色一沉,语气幽幽地说道:“知道如意楼与我的关系,也就你们两个人而已,我相信你们不会出卖我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一十八章 推波助澜 此言一出,温凌二人登时哑言,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默然良久,温子琦才张口说道:“我说公子爷,你是不是想的太简单了一点?” 其实温子琦所说一点没错,裴渊庭即使是再聪明,但是对于老谋深算的官场老狐狸来讲,就好像一位呱呱坠地的雏子小儿在与一位孔武有力的莽汉在角力一般,所以他能想的到的事情,在柳南天眼里和是明摆着台面上无异。 “嗯?”凌浩然歪着脑袋一脸不解地看着温子琦,起初以为自己听错,可借着月光看到温子琦一脸的认真,便说道:“为什么这么说,这事有什么复杂的地方嘛?我怎么没看出来!” “哎...”温子琦轻叹一口气,抬眼瞟了一下裴渊庭,笑嘻嘻地说道:“我不是说老裴不够聪慧,我的意思是说既然我和老裴能意识到的事情,那么那些纵横官场数十载的大人们自然也能够想到!如此一来...” 话说于此便没有再接着继续说下去,而是蓦然停住,就连原本躲藏在云彩后面的月亮好像也为了配合温子琦一般,故意从厚厚的云彩后面探出半个脑袋,往地上多撒了一些光辉。 “你的意思是?”凌浩然双眉微微一蹙,轻咬嘴角迟疑道:“如意楼之所以能够在青州混的风生水起其实与柳南天有着莫大的关系?” “难道你不这样认为嘛?”温子琦抬手端起手中的茶杯,轻轻摇晃了几圈,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虽然不谐官场手段,但是就我自己感觉,放一个已经知晓底细的探子,远比将他赶走有用!” 听闻如此拗口之话,裴凌二人俱都怔在原地,裴渊庭更是歪着脑袋,一脸惊讶地盯着温子琦,笑呵呵地说道:“子琦,不是有句话叫,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既然知道如意楼是漠北凌家派来监视自己的,为何还要暗中扶持呢?这一点我持反对意见!” “说你胖你还喘气了呢,说你笨想事都不过脑子都了吗?还持反对意见!”温子琦一脸无奈地嘲讽了几句,便将语气故意放慢缓缓地解释道:“如果你是柳南天,你会怎么样?” “我吗?”裴渊庭双眼一凝,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尖,一脸得意地说道:“如果我是柳南天,一发现如意楼乃是别人派来监视我的,立马就找个莫须有的罪名将其赶出青州了!都不待隔夜的。”说罢还面露一丝骄傲地瞟了瞟坐在对过的俩人。 对于他的回答,温子琦好像早已猜到是什么样子,所以只是抿嘴浅笑两声,而凌浩然则是听完之后,幽幽长叹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官场第一大忌,就是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 听闻此言,裴渊庭顿时怔住,本以为自己行事如此雷厉风行势必会引起二人的称赞,可结果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非但没有一句称赞,反而还是换来一顿奚落。 心中顿时有点失落,思来想去也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差错,便不解地追问道:“看你二人的态度,好像我的做法是错误的,那我想请问一下,我错在那里!” 二人一听这话,俱都一愣,温子琦更是抬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浅笑一声道:“老裴,没人说你做法是错误的!只是你这种做法是江湖众人的处事方式而已!” 说着语气一顿,将视线移到凌浩然身上,借着皎洁的月光,瞥到他也点头表示赞同,便继续说道:“而为官者则会是另外一种处理方式。” “另外一种?”裴渊庭抹黑伸手拿起桌上的茶壶,缓缓地为二人斟着茶,顺着涓涓茶水声轻道:“就是子琦刚刚说的放任自流是吗?” “放任自流?”凌浩然顺手拿起刚斟好的茶,遥空一敬俩人,道:“若按照子琦刚刚所说,如意楼如果真的已被知晓,那可不单单是放任自流,应该是推波助澜才对!” “什么?”裴渊庭眼睛瞪的睁圆,表情甚是夸张地追问道:“不但不围追堵截,还推波助澜?这人不会是脑子有问题!如意楼可是来监视他的,他帮助能有什么好处呢?” 看着他一脸难以置信,温凌二人默契地相视一笑,凌浩然更是恭谦的邀请温子琦帮忙来解释一二。 三人本就已经历了不少事情,有些事情自然也无需太客套,温子琦就依言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经地说道:“好处多到你都无法想象!比如说,如果如意楼在这里如日中天,那没漠北凌家按照常理绝不会再派遣第二波人来监视对不对?” 话说于此,蓦然间意识到什么,便瞟了一眼凌浩然,连忙修正道:“当然也不排除特例,就好比我们的这位二公子,不应该就是第二波嘛!” 裴渊庭闻言一愣,仔细思忖了一番温子琦所说,方才缓缓地点了点头,嘟囔道:“照这么分析的话也不无道理,可是...可是。”可是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饶是心思聪慧的温子琦一时间也不知道他究竟想要说些什么,迟疑了便可才恍然大悟地轻‘哦’了一声。 刚欲开口点破,便觉得如果就这个直白地说出来,反而让裴渊庭脸上多少有些难堪,便端起茶杯浅抿了一口,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可是什么呢?你是不是想说养虎为患呢?”说罢便低头将茶杯缓缓地放在桌上。 三人相处以来,虽然表面上裴渊庭一幅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可是他二人心里去很清楚,其实最看重面子的反而是这个整体一脸笑呵呵的他。 本以为如此做既照顾了裴渊庭的面子,也顺便将他心中想说替他说出来,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式,他这边话音刚一落地。 裴渊庭那边连忙摆手否认道:“不是不是,我不是想我说这个,我的意思是如果如意楼真的大到他无法控制,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嘛?再说了留一个监视自己的人在身边,总觉得做什么事情都会碍手碍脚不是嘛!” 温子琦脸颊的肌肉微微抽搐了几许,方才继续说道:“监视自己的人是没错,但是同时也可以给监视的人传递假象不是嘛?” “传递假象?”裴渊庭双眉皱在一起,一脸的纠结,默然良久方才从齿间挤出几个字“什么意思?” 呃... 温子琦微微一错愕,有些惊诧地望着他,一向自诩能聪明伶俐的裴渊庭,今夜怎么好似彻底换了一个人,难道说是自己笨嘴笨舌的根本不能把话说清楚? 想至此节,登时不服输地轻咳俩声,继续说道:“漠北凌家在青州创办如意楼,如果单单是为了监视柳南天的话,那刚一有这个如意楼柳南天便应该知道了,这一点你应该明白!” “明白,”裴渊庭一脸正色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能开得起如此大的饭庄子其实寻常人家,柳南天必定会调查一番!” 好像知道他会这么回答一般,未待他话音落地,温子琦便继续说道:“那结果可想而知,即使再隐秘,也总归有迹可循对不对!” “那是自然,”裴渊庭嘴角一撇,冷冷地说道:“一个堂堂知府想要查一个人,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 “既然已经查到是背后有人,那么无非也就两种处理方法,”温子琦眉睫一条,笑嘻嘻地说道:“一种就是你说的赶尽杀绝,第二种就是顺藤摸瓜!” 说至此处,语气微微一缓,淡淡地说道:“第一种杀了这一波之后,背后的人会怎么想,‘吆,这人一刚到地方,就被赶了出来,这不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势必会派遣更加精锐的前往是不是?” 被他这么一说,裴渊庭一时间语塞,想了想也颇有道理,便小声说道:“也是这么个道理!” “第一波不管他是怎么发现的,他赶尽杀绝了,那第二波谁都不敢打包票就能一定会发现,是不是!” 呃... 裴渊庭嘴巴张了张,嚅动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只好缓缓地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月光皎洁,裴渊庭的表情又甚是怪异,逗得温凌二人都是浅浅一笑,笑声过后,温子琦又接着说道:“既然第二波无法百分百确信,为何不留着第一波圈养起来呢?” “圈养?怎么圈养?”裴渊庭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低声说道:“我怎么感觉我像个傻子一般,什么都要问!” “你一点也不傻,”凌浩然眼皮一撩,连忙抬手截断他,打趣道:“你只不过是懒得去想而已,这么简单地问题,我都想的明白,你怎么可能想不通呢?” “是嘛?”裴渊庭浅浅一笑,有点怀疑自己的聪明才智一般道:“我怎么不知道,我真有你所说的那么优秀!”说着将视线移到温子琦身上,不解地追问道:“圈养牲口我倒是听说过,但是你说这个圈养,我是真的不知所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一十九章 世风日下 闻听此言,温子琦无奈地耸了一下肩膀,放缓语气道:“如意楼是来刺探情报的,情报对于他们来讲就好比是食物一般,所以柳南天大可以过一段时间放出一点情报给他们,到时候如意楼拿着情报回漠北复命便可。” “主动给?”裴渊庭眉毛一皱,一脸的难以置信,起初以为自己听错,可是借着月光发现不止是温子琦,就连一直默不作声的凌浩然也是满脸的正色,丝毫不像似在开玩笑,可哪有人会将自己的消息故意送给对手,这不是自寻死路嘛。 想至此节,便摇了摇头道:“照我看来,老狐狸柳南天,即使要给也不会给真的消息,要不然这不是将自己的身家性命全部交付于他人嘛!可是...可是漠北凌家也不是吃素的呀,真假岂能看不出来?” 说着突然意识道漠北凌家的二少爷就坐在一臂之隔的旁边,便嘿嘿一笑,辩驳道:“我说的是好话,不是辱骂!” 凌浩然又不是傻子,好赖话焉能听不出来,淡淡地瞟了一眼他,便替温子琦解释道:“消息是真的,只不过是经过修改的消息而已,或者说故意做出来的给如意楼看的。” “原来如此!”