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衡天下》 《御衡天下》正文 内容简介 一纸六吉棉连现,一朝风雨江湖乱; 熙熙攘攘名与利,刀刀剑剑生与死。 浮华若影惟恍惚,名利如梦似浮云; 天之道利而不害,人之道为而必争。 争辩不休,厮杀不止,正不容邪,邪不容正。 机关暗器,毒物弥漫,刀剑无情,血泊洛阳。 孰有治乱之能?天道也。 自古英雄出少年…… 她:心本无尘,身染尘埃;本性致洁,身为浮萍。 他:无欲无求,以性示天;身乃外物,随波逐流。 他:杂念生,欲望存;心绕卿,返璞真;卿心似君心,不忘亦不改。 怀天道,行仁义;协门厅,助正义; 破阵法,闯机关;步步艰,事事难。 破阴谋,解谜团;灭两害,江湖安; 除奸佞,夺权利;江湖逝,天下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御衡天下》正文 1、一招索命 残风肆劣地猖狂着,树叶声簌簌地响着,头顶乌云密集,低沉沉,黑压压,似要坍塌下来,有压死人的感觉。月光瞬间变得格外黯淡,空气变得异常凝重,不到半刻,闪电似利刀划破长空,雷声轰隆隆地一阵一阵狂鸣,响彻云霄,震碎心脉,须臾,暴雨哗啦啦地倾盆而下,天地由干变湿,由亮变暗。此时此刻,洛阳城中的百姓们早已深睡而进入了各自的梦乡,梦中都是美好的风景和心仪的爱人,谁知一瞬间都被这惊天雷震醒而纷纷起身关紧门窗后再上榻入眠。 黑夜,本就漆黑茫茫,而杀气与死亡却更能为它增添地狱般的阴森凄冷气息。 城西,一条河边。 只见一男子,黑色披风,头戴斗笠,黑发齐腰,站在河边。 十丈外,同样着装的蒙面人将马拴在树桩上,缓步移向这位黑衣男子,站立在了他的右侧。 腰板直挺,高挑身姿,尖声道:“死生契阔,与子成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有事直言,拐弯打晃子,我很厌恶。” “多少年了,容颜依旧如初;谈吐,还是那般直爽。”话毕,男子递交给蒙面人一封信,又言:“任务,信中已交代清楚,务必速速执行。” 听闻这细声嫩气的,这蒙面人定是一位风姿绰约的女子,她打开信封,翻阅信纸后沉默不语。 男子见状,道:“几年功夫,风光无限,江湖上闻声,逃之夭夭。” 仔细打量那女子一番,又说:“怎么?好久未动手,是不是忘记了杀人的滋味了?” 那女子瞥了一眼对方,似乎心中不悦,无可奈何道:“风光?是你风光了吧!这么多年了,虽身在千里之外,可仍旧任你摆布,任你鱼肉。” “短暂的分开,是为了永久的在一起,一切牺牲都是值得的。再说了,要想风光,必须按照我们的计划,一步一步达到顶峰之位,那个时候才叫风光。对了,过些时日,我会亲自去你府上看望你的。” 话音未落,男子便纵身飞至河中的小船中。那女子伫立在河边久久不离,一直望着渐渐消失在大雨中的小船。 —— 两个时辰后,‘万俟府’邸门前的两座大狮子身披白布,还瞪着圆溜溜的眼珠子死死地望着将要赴死的人,两个白色的灯笼和斗大的“奠”字显得极为刺目,望过去瘆的让人浑身直打颤。 ‘聚义厅’内。 “父亲,到底怎么回事?府内把守严密,子英阁主怎么会遭人暗杀?而我们毫不知情。”万俟平百般疑惑道。 “不晓,也不知谁人所为,为父已将尸体周身详细检查,并无查出致命点。兵不血刃,看起来来过的是一等一的高手。现在也只能速请子谦和慕容姑娘前来专查。”万俟嵱右手扶着太师椅的把手,表面上显现出沉着冷静,内心却满是疑虑和愧疚。 万俟平立即安排下人快快去请。 “子英兄与为父金兰之交,今在府宅遭遇不测,实乃罪过。”万俟嵱悲痛难掩,一边用腕袖拂泪一边对儿子痛诉心肠。 “父亲切莫伤怀。如今待子谦兄和慕容姑娘再次检验尸身后再做商议。”万俟平满怀担忧,尽力地安慰父亲。 “只能如此,希望有所收获。找出元凶,为我兄弟报仇。”万俟嵱以强硬的口吻道出内心愤怒的情绪。 “开门,开门,快开门………。”府院内的每一个人都能清晰地听到急促地不间断地敲门声,万俟平命令弟子赶快去开门,只看见一个弟子急冲冲地跑过来,跪服在万俟嵱脚下说:“禀告盟主,出大事了。” “怎么回事?快说?”万俟嵱着急地询问着。 “风使金风被暗杀在自己的房间。”弟子甲说。 众人惊讶!不到一个时辰,江湖两大门户的首要人物竟然陆续被不知名的高手暗杀在自己的房间,而一个屋檐下的人全然不知,这令人极为胆怯,所有人都在思考着这突如其来的重大意外。 “‘风满楼’一项规矩制度森严,不论何时都有弟子轮流把关,再言风使金风也算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怎么可能?即使是武功和内力再高深莫测的杀手,也不可能在一招之内让对手毙命,毫无反抗的余地。到底是谁?”万俟嵱满腹疑惑地表述。 “细听楼主言语,风使是在对手一招之内毙命,房屋内没有任何打斗痕迹,也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尸体身上也没有查出致命的暗器和中毒的迹象,楼主由此推断,杀手定是隐世高手。因为阅历丰富的他也从未亲眼见过如此高明的杀人手法。”弟子甲陈述楼主寸斤的语言。 万俟嵱将‘万俟府’内发生的一切告知弟子甲,让他尽快返回‘风满楼’转告寸金万俟府邸的悲惨遭际。这里处理妥当后,定和子谦和慕容姑娘去‘风满楼’议事。于是,弟子甲稽首退出,正在往‘万俟府’大门奔跑,而子谦和慕容郷正往府内匆忙走来,与弟子甲照面而过。出了万俟府,弟子甲跃马而去,远远望去,像似被黑夜慢慢地吞噬了一样。 “拜见盟主。”两位拱手齐声道。 “尸体在客房,老夫已经查过,肌肤上没有发现一丝痕迹,完好无损,两位定要再仔细检查。”万俟嵱走上前扶起两位门主,焦急地叙述。 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彼此心知肚明,均踏入客房。见到子英阁主尸身,子谦双漆跪地含泪倾述:“和以处众,宽以接下,恕以待人,是‘夫子阁’与人相处之道。我‘夫子阁’与人从不结仇,是谁如此狠毒要置您于死地。” “子谦节哀!”万俟嵱前屈弯身双手扶着子谦的双手道。 子谦匆忙起身,把住万俟嵱的手说:“多谢盟主关心,现在只待慕容姑娘仔细检验,不要漏掉任何细节,找到破绽,方知是何人所为,才可为我师兄复仇。” “放心吧,如此歹徒,定遭报应。”慕容姑娘宽慰道。 慕容郷依次详查了死者的头、手、身躯、腿脚等重要部位,最关键的是人身上的诸多致命点,并未发现任何疑点。此中情景,让众人都陷入了沉思中。瞬间,室内鸦雀无声。 “先不说此事,烦劳两位,随我再去一趟‘风满楼’。”万俟嵱道。 “难道?”两位异口同声。 “是的。”万俟嵱说。 “现在盟主必须安排部分弟子秘密通知各大门户,派遣人手保护好各自门厅的安全,以防凶手再次行凶。”子谦分析道。 “早已安排妥善,我们得赶紧出发。”万俟嵱道。走到门口,万俟嵱转身指着左侧的房间说:“对了,平儿,照顾好府内的安全,和卿儿好好安慰一下子影姑娘,让她节哀。” “孩儿知道,父亲放心。”万俟平走前行礼道。 —— ‘风满楼’如同‘万俟府’一样挂起了白色灯笼,门口两座老虎背上也披上了白布,门缝紧闭,气氛分外凄凉。子谦叩门几声,有一小童开门引路。 “寸斤在此拜见盟主,各位兄弟。”一个黄皮寡廋、形销骨立的老者说,在细察此人眉目间却渗透着处事果断的精明。互相作揖后进入金风寝室,经子谦和慕容卿细细盘查后,尸身完整无损,房内的格局和布置并没有发现移位,此种状况与‘万俟府’发生的一切一模一样。顿时,屋内寂静无声。 “有件事急需与各位商榷,希望盟主和各厅主下令尽快撤掉所有白布。这样做的有利之处有二,再未查出凶手前,吩咐各门厅弟子严守秘密,不可外泄,可避免引起江湖躁动和非议,甚至是相互猜忌,相互暗斗。若是声张,以目前的情势,对我们大为不力,再者诸位都说不清楚凶手行凶的来龙去脉,也抓不到凶手,对江湖无法交代,反而累及自身。这二是从现在开始,按兵不动,让凶手不知所措,目的达不到,凶手烦躁肯定会再次行凶。而我们都要做好逮捕凶手的准备,守株待兔。”只见一位年轻貌美的姑娘有条不紊地说。 “这位是?”子谦询问。 “在下新任风使金瑶,金风是我的姐姐。”金瑶毕恭毕敬地说。 “新任?” “姐姐本与陈公子成亲,经楼主同意退出‘风满楼’准备过普通人的生活,可?” “原来如此,真是可惜了。不过姑娘说的有理。各位觉得此法如何?”万俟嵱说。 “做好守株待兔的部署,等待贼人落网。”站在金风旁边的慕容郷重复道。 “我们如何安排?”寸斤询问道。 慕容郷再三反思后回复:“这样吧,出事的门厅各出一人,负责暗查,有情况再做商议。” 子谦补道:“各大门厅也要轮班巡查,有任何异动,立即上报你们的门主,阁主,楼主或者说主人。” 相互商讨后,最后决定安排子谦、金瑶和慕容郷暗查此事,有进展直接向万俟嵱汇报。随后,各自便离去了。 盟主指派子谦快如雷电般赶回‘万俟府’邸,安排撤去府邸内外所有白布,将府内府外各处布局恢复原貌。 次日,便安排眼线分布在‘夫子阁’、‘风满楼’、‘林海’、‘残居’等地方,经过三日,暗自寻查仍不见进展。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御衡天下》正文 2、琅玕出寺 ‘安国寺’外,一小沙弥正在仔细清扫,刚打扫完毕,拿起扫帚往寺内走,闻脚步声,扭头瞧见一毛头小童直冲冲地跑过来,火急火燎道:“老和尚,老和尚,有事求,有事求。” 小沙弥愣住了,老和尚?在叫谁呢?这里只有自己一人,扭过身回过头,一小孩正上气捯不过下气地跑过来。 佛门圣地,岂容他人来去自由,况此寺与他寺本质不同,只授业不拜香,再者,大清早来一小童,身边无大人相伴,便阻拦道:“你这小孩,忒没有礼貌了,来这里找那位师傅?又有何事?” 小童见小沙弥强行阻拦,扭捏着嘟嘟囔囔,道:“不告诉你这老和尚。” “再叫一声,就不要你进。” “老和尚、老和尚……。”就喜欢这样叫,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又一个劲地往寺里挤,按耐不住,小沙弥无奈,道:“有事求又不相告,赶紧走,赶紧走。” 向外推着小童,往外撵。 见力不从心,推不动小沙弥,小童急急忙忙道:“有一人托一信,差我转交于初公子。”并将手中信封举起,专让小沙弥瞅见信封上的字迹。 小沙弥睁大眼睛,确实写着‘初,收启。’却无落款。 “你交于我,我会交于初。”小沙弥道。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一定要亲手交到初的手中。”害怕小沙弥执意而抢走,小童便急忙将信藏于背后言。 无言以对。小沙弥便将其引入室内至大殿外,见一少年道:“赵大哥,小童有信交于你家公子初。” “在下赵骤,初的仆人。有什么信件交于我,我会转交我家公子,你看,我家公子正在里面听教呢。”说着便用手指向殿内坐在蒲团上听教的初。 小童见状,不愿僵持,便双手将信交于赵骤,兴高采烈地往外跑去。小沙弥惊醒而大喊:“等等,你还没告诉是谁委托你送信呢?” 眺望,那小童早已不见了人影子。 “算了吧,也许信中会有落款。” 赵骤如此说,小沙弥只好言罢。 —— 端坐大殿教化的奇摩,正在酣然地讲述《金刚金》中第二十三品。 “复次。须菩提。是法平等。无有高下。是名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以无我无人无众生无寿者。修一切善法。即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须菩提。所言善法者。如来说即非善法。是名善法。其中“是法”的奥秘,谁能辩解一下。” “万法因缘生,万法因缘灭。万事万物都有自己的面貌,而这些都不是永恒不变的,是因各种原因而发生变化,这些变化因缘而和,将来也会因缘而消灭。”释子甲稍加思索,口直心快道。 “古人有云:悟与佛齐。故佛言:是法平等,无有高下。国法家法执行,都应该人人遵守。”释子乙道。 “都说的有理。初,你说?”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人性本善,善就是法。心本无尘,善本无尘。国家制法,门派规定、家族家规,都是人心在做法。《礼记》有言: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很早很早就把人分等级了。能达到《史记商君列传》中:王子犯法,庶民同罪,是不可能的。因为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为自己,自己为别人,自己为国家制定的法。” 初话音刚落,众位和尚都在座下窃窃私语,无休无止。奇摩道:“善法,谁又能辩解出门道来?”大家面面相觑,都不言语。在言传授教时,经常被初的解说反驳的无言以对,在心里还是有点惧怕初的奇怪见解。明着,经师当场训斥初,实则,心中非常满意初。对于初而言为人行事都随心所为,是本心,而非惹尘埃的心。此时,释子甲抿了抿嘴道:“内除贪爱,外行布施,内外相应,获福德无量,见人作恶,不见其过,自性不生分别,是名离相,依教修行,心无能所,即善法。”,《师子经》:“即于现世断诸不善,得众善法,修习作证。” 言毕,论师言:“初,你呢?” “做到无我无人无众生无寿者,鲜少?无我,便无身,有身,便有心,有心,便有我。身体很重要,心更重要,有了心智才方知有我,就能做到知我,才能做到爱人,才能做到无我,才能做到无分别之心。”初将无人无众生无寿的见底做了说白,令经师大怒,虽然说的有些道理可言,但还是有些偏激。有了五脏六腑,才有了身躯,才有心,才可悟出智慧的存在。在初认为没有身体何来心,更不会有心智。 “这么说来身体还是很重要,那么到底是身体重要,还是心性重要?”释子甲言。 经师捻着手中的持珠,心平气和地端坐在蒲团上,久不言语。 见状,初又言:“无心是说一心一意做自己,不索报,不分别,不思量。这就是忘我,这就是无心。” “做自己?天性使然由不得自己,若是有些人天性暴烈,怎么做到无心,忘我,不思量,不分别呢?” “修心。” “修心?” 正要开口,寺钟响了,时辰到了,众位释子起身弯腰稽首,论师起身缓步离去,众释子散。 这时,赵骤跑向初,将信封呈上言:“公子,信。” 十年了,离开十年了,除了父亲秘密送来的信件,这算是平生第一次收到的所谓家书,是家人的,是家人的……,初并未开心,倒是一脸愁容。 不来是好心情,来了就是扫兴。 “少爷怎么了?” “信上都说了些什么?”初边走边说。 “给公子的信,属下哪敢看呢?” “你看了再告诉本少爷。” 见信封上字迹和印章,此信乃家书,不过不知是老爷,还是夫人,还是……。赵骤本是府内仆人,哪敢私自拆信阅读呢?家书应该高兴,可少爷明摆着不开心,少爷此举又是何意? 赵骤跪地,道:“属下不敢。” 见他执拗,回道:“好了,好了,拿来我看看。” 初打开信后,读完信息,回禅房将信烧掉。对赵骤说:“我们的好日子到头了,是该离开了。” “离开?”赵骤不知心中内容,惊讶地大喊了一声,初惊到了,回头用眼睛瞪了一眼赵骤。赵骤意识到自己有失礼仪,便走向方桌前倒了一杯水递给初说:“真的要离开吗?” 初从腰间取出青玉龙箫敲了敲赵骤的头道:“收拾一下,我去向师傅们拜别。”说罢便离去。 —— “初,无由大师、无释师叔,还有奇摩师叔都不愿与你相见,你还是走吧。”一位身形矮小的老和尚说。 “师叔,我知道他们的心思。我走了,谢谢师傅、师叔和师兄弟们的照顾和爱护,有朝一日,一定会回来看望你们的。”初说。 初双膝跪在禅房门前,向师傅他们磕了三个响头,便转身离去,三步一回头,心中难舍难离。他多么希望临走之前,师傅们能嘱咐他几句告诫和良言。回想起师傅往日的教诲,句句都是金玉良言,只要铭记在心,在以后的人生道路中也会帮助到自己很多。 赶至寺院门口,寺院的所有弟子都在等待着送初,初拱手一一拜别后,站在门口向大家鞠躬三次,师兄弟们也一起回礼,便一步一步缓慢地走出大门,直到再也看不见寺院的大门,才肯安心地上路。 “公子,我们准备去哪里?”赵骤边走边说。 “就这样走着,到哪里算哪里。”初脑海中浮现着寺院的花草树木,自然少不了那些同吃同睡的师兄弟们,更重要的良师密友的师傅师叔们。 “不可,公子勿忘使命。凡事应多往庙堂上瞻望,才可不泯初志,不忘初心。”赵骤眉头紧骤地提醒。 “用你的双眼细细观看路上的风景,如此的美丽,如此的怡人。你呀!就是不会欣赏,也不会享受。”初驻足原地,思考后回头,嘱咐赵骤:“从此刻起,我们便踏上了江湖之路。以后不可称呼我初公子,我的江湖名字……,命为琅玕。” “琅玕?什么意思?”赵骤追问。 “琅玕,石而似玉。希望经过江湖的磨练后能够琢成一块美石,不辜负无欲禅师在“陌上”的恭亲授业之劳苦,如此才可心安。”初说。 “禅师听到此话必定重罚。”赵骤说。 初目不转睛地盯着赵骤,会心一笑道:“每一个人都不是为别人而活,而是为自己本身而活,更是为自己的本心而活,随心即可。我在此警告你,不要动辄就抬出师父师叔们的话堵我闹我,听见没?” “只要少爷铭记师父师叔们的教诲,属下也不会多说一句。” “都在心里呢,你给我闭嘴,赶紧赶路吧。”琅玕不耐烦的轻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御衡天下》正文 3、各怀鬼胎 “怎么都不言语?给我分出个是非来。”阴阳王的话音刚落,声大如雷般的回音回荡在整个‘孤坟’。 “回禀间主,此事与众弟子无关,是我一人所为。”天戊说。 “忘了‘阴阳间’的规定了吗?忘了地狱十八鬼了吗?忘了还有我的存在了吗?竟敢放纵自己,私自与人苟合,不想活了吗?鬼刀,拉下去剪掉十指。”阴阳王愤怒难制道。 “禀告间主,此事不全怪天戊,是那个女人死缠烂打的不放过天戊,已经给她解释许多次了,就是听不进去,天戊实在是束手无策了。如若不信,大人可派人跟踪,属下所报是否属实?我等不敢欺瞒大人。”鬼符胆怯地回复。正因为天戊是鬼符的得力属下,所有庇护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一个巴掌拍不响!总而言之,行罚是不可免去。对了,那个女人现在在哪里?”此刻,阴阳王的情绪稍有平复,语气和顺了一些,便开口言。 “不敢隐瞒间主,正在‘残居’。”鬼符回言。 见状,鬼符手下所有弟子跪地俯首“望间主查明此事,对天戊手下留情。” 阴阳王站起来走到台阶的中段,走了两个来回,思虑片刻讲:“规定的制度不可废,但是法不外乎人情。前立功在先,后建功有望。鉴于首犯,本王决定剪掉他左手的小指头便可,也对大家有个交代。” 鬼符心知这是阴阳王的最低底线,不敢造次。只好俯身拱手,众弟子见此,也跟随俯首感谢阴阳王的开恩。在一旁记录的鬼玺,即刻拟定了一份文令,加盖了冥玺,将文令传交鬼符,鬼符立即命令鬼刀执行阴阳王指令。 众人见鬼刀磨刀霍霍,似要宰人的样子,忒吓人!他走近天戊,拍着他的肩膀说:“兄弟,是好汉就忍着。” 一刀下去,只听见一声惨叫,天戊便被鬼刀用手堵住了嘴巴,不许他出声。 “还请大宰帮助治疗。”鬼符面对着鬼玺说。 于是,命令弟子左右扶着天戊去‘天干’救治。 “还有什么事情吗?”阴阳王说。 众人异口同声“未。” “退下。”鬼符左手拂袖示意,众弟子一一屏退。只见鬼玺犹豫不退,待‘孤坟’只剩二人后,鬼玺移步至阴阳王,在她的耳边嘀咕了好一阵。 阴阳王离身面对鬼玺说:“消息确实?” “昨日属下的细作传达信息与我,真实无误。”鬼玺回应。 阴阳王面带轻蔑的笑颜哼了一声说:“山雨欲来风满楼,该来的终于要来了。你去安排细作们提高警惕,从即日起五日一报。” “属下已安排了,提前布置的都布置妥当。”鬼玺说。两人面对面看了对方一眼,会心一笑,心照不宣。 —— 血染残阳,一个邪恶的骷髅头在天际间肆虐地狂笑着,声如雷鸣般地狂喊着“杀!杀!杀!杀尽所有与我为敌的人,让鲜血埋葬你们这些愚蠢的臭皮囊。天大地大,唯我独尊!我要让天下人都明白一个道理,顺我者生,逆我者亡,这就是不识时务者的下场!哈哈哈哈………”尸体铺满了整片大地,死亡的气息弥漫着整个国家,远去的战马嘶鸣声参杂着狂妄的笑声在山谷间持续回荡着,那一声一声清晰的已刺穿了每一个人的心脉。这样血肉横飞的凄惨画面一遍又一遍的浮现在她的脑海,她的眼前。 在这个烽火连绵、阴谋权术、尔虞我诈、险象环生的战乱年代,欲望从来没有停止过,战争也无止境的进行着摧毁步伐,每一个人都活在恐惧和绝望中,他们没有停住生存的脚步,一直奔跑着,寻找可以安身的家。为学得一身技艺,保卫国家安定,保护自己的臣民,她的两位主子从小就被偷养在‘幽灵谷’,而她的使命就是誓死保护两位主子。现在最让她寝食难安的就是琢磨不透两位主子的心思,尤其是灵姬让人操碎了心,此刻又不知道在哪里?自己心里默默的守护者他们,还要应付这永远都干不完的侍奉,真是分身乏术。心想还是赶紧开工吧。 “麻利点,麻利点,敢在夜姬大人出关前整洁‘素雅厅’,否则,有你们好颜色!”只看见,一位身着浅绿色服饰的姑娘带领十多个身着简朴的侍从阔步走来,直逼‘素雅厅’。指手画脚地说“你们负责清洁地面、墙壁、屋顶、座椅;你负责撤掉厅内所有陈旧的挂饰,更换新的墙挂,你们这里,你们那里………” 不及一个时辰,‘素雅厅’便焕然一新。 “苏溪,‘素雅厅’打扫整齐了吗?”一位男子说。 “回幽使者的话,一切都准备齐全了。请使者查视。”苏溪拱手作揖,谨慎又紧张地说。 他非常仔细地盘查了‘素雅厅’的每一个犄角旮旯,又用冰冷的眼神重新扫视了一遍,好像害怕遗漏了哪一处,便会遭到大人严厉地处罚。对苏溪又说“吩咐下去,去除把守各机关的弟子外,剩余弟子全部酉时在此聚集,迎接夜姬大人出关。” “是,谨遵幽使者指令。”苏溪回复。 幽使者挥手示意,众人便一一退出厅内。他又用冷冰冰的眼神注视着苏溪,许久不语。苏溪瞬间感觉一股寒气直窜浑身,使她都不敢张口呼吸,害怕一缕气息声都会刺激他那冷酷的毛孔,引来一顿无名的痛斥。 “转告灵姬,不要误了时辰,否则,我定不饶恕。”幽使者严厉地说。 “奴婢知道。”苏溪唯唯诺诺地细语了一句,便屏退了。 幽使者随后赶去‘空寂’外恭候夜姬大人出关执事,而灵使者灵姬却渺无音信,此时的苏溪已经陷入到无限的担忧和害怕中。 世间最快乐的事情莫过于心无束缚,无忧无虑。而她?上天早已为她划出了一道又一道生命的轨迹,一切都是命数,而步入她轨迹的人都将会随风而逝,这些存在心里的人不仅是她的变数,也是她的命数。 乘一叶扁舟于山水间,几世愁绪唤你几盅烈酒,只有这里才能让她清醒。她已醉卧在青竹扁舟间,身着白绸编织的素衣,黑似桐油的长发散落在腰窝,玲珑剔透的玉体横陈于绿水间,淡妆清雅的的妆容干净而又婉约,纤细的玉手仍握着战国水晶杯悠哉悠哉的品茗着,秋水盈盈的双眸,在此刻变得极其朦胧和迷离,直勾勾的,阴冷冷的,目不转睛地散发着一种地狱般的幽怨。 数杯下肚后,她将手中的酒杯轻轻地放置在方桌上,平躺在青竹扁舟上,面朝着蓝宝石般明亮的天空,深深地吸了一口清灵之气,随即便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打开尘封了许久的自己,回忆着那深入骨髓,融入血液的撕心裂肺。 “她到底去哪里呢?只剩下半个时辰了,再找不着又要被那个死木头训斥,这倒没有什么?可要是被夜姬大人知晓,那可就是天塌地陷了,都不是吃素的主!”苏溪站在山谷中,失落地蹲在一颗树下,焦急的落下了眼泪。脸上流露出的是满满惊慌,脸色也变得异常难看,还记得上次夜姬大人鞭打灵姬的时间与今相隔不至一载,那种惨不忍睹的场景让人想起来都不寒而栗,一筹不展的苏溪无奈间,竟然失声大哭了起来。 不一会儿,只见到苏溪站起来直奔向‘幽灵谷’北方方位去了。口中还喃喃自语“东、西、南方位都有人把守,没有人发现灵姬的芳影,说明她没有走出谷内,只有北方方位可能去?可是,穿过薿薿竹林,那里只有一条深不可测的悬崖峭壁。没办法了,只有去哪里碰碰运气?”。 拨开重重翠绿挺拔的林木,在前方不远处隐隐约约浮现了一个曼妙身姿的女子。“是不是灵姬?”苏溪边走边思索着,“上天啊,上天啊,一定要是!一定要是!”。 那女子的面孔愈来愈清晰了。“是她,是她……。灵姬…灵姬……”苏溪大声得喊叫,朝着灵姬飞快地奔跑过去。 一脸疑惑和惊讶的灵姬扶着捯不过气来的苏溪,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心想:“这个秘密基地从来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眼前这位令她最信任最亲切的好姐姐,她怎么会知道?”。灵姬望着着急的苏溪,知道一定有重大事情发生了,思来估计又被幽使者匡了一局,这样的事故发生的次数多得已经被自己遗忘了,任他如何不择手段,都不会令倔强地灵姬在邪恶中沦陷,他在她心中只是一个空白,没有任何知觉。 “那个死木头没有告诉你吗?今天酉时,谷内所有弟子奉命在‘素雅厅’迎接夜姬大人出关。”苏溪满怀怨气地告诉灵姬。 灵姬不言不语,回头遥望了那将暂别的清灵之地,怃然长叹了一声,看着毫无怨恨的灵姬,苏溪对幽使者的仇视感愈发浓重,真是搞不清楚他怎么变化的如此之大,是不是练就了什么技艺而走火入魔,还是被夜姬大人蛊惑了心智,真是让人揣摩不透。可是,即便如何的整治灵姬和自己,都无计可施,因为灵姬确实错了,因为苏溪毕竟只是一个人微言轻的侍女,只能将所有的不公平当成生活中的一种习惯,一种历练。唯一让苏溪心疼的就是灵姬,对于任何人的圈套和欺辱都无知无觉,坦然接受任何不公正、不公平的惩罚,一次又一次看着她的麻木,痛的苏溪夜难安寝,她到底怎么了? 只听见一声巨响,一道石门被深不可测的内力震开,走出来一位体态丰腴的女人,只看见她身穿一件红似艳阳的外袍,系黑色腰带,发髻高盘,长发及腰,齿白红唇、粉妆玉琢的妩媚妖艳,真是迷死人了,看上去大约有三十岁左右。她双手相交于背后,款款走出。“恭喜大人,武功内力更上一层楼。”幽使者和鬼使者异口同声。 望着眼前的夜姬,冷姬心有所思,相较于一年前,这个女人的玉体更加令人浮想联翩、欲罢不能,情欲是人性中兽性的最佳表现,更何况对于一直倾心于她的冷姬来说,不知道多少次幻想着与她红绫账内翻波滚浪一番,即便被花刺死,也是千金难买浪一回。那是他降服这个女人的野性与霸气。他明白,她就是他的一杯毒药,随时都可以让他这枚忠诚的棋子为她效力,甚至为她而死,对于冷姬,爱就是一种毫无理智的心甘情愿。 夜姬梗着脖子斜眼看了他们两个一眼,非常生气地说“灵姬还是那么放纵,不遵循谷内制度和指令,一年了,作为师兄,你们就没有能力管教好她?” “三天前就下达命令了。灵姬妹妹非常勤劳和用心地筹备这次大会,估计正在大厅镇守等候,希望主人原谅她没有在此亲自恭候,此事全责在于冷姬,没有安排周全,请大人惩罚。”冷姬的眼神中充满了欺瞒和故意,一向不喜欢灵姬的他怎么可能这么好心的替灵姬说话,在魅姬看来这就是个面善心恶的伪君子。真正的高手就是在用心智击垮对方的心理防线,灵姬一串又一串的错误积累又一次触碰了夜姬的权威,看起来灵姬难逃一翻毒打,魅姬心想一定又是一个让人惊心动魄的热闹日子,也是冷姬最爽心的时刻。 “不用费心了,我倒要会会这个屡教不改的丫头。”夜姬掩饰不住内心的愤怒,这个丫头一次次藐视她的权威,从来不把她放在眼里,更是不尊重她。转身拔腿拂袖直奔‘素雅厅’,他们两个紧随其后。 肃静的‘素雅厅’内,众弟子已经排列整齐,等待主人的来到。“夜姬大人到,夜姬大人到,夜姬大人到。”幽使者大声的传报。 夜姬直接从厅外用轻功飞至正椅,接受众弟子的三次跪拜。“恭贺大人出关,恭喜大人武动盖世,所向披靡。“众弟子连续喊出了三遍。 “起身。”夜姬说。 放眼望去,却不见灵姬。又言“闭关期间,众弟子坚守幽灵谷平安无祸事,着实辛苦了,每位赏白银二十两。还有三位使者指导和管理有方,没人奖赏白银五十两。相信我,有我在,一定不会亏待大家。” “不辛苦,唯大人马首是瞻,忠心不二,誓死捍卫。”众人齐声道出。 “到了,到了,终于到了。”苏溪急急忙忙地说。 “灵使者到。”一位守在厅外的弟子大声传报。 她知道事态的严重性,一定又是一顿毒打和闭门思过,已经习以为常了。所以沉着镇定地走到最前排,跪拜夜姬大人。 “我不想知道原因,姗姗来迟就是错了,我不会杖打你。众人听令,从今日起,一个月内,‘素雅厅’所有房间和院落,里里外外都由灵使者清扫。不得有任何人帮助,否则,杖责三十,罚白银十两。还有侍从苏溪,拉出去杖打五十。”魅姬思来,夜姬如此行径,一方面为了彰显奖罚分明的管理制度,另一方面告诉众弟子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道理,不分尊卑,触犯她的权利一律按制度处罚。今天只能惩治灵姬和苏溪,已达到惩一儆百的效应。 “拉出去,行刑。”夜姬手指着管事杖责的弟子说。 灵姬非常了解夜姬,她非常厌恶讨价还价的人,这代表着对她权威的否定和不屑。所以你越是反抗,她越是愤怒,死亡太简单了,只有反反复复的折磨你才是最令人可怕的,变本加厉的怪招是她欲望满足的本能。身体的千凔百孔,伤痕累累远远比不上对人性和意志的摧残,这一点也许她一生都不会领悟。 灵姬睁大了眼睛,看着被一棍一棍杖打的苏溪,她没有留下一滴眼泪,心里却是翻江倒海般地剧痛,无法代替她,只有忍。“四十八、四十九、五十。”终于结束了,冷姬回复幽灵王,杖责完毕。 坐在宝椅上的夜姬,睁开眼睛,坐姿端正,有种君临天下的感觉,豪言放话:“有能力者,奖赏升职;办事不利者,惩罚降职。无论是谁都一样,希望大家记住。无事议论,各位就退下吧。”众弟子行礼后,一一退出厅内。 “你们三个,戊时三刻准时到静阁,特别是灵姬。”夜姬说。 “是。”两位使者各怀猜测,相互对视了一眼,目光处在游离,却异口同声地说,只有灵姬鞠礼心中轻语一言。看着远去的夜姬,灵姬赶紧命令弟子将屁股和背部打的血肉模糊的苏溪,轻挪至‘空灵’。 苏溪平扒在床铺上,疼痛已经让她失去知觉,满脸的汗珠子和泪珠子已经渗透了衣裳,额头凌乱的头发紧贴在脸颊,非常迷人,心痛的灵姬从暗格中取出‘花消膏’,轻轻的调和涂抹在苏溪的每一处受伤面。 “灵姬,赶紧去,等会耽搁了,又要被训斥了。”沙华走到灵姬身边用手扯着她的衣角说。 两个人相视后,灵姬走出了‘空灵’。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御衡天下》正文 4、一单生意 看着平卧在竹榻上的苏溪,灵姬心里装满的尽是愧疚和自责,无论自己受到多少鞭打和侮辱,只要有苏溪姐姐在,受伤的永远都是她。一次一次的连带姐姐受罚,或者说替罪受罚,自己都于心不忍,可又能如何,说服了无数次,姐姐都听不进去,还是要冒出头来为灵姬说话,为灵姬顶罪,打从记事起,次次如此。 她像姐姐,又像娘亲,更是朋友、知己,总之,有姐姐在,充盈心里的都是慢慢的温暖和幸福。 “时辰都快到了,赶紧去‘静阁’,这里有我照顾姐姐。”沙华劝说灵姬。 灵姬握着沙华的手,点点头,又看了看苏溪姐姐,便离去了。 “拜见夜姬大人。” “你们来了,今日约你们来主要是为了一件事情,冷姬你把具体事件跟他们两个讲述一遍,我们再讨论如何应对?” 于是,冷姬据实讲述了:“今早,乔装改造去了一趟‘夫子阁’,明着与江湖学士、相士、策士等辩题,暗自会见了眼线豺狼,告知‘夫子阁’阁主子英和‘风满楼’风使金风无端毙命于各自寝室,然而,各大门厅与武林盟主密商派遣子谦、慕容郷和金瑶细查此事,时过三日,并无任何收获,此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没有查到凶手吗?”魅姬追问。 “一无所获。” “慕容郷江湖一等一制药用药、制毒用毒的高手都没有在尸体周身查出用药的痕迹,也没有闻到致命的草药味道,定论不是死于毒药。子谦周游各国,见识非常人能及,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妥,还有‘风满楼’楼主寸斤不仅是情报高手,在暗器方面虽不及‘雪崖’之高人,但在识暗器用暗器方面也算是个能手,竟然也没有发现死者身体有伤痕迹象。这两个人死状非常奇怪,至今没人能找出致命的原因。”冷姬接着说。 灵姬无法说话,是因为她的喉咙被夜姬封住了血脉,有三年没有开口说话了。 夜姬看着平静如水的灵姬就是一肚子的气,又不知道如何撒?魅姬看出了大人的想法,急忙说:“属下认为,无论是谁暗杀了这两个人,我们都不能干涉,以防引火烧身。目前,派弟子部署在各个要关,进出盘查并做记录,保护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夜姬思量半刻说:“冷姬,此法如何?” “鬼使者思虑周全,最为妥实,属下会尽快布置。”冷姬附和道。 “就如此办,尽快去安排。你们两个退去,灵姬留下。” 两位使者望着灵姬退步散去,心中却都在盘算着下一步会发生什么事情? “你长大了,也该像冷姬他们一样为‘幽灵谷’做出贡献了,不能让众位弟子们养着你这个闲人。从小到大你的作为从未让本座满意,明天有一单生意,你去做。如果再次让本座失望,按照规定你自行离开‘幽灵谷’,这里从来不养闲人。”夜姬接着又说:“是你一个人,之前魅姬、曼珠、沙华明里暗里帮衬着你,让你全无顾虑而不知利害,现在不能再纵容你了。”幽灵王疾言厉色道。随后,幽灵王移步至书格旁,打开一个暗格,从中取出一粒药丸递给灵姬,说:“吃了它,用内力在体内化解,一刻钟后便可开口言语了。” 灵姬接过药丸后,和水吃了,夜姬自行用内力帮助灵姬化解,灵姬心中欢喜,自己可以说话了,同样也很烦恼,这表示她要亲自执行任务了,开始真正的为她做事了。 一单生意?就是乘势抢劫富家,杀人越货的勾当,灵姬嗤之以鼻。不过这是灵姬第一次,是夜姬大人对自己忠诚的考验,如何应对?灵姬可要苦思冥想了,可灵姬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次行动好似江湖发生翻天覆地之前的开端。 苏溪和沙华在‘空灵’着急的已经不能自已,沙华在书桌前走来走去。 看着苏溪默默的流下了眼泪,她害怕灵姬又不懂事得罪了夜姬大人,刚刚受过酷刑现已自顾不暇,又如何去保护她? “姐姐,不必多虑,有魅姬在,我想他会看在灵姬妹妹常常与他喝酒的情份上,定会伸手支援的。”沙华把手搭在苏溪左肩膀上,细声细语地说。 正说着话,透过窗户,沙华看见魂不守舍的灵姬在走廊上踱步。 沙华走出‘空灵’,靠近灵姬说:“怎么了?大人跟你们说了些什么?” 只见灵姬用双手轻轻地抚摸着沙华的手,摇着头一言不发,她再穿过窗户,望着‘空灵’中斜卧在靠椅上的姐姐苏溪,用右手的食指在沙华的左手掌上写着“我……不……在,帮我…照顾…好姐姐。告诉你一喜事,我很快就可以与姐姐们说话了。” 沙华非常惊讶地询问:“你可以说话了,是真的吗?真是太高兴了。大人她……什么意思?她不会让你……。” 灵姬继续在手掌上写着“不是,我很好,不用担心。” “真的吗?” 继续写道:“真的。” 两人再聊了几句,沙华便回自己的房间了。灵姬也走进了‘空灵’,跪伏在苏溪的双腿上,把头慢慢地靠在她的怀里,她的这个行为就是在告诉姐姐“我只是被夜姬大人训斥罢了,还好没事。她真的很好,姐姐不必担忧。”苏溪明白后便抚摸着灵姬的头。过了片刻,灵姬扶着姐姐躺在床榻上休息,自己却钻进了‘幽灵谷’深处,消失在了美丽的夜空中。 不知不觉,灵姬闻到了一股微弱的香气,随着香气飘来的方向她来到了‘绸缪’,其实她已经猜到,一定是魅姬在哪里独自享受那份心里的宁静。对于她来讲,这个人即是不可多得的知己,同时也是不可敷衍的对手。站在“绸缪”门口,透过微弱的光亮望去,隐约识得不远处的那个人,徐风刮起了几片树叶,灵姬瞬间飞起,踩在飘在空中的一片树叶飞向了桅杆。 “不约而来,每次都是需要安慰的时候。怎么?大人为难你,让你做不想做的事情。”魅姬说。 灵姬瞥了他一眼,从他的手中夺回玉酒壶,微微的一笑便闻了闻,这时的笑容甚为迷人,灵姬撅着嘴向魅姬伸出右手。 “好了,早就给你准备好了。”魅姬从怀中取出一只翡翠杯,正准备放在灵姬的手掌上,却又收缩回手。“上次冷姬不小心弄碎了一只夜光杯,最后连一滴葡萄酒都没给他喝,还好赶在流光离开洛阳前,拜访他在三日内帮助恢复原貌,天衣无缝啊!足足花了二十两白银,你可要仔细点。” 灵姬接过翡翠杯,左手在空中慢慢地将梨花酒倒入翡翠杯,口中念叨“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 惊道:“你能说话了?” “是。” 魅姬欢喜,之后说:“听着这一句就知你心性,你知道这里为什么叫做‘绸缪’吗?” “取自未雨绸缪?”灵姬疑问的口吻。 “不是?是夫妇同心,情意缠绵。”魅姬接着又说:“取自‘国风唐风绸缪’。” 灵姬用疑惑的眼神看着魅姬。 “由爱生痴,由痴生恨。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大人有过这样一段美好的过往。也许不想失去,所以才为自己的那份痴心制造了许多梦境。”魅姬说。 “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绸缪束刍,三星在隅………”灵姬慢慢吟读着,突然停住了吟诵,对着他说:“难道?” “天机不可泄露。”魅姬用手堵住灵姬的口说,接着又絮叨:“这什么样的男人就应该配什么样的女人,是命数,非人力所为。就像喝什么样的酒配什么样的酒杯一个理,喝汾酒用玉杯可增酒色,喝关外白酒用犀牛角杯可增酒之香,饮葡萄酒用夜光杯可增艳红之色,喝高粱酒用青铜爵方显古朴,喝百草酒用古藤杯可增芳香之气,喝玉露酒用琉璃杯现酒之如珠细泡,当然饮这梨花酒须用翡翠杯方显梨花之形美,这才叫做绝配,这才叫做唯一,今生的唯一,生生世世的唯一。” “许多东西失去了说明那不是自己的,不应该强求,要做到豁然释怀,坦然向前;抢夺来的最终还是要分开的,而揪心不放的最终还是累及自身。”灵姬回应。 “说的在理,这里的一切都是大人的过去,抹不掉的回忆。每一个名称都有寓意,所以当初你要求修改居所名称被棍打的原因即在此。不聊此事了,说说酿造的这梨花酒如何?” 灵姬低头看着酒杯,举起来喝了一小口,回味了片刻,乖巧地说:“晶莹剔透,杯底可现梨花碎瓣;清甜可口,又不灭梨花清香。更是唇齿留香,口舌生津。细细品味,咽喉处还留有一丝丝汾酒的烈性。” “捣碎梨花片叶,待白酒发酵后,将碎屑放进去三到五日后取出即可食用。费了我半坛子汾酒的料,不过你觉得好就值得。”魅姬说。 魅姬拉着灵姬的衣角说:“真的不需要我去帮忙?可你自己一个人执行任务,我有点担心。”灵姬一言不发,默默沉思着,只是一个劲地喝着手中的梨花酒。 皎洁的月光,天空繁星点点,青竹挺直翠绿,与微风逗玩的湖水涟漪不断。水光一色下的灵姬极致的唯美。不愿辜负这份美丽,两人尽情的喝着各自心中的那份心思。 亥时,二人玩尽,各自散去。 —— 她像是走在画卷中一样,石桥杨柳一叶舟,好美的景象啊!慢悠悠的走在石桥上,欣喜的观赏着石桥岸边的两排柳树,随风轻轻地摇曳着,是欢迎我这位不速之客吗?放眼望去,又看见一片葱葱郁郁的竹林,飞步跑进竹林间,不久,一座小山便映入了眼帘,它被翠绿的小草全部覆盖着,稀奇的是独独有一棵拔尖的植物特别显眼,不知道它叫什么?听老人家说这种花草生长在沙漠中,非常稀有,生长过程也是非常奇特,每朵花有四或五片花瓣,一片花瓣一种颜色,红、黄、蓝、白,煞是娇艳绚丽,怎么会生长在这里,更让人惊叹的是五年一开花,只为二天的花期,它不是很鲜亮,莫非今天是它生命的终结期。谢了……谢了……落了……落了……,伴随着株干也枯萎了。她走过去,在花的根部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按钮,她完全没有思考便用手去触摸,用力按了一下,一个暗门迅速张开了,像孔雀开屏的美象,出现了一个洞穴,依赖者若隐若现的光线,扶着石壁,走啊,走啊,半个时辰后,走到山洞中央,双脚刚落地就陷了下去,在这黑暗狭窄的空洞,萌生出令人窒息的空气,每一次的呼吸像被魔鬼牵制着,伴随着地下楼梯的逐渐降落,空间的面积也随之扩大,气氛似乎对比之前愈加压抑,紧张和恐惧剧增,那是什么?只看见一只猛兽,既像老虎又像猛牛,额头长有两只淡金色的龙角,嘴巴则是鹰喙的样子,有一对黑色的羽翼,一身刺猬颜色的毛发,正张开大嘴,凶神恶煞的向她奔来…………。 额头满是汗珠子的灵姬被惊醒了,回想梦中的最后一幕令灵姬不寒而栗,这样的场景在她的梦中出现过许多次,梦中的那个地方似乎在哪里见过?又显得格外的陌生?还有那个奇怪的动物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要向她奔来,要吐掉她?这一切一切的疑惑在她的心中一直都是个郁结。辗转反侧,始终没法在入眠,恐惧和忧郁让她再也没有一丝困意,梳洗后,再一次关好门和窗,只看见她淡黄色的睡衣,乌黑的长发,标致的轮廓在月光下美不胜收。她走近竹制的书格左侧,取出一本《诗经》,伸手向书格后面的横梁按了一下,再走到书格的右侧,取出一本《周礼》,同样伸手向书格后面的横梁按了一下,书案下面的一块容纳一个人面积的石块横着打开,呈现出一个地下阶梯,灵姬快速走进后石块自行关闭。 这个地下暗室容积大约二十平方,高度越不过两米,光秃秃的四面墙体被绿植全部覆盖,绿色的墙体掩饰了四方石壁的枯燥,正对面的墙壁下面放置了一块跪拜的草蒲,前面是一个可以趴在上面读书写字的几案,右侧墙壁放置了有三米长的书格,还有一个香几,简单而又不失清雅。灵姬走进去,在书格中拿出了一本《司马法》,跪在几案前翻阅了起来。这一刻她找到了自己,回归了心中的那个自我。 而此刻,冷姬正在‘空寂’外面为夜姬大人把守,原本安排的是曼珠和沙华,而这个男人却把持不住爱她的本性,只要是关于她的任何指令和任何事情他都要亲力亲为,这也许是他最喜欢做的事情,似乎他的生命由这个女人支撑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御衡天下》正文 5、闻香而觅 次日,灵姬早早出了暗室,坐在梳妆台前梳妆打扮,可脑海中隐隐约约有些印象,耳边也模糊地响着几句言语。对了,昨夜‘绸缪’闲聊魅姬似乎告诉自己今日来者的行程,大概日正官货从大道转入水道,再从水道转入小路,两个时辰后到达‘幽灵谷’最外层的一道屏障‘林海’,酉时,在‘林海’周边魅姬已经安排了豺狼、饿虎在原地静候,待官货进入‘林海’外的小路后便释放带毒烟雾,在混淆不清的情况下下手是最为安全,得手也易如反掌。 灵姬换上一件白色底衣,外穿一件青色纱衣,头戴长长隔纱的斗笠,简单地收拾了一番独自离开了幽灵谷。见到时辰还早,便一个人来到了洛阳城内。 天刚刚露出鱼肚白,苏溪早已起床见灵姬不在而稍作修饰,匆匆忙忙离开‘空灵’,沿途寻找了几处灵姬常去的所在而仍旧不见灵姬的踪影。心力憔悴的苏溪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得去询问魅姬。 “灵姬下……不了手。” “她长大了,到了该出面的时候了。” “她心性纯良。” “由着性子,估计活不了几日,大人是不会养闲人的。” “可……?” “我们是知己,我们也不是。若是站在‘幽灵谷’的长治久安的大计中,本使者绝对赞成大人的作为,正如大人所言她确实长大了,应该出手了。” “能不能帮帮她?” “苏溪,大人性情脾气阴晴难料,求情也得察言观色。” “我明白,可使者所言大人还会采纳几句,我等根本说不上话,即使能言也会被大人训斥和杖责。” “有机会一定会为她谋划,可大人听不听,谁都左右不了。” “谢谢使者。” 大人做过的事情都是见不得人的,灵姬看在眼里也是急在心里,这么多年依着性情数次违逆,都不得善终反而变本加厉,自此灵姬不敢多言以恐对那些受害者雪上加霜。 这是她第一次杀人越货,她会无缘无故的去杀人吗?她会平白无故的去抢别人的东西吗?她什么都不敢,她怎么可能违背自己的本心呢?那么只有一个结果就是等待大人的酷刑,那些鲜血,那些皮开,那些肉绽,那些血流肉烂的场景历历在目,苏溪打了个寒颤,万分焦急之下,只好去找沙华述怀以求他们能出谋划策。 —— “终于抵达洛阳了,公子,得找家客栈落脚。”赵骤说。 “听过‘夫子阁’吗?”琅玕询问。 “这个地方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是天下文人墨客的风水宝地。”赵骤欣喜若狂地答复。 “‘夫子阁’每日一辩,分早上八对八,胜出八人,下午四对四,胜出四人,便进行二对二,胜出两人,再进行一次对峙,胜出者赏银50两,败者罚银50两与‘夫子阁’,最后一次是胜出者与‘夫子阁’辩士子虚对决,这是最精彩、最值得一观的强辩,胜者赏金100两,败者罚金100两与‘夫子阁’。这个规矩已经执行了近五十年了,今日不知他们的辩题是什么?”琅玕非常期待地讲。 “要不?”琅玕右转身体侧对着赵骤说。 两人对视后赵骤说:“公子,真的要去吗?” “去,当然要去。只是我去,你呢,去找一间干净的客舍。”琅玕稍有挑逗言。 “不行,我不能离开公子半步。如果公子遇到危险,我就是死了也不足惜。”赵骤跪在地上严肃道。 “我死了,你死了又用吗?” “我知道比不上少爷的金命,可赵骤视死跟从,绝不失去男儿的气质。” “好样的。不过你若不去,让本少爷以后就住在‘夫子阁’吗?你就放下一万个心,本少爷可是无欲禅师的关门弟子,奇摩师叔最器重的俗家弟子。‘安国寺’藏书阁容纳诸子百家的书卷,藏经阁中包罗小乘教法、大乘教法的书籍,容纳天下最齐全的书籍,全部内容都已刻在本少爷的脑袋里了,还害怕他们?你这明明是在怀疑本少爷的辩术?”琅玕对着赵骤胸有成竹,又含有怪罪之意地说。 “公子才华傲视,可属下担忧的是公子的安全。这李康说‘木秀于林,风必催之。’公子一定要小心,万事不可张扬,切记万事要低调。”赵骤从地上站起来,将行李细软全部系牢抡到背后,边做边说。 “古人有言:‘地低成海,人低成王’。为人行事我心中有数,你呀,不要为本少爷操心了,本少爷自制力很强的。” 琅玕心里非常高兴,这个跟他一起长大的玩伴,对他忠心耿耿,照顾有加,十几年来从来没有离开过他一步,对他来讲任何人不可相信,但唯独赵骤死都不会背叛自己。于是,他很不耐烦地讲:“好了,好了,一个大男人真是啰里啰嗦的。”。 “对了,落脚处收拾妥当后,我去‘夫子阁’找公子。”赵骤说。 “嗯!”。琅玕转身边走边挥手道。最后,两人还是分开行事。 —— 琅玕远远便望见偌大的“夫子阁”三个字,急匆匆的往前赶着。可是他并不知道阁内的规矩,凡事进阁者须付一两银子方可入内,横冲直撞的就往进走,却被守门的两位弟子双臂挡外。 “看看你的相貌,就知道是新来的。”左边这个门士颐指气使地说。 “天下能人义士聚集于此,讨论的都是天下大事,非常地长见识,所以每位进阁者都要付出一两银子方行。”右边这个门士客气道。 琅玕看着两位门士笑着说:“该给,该给。小弟外地来客,初来贵地,还请海涵,海涵。” 进入‘夫子阁’,行走在庭院内,中有供人休憩的凉亭几座,有清澈见底的水流一条,有奇形怪状的岩石堆积的假山不计其数,还有花园内种植了许多奇花异草,花的香味极其清新,沁人心脾,像是进入到另外一种境遇,虽说庭院楼阁阅览无数,可每一个都有自己的风格和意境,这‘夫子阁’巧心设计的庭院还是第一次见到,映入眼帘的全是想象中的美好。穿过两个门楼就到了名为‘三省’”的五层阁楼,楼外门庭若市,拥挤难入,每一个人都安安静静地竖起耳朵,听着楼内辩论的内容,看起来寻常的方法是进不去,只有思思妙招挤进去了。 “让一下,有急事找人。”琅玕小声对在场的每一个人说。 能进入此阁的都是学识渊博,通情达理的大家,急事天天有,并不稀奇,能容人能助人者也是日日有,在这种风雅之地不足为奇,所以大家都是以礼相待。琅玕就这样他混进了三省,找到一个宽敞的角落,靠在墙上认真地听着双方的独到见解,深陷其中谁也顾不上琅玕的小伎俩。 “比如历史上最为出彩的当属一字长蛇阵。此阵法包含阵头、阵尾、阵胆三部分。变化莫测,虚实并用。变化之一击打蛇首,蛇尾动,卷回到蛇头鞭打攻方;变化之二击打蛇尾,蛇首动,卷到蛇尾咬死攻方;变化之三在蛇身横冲直撞,蛇头蛇尾一并卷到蛇身位置,一起绞碎攻方!所以此阵似铜墙铁打,不易攻陷。便在虚虚实实中击退攻方。”刘璟说。 子虚转身对着守方鞠躬作揖道:“此阵法乃长蛇阵之一,须在宽阔的战场,若行进路途崎岖不平,或战地崎岖险峻,高山峻岭,就行不通。所以此阵法的使用具有很强的局限性。兵者,无所不用其间,在得知你军行程后,我方可在道路上做机关,我方也可以将你方引进机关,打击你方阵法的首尾,那时候我方在出手攻击蛇身,定能够攻破此阵法。”   “骑兵和步兵在行进中和作战中均可以使用,举一推三,在前人的经验中,有前辈在长蛇阵的基础上推演出诸多类似的阵法。” “别用局限的目光窥人,本少爷虽为商人,可排兵布阵,布阵破阵,也算是内中高手。” “那你倒是排出几个来呀?” —— 听了两个回合,琅玕就大概明白了,今日辩论的题目是长蛇阵法,辩论的两方为攻防和守方。攻防以夫子阁的辨士子虚公子为首,守方以洛阳首富之子刘璟为首,双方的辩论对词都是有本可依,句句都是精彩绝伦,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热闹的对峙,而且是高手之间的君子之争。 “再比如呢?”刘璟说。 “鱼鳞阵、衡轭阵等你可知?”子虚说。 许久不见对方言语,在场的人面面相觑,难道刘璟不知,不是不知,而是刘璟家中有事匆忙离开。现在不知谁会答解此题?这时候众人只听见有人说:“鱼鳞阵的阵队格局为大将位于阵形中后,主要兵力在中央集结,分作若干鱼鳞状的小方阵,按梯次配置,前端微凸,属于进攻阵形。队形的弱点在后方,故攻方可集结力量主攻中部和尾部。而衡轭阵的阵队是与长蛇相似,采用多路纵队并排的形式,战斗力较长蛇阵强。” 众人只听见声音,却找不着是何人发出的,而且发声之人是位女子。 “姑娘见识广泛,在下着实佩服,请现身。”子虚说,片刻,仍未见此人出现。琅玕心中不甘,伴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追出了‘夫子阁’。阁内一片喧哗,都在交头接耳议论着刚才发生的事情,不过有众位学识渊博的公子们,最终还是有一个公子补位,辩论又开始了。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鼻闻十里。琅玕天生自带鼻闻十里的本事,源自于母亲调香、制香、识香的能耐,凭借别具一格的天赋异禀,一花独放,可遗憾的是母亲再怎么厉害都得不到父亲的真爱,因为他根本接近不了母亲。此刻琅玕立在阁楼门口,闭上眼睛,用鼻子在寻找风香,须臾便拔腿奔向洛阳城城北,追至一片树林中,琅玕缓步在林中左顾右盼,东寻西觅,而灵姬早已察觉有人随后,便有所戒备,驻足在林中的一个湖水边,左右各有一条小道,她思索着,论轻功在江湖上自认为无人能及,此人的轻功难道在自己之上,否则不可能在最短的时间紧随上来,实在不简单,还有他怎么知道我离去的的方向?难道是我身上的香包暴露了我的行踪,不行,赶紧摆脱他,灵姬灵机一动,将腰间的梨花香包扔在左边的小道上,从香包中取出几块花瓣扔在右边的小道上,这样便可以影响对方的判断,为了除去身体上的余香,灵姬便纵身投向湖底游走了。不到一刻,琅玕追逐到湖边,捡到香包,人却已经不知去向。他口中念叨:“存其形,完其势;友不疑,敌不动。巽而止蛊。高明!”琅玕摩挲手中的香包,想着当今世上知晓阵法的女子相当稀少,更何况是在知的基础上破解。在三省楼他听到这位女子的声音清雅、柔软、透亮,在加上她留下来的梨花清香,相较这位女子一定是清纯脱俗、神仙玉骨的绝色佳人,希望以后能有机会相见一面,畅谈兵法、阵法和暗器,在他心中似乎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他们一定再会相见的。 不知不觉,琅玕便又回到了‘夫子阁’。 “公子,终于找到你了。你这又是去哪里了?我们不是约好了在‘夫子阁’会面吗?”赵骤说。 “怎么了?你这是在指责你家公子吗?”琅玕逗趣道。 “赵骤不敢,只是担心公子安危,落脚之地已经找到。” “在哪里?” “就在‘羽医馆’的对面。叫‘香冠楼’。” “‘羽医馆’?” “怎么了?有何不妥?” “没有不妥,正合我意。走吧,我饿了,找一家特色的饭馆吃饭。” “‘香冠楼’不仅是洛阳城布置最稀奇,环境最干净的客栈,这里的珍馐美味在洛阳城排行版也是第一,有云罩腐乳肉、葱扒虎头鲤、五柳鱼等等,都是洛阳城独一无二的绝活。对了,还有牡丹饼、牡丹糕等等。” “‘香冠楼’,香冠天下,唯此楼。” 琅玕抽出腰间的玉箫敲打了一下赵骤的头,又说: “臭小子,全是你喜欢吃的,特别是以牡丹为辅料的各种吃食。” 自小一起长大,生活习性都互相了解,赵骤傻傻一笑。 “好了,今日就放纵一次,全点。” 话毕,两人同行而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御衡天下》正文 6、迷雾重重 洛阳正街,两排红漆粉刷的高楼,一排一排拔地而造,远远望去,一个又一个的门头牌匾映入眼帘,细心些许,你会发现其中有墨宝阁、湘雅楼、正大票号、豪苑客栈、客栖馆等等,真是应有尽有,而楼的门口摆置着琳琅满目的小东西,看的人都眼花缭乱,盈千累万,有买卖首饰的,有买卖蒲扇的,还有买卖水果的……好生热闹,人与人之间接踵摩肩,举步维艰。这样热闹的场景灵姬还是第一次目睹,游戏中的她格外小孩子,脸上全是惊讶和惊奇,闲庭信步一般的她喜欢上了几支白玉精雕细刻的朱钗,显得极为清亮,格外刺眼,简单又雅致,特别适合苏溪姐姐和沙华姐姐清雅脱俗的性格和气质,在手掌中翻来翻去,爱不释手。过了片刻,犹豫的灵姬还是恋恋不舍的放下手中的朱钗,离开‘幽灵谷’时的情况特殊,不敢告诉任何人,魅姬也没有给自己银两,这下可好了,什么都是妄想,可望不可即真是难受。看起来下次出门一定要跟魅姬索要些许银两,方便了却心事,此事只好做罢。回了‘林海’,见到早已潜伏的‘幽灵谷’弟子,不愿意让人看到自己作恶的嘴脸,几句言语便将其支走而自己独自行动。 “驾、驾、驾。”只听见有三个大汉吆喝的声音,而且是连续不断的。此刻,早已到达‘林海’的灵姬平躺在一颗老树粗壮的树干上,对于从来没有独自行动的她,从来没有动手杀人的她,此刻情绪极度紧张,眉头深锁,愁容满面,她多么希望有人捷足先登,这样就不用违心而出手伤人了。正在发愁的她环伺四周发现在‘林海’深处,已经埋伏了许多图谋不轨者早早就蓄势以待了,蒙着面的对手不知道是何门何派?难道跟她一样要劫财灭口吗?不到片刻间,只看见他们全部冲出‘林海’,向小路奔去。 “糟了。”灵姬恍然大悟。她用轻功跟了上去,且说轻功,在武林中论第一者当属欧阳先生,此人不知师从何人,也不知过往,在丛林、湖海、重雪、密草似地上行走如飞,不留存丝毫痕迹,更是神出鬼没,来去无声。那么讨论天下轻功就不然,更何况‘幽灵谷’和‘阴阳间’是我高手从未出世,这样论起来就不敢说欧阳先生是否当之无愧的第一,她的轻功与欧阳先生有过之无不及,许多江湖高手在江海上踩过便激起层层涟漪,而灵姬的轻功更加有造诣,她不用踩点,用气推力,在半空中可用一切轻如发丝东西作为助力点,而所踩之处无一丝痕迹,更不会出现涟漪、波纹等等一丝一毫痕迹,像未来过一样。 “柱头,不好了,他们都死了。”一个蒙着面的猴头小子说。 “在他们身上搜找物件,再看看有没有活口?”带头的那个大哥柱头言。眼见这些蒙面人在死者身上撕衣解带,搜东搜西,甚至将死者的身体翻来覆去,脚踢拳打的毫不忌讳。 “奶奶的,都死了,却找不着被什么兵器所杀?”柱头恶言恶语。 “头,没有找到,只搜到一些财物。还有这个?”另外一个个头很高的蒙面大汉说,并把这个物件递给柱头。 “这不是‘青龙门’的令箭‘龙牌’吗?看起来他们还真是‘八方镇’的弟子,把令箭放于原处。”柱头说。 静立在竹林上的灵姬看得清清楚楚,他们手中的物件的确是‘八方镇’青龙门执行任务的令箭青色龙牌,由欧阳商主掌洛阳城东方区域,属下七宿弟子达一千五百。今日少去三人,三日内定会在洛阳城和周边地区寻找符合加入‘八方镇’的新弟子,这是他们的规矩。 “‘八方镇’威震天下,报价的东西从未失手过,这又是谁先与我们一步?”猴头弟子疑惑地说。 “奶奶的,被人抢先一步了,看这般伸手,来者不简单。妈的,真是出门没看黄历,我们走。”柱头恶言泼语。 蒙面人全部离去,灵姬知道有人已经劫走了那份重要的物件,财物也被刚才蒙面人劫走,看起来只要细查一番,才知到底是谁下的恨手? “怎么可能?”灵姬惊讶地愣住了,口中轻言了一句。 _______ 戌时三刻,‘万俟府’邸的‘聚义厅’已汇集了众多门厅的代表人物。有‘夫子阁’阁主子谦;‘风满楼’楼主寸斤、风使金瑶;‘羽医馆’馆主慕容郷;‘流器所’二当家琉璃、楚吟;‘八方镇’副镇长欧阳宫、‘青龙门’门主欧阳商、还有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布阵世家‘雪崖’女主钟离沬,但是唯独不见邀请名单上的唾手老者、赫连仲和流光。 厅内,众人都摒住呼吸,不敢言语一声,这种情况传达给大家的信息,就是江湖上又发生大事情了。 “这唾手老者、赫连仲和流光前辈又未如期而至。”寸斤心有埋怨地说。 “帖子已经派送到各自府邸,因三位长者神出鬼没,行踪不定,所以是否见到帖子就可想而知了。再说,以往都不是没来吗?”万俟平心有排揎道。 “算了吧,三位前辈都乃世外高人,神龙见首不见尾,我们都很难逮到,更何况是这班小辈?”万俟嵱心中有数,无计可施,只好言罢。 万俟平听到父亲这句话后屏退厅内左侧,其实他只给外公赫连仲去了邀请帖,其他两位并未下帖子。心中明白下不下邀请贴都是一个结果,所以根本没有负责任的去做这件事情,此刻他的心里还是有一丝的害怕和担忧,若是被两位前辈拆穿从未见过邀请贴,这样的不尊重和办事搪塞会遭到父亲严厉的谴责,也会让父亲名声上受到微弱的损害。同时,也害怕影响到江湖人的规矩而心中稍有悔意。 在场的人面面相觑,都心知肚明,此事也只好做罢。只见万俟嵱起身向大家鞠躬三次,郑重其事地说:“近期,武林发生了几件大事,事态严重,未开诚公布,还请谅解。今日事态越发蹊跷,令人匪夷所思,故召集众位在此商议。先请欧阳门主将‘林海’发生之事详细告知众位。”话毕,欧阳商便将‘青龙门’弟子在‘林海’遇害之事原原本本地陈述了一遍。 在场之人闻后,又是震惊又是气氛,只见大家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无休无止。这个时候的寸斤捶胸顿足地哭骂道:“如此恶毒之人,逮着后,定要将其碎尸万段。” 钟离沬愤然骂道:“恶毒,真是恶毒,一定要为死去的同仁报仇雪恨。” 琉璃道:“报仇?可悲的是现在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 金瑶开解道:“杀人者必要偿命,无论多么艰难,我们都要坚持不懈的将这些武林败类揪出来,为江湖除害,为武林平乱。” 眼见如此喧哗的场面几近失控,子谦见状便起身道:“大家安静,听盟主叙说。”万俟嵱将发生在‘万俟府’邸和‘风满楼’的两件命案也一一叙述给大家,并将暗访此事及缘由说得清清楚楚,可谓是一言一行,和盘托出。 盟主刚刚说完,欧阳宫跟着说:“探子所报,与盟主所说的两件命案情形如出一辙,是一个人所为吗?” “事发现场和死者身体均无异处,找不到要害,看起来三处地点情况都一致,应该是一人所为。关键问题是连神医世家的慕容姑娘都没有查出端倪,就有些麻烦了?”钟离沬用挑衅的口吻述说着慕容郷医术的不精不通。 这话外之音谁听不出来,不过钟离沬一向就是如此毒舌,司空见惯也就不足为道了。 “是不是我们疏忽了那些地方,我不相信这世上有不动声色就能够杀人于无形之中的暗器,除非?除非?”慕容郷说着说着,到关键之处便欲言又止了。 “除非什么?”寸斤追着询问。 “除非什么?”金瑶看着慕容郷道。大家都看着慕容郷,急切地等待她的答复。 有一些人在绞尽脑汁回想,有一些人翘首期望答案,只听见一个老者略显沙哑的声音讲:“慕容姑娘,说的是‘幽灵谷’和‘阴阳间’,对吗?” 只看见一位身长一米有八的老人家,银发苍苍,体态臃肿,正往厅内走来。在场之人都傻眼了,望着走进来的老者,心中疑闷,前辈以往都不来,今日为何又出现? “原来是岳父大人,万俟嵱有礼了。”万俟嵱早已寻声辨出来者乃是自己人,话音刚落,便起身离开宝椅迎接自己的岳父赫连仲。他的神情非常凝聚地说“父亲,话可不敢乱说。” “十几年了,我们各大门厅与‘幽灵谷’、‘阴阳间’井水不犯河水,从未发生过冲突,为何要挺身杀人灭口呢?”子谦分析道。 子谦未说完,金瑶便说:“他们居住在哪里?有多少人?甚至这些人都是谁?他们的武功和内力如何?我们一无所知,前辈又是如何知道是‘幽灵谷’或者是‘阴阳间’的恶徒下的毒手?” 在场的都互相点头,同意金瑶姑娘的说法。 “能在一招之内将武林上的高手毙命者,除了唾手老者、神算子,还会有谁如此能耐?退一步说,两位长辈的德行和作风都是儒家做派,武功套数和杀伤力江湖上人人得知。且问,在座的谁有这种能力?恐怕盟主、子谦、寸斤等与之单对单对决,最少也在十招之内。” “可是,根据事发现场的情况,我们并没有发现尸身有什么伤口?又如何断定是‘幽灵谷’或者是‘阴阳间’的人所为?”钟离沬非常疑惑地紧追着询问。 “昨日,在与唾手老者对弈,在对话中,不经意得知了一个秘密?”赫连仲抚胡须言。 “什么秘密?”众人异口同声道。 “‘幽灵谷’不显山不露水,却是卧虎藏龙,幽灵王精心培育了一批忠心不二的死忠,其中就有一个奇女子,叫灵姬,职位是‘幽灵谷’的灵使者。据唾手老者所知,她使用的杀人暗器就是一根细如发丝、如蚕丝,长不过三寸的金针,此金针在内力的驱使下可以以最快的速度射穿人的头颅,或者说人身体上诸多致命点,一招之内置人于死地,对方却毫无察觉。更可怕的是她可以用内力把金针按照原来的路径吸回到手中,这种金针叫做“三寸追命针”,又叫“红袖针”,这种杀人手法叫做“回天无术”。”未待赫连仲说完,慕容郷便插嘴说:“任何明处肌肤都细查,包括头部,唯有在发丝的掩饰中,那么细小的缝隙很难被寻到,至少我慕容郷没有这个能力。” “这样的暗器倒比比皆是,不过都是白银制作而成。再说了,在世上没有人拥有那种强悍的内力将银针穿透人的头颅,因为阻力太大,无法一招致人于死地。所以,几乎所有银针都会在针身施加致命的毒汁,射入人的发髻之中,致人毒发身亡。这种精细打造的金针真的能一招致命,不用涂毒,这个在下闻所未闻。”雪崖女主钟离沬解释。 “莫说红袖针的细微程度堪称绝技,且说这灵使者的内力如此高深莫测,那么她的师傅幽灵王的内力岂不天下第一。”琉璃说。 “前辈闯南走北,阅历丰富,是否见过幽灵王?”子谦说。 “我倒是想会一会,但是没有机会呀。从神算子曾经的话语中有迹可循,只能推出幽灵王从来没有离开过‘幽灵谷’,一直都在潜心修武,在外作恶多端的都是被下指令的弟子们。”赫连前辈捋着长长的银须道。 “先不讨论此人,既然有想法,我们一同去‘冷苑’再次检验尸体。”万俟嵱说。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频频低头示意。于是,通过幽长的小径来到冷苑,万俟平掀开白布,盟主吩咐慕容郷和钟离沬详查死者头部,半个时辰过去了,毫无头绪。 “那么精细的针孔,凭我们肉眼凡胎,如何发现?”欧阳宫说。 “那可怎么办?现在猜测到杀人手法,可是却无法取得证据。”琉璃说。 突然间,只听见慕容郷说:“找到了。”所有人聚焦在慕容姑娘身旁,望着她手指的地方,是子英阁主的耳孔。只看见死者左耳和右耳里都一小块淤血,而且左右看上去是一条直线。每一个人脸色的表情僵硬,杀手的手段似乎与赫连前辈所描述的一模一样,这就意味着杀手可能是‘幽灵谷’的人,那就太可怕了!之后,又连续从金风、青龙门弟子等心脏、太阳穴等地方找到破绽。 “好高明的手段。”寸斤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 “既使知道是谁所为?可是我们没有见过灵使者,也不知道她的兵器和武功路数。而且,使用银针暗器的江湖人士比比皆是,怎么就能确定是‘幽灵谷’的灵使者?空口无凭,就凭死者耳边的淤血,始终是说不过去。”万俟嵱说。 “既然是神算子前辈口中所言,他定是见过,何不找他来作证。”钟离沬言。 “估计不可能,前辈从不过问江湖之事几十年了,要他出面,比登天都难”万俟嵱万分心寒地道。 刚说完,赫连仲道:“适才老夫话未说尽,除了‘幽灵谷’,还有一个‘阴阳间’,别忘了,哪里也是高手如云,不能排除,或许他们也有类似的高明手段。如今江湖隐士高手俯拾即是,说不定是‘阴阳间’买凶杀人,即使没有灵使者的身手,也有借刀杀人的可能性,这也说不来?” “如此,江湖岂不大乱了。”寸斤道。 “是啊,你们就有得忙了。幽灵王,阴阳王都不是省油的灯,一个比一个头痛,这么复杂的事情,搅动的我脑子痛。都忘了,我专程来看望我的孙儿卿儿。我先走了。”话音刚落,人已经闪电般地速度消失了。 “对了,今天下午‘青龙门’弟子在‘林海’遭劫,而且所压财物全部被截,守护的兄弟无一幸免。敢问所保何物?”万俟嵱说。 “是洛阳首富之子刘璟所托的唐代极品孤品红釉瓷瓶一对,造型独特,双龙双凤,精美无比,其造艺一流,盛显唐代宫庭皇家风格,举世无双,实属无价之宝。”欧阳商回复。 “那么?送给谁?”万俟嵱接着问。 “不知道,只知道收获地点汴梁城祥瑞客栈徐老板。此次保货类型、押货终点无人知晓,怎么会泄密被害,真是让人绞尽脑汁,琢磨不透。”欧阳商答。 “兵者,无所不用其间。眼线细作遍布每一个角落,看起来,‘八方镇’要甄别弟子,清理门户了。” “盟主所言极是。只是这宝贝可要……”欧阳商语言含有无奈之意道。 “事发后,现场已经细查,后来又拜托了慕容姑娘查验死者,也没有发现端倪。”欧阳宫说。 “看起来我们得去一趟‘八方镇’,再次盘查一番。”子谦说。于是,众人移步到‘八方镇’。 ______ “都什么时辰了,她还没有回来一定出事了。”在‘幽灵谷’门口一直翘首远望的苏溪几近崩溃。 “以她的心性,一定没有完成任务。”曼珠说。 “苏姐姐,那该怎么办?夜姬大人会不会……。”沙华含着泪水说。 一个人在门口来回地踱步,一个人坐在石头上担心着,而另一个人靠着门焦虑地思考者。曼珠伸直了腰板说:“要不去找找鬼使者,平日里各司其职,忠心大人,虽走得不近,但是他与灵姬在兴趣上倒是非常合得来,去找找他吧。”就在他们互相发愁和议论的同时,魅姬已在身后窥探许久,一言一语都听在耳间。 _______ 欧阳宫和欧阳商引领万俟盟主和众位移步到青龙门,东方七宿的弟子都在门口迎接,要盟主们给死去的弟子报仇,万俟平已经安排子谦和欧阳郷去验尸。 “大家安静,听盟主说。”欧阳宫说。 “事情的经过我已经知道了,此事非常棘手,等待两位门主细查完后再做打算。不过本盟主承诺,一定会查出杀人凶手,为死去的武林好汉报仇雪恨。”万俟嵱斩钉截铁、不容置疑道。 寸斤楼主会意了一下万俟嵱,表情沉重地对着众位开口:“实话告诉大家,近期,武林发生大劫,不到五日,先后有几位正派人士被暗杀,却无任何蛛丝马迹,据欧阳门主陈述门下三位弟子死状,现场没有打斗痕迹,死去的人身上也无异处,跟前两位情况一致……。” 还未等寸金说完,青龙门一弟子怒火冲天喊道。“此事,得有一个说法。是兄弟的,就不能让他们惨死。” “众位稍安勿躁,也请大家放心,此事关系到我们武林正派的名声,相信盟主,定会揪出凶手,且不要慌忙间失了分寸。”欧阳商振振有词地说。 “盟主,一模一样。”欧阳郷说。 “盟主,我们必须组织起来,捉拿凶手。”琉璃说。 “各位兄弟,此事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该如何做?我和众位门主再做商议。”万俟嵱说。 欧阳宫示意,众位弟子纷纷退去。大家都走进青龙门大厅,便你一言他一言地相互谈论了起来。 “盟主,在下拙见,夫子阁招揽天下奇才怪士,门庭若市,而风满楼旗下客栈、赌馆等过客身份错综复杂,搜集和刺探信息比较方便。由盟主带头,各门厅派驻固定人员,隐藏身份潜入‘夫子阁’、‘风满楼’、‘残居’等人多口杂之地,获取消息。”‘雪崖’女主钟离沬说。 “如何?”盟主说。 “死的是我的属下,所以我自己去。副镇长觉得如何?”欧阳商说。 “可以,你去后,我来主持‘青龙门’事宜。”欧阳宫回复。 “子英阁主主持夫子阁数年,兢兢业业,公正严明。维持和救济了许多百姓,还为朝廷筹集募捐粮草,在江湖,在朝廷,更在老百姓心中树立了威信和名声。今日,遭此劫数,实在心痛和惋惜。此事,也有我亲自出马,一定要为阁主讨回公道,为他报仇雪恨。”子谦频频伤怀,只好把眼泪留在了肚子里。 “但是,这次的行动具有局限性,不能牵扯太多的兄弟,不能影响了‘夫子阁’的正常运作,要做到表面风平浪静。”慕容郷说。 “多谢慕容姑娘提点。”子谦说。 “那你们‘风满楼’呢?”万俟嵱看着坐在门口太师椅子上的寸金说。 “当仁不让,就是风使金瑶。毕竟金风是我的左臂右膀,更是金瑶一母同胞的姐姐。还有,我会命令‘风满楼’旗下的各个行当指定几个人暗处做好刺探情报。”寸金回应。 “好,都作出了决定。还得格外麻烦欧阳郷、钟离沬、琉璃三位,若需要,请不吝伸出援手。”万俟嵱稽首道,三位姑娘一同起身回礼,一起作出回应:“义不容辞。” “希望大家能齐心协力,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一定要及时派人上报盟主。”金瑶说。她似乎对此安排有所保留,没有说出的那些话。 随后,大家再做细致的研钻了一番,便一一离去,准备布置安排。灵姬屏住呼吸,将气息调整均匀,才不被屋内的高手察觉,而这所有的事情都被伏在房梁上的灵姬看到和听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御衡天下》正文 7、公子翩翩 亥时,黑天摸地的,只有借助月光黯淡的光芒,灵姬返回到林海,折了一根竹枝,在手中不停歇地把玩着,一个人在闲散地来来回回地走来走去,游移不定,她特别想回幽灵谷,走时没有说明事由,未打声招呼,苏溪姐姐定是忧心如煎,愁眉泪眼,可是她不敢,因为她不知道如何复命?不知道大人如何处置自己?以她的细作网罗,肯定早已得知失手的消息。不久,透穿林海,从深远处传来了一曲悠扬悦耳、清晰高雅的古调,正在踱步在幽静竹林中的灵姬猛地抬起头,笑逐颜开,抿了抿嘴,发出了细微的笑声。她轻盈地一跃而上,倩影穿梭在竹林间,为林海增添一股空灵之气。 听竹叶落地声,便知故人已临,备好了上品的茶叶和精致的点心,等待故人,为故人疏散心中郁结。 “茶都快凉了,点心快化了,愁事绕心,生了几条皱纹了?”魅姬品茗着茶,用戏谑的口吻说,见他轻轻地放下了手中的青瓷茶杯,右手拿起另一只青瓷茶杯使用内力传送给灵姬,灵姬一个接一个轻盈地转身,只见那茶杯缓缓落入她的中指尖,用食指按住,便似夹子般地落入手中,一滴茶水都未溅出,蜻蜓点水般地落地。 “九秋风露越窑开,夺得千峰翠色来;好向中宵盛沆瀣,共嵇中散斗遗杯。陆龟蒙所言不虚,器皿色泽的确温润如玉,乃巧夺天工之作。”灵姬走到凉亭,盘膝坐在魅姬的对面,看着他说。 “你可知几人愁?几人欢?” “在乎的人往往让人担忧,不在乎的人却往往让人敬畏。” “她已经知道了。” “细作遍布江湖庙堂,早已在预料中。” “准备好了吗?” 灵姬不语,转动着手中的茶杯说:“越窑由吴越国国王钱鏐规定专为供奉之用,秘方和制作工艺秘而不宣,技艺不对民间展现。此器皿尚有精致胎质、润泽的特征,定是支了高额得来的吧?” “知道从哪里来的?” 灵姬歪着脑袋,轻笑了一声说:“流器所。” “瞒不过你,不过分文未付便得。” 灵姬犹豫了一下说:“你是不是又为难楚吟姑娘了。” 魅姬大笑着说“哎!她这次真是太给我面子了,也难为她了,还好流光那老家伙外游,否则……不敢想象。” “只是苦了她了。” “芝兰玉树,流光很是器重她,只会过责,不会动手。不像你,随时都会被大人鞭打,或者棍打,或者关禁闭。” “实话实说吧。在这世上没有人喜欢被欺骗,大人最讨厌的就是被人欺骗,更何况你们都是她一手抚育的弟子。” 灵姬不语,瞪着眼睛,稍有思考道:“我想我比你更了解她。不说此事了,我都饿了一天了,能不能喝茶吃点心了?。” 魅姬心知她不愿意再为此伤神,对他而言,挨打已是习惯,见怪不怪了。但是此次不同以往,惩处必定严重,得有个心理准备和对策。 “品品此茶,道出名堂。” 灵姬喝了一小口,在口中搅海般地回味着,不时便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案几上说:“干叶扁平光滑,湿叶形似雀舌,茶色青绿、甘甜清润。尽显色绿、香郁、味甘、形美之绝。民间有‘雨前是上品,明前是珍品’的说法,此乃雨前龙井也。”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眼光中尽现美丽,心中涌现温暖,对于性情相似的他来说,平生有一知己足已,有一红颜知己更是死也知足。他低语了一声:“有一天我去了,一定让你在前面带路。” 灵姬听入耳间,也入了心中。眼前的这个男人,非敌非友,又似乎是敌是友。有时候陷入是非之地,或者在关键时刻救我与水火之中,有时候我被斥责和禁闭,不但不灭火,反而落尽下石,火上浇油。真是琢磨不通他的心思。 “好了,茶也喝了,点心也吃了,该回幽灵谷了吧!” 几杯茶,几块点心下肚后,两人先后起身,一并离开了凉亭,消失在竹林深海处。 —— “公子,起床了,临近下午的,早上到现在,您都没有吃东西,不饿吗?”赵骤在门外不间断的轻叩着门身。醒来的琅玕正在回想着夫子阁的哪位女子,听到催促声后,不耐烦的未作回应,亲自梳洗毕,便开了房门。 “真是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公子,香冠楼里的特色都被您吃遍了,今天换个店,换换口味。” 琅玕在二楼俯视一楼所有用餐的,看见了一位非常不一般的男子,光看背影就断定此人一定是达官贵人,旁边的两个侍从穿着也很有讲究,不过身段和气韵却输去了一大截。 “看见没?那个背影!” “哪个背影?” “他旁边的客人走了,就坐在哪里。”两人便一同下了二楼。 “来了,来了,这是三位公子专点的云罩腐嫩肉、五柳鱼,清炒青菜还有塞外汾酒一壶,还有这是本店免费赠送的一盘牡丹饼。几位慢用。”只见膀大腰圆的一个男子露着膀子、袒着胸脯迈着小步跑到客人桌子旁喊道。只听见其中一男子轻声说“主人,齐了,吃吧。”他们的主人动了筷子,吃了一口,他们才动手。 两人走到桌旁坐下,琅玕示意给赵骤,他就喊了起来:“肥鹰,肥鹰,点菜。” “今日是什么日子?这人真是络绎不绝,一波又一波。肥鹰,肥鹰,赶紧点,磨磨唧唧的在干嘛,有人叫点菜呢,快点。”一位穿着红黄相间衣裙的妇人站在柜台,搔头弄姿地喊道。肥鹰见状笨拙的跑到琅玕桌前,气喘吁吁大声说:“琅玕,你干吗?想累死我。” “看见没,那一桌,一样的。”赵骤说。 “主人,我们好像被盯上了。” “吃饭。” “公子,你别老盯着人家,这样太失礼了。”琅玕点了点头,正起身,赵骤急忙掣肘,却没有抓紧,只好做罢。 他走到旁边的桌子边坐下说:“仁兄,坐在你对面,不介意吧?”两个随从表情凝聚,同时转脸望着他们家的主人。 “不介意。” “鄙人周游天下,依公子的着装和行为,不像是本地人。” “依仁兄呢?” “在西北方,白蘋洲。” “你也不像是?” “周游天下的士子,但闻阁下高见。” “公子衣着白蓝相称,里面着装为上好的宋锦,锦上添花,是非常有名的苏绣,单说钩织的丝用的就是上等的柞蚕丝,此丝具备独特的珠宝光泽、天然华贵、滑爽舒适;外面蓝色的薄纱用的也是鲜见的材质,不仅轻而且滑润;腰间插的玉箫是用上等的青玉精琢,指上戴着的是金琅玕,人靠衣裳马靠鞍,如此精心配置的装饰与公子的贵族气息是极为相得益彰。