裴渊庭好似明白了一些,缓缓点了点头嘟囔道:“消息来源是自己安插的探子,而且查验起来也是有凭有据,所以若是无二心,自然也就会放松警惕了对不对!” “哎吆喂,你总算动脑子了!”温子琦登时一愣,连忙站起来抚掌称赞道:“浩然说的一点没错,你有一颗绝顶聪明的脑袋,但是却长着一个懒得连气都不想出的心!” “去去去!”裴渊庭摆了摆了,一脸不屑地说道:“你们多打趣我几句,是不是会多长二两肉在身上。”或许是此言太过戏虐,就连他自己说完之后,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唉?”凌浩然伸手推了一下温子琦,笑着说道:“看到没,小心眼会传染,现在老裴也学会了见缝插针!” 闻听突然嘲讽到自己,温子琦一怔,刚欲开口还击几句,在一旁的裴渊庭竟然破天荒的替他帮腔道:“公子爷,你可不能这么说他了,现在人家温小哥可是大度的很!” 凌浩然何等聪明,一听这话就知道这其中好像另有隐情,便连忙脑袋一转,将视线稳稳地凝在他的脸上,语带惊讶地问道:“是嘛,你是怎么知道他变了的?” “嘿嘿”裴渊庭挠了挠头腼腆一笑,看了温子琦眼,视线有那么一点羞涩,对于他来说,这已经是他最害臊的表情。 借着皎洁的月光,裴渊庭那欲语还休的神情,若影若现地展示在二人面前。 温子琦还好,知道他乃是因为下午姬雪冬和他寒喧了几句才这样,便面露尴尬地叹了一口气便不再搭理他。 而不明真相的凌浩然,被他这番神情给勾起了好奇,便连忙笑着追问道:“老裴,你知道你刚才的样子有多…有多…” 多了半天也没有相出更好的比喻,便面露狡黠笑,打趣道:“就犹如一位待字闺中的小姑娘,在想念他梦中的情郎一般!” 呃… 裴渊庭微微一错愕,双颊肉眼可见的涌上两抹绯红,双唇更是不由自主的开始一张一合,好似要出言辩驳,但是又没有可以拿得出手的理由一般。 “谁啊?”凌浩然嘴角挂着一抹深浅得宜笑容,出言引诱道:“究竟是谁家的姑娘,将我兄弟的三魂七魄全都给勾去了!” 听闻此言,裴渊庭并没有表现出以往那般的洒脱,而是神色微微有些慌张,眼神更是不由自主地瞟向了一旁的温子琦。 虽然屋内没有烛火照耀,但好在皎洁的月亮并没有吝啬自己的光芒,将原本有些昏暗的房间照的倒是可以清晰可见。 “不对啊?”一直将视线凝在裴渊庭脸上的凌浩然,顿时发现了他的秘密,便一脸惊诧地说道:“我问你谁把你的魂魄勾走了,你看他干什么?难道说...” 未待他话音落地,裴渊庭像被踩着尾巴的猫一般,蹭的一下窜起来,一双手摆的几乎要扇出风来道:“公子爷,我可是正儿八经的老爷们,怎么会有那种乱七八糟的想法呢!” “真没有?”凌浩然浅浅一笑,歪着脑袋打量着远远躲开的裴渊庭,挑眉问道:“既然不是传说中的哪个,那你为什么会动不动看向子琦!” 说着语气微顿,蓦然点了点头,朗声说道:“我终于明白你到了这把年纪了,还单身一人,照你的条件不要说成家了,就是娃都应该要开蒙了!” 蓦然间听到这番话,裴渊庭气的脸颊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抽搐了几下,又强行绷住,语调幽幽地说道:“我没有成家不是没有遇到有缘人嘛,再说了我刚刚看子琦,因为那个姑娘是他妹妹,难道我看我兄长有错嘛?” “噗,”正在喝茶的温子琦,被这突然而来的一声兄长差点给呛的背过气去,连咳了数声方才止住,一脸委屈的看着裴渊庭,没好气地说道:“老裴,下回你说这种不着调的话之前能不能提前和我打声招呼,我差点被你呛死你知道嘛?” 裴渊庭听闻此言,脸上立马堆满了笑容,刚想开口说几句好话,嘴还没有张开,就被凌浩然出言喝住,“老裴,你等等拍马屁,我现在很想知道这子琦怎么突然间多了一个妹妹!” 温子琦听到这里,连忙抬头看了凌浩然一眼,视线有那么一会儿凝结未动,默然良久,方才淡淡道:“这个妹妹可不是突然间多出来的,是我打小一起长大的,只不过我从未提起而已?” 凌浩然大吃一惊,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控制住没有蓦然站起来的冲动,但是脸色已经忍不住变了,连忙轻咳一声遮掩了一下,方才继续说道:“从小一起长大?” 温子琦的双眸如同结冰的湖面一般又静又冷,以他的聪明才智,闻听凌浩然这番话便知道这其中定有什么玄机,便开门见山地说道:“看来凌少爷暗中调查过我们!” 话音刚一落地,原本带着一抹浅笑的目光霎时间就变得好像能够扎透人体的利刃一般,稳稳地定在凌浩然脸上,不放过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嗯!”凌浩然没有抗拒,也没有遮掩,只是眼眸之上蒙上了一层淡淡地凄凉,默然良机方才直身站起来,缓走了几步,又突然停住脚步,一脸正色地说道:“不只是你,这个院子里的所有人我都调查过,之所以我一直没有说就是担心你们心中会不舒服。” 其实他有此做法二人心中也是能够理解的,毕竟在外人眼里凌二少爷的身份摆在那里,若是同寝之人住着一个一个谜团,总让人觉得心中难安。所以看他如此坦白之后,温子琦和裴渊庭只是默契的相视一眼,便都选择了沉默语。 夜风送来一股清凉,凌浩然无奈的轻叹了一口气,在他看来,二人到现在都没有表面立场,十有八九是在责怪自己,就在嘴角微微一抿,准备苦笑的收场之际,耳边蓦然传来温子琦的一声“你查都没查出来我有这么个妹妹,看来你手下只收钱不办事的大有人在!” 这番言论一出来,就连裴渊庭也跟着附和道:“你这话说的,现在世风日下人心不古,那个办事的不是只拿钱不办事?远的不说,就拿你来说你不也是这样的人吗?”说罢更是气愤冷哼了一声。 “唉唉唉,这个话风好像不对啊!”凌浩然怔了一怔,随即笑着插言道:“不是说到我暗中调查你们嘛,怎么突然就变成子琦拿钱不办事了,这个跨度有点夸张呀!” “夸张?有什么夸张的!”裴渊庭扭头轻瞟了一眼他,随意地摆了摆手说道:“你查就查被,这又不是什么大事,谁还没有背地里打听过呢,可子琦拿钱不办事这事就严重了,你知道嘛!” 凌浩然何等聪慧,闻听到此焉能不明白二人对于此时已经释怀了,为了避免尴尬所以才扯到温子琦,既然事情已经至此,自己倘若再一直介怀,反而显得有些做作。 想至此节,便眉峰微蹙,一脸惊讶地倒吸一口凉气,追问道:“没想到子琦竟然是这样的人,他到底收了你多少钱啊!” 被顶上了杠头的温子琦,一脸幽怨地扫视着二人,愤愤不平地说道:“说话要讲证据,我什么时候收过你的钱财,你倒是说说看!” “真要我说嘛?”裴渊庭嘴角一撇,一脸不屑地上下打量着温子琦,更是挑衅十足地说道:“要是我说出来了,你说你那张脸面该往那里放,你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呢?” 闻听此言,温子琦竟然真的怔住,漆黑如墨的双眸好似两颗宝石一般,稳稳地凝在裴渊庭的脸上,试图想从其的表情上发现一二,可是天公不作美,刚刚还皎洁的月亮,竟然好似有意躲着他一般藏在了云后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二十章 借花献佛 裴渊庭装作若无其事样子的凑到窗前,抬头看了一下躲在云层后面的月亮,好似自言自语又好似在和温子琦说话一般道:“人在做,天在看,现在连老天爷都不待见了!” 虽然是面朝院子,但是他好像并没有准备有意放低声调,甚至还轻咳了两声来引起另外两人的注意。 “老裴,你不对啊!”凌浩然一瞧这好像有什么热闹好凑,连忙从怀里掏出火折子将早已熄灭了许久的蜡烛又重新点燃。 一幅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样子追问道:“你有什么就说是了,在这里端什么架子,再说了子琦多忙,一不小心忘记了也是情理之中,你提醒一下便是了呗!” “唉,”裴渊庭长叹一口气,缓缓地转过身来,透过摇曳生姿的烛火望向温子琦。 火光映在其一脸茫然的脸上,明明因该是一幅温暖地感觉,反而去让人惊讶的是,不但没有丝毫的温暖可言,更是让人有一种不寒而栗错觉,“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嘛? 闻听此言,就连在一旁看热闹的凌浩然也登时一怔,更不用说三人之中才思最为敏捷的温子琦,更是霎那间僵在原地,这番话虽然乍听好像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可说仔细咀嚼一二便会从中领悟到其他深意。 或许是裴渊庭那一脸的失落之色让温子琦对此从半信半疑蓦然间变成了深信不疑,便连忙正色道:“我是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了,要是真有的话,我先说声抱歉,实在是不好意思!” 话已说道如此地步,再不说清楚,恐怕会给对方造成莫大的心里压力,裴渊庭便无奈地耸了耸肩膀,一幅幽怨地说道:“难道你忘记了今天晚饭时候发生的事情了吗?” 听闻此言,温凌二人俱都一怔,凌浩然还好只不过是惊讶而已,连时间都记得如此清楚,那此事十有八九不会是空穴来风,而生为当事人的温子琦,更是茫然不知所措,连忙惊疑地追问道:“今天晚饭?” 似乎对于温子琦的这个反应一点也不惊讶,好似早已料到一般,在其话音刚落地,便立马斩钉截铁地说道:“对,没错,就是今天晚饭时间!” 呃... 温子琦彻底怔住,起初以为自己是听错,当询问过后得到的是同样的答复,便彻底放弃了思考,便立马说道:“你还是直接了当给我说罢,我是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对啊,老裴你也便太难为子琦了,”凌浩然似乎觉得这事好像自己做错了,原本以为是相互之间开玩笑而已,可听到现在,子琦确实是忘记了老裴所说的这件事。 想至此节,便立马满脸堆笑的从中调停道:“子琦这几日忙前忙后的也没怎么好好休息,一时间忙的忘了倒也不奇怪,你二人若信的过我,就当着我的面再说一遍,我到时候再提醒他不就可以了?” 此话说的不无道理,三人本就是好似手足兄弟一般,若是因为这件事让彼此心中产生了隔阂,未免会让人笑掉大牙。 “这个注意不错!”温子琦眉峰一皱,彻底认命了自己因为疏忽大意,而让裴渊庭失望的事实,“你就当着二爷的面说!” 正手拖腮帮子的凌浩然闻听此言,蓦然直起身来,竖起大拇指称赞道:“子琦真是大气!这个称呼我喜欢!” 正双臂环抱在地上来回跺着步的裴渊庭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好在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一旁的椅子才不至于出了洋相,本以为是称赞温子琦认错的态度,没想到竟然是这个称呼,便没好气地说道:“我被你弄的差点摔一跤!” 话说了一般,蓦然间歪着脑袋嘟囔了一句,“不过你还别说,这个二爷真的比较好上口唉!”说着双手微微一抬,抱着拳打趣道:“二爷!” “不错不错!”凌浩然煞有介事点了点头,满脸享受地说道:“这个称呼才能配的上我,你们觉得呢!” 按照常理来说既然他这么问了,温子琦和裴渊庭两人总归会有一个开口答复,可令他意外的这二人好像并没有要回答的打算。 温子琦更是缓缓地轻叹一口气,一手把玩这手里的茶杯,一边淡淡地说道:“我知道你为何故意扯开话题,其实怎么说呢...” 说着语气微顿,好像是在重新组织已到了嘴边的话一般,“你大可不必这个样子,我们三人还不会应为这点小事就生疏了,所以我觉得还是对是否叫你二爷这事等等在议,先说说我到底忘记了什么可好?” 听完温子琦的这番话,凌浩然顿时嘿嘿一笑,抬手揉了揉鼻尖,尴尬地说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不横插一脚了,老裴你还是接着说。” 也不知是真有此事,还是裴渊庭刚才故意提起这个话题也是为了遮掩凌浩然暗中调查之事,只见他略微沉吟了片刻,方才缓缓地说道:“下午吃晚饭的时候,我们不是在谈论冬冬的事情嘛,这个你还有没有印象!” “有啊,”温子琦闻言一愣,随即嘴角一抿,淡淡地说道:“这才过去多久,怎么可能连这个都忘记呢?” 对于这个回答,裴渊庭好像颇为意外,便面露尴尬地说道:“你这不是记得嘛,怎么说忘记了呢?” 温子琦眉间一挑,一脸惊诧地看着他,仔细回想了一番晚饭时的情景,也没有想起自己当时收到过什么东西,便语调幽幽地说道:“我记得吃饭时候的事情是没错,可我就是想不起来你送我什么东西呢?” “鸡腿,鸡腿有印象嘛?”裴渊庭轻啧了一声,一脸焦急地说道:“当时我们吃饭的时候,说到你和冬冬的关系时,我是不是夹给你一条鸡腿?” “是夹了啊!”温子琦眼眸一凝,脑袋里灵光一闪,一个念头直冲脑际,不可置信地说道:“你说我收了你的礼物,就是这条鸡腿?” “对啊,难道不是鸡腿还能是什么?”裴渊庭一脸正经地看着温子琦,甚至还解释道:“鸡腿难道就不能算是礼物了嘛,不是有句古话,千里路上送鹅毛,礼轻人意重嘛,我这鸡腿怕是要比鹅毛贵重数倍不止!” 一直在一旁静观其变的凌浩然,听到现在总算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晚饭之时,二人在就餐之际蓦然就谈起了一个叫做冬冬的女孩子,而这个女子则是温子琦的妹妹,裴渊庭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在当时夹起了一条鸡腿送给了温子琦。 其目的照之前裴渊庭对该女子的反应来看,应该是希望这个做哥哥的能在妹妹面前替他美言几句,已达到他那不可告人的目的,可结果温子琦一转眼竟然将此事抛之脑后,这可让一向视财如命的裴渊庭... 想至此节,蓦然间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便立马将屈指频敲的手抬了起来,戏虐地说道:“二位打断一下,我想到了一件事情,我觉得我应该提醒一下!” “什么?”二人甚有默契的异口同声道, “那个鸡腿不是应该算益春堂的财产嘛?”凌浩然强压住心中的笑意,一脸正经地说道:“老裴,你这是霸占他人财产,这点你可要防微杜渐知道嘛,万一以后有机会做官了,养成这个习惯可不好,知道嘛!” 或许是一时间被裴渊庭气的有些糊涂,温子琦竟然没有意识道这个问题,此刻听他这么一提起,瞬间脸色一板,义正言辞地说道:“二爷说的一点没错,你拿的那个鸡腿至少有我和二爷一份,我还没有追究你侵占他人财务的问题,你到好还怪我不讲诚信!” 被这一通强词夺理说的裴渊庭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嘴巴嚅动半天,方才从齿间挤出一句,在我碗里的就是我的:“什么公有私有,都是瞎扯!” 看着他蛮不讲理胡搅蛮缠,温子琦一时间竟然气的语塞,只好拿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那个,我说一句公道话啊!”凌浩然伸手捏了捏自己的下颌,一幅老谋深算的样子说道:“老裴,现在先不说这个鸡腿是不是你的财产问题,我觉得当下你应该是修复你和子琦的关系!” 听闻如此言论,裴渊庭顿时一怔,起初以为自己听错,可是再一次确认之后,发现确实是自己理解的那般,便不解地问道:“为什么我要低三下四的去修复,我才是吃了亏的人好不好!” “唉,”凌浩然长叹一口气,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看着他,许久之后才将心态调整好,放缓语气解释道:“子琦可是那个冬冬的哥哥,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子琦曾经说过自己父母双亡,那你说冬冬还听谁的话?” 闻听此言,裴渊庭一瞬间就好像霜打了茄子一般萎靡不振,就连将脑袋扭向温子琦方向的力气都没有一丝,就这般保持原样直勾勾地盯着凌浩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一章 掩人耳目 晚风从窗户吹了进来,卷起烛火摇曳生姿,如此惬意之景,裴渊庭却无心欣赏,双眸好似粘在凌浩然身上一般,一寸也没有离开过。 “怎么办?”裴渊庭嘴巴轻动,用连自己都差点听不到的声音在向凌浩然求救道:“如果得罪了这个小心眼,我这后半生的幸福可就还没开始就泡汤了!” 可令他惊讶的是眼前的凌浩然嘴巴并未动分毫,可是耳边却蓦然有声音飘过,“怎么办?凉拌,得罪了小心眼,你还想着后半生的幸福,真是吃葱想蒜什么事都想干!” 房间内就三人,既然不是眼前的凌浩然所说,那么只有一个人,想至此节,裴渊庭的额头上瞬间爬满了细汗。 刚欲开口眼见对过的凌浩然嘴角掠过一抹浅笑,若有所指地说道:“有道是长兄为父,你得罪了泰山大人,还能想那么久远的事情,我看你不是一般的傻!” 呃… 这一句泰山大人,就好比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瞬间让裴渊庭本就已处于崩溃边缘的神经彻底沦陷。 只见他五官拧在一起,不知是哭还是笑的对凌浩然说道:“那你觉得我现在还有回旋余地嘛?” 听闻如此天真之言,凌浩然眸中不由闪过一丝笑意然而笑意刚起,瞬间又突转无奈。“有没有回旋余地,就看你的态度了!不过…” 话说一半,蓦然发出一声轻叹,语调幽怨地说道:“就依你将一条鸡腿看的如此重的情况下,我说一句不中听的话,你还是趁早死了这份心!” 本就已经脸色苍白的裴渊庭,听完这份总结之语,顿时感觉胸口受了一记重拳,就连呼吸都变得格外困难。 “难道我的人生从此就变得暗淡无光了嘛?”好不容易稳住了心神的裴渊庭缓缓吐出一口气,一副懊悔不已的样子道:“如此天资国色的仙女,难道注定是与我有缘无份?” 正扼腕叹息的凌浩然蓦然间好想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立马直起身子,笑嘻嘻地说道:“老裴,你刚刚说那个冬冬姑娘有着倾国倾城的容貌?” 闻听此言,裴渊庭神色瞬间一凛,眉宇间充满了无限的得意,炫耀道:“何止是倾国倾城,我敢说你虽然生在侯门将府,但是绝对没有见过如此国色天香的女子!” “这是真的嘛?”凌浩然双眸瞬间凝结,不可置信的打量了一番裴渊庭,语调悠悠地说道:“我不是不相信你说的话,我只是有点怀疑你的审美问题而已!” 话说于此,蓦然间觉得这样说有可能会让温子琦心里面不舒服,便连忙修正道:“俗话说得好,龙生九子各有不同,虽然子琦的长相趋于末流,但也不能否定了其舍妹会…” 话说于此,猛然间发现对面的温子琦正拿着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便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换做一声干笑,“其实我们的子琦兄弟长得也算是…” 未待他话说完,一脸冰霜的温子琦猛然间抬起手来截断道:“算是?” 被蓦然打断的凌浩然心中登时一惊,见他沉下了脸,语气甚是冷冽,便知说错了话,连忙道:“是我说快了,子琦兄弟乃是同辈翘楚,人中龙凤!” “这还差不多!”温子琦紧凑的双眉微微舒展了少许,悻悻地点了点头,“就我这样貌若是只能用算是,那像老裴这样的只能叫歪瓜裂枣了!” 不知是不是之前凌浩然长兄如父的这番言论让裴渊庭彻底改变了,只见他一反常态没有反驳,而是满脸堆笑地点头应和道:“是是是,子琦兄长说的没错,就我这歪瓜裂枣岂能和颜值叠峰的您相提并论,这不是对你的侮辱嘛?” 温子琦闻言一愣,怔怔地望着一脸谄媚地裴渊庭,自打二人相识以来,此人向来都是在煮熟的鸭子嘴硬,令他没有想到的是竟然被半路杀出来的一个妹妹给收拾的服服帖帖。 想至此节,顿时心中一乐,但是脸上依旧保持着之前的肃穆,皮笑肉不笑地讥讽道:“裴公子说得这话我可担待不起,毕竟我这人可是信誉有问题,光拿钱不办事!” 呃… 裴渊庭视线瞬间凝结,就好似冰冻的寒潭一般寂静,颊边的肌肉也是抽动了两下,又强行绷住,迟疑了一下,突然一咬牙道,“是谁这么不长眼,敢这样说我兄弟,让我知道非把他头拧下来当球踢!” 此言一出,温子琦凌浩然俱都一怔,二人默契的相视一笑,俱都无奈地摇了摇头。 凌浩然更是忍不住吐槽道:“俗话说得好,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这事我之前还不相信,现在看来还是我太年轻不懂事!” “谁不是呢!”温子琦嘴角一撇,在一旁随身附和道:“我曾经傻傻的认为我真的做了一件让我后悔的事情,现在看来此事非但不让我后悔,还让我彻底的认清了一个人!”说着眼睛不由自主地瞟向一旁正为二人低头斟茶的裴渊庭。 涓涓的流水声在耳边轻轻响起,温子琦装模作样地端起来浅抿了一小口,咂巴着嘴巴笑嘻嘻地说道:“行了 ,也不逗你了,再玩下去就要过分了!” 这一声来的突兀,让在座的另外两人俱都一愣,尤其是裴渊庭更是如蒙大赦一般的轻吁一口气。 就正如温子琦所说,凌浩然也觉得玩笑若是开过头了,即使是兄弟有时候也难免下不来台,便点了点头附和道:“这话说的一点没错,张弛有度不失男人风度!” 说着语气微顿,抬眼扫了一眼两人,语重心长地说道:“我知道老裴之所以提起此事,完全是为了帮我遮掩私下调查你们的的尴尬局面!可是没有想到子琦竟然真的误以为自己收了你的好处。” 话说于此,蓦然站起身来缓缓走到二人的背后,抬起胳膊搭在二人的肩膀上,一本正经地说道:“此生有你二人做我兄弟,足矣!” 话已说到如此,裴渊庭嘴角微翘,淡淡一笑道:“我可没有你说的那么聪明伶俐,我只是一个视钱如命的市井小民而已!” 