在下有些唐突,让人深思的是公子身上焉有寺院的禅香气。”一边正在吃食的赵骤听得清清楚楚,不敢动作,似乎有点紧张。而琅玕表面鲜有尴尬,内心却是非常敬佩这位仁兄的观察力。 “精彩!在下看公子,似乎不逊色。” “在下荣泉,的确是白蘋洲人。敢问?” “美人赠我琴琅玕,何以报之双玉盘。在下琅玕,似玉的美石。” 两位示意了对方,面子上都了了可见,面子背后的东西,各自心中却充满了诸多疑问和兴趣,但是,话到此处都不便言深。 “这里的汾酒非常有名,我们喝两盅吧!” “两盅,小气!今日偶遇高人,实乃缘分,两盅不止,不醉不休。” 旁坐的两位侍从喃喃低语后便离去,坐在了赵骤身边,混成一伙,吃喝起来了。 —— “大人,事情原委就是如此。”跪在地上的灵姬未显现出丝毫的畏惧之情,而站在两旁的曼珠、沙华、苏溪等人却都胆胆怯怯地低着头不敢出声,都在等待大人的决断。 “第一次执行,就这么轻易的失败,你回来是专门气我的吗?”夜姬坐在宝座上,右手扶着椅把,并未动气,也许是听到灵姬实话坦白事情始末,而为刻意隐瞒或者欺骗自己,所以才心平气和与她言语。 “大人,量在灵使者首错,还请宽恕。”苏溪走向前跪在地上渴求。 “是啊,大人,她头次出谷,不知底细,未有江湖经验,失手有情可谅,属下恳请从轻处置。”沙华走前跪拜后请求。 灵姬看在眼里,心里极其着急,越是如此越是触犯大人,这不是在帮她,而是在害她。对于一个极为自我的人来说,求情和辩解就是在反抗。 “还有谁有话说?”夜姬压抑不住将要爆发的怒火,已经气到不能自己。 座下寂静一片,阴森的气味已经布满素雅厅,众人惊慌都就地跪拜,只有魅姬岿然不动,幽灵王张望了座下,冷眼横对魅姬,而魅姬却前行三步后,拱手道:“大人,每次执行任务,灵使者都参与其中,已她的聪慧足已明白任务部署规则和行江湖的门道。不是不会,而是不愿。此次失败有损幽灵谷的名誉和声望,无法与众弟子交代,属下以为应该仗打三十大板,再罚她在彼岸闭门思过。这只是属下的建议,惩治妥否?还请大人定夺。”听到此番言语,灵姬松了口气,打是可以的,不痛快的是要关禁闭,这样自己便失去了自由。 幽灵王思考再三,忘了一眼冷姬说:“幽使者如何?”。 “每次越规都是打,已经习惯了。关禁闭最为适合灵使者,让她安静地思考一番。属下认为至少得一个月。” 灵姬根本不指望什么?她明白大人只信任他,并对他有言必应。她看破了冷姬,掌控住他就得事事依允,再说此事符合规制,也正中心怀。 “好,就以此办理。”幽灵王说完,拂袖而去。苏溪和沙华恨足了冷姬,也没有给魅姬好脸色。 “饿虎,按照大人的指令执行。”冷姬放话给属下。 饿虎走向前对灵使者客气地说“请吧!”。 望着渐行渐远的灵姬,惊恐忧愁的苏溪明白管束的方法,对她来讲最害怕的就是禁闭,没有自由她就像是死人。 “我们回去吧!”沙华忘了一眼背后的曼珠,挽着苏溪的胳膊去了空灵。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御衡天下》正文 8、添柴加盐 在‘彼岸’闭门思过的灵姬,愁眉锁眼、百爪挠心、着急烦躁的坐不安椅,最要紧的是没有可供给消遣的事情可为,若是有一本书,随便什么内容的书都可以,不至于一直摆弄着放在方桌上的盖碗发神,心想着一个月的光阴,自己一定会被闷死在这方方正正空洞的房间,该如何度日?正在深思,轻快活泼的笛声传来,灵姬大步奔至窗边,打开隔扇,双肘伏在窗口闭目倾听,随着笛音越来越小,乃至消失,灵姬镇定自若地睁开双眼。 “小的给鬼使者行礼了。不过今日属下无礼了,还是请鬼使者速速离去,幽使者有令谁都不可打扰灵使者闭门思过,这也是大人的指令。” “打扰,什么叫打扰?我是来宽慰她,害怕她想不通,再说只是说说话,也不带什么东西,更不会打败了你带她走,要不这样,你点了我的穴位,或者再搜搜身。” “小的不敢,可小的更不敢违命。” “好了,不左右为难你们了。我去窗边与她唠叨两句便离去,这样不进去,就不算违命。” 那弟子徘徊片刻道:“可以,只希望幽使者长话短说。” 魅姬飘了一眼门前守卫的两名弟子,便走向窗口。已在窗口的灵姬微笑着说:“知道你会来,但不知你来的很快。” “告知一喜事。” “快说。” “大人闭关了,冷姬负责把守‘空寂’,所以……?”魅姬话没有说尽而收口,故意逗趣灵姬。灵姬按捺不住心中的愉悦,扯住魅姬的手,睁着明亮清澈的眼睛说:“所以什么呀?快快道来,你们有什么计划?” “大人和冷姬都很忙,所以我们相约去‘绸缪’小聚一番,以疏通你心中的郁闷和无聊,如何?” “苏溪姐姐,沙华姐姐,曼珠哥哥都去吗?” “那是当然,知道你离不开他们,所以早都知会他们了。” 灵姬莞尔一笑,放下魅姬的手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魅姬。可是……?” “可是什么?什么时候你也学会吞吞吐吐了?” “我是担忧被冷姬派来的弟子发现了,到时候,大人不会放过我,又要拖累你。” “点了他的睡穴,拖到隐秘处好好安歇,这也是为他好。” 灵姬开怀一笑。 魅姬弹了一下灵姬的额头,与她相视而对,笑言:“你呀,心性高,不愿随波逐流,这是我最佩服你的地方。” “什么意思?” “就是活自己,不为外物干扰,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事来了再说,以往的你不就是这样子吗?好了,不絮叨了,我的走了,晚上来接你。” “什么时辰?”灵姬追问。 “我来接你,你不需要知道时辰。”话毕,魅姬离去。 夜姬、魅姬同出一师门,魅姬对‘幽灵谷’的地理位置,布局设置、要道险阻等等之事都知根知底,了如指掌。‘彼岸’,死亡路上的一盏明火,闻者畏首,见着丧命,故没有人愿意来,也没有人敢来。众人之不愿,幽灵王偏偏在美艳亮眼的彼岸花中增添了许多恐惧,进出‘彼岸’原有四五条通道,可大人设置了诸多机关和阵法,这里仅仅剩余一条通道,而鲜有人知晓另外一条暗道,便布局在‘彼岸’的‘思过’内的书格后面,而这个秘密估计除了资历深的夜姬、魅姬之外,当然还有前任的幽灵王阴姬大人知晓,其他人只是瞎子聋子。 还好自己常常被关禁闭,闲来无事胡乱捣腾间发现了这个秘密。 酉时,灵姬正侧卧在榻上休憩,明目达聪的她听见房门张开的吱吱声响,便摒住呼吸,缓慢地起身,轻步至帐内,不作声。魅姬走进室内便轻声细语:“灵姬,灵姬……?” 听得是魅姬之声,灵姬赶快从帐内出来,应声走向玉勾云纹灯,点亮灯芯,看得真真切切,的确是魅姬。 灯发亮后,外面弟子观之便询问:“灵使者,还没休息?”灵姬举灯道:“渴了,喝杯水,不必大惊小怪。”此时魅姬已经靠近灵姬,拽着自己的手就往暗门处靠近,他自然顺畅的打开暗道,可灵姬还要装模作样的大吃一惊道:“这里有暗门?” 还挺能装的,魅姬也不挑明,只是心中暗暗一笑, “早有暗门,不过不能告诉原因。我可有言在先,此道不得外泄,否则,便不再让你遂心如意。”灵姬嗯了一声,两人便熄灯离去。 月色皎洁,清风高调,轻舟早已停泊在岸边,等待着魅姬和灵姬。 “该罚酒,这可不是一次两次了。”沙华边倒酒边说。 “姐姐惯会取笑我。”灵姬走向小方桌,盘膝而坐,接过白玉酒杯说:“只要是姐姐倒得酒水,即使是毒药,灵姬也要一干而尽。” “你呀,用心品品,说说是什么酒?说出来,便饶恕你这一次。”苏溪笑着说。 “很远处就嗅到一股香气,不知今日,是谁的劳作?可要乐在其中了。”魅姬走向小方桌,坐在了苏溪的对面。刚坐下又道:“曼珠呢” 沙华向绸缪另外一个门口的方向眺望了一眼,示意他的位置后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呀,总是疑神疑鬼的。” “小心驶得万年船。他这是失小我成大家。” 但见,灵姬把酒杯在手中左右摇晃,热气在眼前摇曳生姿,再放在鼻子前吸收杯酒散发出来的气味,清香扑鼻,灵姬又吃了一小口,酒水在口中慢慢地回味着:“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再观白玉杯中琥珀色,甘醇甜美,便知是荔枝酒。” “详细知否?”沙华言。 “若离本枝,一日而色变,二日而香变,三日而味变,四五日外,色香味尽去矣。色香味面面俱到,定是魅姬存储了一载有余。” 苏溪和沙华都看着魅姬,等待他的中肯。 “说的极好。三位姑娘可知它的好处。” “古药典籍中有记载:荔枝有生津止渴、理气益血之功效。”苏溪有话。 “传闻象郡隔南荒,绛实丰肌不可忘。近有青衣连楚水,素浆还得类琼浆。薛涛也称赞荔枝的甘美,荔枝的功效,的确是醉人忘忧。”沙华也品了一口,微闭眼睛,回味着口中的琼浆玉液道。 “在谷中,我们朝夕相处,从未见过三位姑娘食用过,怎么知道的这么多,在下折服在姑娘们的才华之下了。” “博古通知、学识渊博者定是魅姬大人,我们是望尘莫及。这几年,都是被大人潜移默化地熏陶着,才能说出几句门道来。” 灵姬用完一杯酒后说:“白玉酒壶和白玉酒杯定是楚吟姑娘的大作,你怎么又去流器所了。” “流器所造艺巧夺天工,天下无敌,造诣远远胜过于皇帝的礼部制作,特别是对先古之名器、皇家之器皿仿造之艺更是天下一绝,与其无二,即使是里手鉴赏时也难逃名不副实之象。看看?这可是用极品白玉雕琢而成,上面刻制一幅百合花的图案,故而命名为百合杯,酒壶就叫冰晶。” 苏溪、沙华目不转睛地盯着魅姬,他知道她们在寻思什么?魅姬说:“在洛阳城里我只是一个买卖器具的商人而已,叫玉佩楼,本人是秦老板。所以洛阳城多了一个秦老板,不是很好吗?” “你就是靠着秦老板在洛阳城行事的。那他们会相信吗?”苏溪用怀疑的口气说。 “流光那小老头相信与否?只有一面之缘,不敢确定,但是琉璃、楚吟倒是笃信不疑。好了,好了,不说了,下来怎么个玩法?” “好久没有听沙华姐姐抚琴了,想听姐姐弹奏凤求凰,此情此景最适宜。”灵姬手扶着下巴,期望的眼睛望着沙华。 “什么凤求凰,曼珠又不在跟前,弹也无益,再说曼珠和沙华本是两情相悦,此生情志不移,何来求呢?你们姐妹情深,又惜惜相惜,就弹奏一曲高山流水。如何?”众人相互对视,无言便是默认。 “ 话说这高山流水的曲谱,最先出自《列子·汤问》,传说伯牙善鼓琴,钟子期善听。伯牙鼓琴志在高山,钟子期曰:‘善哉,峨峨兮若泰山。’志在流水,钟子期曰:‘善哉,洋洋兮若江河。’ 伯牙所念,钟子期必得之。子期亡后,伯牙谓世再无知音,乃破琴绝弦,终身不复鼓。固有高山流水喻之知音或知己。”苏溪放下手中的酒杯,用心讲述知音遇知音的故事。 说毕, 苏溪含情脉脉望着灵姬不语,又默默无语的看着沙华,三个女子相互含情不言,此情此景真是无声胜有声。但见沙华挪步船头,在琴几前起手弹奏,鼓琴间,月色如银,晚风徐徐,情思抽出,眉紧心沉,各自入境。 魅姬见到灵姬入神太深,便生一计。正好沙华弹毕,魅姬牵着灵姬的手飞向空中,苏溪、沙华见状,持剑跑至船头,将脱壳的宝剑逼向魅姬和灵姬,二人各自空中一个完美的旋转,接住宝剑,手把剑对峙了起来。 沙华道:“昔日论剑比剑,魅姬、灵姬都有所保留,论不出谁高谁低?不知今日……” “他们只是玩玩而已,何必要比出胜负。”苏溪答道。 但见二人越打越激烈,好似两个仇人似的。苏溪言:“不好,灵姬处于下风。怎么办?” 沙华二话没说,回仓取剑持剑飞向他们,用剑将灵姬和魅姬分开。顿时,灵姬恍然大悟。便飞至船上,二人随后至。魅姬从方桌下拿出一本书递给灵姬说:“这样你就不无聊了。” “太公阴谋?”灵姬望着魅姬手中的书道。 “怎么,看你不欢喜的模样,是不是不喜欢?”灵姬接过书后,没有言语。 “今日到此为止,各位请回吧,我去送灵姬。” 苏溪走到灵姬身旁,握着她的手说:“自己照顾好自己,一个月很快就会过去。”话毕,各自散去。 到彼岸,魅姬道:“暗道之秘,守口如瓶。” “不信不立,不诚不行。”灵姬答道。说毕,散去。 _____ 鬼符在天干正和鬼玺商议残居带来的情报,鬼符说:“江湖早已把矛头指向‘幽灵谷’,若是‘幽灵谷’出事了,下一个就是我们‘阴阳间’了,此事极为棘手,必须告知阴阳王。” 鬼玺言:“不容小觑,说大了,将有一场大劫;说小了,不过是江湖争斗而已。” 鬼符心思这些家伙真是不知死活,竟敢欺辱我们‘阴阳间’,满腹怨恨道:“在他们眼中,杀人放火,打家截道,偷东摸西都是我们的罪恶,即使如此也无妨,最害怕的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帮蠢货成为别人的利器,还硬要我们背黑锅。” 鬼玺略加思索,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是啊!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他们不见得有多么干净,还正气凛然地质问和铲除我们,正人先正己,那‘风满楼’楼主寸斤妓院开的满地都是,不知道坑害了多少无辜少女,还大义凛然,真是恬不知耻。” 鬼符越想越生气,越发的愤怒难制:“他们死了是咎由自取,作茧自缚。可是我们就成了冤死鬼、替罪羊了,岂不让天下人笑话我‘阴阳间’都是些酒囊饭袋,如此不堪入目。” “要不,去向公西大人汇报。”鬼玺做事谨小慎微,又忠心于阴阳王,提议还是如实上报。 “也好。” 屏风后正在全神贯注作画的公西荻,忽听见门外弟子通报:“禀报大人,大宰、大掌求见。” 公西荻闻后,抽出腰间的丝帕盖在宣纸上,走到正厅说:“通容。” 弟子将门推开,二人同进,参拜阴阳王后,鬼玺拱手道:“大人,有大事相报。” “说吧,有何大事?”阴阳王坐下后,定了定神说。 “据鬼舌所述情报,武林正派将杀害子英等人的罪过指向我们。”鬼玺开门见山道。 阴阳王听后,神似游离,久久不言语,二人见状,不敢动声打扰。稍过片刻,阴阳王言:“我们,指的是谁?” 鬼符回复:“‘幽灵谷’、‘ 阴阳间’。” 阴阳王发出一声冷笑道:“自立足江湖,我‘阴阳间’与他‘幽灵谷’井水不犯河水,我们?真是滑稽。不过这场争斗来得还真够快。是先攻击‘幽灵谷’,还是我‘阴阳间’?” “现在局势不明朗,据鬼舌言已有消息传出是‘幽灵谷’灵使者所为,也有消息传出是‘阴阳间’借刀杀人。”鬼玺说。 “借刀杀人,一群饭桶没能耐,还学会了嫁祸。你们说说,该如何应对?” “此种情况,若是武林各大门厅直逼‘幽灵谷’,必定是鱼死网破,不论结果如何?都会元气大伤,我们可乘隙而入,削弱武林所谓正派的势力,夷平‘幽灵谷’,江湖上就唯我独大了。所以我们的计策就是按兵不动,静观其变为好。”鬼玺接着说。 “但凡惊涛骇浪来临前,海面格外平静。”阴阳王道。 “静的太可怕了。”鬼玺道出玄机。 “有什么好可怕了,不就是在做筹谋吗?” “近几年,‘幽灵谷’常常出入江湖,干涉各大地方的江湖势力,又频繁作恶,万俟嵱进攻,乃意料之中,不过就是时间迟早而已。”阴阳王言语。 鬼玺低头寻思,半响才说:“属下去发布消息,让十天干和十二地支严密地监视各大门厅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从五天一报变为一天一报。若有变化,我们调整计划,可否?” “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能因敌变化而变化,是盘活棋,也许也是一盘赢棋。不仅是各大门厅,还有幽灵谷,最最刺眼的就是庙堂之上,他们的一举一动。”阴阳王道。 “属下明白。”鬼玺拱手回复。 “想要保住我们,就得将矛头指向他们,你们得去在火上再添点干柴,或者伤口上在加点盐巴。” “属下这就去安排。” 话毕,二人退下,阴阳王回至书桌前,继续作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御衡天下》正文 9、道破玄机 此前在‘万俟府’邸、‘风满楼’和‘林海’先后发生的秘杀,但凭借赫连前辈的一面之词和三根金针将线索指向‘幽灵谷’,断定他们是罪魁祸首,空口无凭,实难服众,必须实察证据,再说了岳父所言那灵使者的金针可以利用气力回到自己的手中,可这三根金针却在死者的身上,这一点极为可疑,必须查明清楚。近十日的明察暗访都未有进度,可谓是石沉大海,杳无音信,让人头绪全无。目前,各大门厅、‘幽灵谷’和‘阴阳间’都处于戒备状态,同时都安排各自线人遍布‘夫子阁’、‘残居’、‘林海’、‘八方镇’,‘风满楼’、‘妓院’、‘赌馆’、‘客栈’等人口密集之所在。 申时,万俟嵱在正厅走来走去的坐立难安,满脸愁容,焦虑万分,似乎正在等待一位尊敬的贵客。 “爹,外公回来了吗?”阔步跑进正厅的万俟平大声询问。 “按照老规矩,在‘清风谷’留下了暗记吗?” “前早,孩儿亲自去留的。如果外公看到的话,一定会如期而至,还有我们约定的第三天就是今天晚上。爹爹,外公是个守承诺讲信用的人,一定会按时到来。”眼见苦身焦思的父亲,万俟平心中也有些忐忑不安,从来未见过父亲如此心慌意乱,惶惶不安,他疑惑地说“是不是还没有寻找到证据,令父亲不悦。” “是啊,都快十天了,都没有进展,怎不让人忧心忡忡。”万俟嵱喃喃低语道。 此刻,有一弟子进厅禀告:“盟主,慕容馆主求见。”父子二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心中同时都在猜测她来做什么,是不是有重要之事汇报。于是,对弟子道“安排在‘聚义厅’待客。”这位弟子闻后便退下。 “对了,你在此等候你外公,我去见见慕容姑娘。” “孩儿知道了。” _____ 这时,在‘聚义厅’的慕容馆主正在喝着茶水,一脸紧张,显得急不可耐,对站立一旁的侍女道“退下吧,我在此等待,不需要伺候了。” “对不起,对不起,妻儿有事耽搁了时间,望慕容姑娘海涵!” “盟主客气,今日未报到访,有一事需向盟主明示,此事实怪在下因形势而隐瞒,听后望盟主宽恕。” 万俟嵱垂下眼帘,心思慕容郷为人处事进退有度,又细致入微,何事让她这般,万俟嵱满怀惊奇道:“什么事情,姑娘请说。” “当日在‘林海’盘查现场和死者尸身时,发现了一个长两寸,宽一公分,用白铜打造的信筒,费尽脑筋,想尽办法都没有将其打开,寻得一小孔,竟用一根发簪打开机关,里面装着的是一副地图,图上的内容奇形怪状,翻来覆去,反复的仔细揣摩,似乎深藏玄机,却不知个中妙趣。当日各大门厅都居于此,鱼龙混杂,不敢言明,又知此事重大,更是不敢言表,拖到今日,才不敢隐瞒。” “信筒还在吗?” 她从腰间取出信筒,摘下发簪,插进信筒边上的小孔,咔嚓一声,一张六吉棉连被里面的暗板顶了出来。双手递给盟主,打开后,上面确实是一幅地图,稀奇的是有很多不明身份之人,杵在不同的位置摆弄不同的动作,像是武动招术,又不像是,像是宝藏图,有为何有人物,反复的观察,百思不解,一无所得,失望道“不瞒姑娘,我这里也有一个同样的信筒,是在子英阁主的身上得来的。” “什么?盟主也有一个。”慕容郷倍感意外,又接着说:“那么盟主,可寻得其中玄机。” 万俟嵱惭愧道:“在下也无头绪,更猜不出名堂。” 万俟嵱坐下后,又一次一次的将六吉棉连翻过来,翻过去,来回反复地摸来摸去,突然站起来,似乎有点蹊跷,惊讶的说“等等,不对。” “怎么了?” “你的肌肤细腻,你细细摸摸,是不是有玄机。”她用食指在纸上来来回回地画着圆圈,反面确实有细微的纹理。 “姑娘可跟随感觉将图案画出来,在下也将其画出来,看看是否一样?” 万俟嵱携慕容郷至书桌前,翻开宣纸,递给毛笔,慕容郷边摩挲边感觉边描摹图案,画毕,将地图递与盟主,万俟嵱同样的举止,也临摹出来一个图案,二人将其同时打开,顿时无言,目瞪口呆,满脸尽是恐忧。 “红色幽灵花,乃幽灵谷的象征。有幽灵花,幽灵谷在,无幽灵花,幽灵谷亡。这幽灵花也是幽灵谷执行任务的符令,难道真的是灵使者所为吗?”慕容郷惊心吊胆言。 “诸多迹象都指向‘幽灵谷’,表面看起来确实是‘幽灵谷’所为,可是有诸多疑点不得而解,还是要从长计议。” “是啊,在下也是感觉许多地方非常别扭,但是说不上来,还有很多不合逻辑和不妥之处。” “愿闻其详。” “杀人手法、‘林海、六吉棉连上的红色幽灵花图案等等都血指凶手,未免太自取灭亡了。而且,属下一直感觉有一股神秘力量牵引着我们走向幽灵谷。” “你提醒了我,本人也有同样的感触,最害怕的是操之过急反而被人利用。” “在下以为事态严峻,只能在后日武林大会上再议。” “也只能如此,希望他们已经寻得人证物证,这样我们就出师有名。” 但见慕容郷起身毕恭毕敬行礼道:“在下告辞,叨扰了。”万俟嵱指派弟子送慕容郷离去,自己便回到‘清辉’。 _______ “平儿,你外公还没到。” “爹,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外公是不是未返回‘清风谷’,未见到我留下的暗记。” “也有可能,真是如此,可真麻烦了。”万俟嵱话音刚落,赫连仲抚摸着银须,笑呵呵地从梁上飞了下来,那声音浑厚而铿锵有力,乃内力深厚之人所具备。 “外公,外公,平儿有礼了。”万俟平兴高采烈地跑到赫连仲跟前,跪伏在膝下说。 哈哈哈哈……。 “岳父大人,小嵱也给您行礼了。” “刚到门口就有弟子报慕容郷来了,所以就隐身。不过你和慕容郷之间的对话,老夫都听得清清楚楚。” “岳父大人内力深厚,气息匀称,最主要的是能与天地之气相容,即使是高手也未必能窥探到梁上有人。” 只见万俟平扶着赫连仲坐在了太师椅子上,似有调侃之意,说:“原来爹爹也未察觉。” 这些都是小事,开门见山道:“小嵱无能。不得已,才叨扰了岳父闲云野鹤、啸傲湖山的悠哉生活,还请谅解!请岳父大人来,想让……?” 话未说完,赫连仲便抢言道“不用你说,老夫也知道什么事情?” “您说?” “要老夫帮助你们查出凶手夺人性命的证据,对不?” “此事太严重了,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是‘幽灵谷’所为,必须物证人证齐备,方可师出有名,率天下英豪,为无辜之人雪恨,为江湖除去大患;若不是‘幽灵谷’所为,那又会是谁人所为?又担忧此事幕后有人操纵,嫁祸于人。怕就怕在,有人坐山观虎斗,有人趁火打劫,有人坐享其成。不论哪种结果?天下都会大乱,甚至祸及无辜,生灵涂炭。” “是啊,得好好思量,越是紧迫越要镇静。不过,你交代老夫做的事情,老夫义无反顾。我可是为了我的宝贝女儿,不情愿看着她为你整日涉险‘幽灵谷’和‘阴阳间’纷争而担忧。” “身在其位,不得不谋其职。岳父大人能伸出援手找出证据,凭此点小嵱再此拜谢岳父大人。” “自己人,别客气了。我呀就是受不了你们这些一板一眼,规言矩步,真是虚伪!” “岳父大人训斥的是。还有一事,比此事更为害怕。”赫连仲看了一眼万俟嵱,表情比刚才的严肃了许多。他伸出右手食指在空中不停地转着圈道:“是不是那份地图?拿来我看看。”赫连仲展开细看后言:“这是一张不完整的地图。” “什么?” “起码需要三张才能拼成一幅完整的地图,还有这些人都在干什么呢?不解,不解。” “小婿也甚为不解。” “还有这些黑点又是什么?” “不知,不知。” “这些黑点、人物、动作、文字都不像是中原文字、手中笔法也不像是中原的勾勒技艺,还有这图中表示的位置又在哪里?” “孩儿也不解。当日子英遇害时,孩儿搜到一个信筒;‘青龙门’弟子遇害,也留下手中的这个信筒;现在就差寸斤的那一份了。” “寸斤这个人武动深不可测,为人刚愎自用,心比天高,难以降服。” “打仗最忌讳什么?就是一盘散沙,各自为政。” “看起来都运作起来了,麻烦的事情终于慢慢地浮出水面。江湖险,风云变化间,就是生死搏斗。”赫连仲又言:“那么后日的议事,要和盘托出吗?” “山雨欲来风满楼,该来的,躲也躲不掉。” 赫连仲起身走向万俟嵱,拍着他的肩膀说:“我会去查探‘幽灵谷’和‘阴阳间’的底细,你呀,不要忧心成疾,事情越艰难越要放缓了步伐,放慢节奏,慢慢来,想好了筹谋,在一步一步走稳,才能达到目的。” 万俟嵱低头回应:“小婿谨遵教诲,定不负期望。” “客套话就不说了,想吃卿儿做的清蒸鲈鱼和玫瑰饼。平儿,快带外公去见你娘亲和珝儿那小丫头。”说毕,散去。 ______ “外公肯定不疼爱珝儿,这么长时间也不来看珝儿。”万俟珝依偎在赫连仲的左肩上,用手轻轻地扯着赫连仲的胡须说。 “说什么傻话,还不快快起来,去厨房传菜,外公口水都快流下来了。”万俟平泡了一杯外公钟爱的西湖龙井,双手递给外公后,用手拧着妹妹的耳朵说。 赫连仲瞅着万俟平说:“还是平儿深懂外公的心思,仅凭这一点,外公疼你是无病的。” “外公,哥哥经常这样欺负我,一点都不让着我,宠着我;您这么一说,敢情您也不向着我,不疼我。” “你真是白长这双眼睛了,看不出来外公爱你宠你,比我这个当哥哥的多很多很多。” 又是吃醋,赫连仲坐在到他们中间,一只手拉着万俟平,一只手拉着万俟珝,站起来说: “对了,你们两个最近武功有没有长进,吃晚饭后,你们两个对剑,外公要评评。” 刚说完话,赫连卿就端着盘子走进来说“爹,不要再宠溺他们了,也不要再传授他们武功了,女儿只希望他们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不要参入这些江湖纷争之中。” 万俟平赶紧跑过去接着盘子放在八方桌上,万俟珝搀扶着外公坐在桌子的东边方位,赫连仲望着赫连卿说:“我就你一个女儿,从小宠到大,这两个孩子乖巧懂事,惹人疼爱,怎么能不让人溺着呢。还有不传授他们武动,这种说辞就是傻子,生在武林盟主之家,怎么可能避开呢?” “娘亲,外公说的极对,珝儿喜欢江湖。” “小丫头,你知道江湖是什么吗?” 赫连仲抬头看着赫连卿,笑着说:“我是来吃饭的,不是来听你们辩论的。” “爹,都是你把他们惯坏了。” “谁让他们长得可人呢?” 三人相视而笑。 “好好好,你们说的都对。这是您最喜欢吃的,都堵不住您的嘴。” 万俟珝正准备夹菜吃,被赫连仲的筷子打住。 “外公,干吗呢?我们都没有吃晚饭,就是为了等你。” “没礼貌,你爹爹还没来呢?” “不怪妹妹,爹爹早已用过,晚上要练功,不与我们一桌吃。”万俟平一边呵呵笑着,一边说。 这不是他的日常,这是要开战的节奏。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开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御衡天下》正文 10、残居闹事 细说‘阴阳间’坐落在洛阳城东北角,悬崖峭壁,常有怪石乱飞;草树青翠茂盛,早晚常有大雾充斥;地势险峻,环境恶劣,常有野兽怪物出没袭人;总有不知死活者冒险闯入,至今未有一人活着出来。从崖上下来,穿越树林,再走半里路程,便有一客栈,名曰‘残居’,据江湖传言是‘阴阳间’最外层的屏障,这里每日的行客南来北往,络绎不绝,生意是红遍江湖,名声是响彻天下。酿酒乃违反酒政,村哥里妇、高门大户明面上不敢逾法,也有胆大包天开设黑作坊私酿的,残居就是其中一个,无所畏惧、随心所欲,在阴阳间内建造了庞大规模的地下酿酒坊,酿造黄酒、果酒、配制酒,其中有塞外汾酒、潞州珍珠红、南唐腊酒、建章麻姑酒等等烈性十足的特色好酒,果酒品种有葡萄酒、梨酒、荔枝酒、石榴酒、椰子酒、槟榔酒、枣酒、黄柑酒、甘蔗酒以及蜜酒等等。最主要的是能品尝到宫廷酒匠精心酿制的苏合香酒、蒲中酒等等内中酒,种类齐全,应有尽有,可谓是远近闻名,无人不知。江湖大侠、达官贵人都纷纷慕名而来。 此时的‘残居’宾客如云、座无虚席。只见一个尖嘴猴腮的黑小子,满脸戾气地大喊:“来人,快上好酒好菜。” 不一会儿,一个左脸上长着芝麻绿豆大的伙计满脸笑容地喊道:“来了,来了,客馆你要的菜肴都上齐全了,还有塞外汾酒两壶。” 此人先吃了一口菜便不高兴了,将筷子摔在桌上大喊:“这菜能吃吗?要咸死人了。”听闻有人没事找事,那位伙计奔跑过来,气喘吁吁地道“大爷,这又是怎么了?” “怎么了?你尝尝?”伙计拿起筷子,吃了一口菜,细嚼慢咽后心平气和道:“没有问题,这是我们的招牌菜,味道一直如此。” 那黑小子气急败坏道:“我口味浅,你们的菜味道太重了。这样的菜要么重做一份,要么吃了不能付银子。”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那伙计怒目而视,忍无可忍,气冲冲地说:“我看你不是来吃饭的,是来找茬的吧。想打架,老子奉陪。” “大家都来评评理,菜肴做的不好吃也就算了,对客人的态度,颐指气使,蛮横不乖。看看他们是怎么做生意的?” ‘残居’是什么地方,长心的人谁敢出言不逊,即使饭菜中掉了些老鼠屎不吃也就罢了,为了息事宁人没有人敢蛮横的跟‘阴阳间’过不去,今日遇上个愣头青了。 气焰越来越旺了,眼见就要剑拔弩张了,楼上楼下的许多客人都已经停止了饮食,拭目以待,翘着脑袋观看热闹。其实,其中大多数都是各大门厅安排在‘残居’的细作,沉静太不正常了,只有刀剑相见,就能露出许多马脚,这一刻许多人都等待很久了。 “慢着,不就是一顿饭的银子吗?至于大动干戈。”众人望去,是一翩翩少年,丰神俊朗,却是温润如玉,正俯首在二楼栏杆上微笑着说。他起身慢慢地走下楼梯,那种气质真是让人痴醉。只见人堆中有一位傅粉何郎的公子,声若蚊蝇道:“真是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伙计,这一顿多少钱?” “就二两银子吧。” 都说这‘残居’客栈就是捞人钱财的恶魔,果不其然,就这一点吃食就狮子大开口,二两银子?普通百姓一个月的支出了,不过这话又说回来,来这里的人大概都是有头有脸的厉害人物,家中资产殷实,这算是小打小闹了,可想想‘白频洲’的百姓过得日子,心里格外落寞。 说罢,赵骤从腰间取出银子正要递给伙计,黑小子的同伙,一个高大的胖子喊道:“你是谁?他们无礼在先,不应该付银子,我也不需要任何人的施舍。” “在下琅玕,洛阳人士。” “干你什么事?粉头白面的,呆一边去。” “越是不让干的,本公子越是喜欢。” 那个黑小子怒不可遏、拍桌而起,便出拳击打琅玕的胸部,琅玕一个缩臂于胸前,用左手掌接住拳头,那黑小子更是加足了力气,琅玕面对他轻蔑的一笑,一个右扇,那黑小子整个身体趴在了地上,坐在一边的高胖子怒火冲天地拔出手中剑刺向琅玕,琅玕整个身体从剑体的侧面来了两个轻松的内旋转,与那高胖子正面相对,只见左手猛握那高胖子的执剑之手,右手掐住那高胖子的脖子。琅玕轻轻松松地用简单的招数便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制服了这两个狂妄之徒。 “住手,这是什么地方?敢在这里撒野。”在场的人腾出了一条道,但见一个中年男子大步走来。 “老大。”伙计看到老板来了后,就奔到老板的后面。 “没出息,这点事情都摆不平。”老板转头看着背后的伙计说。 “虽说杀人偿命,吃饭付钱乃天经地义之事,但大家都是豪爽的江湖人士,不就是一顿饭钱。今日,这顿我请了。”老板说。这位中年男子便是‘阴阳间’地狱十八鬼之一的鬼舌,油嘴滑舌,巧言相辨,是他的专长,使用的武器与师弟鬼刀一样,都是一把长五十公分的剪刀,唯一不同之处是他的剪刀用两把剑相拼而成,可分开变成剪刀,专门剪哪些说谎骗人的狂妄之徒,可合成为剑,刺死那些巧言令色之徒。刚才哪位伙计是他的属下,名唤布谷鸟,每晚亥时便将进入残居的旧人物、新人物以及事件上报大宰、大掌。这个节骨眼上固然是希望事故出现在自己地盘上,而且是越多越好,越激烈越精彩,都好几天了,再不出点事情,就很难得到消息。火上浇油,在加点柴火,让它烧的更旺一些。 这时,从后面走过来的荣泉用手按住前面琅玕的肩膀,琅玕回头发现是荣泉,会意的笑了一笑。荣泉放下胳膊,走到琅玕左侧,与他平行,轻声说了一句:“别插手,静观其变。” “如此僵持也不是办法,不如这样,你们三人挑选两名与他们对峙,如果你们赢了,今天在此,你想吃多少都可以,而且不付账,本公子付。若是你们输了,请付账,而且是十倍。如何?”看到如此情况,若不解救,恐怕拖延至晚上都不为过,刚才那位人堆中的公子伸出头对缓解道。 鬼舌犹豫了片刻说:“谢谢公子直言。”随后对着那位高胖子道:“对了,还未请教贵姓?家居在哪里?” 那个狂徒略加思考道:“在下江湖不知名的,不必知晓。倒是你,定是阴阳王座下为非作歹的狗腿子。” “放肆,既然知道还出言不逊。在下布谷鸟,赶紧决定,别再废话了,就请赐教!”伙计悲愤填膺说。 “废话少说。”那个高个子看了看旁边的两个人后,指着左边的黑小子说:“你和我上。” “好,大哥。今天让他们知道知道我们的厉害。”黑小子道。 说时迟那时快!布谷鸟就与黑小子对打,而客栈老板就与那高胖子对打。立刻就进入到了一片混战。布谷鸟用的兵器是刀,黑小子用的兵器是剑,一个是砍,一个是刺,打起来非常的有意思,一个身体灵敏,擅长躲避,而另外一个擅长用刀身来阻挡剑的刺,身体的灵活度也必须快。只见布谷鸟大步流星的奔向黑小子,将大刀举过头顶直接向黑小子砍下去,那黑小子一个快速躲闪至左边,刀落在了空中。布谷鸟转身又一刀向左边黑小子的腰部砍去,黑小子一个躲闪,又没有砍到。就这样砍来砍去,躲闪来躲闪去。始终没有打伤黑小子,却被黑小子玩耍了一番。 而这边的老板和高胖子站在原地,都等待着对方先出手,可是双方都原地不动,但是不到半刻,高胖子就不耐烦了,一个直扑,被老板像耍皮球一样在胸前转起了。 黑小子见状,立即奔过来,一剑刺向老板,老板一个腾空后翻,轻盈的缓缓落地。那老板从袖中拿出一个蓝色的瓶子,摘走瓶盖,将液体洒向黑小子,那脸部立即变的黑似炭,吓的那个高胖子和另外一个汉子逃之夭夭。 “你给我洒的是什么?怎么这么烫。” “还不走再不走,我还要洒了。”那黑小子听见后赶紧溜之大吉。一场战争终于平息,大家都回到原来的座位吃喝了起来。在‘残居’经常会出现打架斗殴之事,不足为奇,倒是让桌椅受罪了,都是些不值钱的,就是为了防止这些贵客醉酒后发疯打架,当然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没有动静就没有消息,越是沸沸腾腾,越能暗查消息。 “发现什么没?”琅玕问坐在对面的荣泉。 “从他们的武功套路来看,那三个人是‘八方镇’的。” “是,使用的是‘八方镇’最基础的水拳和水剑。” “还有这位老板,腰间的剪刀是他的武器,而不是刚才瓶子中的药水。” “他是地狱的人。” 挨挤在柜台那一桌子的人喊道:“老板,人家都黑成炭了,你在给人家施了点药水,不仅烫而且是黑上加黑,这娶不到媳妇咋办呢?”在坐的众人听后呵呵大笑,又恢复到嬉笑热闹的情景。 “我没有那么狠心,过上两个时辰,用水清洗,自会消去。再说,比武对峙前说好的规定,谁输了付十倍银两,可是,走之前我也没有要,够仁慈、够大度的了,这点疼痛和丑陋算是对他们无礼的惩治吧。”老板走到那人跟前,扶在他的肩上说。 “听说‘阴阳间’无恶不作,这老板为人行事不像是‘阴阳间’的所作所为。”琅玕持有怀疑态度言。 这时,一位俊秀的公子走到琅玕和荣泉的桌子前,手中握着茶杯坐在琅玕的左侧,全神贯注地盯着琅玕和荣泉,随即脱口言:“两位公子,话虽如此说,但细细追究,自从江湖上传出‘阴阳间’这个诡异的派别后,短短几年,有上百号人都无缘无故地被抓到‘阴阳间’,下落不明,估计早已遭遇不测。” 琅玕和荣泉相互望了一眼对方,琅玕打量着这个公子,随即便笑起来,而且声音越来越大,对面的荣泉用疑惑地眼神看着琅玕,还不停地轻微地摇着头。琅玕知道他的意思,便不再发出声笑,在脸上还是能寻着浅浅的笑意。 “你笑什么?你在笑什么?”这位公子用憎恶和沉郁的眼光看着琅玕,敛声屏气道。 “对了,公子似乎对‘阴阳间’的事情有所知?好像又有所不知?”荣泉一本正经地对着这位公子说。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不过愿听公子详言。” “‘阴阳间’的格局,‘阴阳间’的起源,阴阳王的故事、武功,包含阴阳王制定的规章制度,人员编制等等诸多信息,在下一概不知。”这位公子抬着头,心高气傲地说。 琅玕心思,不知道情况,态度还这般骄横傲慢,要是知道的话,估计得目中无人,飞扬跋扈了,他取乐道:“你是上天派来消遣我们的。” “那,你要是个姑娘,本公子一定会好好消遣消遣。” 琅玕噗嗤一下又笑了。 “讨厌。” “那公子又是如何知晓那上百号人呢?”荣泉提问道。 “雁过留声,人过留名。只要做过事情,寻摸着都会找到漏洞。也许高手会不留痕迹,可是办事的弟子们不一定都是高手,他们的嘴巴,他们的行为随时都可以留下证据。”还是没有改掉傲慢的态度。 “公子分析的在理。”荣泉对公子洞察世事的本领叹为观止。而此刻,琅玕听到这样的剖析,也不便再取笑。 “敢问公子,尊姓大名?”琅玕思索了片刻才道出这样一句,坐在一旁的荣泉瞄了一眼琅玕。 “江湖不知名气,还请谅解。”这位公子答。 “不说可以,起码知道你的贵姓,这样公子公子的叫着多么的生分。”琅玕说。 这位公子犹豫片刻后说:“琅玕、荣泉非常好听的名字,刚刚见识了你们的风采,我也不可失礼,在下姓刘,可以叫我刘兄。” “刘兄,做事还真是谨慎。”琅玕说。 “既然在此相遇,算是缘分,敢问两位作何营生?”刘公子询问。 琅玕瞥了一眼荣泉,荣泉沉默许久,不言语。 “看起来,你们没有把我当作朋友,在下告辞了。”刘公子埋怨着,起身后便离去了。 “这脾气来的真快,不过也是我们的过失。”荣泉询问。 “什么过失?他都可以欺骗我们,我们有什么过失?” “什么意思?” “他,他呀,是个女人。”琅玕哑然失笑,答复道。 “怪不得你笑得那么开心,原来早已发现。”荣泉说。 “细小的耳孔,雪白的肌肤,脸颊上尚有微弱的红晕,十指芊芊,声音绵言细语的,脖子上没有喉结,哪里有我们男人的特征。”琅玕分析给荣泉细言。 “是啊!真是洞若观火。还有她言语的口吻和语调,像是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荣泉说。 “不仅如此,而且是刁蛮任性的千金。还有刚刚的言谈便知晓,她家是武林世家,有这样见底和信息的人可不少啊。”琅玕深思熟虑后说。 “愿闻其详!”荣泉说。 “据我分析,目前在脑海中浮现的有这么几个人,‘万俟府’的千金万俟珝、‘羽医馆’的馆主慕容郷、‘风满楼’的风使金瑶、‘夫子阁’的子影、‘流器所’的二当家琉璃、楚吟,‘雪崖’的女主钟离沬、钟离嫼。”琅玕一一列举,并用花生米在八方桌上拼出各自的姓氏。 荣泉沉默了片刻说:“现在是一个人一个人的排除,从最容易的说起。” 琅玕接话言:“首先排除的是楚吟,因为口吃,寡言少语。其次排除的是琉璃,此人性格怪癖,很少参与江湖纷争。下来是慕容郷,此女子蕙质兰心,柔情似水,不可能是她。再说钟离昧、钟离嫼姐妹,虽不知其性格,二人秉承唾手老者制定的规矩,一心钻研阵法和暗器,但凡湖纷争定会出山相助,可最近没什么事情,他们所为正派绝对不会来此地。还有就是‘夫子阁’的子影,性情温和,处事低调,一心倾慕师兄子谦、子虚的才华,江湖事情都由子谦、子虚过问。就剩下一个了,就是她了,当今武林盟主之女万俟珝。” “万俟珝,万俟珝,此人虽然知道,但是不深知。” 荣泉说。 “深知,连见过都没见过,何谈深知?”琅玕说。 “今天算是齐全了,在场的有‘阴阳间’的,‘八方镇’的,看看那个人,上次在‘夫子阁’见到,再看看那几个人,神情怪异,眼睛发光,一直都在环视着周围,定是眼线遍布天下的‘风满楼’派来的。荣泉兄,你猜猜,那几个是‘幽灵谷’的?” 荣泉快速地扫视了一周,在门口的方桌上发现两个男子,转过头用手指着他们。 二人相视而笑。 荣泉道:“看起来,情势越来越紧张了,‘阴阳间’被盯上了。” “不仅如此,‘幽灵谷’也被盯上了。” “即使知道,我们也不能行动。” “太陌生了,去了反而引火烧身。” “知己知彼,等知彼了再行动。” ———— 此时,已到日正,琅玕和荣泉用餐后便各自回到房间休息。布谷鸟扶在鬼舌的耳边嘀咕了一会儿。 “今日事情紧急,你现在赶紧去,将这里发生的事情一一告知大宰和大掌。”鬼舌详细吩咐后,布谷鸟便消失了。 刚走了布谷鸟,就来一个男子,身高七尺,浓眉大眼,看上去有二十左右,一身黑衣,手握双锏,右肩上挎着包袱,面部冷酷似冰。只见他走向柜台,右手握着双锏,左手从腰带间取出二两银子说:“老板,上好的客房一间。” “客房倒是有,分四个方位,请问你选择哪个方位?”鬼舌用手比划着四个方位说。 “有何考究?” “东方木南方火西方金北方水中央土。敢问客官八字,可为客官免费卜一卦。” 他白眼了一下鬼舌,鬼舌实觉不好应付,便也不再有下文,随口说:“看你风尘仆仆,便知赶了一天多的路程,一定口渴,五行中一定缺水,就住在北方,最好的上等房‘居上’。” 看着他走,鬼舌便说:“客官等等,上等房,二两银子,欠了些。” “欠多少?” “不多,不多,再加三两。” 怒眼望去,为了不惹出事端,他只好不做表示,走到柜台,再次从腰间取出十两银子道:“让伙计给我上一盆热水,我要洗澡,再上上等的汾酒一坛。” 见钱眼开的鬼舌、,喜出望外地喊道:“好的唻。二楼雅间居上,上好酒好菜,外加热水澡一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御衡天下》正文 11、集合碎片 再言那楼主寸斤,自闭房中,手执另个六吉棉连,反复倒腾,着实参祥不透个中妙趣自得信筒后,一直严守未敢泄机,只得独自破解,对此一直耿耿于怀,心神难宁。 近日,越发难熬,总是预感将有大事临近,经历内心挣扎和深思熟虑后决定告知弟子。 喝了几口茶水后,心情稍有平静,抬头便喊道: “来人。” “楼主,有何吩咐?”弟子乙进厅拱手说。 “快快传叫风使和信使,告知有要事相议。” “是。”弟子乙言语后便退出信楼。 须臾,金瑶、蛮斤相约同行入厅齐声道:“属下,参见楼主。”蛮斤走前一步道:“ 不知楼主,商议何事?” 寸斤心中犹豫,针对自己的隐瞒,对于左膀右臂的兄弟,难以启齿,事到如今,只能依赖大家群策群力了, 便张口道:“二位请坐,有一事隐藏许久,担忧公开后引发暴乱,才决定保密。众所周知,我们的耳目遍布江湖各个据点,同样,各大门厅的眼线也网络天下各处要点,包括我们‘风满楼’中眼线也是无数,人多口杂,不敢言明。” “楼主,到底何事?你能不能开门见山”蛮斤迫不及待地询问。 寸斤将当日金风遇害之事,如何发现尸体?如何检查尸身?如何发现信筒?如何打开信筒,发现六吉棉连?一五一十,原原本本地讲述了一遍。 寸斤回忆……。 记得当晚是戊时三刻,乌云压顶,电闪雷鸣,不过瞬息,倾盆大雨便倾注而下,也是被嘶鸣生震醒,辗转难眠,心念金瑶的职位问题,便起床去与金风商量,在门口敲门数次,无回应,心想是不是早已入睡,还是外出巡逻了,转身离开,刚走两步又思不对呀?今晚轮流当值的是蛮斤,按理说此刻金风应该与她的心上人幽会呢,怎么房间还亮着蜡烛呢?实觉不妙,于是踹门而入,环视四周,确实无人,走近距离圆桌两米处,就发现桌下有两只穿着红色绣鞋的脚,急忙促进,原来躺在地上的是金风,把手于鼻孔前,发觉已无气息,惊慌间让人传唤你们,在这期间,我细查死者身体,未发现致亡的原因,周身衣物完整,表情恬静,像是处于正常的安全状态,她似乎并未发现有刺客偷袭或者行凶的行为,所以对方仅用一招就将她杀死,死亡时间有两刻钟。在我起身时,触碰了金风的胳膊,她的胳膊慢慢得落下来,从袖中滑落了一样东西,捡起才知是个白铜打造的信筒,一时使力打不开,便存入了腰间。 “姐姐,姐姐”金瑶奔向姐姐,将她扶起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痛苦难抑,泪水难止,欷歔流涕道:“是谁?是谁杀了我姐姐?” “楼主,金风是被谁杀的?”蛮斤吞声饮泣道。 听言,寸斤无比愤怒,竟敢杀我‘风满楼’的人,真是不知利害,为了控制大局,不至于人心惶惶,便冷静平和地说:“蛮斤,有事交待与你。” “属下在,楼主安排。”蛮斤道。 “尽快封锁消息。一是派弟子把紧各个出入关卡;二是派一个弟子速去禀告盟主;三是再派一弟子邀请慕容馆主验尸。” “是,属下立即安排。” 蛮斤走向金瑶,俯身安抚道:“逝者长已矣,生者如斯夫,节哀!”话毕,蛮斤便离去。 “才下山,跟姐姐亲近不到十日,她就离我而去,她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记得前日,我们还在‘夫子阁’和子影姑娘嬉笑玩闹,不过两日,姐姐就与我天人永隔,怎不令人伤怀唏嘘……。” “这几日你姐姐身在曹营心在汉,原想等你姐姐离开这里之前与她讨论让你入做风使的事情,没想到还没来得及开口,这人说没就没了。你放心,你入‘风满楼‘之事,也是你姐姐生前的提议,我会完成她最后的遗愿。” “我现在只想为姐姐报仇。”金瑶抽泣道。 “仇一定要报,不过现在最要紧的是查出凶手,等盟主来了,我们再做商议。” _____ “后来,盟主他们一道而来,之后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寸斤道。 蛮斤和金瑶二人相视,各自思考,瞬间,二人齐声道:“那信筒之事呢?” 寸斤回忆……。 待大伙散去,府内安排周全,便回房间,取出信筒,在手中翻来覆去,始终不得法,后来发现筒身有一个细微小孔,思索定是开启机关的要扣,寻得一枚绣花针将其撬开,因材质为白铜,针细易折,后寻得夫人化妆盒中的金钗,才将其打开,便得到这六吉棉连。 “上面是何内容?”金瑶紧追其问。 “不知所云?” 寸斤回言。随后,将六吉棉连取出递给金瑶,展开后,只见一幅地图,每个奇怪的点上都有一个人,而且摆着不同的动作。 “这像是藏宝图,又像是武学招数。”蛮斤观后自言自语道。 “你说对了,怪不得楼主不敢公开言明,每一个人拿到后,包括我,都会有如此猜测,这要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不日,便满城风雨,天下人人皆知。到时候,轩然大波便迎风而起,天下大乱就不远了。”金瑶恍然大悟说。 “这上面还有很多不认识的,有豆子大小的怪兽。你看?”蛮斤指着每一处都不一样的动物说。三人促近一并观察,寸斤道:“是啊,做工细腻,不仔细看还真是发觉不到。” “到底有何寓意?”金瑶观后也不认识,当然也不知其中奥妙。 “先不说内容,就说这信筒之事,该如何处置?”寸斤道。 “此事,盟主也不知晓?”蛮斤说。 “是,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当然,现在多了你们两个。”寸斤看了看二人的表情后又说:“既然如此,我们要不要将实情告知盟主?只是?”话刚说到重点,却欲言又止。 金瑶心思细腻,走向前说:“楼主,是担心之前未报,今日再报,有故意隐瞒之嫌。这样会被盟主怀疑我们的不忠之心,引来嫌隙。” “金瑶一语道破。这事如何解决?” 蛮斤思考片刻后,起身拱手道:“楼主,属下有一解法。” “快说。” “别忘了在金风的房间,属下们也在现场。观望过死者,也亲手触摸过尸体,之后尸体被运至‘万俟府’邸途中,落下了信筒,属下看后实觉好玩,也就没有相告,隐瞒至此。” “不行,这种拙计实为小儿。”金瑶起身在厅内走了两步后说:“盟主、欧阳商会不会也有一块同样的信筒?” 话语刚出,寸斤当头一棒,望了望屋顶,思来想去,叹了口气说:“回想受害者死亡情形如出一辙,难道每个死者都有一块信筒,若是有,那么就是说盟主、欧阳商都有故意隐瞒之嫌。” “照此思来,子英和‘林海’遇害的‘青龙门’弟子身上都有同样一块信筒,可是检验尸体、接触过尸身的人很多,有盟主、慕容郷、子谦、欧阳商、楼主和金瑶,都有机会。”蛮斤追着道。 “按此说法,在场之人都有可能见到,甚至拿到,然而最有可能的就是盟主、慕容郷和子谦,只有他们三个都是心细如发之人,定不会遗漏。”寸斤说。 “有理。” “那么,楼主就无须担忧了。尽快将此事私下告知盟主就可以了,既然都保密,说明都有顾虑,坦诚说出,盟主的定不会怪罪。”金瑶言。 “你怎么就敢确定盟主就有这块信筒?假若他没有发现,被后来的慕容姑娘寻得呢?” “子英死在‘万俟府’邸,第一个详细检查尸身的肯定是盟主,他为人处事非常周全,又细致谨慎,不查到蛛丝马迹绝不罢休,所以属下胆敢确定盟主已经拿到了他的那一份信筒。另外慕容郷性格柔弱,性情温和,并且一心一意钻研医术,对江湖纷争不屑一顾,即使她发现了也定会私下告知盟主,绝不常存于手。子歉乃翩翩公子,倡导仁义礼信,行为光明正大,若是得来,也定会知会盟主。至于欧阳商,这个人身上有很多奇奇怪怪的毛病,不管是喧哗闹市、各地名胜、红白之事,只要是热闹的场所都不促近,所以他估计不可能发现,也不可能有。”金风一五一十地道出自己的判断。 “说的在理,那本楼主明日去拜访盟主。” “不,楼主现在就亲自去趟‘万俟府’,拜见盟主。” “为什么?” “人的情绪在晚上比较稳定,心情也比较舒畅。” “说的有道理。” “属下跟楼主一起去。” “不用了,你和蛮斤呆在楼内照料好内务。” “是。”言毕,各自散去。 _______ “禀告盟主,楼主寸斤有要事相告。” 万俟嵱握着手中的书,心思是不是关于信筒的事情,但愿是,也一定要是,自己等待这一刻都快焦虑成疯了,并急切地说:“快快有请,带往‘聚义厅’。”放下手中的书,万俟嵱从书格中取出两份六吉棉连,小心翼翼地放入腰间,并阔步走向正厅接待客人。 正在正厅正待的寸斤显得有些紧张,看到盟主走来,便跪地说:“盟主,在下有错。” 万俟嵱见状,快步至前双手扶寸斤说:“快快请起,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不必如此大礼。” 寸斤便起身,从腰间取出信筒后,并将事情的原委告清。得到三块六吉棉连,万俟嵱心中的疑惑得以解决,不论真心与否,总之,在此事上已达成共识。 “事情经过就是这样,还请盟主惩罚在下的无知。” “不瞒楼主,我手中有一块,另一块是慕容姑娘相送,在加上楼主的就是三块了,齐全了。” “齐全了,什麽意思?”寸斤迷惑不解道。万俟嵱便将三块六吉棉连展开,拼揍在一起,让寸斤详细观察。寸斤大悟道:“每一块的内容都不完整,只有三个拼在一起,内容就完整了。既然已经完整,楼主对此有何高见?” “很遗憾,即使齐全了,也未知其中的玄机。” “对于六吉棉连,盟主将如何处理?” “这样精心设计的谜局,目的是离间我们武林正派,瓦解我们之间多年的信任,所以对于六吉棉连必须只字不提。我们约定的武林大会时限临近,重任是商议如何揪出杀人凶手和如何铲除‘幽灵谷’和‘阴阳间’?” “看起来只能如此了。”寸斤道。说毕,便退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御衡天下》正文 12、刁钻小童 ‘四象馆’坐落在洛阳城外最为偏僻的西边,四边都是苍翠挺拔的绿林,林间仅有一条幽暗深长的土路,这条蹊迳是砍材打猎的农人频繁进出而走出来的。穿越过后,远远就会瞅见一条细长的小河流,潺潺流水,河清见底,沿着小河上的木桥,抬头就会望见一座庄园,这就是四象馆,馆主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清雅之士神算子,此人与人和善,文雅幽静,更是雪操冰心、雅量高致,在江湖上的学识和品德排名为二,子谦排名为三,那么排名第一是谁呢?有人说是居住在陌上的一代云游四海的闲僧无欲,也有人说是司掌天下玉器‘流器所’大当家流光,还有人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八方镇’镇长欧阳先生。总而言之,学识第一在江湖上是众说纷纭,没有人敢下定义。他胜与子谦的不是学问,而是思想的深沉和捉摸不定的行踪,为人不偏不倚,言谈举止高雅脱俗。 赫连仲心知神算子乃高雅之人,也不喜旁门左道之人,若是暗中偷窥,定与之管宁断交,还是以礼敬人,堂堂正正,最是妥当。 此刻,赫连仲走至‘四象馆’门口,一个小童前行叠手拱手道:“老先生,我家主人外出,请回吧。” “小屁孩,能不能改改口,老小子也没有那么老?” 小童哈哈大笑,说:“都自称老小子了,还好意思告诉别人你不老。” “懂不懂尊老。” “懂得,可老前辈也应该懂得爱幼,再说了师父常常教导我们一定要诚心正义,表里如一。 ” 你师父还真会教,不过教了那么多,偏偏记住这一茬,存心与老小子我过意不去,老的是,这小的也是。 “你师父呀,这是在嫉妒老小子我的姿色。” “姿色?” 小童迷糊,心想常有形容女子,方用姿色两字,怎么用在男子的身上呢? 姿色二字迷惑了小童,赫连仲瞧了一眼天空,对这个只有五岁的小童说:“不在也好,不过你个小屁孩往上看。” 赫连仲指着天。 小童听后便抬头望天,有所迷茫,对着先生说:“不解先生何意?” “天上钩钩云,地上雨淋淋。你说何意?” “即便如此,主人在时,特意交代,他外出时,凡来着俱不引进。” “荒郊野外,方圆十里之内都未有客舍,我一小老头,你忍心看着老夫被雨水淋湿,感染风寒吗?再说了这天也快黑了,就留下小老儿一宿,如何?” “不可。” 这老学究真是酸腐,把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孩教育成循规蹈矩的傻子了,听话归听话,也不能次次都阻扰老夫我,毕竟我们都是多少年的老朋友了,还这般没完没了。 不过想想孩子就是孩子,听话也是有好处的。 “哎,听过一句话没?” “什么话?” “下雨天留客?” 话刚说完,小童便用腕袖掩面偷笑。赫连仲看后,便知有话说错,知道这老学究的门童肚子里也是有墨水的,有意靠近小童的脸说:“笑什么?” “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有一种解释是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先生说了下雨天留客,我说天留我不留。先生,还是请回吧!” “嗨,都老小子我玩呢。” “好了,好了,老是拽文。算是老小子我说错话了。小童,你看老小子怎么做才愿意让进去?” “不知道。” “老夫告诉你,怎么做?”但见赫连仲从胸前对领的右边取出一本书籍,有所准备就是万无一失,执手笑道:“看看这是什么?” “《诗经》?里面都讲什么呀?”小童低下头思量着说。 见他摇头晃脑,全无所知的样子,赫连仲心知肚明,那老小子定不会让教他的。小童抬起头,面带疑惑地拱手言:“不知道,请前辈明言。” “《诗经》,乃西周尹国国君尹吉甫的杰作,他可了不起,辅佐过三代帝王,想知道他的思想吗?想深究他的思想吗?想的话,那就再传报。” 话音刚落,小童便从赫连仲的手中夺走书籍,高兴的似捡到宝贝一样,欢天喜地地奔进馆内。 —— 小童正高兴着,看见主人迎面走来,瞬间安静,行礼道:“主人,赫连仲前辈求见。” “萧索那边有动静吗?”主人询问道。 “今早,惨风来报,信已经送到,请主人放心。” “好,尽快通知煞景他们一起出发,一定要在暗中保护好公子的安危。” “是,主人,这就去安排。”话落,小童便去了鸽房发信。 —— 不一会儿,小童兴高采烈地跑近赫连仲说:“前辈,主人有情。” 赫连仲本就知道这老学究还是一贯的烂作风,次次都合着自己的小童故意刁难自己,早已习以为常了,不过这小童也被惯坏了。 随小童进馆内,刚至‘华庭’,便看见神算子稳坐圆凳上,悠哉乐哉的喝着茶水,装模作样地翻阅着手中的典籍,余光还扫视着自己,就是端坐而不理会自己,高冷成这样也真是太没谱了,还学究呢?连最基本的礼数都不懂,老小子我虽然也极为讨厌那些束缚人心的礼数,可起码意思意思一下吗?次次都是我们扑上去询问一二。 帖子中写明今日来访的用意,所以神算子开门见山道:“别说你的事情,先说周代玉圭。”神算子早就料到赫连仲此次前来的目的,想要让水更混就得多加点脏东西。接着又言:“拿出来,我倒是要看看是真是假?”赫连仲非常了解神算子的性情,若是滥竽充数的话,不仅与你兵刀相见,还要你必须拿出货真价实的东西,否则他追到天涯海角都要逼死你。再说他是行家,见识广泛,什么都逃不过他的慧眼。还好去了一趟‘流器所’,从琉璃那丫头讨了这件东西,否则,万事难开头啊! “老小子我在门外都好几个时辰了,来的时候也没有好好用饭。先给准备些许吃食来。”赫连仲一肚子埋怨道。 神算子转身面对小童道:“来啊,快快去安排晚餐。” 小童退下后,赫连仲从腕袖间取出玉圭说:“老学究,可给好好看看。” 神算子接过玉圭,在手中翻转来翻转去,细细抚摸后对着赫连仲轻视的一笑,蔑视的口吻说:“的确是玉圭。但是?” “但是什么?” “像你这样的肉眼凡胎,这世上真是比比皆是。若是遇上‘流器所’的流光,那就露馅了。” “老学究细细讲来。” “《说文》中提及的“剡上为圭”说的就是上部尖锐下端平直的片状玉器。圭来源于上古时期的石铲和石斧,所以至商周朝代的许多玉铲及方首长条形玉器都定名为圭。然而,真正意义上的尖首形圭始见于商代而盛行于春秋战国。《周礼》记载,玉圭乃是上古重要礼器,广泛用于“朝觐礼见”,标明了等级身份的瑞玉及祭祀盟誓的祭器。” “那么这块玉圭,怎么能确认是周朝的?” “谁说是周朝的?” “你刚才不是说?” “说什么?” “这的确是玉圭,仔细甄别它并不是真正的圭。圭的形制特点因朝代不同、种类相异而存在较大的差别,这个玉圭长条形、圭身素面,下端饰有阴线弦纹,纹饰系用利石刻成,有明显的刻划痕迹。属于上古时期的“玉圭”,并非周朝玉圭。” “那么周朝玉圭的体征呢?” “周朝玉圭,以尖首长条形为多,圭身素面,尺寸一般长1 5至20厘米。” “老学究不愧是老学究,天下第二,没有人敢承认自己是天下第一。厉害!不过单凭你一言,不足以为真。再找个里手鉴鉴。” “不信,拉倒!小童,送客。” “老学究,玉圭是真的吧。” “是。” “那不就行了。你的规定只说必须是真货,并没有详明哪些朝代?那种形状?那种寓意?既然老小子我拿来的是真的,并未欺骗你,真是越老越不讲理。” 神算子仔细想来也是,自己制定的规矩自己最清楚,所以这也不算欺骗糊弄,便放下架子,面对赫连仲说:“好吧,算你有见识,也算你聪明。”赫连仲见状,心中的石头终于放下了,便拿起石桌上的茶饮了起来,饮下一口后,语气拉长道:“学识第二,名副其实。” “第二?谁评的?” “问老小子我?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成为江湖人口中的谈资了。” “上好的苏合香酒都堵不住你的嘴。” “是内中酒,难得!定是让小童去‘残居’买来的。” “是啊,什么都瞒不了你,这玉圭收下了。” “好了,好了,本来就是孝敬你的。”话毕,两人便开怀畅饮了起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御衡天下》正文 13、玄之更玄 酉时三刻,小童和几位小侍者将餐食端放在内厅方桌上,并来‘华庭’禀告。见两前辈谈笑风生,交谈甚欢,像是布衣野老,酣嬉淋漓,出格行迹,全然而不知。 “饭菜备好,请师父和前辈入内厅用餐。”小童走过来行礼,恭敬道。 常来常往,见过几位小童,不过这位小童只见过三次,相交不多,却甚为喜欢,说:“老学究,你从哪里得来这小孩,眉目清秀,乖巧聪慧,格外讨人欢喜。” “怎么,你也想得一个。” “只是羡慕你,没你那么贪心。我赫连仲乃一散人,周游四海,漂浮不定,没有时间教导他们,也不想耽搁了他们的求学之路。我呢,什么都不需要,不需要,还是留给你,留给你。” “教导方式方法很多,为何你就不开窍呢?出游半年给他们两本书让他们好好背诵和研究,待回归之日考察考察,也就是一种方式。再说了不是我说你这个老小子,看看你那‘清风谷’也该有点朝气,别都是跟我们一样上了岁数的人伺候打扫,有种夕阳落寞的苍凉之感。” “你想左右我?” “想什么呢?我可告诉你老夫可没那闲工夫。好了,既然饭菜备齐,今日就不醉不归,如何?” “你呢,什么都不好,唯独一点老小子我非常喜欢,那就是直白豪爽。” 但见二人入了正厅,不论叙次挨着坐下,小童开壶倒酒,依次双手毕恭毕敬的递与赫连仲和神算子,又说:“请主人和赫连前辈用餐。”话毕众人都退出。 “到底什么事情,让你老愿意奉献黄金白银换取这个玉圭。” 赫连仲便放下手中的酒杯,将在‘万俟府’邸和‘八方镇’、以及三份六吉棉连和幽灵花图案详细告知神算子。 沉重让舒畅的心情立马变得沉默了,喝尽的酒水感觉烧心了,他深思了片刻,说:“今日贸然前来,只求一件事情。” “本来知晓一二。听你这么一讲,脉络有点清晰了。过了今日就是十日了,暗查凶手至今未见成效,所以万俟嵱差遣你这小老头前来寻老夫帮忙。”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再说了,你神算子的厉害,可是闻名天下,众人皆知。” “打住,别给我戴高帽子,听着惯会坏了人心。” “有那么严重吗?”神算子喝完一杯酒后微微一笑讲:“习惯可以害人,习惯也可以救人,就看你培养什么样的习惯。” “说实话,鄙人对‘幽灵谷’和‘阴阳间’的事情知道的少之要少。幽灵谷创建与宋真宗景德期间,前任幽灵王阴姬是汉人,为人正派,与你我又算是有些交情。众所周知,现任的幽灵王夜姬却并非汉人,至于如何接任幽灵王的原因真是不知,自古权利相争,无论是庙堂还是江湖都是残忍无情的,我想这两任幽灵王的秉性脾气相差甚远,得来之法说不定是黑暗手段。不过据可靠消息,夜姬手下有五位厉害的弟子,知道的只有两个,一个是鬼使者魅姬,手持长笛为防身兵器,而另外一个就是之前所提及到的灵使者灵姬,腰缠一把阴阳软剑,其他的一概不知。” “那么回天无术,是否属实?”神算子踟蹰了片刻说:“属实。” “您是怎么知道的。” “一种说法是江湖上传言,任何事情都不可能是风穴来风,即使真的没有显现结果,但行为也许会暴露你的想法,再说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另一种说法是老朽曾经见过有人死于回天无术的招术。” 赫连仲惊讶又惊奇地询问:“老家伙赶紧讲讲,说实话,周游天下数年,真心是没有见过如此招术。” “是去年之事,老朽在外出游返还,途径‘林海’,闻有嘈杂的打斗声,悄然深入其中,到时,只见到一女子白衣飘飘,轻盈的像阵风一样飞来,而且蒙着面纱。正面刚好迎来一个男子,仔细查看竟是‘八方镇’的前任副镇长欧阳谷,在一招之内便致命了。” “等等……。”赫连仲忧思后又讲:“这么说来,来着的人数不少啊!” “是,奇怪之事发生了,在藏匿之处所见,竟是两个人,参差不齐的打斗声瞬间销声匿迹了。” “那么,你没有见到其他人吗?” “是啊!竟然能超越我的速度,此人轻功非同凡响,瞬间便将死者搬移走了,或者说是一种机关,再或者说是一种能令人化作尘土的毒药。只见欧阳谷周身有伤,一直都在流血,敢断定之前与人相较过,不像是与那位白衣女子兵刃相见所致。” “可怕,可怕啊。那之后呢?” “欧阳谷深得前任掌门人的喜爱,学的是为人处事和武学精髓,按武动套路和掌法与子英、寸斤等不相上下,但看那位女子的气息匀称,神态平和,也不是泛泛之辈。这两人相对,鄙人以为是棋逢对手,但是不然?” “那女子一招之内让欧阳谷毙命,对吧?” “是。双方相距十米,都立足原地不动。” “高手对招,反而都会使出最致命的一招。” “你说的没错,只见欧阳谷直飞向那位女子,使出了‘八方镇’的绝门密招水掌的最高层,内力的聚集像一把利剑,直直射向那位女子,可是那女子竟然岿然不动,待欧阳谷与之相距五米时,那位女子将金针从袖中滑落于手中,再运气腾空,聚集内力而注入掌内,最后将气力合力于金针上快速使出,说时迟那时快,刹那间,对方就倒地蹬腿而亡。那个速度真是一个字‘快’。” “你有没有看清那根金针是否被那位女子用内力吸回。” “别逗了,那眨眼的功夫,能看清楚什么?”赫连仲便追问道:“老学究好差的眼力,是不是也没有看清楚金针扎向了欧阳谷的哪个部位?” “你还真说对了,没有看到。但是较量之后,欧阳谷一直摸着胸口,我敢断定是一针穿心。” “好高明的手段,哪位女子离去后,你有没有去查身?” “还查?突然间‘林海’刮起了一阵怪风,之后欧阳谷就消失了。”片刻,二人都陷入深思。过了一会儿,赫连仲说:“去年,欧阳谷的神秘消失,让‘八方镇’深陷混乱长达四十九天。还好在关键时刻,欧阳镇长的现身才使局面得已控制,问题才迎刃而解。” “此事在心中已放置许久。如今,‘八方镇’已崛起,欧阳谷的事情说与不说都无关紧要了。” “不见得?”赫连仲的眼珠转来转去,似乎有些预感,但未言。 “我们都老了,天下是年轻人的了,操心老得快。” “你也是有身份的人,说出此话,不怕上头的人拿是你是问。” “身体已经在土里了,有什么好害怕的?” “哎,老了老了,你我趁着还能动弹做些事情,也许死了也能瞑目了。” “苦情,不适你的性情。” “近两年,越发觉得身体不济,许多事情不能在托了,到了该出手的时候了,不能在安静清闲了。” 神算子思索后,说:“是啊,该做事情了……。”说完又长吁了一口气。 二人用了几口菜,喝了两壶酒,才过一刻钟,赫连仲又讲:“‘阴阳间’呢?” 话一出,神算子心中不悦,连续快饮了数杯酒水,心情沉闷了许久才开口讲:“阴阳间创建与宋真宗天禧时期,时间不长,不知道从哪里得来许多奇形怪状、独具才能的弟子,有驾御繁难,能人之所不能的本领。”说到此次,神算子紧皱眉头,神经紧绷,浑身都不自在,再也不像是那个泰山压顶不弯腰的高雅之士。赫连仲是个懂人事的精明之人,心想与自己无关的便不会在乎伤神,与自己在乎的肯定会牵肠挂肚,难道这其中有故事?也不敢多想,更不敢多问,想说了他一定会知无不言。于是便执壶倒酒,客气地递于神算子讲:“喝口酒水,润润口舌。”热脸贴了冷屁股,一直捧着酒杯而未领情,多尴尬……,不过还是接着讲了:“只知道阴阳王是一个女人,洛阳人,自‘阴阳间’落成至今,未有人见过她的真面目,甚至是自己手下的弟子,都素未谋面,一直都是掩面与人交流,甚至会以书信方式传达指令。” “看起来年纪也不大,那她的武功也很厉害?” “未见过,如何判定?” “迷雾丛生,都是深藏不露。” “世间之大,高手辈出,不容小觑。万事都要谦让,低调,我们懂得,别人也懂得。” “她的属下可有知晓的?” “真的不知道。对了,‘幽灵谷’的嫌疑最大,为什么又要询问‘阴阳间’?” “天下安定,江湖平静,必须协助除去两大邪派,不过一个令人头疼,两个……?真是难上加难。” “玄之又玄,真让人无从下手。” 说毕,二人都长吁不已,喝起酒来,说到这里赫连仲也不便再深究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御衡天下》正文 14、合谋制图 话说昔日,万俟嵱担忧门厅内各怀鬼胎,各自为政,现心头大石已落下,便可统领群雄,齐心协力,迎难而上,铲除邪恶。虽说如此,已逾十日,仍未见进程,万俟嵱心急如焚,不知所措,心思若真是‘幽灵谷’所为,不仅是自己失责,江湖定会掀起无力遏制的大风大浪,还有那六吉棉连上的玄机,背后的幽灵花图案,‘幽灵谷’的阴险,‘阴阳间’的诡异,各种猜测,各种惊恐,都让他六神无主,坐立难安,最最最……害怕的就是背后会牵连出更多令人无法承受、无法控制的势力。 “爹,都亥时了,您吃点东西吧。”万俟平手持饭盘端至书桌上,将饭碗和筷子双手递于父亲,万俟嵱摇摇头,婉言退却道:“父亲不饿,辛苦你们了。明日就要给大家一个交代,可现在全无信息,该如何是好?” 在其位谋其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十几年,作为儿子,他深知父亲肩上的担子有多么沉重和艰难,可自己资历和能力不及,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在日常作息饮食中照顾父亲。 “爹爹,不是还有外公去寻找信息吗?” “外出游说近一日多了,至今未见音信。不知道有没有得到确切的证据,指征‘幽灵谷’。”须臾间又言:“对了,平儿,明日的准备都妥当了吗?” “父亲放心,酉时之前就安排妥善了。” “你外公还没到,定是与神算子前辈从中斡旋呢。平儿,去告诉您母亲,让她先去休息,父亲还要再等等。”万俟平回应道:“嗯,若是父亲有事情,可唤孩儿。”说话间便礼退。这里万俟嵱等到中夜,也未见岳父大人的到来,只好作罢,回房休息。 —— 次日巳时,各大门厅集结‘忠义台’,随身都带着自己的心腹和可靠的兄弟,台上左右两排都已坐满,弟子们也占满了台上,台下五十米之内,布置了 ‘万俟府’的忠义弟子们。但见台上在场之人皆在交头接耳地说着最近江湖上和庙堂上的新闻,喋喋不休,毫无停止之意。万俟嵱从忠义台左侧走上来,众人才有所控制自己,但仍存在细微的窃窃细语声,寸斤见状,一边上下轮摆着双手,一边讲:“好了好了,安静安静,盟主有话说。” “今日召集各位,郑重其事的告诉近期发生的血雨腥风,这些鲜血和死亡的背后关系着武林的兴衰存亡,事情没有查明清楚,也没有确切的结果,所以不敢告知而隐瞒至此,现在稍有消息才将各位齐聚于此而商议对敌策略。现将子英、金风和青龙门弟子遇害之事的前因后果公布与江湖。” 话刚说完,所有在场的弟子们都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起来,知道的都说:“是谁有如此本事?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找到凶手?”不知道发生此事的都在议论:“江湖上发生此等重事,我竟然不知道?”厅内说成一片,子谦起身讲:“请各位安静,容盟主将此事做法的原委明示后,大家再提出意见。”这时,万俟嵱便严肃地讲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以及暗查的过程。 “原来事情是这样子。”大部分弟子理解后便同声言。 “敢问盟主,现在找到凶手没?”钟离沬直言。 “没有。”万俟嵱心有愧疚道,接着又言:“各位,涂抹毒汁的袖针杀人者巨多,针在体内,毒也在体内,而此次死者体内未见袖针,也未中毒,说明袖针射出后又被高深莫测的内力吸取回来,据神算子前辈所言,这种技艺只有‘幽灵谷’的灵使者具备。” 只见钟离沬起身行至正厅中央道:“为什么不用银针呢?比较材质,比金针更硬,在体内遇到阻力,不容易走偏。” “也许在打造时,中间加入了铜质或者铁质?”钟离嫼回复。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慕容姑娘使用含沙射影,对银针的规格设计极为苛刻,长度、细度、纯度,包含安置的机关在外表上都要求精益求精。那么,灵使者的心思也应该如此,若是参杂了,袖针的外表色泽大打折扣,敢断定是用纯正的金子打造,若是不参杂,威力方面也会不赀之损,要知道人的力量是不可估量的,为了克服这种问题,我想她才夜以继日的练就了这登峰造极、无以复加的内力,射出去,再用内力吸取回来,内力可谓是无人能及,无人能比。” “这样的高招,在下闻所未闻,我想在座的都未见过吧。”寸斤坦率道。 “天下之大,最忌讳的就是以管窥天、以蠡测海,我们得好好研究研究,才能不被遗弃,不被打败。”钟离沬长叹自愧不如。 “‘雪崖’打造兵器之技艺,独冠天下,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同道中的兵器大多都出自你们之手,我们给予要求,你们按照规格打造,这种红袖针,你们没有打造过吗?”很少言语的琉璃用轻蔑的口吻说。 听着刺耳闹心,钟离沬还是有礼貌地回复:“不是出自我手,保不齐出自师父之手。” “敢问崖主在何处?可否请教?”琉璃追询。 “不巧,师父落脚‘安国寺’,与奇摩大师谈经论道去了,不知归崖何期。”钟离沬回应道。 “不管如何说,这凶手铁定是幽灵谷。”欧阳宫说。 “话虽如此说,但实无证据,如何指证?”子谦言。 “那就请神算子作证。”欧阳宫回复道。 “早已退隐江湖,当年发誓不问江湖世事,如何出山?各路豪杰拥戴我们,因为我们是名门正派,做人做事都有准则,不可能牛不喝水强按头。”子谦言。 “是啊,我们不能强人所难。既然如此,那我们如何做呢?”欧阳宫垂头低语道。众人面面相觑,如此尴尬局势,都不知破解方法。寸斤是个心直口快之人,开口便讲:“要不?我们联合攻上幽灵谷,向他们讨个说法?”话刚出口,在场之人表面上不动声色,无人回应,实则内心方寸大乱,举棋难定。 万俟嵱只盼赫连仲尽快到来,为之解难,正踌躇不决,一个飞刀便从近一百米之外,似追风掣电般射过来,万俟嵱耳聪目明,一个快速的左闪,飞刀便扎进了檀木翘几上,回头人已不见踪影,还好自身未伤丝毫,万俟嵱急忙赶前拔出飞刀,刀上系了一张纸条,取下展开观看,面容上逐渐露出了浅浅的喜悦之意,庄重严肃道:“众位,赫连前辈已从‘四象馆’得到可靠情报,回天无术的本领确实出自‘幽灵谷’,天下再无人拥有这样的功夫,上面写到神算子前辈去年亲眼目睹过回天无术的威力,活生生的人瞬间就倒地身亡而化作尘埃,太可怕了。” 钟离沬高兴道:“如此说来,我们算是出师有名了。” “那就是说,我们可以共同为武林除去祸患了,也可以为死去的兄弟报仇了。”寸斤道。 “凡先处战地而待敌者佚,后处战地而趋战者劳。故善战者,致人而不致于人。在行进中,各个要点都设置了机关,我们不知不懂不解,触动了机关,便会死无葬身之地,而对方却不战而胜,所以从地势上,我们就输了。”子谦分析道。大家听言,都频频点头称是,万俟嵱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各大门厅的都有探子考察过‘幽灵谷’的地形险易,麻烦各位召集他们将知道的都汇集在一起,各关卡、各方位的布局,汇总后再商议如何破解?” 刚落话,寸斤便追加道:“‘幽灵谷’坐落在洛阳城东北方位,古树参天,绿树成荫,花鸟成群,又傍山临水,可谓是聚天地之精华,乃修仙问道的最佳道场,‘林海’是最外层的屏障,也是第一层屏障,成片的林木南北、东西各有一里之遥,里面各种机关、各种毒气遍布,很多过客误入,都没有一个人生还。越过了林海就是幽灵谷的中段‘彼岸’,这里开满了红色幽灵花,也就是长在坟头上,开在黄泉路上的花,是你在海上迷失方向的指明灯,那幽灵王就是这船上的掌舵人,‘彼岸’中间有一条石头路,唤作 ‘幽冥路’,只要上了这条路,就说明你已经死了,这里的机关和毒气也不容低估。过了彼岸,就到了真正的‘幽灵谷’,哪里是针插不进去,水也泼不进去的,目前,我的眼目没有一个混进去,部分都死在了幽冥路上。可以说,‘幽灵谷’的地势、布局、风水、机关、毒气等等与‘阴阳间’相较,有过之而无不及。正如盟主所言,若不弄清楚,我们刚入‘林海’,就死无全尸了。” 听言,在场之人无不交口称赞,也无不心惊肉跳,毛骨悚然。欧阳宫赞道:“‘风满楼’刺探新闻,不愧是天下第一,估计枢密院职方馆和兵部职方司也自愧不如。” “既然寸斤楼主知晓,可否安排探子将其知道的,绘制成一幅地图,标志清楚各处的机关和关卡。”万俟嵱说。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寸斤道。 “盟主,‘夫子阁’也收集了一些关于‘幽灵谷’机关布置的情报,在下愿意配合寸斤楼主做好这幅地图的绘制。”子谦一直对‘风满楼’的组织和活动不敢苟同,对此人人品也是半信半疑,不敢全信,参与只是合作,也是督促和监督,随后转向寸斤言:“为了守护武林正派的旗帜,为了除去武林祸患,在下愿协助楼主做好此次行动,楼主不会介意吧?”听言,寸斤心中知晓,也不明言,回应说:“当然可以,只是委屈子谦了。” “既然两位都开始合作了,准备布置了,我自然同意,就这么定了,‘风满楼’和‘夫子阁’负责刺探幽灵谷情报,绘制地势图。”万俟嵱回复道。 “‘雪崖’会协作做好机关、暗器的破解。” 钟离沬知道摆脱不了,只好前行拱手自告奋勇。 慕容郷见状,也毛遂自荐道:“那林中毒气、毒物,还有暗器上的毒汁都有我来破解。” 说道此,欧阳宫迟迟不语,众人等待他的决断,但见他沉稳道:“一切任凭盟主安排。