也不知是已经释怀,还是觉得没有必要在这个事上多做纠缠,温子琦爽朗一笑,甚至还佯装刚才生气时的模样说道:“老裴我告诉你一件事情,其实冬冬也是把金钱看得比较重要。” 此言一出,不要是裴渊庭,就是连凌浩然都瞬间怔住,双眼瞪的睁圆,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温子琦,待心情略微平复之后连忙出言问道:“子琦兄弟,你这是给了老裴无限遐想啊!” “有吗?”温子琦眉睫微动,神情甚似慧黠地瞟了一眼凌浩然,好像在告诉他自己心中就是这般打算的。 呃... 凌浩然微微一错愕,扭转头看了一眼喜上眉梢的裴渊庭,不由轻叹一口气道:“老裴,你可不要抱着太大的希望,你刚刚不是应该听的清清楚楚吗,人家也是对金钱看的比较准,而不是喜欢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正无暇遐想的裴渊庭蓦然间被这一盆冷水给泼的怔在原地,脸色也霎那间从绯红变成毫无血色,嘴唇更是嚅动不止,好半天方才从齿间飘出一句,“这两者之间的差别还是有点大嘛!” 正欲端茶饮水的凌浩然,蓦然间被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给呛的连咳了数声方才止住,一边插着嘴角的水渍,一边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道:“你啊,看来是没有救了,都这个节骨眼上了你还在想着钱的事情!” 闻听竟然有人都自己的金钱观念进行批判,裴渊庭瞬间像打了鸡血一般,斗气盎然地说道:“这不废话吗,这就是钱的事情,俗话说的好,一分钱难到英雄汉,你是没见过被钱逼得走头无路的人是何等模样!” “谁说我没见过!”凌浩然登时觉得自己受了侮辱一般,立马直起腰身,一脸兴奋地说道:“如果说之前你这么说我,我可能无话可说,可是今天就不同了!” 此言一出,就连在一旁笑而不语的温子琦都瞬间起了兴趣,单手托腮,笑眯眯地说道:“听你这话的意思,你今天看到有人应为钱的事情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喽?” 正一脸得意的凌浩然闻听此言,顿时觉得心里特别委屈,本想端着架子让老裴说两句软话,可事与愿违,非但没有达到目地,还被温子琦给一眼戳穿。 想至此节,顿时白了一眼温子琦,没好气地说道:“你聪明好不好,什么事情都瞒不到你,那你猜猜我今天看到了什么?” 呃... 温子琦抬眼瞟了一眼挑衅十足的凌浩然,嘴角不由微微一抿,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如果我能猜到你会怎么样呢?” “咦?”凌浩然面露一丝惊讶,歪着脑袋上下打量了一番温子琦,见其面色沉着冷静,丝毫不像是在吹嘘,心中登时一震,难道说就连这种小事他都能够料事如神。 想到此处心中不由自主地打起了退堂鼓,便嘿嘿一笑,欲张口服个软,可是话刚到嘴边,蓦然见脑袋里灵光一闪,一个念头瞬间让其将到最的话又咽了下去,而是嘴角一撇。面露鄙夷地说道:“这等掩人耳目的手段,也只能偏偏老裴这种单纯的孩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二十二章 言出必行 这一声来的突兀,让温子琦和裴渊庭二人俱都愣住,温子琦还好,只是冷笑一声,喃喃道:“你这个自以为是的个性需要改一改了!” 而坐在一旁的裴渊庭好像受到了莫大的羞辱一般,瞬间起来辩驳道:“这话我实在听不下去了,论年龄我在我们三人中应该算是最长的!怎么...” 未待他话说完,凌浩然在一旁抬手截断道:“哥,哥你停一停,你刚才说错了一句话!” 被蓦然打断的裴渊庭嘴巴张了张,惊慌失措地问道:“我总共就说了一句话,这话音还没有落地,你就跳出来说我说错了话,那劳烦二爷你告诉我,我怎么就错了呢!” 闻听他这番语气,凌浩然嘴角一抿,缓缓地回过头直视着裴渊庭的连,语气幽幽地说道:“如果我的耳朵没有出问题,我记得你刚才说论年龄你在我们三人之中应该算是最大的对不对!” 裴渊庭目光一凝,仔细揣摩了这句话,发现并没有什么异样便警觉地点了点头,小声说道:“是我说的!” 听闻如此模棱两可的回答,凌浩然登时气的嘴唇直哆嗦,好不容易才稳住了心神,便故意放缓了语气,一字一顿地说道:“就是你说的!” “好好好!”裴渊庭举起双手,好似讨饶一般,唯唯诺诺地说道:“是我说的,那里错了呢?” “我的妈呀,和你说话太累了!”凌浩然缓缓吐出一口气,有气无力地说道:“论年龄你不能算是比我们大,你本来就比我们大!” 听闻此言,温子琦在一旁笑的直不起腰来,一面笑嘴里还一面说道:“我的二爷啊,等你这句话等的我都差点要崩溃了,你怎么能被他带着走呢,你瞧瞧他,差点就将你带偏了!” 而站在一旁的裴渊庭就好似石化了一般,若不是脸颊边肌肉抽动了几许,才让二人确信眼前的是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雕塑。 “老裴,你怎么了?”凌浩然嘿嘿一笑,明知故问地说道:“是不是我惹你生气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对你说声不好意思!” 就在凌浩然以为自己做的太过分准备道歉之际,站在不远处的雕塑缓缓地抬起手,好似知道他想要说什么一般,出言制止道:“怪我太年轻,忘了你们两个是毒舌这件事了!” “关我什么事啊!”在一旁的温子琦蓦然间抬起头瞟了一眼裴渊庭,语气幽幽地说道:“我可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有说,我发现你这人有点欺软怕硬啊,这是看我善良所以来敲打一下我是不是!” “行行行!”裴渊庭连忙双手合十,讨饶道:“挑谁也不敢挑你啊!你还软柿子,我躲你都来不及,那里还敢敲打你!” 说着连忙将头扭过去,将视线落在凌浩然身上,一脸正经地说道:“刚刚被你打岔的我都差点忘记正事了,今天有人来找你!一时间忙的都忘记这事了!” 这一声来的有点突兀,不要说凌浩然了,就连温子琦都瞬间怔住,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唯有双眸死死地盯着他。 “找我?谁找我!”凌浩然抿紧了嘴唇,眸色变的异常深邃,他何等聪明,初来青州才多久,唯一认识的两个朋友也都在身边,既然不是这两人又会是谁呢?想至此节,便出言打趣道:“难道是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吗?” “还真被你说对了!”裴渊庭点了点头,一脸震惊地说道:“当时她来门房打听你在不在,我正好从外面回来,就让她稍等一下,可让人奇怪的是她好像只是确认你是不是在这里而已!” “这话怎么说?”凌浩然双眉紧蹙,面露不解地追问道:“你怎么看出她只是来打听而已呢?” 对于凌浩然提出这样的疑问,裴渊庭甚是惊讶,以他二人的聪明才智,只需微微一动脑便能想到一清二楚。 “很简单啊!”裴渊庭伸手将凳子拽过来,大大方方地坐下来后继续说道:“刚才我不是说了嘛,在门房我听到有个姑娘在打听你,我就上去搭讪了两句,让她在原地等候,我呢则跑回来找你,结果你不在,我就回去准备让她多等一会,可我再到门房之时,人早已不见踪影,你说这是不是只是来打听的?” “原来是这样啊!”凌浩然轻咬嘴唇,略微沉吟了了片刻,便爽朗一笑道:“哥们的名声在外,有一两个姑娘寻上门来也不是什么奇怪之事!” 话虽然说的漂亮,但是他脸上的神情可不像他口中所说的那般洒脱,对此温裴二人相视一笑,便没有在深究下去,温子琦更是出言引诱道:“二少爷,有人找你这事,我们还是待会在慢慢的琢磨,现在我们是该进行我们的对决了!” 也不知是心中有所顾虑,还是对于刚才的事情早已忘记的一干二净,便一脸茫然地说道:“什么对决,我怎么不记得有这回事!” 话音刚一落地,蓦然间想起刚才自己所说的话,便口气一变,笑呵呵地说道:“这种事情怎么能算的上对决呢,充其量也就是茶余饭后的抬杠而已!怎么你觉得你是赢定了还是怎么了?” “这种事情怎么好现在就说出来呢,你要不要试试?”温子琦眉峰一挑,故作神秘地说道:“赌场无情意,只有输赢!所以...” 他这一番话说的瞬间激起了凌浩然的好胜之心,便大笑一声道:“好啊,你我相识这么久,能称得上赌好像是第一次!” 说着伸手将桌上的灯推至一旁,一本正经地说道:“你刚才说的没错,赌局无情意,既然说好了,那就盖不反悔。” 听闻此言,温子琦脸色一凝,双眸之中掠过一抹狡黠,淡淡地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话已至此,再多说已是赘言,就连一向性格跳脱打闹的裴渊庭都闭紧了嘴巴,默默的将凳子拉近一点,一脸肃穆地坐在旁边。 “你想赌什么呢?”凌浩然眉峰一挑,一幅胜券在握的样子翘起了二郎腿,轻轻抖动了几下,接着说道:“当然你也的拿出同样的赌资,这样才显得公平不是嘛!”这话说的不无道理,倘若不对等,这赌博也就失去了意义。 “那是当然!”温子琦脸上挂着一抹深切得宜的笑容,略微迟疑了片刻,方才缓缓地说道:“若是赌寻常之物,就显得与普通的赌徒没有什么区别,要不我们赌个承诺好不好?” 闻听此言,不要说凌浩然了,就连一直旁观的裴渊庭也是瞬间怔住,喃喃道:“这到是够稀奇,承诺这个东西说起来就比较高端!” 或许觉得自己胜券在握,凌浩然在想了几息之后,缓缓地点了点头说道:“好,那我就赌一个承诺!倘若你赢了,我答应你一件事,当然这个前提条件是不能有违天道人心!倘若我要是侥幸赢了,那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好,那就这么约定好了!”温子琦想了想,觉得没什么不脱,便暂定截铁地说道:“就按照你说的!我输了我答应你一件事,你输了你也答应我一件事,时间呢就不要固定了如何!” “正和我意!”裴渊庭连忙抚手称赞道:“这个也正是我想说的,你说你现在一个小小的门徒,我若让你办点事情,你也是心有余而力不及,但是倘若你成为药尊了,那可就不一样了!这么说来我还好像是赚了!” 说着语气一顿,甚为得意地笑了笑道:“那我就占个便宜好了,就按照你说的日期我们不要固定好了!” “一言为定!”二人同时伸出手来击掌约定,在往后的日子里,输者将为赢这办一件事,不管此时二人身居和职位,都不可反悔。 坐在一旁的裴渊庭蓦然起身,伸手摁住两人的手,笑呵呵地说道:“我能有幸见证如此奇妙之事,岂会安心做个旁观者,要不我就做见证人好了!” 听他这么一说,温凌二人俱都沉默了片刻,相视一眼后便都默契地点了点头,凌浩然更是若有所思地说道:“虽然你这人说话向来的都是言出必行,但是随着时间的变迁,我怕你会变的不在是你!” 或许二人真的有默契,就在他说完这番话之后,温子琦也是连忙点头应和道:“你这话说的太对了,现如今你是凌二少爷,可是在将来当你不是二少爷的时候,今日之赌局我怕你会赖账。” “真是英雄所见略同!”裴渊庭在一旁不偏不倚地说道:“既然你们二人都有此意,那我这个公证人就正式走马上任了。” 待一切都商榷的不再有疑义,凌浩然嘿嘿一笑,脸色甚为得意地问道:“那你说说,我是看到了什么才会改变我的看法!” 好像一直在等待这凌浩然的询问一般,未待他话音落地,温子琦便笑嘻嘻地说道:“你看到了袁亮在四处借钱!对不对!” 这一番话一出口,凌浩然瞬间怔住,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他,默然良久,方才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愿赌服输地说道:“你赢了,你让我干什么事情,你说!” “现在没有想到!”温子琦好像早已想到是这个结局一般,毫不犹豫地拒绝道:“刚才我们就说好了,时间不限,所以这一个承诺先攒着。” 凌浩然好像对于这个答复也不意外,只是重重的点了一下头便不在纠结。而是转过头去看着裴渊庭,一本正经地说道:“今日之赌,你作为唯一的见证人,我希望你能公平看待,万一我们将来有一人反悔,你大可以站出来!” “那是自然!”裴渊庭想都不想,一脸肃穆地说道:“我作为公证人自然是不偏不倚,你二人不管是任何人反悔我都会站出来说的,这点你大可以放心。” “服气吗?”温子琦面露一丝得意,出言引诱道:“想不想再扳回一局,我给你一个翻盘的机会!” 听闻此言,凌浩然双眸之中顿时掠过一抹精光,饶有兴致地说道:“好啊,不过我总觉得你不可能这么好心!” “好不好心可不是在赌局上看的,我就问你赌不赌?”温子琦视线瞬间凝结,缓缓地抬起头直视这凌浩然的双眸,语气中充满了无尽的诱惑,“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了,你就心甘情愿的看着我就这么轻松的得到一个承诺?想要翻盘这可是最后的机会!” “都被你激到这个地步了,我若就这么退缩了,恐怕以后也会后悔莫及!”凌浩然面色紧绷,皮肤下渐渐充盈的青筋将他此刻的心情暴露无疑。 “那意思是赌了对不对!”温子琦趁热打铁地追问道,生怕其稍微逼迫的松懈一些凌浩然便趁机缩了回去。 “赌就赌!有什么好害怕的!”凌浩然一边打气,一边倒了一杯茶,豪饮一口后,沉声说道:“怎么赌?” “我问一个问题,看你回答的上来不?”温子琦一边帮忙续了一杯茶,一遍笑嘻嘻地说道:“当然这个问题不会说是什么稀奇古怪地问题!” “真是心有灵犀,”凌浩然缓缓接过茶杯,不以为然地说道:“你要是问我老裴有多少根脚毛,我不是还的忍着他那双臭气熏天的大脚去数?” 温子琦哈哈一笑,低下头看了一眼裴渊庭的双脚,摇头咂舌道:“你我无怨无仇,我怎么会去变着法的害你呢,何况你还是我兄弟!” “哟!这话说的!”凌浩然咂咂嘴巴,好似看穿一切地说道:“你这是怕我不赌还是什么,既然话说到这个地步了,我也不妨和你话挑明了,这场赌局我一定会赌,而且我还敢和你说,结果一定是我赢,你信吗?” 既然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温子琦也就收起了继续引诱的心思,一脸正色地说道:“你这么有信心?不过你可不要太自以为是。” 未待他话音落地,凌浩然好似知道温子琦会说些什么一般,连忙抬起手截断道:“你我既然是好兄弟,有些客套话就不要说了,你还是赶紧出题!” 话已说到这个地步,温子琦收起的嬉戏之心,一脸正色地说道:“在我没有出题之前,兄弟你还有回头的余地,要是...” “知道了!”裴渊庭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悻悻地说道:“你平常也不是这样的人呀,怎么今天这么婆婆妈妈!好像是个娘们儿一样!” 听闻此言,温子琦神色一怔,随即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到道:“兄弟,你听好了,我想问的是,我是如何知道你遇到了袁亮?” 此言一出,不止是凌浩然,就连裴渊庭也是神色一僵,一脸惋惜地看向凌浩然,已他的判断,这个问题他是万万不能够答出来的,就连自己也是知晓了几件事之后方才能够有所猜测。 就在其以为此事已经毫无波澜之际,耳边默然传来一声,“袁亮之所以到处筹钱,我觉得应该与你的这个妹妹冬冬有着莫大的关系。” 此言一出,温子琦裴渊庭二人俱都僵在原地,温子琦更是激动的嘴巴抖个不停,好不容易才稳住了心神,便连忙张嘴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袁亮和冬冬之间的有联系的呢?” 这话其实裴渊庭也想问,只不过他还没有从震惊中缓过来,此时听到温子琦这么一问,立马在一旁随身附和道:“对啊,你是怎么想到二人之间有关联的呢?” 凌浩然何等聪明,即使温子琦没有明确表示自己已经赢了,但从二人的神情中已然看出了答案,此时更是听到二人的询问,登时将悬着的心彻底的放在肚子里,一脸坦然地说道:“很简单啊,就是推理!” 闻听这种答案,温裴二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裴渊庭更是脸色一般,语气冷冷地说道:“我说二爷,你这样在做就有点让人失望了,你看看子琦,刚刚就...” 话说一半,蓦然意识到温子琦刚刚就没有作出解释,便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到:“刚刚子琦也没有作出解释,所以你不想多说我也不为难你。随你喜欢。” 话虽然如此说,但是他的双眸一刻也没有离开凌浩然的身体,尤其是那流露出的哀求更让凌浩然心中大喜,便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缓缓地解释道:“其实这事说起来也没有那么神奇,全都是你们自己泄露的,我只不过是从中获取了有用的信息将其归纳而已!” “我们泄露?这事怎么说!”裴渊庭挠了挠头,一脸尴尬地说道:“我没有记得我们有说过什么关于他二人之间的事!” “二爷说的没错,是我们自己说的!”温子琦仰天长叹一口气,落寞地喃喃道:“输钱全因赢钱起,这话一点没错,是我输了!” 说着语气微顿,将远眺的视线缓缓移到凌浩然地身上,一脸正色地说道:“现在你可以提要求了!” 凌浩然微微摇了摇头,一脸狡黠地说道:“在开始赌之前,我就说过,现在的你只是一个门徒而已,我即使是提出要求,你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我说等到你成为药尊之后,我自然会提的。” 听闻此言,温子琦哈哈一笑,眼神中掠过一抹让人难以察觉的自信,仅仅一瞬间便恢复如常,打趣道:“也只有你这么看的起我,觉得我一定会在比赛中夺冠,你就不怕你这步棋下错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三章 契而不舍 听闻此言,凌浩然紧蹙的双眉微微舒展少许,眼神迷离地瞟了一眼温子琦后方才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如今我都成了这个样子了,还能错到哪里去呢?再说了人生匆匆数十年,每走一步若要都深思熟虑,恐怕这时间不太富裕,所以…” 话说于此,语气蓦然一顿,抬手指了指坐在对面的两人,一脸得意地说道:“还不如趁考虑后果的这点时间,走出来结识一些新的朋友!” 呃… 一直坐在对面的的二人,蓦然间听到这番言论,神色顿时一僵,尤其是裴渊庭,脸色更是瞬间变得激动异常。 连忙从凳子上站起身来,信步来到窗口,将原本顶起来的窗户自说自话地放了下来,做完这一切,方才放缓了语气,轻声说道:“你们俩个当我是朋友,我又何尝不是呢!” 说着将耳朵哦贴在窗缝之上,听了听外面的动静,才继续说道:“我和你二人说个事,至于真假,这个要靠你们自己去认为。” 闻听此言,温凌二人俱都怔在原地,刚才的一系列异常之举早已让二人觉得他会说什么重要之事,只是没想到对于事情的真实性还需要自己定夺。 “什么事情啊?”凌浩然双眸闪着灼灼地好奇之光,一脸兴奋凑过来,压低声音说道:“瞧你这阵仗,该不会什么关于上面的桃色绯闻!” “都这么神神秘秘了,应该不是桃色!”温子琦也笑嘻嘻地凑到身边,半猫着腰透过门缝瞧了一眼院子里,确认没什么异样,方才回过头来,一脸慧黠地说道:“要知道老裴对于绯闻的明锐度那不亚于思春的野猫。” 这番话一出口,好不容易有了一点的紧张感登时烟消云散,裴渊庭更是气的嘴巴直哆嗦,好不容易稳住了心声,便悻悻地说数落道:“小心眼这出去两晚上,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难道这就是成为男人的标志吗?” 刚从思春的野猫中缓过来的凌浩然,登时间又再度被逗笑,一边抚掌一边点头应和道:“老裴,你算说对了,这家伙和那个秦姑娘待了两晚,回来完全变了样!就像是…像是…” 像是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什么惊人之语,只好尴尬地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还是个男孩子,有很多时期不知道怎么形容!” 被蓦然打趣的温子琦心中万般懊悔,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他才不会说那一番话,可是事已至此,再懊悔也是徒增烦恼。 便双手合十,佯装一脸委屈地说道:“二位爷,咋不开玩笑了好不好,说点正事可以嘛?” 此言一出,原本笑的像灿烂的花儿一样的两人,登时间将脸上的笑意收了回去,凌浩然更是一本正经地说道:“对对对,我以前也是个不苟言笑的美男子,可自从认识老裴之后,我的性情竟然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现在活脱脱一个...” 话说一半,蓦然间觉得即将脱口而出的词并不是什么好词,便轻咳了两声,镇定自若 的说道:“老裴,你想和我们说什么?” 听闻如此生硬的转移话题,温裴二人俱都傻了眼,本以为能听到从未有过的自嘲,没想到竟然这样的就被他遮掩过去了。 温子琦还好,只是无奈地浅笑了一声,便不在纠缠这个问题,可生性欢脱的裴渊庭竟然错失了如此良机,登时惋惜地嘟囔了一句,“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这一声虽然是他喃喃自语,可是并没有刻意的降低声音,按理说凌浩然不可能听不到,可让人惊讶地是,向来耳里容不下讥讽的人,竟然选择了默默承受。 