有一事需要重说,那就是‘阴阳间’,虽然此事明面上与‘阴阳间’没有关系,可是我们不能不提防‘阴阳间’暗中偷袭或者是趁火打劫,这个环节还是要考虑再内,不可不防。” 众人听后,都点头说是。万俟嵱走回忠义台宝座,坐下道:“此次,讨伐‘幽灵谷’,如何打法,待各位将情报汇总后,五日内再来‘忠义台’商议。如何?” 各大门厅都起身行礼道:“愿听盟主差遣。”说毕,众人都散去,准备各自的事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御衡天下》正文 15、有爱无份 ‘忠义台’议事后,都各自回厅布置行动,寸斤进入‘信楼’后,对金瑶和蛮斤嘱咐道:“启动最高机密程序,告知行七、刘尘,将所知所闻记录在锦帛上,放置在我们通信最隐秘的位置。” “属下知道了,这就去安排。”蛮斤回应。 寸斤稍有疑虑后,喊住了还没有走近房门的蛮斤,说:“等等……?” 见他慢步走前,坐在太师椅上,有点观望不决,须臾后道:“不,关键时刻可千万不能掉以轻心。为安全起见,还是你们两个亲自去一趟。” 二人互相张望了一眼对方,心里想的都是一样的问题。 蛮斤道:“那楼内事务呢?” “交由岁星、镇星、太白星、辰星和荧惑星主持各楼内务。” 蛮斤忧愁道:“他们几个心思太重了,恐怕会引起内中不满,反而影响有条不紊的运作程序,那我们的业务就会出现停滞不前的情况。” 这五位同属蛮斤和金瑶掌管,分别负责岁楼、镇楼、白楼、辰楼和惑楼的日常事务,贬卖普通消息和买卖高级情报是他们获取金银珠宝的主要渠道,当然这么多年枢密院和兵部没有对他们下狠手,是因为许多事情还需要从这里出去,从这里得知,也许是它存在的主要原因,说不定朝廷不需要了,解散也是大有可能的,不过这么大的群体组织不是一年两年可以疏散和消灭的。 这五位楼主坐镇多年,都建立了自己的人脉、活脉和渠道,有些事情楼主有可能都没有他们清楚明白其中的细节,树型的组织系统导致了他这位楼主只能游走在权利和尊位之间,若是断了自己手中的脉络,那么这五位楼主生意绝对会瘫痪,不过各有所需,他们还是得听从于寸斤这位楼主,更要遵守‘风满楼’的规定。 “没有我们,他们能撑起几十万两的金银吗?本楼主一句话的事情,就能斩断他们的人缘和消息。” 虽说这寸斤楼主之位得来不良,可对‘风满楼’的制度和运行改革而令这里焕然一新,比起以往赚钱的渠道多了很多,也让‘风满楼’在江湖上的威望增加了许多,也就是他的能耐,起初门下弟子都对他意见纷纷,可现在都忘记了他的卑鄙手段,而大多是佩服和满意他带来的雄厚财力。 “撇开私心,他们还是有一定能耐的,让他们代替,我是非常放心。”金瑶回道。 “还有,其他脉络的活动程序都不变化照旧运行。此次只改变‘幽灵谷’和‘阴阳间’的运作程序,可别传错话,弄出大事故来。” “是,属下明白。”二人点头讲道。话毕,二人离去。 —— 羽医馆内外,看病拿药治病的老百姓聚集众多,女弟子们都在为看病的百姓忙碌着,门里有望闻问切的,有执戥子称量的,有拿桑皮纸包药的,有用蜘蛛丝线包扎药物的,有发放药汤安抚百姓久侯烦躁之心的,还有……,总之大家都忙的不可开交,见馆主走了进来,一位红衣女子奔向前,礼貌道:“姑娘回来了,那边有何情况?” 慕容郷看了一眼这位女子说:“跟我来。”二人便上了三楼,走进慕容郷的闺阁“萚兮”。 姑娘平素都是板着一张脸,今日的脸色更加冰冷,玩笑姐妹之间常常拿来逗趣的,可今日不能口出调侃之语了。 “姑娘心情不愉悦,让小绺给您端上一碗清心粥润润心,如何?” 丹桂细心照顾自己多年了,又是师父最得意的侍女,数年来就像是姐姐一样的情分,慕容郷口是心非道:“谢谢丹桂姐姐,我不饿也没有心烦。你帮我把《雷公炮炙论》、《针灸甲乙经》等等这些典籍找来,对了,还有师傅呕心沥血研制的《毒方秘录》。总之,全部都找出来,我要温故知新,计研心算。” “姑娘,您一开口便说出了三本。看这情况,像是找到凶手了。” “对……。姐姐,你觉得会是谁呢?”慕容郷抬头目不转睛地盯着丹桂,丹桂略加思索,用笃定的口气说:“姑娘的本事人人皆知,性情温和,心存善意,治病救人,医术高明,最主要的是能化繁为简,用最简单的方法治疗最复杂的疾病,为贫困的老百姓剩下了很多银子,单单这一点极为难能可贵,故而人称‘妙医’,数年来姑娘面对诸多事情都能游刃有余,唯一能让姑娘忧思伤神的,除了‘幽灵谷’,就是‘阴阳间’了。” “平常人物,应付裕如,可偏偏是他们,是福是祸,难以捉摸。” “这两大邪派立足于江湖许久,因其位置偏僻,地势优越,鲜有人来去,为长治久安,保全各自,围绕中心向外延伸的途径之处都设置了许多机关阵法和毒物瘴气,常有百姓误入而不知去向,或杀或虏或用或者灰飞烟灭,都有可能。在江湖上常常打家劫舍,杀人夺宝,无恶不作,即使是枢密院和兵部都束手无策,只能任其为所欲为。” “现在又残杀了诸多武林人士,无论是否,都要借此讨伐。况且有人可以指证,罪魁祸首就是‘幽灵谷’的灵使者,这次一定要周密计划,希望将其取之、灭之,交由提刑司处置,为江湖,为百姓除去大祸。” “这算是出师有名了。” 二人都低眉点头,细语道:“嗯。” “姑娘还记得当年大战‘幽灵谷’的事情吗?” “记忆犹新。” “那场战争都是围绕着阴姬大人爆发的,双方交战,也是三局两胜,两败俱伤的时候却被‘阴阳间’暗算,导致很多前辈不是故去,就是失踪,满地的尸体,土地都被鲜血染红了,那些情景至今想起来都历历在目,让人心惊胆战。现在又要大战了,你们真的有把握吗?” “虽然失败了,可也挫伤了他们的力量。” “卷土重来,似乎这一代阴阳王和幽灵王比起上一任更加残暴。这么多年,枢密院职方馆、兵部职方司和皇城司灭灵卫都不敢靠近,可见他们的实力不容小觑,即使他们暗中渗入其中也未必能将消息送出。” “机关阵法是人制定的,它们是死的,可人是活的,即使泄密了,所有的设置都可以变换,就拿‘林海’来说,凡是进入者几乎命丧其中,即使凭借运气逃离了火海,几个人说出来‘林海’的内中布局完全不一样,可见这个幽灵王的确是是一个行家里手,狠角色,也很难对付。” “姑娘可要思虑明白再做打算。” “我知道,不,我们都知道,我总有一种预感,这一次我们一定能成功。” “预感,都是骗人的。” “知道了姐姐。” “对了,今日在‘忠义台’可见到子谦?” 慕容郷烦心倦目,像似没听见似的,低头不理会,也不搭言,丹桂见状道:“姑娘,心中忧苦,可也委屈了子谦,他对姑娘掏心掏肺,似那磐石,未曾改变。近两年,姑娘刻意躲避子谦,谎言谎语将他支走,可他毫无怨言,对姑娘依旧真情。” 这话只有丹桂敢真言相告,别人都在茶余饭后说是非,虽听着闹心伤心,可子谦确实是心中的爱,也是痛,相识相知近五年,懂他爱他也近十年,曾经的得到却是如今的痛,不仅为难了自己,也伤害了子谦。 丹桂知道那个人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障碍而很少明说,害怕心头念起反而让她无奈揪心,也常常仔细照顾和陪伴安抚她对爱情的苍白无力。 “前日,子谦来找姑娘,可姑娘明明在闺阁,却谎称自己去了‘四维’,拜见司空前辈。姑娘可知何谓“四维”?自己为人处事明知故犯了几维?” 慕容郷知道丹桂要说什么,也不与她理论何谓四维,做错了几维,便回言:“有些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姑娘,是考虑难以面对司空前辈?还是难以面对司空图?” “我和涟漪都是孤儿,养育之恩远远胜过生育之恩。” “姑娘心善如水,处处替别人周全,若是有涟漪一半的盘算和自我,姑娘就不会这般左右为难,痛不欲生了。” 寻找了很多年都不见踪迹,慕容郷失落道:“他……,到底在哪里?” “说句实心的话,也不怕得罪了老主人,丹桂还真希望这司空图早已不在人世,就不会为难了姑娘和子谦。” 慕容郷沉默了,说明她也有过这样的想法,可她还是希望司空图活着,毕竟师父思念孩儿,也需要孩儿照顾和爱护她,更需要他养老送终,她有些烦躁了,说:“不仅是他们,还有很多缘由你不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情,我们自会各自处理妥当,你就不要再操心了。” “多少次了都是这样的态度,可到头来还是没有理顺。以后,你们之间的事情,我可真不管了。”说着丹桂便往门外走去,慕容郷见道:“你这是去干吗?” “姑娘出去时间久了,定是没有用饭,我去给姑娘把食物端上来。” “这会不饿,你还是先把典籍帮我拿到‘萚兮’。” “好吧。”话落,丹桂便离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御衡天下》正文 16、各有己见 皇帝崇尚儒学、佛学、道学,对内拥有宽容的政治环境,对外政策中实行潜移默化的教诲,使三教相互靠拢,相互兼容,甚至出现quot帝道之纲quot之现象,已至于天下舞文弄诗的文人雅客比比皆是。而此刻的夫子阁,阁外人山人海,阁内熙熙攘攘,三省楼内的人群更是肩挨肩,脚碰脚,举步维艰,无丝毫空隙,这般景象,日日如此,已司空见惯了,只要子虚在,夫子阁财源滚滚,永不停歇。 站在三楼栏杆边沿上的子谦,正在执杯饮酒,不一会儿,楼下的对决结束,众位公子们都陆续离去,子虚走上楼双手搭在栏杆上,说:“师兄,回来多久了?” “三刻钟,子影呢?” “她呀,还能去哪里?定是找万俟平去了。” “他们两个两情相悦已久,这门婚事也是早晚的事情,嘱咐她,以后不要老是去,反而引人话柄。” “我会告诉她。对了,找到凶手没?”子谦左手拿起执壶,右手拿着瓷杯,缓缓倒入酒水道:“尝尝,昨日从‘残居’买来的。”子虚转身而后背依靠在栏杆上,拿过酒杯喝了一口讲:“静言芟枳棘,慎勿伤兰芷。惩恶扬善,正义之士所为。” 听后,子谦勉强的露出笑容,心情沉重地说“是‘幽灵谷’。” 子虚听言,倒是面不改色,心不惊讶,语气平和道:“法曰:料敌制胜,计险隘远近,上将之道也。两个邪派藏匿极为隐蔽,详细掌握对方的所有情况是首要,也是最重要的任务。” “得麻烦你了。” “为师兄分忧,为百姓谋平安,都是分内之事,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子谦饮尽一杯,子虚为他斟酒一杯,又说:“近几年,从辩论者、从议论者口中得来不少关于两大邪派的信息,整理好后亲自送到师兄房间。” “辛苦你了,时间紧逼,望师弟抓紧时间。” “那‘夫子阁’的辩论,谁来顶替?” “子影?” “子影,照顾‘夫子阁’可以,若是辩论,没有信服力,太勉强了。” “那谁人可入你的法眼?” “不如这几日,下聘贴邀请刘璟担待几天……。”话还未说完,子谦便打住道:“按照规矩,‘八方镇’押送货物是机密,刀架在脖子上都不会泄密,可是这次‘八方镇’弟子遇害一事,却与他脱不了关系。” 子虚有些摸不着东西,疑惑道:“刘家世代经商,是个不折不扣的商贾,祖上一直有言不能与江湖人做生意,与不参与江湖事,估计此事根本与他们无关,只不过偶然碰上了而已。” “话虽如此说,可在权利和珠宝之间,作为生意人估计都会动摇初心的。” “师兄的意思他们……。” “你全当他们参与了,你呢,就猜猜哪个环节他们可以干涉进来?” 子虚凝目注视着子谦, 行思坐想,突然间惊醒道:“被劫走官货的主人,不会是他吧。” “意想不到吧?” “其中还有很多问题,现在不解。总而言之,他似乎已经被拉进来了。” 子虚哼了一声,不屑一顾道:“当今朝廷重视文人,不论当朝为官的,还是富贾行商的,或者普通百姓,都在学习和研究,不论他们出于什么目的,总而言之,腹有诗书的人是越来越多了,我‘夫子阁’不差一个刘璟。” 虽说‘夫子阁’阁主是子谦,然一直主持和管理‘夫子阁’的却是子虚,论才学见识虽不及子谦,论长相品貌似乎也略逊一筹,但是子虚心胸宽阔,有常人无法比拟的虚心和谦让,最让他心安的是师兄有一颗平等博爱的心,爱护百姓,尊重百姓,资助身边每一个需要帮助的人,所以,在他心里,事事都已师兄、师妹为主,其次才是‘夫子阁’。 子谦视师弟师妹为亲人,一切都放心他们去做,也在乎和尊重他们的选择,便开口道: “那这事,你自己决定吧。” “行,我去安排人,师兄就不要操心了。” “对了,等会用饭,陪我喝两盅。” “行。”随后,子虚便回房,子谦仍然站在原地,喝着兰芷酒。 —— ‘八方镇’地处洛阳城城东,主管天下货运,秘密的将每一个顾客的要求送达到目的地,从来没有失手过,不论是贩夫走卒还是达官贵人,要么付出足够的银两,要么给予足够的宝物,要么提供足够的信息,总之付出的代价必须物有所值,否则拒之门外。以前的‘八方镇’不叫‘八方镇’,组建时的名称和镇长也早已被遗忘,也许不够有能耐,才没有在江湖上站稳,被强者淹没了,而如今是重出江湖,风生水起,叱咤风云,现任的镇长,被唤作欧阳先生,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名,没有人见过他的真容,也没有人知道他身在何处,更没有人知晓他的武功深度,江湖上传言他是一位游侠,而真正主持和掌管‘八方镇’的是副镇长欧阳宫,镇中有主掌东方区域的青龙门门主欧阳商,令箭为龙牌;主掌西方区域的白虎门门主欧阳角,令箭为虎牌;主掌南方区域的朱雀门门主欧阳徵,令箭为雀牌和主掌北方区域的玄武门门主欧阳羽,令箭为龟牌。说起这四个人,性格上一个比一个极致,一个不喜热闹,沉默似冰,对任何人,包括自己的亲人;一个邋遢无形,不修边幅,无亲无顾,不管不理;一个目中无人,我行我素,好酒好色,妻妾成群;另外一个叽叽喳喳,喋喋不休,面容间总有抹不掉的喜悦,欧阳宫根本掌控不住他们,只要不出格,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心随意。 这时,欧阳宫命令弟子唤来四大门主,坐在椅子上观望着坐下的四人,摇头叹气道:“凶手是‘幽灵谷’。” 坐下的四人面不改色心不动的端坐在椅子上,谁都说话,可看起来都在想事情。 “未雨绸缪,我们还是提前做好筹备。” 筹备?话虽听进去了,可各位还是不言语,其实等的就是镇长听他们的建议,只要镇长一张口询问他们再说。 “欧阳羽,你先说。” 欧阳羽翘着二郎腿,摇晃着搭在左腿上的右腿,把刚刚放进嘴里的瓜子囫囵的咽下,打了个响嗝后面容自带喜悦道:“赶趟儿我最喜欢,镇长你就说说,是打还是不打?打的话,本门主就去安排。” 欧阳徵听了露出一副天下大乱与我何干的不屑表情,严肃道:“天塌下来,与我何干?老子只知道‘八方镇’的规制,遵守‘八方镇’的规制,做‘八方镇’应该做的事情,其他的事情别来烦老子,再说了不就是死了个把人吗?找上几个人补上来不就完了,啰里啰嗦的耽搁本门主的大事。”说毕,便大摇大摆地离去了,欧阳宫也不做表示。 “那欧阳角呢?” 欧阳角身上的衣衫破旧不堪,那交领上的灰尘和污垢看着都恶心,只见他扣着鼻孔,打着哨子,肮脏的粗手,漂浮的眼神胡乱扫视着四周,双唇不停地啜着口中的酒水,听镇长询问,赶紧定了定神,说:“杀人偿命,乃天经地义之事,府州都捉不到凶手,我们贫民百姓又能奈何?再说他们拿着朝廷的俸禄,剥削着老百姓身上的油水,都十几年了,论技能、论兵器、论实力,他们都攻不下‘幽灵谷’,我们能攻下吗?我们为什么要给他们趟雷?此事,我也无能为力。说句不吉利的话,我要是出师不利被杀了,我这帮兄弟可咋办?我那些行客可咋办?镇长别怪我口出狂言,我作为白虎门门主怎么也得为镇长负责,更要为门下的弟子谋生,这‘幽灵谷’和‘阴阳间’天下人闻风丧胆,个个都避之不及,我们可不想草草就了了性命,老子不干,老子也要去做事了。”说毕,也拂袖扬长而去,欧阳宫也不做回应。 如此尴尬的场景,次次一样,也是司空见惯,不足为奇。欧阳宫心知这几位性格和生活上各具特点,但论起对‘八方镇’的衷心、谈起对欧阳镇长的忠诚,可是可敬可佩的,不过就是处事手段有些让人膈应难受而已。 欧阳羽又换了一个姿势,瘫在椅子上,说:“都什么德行,镇长这到底是打,还是不打?” 他走到欧阳羽的跟前说:“当然要打,死的可是我们的兄弟,损的是我们‘八方镇’的牌子,还有我们‘八方镇’的声誉和信誉。” “那如何个打法?” “从今天起,青龙门弟子一半的人员,玄武门弟子一半的人员,组织成一支队伍,由你们两个日夜兼程的加紧训练。” 欧阳羽听后有意见道:“你得把话说清楚,我们两个的分工要指明,否则会掐架的。” “此话有理,你负责训练弟子们的武功,你负责弟子们的饮食起居,就这么决定。”说完,转头便对欧阳商言:“你觉得如何?” “一切全听镇长安排。” 但见欧阳商起身,行至欧阳羽身边,拍着他的肩膀说:“兄弟,谢谢了。” “我可是‘八方镇’玄武门门主,欺负你们,就是欺负我。” 话后,二人便去了玄武门,商议编制人员、训练规定以及后续安排等事宜。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御衡天下》正文 17、机密外漏 万俟嵱为了确保机密不被门缝之人偷窥,不被隔墙之人听闻,当日‘忠义台’议事,万事格外小心翼翼,安排了府内全部弟子将‘忠义台’包围的水泄不通,进出之人一一详细盘查记录,私下告知各门厅掌事者查清跟随弟子的身份安全后方可一并进入‘忠义台’,此行此举,才没有让心存不轨者得逞。 有句俚语:“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一个人做不成大事,得靠一群人才能成就大业,不是这一个人暴露了行迹,而往往就是这一群人中的某一人,或者几个人,嘴上不把门,言语不慎将其道出,让别人得到了信息。 这日,有几位汉子前步刚入‘香冠楼’,后面就紧随了好几拨人,陆续入楼、入座,二楼雅间坐着琅玕和随从赵骤,紧挨着坐着荣泉和侍从荣白、荣慕,还来了几位生面孔。 眨眼间,这里便宾客如云。 ‘香冠楼’本就是‘风满楼’下设的摇钱树,吃食用料都是上等的佳品,厨子伙计都是有门路的,单说这老板娘唤作霁月,三分姿色,七分妆饰,也出落得让人心痒。俗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妓。”这霁月便是楼主寸斤在妓院赎来的风尘女子,常与各色人物逢场作戏,搭腔说话,嘴皮子功夫,机灵劲胜过常人百倍,为了留住她,便与她置办了这个营生,原是用作偷腥之用,却不想却是人气兴旺,财源滚滚。 “看看,今天可是个好日子。不过得怠慢各位了,楼上雅间都是宾客满员了,就委屈各位将就在一楼了。”霁月边走边打招呼边解释道。 “不打紧,老板娘陪我们喝两杯方可原谅。”一汉子用调戏的口吻说。 “来的都是客,总不能让大家热脸贴上了冷屁股。不够待会闲下来后再来陪伴你们,这会儿就忍忍。”说完,便大声喊道:“肥鹰,快快招待大家,问问都想吃什么?” 肥鹰听后大声回应道:“知道了。”随后便喊道:“南方红色一号的客人,要点什么?” 南方红色一号客人大声回应道“蟹肉馒头、清蒸鲤鱼、两壶东阳酒,再随便上两样可口的菜即可。” 接着道:“东方青色二号的客人,要点什么?” 东方青色二号的客人大声回应:“你们这里的特色鹅掌和蟹酿橙,再上三大碗香饮子木犀汤。” 这‘香冠楼’共三层,三楼为客房,二楼为雅间,聚集的都是有钱有有权势之人,属于座上宾;而这一楼便是大通间,接待的都是过路打尖的,不巧的是今天雅间已经客满。‘香冠楼’规定伙计数量有度,楼上一个雅间配置一个伙计,楼下却只配置三位伙计,座无虚席时,人手不足,反而手忙脚乱,便出了一招,东西南北方位摆置不同颜色的桌子,各五张,南方红色一号至五号,东方青色一号至五号,北方黑色一号至五号,西方黄色一号至五号。虽说不伦不类,却显得与众不同,别出心裁。这边,肥鹰边喊叫边记录,边让伙计将菜单传给后面厨子,吩咐尽快上菜上酒。 这肥鹰也是累的够呛,不过为了生存就得奔跑,也不敢有脾气。 —— “昨日,荣兄还愁云惨雾,今日,便有人为他解忧了。” “公子,什么意思?” “昨日荣白、荣慕乔装后想混进‘忠义台’,却被发现轰了出来。你说什么意思?”琅玕盯着傻头傻脑的赵骤说:“这不做事不成事,这一做事便走出了一条轨道,有心者寻道可得机密。” “知道了,公子”话刚说完,赵骤摸着后脑勺笨嘴拙舌道:“这话好像……在哪里……听说过?” 他苦思冥想后惊醒道:“这不是上次在‘残居’,那位刘公子的语言。”听后琅玕不悦,心思真是多嘴,不戳穿就能憋死啊。 “公子,后来怎么跟荣公子说的。” “当然是回‘香冠楼’,坐听别人说。” “哦,明白了。那我就下去跟他们混成一团,听他们说话。” “孺子可教也。”说罢,赵骤便离席。 —— 一个看起来仅有十三四岁的小孩高傲嚣张地笑言:“准备的再万无一失,也不过是一个死字。” 旁边的一位男子笑道:“小子,口气太大了。” 又靠近低声询问道:“敢问小弟弟是哪个门厅的?” “看你比我大不了几岁,混江湖也是经验不足,连我是那个门厅的都猜不出来,还敢说自己是江湖人,能活到现在真是不简单。” “你什么意思?” 说完有种想要交手的意思,想在手上教训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 一个中年男子见势便过来救场,说:“这小孩说的没错,你这小子混江湖恐怕也不长吧,否则连这个都猜不到。” “你猜到了。” “这种口气的人,不是‘幽灵谷’的,就是‘阴阳间’的,谁还敢这般傲视群雄,不把各大门厅放在眼里。” “那叔叔觉得我是哪个门厅?” “能打探消息,说明你是‘阴阳间’的,再说了‘幽灵谷’的人估计正在准备应对之策,要去也是‘残居’,而不是这不太入流的‘香冠楼’。” “真不简单,小家伙。” “谢谢。” “那请问你们是隔岸观火,还是趁火打劫。” “我们间主在‘孤坟’,要不我领你去,你亲自问她。” 那中年男子吓得一句不言,逃离了现场,去了其它桌面吃喝。 那小子阴阴的发笑着。 —— “公子,觉得琅玕这个人如何?” 荣泉心似明镜般清晰,此人背景深厚,功力绝非等闲,外表清新俊逸,玉树临风,又才思敏捷,彬彬有礼,绝对不是江湖中人,倒像是宫门中人,或者说是皇室宗亲?这琅玕到底是谁?他又是哪一边的人?令人百思不得其解。可在想象他身上浓厚的禅香味所显,又像似佛门中人,如今的居士触目皆是,在家人也是不胜枚举,难以判定? 荣泉执杯小饮了一口茶水,淡定道:“相见两次,不足以深知。” 荣白心有盘算言:“可以以辞取人?也可以以貌取人?” 但见荣泉轻放执杯,缓缓道来:“眉目清亮,心本纯良;五官俊俏,行事端正;机智敏锐,逸群之才。” “公子,好像言过其实了。” 荣泉不愿多言,便开口道:“对了,下面是不是有很多人?” 听后,荣白大步走向栏杆俯视楼下后回房言:“公子猜的很对,人很多,成群搭伙的,都在喝酒划拳,根本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荣泉心有意思,想让荣白离席,坐在一楼探听消息,刚要出口,却被荣白抢话:“公子,我先下去了,让荣慕保护和伺候公子。”说毕,便快速离去。 —— “兄弟,你最近在干吗?” “能干什么,还是装货押货送货。对了,你最近在忙什么?” “现在与以前不一样了。” 这人四处张望了一番,附耳细语道:“今日青龙门和玄武门门主各自抽调了一般的人,明日开始加强训练而准备讨伐‘幽灵谷’。” 此人听后大惊失色,结巴回语:“还好,还好,我不用去。” “是啊,听说你们欧阳徵门主当场就回绝了欧阳镇长的要求。” “原来如此,那你们愿意去吗?” “原本不去,可门主也得给欧阳镇长的面子才妥协了,其实我们都是自愿的,主要是条件很是优渥。” “什么条件?” “每日一两银子,若是讨伐‘幽灵谷’有功,便会赏银五十两。” “这么多?” “那可是要拿命赢取。” “你们准备什么时候攻击呢?” “听随从镇长的小陈说,目前时间不明,带五日后再议,现在勤加恶练,做到有备无患。” “哦,我还是要命的,不去最好,不去最好。” —— 一旁的赵骤听的清清楚楚,随后便移坐在荣白身边,两人相视,心领神会,视若陌人,频频饮酒,竖起耳朵,洗耳恭听。 “听楼里人说,傍晚时分,子谦要光临我们‘风满楼’,而且要住上好几天。” “你说的是‘夫子阁’的子谦阁主?” “是啊,可我们楼主不待见他。” “为什么?” “有能耐的人心性高,都是江湖上有名望之人,谁都看谁不顺眼。” “那倒是。那他去干什么?” “听说是协助楼主画什么地图?”这人又踅摸了片刻道:“像是‘幽灵谷’的地势图” “什么?‘幽灵谷’。” 那人匆忙用手掩住对方的口,细语道:“你小声点。” “喝酒,喝酒。”说完,便吃食吃酒了。 —— 近一个时辰,二人分别回到各自雅间,将所听所闻告知他们的主人。 “公子,就打听到这些。” “琅玕兄也在?” “是,在下面碰见了赵骤,他们就在隔壁雅间。” 说完,荣泉起身走出房间,去找琅玕。 “荣兄,我们又见面了。” “真是有缘。” “即使缘分,也是使命,更是不能推卸的责任。” 听后二人都笑了起来,旁边的侍从却哑口无言,面部僵硬。 “听说明日洛阳城有集会,很少游玩,也算是第一次,我们出去逛逛,如何?” 琅玕心思来到洛阳城后,也没有好好玩过,便回说:“我也是第一次来,既然琅玕兄盛情邀请,当然不能推迟。”说毕,众人一一列席,吃喝说笑了起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御衡天下》正文 18、坐山观虎 ‘香冠楼’泄密后,地丑、地卯闻息便速速回了‘残居’,他们前腿刚出门,秃鹰、灰鸦后腿也跟出,都星移电挚般赶路报信。刚至残居,急忙下马,不敢大动静而害怕惊扰顾客,也为排除让耳目猜忌,便不露声色般地走进去,若无其事般缓步走上二楼老板鬼舌的房间道:“小的,有急事告知。” 鬼舌将门窗关紧,回头说:“快说,有何动静?” “各大门厅已经将矛头指向了‘幽灵谷’,也已经做好了攻打‘幽灵谷’的准备工作。”地丑回道。 “消息确切?” 地卯抢言回复:“确定,但是时间至今未定。” “什么意思?” “目标确定是‘幽灵谷’了,说是五日后再商定发起攻击的时间。”地丑回答。 鬼舌紧追道:“都做了什么准备?” “‘八方镇’组兵练兵,‘风满楼’和‘夫子阁’合力绘制‘幽灵谷’地形图。”地卯又一次抢言回复。 鬼舌又询问:“练什么?画什么?” 地丑思考后,半吞半吐道: “这个小的不知,自己推算应该是‘八方镇’的水拳和水剑吧,画的话应该是‘幽灵谷’的机关布置图吧。至于详细内容,小的确实不清楚。” 鬼舌有点茫然,心中打算道:“去,再仔细打听,有事再报。”说完,二人退去。 鬼舌思虑这‘幽灵谷’和‘阴阳间’一般一样,地形地貌哪有那么容易得知的吗?朝廷中的影子杀手都没有办法深潜,江湖人死了一拨又一拨,这简直是笑话。 鬼舌也不想往下嘲笑和讽刺了,只是告知布谷鸟赶紧将情报上报大宰和大掌,听后拔腿离去。 —— “水拳、水掌、水剑,什么鬼东西?”阴阳王低语询问。 鬼玺拱手回复道:“传言是‘八方镇’镇长欧阳先生独创的闭门绝技,基本功是‘八方镇’弟子入门必学之课。” “厉害吗?” “虽说各门各派的武功深度各有千秋,天下人眼中都能独当一面,傲视群雄,其实说白了都是练气、聚气、行气;练力、聚力、行力。” 鬼玺接着说:“此武功分为九层,最基础的是风平浪静,最震撼的是狂涛怒吼和惊涛骇浪,每一层的威力和爆发力都不一样。看那海上风平波息,可瞬间便会激起层层高浪,可卷起石头,毁坏船只,摧毁帆船,甚至是一排排,一行行,都不再话下,可真是不能小觑。还有最惊人的,便是化流水为冰箭,一剑刺死人,最意外就是十根,二十根,三十根……追风逐电般射向敌人,似百花齐放,美过烟花的四射,赛过流星的速度,你根本来不急眨眼,便一命呜呼,江湖上称它为‘冰箭’。”阴阳王有些激动,有些冲动,容颜动容,有朝一日,一定要与之相较。 鬼符询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冰箭早随欧阳先生而去,被尘封在世人的脑后,十几年都未露面于天下,再说了见过冰箭之人少之又少,消失到似乎不存在一样。至于欧阳先生如何练得精髓,这原是内家机密,除了自己谁会告诉呢?不过有一个人却泄露了消息,那人也是个苦命之人,故去了,不提也罢。 此时的鬼玺脸色稍有紧张,不做回应,又不能躲避,便随便捏出一个理由搪塞道:“道听途说。” 鬼符思觉情景不妙,为解除尴尬难堪,回道:“‘八方镇’能够拥有今日,全赖欧阳先生劳苦功高,功成名就后他却退隐江湖,周游天下,将全部内务交由欧阳谷打理,不再管理和主持,不巧的是掌管不到三年,欧阳谷突然失踪不知死活。” “那‘八方镇’群龙无首而大乱了好一阵子,搞得镇内乌烟瘴气的,也搅得江湖不得安生。” “为争夺镇长之位,四方门厅内的弟兄们厮杀不休,谁都不放过登顶的机会,可在最关键时刻,欧阳先生还是出现了……?” 话还没说完,鬼符便急不可耐问道:“看见他的真容了吗?” “原以为可以见到,可是不然。欧阳先生戴着面具,只见一头白发,长长银须,身高不足五尺,说话浑厚有力,倍感内力深不可测。” “那后来怎么处理动荡?” “进行了一次比武大赛,欧阳宫胜出,便是现在的副镇长。” “看起来,都很尊重欧阳先生。” “尊重也许是,可也可能是惧怕他内力驱动下使出来的冰箭。” “好了好了,不说了。现想想我们如何对待” “坐山观虎斗。”鬼玺回应。 话毕,鬼符又说:“火不旺了,可以泼点油,或者加点材木。我们不能什么事情都不做,适当时做点事,这样距离我们的目标不就更近了。” 阴阳王再三思考道:“安排谁去? ” 鬼符和鬼玺私下商议后回复:“派鬼火和鬼锯去。” “可妥当?” “鬼火、鬼锯遇事冷静沉着,机灵应变,此事最适合。” “你去全排。” “是。”话落,便行礼退出。出了‘孤坟’,鬼符稽首道:“劳烦大宰拟阴阳旨,加盖冥玺,好做安排行事。” 鬼玺自然回礼道:“举手之劳,也是理当如此。” 二人去了天干,亲自执笔下文,鬼符才肯离去。 不是鬼符不信任,或者说与鬼玺有芥蒂,而是鬼符性格使然,早完事早清净,越拖延心越闹,再说事有缓急轻重,此事是重中之重,不可怠慢而影响大事。 得到阴阳旨后便施礼离去。 —— “什么?攻打‘幽灵谷’。”幽灵王大怒喊道。 座下无人敢说话,魅姬挤眉弄眼,秃鹰、灰鸦观颜,轻声缓步地移出‘素雅厅’,魅姬回复:“派遣他们再细细打听。” “光打听不行,还需想好应对之策。”冷姬附言。 “一攻一守。到时候,启动‘林海’机关,关门打狗,既然他们不自量力,就让他们有去无回。”幽灵王深思后道。 魅姬抢言道:“先不启动机关。” “为什么?”冷姬追问。 “今日我们能得到他们的信息,照法他们也能得到我们的信息。机关之事一半弟子清楚,得先扫除身边的耳目。”魅姬分析其中理由道。 “魅姬所言在理,那该如何做?”夜姬询问。 “疑以叩实,察而后动; 复者,阴之媒也。”魅姬回言。 “详细说明。”冷姬征求详言。 “明着放出声去,用棍子把他们全部打出来,要命的自然离去,不要命的就地诛杀。暗着,派忠诚弟子详查身份,有疑点者格杀勿论。”魅姬心有所思言。 “此法可行。”冷姬追言。 座下的灵姬一言不发,精神有些恍惚,神情有些迷离,正在思量着当日‘林海’遇害之事、死亡手法以及‘八方镇’梁上所听所言,夜姬喊了两次都不见回音。魅姬心怕大人生怒,便挪步灵姬拍了几下她的肩膀,灵姬醒悟,慌忙跪地道:“此事虽不是灵姬所为,可因灵姬而起,实在愧对大人,还请大人处置。” “杀人偿命,你若是杀了人,就出去认罪,别干杵在这里连累‘幽灵谷’。”冷姬说。 “都是兄弟姐妹,一起生活,一起长大,你这话说的也忒刻薄无情了。”魅姬缓和道。 “刻薄、无情,从小到大,什么时候消停过?什么时候乖巧过?什么时候放心过?总之,没有一刻不犯事,不惹麻烦。”冷姬冷言冷语回复。 “处置?怎么处置?”夜姬听进去了冷姬的话,她走下宝座,行至灵姬身边又言:“既然他们来找凶手,是与不是,你都要面对,这次行动由你负责,我要让他们来多少死多少,你能做到吗?” 杀人,灵姬从未做过,显然傻眼了,一直杵着不动。 “大人,灵姬不过十六,经验匮乏,手下没人,让她如何统领?”站在宝座右边的左长使沙华跪地言。 “放肆,你这是要推翻本座的决定吗?”夜姬怒喊道。 曼珠见状,携沙华跪地拱手求恕,道:“大人,沙华只是疼爱妹妹,更担忧灵使者出师不利而损害我们谷内的名声,所以我们并没有对大人有不尊之心,还请大人包容海涵。” “本座料她也不敢。” 魅姬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眼下实在不是多言的时刻,说:“大人心中早定方案,还请直言。” 魅姬毕竟是师弟,了然一切,夜姬舒缓了情致,安排道:“好了,别吵了,就按照本座的意见去做。这次行动以灵姬为首,冷姬协助灵姬做好机关重组,魅姬帮助灵姬做好毒雾配制,其他职位上的人和事都不发生变化。” 说毕众人都离去,只有魅姬迟迟不动,心有思考后言:“师姐,是想除去耳目,让他们按照现在的机关部署通风报信,待攻上‘林海’时,启动重组的机关布置和毒雾配制,让他们血溅当场,也让他们的百般辛苦付之东流。” 夜姬听言,亲近魅姬,细声细语道:“师姐?好久没有听你这样喊我,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对灵姬。” 夜姬轻蔑地哼了一声,挑明道:“那么在乎她?” “是个孩子,只是心疼,还有担忧。” “担忧什么,有你们两个帮衬,我想不会让我失望的。至少你们两个不会?再说了,每一个人都要经历磨难才能成长,保护和溺爱只能让她止步不前。” 魅姬迟疑后,语气沉重而强悍道:“师姐?我说的不是这个原因,而是你心中的那个原因,一个永远都不可能实现的原因。” 话刚落,魅姬大吼道:“放肆,你也这样对我。”魅姬看了一眼夜姬,便冷漠地退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御衡天下》正文 19、克刀之剑 子虚一人杵在书屋内埋头翻阅,地面上,书桌上和书阁内散落着重重叠叠的书卷,内中都详细地记录了每日‘夫子阁’内辩论内容和趣闻轶事。子虚一一查阅,从中将有关联的信息全部摘录在本。近两个时辰,便初步清理了信息,写入锦帛,将其亲自转交师兄子谦。 确实没有令自己失望,这位师弟真是过目十行,有提纲挈领,清新名目之功效。 子谦见到,兴奋道:“天下能这么快将陈列满屋子的卷中信息总结成一页云母皮纸中,除了子虚,还是子虚,不过齐全吗?” “脑中有记忆的,全部记录;记忆模糊不清的,经查阅后才录入,应该齐全。” “辛苦了,我这就去‘风满楼’。” “对了师兄,我还得再去查阅一番,以备无患。若有出入,再派人告知。” “好,阁内事务劳烦多多操持,不过几日便回。” “放心吧,师兄。” 刚踏出阁楼大门,巧遇师妹子影,子影礼貌道:“师兄,这是去哪?” “‘风满楼’。” 子影是师父子邕的遗孤,在那一场正邪大战之中被前任阴阳王杀害,子影是子谦和子虚看着长大的,即又师兄师妹的情分,也有小爹爹和女儿的情意,在这里子虚就是小哥哥,什么事情都让着自己,由着自己,宠着自己,而子谦就像是小爹爹,严肃认真,教育自己,管束自己,对于子影来说最害怕的人就是子谦小爹爹。 “整天不见你人,是不是又去了‘万俟府’了?你这心里还有没有‘夫子阁’?” 子影低着头,似犯了错误的小孩,羞涩道:“小爹爹,不,是师兄,我好长时间没有见到珝儿姐姐了,只是去和她说了几句话而已。” 这话也是真,也是假,都是由头,子谦长叹了一声,瞪着子影,吓得她不敢抬头。 “是子影吗?” “小哥哥,是我,我回来了。” 子虚就是个和事老,赶紧出来缓和救援。 “菜一定很丰盛吧?” 知道小哥哥来救驾,子影一下子心情开朗了很多,笑道:“伯母的手艺又精进了。” 知道子影心思单纯,满怀善良,她与万俟平青梅竹马,现也出落成一个标志的人儿,正恰情窦初开之季,也是心向往之。便暖言相劝:“知道你们相互喜欢,师兄会与盟主商定你们的婚事,这是迟早之事,女儿家家的,还是拘谨些比较妥当。” 听后,子影回话:“知道了,影儿全听师兄的,可师兄也一定要说话算数。” “对了,这几日子虚忙碌其他事情,‘夫子阁’之事全由你来打点。” “我……?”子影心知自己没有能力辩论,也没有与人辩论的经验和技巧,便惊讶轻声喊出。 “不用你与人雄辩,子虚已安排另外一个学士,你只要负责组织即可。” “那得几日?” “最多三日。” “那好吧。师兄,寸斤一直嫉妒你,也对‘夫子阁’有偏见,在那里一定要小心。” “这个我知道,记得有任何事情一定要去寻找二师兄商议。” “嗯。” 交代清楚,子谦便离去。 —— 此时的灵姬正在思考要不要将当日死者毙命于‘林海’的真事和‘八方镇’听到的所知告诉他们,可是思来也是无意,便不作声而听他们言语。 “什么?让灵姬去执行任务。”苏溪惊慌失色道。 “千真万确。大人本是喜怒无常之人,情志又波动不定,今日因我等当面逆言,大人当场暴怒,在这件事上已毫无周旋的余地了。”曼珠心中明白道。 “都怪我,明明知道大人最忌讳犯上叛逆的行为,偏偏无法自控。”沙华对此无可奈何,对自己又恼恨不已。 一人引发的战争,与其他人无关。 魅姬心有不忍道:“讳莫如深,此事与任何人都无关。”魅姬否定了每一个人心中的自我惭愧之心。听后灵姬眉间一动,起身离椅促前道:“对于我们,大人就是个谜。我想是不是有很多事情我们都不知道?是不是也有很多事情与我和冷姬有关?” 循序渐进用的好。 面对灵姬的敏感,魅姬毫无防备,是有很多永远也不能启齿的秘密不便道出,也不能说出。既然‘幽灵谷’平安无事数十年,又何必再让‘幽灵谷’陷入内外交困的危境,便敷衍塞责道:“想得多,老得快。胡思乱想者也老得更快。” “今日厅上之事搁置一边,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拿到红色幽灵花,有了它才有权利调动和支配众位弟子,为我们所用。”曼珠分析形势而道出其中关键。 “红色幽灵花,一直由冷姬掌管数年。虽说大人指令不可违,可冷姬做事霸道又深得大人宠信,权利从他手中得取,颇有难度。”沙华缀言。 “其实这个不是很难,冷姬一直有心与我相较高低,这次,本使者就成全他。”魅姬面带微笑道。 “你是说比武?”灵姬急问。 “是,就是比武。”魅姬应声。 “他手段残忍,使出的鸿鸣刀猛、准、快,杀伤力极为强大,还有他的袖箭更是力不虚发,百发百中。而使者的兵器只有长笛一只,如何与鸿鸣刀相较?”苏溪分析道。 灵姬的脚特别不安生,在地上扭过来扭过去,她在深思,忽然有所觉悟便说:“赢他?不难?” 众人听闻,又惊讶,又好奇,众口一致追问: “怎么破解?” “据说上古时期,黄帝铸金剑,出炉时,金料有余,高温未散,流质之原料自流至炉底,冷却后自成刀形,便形成鸿鸣刀。此刀的意念极其强悍,把控不当,足以反噬持刀者,所以持刀者要有足够的内力和意念控制鸿鸣刀,否则,将自残身亡。”灵姬叙述。 江湖人不知剑,不懂剑,妄为江湖人。魅姬明白意思,笑道:“听说黄帝欲防止此刀流落人间,欲将其毁之,谁料此刀有感竟化做云鹊逃走了,从此便销声匿迹了,黄帝也未将其载入绢帛,传于后人知晓。” “民间传言此刀在西汉年间重见天日,被汉武帝得取,作为奖赏赠于东方曼倩,后来又不见踪迹。”灵姬续言。 曼珠道:“神说论不足可取。重见西汉年间,证明此刀千真万确存在与世间,说不定就是冷姬所持有的,但是寻不出与比武有什么关系?” 灵姬笑言:“关系大了。论材质,鸿鸣刀足以与玄黄剑相提并论,若不是黄帝封剑,此剑便会发挥其力量,在战场上一展雄威。此二剑都是黄帝所铸,也许是根据阴阳五行相生相克之理,黄帝欲用玄黄剑将鸿鸣刀毁之。” 曼珠醒悟道:“这么说玄黄剑便是鸿鸣刀的克星。” “玄黄剑乃黄帝臣子们采首山之铜所铸,落成黄金色的上古宝剑,剑身一面刻日月星辰,一面刻山川草木,剑柄一面书农耕畜养之术,一面书四海一统之策,蕴涵黄帝为统领四海九州,为苍生开辟新天地之意,故命名玄黄剑。君子佩宝剑,黄帝得玄黄剑相助击败蚩尤,实现了剑身、剑柄上所铸造的丰功伟业。据说玄黄剑集聚天地间的灵气、勇气、智慧、仁爱、正义等无穷的感召力量,是制服邪恶意念的克星,故在诸多名剑之中位居首位。”灵姬说。 “有史料记载吗?”沙华追问。 “没有。不过有很多关于此剑的神说论,借题发挥的不足以考证。”灵姬回复。 “那就是说正史、野史均无记录。那关于它的都是传言和猜测,换种说法就是它的一切都是人心给与的判定?”曼珠依靠禅椅上,双手交叉于胸前,边思考边说 quot也许是空想出来的,也许是真实的,只是无考证和记载而已。反正个中详细,恐怕只有黄帝和他的部落知道了。”魅姬言。 “还有后来的持刀者知晓。”淡然的灵姬补充道。 “总之,一个是正义,一个是邪恶,相生相克。”曼珠思量后说。 “那么说,红色幽灵花得来便不再话下。”沙华言。 灵姬行至魅姬身边,双手交叉于背后,笑颜满满地说:“玄黄剑乃‘雪崖’至宝,唾手老者的心爱之物,藏匿之处绝对罕闻。” “罕闻?有些夸张。” “你知道?” 魅姬摇头。 “神秘之物自然存在神秘之处,这是正常逻辑。” “那就是崖主的居室‘雪阵’。” “或许有暗格,或许有地宫,或许是其他地方。” “看起来得找一个人来好好询问询问了。” 灵姬戏谑道:“那就劳烦魅使者尽快去一趟‘雪崖’,拜访钟离沬姐妹,借来使用后速速归还。” “可那不是真正的玄黄剑,未必有它的感召力量quot苏溪疑问。 “灵姬的阴阳软剑,慕容郷的含沙射影、冷姬的袖箭,还有当今盟主的承影剑等等江湖神器都是出自‘血崖’的技艺,威力如何?可谓是独当一面,无人能及,堪称独一无二。若不是一把好剑,也不会奉之为镇崖之宝” 魅姬说完,望着身边的灵姬说:“不是借,而是偷。” “偷?” “偷,的确是偷。”曼珠确认道。 “自古正邪不两立,他们与我们为人处事的看法和态度各有己见。视我们为邪派,即使是低头哈腰,载笑载言,他们也不会以礼相待的,反而嗤之以鼻,甚至冷眼嘲讽、兵刃相见。傻丫头,不要异想天开。”魅姬盯着灵姬,以一位老奸巨猾的老江湖身份告诉她真实的涉世现象。 曼珠走至灵姬身旁劝言:“正就是正,邪就是邪。既然别人已经为我们下了定义,想改变是很难的了,况且借的话反而会引起诸多不便,不如偷,来的巧。” 灵姬听后,心思着不是别人定义,而是自己给自己定义。 之后也不做表示,不声不吭地走进了书房,苏溪见状,跟随而去。在场的你看我,我看你,也不作声而陆续离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御衡天下》正文 20、打草惊蛇 此时,冷姬已派人召集众弟子集聚‘彼岸’,灵姬、魅姬等人相继被招唤至此,左右查看,人员均已集齐。冷姬站在彼岸台上,喊道:quot今日聚集,只为一事,那就是清理潜伏在‘幽灵谷’内部的全部耳目。quot 众弟子听后,左右顾盼,条件反射的个个都自觉地窥探和猜测身边之人是不是耳目,有些人议论纷纷,不知此举何意有些人怀有心思,沉默不语;有些人做贼心虚,开始自谋出路;有的人……。 ‘幽灵谷’和‘阴阳间’有同样的规制,内部弟子分别为五十名百名和,至死都不能出去,若是起了异心便就地毒杀,即使这其中有细作也逃不出在设置的重重机关和毒液瘴气。 此时有弟子站出来拱手询问:“幽使者,我们一同共事十几年了,一起吃,一起睡,一起做事,寸步不离,即使有问题,早就发现了。” 冷姬稍作思索,回道:“解手,你也跟着吗?每个人职责不同,难道分拨执行任务,你也同行吗?你能保证对方一直在你的视野范围内吗?再说,来我‘幽灵谷’做奸细,想必定有过人之处,绝对不是平常人。” 魅姬主管‘幽灵谷’的制度、人事、毒雾机关的设置等事宜,自然对每一个弟子的底细了如指掌,知根知底,有没有,是谁?数目?心中有数,他站出来说:“除去我们五个,‘幽灵谷’在外有五百名弟子,在宫内有五十名弟子,你们每一个人的过去和现在,都掌控在本使者的脑海中,只要见过,透过人皮和眼睛,就能断定这个人的内心,再加上各位的为人处世,行事风格,本使者基本能断定耳目的存在。你们是与不是,自己思量,若不自觉,本使者也会一个一个地揪出来,交给冷使者,我想在水牢中,一定比就地诛杀更加惨不忍睹。” 灵姬听后,眉梢一动,计上心来,顺接魅姬的话续言:“适才还与两位使者在‘贫苑’话聊,一一甄别后,已确定共有十名弟子是各大门厅和阴阳王安插在我们宫内的耳目。” 无中生有,学的真快。 “诳也,非诳也,实其所诳了。”魅姬垂头自语,心思平日的劳苦用心,真心没有白费,灵姬越发的聪慧灵敏,最主要的是学以致用,而不墨守成规。他对着冷姬挤眉弄眼,他也是聪悟之人,便解其中意思。 冷姬说:“自行交待可放你们一马,若是被本使者揪出来的,定不会让你们轻易的死去,死太容易了,只有活着才是最可怕,最恐怖的事情,因为你不知道下一刻,本使者将会用什么法子折磨你,折磨你的肉身,而且每一次都用不同的手段,次次都带给你们不一样的感觉,生不如死,本使者最喜欢。就比如说在你们的某一个部位,涂满蜂蜜,然后倒上一包蚂蚁,那是什么滋味?要不,用刀刮上一层皮,一点一点在上面慢慢地撒上盐巴,哪又是什么滋味?告诉你们,我可不是鬼死者,心慈手软,言出不行,我也不是灵使者,心本纯良,从不杀人。quot 冷姬心狠手辣是出了名的,众弟子都惧怕他,这般言语令人生威,也令人生畏,灵姬见状,补充道:quot为了‘幽灵谷’立于江湖长长久久,我们都睁大眼睛,注意身边的每一个人,相互监督,相互检举,但凡发现有可疑之人,随时告知我们三个人,我们都会按照谷中制度给予相应处置,也会给举报之人奖赏。quot quot发现者,经查明属实,奖励白银五两quot魅姬中肯道 quot利而诱之,这招也不错quot冷姬附耳道 quot不是帮你,完全是为了‘幽灵谷’的长治久存。quot quot至少这一刻,我们很有默契quot 查找耳目目的是为了让众弟子心神不宁,惶恐不安如此才有所行动,才能有所应对。 待众位弟子散去,魅姬走向冷姬,二人相对而视,眼神中透露出彼此之间的傲慢和不服,他开门见山道:“何时交出红色幽灵花?” 冷姬面容上显现出阴森森的邪笑,不屑一顾地轻哼了一声道:“想取走,就看你有没有本事?” “不就是让你如愿以偿吗?” “有所得才肯出手,为了灵使者,鬼使者竟然变成了奴隶。” “无事找事,无趣不无趣?” “什么时候?” “明日,不过时辰再定。” 冷姬围绕夜姬,忙于安排诸多事项,无暇估算其他,不知晓灵姬他们的打算,也未多疑。再说,魅姬早已窥探到安插在灵姬周边的眼线,自然躲过了。 灵姬稍觉气氛有些压抑,又不便多言。心思魅姬的这招投其所好,一定会正中下怀。果不其然,冷姬怒视回应:“比武,若是你输了,重置机关,你不得介入;若是你赢了,红色幽灵花双手奉上,此法如何?” “只是一场比武,何必这般较真?” “较真?不较真,你会得到幽灵花吗?别再本使者面前装模作样了,看着令人作呕。” “谁让幽灵花在你的手中?” 冷姬知晓魅姬疼爱这个妹妹,拿她说事,定会保护,心中有意道:“其实本使者最想与灵使者对峙一场。” “此刻,你与我合适,与灵姬不合适。” “不定时辰,是不是有些轻视本使者了。” 魅姬心有谋划,留取时间暗访‘雪崖’盗取玄黄剑,便抢言: “明日亥时,在‘彼岸’比试。” “为什么不现在呢?” “事务繁杂,脱不开身。再言,既如了你的心愿,又是如此挑刺,若不行,那就搁置,改日吧?” 说完,冷姬看了魅姬一眼,便走了。没有回应,此事便做成了。 灵姬和魅姬相视而笑,各自回房。 —— “怎么办?我们是走还是留?"刘尘说。 quot走的话正好中了他们的圈套 。”行七分析利害说。 “即使我们出首自己,他们也不会放过我们quot “如果要走,就必须在没有启动机关之前尽快离开,否则就会死在幽使者的刀下。” “你走,我留下。” “为什麽?你不怕死吗?” “当然怕死,只不过在此服侍多年,都没有跨过‘彼岸’的幽冥路,进入真正的幽灵宫,一睹幽灵王的真容。不达到目的,我死都不会瞑目。” 是啊,这么多年,这些弟子都活动在‘林海’和‘彼岸’的外围,有人曾经闯入‘彼岸’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这太可怕了。 总之只要逃出‘林海’,就能回去将消息送入,即使死了也值得了。 刘尘走至床边,掀开被褥,按下机关,从中取出锦帛,交与行七,细心讲说其中的内容。 “要走赶紧走,迟了就晚了。” 交待清楚后,行七便速速离去。 —— “大人,是时间启动机关了。” “敲山震虎,打草惊蛇。既然如此,但凡发现了,就让他们一个一个都死在‘林海’。” “我去安排。” “你的人可靠吗?” “都是跟了我十几年的死忠,绝对可靠。” 说毕,冷姬退去布置。 —— 行七路过‘彼岸’外围弟子们的卧房,听他们说有几个弟子已经去向幽使者告密去了,不知道他们告发的是谁?听后,行七感觉不妙,说明有弟子已经往外逃了,尽快去了‘彼岸’外,从带有记号的树干中,掏出自己绘制的‘幽灵谷’地形图和机关图,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行跑在树林中发现了十二个弟子是幽使者的属下,看起来机关快要启动了,他得加快速度,抄捷径离开这里,这条路是反其道而行的崎岖小道,也是曾经设置过数次机关的地方,这几年被几位使者抛弃了,认为这里是死门,谁都出不去的死路,可行七却暗中挖掘了一条地洞,这里距离外面是最近的路程,也是自己数次冒着生命危险凿开的通道。 待行七刚出‘林海’,转过头,却发现‘林海’刮起了一阵怪风,生起了一股迷雾,隐隐约约听见几声惨叫声,不过半刻迷雾便散去了,声音也消失了,他知道有人死了,有人化成灰烬了,惊喜的是自己在没有被发现的时候脱离了危险。 —— 距离‘林海’外半里路,有一个固定的茶馆,是州府开设的,专为过路打尖之人行个方便,不知今日什么缘故,老板竟是‘风满楼’的风使金瑶和信使蛮斤,正见二人交头接耳,喋喋不休 quot快两日了,都不见行七和刘尘的踪迹,他们会不会出事了?quot貌似金瑶有些失望和绝望,便心有不解地询问 “应该不会,他们两个是我的属下,我最了解这个刘尘,外号蜡螟,顾名思义耳朵灵敏。而行七、外号猫眼,黑夜里的杀手,能看清楚百米之外的东西。他们在幽灵谷做耳目都十几年了,能送出很多消息,说明他们都有过人的本事。我相信他们不会有事,定是幽灵谷最近有事情发生了,脱不了身。”为安抚金瑶的顾虑,蛮斤解释道。 说话间,蛮斤看见了行七,喜出望外,这时的行七也看见了乔装打扮的蛮斤,两人暗示后,行七走过去说:“来一杯茶,两个馒头。” 金瑶边拿馒头边说:“这里的老板近几日有事外出,我是他亲戚,帮忙几天就走。” “哦,怪不得是生面孔。好了,我不待了,有急事先走了。”行七急急忙忙将茶水喝完,从金瑶手中取走馒头说。 “谢谢光临。”蛮斤客气道。 为了不引起怀疑,蛮斤一直在茶馆做事,不敢离去,安排金瑶暗中保护行七安全到达‘风满楼’。人走不过半刻,金瑶便尾随而去,行七警觉到,心中才感觉到自己安全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御衡天下》正文 21、九宫八卦阵 事情处理后,他们各自做事去了,仅有魅姬和灵姬未离开,只是想确认自己的想法而已,其实不需要多此一举,可心里还是纠结。 “他们必死无疑,对吗?” “能使敌人不得至者,害至也。走不出去,也进不来,这就是害。为了‘幽灵谷’,大人也不得不启动机关,这是必然手段。” “你们都是这样想的,对吗?” “是,不仅我知道,曼珠、沙华他们都知道,这本就是你死我活的战争,谁想死呢?这么多年,事事你都不闻不问,遇事不管不顾,凡事都高枕无忧,悠哉乐哉地活在你的福地,可现在也该涉世磨练磨练了,许多事情你要慢慢学会面对,也要学着去接受,甚至为了目的而做出违心之事。如果不是为了‘幽灵谷’,我们也不愿意这么无情的去杀人?你难道希望他们把信息传递出去,武林各大门厅攻下‘幽灵谷’,我们五百多名弟子死于他们的刀下吗?这就叫做有情有义吗?” “非要死吗?” “一个活人,一份心思,六个活人,六份心思,只有死了,才不会扰人心思,更不会给人带来麻烦。” 灵姬心中伤悲,说的话都是往自己心坎上捅刀,她不愿面对这样的世界,面对这样的一群人,可是这里养育了自己,也给予了自己很多,也许自己不应该再封闭自己了,该拿出行动为‘幽灵谷’做出贡献,她低声细语道:“不是说还有个人吗?” “他逃走了。” “故意的?” “是。不过逃出去了,也不会影响我们的计划。” “能逃出去,那么他一定非等闲之辈,早就揣透幽使者用意。”灵姬停顿了一瞬间,又言:“查出来是谁了吗?” “行七,原名刘辟,外号猫眼,是‘风满楼’的细作,已在幽灵谷十几年了。” “‘风满楼’知道了,那么整个武林都会知道。” “是啊,所以机关要重新布置,也可能是局部作以调整。” “你什么时候出发? ” “等会便走。” “我也去。” “不用了,你去反而让我心神不宁。” —— 此时,寸斤将耳目提供‘幽灵谷’的信息一条一条落在云母皮纸中,子谦也将子虚提供的信心填补到其中,二人正在紧锣密鼓的讨论‘幽灵谷’地势图之事,见到行七和金瑶大步流星地跑进来,赶前将跪伏在地上的行七双手扶起来道:“兄弟,这么多年辛苦你了。”行七起身后说:“‘幽灵谷’最近在清理门户,我和刘尘商议,一个人逃出来,一个人按兵不动。” “我知道你们的用意。若是都留下难保活命,信息就此断绝;若是一个逃脱,信息就有希望带出来。”寸斤思索利害道。说完,行七将怀中的两份地势图取出,均交给寸斤,金瑶派弟子安排行七的住宿和饮食,弟子随同离去。 一旁的子谦陷入了深思,突长叹了一口气道:“‘幽灵谷’插入我们内部的楔子非常厉害。看起来,他们已经得知我们要攻打他们的消息了,所以故意来了这么一招打草惊蛇,一是敲山震虎,二是志在必得。” 子谦所言在理,金瑶当头一棒,又惊讶又害怕,她低声自言自语道:“不,好,了。” “什么不好?”寸斤紧追询问。 “有人逃走,机密泄露,那么幽灵王就要改变现在的布局。” “那我们就没有必要按照现在的布局来破局,对吗?” “对。” 金瑶用心细腻,机敏灵活,其中利害也能参透几分,为了万全,她说:“现在的布局我们也要做好对策,若是未变那就谢天谢地,若是变化了我们也得制定应对之策,可怎么变化,变化成什么局势?这才是令我们最麻烦的事情。” “正是我担忧的,现下我们得先研究研究行七带回来的图后再做商议。”子谦说。 寸斤、子谦和金瑶将二份图拼成一份,再与初步勾勒的地势图对照,却有多处相差,遂将其改正。 子谦细心观察后说:“这好像是九宫八卦阵。” “就是诸葛孔明创造的那个阵局?”寸斤对排兵布阵虽说不是什么高手,但也是博览群书之人,匆忙对答。 “传说诸葛孔明以乱石堆成石阵,用以御敌,按遁甲分成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变化万端,有抵挡十万精兵之能耐。” “真的如此厉害吗?” “是不是真如传说中那样神乎其神,未见过,在下也不知道。” “可是此阵法不适用于竹林之中,因为五宫中位置为主帅,指挥八个方位的阵法。”金瑶发现其中问题道 “对啊。难道与其他八个方位的阵局没有联系。quot寸斤补充道。 “此阵乃阵中布阵,难以应对。看起来得去一趟‘雪崖’,拜访钟离沬姐妹,方解其中玄机。”说毕,三人各自准备后,开路‘雪崖’。 —— ‘雪崖’地处于洛阳城东南方位,相较‘阴阳间’不过十里路程,平日里井水不犯河水。‘雪崖’乃是自然形成的,由石头堆积而成的山,山上没有一棵绿植,没有一个动物,没有河流,没有客舍,只是光秃秃的一座石头山,可谓是人迹罕见,鸡犬不闻。进入山间,行走二里路,便可望见一座偌大的庄园,这就是江湖上、乃至天下举世闻名的阵法和兵器制造大家‘雪崖’,武林各大门厅、‘幽灵谷’、‘ 阴阳间’、枢密院、三衙等重要人物手中握着的兵器均出自‘雪崖’。江湖上有名堂的兵器就有武林盟主万俟嵱的优雅之剑承影剑、‘羽医馆’馆主慕容郷的暗器含沙射影、‘夫子阁’阁主子谦的君子之剑君子剑、‘幽灵谷’灵使者灵姬的阴阳软剑等等举不胜数,这些兵器的威力让诸多人物都如鱼得水,立于江湖久久不败,而得到人人敬畏。 按照规定秃鹰、灰鸦每日分别会在申时三刻去‘玉佩楼’,留下各大门派的最新信息,若有事询问便会留有记号,固定相约在‘香冠楼’见面。此刻,一身老板妆饰的魅姬伫立深思,‘雪崖’外无掩盖之物,白天也不利于行动,申时便在‘玉佩楼’留下了记号,待二人发现,自然会来见他。酉时,魅姬便抵达‘香冠楼’,找到一楼有窗户的桌子入座,刚喝了一碗香饮子,秃鹰便走近桌子,坐在对面,低声言:“大庭广众,不便于行礼,请使者原谅。” “有一事相问。” “使者,是想问哪个门厅的事情。” “详细告知我‘雪崖’的格局和机关布置。”说话间,语调变得更为细小,续言:“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我想要盗取玄黄剑。” “玄黄剑?”秃鹰惊讶道。 “怎么?有难度吗?” 秃鹰低头思索后道:“‘雪崖’镇崖之宝都秘藏在雪阵,雪阵是唾手老者的房间,前后有高手护卫,左边是钟离沬的闺阁“风竹”,右边是钟离嫼的闺阁“疏韵”,不好下手啊。” 话还没落地,魅姬抢言道:“那么说玄黄剑定在雪阵。” “是,确信无疑。” “高手,我倒是不怕。唯一忧心的是雪阵中,是否有机关?” “听弟子说,室内有阵。好像……是有金、木、水、火、土。” “五行阵。” “对,就叫五行阵。” “大人,可知破解方法?” “倒是不难,只要规律清晰,便唾手可得。” “那大人,什么时候出发?” “天黑就混入进去。” “属下同使者一同去。” “我一个人足已。” “使者不知,进入‘雪崖’正门,每一处都设置机关,而且环环相扣,因其不慎便会发出声来,那就暴露了。” “原来如此。看起来,‘雪崖’中的宝贝还真是不少啊!” “对了,我有个朋友是‘雪崖’的弟子,晚上让他多睡会。” “好,你去办理。”说毕,那弟子离去办事。 —— 戊时,子谦等三人赶至‘雪崖’,一蓝衣女子开门引路,一同进入‘雪崖’议事厅九州玄关,相互行礼后,子谦将其中故事告知钟离沬姐妹,五人将图包围,仔细打量和研究。 “这的确九宫八卦阵,不过奇怪的是八个方位的阵法似乎不相干。”钟离沬观后又补充说:“ 这也许是‘林海’的原因吧。”。 “对,我们也是这样想。”金瑶说。 “传说中也没有说九宫八卦阵不可以在丛林中布置,也许八个方位的阵法有所不一样,或者使用的是幽灵谷自创的阵法。” 钟离沬思考后道。 寸斤显得急不可耐,追问道:“那可有破阵对策?” “先弄清楚九宫八卦阵中的阵和阵中之阵,也就是说八个小阵的布局及其运行规律,还有八个小阵的整体运作规律,这样才能找到关键。”钟离沬有意见言。 “看起来非常之繁琐和麻烦。”寸斤说。 “是啊,你们看从‘林海’边上的小路进入,距离九宫八卦阵的阵门还有三十米的距离,说明这其中还有一道机关。”钟离嫼心细如发,心中猜测道。 “这里会布置什么机关?”子谦询问。 “若是没有猜错,这里是暗器聚集之所在。”钟离沬回复道。 “什么暗器?”寸斤询问。 “应该是钉板、短矛、毒箭等暗器,说不定还有毒雾埋伏。” 钟离嫼分析可能道。 “太阴险了,太可怕了。”子谦感觉头顶发冷,实感这些人的作为真是不可思议了。 “是啊,能矗立于江湖数十年,三衙几次派驻兵将其围剿,都未能将其摧毁,前任盟主和很多义士也因此死在了‘幽灵谷’。可见,为了今天,他们真是费尽心思筹备了这一切。”钟离沬道。 “有通晓排兵布阵的,有精通制毒用毒的,有知晓机关暗器的……真是卧虎藏龙。”子谦心有感慨道。 “不是卧虎藏龙,而是藏污纳垢。”金瑶用憎恨的语气批评。 “要不这样,我们分工合作,中间方位由女主钟离姑娘负责,观察八方之小阵是否有关联?而另外的八个方位,我们四个各自负责两个方位,不仅要明白是何阵?如何运作?还要详明破解对策?”子谦心中盘算道。 “子谦之法可行。”五人紧促,所得信息,执笔书写。 —— 俗话说:“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时。”此刻,乃行凶之人最佳时刻,也是偷盗之人作案的有机之时,被乌云遮住的月亮,显得夜漆黑一片,野风呼呼地狂吹着,再加上山中的回荡声,像是地狱中冤死鬼的嚎叫声,也像是走在黄泉路上,只有借助手中火折子的余微,心中才能感觉到一丝的安全感,直到看到不远处红红火火的‘雪崖’,秃鹰才将火折子熄灭,带着乔装改扮的魅姬行至‘雪崖’正门门口说:“使者,你看。” 魅姬观后,原来正门不是普通的木门,而是石门,上面用刀深深地雕刻出了一个九宫格。魅姬心思这‘雪崖’的技艺还真是无处不用,也无处不在,张口道:“这个很简单。” “双层机关。” “什么”魅姬低声回问。 雪崖弟子都熟知九宫规律,但见秃鹰用手掌面依照九宫顺序,用力按在格内,口中念道:“二四有肩,八六为足,左三右七,戴九履一,五居中央。”刚收回手,只见九个小格顺时针转动一百八十度后停止,出现了一个“米”字,秃鹰用手掌又逆时针在四个小方格中用力打击了四下,石门才打开。魅姬道:“这种小伎俩,一个倒是不难,这要是环环相扣,或者阵中小阵,那就煞费苦心了。” 二人就这样走进了雪崖,秃鹰说:“雪阵就在‘雪崖’的正中央,从这里要穿过三个庭院,就到了。看见没?”秃鹰指着前面几队弟子们又说:“他们要穿过雪阵,去后院“天志”,配送制作排兵布阵和兵器的材料,大人混在其中或者跟随其后,这样不便被发现。” “那你呢?” “我去打听两位女主的行迹。”说毕便离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御衡天下》正文 22、屡破阵法 魅姬跟随着一排一排人,走近了雪阵,确实如秃鹰实言,前后各有两个弟子把手,两边是风竹和疏韵,看起来进去着实困难。他缓步游走在四周,勘察雪阵,发现四个方向建造了四个窗户,属于阳光采集和通风设备,东面窗户是木材制作,西面窗户是黄金打造,北面窗户是水晶制作,南面窗户虽说是石头砌成,却有灰烬细粉,是木、金、水、火,那么房门定是石头材质磨成,是土,而且门上深刻了一副五行图,看起来这的确是五行阵的布局。正在犹豫思索如何破解五行阵,秃鹰跑过来,靠近使者细语道:“好时机,两位女主正在与子谦等人商议要事,这个时候偷溜进去最为适宜。” “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让行动起来没有丝毫动静。”魅姬询问秃鹰道。 魅姬心怀虚荣,我乃堂堂鬼使者,掌握生杀大权,威信和尊严不可被那些宵小之辈亵渎。常年在外行事,来无踪去无影从未失手难堪。此地非寻常之地,那唾手老者乃一散人,两位爱徒非等闲之辈,崖内机关重重,多亏有线人指引,相比这雪阵之中,更是险象环生,不容疏忽。不过若是江郎才尽,被困其中,不仅仅横生枝节,还让江湖人耻笑,天下人侧目,最要紧的是丢尽了‘幽灵谷’的名誉,岂不有愧死去的师傅,若是无声无息把事情办妥,倒会省去诸多不必要的麻烦,心中不停地默念着成功成功,此次必要像往日一般,万无一失。 “只能支开他们。”秃鹰回复。 “支开,不会长久;若是倒下了,或者意识全失,倒是最可取的法子。”灵机一算,心生欢喜,便从腰间取出一个形似葫芦的青花瓷小药瓶,递给秃鹰说:“提取一滴,悄悄投入酒中,可让守门人迷失理智,意识消散,瞬间变成木偶人而听你摆用。” “是醉心花嫩叶和醉心花种子细末。” “对,醒来后,那段记忆是空白。”魅姬从怀中又取出有手掌大小的一个小梅瓶,里面装的是‘残居’客栈非常叫座的苏合香酒,顺手递给秃鹰说:“这可是好酒,定能诱惑他们,将药水滴入瓶中一滴,一人一小口即可。”说完又从衣袖中再取出一个小红瓶,谨慎道:“这里是浓度极高的甘草水,喝完酒后你得立刻全饮尽。” “小的明白。使者万事小心,若是触发了机关,门窗都会封闭,将有数把弩箭齐发,性命堪忧。” “老套路。” “天下套路一般,使者还是得小心。不过这是弟子们知晓的,也许还有不公开的机关,总之,不可大意。” “好了,啰里啰嗦。” 秃鹰离去,便假意有兴致地与两位高手喝起酒来,片刻间,两位便产生幻觉,失去知觉和理智,像木偶一样站在原地不动。魅姬跑到房门口,告诉秃鹰:“找个隐蔽之所把风,有情况石拍竹屋。” “小的明白。” 站在门口的魅姬深思,五行阵遵循相生则生,相克则死的道理,还好灵姬对排兵布阵颇有研究,不至于无计可施。但见他取出司南,确定北方方位,将五行位置与四个方位相对应端正,五行之“土”,居于五行之“金”和五行之“火”中间。利用木克土之规律,魅姬用手先按了一下五行之“木”,片刻五行之“土”微微动摇,随之消失;金克木,门身中央便出现了一个五行之“金”,魅姬尽快又按了一下五行之“火”,同样是利用火克金之规律,顷刻五行之“金”微微动摇,随之消失,等待须臾,石门中央的罗盘上重新排兵布阵,这个过程是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盘上相继出现了木、火、土、金、水,相生代表活了,石门便打开了,魅姬走进去,石门自行关闭。 但见正厅竹制家具,极为清雅,穿过正厅进入书房,左右寻思,玄黄剑定不会在房内,应该有暗道,不巧瞅见墙上悬挂着一副人物图,细细看来,像是机关暗器的鼻祖,阴阳家的卜算子。 魅姬心想,真是老江湖、老套路,一点新鲜感全无,第一眼瞧见卜算子,就知道机关就在他的身上,不过怎么过去?怎么打开暗格?便是疑难之处。 匝眼望去,并无异数,色彩为绿,均匀无差。可身姿下蹲,细观分辨,地面色彩相差微之甚微笑,粗心之人定察不出。魅姬发现了端倪,笑道:“不就是四阶幻方吗?遵循设置规律,便可安然通行。” 又想了想,笑言:“这老头,喜欢玩数字。” 刚说完,又愁绪了,变换规则易懂,且运行先后次序繁杂,这老头到底是遵循那波操作手法的?曾在暗中见过钟离沬对阵法的布置,这钟离沬不像钟离嫼灵活,倒有些畏手畏脚,按部就班,而这唾手老者性情炽烈刚强、专横霸道、目空一切,看起来,她的性情随了唾手老者,她的布阵规律,多数从了师傅的老套路,这般思考,破阵规律就简单了。 想完,魅姬先是一打头,再四,再六,再七,果不其然,阵法破了。 魅姬轻视一笑,自言自语道:“还算是博学,否则折在这般拙劣的把戏上了,岂不丢死人了。不过反思一下,还好是四阶幻方,若是什么三十六宫马步图?什么八十一宫格图?什么九宫八卦图?那就惨了……。” 他走向前抽出画轴,果然挂画旁边厚重的书格被机关推开了,进去后,烛光闪闪,沿途竟有扇石门,每一扇石门都没有标志,根本不知道玄黄剑身在哪一间石屋内?这可难倒人了?行径深处有一扇大大的石门,上刻有北斗七星图案,魅姬定身术盯住自己,死死地盯住北斗七星,心静了,变化就能察觉,不错那七颗星一直在运动着,而且是微不足道的变化,平常人定性不足,自然不能分辨,还好自己内力和功力深厚,他欣喜若狂道:“现下时令夏日,斗柄指向南方,那么柄端就是瑶光星。” 魅姬本可使出轻功,飞至门前,空有机关,便聚气力于掌心,对着瑶光星施去,那绿色琉璃弹出,魅姬应急飞起,将琉璃接入掌中,说:“好险啊。” 一扇石门打开,定眼望去,里面陈设的是各种名刀,徐夫人的毒匕寒月刃、唐朝的陌刀两样名刀;天枢乃魁星之首,这唾手老者又钟爱名剑,也许自己的猜测是对的,同样的方法,一颗羊脂白玉弹出,那扇大门开了,腾空飞入,不出所料,这黑暗幽深之处,乃精华之所在,越王勾践的纯钧剑、欧冶子的湛卢剑、阴阳软剑……,十几把名剑,自然也少不了黄帝的玄黄剑,不过此间的左侧,陈列了许多暗器,背弩、西域五棱镖、手指剑……,魅姬心有所动,想将其带走,若不是身负重任,岂能放手宝贝?多一时刻,多一份危险,便顺手牵羊地带走了玄黄剑。 quot大人,得手了吧?quot 魅姬兴奋道:quot你看,这是什么quot quot听说里面的名剑名刀举不胜数,大人怎么确认这把就是玄黄剑?” “听人讲过,剑身剑柄都有图案,所以一清二楚。好了,我得走了。”说话间,魅姬瞬间消失在黑夜中了。 出了门,不过半刻钟,守卫人便醒了,真的是一无所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御衡天下》正文 23、喜得符令 ‘雪崖’九州玄关内,子谦和寸斤等人正在深究阵法,全然不知雪阵之事。 “详细研究后,中宫位置确信没有机关布置,但是进入九宫八卦阵的正门,确实有钉板、短矛、毒箭三样暗器,至于毒雾就无法确定。”钟离沬说。 “东方龙飞阵,西方虎翼阵。”钟离沬回复。 “南方鸟翔阵,北方蛇蟠阵。”子谦回应。 “东南方风扬阵,东北方云垂阵。”寸斤回应。 “西南方地载阵,西北方天覆阵。”金瑶回应。 “这八个阵之间存在相生相克,我们可以利用其规律将其破解。天覆阵克制地载阵、龙飞阵、鸟翔阵;虎翼阵克制天覆阵、风扬阵、云垂阵、龙飞阵;地载阵克制风扬阵、云垂阵、虎翼阵、蛇蟠阵;风扬阵克制天覆阵、鸟翔阵、蛇蟠阵;云垂阵克制天覆阵、风扬阵、鸟翔阵、蛇蟠阵;龙飞阵克制地载阵、风扬阵、云垂阵;鸟翔阵克制地载阵、龙飞阵、虎翼阵;蛇蟠阵克制天覆阵、龙飞阵、虎翼阵、鸟翔阵。”钟离沬解释破解之说。 “既然中军没有大将,八个阵独立存在,我们可先从生门闯入,然后利用相克相生的规律将其一一攻陷。”子谦回复道。 “详细计划,还劳烦二位焦心劳思了。”金瑶转向钟离姐妹,心中明白道。 “看起来,只能如此安排了。五天期限就是后日,待那日确定时间后,便可以行动了。”子谦说。话毕,几位再盘算了一番,就各自离去。 ——— “灵姬,把这杯酒水递给冷姬。”苏溪瞅了一眼冷姬,弯下腰倒满了一杯玉露酒,将琉璃杯放在灵姬的手中说。 灵姬望着姐姐,迟迟不语,心中的谜团一直怀绕难解。刚开始,灵姬与冷姬和睦融洽,无话不言,互相扶持、相互照顾,可谓是惺惺相惜。可近几年,不知何种缘故,冷姬变了,真的变了,对灵姬不是挑剔、就是两面三刀,再就是挑拨离间,更残忍的是陷害鞭打,关禁闭,这种居心险恶,为鬼为蜮的恶毒行径,令人人避而远之,可灵姬不也一样。但凡有一点时间亲近,冷姬都退避三舍,或者擦肩而过而不言不语,再或者对你的一片热情视而不见,令灵姬尴尬难堪,好没意思,久而久之,灵姬与冷姬单独相处的机会少之又少。后来,无论在哪里共处一室,灵姬都很少主动开口,除非有重要的事情,否则,灵姬才不会理会这种让人寒心之人。可此时此刻,关乎‘幽灵谷’生死存亡,江湖的太平安定,灵姬不不得不遵守姐姐的意思。 开口?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对于灵姬,这是一个天大的难题。 看着发愣的灵姬,苏溪轻轻地摇了摇她,清醒了的灵姬咽了一口一口的津液,碍于姐姐,她只好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向冷姬。盯着月光的冷姬静立原地不动,望着冷姬熟悉的背影,脑海里全是他们两个最美好的过去,最温馨的回忆,她无法忘记,也始终忘不掉这辈子都在心坎里。 冷姬心知灵姬的意思,已早有感觉,也不作声。灵姬靠近了他,站在了他的背后,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有什么事?”冷姬背对她说。 “你能不能转过身来?” 他哼了一声,没有转身,看见灵姬手中的酒杯,方知其意,将左手抬起来而展开手掌,接受那杯酒,不过却没有开口说话。灵姬将酒杯轻轻地放在冷姬手中,心中千万恨,无限恨,恨极了自己无法解决她和冷姬之间的问题,但是她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有了这一层又一层的隔膜,又突然感觉这个背影太陌生了,这张面孔太生分了,甚至这个人太不一样了。 他一口饮尽,顺手将空杯举过肩膀,看着这样的行迹,灵姬抬手去拿杯子,不巧可恨的冷姬却松手,杯子落下,灵姬快反应,一个深蹲伸手接住琉璃杯,口中细声念道:“这是魅姬的。” “本使者当然知道。你借来的东西,若是碎了,魅姬会怎样对你?”冷姬冷言冷语道。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冷姬伤怀道。 “纠缠过去是没有任何力量,只有前进才能距离她越来越近。” “她?你的心中只有她。” “既然知道,以后就不要再拿以前说事,本使者早就烦惓疲惫,忍无可忍了。” 早已到达‘彼岸’的魅姬傍观冷眼,实在不情愿灵姬委屈,便一个追风至冷姬右侧,冷漠道:“‘贫苑’所有器具都是我魅姬的,也是灵姬的。灵姬弄碎了,是自己的,不用赔偿。可是你就不一样了,弄碎一个就要还一个,弄碎所有就要还所有,而且每一个器皿都要修复的完好无缺。” 较劲的人都是敌人。 “这样的话最适合当下的情景。”冷姬话刚说完,毫不犹豫的拔出刀指向魅姬,冷冰冰的表情、阴森森的眼神,不屑道:“废话少说,索要红色幽灵花,就看你的本事了。” “回到凉亭去。”魅姬对灵姬说。 灵姬听后,用担忧的眼神左右看了冷姬和魅姬一眼,便回到凉亭,和姐姐揪心的观看这一场比武。 冷姬身披黑色长衫,执刀集内力于鸿鸣刀,似一团黑旋风,一刀砍向魅姬,黑衫被气力的作用下卷起来,似一位冷酷的杀手;而魅姬一身蓝色长衫,抬起胳膊,手握未出鞘的玄黄剑,用剑身挡住直接砍下来的鸿鸣刀,魅姬实感一股吃人的压力,整个人都快被压垮,心思自己不能将所有力量都浪费在这一招之内,于是一个快速后撤,脱离鸿鸣刀的戾气,魅姬撤出后逼出玄黄剑,激起身体内所有的能量,想用一招打败冷姬,人气与剑气和二为一,快似离弦之箭,远远望去像是被一团护身灵气保护,一并刺向冷姬,那速度令冷姬躲不及,冷姬见状使出一招天翻地覆,将身体了内所有的怒气传递给鸿鸣刀,聚集在刀身,瞬间天昏地暗,树叶飘零,尘土风扬,卷起千片万片树叶,只听见似黑豹般的狂风怒吼声,将魅姬的护身灵气似点亮的焰火一样,爆炸性的击破了,魅姬深感气力有损,立即单腿跪地,左手扶着玄黄剑,聚全部气力与腿脚,身体才稳固,不被天翻地覆动摇,这一招便是魅姬的拿手绝活定身术,在稳定的期间,魅姬回想荔枝酒的香甜,充满了美好和甜蜜的能量,于是将身体内全部气力传递给手中的玄黄剑,用产生的正气能量抵压具有破坏性的邪恶力量天翻地覆不过半刻钟,魅姬起身,合掌于胸前,将玄黄剑置于护身灵气内, 集体内所有灵气与剑身内,使出一招包罗万象,浑圆灵气慢慢散开于天地间,吞噬了鸿鸣刀释放出来的邪恶力量,尘土不再飞扬,树叶不再凋零,狂风怒吼声也停止了,瞬间万物恢复原貌,而玄黄剑释放出的灵气将鸿鸣刀击落,冷姬手部颤抖,整个人倒退至十米之外显而易见,冷姬输了 魅姬收力,飞向冷姬身边扶了一把道:“得罪了,请交出红色幽灵花。” 灵姬和苏溪跑到他们身边,灵姬跪在地上说:“此次行动,离不开幽使者支持和帮助,还请使者念在大人的份上,高抬贵手将红色幽灵花借给灵姬使用,待解除麻烦,定当双手奉上。” “你与他同位,何必要相跪”魅姬用手扶着灵姬说。 “于私于公,这样做都不过分。”灵姬回复道 听到如此语言,魅姬和苏溪都不回应,一片寂静。 冷姬见状,从袖间取出红色幽灵花递给灵姬说:“我虽对你们有意见,但我堂堂男儿,岂能说话不算数比武输了就是输了,拿着。 ”冷姬侧过脸用轻蔑的口气又说:“这也是为了‘幽灵谷’的存亡,为了大人的大业,希望用完后速速归还。” 灵姬起身双手接过红色幽灵花,高兴得看着苏溪和魅姬,而冷姬又说:“你用的不是长笛吗怎么突然间使用长剑 ” 魅姬赶紧将剑收起,笑着说:“对付高手用长笛,岂不是对高手的羞辱” “‘雪崖’的确是个好地方,我是不是也应该去一趟光顾光顾。” “那你一定要小心,那里机关无处不在,排兵布阵也无处不用。若不祥知内情,定会招来杀身之祸。”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看起来你们早有预谋。” “对不住了。”苏溪将鸿鸣刀早早捡起,见冷姬要走,便递给他。 望着离去的冷姬,灵姬回过头欢笑着说:“刚才吓死我了。” “是我,还是他?” “都担心。” “恐怕他比我多吧。” 灵姬瞪着清亮有神的眼睛说:“眷眷往昔时,忆此断人肠。没有断人肠,就没有活着的依盼,即使因此泪尽丧命,我也心甘情愿。” “无情之人永远都是幸福的,只有情深之人才是最煎熬的。” “多情总被无情恼,我喜欢这份煎熬,因为它让我觉得活着很清醒,时时鞭策,让我不要忘记自己到底是谁?” “傻丫头。”魅姬拍了拍灵姬的头叹气地说。 灵姬闷闷不乐道:“即使得到了红色幽灵花,真的就取得了调动指挥权利吗?冷姬会心甘情愿吗?恐怕他会一路阻拦和为难。” “没有?没有一位弟子听你的指令,即使有,起码他们不敢正面抗拒。” 灵姬定神,笑道:“有道理。” “这天下没有你怕的,唯独冷姬。” 其实,对于冷姬的变化,灵姬心中早有定论,不过机会一直都没有出现,根本查不出来端倪,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一定能找出秘密。 “谢谢你帮我夺回红色幽灵花。” “不用谢,都是为了‘幽灵谷’,你和苏溪回房休息吧。” “那你呢?” “有借有还,有借不还,下次就不好借了。” 说毕,三人都笑了起来。 魅姬用同样的方法将玄黄剑归至雪阵,在雪阵中又一次欣赏宝贝,逗留了些时间,天明才回到‘幽灵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御衡天下》正文 24、一见倾心 “听老板说,今日洛阳城内有集会,用膳后,我们一同出去玩玩,如何”但见一小姑娘在房间里蹦蹦跳跳,开开心心地说。 “一切都听蕴姐姐的。”一个小男孩边狼吞虎咽地,吧叽吧叽地吃着东西,一边含着菜肴结结巴巴,断断续续地说。 这小姑娘瞧着小男孩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噗嗤得大笑了起来,她走到小男孩身侧,笑道:“你呢,性情跟姐姐一般,喜欢游戏,爱好美食。如今出来了,就玩个够,吃个美,不过,此次出行是瞒着爹爹和娘亲的,我们两个万事都要小心谨慎,千万不能出事。”她又定了定神,看着他说:“硕硕,要是被爹爹和娘亲发现了,你可别出卖姐姐?” “蕴…,姐姐,硕硕…,知道,就说…,硕硕想哥哥了,死乞白赖地拉着姐姐出来找哥哥。” 听后,小女孩突然变得不是刚才那般兴奋了,多了几分愁绪,她坐在椅子上,怅然道:“我也想哥哥了,可是……,可是好多年了,姐姐已经忘记了哥哥的样子了。” “蕴…,姐姐,硕硕…,也不记得哥哥的样子了。” “小屁孩,哥哥走的时候你才三四岁,是个跟屁虫,粘人精,整天抱着哥哥的大腿不放,走哪跟哪,一刻都离不开哥哥。” 硕硕不吃了,他放下了筷子,说:“ 那,那,蕴姐姐怎么能辨…,出哥哥呢?” 是啊,离开近十年了,脑海里全都是哥哥小时候的样子,不,是模糊的样子,现在若是哥哥从身边走过,都认不出来他是蕴儿的哥哥,是硕硕的哥哥,蕴儿长大了,硕硕也长大了,我们的模样也变了,哥哥呢?他一定也变了,到底用什么方法才能辨认出哥哥呢? —— “灵姬,我们出去玩玩。”沙华说。 “上次在洛阳城内偶见几支格外精致的玉钗,出谷情况特殊而未带银两便没有给你和姐姐采买,这一次一定要买回来送给两位姐姐。 ”灵姬心有愧疚道。 “有心才是最重要的。”沙华安慰灵姬道。 “沙华到底是个明白人,再说姐姐怎么会跟妹妹计较呢?”苏溪理解灵姬心中有姐姐的那份爱,也提醒道。 “可是,我们应该向魅姬他们打个招呼。”说刚说完,曼珠便走进来说:“你们三个就放心去,魅姬已经告知幽使者,说沙华去城内采购日常物品,带着灵姬一起去。” “他同意了吗?”三个姑娘齐声询问。 “当然不同意,魅姬凭借自己三寸不烂之舌,好说歹说,最后才勉强答应了 。” “说了什么理由?”灵姬好奇道。 “原因很简单,一方面是让你们去城内采购日常用品,同时也探探情报,旁敲侧击地打听所谓的名门正派对我们‘幽灵谷’的态度?他们是否都准备好了?还有城内这两天有没有什么新鲜事情发生?回来好长长见识。” “鬼使者是不是带着酒去的?”灵姬猜测到了,她笑道。 “你说呢?” “应该是迷魂酒?”沙华开玩笑道。 说毕,五人大笑。 —— “公子,有一封信。” “上面都说了些什么?”赵骤吸取教训,便提前看了信纸的内容,附耳在琅玕左侧,嘀嘀咕咕好一会儿。 琅玕惊讶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情?” “三天前。” 琅玕无奈的叹了叹气,摸着下巴说:“这还真是个麻烦事。” “对了,公子,荣公子在楼下等您好一阵儿了。” “差点忘了,与他相约逛集会呢。” 说完琅玕又直勾勾地望着赵骤说:“你今天不用跟着我,去找他们,千万要保护好他们的安全。” “可是公子呢?” “这洛阳城是个藏龙卧虎的地方,武功高强之人比比皆是,他们两个武功不高,又娇生惯养,若是惹上事情,如何应对?怕是凶多吉少吧!找到后,让他们来见我。” “可是……?” 琅玕知晓赵骤思虑他的安全,安慰道:“我是高手,荣泉是高手,他身边的人更是高手,你觉得会出事吗?” 思后,赵骤安心落意,可正要出门,又发觉不对劲,左思右想道:“如何辨认?” 琅玕反复地摸着下巴,思来想去。 “有了。”琅玕大声喊出。 走到赵骤身边,细声细语说了几句话后,二人便一同下楼。 —— 此时的荣白和荣慕心中愤怒,公子何等身份,竟然要屈尊等待一个没有原则的人,荣白怒道:“当初对他的评价太高了。” “是啊,太没有礼貌了。”荣慕附言。 “他还真是个大忙人。”荣泉低语言。 “公子,什么意思?”荣白不明其意道。 “越来越喜欢他了。”荣泉又低声细语言,二人始终猜不出其意,也就不敢多开口。刚说完,见琅玕和赵骤一同下楼,琅玕快步至荣泉面前拱手道:“真是无礼,出门得精心收拾形容,耽搁了,耽搁了,还请荣兄体谅。” 荣泉盯着琅玕,两人四目相对,互相懂得,又心照不宣,荣泉浅笑道:“相约观光,是游戏人生,这般逍遥不是正事,琅玕兄不必有心,再说了荣泉刚刚用完膳,没有耽搁。” 琅玕会心一笑,道:“荣泉兄好气度。” “那么走吧。”说完,一同出门。 赵骤趁大家不注意,悄然离去办事,其余四人一齐去了洛阳大街,逛集会。 —— 热闹的大街上,两排林立而起的客舍,大道两旁形形的物品,正街上人与人肩挨着肩,脚挨着脚,好生热闹。只见硕硕在大街上挤来挤去,好不消停,一会儿看见这个要这个,一会儿看见那个要那个,累得蕴姐姐跟着他,上气不接下气。 “硕硕,你能吃这么多吗? ” “给哥哥的礼物。” “乖,硕硕,真乖。” “礼物,礼物。”但见她口中不停止地念叨着这两个字,片刻,高兴地说:“对了,礼物。” “礼物,硕硕…,都买了。” “傻弟弟,小时候,哥哥最喜欢送姐姐什么礼物?” “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了,所有的礼物之中,第一份礼物是最重要的,也是最难忘的,那就是白玉梅花钗,只要我随时随地地戴着,若是被哥哥看见,他一定会认出我。” 又心想还好出来时,携带了一支,而且是哥哥亲手制作的,是独一无二的。 —— “灵姬,姐姐在这里认真点货对货,你想去那玩就去吧,记得申时找我。”说罢,拿出银两递交给灵姬。 “不想一个人让姐姐辛苦,我会陪着姐姐一起。" “不用了,你在场,一定会有很多为什么,我还能不能点货对货。还有啊,你不是答应给我们买东西吗?” 灵姬笑着说:“那我很快就会回来。”说完,灵姬便小跑了出去。 —— “今日,还真是比以往热闹十分。”琅玕说。 “是啊,五天一小集会,十日一大集会。太平盛世,繁荣景象啊。” “那些所谓的规矩,早已被人们的热情遗忘了,这里天天是集会,夜夜是闹市,一派和乐祥瑞之景象。” “是吗?在下不敢附议。” “愿闻其详。” “日中则昃,月盈则亏,此天下之常理。" “《左传襄公十一年》〉,居安思危,思则有备,有备无患。” “荣兄,所言及是。当今圣上乃崇尚儒学、佛学、道学,以仁义治理天下,得到万民拥护和爱戴,又以宽恕的政治策略对待外交,实施开放型的交易手段,让百姓的营生范围逐渐扩大,也提高了三司的财政收入,于民于国于领国都是百利而无一害。 ” 琅玕驻足,显得有些犹豫道:“可是这些表面让我们每一个人都得到了满足,不敢深掘其中的利害,你会发现弊端也很多。”说着又欲言又止。 “我就说一点吧。众人皆知,有国才有家,为统一天下,百姓免遭蹂躏破坏,大宋军队四处出击,先后攻灭荆南、武平、后蜀、南汉、南唐、北汉等割据势力,一统中国,而当今呢?朝廷的军队势力越来越不如以前,所向披靡的虎狼之师已不知去哪里了?不重视军队的编制和苦练方式的改制,我想与领国对峙的话,绝对不可能胜利,更不可能全身而退,因为野蛮民族的信奉很野蛮。所以,表面繁华的背后就是恶狠狠的狼群,等待机会,等你中看不中用的时候,夺了你的一切。若是不时刻准备着,那么灭亡就很快就会到来。” “高见,真是高见。这一点就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走着走着,便走到了一家文房店,荣泉道:“在下需要采购些许文房用具,晚上闲余时再跟琅玕兄多饮几盅,畅谈时政。”说完,荣泉便和随从进了一家文房店。 琅玕无心,不相陪,一人闲走在街道。 —— “姑娘,你到底看好了没有?你都翻来覆去地倒腾了好一会儿了,还没有挑到你喜欢的。”一个卖首饰的小伙子埋怨地说。听后,灵姬笑而不言,继续寻找着合适的玉钗。而琅玕没有目标的闲步游走在大街上,突然有种熟悉的气味和感觉,越往前走,感觉越来越浓重,脑中一个灵闪,心中念叨:“是她,是梨花香。”琅玕低着头,慢慢走向灵姬,他停止脚步,看见一个身着白色长衫,浅黄色腰带,桐油长发过细腰,亭亭玉立的曼妙身姿立于眼前,他兴奋地喃喃自语道:“是她,真的是她。”于是便情不自禁地渐渐靠近灵姬。 “这个多少银子?” “姑娘好眼光,这个是精雕细磨的暖玉梨花钗,绝对的清雅,极其符合姑娘的气质。” “那到底多少银子?” “五两银子。” “五两?太贵了。我拿三支,能否贬值些许?” “姑娘清新,我才说了低价,若是旁人,定是八两、十两银子。” 灵姬勉强得微微一笑,身后有个人,她都没有发觉。 灵姬抚摸着手中的暖玉梨花钗,爱不释手又犹豫不定,正要放下时,琅玕不自觉地用手轻轻地把着灵姬的手,灵姬顿感心暖,这种感觉好像又回来了,她回过头,这不是她心中的那个人吗?一个皎如玉树临风前的翩翩少年显现眼前,正常的反映让她下意识的准备收回手,不想却被紧紧得握住不放,灵姬有些害羞了,瞬间脸颊泛出了红晕。 琅玕从她的手中抽出暖玉梨花钗,双手抚肩扶正灵姬,将暖玉梨花钗插在灵姬的发髻间,灵姬用盈盈秋水般的眼神一直盯着琅玕,而琅玕也有些害羞的退后了半步,目不斜视地盯着灵姬。 —— 正在此时。 “我要,姐姐,我要,姐姐,我要吃哪个?” “我们赶紧走,后面有一个人老跟着我们。” “姐姐,你……,经常骗我,你不让……,我吃……,就出这样的注意。我不管,我要……,吃。” 硕硕死活不听姐姐规劝,执拗地要吃桃花膏,若是没人跟踪,肯定要什麽买什麽,危险境况下岂能任其任性,便强拉着他往前边挤边规劝。待人量稀少跑了起来,恰巧不小心撞到了琅玕,琅玕惊讶,转身便察觉是不是撞伤人了? “小姑娘,没事吧?”他扶起紫蕴,又关心又担心地询问。 “匆忙有失撞了大哥哥,对不起,对不起。”说着,便回头往后看,却发现跟踪的人不见了。 “我没事,就怕撞伤了小姑娘。” 说话间,琅玕看见小姑娘发髻间戴了一支白玉梅花钗,感觉极其熟悉,不知不觉将其摘取,细细观看,开口询问:“这是你的吗?” “大哥哥,是我的,请还给我。” “这是…,姐姐的,这也是…,哥哥的。”硕硕傻傻地笑着说。 “哥哥的?什么哥哥?” “是葳蕤哥哥的,也是…。”说没说完,姐姐赶紧用手堵住硕硕的口,对硕硕细声说:“别胡说八道了。” “既然大哥哥没事,我们就先走了。”说罢,将梅花钗从琅玕手中夺回,牵着硕硕的手就走,还没走几步,琅玕笑着喊道:“紫…蕴。” 紫蕴惊讶了,听后立足,转过头说:“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琅玕走近,口中念道:“闻道梅花坼晓风,雪堆遍满四山中。” 刚念完前两句,小姑娘续道:“何方可化身千亿,一树梅花一放翁。” “哥哥最喜欢这一句。” 紫蕴欢喜若狂地跑向琅玕,环抱着琅玕的脖子哭笑着说:“哥哥,真的是你吗?” “是,我是你的哥哥,还记得你手臂上的梅花吗?” “记得,但是我要哥哥说。” 琅玕将妹妹的手放下来,有头有尾道:“那是你五岁的时候,不小心被火花伤了,生怕留疤,哥哥知道妹妹喜欢肤如凝脂,所以哥哥就给你涂抹了麻醉散,在疤处画了一朵红梅,你醒来后虽说很痛,却极为欣喜。” 刚说完,只听见哭声,原来是哥哥不理睬弟弟,便耍赖地放声大哭。琅玕过去双手抱着硕硕说:“哥哥不会忘记你的,你是爱吃零食的硕硕,你是爱哭鼻子的硕硕,你是爱粘人的硕硕,对吗,可哥哥真的真的也想硕硕。” 说罢,硕硕拿出袋中的好吃的,都一个一个递给琅玕说:“这都是,都是…,给哥哥吃的。” “都是哥哥喜欢的。” “公子,公子。”那个卖首饰的老板不停地喊叫着。 琅玕这才醒悟,发现那位姑娘不见了,询问道:“那位姑娘呢?” “在你转身的时候,她就走了。” “对不住了。”说罢,便将十五两银子递给老板。 左手牵着妹妹,右手牵着弟弟,一同回‘香冠楼’。 因事情发生突然,灵姬带上了琅玕给她装饰好的梨花钗,手中还拿着两支玉钗,来不及与他道别,捂着绯红热烫的小脸蛋就跑了,可现在才发现自己没有付银子,随后便折了回去,才发现琅玕已经付了银子,想起他,心里还真是暖暖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御衡天下》正文 25、情窦初开 荣泉等人陆续去了几家,仍然找不到他需要的物件,心中难免失了兴致,有些颓样,又询问数人,才来到这家小面铺。 “请问老板,铺内可陈列上等的砚台”荣慕有礼貌道。 一个胖墩墩地年轻伙计阔步走过来,瞥了一眼荣慕,礼道:“有,请问公子要哪种砚台。” “那还请您细细介绍一番”荣慕又言。那店中老板见到荣泉等人穿衣着装,不是平常人家,便挥手示意,小伙计退后,他眉飞色舞道:“别看我家店铺小,可五脏俱全,应有尽有,要什么砚台有什么砚台。” 荣泉是个喜爱诗词书画之人,又工于牙笙,有心拨弄牙笙后,便才思涌泉,奋笔疾书,一幅画,或一首诗,总之,离不开文房四宝。便谦虚道:“红丝石砚。” 老板听后,后悔方才的大言不惭,便自愧道:“公子是王侯将相,还是琼枝玉叶?” “是与不是,有何区分?”荣泉疑问。 “难道只有皇室宗亲之人,才可享用此等稀物吗?”这有些瞧不起人,气的荣白怒道。 经历此事,老板辩出来着均是国外之人,细察外相,乃北方之人,怪不得反了常规指令,挑明了解释:“对,物以稀为贵。原料由朝廷专权,成本和人工消耗极高,费工费时费人,故而民间商人未有能力和本事购买,市场也从未流通。再说这些昂贵材料制作的砚台只供皇家使用,我们小老百姓不敢私自持有,也不敢买卖,更不敢使用。” 荣泉思虑,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规矩,更可况一个家跟一家的规矩都不一样,要干大事就要适应各种不同的制度,再细思,既然少部分人享用,那么就有生产之处,便回礼请教一二:“敢问老板,在哪里可以买到?” “即使有也无人敢卖。” 说刚落地,传来一股柔声细语:“公子,可以拜访‘流器所’,天下不能有的,那里一定有。” 屋内所有人都注目着款款走来的妙龄少女,只见荣泉情不自禁地念道:“嘴不点而含丹,眉不画而横翠,肌不粉而雪白,形不描而芊细柔美,赛过蕊宫仙子,美过月下嫦娥。” “姑娘所思所想的,可否是洛阳城外,东北方位的庄园?” “除了‘流器所’这样正派的庄园,还有其它的庄园府邸吗?”灵姬细声暖语回道。 “公子,公子。”站在右边的荣慕在荣泉耳边不间断的喊着,荣泉方才醒神,言: “敢问姑娘,哪里真的有红丝石砚吗?” 灵姬走向荣泉,嫣然一笑回应道:quot 行天下不可行之事,做天下不敢做之事但凡你要的东西,那里一定有,即使没有,只要你说出规格和要求,一定会在三天内完成,双手奉上给尊者。quot “对它有所耳闻,真像江湖上传言中那般厉害吗?”荣白以怀疑的口吻疑问道。 “公子若是不信,只能去礼部制造厂了。“灵姬回应。 荣泉知晓荣白说话有些无礼,便解释道:“荣白是个口直心快之人,还请姑娘海涵。”灵姬浅笑道:“他没有失礼,只是不吐不快而已,我呢,只是实话告知而已。” 一直默默不语的荣慕,有些迷糊地问道:“这砚真有这么名贵吗?” 灵姬听闻,笑言:“张华在撰写的《博物志》上有记载:‘天下名砚四十有一,以青州黑山红丝石为第一 。quot “盛唐时期,更是名动天下,有书记载大书法家柳公权甚是喜爱。”荣泉一直盯着灵姬附言道。 “此石质质感细腻,润如凝脂,内蕴红丝纹理,色泽凝重,不浮不艳。加工成砚后细润如玉,温嫩而又不滑,扣之有声,聍水不耗,发墨不损毫,久用笔锋不退。民间传说红丝石砚‘夏不干渍,冬不结冰。’你说它珍贵不?文人墨客能不爱之若渴?”灵姬补充道。 几句言谈,让荣泉心中暖暖的,似乎有种莫名的感觉涌现,这种深触似乎从来没有过,萌生出的冲动让他想去接触这位姑娘,冒昧地开口问道:“敢问姑娘尊姓大名,家居何处,在下好登门重谢。” 不能告诉他自己是谁?否则会暴露身份,灵姬避开话题,提醒道:“如此名贵的东西,恐怕白银是行不通的,必须是金灿灿的黄金。还有,一定要找楚吟姑娘,她是个助人为乐的善良姑娘。”说罢,便跑了出去,不到二十步,才想到自己要给魅姬买砚台,答谢他帮助自己取得红色幽灵花之心,回想那位公子一定还在仔细打听,若是折回,定会被追问姓名、住址,再说时间也快到申时了,心思魅姬一定不会计较,下次定不会空手而归。 “公子,我们现在去‘流器所’吗?”荣慕问道。 “刚才那位姑娘口述,得到此物需要金子兑换,如此奢靡,还是不要最好。”荣泉回复道 。 荣白和荣慕了解荣泉是个极其节俭的人,不喜奢华浪费,听过此砚的绝妙之处,也想目睹其风采,却不想如此昂贵,只好作罢。 荣白心不甘,说:“再去其他地方看看,总不能让少爷没有砚台使用。” 荣慕了然,说:“少爷累了,我们还是回去休息吧。” 荣泉点了点头,荣白也不想往下言,三人便一同回‘香冠楼’。 —— 琅玕、紫蕴和硕硕一同回到‘香冠楼’,互相讲述各自近几年发生的故事,听着紫蕴细致入微的讲述,琅玕却心不在焉地思慕着那个带着梨花清香的奇女子,发神发愣的不知妹妹弟弟所言何事,情不自禁地回味着两次的相遇情景,点点滴滴的行为,爱由心生地念叨:“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哥哥,哥哥……?”傻头傻脑的硕硕死死地牵扯着哥哥的衣角重复叫。 可是琅玕始终醒不来,也许他已经进入到他和她的世界,不愿意被干扰,也许故意不清醒。但见口中又念叨:“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这时赵骤匆匆忙忙地冲进来,大喊大叫道:“公子,公子,有情况了。”这种冲动的行为惊醒了幻想中的琅玕,赵骤眼见情景,兴奋地喊道:“公子,是他们,就是他们。” 紫蕴见到赵骤,拉着硕硕的手躲到琅玕背后,惊慌失措道:“哥哥,就是他一直跟踪我们。” 琅玕失声大笑道:“好了,好了,都是自己人。”对赵骤解释道:“你算找对了,他们两个确实是公子和小姐。” 赵骤听后急忙跪地道:“属下造次行动,惊扰了二位主子,还请处罚。” “你是哥哥的属下?” “是,属下赵骤,公子的伴读,也是公子的仆人。公子担忧两位主子的安全,便差属下在城内四处寻找两位。” “原来如此。”说着,紫蕴走至赵骤身边莞尔而笑,弄得赵骤不知其意。 quot一定是哥哥告诉你,怎么找本小姐?quot 赵骤见琅玕示意,便道出机密说:quot是梅花。quot quot那你,怎么最后不跟踪了quot紫蕴疑惑地寻问。 quot人越来越多了,所以就。quot “今日是个极为喜庆的日子,为你们两个接风洗尘,也祝福我们重聚,我们好好庆祝庆祝。” 琅玕提议。 “是个好主意。”紫蕴回答。 说完,几人相行下楼。 —— 下楼间,偶撞荣泉等人,琅玕至前行礼道:“荣兄,可买到想要的东西。” “真是不巧,此物市面流通少之又少,甚至全无。”荣泉照实回应。 “能否明说,或许在下能相助。” “ 稀罕物件,想一观奇妙,是令天下文人趋之若鹜的红丝石砚。” “此乃皇室之用品,确实难寻。”话音刚落,紫蕴促前笑道:“我倒是有一块。” “小丫头,可别胡说八道,这话说了,就要拿出东西。”紫蕴真是个麻烦,不能这么快就泄露了身份,他急忙拉住紫蕴瘦小的胳臂委婉道。 只见紫蕴两眼放光,笑嘻嘻地瞅着荣泉,她一刻不离身,看得出小丫头情窦初开,长大了。 荣泉羞涩地将话题引开:“这位姑娘是?” “她是在下的妹妹紫蕴,这是弟弟硕硕。我离家许久,他们想念哥哥,便偷偷离开家门寻找过来。” “这位美少年,你叫什么?”紫蕴促向前抢话道。 “在下荣泉,这是荣白,荣慕,都是在下的伴读。” “对了,红丝石砚难寻,可以换做唐州方城县黄石砚,此砚其质如玉、声如罄、色多彩,古朴典雅。具有呵气凝露,贮水不涸,磨墨无声,发墨如脂,不损毫锋之神妙之功。” “照此说法,也算是石中上品。” “可以这么说。” “谢谢琅玕兄的指点,在下会派人买得。” “荣兄,既然大家在一起,那就一块用餐,如何?” 毫不害羞的紫蕴手挽着荣泉的胳膊抢言:“我们一起用膳,不,不,是用餐,好不好?” “男女授受不亲,还请姑娘放手。”荣慕将紫蕴的手拉出来说。 虽说妹妹此举失礼丢人,琅玕心感有戏,赔礼道:“荣兄,紫蕴太小了,别在意。” “不打紧,小妹妹确实可爱。在下实在有事,改日一定奉陪。”说毕,便上楼。 心情不悦的紫蕴埋怨道:“哥哥,我不小了。” “好好好,你是大人了。是大人就应该懂得礼仪,初次见面就冲上去挽着人家的胳膊,像话不?” “姐姐,喜欢…,荣荣。”傻乎乎的硕硕一语道破。 琅玕拍着硕硕的头说:“旁观者清,就你知道。”说着一块下楼用饭。 —— 却说灵姬从墨宝阁出来,不知不觉地回到了杂货铺,将置办好的玉钗插在沙华的发髻上,她便痴痴呆呆地靠在沙华的肩膀上。 见到灵姬心神不宁,询问:“怎么了?出去逛还不高兴” “遇到了一些事,便耽搁了姐姐的时辰。” “都出门了,苏溪姐姐又折回去了,若是她在,早就完成点货对货,现在我一人,忙不过来,所以你没有耽误姐姐的时辰。” “那我帮你。” “好。” 沙华说:“出什么事了?” “没事。”灵姬露出微微笑容,玉手不自觉地摸着发髻间的玉钗。 “真是好看。” “姐姐也好看。不过……,不过不是我买的,是一位公子。” “公子?”灵姬似乎有点思想非非,沉浸在美好的相遇中。沙华见出来时间太长了,灵姬安然无事,便不再追问,快快点完,将银两付清,安排老板将物品整装送至‘林海’外,二人便回了‘幽灵谷’。 回去后灵姬将玉钗送给苏溪姐姐,并让她将另一支装交给沙华姐姐,她害怕沙华姐姐又追问个没完没了,就这么办了。 —— 月光如银,清风徐徐,灵姬侧卧竹榻上,辗转难眠,脑海里全是那个人的模样,起来行至梳妆台,在檀木盒中取出暖玉梨花钗,又躺回竹榻上,将玉钗举在空中不停地把玩着,轻纱帘内,一会儿浅笑,一会儿放声笑,一会儿又有些小伤感,总之,像是得了魔怔似的,而且是相思的魔怔。 —— 冷姬问道:“货物都运回来了吗” “刚刚从‘林海’运回到‘彼岸’。”沙华回复。 “辛苦了。” “灵姬是不是又给你惹事了?” 沙华有诸多疑问,事不关己,也不便多问,便敷衍道:“她只是去了墨宝阁欣赏文房,又去了集市上买了头上戴着的玉钗,还有就是不停地嘀嘀咕咕问粮食要买多少?酒水要买多少?够不够?等等,是有点烦,但是没有惹出什么麻烦。” “那就好,你去休息吧。” 沙华刚出‘素雅厅’,回头又补充了一句:“灵姬,她,她其实很善良,也很单纯。” 说完便回房休息了。 —— 灵姬思绪缠绕心神,坐卧不安,便起床至书房,静坐禅椅,又重复地回想与那人相遇的场景,入境入神,突然奇思涌泉,抽出一张蜀笺,执笔写道: “行行重行行,月老催情郎;空空复空空,仙师戏婵娟; 梨花招冠玉,玉钗抽情丝;专司居天宫,赤绳结姻缘; 竹榻弄玉钗,蜀笺述情愫;清影遥相思,俊郎满空灵; 书中相思苦,腻言两行泪;不知情何物,一入愁煞人。” 写完,灵姬又回至竹榻,双手执诗,反反复复地吟唱着,对她来说,今晚是她人生的第一个相思夜。 —— 回至房间的琅玕靠在床边,情思抽出,彻夜难眠,口中低吟:“日夜有长短,相思无尽头,一幅美人图,悠悠动人心。” 这边,荣泉在房间,立于窗前,双手后背交叉,抬头望着明月,心中眼中全是那位姑娘的身影和笑容,情思扰心,不禁念道:“相思苦,相思泪,相思不尽断人肠;月儿圆,月儿缺,月儿也知人世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御衡天下》正文 26、万事俱备 26、万事俱备 午时, 万俟府后面不远处的‘忠义台’内。 各大门厅相约赴会,商讨筹备计划和商定攻打‘幽灵谷’最佳时辰,正在各位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时,万俟嵱到来,见至台上,众人起身拱手行礼后落座, 万俟嵱言:“各大门厅将准备情况一一上报。” “死了我们的弟子,虽说只是些兵卒,可也是几条人命,我‘八方镇’不能坐视不理,我作为副镇长,有责任有义务为‘八方镇’死去的弟子讨回公道。目前已经秘密训练了一批精兵,共计一百人,就待盟主一声号令,便齐冲‘幽灵谷’。”欧阳宫道。 其实‘八方镇’四大门厅各有一千五百余弟子,当然这只是登记在册的,至于没有书写的,更是不计其数,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若是认真起来,那就是没完没了了。再说那日商量青龙门和玄武门各出一半人数,只因大部分弟子已经派往各地送货也不愿弟子因此事而断了财路,私心下才出了一百人,这已是很不错的成效了。往日,‘八方镇’死了兄弟极为正常,补上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上来了就照常运作。此次不一样,不仅是自家的弟子,还有‘夫子阁’的子英,‘风满楼’的金风,看在盟主和死去风云人物的面子下才勉强推出弟子们为此报仇,对此‘八方镇’四大门主都心知肚明,也不便道出真心,若是镇长主持,定会顺应,更是借此笼络弟子们的忠心,才是最适宜的举措。 “解毒药粉和药水均已准备妥当,带攻打之日,每位弟子携带腰间便可,昔日与‘幽灵谷’高手不曾交手,配置药粉和药水希望能派上用场,若是慕容郷未见过的毒物,即使立即破解不了,但此药粉和药水也能缓解和延长毒物发作时间,请大家放心。”慕容郷算是忠义正直之人,更是温暖用心之人,她有所准备道。 “盟主,在下同子谦、钟离姐妹已将‘幽灵谷’地势图基本绘成。”寸斤边说边取出地势图。 “来人,将方桌搬至中央。”万俟嵱道。 那弟子接令照做,寸斤将放置在桌面后展开,众人聚集桌前研究。 “这是九宫八阵图。”万俟嵱是个博古通今之人,对此也有所了解。 “不错,就是九宫八卦阵,盟主好学问。”内行的钟离沬笃定道。 “那就请具体说明。”子谦想让大家都清楚这种阵法的布局和利害,破解局中局,方可趋利避害。 “是啊,大家明白了,好安排布置人马。”寸斤楼主附和道。 “大阵中包含小阵,而且阵与阵之间都有关联。‘幽灵谷’布阵方式是否与诸葛阵法一致?”欧阳羽询问道。 钟离沬仔细研究和推敲后说:“此九宫八卦阵中的大阵与小阵之间未有关联,只需破解其中诸多小阵即可。进入阵法中才是关窍,先要找到入口,之后再找对八个方阵的具体方位,从居于开门的云垂阵和居于生门的风扬阵两个门进入,将其破阵,利用相生相克的规律,再分兵将地载阵、龙飞阵、虎翼阵一一攻破,从正门进入阵法中,然后再兵分两路,从两个方位入手,其他的人就可以进入地载阵、龙飞阵和虎翼阵。” “有什么异议?”万俟嵱道。 “如何分兵?”寸斤询问。 “‘八方镇’算是有心了,不过为了公平起见,出事门厅各出五十名弟子,加上我万俟府邸五十弟子,共二百人,两路各五十名弟子,五十名参与破阵之用,剩余五十名弟子作为后备。还有这五个方阵,谁带领破阵?破解哪个方阵?”万俟嵱思虑后征求建议。 欧阳羽惊讶道:“五十名?看起来还是我们‘八方镇’人多势众。” 子谦调侃道:“摊子铺的大,可少不了人。” 欧阳羽笑道:“就你懂得推己及人,不愧是我欧阳羽的挚友。” “好了,别贫嘴了,大家商议商议再给个结果。”万俟嵱道。 坐下都在议论各个方阵利害和破解方法,那个方阵相对于自身特点有利于破解。 一刻钟后,子谦起身道:“在下与钟离姑娘商议,重要的生门和开门还是由懂得阵法的人来破解,那么在下和慕容姑娘负责龙飞阵。” “那其它呢?”万俟嵱询问。 寸斤与金瑶商议后,决定道:“我和金瑶破解地载阵。” 欧阳宫续道:“在下派欧阳羽破解虎翼阵。” 钟离沬傲气道:“那云垂阵就由在下一人破解,那么风扬阵只能靠盟主了。” “好,就这样安排。” “正门的机关呢?”钟离沬问道。 “就由我来负责。”万俟嵱回应。 “不可,若是‘幽灵谷’更改了阵法,盟主发生意外,谁来统领和掌控全局?”子谦分析言。 “就是机关暗器而已,不要再犹豫,就由本盟主来负责。”万俟嵱以强硬的口吻回应。 “什么时候出发?”寸斤问。 “明日日正在此聚集,一同伐恶。”话刚出,万俟嵱拿出一封信又言:“子谦,这是给‘幽灵谷’的书信,信中已说明事由,若是交出灵使者,我们相安无事,若是不交出灵使者,我们只能刀剑相见。” “盟主,何必多次一举。”欧阳宫说。 “先礼后兵,我们要做到仁至义尽。”万俟嵱回应。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将信誊抄多份,派人送到‘夫子阁’、‘ 风满楼’、‘ 残居’等地方,暗中将消息传开,这样‘幽灵谷’的眼线便会得知信息后会尽快禀告幽灵王,明日起兵之前若是有回应再做商议,若是没信息就按照计划行事。” “如此甚好。”万俟嵱说毕,众人再讨论些许时间,便一一离去准备。 —— 接到任务后,子谦回至‘夫子阁’,吩咐子虚、子影和几位弟子将书信内容誊抄数份,安排弟子分别去夫子阁’、‘ 风满楼’、‘ 残居’、‘ 香冠楼’等地方暗自传播信息,以供耳目们得知,这些弟子去了后便不再回去,一直要等到次日日正时分之前。此刻,各大门厅都敞开大门等待最新消息。 ‘残居’客栈规定,没有约束就是规定,对来者的行为从来都不限制。见到几位弟子在方桌上传播信中内容,一个挨着一个,鬼舌见到也不加搭理和干涉。倾听后也得知了情报,私下告知布谷鸟:“去,将这里的一切汇报大人。”说完,布谷鸟便离去,而潜伏在这里的豺狼得知消息后立即离去。 在‘香冠楼’,弟子们也用同样的方式将信息传出,正在用饭的灰鸦也听到隔桌谈话后,将银子放在桌在上,匆忙离去。他刚到‘林海’,就发觉‘林海’外客舍内也有传播信息者,进去要了吃食,竖耳偷听后进了‘林海’,回谷报信。 这里监视‘幽灵谷’情况的鬼火和鬼锯也听得消息,思来想去,大人的指令是不择手段的让双方战斗和矛盾更加激烈,而不是专门来做监视,再说‘阴阳间’旗下有‘残居’客栈,还有天干地支的职责?现在他们肯定早已知晓消息,会回‘阴阳间’通风报信,便不作回应。 “时间定了”阴阳王询问。 “回间主,据布谷鸟说定在明日日中。”鬼玺回答。 “他们都准备妥当了,就等‘幽灵谷’反映。”鬼符附言。 “你们觉得幽灵王会交出信中所提及的灵使者灵姬吗?”阴阳王说。 二人没有回复,虽说都是所谓武林正派口中的邪教,然双方井水不犯河水,至今都未打过交道,甚至说兵戎相见,所以不了解对方实力,更不知道幽灵王脾气秉性,如何回应?二人便默默不语。 阴阳王叹气道:“从未照面,不过从江湖人口中得知这幽灵王的脾气挺暴躁的,估计她绝对不会理会这些送死的,对他们的行为更是嗤之以鼻。” “大人就这么肯定”鬼符疑问。 “什么是正?什么是邪他们说了算吗?能近取譬,我自然会嗤之以鼻,不屑一顾,幽灵王也是个女人,女人?捅破了那张纸,女人就会变得心狠手辣,野心勃勃,高傲跋扈。”阴阳王说。 此话一出,二人不敢再问。 “照此说来,我们还是按原先的计划行事。”鬼玺思考后言。 “告诉鬼火和鬼锯,惊醒点。”阴阳王警告道。 “属下知道。”鬼符和鬼玺同声道。 —— “你说什么?信,什么信?”幽灵王问道。 “信,属下已经阅读过,在我看来,是万俟嵱给我们‘幽灵谷’下的挑战书。”冷姬道。 “大人,此事因我因起,也应因我而止。属下愿意出去给他们做出解释。”灵姬胆怯地走向前跪地说。 “解释什么?你是吃饱了撑得?”幽灵王大怒。 “现在是不是你所为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如何让他们为此付出代价,以此才惩罚他们这群不分青红皂白的愚蠢之徒。”魅姬言。 “属下也派人暗查过,奇怪的是没有任何消息。这样便找不出嫁祸我们‘幽灵谷’的凶手?”冷姬道。 “凶手,不用找。”幽灵王有把握地说。 “大人,知道是谁”魅姬询问。 “神算子、唾手老者、赫连仲,还有那个欧阳先生,绝对不会使用这种阴损招数杀人,有损修为。再说他们的兵器和暗器江湖上人人都知道,绝对不是他们所为。”幽灵王分析道。 “那到底会是谁呢?”冷姬疑惑道。 灵姬脑中思考,心中盘算,不敢相信地低声道:“难道是阴阳王吗? ” 冷姬惊讶喊道:“阴阳王?” “除了她 ,还有谁有此本事?”幽灵王冷静平和地说。 “这也说不过去,这普天之下只有师父和灵姬会使用回天无术,这也是‘幽灵谷’秘传功夫,阴阳王不可能……?”魅姬说着说着就停止了。 quot她当然不会回天无术,但是以他的武功气力造诣,银针是可以穿过去,但是能不能回来就无关重要了。” “几十年,相安无事。为什麽突然对我们下死手?” 冷姬回答:“一山不容二虎,肯定是抓住我们什麽把柄了,或者是他们内部有什麽变故,还有可能是得到什麽消息了,才痛下恨手。” “无凭无据,只是臆断。”魅姬说。 “此事先搁置一边,明日大战,都准备好了吗?”幽灵王看着灵姬说。” “大人,一切就绪。”灵姬回复。 灵姬回答的太含糊,冷姬了解夜姬,补充道:“一切早就按照大人的分吩咐做好了机关阵法的调整,就等着野兽入笼子了。” “那我就在素雅厅品着茶,吃点点心,等你们的好消息。”幽灵王蔑笑道。 “是。”三人异口同声道。说毕,各自退出。 —— “时间已经确定,是明日日中。”荣白说。 “这么快。”荣泉不敢想象道。 沉默许久,又说:“快去准备几件素衣,明日乔装改扮后,我们混在他们中间,一起上‘幽灵谷’。” “属下现在就去。”说完匆忙离房。 “这是江湖事,与我们所行目标无关,公子,为何要冒险?”荣慕疑问。 “一份好奇心,我也想见识见识他们的厉害,不要做井底之蛙。” “可是太危险了。” “相信我,不会有事的。” “公子,怎敢断定?” “每一个人做事都会给自己留足后路。” 荣慕追问:“那我们的退路在哪里?” “天机不可泄露。” —— “这次你不许去,这是命令。” 琅玕严肃道。 “属下不能让公子去那么危险的地方。”赵骤跪在地上都快两刻钟了,苦心相劝,却动摇不了琅玕的决定。 “若是你去了,谁来保护紫蕴和硕硕?” 他们四个一直在暗中保护公子,从未在公子面前露过真容,若是公子坚持己见,只能把他们拉出来了。 “我会命令他们保护小姐和小少爷。” “他们的身份只针对于我,他们的保护也只限于我,这是他们的天命。” “自懂事起,只知保护公子的安全就是属下的天命。” 琅玕再次手扶赵骤,他死活不起身,弄得闹心。 “你这是在逼你家公子?” “赵骤不敢,只是公子的命比属下的命尊贵。” 琅玕实在无计可施,无话可圆,只好勉强答应道:“把他们的名单和画像给我。” 赵骤听言,高兴不已,回房取来名单和画像交给琅玕,赵骤展开观后言:“这下你放心了吧。对了,若是他们两个少了一根头发,看我怎麽让紫蕴收拾你。” 他们是高手,只要他们保护公子,自己也就安心落意了,便回道:“只要公子安全,怎么收拾属下都可以。” 说完,二人相视而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御衡天下》正文 27、义不容辞 众人已至‘林海’外,驻足不入,展开地图,观察实地, 钟离沬早已将九宫八卦图刻制在罗盘上,指出一个据点道:“多年来刺探和了解‘幽灵谷’,不算枉费心力,这‘幽灵谷’仅有一个出入口,就是我们脚下的这个地方。” “不对呀,‘林海’四周之处,都是出入口。经常也有谷内弟子从不同方位进进出出,怎么可能仅有一个呢?”欧阳羽满腹疑惑地追问。 未等他人答疑解惑,心急的寸斤回:“哪里都可以进,哪里都可以出,不过很多人进去了,没有一个人出来。久居江湖,这点门道都不懂,你是新来的吗?” “嗨,我是做生意的,赚银子的,不是搞机关的。” 寸斤瞥了一眼欧阳羽,不屑与之一言。 “‘幽灵谷’后面是悬崖峭壁,南边是‘阴阳间’,一座高峰将其隔开,这北边就是一条山脉和一支河流,若要进入,‘林海’是唯一的入口,不过‘林海’中机关重重,按照阵法的规律,脚下才是能进能出的大门,其它之处,除非是懂得阵法的‘幽灵谷’弟子。” “这般机密,进出自如,我想这些弟子也许是有身份的。”欧阳羽猜测道。 寸斤道:“再有身份也只能活动在‘林海’内和‘彼岸’外围,始终进不了幽灵宫。” —— 钟离沬轻笑了一声,却惹得欧阳羽不满,道:“笑什么笑,难道我猜错了。” 不理睬钟离沬,朝着子谦望去。 子谦道:“‘林海’是死的,可阵法是活的。” 欧阳羽思量后,恍然大悟,笑着点点头。 “我和钟离姐妹打头阵。” 万俟嵱说完,大家跟随一同进了‘林海’,他们从罗盘上找出了九宫八卦阵的正门,走到门口却停住了脚步。 “这就是罗盘上的正门了。” 钟离沬说。 “我们是从这里…,进去吗?”这正门找到的太容易了,欧阳羽有些不相信,疑虑道。 “是,这只是开头。”钟离沬道。 “不过进去后,大家千万别乱走,也别乱碰东西,说不定每一棵树,每一棵草都是机关的组成部分,一切都要听盟主和钟离姑娘的指挥。”子谦再次告诫大家。 说着,就入了正门,到了阵中。 —— “禀告使者,他们进了正门。” 豺狼报信。 灵姬听言,不作声,有些惶惶不安,而在一旁的冷姬观颜回道:“豺狼,告诉弟子们,他们一入阵法中,便启动暗器。” 这次行动由灵使者统领 ,豺狼听后不敢回复,杵在原地不动声色,魅姬知道为难,开口道:“灵姬,冷姬说的对,得赶紧下令,启动机关。” 灵姬犹豫不决,是因为她不愿意看到血流成河,也不愿意违心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一直不开口。冷姬见状,埋汰在心,不理睬灵姬,走到魅姬跟前说:“忘了你的誓言了吗?” 魅姬悄声:“我不是一个违背誓言的人。这种情况下,当然是我们一起帮她做决定了 。”魅姬的誓言就是‘幽灵谷’生,魅姬生;‘幽灵谷’亡,魅姬决不苟活 。与冷姬有言在先,若是处理‘幽灵谷’生死存亡的大事上,都要抛开个人仇怨,一致对外。就是诗经中所提到的: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 “那就好。现在怎么做?” 魅姬走近灵姬说:“再不下令,他们突破层层机关,到时候真的是要攻进来了。” 灵姬禁不住催逼过得去,也不敢过于明显,最起码你表面上要过得去,还是在过程中早机会帮助他们,为阻止弟子们说三道四,惹大人不高兴,为难道:“豺狼,立即启动机关,还有魅姬负责毒气释放,冷姬负责排兵布阵。” “是,小的这就去。” 豺狼听令后便去通告。 魅姬和冷姬知道灵姬心慈手软,其实私下早已做出这样地决定了,这也是夜姬大人的意思。 离开时,并排走,魅姬说:“机关就靠你了。” “放心吧,那放毒气?” “我一定让他们化为一股风。”说完,二人各自行动去了。 “其实,做与不做,他们两个都会行动的。”苏溪靠近说。 “我知道,这只是大人在考验我是否忠心而已,另外也希望自己真正成为她手中的棋子。”灵姬答道。 “我去盯着,有事来报你。” “不用,我亲自去。” 说着,便一同去了阵中。 —— 此时,在阵中的钟离沬利用罗盘上的司南找准了方位, 确定了八个方位,并指出了八个方阵的位置,但是排兵布阵最忌讳的是随意调换方位上的八个方阵的具体位置,钟离沬说:“现在大地方位已经找准了,最主要的是如何确定阵法中生门和开门的位置,只有找对了,我们才能破阵。” “不是方位确定了吗?”寸斤询问。 金瑶大概知晓一二,回应道:“是不是‘幽灵谷’会随时改变方位,方阵位置的方位也会随着改变。” “风使说的对。” 钟离沬同意道 。 “这个不难,我们只需要找对了一个方位,或者说一个方阵,以排兵布阵的规律便可以推测出所有方位和方阵 。”子谦回应。 “按照规律,一个时辰就是一个格局、一个变化,一个变化就是一个周期,所以必须在一个时辰内破阵,否则会被困在阵中阵中,最后纠缠不休,累垮在其中。” “那现在到底按照哪个规律找出一个方位?”欧阳羽说。 “五行、八卦、时辰等等都可以依据。” 钟离沬口中念叨,心中思量着。而众人也在互相讨论,或者在罗盘上勾画着。 正在大家不知道如何找出入阵口时, 琅玕和荣泉也已经随着大家到达幽灵谷,他们两个也在议论。 “这九宫八卦阵极为复杂,虽说遵循五行相生相克的规律,但是也得遵循八卦、天干地支、八神、九星等每项的运行规律,所以破解之法极为繁琐,即使找对了生门和开门,须用一个时辰破阵,若是错过了时辰,八个方阵便会重新排兵布阵,随即出现一个新的格局,又要重新寻找生门和开门,这样一次又一次,重重复复的,别说是这二三百人,就是千军万马照样进一个死一个,进一双死一双,进一万个死一万个。钟离沬是行家里手,也不敢轻举妄动。” “就是说一次破阵不成,再次又要重新找对生门和开门,才能破阵?方位变化,阵法变化,这样就改变了八卦、五行、时辰等等每一项的规律,岂不乱套了。”荣泉说。 琅玕深思后说:“你说的有道理。高手可以不被变化而扰智,而弟子们不一定都是高手,也不都通晓排兵布阵。” “荣兄,借纯铜质罗盘一用。” 荣泉拿出给琅玕,二人断定方位后,琅玕说:“再有三刻钟便是申时。对了,今日是什么节气?” “好像是谷雨。quot “春天,东方属木,主青龙,又是谷雨,是龙飞阵。刚好这个时候东方就是休门,东南方向便是生门,东北方向就是开门,这两个就是入口。” 琅玕惊醒道。 刚说完,‘幽灵谷’机关已经启动,众人只看见一阵白雾慢慢升起,一点一点地吞噬这个‘林海’,钟离沬喊道:“不好,机关已经启动了,我们赶紧要找出生门和开门的位置,否则,进去后就很难出来了。” 不到片刻,白雾弥漫整个‘林海’,众人惊慌,害怕雾中有毒,慰安众人,慕容郷喊道:“大家不用惊慌,雾中无毒。” 说着,四大方向有数不清的弩箭射出,众人聚成一团,都用手中的武器阻挡弩箭 ,那弩箭越来越多,似乎像倾盆大雨般无休无止,众人使劲浑身解数抵制射出的弩箭,过了半刻,子谦道:“如此下去,岂不累垮大家。” 靠在背后的寸斤道:“盟主,子谦说的对,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听言,万俟嵱喊道:“大家聚集靠紧。”众人聚集在一起,但见万俟嵱双手置于丹田,慢慢吸气,将气力全部聚于丹田,双脚迈开,双手越来越低,最后快速举过头顶,出现了一个纯正之气将大家包围,这是万俟嵱将体内真气运出,形成保护大家的屏障,刀枪不入,万箭不穿,反而借力发力,伤其自身。 暗中的豺狼见状,收回发射弩箭的命令,大家这才缓了口气,寸斤怒气冲天地喊道:“邪派就是邪派,惯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有本事一对一,名正言顺的比试一场,这种行为让天下人鄙视。” 豺狼听后告知饿虎,饿虎下令放竹钉板,众人见到,武功高强者,将其从中砍断,或者躲过钉板,躲避不及者都被活活的压在了下面,死状惨不忍睹,血溅当场,一命呜呼。顿时,弟子们慌忙不定,喊声混乱。 荣泉于心不忍道:“不行,我们的救他们。”但见荣泉握着手中的一把长剑,剑身长三尺有一,通体雪白似玉纯净无瑕,剑柄也为白色,中镶嵌一面小铜镜,剑把配有青色流苏,剑锋锐利有清脆细声,剑气寒冷逼人,渗入人心,内力不深厚者身体温度急剧下降,直至死亡,见他飞向空中直冲过来的钉板,用剑刺向钉板中间,后撤回原地,完整无缺的钉板顷刻间四分五裂,震成碎片,而他只使出三分力气。再细看剑格,确镶嵌有紫色与白色水晶相间的云龙纹,这就是传说中的白玉冷剑,据说是取自长江三峡上游之水,取纯钢重斤,高火锻炼九九四十九天之久,再取高质数斤锡加入,混合后在低温下再炼制九九四十九天之久,便铸成此剑,因全身雪白通亮似白玉,故江湖上称之为白玉冷剑,众人见状,惊讶十分,未见过此人,却识得此剑。 而此时琅玕望去,死伤无数,他也拔出利剑,此剑剑长四尺,刃宽一寸有五,通体金黄色,剑身双面分别刻有金色祥云,剑柄也为赤金打造,中镶嵌一颗红宝石,色泽光艳,间格上是用白玛瑙和白色琉璃相间雕刻成三枝梨花,极其精美无论,剑锋锐利无比,有削铜剁铁之能,有通晓天地灵性之本,有吸收万物灵气之效,而剑身聚力聚气,非平常之剑所能。据说此剑取自取水于虎丘,取金于衡阳,取地于人杰地灵的峨眉山,吸天地万物之精气,注入高雅禅师之血液,再用高火炼制数月后,自流成型,重出火堆时当场便发出金光,似日光照亮大地,滋润万物,此时,也见他飞向快要冲向众位弟子的钉板,执剑刺向钉板,见那钉板破裂,琅玕内力深不可测,将其身边的多个钉板震碎,落地化为碎末,空中飞着细末。他将剑置于空中,在原地将内力化为气,指挥剑将一个又一个钉板击成碎片,旁人看到,都躲到一边,瞬间所有钉板都被击碎,而琅玕全身而退于荣泉身边说:“想不到,今日有幸见到江湖上传说的白玉冷剑,以寒气著称,其实武林人士喜欢称它为玉剑。” “你也不赖,剑气逼人,内力深厚,竟可以以气运剑。”荣泉赞不绝口道。 “若是在下未猜错的话,琅玕兄使用的是琉璃宝剑” “是。好眼光。” 说话间,万俟嵱促前询问:“多谢二位相助,敢问尊姓大名。” 二人相视而笑,同声道:“无名小卒。” “玉剑,琉璃剑,武林上赫赫有名的名剑,人人都求之不得,能使用者定是高人,怎可说是无名小卒,岂不笑话我们。”欧阳羽说。 二人听后方觉有失方寸,琅玕说:“不便隐瞒,在下琅玕,从下在寺院长大。” “在下荣泉,白蘋洲人。” 万俟嵱左右观察两位,紧追道:“哪个寺院?” “安国寺。” “师从?” “无由大师。” 万俟嵱低头思虑片刻,又打量了一番琅玕和荣泉后道:“两位为什么在此?” “行侠仗义,锄强扶弱乃武林人士的本职。再说‘幽灵谷’和‘阴阳间’残杀武林同道,欺凌蹂躏百姓数十年,朝廷无能无力,你我都是江湖侠义之士,理应有所大作为。风闻齐聚攻伐‘幽灵谷’,我二人不约而同来此,协助众位。”琅玕回复。 “哪敢问荣兄呢?”子谦询问。 “在下与琅玕兄一样。不过在下得到父亲衣钵,行商于此,听闻大事件,所以也渗入其中,来到这里,为武林除害,为百姓谋取安宁。”荣泉回复。 “今日相遇也是缘分,要是有酒,真希望跟二位痛饮数杯。”欧阳羽豪放地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御衡天下》正文 28、表明身份 灵姬就近隐藏,在暗处眼见发生的一切,本想暗自出手,没想到琅玕和荣泉抢先出手救出弟子们,灵姬心中有些失落和惭愧,知道会有人告知这里的失败,便赶快回到聚集点。赶巧饿虎和豺狼随后到,将信息告知灵姬,灵姬命令二人分别告知冷姬和魅姬启动阵法,二人得令后离去。 心神不宁的苏溪走到灵姬跟前,拉着灵姬的手万分嘱咐道:“不管你做什么事情,都要小心。” “姐姐放心,我知道分寸,可是现在他们一定都中毒了。” “这种毒无色无味,平常人根本察觉不来。” “即使是慕容郷这样的行家里手也没有嗅出来,所以灵姬你想怎么做?” “救他们出‘林海’。” “大人会杀了你。” “姐姐,我为什么在这里?没有人比你更清楚,更没有比大人明白,所以即使遍体鳞伤,大人都不会要了我的性命。” “看在你父亲面上,大人的确会保留。” —— “对了,盟主,在下找到了生门和开门的位置。”琅玕说。 “在哪里”大家齐声追问道。 “现在的时令是春天, 又是谷雨时节,主东方, 东方属木,主青龙,方阵是龙飞阵。再过一刻钟,便是申时,申时代表什么吗” “代表龙飞阵旋转到西南方位,端正位置后,西边就是龙飞阵,休门西北方向是云垂阵,开门西南方向是风扬阵,生门。而我们站立的正门刚好正是西门。” 钟离沬恍然大悟 “对,就是这样子。”金瑶似乎也明白,边思考口中说道。 “敢问盟主有什麽计划?” 琅玕询问。 钟离沬将计划全盘托出,一字不隐瞒。 荣泉走向前询问道:“若是这样安排,定会死去很多兄弟。” “此话怎么说?”寸斤问道。 “九宫八卦阵相生相克,无休无止,按照你们的计划,在破解五个方阵中会有很多弟子丧命,我和琅玕商量,只须破解一个方阵便可直通彼岸。”钟离沬的筹谋眼看就要被荣泉和琅玕推翻,有些埋怨和嫉妒道:quot敢问两位高招?” 琅玕将八个方位的方阵勾画在地上,讲道:“西边就是龙飞阵,休门西北方向是云垂阵,开门西南方向是风扬阵,生门;而正门对准的就是虎翼阵,景门;东北方位是地载阵,杜门;东南方位天覆阵,死门;南方方位是蛇蟠阵,惊门;北方方位则是鸟翔阵,伤门。此九宫八卦阵阵中不是人在行动,而是人控制了树木运转,指挥和操作树木移动,而且这个阵中没有中军,八个方阵不再受约于中军,所以,我认为先破龙飞阵,龙飞阵亡,则地载阵、风扬阵、云垂阵生,又有地载阵克死风扬阵、云垂阵、虎翼阵和蛇蟠阵,再看看这四个方阵的位置,都在北方、东方、西方正方位,都切断了其他方位的连接,空出中间区域,我们可以沿着中间区域通行,就能冲出九宫八卦阵。” 众位听后似乎有些道理,都在低头议论,欧阳羽说:“真是行家,近日算是遇到高手了。”这话刚出口,令钟离沬心中不悦,表情僵持,又思乃自己失误之举,所以也不愿多言。 “还有没有什么意见?” 万俟嵱郑重其事地询问,眼观四周,众人无意,欧阳羽说:“谁来破解龙飞阵?总不能我们一起上,反而会乱套。” “各位,谁有破解之法?”万俟嵱征求意见道。 话落,无人回应,都不愿意进入虎穴。琅玕叹气,望了一眼荣泉,却是心有灵犀,异口同声道:“我去。” “不行,二位已经出力救过我们,怎可再次麻烦。” 万俟嵱紧张道。 “子谦不才,愿意领教。”子谦自告奋勇。 “我也去。”慕容郷没有思考便随口道,他担心子谦,紧张子谦,都看在眼里。 “好,就二位,需要多少弟子。” “十名足已。” “十名太少了,最少的三十名。” “那我们就在外面等候你们的好消息。”说完,指派弟子随从子谦和慕容郷入阵,剩余都在正门等候。 —— “大人,该启动第二层机关了。” 豺狼禀告。 “他们中还是有高手的,我真是低估他们了。”冷姬说。 “那么多的弩箭和钉板,像下雨一样,眼看他们就撑不住了,恰恰被两个年轻人破坏了。” 豺狼解释。 “他们是谁?” “一个叫荣泉,另外一个叫琅玕。” 冷姬左思右想,江湖上好像没有这两个人?事态紧急,不敢深思,便问道:“他们有什么特征?” “一个温润尔雅,手握玉剑;一个清秀俊美。手握琉璃剑。”话惊到了冷姬,心思这两把宝剑只听说过,从未见过,怎么突然出现在‘林海’,这预兆着什么? “不管了,告诉弟子,排兵布阵。” “是。”豺狼说完便离去。 —— 说话间,‘林海’起了一阵阵怪风,吹在脸上,像肌肤被刮开一样撕痛,风中夹杂着渗入心扉的鬼哭狼嚎声,听着浑身像似被恶鬼用铁链束缚一样,挣扎不开,眼睁睁望着身边的树木开始颤动,一棵树 ,两颗树,三棵树…阵内的多数树木都在颤动,看…看…它们动起来了,一颗颗朝着自己不同的方阵中移动。过了不到半刻钟,一切又回归安静。 看到这样的景象,在场的人都摒住呼吸,保佑子谦和慕容郷能顺利破阵。这时,琅玕望去,看见了暗中一直保护自己的侍从也混在弟子们的队伍中,他们是煞景,有空野、萧索、惨风、阒寥四人,在‘香冠楼’被鬼舌坑骗的就是煞景之一的萧索。 “荣兄,他们会成功吗?” “会” “这么肯定?” “因为子谦用的是行仁爱的君子剑。” —— 且说子谦和慕容郷至于进了龙飞阵,但见身宽两米的大树做龙头,一米有五的树木做龙身,不到一米的树木做龙尾。子谦道:“龙变其位,有爪有足,有背有胸。潜则不测,动则无穷,阵形赫然,名象为龙。此阵有点像一字长蛇阵,所以破解之法就是在下打龙头,慕容姑娘打龙尾,部分弟子打龙身。” 随后将三十名弟子分为龙头十名,龙身十名,龙尾五名,剩余五名在旁做指挥。但见子谦拔出君子剑,该剑剑身长三尺,细雕琥珀色群山峻岭,取材于中条山天然纯铜,取水为无根之水,于终南山锻炼,十年炼制加磨莹,剑刃取二寸,刃上常若霜雪,光彩射人,剑格正面刻有‘仁治、德治’反面刻有‘礼治,人治’八个大篆,寓意在以仁爱之心行天下之事,故名曰“君子剑”。见他刺向龙头,树干被戳穿,这时龙尾却摆动到左边鞭打弟子们,子谦拔出剑多次刺向龙头不同位置,龙尾多次摆动仍然打伤弟子,弟子们筋疲力尽,动弹不得,子谦见状道:“这样下去是不行的。”思来想去 ,计上心来,便喊道:“起来,你们分别立于龙头龙身龙尾两边, 我们一起行动,这样将他捆住,有剑的用剑刺,有刀的用刀砍。” “是,小的明白。”众弟子答道。 “子谦,我们不能随意乱砍。”慕容郷考虑道 。 子谦观察树龙,在结合长蛇阵规律和性质对比后,惊悟道:“树木行走,是因为有脚,慕容姑娘和弟子们切断中腰即可。” 但见子谦喊出一二三,众人冲向树龙,一起发力,慕容郷从腰包中取出数个涂满浓度极高的毒液铁针,装入匣内,启动暗扣,发出一排排铁针,直接穿透树干中腰,从中间将其切断,弟子们也用同样的方法将龙身中腰切断,再加上毒液蔓延将树木腐蚀,很快那些大树便一个一个倒地化为枯枝烂叶,而子谦却用混元清气传递于君子剑,刺向树根,瞬间将整个龙头从土中挑起,龙头倒地,却溅出了鲜红的血液,就这样所谓的龙飞阵便破解了,龙飞阵灭了。 “没有了头,没有了脚,他们的龙飞阵便动不起来了。”慕容郷醒悟道。子谦心中暗喜,二人不约而同地望着对方,这又是一次默契的合作。 随着阵法被破,所有人都聚集在休门,众人都为破解阵法高兴不已,正准备穿过‘林海’,趁机攻入‘彼岸’,可事与愿违。这边冷姬怒从胆边生,冲向魅姬所在方位,要求下令再次释放毒雾,魅姬见到阵法被破,有些不敢相信,感觉大势不妙,便未等到冷姬来报就提前命令饿虎放出毒雾,不到片刻,一阵阵怪风刮起,空气中快速地渗入黄色的毒雾,众人见状心头鹿撞,惊慌失措,不知行为,慕容郷喊道:“雾中有毒。” 听言,大家更是惊弓之鸟,乱穿乱动,功力深厚者屏住呼吸,将体内气息调制到最佳状态,来回运转;功力薄弱者,吸入黄雾,双目死鱼,神情木讷,口不能言,手不能动,整个人像施了定身术一样杵在原地不动,才过须臾,许多弟子身体酥软,倒地不动,不知死活。万俟嵱肚腹传音道:“慕容姑娘,是什么毒药?” “若是没有猜错,是曼陀罗细粉,用来麻醉大脑的。” “如何解毒?” “每个人都有一个是蓝色的小药瓶,那里面装的是云微散,服后方可缓解毒药蔓延五脏六腑,也能防止药效发作。” 琅玕、荣泉、欧阳羽等人听后,取出服药后,却不见缓解,慕容郷也有同感,便再次闻黄雾断毒药,她惊讶道:“里面还有定量的雪上一枝蒿。”说完再看看身边倒下的弟子,只见吐泻,流涎,肌肤瘙痒灼痛后有红斑块,肢体已僵硬、强直,牙关紧闭,谵妄不狂躁,呼吸抑制至昏迷,似乎将要濒临死亡。 “这是雪上一枝蒿的症状,看起来黄雾中有大量曼陀罗粉,还有定量的雪上一枝蒿细末,这可麻烦了。” “现在怎么办?我们不能一直消耗自己的内力和真气。”寸斤焦急道。 “这种配量,我们能支撑多久?”欧阳羽询问。” “不敢隐瞒各位,最多半个时辰。”慕容郷回应。 “慕容姑娘,此事还得姑娘好好思量其他出路,我们这么多人,不能坐以待毙。”荣泉也用肚腹传音道。 “死了这么多兄弟,慕容姑娘的医术真是名不符其实。”钟离沬气急败坏道。 “钟离姑娘莫生气,此事不干慕容姑娘,只怪‘幽灵谷’手段卑鄙毒辣,是谁都会招架不住如此厉害毒雾。”万俟嵱安抚道。 “世间毒药千万种,怎可能知道他们会用雪上一枝蒿细末?又如何知道他们会用曼陀罗细粉?”子谦维护慕容郷。听言,钟离沬不再批评。 “你还好吗?”琅玕询问盟主。 “还好,就是担心弟子们。”万俟嵱万般闹心回言。 “慕容姑娘一定会想出良方,希望大家耐心等待。”琅玕安抚大家道。见饿虎等人回去复命,灵姬有心救人,在琅玕话音未落时,将一粒丸药用力使出,直接进了琅玕的口中,琅玕不知何物,却下咽进肚中,感觉像是一粒丸药,卒然,体内气血顺畅,毒性已解,突然一个女子从身边一闪而过,琅玕便起身紧追了过去,飞至‘林海’外小厅内,琅玕追至,灵姬停步于厅内,背对着琅玕,琅玕闻得熟悉的梨花清香道:“是你。” 灵姬转身,琅玕望着灵姬,百感交集,不知道从何说起,灵姬心中也是五味杂陈,不知道从何解说。二人就这样四目相望,不做反应。 琅玕细语言:“你是‘幽灵谷’中的弟子,对吗?” “是。”顷刻又言:“我就是你们要找的灵使者灵姬。” 琅玕吃惊,虽不愿接受,然实情如此,他说:“为什么要杀人?” 灵姬快速对答:“我没有。”说后又言:“你相信吗?” 琅玕没有正面回复,疑问到:“你我都处于关键时刻,为什么要救我?” 冷姬静而不言,从腰间取出一个小瓷瓶,扔向琅玕说:“救了他们,尽快离开‘林海’,否则不到一刻钟,阵法机关就会重新被设置,那个时候再想出去,还会死去很多人。” 琅玕接过小瓷瓶,而灵姬早已纵身飞向了‘林海’深处。 —— “他们大部分人已经中毒身亡,只有万俟嵱、寸斤等人死撑着。”饿虎回报。 “我看他们能撑多久。吩咐下去,继续释放毒雾。”魅姬下令道。 这时,冷姬来到,生气言:“想不到他们中有行家,竟然破了九宫八卦阵。” “这可是你重新布置的,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他们破解了,江湖上还真是藏龙卧虎啊!” “虽说失败,但他们死伤无数,这也让我们得到了满足。” “可大人要的是全军覆灭。” “那就让那个臭丫头挨揍吧。” —— 琅玕不解其中缘故,十万火急,顾不得思考,并大步流星赶至休门,将药丸给各位服用后,都有所缓解,但内力过于消耗,都无法完全恢复体力。钟离沬故意找茬道:“她是谁?” 琅玕为了保护灵姬,便隐瞒事实,搪塞道:“一位故友,请不要多问。” “各位都看见了,她是一位女子,到底是谁?”寸斤紧追其后询问。 “我答应过她,不会暴露,便绝不食言。”琅玕回复。 “既然出手相救,定不是我们的对手。”子谦说。 为尽快安全脱离‘林海’,万俟嵱不愿多待一刻,多一刻就有一刻的危险,开口喊道:“好了,既然大家都没事了,我们赶紧撤出‘林海’。” “是呀,有什么事情出了‘林海’再说。”欧阳羽也附言。说着,众人沿着原路走出这个是非之地。 刚到休门饿虎发现各大门厅不见踪影,巡查四周都不见人影,赶紧回报,冷姬和魅姬大怒,实觉不对劲,不可能当场就有解药,便一同回去找灵姬。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御衡天下》正文 29、 无怨受罚 立林中,冷姬远远瞧见灵姬一张高冷傲气的冰霜脸,那皮相之下是什么?是炙热的爱慕,是任性的叛逆,是掩饰不住的担忧和不安,是别人,是仅有一面之缘的外人。回想以往,冷姬气不打一处来,阔步走近灵姬,狠狠抓起灵姬的右手腕,杀人的眼神望着灵姬,气愤道:“他们没事,你应该高兴,怎么板着一张吊死鬼脸给谁看?” 即使自己是一阵风,也躲不过众多耳目,也避不开贼一般的眼神,野狼般心思的冷姬。 灵姬不变初心,不隐瞒,也不想欺骗,身边皆是高人,早已窥探踪迹,不明反而惹人嘲讽,故而呢喃细语道:“我们自认为是高手,他们也自诩不差我们,今日两方高手第一次刀剑相对,胜败难定,可毕竟是‘幽灵谷’的地盘,我们是胜者,并不稀奇。” 听言,冷姬手中的力度愈来愈大,灵姬的手腕已经发红了,那骨头被力道按压的疼痛难忍,眼泪几乎夺眶而出。而冷姬却执手不放,又说:“你这是在暗嘲‘幽灵谷’胜之不武?你是不想活了吗?” 灵姬却放肆地调侃道:“信言不美,美言不信。听不了真话,真是心胸狭窄。”又轻笑了一声,说:“原来幽使者喜欢被欺骗,喜欢被别人耍着玩。” 从未失礼于冷姬的灵姬,今日却压抑不住内心的抗拒,终究冒犯了冷姬。 冷姬气急败坏,气头上就是一个耳光扇了过去。 魅姬本想劝离,却插不上话,一边观战,一边伺机,这下可好了,火终于着了,不过某些人的火也灭了。 打完灵姬,冷姬便飞走了。 其实魅姬也实觉灵姬行迹不妥,可事已至此,还好无一弟子死亡,却失去了铲除对手的机会,该来的终究躲不过,安慰道:“不是一次了,却胜过往昔任何一次。” 灵姬心有算计,直言不讳道:“冷姬不说,大人就不知道吗?” “你在怀疑大人?” “是。” “不过你错了,这才是交战的第一关,大人不会轻易出手。” “第一关也是最后一关,这才是大人的本意。” “若是如此,大人一定会重伤你。” 灵姬思量,大人若在,那解药根本到不了他们手中,以她对大人的了解,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除非大人还有其它安排。 “自己的选择,自己承受结果。我呢,得去收拾一下局面,想想如何妥当交代?” 说完,魅姬也飞去了。 “疼吗?”苏溪道。 灵姬摇头不言,可眼泪始终流了下来。 苏溪掏出丝帕,忙帮灵姬拭泪,灵姬挡住说:“习以为常,姐姐不必忧心。” 苏溪紧张又害怕地回道:“可姐姐怕极了。” 本意对不起,频繁的对不起,似乎没有任何意义,灵姬没有回应,她心中已经有了对应之策,就是激怒幽灵王,引火上身,这般便能鞭打自己,不殃及他人。 —— “盟主,那位女子到底是谁?是不是‘幽灵谷’的弟子?”寸斤走向万俟嵱,窃窃私语道。 “不管她是谁,总而言之,救命之恩理应感谢。” “感谢?可在下实觉蹊跷。” 蹊跷?万俟嵱自己都云里雾里的,怎么回应? “什么蹊跷?” “因为琅玕在场,救他就是救我们。这般思来,他们之间定有交往,盟主,何不问清楚?” “诚者,天之道也;思诚者,人之道也。承诺朋友的事情就应该言出有行,这就是琅玕的道。违天道者,天必惩;违人道者,人必弃。” “消息本身就稀有,不追问就断了一条重要信息,也许是关键之点。” “可他为大家服下解药的时候,我就答应绝不追问这位女子的任何信息。” “你我不追问,其他人能不追问吗?” “实话实话。” —— “盟主,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许久不说话的欧阳羽促前问道。 “这次贵厅死伤弟子最多,希望回去后能妥善安排家中老小,待各位调整状态后再做规划。” “自然会的,只是大仇未报,却添新仇。” 一旁的钟离沬怒道:“总有一天,我们会铲平‘幽灵谷’的。这次能够破解阵局,说明我们已经慢慢接近目标了。” “钟离姑娘说的极有道理。” 说着,不知不觉已赶到城外, 万俟嵱驻足,众人也站立原地。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此次失败了,但是我们却给了‘幽灵谷’恨很得一击,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和我们的决心。” 他又走到琅玕和荣泉面前说:“此次能成功破解九宫八卦阵,全靠二位鼎力相助,之后又得琅玕公子手中的解药我们才能脱险逃离‘林海’。为了弟子们,在此感谢二位。”说完,便鞠躬行礼。 琅玕和荣泉见状,异口同声道:“不敢当。” 琅玕解释说:“你是盟主,又是长辈,我们怎可受如此答礼。” “行侠仗义,锄强扶弱,乃正义之师所为。盟主心怀万民,令我等心中佩服,自愿付出。”荣泉也附言。 “两位在哪里落脚在下好去与两位喝酒逗趣。”欧阳羽是个广交天下豪杰之人,心中想什么说什么,从不顾忌人心和场景。 “‘香冠楼’。”二人同声回复。 “好,有空一定拜访二位。” 见钟离沬神情恍惚,万俟嵱关心道:“钟离姑娘可受伤没?” 但见钟离沬手把胳膊,像是被弩箭擦伤流血, 万俟嵱立刻撕下衣边布条,亲自帮助钟离沬包扎伤口,慕容郷见后,赶忙接过布条为钟离沬包扎。 可钟离沬心高气傲地说:“回去好好苦练武功,不要在这般无用,托大家后退,又让大家担忧。”。 寸斤取笑道:“钟离姑娘如此傲骨,我们每个人都应该钦佩。” 见伤口包扎妥当,万俟嵱说:“好了,各位就此分开,待休整后再在‘聚义厅’商榷下一步计划。” 说完,相互告别,陆续离去。 这时, 万俟嵱礼貌道:“两位,可否去府上一坐” 琅玕回应:“感谢盟主厚爱,在下实在有事,今日无礼了。待有空一定亲自登门拜访。” 万俟嵱又望望荣泉,等待他的回复。 “今日辛苦,害怕扰了盟主的休息。 就相约在下次,一定与琅玕兄一同拜访盟主。” “好。那就不勉强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说完,三人相互示意,逐步离去。 —— ‘素雅厅’内,幽灵王和曼珠、沙华等待许久,众弟子聚集在此。远远望去,幽灵王看似非常平静,面部毫无发怒之意,曼珠和沙华都知道,这样的幽灵王才是最可怕的,也是最危险的。 “幽使者、鬼使者、灵使者到。”门外弟子通传。 三人并排进厅,等不及跪拜行礼,幽灵王便闪灵般临近灵姬正面,一句话不说,就是狠狠地一个耳光,灵姬毫无防备,被击打倒地,嘴角青肿流血,魅姬和冷姬震惊而恐惧,立即跪地,冷姬道:“属下失误,竟让他们破阵,属下无能,还请大人重罚。” 幽灵王盯着灵姬,看着她可怜的样子,怒火更是助长,大喊:“起来。” 此时,没有人敢说一句话,都跪地不语。 灵姬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幽灵王又是一个耳光,灵姬又是倒地,嘴角边的血不尽地流出,她倔犟,又爬起来,又是一个耳光,又是倒地,在门外的苏溪知道情况不妙,门外弟子阻挡不住,便出手打伤弟子们,冲进‘素雅厅’,护住灵姬道:“大人,要打就打我,灵使者把解药交给我保管,我被他们挟持,才交出解药,跟灵使者无关。” 幽灵王大笑道:“你有几斤几两,你不知道吗?你算什么东西,竟敢阻扰本大人行事。” “属下不敢,愿用自己的性命,换灵姬不受惩罚。” “你的命?蝼蚁之命,不值当。不过,本座倒是觉得你真是做人做够了。” 灵姬推着苏溪说:“姐姐,灵姬没事,大人让你出去,你赶紧出去。” “可是姐姐担忧你。” “担忧?本座没有追究你打伤弟子之罪,还敢在这里跟本座讨价还价,你真是不想活了。” 幽灵王慢慢蹲下,扶起苏溪的下颌,端详了几眼,又站立,轻视一笑之后,便一脚就将苏溪踢飞在地,暴怒道:“把她拉下去,仗责二十棍,从此不许再进‘素雅厅’。” 苏溪口中仍旧喊着:“求大人开恩。” 苏溪被打了二十大棍,灵姬历历在目,她原本的计划,却被姐姐……?她不能求,只能忍。 见苏溪被弟子拖走了,又扇了几记耳光,心中怒火消失了些许,平静道:“灵姬,去‘空寂’面壁思过。” “大人,不能轻罚,一定要重罚。” 话刚出,魅姬使眼色给冷姬,意思是这个时候大人说什么就做什么,顺着她的指令,就能逐渐消弭她的怒火,越是反着她的指令,她的怒火越重,你就越遭殃。当然冷姬也能读懂意思,他不会反其道而行,在消除幽灵王怒火的同时,还要狠狠地教训一番灵姬。 眼前最担忧的是沙华,她定会为灵姬求情,便支开沙华,不愿意为了灵姬,都在违令,那最惨的还是灵姬,魅姬先开口道:“让左长使送灵姬去。” 沙华明意,正要将灵姬带去‘空寂’,却一把被冷姬拦住,心有城府道:“大人,先惩罚,再关禁闭。” 沙华喜形于色,不乐道:“幽使者明摆着是落井下石,爽自己的心。” “左使者不愧是灵姬的好姐妹。” “你……” “此罪重大,全由大人做主。” 所言甚得幽灵王心思,说:“鬼使者主管人事和法令,你说说,该如何处罚?” “不顾幽灵谷生死存亡者,杀。私自通敌者,杀。”魅姬读出法令第九条和第十条。 幽灵王颐指气使道:“能喘口气,已经是轻罚了。” “大人说的是,属下命弟子执行法旨。” “不,弟子们功力浅薄,让冷姬亲自执行。” 魅姬知晓冷姬哪一棍能顶上弟子们十几棍,这跟杀人有什么区别? “十棍让人鲜血渗出,二十棍让人血肉模糊,三十棍皮开肉绽,四十棍筋骨断碎,到不了五十棍,人早已去了阎王殿排队了。” 曼珠和沙华心急如焚,又束手无策,真的不知如何求救? 幽灵王转向魅姬,出乎意料道:“那就你执行。” 魅姬愣了,瞅着地上的灵姬,又想自己执行弱化了伤痕和纠葛,便接过棍棒,走向灵姬,就打……。 沙华多次跪地求情不成,只得冲向灵姬,贴在她的背上说:“大人,打我吧,打我吧。” 灵姬心痛沙华,有气无力道:“灵姬死了,就不会让姐姐操心了。沙华姐姐,放了灵姬,就是成全了灵姬。” 魅姬住手了,听见灵姬说的话,心中也不是滋味,为了幽灵谷,他也不敢违令,幽灵王又怒气冲冲地喊道:“来人,把她给本座拉开。” “不要,不要,鬼使者,平日跟灵姬亲密,为何不为她说几句?” 魅姬望了一眼幽灵王后继续执行棍打,眼看就要三十棍了,灵姬身上的血液已经渗透上全身衣裙,她实在想死,此刻她不再倔犟,不再任性,不再心痛,也不再会连累姐姐们,一心求死的人,就这样昏死过去了。 而魅姬还在灵姬身上乱打,见状,幽灵王气焰完全消失了,平缓道:”住手吧。” 手都打得颤抖的魅姬跪地,手中的棍子落下,他其实早都知道,幽灵王不会让灵姬就这样没有秘密的死去,所以到了关键时刻,她会手下留情的。 度人之心,人人有之。幽灵王也猜度出魅姬心中所想,走近言:“如你所愿,本座留她一条命。” “留下来,才能得到你想要的。” 幽灵王征了一下,说:“那就劳烦你治好她。” 说完便离去。 沙华不让弟子们触碰灵姬,让曼珠抱着灵姬回了‘空灵’。 “你去找鬼使者,让他出手救活灵姬。” 沙华拔腿就跑向‘雅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御衡天下》正文 30、受罚重伤 话说今早悄然离去后,紫蕴和硕硕三番两次询问哥哥的去向,赵骤多次含糊其辞的敷衍搪塞,先前紫蕴信任,接二三次地追问,前后不易,终究惹怒了紫蕴。之后,各种手段套出实话,都得不到真相。不想自找无趣便甩脸子离去,独自坐在‘香冠楼’一楼静候哥哥。而这时结伴而行的荣泉和琅玕一同走进来,见到荣泉,紫蕴却似哥哥与陌生人,不打招呼与他,欢天喜地地直冲向荣泉,口不遮拦道:quot荣荣,我去找了你好几次,你都不在,你去了哪里quot 荣泉偷瞄着琅玕,寻求他来圆场,却不想琅玕对此置之不理,径直上了二楼房间。荣泉所求无果,勉强道:“在下出去办理私事,不想,事情难办,竟然花销了大半日时间。” “什么事情这般难办?要不告诉我,说不定本小姐可以办到。还有这个世界上,还没有本小姐办不了的事情,得不到的东西。” 好大的口气。 荣泉思索片刻,计上眉梢言: quot谢谢姑娘抬爱,不劳烦了。” 谁知紫蕴更是暧昧行为不断,竟然挽着荣泉胳膊,荣泉死活挣脱不开,又无奈。 “不劳烦,不劳烦,为你做什么事情,我都愿意。再说了我紫蕴最喜欢帮助人了。” 荣泉挪开紫蕴的小手,说:“在下喜爱舞文弄墨。quot “是笔,是砚,还是纸?” “是红丝砚台。” 夸下海口,这下可悲剧了,这红丝砚台只有家中有,而且是父亲所持,得到需要回家,回家了就出不来了;又思量若是从父亲属下手中采买,那也会被父亲提溜回家,还是不要……。 只见紫蕴眼珠子转来转去,片刻,笑了,俏皮道:“荣荣一定跑了很多地方,都没有找到红丝砚台,对吗? ” 话说到此处,本可顺藤摸瓜寻出琅玕的真实身份,可这话到嘴边又难以启齿,又思此举绝非君子所为,再说这小丫头实在俏皮可爱、率直纯真,不由地让他想起了瑰姿。 “紫蕴聪明。” “本小姐没有,可本小姐有办法得到。” “办法?什么办法?” “秘密,才有意思。” 琅玕只当是小孩子的玩笑,没有当回事情。 可所谓的办法,其实是随口说出来而已。 —— quot哥哥、哥哥。quot硕硕跑向琅玕,抱住琅玕撒娇地喊着。 琅玕环抱硕硕,轻拍着硕硕的背部,说:“哥哥外出办公,硕硕可闹脾气了?” 硕硕着急地频繁跺脚,说:“硕硕……硕硕乖,姐姐,姐姐不乖。” 琅玕心中有谱,自不必多问。 这里琅玕刚入房门,赵骤仔细打量,观察琅玕是否受伤,不放心,为确定便关心地询问道:quot公子,一切可顺利quot quot好,不过现在不好了。quot 琅玕像小孩似的赌气道。 赵骤着急询问:“现在?难不成是在外受伤,没有反应,现在才有了反应。” 琅玕心思楼下的紫蕴,眼中心中只有那个荣泉,对赵骤没有做出反应,反而引发了赵骤的焦虑,破口就骂:quot他们四个呢怎么照顾公子的?怎么做事的?做事不妥当,就唤作他人,不行我得去寻理去。”这声音直接惊醒了琅玕,便回应道:“寻什么理?与他们无关。” “我…知…道,我…知…道。”硕硕摇头晃脑、断断续续道。 “知道什么?” 赵骤急问。 “蕴姐姐,一定去找荣荣了。” “还是我们硕硕聪颖。” 琅玕知晓妹妹直率纯真,不谙世事,怕言语不慎,泄露天机,便示意赵骤寻去,赵骤心领神会,转头出了房门,趴在楼梯栏杆上俯视,确实看见紫蕴和荣泉在楼下,不知道在嘀咕嘀咕什麽,冲下楼道:“荣公子,失礼了,我家公子找妹妹。”说着,拉着紫蕴的胳膊就要走,紫蕴对赵骤早就心存芥蒂,是哥哥有情绪寻找,不敢多待,便说:“走就走,你不要拉扯本小姐。” 又嘟着樱桃小嘴唇,思想着偷溜出门,这家中的红丝砚台是得不来了,只能自己想办法了,细言细语道:“荣荣,我会想办法帮你弄到红丝砚台的。”说完,一笑一颦,一蹦一跳地跑上楼,赵骤跟随而上。 当局者迷,旁观者迷。 quot那丫头好像喜欢公子quot荣白道出真言。 quot只是个孩子,对感情还是模模糊糊,别再开这样的玩笑了。quot荣泉批评道。 说着便上楼了,而荣白似乎看出点什么名堂,对荣慕细语道:“玩笑,我可不这么认为。对了,你是个有心之人,看出什麽端倪了” 荣慕回道:“听闻紫蕴姑娘已到‘二七’之年,明年便是及笄之年,到了出阁的年龄了。” “那你说公子不会喜欢她吗?” “公子心有所系,紫蕴姑娘是情窦初开,天真无邪,左右纠缠,又能怎奈?quot “她比我们家公子小好几个年头。quot “别忘了家里还有个瑰姿,豆蔻年华,比这紫蕴还小。” quot公子青春年华,才华横溢,令无数妙龄女子日夜倾慕,可这小丫头绝对不是公子心中所想的喜欢。quot 二人边走边上楼。 —— 这里紫蕴进屋,见琅玕表情严肃,明达的她知晓方才忽视了哥哥,笑容满面地撒娇道:quot哥哥,早上不打招呼就出去了,害得我担心死了。quot 就知道这臭丫头就事说事。 quot我看你啊,这心里只有荣泉,没有哥哥, 赵骤不喊你,你是否要跟他闲扯到天明quot 说完又絮叨:“看荣泉那般模样,相较你大好几岁,礼貌相较,你也要尊称人家一声荣大哥,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喊什么荣荣,真是……。” quot荣荣,不生分,更有亲切之情,更有故友相逢之感。quot quot你是疯了,还是傻了?” 一旁的硕硕看得清清楚楚,支支吾吾道:“姐姐…没…疯,是喜欢…荣荣。” “知道你喜欢他,可是才见过几次,能确定他是你命中注定的那个人吗?你知道他是做什么的?你知道他家住在哪里?你知道他家几口人?最重要的是人家有没有妻子?还有这最最重要的是人家对你有没有男女之心?” 听后,紫蕴有些蒙了,未加思考道:“为什么要考虑这么多?我喜欢他,他就应该喜欢我,因为我是……。” 还没出口,便被琅玕堵住嘴,生气道:“你真是我的麻烦,我必须送你回家。” “我不回去,我要跟你们一样闯荡江湖。quot quot你?你知不知道江湖有多么险恶?万事都要小心翼翼,万事都要沉默隐忍,万事都不可强抢出头。你越是炫耀,你就越死得早。凡是都要隐忍,凡是都要低调。” 再僵持到最后不好收拾,赵骤打破残局,说道:“知道小姐喜欢荣公子,可是也得一步一步来,不能急于求成,操之过急反而招来荣公子反感。我们都住在一处,抬头不见低头见,慢慢地弄清楚荣公子的底细后,再做决定是否喜欢?总不能让小姐喜欢上了一个心怀叵测、心胸邪恶之人?岂不误了小姐终生幸福。” 紫蕴听言,方觉有些道理可参考,不再与哥哥吵闹,走向前手扶在桌面上,用一双灵动的眼睛一直盯着哥哥,逗趣哥哥道:“只要哥哥不赶走紫蕴,紫蕴一切都听哥哥的。” 循序渐进,一步一步来,操之过急,兄妹反而成了冤家。如此思来,琅玕情绪好转,也看着紫蕴可爱的表情,捏着她的下巴,笑容道:“活生生的麻烦。” “惹恼哥哥生气,紫蕴和硕硕一起给哥哥疏散一下筋骨。”说着,硕硕高兴地给琅玕捶捶背,紫蕴便给琅玕捶捶胳膊。 “还是我来吧。”赵骤说。 “没你的事,出去。”紫蕴快言快语。 琅玕示意后,赵骤回房。 —— 有丝毫知觉的灵姬被曼珠轻放在竹榻上,灵姬痛的了一小声,曼珠见状,便一直抱在怀中不敢放下,待沙华和苏溪到时,灵姬早已昏厥不醒,沙华见到献计言:“下面多铺垫三层被子,这样就比较软和,可以防止触碰伤口。”说完,拖着伤痕身体的苏溪挪来自己的被褥,才将灵姬平放在竹榻上。沙华又支会曼珠道:“去我的药阁,进书房内有一排药格,左边从上往下第四个格档内,有一个绿盒子,从里面取来‘破淤汁’和‘七厘散’。” 并安排苏溪端来热水,准备好剪刀。 灵姬面部煞白,憔悴无容,素衣上血迹淋淋,上身的血液已经渗透到下身,血肉衣已缠绕在一起,无法分开,沙华狠下心来,从血肉中撕开衣服,一点一点地从血肉中将其分离,最害怕的是灵姬从头到尾一直没有知觉,那就令人担忧了,可是等待的确实是一无知觉,再看看一旁的苏溪,早已涕泪交零,不能自已了,沙华也有些心慌意乱,调节和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忧愁深重道:“姐姐,放心吧,灵姬不会有事的。”这时,曼珠取来东西,递交给沙华,便去了空寂门外顶替把守。 说到破淤汁,此汁是用同量的糯稻草烧灰淋汁制成,和热黄酒一起擦洗患处,有消肿止痛,活血化瘀之功效。此时沙华将破淤汁混合热黄酒一点一点,轻擦慢洗地处理每一处的伤口,随后安排苏溪扶起灵姬的头部,放七厘散于口中,用热酒冲下七厘,嘱咐不可过多,而此药是用上朱砂一钱二分,麝香一分二厘,冰片一分二厘,乳香等等中药,共研成细末,收入小口瓶中,切忌不可泄气,这一配制专治跌打棍伤,金刃刀伤,骨断筋伤,流血不止。 “灵姬什么时候可以醒来?” “内服外用双管齐下,就剩下考验灵姬的意志力和求生欲望了。” “她一心求死,如何才能唤醒她 ?” “我们换着讲讲我们一起练剑、品茶、说道的故事,对了,还有她和冷姬的过去,也许会刺激她 。” “冷姬,是啊,冷姬一定会让灵姬醒来的。”说着,便讲起了冷姬和灵姬之间的故事。因每隔两个时辰要擦洗一次药汁,每隔三个时辰要服用一次七厘散,沙华不敢疏忽,便一直和苏溪在一旁陪伴。 换洗了伤口几次,服用了药水几次,轮番几次,苏溪和沙华讲述的口干舌燥,始终不见灵姬有所动静,可急坏了他们。 苏溪提议道:“要不去找找鬼使者。” “一切都拜他所赐。” “推己及人,若是你,你会动手吗?” 沙华楞了,她说:“不知道。” “不知道中还有几分畏惧,可对于苏溪来说,即使是死了,苏溪也不会。” “好了,我去找鬼使者。” 魅姬早就来到空灵,他站了出来。 两人惊讶道:“鬼使者,你一直都在?” “你们几个真让人不省心。” 说着便将备好的‘影绰’递给沙华,说:“隔上一个时辰饮上一口,六个时辰后,就算是死人,也能逃出阎王的魔掌。” “没有大人的首肯,断不能使用。” “你也受伤了,还亲自照顾灵姬,你和灵姬都服下,保管药到病除,还有‘影绰’是本使者的擅长,我爱给谁给谁,即使她是幽灵王,本使者也要救活灵姬。” “大人命令不敢逆,我想你心中也不好受。” “相处多年,相互了然于胸,知道大人的脾气秉性,还要当众违逆,不要命了吗?” “其他弟子仗责,并不担忧,若是幽使者和您,那重伤就不一样了。” 苏溪了然道:“宁愿是你。” “好了,我得走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御衡天下》正文 31、梦魇缠身 ‘阴阳间’的孤坟内,众弟子聚众,殿内一片寂静。 “两方战况如何?”阴阳王询问。 “属下无才无能,令间主失望。那‘林海’暗器和九宫八卦阵实在是惊人的残忍。”鬼火回报。 与‘阴阳间’齐名与江湖,又长久于‘阴阳间’,气数与威力自不必怀疑,说:“你们能不被发觉,又能保住性命,实属幸运。” 鬼玺关切战果,急问:“死伤如何?” “据属下统计,‘八方镇’死去弟子有十一人,‘风满楼’死去弟子有十八人,‘夫子阁’死去弟子有十二人,这‘万俟府’有弟子有三十人死去,共计七十一人。” 鬼锯回复。 “没死绝,说明‘幽灵谷’的火候还不够。那万俟嵱、寸斤他们呢?” “一人未伤。” “自诩天下所向无敌,太自狂了。” “若不是两位青年才俊破解了九宫八卦阵,他们就会困死在‘林海’,一瞬间化作尘埃。” “江湖上可有名?” “进坟前,属下查阅,江湖并无二人。” “名不经传。” “不过他们手中的剑,想必间主、大宰和大掌一定听闻过。” “什么剑?” “琉璃剑、白玉冷剑。”鬼火回复。 众人愣住了。 死寂一片,鬼符低语:“的确是好剑,不过那持剑之人是谁?” “从他们对话中知晓,一个唤作荣泉,行商的;另外一个唤作琅玕,在寺院长大,仅此而已。” 鬼锯回复。 这时鬼符促前说:“上次在‘残居’客栈平息闹事者的就是他们两个,属下早已派人暗处打听过,江湖上确实没有这两个人。” 行走江湖上的无名鼠辈俯拾即是,可青山溪水内也有不计其数的无名高手,虽说多有滥竽充数,爱慕虚荣之徒,真材实料的大有所在,所谓后生可畏,说不定还真是有那么几个称得上高手的人呢?鬼玺道: quot也许他们真的是商贾和带发修行的小僧,或许现在的身份只是明哲保身的一帖护身符而已。” 阴阳王扭头询问鬼玺:“他们资格不够,你的本事胜于他们是绰绰有余。” 鬼玺司掌‘阴阳间’一切内务,事务运作井井有条,即使紧要状况,也能有序操控一切,而不凌乱无须,自己喜好新闻,更喜欢语言背后的秘密,故而天下事,没有他不知晓的,说:“琅玕,据说是‘安国寺’首座无释大师外游期间捡来的,从小在‘安国寺’长大,拜主持无由大师为师,取名初。荣泉,乃白蘋州势力最强的商贾世家之一的荣家,做生意的身份是无疑的。” “初,开始,初心,用意深刻,那么在琅玕成长之中,‘安国寺’众位大家对待他可又不同之处。” “吃住都与普通僧人一般无二,甚至常常吃不饱,更甚至犯了寺规,照样按寺规责罚。” “表面上的行迹始终是做给人看的。” “不论真伪,鬼玺心细如发,再往细处暗查就是了。” “属下知道了,这就去办。” “鬼火、鬼锯继续活动在‘林海’。”众人听令后,正要往出走时,鬼舌急报上来,待弟子传上,阴阳王打开信封,读完信中内容后,心中念道:“不用查了,原来是他们。” “鬼火、鬼锯你们按计划行事。” 言毕,众人都退下。 “暗查之事先搁置,有一件要情先做。” 二人面面相觑,不知什么重大事情? 鬼玺忙问:“什么事情?” “此次攻打‘幽灵谷’,死伤无数,可并未让双方伤筋动骨,一蹶不振,还得想方设法挑起他们之间的战争。” “大人有何高见。”鬼符寻道。 “有细作打听到六吉棉连的实情,六吉棉连?可曾听闻?”阴阳王发出阴森森的笑声。 “间主,六吉棉连是什么?” 鬼玺回道:“一种纸。” “是一张纸,是一张绘有武功秘籍和宝藏藏地的地图。” 阴阳王将信封扔给鬼符说:“该怎么做还需要本间主告诉吗?” 说完,便走了。 鬼玺和鬼符看后,心照不宣地轻笑了一声。 —— “看看这个漂亮不?”一个身着奇怪服饰的老人和蔼可亲,弯着躯体说。 “喜欢,我要去给娘亲。”而这个可爱的小女孩同样穿着乖乖的衣衫,兴奋地喊道。 “那我们采集很多很多,放在观音瓶中,一定很好看,你娘亲进屋后,定会闻见香气,高兴起来病就好了。” “真的吗?” “当然了,娘亲最疼爱你了,只要是你做的东西,她都爱不释手,只要让她高兴了,她的病就好了。” “爹爹,那我们一定要采集很多很多花,我们可以天天来,天天摘花,送给娘亲。”说完,就一起行动了起来。不一会儿,只听见策马扬鞭的声音,好像有很多人朝着这个方向奔来,老人见到情况不妙,便抱起小女孩就跑,双腿如何抵挡骏马的速度,一会儿便被包围了,但见那个老头抱着小女孩与那一群人厮杀了起来,老头体力不佳,竟被砍杀的浑身是血,吓得小女孩哭声越来越大,那群人将老人托在马尾后,一直奔跑着,小女孩跟在后面不停地跑着,跑着……,也不停地喊着:“爹爹,爹爹……。” “爹爹,爹爹,爹爹……。”灵姬额头上不停地流着汗水,口中不停地喊叫着。趴在竹榻边沿的苏溪听到后,高兴地摇晃着在椅子上睡着了的沙华,叫醒了沙华,二人挤促在灵姬身边,沙华把脉后言:“脉象越来越平稳了,比之前好多了些。” 苏溪心中舒了口气道:“她只喊了几声,又昏睡过去了。” “总而言之,她没事了。” “可她还是不想醒来,对吗?” “她拼命的让自己处于绝望之地,过往的恐怕会让她耗尽所有气血,慢慢地濒临死亡。” “这可如何是好?” 沙华此刻也素手无策,走到书桌前说要重新给灵姬配制用药,不巧却发现灵姬书中夹着一张蜀笺,抽出小声读到:“‘行行重行行,月老催情郎;空空复空空,仙师戏婵娟;梨花招冠玉,玉钗抽情丝;专司居天宫,赤绳结姻缘;竹榻弄玉钗,蜀笺述情愫;清影遥相思,俊郎满空灵;书中相思苦,腻言两行泪;不知情何物,一入愁煞人。’”心思难道她有心上人了,就是上次洛阳城遇到的那位男子,沙华欣喜,将当日之事详细告知苏溪,二人心中高兴,只要有一丝希望也要尝试,苏溪从盒中取出暖玉梨花钗,轻轻地扶起灵姬,靠在自己的怀里,帮她用桃花紫檀梳一绺一绺地头发,口中不停地念着关于梨花的诗句,一句又是一句,终于梳完了,她一边插暖玉梨花钗于发髻,一边含情脉脉地说:“你呀,为什么要瞒着姐姐,有心上人了,是不是在洛阳城认识的,不知道你们的关系到了哪种程度?但是他送给你一支暖玉梨花钗,可见他知道你的心性,你应该去找他,应该去找他,姐姐支持你。无论你做什么,姐姐都在一旁默默地支持你。”说着,沙华将信封递给苏溪,又说:“从那之后,你一直都在思念他,不然怎么会写下这么一首你们相见的诗句,姐姐读给你听,便念叨:“‘行行重行行,月老催情郎;……不知情何物,一入愁煞人。’”苏溪一遍,又是一遍,灵姬似乎有所感应,眼睛微微动了起来,想要睁开却似艰难的很,沙华见到又说:“不急,不急,等你醒了,沙华姐姐一定再带你出去,也让姐姐见见他,看看我们灵姬的眼光如何?对不,苏溪姐姐?” “对,我也要去见见。你整天取笑曼珠和沙华,这下你就不怕他们两个寻你的事了?” 灵姬慢慢地,使劲地想要睁开眼睛,最后还是睁开了,她细若蚊蝇地说道:“他…不会…喜欢…我的。” “她说什么?”沙华问道。 “她说那个人不会喜欢她的。” “为什么?” “因为…我是…灵使者。” quot你的身份他知道了,那么他一定和万俟嵱他们是一路人。” “是……。” “等你病好了,姐姐陪你去给他解释。” 灵姬断断续续地说:“姐姐…,饿了…。” “饿了?” “姐姐这就去做你最喜欢的百花粥。”说完,沙华去了厨房熬粥。 —— 身体上伤痕累累,心灵上千疮百孔,魅姬一直在担忧柔肤弱体的灵姬,会不会跨不过这道坎?清醒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急急忙忙的冲往空灵看望灵姬,而此时的灵姬病情已经稳定,苏溪正在喂她百花粥,在窗外观望的魅姬见到灵姬已无性命之忧,心中舒坦,不想打扰温馨的情景,便不打招呼去了‘静阁’。 ‘静阁’内,夜姬在床榻上闭目养神,魅姬不管不顾地推开门冲了进去,却不见夜姬,知道定在卧室休憩,声震屋顶道:“若是打死了灵姬,你如何向宫无念交代?你如何从她的身上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早就察觉到魅姬的气息,自己人就没有动静,待听到言语,便一跃而起,稍作修饰后来到正厅也毫不客气地大喊道:“你这是在指责我吗?” 魅姬毫无顾忌地回应:“是。” “你没有资格。” “没有资格,我也要提醒你。打死了她,你有好日子过吗”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师姐,你心中有恨我知道,你心中有苦我也知道,可是你不能为了他而戕身伐命,也不能为了他做出伤害天理的事情,最终只能害了自己也害了别人。” “死,我会害怕吗?” “你是不害怕,可我害怕。害怕的不是你死了,而是‘幽灵谷’因为你的所作所为而毁灭,这如何对得起死去的师父。” “你知道的太多了。” “你可以随时取走我的性命。” 夜姬轻蔑地笑了一声,语气沉重地说:“你要是死了,阴姬九泉之下,也会寻我报仇。再说有你在,总有个人帮衬着我,支持着我,因为你我毕竟同出一门。” “我不会违背诺言,你的永远都是你的,我要的是‘幽灵谷’太平无事,长长久久,大家都能相安无事,平安度过余生。可你呢?仅为了一个永远得不到的东西成疯成魔,也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位置残害无辜,你到底有没有眼睛,看不见别人都在哭泣吗?你到底有没有心,看不到别人都视你为恶?” 夜姬怒不可遏,顺手拿了一杯水扔向魅姬,大肆咆哮道:“再说一次,我的事情不用你管,给我滚出去。” “她已经醒了。” “师父到底没有白疼你。” “可师父也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我也没有。” 夜姬至魅姬面前,一个拳头的距离,四目相对,互不相让,见他秉性未移,又退后了一步,一掌过去,将魅姬打出两三丈,说:“不恭不敬,若再有下次,别怪我不顾师门之情,滚。” 魅姬心灰意冷,不再多言,怀着满肚子埋怨退出。 _____ 这几日,万俟嵱带领万俟平一一走访‘夫子阁’、‘ 八方镇’、‘ 风满楼’等门厅,百般慰问,万般安抚,报仇的急切心情才得以平息。 此时神算子也得知消息,万俟嵱刚进门,神算子后脚跟上,万俟平有事离去后,神算子赶至背后小声道:“小嵱。” “前辈?”万俟嵱道。 见他行礼后,一同进入内厅,与神算子秘密进入‘清辉’。 “失败早已预料到了。‘幽灵谷’的实力不敢小觑,枢密院和三衙、再加上上任盟主都不能奈何?‘幽灵谷’对于闯进者采取的都是阵法和暗器,一刻钟速战速决,手法毫不留情。你们这次能撑过来实属不易。” “小嵱惭愧。虽说苦心经营,筹备周全,可凶险难料,谁知却被毒雾和暗器杀害弟子七十有余,让人唏嘘不已。”万俟嵱喟然叹息道。 “死者,可都安顿妥善?” “一切已经安排周全。” “此次前来有要事告知盟主,事情重大不敢怠慢。” “是关于琅玕和荣泉的事情?” “是,希望盟主想方设法让他们住进万俟府邸,以保他们的安全。若是有所闪失,你我都不好交差。” “都长大了,有自己的主见,在下尽力而为。” “我也是这个意思,不要过于殷勤,反而招人猜忌和怀疑,最好不过顺理成章。” “对了,昨日信中说,小姐和小公子也来到了此地,不知与琅玕他们会面没?” “惨风来报,已经会面了。” “这就好,省的到处用心费心。” “江湖上对攻打‘幽灵谷’失败之事众说纷纭,有鞭笞,有褒扬,也有嘲弄,总之,得尽快再次暗中筹谋对策,一举消灭恶势力,否则,影响深远。” “现各大门厅对‘幽灵谷’怨声载道,仇恨越积越大,铲除是近期必做之事。目前,只待大家身体恢复后再做对付之策,这次一定要势在必得,绝不重蹈覆辙。” “希望是齐心协力,其中最忌嫌隙重生。” “有件事极其担心。” 话音刚落,神算子道出忧虑:“是六吉棉连” “有人从中作梗的话,就天下大乱了。” “六吉棉连之事,只有我们五人知道。” “耳目遍布各大门厅,最害怕的就是这个秘密已经被人知道了,至今不言明,估计是翘首等待时机。” “若是被人借机利用了,我们该如何应对?” “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尽快铲除‘幽灵谷’,平息杀人之事,永保天下太平,那么六吉棉连泄露之后果,不至于严重到天下大乱。” “前辈分析的极是。” “得提前准备了,不过我也会暗中帮助。” “万不得已,还需调用前辈属下。” “天下大事,我也有责。我得先走了,不敢多待。” 说完,万俟嵱亲送神算子从后门离去。 _____ ‘雅间’,琅玕躺在床上,心思着‘林海’中灵姬的言语,若是她口中说的属实,那到底是谁杀了人嫁祸‘幽灵谷’?到底又是谁挑起了事端,引发恶战?他心中疑惑万千,只想去一趟幽灵谷见见灵姬。在林海相救,肯定会被发现,那么一定会遭到幽灵王惩处,可幽灵谷机关重重,这次差点丢了性命,岂敢再次冲关,心思焦虑的他,不知如何解忧? “公子,公子,大事不好了。”赵骤破门而入喊道。 琅玕若无其事地躺在床上没有动弹,平和地说:“做事能不能不要火急火燎?” 赵骤听不进去训话,还是大声说:“小姐她不见了。” 听言,琅玕跳了起来,紧张道:“什么叫不见了?” “刚才我去给小姐送热水,敲门数次都没有反映,最后只得推开了门,进去后,发现小姐的被子叠得很整齐,床上没有温度,像是没有动过,还有茶壶中水满满的,却是冰凉的,也没有动过,估计昨天夜里就出门了。” “那硕硕呢?” “刚看过了,还在房里休息。” “煞景他们呢?” “萧索和残风暗中保护硕硕,一直都在,暗中保护小姐的阒寥和空野也不见了。” “好了,别心急。定是紫蕴偷溜出去了,阒寥和空野一直在暗中保护着,所以找到阒寥和空野留下的记号,便可以找到紫蕴。” 说着,就出了房门,去寻找紫蕴。恰巧遇上在一楼正在用早膳的荣泉,见行事急忙,便询问:“出什么事了?” “从昨晚到现在有没有见到过紫蕴?”琅玕追问。 “昨晚用过晚餐就分开了。”荣泉回复。 “她不见了。”琅玕道。 说完,和赵骤一同离去。 荣泉寻思半天,方觉前几日紫蕴的承诺,定会想办法帮他弄到红丝砚台,醒悟道:“糟了,她会不会帮我去寻找红丝砚台了?” 荣白补充言:“怪不得她昨夜兴奋地请我们吃饭,又说明日定会给我们一个很大很大的惊喜。” 琅玕言:“那地方很危险,你怎么不早说。” 荣白又解释道:“闲聊之言,没有太在意,是属下的错。” 怪罪不是解决,行动才是解决,琅玕道:“估计很早就出发了,一个时辰的路程,骑上快马,应该可以追上。” 荣泉心有惭愧,道:“此事因我而起,琅玕兄,我必须去。” “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御衡天下》正文 32、紫蕴被欺 ‘幽灵谷’中‘空灵’内。 相较之前,灵姬身体逐渐愈合,起身后并未前去‘静阁’向幽灵王告罪。其实在某些意识形态下,灵姬与幽灵王的性情极为相似,执拗到永不承认错误,做自己的事情,向任何人不低头,不屈从。灵姬提了几小盅玉露酒,配置一盏琉璃小品,独自来到绸缪,坐在湖中的桅杆上,一个人独饮,一杯,二杯……,数杯下肚,仍旧烦恼。不是常有人说不喝了几两酒就代表有几两愁,喝了多少酒就代表有多少悲痛,看起来自己的确很痛,很苦,很难受,不过喝到不省人事了,醉酒而卧,一卧一宿,一日复一日,就这样过,其实也挺好的。 此时的灵姬脸颊微微泛红,朦胧醉意,心忧未解,唯有神智愈加清醒,模糊不清情景重复呈现,无根无缘,根本弄不清楚真伪,其实那都是梦中的故事给予自己增添的烦恼,可越是不清晰,越纠缠心神,这些不明白的故事到底预示着什么?近期发生的事情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到底是谁要嫁祸自己,置自己于死地是谁在幕后操作着这一切,挑起战争?到底他们的阴谋是什么?这些为什么一直萦绕在心头,想啊,想啊,想……。 ‘幽灵宫’,‘ 雅阁’内,魅姬静坐,右手轻叩在桌面上,食指敲打着桌面,思索着灵姬,就不安宁。他来到空灵,苏溪冷言冷语,着实拘谨不舒,往昔关系平平,无事也不言语,无非口中论来论去的只有灵姬,从不多说一句题外之言。此次仗责灵姬,他们之间的嫌隙和隔膜是雪上加霜,女人心思狭隘,估计早已视自己为仇人。未见到灵姬,魅姬只好去了贫苑,看看是否在贫苑,真是不巧,检查了酒器,发现少了几盅酒和一盏琉璃杯,便知定是去了绸缪。 站在入口,远远就瞧见灵姬的身姿。魅姬一跃而起飞向灵姬,立在她身侧,说:“伤未痊愈,就上酒,这里面加了少量汾酒,不怕伤口裂开了,更加疼痛。” “痛的不是身体,而是心。再说了,从小挨打挨到大,不算什么。” 灵姬虽为女儿身,内心能量不可估算,天性又倔强执拗,行事独来独往,性情自由自在,所思所想,鲜有人洞悉,即使细致入微,洞察一切的本使者,也不能保证能透彻的了解一个人。灵姬此次行径,太突然了,完全不在大人的计划之内,不过细思夜姬老谋深算,或者这些意外本身就是计划,而且是她需要的。 “怪我吗?” “雷霆之下都自顾不暇了,哪敢用生命去顾及他人。” “你恨大人吗?” 思考须臾,表明灵姬对夜姬心存抱怨?埋汰?憎恨?还是尊敬?尊严?,总之,猜不透,言不明。 “不恨她,恨自己。” “为什么?” “长在‘幽灵谷’,养在‘幽灵谷’,一身技艺都是师父亲授,这份恩情,灵姬终生不忘,可灵姬的诸多行迹却次次与违逆幽灵谷,让师父失望了。” 知道就行,又寻了其它话题,道:“那个人是谁?” 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不想回应,可魅姬是个敏锐聪慧之人,不好应付,她也不是一个谩辞哗说之人,实话实说道:“一位朋友,仅此而已。” “朋友?仅此而已?” 年龄大的好处就是阅历丰富,经历了她没有的故事。魅姬参出其中妙趣,感叹到灵姬长大,这朵花终于要开放了,不过情窦初开是爱情的必经之路,迟早都要经历,在谷中冷姬挚爱夜姬,曼珠心爱沙华,灵姬的爱情也萌芽了,可她爱上了不该爱的人,夜姬不会放过他们任何一个人,而灵姬却夹在中间,意料之外的事情,也许会层出不穷。 “你出去了二个时辰,交了一位朋友” “谷内规制,没有限制谷内弟子不允许交朋友。” 魅姬笑道:“冒着生命危险解救他们,你是爱上了琅玕,还是荣泉,或者是其他后生?” “爱?什么是爱?” “相思多少,海角天涯未是长。” “平生不会相思 才会相思 便害相思。这是爱吗?” “算是。不过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美人赠我琴琅玕,何以报之双玉盘。” “琅玕?”口中念出,心中倒想会会这个人,到底有什么能耐得到灵姬的芳心。又笑言:“你不准备去见见大人。” “我还没想好怎么应对?” “其实这个原因挺合理的,若是其他原因,反而更加麻烦。”灵姬听后,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地喝酒。 过了片刻,灵姬把玉壶中剩余的玉露酒一滴一滴的倒入湖中,魅姬视之为命的酒水被眼睁睁浪费,他从灵姬手中夺走琉璃杯,跳下桅杆,立在船板上,准备将空中一滴一滴玉露酒乘入杯中。可不曾想灵姬使坏,将藏在手中的玉露酒用力扔向远处,旋转在空中的酒盅,散落在空中的酒水,令魅姬心疼,喝下一杯,赶紧腾空快飞,多次空中旋转将酒水再次乘入酒杯。魅姬一个回头,灵姬浅露舌尖,将含在口中的玉露酒一滴一滴从似樱桃般红润的嘴唇上慢慢滑落,魅姬又一次快速飞至船板,再将空中的酒水乘入杯中,看着此中情景,魅姬无可奈何,知道灵姬生气真是不好对付。将真爱的玉露酒破费就是对他的一种反抗,魅姬正要飞上桅杆,灵姬放下酒盅,不加理睬,直接飞走了。魅姬知道言语不慎得罪了她,再解释也无济于事,只好作罢。 灵姬没有回到‘空灵’,去了彼岸,坐在石墩上,一直思考与魅姬对话中的最后一句话,如果被查出来,琅玕他们就会有危险,还有既然所有的事情都因自己而起,所有的事情也应该因自己而终结,她再也不希望林海的死亡事件重现,于是,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独自离开‘幽灵谷’,去解决这件事情。回到空灵,灵姬陪伴苏溪说了会话,便休息了。 —— ‘流器所’位于洛阳城城南,这里是一座庭院,庭院内分了三个院落,前面命名玉界,楚吟主掌;中间命名器阁,后面命名工艺所,都由琉璃主管。总之,各司其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技艺,而且都是不外传之手艺。‘流器所’规制其一有外来所有生意定价和成交权利都由琉璃做主,而楚吟只是执行任务;其二不经允许不得入内,若不按规制,终生不为其设计;其三对流器所做工不满意者,说出理由不胜者,终生不为其设计;其四不分期付款,不讨价还价,不赊账。 紫蕴从旁人口中得知‘流器所’详细位置及掌管者姓名,独自拜访琉璃,守门弟子见一生人,将她拒之门外。紫蕴生怒,不达目的不罢休,想方设法偷溜进去,知晓这楚吟姑娘好性情,只能拿她说事,赶巧就被弟子发现询问,巧言回应自己与楚吟姑娘有约。 在弟子的指引下,紫蕴来到‘琼影’,见到了楚吟,她埋汰道:“开门做生意,怎可伸手打笑脸人?” 楚吟见到紫蕴,莫名地生出几分亲切感,仿佛往日相识的小妹妹,个头不高,鼓嘟嘟圆脸,眉如翠羽,肤如凝脂,粉衣裙,紫腰带,水绿梅花绣鞋,嫩手戏弄胸前一绺长发,笑颜如花,甚为娇美。 欣喜地询问:“小姑娘,来此…作…甚?” 紫蕴原本气焰高,听到楚吟姑娘结结巴巴地言语后,笑了出来,笑够了,睁眼看了一眼楚吟,发现她一副不苟言笑的稳重之态,便知失礼,一本正经道:“本小姐要买红丝砚台。” “红丝砚台?”楚吟惊叹,一个小姑娘怎知这般稀罕物,是侯门千金,还是商贾小姐,要不公门金枝? 正思,琉璃因未带全送给贵客的物件,路中折回,听到对话后入厅道:“十两金,你可有?” “师姐。”楚吟行礼道。 “师姐,你就是‘流器所’的二当家琉璃?” “在下正是。十两金,有吗?”琉璃重复询问。 紫蕴出来急忙,未带黄金,只有五十两白银,扣除几日花销,余下不到二十两,再说交易不需白银,这可如何是好?左思右想,有一招,便开言:“我可先押十两白银,明日将十两金双手奉上,十两白银也不索回,此法如何?” “‘流器所’的规制,天下人谁不知晓?”琉璃回复。 楚吟补充道:“我们这里…从不…收押金,也不赊账。必须一次…付清,或者是先付金,在做…物件。” “可是我只有十两白银?”紫蕴焦急地道出真话。 愁绪下,又言:“那你们这里有没有现货?” “不巧,正有一件现货。”本无现货,琉璃故意刁难地回应。 瞥了一眼紫蕴,接着说:“今天来的是一位小女孩,这里的规制可相反而行。” “什么意思?” “你越是有钱,我越是不会给你;你越是没钱,我越是想给你。” 紫蕴高兴道:“那就是破例给本小姐。” 一旁的楚吟左右摇摆着脑袋。 “小姑娘,想得真美。” 紫蕴蒙圈了,胡乱一句:“什么意思?” “破例给你,不过需要你的付出。” “什么付出,本小姐都愿意。” “第一在此做工十年,挣来一个红丝砚台?第二在此做我的侍女,伺候我五年,挣来一个红丝砚台?二选一,如何?”琉璃戏弄紫蕴道。 “你这明明是侮辱,是欺负?” 楚吟见到不忍,和气说:“小姑娘,还是回家,让你的父母带你来买。” 生气的紫蕴哼了一声,赌气跑出‘流器所’,满头撞进了荣泉的怀里,见到荣泉抱着就哭,琅玕将紫蕴从荣泉怀中拉扯分开,道:“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 紫蕴边哭边指着里面,抽噎着说:“琉璃,琉璃。” 又将细节一五一十地告知琅玕和荣泉等人,还在里面添油加醋地增加成分,听后,琅玕便要冲进去,弟子们挡住了,双方纠缠一起。 在‘琼影’内,琉璃询问楚吟道:“你让她进来的?” 楚吟知晓师姐脾气,便隐瞒搪塞道:“只要有生意,我们都做,所以弟子有报就通融了。” 话毕,琉璃回了‘影姿’取回遗忘的物件后又一次准备出门,不巧刚到门口,遇到琅玕和荣泉,也见到了那个小姑娘。 “一起的?”琉璃笑道。 “‘流器所’人多欺小,年长者欺年幼者,如此失礼于天下人,传出去,江湖上如何议论?”琅玕指责道。 “只是买一件物件,何必要……?”荣泉还未说完,琉璃抢言:“有十两金吗?没有的话就请回。” “即使没有,也不能欺负人,况且她还是个孩子。”荣泉心生不满地激道。 “欺负?不知哪里得罪了。没有金子买,我好心好意出谋划策,话还没说完,小姑娘甩脸就走了,到底是谁没有礼貌,到底谁欺负谁?” 此事因自己而起,心中愧疚的荣泉拉着紫蕴就往门外走,琅玕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对琉璃说:“你还真是一个与众不同的怪女人。佛家有语:‘相由心生’,如此外貌就知其心丑陋。”说完,便飞奔而去。 听言,琉璃心中气恼,见人已走远,便自己消化这闷气。 “以后不要做傻事了?”荣泉安慰紫蕴道。 想不到刚说完,紫蕴就开怀大笑道:“你们上当受骗了。”众人不解,她又道:“哥哥,你一定放狠话了。” “是啊,还不是为了你。” “谢谢哥哥整挫那个丑女人的锐气。” “紫蕴,前日荣慕已经采购了一个黄石砚,你呢,以后不准一人出来冒险了,不能让我担忧,好吗?” “你担心我?” “是,只要是为了我,我都担心。” 紫蕴兴奋地不知所以,跑到琅玕面前炫耀。 琅玕心知肚明,不想泼冷水,说:“人,哥哥已经教训过了,以后不许独自出门了。” “知道了,不过我特别想知道哥哥是怎么训斥那个女人的?” “你刚才是不是又胡说了?” “是。她说的那些话,我根本不会放在心上,只是玩玩那个丑陋的女人而已。” 说完,琅玕伸手就要打紫蕴,这小丫头躲闪,高高兴兴地,蹦蹦跳跳地往‘香冠楼’方向跑去,琅玕和荣泉相视而无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御衡天下》正文 33、独自出谷 次日平旦,灵姬着水绿色外衫,系暗紫色宽腰带,稍加修饰容颜,手执阴阳软剑,留信于竹桌面上,轻手轻脚靠近纱窗,透过隔纱,望着熟睡的姐姐苏溪,之后便悄然离谷。食时,苏溪唤灵姬食用早膳,多次叩门不见回应,进房后察觉,发现灵姬早已离谷,桌上留有书信,书信中嘱咐苏溪自己照顾自己周全,她要出谷自己处理这场纷争,请苏溪务要担心,苏溪当场感觉当头一棒,焦虑万分最后只得寻求曼珠和沙华 事情并不简单,这么久了老谋深算的大人都未有决定,一个初出茅庐,不谙世事的灵姬,有何良策应对?这有些冒冒失失了,曼珠道:“事情比较难办,但必须如实禀告大人。” 沙华道“一个人在外孤立无援,想都后怕。大人会不会安排我们出谷寻找灵姬?” 大人心思深藏不露,决策常常意料之外,没有明确的答案,曼珠不言。 苏溪揪心道:“若是在外面,她可以活着无拘无束,若是回来,因私自离开,恐怕又会被处置。我们都了解灵姬倔强又特立独行,她若是做了决定,谁也找不到她谁也劝服不了她” “此言差矣,无论在哪里,灵姬就是灵姬,不会因为任何人,也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改变她的性情。”门外的魅姬走进厅内,一一看过厅内每个人道。 沙华对棍打灵姬之事耿耿于怀,心里不愿理睬魅姬,表面上还得过得去,担忧灵姬,询问道:“以一人之力如何抗衡万人之力况且万俟嵱、子谦、寸斤等人都是武林高手她又能有什么法子消弭这场纷争” 曼珠走向魅姬面对着他说:“心中可有想法?” “有。”魅姬回答。 听后,都注视着魅姬,等待对策。 “你们尽快向大人汇报实况,我现在就去找灵姬。” “我跟你去。”苏溪瞬间忘却他们之间的芥蒂,走向魅姬说。 为缓解所有的误会,魅姬只好答应要求,回复道:“可以,不过一切都得听我的安排,行否?” 苏溪想着只要能救灵姬,怎样的要求都不过分,便频频点头。说完,魅姬和苏溪出谷,曼珠便去了‘空寂’守护大人闭门休关,沙华去了静阁。 —— “既然她喜欢逞能,就让她去解决。”夜姬知晓若是此事再没进展,距离自己的事业相差就越远,自己未动手,反而灵姬此举推进事情的发展,只能静观其变,再做构思,思量后显得沉着冷静,并未对灵姬的行为动怒,反而心平气和地对沙华说。 “可是她一个人,双拳难敌四手?”曼珠顾虑道。 “不是魅姬和苏溪去寻找了吗?你们担心什么?好了,不要再说了,去门外守着。” 刚转过身,夜姬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气氛道:“怎么你又顶替沙华,到底是谁给了你这样的权利?” 吓得曼珠跪地,回道:“是属下自作主张的。不过沙华照顾灵姬和苏溪整日整夜,确实很累了,属下愿受大人责罚。” 不是什么大事,定了定神,说:“下不为例。” “是,属下这就去外面守着。”说毕便退下。 —— 琅玕叩门相约荣泉等人一起用餐,荣泉因红丝砚台之事自责,有心感激,无推诿便应允,待用完食物,在集市上琅玕购置了整套素面黄色玻璃茶具,而荣泉置办了一对诸葛氏宣笔,一同拜望盟主万俟嵱。此刻,万俟嵱刚刚用完早食,准备去剑房练剑,弟子禀报琅玕等人来此拜访盟主,万俟嵱久盼之人,终于来了,便叫弟子将琅玕和荣泉等人带进正厅。 “在下无礼,今日才来拜见盟主,还请盟主见谅。”琅玕拱手言。 “你们前来真是高兴之至,各位都请坐。”说完,便命令弟子上茶。 “对了,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还请盟主笑纳。”琅玕从赵骤手中接过茶具,双手递交给盟主说,而荣泉同样从荣白手中拿过宣笔递交给盟主。 “你们太客气了。当日在林海的仗义之举,救出众位弟子和我等,令老夫佩服二位的侠义精神。” 紫蕴听后,知道哥哥和荣泉瞒着她去了那种可怕的地方,便不假思索道:“原来你们去了‘林海’,还不告诉我。” “你去了,硕硕也要去,一个麻烦不够,还得带个麻烦,岂不更加麻烦。”说着,大家哄堂而笑。 “住在‘香冠楼’始终不是长久之事,且哪里人多口杂,一不安全,二不清静,三不方便,鄙人庭院有几个雅间,在庭院后方,那里清静,少有人走动,二位若是不嫌弃,可以搬进来静住,以表感谢之情,可否” “不行不行,我们加起来都七个人,起码得五间卧室,太麻烦盟主,此事不可。”荣泉左右算过道。 “唉,这些都是身外之物,最重要的是各位都是怀揣天下,博爱百姓之人,在下是英雄惜英雄,相互尊重,彼此照应,你我交流,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方便我们之间沟通学习,也方便我们共同商议如何铲除江湖祸患?这才是最可贵之处,各位就不要再拒绝我的一片心意,就答应我,也答应那些从林海被你们俩救出的兄弟们,留下吧。” “父亲盛情邀请,作为晚辈,理应答应。”只见一位妙龄少女,海棠红衣衫,细腰系有一条绯红宽带,右挂一条粉玉髓荷花玉佩,外披白色纱衣,鹅蛋小脸 ,精巧可人,众人见到,琅玕促向荣泉细语道:“还记得在‘残居’客栈的那个刘公子吗?” 荣泉思考顷刻,有印象道:“对了,差点忘了,还真是像极了。” “不是像,这就是一个人,不过装扮不一而已。” 万俟嵱惊喜道:“各位不要听她胡乱语言,小女万俟珝,从小宠溺惯了,说话一直都没个轻重。” “这话说得我们不住都不行了。”紫蕴直言不讳道。 “过来,为父好好介绍一下。” “不用。”但见万俟珝走向琅玕和荣泉,笑着说:“好久不见。” 琅玕笑容满面道:“久违了,刘公子。” “想不到这么快又见面了,我们还真是有缘分。琅玕兄,你说对吗?” “大势所趋,为了共同的目标,让我们相遇,是一种缘分,再次相遇不仅仅是缘分了,更是朋友。” 琅玕巧言回复。 万俟嵱放声笑道:“原来你们早已认识,老夫还要多此一举。那更应该住下,以尽地主之谊。” 琅玕和荣泉相识后,心中都有意思,琅玕便答复道: “盛情难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完,万俟珝喊道:“来人。” 便有几位弟子进厅,万俟珝又言:“尽快将后院的客房打扫出六间来,还有客人需要什么都要应允尽快去市集筹办,不可拖延。” “是。”说罢便退下做工去了。 “五间足已,怎敢多要一间?” 荣泉质疑道。 “荣兄不必多心,爹爹和兄长忙碌,恐怕怠慢了各位,我搬过去,与各位朝夕相处,不更加亲密,既照顾了大家,也为爹爹分劳,岂不两全其美。”自从‘残居’分别后,万俟珝已心属琅玕,故意如此,与之相交,更为亲近。 “别胡闹?你整天叽叽喳喳个没完没了,去了只会打扰他们清静。” “爹,你怎么说话的,我可是替你照顾他们,还不领情,说我短处。” 荣泉见到尴尬,解救道: “小姐真是好客,在下愿与小姐结为好友。” “看看荣泉兄,多么会体谅人。”说着,便拉着紫蕴的手说:“今年是碧玉年华,你年岁?” “二七之年。” “我正缺一个妹妹。” “若不嫌弃,我就称你珝姐姐。” “好了,我带你和硕硕去园子里转一转。” “姐姐,可是……我……饿了。”站在一旁许久的硕硕打岔道。 “好,那我们先去吃东西,然后去逛园子。”说着,便一起高高兴兴地跑了出去。 琅玕不知道这小丫头何意,总之住进来再说,便开口说:“盟主,不要见怪,弟弟和妹妹小,以后不管哪里得罪了,还请念在是孩子的份上见谅。” “当然当然,江湖人心胸宽广,视野远大,岂可计较?” “既然住下了,我们还得去拜访一下夫人和少爷。”荣泉说。 “好,不过有事不能相陪,让弟子带你们去。”说罢,做了安排便离去办事,琅玕和荣泉等人在弟子们的介绍下认识了赫连卿和万俟平,万俟平与他们打成一片,称兄道弟,而赫连卿极为喜欢琅玕和荣泉二人,有意从中选择一位乘龙快婿。 —— 洛阳城内,魅姬和苏溪几乎寻遍了,都没有找到灵姬的线索,这可急坏了两个人,最后,魅姬发动了各大门厅的耳目,在暗处寻找灵姬,可到晚上仍不见进展,只好回到玉佩楼,安置妥当苏溪休息,自己便在洛阳城内搜索,此时的魅姬猜不透灵姬到底用什么方法去处理纷争,难道是一家一家去解释? 难道是去寻找证据?若是去了阴阳间,那可就麻烦了。 “残居?”魅姬口中念道,说着便快速去了残居,然而还是一无所获,实在没有眉目,便回了‘玉佩楼’,将实情告知苏溪,二人都无计可施了,只能等灵姬行动后方知做法。 而魅姬并没有放弃,她知道若是想要化解此事,灵姬必须去找万俟嵱,便一个人去了万俟府外,暗中监察。 —— 出谷的灵姬独自游荡在洛阳城北的河流边,她心中清楚,若是被发现,定会来寻找,还是躲起来比较妥当,隐藏之地必须是任何人找不到的,自己在墨宝阁置办了笔墨纸砚,书写了一份书信,同时也购置了一把飞刀,待到夜色朦胧时,灵姬进城了。 藏在暗处的魅姬发现了灵姬的身影,便紧随其后,谁知灵姬飞入万俟府邸,魅姬小心翼翼跟随,她在庭院挟制了一位弟子,口中寻出万俟嵱的所在之地,便去了正厅,不巧的是,万俟一家人和琅玕、荣泉等人正在用晚餐,灵姬观察了好一阵后,没有做声,她看到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好生热闹,灵姬想家了,她离开家已经很久很久了,自己的亲人如今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她心中全是揪心和疼痛,虽说幽灵王待自己不薄,谷内兄弟对自己也友善,但离家的愁楚和艰辛谁能体验到?还有那份责任和担子,谁又能体会到失去自我的伤心? 魅姬飞至灵姬身后,灵姬有感,知道他来劝服自己,便毫不领情,使出力气将飞刀执向万俟嵱,万俟嵱正在给紫蕴夹菜,一个惊醒,用中指和食指夹住飞刀,众人惊奇,万俟嵱将刀上信纸抽出,展开阅读后表情惊讶。 “盟主,信上说什么?”荣泉紧问。 “你们看看。” 荣泉接过信封读过后言:“想不到她自己送上门来了。” “到底信上说什么了?”琅玕急不可耐道。 “这份信是灵使者灵姬写的。”荣泉说。 琅玕听言,夺来信纸详观后道:“好漂亮的隶书。” “不说漂亮,内容说了些什么?”万俟平也追问。 “比武。”琅玕回应。 “比武?什么意思?”万俟平又疑惑道。 “五局三胜。若是她胜了,各大门厅不再寻找‘幽灵谷’的麻烦,若是她输了,愿在天下人面前以死谢罪。”荣泉简明扼要道。 “这个灵使者口气还挺大的,天下英豪聚集各大门厅,凭她一人之力如何与爹爹、子谦、寸斤等人对峙,从中取胜,岂不痴心妄想?”万俟平言。 “平儿,不可低估别人的力量。万事都要谦让,这是为人处事之道。夸下海口,若是输了,岂不失了人品,更失了人心。” “孩儿知道错了。” “此话听着舒服,作为小辈,我也很是受教。”教导万俟平,琅玕心中有感,从小离家,这样的躬亲教诲,从未有过,使他百感交集道。 “爹爹,什么时候比武?”万俟珝询问。 “后日,正午。” “盟主,如何处理?”荣泉道。 “平儿,明日安排弟子将信息告知各大门厅,在‘聚义厅’商议对策。” “孩儿知道了。” 在一旁的赫连卿显有不满道:“这是吃饭还是办公呢?” “好了,老夫倒是忘了,来,尝尝内人做的拿手好菜。”说着便将菜肴一一夹给琅玕、荣泉、紫蕴等人。 此时,灵姬出了万俟府邸,来到洛阳正街,魅姬追至询问:“信中说了些什么?” “不关你的事。” “不说明也好,跟我去个地方见见苏溪。” “什么?姐姐也来了。” “能不来吗?提心吊胆的。” “那大人知道了。” “都知道了。就是不知道你有何打算?” “此事因我而起,也应该因我而终。我不想连累任何人,更不想连累‘幽灵谷’。” “杀人之事,不是你所为,为什么要承担这种不公?” “不管是不是我也不管是谁居心叵测嫁祸我若是此事再无法解决,之后的麻烦和对战,一波又是一波,何时可休?我不愿意看到死伤无数的弟子,他们也是有家有子的,就这样一个又一个死在我面前。” “这些话,你也不用告诉我,去告诉苏溪吧。她最心疼你了,视你如己命。” “这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与任何人都无关,替我照顾好姐姐。”说毕,便飞走了。魅姬一直都在思索,她信中到底说了些什么?从她口中得不到,只好等到明日各大门厅的行动,便知一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御衡天下》正文 34、尔坊寻爱 晚膳毕,各自回房安歇。 万俟平年轻气盛,万俟嵱挂心数年,性格收敛许多,毕竟事关生死,就频频嘱咐再三,万俟平心领神会,说:“爹,若是不放心,您自个执笔。” “性子又来了。” “那你老就坐好等着瞧,别指手画脚的,孩儿都不能专致了。” “好好好,原来是为父的错。” 这里琅玕进入房间后并未卧床休息,走到书房,站立桌前,取出一张极品青檀制造的熟宣纸,手执上好的紫圭,全神贯注地用心勾勒着清晰如水的灵姬,说到画工,师从无欲禅师,善工人物, 自然流畅,巧密精细,尽显形神,特别是点染之功,更具备巧夺天工之能,画龙点睛之妙,对于一幅人物像, 琅玕在安国寺几乎每日必做之功课,故而手到擒来,不再话下。片刻工夫,灵姬活灵活现,如若在眼前, 琅玕不敢多思多想,便轻声开门,环伺周遭,待众人都入眠,寂静一片后独自离开了万俟府邸,做好了外出寻找灵姬的准备。 此时,住在‘玉佩楼’的苏溪听到魅姬述说实情后,伤心欲绝,辗转难眠,也独自在黑夜中寻找灵姬,魅姬早已知晓苏溪定不会心安,紧随其后,保护她周身安全。 灵姬一人独行于洛阳城北,暂居在那穷山恶水,连个鬼影都没有的荒芜之地,她寻得一个山洞,找来些干燥木材,折成细枝短条,堆积生火取暖,再将外衫脱去铺垫在大块石头上,平躺下休憩,可始终难以入眠,更难想深眠,满脑子都是琅玕等人在万俟府邸的用膳、闲聊等温馨情境,柔情似水的灵姬脆弱的心灵在无休无止地抽搐着,绞痛的难以承受,只因那无法愈合的情感和肩负重任的鸿鹄大志,情感是自己的,大业不是自己的,可宏图大业远远比自己的感情重要千万倍,甚至性命都不是自己的。这么多年,她一个人承受着所有的不公和惩罚,都无怨言,她相信这一切都是生命的意义,一帆风顺的人生绝对是枯燥苍白的,只有经历酸甜苦辣咸,生离死别的抉择才能让自己的人生多姿多彩,刻骨铭心。一直以来,她从未反抗,从未逃避,勇敢地面对着一切,即使因此而死,也从不犹豫,从不害怕。她也相信命运,不是自己的从不染指,是自己的不去强求自然会靠近自己,一切顺其自然,安之若素。就这样想着想着,灵姬在思索中慢慢地进入到了梦中。 在洛阳城大街上的苏溪已经筋疲力尽了,加上忧心忡忡,无心用晚饭,此刻的她实在没有更多的力气去行走了,索性停止寻找,背靠墙壁抽噎着,黑暗拐角的魅姬看在眼里,心里着实着急和怜悯看,看着苏溪心累体乏的晕倒,将她背回了玉佩楼。 夜愈来愈黑了,黑得什么都看不见,可琅玕没有停止寻找灵姬的决心,驻足依傍在一棵大树上,一会儿双手相交于胸前,一会儿又用手不停地摩挲着下巴,思来灵姬需要文房,一定是先去了墨宝阁,于是他得去拜访拜访。 从伙计口中得知灵姬确实在日禺时购置了些文房用具,可采购后就离去了。琅玕不得已又奔波于祥龙客栈、星昀客栈等地方,就这样一家客栈一家客栈的出示图像,一心寻觅灵姬的落脚点,眼见时间像流星一样从眼前滑过,从指间流去,灵姬却渺无音信,着实操心,可时辰不早了,也只好回去后再作打算。 刚进房门,点亮烛光,却吓坏了琅玕,原来坐在方桌前的是万俟珝, 她表情很是淡定,一双鹿眼目不斜视地望着琅玕, 看得琅玕着实难受,不知这眼神中意欲何为便忍不住道:“这么晚了,小姐是来探房的” “既然答应父亲款待你们,定要做到面面俱到,休息前要保证大家的安全……”说话间,便走到琅玕眼前,眼睛瞪得越来越大,阴阳怪气地又说:“不怕妖魔鬼怪骚扰你,就怕你跑了。”说毕 ,又变了脸,一幅知州老爷的嘴脸显现,质问道:“老实交代吧,这么晚了,去哪里了” 自然不能将事情如实坦白,会为自己和灵姬招来不利, 谎言谎语欺骗道:“贵府的整体布局,园林造诣,房间精致,小样丰富,游廊美妙,风水设计等等建造之功都堪称精美绝伦,如此繁花似锦,如此甚得我心,岂可辜负天外之人的造诣” 万俟珝不相信的表情,头前后微微摆动了两次,轻笑道:“理由不错,不过只有鬼相信。” “那你是不是鬼?” 琅玕逗趣道。 “是不是鬼,一辨就知晓。” “请说。” “前年从西域挪至了许多花草,好像前院就有一片天宝花,请问琅玕兄花朵是何种颜色?” 琅玕被问住了,知道万俟珝刁蛮任性,还真是名副其实,若是输给她,嘴上又不把门,传出去岂不落人笑柄,又思幸好有一年随行无欲禅师周游西域,见识过此花的风姿,又学得种植和养护之能,阴笑道:“谷雨十五天,才过十日,气息还留有凉意,寒冷还未消失,天宝花最喜高温,方可开花,姑娘是不懂天宝花习性,还是故意刁难在下?”话还未说尽,万俟珝想要插嘴,却被琅玕抢言道:“在下也是七尺男儿,有头有脸,做事光明磊落,从不期满小姑娘。姑娘若是对在下心生反感,可以实言,不必多次挑衅。” “你是客人,父亲极为尊重,我怎么可能为难你呢?” 从她的言行举止中,琅玕能读出几分暧昧之心,不过只是轻笑了几声,说:“尊严?对,是尊严。若姑娘真是厌烦在下,在下也绝不久留。” 真是厉害,本想让他难堪,反而让自己难受了,算了算了,在说下去就尴尬了,不过算他智慧,不便多予追究,可心中仍旧还有疑问,表面也要装作信任,待今后慢慢说道,便开口言:“ 算你有见识。” “我是走呢,还是不走?” “女儿听爹爹的。” “那时间不早了,在下真的要休息了。你要是不累,隔壁的隔壁是荣泉兄的房间,让他陪你唠嗑吧。”说着,做出伸手请人离开的手势,万俟珝见到,苦脸赌气道:“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说毕,才离去。琅玕心中叹了一口气,梳洗后,躺在床上前思后想,生怕自己漏掉了什么地方?这一刻,他灵机一动,想到若是不想让人发现自己的行迹,自己会怎么做?当然是隐藏起来,而且是一个无人知晓、无人敢去,也是一个荒无人迹的地方,顿时间又想不出是哪里?近日路过一个地方,叫尔坊,听江湖传言老板是一个臭味熏天的老汉,专为局外人提供信息,主要是打听近期城内城外丢失或者多出的人口,尔坊规制是不与官府交道,不追问来者底细,不透露重复的信息,只与贵宾谈论交易物件。想到这里,只能明日亲自拜访。琅玕脸上稍显松驰,心安了些许,便慢慢进入了睡眠状态, 而被气走的万俟珝不敢认输,便去了前庭,观察了好一阵天宝花后偷偷溜进爹爹的书房,寻找关于西域花草的记载,深刻研究,以后不再被琅玕暗中嘲弄,拿到几本书后悄悄回房秉烛夜读。 次日,众人准备用餐,却不知琅玕去向,此时赵骤向前解释道:“公子,让小的转告盟主,他出去办点事,不必等待他享用早餐。” “那他有没有说去哪里了?”站在盟主身边的荣泉询问道。 “小的也不敢多问,只是说到集市上购置几件物件。” “既然如此,我们就先吃吧。” 这时,紫蕴好奇道:“珝姐姐,怎么也不吃早餐?” 站在一旁的侍女回复道:“小姐,昨晚苦读书籍,晚睡了,所以吩咐吓人,不到睡意充足,不许唤醒她。” 赫连卿惊奇道:“平日不是不喜欢读书,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给小姐留下早餐。” 万俟平关心道。 “是。”侍女答道。 “荣公子不必多心,关于饮食,经常是有一顿没一顿的,怪性。” 赫连卿客气道。 “只是这样的习性,会影响姑娘保养。”荣泉明白回应。 “多谢公子关心小女,这话一定要说给她听,让她好好改改坏习性。好了,不知今日饭菜是否合口?” 说吧,众人安静地用餐,而荣泉不放心琅玕,便有心和荣白一同离府寻觅琅玕。 —— ‘玉佩楼’的苏溪也苏醒了,用了早餐,气色好转,听从魅姬安排在此等候消息,而魅姬早已乔装后一个人暗藏在万俟府外,静等动静。这时见到万俟平出门办事,便紧跟寻查。 —— 尔坊位于洛阳城西北方位,地处闹市,多是贩夫走卒,过往小商贾游荡之所在,琅玕询问出地址,付出银两五十,便进入坊内,一个小庭院,不足一间卧房大小,物件杂乱无章,房梁蜘蛛网布满,土墙凹凸不平,地面水积成小河,气味奇臭无比,简直无立足之地,这时,从桌下冒出一老汉,有头而无脸,身不足三尺,吓得琅玕心中一震,后退一大步,仔细观察后,长嘘了一声,还好有惊无险,就是猛然间接受不了如此形容而已,那老汉道:“银两可给齐全” 原本是要银两或者一件物件置换信息,可琅玕身上之物都有情义,珍惜无比,全然弃舍不得,只好付了雪花白银,他坦然道:“已经付给守门人五十两白银。” “好。想找什么人” 琅玕将画像递给那老汉,接过后细观明言:“稍等。”说完便从桌上的一叠又一叠的布头笺中寻找信息,不过一刻钟,那老汉道:“是昨天的事情,而且这位女子还去过万俟府邸,对否” “尔雅,果然名不虚传。” “你想问她现在何处,对不” “是,还请老前辈给个方向或者地点” “恐怕会令你失望,她出了城,只知道是城北,具体位置不是清楚。城北范围坟头巨多,只有清明时分人人去祭奠,平日里无人敢去,近几年又传出诡异之事,更是无人涉入。” “哪里似乎只有一个河流和一座山脉。” “公子说的极是。” 琅玕心想与自己推算结果一样,不过得到尔坊的确认,更为确信,便回应道:“多谢了,在下知道在哪里了。” 实在忍受不住房里的气味,也着急见到灵姬,说毕,便快速退去,那老汉喊道:“小子,有事再来,相信我们还会见面的。” —— 这里,万俟平先来到‘夫子阁’,弟子通报后进入,相互客套后将实情转告子谦、子虚和在场的子影,三人倍感意外,子谦回应道:“确定是一个人吗?” “是,就灵使者一人对峙我们各大门厅,确定五局。” “有没有明确比试内容?” “信中没有提及,也许那日双方一起商定。” 子虚听后言:“一个小女子,敢挑起江湖纷争,又独自化解江湖恩怨,如此胆量,真是令人费解,也令人佩服。” 子谦正有此意,看了看子虚,对万俟平说:“那人选可定了?” “自然没有。总之,酉时在‘聚义厅’共议。” “好吧,一定准时赴约。” 万俟平说话间,时不时地瞅上几眼子影,只因近几日子谦管教严厉,子影许久未去万俟府邸,未与万俟平亲近,故心中挂念,便情不自禁对上眼,以表心心想念之意,他有礼道:“在下还要去其他门厅,先行告退。”说完,便离去。 而子影含情脉脉地望着万俟平离去的背影,一旁的两位师兄看着子影心神不宁的样子,子虚道:“好了,都没影了,这才几天就原形毕露了。”说话间,子虚进入后堂,子谦走过去,安慰道:“你们情深意重,师兄感觉有些不解风情,这样吧,在你们没有成亲之前,一个月同意你们相见两次,如何?” “真的吗?” “师兄说到做到,什么时候言而无信过?” “你说,我做,你若反悔,孔夫子不喜。” 听后,子影一张悄脸喜笑颜开,便手挽着子谦的胳膊说:“师兄,陪我去练剑,好吗?” “好,不过你得给师兄,好好得整上一壶‘香冠楼’的玉液酒。” “好,不过不是‘香冠楼’的,是‘残居’客栈的。”子影乖巧地说。 “不准再去‘残居’客栈。” “不是我去的,是二师兄去的。” “当师兄没有长眼睛。” 万俟平又陆续去了‘风满楼’、‘八方镇’、‘羽医馆’等门厅,将情况一五一十的明言,都应允按时到达,共商对策。在暗中的魅姬终于知道灵姬的做法了,他心思这不是去送死吗?虽说平日里玩耍比武,灵姬心中有数,有意保留,只出了六分气力,若是全部使出,自己还真是没有见识过,再说她使出的回天无术,连他都躲闪不及,阴阳软剑从未出鞘过,也不知剑中玄机,也许会有转机,可是万俟嵱的承影剑、子谦的君子剑,慕容郷的含沙射影、寸斤的八卦双鞭、欧阳羽的天竺撷英弯刀等等,论其威力和力量都是名震江湖的好利器,她一人对抗这么多高手,即使是一对一,也得耗费多少力气? 边走边想就到了住处,将实情告知苏溪,苏溪用低沉地语气说道:“我要跟她一起去面对,不能让她出事。” “这是一定的,我们一起去。”魅姬一是为了保护灵姬,也是为了监视灵姬;二是为了见识武林各大门厅的利害;三是为了一观灵姬阴阳软剑的威力,便干脆答应,之后他将消息告知灰鸦,让其将情况转报有灵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御衡天下》正文 35、天真无邪 灵姬独挑各大门厅之信息不胫而走,一瞬间传播的满城风雨,整个江湖闻风而动,只待明日,可观一场正邪相较的硬。毋庸置疑,如此撼动江湖动乱的大事,幽灵谷和阴阳间自然不会例外,早已做好了出山的准备。 此刻,众人心中都用自己的方式描述着灵使者这个从未露面的表象,长相衣着,身高年龄,武功技能、使用兵器,甚至刨根结低的暗查明查她的家事和过往,市井内的茶馆、酒楼,天桥的说书先生也在有模有样的讲述着幽灵谷的故事,灵使者的故事,总而言之,市集上都处都能听到关于‘幽灵谷’和灵使者的故事,是真是假,还真是无人能断定,可都自以为是的笃定自己的故事才是真的。 “你来多久了”公西荻声音低沉地说。 “唯恐打扰到间主静修,故在门外敬候不过一刻钟。”鬼玺谨言慎行回言。 “什么事情这样着急?” “探子报告,灵使者离开了‘幽灵谷’,向武林各大门厅下了生死书,明日午时忠义台比武定乾坤。” “来的真是恰到好处,我正优思进展停滞不前,这样的场面,这样的机会真是得来毫不费工夫。” “大人的意思是?” “按照原先约定的计划行事。” “已安置妥当,那间主要出山吗?” “当然。”说完,便退下。 —— “谷内所有人都按兵不动,还有…,灰鸦,你去转告魅姬不得出手相助灵姬。”幽灵王下了狠心的指令。 “知道了。”得令后灰鸦屏退。 “大人,这样不管不顾,是置灵姬于死地。”曼珠不明白幽灵王此举的用意,胆大包天地质疑道。 “明日之事,我自有安排。” 曼珠心思按理说我们都是大人一手带大的,我们几个的生辰日,大人从来不记得,也不问候,而到了灵姬的生辰日,大人都会亲自去空灵单独与灵姬嬉戏玩闹一番,若说她不爱护灵姬,也说不过去,灵姬不闻不问幽灵谷的日常事务,也不去指责她,有时候,为服众才不得不棍打,事后还会偷偷在窗外看望几眼,灵姬十岁时重打过一次,灵姬十二岁时重打过一次,灵姬去年年初重打过一次,还有上次林海之事重打过一次,每次想起来心狠的让人不寒而栗,可这次为什么更狠心,对灵姬的生死不问不管,还要求任何人都不予相助,这其中的缘由始终想不明白。 “大人,需要属下相陪吗?” 参与其中,最差不会是一具尸体,自己出力可以抱着她回谷。可在谷内,有力气始终使不上,干着急而心俱燥。 小心思太露白了,幽灵王拂袖而去,说:“有我在,灵姬定会活着,你留在谷内做好分内之事便可。” —— “她一个人出谷,是幽灵王的指令,还是灵使者个人的冲动?慕容郷疑惑道。 “不能草率断定。”子谦道。 “昨日,思虑整宿,十有八九是灵使者个人的决定,她想凭借个人能力处理此事。”万俟嵱回复道。 “那幽灵王察觉没有?”子谦道。 “若是查觉,定会差人暗中相助。据探子报,灵使者离谷后便踪影全失,还有这洛阳城来了两个陌生人,看着极为奇怪。之后询问了行七,才知道是‘幽灵谷’的人,一男一女,落脚在‘玉佩楼’,根据行七所言,是幽灵谷的鬼使者魅姬和一个叫苏溪的侍女,她是灵使者的侍女。”寸斤知无不言。 “楼主的意思是幽灵王行动了。”钟离沬说。 “是,否则鬼使者就不会出现在洛阳城中了。”寸斤笃定自己的猜测。 “他们两个定会出现,不过这幽灵王和阴阳王会不会会不会暗中出手?”寸斤担心言。 “她是一人偷偷出了谷,幽灵王定会派人下令阻止,若是阻止不成,或许会出手。”子谦肯定道。 “她的胆量确实佩服,不过她一人,有把握战胜吗?而她的属下下的可是生死战书。”子谦更是怀疑道。 “那此次对峙,我们应允吗?”慕容郷道。 “应允,以多欺少;不应允,显得我们惧怕退步。总之,如何做都不能妥善处置。”子谦分析道。 大家众说纷纭的同时,万俟嵱已经开始筹谋计划,说:“开战前,发布布告,规则是以一对一,所谓的以多欺少,子虚乌有。采取一天一比的措施,可以留够双方养足气力的时间,如此做便不是乘人之危,也不算是以多欺少。” “盟主一言中的,这确实是个非常不错的方法。”子谦附言。 左一句右一句,欧阳羽听在耳里,疑在心里,起身大胆道:“看起来,我们已经确定是要比武定输赢了。喜欢聆听好言好语,是人的天性,而我担忧的是,若是我们输了,真的要履行承诺,不再攻打幽灵谷,为天下除去幽灵谷和阴阳间这两个祸害吗?” 顿然,鸦雀无声。众人都不知道如何回答这样犀利的问题。寸斤反而不在乎道:“即使她胜了,我们也不会放过她,更不会放过这些祸害数年的邪恶势力。” “此言差矣,挑战之事已经被耳目们公布于江湖,闹的沸沸扬扬,现在怎么可能出尔反尔,这般行径岂不让天下人笑话整日把正义道义挂在口的真君子。”子谦回应。 “那你的意思是即使输了,真的要放过她,从今以后再也不攻打幽灵谷了。”寸斤气难遏制道。 邪派镇压弱者数年,朝廷多次派兵围剿,不是全军覆没,就是尘埃落地。若是百姓口中的正义之士能作为而不作为,那百姓的日子如何过?谁又能匡正时势,拯救江湖?欧阳羽熟知官府运作规则,定不会在出兵剿杀,说:“枢密院职方馆、兵部职方司和皇城司的灭灵卫乃至三衙都遇事不前,百姓已经不报任何指望了。我们再如此对待此事,百姓岂不遭殃,百姓何时才能过上安定的日子?” 钟离沬气道:“难道输了,还真的放过他们吗?” 子谦露出一丝丝暖笑,说:“放过,当然放过,我们只是放过灵使者,并没有答应放过‘幽灵谷’。” “还记得前任盟主吗?”万俟嵱郑重其事道。 众人都沉默了,大家心中都知道,前任盟主一生为了铲除幽灵谷和阴阳间付出了生命,而且一生爱民为民,从不抱怨和懈怠,而在坐的各位呢? “我们的存在就是他们的克星,若是我们都不出头,对得起故去的盟主,又如何对得起百姓对我们千万分信任和推崇吗?”万俟嵱严肃地诉说着心中的愧疚。 “我们以盟主马首是瞻,你说该怎么做?”欧阳羽斩钉截铁道。 众人点头后参差不齐都回复道:“一切听盟主的。” “好。我们就定在明日午时与灵使者比武,势在必得。”万俟嵱说。 “五局,我们派谁”子谦道。 “大家觉得应该派谁去?”万俟嵱征求意见言。 “盟主,五局都是比武吗?”欧阳羽询问道。 “你们还有什么建议?” “在下愿意派出师弟子虚与灵使者辩论。”子谦毛遂自荐。 “好。” “在下和欧阳商也想见识见识灵使者的武功深度和回天无术的利害。”欧阳羽自告奋勇道。 万俟嵱转头望向欧阳商,向他寻意,而欧阳商明白后点头同意。万俟嵱高兴道:“好。” “在下愿意与灵使者比试内力。”寸斤道。 “好。还有谁呢?” “我也愿意。”只听见声音,却不见人,这时从后堂走出来一位儒雅公子,他就是荣泉。在外寻找不见琅玕,荣泉只好回来,静观武林大事。 “荣公子。”欧阳羽心中念道。 “这样大事,我不能袖手旁观,还请盟主应允在下的请求。”荣泉行礼道。 “这个……?”万俟嵱有点犹豫。 “盟主,你就答应吧。在‘林海’,我们都见识了荣公子玉剑的威力,他愿意出手相助,我们就更有把握了。”寸斤言表。 “好,荣公子真是义薄云天。”子谦夸赞道。 “那比试顺序呢?”寸斤言。 “这样安排,首场是欧阳羽对峙,其次子虚,再次欧阳商,然后是荣公子,最后就是寸斤楼主与她比试。如何?”万俟嵱部署道。 “这样安排最为妥当。”慕容郷细想念道。 “子谦,按照上述列出布告,将规则和比试次序公布于天下。”万俟嵱道。 “晚辈知道。”子谦回言。 “就此散了,准备明日迎战。”万俟嵱道。 说毕,众人散去,各自准备。 荣泉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却一个人去了琅玕的房内,独自等候琅玕的到来。 —— 这时,琅玕独自来到城北,正像尔坊老板所言,这里的确荒凉僻静,野风狂呼,坟头隆起,紧密相促,破烂的白绫飘飘,野草茂盛,寒气逼人,不由得毛森骨立。穿过一片又一片的坟头,掠过一个又一个白绫,行走其中令人不能不后背发冷,毛骨悚然。过了半个时辰后仍无进展,在颓废泄气的时刻,琅玕远远就瞧见不远处的一条湍急的河流,眼睛中显现微微的火光,慢慢地靠近,他闻见了一股味道,像是有人在烧烤食物,琅玕似乎看到了希望一样,不知从哪里注入了能量,一股气地冲了过去,是,是食物,不过是烤焦了的馒头,却不见生火人的倩影,再看看铺垫在地上的外衫,散发出来清新的梨花香,断定是灵姬,心中不由得兴奋了起来,可她人去了哪里?馒头烤焦了,新觅食物,铁定是去了河流边了,越过一个坡度,沿着河流的方向走去,在不远处就看一个人,一个女人,是他千辛万苦寻找的那个女人,此时的灵姬在河流边挽起裙摆,系在腰间,将裤腿层层叠起挽至膝盖,将袖子也叠起挽至个胳膊腕,洁白如雪的肌肤裸露在外,黑色的长发散落在腰间,滑落至水面上,与落日晚霞相辅相成,显得极为唯美。下水的灵姬在河流间,轻声轻脚地寻找水中的小鱼,原本为了烧熟慰藉饿了许久的肚腹,眼见游来游去可爱的小鱼儿后,便情不自禁地与鱼儿游戏了起来。 眼见天真无邪的灵姬,琅玕心醉。 兴奋不已的灵姬让琅玕充满遐想,油然而生的是怜爱和溺爱,伫立在原地不动,不知情况的灵姬还陷入在自己快乐的世界里,琅玕不忍心破坏这种原始的天性,纯真的笑声,旁边观看着,心中一直在勾勒着未来的未来……。 过了一会儿,灵姬转过头,望见了站立在河流边的琅玕,羞涩间不知所措,只好木讷的不言不语,琅玕见状,忘记了所有,情不自禁地走了过去,越来越近了,灵姬心乱如麻,只有静立不动,琅玕走至面前,拉着她的手,走出了河流,一步一步走到了火堆旁,将别在腰间的裙摆放了下来,将叠起来的裤子层层展开,将编起的衣袖也层层舒展,扶着灵姬做了下来,脱去灵姬的梨花绣鞋,在火堆上烤,而琅玕从腰间取出早已准备好的干饼递给灵姬食用,灵姬就顺手拿了过来,因为太饿,第一反应就是咬了一口,可此时的她仍旧没有缓过神来,她没有想到的是他会为了她来到这样僻静的地方,她也不知道他来找她所为何事,她不知道怎么开口说出第一句话? 自己突来确实令灵姬尴尬,不知如何开口?琅玕道:“你是偷溜出来的,对不?” “是。”灵姬细语。 “为什么?” “为了‘幽灵谷’,也为了你们。” 听到这句话,琅玕心中有种说不出的疼痛,也许是心疼灵姬。只因莫名其妙的一见钟情,她竟然相信灵姬说的每一句话,他又说:“在林海,你说人不是你杀的,为什么又要承担这一切?” 既然决定自己亲自解决此事,定不能在牵涉任何一个人,自己关心的人,关心自己的人,她隐含道:“那是我骗你的,人是我杀的。因为前任幽灵王阴姬将回天无术只传给了我,也就是她最爱的小徒弟,所以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会使用回天无术。” 凭借知觉,琅玕始终不相信杀人之事是灵姬所为,他一直记得‘林海’时灵姬回答他的眼神,那么苍凉无助,那么干净通透,像似看见她的干净纯洁的心一样。 “天下人都知道了,这场硬仗在所难免。你下的是生死战书,你明白吗?” “我没想那么多。” “你想了,你就是奔着死去的。” “你们有把握能打过我吗?” “是以一对五,万俟嵱、寸斤,欧阳羽等人都不是等闲之辈,他们能立足于江湖不仅仅是人品声望,更重要的是手中的杀手锏。” “射出的剑再也收不回来了。既然决定了绝不后退,即使退缩,你们可以放过我,可‘幽灵谷’会放过我吗?你不用为我担忧,我自己的事自己会解决的。” “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情恋落花。” 面对琅玕的那句‘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情恋落花。’,灵姬心中无比伤怀,无比无奈,她不知道这样的举措到底是对还是错?可是她也不情愿因为自己再连累幽灵谷,再涂伤无辜之人,也许琅玕对她来说是一场可望而不可即的美梦,是她生命中一个匆匆而过的旅客,她坚强的将眼泪流进了心里,故作镇定道:“多情自古空余恨,好梦由来最易醒。” “幽灵王会派人暗中帮助你吗?” “她不会的。” “确定吗?” “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她,她是一人从来不伸手救人的人,除非你身上有一个重大的秘密,或者说你是一个极有利用价值的人,再或者说恰巧你就是那个让她爱了一辈子、也等了一辈子的人。” “原来她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而且是动人心魄的哪一种。” “世上的每一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可以告诉人的和不可以告诉人的,我有,你也有?当然幽灵王也有,只不过她的故事震撼了整个江湖,而她的名声却让他的故事更加动听和迷人而已。” “我想幽灵王一定会来救你的。” “你怎么肯定?” “世上没有无情之人,只是没有找到用情之处而已。而幽灵王对感情很是专情,试想一个专情之人怎么会是一个无情之人,况且你是她的弟子。” “来与不来,我都不奢求。” “可我希望她能来,起码你的性命就无忧了。” 灵姬被琅玕的话堵在了胸口,这一刻她确定了他就是她一辈子应该喜欢的人,只不过时间错了而已。 “这是一场阴谋。” “阴谋,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也许明天会有更多收获。” “险招,说不定可以化险为夷,也说不定是死路一条。” “不做,只有互相猜忌,盲目厮杀;做了,或许阴谋轨迹的脉络更加清晰,那个操纵者离我们越来越近。” “但愿有惊无险,也希望能如你所愿。” 火焰越来越小了,琅玕起身将干材料加入火堆,让火烧得更旺更大,他想好好的陪着灵姬,他也想好好地看着灵姬。 “冒昧的问一句,能不能讲讲你的故事,当然不愿意我也不会强求。” 灵姬终于露出了浅浅的笑容,右手扶着下巴说:“那我得先听听你的故事。” 琅玕听后,笑着说:“好啊,一个换一个,如何?” “公平。” 就这样,两个人一直聊到了天明,没有人知道他们在过一起?也没有人知道他们聊了些什么?更没有人知道残忍的故事刚刚开始?这是一个秘密,也是一个让荣泉一直都在猜想的故事,关于那一天琅玕和灵姬的故事。而此时,在琅玕房间里的荣泉,等到天亮也没有等回琅玕。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御衡天下》正文 36、一句留言 流光瞬息,不知不觉天亮了,灵姬安静地坐在石头上,认真倾听着琅玕地叙说,她也许早已犯困,只是生命不可知,未来不可知,不想错过上苍赐予这微弱的珍贵时光,她的目光时刻都注视在琅玕的身上,一刻都不敢放过,唯恐忘记了多种形态下琅玕的形容,乌黑发亮的眼睛,深邃忧郁的眼神,挺拔高起的鼻梁,薄厚相当的嘴唇,再加上洁白如雪的肌肤,棱角有形的弧度,整个人看上去清秀俊美,无以比拟,处万人中,似珠玉在瓦石间。她永远会记住今天晚上的点点滴滴,也将这个人永远的铭刻在脑海和心里,她同样希望这样一个真心爱护她的人在余下的人生中平平安安、健健康康,人生之事虽说十有八九不顺心,若是躲避不掉,只能祈求上苍能够让他逢凶化吉,逢难呈祥。 正聚精会神间,琅玕静观灵姬,望着她盈盈秋水般的眼眸说:“天明了,我们一起出去吃点早餐。” 灵姬犹豫后,确定道:“我不去。” “昨日一整天只食用了一个干饼,今日再不用食,午时比武,你怎有气力赢他们?” “我有灵药。” “什么灵药?” “这个是‘幽灵谷’的秘密。” “我有机会见到吗?” 灵姬逗趣琅玕后,便从腰间取出青釉梅瓶,揭开白色圆钮后,真是芬芳馥郁,一股股浓烈的香气直冲鼻孔,慢慢渗入肌肤,注入体内的每一处,捻指间,身体轻如羽毛,神不散而聚拢,魄不游而安定,气不阻而顺畅,整个人的精气神倍增,感觉气力就在掌握之间,随时都可以运用自如。琅玕惊奇道:“这么香,是什么?” “九十九种草药,九十九种果料,九十九种香料……熬制长达九十九天,方能精密研制而成。” “名称吗?” “绿豆大小,内含暗香,外披白银,透蜡妆饰,像似身披一层白霜一样,即使如此,也封杀不住内在的浓郁深香四溢,故命名为九九玉霜凝香丸。” “你一直放在身上?” “是。” “那为什么一直都没有闻到细微的清香?” “因为这个青釉梅瓶的缘故。” “有何玄机?” “奥妙就在其中,就看你能不能识出端倪。” 说毕,琅玕拿过瓶子,在掌中翻来覆去,来回抚摸,左右思想,终于得出妙趣,轻笑言:“低温一次,高温一次,加过两次透明釉,层层把关,密不透风,故香气难以渗出” “工艺高超, 出自大当家流光之手,定为佳作。” “能从流光手中得来,看起来这个人能耐不小。敢问,是谁有这样的本事?” 灵姬换作左手扶着俏脸,支在左腿膝盖上,巧笑倩兮道:“不知道。从我进入到陶艺和瓷艺这个世界后,就一直跟着师兄学习如何认识和如何品鉴,询问过几次,师兄都闭口不言。我猜想一定是师傅。” “阴姬?” “还有谁有这般能耐?” 琅玕执瓶于鼻边,不停歇地吸气吐气,想要得到其中的用药名称,过了一会儿,琅玕一本正经道:“里面含有三国的百濯香、西域的狄香、龟兹国的安息香、寿阳公主的梅花香……。” 一旁的灵姬满心喜悦,方知琅玕竟有闻香、识香的本领,细声笑道:“一字不差。”接着又说:“你可知道百濯香?” “《拾遗记》中记载:孙亮作琉璃屏风,甚薄而莹澈,每于月下清夜舒之。常与爱姬四人,皆振古绝色:一名朝姝,二名丽居,三名洛珍,四名洁华。使四人坐屏风内,而外望之,如无隔,惟香气不通于外。为四人合四气香,殊方异国所出,凡经践蹑宴息之处,香气沾衣,历年弥盛,百浣不歇,因名曰‘百濯香’。或以人名香,故有朝姝香,丽居香,洛珍香,洁华香。亮每游,此四人皆同舆席,来侍皆以香名前后为次,不得乱之。所居室名为‘思香媚寝’。” “博古通今。” 听到喜欢之人的赞美,琅玕望着灵姬真心的纯净笑容,不好意思地低头轻笑,不过他还是很清楚地提点道:“如此精细配置的药丸,用的适当,功半事倍,用的不当,事倍功半。昨日是否吃过一粒?” “没有。这种药丸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派上用场的。” “对了,这药丸中还有当归、人参……。” 话还没说完,灵姬打住道:“待到比武时间,我一定会如期而至。” 琅玕最不希望听到得就是有关比武的事情,因为这种情况就代表着彼此就要分开了。灵姬早已探明心境,故意破口而出,否则琅玕不会舍她而去,反而连累他,她起身蹲在琅玕的对面,含情脉脉地注视着他,半天不语,琅玕说:“既然你有奇香护身,我也该放心了。”说完,便起身,灵姬也起身,琅玕又说:“正午见。”说完便回过了头,一步一步地离她而去,望着渐行渐远的琅玕,灵姬心中无法言语,她恨自己,害了他,也恨自己,害了‘幽灵谷’,更狠自己,因回天无术间接地害死了那么多无辜之人,最恨自己,想不出两全之法解决眼前的一切。此时的琅玕更是难熬,明明知道了自己的本心,却不能以心行心,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灵姬一步一步踏入火坑。也许爱一个人,就要尊重她做出的每一个决定,可是这种决定到底对还是不对? —— 此时的荣泉,在琅玕的房间闭目养神,意识还不是很清醒,就听见紫蕴和硕硕跑过来的脚步声,不想躲避,便等到紫蕴打开门进来后,吓了一跳,惊慌失色的她看清楚是荣泉后又变脸了,走向他,乖巧地说:“你是在等哥哥吗?” “是。”荣泉若无其事地做出回应。 “哥哥还没起床吗?”说着便往卧室内走过去,却发现哥哥还没有回来,胡思乱想地猜测:“难道哥哥出事了?”她跑出来对荣泉说:“哥哥,一个晚上都没有回来?” 荣泉于心不忍,仍实话道出:“是,我整整等了一夜。” “哥哥,哥哥……。”硕硕听后,担忧的他不停歇地哭喊着。 见到硕硕如此,荣泉知道不该当着两个小孩子的面说出真相,惹得哭泣和烦恼不断,懊悔道:“你们在家呆着,我和荣白出去寻找。”说完便往出走,赶巧碰到了赵骤,便询问道:“你家公子一天一夜未归,你不担心吗?” 对公子不离不弃地照顾是天职,就算舍了自己的贱命都要保护好公子的安危,可他深知公子的脾气秉性,他决定要独自处理事情,肯定是重要中的重要,不便多问,像这种情况有过一次,就是公子十一岁那年,无缘师叔圆寂后安葬在僻静的后山深处,事过半年,有一天公子突然不见了,留书信于圆桌上,写道:“外出急办要事,勿打扰。”见后,告知无由主持,安排众人尽快寻找,大家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寺院内寺院外都没有见到,最后去了集市上也没有找到,过了几日后,他一个人回来了,郁郁寡欢,师兄师弟们百般劝说,万般开解都无济于事,奇摩师叔说:“自己开悟了,便会开口的。” 无由主持也附言道:“心中的郁结只能由自己解开,否则,规劝只会给他徒增负担。” 无释师叔也说:“意识生则心轨动,大道生则意识通。他需要学习领悟和智慧。” 果然像三位大师所言,最后公子终于开悟了,当然也就开口了,才知道他去了无缘师叔的坟头,在坟前跪拜了许久,因无缘师叔乃监院之主首,公子有错不服气而赌气,一直没有向师叔跪行拜师之礼节,加上三番无知过分地戏弄无缘师叔,这是在赔罪和忏悔。之后又指责和批评我大题小做,吵闹的整个安国寺不得安宁,告诫以后出现了“外出急办要事,勿打扰。”的留言,定是独自处理大事,不要劳师动众。所以这次的离去,与上次情景如出一辙,此事不便于说明,只好答复:“公子只说有私事要办,不要我们去追逐。” “你就不怕他出意外吗?” “寸步不离的保护公子是我的任务,可公子的吩咐也不能违背。” 其实在公子身后还有一支秘密兵团暗中保护着,只是没有公子的指令他们是不会暴露,没有重大事情发生他们也不会出现 ,守口如瓶几年了,不敢违逆公子的规制。近期事态紧张,公子命自己调用了两个人,一个是天旋,一个是天启,他们一直守候在公子的身后,自己就放心多了。 “一天一夜未归,你不担心?”这话可着实冤枉了赵骤,自从他看到公子的留信后,就心神不宁,寝食难安,私下安排了萧索和惨风暗中寻查公子的下落,找到后暗中保护即可,可是一直都没有消息。 “当然担心,只是公子也有自己的事情,不便于多问。” 紫蕴听后冲出来,喊道:“什么叫做不便于多问?哥哥若是出事了,你死上一千次、一万次都不值当。” 赵骤见到紫蕴和硕硕着急的哭泣不止,再加上荣泉在旁指责,也有些暗自惊慌,急不择言道:“属下知错了,这就去找。” “叫上荣白和荣慕,你们在城内寻找,我去城外寻觅。” “知道了。”说完便去找荣白和荣慕,一同外出行事。 事情的动静越来越大了,在房间的万俟珝也闻讯,跑过来追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紫蕴走过去趴在万俟珝的肩上痛哭流涕道:“哥哥,还没有回来,都一天一夜了,他们都没有人去寻找。” 听后万俟珝有些后悔,一直忙于研读书籍,忘记了自己的任务,迫不及待道:“我去告诉父亲,让他加派人手尽快寻找。” “不行,盟主有要事在身,不能再干扰他。”荣泉回言。 “可是,我们不能坐视不理。” “当然不行,我们分头去找。紫蕴在城外西边方向寻找,我去城外东边方向寻找。” “好。”万俟珝答道。 “那我们呢?”紫蕴撅着嘴说。 “你和硕硕在家等待,若是琅玕回来,没有人通知,我们可要无止境地劳作了。” 紫蕴的习惯,就是喜欢拉扯别人的胳膊,照旧如此,荣泉也依着她,顺着她,因为在他心里紫蕴始终是个小孩,是个妹妹而已。 “好吧,一切听荣荣的。” 