或许是觉得刚刚自己确实有点无耻,所以凌浩然待裴渊庭的话音落地之后许久,方才脸上挤满笑容,谄媚道:“哥,到底是什么秘密啊,我现在好着急!” 闻听此言,裴渊庭也收起了失落的心情,神秘兮兮地说道:“前几天,我和老裴去画舫那天,那个花魁冷姑娘说,我们的堂主可能得到一个上古秘方,据说乃是长生不老的药!” 这番话一出口,温凌二人默契的相视一眼,对于长生不老药他们三人可以说是接触颇多,而温子琦更是在柳南天的府邸内与杨宏合谋行骗,所以对于药方之事多少知道一些。 只不过令他意外的是,这朱之廉又是从何而得,有道是奇货可居,这等珍惜之物柳南天绝对不会拿出来与人分享。 想至此节,便双眉微蹙,将视线移到凌浩然身上,轻声细语地问道:“二少爷,这里也只有你有能力调查此事,不知道你有什么线索嘛?” 真凝眉沉思的凌浩然,眼皮轻抬,瞟了一眼二人,淡淡地说道:“今天下午我不是有事出去了嘛,这事就是关于朱之廉的。” “关于他的?”裴渊庭立马来了兴趣,一脸不可置信地说道:“不会是传闻说的是真的,他手里面真有长生不老的药方?” 凌浩然抬了抬手,示意他不要激动,语调幽幽地说道:“是不是上古的长生不老秘方,我不是很清楚,我得到的消息是,当晚有人曾对他进行过劫杀!” 听闻此言,温裴二人俱都一愣,裴渊庭还好只是担心而已,连救死扶伤益春堂的掌柜都有人暗杀,这世道还有什么事情是人不敢去做的。 而温子琦之所以发愣,完全是因为他听到的事情好像并不是这样,之前从秦可卿的嘴里听到是,此次行刺的幕后主使十有八九就是与其一起共事数载的姚副堂主。 而行刺的目地则是因为利益问题,可如今听凌浩然说这番话的意思,好像并不是利益,而是与上古秘方有关系。 想至此节,便皱了皱眉,疑惑不解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就那晚厨娘过来送药的那一晚?” “对对对,就是那一晚!”凌浩然连忙点头,抬手虚指道:“当时我还听到厨娘和你絮叨说是朱堂主受了惊吓,在给他熬安神的汤药。” 在一旁一脸茫然的裴渊庭,看着二人一唱一和插不上嘴 ,着急的差点要哭出来,呢喃道:“你们说的这些我一点也不知道,是不是也和我说一下这事?” 正聊到兴起的二人,听闻此言俱都一怔,尴尬地相视一眼后,凌浩然更是出言询问道:“你说还是我说呢?” “这又没有关系,”温子琦嘴角一抿,略微迟疑了片刻,方才缓缓地说道:“要不你来说,你的条理性要比我好很多!” 话已至此,凌浩然也没在客套,便开门见山的说道:“数日前,就是我在树下休息的那一天,我不是受了风寒嘛,当晚子琦就让厨娘帮我煎了一碗祛寒的的汤药,当时厨娘送来的时候,就要急匆匆的赶回去,连等我喝药的时间都没有。” “这么赶时间,”裴渊庭眉间一挑,若有所思在一旁插言道:“难道就是因为在给朱堂主煎药?” “没错,”凌浩然一脸赞赏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当时厨娘对子琦说,他灶上还煎着药,所以不能走开太久,子琦这人你也知道,什么事情都喜欢过问,当时就多嘴问了一句,堂里是谁生病了嘛?” “你说就说嘛,还捎带的嘲讽我两句,”温子琦简直拿他没有任何办法,无奈地耸了耸肩膀,放缓语气喃喃道:“说我小心眼,你这毒舌也是没睡能比得上...” 未待他话说完,在一旁正听到兴头儿上的裴渊庭,连忙抬手截断道:“我的爷,你们两个半斤八两说都别说谁!” 说罢将视线移到凌浩然身上,浑然不知刚才这话已经捎带地连此人也捎带上了,仍旧笑嘻嘻地追问道:“你接着说,当时怎么了!” 凌浩然双眉拧在一起,嘴角更是被他气的直抽搐,恨不得上去将此人暴揍一顿,但是一瞥间那一双充满了真挚的小眼神,瞬间被气笑道:“人家是打一棒子给块糖,你倒好,一直是一棒子接着一棒子打!” 满脸期待的裴渊庭闻听这番言论,脸上顿时挂满了不解,思忖一二也不知道到底是何意思,便自以为是地说道:“这厨娘看不出来,说话竟然这般有学问,我都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哎吆,我的小心脏!”凌浩然一边伸手捂着胸口,一边作势想温子琦求救道:“大爷,还是您来说,我怕我事情还没有说清楚,就被活活气死了!” 听闻此言,温子琦冲他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你说道:“你这话说的,好像被气的只有你一个是的。” 呃... 凌浩然微微一错愕,怔怔地望着他,默然良久,方才无可奈何地继续说道:“这话不是厨娘说的,是我说的!” 话说语气,蓦然间脑袋灵光一闪,连忙说道:“至于为什么说这句话呢,我建议你不要去问,你当作没有听见就可以了!” “哦,”裴渊庭想了想,觉得这话好像也没什么深奥之处,便稀里糊涂地点了点头说道:“没事,我又不是傻子,你不让我问,我怎么可能问呢?那你说说后来厨娘说什么了?” s:///book/11/11552/8868399.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二百二十四章 不近人情 看到他这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气势,凌浩然彻底地绝望了,缓缓地扭过头来,向温子琦求救道:“大爷,要不你来,我被他弄的说到那里都忘了!” 还未待温子琦回应,一直聚精会神的裴渊庭,连忙提醒道:“你说到子琦问厨娘堂里谁生病了!” 嘶... 凌浩然倒吸一口凉气,歪着脑袋打量了一番裴渊庭,一脸犹疑地说道:“我怎么突然觉得,你是上天派来折磨我的呢?” 说罢便不待他反应便继续说道:“当时子琦询问之后,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厨娘说堂主一脸惨白地来到伙房,丢给她一剂镇静安神的药让煎好。” 身为三门徒之一的裴渊庭,焉能不知道剂镇静安神治什么疾病,便一脸惊恐地说道:“看来这朱堂主属实是被吓的不轻,要不然也不不至于要靠吃药来缓解。” 对于他的这番说法,温凌二人都表示赞同,温子琦更是在一旁附和了一句,“据说当时的剂量还是蛮大的,看来真的是吓着了!” “你们只是知道他被吓着了而已,”凌浩然轻切了一声,一脸不以为然地说道:“要知道,当时据说还死了一个人,如果不是秦姑娘及时赶到,恐怕这益春堂就要变天了!” 听闻如此之言,温子琦和裴渊庭俱都愣住,以他们现在和黄捕头的关系,若是发生了命案,尤其是涉及到堂里的人,黄捕头必定不会藏私,可他们直到现在才知道此事,看来这黄捕头应该对此事也是全然不知。 想至此节,温子琦抬手揉了揉干涩的双眼,语调悠悠地问道:“意思是,当晚这朱堂主之所以被截杀,就是因为身上带着这个方子?” 凌浩然并没有否认,略微沉吟了片刻,便将自己调查而来的消息犹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尽数说了出来。 当日,朱之廉从何家庄乘着呢绒小轿返回益春堂的时候,何魁为了掩人耳目,同时将事先准备好的几辆小轿也同时派出,分奔几个不同的方向,可到了深夜回去复命的确只有一组人而已。 虽然当时何魁有过心理准备,可当看到回来的仅仅只有一组人,惊得半天都说不出话来,询问之下才知道,回去的正好是送朱之廉回益春堂的那一队人,便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当得知这组人之所以回来,完全是因为跑的够快,何魁登时是脊冒汗粟,连夜又派出数名家丁沿途去查看,可得到的消息竟然是,另外几队人好似从人间莫名其妙的蒸发了,没有留下任何踪迹。 按理说一夜间这么多人凭空消失,势必会对百姓造成恐慌,可让人惊讶地是,别说老百姓了,就连官府都好像压根不知道有此事发生。 就在何魁以为此事就这般莫明奇妙被人淡忘之际,衙门突然派来一伙手握状词的衙役,大小七家商会状告何魁欺行霸市,扰乱市场安定。 还未待何魁张嘴辩驳,直接一副实木的枷锁就将其锁了起来,就这般昨日还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的何员外,眨眼间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听完凌浩然说的这些,温子琦和裴渊庭二人俱都怔在原地,久久没有说话,他二人也是心思聪慧之人,焉能没有看出这中间的猫腻。 就算是阿猫阿狗一夜间消失这么多,也会怀疑是有人故意为之,何况是几条活生生的人命,若不是有人用雷霆手段将其镇压,怎么可能做到悄无声息的蒸发。 “真是厉害!”裴渊庭双眉一凝,语气森森地说道:“这么大的阵仗,估计一个知县老爷是没有办法做到如此!” “知县?”温子琦冷笑一声,视线穿过摇曳不停地烛火,若有所指地说道:“就是一般的知府也都做不到如此,要知道堵住悠悠众口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说到此处,温子琦的目光不由一凝,浮光往事瞬间掠过脑海,将其心底深处的的疼痛勾了起来。 或许是因为烛火幽暗的原因,抑或是刚才的事情实在是太过于震惊,裴凌二人俱都没有留意温子琦的神情,凌浩然更是缓缓地点头附和道:“防民之口胜于防川,这话可不是白来的!” 听闻此言,温子琦抬头看了他一眼,双眸之中的疑惑就连坐在对面的凌浩然都能察觉的到,便缓缓放下手中的竹签,淡笑一声道:“怎么,我说的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对于他的询问,温子琦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抿紧嘴唇,眸色也顿时变得异常深邃,虽然对于这种事情他不是很在行,但是总感觉这话好像说的有点不近人情。 想至此节,便将紧蹙的双眉舒展少许,一本正经地说道:“二爷,我说句不中听的话,你别不开心!” 本就有点疑惑的凌浩然又听到他这番话,心中登时嘀咕起来,难道真的自己刚才这句话说错了嘛,便连忙直起身来,坦然道:“子琦,你这么说就显得有点生分了,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你心里应该最清楚,怎么突然间这么客气。” 说着伸手拎起手边的茶壶,为温子琦续了杯茶,笑嘻嘻地继续道:“朋友弟兄之间,有什么话说就是了,倘若我真的说的不对,你好言提醒我,我感激都来不急,为何要生气?” 听闻此言,温子琦也不再客套,便开门见山地说道:“我的愚见,生为掌权者应该是从百姓中来,到百姓中去,更多的时间应该是听取底层人民的意见,而不是你说的防!” 呃... 