万俟珝笑道:“呦……,原来我们的紫蕴有喜欢的人了。” 紫蕴羞涩地笑着。而荣泉向万俟珝摇头示意,观后万俟珝也不好多说,说完二人便离去。 —— 一波一波的人派出去寻找琅玕,荣白、荣慕在城内的所有客栈酒舍寻找,赵骤一一拜访城内的各大门厅,万俟珝出了城就去了清风谷、四象馆等地方,而荣泉出了城就往北行走,刚走不到一刻钟,就看见迎面走来的琅玕,荣泉站在原地等待,两人见面后,荣泉有些生气,不镇定道:“你的离去,害了好多人。” “不是留有书信吗?” “一天一夜了,紫蕴担心死了,硕硕哭着喊着要找哥哥,几次都是搪塞敷衍。” 琅玕走过去,手搭在荣泉的肩上,感激道:“谢谢了,真是想不到,你也这么关心我。” “我不是关心,我是找你有要事商议。” 琅玕心中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就是‘聚义厅’商议如何应对灵姬的决定吗,他有气无力道:“你们准备怎么比试?” 荣泉将他们的决定一五一十地全盘托出, 琅玕面不改色,心不惊动,随口说了一句:“一切听天由命吧。” 荣泉不知其中意思,追问道:“什么意思” 琅玕方觉言语不慎,补充道:“没有什么意思当然是希望我们都能战胜灵使者,也希望事情能够如我们所愿。” 累了很久的琅玕,自然地靠在了荣泉的肩膀上说:“兄弟,我真的很累,能不能让我回去休息片刻,我们在一起去参加比武大会,好吗” 说完,便往城内走去,荣泉心中疑问还没有开口,被他的犯困堵了回来,只好等到他清醒后再做询问,到底去办理什么重要的事情了?随后也跟着进了城。 —— “哥哥,哥哥,哥哥回来了。”兴高采烈的紫蕴大喊道,同时也冲了过去,一下子扑到了琅玕的怀里,述说着心里的担忧。 “哥哥,我也想你。”硕硕也过去抱着哥哥看见他们, 琅玕心中安慰,有这两个活宝,人生真是不寂寞无聊。 “好了,别腻歪着了我去安排几个弟子,赶紧将消息告诉在外寻找你的万俟珝、荣白、荣慕和赵骤。” “什么他们去找我了 。” “是,这么多人都关心你,希望你以后做事考虑一下我们的感受。”安全送到府内,荣泉心安,便出门去找万俟珝他们。 顿时间,琅玕觉得心里暖暖的,刚刚踏入江湖,能结交荣泉这样的朋友,真是人生一大快事;能得到灵姬的芳心,更是人生一大幸事,即使立即死去,也心满意足,了无遗憾。 “一天一夜没有休息了,快扶着哥哥去房间睡个好觉。对了紫蕴,巳时唤醒哥哥,听明白了吗?” 紫蕴频频点头道:“听明白了,去参加比武大会。” “哥哥身上好香啊!”硕硕环顾在哥哥的周身,不停地闻着道。 琅玕发愣伤神,低声细言:“那是九九玉霜凝香丸的香气,那也是灵姬带给他短暂的味道。” “哥哥,你说什么?” “你不懂,等你长大了,再告诉你。” “我再说一遍,我已经是大人了。不准在说我是小孩,否则我会学着你再次离开。” “好好好,算是哥哥失言。” “什么叫做算是,本来就是。” 琅玕一只手搭在紫蕴的肩膀上,一只手搭在硕硕的肩膀上,说说笑笑地回房休息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御衡天下》正文 37、阴阳软剑 蚤食,洛阳城附近的武林人士陆陆续续地进入洛阳城内,州府的守门人横拦竖挡,气势汹汹的,根本无法阻止,为减少伤亡,知州府只好就势而放松政策,下令全部通入。为保护好城内运行秩序和百姓安全,万俟嵱早已在洛阳城重要关键点安排了子谦、金瑶、钟离姆和子影、万俟珝和楚吟等四组人马协助知州府严加防守,嘱咐在此期间不得让武林人士或者邪派弟子骚扰和欺辱百姓,不仅要维护城内治安,肃清干扰比武的趁人之危者,还要防止‘幽灵谷’和‘阴阳间’弟子巡查寻机破坏。而此时的洛阳城内已经是人山人海,沸沸扬扬,有些百姓自保回家掩门不出,有些生意人收摊回家,富有的商人寻摸城内高建筑登顶观战,而进城的各路武林人士都会瞻望张贴在公示榜上的布告,聚集在茶楼酒馆议论纷纷。 “如此人物,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位是从应天匆匆忙忙赶来的烈焰蟒的火宫主。 “撇开正与邪之论,就说这天下还真是藏龙卧虎,我也是头一遭见识到这般胆量和能耐的女子。”说话的就是沙漠王子红沙萨比尔,正赶上江湖大事,故没有折回西域,此人与洛阳城首富刘政和他的儿子刘璟建立了亲密牢固而长久的生意关系,就因刘璟喜爱天下奇花异草,才常常托此人从西域之地买进。 “你觉得谁会赢?” 红沙萨比尔发出隐隐的奸笑道:“不好说,不好说。” 正说着,霁月从旁路过,不屑一顾的瞥了他们一眼,火宫主见状,故意调戏道:“这不是千姿百媚的霁月老板吗?” 红沙萨比尔原是常客,便不见外地寻问道:“老板觉得谁能赢?” 霁月听言便有意逗趣地重复道:“不好说,不好说。”众人哄堂大笑。 整个‘香冠楼’从不缺少欢乐和笑声,这就是霁月的本事。 “吃着喝着闲扯淡着,有这厉害功夫,何不去参加武林大会,露上两手,比干动嘴好上几倍。”霁月手扶在红沙肩膀上媚笑道。 “机遇难逢,我堂堂火宫主会放过吗?” 霁月扭头对着红沙询问:“你呀?” “错过了就可惜了。” 霁月拍着脑袋,一副愁容,玩笑道:“看起来只得备好酒,做好菜,听你们回来说书了。” “等我们干什么?回家在被窝里听你男人说道。”火宫主戏言。 霁月过去就是一个巴掌,笑道:“火宫主是想把新闻说给春雨姑娘说吧?” 大家捧腹而笑,纷纷议论春雨这个火爆娘们。 正笑着,又有客人来访,霁月去招待了,吃饱喝足后,红沙他们就离开了。 —— 而此时的‘天机赌坊’更是热闹非凡,你一言我一言,议论来议论去,到底谁能胜出,众说纷纭。这些人把整个屋子拥挤得水泄不通,挤破了脑袋得地奔向挂盘投注,有一大批人投注正义之师胜,有一批人投注邪恶之徒胜,还有一大片人举棋不定。 —— ‘夫子阁’内,辩论声与以往相较更是声震屋顶,辩论双方,各执一方,唇枪舌剑,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旁侧人群梗着脖子、竖起耳朵,专心致志的倾听着,没有出现任何一个人闲着,与身边人接头交耳的现象。 —— 布告上的信息已经公布天下,灵姬早已乔装改扮进入城内,看见了布告,也知道比武地点设置在距离万俟府邸六里外的教场忠义台,眼见时间不紧张,便偷偷去了‘玉佩楼’,刚到就看到魅姬和灰鸦在门口窃窃私语,趁机去看望苏溪姐姐,透过白丝纱,姐姐歪靠在床边,表情凝重,面容清廋,眼圈红润,郁郁寡欢的情景,令灵姬心中愧疚,过去种种重现脑海,两行泪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 “准备一下,我们该出门了。”魅姬走进屋内,对苏溪说。 苏溪不做回应,只是点头示意,起身后便跟随魅姬一同去了‘忠义台’。以防被察觉,灵姬自然的缩回身子,待不见姐姐身影才离开。 —— “哥哥,快起来,快起来,时间到了。”这里,紫蕴脱掉鞋子,趴在哥哥的身边,伏在他的耳边说。不见有情况,紫蕴便用一绺头发稍在哥哥的脸上捋来捋去,感觉瘙痒,琅玕自然反应的用手在脸上挠了几下,并没有醒来,紫蕴来劲了,再在哥哥的耳朵内捋来捋去,这个时候,琅玕意识清醒了,故作姿态,待妹妹再次靠近耳边时,琅玕一个快速起身,将紫蕴的手抓住,将其按在床上,笑嘻嘻地说:“小丫头,越来越来劲了。”紫蕴使劲要挣脱,将手抽出来,而哥哥却傻眼了,琅玕眼睁睁地盯着眼前的紫蕴,却想到了灵姬,二话没说就起身,喊道:“赵骤,赵骤。”在外一直等候的赵骤听后,赶紧将洗脸水端进来,帮助洗漱更衣。 为保周全,琅玕思到夫子阁,今日定是群才聚集,再者紫蕴喜热闹,又喜听人辩论,也喜新鲜事情,走近紫蕴,习惯性动作就是食指和大指捏住紫蕴的下巴,促前笑道:“好妹妹,听说过夫子阁吗?” 紫蕴推开哥哥,小步走动,以指按唇,不停地拨弄着下唇,而眼珠子翻上天,在眼眶内又转来转去,想到后,她一个快速转身,用食指指着哥哥,笑颜灿灿道:“倒是听过,不过,就是不知道哪里好玩不?” 琅玕知道妹妹上道了,便又向前抓住妹妹放在眼前的玉指,仔细地说:“天下女子最倾慕的男子都在那里。” 听后,一旁的赵骤征了一下,想明白了公子的用心良苦,便附言道:“那里是天下最热闹的地方。” 琅玕接着赵骤的意思,续道:“那里有天下最厉害的巧嘴,最新鲜的故事都出自那里。要知道天下有本事的不光是腹有诗书,也要有出口成章的雄辩思想。而这样的人‘夫子阁’俯拾即是。” 聪明是天生的,不是满腹经纶就可以代替的,度人之心才是最厉害的,赵骤便是这种厉害人物之一,不论修行深浅,在此时此刻确实赢得了琅玕的拇指称赞。 紫蕴明显动容了,身体左右摇摆,嘟着小嘴,明显有些忧虑,支支吾吾地说:“荣荣,陪我去,行吗?” 琅玕有些头昏脑胀了,想避开的还是没有避开,这丫头真是被荣泉迷惑的入了魔怔了,总之让她去了之后,后事在说。微微一笑,遂即叹息道:“荣泉最喜欢辩论,常去学习和参考。比武大会后,我想他也一定会去的。偶遇后,若是问寻你辩论之事,你若说不出主见来,荣泉可会看扁你的。” 听后,紫蕴觉得有道理,便又说:“我让硕硕和我一起去。” “好,记得去了好好听,不要顺便插嘴。等有了想法再去争论,知道吗?” “知道了,哥哥。”说着,便跑出去找硕硕了。 “告诉他们两个,一定要保护好小姐和公子。”刚踏出后脚,又说:“你也去。” 赵骤惊诧道:“那公子呢?” “我和荣泉他们在一起,不会有事的。况且还有盟主他们呢?” “属下知道了。不过还是要安排空野和阒寥暗中保护公子。” “好,就按你的计划行事。”说毕,二人各自离去。 —— 禺中,‘忠义台’敞开大门,万俟平走出来,向门外之人行礼道:quot各位,再过一个时辰,比武大会就要开始了,现在就请各位一个挨着一个进入quot说刚落地,众人自觉排队,他目光如炬地盘查将要进入的各路豪杰,未有可疑之人都放行入内,若发现可疑之人,便安排弟子将其引内交由欧阳宫处置 幽灵王,命曼珠和沙华配合, 暂管 ‘幽灵谷’日常运作,自己解除了因过错被幽禁的冷姬,陪同出谷,二人易容术装扮成另外模样,混入人堆中阴阳王安排鬼玺留守‘阴阳间’,和鬼符乔装打扮后,潜入在人群中,都准备进入忠义台。恰巧鬼符火急火燎地一路狂奔至忠义台门口,一时刹不住,直接冲倒了前面的红沙萨比尔,众人见到二人都倒地,有人在喊痛,便都围观过去关心, 万俟平也赶上前询问。在大家都转移视线间,阴阳王和幽灵王虽不相识,但好时机怎可错过,前后间都轻而易举地混了进去。 万俟平弯下身子关切道:“红沙,伤势严重吗?” quot火急火燎的,是阎王爷追你吗?”红沙委屈地低着头,摸着左胯怒道。 quot真是对不起,还不是赶着这事吗?”鬼符赶紧起身,唯唯诺诺向红沙和各位行礼道歉。 万俟平见到鬼符模样后,惊讶道:“这不是烈焰蟒的火宫主吗?” 趴在地上还没缓过来的红沙听见道出此人姓名,方知是有一面之缘的道友,便慢慢起来扯着鬼符的胳膊,将其转了个正面,看见这张脸后兴奋地喊道:“还真是你。” 可是看来看去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一时间也说不上来,这时,万俟平见到都是江湖上有名头的人物,现都无大碍,客气道:“两位再次见面,就是朋友了,既然来了,就请进吧。”说完,鬼符行礼道:“真是对不起,喝酒过了头了,休息了片刻,谁知睡死了过去了两刻钟,就误时辰了,还好属下及时唤醒。” “小事一桩,火宫主,请吧。” 鬼符回道:“在下伤了你,还是你先。” 万俟平见到,二人互相推让不休,上前劝说道:“两位就不要如此谦让,大门宽阔,一起进。” —— 此时,因饿虎一直潜伏在‘夫子阁’,近日被抽调出去,专门负责筹备比武大会其中事宜,经过灰鸦联络,苏溪女扮男装和魅姬一通,在饿虎地帮助下也混进了忠义台。 —— 站立三楼,灵姬能清清楚楚的看见那张布告,再过两刻钟便到了正午,她似一阵风,飞到公布榜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揭走布告,瞬间飞走了,行走在旁边的人们,没有一个人发现她的身影,只感觉一道风吹过而已,突然有人喊道:“快看,布告不见了。”众人警觉,狂奔向布告榜,发现布告真的不见了。想想刚才刮过的一阵风,便有人惊吓得胡乱猜道:“难道是’幽灵谷’的灵使者来过?” “是她,只有应战者才会揭下不布告。” 围观者们纷纷言:“对对对,除了她,还会有谁呢?” 一人惊道:“会不会是幽灵王呢?” “就算是,我们也不认识。” “谁知道是鬼,还是魔?” —— 在不远处的子影发现这边有情况,赶过来后方知是灵使者来过了,就说明她已经在去忠义台的路上了,看起来此战无法避免了。 ‘忠义台’下, 观者云集,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想方设法来了,万俟嵱、寸斤、欧阳羽、钟离沬和琅玕、荣泉等人已经就座,都在扫视着台下的每一个人,并没有发现年轻女子的倩影,时间一刻一刻的过去,众人都在猜测她到底会不会如期而至 “她会来吗”寸斤靠近万俟嵱低声细语道。 “她一定会来。因为她无后退之路。” 万俟嵱笃定道。 时间快到了,大家都看着旁边的计时器圭表,心中默念着“快完了,快完了……。” 午时刚到,从城内四个方位放出了烟花, 万俟嵱见后,心知这是子谦他们告知一切安全的信号,可是对于万俟嵱来说,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说明他们安全混进忠义台了,准备在比武大会上破坏或者制造事端。 “盟主,是她吗是她吗” 从来没有人见过灵使者,寸斤发现后,急忙地站起来,指着那个女子大声喊出。 台上之人都望向寸斤手指的方向,台下之人也转身寻找的那个目标。 “是灵姬,是灵姬。”苏溪忍不住小声念叨。 魅姬见状,左手扶在苏溪肩膀上,轻轻按了几下,促近小声回应:“不要出声,不要出声。” 阴阳王心想,原来‘幽灵谷’灵使者容貌如此绝色,而且年纪小小,竟然得到阴姬的独门绝学,定是个聪慧灵敏之人,怎么会突然之间做出这样的举动到底她为了什么让她大胆到单独挑战幽灵王到底有何目的对此举置之不理今天她是否也来了 人群后面,看见一个身着白色素衣的女子,眉目清秀,标准姿色,左手自然垂下,右手执剑,上下打量,不过十七八岁,她是灵使者灵姬吗 “是她”荣泉见到真容后,心中确定是墨宝阁那位帮助自己的女子,也是自己倾心已久苦苦寻思的女子,心中不由地念道。 而琅玕明明认识却要装作素不相识,心中滋味无限,愁绪处手扶额头,身体无意识的靠近椅背,明显太紧张了。 欧阳羽平生第一次见到如此标致的女子,心中也生出喜爱之情,不过今日不是好时间,虽然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灵使者?只要试探后,方可知晓,便开口道:“我们筹备了许多日,为的就是姑娘。” 灵姬不冗言赘语,开门见山道:“‘幽灵谷’灵使者灵姬。”说毕,众人让出一条道,灵姬一步一步走到忠义台上, 琅玕和荣泉都目不转睛地看着灵姬,眼神中都充满了爱,不过是不一样的意义,不一样的感觉,一个是知爱却要形同陌路,一个是痴爱却要兵戎相见。 “如此年轻,你怎么证明你就是灵使者”欧阳羽为了确定而疑惑道。 真人面前语言是没有说服力的,行为才是证明自己的最好方法。灵姬将剑转到左手,纯金精磨的三寸追命针,从自然垂下的纱袖中慢慢滑出,灵姬将目标锁定在右手边放置兵器的木桩子上,她闭目间,运行体内的气力于食指和中指内,慢慢地聚集于指尖,灵姬一个快速挥臂,使出金针,只见那金针顷刻间射中了木桩,灵姬迅速起身,一个离地旋转,又将那金针用剩余气力吸收了回来,眨眼功夫,三寸追命针回到了她的手中,这个过程,根本看不到金针在空中的行动轨迹,也看不到金针返回到灵姬手中的行动轨迹,瞬间,所有人被惊的目瞪口呆了,这时,欧阳羽走到了木桩旁前后观望,惊诧地喊道:“盟主,盟主,穿透了。” 欧阳羽口中不停地嘀咕着回到了座位,刚坐下,台下的沙漠王子也想要一观利害,跑到了台上,刚到跟前,灵姬一个风驰电掣,至于红沙身旁,扯着红沙,又一个风驰电掣回到了原地,众人望去,只见那个木桩瞬间四分五裂,化为碎末,飞天落地了。 好在有惊无险,刚刚惊魂甫定,无意间看见了灵姬手中的三寸追命针,吓得慌慌张张地,一跌一跌地走下台去。 “想不到,回天无术,如此厉害。若不是灵使者救出沙漠王子,恐怕他也会被震碎五脏,当场毙命。”欧阳羽感叹道。 “厉害的不是回天无术,而是深不可测的气力。” 琅玕一语道出真理。 “看起来,在内力上赢得灵使者,压力非常大。”寸斤互相对比后道出顾虑。 “至少我没有能力将射出的绣花针按照原路吸收回来。”欧阳羽附言。 “出针到收针,一气呵成。最厉害的就是她用气力控制了金针的直线运行方向,就像琅玕公子以气力的能量运行琉璃剑的道理是一样的。”寸斤道。 “越小的东西越是难以控制,不仅仅是气力、眼力,还有收放自如的顺心应手,相较于金针,就最后这一点,在下也是手下败将。” 琅玕回言。 这时候,万俟嵱走向灵姬说:“没有见过姑娘,也不知姑娘踪迹,只好张贴布告,相信姑娘已经知道内容。” “我的要求就是一天比试五局。”听到此话,琅玕连忙喊道:“不行,这样对姑娘不公。” 从进入忠义台,灵姬一直都在克制自己不要看琅玕,灵姬听得真切,是他的关心和怜爱,今日不行,今日绝对不行。 “以一对五,绝对不行。”荣泉走向前说。 灵姬望去,这不是墨宝阁的那位公子吗?他一直盯着灵姬,灵姬却一直都在思考中。 “她这是在寻死。”苏溪泫然流涕道。 “不会有事的,我相信大人应该就在下面,到了迫不得已,大人一定会出手救出灵姬的。”魅姬安抚道。 “她会吗?” 魅姬知道,但又不能明言,只好应付道:“灵姬死了,’幽灵谷’的颜面何在?” 苏溪细思,话中有些道理,只好静观其变,只得默默的为灵姬祈求。 “规矩是双方要核定的,没有我的同意,盟主就将布告公布,这样对我不公,再说我这个要求不为过,你们是在考虑以多欺少?灵姬认为,所有的顾虑都是你们的自私,为的就是保全你们各大门厅所谓的声誉和形象而已。” “姑娘真是好歹不分。为姑娘体力考虑,却不领情。再说下生死书时,你人在哪里?问过我们没有?” 为人着想还招人嫌弃,钟离沬毫不客气地回击。 “好歹?你是好,我是歹。既然如此定义了,为了报仇,你说你们不会答应吗?” “姑娘,凡是都要讲理。” “讲理?讲理?讲理,我就不会来送死了。”灵姬轻笑后自言自语。 “当着武林人士的面,你要比试也可以,若是死了,别口出狂言,说我们以多欺少。” 钟离沬仍然毫不留情地说。 灵姬听后,对着众人发誓:“以一对五之举,乃’幽灵谷’灵使者灵姬执意而为,我若是因刀剑无眼而丧命,与各大门厅无关。” 听着这样的发誓, 琅玕最是痛煞心扉,她真是在一心求死,一边是心爱的人要以死了结纷争,一边是不能严明的秘密。到底怎样才能保她不死?琅玕四处张望,此刻的他真希望幽灵王片刻就在台下,这样灵姬就有希望了。 “好好,姑娘的提议,老夫尊重,老夫也应允。” 万俟嵱肯定地给予答复。 “不过还有一个要求?” “姑娘,要求很多?” “当日下的生死书上严明,五局,若是我赢了,各大门厅今后不准在寻找‘幽灵谷’的事情;若是我输了,我就……”说到此处,灵姬脑海中想到了琅玕,他偷偷地看了看琅玕,接着说:“我就就地自裁,以谢天下,为死去的人道罪。” “她没有杀人,她没有杀人,为什么要道罪?”苏溪悲伤欲绝道。 “她是为了‘幽灵谷’,她是来寻死的。”魅姬大梦初醒说。 “对了,这里有没有一个叫琅玕的人?”魅姬低声询问身边的弟子道。 “有,就是那位身着浅蓝色外衫的公子,他可是这里的贵客。”那位弟子回答。 “贵客?”思考后,方知上次在林海搭救过他们,所以被奉为上宾。 面对这样的要求,众人都不知如何答复?琅玕走向前,看着灵姬说:“这个要求,我代替盟主答应你。” “不可,不可。” 万俟嵱、寸斤、欧阳羽等人不约而同喊出。 琅玕伸出右掌阻止他们不要多说一句话,继续说:“听我把话说完。” “我们就事说事。你的要求只能针对暗杀子英阁主,风使金风等人之事。” 灵姬同样目不斜视地盯着琅玕,自己的要求确实太苛刻了, ‘幽灵谷’和‘阴阳间’迟早会在江湖上消失,否则,不知道它们以后还会为害多少无辜之人,之前的所作所为都记在了脑海,每每想起来都令人害怕,而‘阴阳间’的残忍无道在江湖上也都有耳闻,再者他说的、他做的,都是为了天下苍生,为了江湖安定思考,也是自己想要努力的结果,退一步才能进一步,妥协答道:“好。你说的就是我的意思。” 万俟嵱听后心里喜悦道:“这个要求,老夫也附言。” 灵姬向前一步,撇开琅玕的视线,道:“敢问,与我对手的第一位是谁” 听后, 琅玕回头准备回到座位,扭过头细声说:“万事小心。” “我要的是安宁,不是死亡。” 听到这样的一句话,似乎自己的理解都是错误的,自己真的想错了,灵姬不是想死,而是想寻找一个秘密,一种力量,这也是他要解决的谜团,顿然间,琅玕心有所定,灵姬才是一个真正渴望和平,想要平静生活的人,她更不希望因为自己引发永不休止的杀戮,这些可怕的存在会让她窒息,必须勇敢的走出去,才能为自己找出生路。此刻,琅玕幡然醒悟,心中更加确定她就是自己心中的那个人,也许这一切的一切苦难,都是在考验自己,也是再考验灵姬。 此时,欧阳羽已经准备妥当,弟子将天竺撷英弯刀递给他,他飞向了灵姬,双方礼貌道:“请。” “敢问姑娘使用何种兵器” “阴阳软剑。” “阴阳软剑” 钟离沬惊醒道。 “有何不妥”寸斤追问。 “不瞒众位,师父居所雪阵中藏有一把阴阳软剑,不知……” “钟离姑娘欲言又止,是怀疑灵使者的剑是偷来的不成?”荣泉心有不满道。 “荣公子,误会了。在下前来之前,检查过雪阵,剑完好无损的摆在剑格中。在下怀疑的是灵使者手中的剑是我师父的一位故人所持?” “你是说前任幽灵王阴姬?” “是。” 子谦和子影去了城内执行任务,吩咐子虚参加比武大会,原本不喜欢打打杀杀的子虚无可奈何,只好前来,主要是与灵使者辩论,一直不言语的他突然问道:“此剑有何威力?” 钟离沬刚要张口解说,被灵姬抢话道“此剑的确是我师父阴姬的所持,至于威力,五局下来,你们便知道了。” 说话间便拔剑指向欧阳羽,只见此剑剑身为银色,是不同含量的钢铁打造,这时欧阳羽也拨出弯刀,这把弯刀与长剑长度相当,弯度比常规兵器较小,不过威力不可小觑。 欧阳羽健步如飞地奔向灵姬,用刀砍向灵姬,灵姬后退一步,右手执剑档刀,二人立地后,欧阳羽继续左右砍去,灵姬便左右相挡,不耐烦间,欧阳羽起跳升至十米之上,准备从空中直接向灵姬的头部中央砍下,将其身体切开,使出的是由水剑演变而来的,也是欧阳羽自创的一分为二,即使弯刀砍不到人,只要气力接触到人的头部,便可竖向将人砍成两半,众人见到担忧她的小命,往日跟魅姬、曼珠和沙华讨论过各大门厅重要人物的绝招和武功套路,灵姬胸有成竹而闭目静止,表面镇静,体内气力重组,聚集于头顶一点百会穴,那一股气力之威力是灵姬体内所有的真气所积,浑圆灵气,这时欧阳羽的刀和气力一并砍向了灵姬,众人紧张,不自觉地站立,想要知道结果如何?琅玕心急如焚,气力已经逼到手中,想要在关键时刻出手,但见那弯刀的猛虎气力已经到达灵姬的头顶,只差一毫便触到灵姬的头皮,灵姬照样闭目而显现出岿然不动的景象,见两股气交融于灵姬的头顶,形成两股气流,再相互间充斥和消耗,这时欧阳羽双脚朝天,头手朝下,用弯刀准备砍向灵姬,她的弯刀也同样相差一毫,也没有触到灵姬的头皮,若是能抵挡住,那灵姬就赢了,这时候欧阳羽的猛虎气力消耗速度远远超过灵姬的浑圆灵气,眼见快要消耗殆尽,欧阳羽极快收力,并未伤到毫发,这归功于灵姬的浑圆灵气的性质,只消耗不伤害。灵姬也同样收力放松,然后以一个追风的速度,身体似旋风一样穿透空气,执剑冲刺欧阳羽,欧阳羽也不差,待灵姬快至便一个腾空站立于剑锋上,灵姬左手使力,手中之剑突然变软,颜色变黑,向下卷回,欧阳羽没有了踩点而落地,灵姬收剑后,刚站稳,欧阳羽手腕一翻转,将弯刀脱手使出,用力指刀逼向灵姬,灵姬一个仰身下腰,避开弯刀,然后又左躲右躲四五次,软后又变银色,执剑将弯刀用力挡开一米左右,待弯刀再次攻向自己,灵姬用右脚将弯刀踢向左边,那弯刀又砍向灵姬,灵姬一个立地左旋转,再次用右脚将弯刀踢开,虽说体力不支,但是弯刀的威力已大不如前,欧阳羽的气力消耗十有七八,胜败就在一瞬间,灵姬准备出力,使出一招一飞冲天结束此战,她从腰间取出两片梨花花瓣,腾空直线飞向天空,刚到十米,在高空向上投掷一片梨花花瓣,踩在梨花花瓣上借力使力,又飞至十米,她再次投向空中一片梨花花瓣,同样借力使力,飞到了三十余米,此时在地面的众人不知灵姬去向,有些惊慌失措,而欧阳羽为保存实力,显出稍许收力的状态,但警惕性未有解除,寸斤着急地准备提醒欧阳羽不可早早收力,却被万俟嵱阻止道:“观棋不语真君子,岂可再二人对战时,指手画脚。”其实在欧阳羽收力时刻,万俟嵱早已经知道胜败了。只见从天上飞下一道闪电,直接劈向欧阳羽,来不及防范的欧阳羽霎时间后退几步,直接倒下去坐在了地上,而那道阴阳软剑的气力并没有触碰到欧阳羽,灵姬点到为止。这时候,从天而降的灵姬,轻盈的落地,身形极为美妙,走向倒地的欧阳羽,伸出右手想要拉起他,道:“得罪了。” 欧阳羽并没有生气,反而更是喜爱这样有修养的漂亮女子。 台下的人都忘记了比武的初衷,都对灵姬的武德佩服而鼓掌,阴阳王也佩服的伸手鼓掌,幽灵王却面不改色,苏溪心中的担忧少了一份,琅玕和荣泉心中都充满了钦佩和怜爱,万俟嵱见后也宣布:“第一局灵使者胜。” 灵姬表情淡定,心中却略有担心,她想不到欧阳羽的功力如此深厚,可想寸斤、欧阳商等人都不是那么轻而易举地取胜,心中不免有些忧心重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御衡天下》正文 38、夺回一句 “阴阳软剑,银色为阳,黑色为阴。遇到不同情况,可以随时变化使用”子谦说。 钟离沬深知其中精妙,续道:“若运用自如,可变化于无形,让对方措手不及。” “灵使者内力深厚,与之相较,绝对是所向无敌。”寸斤说。 众人都在猜测这第二局比试内容是什么?灵姬自然也想知晓,礼貌道:“敢问第二局,比试什么?” “辩论。”万俟嵱说。 原以为又是刀剑相见,却意外的是辩论,这有些难为灵姬,没有言语已有三年有余,说话不利索不流利倒是自己的短板,这场有些难度,她随口道:“辩论” “若是姑娘有异议,可更改比试项目。” 灵姬想自己不是天生的口笨,只要想好了,语速放慢些,一字一句说,也许没有那么可怕,灵姬不慌不忙道: “听闻夫子阁藏龙卧虎,个个才思敏捷, 巧舌如簧,今日,有幸跟天下第一辩士对峙,是我灵姬的荣幸。” “姑娘是不反对。” “是。” “那就开始。” “等等” 灵姬灵机一动,计上心来,有了辩论的话题,语气中含有埋汰,仍不失优雅,语速匀称道:“ 雪崖的女主人,说我不知好歹,言外之意呢?你们是好,我们是歹,辩论内容就是好歹之论,本姑娘倒想知道在你们的心里什么是好什么是歹如何” 子虚看了看万俟嵱,寻求答应, 本是两方之事 ,都有提议的权利,第一局我们确定比武,第二局理应遵循对方要求,于是,万俟嵱道:“子虚,权力交由你,你自己决定。” “在下,没有问题。”子虚胸有成竹道。 琅玕显得极为平静,像是知晓胜负一般的心平气顺。无意间与灵姬四目相望,原以为琅玕因担心,表情会忧郁,谁想却对她点了点头,微微一笑,灵姬也叹了叹口气,浅浅露出笑容。 此刻,荣泉也注意到了灵姬和琅玕的对视,似乎有感他们两个认识,为确定猜测可靠,便开始观察他们两个的行为和表情。 “请问灵使者,何为好?何为歹?” “灵姬的谬见。好,正气也,道、德、仁、义、礼俱全,缺一不可。相反之,称之为歹,或者坏,或者错,或者邪气也。”话音刚落,台下的幽灵王和阴阳王心有不舒坦,似乎好歹之说,便是对错之论,也是正邪之辩,有针对自己教派的评头论足,实为公开的挑衅和定罪。他们两个心中颇涛汹涌,还要强压心中怒火,表现沉着冷静,真不像往日雷厉风行的做派,若不是有要事在身,你们一个个瞬间就是刀下亡魂。于是,都收敛狂躁,镇静自若。 “那何谓道?” “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大道,降本流末,而生万物。道就是万物之源,万物之基。” “姑娘说的有理,说大,就是天地万物之源,说小,就是普天之下的规则和道德,也是人身体内的一股正气,无论是天道、还是人道,都要遵循顺者昌,逆者亡的内在隐秘规律。” “那请问,当下朝廷、各大门厅、‘幽灵谷’、 ‘阴阳间’哪个顺天道?哪个又逆天道?” 说毕,在场之人表情凝重,对犀利的提问都瞠目结舌,哑口无声,都不知道如何对付,也想知道台上的子虚该如何应对?寂静无声的都能听到每一个人的呼吸声,拭目以待的竖耳倾听。 子虚久经沙场,辩题无数,对当下刺激论题也见怪不怪,心中盘算后回答:“五代十国盘踞一方,一个国家四分五裂,成为国中之国,都想统一天下,个个心怀叵测,征战连年,所到之处,践踏无形,百姓流离失所,战争尸横遍野,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大道,降本流末,而生万物。而他们生灵涂炭,违反天道,乃灭亡之象。我大宋顺天道,遂民意,统一天下,还百姓安宁生存的环境,我朝历代君王,崇尚儒学,施行仁政、德政,广开言路,勤政治国,又减轻赋税,提倡交易,经济繁荣,乃正气之风。”说到此,在场之人无不竖指称赞。子虚接着说:“各大门厅,各司职守,都是大宋子民,我们是一个地方的商人,都是为生存而建立自己的行当,我们遵守大宋法律和规定,一心一意做事的同时,在朝廷需要、百姓为难之时都能出手相助,因此得到了百姓的拥戴,这就是我们的德行,也就是大道趋势之力量。至于‘阴阳间’、‘幽灵谷’自成立以来,沿路抢夺旅客财物,夜半进城偷盗百姓财物、甚至潜入富贾和官宅家中,夺财不成就杀人灭口,请问这是何种天道?这是哪里的王法?这就是所谓的正吗?”子虚这段精彩的说辞,出口成章,语惊四座,众人听后都大声喊道:“邪教,邪教,邪教……。”台下的人情绪高涨,喊声越来越大,难以抑制。 苏溪原本松了口气,见到这种情况,担心众人会当场指责和辱骂灵姬,将其当场……她不敢往下想,也不敢往下说;幽灵王是个记仇的恶魔,他记住了子虚所说的每一句话,她的下一个杀人目标就是子虚;阴阳王看了鬼符一言,使劲地摇头,意思就是不要因为怒气而轻举妄动;而琅玕和荣泉也都在为灵姬捏把汗,不知道她用什么方法应付? 对此,灵姬面无表情,站在原地丝毫不动,顷刻间大声喊道:“那是你心中的道,那是一个自私的道。” 众人听后,被灵姬的话说得不知何意?子虚追问道:“姑娘,什么意思?” “ ‘道者,人之所轁,使万物不知其所由。’道是一种自然之力,潜藏在内在的隐秘之力,一切都应该顺从道,自然才是大道的特性,而非人力所为。我天性渴望安静,可是杀人之事却扰了我的生活,原本清静的生活,这些桎梏,这些限制,是你们心中自以为是的道所赋予我的罪过。请问谁能证明杀人之事本是出自我的手笔?所谓道,只要从人的口中说出,都是自私的道,没有一个人能真正的做到自然的道。鸟原本属于天地,人却要把它放在鸟笼中,给他套上枷锁,戏弄玩耍,这是什么道?马原本自由自在,生长在草原之上,人却要视它为坐骑,给他套上马鞍、马镫、马鞭,让它成为人类驾驭的工具,这是什么道?” “见解独辟新径,还是第一次听到。”荣泉喃喃自语。 琅玕听闻,倒是不惊奇地说:“大道自然,小道洒脱。” “是老子之说,是庄子之说。”荣泉心领神会道。 自小就熟读诸子百家,个中思想颇有深度,琅玕回道:“她深悟其中妙法。” “正合我意。” 琅玕急问:“什么意思?” 荣泉收回眼神,端起茶杯饮下一小杯,说:“接着看吧。” “道本自然,说的好。不过这种自然是天地万物,而人确实万物之灵,人有统治的本事,辨别好坏的能力。我泱泱大国,版图之大,人口达500万户,若是没有法度和道德,如何管理和统治,再说人有好坏之分,若是违反了大宋制定的法度,若是做出违反人伦道德之事,不加管理和制约,人人岂不为所欲为?天下岂不大乱?我也知晓,台下定有‘幽灵谷’和‘阴阳间’的耳目,或者幽灵王、阴阳王就在台下,今日直言,或许招来杀生之祸。生死一瞬间,不过早晚,只要天道在,只要正义在,只要天地良心在,‘幽灵谷’、 ‘阴阳间’的铲除势在必得,他们的消失不过是时间上的迟早而已。” 听到这里,众人都自觉子虚是豁出去了性命,与灵姬有决一死战之意,琅玕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若是如此,灵姬的处境就更加不堪,只身于各大门厅和江湖群雄中,若是不妙,性命岂不摇摇欲坠? “子虚像是江郎才尽了。”魅姬说。 “那灵姬不就处于难下的地步。”苏溪道。 “若因此而丧命,灵姬真的不值当。”魅姬说。 “可现在,她该怎么回答。”苏溪道。 “子虚的名声在外,与师兄子谦乃谦谦君子,为人处世低调谦让,听江湖上传言此人心胸宽广,淡定从容,从未生过气,打过人,今日之举,是试探?还是反常?” “你若是不知,我更不清楚。但观察情形,不像是试探,倒像是自然反应。” “再看看。” 这是一场心与心的战役,若是被对方的语言攻势吓怕,输赢就在眼前了。灵姬明白这是上谋攻心的策略,不被扰乱情志,错乱思绪,但不能正面回应,只能逃避门派,在理论上攻敌,按照自己所学积累,在脑中组织语言后道:“天道是自然的,人道是人为的。从古至今法度都是人制定的,哪一个朝代的法度没有失误之处,法度在历史的进程中一直都在变化中重修和弥补,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得到自然之道,照样有杀人放火,照样有失德的之事,而且是屡见不鲜,多不胜数。请问一个心本有尘之人,编纂的法度如何做到自然?如何做到万全?” “小丫头,岂敢口出狂言,冒犯当今朝廷。”寸斤忿忿不平道。 “灵使者,天子脚下,还请慎言。”万俟嵱提醒道。 而荣泉并不觉得灵姬所言有不妥之处,反而站起来兴奋道:“姑娘说的有道理。” 在场之人都不知道谁对谁错?到底是谁赢谁输?子虚是个明白之人,洞察世事的本事还是有的,当今朝廷的政令和法度,心中比谁都清晰,红尘之人都会被七情六欲绕心,皇上也是人,也逃脱不了人世间名利场上的是是非非,纠纠缠缠,更何况刑部那些人私心杂念比谁都重。这时,子虚为解大家疑惑,道:“姑娘,好智慧。”说毕,转向万俟嵱说:“盟主,德、仁、义、礼不用再比试了,此局在下输了。” 听闻,灵姬如释重负,抬头间,眉头紧锁已舒展,表情也放松,整个人都显得自然了许多,琅玕请求道:“盟主,两局输赢已定,该让大家休息片刻。” 自初见灵姬,欧阳羽一见倾心,非常中意,双眼从未离开过灵姬,他早已备好了上好的龙井,命人端了上来,说:“在下为众位备好了茶水,按照比武的规制,两场比试休息一刻钟,之后,我们在继续。” 说毕,欧阳羽挥手示意,在旁的弟子便将准备好的茶水一一递到每个人的手中,灵姬也解除了口干舌燥之苦。 灵姬接过茶杯正要品茶,琅玕望过去,灵姬心有灵犀,举杯向前表示酒杯相碰之意,还有欣慰之情,二人都露出了彼此欣赏之笑,荣泉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当头一棒地想到了林海琅玕救命之灵药,定是灵姬所赠,难道他们真的早已相识? —— 眼见灵姬连胜两局, 若是再次战胜欧阳商,各大门厅颜面何在如何向天下人交代?不行,定要嘱咐两句话于欧阳商,刚走到跟前,欧阳商却自己飞至灵姬对面说:“在下欧阳商,前来赐教。” 灵姬定眼望去,此人身着黑色长袍,中有浅色花纹装饰,面部僵硬,表情全无,一幅冰窖脸, 他就是传说中的冷面王,使得一手出神入化的龙头箭枪而闻名于世,手中长枪,身长八尺, 黛螺色,双龙头,暗藏机关短箭,枪头为精钢锻造,枪柄上好桐木制作黑色枪柄,身、头间隔中有纯金装饰。 “请。”灵姬回礼。 两局下来,欧阳宫对灵姬的武功路数和内力深度稍有了解,这次一定要赢她,否则被江湖传为话柄,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只见二人摆开交战的姿势,矗立原地不动。 “若是此战再输了,我们可真是无法立足于江湖了。”欧阳宫说。 “对了,欧阳商武功如何?”身旁的寸斤说。 “你我曾经有过对峙,在下内力输给了阁下,武功却赢了阁下。而欧阳商与在下对战时,在武功和内力上都胜过在下。还有四大门主中,青龙门门主居为首,也是因为他的功夫和处事之道胜过其他三位。” “这么说,他的功力有可能胜过我了。” “没有比试过,一切皆有可能。” “看起来,灵使者想要战胜,着实困难。” 这时,欧阳商迅速出枪,仗枪直刺灵姬心口,眼看就要接触,灵姬一个右闪,欧阳商执枪右扑,灵姬一个弯腰望云,身形摇摆至左侧,欧阳商又执枪左扑,在高手面前,方法只可使用一次,灵姬手中之剑立现银色,执剑于胸前,用剑身抵挡枪身,欧阳羽瞬间聚集体内气力贯注于长枪,灵姬毫无防范,立即感应一股深厚的内力冲击过来,顿时间,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眼见交叉的兵器已经触及于胸前,此时,局限的弓步无法换移,体内真气被他的内力压制也无法逼出,执剑之手越发红胀疼痛,颤抖和消耗越来越大,如此下去,不是办法,只能以巧制力,只见灵姬使出一小股气力,推开长枪分毫距离,身形快速向左旋转,脱离危险范围,此刻,拔出的阴阳软剑变化成黑色,像一把黑色的绸缎,格外软,她使出阴阳软剑,将对方的长枪缠绕,并加注了六分气力,对峙长枪威力。 “短克长,柔克刚。欧阳商在兵器上处于下风。” 琅玕分析道。 “兵器之道。欧阳商不会不知,难道他有对克之法。”荣泉回应 。 “ 不管怎样,一定要胜。”琅玕表情略现愁思,小声道。 荣泉故意试探道:“是灵使者,还是欧阳宫?” 此话是质疑,冷眼飘过,低头回言:“当然是欧阳宫。” 见颜,荣泉不再言语。 龙头箭枪枪头在烈日下,光泽闪闪,反射出的光芒极为刺眼,欧阳商心思这丫头小小年龄,内力这般至纯至柔至深,只能用刚柔之法克敌,他集聚高于灵姬三分气力,创于枪身,顷刻间,一股高深的内力将灵姬的阴阳软剑震开,不过灵姬的阴阳软剑质地韧性极高,丝毫未见损耗。 “好强的内力!”寸斤感叹道。 “这就是阴阳软剑的厉害之处。”钟离沬赞叹道。 “听钟离姑娘口气,似乎并未见过真身的威力。”欧阳羽道。 “雪阵中的宝贝,是师父真爱,见一面这辈子都心满意足了。” “你太年轻了,当年就是因为这把剑,才……。”寸斤话到口边又咽回去了。 只听见台下有人喊道:“快看,欧阳门主出击了。” 台上的人定眼望去观战,也就没有注意寸斤的话。 以极快的速度,展示出一个腾空直刺灵姬,她后退一步,翻腕抡剑,一招燕式平衡,用剑将长枪再次缠绕,以剑之柔又困住了长枪之刚,然后一个空中旋转,欧阳羽也跟着一个空中旋转,二人一起着力稳妥落地,欧阳商施力靠近灵姬,灵姬施力抗衡,欧阳羽的身子如影随行,身体更贴近灵姬,原本为了牵制欧阳羽,反而被他诡异的身法逼到力气无法聚集,无法施出,更不可能从容脱身,这是一场气力之间的对抗和较劲,只见欧阳羽嘴角慢慢地上翘,从来不带笑的脸上泛出阴森森的怪笑, “不好,灵姬有危险?”魅姬乍然觉出不妙之处,急忙脱口。 苏溪对武学没有深究,不知所措道:“怎么了?” “听人说,带笑代表欧阳羽要出杀手锏。” “什么招数” “未曾见识,只能静等。” 欧阳羽左手加重气力先控制住灵姬的全部力量,将体内多余气力灌注于右手掌心,右手立即脱枪,一招穿透力超强的绝杀招幻影掌,一个、两个、三个,好几个手掌在眼前翻转,幻境让她辨别不出真假,一掌击来,无法出掌抵挡,游思中 ,欧阳羽一掌直接击向灵姬的左肩,灵姬右手执剑对抗长枪,因气力不足,左手加注气力,无法抽出左手抵挡欧阳羽的掌力,便一掌击中了灵姬的左肩,枪、剑在气力的威力下,挣脱后纷纷凌乱的飞向空中,哐啷落地,而灵姬被震飞了出去,荣泉不是中原人,名不经传,做事随性随心,不在乎流言蜚语,也不在乎诋毁弹劾,见情形,不加思考,一个腾空飞过,掠过众人的视线,直达灵姬背后,将其单臂接住,搂在怀中,灵姬才未倒地。琅玕心中的两块石头终于落地了,原本没有两全之策,既能胜过灵姬,又能不让对方伤到灵姬最后还是如愿了,欧阳宫战胜了,灵姬未受伤,心中安慰了,但见到荣泉看望灵姬的眼神和不容思考的行为,琅玕多了份愁绪和担忧。 “姑娘,没有受伤吧?” 灵姬紧紧地咬着牙,神情有一丝恍惚,一边摇着头,一边冷冷地望着身边的荣泉,回复:“没有。” 台下的人欢呼了起来,庆幸得之不易的胜利。这时欧阳羽捡起落地的兵器,将兵器递给灵姬,说:“姑娘,得罪了。” 灵姬示意荣泉将其松开,回礼道:“果然名副其实,小女子领教了。也感谢欧阳门主的手下留情” “姑娘内力深厚,武功高强,欧阳羽也好生佩服。” 阴阳王心思:“江湖上传言欧阳商性格冷僻,沉默寡言,不喜热闹,对事对人可谓是公正公平,他也是镇长欧阳先生的唯一弟子,得到了欧阳先生的五成功力,而龙头箭枪又是礼部制造厂专门定制的,天下只一把,便可以知道此人的背景和力量雄厚。看起来,对付这样深藏不露的高手,还是难上加难。希望今后不要见面,也不要成为对手。” 幽灵王早已瞅见了魅姬和苏溪他们,不过不会去照面,只是多看了几眼,便又关注场上的比武。而苏溪刚刚经历了一场惊险,还未平静,就被大人发现,浑身像被束缚一样挣扎难受。魅姬安抚道:“他会看在我的面子上,不会怪罪你私自离谷之罪。” “这倒不重要,重要的是灵姬。” “有大人在,有我在,不会袖手旁观的。” 万俟嵱目光扫视了一圈,见到大家都无大碍,思虑周全后说:“灵使者身体有恙,是否将剩余两局退至明日?” 琅玕清楚灵姬性格,决定之事绝不更改,即使气力已尽,也不会失去信用,再说她有九九玉霜凝香丸,支撑不住的时候,一定会使用。灵姬答曰:“多亏荣泉公子的相救,在下无事,修养片刻,便可以迎战。” 幽灵王悄悄地移步魅姬,细声细语道:“九九玉霜凝香丸,带没?” “出谷前,灵姬早已取走了一瓶。” “她倒是又先见之明。” 说着,便回至原位。 苏溪不敢多问,只是感觉将有事情要发生,心中默念了百遍,只要确保灵姬无事,受到多少不公和惩罚都无怨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御衡天下》正文 39、一阵恶风 食下一粒袖中暗藏的九九玉霜凝香丸,灵姬身体稍有好转,仍旧不似先前抖数状态,要怪只得怪魅姬,药物的寿命如此短暂。一个时辰内,气力倍增,内力的升格与个人的综合实力密切相连,交战一次,身体似火一般灼烧煎熬,之后,药效逐渐地消耗殆尽,身体也是一次千疮百孔的伤害,心力也随之下浮,这令灵姬原本取胜的心生出了几分颓废。 说出去的话就要一言九鼎,意志力驱使着灵姬坚强地支撑着,定要允诺完成剩下两个回合的比试,即使输了,也不能退缩。琅玕清楚依赖药理,不仅增气力,可更是伤身,身在其中,又无能为力,也无法劝阻。正邪对峙之际,只得任她自伤,心,真的很疼,很痛。 过了一刻钟,比武继续。 “敢问第四回合,是哪位英雄又是什么内容”灵姬力不从心地询问道。 若知晓她就是灵使者,万万不会毛遂自荐,让自己陷入无可奈何的尴尬后悔局面,背后的荣泉分外自愧,可终究面对,自报:“是在下,按照布告所列,比试剑术。” 灵姬拧过身体,望着荣泉,一字不说,所有的心思都在那双清澈透亮的双眸中。 灵姬气息不如先前聚集,反而无法控制气力方向和力量,涣散后明显露出疲惫神情,却依然亮出阴阳软剑,荣泉也随即展出玉剑二人同时灌注气力于剑锋,这里荣泉翻腕出手, 剑身生出凝霜,寒气凛凛,露出一招海鸟划水的手法施出来,冰冷的剑锋划在地面,泛起一股股寒气,从下到上,撩起一阵气流,直击灵姬,灵姬横剑于胸前,右手紧握剑柄,左手掌心使力于剑身,体内气力在内力的驱使下贯注于剑内,在剑气威力的震慑下,自成圆形,似一道屏障包围和保护灵姬,但见她双手使力抵挡住了冲击而来的冷气流,荣泉谦让,只逼出了六成气力,灵姬心有感恩,也逼出了六成气力,荣泉收力,正面劈过去,灵姬急转腰肢,玉剑横向划过竖向的阴阳软剑,摩擦数下,星星点点落空中,软剑卡在了玉剑的剑柄中,二人僵持之下,肢体相触,眼神相望,荣泉是炽热的,含情脉脉的眼神,灵姬是迷茫不解的眼神,仔细观来,是遇见了熟悉的感觉,那种感觉是琅玕给过她的,顿然幡然醒悟,难道……?她不敢往下想,冰冷的寒气,越来越近,荣泉有感将玉剑脱离,横劈过去,灵姬一个下沉身体,掠过玉剑,拧过身体,横刀抹向荣泉,荣泉腾空前翻至灵姬后方,灵姬回身左右抡劈,荣泉左右相闪,灵姬故意变剑黑色,缠绕住玉剑,荣泉抽不出,便出力旋转兵器,灵姬在空中多次左右旋转,荣泉撤步,灵姬随前落地,在着地期间,荣泉集气力与剑锋一点,用高深的内力逼出那一点气力,就像如意珠一样射向对方,射中后定会动摇五脏六腑,震碎全身骨头,当场喷血毙命,这是师父秘密传授的一招指剑术,若是能避开,无碍,若是避不开,便会击中灵姬,其实荣泉并未使出全部气力,为不伤及灵姬,瞒天过海的保留了许多气力于剑内,可保剑身寒霜未消,惊讶间,灵姬躲闪不及,射中了她的右肩膀,仅是撤出几步,并无大碍。 “荣公子,真是怜香惜玉。”寸斤不解地埋汰道。 “旨在点到为止。”荣泉回言。 “一个女子连战几局,关心乃是理所应当的。”欧阳羽说。 “男人不仅要对自己的妻子、女儿宠爱,也要对与自己不相干的女子,同样怀有怜爱之心。这样的人我是头一个称赞和佩服的。”琅玕稍有戏谑道。 人人都听懂了其中的弦外之意,寸斤显出尴尬之容,不好意思再多说一句。万俟嵱是个处事周全之人,也探出源头,便圆滑解围道:“若是人人都对别人的言语生出歪念,说出来,一人一句,岂不害了人家的一片好心,以后还敢说好话,做好事。楼主的本意是夸赞荣泉公子的爱人之心。” 寸斤也是明白人,便附言道:“还是盟主知我心。” 欧阳宫、欧阳商、钟离沬等人都是江湖老人,这些言语上的技能都清楚如水,本是一道人,不失原则之事,照顾和包庇是应该的,只是心照不宣而已。 荣泉回到座位,刚坐下,琅玕道:“估摸着出了四五分气力。” 荣泉听后轻轻一笑,故意询问道:“那灵使者呢?” 心知肚明,说出真话,困扰神智,便巧言答道:“你自己不是很清楚吗?” “高手目光如炬,似乎在下言语有些不恭敬,你不愿意说出实话。” 平日二人就习惯把酒言欢,调侃对方,话虽紧密,实则怀揣秘密,彼此清楚,但都不愿意挑明,也不愿意用小人之行逼出或者诱出。琅玕相信,只要时间到了,一切秘密都会见天日。他目视荣泉,露出了真诚的笑容,道:“又开始了。” “一生一知己,足已。” 此生相遇一个品德优良的知己,一个品性相似的朋友,即使隐藏多少秘密,也不能因此而避而不交,那才是做人的悲哀。交朋友交的心性,交的心境,交的是一种自然而生的微妙感觉,不是外物可以干涉和扰乱的。 “同感,同感。”琅玕笑容灿烂,像开了花似的。 幽灵王和阴阳王早已察觉二人气力的分散,若是全力倾出,那就是一番地动山摇了。幽灵王涉足江湖早,一眼便认出了指剑术,怀疑那个人还活着,而阴阳王涉足江湖晚,对指剑术一无所知,只感叹此剑真是一把罕见的剑。 眼见四局已过,苏溪心中的担心越来越少,可她并没有放松神经。 “盟主,指剑术重现江湖。”欧阳宫道。 “消失了十几年了,难道他是……”寸斤怀疑他是是那个人的徒弟,此人与她的绝技一同消失在了那场武林大劫之中,当时情况错综复杂,人人自危,她被前任阴阳王当场杀死,每个人都亲眼目睹,后来弟子们搜寻尸体时,竟然没有找到她的尸身。后有传言,说有人见到了她的尸体,将她就地掩埋;有人说她被人所救,因讨厌打打杀杀的生活,隐居山林过着世外桃源的日子。 “你想说的,我也想问。不过最好先不要声张,也不要去刻意打听。毕竟荣泉救过我们,太过了反而引发他的怀疑和猜测,此种行径也对他不尊重。”万俟嵱说。 “盟主说的在理,既然同在屋檐下,慢慢地接触,一定会知道其中的秘密。”欧阳宫回言。 —— “在下风满楼楼主寸斤,来领教灵使者的内力。”睁眼间,人已不见了,眨眼间,人就到了灵使者的眼前。 灵姬记忆犹新,魅姬曾经有言,此人楼主之位得来不正,至于如何手段取来,无人知晓,单论一招如影随形,就可以在不经意间要了人的性命,手法极其毒辣诡异。对阴阳八卦颇有研究,兵器随性而造,取名为八卦双鞭,加之长年累月,从不间断地按时修炼, 双鞭自然是运用自如,神乎其神。 既然这一局比试的是内力,灵姬心知,便挥臂掷剑于兵器架格内,双方手中空空如也。此局乃决定正邪胜败的关键局面,在场之人都摒住呼吸,翘首以望。 但见寸斤闭目养蓄,随之左腿向左轻移半步,双手掌心相对于胸前,将体内各处气力贯注于胸中黄庭一点,用意志将其调整成一股气流。灵姬知道气无外乎于两种:纯和杂,或者说清和浊,而世上最邪恶的力量莫过于怨恨,积怨成恨,积恨成魔。寸斤是一个心计深重之人,气力的聚集自然是极其强烈的执胜之念,尊严对他来说胜过于生命,失败就是掩面扫地,一生一世,他都会认为自己被人指手划脚,被人瞧不起,甚至被江湖遗忘。这样思来,战胜寸斤毫无顾虑可言。原先失手在于气力聚集之关键被欧阳商控制,此一时彼一时,双手可以指示天地了。 灵姬伫立不动,双手左右展开,闭目养神,澄其心而神自静,六欲不生,三毒已灭,将自己处于最本性的、最无尘的原始状态,无知见好恶便是空,空即是无,无即是空,气息越来越纯清,气流越来越顺畅,这是一股生命之气,这也是一股浑圆灵气,是灵姬浑圆灵气的第六层。顿时间,气流环绕周身,畅通无阻,只觉得神清气爽,潜力强大,自己也被这股清灵之气所包围。 此时,寸斤的气力越来越大,蔓延范围越来越广,慢慢地流向灵姬,可她始终未动声色,更未出手,仍然静立原位,清静无为地将清灵之气运行的更加自如,更加顺畅。 琅玕见后,心神难以自控,紧张地狠握座椅扶手,口中默念道:“灵姬,出力啊,出力啊。” 荣泉也着急万分,紧握手中的茶杯,杯中水在内力的聚集下不断地外溢。 这时,寸斤的气力逐渐地将灵姬的气力包围,只要使出一点内力,便会撞击到灵姬的气力。 “在干什么呢再不出手,自己的小命就没了。”一旁急不可耐的欧阳羽烦躁不安道。 “是啊,这丫头,搞什么名堂”原本不爱说话的欧阳商竟然也出口说话了。 “你们到底是哪一边的”听这话,钟离沬觉得一点都不舒服,指责道。 “好了,别说了,静观局面。” 万俟嵱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好继续观战。 寸斤眼见灵姬仍旧不动声色,像是被定格在原地一样,一动也不动,运行的气力又不疾不徐,望着寸斤着急上火的表情, 灵姬的以静制动生效了,寸斤的气力忽重忽轻,代表着心中压抑的怒火起伏不定。 眼见就要击中自己,还不出手,众人都不知其意的担忧着,而台下的幽灵王和阴阳王似乎也在猜度着。 过了一刻钟,寸斤忍无可忍,便要出力了,恍惚间, 琅玕醍醐灌顶地喊道:“不可出手。”话说晚了,只见到两股气力在不断地排斥和碰撞,寸斤之气力被灵姬的清灵之气拒之门外,任凭寸斤使出多大内力,气力都无法渗入和吞噬灵姬的气力,却因为灵姬的轻微动作,让寸斤的气力不断地在消耗,不断地在外流,内力使出的越大,消耗速度就越快。 寸斤见状,忽然醒悟,第一局毕,欧阳羽低头告诉过自己,这小丫头的气非常的纯净,能量也非常强大,不容小觑。眼见自己的气力慢慢地消耗殆尽,此时收力,为时已晚,只能做无谓地挣扎。万俟嵱、欧阳宫等人更是着急万分,却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干巴巴地杵着,望着。 胜败就在眼前,众人都清楚地看到了,可是往往事情的结果就是让人意外。这时候,一阵怪风挂起,有一个黑影闪过,众人都在阻挡风吹起的沙子,勿让钻入眼睛,不过片刻,风去了,一切都回到了平静,而此时的寸斤却似比武之前一样力量充足,似乎更加巨大,他又重新聚集气力,开始消耗和吞噬灵姬的气力,慢慢地渗入到灵姬的气力中,也慢慢地靠近灵姬,本来估算着用第六层浑圆灵气打败寸斤,时间上刚好,可是事与愿违,一个时辰快到了,九九玉霜凝香丸的药效也快要用尽了,突然,感觉所有气力在疏散,没有规律、没有方向地乱窜,自己真的撑不住了,也就代表着自己快要离开了。寸斤看见灵姬的气力和内力大大消损,体力也不见从前,便将全部力量一招使出。 茶杯被捏碎了,琅玕、荣泉来不及思考,一并冲过去救助灵姬,谁知一个男子早到了一步,挡在了灵姬前面二米有余,这个男子和灵姬一起,被这爆发力强大的能量击中后,飞出了十几米, 琅玕、荣泉紧随,荣泉看见了那个男子,将空中的他拉住,并一起回到了台上,而琅玕看着越来越近的灵姬,急速飞至,一把扯住灵姬的手将她拉回到自己的怀里,无意间,脸贴近了脸, 灵姬气息微弱,颜色苍白, 见之心痛难熬,那一瞬间,他毫不犹豫地将她抱在了怀里,鼓足了气力,一气之下飞至台上,将其放下。 这时,那个男子对荣泉小声地说:“灵姬,灵姬,我有重要的话要跟她说。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琅玕,快将灵姬抱过来,这位公子要见灵姬。” 荣泉对刚到的琅玕大声喊道。 “他是谁” “不知道,你赶紧过来。” 琅玕将灵姬抱过去,灵姬还处在清醒状态,看见那男子,瞬间眼泪夺眶而出,泪流满面喊道:“姐姐,苏溪姐姐。” “姐姐” 琅玕和荣泉相视而望,不解得同时道出。 灵姬爬向苏溪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救我你为什么这么傻你的命就不是命吗我不要,我不要……” “灵姬,我没有时间了,听姐姐说。”那气力已经震碎了苏溪的五脏六腑,唇角血流不止,她也知天命,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熬不过去了,早就知道自己的命不是自己的,是灵姬的,也是冷姬的。她不论为了谁而死,都很欣慰,因为他们才是她活着的理由。 苏溪本想支开他们两个,可是想到刚才有人将自己推出去,就知道他们一定会让自己很快死去,也不会让自己活得很久,也许他们两个可以在此刻保护自己仅剩的时间不被掠夺,她促进灵姬耳旁,嘀嘀咕咕地说了几句话后,用手抚摸着灵姬的脸庞,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灵姬不解的眼睛,手慢慢地滑了下来,扯着灵姬胸前的对领,细声慢语道:”回…‘幽灵谷’,记得…一定要回…‘幽灵谷’。”话刚说完,欣慰的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此时的灵姬,两眼无光,呆若木鸡,不知思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御衡天下》正文 40、一片混战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身在其中的寸斤毫无直觉有人来过,只是奇怪自己的气力如何突增?大战后,寸斤木木呆呆地走回到了座位。刚坐下,台下有人喊道:“ 今日之战,我们正义之师赢了。” 稳重的万俟嵱心中有数,没有做出回应。 “盟主,我们胜了。”一旁的钟离沬敲打道。 欧阳羽极为清楚这算哪门子赢呢?气氛道:“赢了吗?别把大家当傻子。” 钟离沬怒从胆边生,想不到自己人拆自己人的台,她瞋目道:“赢了就是赢了,门主摆正姿态” 欧阳羽火冒三丈,瞠目喊道:“姿态?就你姿态正,一副虚情假意,道貌岸然的丑态,还自视清高,刚愎自用。钟离姑娘方才是眼睛瞎了,还是心黑了,方才的状况没有看清楚吗?楼主气力本就不及灵使者,在支撑不住之际,是那位黑衣人将能量注入他的身体,他的内力大增到不可思议,你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天下奇怪之事多了去了,不差这一件。众目睽睽,谁输谁赢,一目了然。至于其它的,那都是命中注定之事。” 钟离沬不想与欧阳羽理论,向万俟嵱行礼道:“请盟主宣布结果。” “结果宣布什么结果你们欺人太甚了。”台下又有人喊道,这人不是别人,是火宫主,实际上他就是鬼符,在香冠楼与真正的火宫主相遇,得知对方要参加比武大会,便将其迷醉,易容之后借了皮囊,来做事。而旁边的沙漠王子掣肘火宫主道:“别闹了,别闹了。”阻止未成,火宫主的火气和气焰变得更加旺盛,又大喊道:“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这就是你们口中所谓的武林正牌吗,正义之师吗?原来都是些趁人之危,投机耍滑的宵小之辈,但凡肚腹有些墨水的,你们不会被蒙蔽的,看看你们一个一个的,都在为这些虚伪竖指赞。” “火宫主,请自重。”钟离沬生气道。 “自重?我说的哪里不对了?” “还没喝就醉了?”知道火宫主是个嗜酒如命的大汉,欧阳宫便调侃道。 “没听过酒后吐真言吗?” 琅玕手扶着怀中已经昏迷的灵姬,心中怒火也压抑不住,俨乎其然道:“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就请把你肚子里的话全吐出来。” 定眼望去,荣泉察觉此人身上的漏洞,未近观,不敢确定,只说:“心怀恶意的人一定及时来挑事的。” “公子,此言差矣。什么叫做挑事?我是实话实说。” 钟离沬反击道:“火宫主在江湖上臭名昭著,你的话能信吗?当然参加武林大会,使用暗器,卑鄙无耻,又一年,抢走了富商家传的稀世珍宝,妥妥的盗贼,又一年,看上了一个有妇之夫,活活地逼死那位妇人,活活的地痞流氓,我想问问大家,这样一个人说出的话,你们相信吗?” 以火宫主脾气,定会火冒三丈,大打出手,可奇怪的是他没有,只怼道:“你个臭娘们,你也不是什么好鸟,有什么资格评论我呢?” 此时的万俟嵱心中像大海一样心潮澎湃,忐忑不安,害怕的事情真的要发生了吗?若是其它事情,倒不紧要,若真的是关于六吉棉连的事情,该如何应对? 在万俟嵱思索中,那火宫主竟大笑,发出鬼一般的笑声,又喊道:“万俟嵱,你害怕了吧?” 此话一出,万俟嵱心颤了一下。 那火宫主续道:“万俟嵱,你手中的六吉棉连该拿出来了,让大家好好研究研究。” 话刚出口,知道的人面面相觑,怀疑他怎么会知道这个机密?不知道的人都在议论纷纷的说道:“六吉棉连是什么东西?” 有些人知道,便喊道:“不就是一种纸?” “一种纸?你知道那里面的秘密吗?” “火宫主喝醉了,来人,把他送到客房去。”万俟嵱为保秘密不泄,防止引发事故和大乱,便仓促决定道。 听毕,火宫主更加狂怒难抑,大喊道:“那是一幅藏宝图,那也是一幅武功秘籍。” 所有人听后慌乱了,又有人喊道:“盟主,火宫主所言,是真的吗?” “此事关乎武林机密,待下次再与大家商议。今日,切不可中了贼人的计划,内部互相残杀,最后成了天下的笑柄。”万俟嵱还是很理智,一方面安抚众位武林同道,一方面又要集合大家一起对外。 “那到底是有,还是没有?”紧追其后地逼问。 眼看大乱就要被哄起来了,怀里的灵姬内伤越来越严重了,再不治疗,有性命危机,琅玕一方面为解除盟主之困,一方面又要照顾心爱之人,便对荣泉说:“你带灵姬先走,这里有我们。”刚要走,却被台下乔装改扮的幽灵王牵制住,说:“放下灵姬。” 那只胳膊被幽灵王握住,那种力量一般人是没有的,荣泉猜到那人一定是幽灵王,便大声说:“想带走她,先过了我这一关。”说完,便与幽灵王兵戎相见。 魅姬早已动容了,他早想见识见识琅玕的武功深度,有多么厉害,竟然让灵姬为了他,三番五次地与‘幽灵谷’对着干。看见琅玕前去帮助荣泉,刚到前面,却被魅姬阻挡,双方也大打出手。 “你就是琅玕?”魅姬右胳膊挡在琅玕胸前说。 “是,阁下应该也是‘幽灵谷’的人。”琅玕早已断定魅姬是‘幽灵谷’的弟子,但是不知道他就是鬼使者魅姬。 荣泉与幽灵王正在交火,然而几个回合下来,荣泉明显抵挡不住,万俟嵱见后,便飞向荣泉,这时候的阴阳王心中无比兴奋,两虎相争的局面终于实现了,看见万俟嵱正要搭救,心中早想与当今武林盟主一决高下,便前去阻拦,面前的这个人,万俟嵱根本没有见过,而且是个女人,二人就打了起来了。 眼见荣泉敌不过去了,欧阳宫和欧阳羽飞过去帮忙,这时候,沙漠之王终于参透其中秘密了,大声喊道:“那人的声音是模仿火宫主的,那人是易容而来的,他不是火宫主。” 鬼符早已挣脱与寸斤打了起来,沙漠之王跑过去也与之较量了起来。 一片混乱,一片惨象,乌烟瘴气,鸡犬不宁,这就是一场明摆着的阴谋诡计。 这里琅玕与魅姬的较量不相上下,心中却一直挂念着灵姬,在这样纠缠下去,始终不是好方法,她一声口哨后,空野和阒寥腾空而出,与魅姬打了起来,琅玕才得以脱身,飞至荣泉身边,荣泉见到后满怀欣喜,将灵姬交给琅玕说:“快…,快带她离开这里。” 说着,琅玕抱起灵姬,从人海中冲了出去,幽灵王多次阻挡,却被荣泉、欧阳宫等人阻止。 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琅玕寻得一匹马,将灵姬抱起,一同奔向万俟府邸后院,自己的房间,帮助她疗伤。 见到局面越来越混乱,几乎难以控制,阴阳王几招试探下,也知道了万俟嵱的承影剑不是浪得虚名,功力深度也是不容小看,便使力推开了万俟嵱,飞出忠义台,回头喊道:“万俟嵱,我们后会有期。”跟着,鬼符也随之飞走了。万俟嵱征了一下,仔细察看与荣泉等人对峙的那妇人,功力比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恍然大悟,此人形态与武功手法过于老练沉稳,……,她是幽灵王,那飞走的定是阴阳王。 魅姬也寻思着中了圈套,便睁开二人,飞至苏溪,将其抱起,拉着幽灵王的手,飞出了忠义台。 而此时的幽灵王放出炮响,刚升起,炮声响,幽灵王回头喊道:“想救万俟珝,到‘幽灵谷’来。” 众人前要追去,却被万俟珝挡住道:“看起来他们早有准备。” 乔装改扮的冷姬早已潜伏在万俟珝和楚吟附近,待大人炮声响起的那一刻,趁万俟珝不注意,冷姬在其后,使出两发带有的袖箭,射中肩膀后万俟珝和楚吟昏厥,便将万俟珝挟持,带到了‘幽灵谷’。 —— 阴阳王、幽灵王等人离去后,万俟嵱随即命令几位弟子,通知子谦、慕容郷等人速速赶往聚义厅议事,与欧阳宫等人驻守忠义台,和弟子们一同清理现场。寸斤当时迷糊,此时想明白后,走到万俟嵱面前,想要诉述原因,却被万俟嵱阻挡道:“有事,聚义厅再说。”话毕,寸斤只好讲话咽下。而此刻的荣泉正思考着琅玕会带灵姬去哪里?琅玕是个心思巧妙之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便想到了万俟府邸。 ——— “要么是比武大会还在进行,要么是哥哥欺骗了我,再要么是荣荣有事,忘记来‘夫子阁’了?”紫蕴边走着,心中边盘算着,口中喃喃自语。 赵骤手挽着硕硕,在背后跟随着,心中明亮,不敢多言,恐怕惹烦了紫蕴。这时,紫蕴停止了脚步,转过头说:“‘夫子阁’的辩论都结束了好一会了,为什么荣荣还没有来?” “也许…他很忙。”硕硕边吃着金花饼,边欣喜地说。 “你个傻小子,怎么知道?”紫蕴说。 “也许是武林大会后,要处理事务耽搁了。今日,小姐对仁义的见解令在下佩服的五体投地,所思所想正符合了双方的套路规则。我想若是荣泉公子在,一定与小姐相谈甚欢,也对小姐的才华赞不绝口。”几日亲近相处,赵骤对紫蕴性情大有所获,便投其所好道。 听到后,紫蕴确实手舞足蹈了,她高兴地靠近赵骤道:“怪不得爹爹整天派人盯着我和硕硕,叫夫子占用我们的时间,和我们一起研读《论语》、《大学》、《诗经》……。”一边说着,一边举着指头一个一个的掰着。说到此处,赵骤随口插言道:“《诗经》?”他心思着,在寺院严禁阅读此书,平日里都是自己在外面偷偷地带回来,给公子研读,原来在学堂里,很小就开始学习了。 “你知道我不喜欢你什么?”紫蕴看着赵骤说。 “小姐明示。” “太失礼节了,好几次都是如此。” 听后,赵骤也知道自己的失礼,与公子相处像兄弟、像朋友,所以习惯了。有时候在不经意间就露出了本性,其实见到紫蕴和硕硕的时候,他就一直在克制自己的坏习惯,强迫自己一定要回到原点,那个最初的自己。 “属下知道错了,今后一定改正,不会让公子和小姐感到不舒服。” “不舒服也得强忍着,你失礼了,可我不能失礼。再说了我的后面是我爹娘的脸面,我可是他们亲生的,我不为他们,谁还能为他们?” 这话说出,赵骤恍然领悟了,心中也明镜了,他始终是属下,明白自己的位置,不可造次,即使小姐和公子们把自己当兄弟,当朋友,可别人看来这就是个没有礼仪和规矩的大家府邸,便会到处议论和造势,影响了家族的声望和形象。这个丫头年纪小小,整日嬉戏玩笑,对于大是大非还是能把住脉络,有小姐的姿态,也有公子的影子,不愧是兄妹。 “小姐真是雅量,赵骤一定谨遵教诲。” “不早了,我们一起回去吧。” “那小姐会生气吗?”紫蕴古灵精怪,不好应付,又恐见面后大家脸面上难堪,便有意试探道。 紫蕴是个聪明之人,话中的弦外之音,一听便知,回应道:“你还真是个有心之人。” 走了几步,又说:“今日本姑娘心情大好,就看你如何表现?若是中了心意,便听你使唤。” 赵骤欣喜,这话的本意就是原谅了,不过找个台阶下而已,便回应:“最近墨宝阁进来了几种文房,格外美观,置办几款送给荣公子,还有一直疼爱小姐的珝姐姐,如何?”说完,便拉着硕硕奔向了墨宝阁。 —— 琅玕将灵姬放置在自己的床上,通过内力将自己体内的气与灵姬体内的气连接,并将自己的气逐渐地传送给灵姬,将灵姬散落在各处的气聚集在黄庭一点,打通和理顺各处的气机,灵姬气力越来越顺畅,身体慢慢地暖起来,脸色越来越红润,气息越来越充足,元气大生,精神大转,意识也随之清醒,因为过于用力摩擦于灵姬背部,那日被棍打后未痊愈的伤口,在琅玕的力道下裂开,血流了出来,渗在了琅玕的手掌中,琅玕不知缘由,想要一观明白,刚要行为,却被灵姬的手牵扯住,她低声细语道:“谢谢你,谢谢你……。”说着便要起身,琅玕猜测道:“身上还有伤,对吗?” 灵姬根本不想说话,只回应:“我渴了。” 琅玕听后,去方桌上倒水,坐在灵姬对面,将水举到灵姬唇边道:“喝完水后,好好休息。”而灵姬一直都在看着琅玕,稍有好转,她却不顾性命,将气力聚集于右手,在琅玕收回水杯时,快速出手,点了琅玕的穴位,琅玕瞬间不能动弹,心知她伤刚好,就不顾性命之忧出力,定是要回‘幽灵谷’,想阻止可……。 知道琅玕的心意,灵姬含情脉脉地望着琅玕说:“你救了我,谢谢。” 说完便一步一步地走出了房间,琅玕的心撕心裂肺的痛,他担忧灵姬寻找寸斤报仇,他也担心灵姬会受到幽灵王的惩处,他还忧虑到底怎样才能让她摆脱姐姐离去的悲痛?出了房门,灵姬便飞出去了。 不到半刻中,荣泉推门而入,见到琅玕被点了穴位,便知道来晚了,赶紧帮忙解了穴,失望道:“她怎么可能点了你的穴位?。” 琅玕知道这是质问,怪罪自己没有留住灵姬,也悔恨自己,回应:“一个男人会在心爱的女人面前提高警惕吗?” “她走多长时间了?” “半刻钟。不过不用担心,以她的内力至少还能支撑两个时辰。” “你和她是什么时候认识的?”荣泉憋在心里的话终于吐出来了。 琅玕听后,知道今日是躲不过去了,既然敞开了,那就都说个清楚。 “我们一起去闲逛洛阳城的时候,她正在挑选玉簪,天作之美,是机缘让我们见面了。那你呢?” “我也是那一天,与她在墨宝阁相遇。”说着,荣泉就将当日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叙述给琅玕。而琅玕也以诚相待,将自己与灵姬相遇的过程也全盘脱出。 “命运最爱捉弄人。”荣泉说。 “捉弄人的不光是命运,还有爱情。她知道你的心意吗?” “不清楚。但是……” “但是什么?” “能从她的眼神中察觉到,她心中有你,那你呢?” 两情相悦,是这世上最完美的爱情,可琅玕想到了灵姬离开时,说的那句话,还有她冰冷的眼神,不由得心颤了一下,他可以确定自己毫无疑问的迷上了灵姬,爱上了灵姬,可灵姬的心思太深沉了,一直都进入不了她的世界,他似乎一直都把握不住,总有患得患失的念想存在,琅玕不敢做出结论,回避道:“你呢?” “我的心思,就是你的心思。” 说完又犹豫道:“一切顺其自然,不论结果。” “你可知道经历最伤人,结果更熬人。” “再大的痛苦和艰难,都要忍着。” “不论结果如何,我们都是好朋友,对吗?” “那是当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御衡天下》正文 41、胜败众论 城门外,柳树边,一红衣男子伫立已久。 须臾,一黑衣女子轻步靠拢,说:“他怎么没有来?” 说话的红衣男子,看身姿的轮廓,听声音的清脆度,是一位青年英俊,背对着这个黑衣女子说: “紧要事务缠绕,挣脱不开。” 不见男子回头,女子只得并排,说:“他在做什么?” 操心操过了,就是引火烧身,那男子冷漠道:“没有重要的事情,就不要来找主人。” “找他,自然有要事相告。看起来,你的心越来越沉不住了。” 男子轻笑了一声,说:“沉不住的是你,不是主子。”“下次让他来,我有事情询问他。” “询问?”那男子笑出来声来,不过很小很小,又说:“你的话我会转达。事情办得不错,这是下一步计划。”说着,便将一封信交给那黑衣女子。 接过信后,展开观后言:“回去告诉他,这件事情之后,我要见他,我也要见她。” “好,我一定一字不漏地转达,不过……。” “不过什么?” “你的要求过了,他不会那么轻易答应的。” “答不答应,那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你的心是不是太大了?这么多年了,一直活在黑暗中,你不觉得自己都发霉了。” “发霉?那是印记,一个即将裂开的伤痕;那也是生命,一个即将被证明的力量。” “你不想她们吗?” “她们?” “夫哀莫大于心死,而人死亦次之。” “是国仇?是家恨?还是情爱?到底是什么经历,让你产生这样的心境。” “什么心境?” “万念俱灰。” “你我经历不同,境遇不同,你口中的万念俱灰,说不定也是你的,曾经也经历过,所以心中了然。” 说毕,那红衣男子飞向拴在树干上的骏马,远远地消失在黑夜之中,那女子也独自行走在黑夜里,往洛阳城外的方向走去。 —— 魅姬心中不悦,以质问的口气说:“大人,私下安排的?” “万事俱备,以防不测。”冷姬傲慢回答。 “暗中下手就是万事俱备?恐怕是为自己留取后路。你们利用下贱手段虏来万俟珝,是想威胁万俟嵱,再次挑起战事,逼迫他,不是他,是他们攻打‘幽灵谷’,将他们一网打尽,以洗之前失策的耻辱。” “你放肆。” “放肆多年,你又能怎样?” 料他也无此胆量,朝着幽灵王,大喊道:“这就是你所谓的深谋远虑?你知道不,你这是在危害‘幽灵谷’?这样做会给‘幽灵谷’带来多大的麻烦和不安?” 魅姬生死相随‘幽灵谷’,对于‘幽灵谷’不利的举措都会毫不客气地指责和训斥,绝对不可能为此而降心相从,即使是高高在上的夜姬大人,或者说是自己最敬重的师姐,也要直言不讳。 “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可以保护好自己的限度,但也不能蔑视我的限度。别忘了你我同位,你还没有资格教训我。”冷姬心中窝火道。 以往来往本就稀少,各自性情不同,难以糅合,原则是最低的防线,只要都不触犯,天下就太平。 “她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她的存在,就是你命中的劫难。”魅姬促近冷姬耳边,直言不讳地低语道。 “成为女人的奴隶,你还真是乐在其中。还劫难呢?那本使者算不算你的劫难。” 面对疯子,冷姬沉默不语,就等他激怒了大人,有好果子吃。 台上的幽灵王听着,五脏都快炸了,忍无可忍道:“好了,别吵了,吵的我头都快炸了。” 稍微定了定神,又言:“灵姬还没有消息?” “已经安排饿虎他们暗自寻找了。”冷姬回言。 “告诉他们不用找了。她自己一定会回来的,因为苏溪在我们这里。”幽灵王知道他们姐妹情深,不会不理不顾。 “那苏溪的尸身如何处理?”冷姬询问道。 幽灵王本就与苏溪相见甚少,又无利用价值,在加上身份低微,视作贱命一条,根本不会放在心上,随口道:“按照老规矩处理即可。” 老规矩就是放在一张破烂的竹席上,扔在林中,这么炎热的天气,身体会被老鼠虫子撕咬,会有味道的,魅姬还算是有昔日的情分,说:“先把尸身放置冰窖中,待灵姬回来后再说。” 幽灵王过去就是一个巴掌打在魅姬的脸上,说:“你敢违逆我。” 魅姬横眉冷对道:“人都死了,能不能留个全尸,起码让灵姬见见她最后一面。别忘了,她们姐妹情深,若是惹怒了灵姬,她真的投向万俟嵱他们,大人,你如何收场?” “我‘幽灵谷’的人还真是多情。” 低言后,幽灵王便离去了。 而此时的曼珠、沙华在‘彼岸’看管万俟珝,可万俟珝仍然处在昏迷状态。 —— “哥哥,哥哥………。” 琅玕站起来“啊”了一声,荣泉不知缘故,问道:“怎么了,一惊一咋的。” 紫蕴看见荣泉在,又把哥哥撇在一旁,跑到荣泉身边说:“我等了你好长时间了。” 荣泉纳闷,抬头张望琅玕,琅玕使劲地挤眉弄眼,心领神会道:“在哪里等?” “哥哥说你会去‘夫子阁’,当然是在那里等。” 荣泉知道琅玕疼爱和保护妹妹安全,才演了这一出戏,解围道:“琅玕说过几次,比武大会后要做好善后事务,故而没有闲暇估计,下次,下次一定陪紫蕴妹妹一起去。” 若是琅玕,紫蕴会闹个不休不止,可荣泉就不一样了,竟然转了性情。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都是君子了,岂能做小人?”荣泉笑道。 这时,荣白和荣慕走进来,见到荣泉,荣白紧张道:“公子,有没有受伤?” “一切安好。”荣泉回言。 “对了公子,盟主让两位赶紧去‘聚义厅’议事。”荣白说。听后,二人相视了一眼,紫蕴刚要说出自己也想要去的意思,却被琅玕堵住道:“你们呆在这里,不许乱跑。” “你们也呆在这里。”荣泉对荣白他们说。 琅玕从赵骤身边走过,小声道:“照顾好他们。”赵骤点头低声回应:“是。” —— “六吉棉连之事,确实属实。”说着,万俟嵱将拼接完整的六吉棉连取出来,展示给大家观看,并将如何得到三份六吉棉连的过程详细讲明。 众人围观,细致揣摩,不知意思。 “这些山,这些水,还有这个终点都在哪里?”欧阳宫疑问。 “每一个地点的人,都在做着不同的动作,代表什么意思?”子谦也疑问。 “背面的幽灵花图案,又有什么秘密?”子虚补充道。 “按照盟主所述,所有的关键之处都与‘幽灵谷’有密切关联。可是关联的内容是什么?难道真的是宝藏?难道真的是武林秘籍?”欧阳宫大胆猜度道。 慕容郷帮助楚吟服下解药后,楚吟清醒了,慕容郷将过程讲述后,她才明白自己被‘幽灵谷’的人迷晕,好在无性命之忧,随后一起来到前厅与大家商议。 “如果是阴谋,那目的一定是挑起战争,待鱼死网破,两败俱伤后,渔翁得利。好毒辣的招数!”金瑶是个精明利索、干脆直接的人,她说出要点。 “风使所言极是。可‘幽灵谷’到底有什么秘密?操纵这一切人是谁?他们怎么知道这个秘密?”欧阳羽接着金瑶的意思续言。 “有没有这种可能?”琅玕说。 “什么可能?”欧阳羽追问。 “这是一个布局,六吉棉连只是布局中的一个关键,也许里面的内容根本就是子虚乌有,意在引起动乱和纷争。”琅玕深思后言。 “也有这个可能。”荣泉说。 “六吉棉连之事已经传播的沸沸扬扬,无论是真是假,估计不过几天,各大门厅和各路江湖人士蠢蠢欲动,急不可耐地行动起来了,那时候天下动乱了,根本无力挽救。所以现在最主要的是如何遏制消息蔓延,阻止风暴来临的晚一点,或者化解这场危难。”万俟嵱顾全大局,意味深长道。 “今日关于六吉棉连之事,‘阴阳间’和‘幽灵谷’似乎早已知道,否则不会来闹事,可是他们又从哪里得来消息。”荣泉有许多疑惑,这时候随口道。 “你怎么知道阴阳王会来?即使要来,命令属下即可,何必亲临现场。”钟离沬追问道。 “很简单,若是‘幽灵谷’和各大门厅兵戎相见,‘阴阳间’只会坐山观虎斗,或者还会趁火打劫,再或者说不定现在的局势很有可能就是他们挑起的。另外这两大邪派神出鬼没,从来没有人见过他们的真容,都是乔装改扮关注天下大事,这么精彩地的武林大会,阴阳王绝对不会错过。灵使者是幽灵王的弟子,此战关系‘幽灵谷’声望和名声,她必须来,而且是有备而来。”琅玕分析道。 “那请问在场之人谁是幽灵王?谁是阴阳王?”钟离沬紧追着问。 提到‘幽灵谷’和 ‘阴阳间’,万俟嵱阅人无数,当然目光如炬,他说:“与荣泉对峙的是幽灵王,手法毒辣而又老道,与在下对峙的是阴阳王,手法灵敏但不够稳重。一个年轻,一个成熟,不过两位容颜都易容过,都不是真容。” “那么挑事的火宫主……,不对,易容之人一定是‘阴阳间’弟子,与琅玕公子大战的是‘幽灵谷’弟子,那么死去的那个男子也是‘幽灵谷’弟子。”欧阳羽醒悟道。 “对。不过死去的那个人,不是男人,而是女儿身。”说到这里,寸斤想到行七当日的呈报,说:“他是幽使者魅姬和灵使者的侍女苏溪。” “想起来了,楼主提过,灵使者离谷后,城内有两个人到处寻找灵使者。而且行七也确认过。”子谦回想后说。 这时,万俟嵱又想起了寸斤有话要说,道:“在‘忠义台’楼主有话要说,现在可以说了。” 在坐的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不知道寸斤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时寸斤心中的秘密终于可以说出来了,心里也舒坦,寸斤道:“在下内力确实输给了灵使者,可是突然刮起了一阵风,当时只感觉背后有人经过,一掌下便不知事情,随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在下也不知道。直到钟离姑娘说话时,才明白自己赢了灵使者,仔细想来也有些蹊跷。” “这么说,除了幽灵王和阴阳王外,还有人存在,那又会是谁呢?”子谦愁眉道。 “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了。”万俟嵱自言自语道。 “盟主,现在该如何办理才妥当?”欧阳宫询问道。 “张贴布告,各大门厅共同署名,一起证明此事是有人煽风点火,扰乱江湖秩序,挑起战事;另一方面派专人查明六吉棉连中的秘密。” “布告之事,在下一定办妥。不过此局到底谁胜谁败还请盟主三思而后定”子谦为安抚江湖,不得不说。 此次比武大会,人人皆知,若是不给予定论,江湖人会胡乱猜测和误会,再说万俟嵱乃君子楷模,岂能指鹿为马,颠倒黑白,考虑片刻后,决定实话实说,胜败让江湖人去评定,便告知众人道:quot将五局比试讲过详细记录,公布天下,胜败输赢让天下豪杰来评论,参与者署名,表示事实属实,绝无隐瞒和糊弄quot quot这还真是一种与众不同的界定quot钟离沬是个说钉是钉,说卯是卯的人,对这样模糊不清的结局,满怀不满,但必定顾全大局,嘴上不饶人而已 众人听后,都一一表态,同意了盟主的做法这时候, 楚吟实在担心好姐妹,便插言道:“盟主,万俟珝呢?她可是您的亲生女儿。” “妹妹怎么了?” 比武大会时,万俟平一直把守忠义台四周,未参加大会,之后又被父亲安排通知子谦等人,没有时间与人搭话,也没有人告诉他,所以站在万俟嵱身边的他着急地询问。 琅玕也不知什么意思,追问道:“万俟珝怎么了?” 发生的事情太紧促了,来不及告诉琅玕,荣泉如实告知:“被幽灵王的属下抓走了。” “不行,我们一定要想办法救出万俟珝。”琅玕说。 “怎么救?上次攻打,死伤一百二十人,若不是琅玕的解药,我们恐怕没有生还的机会。”子谦说。 琅玕有意告诉实情,因为很快就要再次打入‘幽灵谷’,想要成功必须要得到灵姬的帮助,否则不会像上次那么好运,坦诚相告:“实不相瞒,当日被困在林海,关键时刻是灵使者伸出援手将解药送入我的手中,大家才能保住一条性命。” 一部分人认为是‘幽灵谷’的人给的解药,这个人与琅玕是朋友,可万万没有想到的竟然是杀人的灵使者,这令人有些诧异,万俟嵱见大家一脸的疑惑,也代替大家询问道疑:“这么说你和灵使者认识” “多年不见的一位朋友,不过现在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正是这份友谊她才私下给予解药救出众位,在‘忠义台’手下留情而救出沙漠王子,又有恩必报于荣泉,是个有情有义的女子,所以在下认为要攻下‘幽灵谷’,要救出万俟珝,必须与她合作,否则,别说是幽灵宫了,也别说是彼岸,就单独一个林海,就可以让我们进一拨人,死一拨人。” “太冒险了。据行七所言她不仅是幽灵王的弟子,也是幽灵王亲手养大,他们虽然感情非常冷淡,可在谷内只有灵使者的生辰,幽灵王才参与,其他人一概不参与,外冷内热,要说她会背叛‘幽灵谷’而弃暗投明,可能吗?”寸斤以怀疑的口吻说。 “我们一直都错了,她不是幽灵王的弟子,她是前任幽灵王阴姬的弟子。”琅玕解释道。 “怎么说quot子谦疑惑道 琅玕虽一无所知,可是煞景等人潜伏在洛阳城五年有余,对各大门厅和两大邪派还是有些了解早已将信息汇总和上报了他们家公子琅玕 琅玕心中有数道:“据我所知鬼使者魅姬、灵使者灵姬、幽使者冷姬与幽灵王统属阴姬的弟子,剩余两位都是属下,是弟子。quot quot冷姬quot陌生的名字,众人不约而同喊出 quot是幽灵谷的幽使者quot 琅玕确定道 quot你怎么知道quot钟离沬未加考虑,急速的喊道 quot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才能让她与我们合作quot 琅玕分析利害道这几句话,让荣泉心中疑惑重重,难道这么多的秘密都是灵姬告诉他的,他们两个的关系到底发展到什么地步若是如此,那么琅玕的秘密,灵姬是否也知道 quot如果她能与我们合作,那事情就比较好办了,不过前路还是有危险,的靠我们大家齐心合力了quot 万俟嵱仍然有顾虑道 quot可是如何能联系到灵使者quot子谦说 quot她一定会来的quot从思考中清醒的荣泉笃定道 quot一定会来,来找谁quot欧阳羽说 quot找寸斤楼主,为她姐姐报仇quot荣泉回复。 quot找楼主,没有道理。”金瑶说。 “怎么没有道理。若是灵使者被杀,她心甘情愿;可是死的是她的姐姐。”荣泉又说。 “亲生姐姐吗?”金瑶又询问。 “不是亲生,胜似亲生。”荣泉回复。 “此仇灵使者一定会亲自讨回。我想和荣泉去一趟‘风满楼’,静候灵使者的到来,然后说服她。” 琅玕说。 quot怎么说服quot欧阳羽说。 quot这是个秘密只要她同意就可以了,何必问那么多quot 琅玕回复道。 quot若用不正当的手法,岂不丢尽脸面quot钟离沬不屑道 quot不正当我们可是君子,那是小人的做法。采取不正当手段,本少爷愿意做,可我旁边的这位儒雅公子定会与我绝交,我呀,就是死了,也不能没有朋友。quot说着,眼神飘向荣泉。 “看起来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了。” 万俟嵱长嘘一声道。 —— “你们是什么人?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你们放开我?”已经清醒的万俟珝在彼岸冷屋坚持不懈地狂喊了好一会儿了,看守的曼珠和沙华始终任其作为,不加理睬,万俟珝确实更加害怕了。她观察封闭的冷屋,四周都是石头堆砌,石头上模模糊糊地看得见有雕刻的痕迹,一张桌子和四张椅子,她仔细的寻找了几圈,只发现屋顶上有一块砚台大小的出气口,气馁的她坐在椅子上,趴在桌在上,无意间又看见了那个模糊的痕迹,有些好奇,一边看一边在手上比划,一刻钟后,她知道了这是什么地方?原来那是一个在石头上刻制的幽灵花,她又开始喊了:“幽灵王,你真是个卑鄙的小人,竟用这种见不得人的招术将我虏来,怪不得别人喊你们邪派,你们的作风就是下流龌龊。” 在外面的曼珠和沙华听着窝火,忍无可忍的曼珠说:“要不禀告大人,她醒了,看如何处置?在这里一刻,我都呆不下去了。这千金小姐还真是千金小姐,一点苦都吃不了。” “别去了就让她喊个够,喊累了就歇着了,何必又要惹恼大人。说实话这一局的确是大人做错了。” “这话可不敢乱说。” 站在这里的沙华一直都想着灵姬,她现在在哪里安全不她有些伤感道:“苏溪姐姐死了,灵姬不知道怎么样了,但愿她没事。” “你希望她回来吗?” 沙华忧虑了,她格外纠结,一方面希望灵姬回来,不想离开姐妹,另一方面她不能自私,自己和曼珠一定会相守到老,她也希望灵姬找到她喜欢的那个男人,永远的离开‘幽灵谷’,寻找自己的人生、自己的快乐。 相比较,她还是说出了答案,说:“不希望。” “可大人一直在等她回来,她也确定灵姬一定会回来,因为这里有她的牵绊。” “是啊,只要苏溪在,那么灵姬就会在。” 这个时候的万俟珝喊得嗓子都在发痛,渴了,也饿了,便不再大声说话了,而是敲击正门,曼珠和沙华听后,沙华说:“有事吗?” “我渴了,我饿了。” 万俟珝声音沙哑的断断续续地说。 他们两个相视而笑,沙华说:“我去给你拿。” —— “你说什么?”赫连卿听到万俟平的述说后,不知所措的失声道。 “爹爹着急坏了,已经筹备再次攻打‘幽灵谷’,救出妹妹。” 万俟平既要照顾父亲身担重任的情怀,也要安抚母亲忧心不安的情绪,他思虑周全道。 赫连卿本是武林世家出身的大家闺秀,既有卿卿我我的女儿情长,也有保护一方百姓太平的胸怀,这么多年,与万俟嵱相亲相爱,相濡以沫,他的言行举止,潜移默化地影响和改变了自己很多,跟着他为百姓做了很多力所能及的事情,不求回报的胸怀让他在百姓心中成为了大英雄,成为了武林盟主,因此自己以往的小情怀也慢慢地变成了大情怀,自己的丈夫可以为了大情怀,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舍去小情怀,可是自己毕竟是女人,相较之下还是会感情用事,道:“平儿,上次攻打幽灵谷,死伤无数,这次有把握吗?” “娘,实话告诉你,没有一点把握。” “那你妹妹不就有危险了?” “暂时没有,幽灵王意在逼迫各大门厅再次攻打,然后设置机关暗器,将我们一网打尽,一个不留。所以不见到父亲,他不会对妹妹动手的。” “你也知道你妹妹,娇生惯养,任性刁蛮,无拘无束,又无大无小,不知礼仪,更重要的是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忧渥生活,如何受的了被人关押?如何吃得惯幽灵谷的事物?” “这些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保住小命才是妹妹的头等大事。以妹妹的聪明机警,倔犟不服输的本性,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就被打垮,你就不要再忧思了。” 赫连卿听得劝慰后,心中仍不安宁,便有大胆的想法,道:“不行,我得去找你外公。”说着,便起身走至卧房,取下包袱,简单收拾,要独自离开,这时,万俟平拦住道:“黑灯瞎火的,一个人多么危险。” 赫连卿不理万俟平的言语,说着就急匆匆地打开房门要走,脑中突然闪出一个念想道:“告诉你爹爹,不用挂念我。” 听闻,万俟平有些冲动道:“娘,你等等,孩儿跟你一起去。” “不行,府内府外事务繁忙,你爹爹一人,娘不放心,你留着还能帮衬他。” “娘,你放心吧,把你送到外公那里,我就回来,我可不愿意多呆在清风谷一刻。” “为什么?” “你不知道外公,好多怪毛病。” “小孩子,别这么无礼。他是娘的爹爹,是你的外公,就是有一千一万个怪毛病,你也得忍着,知道不?” “孩儿知道了。” 说完,赫连卿便把自己和万俟平一起去‘清风谷’的事情,告诉贴身丫头水儿,并再三嘱咐,必须过了半个时辰后,再去禀告老爷,否则,还没走几步就被拉扯回来。交待清楚后,二人趁着黑夜奔赴‘清风谷’去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御衡天下》正文 42、最后陪伴 夜半,行走在洛阳城内,有一种感觉,一直在脑海浮现,有一种感觉,一直萦绕心间,有一种感觉,一直在消耗心力,这种感觉就是琅玕,灵姬有些后悔,不该那么决绝,既然话已经说出口,就不能再回头了,她调整心情后,继续行走,走了很长很长时间,感觉怎么走都走不出去,因体力不佳,便随便购置了一批快马,想要忘记,想要彻底忘记他,灵姬骑上马就急匆匆地奔向了幽灵谷,刚至林海,在外等候的饿虎见到后道:“小的见过灵使者,大人一直在素雅厅等候使者。” 听后,灵姬知道自己犯了天大的错误,夜姬一定会彻夜难眠,只有见到了自己,她才会消除心中的怒火,此时的灵姬有些心神不宁,惴惴不安,不是忧心自己,而是因为自己而连累的苏溪姐姐,姐姐死了,她一定要回谷,见姐姐最后一面,将她安葬。 “这么晚了,你也赶紧去休息。” “大人有很多疑问需要灵使者给个解释。再说大人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一切随着她的性,便可以减轻对使者的惩戒和处罚。” “她迁怒你们了。” “虾兵蟹将,没有资格挨训。” “没有才是幸运。” 说毕,便走进了林海。 待挪至好苏溪的尸身后,幽灵王和魅姬、冷姬都聚集素雅厅内,即使不吃不眠也要等到灵姬回来,厅内鸦雀无声,幽灵王闭目养神,看上去似乎没有那么暴躁,也没有那么大的怒气。这个时候,灵姬回来了,正走进来,魅姬和冷姬目不斜视地望着灵姬,听到蹑手蹑脚的走路声,闻得急促不匀的呼吸声,幽灵王知道灵姬回来了,灵姬跪地,低眉不语,幽灵王道:“回来了。” “是。” “救你的那个男子是谁?” 灵姬知道所有的一切都包不住了,有很多事情也不能不说明了,所有的所有必须自己亲口说,否则大人是不会听任何人说,她不是不相信别人的述说,是要让我自己承认自己的错误,灵姬了解夜姬,道:“素昧平生。” “光天化日之下,那么亲昵,就只是素昧平生?” “属下所言属实,不敢欺瞒大人。如若有一丝一毫的欺骗,灵姬愿意受死。”说着,便竖起右手,向天起誓。 “誓言都是骗人的,我从来都不相信。我只问你,为什么要退让?” 是指和荣泉的比武,灵姬倒是不担心,便坦言:“大人在场,与欧阳商对峙时,荣泉伸出援手救过属下,只是现救现报,这样谁也不欠谁的。大人了解灵姬,最是不愿意亏欠任何人。” “襄王有意,神女无心。他也是个痴情的种子,步步退让,招招留情,那又为什么不领情呢?” “大人,灵姬不敢。” “琅玕?荣泉?都无意?” 灵姬清晰得很,她回应道:“正像大人说的襄王有意,神女无心。” “真的吗?” “若是大人不信,可派人监视灵姬。” 监视?从小到大,什么时候放过自己自由,已经习以为常了。不过许多时候需要自己动手,才能摆脱掉那些不堪一击的属下。 监视只能在‘幽灵谷’,出了谷,都是些酒囊饭袋。再说了,想知道还没有自己不能知道的,说:“不用了,自有办法让你证明。” 灵姬知道夜姬不会放过琅玕和荣泉这两个人的,最残忍的手段就是在必要的时间,最关键的时刻,命令自己亲手杀了他们两个,这样的想法最适合夜姬大人的思考方式和做事风格。 “对了,这次为了‘幽灵谷’,竟然以个人之力赢取了胜利,也不枉我亲自栽培。” “胜利?” “是,万俟嵱已经安排张贴了布告,让天下人评论谁输谁赢?不过他也在上面明确表示‘幽灵谷’灵使者五局三胜,看在这种份上,这场是非到此结束了。” “这么说,杀人之事就了结了。” “是,你一人之功,抵过你私自做主,私自离谷之罪。” 听后,灵姬终于松了口气,不再忧心忡忡,可她知道了结的是这次,不能以后,铲平‘幽灵谷’和‘阴阳间’是朝廷和万俟嵱迟早必做的事情,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大人,苏溪在哪里?” “你是最重情意的,不可能不让你们见到最后一面,她的尸身一直搁置在冰窖,布置一下,明日安葬。” 真够虚伪。 “谢大人。” “好了,我也乏了。”说完,幽灵王退去,冷姬也随后。 “回来了,去贫苑聊聊,知道你一定饿了,为你准备了桃花膏。” “最了解我的人,也许就只有你了。” 说完,二人一起去了贫苑。 —— 已到半夜,水儿将夫人和少年趁夜拜访赫连前辈的事情禀明了万俟嵱,万俟嵱心中早有此意,身为盟主,不可以感情用事,更不可以以身犯险,不顾江湖道义,也不顾百姓安危,既然与夫人心有灵犀,藏在心中许久的犹豫自然消减了许多。夜已经深了,万俟嵱命令弟子关闭正门,回到卧房休息。 —— 这里的万俟珝用完餐后,只因半日未进食,又喊叫了那么长时间,早已困顿,直接趴在桌在上睡着了。 —— 快至天明,赫连卿和万俟平抵达‘清风谷’,谷内的老人开门道:“原来是小姐和少年,快快进来。” 一边往里走,一边说着:“爹爹在不?” “真是不巧,前辈出去好多日了。” “那他有没有说什么时间回谷?” “你也知道前辈自由自在惯了,什么时候走?什么时候回来?从来都没有定数。” 三人走至正厅,万俟平道:“娘,我们还是回去吧” 赫连卿犹豫不决,举棋不定,随后又问道:“帮我打扫一间偏房。” “前辈说过,小姐一直都在身边,所以卧房、碗筷等等都一如往常,天天清扫,只等小姐回府。” 听后,赫连卿眼泪由不得自己,一滴滴地留了下来,她自从跟了万俟嵱之后,一次都没有回到这个从小长大的地方,而却要爹爹常常去万俟府邸看望自己和丈夫,她此时此刻心中全部都是愧疚和不忍。 “平儿,你回去吧。娘亲想留在这里等你外公,告诉你爹爹,不用担心娘亲。” “您真的决定了?” “孝子之养也,乐其心,不违其志。娘亲忘记了还有一个一直盼望自己回家的爹爹,哪怕与他吃上一顿饭,陪她捞个磕,他也会幸福得哈哈大笑。” 万俟平安慰道:“既然知道了,娘亲想留下来等待外公那就留下来。” 说完,万俟平紧赶慢赶,往家的方向奔去。 —— “你在撒谎?”魅姬斜靠在亭台边的柱子上说。 “什么意思?我不明白。”灵姬心明如镜,就是不愿实话实话。 “你明明动了心,反而要欺瞒大人。” 灵姬安静了,她的心一眼就被魅姬看穿了,她的一切都瞒不过眼前的这个男人,她隐约回应:“世界上不是任何事情都要有结果,世界上不是任何事情都能善始善终。” 魅姬心晓灵姬不愿意与她再详细闲聊此事,便避开此话题,道:quot尝尝,这是为你准备的桃花膏和香饮子枇杷汤quot 只见巴掌大的青瓷盘中,放置了似桃花瓣大小的吃食六个,环绕在盘面周围,中间放置了几片梨花花瓣,这个吃食白润粉脸,小巧玲珑,精美绝伦,肯定是花了好些心思和动作,魅姬是非常了解灵姬的心性和习性的人,他清楚灵姬特别喜欢吃各种花瓣制作的糕点,所以投其所好,只为缓解她心中的压抑和惆怅此刻,灵姬冰冷的表情终于露出了阳光般的笑容,那一张脸真是美妙极了这是世界上最美丽、最干净、最纯真的笑容,没有参杂任何东西,就是简单的满足和本性而已 quot三天没有吃到自己喜欢的食物了,这是我最爱吃的。quot说着,芊芊玉指轻捏了一块桃花膏,刚放到唇边,灵姬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她需要品尝、需要感受,轻轻地咬了一小口,道:quot精米、芝麻、蜂蜜、桃花,还参合了残居购置来的琼浆酒,不过是少许quot quot我是不是该隐退了这么精准。quot quot有一个缺失quot quot缺失quot魅姬意外道。他拿起一块也尝了一口,百思不得其解又言:quot缺失什么quot quot缺失?”说到嘴边,欲言又止。 “到底缺失什么?”魅姬急切地想知道答案。 这时,灵姬站了起来,伸出右手于魅姬眼前,道:“钥匙。” 魅姬知道灵姬回来贫苑的真正用意,要拿走钥匙去冰窖守候苏溪。 诱她来贫苑,一是让她吃点东西,维持体力,直到天明,否则,他不吃不喝,会累垮身体的;二来也是想确认她到底有没有喜欢上琅玕,他故意刁难道:“桌子上有四块桃花膏,一碗香饮子枇杷汤,必须全部吃尽,这是其一;其二是如实告诉我,这膏中缺失什么?” 毫不思考的灵姬顺手就拿起了一块桃花膏吃了,再拿了一个,一个,又一个,然后将香饮子一口饮尽,笑着说:“你知道男人和女人之间最幸福的事情是什么?” 魅姬迷惑了,从这句问话中,他知道了灵姬思考过了,就代表她喜欢上琅玕了,他有些不解道:“还真是不知道。” “是爱,是一种占据了你的心,伴随着你的步伐,如影随形的爱,因为它,你觉得整个世界都是美好的,因为它,你觉得所有的苦难都不是苦难,因为它,你多了一份牵挂,多了一份坚守,多了一份力量。” “爱的不浅。” 魅姬又说:“你出谷也是为了他,对吗?” “一是为了‘幽灵谷’,二是为了无辜之人,三是为了他和他。”灵姬毫不隐瞒地直言。 “你害怕他们再次攻上‘幽灵谷’,大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让他们为幽灵花化作肥料。” “对,你说对了,钥匙?” 魅姬听得灵姬语气有些僵硬,有些戾气,不便再说,掏出钥匙递到灵姬手中,道:“你会去报仇吗?” 灵姬没有回答,此时的魅姬预感强烈,‘幽灵谷’要出事了,真的要出事了。 灵姬拿了钥匙便回到‘空灵’,精心挑选了一件姐姐平日里不舍得穿的衣裙,往冰窖走去。见到苏溪的尸身,灵姬并未哭泣,而是帮姐姐换上干净的衣裙后在一旁静静的待着,她说:“以后不用再打扫庭院了,以后不用再被训斥了,以后不用再挨打了,以后也不用在担忧中过日子了,苏溪姐姐,灵姬不是个好主人,保护不好自己,还要连累姐姐。” “这么多年了,作为侍女,你已经尽心尽责了,那些‘只有主人活,没有属下活过主人的。’和‘有生之年,绝对不会让主人受伤,除非自己死了。’等等锥心刺骨的话灵姬一直都记在心中,姐姐,你说的话,你做到了。因为你死了,你的主人活着。” “姐姐,我想回家了……爹爹一定不会责怪你没有照顾好灵姬,因为灵姬哭了,伤了,累了,瘦了……,不过看在你救下灵姬的情分上,爹爹一定会让人厚葬你的……。” “姐姐,你知道吗?灵姬好害怕,好害怕……,害怕我们真的回不了家,害怕我也会……。quot “不,不,我一定要保住性命,一定要完成任务,一定要活着,活着……。” 半刻钟。 “对了,灵姬已经想好了,等这里的事情办完了,我和冷姬一定带你回家,带你回家,带你回家。”就这样自言自语到了天亮。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御衡天下》正文 43、登门闹事 天微露鱼肚白,万俟嵱起床,因夫人和少爷不在,无心饮食,吩咐下人舍去一人,独自去了热闹纷纷的洛阳大街上,观察城内百姓的起居饮食,走至油饼摊坐下,道:“伙计,来两张糖饼,一盏龙井。” 这伙计望去,觉得眼熟,伫立不动,思来想去,突然间拍手,惊喜地喊道:“是盟主?” 万俟嵱平日里也常常来往于市集,被认出来并不稀奇,便回礼道:“在下万俟嵱,有礼了。” “盟主,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说完,赶紧跑到内室里面做吃食,眨眼间,就将食物端至方桌上,道:“盟主对我们百姓有恩,今日是小的的幸运,算是报答之情,就请盟主不要客气。” 听闻,万俟嵱怎可吃霸王餐,有违君子之德,再言百姓生意不好做,上要敬养父母,下要养活妻儿,挣钱不易,岂能不顾百姓生计问题而白吃白喝,便开口说:“开门做生意,都不容易,吃食付账乃天经地义之事。”说着,便从袖中拿出银两给予伙计,伙计也知道不能强迫而为之,就收下了银子,道:“盟主不愧是天下君子的楷模。” —— 万俟平急匆匆地跑进家,又着急地从万俟嵱的卧房走出来,看见一家奴,询问道:“我爹呢?” “少爷,您回来了。”这个家奴有些意外,又言:“老爷知道你和夫人不在,一个人一大早就去早市用餐去了。” “走了多久?” “约摸着一个时辰了。” 万俟平了解父亲的性情,又去遍访百姓了,回应道:“若是岔开了,让爹爹在家等我。” “是。” —— “灵姬,灵姬…?”魅姬拍着她的肩膀,小声地唤醒她。 趴在冰床边沿上,感伤的灵姬感触到了魅姬手部的力量,她非常清醒,只是不愿意醒来,她知道这意味着永远都见不到苏溪姐姐了,永远永远……。她睁开了眼睛,腿脚有些发麻,行为慢悠悠地站了起来,说:“地方选好了吗?” “北方,有一片葱郁挺拔的竹林。” “那里风水极好,是个不错的地方。” 灵姬垂下了眼帘,牙齿微动,在轻摩着红唇,似乎想要说话,又有些难以启齿,魅姬早已读懂了她的意思,挑明心思道:“任何人做任何事情都是有原因的,不论出于何种目的,是好的,是坏的,都无关重要了,因为他已经站在那里了,你想要的情景,已经出现了,又何必追究出自何心?” “是大人,不是他自己。” “你早有答案,还要自找无趣,图添伤心。” “走吧。”说完,魅姬抱起苏溪的尸身,搬至竹林。只见几位弟子,已将坟坑挖好,杉木制作的棺材,魅姬将怀中的苏溪放到棺木中后,弟子们放棺于坑内,灵姬没有哭,她用迷离的眼神一直盯着冷姬,看不出冷姬有一丝悲伤的意思,往日苏溪告诉过自己,要好好关注冷姬,不要只看外表,要用心感觉这个人的内在,而此刻的灵姬不光用了眼睛,而且也用了心,她走到冷姬跟前,用一种带有轻视、带有疑惑、带有伤感、带有笃定的口吻轻笑道:“我错了,你不是他,你真的不是他。” “牵住你的,仍旧是那份执念。“冷姬也冷漠地回复道。 “是眼睛,是眼睛蒙蔽了人心。我早就应该听取苏溪姐姐的话,不再对你抱有丝毫希望。” 魅姬对事物的见识非常独到,而且很通透,她插话道:“不是眼睛,是情分,埋在你心里的那份执念蒙蔽了你的心思,不过冷姬一语中的。” 灵姬思考着,她知道自己错了,她也知道往后要放弃眼前的冷姬,而寻找真正的冷姬,这其中的秘密,只能靠自己查阅了。 灵姬环顾四周,奇怪的是姐姐的下葬之日,曼珠和沙华怎么没有来,难道是另有重要之事牵绊,灵姬想知道而走向魅姬,询问道:“曼珠哥哥和沙华姐姐呢“ 魅姬不愿意回答这个致命的问题,道:“在服侍大人。” “别再骗她了“冷姬气愤道。 灵姬疑惑不解,道“骗我什么” “魅姬没有告诉你吗他们在看守万俟珝。” “万俟珝你们抓了她“灵姬用失望的眼神望着魅姬说。 “是,不过不是我。”魅姬也毫无隐瞒之意。 灵姬心中像堵了块东西一样的难受,她绝望地笑了笑,想想自己这般行为,是全心全意回敬‘幽灵谷’,报答幽灵王,可得到了什么一场笑话,一场阴谋,一场错误,早知如此,不如不做,到头来反而为负担和仇恨加重了砝码。 灵姬突然感觉自己很可怜,很可笑,很无助,一个人转身就要走。 魅姬知道灵姬要去见万俟珝,便提醒道:“要见她,必须有大人的指令。” 她还是不加理睬地径直离去。 —— “你怎么来了?”沙华远远就看到灵姬走过来,她心思着,该来的终于来了,躲也躲不掉,一定是冷姬走漏了风声,她平静地说。 “她闹腾吗?”灵姬没有正面回答,岔开话题询问道。 “刚开始特别胡闹,明白胡闹没有结果,想清楚就格外安静。”沙华回应道。 “灵姬,对不起,今日是苏溪姐姐的……。”曼珠话未说完,灵姬抢言道:“不在,有心就好;在,有人无用。” 曼珠和沙华知道话外玄音,相视后,曼珠提点道:“这次有惊无险,是意外之喜,别在任性了,也不要再干涉大人的决定了。” “我只是想见见万俟珝。” “见她,能救她吗?救不了,就不要见她了。”只因琅玕和荣泉等人已入住万俟府邸许久,与万俟家族的每一个人成为了好朋友,灵姬一方面因琅玕和荣泉而爱屋及乌,而另一方面则是要如何化解将要发生的事情,所以魅姬早已断定和猜测出灵姬的行迹,便提前告知沙华,无论用什么伎俩,都要让她与万俟珝对上话,此时的沙华故意刁难道。 曼珠知道灵姬是不达目的不罢休,这一点有点像夜姬大人,一边是大人,一边是好友,如何应对?正在犹豫间,灵姬也能猜得一二,不愿为难,她与沙华擦身而过,将攥在手中,折叠好的信纸,递交到沙华的手中,走出几步后,回头对着他们微微一笑,在暗中偷窥的弟子并未发现有异动,见灵使者离去,也随之离去。 冷姬的耳目是遍布周围的,为了不引起其他耳目的怀疑,过了片刻,沙华背靠在门上,曼珠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她,随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她的脸庞,沙华趁机将信纸从门缝中塞了进去,而出自真心诚意的曼珠却情不自禁地亲吻了她的嘴唇,只是轻轻地一碰,便陶醉了她的心,彼此都能感觉到对方心跳的节奏,越来越紧,越来越快,曼珠有些按耐不住,不自觉想要再次触碰沙华的嘴唇,却被沙华阻止,轻声道:“纸条进去了。”说完,便害羞得推开了曼珠,而此时的曼珠有些失态,便没有做声,一直盯着沙华。 这时候,万俟珝刚起床,浑身不舒服,只因房屋四壁严实,天气又炎热,浑身出汗,衣衫已经潮湿,又因昨晚未洗澡,也未梳洗,这样的情况是她平生的第一次,想不到如此难受,她实在难忍,便敲打房门,曼珠和沙华听到有动静,促进道:“姑娘,在过一会儿,便有早餐了。” “我有事要说” 曼珠和沙华心思:“难道她已经发现纸条了,有话要说。” 眼睛的余光扫了扫门缝里,折纸还在。 “姑娘,有话请说。”曼珠小心翼翼地询问。 万俟珝忍无可忍,大声喊道:“我要一个大木盆,我要洗澡,我要洗……澡。” “洗澡?洗澡?”沙华口中喃喃自语,又思后道:“人家是千金大小姐,天天都有专人侍奉,每天都要洗牛奶澡、玫瑰花澡、百花澡等等,看看她的水嫩肌肤,就知道生活是如何的考究,如何的有规律。” “那…就是给她准备了呗。”曼珠笑言。 说完便离去为万俟珝准备。 沙华透过门缝看见万俟珝那水汪汪眼睛,小声道:“看看脚下。” 万俟珝不知其意,也不好多问,便低头查看,确实发现了小纸条,捡起来,打开观后,赶紧将其塞进嘴里,咽了下去。她心中有万千疑难,到底该不该相信?她是真心的吗?还有我又不认识她,她怎么肯帮助我? —— “大人,她去了。”冷姬知道大人一定在‘空寂’,来此汇报‘彼岸’的行动。 “有什么情况?”夜姬早就安排冷姬,对谷内魅姬、灵姬、曼珠、沙华等人实施监督,在关键时刻,她不允许在出现上次‘林海’事件。 “正如大人所料,灵姬去了,不过被曼珠和沙华劝退了。” “好。多派出几个弟子紧密跟踪。”夜姬知道灵姬不出手则已,一出手谁也阻挡不了,既然她出手了,保险起见,应该做好万全之策。 “这个属下知道。”冷姬回复。 “还有,她猜到了,是不?”夜姬转过身去,她虽不出‘静阁’,外面的风吹草动却了如指掌。 冷姬最懂夜姬,他知道大人所问的事情,是关于灵姬和冷姬之间的故事,便坦诚相告:“是,她知道了,不过只是说说。” “说,代表着肯定,她已经做出决定了,相信一定会一查到底。” 冷姬疑惑道:“毫无破绽,她又从哪里入手?” “她可以忘记很多事情,唯独对他的记忆是非常深刻的,永远都忘不了。” 冷姬不解,询问道:“属下愚笨。” “亲密、疏远,用心是能分辨出来的。其实最重要的就是这些行为给灵姬带来的感觉,感觉不一样了,问题就出来了。” 冷姬口中不停地念叨着大人说出的话,他顿悟道:“大人的意思是,只要拼命地回忆,她一定会从记忆中找出突破口。” 夜姬缓慢地转过身姿,面对着冷姬,语重深长道:“许多事情可以控制,唯一难以控制的,就是所想所思。” 冷姬对此事的处理方法拿捏不定,请示道:“还请大人明示。” “她的事情,我来应对。如今最重要的是万俟嵱他们,这次绝对不能再让他们活着离开了。” 冷姬是个机灵能干之人,他附言:“都重新布置妥当了。” “舍弃全部阵法,只用暗器和毒雾。” “为什么?” “天下阵法不过如此,古人的阵法也不过如此,除非是自创的阵法,否则,被人破坏,反受其害。” 夜姬在厅内轻移了几步,又道:“况且‘雪崖’都是高手,万俟嵱等人并非只有一技之能,更何况又凭空出现了琅玕和荣泉两人,都不是等闲之辈,不好应付。” “属下明白。但是属下有想法,大人能不能容属下禀明。” “你说。” “留下棋布星罗阵法,把他们困死在里面,不论他们逃离在‘林海’哪一个区域,我们都会知道,这时候我们可以发射暗器和释放毒雾。这样一个都跑不了。” 棋布星罗阵法?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这也是冷姬最拿手的活,曾经小试过几番,哪些不知深浅的武林人士纷纷落入圈套死的比鬼都惨。 “就按你说的做。到时候,在场的所有东西全部都运动起来,让他们进入迷宫,迷失方向,找不到出口,然后放出迷雾毒气,只要一呼吸就能达到致命的效果,不用给他们苟延残喘和垂死挣扎的机会。” “这样说来,他们算是挺幸福的,因为不用煎熬生不如死的滋味。”冷姬心中泛起了隐隐地兴奋,他终于可以为上次失利之错扳回一局了。 “此事要不要与鬼使者商议?” “不用商议。他是‘幽灵谷’最忠诚的守护者,我想他一定也是一个很好的帮手。” “属下明白。”说完,冷姬便悄悄退下。这时,曼珠来报:“大人,万俟珝有要求。” “是不是大小姐毛病犯了?” “是。” “她要什么,就准备什么” “属下明白。” —— 自从‘忠义台’之战后,六吉棉连被推向江湖的风口浪尖,各大门厅都对所谓的武林秘籍和藏宝图各怀鬼胎,甚至搭帮结伙地寻到万俟府邸。 “不好了,不好了“赵骤大步流星地跑向琅玕的房间,大声地喊叫着 “发生什么事情了“荣泉走向前拉着赵骤的胳膊问道在场的琅玕、紫蕴、荣白等人也梗着脖子,一脸的惊讶和疑惑。 “好多门厅的人都朝着府内奔来,说是要盟主交出什么宝藏和秘籍“赵骤赶紧回复 “这么快“琅玕意想不到 “何门何派多少人“荣泉详细询问 “烈焰蟒、画廊等有名头的帮派,还有许多小门小派,估摸着有一百来号人“ 琅玕听后,思虑片刻道:“赵骤,赶紧去集市上找到盟主,这里需要他来镇守“ “公子,我知道了。” “荣白、荣慕,赶紧召集府内的弟子,把手好每一个出入口,特别是大门。” “是。”说完,他们三个便离去。 “看起来这会儿,我们是走不了了。”琅玕走到房门口,靠在门边,长叹一声,无奈道。 “太阳升起来了。”荣泉走向琅玕,看着琅玕,又说:“既然来了,就应该面对。”说完后,他们两个都望着冉冉升起的太阳。 —— “开门,快开门………。”这位边敲打着门,又一直喊叫的人,不是别人,而是烈焰蟒的火宫主。他也听闻了六吉棉连的事情,带领烈焰蟒的小蟒们来闹事,目的太明白了,就是想要知道六吉棉连其中的秘密。 “别敲了,敲有什么用还是另想办法。”说话的就是洛阳城内鼎鼎有名的画廊廊主画无言,率领属下几十号人物也是来寻找宝藏和武林秘籍。 “你有什么高见?”火宫主询问。 “双管齐下。”画无言回应。 “什么意思?” “门继续敲,牵住他们的视线。寻找其他门路,只要找到最薄弱的门径,我们就冲进去。” “好想法,你们留着,我去。” 画无言听后,露出可笑的表情,道:“主意是我出的,你留着,我去。” 说不到一起,两方争执了起来,这个时候,有一个弟子说:“都去。” “好主意,总算有个聪明的人。”画无言拍手喜言。 说着,便对火宫主说:“火兄,如何?” “行。” “我们就各自带上几个弟兄去,这里留守一帮,继续敲门喊话,此法如何?” “好,就这么决定。”说完,各自抽调弟子,分拨而行。 —— 正在集市上寻找爹爹的万俟平,也从行人中得知这个消息,他第一反应不是回府内,而是尽快找到父亲大人。此时的万俟嵱正在与子虚对弈,有弟子报:“万俟少爷求见。” 二人专心致志地下棋,不动声色,站立在一旁的子虚回复道:“请。” 只见万俟平急匆匆地跑过来,毛毛躁躁地喊道:“爹爹出事了。” 还有什么事情比下棋重要,不过这到了收场的时候了,万俟嵱、子谦仍全神贯注地下棋而不理睬,一旁的子虚向万俟平示了示眼色,表示让他安静,万俟平也只好强忍,不做声响,可心中却万般焦急和不安。 过了一会儿,棋局结束了,万俟嵱说:“平儿,回府。” “盟主,在下与盟主一起去。”子谦也顾虑道。 “好。”说完,三人纷纷离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御衡天下》正文 44、一口应允 执刀的冷姬杵在彼岸台上,冷面冰霜,阴阳怪气道:“灵使者,这是要出去吗?” 灵姬回道:“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来管。” “你的事情,本使者什么时候没管过?再说了谷内规制,执行任务方可外出,你私自离谷一次,现又是一次,又是一罪。” “身负万罪,多一罪少一罪,有区别吗?” 冷姬收刀于鞘内,胸中气力散去,指中内力化开,一腔怒火也随之散去,开门见山道:“本使者没有猜错的话,灵使者这是要去‘风满楼’寻找楼主寸斤,为你的侍女苏溪报仇。” 话音刚落,灵姬眼角微微挑起,怒声喝道:“侍女?我的侍女,不是你的吗?跟你这种冷血无情的人说句话,都会让自己浑身不自在。还有你在这里,是不是大人授意?” “明知故问,真是愚蠢。” “什么意思?” “看破不说破。埋在心里才是最安全的,说出来就是祸事快要来临了。” “活得太深沉,太压抑了,我想这样一定很累。” “不该管的,不该说的,嘴巴闭紧。在这谷内,安分守己,是每一位弟子的职责。” 灵姬是个细察入微之人,这只是欲盖弥彰的手段而已。其实,夜姬的用意是要自己出谷,只是碍于威严和制度才出此下招。既然用心良苦,彼此又是心知肚明,灵姬也不会挑明,就顺从他们的意思就是了,也许顺从了心,便能顺利出谷,她识趣道:“若是打赢了你,我便可以出谷。” “跟聪明人说话,真是人生一大快事,省事又省心。” 话毕,只见冷姬起身似一道闪电飞向灵姬,灵姬背面对着直冲来的冷姬,利用敏锐的听力,感剑气之威力便腾空一个前空翻,速度极快的冷姬令灵姬没有时间拔剑与之相对,只好利用带着剑鞘的阴阳剑剑身阻挡鸿鸣刀的刀尖,在内力的强迫下,灵姬撤步后退了几步,直至一棵大树下,灵姬扯开右腿蹬压在树干上,成一字马样式展开,冷姬见状趁机使劲全力,灵姬按捺不住,一时间挣脱不开,后悔这一举动,若是给予自己一丝丝的空隙,她便可以似光的速度脱身,想到此处,灵姬只能启动混元灵气,适时又担忧冷姬寒冰之气爆发后的强大威力,从小到大,从来没有百分之百比试过,所以灵姬也害怕,此战,只能使巧取胜她只好转移冷姬的视线,分散冷姬的思维,使诈术道:“魅姬,你怎么在这里?“冷姬闻声,知道这是诈术,便回应道:“雕虫小技而已。”理明事难做,可就在这一刻,冷姬体内的气力发生了微微变化,有少部分已经涣散倒流,灵姬得逞,趁机使出三分气力集中于剑身中间一点对抗鸿鸣刀刀尖之气力,瞬间腾出了半拳头的距离,说时迟那时快,等冷姬发觉时,灵姬早已不见踪影。 “灵使者,不愧是灵使者。” 冷姬回头,意外道:“你是她的影子。” “我在这里,都是你的功劳,别明知故疑。” “鬼使者的能耐,常人岂能察觉?” “看的出来,你是故意的。” “一直都是大人的安排。”说完,冷姬收刀走近魅姬。 “除了意料中的安排,还有没有其他指令?” “除了灵姬,还是灵姬。“ “看起来大人还是挺相信我的,始终将灵姬视为眼中钉。” “谁都可以背叛,只有‘幽灵谷’,你死都不会低头的。” “在她面前,我们都是透明人。” “一起长大,对我们彼此来说,是一种好,也是一种坏。” 魅姬得令后正缓步离开,几步后又回头道:“别永远自以为聪明,那种伎俩,灵姬早已参透。” —— “大人,按您的意思向灵使者松手了,她现在已经离谷了,魅姬影随。” 罗帐内的夜姬习惯性的动作就是双手交叉于背后,踱步于帐内,久久不作声,冷姬仍不敢多说,只好等待。 须臾,夜姬才驻足,端坐于榻上,心平气和道:“动起来好,动起来好。“ “大人说的有理。” “为保险起见,属下另外指派了几名弟子跟踪魅姬。”话刚落地,夜姬面容稍变,怒气已生,强忍着说:“真是糊涂!除了我,除了魅姬,没有人更加忠诚于‘幽灵谷’,忠心于师父阴姬。这样做,只会令他震怒,再说他也是本王的师弟,你们的前辈,尽快撤出暗中跟踪的弟子。” 冷姬听言,知道错举,匆忙跪地,自愧道:“属下糊涂,这就命人告诉前去的弟子,停止跟踪。” 放眼于冷姬,夜姬心中有愧对,又不能明言,柔声细语安慰道:“你呀,有时候聪明,有时候又很糊涂。“ 听得出话中暖语含情,冷姬面部微笑,心中明朗,开怀道:“大人的意思,在下现在就去办,请大人放心。” 冷姬说完,立即离开。 —— “楼主,属下在门外,察觉到有人蹲点,距离稍远,没有看清楚是何人?”风使金瑶进厅回禀。 “不要手忙脚乱,那是自己人。若是猜得不错,定是盟主派遣的那两个人。” 金瑶脑海灵光一闪,有意识道:“是琅玕,是荣泉。” “是。” “他们是来保护楼主的。” “保护?我堂堂‘风满楼’楼主,需要两个江湖上名不经传的黄毛小子来保命吗?” “想那灵使者以一敌五,却能四胜,因招数计算有误却败给欧阳商,与楼主气力相对,楼主却倍感压力,说句不近人情的话,当时楼主几近败北。若是前来报仇,‘幽灵谷’鬼魅招式多不胜数,弟子们恐怕抵挡不住,反而牵连众多弟子,甚至为此而无辜丧命。再说那琅玕和荣泉在‘林海’之战中,众人都能参出两个人的武功及内力高深莫测,手中之剑都是江湖上遗失近百年的鼎盛神器,他们的背景不可小觑,我想为今之计,楼主可眼不见为净。” “你的意思是?” “有奇人来保护楼主,不是一件好事吗?” “传出去,让天下人取笑。“ “取笑?其实,楼主心中早有盘算。“ “很明显吗?” “当然。若是反对,当日在万俟府,以楼主的性格,定会当场反驳。“ 听后,寸斤感觉很意外,金瑶远远比金凤更加聪明,更加细腻。 “宵小之辈,发觉不出端倪,倒是蛮斤。” “大人放心,属下会说明。” “一如往昔,一切如旧,大家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你?”寸斤指着金瑶说:“你从未来过。” 金瑶察人之心,悟人之意的能力,是天性。她离去后,将此事原由告知蛮斤,蛮斤也按计执行。 —— 不用费脑,灵姬都知道,这一生摆脱不掉的影子就是魅姬,这次更是如此。因为目的地是‘风满楼’,不需要跟踪,以魅姬的速度恐怕早已到达‘风满楼’静候了,所以灵姬到后避开正门而在角门处落脚,观察四周,寻得一个藏身之处,以便伺机而动。 “她会来吗?” “一个重情重义的女子,一定会来。” “的确,不过,她还是一个奇特的女子。” “荣兄,似乎对她有自己的认识和看法。” “不是很深刻,仅仅两次相见,便知晓她心本纯净,身陷红尘,身不由己的强迫自己做出违心的行为,仔细思来,实为可怜。” 听后,琅玕实觉荣泉对灵姬用心深沉,情深意重,他直言不讳道:“这还不深刻,你说的不错,她一直用自己的方法方式化解和遏制将要发生的一切,她很勇敢,他也很无助,但是。” “但是什么?”荣泉追问。 “但是她很自闭,太主见,太孤僻,似乎这样一个人,一生都会被感情所累,被情感所困。” “第一印象是以色示人?” 琅玕破口而笑,他知道每一个男人对不同的女人的切入点不同,荣泉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之人,而是想听话外之音,故意而为之。 此刻,所有该来的人都潜藏在‘风满楼’,灵姬先悄声潜入府内,四处寻找后,才打听到寸斤的客房和卧室在正厅所对的三层阁楼内,灵姬便飞至正门,临时寻找到安身之处,此举却被琅玕和荣泉发现,荣泉说:”她来了。” “是,她是来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 “不瞒你说,在下是闻得一股梨花香味。” 荣泉也细心地闻了闻,空气中确实带有梨花香味,欣喜道:“佩服,佩服。” “不过,我更佩服的是荣兄的耳力。听说,有一种人有一种能力,就是凭借天生的技能,能根据个人的呼吸力度、频率、长短等信息判断出那个人是谁?所以,你就是用这种方法辨别出灵姬在此。”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想我们得想个方法避开灵姬背后的耳目。” “耳目?” “对,耳目,就是当日在‘忠义台’与我对峙的‘幽灵谷’弟子。” “你是说鬼使者魅姬?” “对付他,恐怕很难。” 二人都在左思右想,不知道用何种计谋,这时候琅玕提议:“要不,我引开他,荣兄你去找灵姬表明我们的用意。” “这样妥当吗?” “我想他见到我,一定会惊讶,甚至与我刀剑纠缠。” “为什么?” “因为灵姬。” “难道她也喜欢灵姬。” “不止是喜欢,还有亲情、朋友之情,更有知己之情。” “他是‘幽灵谷’的鬼使者,是夜姬的师弟,武功和内力按理不差于幽灵王。” “上次相较,实在是难缠。” “当日你走后,在忠义台,关键时刻救走了幽灵王,可见他的机警和敏锐之能。“ “先不论这个,就按照你的方法行事。” “好。“ 说毕,琅玕先飞至魅姬,灵姬警觉有动静,将要深藏,发觉对方从自己侧面的飞过,她没有看见来者的容颜,惊醒道:“不好,他是发现魅姬了。” 此时的魅姬也早已准备好应战,待对方逐渐靠近时,依稀认得出他就是琅玕,便不加思索地飞出去应对,等二人交战时荣泉才飞至灵姬,灵姬也认出了荣泉。 “是你“灵姬惊讶地喊出。 荣泉故作陌生,执剑相较于灵姬,灵姬更加惊异,容不得多思,只得迎战。 —— “想不到,这么快就见面了。” “这也许是缘分。” “缘分,我看是冤家路窄!” “冤家?太严重了!”但见,双方都未亮出武器,都是赤手相搏,边打边说。 过了十几招后,琅玕得机,有意将魅姬引出‘风满楼’范围,飞至更远处交战。荣泉见状,一个快步旋转后至灵姬耳畔,小声道:“灵姬,得罪了。” 灵姬已经识破二人的计谋,回应道:“人已经走了,现在可以说了。” “这里不安全。”说完,二人悄无声息地飞离。 行至一安全之地,灵姬追问道:“说吧,有什么事情?” “想让你帮忙。” “帮忙?” “是,我们想再次攻打‘幽灵谷’,请求姑娘帮忙。” “是你的意思,还是盟主的意思?” “都不是,你觉得呢?” 灵姬知道话中暗藏刺探,实话回复:“是琅玕吗?” “有这么重要吗?” 从对话中,荣泉看清楚了一些事情,他参透了琅玕在灵姬心中的重要性,自己确实要花费精力去进入到灵姬的世界,接触她,了解她,而让自己更加担忧的是灵姬真的心有所属的话,便不会打开心爱之门。为缓解尴尬道:“是大家共同的决定,不过第一个提出了这个建议的是琅玕兄。” “攻打‘幽灵谷’是武林正派早晚之举,大人暗抓万俟珝,只是促进了你们攻打‘幽灵谷’的时间而已。” “她还好吗?” “她很聪明,知道进退之道。” “你见过她?” “放心吧,她是大人最后的,也是关键时刻的筹码,不到危机时分,不会有生命之忧。” “安全是安全,万俟夫人甚是担忧啊。” “你们的要求,我全部答应。今日来此只为报仇。” 灵姬此次前来的目的各自非常明白,中了黑衣人的圈套,就太不值得了,他有心解除灵姬心中疑惑,道:“可愿听我一言。“ “直说无妨。“ “苏溪是救你而亡,表面上他是死于寸斤之手,实则是另外一个神秘的黑衣人。“ “黑衣人?” “还记得当时刮过的一阵强风吗?” 灵姬显得很是镇静,回想当时的情景,是有些奇怪,自己心里脑里全是姐姐,忽略了许多突发事情,在细心想来,的确是有一道黑影闪过,之后寸斤的气力倍增,将自己和苏溪击出十几米外,灵姬惊醒道:“哪个黑衣人是谁?” “不知道,总之,是一个阻止你战胜寸斤的人。” “会不会是阴阳王?” “不是,阴阳王当时在场,与盟主较量过十几招,此人功力之深与盟主旗鼓相当,不相上下,结束之后,盟主断定与他交手的就是阴阳王。” “幽灵王和阴阳王在场,那么哪个黑衣人有可能就是诸多事情的幕后操纵者。” “也许是,也许不是,此时此刻,下结论未时太早。” “那我能帮助你们做什么?” “你说呢?” “机关暗器的布置图,风雾毒气的解药,当然,还有‘幽灵谷’的格局。” “聪明。” 原以为灵姬因此而忧虑,可灵姬却干脆道:“这些,我都可以给你们。” 话到是干脆,可荣泉从灵姬的眼神和行为中还是解读到她内心的纠结,安慰反而会又徒增烦恼,他意图鲜明道:“两大邪派所作所为,人人得而诛之,这是天下所趋,人心向往。姑娘是个明达之人,其中利害权衡一清二楚,理应弃暗投明,不应助纣为虐,成为众矢之的。虽说此话不中听,作为朋友的一分肺腑之言,还请姑娘早做打算” “朋友?你视我为朋友。” “第一次在墨宝阁相见,在下就认定你是我的朋友。” “信言不美,美言不信。” “在下能称你灵姬吗”荣泉沉默了片刻,征求道。 “既然是朋友,当然可以。” “这么说,你也把我当朋友了。那么以后就不要叫我荣公子了,就直呼我荣泉。” 灵姬微微一笑,不做声响,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那琅玕兄呢?是朋友?是知己?还是?” 这么敏感的话题,直砰心窝,她显得周身不自在,面部略显紧张,眼神飘浮不定,不知道怎么应对。其实灵姬自己也说不清楚,也理不清楚其中的情感,她回答不上来。 “不知道鬼使者武功如何?琅玕是不是他的对手?” “糟了,魅姬不会是真的下重手?”灵姬心中默念道。 思完,毫不犹豫地飞出去,寻找琅玕。此时,琅玕与魅姬已相较近百回合,不相上下,互不退让。这时,灵姬和荣泉也赶至,各自将对方钳制。 “魅姬,我们走。” “去哪里?” “回谷。” “回谷?琅玕在此,你不与他私谈几句?” 魅姬怔了一下,实觉不对,疑惑道:“你不找寸斤了吗?不为苏溪报仇了吗?” “报仇?你与琅玕交战近百回合,赢了吗?而我又不是荣泉的对手,我们这样一直僵持,该如何收场?” “听此中意,是自认输,要落荒而逃。如此不堪落人口舌,天下人岂不笑掉大牙?再是有耳目将此败事传至大人耳畔,你我如何婉转而脱责?” 灵姬也沉寂了,她知道眼前的局势,自己的处境,他没有作声,也不敢抬头对视每一个在场的人。 琅玕听后,心知事情已被荣泉告知,如今只待灵姬答复,他相信灵姬的天性,灵姬的本性,虽说千万般的为难和不情愿,但为了大局不得不狠心,此刻的琅玕也不原意说话。 荣泉见状,道:“那您想怎样?” “说白话,琅玕的内力和武功,我了解已有八九,从未与荣泉兄比试过一番?今夜,心情非常好,我想我们应该试一试?” 灵姬听后道:“你什么意思?” 荣泉打岔回言:“好,就比试,若是赢了,还请鬼使者自行离去;若是输了,就依顺鬼使者之意。” “爽快,我呢,就喜欢这样的人,看起来我们可以做朋友了。” “这是你的想法,可我认为我们之间似乎没有相同之处,再说道不同不相为谋,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妥当。” 话还没说完,灵姬便自己离开了,魅姬见后,不与荣泉等人交涉,便拔腿追去。 “看起来,灵姬对鬼使者蛮重要的。”久不言语的琅玕道。 荣泉笑言:“怎么吃醋了?” “有一点点。”琅玕毫不掩饰,之后又言:“她答应了吗?” “她说我们是朋友,你说……,她是什么意思?” 琅玕心思自己果真没有看错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御衡天下》正文 45、再入林海 夜已深,荣泉与琅玕见事遂成,即赶至万俟府,而‘风满楼’跟踪的弟子将此事密告楼主,寸斤思想二人离去,便知琅玕等人已将当日之事详明,‘幽灵谷’之人才肯自愿离去,他指着那位弟子,道:“快快告知两位使者。” 弟子忧虑道:“告知后,该如何做?” “他们自知其意。对了,秘密行事。” “小的知道。”说毕,那弟子屏退。 —— 寸斤关门,端杯饮水,忽然间,一阵冷风吹灭了闪闪烛光,借用月光现出一道一道从眼帘内闪过的红影,来回穿梭在房内,连呼吸声都听不见,冰冷血腥的味道直逼人心,寸斤心存疑惑,此人不是忠义台的那个黑影,给人的感觉却更为阴森,寸斤摸不着头脑,又因武功难敌,又增恐惧,不知是应对还是妥协? 寸斤不知所措,下意识地闪到墙角,速卸八卦双鞭,那红衣人从腹腔中发出声音:“你的呼吸很急促,气力的速度且快、且散、且乱,心神又涣散,显然是无所适从,此种状况估计敌不过风使金瑶?” 一语中的,寸斤惊慌道:“别藏头藏尾,既然敢来,就请露面。” “来与你合作?” 听言,寸斤紧闭双眼,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紧握武器的右手松了松,心境似乎平和了小许,故作镇定道:“合作?什么意思?” “包藏祸心,图谋不轨。你心中的盘算,蒙蔽了别人,可欺骗不了暗中窥探你的人。” “我堂堂‘风满楼’楼主,行事光明磊落,岂敢做违背道义之事?你分明是无中生有,与我套话。” 那红衣人发出冷冷的笑声,那笑声细腻似女人的声音,柔柔的绵绵的,却没有一点温度。此时,寸斤只感觉浑身似乎置于冰窖中,周身瞬间变得寒冷了起来,在睁眼的那一瞬间,那红衣人已经伫立在他的面前,寸斤惊叹地后退了一小步,说:“阁下,到底是谁?” “不该你知道的,千万别打听。否则,你很快会成为黄泉路上排队的孤魂野鬼。”话刚落,他又靠近了寸斤,慢悠悠道:“或者,我会让你插队,甚至让你的位置更加靠前。” 一言点燃寸斤心中的怒火,刚起火,便被制服不能动弹,寸斤惊道:“气穴功”。 “阁下也知道‘气穴功’”。 寸斤整理情绪后续言:“‘气穴功’,不同于司空见惯的‘气穴功’,普通的‘气穴功’将体内气力聚集,使内力从左掌心或右掌心释放,将对方点穴,而此‘气穴功’则是整合周身各气力而聚结成形,靠丹田力度传至口中,再从口中吐出,将对方制服。” “真是博文广识,不愧是江湖中一等一的高手。” “这种功夫已失传多年了,鲜有人会,阁下到底是谁?” “既知此功,那楼主一定知道它的来龙去脉。” 寸斤又一次深吸了口气,脑海中显出当日情景,他平静了片刻,镇定地叙说:“鄙人也不甚明白,只知道三十年前,我们跟随前任盟主一起追赶一位老者至邙山悬崖,前有深渊,后有追兵,在无路可选的节骨眼上,那老者对着我们一言不发,尽是微微地笑着,顷间,狂风暴起,在场之人都是武林中的翘楚,然而所有人耗尽内力镇住周身,却都无法稳身定神,只见那老者嘴唇微动,从口中吹出一股气,眨眼间,所有人都被定了身,任凭狂风袭身,毫无动静,最后他纵身跳下悬崖,不知踪迹。” 寸斤满怀感叹,长吁了一口气。那红衣人像似乎知道什么?轻哼了一声说:“你们有三个人,对不?” “你怎么知道?” “你知道‘气穴功’的最高境界吗?” “最高境界?”寸斤思考后又言“难道‘气穴功’也分等级?” “人难免会犯糊涂,你也不例外,看起来你也是个自大狂妄之徒。” “狂妄不敢当,不过自大,还是有的。再说那种功夫见一次,已是万幸。” “任何一种功夫,悟性不一,造诣不同,效果就大不相同。那位老者使用的‘气穴功’,已经达到遂心应手、登峰造极的境界。” “最不可思议的是将气分离。” “以整合后的气力将口中唾液分离,形成三股力量,射出后似三把锋利的剑刺向对方,效果因气力威力相较而有所不一,你们只是被点了穴位,半个时辰便可自动解穴。没有杀你们,真是你们的造化。” 寸斤试探道:“这位老者与阁下是什么关系?阁下又怎么会此功?” “重申一次,与你无关之事,最好不要打听。现在要办理一件紧急的事情。” “什么事情?” “六吉棉连?” “什么意思?” “六吉棉连中的消息?” 寸斤顿了一下,说:“消息,只是捕风捉影的事情,意在挑拨离间,方可渔翁得利。” “是吗?若那里面真的有武功秘籍和藏宝图,岂能多一个人知道?” “你不用以利诱之,这是蓄谋已久的圈套,等着我们入套。” “若是万俟嵱得了宝贝,武林盟主之位谁也无法撼动;若助你得了至宝,武林秘籍归你,藏宝图归我,二一添作五,如何?” 寸斤细思,若那六吉棉连中消息属真,红衣人所说不虚,岂不错过良机,再者‘风满楼’乃实力天下魁首,就等于拥有了天下财富,若再得盟主之位,可谓是名利双收,此等买卖做得,寸斤回言:“好,我同意与你合作,既然定下彩头,我们可不得反悔。”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那我们怎么接头?” “我自会找你,任务在方桌上。” 言毕,那红衣人瞬间便销声匿迹了,方桌上却留下了一张纸条。 —— 次日,卯时刚过,火宫主却带领弟子们赶至林海外,并未鲁莽冲进,弟子们都在等待火宫主吩咐如何进攻? “上次失败,只因林海中毒雾迷漫、机关布置如雨。我们是不是先弄清楚里面的机关消息后再进攻。”一弟子说。 另一弟子也赘言道:“是啊,盟主等高手都无能为力,险些丧命,宫主,我们进去,恐怕……。” “不了解情况,冒然进攻,估计会……。” “江湖人称林海为鬼林,我们得好好规划规划再采取行动,否则可是有去无回。” 火宫主心中有数,他已秘密做下万全筹划,回复众弟子道“西域灵丹妙药一口三舌,乃毒瘤王绝门手艺,本宫主花销高价购得,据说能消万毒,不光单方,复方也在内,所以林中毒雾众位不必担忧。” 众弟子听后,目瞪口呆,面面相视,不知所云。见状,火宫主解惑道:“这种高精武器属宫内机密,岂可外泄。另外,鄙人一生阅历机关无数,凭借经验和聪慧,不相信破不了这些宵小的机关。” “即可,那我们从哪里进攻?” “从北门进入。” 北门,这是上回攻打‘幽灵谷’斗柄指示的方位,不是林海的北方方位,致命的错误,导致致命一击。 不懂阵法的火宫主将小瓶小瓶的一口三舌陆续分发给弟子们,一并进入林海。 ——— “启禀楼主,火宫主出发了。”‘风满楼’一弟子附耳寸斤轻言。 “好,做得好。从今以后,你就在我座下做事。对了,报名” 只见那弟子恭恭敬敬地跪地行大礼道:“属下徐桂,属于荧惑星属下,主要汇报洛阳城内赌坊每日情况。” “好。” —— 叩门声不断,喊叫声连续,那弟子焦急万分,但见门内一弟子开门道:“大清早的,要不要人睡觉。” “快快禀告盟主,烈焰蟒的火宫主要攻打幽灵谷,估计已经到了林海。”那弟子气喘吁吁地说。 “消息确切?” 没有时间墨迹,那弟子分毫不愿多费口舌,推开门便冲向了府内,府内弟子也紧跟其后,喊道:“不得放肆。” —— 聚义厅内,万俟嵱急问:“你说的消息确切?” “盟主,事情千真万确,估计已经打入林海了。”那弟子回言。 “那你可知火宫主什么原因攻打‘幽灵谷’” “具体事宜,弟子不甚清楚。” 万俟嵱深感事态紧急,安排道:“平儿,快快分派弟子们通知‘夫子阁’、 ‘羽衣馆’、‘ 八方镇’、‘ 雪崖’等重要门厅,务必尽快聚结‘林海’外。” “是。” 回毕,万俟平便布置弟子们出府。 —— 火宫主等群入林海,众人缄口不言,步步慎重,逾一刻,林内未现异常,火宫主更加肆无忌惮的深入,其实早已被潜伏在地下和树上的‘幽灵谷’弟子监视。 这时,灵姬、冷姬等人已在彼岸长亭中坐等,那弟子报:“所报不虚,确实是烈焰蟒的人。” “位置?”冷姬追问。 “从北门入,已近两尺。” 冷姬挥手,那弟子礼退。随即转向灵姬,询道:“灵使者,是下令还是等待?” 灵姬反问:“幽使者以为呢?” “等待,也许会有惊喜,或许成效卓越;下令,以毒雾的威力,肯定化为花草树木的佐料,不过成效不显著。” “所言极是。不过幽使者口中的惊喜是什么?” 冷姬愣住了,他不喜欢明知故问而夹带试探的言语,他冷言道:“人,更多的人,最好是万俟嵱他们。” “你别忘了,他们不是一路。” “可他们统归江湖人,万俟嵱身为盟主,责任在身,必定管理。” “可他们目的不一。” 冷姬惊醒,思考后言:“不错,目的相差,结局相同。” 灵姬听后,心中寒冷,自言自语道:“真是个屠户,不愧是大人供养的杀人工具。” “好,就按幽使者的意思执行。” —— 未过半个时辰,几大门厅络绎不绝地赶赴‘林海’,子谦在途中巧遇红沙萨比尔等人火急火燎地前进,在仔细盘问下,才知道他们也准备去林海,原因是有前晚收到密函一封,在二人相互沟通后,方知事情有蹊跷,并一同前往。 这时,在‘林海’中的火宫主等人,仍然在一步一挪的深入,却毫不见动静,心中泛起了毛躁和焦虑,仍旧强压心中的不安,深思若是自己乱了,弟子们岂不大乱,再者进攻是自己拍案定夺的,岂可自打耳光。 半天没有动静,烈焰蟒的弟子们心中惊吓的都不敢前进了,大部分弟子们驻足,突然一弟子害怕的喊道:“宫主,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是没有动静?” 关键时刻竟敢动摇军心,本想就地处死那个弟子,谁知还没开口,另一弟子也难掩恐惧心理道:“他们是不是等我们进入机关区域内后一网打尽。” 有一有二就有三,弟子们都按耐不住了,说道:“宫主,我们还是按照原路返回,说不定还有生还的机会。” “对,对,对,也许‘幽灵谷’的弟子们还没有从被窝里起来,我们退吧。” 弟子们心中都在打着退堂鼓,而林海外已经聚集了几大门厅的弟子们,都各自互相打了招呼,这时子谦促近万俟嵱耳边私语道:“盟主,又是一个圈套。” “到底怎么回事?烈焰蟒为什么会攻打‘幽灵谷’?”万俟嵱急切地追问。 此时,子谦看了一眼沙漠王子,沙漠王子领会到此事确实棘手,便知无不言道:“前几日,从西域运进了一批绿色天山雪莲,甚为欣喜。前晚亥时,在下正在冰窖欣赏,也许是太投入,有人来过,都没有发觉,待子时,出冰窖时,石门上贴着一张纸条,且不说纸条,只说冰窖位置,来着是怎么知道的?” “那纸条上写着什么内容?”寸斤也迫不及待问。 说着,沙漠王子便从腰间取出纸条,递给万俟嵱,万俟嵱展开阅后,严肃道:“果然是阴谋,说不定火宫主也得到了这样的纸条,唯一不同的就是时间。” “是,在下也推敲过,故不敢造次。知道后先指派了两名弟子暗地窥探,今早天未亮,探子回报烈焰蟒弟子已朝着‘林海’方位出动,再三思考,实在不妥,没有行动,谁知道?”沙漠王子解释道。 “到底说了些什么?”欧阳羽也按耐不住了。 “若是没有猜错,有人用六吉棉连借端生事。”琅玕笃定道。 “是,就是如此。”万俟嵱肯定回复。 “难道是六吉棉连的机密?”荣泉说。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是人的本性使然。”子谦感叹道。 “不过这其中利害关系,盟主早已昭告武林,难道他们……?”慕容郷疑惑道。 “火宫主乃一莽夫,有勇无谋,中招乃意料之中的事情。”欧阳羽分析言。 “六吉棉连中的机密到底是真是假?为什么他们会这么莽撞的冲进去?”钟离沬不知道是有意试探?是明知故问?还是真的百般不解? “子谦,暗查六吉棉连的信息,有没有结果?”万俟嵱询问。 “盟主,近期暗查了几番,都没有新的进展,还是……?”子谦回复。 “也许正如琅玕、荣泉所料,这真的是无中生有。”欧阳羽也安抚道。 “盟主,无论六吉棉连中玄机是真是假?已经影响到了江湖的纷乱,表面上风平浪静,可私下却暗潮涌动。”慕容郷剖析厉害道。 “慕容馆主所虑,正中我意。盟主,人心难测,在名利面前,谁能知无不言呢?”琅玕也补充道。 “是啊,在下感觉,无论是谁在背后唆使?只有铲除了‘幽灵谷’,消灭了‘阴阳间’,这种无中生有的伎俩就会随之消失,否则,关于六吉棉连的各种猜测将会接踵而至,到时越发的不可收拾。”荣泉一语道破。 话音刚落,瞬间鸦雀无声,都在深思着其中的奥秘。 “众位,烈焰蟒属武林弟子,救出他们,我万俟嵱责无旁贷,即使葬身与此,也毫不忧虑。” “既然要救,也要救出珝妹妹。”慕容郷说。 “要大动干戈,我们不仅仅要救出他们,还要攻下‘幽灵谷’。”琅玕道。 “不可,只要能救出火宫主他们,尽快想办法撤出来。”万俟嵱回道。 “有进无出,这明摆着是恶人的伎俩。”琅玕反对道。 “不进救不了人,进去又害怕出不来,盟主,可怎么办?”子谦言。 “人是必须要救。”万俟嵱再一次重复说道。 “能救出最好,救不出就血拼到底。今生,能与琅玕兄、荣泉兄共战,我死而无憾。”欧阳羽最重兄弟义气,算是一条血性汉子。 “好,那我们如何进攻才妥当?”万俟嵱言。 此时,琅玕和荣泉相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我先进去,看看情况。” “不可,我堂堂盟主,岂能让晚辈打前战?” 寸斤突然想到了灵使者,他抢言:“盟主,我们不仅有刘尘,还有灵使者做内应。” “对了,怎么接头?” “刘尘定会混在‘幽灵谷’弟子中,此人机警,一定通风报信的。” “盟主宽心,灵使者答应过,一定会帮助我们。” “她可靠吗?这可关系到我们的生死。”钟离沬仍旧怀疑道。 琅玕思忖再三,他相信自己,更相信灵姬,可是别人未必全信,这可关系到各大门厅的生死存亡。 荣泉也觉得众人思虑在理,他说:“现在,只能让我和琅玕兄先进入‘林海’。” “荣泉兄的建议,正合我意。”说完,琅玕拱手又言:“各位,琅玕堂堂男儿,敢为天下公,为江湖除恶,为百姓除害;于私,为义为情,为那些被‘幽灵谷’枉死的弟子们报仇,更为那些被‘幽灵谷’屠杀的百姓雪恨。今日,琅玕首当其冲。” “在下也愿为天下、为百姓尽心尽力。”子谦心情澎湃道。 “万万不可,要去只能是我这个盟主去。”万俟嵱慌忙道。 “盟主抬爱,琅玕感激。不过,与灵使者成为朋友的只有在下和荣泉,若是其他人恐怕会有大变。”琅玕知道万俟嵱的顾虑,不论于公于私,他都应该一如反顾。 “盟主,琅玕兄说的对。我们就依了他和荣泉,必定我们与灵使者是敌对关系,只有他们两个才是灵使者的朋友。”子谦规劝道。 “既然如此,要进入,必须有慕容郷和钟离沬相助。” “在下鼎力相助。” 钟离沬鉴于上次失策,一直潜心深究各种阵法机关和暗器,今日一定要雪耻,她也爽快道:“在下也会倾力相助。” “好,若是不妙,劳烦钟离沬发射响炮。” “万万不可,这样会暴露踪迹。”荣泉反对道。 “可我们也找不到你们。”欧阳羽道。 “既然被他们围攻,估计不会轻易让我们将消息传出去。”琅玕一边思考着,语气有些不自信。 “我倒是有一法子。”慕容郷道。 “什么法子?”钟离沬急切问道。 “你们每一个人都武艺高强,机警敏捷,且各怀绝技,可选一人,打通一生门,利用遁术,变换地点到‘林海’东方方位,在围外发射响炮,令强敌疑惑,错到我们设置的区域,利用他们错误的时间,直奔‘林海’,救出火宫主他们,在一起打通林海北门,直逼彼岸。”欧阳羽聪慧灵透,他急中生智道。 “待天以困之,用人以诱之,欧阳兄好智慧,真不愧是先生之最爱。”荣泉赞美道。 “主意是不错,可他们会上当吗?” “楼主放心,一定会上当的。因为他们急功求利,心狠手辣,想将我们一网打尽。” “子谦说的对,我们先按照这个办法行动,两刻钟后,发射响炮。但是,唯一一个要求就是一定要找到火宫主之后发射。”万俟嵱说。 “明白。”四人同声道。 说完,四人便进了‘林海’,众人都在林外驻守,焦急万分而又惴惴不安。 “禀告灵使者,有人闯进‘林海’。” “是谁?”冷姬抢先询问。 “禀告幽使者,共四人,两男两女。” “那两个男的有什么特征?”冷姬估摸着打前阵的,若是没有猜错,必定是那两个人,便故意挑拨惹灵姬闹心。 “小的见过他们,上次在‘林海’帮助万俟嵱全身而退的,就是这两个年轻人。” 冷姬听后心中暗喜,面上显出轻微地阴笑,定是想看看灵姬怎么处理这种微妙的关系。 “下去再刺探。”灵姬推断琅玕和荣泉定会义无反顾,不过她没有想到会这么快,而且还是打先锋,灵姬这回不乐意听从冷姬的意见,倒是自己先定夺了。 领命后,那弟子离去。 “纠结了?” “一切还不是按照你的意思在执行,我看是你多想了。” “不是我们踩着他们的尸体,就是他们踩着我们的尸体,灵使者,希望你想清楚,否则,我们都会因你错误的决定而死。” “那你可以另辟蹊径,选择你想要的死法。” “你……?”说完,二人相对而视,都显示出一副不屈服、不忍让的样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御衡天下》正文 46、调虎离山 洛阳城外,残居客栈内。 鬼符隐在残居客栈鬼舌的寝室,喝着弟子们孝敬他的内中酒,沉静却很吓人,他一副冷颜道:“有情况了吗?” “禀告大掌,火宫主卯时入了林海,万俟嵱率领有声望的几大门厅紧随其后,下一步变化,还得鬼火和鬼锯在林海收集信息,若有新消息便会暗派轻功好的弟子速速上报,大掌就安心落意,静候佳音。”站在旁边的鬼舌毕恭毕敬回禀。 “好,通知那位弟子,告诉鬼火和鬼锯让他们见机行事,没事挑事,小事化大,紧要关头要当机立断,不可忧虑。” “属下知道,这就去办。” —— 时间一直消耗着火宫主内心和耐力,实在无法忍受这种煎熬,跟从的弟子们也筋疲力尽,心力交瘁,却不敢坐下来,更不敢背靠着大树,只得选择一块安全地块,互相背靠着。此时,琅玕四人慢慢地靠近了他们,一弟子耳朵灵敏,察觉后大声喊道:“宫主,有人来了。” 这个声音令弟子们高度紧张,众人都朝着那弟子指去的方向望去,才发现琅玕等人正在走过来,火宫主惊喜万分,却不能一动脚步,高兴道:“你们怎么会来?” “你不清楚这洛阳城眼线满街吗?”琅玕取笑道。 “这么说,盟主也来了。” “你的面子够大的,动员了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几大门厅。” 这时,荣泉本想询问火宫主攻打林海的原因是否跟沙漠王子一样,但形势不待人,便将心中疑问搁置,言:“盟主命我们四人进入打探情况,找到你们后寻找出路,若是没有,我们发射响炮,盟主们定会进林,与我们会面,一起攻打幽灵谷。” 火宫主不解道:“进攻?” 见他一脸的迷糊,钟离沬说:“林海时刻都在变化,这一刻与上一刻完全不一样,进来了,想出去,就看你的本事了。” 火宫主恍然大悟,急切道:“那你们现在赶紧查看四周,找到能冲出去的生门。” 说着,钟离沬、琅玕、荣泉取出地图,对照地点,细查周边。 慕容郷问道:“众位弟子,身体有没有出现异样?” 众人异口同声道:“目前没有。” “那好,若是有感觉,一定要告诉我。”说着,便向钟离沬走去,说:“钟离姐姐,如何?” “有情况。” 琅玕和荣泉便靠近了钟离沬。 “姑娘说得对,前一次,这个位置没有这么多树,大部分都是杂生的丛草,现在这个位置的从草相较之前长长了许多,有一人之高。”荣泉回复道。 “棋布星罗阵法。”钟离沬道出了此阵法的名称。 “天做棋盘星为子,何人敢下;地为琵琶路为弦,谁人敢弹。这林海就是琵琶,树木丛草就是千丝万缕,错综复杂的琴弦,不敢触碰。”荣泉深知这种阵法的厉害之处,很直白地告诉众人不可轻举妄动。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得想办法出去。”慕容郷说。 “要走出棋布星罗阵,必须找到运行的规律,否则,走到哪里都是机关,都是暗器,都是毒雾。被机关困住了,只有死路一条。”钟离沬说出破解阵法的要点和凶险。 她又警告大家说:“还有,大家都不要随便碰东西。” 钟离沬拿出指南针,已经找到了北方方位,她很明白无论阵法如何变换,北方方位是不会因为机关的变化而变化,这时琅玕说:“我记得慕容姑娘善弹琵琶,那么姑娘就是琵琶的操控者,如何操作都在姑娘的脑中;其实此阵法也有一个操控者,她决定着机关的开闭,我们现在决定着这首琵琶曲的曲谱。” “这明显是十面埋伏,还有什么好弹的。”火宫主急切地做出反应。 “小巫见大巫,比它厉害百倍、千倍、万倍。”钟离沬很是反感火宫主急躁无脑的样子,蔑视地说。 “这个操控着会不会是灵姬?”荣泉猜测道。 琅玕实觉真有可能,若是灵姬,岂不为难她?“不管她怎么弹,只要不触碰身边的花草树木,她就弹不出什么曲子来。” “琅玕公子说的对,我们就站在里不动,看他们怎么玩。”火宫主心中有些放心道。 “糟了,我们现在所在之处是林海的中心位置,这里有可能是机关的密集区域。”钟离沬怀疑道。 “那我们还呆在这里干什么?赶紧离开这里。” 哎,前后矛盾,这人简直了……,琅玕故意取笑道:“这里到处都是陷阱,往哪里逃,除非飞上天去。” “飞上天还会落下来,落在哪里根本没有预定的位置,说不定触碰到机关,落入地下,那地底下的机关说不定更厉害。”荣泉接着话溜着说。 蒙圈的火宫主惊道:“还好没有莽撞。” “不动,则安全;动,则生死未定。总不能坐以待毙,若是发现了,我们肯定非死则伤。”慕容郷着急道。 “半里路程就能穿过林海,我们还是按照计划行事。”说着,琅玕从钟离沬手中拿过三个响炮,分别分发给荣泉、钟离沬和自己,他说:“我们三个人分别在东方方位寻找有利于我们的位置,发射三个响炮,来迷惑敌人,只要盟主他们看到后,目测距离,一定能找到北方方位,沿途会找到你们,而我们三个会按照原路返回中心位置,与你们和盟主会合。” “好。我和火宫主在这里接应盟主,快到两刻钟了,你们赶紧行动。”慕容郷说着便从腰带中取出三个药瓶,里面装着解毒之妙方七叶九头鬼,分发于他们三个。 “谢谢。” 琅玕、荣泉、钟离沬找到合适位置后,发射响炮,万俟嵱等人看见后,子谦道:“盟主,不对,他们发射了三响。” “没什么不对?这三响炮都是从东方方位发出。” “众位弟子,林海机关重重,又满林毒雾,在下不是嫌弃各位内力不够深厚,只是不想做无谓的牺牲,所以劳烦金瑶姑娘带领各位在此接应。”万俟嵱说。 “是,盟主。”金瑶回应。 “子谦、寸斤、欧阳羽和我一同进去。” 而这时候,灵使者和幽使者从三个方位也听到了响炮,知道是琅玕和荣泉他们发射的,说明万俟嵱他们已经进入了林海。 “以他们的功力,不到半刻钟就会到达指定的位置。”冷姬焦急地说。 “三个位置,你知道是哪个位置吗?灵姬反问。 “好一个琅玕,好一个荣泉,还真是不简单。” 灵姬思忖须臾,便知道怎么一回事,她可以肯定的是这不仅是信号炮,还是虚虚实实地战术,他敢断定这三个位置都是虚位。她知道冷姬是个心思细腻的人,但也是个面面俱到的人,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性,这个决策权,最好交给他来决断。 “那幽使者的办法呢?” 冷姬也不是吃素的,这种江湖上惯用的伎俩见怪不怪了,不过最重要的是抢时间,深入林海,千万不能让弟子们中计。 “我去通知他们。” “晚了,听到响炮,他们已经往三个方向移动了。” 冷姬没有回答,根本不容灵姬发话,道:“不能看着他们全死了,伤亡减到最小。我去阻止弟子们,若是有情况,定会派人回来禀告。你在这里驻守,千万不能让他们进入彼岸。”说完就瞬间不见了。 两位弟子在旁边监视着灵姬,灵姬不敢轻举妄动,更不敢用这种习惯伎俩,她只好说:“你留在这里,等待幽使者,你和我一起去查看情况。” 冷姬所测不假,万俟嵱等人确实不到半刻钟就找到了慕容郷、钟离沬,却独独不见琅玕和荣泉二人。 万俟嵱询问道:“他们两个还没回到这里?” “是的,盟主。”慕容郷回复。 “幽灵谷所有的弟子已经往三个方位聚集,盟主,不能再等了,我们赶紧往北方方位进攻。”欧阳羽分析利害道。 “他们两个是想钳住启动棋布星罗阵的敌人,这样棋布星罗阵就是一个死阵。”万俟嵱终于明白琅玕和荣泉的良苦用心,他感慨万分,又不能过于赞誉。 “以他们的能力和机警,一定能够化险为夷。”欧阳羽非常相信这两个初出茅庐的兄弟。 万俟嵱听后,心中默默念叨:“希望能如你所愿,也希望上苍保佑他们。既然时不待人,钟离沬前面带路。” 说着,钟离沬便带着万俟嵱等人很顺利地通过了林海,并将途中遇到的几个幽灵谷弟子打成重伤,未伤及性命。 这里,琅玕被引来的幽灵谷弟子团团包围,有一个弟子小声说:“他就是琅玕。” 这个头没有参与上次林海之战,显然不认识琅玕,他询问道:“确定是琅玕?” “头,上次在林海见过。” “既然来了,就是我们立功的好机会。” “上面下令,只要是万俟嵱、子谦、琅玕、荣泉等人,一律格杀勿论。”说完,便命令启动机关。 不巧的是琅玕故意触动了机关,与这些乱箭、竹箭、土坑、绳锁、铁钉板和毒雾等暗器频频作战。 那里,荣泉也被引来的幽灵谷弟子围攻,有一个弟子小声道:“头,他是谁?” 这个领头仔细打量着荣泉,回想了一下,当日的林海之战,他认出了荣泉,他对众弟子说:“他是荣泉。” 又接着说:“上面下令,只要是万俟嵱、子谦、琅玕、荣泉等人,一律格杀勿论。”说完,也命令启动机关。 不巧的是荣泉也故意触动了机关,与这些乱箭、竹箭、土坑、绳锁、铁钉板和毒雾等暗器频频作战。 _______ “所有人都退下。”一个声音从远处传了过来。 潜伏在树枝间、草丛中、地底下的幽灵谷弟子纷纷停止了手上的机关控制器,只见那来者,轻轻挥动了一下右手,散落在地上的所有暗器瞬间消失了,他又说:“所有的弟子尽快去彼岸,镇守林海南门口,协助灵使者阻杀万俟嵱等狂徒。” “是。”众弟子齐声回复后,速速退出。 琅玕注视着眼前这位男子,体型身高、声音气势像是灵姬口中的幽使者冷姬,再看看他手中的鸿鸣刀,更加确信他就是幽使者冷姬,直言道:“阁下一定幽使者冷姬。” 面对这个美如冠玉的男子,在详思他手中紧握的琉璃剑,便断定一定是他,回道:“不错,正是在下。若是没有猜错,阁下就是琅玕。” “正是。”确认身份后,冷姬暗喜,终于见到魅姬和灵姬闲时长谈的那个英姿少年,今日,一定要与他一较高下,到底有多少能耐,让魅姬不能降服,令灵姬刻骨相思。 “蒹葭伊人,她一直在等你。” “使者,说笑了,在下今日冒昧,只为救出火宫主,要回万俟珝。” “有把握吗?” “或者有,或者没有,不试试怎么敢下定论呢?” “试试?