凌浩然神情一怔,呆呆地望着他,起初以为自己听错,可是看到他满脸的诚恳,便确信自己没有听错,便迟疑了一下道:“你这话可千万不要当着外人的面说,在古以来君权神授,你说的这些从百姓中来,到百姓中去,若要是传将开来,小心知你一个大不敬之罪!” 话虽然说的如此,但是心中不由一暖,有道是忠言逆耳利于行,这番不中听的话也只有真正的朋友才会不顾一切的提醒。 就在其心怀感激,刚欲张口之际,耳边蓦然又响起了温子琦的声音,“有道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现在大周之所以强大,你觉得难道是神授皇权带来的?” “子琦!”凌浩然眉睫一挑,立马出言喝叱道:“注意你说的话,这话可是会掉脑袋的!” “掉我一个脑袋又如何!”温子琦脸色一板,毫不妥协地说道:“倘若掉我一个脑袋能保住我大周江山,掉了又何妨!倘若掉了我一个脑袋,能让你明白百姓的重要性又有何妨!倘若掉了我一个脑袋,能让你二爷变成一代圣...” 话说一半,蓦然顿住,瞟了眼满脸震惊的凌浩然淡淡地说道:“外人是怎么看待的,我才懒得去管,我只想听你的意见而已!” 也不知是刚才温子琦的一番话太过于骇人听闻,还是凌浩然被他刚才的气势所吓住,只见这位一向镇定自若的二爷,此时更是寂静地好似一尊雕塑。 “我?”凌浩然双手交叉在胸前,一双漆黑似墨的双眸死死地盯着温子琦,不放过他任何一个表情! “对,就是你!”温子琦并没有妥协,昂头回视这他,好像在告诉凌浩然,若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有可能就这般一直看下去。 “我还用回答嘛?”凌浩然嘿嘿一笑,低头打量了一下身上的粗布麻衫,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都这样了难道还不算到百姓中来吗?” 好似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温子琦的气势瞬间消退,脸上更是掠过一抹笑意,喃喃道:“你那算什么到百姓中来,你那顶多算是体验生活而已,真正的应该是与百姓同甘共苦!” “怎么个同甘共苦呢?”凌浩然眸中不由闪过一丝笑意,然后笑意刚起便被旁边裴渊庭的一句“我就是百姓啊,你能急我所急,忧我所忧就算同甘共苦了!”给打断。 这一生来的属实有点突兀,听的温子琦和凌浩然登时失声大笑,凌浩然更是无奈的耸了耸肩膀,慢悠悠地说道:“我感觉你这是在给我下套,急你所急,那你说说你现在最着急什么呢?” 听闻此言,裴渊庭嘿嘿一笑,一幅奸计得逞的样子说道:“我能有什么急的呀,不就是...就是..” 连说了几个就是也没有说出来到底是什么,他急不急先不论,倒是把在一旁听他说话的两个人给急的差点要骂人,凌浩然更是没好气地说道:“是什么你倒是说呀,一直吞吞吐吐的,和个娘儿们差不多!” 照往常若是这样说他,裴渊庭必定会立马跳起来,可是令人惊讶地是,此次他非但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反而尴尬地挠了挠头,小声地说道:“我想和子琦的妹妹认识认识!” 此言一出,在一旁苦苦等候的二人,瞬间火冒三丈,凌浩然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爆了一句粗口,“认识你大爷,认识,我还想认识呢,你怎么不给我介绍介绍!” 可能因为凌浩然的一番咒骂也消了温子琦心中的怒气,只见他白了一眼裴渊庭,没好气地说道:“你呀,没有一点正形,现在也不看看时间,是说这话的时候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二十五章 骇第人听闻 闻听此番呵斥,裴渊庭不怒反喜,满脸坏笑地说道:“月黑风高夜,不正是袒露心声的好时候嘛,我这才刚开头。” 有道是打死都是犟嘴的,淹死都是会水的,裴渊庭这番自以为是的犟嘴,瞬间将二人一腔火气给引了出来。 凌浩然更是气急败坏地站起来,上去就是一拳,正腆着肚子笑得颇为得意地裴渊庭,蓦然间觉得腹部传来一阵刺痛。 便连忙低下头去,发现凌浩然的一双拳头正深深地陷在他腹部的赘肉之中。 虽说是兄弟之间的打闹,并没有真的用上力道,但是裴渊庭还是极为配合的大叫了一声,“哎吆喂,凌二爷杀人了!” 这一声来的突兀,让原本有些困倦的温子琦顿时一惊,连忙撩起眼皮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这大半夜的在这里鬼嚎什么?小心把狼招来! ” 原本伸手捂着肚子一脸笑呵呵的裴渊庭,见他沉下了脸,语气甚是冷冽,心知说错了话,连忙道:“是我太兴奋了,一想起柳南天的所作所为,我就气不打一出来!” 他的这番诡辩,让两人俱都一震,凌浩然还只是脸色一僵而已,而温子琦则被他气得哭笑不得,连嘴唇都一直在颤抖,“ 生气也不至于鬼哭狼嚎?” “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裴渊庭抬手微摆,一副不以为然地样子地说道:“ 这只不过是宣泄心中不满的一种手段而已,就像那个苏子木家的老仆,你能说他什么!” 呃… 温子琦微微一错愕,就连端茶的手也跟着抖了两下,好在杯中之茶已被他饮光,要不然这等丑事又要被他两人说上数月。 就在其心中暗暗庆幸之际,耳边蓦然响起了凌浩然的一声询问:“ 那个老头难道也像你一样对世俗不满,开始污言秽语了?” “污言秽语?”裴渊庭眉睫一挑,咂了咂舌道:“ 你把这老人家想的也太简单了点,他可不止是污言秽语。” “嘶...” 凌浩然倒吸一口凉气,一脸惊诧地望着两人,对于苏姓老奴他还是有些印象,虽然不能算是儒雅,但是至少看上去不像个流氓无赖,怎么从他二人的神情中看到的尽是怨恨与恐惧。 想至此节,心中登时涌起无限好奇,连忙凑上前来问道:“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苏老头干了什么天怒人怨地事情了,怎么会让你俩生出这样的表情!” “唉,此事说来真的是骇人听闻!”裴渊庭伸手一抹脸,一幅心有余悸的样子说道:“益春堂自创立以来,也是头一次遇到如此尴尬之事!” 闻听这番言论,本就满腹疑云的凌浩然又增添了不少好奇,连忙将两人拽到凳子上,迫不及待地说道:“真的假的,益春堂也算是同行中的翘楚,能令其尴尬,此人也是有些手段!” “何止手段!”裴渊庭摇了摇头,一幅打心里佩服的样子说道:“这老爷子不知道发什么疯,去茅房拎回满满两瓢,泼的那叫一个匀称!” 呃... 凌浩然彻底怔住,之前从外赶回来的时候就发现厅堂里的杂役一个个垂头丧气,原以为这些人是因为太劳累才会如此,现在看来恐怕和苏姓老奴所做的事情脱不开干系。 可是令他有些不解的是,这老爷子应该也是一个饱经世故的老人,怎么会干这种事情,先不说此事会不会让其吃官司,单就破坏了两家分堂的关系回去就够他受的。 想至此节,脑袋里突然灵光一闪,一个可怕的念头直冲脑际,连忙压低声音说道:“这老爷子不会是背后受人指使?” “指使?”温子琦蓦然抬起头,双眸稳稳地盯着凌浩然,好像觉得刚才的这种说法颇为新奇,便一脸惊诧地询问道:“有谁会指使他干这种事呢?”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苏子木所在的分堂了!”凌浩然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道:“当时这老爷子虽然卧在地上,但是多少也看到那个苏子木的窘迫,作为一个老奴,焉能看到自己的小姐受这等欺辱,当然要设法报仇了!” 说到此处,蓦然发现刚才说的和自己刚才的指使完全不沾边,便继续说道:“这苏子木一路长途跋涉,说是来看我们三个的能力如何,但是我觉得她的目地可不会如此单纯!就比如她对我俩施展魅术!” “我赞同二爷的说法!”在一旁的裴渊庭蓦然间插言道:“如果只是秉承着友好交流的目地前来,自然不会行如此之事!” 听闻此言,凌浩然蓦然一惊,歪着脑袋上下打量了片刻,方才不解地说道:“这才过去两天,之前还爱的死去活来,这一转眼就变心了?”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爱的死去活来!”裴渊庭脸色一板右手一抬,断然否认道:“我与她只有是同门之友谊,根本就没有你说的那种男女之情!” 说罢之后觉得可能说服力任然不够,便继续补充道:“有道是女为悦己者容,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演出来的,就是给人一种错觉,我拜倒在其石榴裙下面,这样...” “哇,你这番话说的我要是朱之廉,我直接哭给你看!”裴渊庭一脸的动容,甚至竖起拇指称赞道:“原来我们家老裴是之所以那样,完全是为了堂里的发展啊!” “要不然你以为呢?”裴渊庭装作根本看不到他脸上的讥讽,仍旧一脸自傲地说道:“我这人对于感情的事情可是特别忠贞,常言说得愿的一人心,白首不分离就是我的代名词!” 虽然烛光幽暗,但是其说话时那若有若无瞟向温子琦的眼神,早已将二人逗的忍俊不禁,好不容易等到他话音落地,温子琦俩忙双手抱拳,一脸无奈地说道:“我那可爱的情种,现在天色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好吗?我想睡觉了!” 听闻此言,裴渊庭瞬间一愣,呆呆地望着他良久,方才轻叹了一口气,幽怨地说道:“说好的推心置腹,为何到我这里就变得这么难呢?” 话虽如此,但还是依照温子琦所言,缓缓地站起来向外走去,刚走几步,蓦然转身过来来,一脸堆笑地说道:“我记得你说过明天冬冬会过来是嘛?” 早就想到他会再生枝节,只是没有想到会是这个问题,温子琦登时愣住,略微沉吟了一下,便一脸正经地说道:“对,她明天下午会来找我,到时候我帮你介绍介绍!” 此话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在裴渊庭耳朵里却似六月惊雷一般,震的他半天没有反应,双眸更是直勾勾地望着温子琦,“真的?” “我既然答应了,自然不会骗你!”温子琦双眉一舒,嘴角掠过一抹深浅得宜的微笑,“前提是你到时候能不能正经一些,不要说话天上一脚地上一脚!” 未待他话音落地,裴渊庭双手一抱拳,压着嗓子说道:“兄弟,你就放心好了,我这人是最靠谱的了!”说罢头也不回的推开门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嗳嗳嗳,房门!”凌浩然伸手欲叫住他,可是此人竟好似没有长耳朵一般,一溜烟的消失在二人的视线中.... “就这叫靠谱?”凌浩然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缓缓地站起身来走过去将雕花木门关上,嘴里还絮叨道:“我竟然没有想到你会给他介绍!” “看他的样子好像是动了真心,我只是顺手相帮而已,至于相识之后会是如何走向又岂是我能控制的。”温子琦淡然一笑,丝毫没有遮掩地说道。 好像对于温子琦说的这番话颇为意外,凌浩然怔了一怔,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作答,默然良久,方才语重心长地说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又是你的胞妹,你说话他自然听了!” 温子琦嘿嘿一笑,并没有准备告诉他二人相识的经过,而是扯开话题说道:“你之前的意思,我感觉像是在说朱之廉被刺完全是因为手里的那个上古秘方?” “嗯,我是这样想的!”凌浩然并没有遮掩,一脸坦然地说道:“而且还有另外一种解释便是姚炳坤才是幕后黑手!” 对于这个传闻温子琦并不陌生,便点了点头说道:“这个我倒是知道,只不过我所听说的是,姚炳琨是因为朱之廉挡了他的财路,所以才动手的!” “财路?”凌浩然冷冷一笑,一幅睿智地样子说道:“身为柳南天的妹夫,益春堂的副堂主,你觉得他会缺钱?我觉得他之所以一直屈居于此,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目地,至于是什么目地我现在还不好说。” 闻听此言,温子琦瞬间怔住,一个可怕的念头瞬间袭上了脑海,就连一向稳如泰山的他瞬间变了脸色,嘴唇嚅动半天,方才从齿间缓缓地挤出几个字:“二爷,我突然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 二人相识时日已然不算太短,但凌浩然从未见过如此的温子琦,便双眉一蹙,一脸疑惑地凑近,小声地询问道:“是什么事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暗百二十六章 暗箭难防 丝丝晚风卷起烛火轻摇了几许,温子琦嘴角微微一抿,沉吟了数息方才道:“我们一直关注姚副堂主和朱堂主的之间是否有个人恩怨,可是忘了姚炳坤地夫人乃是柳南天的亲妹妹这层关系!” 听他这么一提,凌浩然也是瞬间怔住,这才意识到刚才为何温子琦会那般摸样,有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柳南天贵为知府,那么作为妹夫的姚炳坤,在青州的地位自然也是水涨船高,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竟然会屈尊于外人之下,这如果其中没有什么所图,恐怕属实难以让人相信。 想至此节,双眉不由紧紧地皱在一起,一脸肃穆地盯着温子琦,语调森森地说道:“你是想说,他之所以待在这里,其实是因为这里有外面没有的东西?” 温子琦并没有马上出言表达,而是将远眺的目光缓缓收回,轻微地点了一下头,便将桌上已放置许久的茶壶,缓缓地拎在手中轻轻一晃,示意凌浩然坐下再说。 凌浩然也不客套,便依他所说一屁股坐在对面,顺手将面前的空茶杯推至其面前,打趣道:“都喝的一点困意都没了,还要继续喝嘛?” 已将壶嘴对准杯口的温子琦动作一滞,连忙转过头来,语气幽幽地问道:“这里可仅仅剩下两杯茶乐,你最好想好了再告诉我,你到底还喝不喝?” 正笑嘻嘻的凌浩然闻听此言,神色登时一愣,瞟了一眼悬在空中的茶壶,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喝,不喝怎么能行!谁知道今夜是否就这么平安度过,要是再横生什么枝节,又要像昨晚了,整宿没喝上一口水!” 被他这么一说,温子琦嘴角的肌肉不由自主的抽动了几下,他和裴渊庭俩人还好,早上就随着一众衙役赶回来了,而自己和贾捕头分别之际就已近午时了,当时已是饥肠辘辘,本想着快快赶回城内填饱肚子再说没,偏偏半路杀出个姬雪冬。 想至此处,蓦然想起当初和贾捕头的约定,晚饭之前让黄捕头出现在益春堂,可是到现在看来,他的那番警告显然是没有起到作用。 “二爷,老黄好像被他扣押住没准备放!”温子琦一边倒茶,一边不动声色地说道:“当时我和那个姓贾得捕头基本上已经说的够清楚了,可是现在看来好像一点没起到作用!” 不知是黄捕头对于凌浩然来说稍微要异样一些,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只见他缓缓接过茶杯,双眉拧在一起,沉吟道:“连你那块令牌都没有作用?” 温子琦端起茶杯轻轻吹开上面的细沫,浅抿了一小口道:“何止令牌没有用,我甚至将我塑造成夺储争斗中的一员都于事无补!” “呃…” 凌浩然微微一错愕,怔怔地望着他许久,方才嘴角掠过一抹让人难以察觉的浅笑道:“你到真会给自己找大树,那姓贾的难道没有动容?” “当然动容了,甚至还盘差了我的底细呢!”温子琦呵呵一笑,面露轻蔑地说道:“我这人虽然脑子都不怎么好使,但是就凭他那点三脚猫功夫还是难耐我何!” 闻听他这番自嘲,凌浩然轻切了一声,语调哟哟地说道:“你脑子不怎么好使?这话说出来鬼才信,既然他没有探情你的底细,理应该会心存畏惧才对啊,怎么会…” 话说一半,蓦然想起既然此人能想起探查底细,那么心思聪明的温子琦自然也会有此想法,便连忙将已到了口边的话咽了下去,话锋一转询问道:“那他的底细你应该是一清二楚了!” 事情果然如他所料,听完他的询问,温子琦嘿嘿一笑,面露得意之色道:“这种事情不就是顺手而为之,难道还会有失败的可能性?” 对于如此自傲的温子琦,凌浩然显然有点不习惯,眼角微微抽动了少许,便坦然一笑,竖起拇指称赞道:“厉害!那你查到了什么?” “那个贾思道根本就不是周国人!”温子琦眉间一挑,漆黑如墨的双眸稳稳的凝在凌浩然的脸上,不放过其任何神情。 可令他有些意外的事,对于贾思道是不是周国人这件事情,凌浩然好像完全不关心一般,眸色都没有动一下,便云淡风轻地说道:“一个小小的捕头,是不是周国人能有什么影响呢?” 对于这个回答温子琦显然有些意外,一脸惊诧地看着凌浩然,默然良久,方才无奈地笑了笑道:“如果只是一个捕头当然没有任何影响,要是来的人群中有四个都是呢,你会怎么看待此事?” “四个?”凌浩然闻言一愣,起初以为自己听错,可当他从温子琦的神情中看到了那一抹冷绝,便心中一震。 二人自打相识以来,虽然说此人有时候说话有点不中听,但是从来没有夸大其词过,如今他说有四个奸细,那么结果必定如他所说。 想至此节,凌浩然的视线视线瞬间凝结,缓缓抬头直视着温子琦的脸,语气中寒气碜碜:“能把这么多奸细聚在一起,这个总不会是巧合了?” “嘿嘿,”温子琦淡淡一笑,伸手将手中的茶杯缓缓地放在桌上,用指腹轻轻在杯沿滑着,打趣道:“巧合就是这些人的名字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当官的桌面上,巧合就是正好这波人一起执行了一个任务而已!” 听他这番言论,凌浩然颊边的肌肉抽动了两下,又强行绷住,语调仍是淡漠无情,“能做到如此地步,恐怕不是一般的小虾米!” “虾米?”温子琦哈哈一笑,抬头看着凌浩然,似乎是在跟他说话,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道:“你凌二爷的眼里还有什么官不是虾米?” 此时他的目光就像能穿透人体的利刃一般,灼灼地定在他的脸上,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坚持要等待亲口回答一般。 凌浩然转过头来,黑幽幽的双眸犹如两颗宝石一般,稳稳地回视着,默然良久,方才从齿间挤出几个字:“虾米也好,大鱼也罢,关键是要抓住才有用,不是嘛?” 听闻此言,温子琦身子微微后靠,倚着椅背慧黠一笑道:“想要抓这些大鱼小虾还不简单,关键是这里面可不止鱼虾,青州的这潭水就连龙凤都有可能哦。” 本就一脸肃穆的凌浩然听完这番话后,更是冷肃的犹如铁板一块,就连说话也好似没有任何温度一般,“此话可当真?” 温子琦将剩下的茶水一饮而尽,一边用手抹去嘴角的水渍,一边似笑非笑的说道:“当真如何,不当真又能如何?” 这番话就算常人也能听出言外之意,更何况才思敏捷的凌浩然,只见他嘴角抿成一条直线,似喃喃自语道:“小鱼小虾还好说,只要网够结实,倒是不难,但是你这个嘴里的龙凤可是可遇不可求哦,怎么会那么容易被你抓到呢?” “二爷,你这句话算是说对了!”温子琦嘴角一撇,竖起拇指称赞了一番,方才继续说道:“有道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自然是可遇不可求,可若是遇到一个拖着常常的尾巴又招摇过市的倒是有可能哦?” 按理说如此模棱两可的说法,人们都会好好品味一番,可让人惊叹地是,凌浩然好像知道他在说什么一般,双眉紧蹙,一脸犹疑地说道:“这尾巴恐怕不会就这么容易露出来!” 温子琦并没有预想中的马上回答他,而是幽幽叹息一声,双眸盯着摇摆不定的烛火,好似在谋划这什么一般。 默然良久,只见他神情慧黠一笑,语气森森地说道:“若是黄捕头乖乖给我送回来,我可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看来这些人完全没有将我当回事!” 说着从怀着掏出金吾卫的令牌往桌子上一搁,喃喃道:“你还说这个东西会让我横行无阻,可现在看来是有点言过其实了!” 凌浩然淡然一笑,毫不在意他的抱怨,伸手将桌上的令牌拿起来端详一二,没好气地说道:“别人眼里的宝贝,在你这里连个称赞都没有,要知道这东西...” 未待他话说完,温子琦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一般,连忙抬手截断道:“我知道这东西对我来讲可能算是一个不错的护身符,可是让我惊讶地是苗立潘怎么会有它呢?” 听闻此言,凌浩然随手将令牌往桌子上一丢,语气森森地说道:“向这么贵重的东西,金吾卫自然不会随便让他离开自己的身子,现在只出现了令牌,无非两个解释,一个就是此人自愿放弃身份,第二个嘛...” 话说于此,默然叹息一声,一脸惋惜地说道:“说明此人已经不在人世了!” 虽然心中早有猜测,但是听到凌浩然这么一说,温子琦仍旧神色一黯,顺言附和道:“培养一个金吾卫,应该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少一个,岂不是...” 话说一半,蓦然间觉得有些话最好不要说的太直白,便苦笑一声,将话锋一转道:“就以苗立潘那三脚猫的功夫,想要陷害一个声名显赫的金吾卫恐怕不是太容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