你这么不相信自己。” “真实的真相是可信的,虚伪的猜测是不可信的。这个结果太遥远了,在下实在不敢断而言之。” “遥远?” “棋逢对手,几百回合不算什么?最遥远的就是看不见结果的煎熬。” “越是着急,越是煎熬,那么越是觉得前路遥不可及。” “时不待人,我们就开始吧。” “好。那就让事实和真相告诉你,谁生谁死?” 高手之间对决,没有胜利和失败,只有谁生谁死。说完,冷姬便拔刀相向,琅玕也拔剑相迎,冷姬腾空飞向琅玕,一刀直砍向琅玕的头颅,将其劈成两半,使出五成威力,其意在于洞察对方的实力。琅玕伫立,运气于周身,以气量气,实感此威力不过如此,便使出三分力度,横剑于额前,阻隔了鸿鸣刀的去向。这一招,二人都能大体测验出对方的实力。 “幽使者,高抬贵手了。” “三、四分的力量,看起来真是遇到高手了。” 这时,琅玕定思这绝对不是一个好应付的对手,但他必须全神贯注,打赢冷姬,否则后路茫茫,他定身岿然不动,将体内清气全部提出,聚集于指尖,以气运剑。而冷姬累年练就的是戾气,便以牙还牙,用强悍的戾气保身,任凭琉璃剑如何刺,都无从破功而入,伤及自己。这时,琅玕突然收力,一个瞬间转移,持剑刺向冷姬,气力被收回,冷姬前倾,在万分着急下,冷姬将鸿鸣刀插向地面为支点,在用戾气将自己托起,琉璃剑擦刀而过,琅玕定身回头,只见刀剑相交后火光炫目,刹那间,他的眼睛被刺了一下,不得不眯着眼睛。而冷姬背部因戾气的屏障而未伤着,见机,冷姬一个黑旋风便从琅玕身边闪过,说时迟那时快,但见琅玕嵬然不动,冷姬却回头观望,此时像是变换了天地,空气中充盈着一股股香气,天空中洋洋洒洒着凌乱的叶片,地面上早已铺满了厚重的树叶,难道是琅玕被鸿鸣刀伤了?冷姬持刀再次飞向琅玕,谁知琅玕并未被伤及,反而一个向后旋转,躲过一刀。 “能躲过黑旋风的,一定不简单。” “阁下实力不可小觑,看起来今日真是遇上高手了。” “彼此彼此。” 冷姬心中盘算,若是如此拖延下去,灵姬那里恐生事端,不能在耗费时间了,以万俟嵱、子谦等人实力,一定会攻破林海,直达彼岸,灵姬一人,如何抵挡?得速战速决,帮助灵姬。说着便与琅玕恶战了起来……离开后的灵姬在林海中看到了万俟嵱、子谦、欧阳羽等人,却独独不见琅玕和荣泉,他想到了那三声响炮,便知道是调虎离山,声东击西,没有想到的是执行的人竟然是他们两个。心想林海是阻挡不住他们了,便和那弟子半途折回,在彼岸南门口迎敌。 那里,荣泉运用手中的玉剑,眼明手急,一次又一次斩断了偷袭的暗器,他百分的警觉性,在空隙中寻求生机,此时,一直潜藏在林海的魅姬,拔出射在树干上的短剑,趁荣泉聚精会神交战的时候,余光中显现出一支从侧面射来的短剑,荣泉用右手一个急速,握住了前进中的短剑。 “身手敏捷,真是英雄出少年。”伴随着声音,从侧面飞来一个人,他又言:“隐蔽的弟子,停止机关,全部撤回到林海北门,在彼岸助阵灵使者。” “属下等领命。”说完,众弟子纷纷出动。 荣泉收剑,立足道:“久违了,鬼使者。” “想不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看起来,此战是躲不过了。” “那就请吧。” 魅姬从腰间取出长笛,直飞向荣泉与之交恶,荣泉拔剑阻隔长笛几招后,言:“阁下的长笛,不愧是世间稀有,竟然能抵挡玉剑的寒气。” “阁下的玉剑,的确举世闻名,特别是寒气逼人,最让人好奇的是剑格,居然有能锁住寒气的能耐,的的确确匪人所思。” 荣泉心思此人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江湖中的事情估计都在他的记忆中,便赞叹:“行家!” “如此造诣,至今,江湖中无人参透,能持者必定是有大作为之人。” “抬举了,在下不才。” 魅姬心中清晰,不见琅玕,肯定行动的意义与荣泉一样,想必冷姬已经在哪里了,若是自己在搅缠其中,灵姬那里,可如何是好?既然要战,只能各自使出绝招,尽快了结。但又想如此高手,不交战几百回合,如何定出胜败?只能想想如何脱身,才是最好的办法。 言:“用最短的时间,做最快的决定。” 荣泉心中也了然,鬼使者是幽灵王的师弟,又得幽灵王赏识,必定是个难以对付的能手,只有拖住他,盟主攻打的道路上就少了个高手。但是又想到了灵姬,不免……。魅姬的意思,明白了当,不过他不能…… 言:“如此想法,未必如愿。” 荣泉将玉剑入格,又将气力凝合,传于指尖,直射向魅姬,这一气力凝聚了身体内所有的气力,又倾力全出。魅姬乃博学多才、见识练达之人,自然知晓这失传已久的指剑术,他一个完美的后屈,躲过这一指,又瞬间起身。谁知,荣泉又射出几股指尖术,速度、力量、角度,一次比一次快、狠、猛,而魅姬也手疾眼快般勉勉强强躲闪过。这时,荣泉收力,言:“鬼使者,实乃隐士高手。” “能躲过,真是要烧高香了。不过,这指尖术,失世良久,不知道阁下是什么机缘巧合,学得练得。” 听言,荣泉自叹,幽灵谷真是藏龙卧虎,知道此绝技之人少之又少,看起来魅姬真是博学广知。 言:“鬼使者,也不简单。” 说毕,荣泉取出玉剑,再次集齐力量,发力气于剑柄,顷刻间,寒气生,充盈在空气中,笼罩一片,魅姬只感寒冷逼人,若是寒气侵入体内过多过久,便会伤及五脏,耗损气力,魅姬也调足气力,使出七成功力,在身外形成一层层屏障,将自己包裹,这就是魅姬第七层境界的包罗万象,但见荣泉的那股股寒气渐渐地渗入魅姬的包罗万象,像是被吞噬一样,且不知这是魅姬之包罗万象化解了荣泉的寒冰之气。眼见,寒冰之气几近殆尽,荣泉瞬间收力收剑,将气力化为无形之剑,直接劈向魅姬,魅姬只觉一股威力凶猛,头顶似黑云压顶般沉郁,一霎时,魅姬灵机一闪,按住长笛机关锁,一把长剑伸出,再集气力于笛剑,提出八成气力,使出定身术,才勉强挡住这无形之剑的威力,此刻,魅姬在气力重压下致使身体下沉一大截。在气力之间的较量下,荣泉使出十分气力,魅姬使出八分气力,此局魅姬虽居于下风,但若是魅姬使出十分气力,再与荣泉相较,谁胜谁败,不可早下定论。 魅姬见局势已定,也无法破局,便使诈术,先松懈气力,再鼓足气力,最后抽身,但见他从腰间取出一包早已配置妥当的毒药,便将粉末撒向荣泉面部。荣泉见状,用手掩住口鼻,飞离了现场。 此刻,琅玕与冷姬不知道交战了多少个回合,只见二人仍斗志昂然,意志旺盛,互不相让。面对此情此景,琅玕和冷姬心中各自徘徊着。世间高手如云,今日算是好好见识了一番。这时,琅玕只能使出全部气力,只是自己修炼的灵异之气,才有五层境界,如何对付这有八九成的邪戾之气,谁知道,在琅玕抽神时刻,冷姬趁机发射了一枚带毒的袖箭,琅玕来不及思考应对,便下意识的用食指和中指将其夹住,且不巧的是袖箭的锋刃将手指内侧划破,瞬间变黑,琅玕知晓有毒,便将身体膻中,会阴两大穴位封住,将气力自闭运行,此处琅玕用随身携带的雪山冰蟾将剧毒吸出,不巧的是,只因毒性太大,冰蟾死亡。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御衡天下》正文 47、口角激战 灵姬在彼岸南口等候多时,此时的曼珠和沙华也奉命赶来,协助阻杀他们口中所谓的狂徒,大步跨前言:“你们不用看管万俟珝了。” “秃鹰和灰鸦最近在谷内重建阵法机关,也一直被冷姬看中,所以有他们在监督看守。”沙华解释道。 “不是魅姬的属下吗?”灵姬疑惑道。 “冷姬仗势,权利熏天,而魅姬……,你也知道他总是一幅不理世事的派头,大人也比较不看好,再说,跟着他能有什么好处?” “表面上如此,可实际很是在乎。” “不论如何,总而言之,在众弟子眼中,就是如此。” ___ 正交谈,万俟嵱等人已抵达彼岸南门口,灵姬和立于两侧的曼珠和沙华前行应对。 “久违了。” “姑娘,可还认得老夫。” 灵姬当然认得,拱手笑而礼曰:“不知盟主,今日为何闯我禁地” “姑娘以为呢” 灵姬不做回复,避而言之:“不瞒盟主,昨日弟子上报,今日会有人私闯我禁地,想不到不仅火宫主来了,盟主也来了,还有各大门厅都来了。” “我的女儿还好吗?” “令嫒在幽灵谷,安然无恙, 虽说不能自由,但也衣食无缺,更不敢伤及一根汗毛,该是大小姐的待遇,一分一毫不曾怠慢。” “那劳烦姑娘,放还我女儿。” 灵姬心中自然是想化解恩怨,应允他们的要求,只不过不敢执拗上面的指令,故此犹豫而不作答,一侧的曼珠早已洞悉灵姬心思,便回答道:“今日之举措,不是为了救出万俟珝,而是为了救出火宫主,故而大动干戈与我幽灵谷。” “不得而为之,还请姑娘海涵。” 面前的两位,众人都没有见过,子谦道:“敢问这两位是?” 灵姬未有回复之意,只待曼珠和沙华给予答复,而曼珠和沙华都明白,灵姬是尊重他们,故曼珠代而答之:“子谦,夫子阁第十任阁主。” 曼珠停顿了片刻,续道:“在下右长使曼珠。”话毕,望着沙华,沙华却一幅不愿理睬的表情。 欧阳羽动了动心思,道:“曼珠沙华,若是没有猜错,这位一定是左长使沙华。” 灵姬望了望沙华,沙华仍不给好颜色,便回道:quot八方镇玄武门门主欧阳羽,聪明依旧。” 正说着,从林海撤回的幽灵谷弟子纷纷到来,众人见后,神情有些紧张,带头的首领言:“灵使者,幽使者正与琅玕酣战。” 另一领头跟着说:“鬼使者正与荣泉激战。” 说完,众弟子将万俟嵱、子谦等人围攻地水泄不通,只待灵使者发号施令。 子谦深思,互相厮杀,定会死伤无辜之人,混战达不到目的,反而是一种最为拙劣的手段,他道:“群起而攻之,不算明智之举。此战不可避,那我们就规定如何战法?” 万俟嵱和灵姬,均有此意,他们都害怕混战,会带来两败俱伤的结果,反而给了别人趁虚而入的空隙。其实,他们所担忧的,不仅仅是阴阳间的人,更是那个从未露过面的幕后操控者。 灵姬言:“在下正有此意。不知盟主和众位用何法?” “三局两胜,若是我们胜了,放还万俟珝,并安全送我等离开此地;若是你们赢了?”万俟嵱话还没有说完,便从不远处传来了一个声音:“若是我们赢了,你们这些乌合之众,就地自裁,以示你们无礼进犯我幽灵谷的报应。” “冷姬,言过了。”同时,也传来了另外一个声音。 众人望去,前后飞来的不是别人,而是幽使者和鬼使者。曼珠、沙华见状,退后两步,让出位置,此二人飞至灵姬两侧。冷姬附在灵姬耳边,道:“我的建议如何?”灵姬转脸,双眼直盯着冷姬,表情冷漠,心却一直翻腾着,思着琅玕和荣泉是否脱身,还是被他们制服了? 不见琅玕和荣泉,万俟嵱等人显然面部显现丝丝忧愁,单听这狂妄之言,钟离沬就气急败坏,大喊道:“你这明摆着是挑事。” 冷姬思想沉重,让他们全军覆灭,是此行的目的,也是幽灵王的最终心思。今日之处境,对万俟嵱等人来说,确实是凶多吉少,有这样的想法,实则就是考虑到取胜的把握少之又少,故冷姬想趁此机会,大举消灭他们。 道:“挑事,姑娘这话太没有道理了,明明是你们无耻在先,反而黑白颠倒,真是名副其实的恶毒。” 欧阳羽走到前面,发出笑声,道:“万事万物,有因有果。利用卑鄙无耻的手段,将万俟珝和楚吟迷晕,挟持了万俟珝,到底是谁恶毒?是谁颠倒黑白?竟然恬不知耻地大言不惭。” “兵不厌诈,躲不过射出的袖箭,是他们技不如人,怎可不拿尺子量自己,反而拿着尺子量别人。” “奸诈之徒,只会狡辩。” “狡辩,也是一项技能,你有吗?” 灵姬等人早已察觉到有人来了,而且呼吸均匀,躲藏在树上,言:“既然来了,就现身吧。” 说着,那二人便飞至万俟嵱身旁,不错正是随后赶来的琅玕和荣泉。 琅玕笑道:“兵不厌诈,幽使者果然精于此道。单凭着力不虚发的毒箭,估计很多人定被你制服。不过今日,真是不巧,你的毒箭白发了。” “你没事吧?”万俟嵱着急地追问。 “多谢盟主抬爱,不过代我死去的是一条稀有的千年雪山冰蟾。” “琅玕兄弟,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欧阳羽万分佩服,欣喜道。 万俟嵱转而问荣泉:“你也没事吧?” 荣泉轻哼了一声,道:“真是方以类聚,物以群分。还好,没有中了鬼使者的毒雾。” “可谓一丘之貉,难怪心有灵犀,手法都一样。”默默不做声的慕容郷也看不过眼,实在令人作呕。 听后,众人都在指责和唾弃幽灵谷的龌蹉行迹,此时的灵姬,面对同门的所作所为,惭愧至极,但又不能不为幽灵谷挣回颜面,她终于出言:“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兵不厌诈,乃不得已而为之。面对死亡,谁能做到坦然从之?” “百姓何罪,你们竟残害生灵?官兵何罪,你们竟生撕活剥?富贾豪商何罪?你们竟虏财灭口?皇亲国戚何罪,不能为之事强迫为之?这样的行迹,你们就能坦然从之吗?”子谦毫不客气地给予重击。 “道,乃万物生存之法则,若是依法,可生;若是违法,可灭。你们的所作所为,违法了天道,激怒了民心,若是消灭了你们,谁会为你们流一滴眼泪?谁会睁眼看你们一眼?我想,天下人只会竖起拇指称其罪有应得。”琅玕也义愤填膺地说。 灵姬听后,当头一棒,实在是理亏,也无力对答。而对于冷姬来说,这些都是胡言乱语,他大声喊道:“你们有你们的做法,我们有我们的做法。” 魅姬溜着话说:“人跟人的想法是不一样的,不要用你们所谓的仁义道德来约束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教化别人,遵守你们的仁义道德,这种强迫性的行为,称得上真正的仁义道德吗?” 荣泉听后,真是混淆黑白 颠倒是非。面对如此奸诈狡辩、冥顽不灵的无耻之徒,他实在是忍无可忍,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只能凭刀剑说话了。” 灵姬听后,也赞同道:“刚才所言,三局两胜,妥否?” “我们没有异议,不过你们的要求太过分了。”寸斤说。 魅姬小声对灵姬说:“让他们走,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若是再敢踏入林海一步,绝对不会像今日这般轻松。” “不行,这太便宜他们了。”冷姬强烈反抗。 “那你想怎么做?”灵姬征求道。 “我们赢了,留下万俟嵱的人头,其他人可以安全送出。”冷姬回复。 “此法倒是可以。”魅姬言。 灵姬知道,自己只是个傀儡,魅姬和冷姬的做法,她必须同意,否则,明显是在帮外,幽灵王是不会放过她的。她只好依了他们,道:“我们赢了,留下万俟嵱的脑袋,其他人一律放还,包括万俟珝。” “岂有此理。”欧阳羽、子谦等人喊道。 “盟主,万万不可。”荣泉在耳边低语道。 “此时处境,于我们不利,若是能让你们和珝儿全身而退,我万俟嵱死得瞑目。” “盟主,此话不妥。若是盟主有了闪失,谁来继承盟主大位。”寸斤心中暗喜,只是表面虚情假意道。 “不要再说了,我同意此法。”万俟嵱笃定道。 荣泉细声细语道:“不一定会输,我相信我们一定会赢。” 见到盟主如此果断,不容分说, 其实江湖人最终情义,绝对不会单独留下盟主,这就是阴谋,他下定决心定要赢了这次比试,说:“好,那么请问灵使者怎么个比法?” 说毕,灵姬挥臂间,用内力吸取了五片竹叶,再用气力将竹叶刺破,上面各自显示了冷姬、魅姬、灵姬、曼珠和沙华的名字。此举不言而喻,便是随即抽取,而决定对峙的双方。 万俟嵱也同样的方法,取得六片叶子,将琅玕、荣泉、欧阳羽、子谦、寸斤和自己的名字写入叶片中。 各自抽取了其中一片,这边是魅姬,那边是欧阳羽。 “阁下使用的天竺撷英弯刀,只要用法妥当 ,便有吸取万物之精华的能力,今日不知这刀,能否发挥它的长处。” “不知鬼使者,所用何武器?” 荣泉回应道:“他的武器是笛子,笛子中间有把可以伸缩的长剑。” 听荣泉言,欧阳羽笑道:“吸取万物正气,而不是这污垢之气。” 魅姬并没有生气,反而心中更加决绝,此局一定要胜,于是魅姬必须拿出阴姬当年的武学风采,不给欧阳羽更多喘息的机会。 持刀的欧阳羽,做好了作战的姿态,可突然间,面前的鬼使者竟然不知所踪,令在场之人惊奇,更令欧阳羽惊慌失措,原地不停地打着旋转,以防遭遇偷袭。这种招数,曼珠和沙华不知,但冷姬和灵姬知道,这是阴姬的独门绝学,也是灵姬精通的绝技,乃诡影术,此功与琅玕的瞬间转移、寸斤的如影随形,颇有异曲同工之效,但不同的是诡影术无影,无形,无踪迹,你不知道他在哪里?束手无策间,欧阳羽收刀,运掌理气力,集气力,化作屏障自卫,那道屏障像是水流一样挂在欧阳羽周边,以气力控制水流方向,挂而不散,动而不歇。 “这是八方镇镇长欧阳先生呕心沥血练就的水屏之功。”子谦说。 “不错,练就到一定地步,外力越大,反抗力就越大,自己无事,反而会伤及偷袭人。”寸斤敬佩欧阳先生,也折服在这种高能的技艺下。 灵姬没有见过真功夫,昔日只听过魅姬曾经细言,不过此人的气力、修为到底如何?她了解魅姬的深藏不露,确定这一局,定是魅姬胜,灵姬反而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这时,出现了一把剑,狠狠地刺向了欧阳羽,那水屏似有弹性,并未破开,只是凹陷了一个深窝,见不到剑锋,却见到了令人恐惧的鬼使者,见深窝越来越深,欧阳羽便松懈力度,使气流变慢而倒流,谁知那深窝瞬间弹起,将剑和持剑人顶出,此技法魅姬深知,他一个后空翻飞向树干,蹬下树干飞至欧阳羽面前,道:“看起来,欧阳门主的火候不够啊。” 说着,欧阳羽大步跨前,横刀截腰,魅姬收剑扭身,腕臂触腕,五指狠捏手腕,谁知却被气力阻挡,魅姬出击,执笛与之相较,翻云覆雨二,三十回,不见结果,魅姬再次使用“诡影术”,人的警惕性是背后,魅姬却从前面突击,将使出五成的包罗万象,直射向欧阳羽,欧阳羽来不及应对,强压下逼出水屏,却被其吞噬,最终将自己击倒在地。 魅姬本乃低调之人,不爱炫耀,此刻,他却高傲地说:“承让了。” 子谦扶起欧阳羽,阴阳怪气地说:“真是佩服。”当然,这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灵姬示意万俟嵱,万俟嵱道:“幽灵谷胜一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御衡天下》正文 48、持久大战 此战之胜,让鬼使者和幽使者心中暗喜,不过冷姬显于表面,魅姬藏于心中,灵姬一一扫过,面不改色。此刻,双方又各自再抽取一片,灵姬念道:“沙华。”万俟嵱续道:“子谦。”二人听名后,各自执器出列。 沙华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也不知道父母是谁?更不知道自己是谁?对自己的一切是一无所知,只知道自打懂事起,就一直跟随夜姬,读书摇琴武艺,自然都师从夜姬,平日里又与魅姬、灵姬、曼珠、冷姬论武道、论兵器、相互切磋,在影响中,对各种武器略知一二,更能运用得当,但惟有长鞭最为擅长,可谓是炉火纯青。 有一位隐士高人,游历江湖多年,一心想得到一位根骨奇特,有武学修为的传承人,谁知寻求许久,一直不得心,本想作罢。谁知那一年,机缘巧合下,偶遇了子谦,见子谦一身正气,俊朗英姿,一番试探下,认定此人可谓自己武学的衣钵人,便将手中君子剑,毕生所有,无所保留地传教于子谦,特别是隐士独创的轻萦剑法,此剑术练到精髓处,自会挥洒自如,快如闪电,重影叠叠,无形无声,可在一招内制服对方,只要气力掌控自如,可在致命时,收气力,便可不伤对方分毫;若是气力掌控不当,可瞬间了结对方性命。那高人在子谦学成后,便安然离世,甚至没有留下他,这个人的只言片语,令子谦终生悔恨。 君子剑,仁德之意,仁德之行。不论善恶,只要与子谦相较,不动对方分毫,旨在点到为止。这么多年,子谦从未用过,只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出招。 沙华与灵姬性情一般,高冷清雅,不喜言语,她摔鞭于地,挥鞭甩向子谦,空中的长鞭上聚集了沙华的气力,子谦不敢贸然用手握鞭,霎间拔剑任其缠绕,沙华鼓足劲意欲抽脱君子剑,且不想子谦力道如此之大,使沙华不能得逞,沙华沿鞭旋转,用手叠加鞭绳,促近子谦,便出掌击向子谦胸部,子谦出掌阻挡,一来二去,三番五次,不见结果,这时,子谦按下剑柄按钮,长剑缩回,长鞭脱离。沙华再次挥鞭抽向子谦,子谦使出漂亮的旋子,躲过后,又来了几番,子谦连环数个旋子。又见那长鞭似长蛇,左抽子谦的脸,又抽子谦的脸,子谦只得左右躲闪,此招又是几番折腾。见到子谦处于下风,沙华人鞭合一,他运用气力掌控鞭子,抽、甩、劈等招数令子谦躲避吃力,险些被击中,子谦抽离长鞭的伤害范围,快速聚气力于剑柄,飞至空中,一剑劈向沙华,沙华快速收鞭,后退两步,也集气力于长鞭,抽向空中直下的君子剑,这一次,沙华使劲全力,长鞭似长棍,两兵器相交,两气力相较,互不相让。此刻,子谦突然收剑,只见一股气力将子谦包围,子谦置身其中,使出了轻萦剑法,眨眼间,数招已使出,在场之人,无人看清一招一术,霎时,只见数招齐发,不知应对那一招术,也不知那一招才是君子剑,沙华恍惚,不知所措,关键时刻,沙华用掌力吸出曼珠的长剑,阻挡刺向心脏的那一剑,这时,子谦知道沙华阻挡错了,赶紧收回君子剑,只用君子剑的剑气打中了她的右肩。曼珠见状,向前扶住将要倒下的沙华。 此种剑法,在场之人均未见过,更令人惊讶又惊喜。 “好剑法。”荣泉拍手称赞道。 “的确是好剑法,快、准,更为玄乎。” 琅玕也称赞道。 万俟嵱也未见过此剑法,面对胜利,他说:“子谦,辛苦了。” “好在有惊无险。”子谦回道。 转过脸又言:“沙华姑娘,的确不简单,每一招每一术,都让在下猝不及防。子谦侥幸取胜,轻伤姑娘,请谅解。” 沙华不说话,只是拱手回礼示意而已。 在一旁的冷姬、魅姬和灵姬也未曾见过如此剑法,魅姬道:“真人不漏相,子谦果真自谦。” “鬼使者,取笑了。” 万俟嵱望了望灵姬,灵姬点了点头,道:“此局,子谦胜。quot 前两局,各自胜一局,令各自都处于焦虑的处境,最后一局,关键一局,决定胜负,每个人心中都打着算盘,都希望谁和谁?到底会是谁和谁呢?就让上天来决定吧。 此刻,万俟嵱和灵姬两人表情都很严肃,各自都慢慢地抽取一片叶子,灵姬看后,不想看到的,往往是命中注定的。她咬着下嘴唇,缓缓念道:“灵姬。” 琅玕听言,不由地望着灵姬,可灵姬眼睛迷离,满脸忧愁,此刻,他的预感极其强烈,此局十有八九是自己。万俟嵱看后,心中不禁一抽,不希望的,上天反而会跟自己开玩笑,他长叹一声,续道:“琅玕。” 灵姬依旧不敢看琅玕,一旁的魅姬道:“灵姬,你到底想怎么对付?” 灵姬缓缓的转向魅姬,看着沙华和魅姬,道:“这一局,就让上天来定。” “什么意思?”沙华疑问。 魅姬猜度一二,仍希望听到灵姬说,道:“我想听你说。” “有十分气力,出十分气力;有八分气力,出八分气力。绝对不会有有十分气力,出五分气力。若是技不如人,只能认了。”灵姬轻声细语道。 冷姬根本不相信灵姬能做到如此,因为琅玕会让她头脑发热,会让她意志消弱,会让她精神涣散,会让她气力削弱,他想让灵姬认识局势,精神抖擞,俯耳悄悄地说:“想想冷姬,我想你不会不想见他?” 灵姬轻蔑地一笑,道:“你不是冷姬吗?” 冷姬一直瞪着灵姬,灵姬又言:“我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一个从来都不妥协的人,对你,对大人,都一样。” 这里,荣泉知道琅玕心中苦楚,他走向前道:“这种玩笑,似乎很伤神。” 万俟嵱实感为难他们,可有些事情比儿女私情更为重要,他只能点到为止,说:“知道你很为难,可是,公子,应该明白其中利害。” “公子,公子,”琅玕心中重复地念叨,他似乎想到了一些事情,一直在深思中。 欧阳羽大步移来,拍了拍琅玕的肩膀,惊醒了他,他取笑道:“美人面前,你可要悠着点,别真的伤了她,我把她当心尖上的人了。” 谁都能看出来,他们两个的微妙关系,子谦和慕容郷深感体会,经历过,自解其中味道,感情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去衡量,去抉择。 此刻,只见灵姬走向前,看着琅玕道:“公子,请。” 琅玕也出列,情不自禁地盯着灵姬,半天不说话,他相信灵姬一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他相信灵姬会用行为证明自己, 他也相信盟主他们一定会相信灵姬。这一切的一切,就看灵姬的抉择了。 而灵姬此刻想到的确是冷姬刚刚提到的冷姬,那个让她一直爱慕和尊敬的人,眼前的冷姬不是冷姬,真正的冷姬到底在哪里?苏溪临终前的遗嘱?六吉棉连到底是真是假? 这一个一个疑问,瞬间循环出现在灵姬脑海,而这一切的一切都与幽灵谷有关联,离开了幽灵谷、离开了幽灵王,还能解开谜团吗?她到底如何选择? 久不见二人动静,大家都着急了。魅姬道:“灵姬,再不出手,更待何时?” 灵姬从腰间拔出阴阳软剑,银剑直刺向琅玕,琅玕一直未拔剑,望着那只刺向自己的阴阳软剑,剑速之快令灵姬思考减少气力的用意,只有一寸时,琅玕一个后拱桥躲避,琅玕拔剑飞至树上,灵姬紧随,在树干上交战,两剑霹雳滂浪的数回抨击,发现他们又几番拳手相较,现又着陆激战,两剑相交中,突然,灵姬软剑变为黑色,似纱一样柔软,瞬间将琅玕的琉璃剑缠绕,琅玕练就的是灵异之气,可吸收万物之灵气,正恰灵姬练就的就是浑圆灵气,只要自己启动灵异之气,灵姬随即运作浑圆灵气,只有这样两人才能脱离,灵姬有求必应,便瞬间调用体内气力,六成浑圆灵气,与六成灵异之气,互相碰击,竟然不吞噬,不斗争,各自分明,谁也不理谁,真是奇事。 冷姬看出灵姬只使出了六成气力,如此岂不是帮外?他气愤地大喊道:“灵姬,你是不是在推让?” 魅姬扯住冷姬的胳膊说:“观棋不语真君子,岂可再灵姬全神贯注时刻,扰乱她呢?” “可是她?” “你要知道琅玕也使出了六成。” “什么意思?” 曼珠道:“此局,琅玕谦让了。” “曼珠说的是。灵姬出了六成,琅玕只要多出一成,就能制服灵姬,可是琅玕没有。”沙华补充道。 “他怎么知道灵姬气力的威力呢?”冷姬询问道。 “上次在忠义台之战,十有八九都能估测出来。”魅姬解释道。 “你看,两股气力相撞,没有发生任何关系?”曼珠道。 “难道?”魅姬惊讶道。 “难道什么?”沙华追问道。 “他们练就的是一种气。”魅姬说。 “若是一种气,可以相容。即使力度相差,大力会充斥小力,可是”曼珠分析,实觉不是这个道理。 “真是奇怪,他们的气力怎么会?” 万俟嵱也在怀疑。 “怎么会这样?”子谦也疑惑道。 众人也不解这两股气力的力量,都在议论中。 琅玕和灵姬也在疑惑中,二人心有灵犀,都将气力运到八成,谁知仍不见两股气力有动静,仍是不吞噬、不斗争,各自分明,谁也不理谁。实在无奈,灵姬和琅玕只得再次持剑酣战。众人见状,不知何时才能知道胜负? —— 这时,一个人背对着两名弟子,道:“看见了吗?quot quot小的,都看到了。”一弟子回命。 “每处的机关都清楚吗?” “一清二楚。” “动手吧。” —— 微隙在所必乘,微利在所必得,此乃名利所趋,行事佳机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在最关键的时候发生了昨日,鬼火鬼锯诱约幽灵谷弟子一同赌博、吃喝,玩乐,细致了解对方的特点,最后将其秘密杀害,易容改装成二位弟子,鱼龙混杂在幽灵谷大队伍中,趁机造成伤亡惨重之局面。 正酣战间,彼岸的机关不知被何人启动了,顷刻间,万箭齐发,不计其数的叶片似锋刃般齐射众人,说话间,武功平平的弟子们均在眨眼间纷纷毙命,灵姬见状,犀利冰冷的眼神直望着冷姬,道:quot这里还有我们的弟子,你怎么可以如此做quot冷姬听后气氛地大喊道:quot大胆,谁命令你们启动机关的quot说着,便冲进了彼岸深处,查阅埋没在草丛中和彼岸花下的机关锁,并找出那暗下毒手的宵小之辈 见弟子死亡, 万俟嵱忍无可忍,呵斥道:quot如此行径,我万俟嵱今日不灭了幽灵谷,绝不罢手quot又吩咐所有人聚集一起,一怒发力,使全部气力,形成浑圆清气,将众人一一纳入,才不被暗器伤害而此刻,魅姬扯住灵姬一并飞回幽灵谷,曼珠和沙华紧随 quot你放开我,你放开我quot魅姬知道灵姬怪责自己残忍,不去救出同门弟子,又害怕灵姬独自行动,去救助弟子们,故而点了灵姬穴位,令其不能动弹。 “你放心吧,冷姬定会关闭部分机关,救出剩余弟子。” 冷静了片刻的灵姬,清醒了许多,她说:“阴阳间的人来了。”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指责冷姬呢?” “当时糊涂,现在清醒。” “冷姬不会与你争执的,也许他已经知道答案了。” “现在该怎么办?” “我想彼岸里的机关已经全部启动了,在机关中是生是存,就看他们的能耐了。不过,那里面的机关可是大人亲自部署的,我想他们是过不了这一关的。” 穴位的力度和顺序不同之缘故,一般人是无法解穴的,运用不当反而伤及体内气力,故此穴惟有魅姬方可解除,灵姬请求道:“你的点穴法,只有你能解。” 只见垂下的手掌,指中的气力运起,直戳向灵姬胸前三处,灵姬自由,魅姬笑道:“你不是有护身灵气吗?可以冲开血脉。” “运用一次,体力伤及一次。有使者在,为何要自伤呢?” —— 这里,万俟嵱支撑了许久后,暗器也逐渐减少,乃至全无,万俟嵱言:“还有没有人受伤?” 众人左右前后看了看,子谦道:“活着的都没有受伤,受伤的都死了。那暗器上面都沾染了剧毒。” 慕容郷蹲下查阅了死者的症状,面色无恙,无迹可寻。慕容郷刚站起来,却突然又蹲下,取下腰间短剑,一剑划开那死者得胸膛和腹腔,众人望去,此死者五脏六腑竟然全部腐烂不堪,令人作呕。 “这是什么毒?这么厉害!” 钟离沬追问道。 慕容郷站了起来,她一直在沉思,因为那个人在江湖上已经消失了十几年了,怎么突然间,会出现他制作的毒药。但见慕容郷久久不言,子谦似乎猜到了,便开口道:“是西域毒瘤王。” “是他?”万俟嵱也猜到了,只是不敢确认,也惊讶道。 “是一缕相思 ,毒王之一,乃毒瘤王精制。” “难道毒瘤王的销声匿迹与幽灵王有关?”欧阳羽猜度道。 “不管他们是何种关系?总之,此毒确实厉害,毒瘤王也的确名副其实。”寸斤言。 “此志不渝,一定要攻下幽灵谷。从现在开始,我们每一个人都要戒备,齐心协力,攻克重重机关。” 万俟嵱意志坚定道。 “刚从暗器中捡回命,我们还要自寻死路吗?还是原路返回,离了林海,有可能保住性命。”火宫主乃贪生怕死之徒,建议速速离开此地。 “若是你怕,可自己离去。”子谦气氛道 。 欧阳羽大笑道:“子谦兄别逗他了,如果他能走出去,我只能说幽灵谷看不上他这条贱命。” 琅玕道:“能进来,就出不去了。你能保证,有能力破解这棋布星罗阵吗?。” “这么说,只能前进,不能后退了”火宫主心中胆怯道。 “是。火宫主还要撤回吗?”子谦回复道。 在琅玕与灵姬交战时,荣泉早已洞察一切,他对琅玕说:“琅玕兄,拿到了吗?” 琅玕故意逗趣道:“荣泉兄在说什么?我拿到了什么?” “灵姬给你的。” 琅玕会心一笑道:“真是瞒不过你的法眼。” 说着便取出灵姬暗下递交给他的密帛,并交给盟主,道:“那日,荣泉和在下与灵姬相谋,令灵姬秘密协助盟主攻下幽灵谷。这便是灵姬的诺言,盟主应该信任灵姬,不应该怀疑她。” 弦外之音,乃爱之心。万俟嵱心了然,情窦初开,两情相悦,不可违情。今日之事,全赖灵姬,可见此女子本性乃善良,昔日不能全信,当下不得不信赖。便回道:“好。” 众人展开密帛,细查到彼岸设置了三道重要机关,大家围观参透其中奥秘。 —— 久久不见哥哥和荣泉的紫蕴,一直在房里安分地看书,时间久了,便烦躁,去约硕硕出府玩耍,谁知却发现暗中保护他们的残风和阒寥,紫蕴虽喜玩闹,心思却清晰,盟主乃正人君子,不会做出如此行径,监视每一个人,除了自己的哥哥,还会有谁这么关心自己,她便问道:“你是哥哥的属下?” 残风知道自己被发现了,只能实话实说道:“是。属下残风,他是阒寥。” “那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我哥哥去哪里了?” 残风不能违背公子命令,也不能得罪小姐,只得回命:“此事小的不知,只是一直受命于赵骤。” 紫蕴一直看着旁边不发言的阒寥,这人方脸,额头比常人宽大很多,面色也比常人较黑较黄,手握长刀,看起来是个不卑不亢的男子汉,便问:“他为什么不说话?” “不瞒小姐,他是个哑巴。” “啊?” 紫蕴知道有些唐突了,便不好意思道:“对不起,我不知道。” 原以为小姐是个爱捣蛋,特淘气,脾气暴的娇贵小姐,谁知还有一份体谅下人的品质。 欣慰道:“小姐,不敢当。” “你我都一样,都是父母生,父母养。有什么不敢当?跟我在一起,一定不要拘束,也不要客气。对了,赵骤在哪里?” “正在照顾硕硕。” 说完二人下去了,紫蕴去了硕硕的房间。 房内,二人正在下棋,见到紫蕴,硕硕跳起来,抱住姐姐道:“姐姐,我想见哥哥。” 紫蕴拖着硕硕的下巴说:“那得问问他。”说完便一直望着赵骤。 “外面的动静这么大,小姐不会不知道。” “那个地方很危险,我想去找他们?” “公子就是担心小姐冲动,所以才让我等保护,要知道那些人都是江湖一等一的高手,盟主等人都不能对付,何况小姐的武功?说句违逆得罪之话,小姐都过不了在下十招,又如何自保?又如何保护公子?反而会让公子和荣泉公子分心,反受其累。” 紫蕴知道言之有理,只有自己和弟弟安全,哥哥和荣公子才能全心全意救出珝姐姐,帮助盟主攻陷幽灵谷。 “还有谁保护哥哥呢?” “小姐放心,荣公子有荣白和荣慕暗中保护,公子有空野和萧索暗中保护。” “姐姐,我想吃桃花膏。” “好,姐姐带你去集市上买。” 为担忧公子安危,已两次安排残风去四象馆密告消息,小童却言:“前辈与赫连仲前辈,二人昨日外出,不知何时归?”这反而更令人焦虑。这时,他灵光一闪,竟想到了清风谷,便又一次安排残风一人去了清风谷。 —— 前几日了,赫连卿前往清风谷拜谒父亲,只为救出万俟珝,而这一去却耗费了几日,仍不见父亲。外出返回的赫连仲邀约神算子去清风谷小酌一番,恰巧在途中偶遇前来报信的残风,残风将发生之事一一禀告两位前辈后,返回府内。 神算子和赫连仲紧赶慢赶,回到了清风谷。 “爹,珝儿出事了。” 赫连卿哭泣道。 赫连仲安慰女儿心切,便忘记了介绍身边的神算子,而神算子也乃贤人,自当领悟,道:“夫人放心吧,我和你爹现在就去幽灵谷,助你夫君一臂之力,救回你的宝贝女儿。” 赫连卿听后,知道是父亲的好友,虽不认识,也只觉方才失了礼仪,赶前拱手行礼。 赫连仲跨前,大笑道:“忘了介绍了,卿儿,他就是为父常常念叨的神算子前辈。” “前辈,请原谅卿儿的失礼。” “的确有你母亲独孤莠的风采,大气贤惠。” “母亲劳苦,生我后便撒手,这一生对卿儿来说,都是痛。” 听后,赫连仲指责神算子道:“你这个老小子,哪壶不提提哪壶。” “如今,平儿独自镇守,他年轻,做事难免血气方刚,你得在旁指导,以防意气用事,误了你夫君的大事。” “卿儿知道了,这就回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御衡天下》正文 49、天宫瑞雪阵 步步精细,局局惊险,事在人为,事情的开始是正确的,事情的结局必定也是正确的,所以布局的最精妙之处就是在意外之外设防。冷姬确实设计了紧急的应对关闭,闭合了总机关按钮,霎那间,彼岸恢复昔日平静,弟子们部分散去,留下些许弟子,以待上命。 “最可悲的事情就是分不清对错,看不清真假,受命于这样的主事者真是遭罪。”冷姬话中携带强烈的怒气和怨气。 逆耳之言,话中含抨,氛围尴尬,情绪紧张,魅姬提臂肘横顶冷姬腹部道:“此时此景,少说两句,我们还是商谈一下该怎样击败琅玕他们?” 灵姬实感理亏,知道方才不应冲动,无辜责备冷姬,反而是他在紧急时刻关闭机关,救下谷内弟子们和他们……。对于冷姬,常常令她感情用事,暂失理智,错误判断,即针对事情,也与人较劲,这不是第一次,惭愧难堪油然生出,她与别人不一样的方面太多了,即使是敌人,面对冷姬,若是自己错了,也会主动承认错误,向对方诚心道歉。 “你说的对,是我不具备主事的能力,对不起。”灵姬移步到冷姬身边诚心诚意道歉。 必定相处多年,魅姬对冷姬的许多都了如指掌,对在乎的人,事事上心;对不在乎的人,万事不理,这就是冷姬,他害怕收不了场,便紧跟着说:“宰相肚里能撑船。冷姬,不会连别人的道歉都不接收?” 亏欠别人不是一件理智的事情,况且这个人是冷姬。魅姬知道灵姬只要活着,一定不会亏欠大人、冷姬,也许还有自己。见到冷姬仍挺着个冷面,不做回应,灵姬却一直看着冷姬,一声不吭,魅姬只得再次规劝冷姬道:“适可而止,适可而止,必定相处近十年了。” 喜怒形于色。宁天下人负他,绝不能让天下人负了夜姬。对于这种道歉,冷姬不屑于一顾,便走进了幽灵谷,进了幽灵宫。 尴尬的局面往往需要一个聪明人化解,魅姬笑道:“你也宽心,他一直都是这种目中无人的熊样。” 若是不下命令,大人不会放过自己,若是下了命令,盟主、琅玕、荣泉他们……,不知道这劫,他们能不能躲避?灵姬心知肚明,自己身边,不缺眼睛,不缺毒辣的眼睛,冷姬有,魅姬有,说不上曼珠沙华也有,不过她相信曼珠沙华。灵姬低头默默细语道:“真的要下命令吗?” “忧虑代表背叛。此刻忧虑是最不明智的表现。”听魅姬言,灵姬下定决心令弟子们待对方步入彼岸范围,启动机关。 下令的这一刻,冷姬已经到了静阁,将这里发生的一切上报了夜姬。 —— “钟离姑娘,有何高见?”众人观过后,万俟嵱征求钟离沬。 望着千丝万缕,密密麻麻,攀枝错节的织网,钟离沬确定如此阵法乃师傅唾手老者《无界》中的创作,幽灵谷怎么会知晓? 见钟离沬沉思,琅玕欣喜道:“沉思足显有戏。” “此言怎解?”明摆着是无解,怎么会有戏?欧阳羽追问。 “若是火宫主,那肯定是无解,若是内家高手,那绝对是有解。”一旁的荣泉洞若观火,明白其中意思,开玩笑道 一旁的火宫主听言,气冒三丈吼道:“你这小小年纪,专门欺我不懂阵法。” 正要找荣泉理论,一把被慕容郷按住道:“别内讧了,听听钟离姑娘怎么说,而且还说哑语,让人听不明白的哑语。” 琅玕暗想,这家伙怎么越来越像我了,不愧是知己啊! “钟离姑娘,荣泉所言是真吗?”万俟嵱询问道。 “见,绝对见过,不过是在书籍中见过,而在下忧虑的是……?”。 话没说完,子谦斗胆猜测道:“无界之阵。” “是”钟离沬答道。 “眼线在雪崖。”欧阳羽稍加思索,并未深思道。 “那一定是位高手。”荣泉回道。 “能不能说一说这《无界》之书?到底是什么样的一本书” “《无界》之书乃本崖崖主唾手老者毕生心血之作,在下和师妹仅整理过手稿,并未详细研读过。” “身为关门弟子,更是得意弟子,不应该保守技能。”琅玕心中不惑道。 此话说到钟离沬伤口上了,虽为一母同胞,然妹妹钟离嫼却深得师傅照顾,明着自己是雪崖之主,享受着无限钦佩和尊重,实则诸多事情中的端倪,让自己心神不安,处处透漏着师傅对妹妹的疼惜和偏爱。若是自己出了叉子,这下一任雪崖主人定是妹妹钟离嫼。 她心中不悦道:“师傅乃仙风道骨的世外高人,所参所想,我等小辈无能参详。” “书中如何记载?”琅玕询问道。 “这种阵法含三股力量,也就是三种阵法,其余阵法相配合出现,可谓是环环相扣,错综复杂,又极其凶险。”钟离沬说。 你无法理解一个人对事情的好奇心,欧阳羽就是这样一个永远怀有一颗冲动和向往的心情。他急迫道:“能详细说道说道吗?” 琅玕也好奇道:“勤学好问、不耻下问,是在下的学习态度,劳烦姑娘了。” 钟离沬想了想,再望了望盟主万俟嵱,她想知道万俟嵱的态度,万俟嵱乃武学大家,深知武林之规矩,各厅都有规制,机密是生存立足的根本,不外传也是保本的基础,他意会到钟离沬投来目光的用意,虽说关要时刻不容保留,身为盟主也要遵守江湖规矩,便开口道:“国耳忘家,公耳忘私。规制因时因利而攥,虽不可破,但也要审时度势。目前的处境是生死一悬,不可不破。钟离姑娘,此战后,若是我万俟嵱一息尚存,一定负荆请罪。” “明主之道,明于公私。大敌当前,我想前辈一定不会责罚姑娘,反而称道姑娘顾全大局,为民除害。”琅玕补道。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若是江湖不在了,你还在吗?我们还在吗?”子谦也促前劝说道。 “醒悟在死亡的那一刻,是天下最愚蠢的人。”慕容郷也感慨道。 “你就别墨迹了,也别考虑那么多了,我们都快迈进鬼门关了,你还在外面思考,最后自己也进去了。”话不好听,却实在,火宫主也着急上火道。 钟离沬细思来,道理确实如此,她虽有想法,生,才是此刻最重要的事情,便随了大家的意思,道:“师傅游戏天下,又博览群书,总结先贤们作战经验,创作了这部《无界》,书中包含一百种阵法,每一种阵法只有一种破解之法,一种阵法的破解之法很多,师傅将其改良,扼杀掉所有破解的可能性,世上仅有,也只有的一种方法,没有人能够想的出来。每页原稿上都有属于不同阵法的记号,我和师妹按照记号整理,只是一次过眼,瞄到了这个名字,一张网从眼前扫过,密密麻麻的,可网内的信息并未阅读。今日彼岸之阵法,就是这张网,在下未必能破解,必定师傅没有授教于我们,能不能成功破解,在下有些不敢断定。” “那姑娘可知道是什么阵法?”荣泉问道。 众人都迫不及待的望着钟离沬,她语气沉重道:“天…宫…瑞…雪…阵”。 “天宫瑞雪阵?江湖对它很陌生,它对江湖很熟悉。”琅玕感叹道。 “琅玕兄,什么意思?”欧阳羽问道。 “阵法的威力在哪里?”琅玕问道。 “制敌克胜。”欧阳羽道。 “阵,旅也;法,规则也。千万种目的性、规则性的排列组合。”钟离沬补充道 。 “旅的程序,旅的变化,依赖于规,依赖于则,旅是规则的血,规则是旅的气力,二者缺一不可。”荣泉破识阵法,有见解道。 “荣泉公子说的在理。”万俟嵱赞许。 “这规则可是千变万化的,进和去,生门和死门,无形与有形,顺序与变动,变化之妙,玄之又玄,运乎于一心。千头万绪,从何下手?一步错,步步就会错。”寸斤也算是博学,对阵法也深知一二,他担心和犹豫道。 “江湖高人何其多,层出不穷的技能多如牛毛,我们未必都见过;有这种技能的人,深谙江湖,了解江湖,他们的阵法也非常实用于这个江湖。不过万法不离其宗,天宫瑞雪阵,不会离经叛道。”琅玕道。 “你们别再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能不能想想怎样破解?你们可要知道钟离沬也没有见过这种阵法,只是在书籍上读到了名字而已,只看见了一张网,不知道网里面是什么?这倒好了,若是破不了阵法,今天这网里面就是我们。”火宫主勃然大怒指责道。 求生欲强烈的寸斤也着急了,若是死了,还谈什么野心勃勃,他也着急万分道:“姑娘乃行内人,若是解不了,我们更是束手无策。” “楼主说的对,钟离姑娘你来安排,我们这些人极力配合,只要齐心协力,一定能攻陷彼岸,冲进幽灵宫。”万俟嵱边说的同时,扫视了一圈,在场之人知其意,并都点头同意。 低着头的钟离沬缓慢地抬起头说:“既然大家都相信我,我一定尽力而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御衡天下》正文 50、千刀万剐 万俟嵱与众人一同穿过一层有三十尺宽度的竹林,才到达彼岸范围,彼岸的景色迷住了所有人的眼睛,红色彼岸花整齐,整端、成片状的铺满了大地,似一片汪洋大海,无边无际,看不见尽头,看不见希望。 一花一世界,彼岸花之灿烂,在于它承载不了火热的情爱,容不下男情女爱,传说中美丽凄凉的故事,一瞬间涌现,不知道这情爱,因何而起?不知道这执念,是谁种下的?不过琅玕却想起了《大乘妙法莲华经》,便随口念叨:“尔时世尊。四众围绕。供养恭敬尊重赞叹。为诸菩萨说大乘经。名无量义教菩萨法佛所护念。佛说此经已。结跏趺坐。入于无量义处三昧。身心不动。是时乱坠天花。有四花。天雨曼陀罗华,摩诃曼陀罗华,曼珠沙华。摩诃曼殊沙华。而散佛上及诸大众。” “天界之花,见之万恶断离。”子谦也溜着说。 “既然这么,幽灵谷乃万恶之源,怎么会种植这样神圣的花朵。”欧阳羽不解道。 对植物不是行家,听过师傅说过,荣泉也将所知所闻道出:“阴森潮湿,彼岸花的适宜环境;冰冷无情,幽灵谷的邪恶力量。” “春生根,夏长叶,秋开花,冬叶退。千年轮回,万年如旧,花叶永不相见,永远相离,懂它的人,赋予了它爱情,一段永远都不能相见的悲情之恋。”从小与百草百花相伴,慕容郷深知这种植物,她又言:“它是幽灵谷的一道屏障,是一种抵御敌人入侵的工具。” “它有毒。”寸斤道。 “楼主说的对,球花和球根有毒,所以大家千万不要触碰,否则轻者呕吐、腹泻,重者有生命之危。”慕容郷说。 “若是中了,有何解法?”火宫主为保性命担忧道。 “七叶九头鬼,可解百毒。”慕容郷回复道。 “七叶九头鬼,给火宫主他们发放没有?”万俟嵱询问落实道。 “盟主,早已给过。现在每个人手中都有。” 繁华灿烂的彼岸花的吸引,似乎忘记了许多事情。这时 ,只听见一声大喊“不对。” 众人回头望着寸斤,盟主道:“什么不对?” “这里没有道路。但据手下行七情报中说,这里有一条石头路,名唤‘幽冥路’,怎么没有看见呢?” 话一出,众人也惊醒了,回到了主题,欧阳羽不惑道:“真是奇怪!” “盟主,我们怎么进去?”寸斤道。 钟离沬立刻将密帛展开,寻找所谓的幽冥路,可图上没有任何地方透漏出道路的位置,不耐烦的火宫主,早已忍无可忍,他烦躁地说:“奶奶,没有道路,开辟道路。”说着,便将腰间的一把小匕首扔向那一片似火海的彼岸花中,随之发生了惊奇的一幕,匕首扎在的地方红色彼岸花神秘消失,露出了石头路。 “盟主你看,路,路,石头路。”眼尖的欧阳羽大声喊道。 “盟主,是路,是路。”钟离沬面朝万俟嵱说。 “奇怪,石头路上怎么会生长植物?”慕容郷思考后,惊讶道。 万俟嵱心想这天宫瑞雪阵还没有出现,问题却接踵而至,在场之人都有些懵了,赶紧询问钟离沬,道:“姑娘,可知怎么回事?” “虚虚实实,化虚为实,化实为虚,乃万种阵法玄妙之一,也许这就是天宫瑞雪阵中的虚实阵。” “是主,还是支?” “盟主,是支。” “如何破?” “投石问路” 说毕,钟离沬右手指向天,腰间一条红绸,在气力的推动下似蛇一样动了起来,红绸的一端伸出,钟离沬右手将其抽出,朝向彼岸花的中间一鞭子劈下去,这一鞭子的威力如见之深厚,打出了五米宽的石头路,路出现了,被掌控的红绸又似蛇一样的回到了钟离沬的腰间。 “血吼,名不虚传。”子谦拱手称赞道。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在下佩服。“欧阳羽鼓着那股热情,高兴道。 慕容郷考虑到这种常识不能忽略,担忧会不会是虚实阵的虚假迷幻的一幕,提醒道:“石头路上生长植物,是不是再考虑一下该不该进入?” “虚中有实,实中有虚。钟离沬鼎足的气力打开了石头路,若是土壤……”琅玕道。 “琅玕兄说的有道理。”荣泉道。 进不能进,退不能退,步步都这么谨慎,什么时候才能打进去,万俟嵱以身作则,道:“我走在前面,有情况大家可以退出。” 说着,便一跃而起,落地间就是十五尺外,不容大家分说,便沿着道路走回到众人面前,又走到了十五尺之外,这一来回所有人都摒住了呼吸,安静地看着万俟嵱,在来回的走着。 “既然没有问题,我们走。”子谦道。 大家都靠近了万俟嵱,之后一直朝着幽灵谷中心走去,谁也不知道前路有多少危险? “禀告使者,他们已经进入彼岸。”弟子上报灵姬。 这一刻似乎没有了血肉,灵姬心里难受,她还得违背良心继续做着,继续端着,她咬着嘴唇说:“启动第一道机关。” 刚要离去,魅姬说:“慢着。” 那人驻足。“之后不需要汇报,若是破了第一道,开启第二道,若是破了第二道,启动第三道。” “是。” “什么意思?” “高手如云。预感很强烈,似乎他们能够让你开心。” “预感?” “我跟他们两个交过手,速度,机敏,气力,都是绝世的优秀,所以战争很快就要来临了。” “开心呢?” “十年不如一个月,况且还不足一个月。你视他们为知己,那我们呢?” 灵姬没有回应,她转移话题,道:“为什么不汇报?” “与机关交战,生与死,靠自己争取。再说事情该怎么发展还是怎么发展,报与不报,有何区别?反而让你会手足无措。” “可是……” 被堵住了口,说:“我们去喝酒吧。” 魅姬回头望了望曼珠沙华,说:“这里没事了,你们回去将这里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地告诉大人,是真实的。” 曼珠沙华明白鬼使者用意,大人不能偏听偏说,便一同应允回了谷内。 之后一把拉住了灵姬的手,去了彼岸的花亭。 “不好,摒住呼吸。”无色无味的,似空气,令人无法察觉,而慕容郷鼻子却有感觉。 “不错,有气味。”琅玕也察觉到了。 听后,众人都将自己保护了起来,万俟嵱用浑圆清气将寸斤、子谦、慕容郷包围,欧阳羽借用水屏将钟离沬保护,琅玕用灵异之气将荣泉包围,可唯独火宫主自以为是,不屑于别人保护,他狂躁地说:“别一惊一讶的,明明什么都没有?” 一些烈焰蟒弟子武动内力不足,断绝外界,气力无法聚集,形成自我循环的效力,便和火宫主一般中了毒药。但见火宫主他们身上的血脉爆粗,青筋明显,红色的血液流动快速,推动着肌肤,一节一节处形成一个包,最后一个个包像烟花一样爆裂,血贱了出来,肉开始一块一块的往下掉,鲜血瞬间倾盆而泄,挣扎声、喊叫声,残忍又恐怖,子谦着急道:“郷儿,闭上眼睛。” 这时候,心智坚强的钟离沬也难以支撑,实在不忍直视,也将眼睛闭上,她的心开始颤抖了,害怕了。 过了片刻,只见地上一堆一堆肉块,万俟嵱心如绞痛,问道:“慕容姑娘,可知道是什么毒药所致?” “西域毒王毒瘤王所致,是毒王之一的 ‘千刀万剐’。” “天下第一,没人敢跟他争?这个死毒物,老不死的。”欧阳羽说。 “追到天涯海角,一定要手刃他。”子谦也愤怒道。 “对了,火宫主争扎间,从腰间取出了一个小瓶子,不知道那瓶子里装的是什么?”寸斤道。 “慕容姑娘,现在情况怎么样?”万俟嵱询问。 慕容郷服下一粒七叶九头鬼后,用指头戳破浑圆清气,用瓶子收集了一口气,闻之,道:“毒气退了。” 荣泉也服下一粒七叶九头鬼后,同样方法,让琅玕闻了一下道:“确实退了。” 众人撤去了保护屏障,万俟嵱、子谦等人各自将外衣脱下,将一个个肉堆掩盖,慕容郷取出浸了药水的丝帕,用气力将血肉中的瓶子拿到手中,摒住呼吸,将瓶盖拔出,倒出一丸药,闻之,她知道是什么?可是这种药很难得,花费重金未必能拿到,除非有别的情景。 “是什么?”万俟嵱问。 “是西域一口三舌。” “不可能?” “盟主,什么不可能” “一口三舌,炼制极其艰难,毒瘤王又视之为命,是他制毒的巅峰之作,不会作为交易。” “毒瘤王高傲无礼,好大喜功,虽说每一分精美的作品都会借别人的口传播江湖,吸引了江湖的目光,又不做交易,他不怕别人暗杀他。”欧阳羽说, “天下第一毒王,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肤都有剧毒,服饰的每一处也侵有剧毒,别说碰,就是闻一下,也可能丧命,再说这个人行事又诡异,又有百身保护,如何辨认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寸斤说。 “那就是说江湖上没有人见过他,也不知道他是是男是女?”琅玕说。 “男人。”慕容郷不假思索道。 “不是肯定,是他自己说。”欧阳羽带有嘲笑的意思道。 “他也在乎舆论。”琅玕明白其中道理。 “神秘,猜测就无处不在。江湖上,无处不议论,无处不谈论,总之,十有八九说他是个女人。所以最后忍不住了,就自己花钱买人,传播自己是个男人。”寸斤回答。 琅玕、欧阳羽听后破口大笑。 琅玕接着说:“十有八九,有人做局。” “人都有弱点,特别是男人,谁会让人整天说自己是个女人呢?”欧阳羽说。 “这里面好深,好黑啊!”慕容郷道。 “看起来火宫主得到一口三舌,也是被人下的套,这里面一定有文章。”荣泉言。 “这一口三舌,有何作用?”琅玕问道。 欧阳羽看了一眼慕容郷道:“不会介意做个比较?” “技不如人,没什么好掩饰的。” “慕容郷可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制药解药的高手,这七叶九头鬼可解百毒,这一口三舌可解万毒,你说呢,琅玕兄。” “这么厉害。” “就是这么牛的人。” 说话间,那一堆堆肉突然间化为虚有了,慕容郷道:“肉不见了。” “不见了,不是在这里吗?”说完话,看了一眼的钟离沬惊讶了。 “去哪里呢?”欧阳问道。 琅玕和慕容郷没有感觉到有异味,琅玕猜度道:“是启动了的机关在作怪。”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御衡天下》正文 51、双双中计 魅姬喝着酒,偷瞄着灵姬,而灵姬故作镇定,手中的酒杯一直在手掌中不停地旋转着,她知道魅姬的用意,不论这次能不能打退万俟嵱他们,夜姬都不会放过自己,因为他们攻陷了林海,意味着那个神圣不可进犯的领域被征服了,意味着幽灵谷的神秘被揭开下了面纱,更意味着幽灵王不过是虚张作势,徒有虚名而已,在江湖上不在是一个神话。夜姬和魅姬是师兄妹关系,关系虽不佳,用意却一致,至于没有公开的许多秘密恐怕只有他们知道了。不过,她相信魅姬一定会为自己说话,因为他视我为知己,也因为我是一枚棋子,也许冷姬和她的身上有他们想要的秘密,不过,灵姬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身上隐藏着什么秘密?既然事事都逼近自己,事事都与自己有关,何必趁此解开其中的谜团。 “心神不宁。崩溃的边缘,不至于。” “不到最后一刻,我们绝不会放弃。对吗?” “是。你知道夜姬是怎样成为幽灵王的吗?” “有些传言,不是很清楚。” “他是个永远不会放弃目标的女人。”魅姬显然有些沉重,停留片刻,语重心长地说:“也是个不择手段的女人。” 灵姬不喜欢强迫别人做不喜欢的事情,他也不习惯这样严肃的魅姬,她保持沉默,如果想说就说,如果不想说就不说。 原想魅姬不会再说,谁知他却反常态道:“夜姬善良、孝顺、极其通情达理,深解人意,深得阴姬大人喜欢。” 灵姬道:“现在的夜姬似乎差之千里。” “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她城府深厚,我们都被她欺骗了。师兄、师弟,师妹,他们三个本来无辜,却被夜姬一夜之间毒杀。” “那阴姬大人呢?” “她也一样,被下毒了,武功尽失。想想阴姬大人这一路走来,多么艰辛,一世英明,却被最爱的弟子陷害,最后服下胡蔓藤。” 灵姬沉默了,她发怵了,需要重新审视这个养育了自己的女人,他回归主题,道 “死在自己最爱的人手中,挺悲哀的。那你呢?” “我当时在外正在执行一件任务,所以捡的一条命。” “后来呢?” “幽灵宫,幽灵谷的中心,林海是幽灵谷的屏障,彼岸是幽灵谷的毒障,像火一样绚丽多彩的彼岸花,是幽灵谷的灵魂,它是阴姬大人从西域王那里引进来的,这种种植秘方…… ”魅姬看了一眼灵姬道:“是抢夺而来。” “谁?” “你说呢?” 灵姬知晓彼岸花的种植方法、生长特点,能让它四季长绿,花朵不败,绝非易事,来到幽灵谷第一天他和冷姬就被这种花迷住了心智,到现在有十年了,从来没有见过它凋、它谢、它败,思来想去,能有这样本事的,绝非常人,定是世外高人,又出自西域,她小小地品了一口,道:“天下第一,毒瘤王。” “是。” “阴姬大人,是怎样抢到的。” “你问毒瘤王。” “阴姬乃幽灵谷创始人,一草一木,山山水水,茅屋长廊,华亭水榭,都是她历尽心血,一点一滴组织建设起来的。” “躲避仇人、劫富济贫、或者说枕石漱流。” “都不是,是报复。” “报复?” “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因爱成很,为了心仪的郎君。对了,上次在绸缪对酒,你说过夜姬大人也是为了心爱的人,才来到幽灵谷,对吗?” 魅姬知道灵姬下一句要问什么?他故意试探道:“你说呢?” “杀了阴姬大人,杀了师兄师妹,不仅仅是为了儿女私情,我想应该有更重要的原因,不过我不知道,我想你应该知道。” 魅姬哼了一声,接着说:“阴姬大人中毒后,夜姬表明心迹,晓以利害,亲手培植的弟子都被夺命,排辈论资,只有我和夜姬了,可是阴姬大人又知道我的秉性,论武功和内力远远不及夜姬,论智谋诡计更是远不及夜姬,最后,便将幽灵谷幽灵王的位置下令传给了夜姬,而我,只是秉承师傅的遗愿,与幽灵谷同生共死。” “不是为了夜姬,而是为了阴姬,为了幽灵谷的存亡。”“在这里长大,情谊显而易见。” “阴姬大人看错夜姬,可是她确实是个能干大事的人。” “手段极其残忍,性情变化无常。有些事情,不知道是生,知道了就是死。” “身在,心不在。往往身不由己,往往心也不由己。” 灵姬放下手中的把盏,站在亭子边沿,望着彼岸的方向说,“走一步,是一步,我不想死的早。” —— “不好了。”慕容郷大声喊道。 众人被惊吓了,万俟嵱问道:“怎么了?” “我们入阵了。” “什么?入阵?”寸斤刚说完,就出现了一幕,有山有氺,有花有草,有小桥有流水,有桌有椅,有酒有肉,有仙果有美餐,突然眼前又出现了五六个仙娥,貌美似花,婀娜多姿,翩翩起舞,玉体发香,醉生梦死。那霁月,那春雪,那美菱,算什么?还有那风满楼,那金银珠宝,那暗中的涌动,那充满欲望和权利的盟主职位,算什么?就在这一刻,寸斤忘记了尘世的欲望,这里才是他生命的乐土,说着便要跟那仙娥走。 此谷山水如仙境,花开果实物富饶;清泉作陪抒情怀,灵姬相伴乐开颜。只见素衣着身的灵姬,手握洞箫,坐骑玉追,从幻境中缓缓走来,像一幅美轮美奂的画,琅玕情不自禁地念叨:“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此刻是窈窕淑女,琴瑟友之;窈窕淑女,鼓瑟乐之。”知道是阵法中的幻境,琅玕控制意念,离开幻境,又思:“心思所向,终不得志,得之易之,委实不妙。”万法无形,是琅玕入庙宇的入门教程,是每一位弟子必要修炼的定力之术,而他潜心修炼的恰恰是已故的奇摩师叔亲自督导的无法无形,自不怕,再说若是没有万法无形,依靠自身定力,定会消弭此虚障。此刻,他开启了万法无形,用灵异之气包容自己,将自己置身于中虚无之中,抵御幻境中消磨意志的诱惑。 碧瓦朱甍享天下,奇珍异草满宫阙;珠帘玉翠绕喜房,青丝帐幔迎佳人。这个佳人就是思之念之的美人,他思服已久的灵姬,毕生希望与倾慕的女子共同统领天下,享用天下。而恰恰不能进境,久在庙堂,荣泉早已看破了这种惯用的诱惑伎俩,破解阵法只有亮剑。聚白玉冷剑之极寒极冷之力量集成一道道护心护体的屏障,将所有外力拒之屏外,无惧刀光剑影的阵法,无惧无孔不入的毒障,不惧虚无飘渺的幻境,不惧意念控制的幻觉,可谓是拥有此剑者,可化形无形,化有虚无,化相为空。 不知道万俟嵱的弱点,造就幻境的人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去摧毁万俟嵱的意志,只好将世间应有的诱惑尽情使尽。希望必究是希望,现实终究是事与愿违。万俟嵱自不用恐惧,以他的修为和定力,这种狡诈的花招定不在话下。他启动了浑圆清气,将自己环抱,淡然坐定。 一见钟情,一世倾心。江湖上谁人不知道子谦钟爱慕容郷,曾经豪言今生非慕容郷不娶。在幻境中只见慕容郷梨花带雨的一直哭泣,手中放不下一幅画,那是消失已久的一个人,这个人是子谦乃意念坚定,品德纯净之人,对万事万物喜爱的必定怀有执念,不喜爱的如何强迫都不会控制和占有他,只见他执君子剑集气力于剑身,直接刺向眼前的慕容郷,一次又一次与幻境中的慕容郷交战。他心中的执念就是不能被阵法控制,不能被幻境的诱惑磨灭了意志。 与幻境交战,唯独钟离沬、慕容郷武动、内力和定力不足,唯恐被这种虚无的假象所控制和迷惑。只见他们两个一直在用内力化解和对峙,却不见幻境中的一草一木,更别提人物,许久的交恶,这时的他们各自都意识到这样耗尽内力不是长久之计,必须得想个破解之法。 “钟离姑娘赶紧想想办法。”慕容郷对着左侧的钟离沬急切地说。 “我正在想。” 这里,素雅清丽的容颜,白色纯净的衣裙,浅黄色的宽腰带,中镶有一朵开尽了的梨花,手执阴阳剑的女子,正向欧阳羽缓缓飞来,他表情显现高兴,心中默默地念叨:“灵使者,是她,真的是她。” “欧阳公子,恭候你很久了。”只见灵使者像蜻蜓一样,轻盈地落在了地面,柔情似水地说。 “那日忠义台,姑娘令在下思念良久,日日不得安神,今日,姑娘特来寻找在下,令在下不知所措。”显然欧阳羽被这种虚无阵法所迷惑。 这时灵姬走近欧阳羽,如水的眼眸,含情脉脉地望着他,用手依次摩挲着他的眉宇、脸颊、甚至厚厚而性感地嘴唇,那一刻,欧阳羽的心砰砰地跳个不停,浑身像被武林高手注入了能量,力量充足,浑身发热,体内流动的热血,让他终于沸腾了,他一把将灵姬搂在自己的怀里,感受到灵姬柔若无骨的白玉胴体,能嗅出灵姬身体散发出来的梨花香气,他脸上的肌肤来回摩擦着灵姬脸上的肌肤,光滑水嫩,他按耐不住心头的那股野性,情不自禁地用嘴巴去亲吻她脸上的肌肤,那种热火让他的嘴唇亲吻到了女人敏感的耳朵,这时候,灵姬用手将欧阳羽的脸庞推开,去亲吻他的嘴唇,将一股气力传送到他的嘴里,欧阳羽只感觉一股冰凉之气,直穿进体内,不知不觉中倒在了灵姬的怀里,将他扶了起来,一同飞进了幽灵谷深处。 琅玕看到欧阳羽的面容露出了笑容,而且很是享受和甜蜜的表情,知道定是被阵中的幻境迷惑,正思间,欧阳羽一个人飞向了幽灵谷,他急忙喊道:“不好了,欧阳羽中计了。” 万俟嵱见状,面向钟离沬道:“钟离姑娘,这到底是什么阵法?” “再不想想破解之法,我们都会落了阵法中的套路。”琅玕急迫道。 正说着,那里寸斤已经经受不住了,钟离沬喊道:“寸斤楼主,不要中计了。” 寸斤完全听不见对方的声音,琅玕询问:“他似乎听不见我们说话。” “这到底是什么阵法?”子谦急问道。 钟离沬回想到自己和慕容郷没有看见幻境,她灵光一闪,想到了便说:“听师傅说虚无阵法中有二十种,中十有八九是对付精力和实力雄厚的男人,这种阵法若不是蕊宫仙娥阵。” 话刚说完,那寸斤便不见踪影了,瞬间,那阵法便消失了。 “阵法隐遁了。”钟离沬说。 这时候众人都罢手,琅玕道:“虚镜中全是美景和美女。” “定力欠缺。”荣泉道。 “对于女人,这种阵法只会消耗内力,不会被控制。所以对于我和慕容郷都进不了幻境,看不见诱惑,更不会被控制。”钟离沬道。 “坚持阵法是无济于事了,撤出了,说明还有第二道机关,第三道机关,所以我们还是要小心。”琅玕道。 “寸斤和欧阳羽被带走了,不知道下一步会用什么招数?”慕容郷有些担忧道。 “每一个人的秉性乐趣,他们了如指掌,在他们跟前我们似乎就是透明人。”荣泉分析到使用这种阵法的缘由。 “蕊宫仙娥阵,实际是美人计。”琅玕言。 子谦大胆猜测道:“对方乃高手,石头碰石头,是最笨的方法。” “明智之举,聪明之法是什么?”慕容郷追问道。 琅玕和荣泉似乎早已猜出,荣泉道:“计谋。” 钟离沬明白其中意思,面对盟主说:“盟主,荣公子说的有道理,有很多种毒药,密布在空气中,无色无味,人一闻之,不会有明显的症状,它会慢慢侵蚀在你的体内,化解你的气力,消耗你的意志,等你发现的时候,已经成为普通人,没有武功,没有内力,没有气力,对手下手轻而易举。” “那么这第二道机关,就是毒药。至于是什么毒药,难以言明。”子谦道。 “的材料不计其数,什么材料?如何配置?如何配比?配置方法,配置技巧,我们都不知道,总之,这第二关真的是凶多吉少。”慕容郷道明其中利害。 “况且毒瘤王与幽灵谷有关,若是毒瘤王设计的毒瘴,我们可是……”钟离沬道。 “七叶九头鬼,可解百毒。”琅玕明白言。 “一口三舌,可解万毒。”荣泉言。 “对呀,此乃救命之需。若是有两种解药,能否保证通过这第二关道。”万俟嵱似当头一棒,惊醒道。 “毒瘤王乃西域毒瘤国第六代继承者,拥有三万多弟子,在西域可谓是叱咤风云,翻云覆雨,西域所有的国家都很敬佩毒瘤国,因为制毒解毒天下无敌;同样都很害怕毒瘤国,因为死亡是一瞬间的事情。无论毒瘤王有多么的毒辣,单论技艺,我慕容郷的确远不及他,却有佩服之意。我相信只要是他配置的解药,一定没有问题。”慕容郷道。 毒瘤王的名气,活着的人,没有一个人不知道。行内人的评论,令在场之人,心上的石头放下了。 琅玕深思后,道:“一口三舌,在我们手中,幽灵谷不知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将计就计。” 众人互看后,沉默不语,自然是心照不宣。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御衡天下》正文 52、化而为一 幽冥路愈走愈宽,彼岸花血红成绿,烈风爆起,花枝摇曳,波波涟漪,一地成海,彼岸花似乎要倾尽毕生的力量,将花香肆虐的释放。 “曾经在四维亲眼目睹过此花,与师傅也细聊过此花。这种香的确是彼岸花的花香,属于单香,不参杂其外的香味。”慕容郷细致闻之,分析道。 “单香没有错,最闹心的是两种单香,或者两者以上单香相遇,产生了微妙的作用,这种作用就是被逼出来的毒药。”子谦说。 “另外一种可能,或许是与阳光、瘴气等天然物质相撞击,经历强悍地作用,逼出更毒的毒药。”荣泉说。 导致结果的原因很多,不能遗漏任何一个可能性,琅玕深思后道:“最可怕的是背后有人作祟,用内力所致而引出花草与空气中物质的毒性。” 万俟嵱听到众人剖析的极其有道理,便询问道:“灵使者给的密帛中怎么说?” “正如所见,密帛中确实图有绿色的片状,便是眼见的绿色彼岸花丛。不过密帛太小有限,容纳的信息不完整,其他信息未曾显现。”钟离沬回复道。 “拿来,我看看。”琅玕相信灵姬不会那么粗心大意。 琅玕看后,确实发现没有其它标识,他有些捉摸不定,便递送荣泉,荣泉知道用意,看后也没有找到其它表示,道:“没有就是答案。” 琅玕道:“彼岸花布局,意料之中。目前显现只能断定毒源就在这一波一波的花香中。不过也怪,好好的红色怎么突然之间变成绿色?其中蹊跷,只能让慕容姑娘解释解释?” “确实奇怪。”子谦也低头应和道。 “慕容姑娘,有何说法?”钟离沬道。 慕容郷肤见謭识,不敢胡乱猜测,道:“不敢含糊,在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花色变化,其中原因很多,必须摘取红色、绿色各一朵,对其进行鉴定。” 万俟嵱着急道:“势不容缓,没有时间消耗。” 琅玕皱眉思考道:“筛选,说出可能性的原因。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对,推测!对比利害,选择合理性比较大。”荣泉道。 子谦道:“推测的时间远远大于鉴别的时间。请大家相信慕容姑娘。”说着便走向慕容郷,道:“郷儿,相信自己,也相信我们。按照自己一贯的做法去测试就行,不要紧张,也不不要对自己没有信心。” 不是万全之策,绝不轻言做出,此乃慕容郷的处事原则。此时此刻,心中夹杂着各种缘由,这么多人的性命,天下苍生的生死存亡,掌握在她性情温和柔软,更是不敢去说,去做。慕容郷没有做出回应,一直在深思中。 子谦谙解慕容郷,此刻不能做的事情也必须去做,因为没有退路了。他小声道:“坚持原则是好事。此一时彼一时,过于坚持就是愚昧。不过对你的了解,原则不是问题,问题是你害怕没有把握,自己会害死很多人,成为天下的罪人,一生都活在生不如死的罪恶中。” 听后,慕容郷了然,自己没有爱错人。道:“有一种捷径,可以找出原因。” 说完,子谦打开腰间水带袋盖子,一手执袋,身体端正,将内力齐聚,运气顺力输于手掌,一击下,那袋中水便从袋中流出,细如线形缓缓流入慕容郷托红色彼岸花叶片的右手掌中,足够后,慕容郷道:“停。” 她带上自制的御丝,将手中花瓣压制出汁,若是有毒,在雪蚕丝的作用下,便会显现黑色,若是无毒,变会显现红色。 “这是什么?”琅玕悄声询问万俟嵱。 “御丝,取自西域珍丝。已侵泡过百种毒药,可谓是百毒不入肤?” “御丝,读过,未见过。” “哪本典籍?” “入不了大家。曾机缘巧合,得来一本《杂志》,文中一笔扫过,详细不知,还请盟主指点。” “盖世珍品出名家。御丝出自无咎族。” “有所耳闻。” “无咎族,不是部落,而是一个家族,祖祖辈辈主营珍丝,煮丝、缫丝、抽丝、拨丝、织丝,这一步一步的技艺,均与中原不同,唯一一大特点就是真品趋向于无色。” “这一点,能够看出来。” 二人交谈中,这边慕容郷已经得出答案,道:“红色,无毒。” 太明显了,荣泉始终难以相信,不得其解地惊奇道:“怎么可能?” 万俟嵱也争问道:“你确定?” 其实慕容郷相信此花瓣的确有问题,可是用平常的法子处理,似乎在制药之人的意料之中,制药和设阵同理,高深之处就是没有解法,或者说只有一种,也只有制药,或者说设阵之人才知道的独一无二的答案。 子谦寻摸着慕容郷定会因此而自责,安慰道:“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色彩相撞。” 若是平素里,在集市上买胭脂水粉,便不会怀疑,可是此刻……,钟离沬还是开口说道:“这种情况,这种解释,难以相信。” “以我的经验,绝对没有那么简单。”琅玕清楚道。 众人陷入了沉思,这时候万俟嵱道:“既然不知道,就装作知道,我们各自已经服下了一口三舌,即使再厉害的毒药,我们都无惧。是解药,不是解药,只能顺其自然了。” “我想大家应该有些姿态做出来,才能迷惑对方。”琅玕道。 “姿态,什么姿态?”荣泉追问。 “中毒的样子,你没有见过吗?” “见怪不怪了。” 说完,琅玕、荣泉就地盘坐,万俟嵱、子谦紧随,只有慕容郷和钟离昧坐下来背靠背,眯上了眼睛。 —— 隐伏在暗处的幽灵谷弟子见状,误认为对方中毒,便启动了机关。霎时间,空中布满了白色烟雾,快速凝聚,像似一个人的掌力下压一样,力量越来越大,越压越低,天似乎要塌下来,琅玕望着说:“绿色彼岸花消失了,只剩下枝叶。” 荣泉道:“不错。” 慕容郷回应:“不是消失了,他们一直存在,只是变成无色的了。” 先前既要考虑阵法,又要防备毒障,还要保护好每一个人,真是身心疲惫,不过现在看来一口三舌起到了效果,内力没有消耗,这让万俟嵱很是欣慰,他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场硬仗只能靠各位自己了,保护自己,就是保护好武林,维护了正道。” —— 私授暗令的幽使者突现,道:“启动第三道机关。” “使者,他们已经中毒了,武功内力不能施展,冲出去杀死他们,何必劳神使者亲自动手。” “人性狡诈,是真是假,谁能确定?” “使者之意,有可能是假象。” 中毒症状,武功内力尽失,形同普通人,遇到大人设置的阵法,竟无一人站立去抵抗,看起来确实中毒了,只等着我们冲出去取其头颅,冷姬再三观察,道:“启动机关。”彼岸的幽灵花开始转动,幽冥路逐渐遁世,浓雾快要压制到头顶,众人却纹丝不动,万俟嵱用腹声发音:“大家镇定,镇定,再等等,再等等” 见状,冷姬喊道:“你们立功的时候到了。”但见弟子们蜂拥而出,执弓箭,万箭齐发射向万俟嵱等人,还待何时,琅玕抽出万法无形十分之三、荣泉借出正圆之气十分之四,二人将顶上浓雾撑起,而万俟嵱、子谦等人将射出的弓箭利用气力将其在中途折断落地,又见陆续射箭,钟离沬道:“盟主,对付如此心狠手辣的敌人,不应该心存慈悲,应该赶尽杀绝,以绝后患。”说着,便抽出长鞭,使出六分血吼,改变万箭方向,直射向那些弟子,猝不及防,纷纷倒地身亡,冷姬恍然大悟,怎么会没有中毒呢不行,冷姬见状,即刻退出彼岸。 无色幽灵花运转速度越来越快,没有规律的在眼前转来转去,一直在万法无形和正圆之气之外运行,冷姬走后,那些花色又变成了鲜血一般的红,不,比鲜血更红的灿烂,那些白色的浓雾又逐渐变成黑乎乎的,将他们围困在其中,像似一个死局,无法寻出妙法而挣脱。 “这是什么状况?”荣泉问道。 钟离沬听后,将眼前发生的一切在脑海中一一过了一遍,她想起了师傅唾手老者曾经一语带过的两句话,脸上立现愁云,道:“此阵法乃前任幽灵王阴姬所创,力量可谓能撼动九州,威力可波及整个天下,那时候城中房舍楼台化为灰烬,黎民百姓的生命也会化为灰尘。正所谓尘归尘,土归土。” “什么阵法?”子谦急切地追问。 “化而为一,一切终归尘埃。只不过此前的布局只能收到四五成的效果,是这位夜姬大人不懂阵法的精髓,还是内力有问题。” 子谦说:“四五成?什么意思?” “只能波及三四十里,到不了洛阳城内。而且气力不光来自于幽灵王,主要来自于地下和地上的总机关处,是机关给你它们运作的能量,传播的力量。” 钟离沬接着又说:“对了,荣泉和琅玕兄的内力是不是在转移?” 二人早已察觉,只是不愿意说出,扰了大家的意志,现在既然道出了真相,便异口同声道:“是。” 撤出气力,众人性命攸关,不撤出气力,琅玕和荣泉内力尽失,还有这旋转的幽灵花阵法,如何破解?万俟嵱追问钟离沬道:“化而为一,如何破解?” “黑雾吞噬气力后,力量越来越大,幽灵花海的旋转速度快到你看不见,形成一片片漩涡,接力助力,超强的气力会将幽灵花瓣吹动,吹到天下的每一个地方、每一个角落,只要有人闻到花香,有毒的花香,或者说花瓣接触肌肤,就会中毒而亡。” “可幽灵花是有限的?”子谦说。 “这里的幽灵花是无尽的,这是一种秘术,是西域毒瘤王独创的生长秘术。”慕容郷应答。 “如此大手笔,除了毒瘤王,世上无二。”琅玕道。 “只要破解一种格局,就能阻止恶行,就能解除忧患。”荣泉道。 “旋转的力量如何破解?头顶的压力又如何解除?幽灵花聚集处在何方?”慕容郷忧愁道。 在这般危急的情景下,万俟嵱用气力将琅玕和荣泉撤出,用浑圆清气将那黑雾抵挡,说:“年轻人,破解幽灵花阵法就靠你们了。” “盟主,不可。”子谦急切地喊道。 “盟主之令,谁敢违逆?”接着又说:“千钧一发,我作为江湖之主,我不一马当先,如何号令天下?” —— 正在惆怅间,有人闯入彼岸,远远望去,不是别人,竟然是神算子和赫连仲两位前辈,他们在阵外。 “这是什么阵法?” 神算子环视周边,没有目睹不敢相信,曾经听闻唾手老者讲述,说:“天旋地转,化而为一。” “此情景,不像是出自唾手老者之手。” “是阴姬。” “看起来他们也困惑其中,不知道怎么破解阵法?” “容我想想。” 神算子思索片刻,猜测出一二,道:“万俟嵱的内力会被幽灵王消磨殆尽。” “什么意思?” “头顶的那片黑雾是气力所致,乃幽灵王。论起二人内力,棋逢对手,任何一方气力有缝隙,都会被对方吸纳或者消散。” “这一局输赢不定。” “是。” “年轻人气力不足,瞬间会耗尽;若是气力旺盛,反而消磨的更快;幽灵王的气力都极其深厚,气中携带强悍的杀伤力,遇强则强,遇弱也强,可以说力量的掌控和气流的控制极为有章有法,不好应付。” “万俟嵱也不是等闲之辈。若是我,你,置于其中,会有胜算吗” “你我之间只有一人可以对付,另外一个人必须协同琅玕他们破解冥花阵。” “好,我都听你的。现在的问题,是用什么方法一一攻破?” “我在想想。” “老小子,能不能快点?” “你得给我点时间,越急越无头绪。” “没时间了。” 神算子放弃赫连仲的胡闹,专心思考着。 —— 冷姬怒气冲冲地阔步奔过来,用力狠狠地掐住灵姬的脖子,怒目而视,灵姬卡的气息不顺畅,轻咳了两声,并未阻挡,眼前面目憎恶的冷姬,灵姬心中暗笑,因为生气就是一颗宽心丸,他们没有事,冷姬怒声道:“是你给他们解药的,对吗?” “没有中冥花毒。” 冷姬铁青着脸望着魅姬说:“除了她,没有其他可能。” 魅姬拉住冷姬的手,说:“冷姬,放手,再用力,她会死的。” “你还在纵容她。” “冥花毒,毒瘤王独创,独一无二的的解药一口三舌,只有一瓶,在大人身上。” 积重难返,所有的解释都消除不了冷姬的怒火,碍于魅姬,他缓缓地放开了灵姬,说:“若是破了冥花阵,若是攻破了化而为一的阵法,我绝对不会放过你。”说完便大步流星回了幽灵宫。 “这场仗难打?” “冥花阵?化而为一?有规律吗?” “万法由心。” “是阴姬大人的心。” “幽灵谷几十年,全凭重重屏障。” “初心不改,夜姬大人终究不是阴姬大人。” 魅姬踌躇难定,一脸凝重,灵姬说:“你想说什么?” “若闯过了彼岸,双方对战,你……” “听大人指令。” “指令?可以听从,可以执行,真的会重伤他们吗?” 灵姬沉默了……。 —— “破解之法,有了。” “找到规律了。” “是。” 赫连仲难掩好奇惊喜之情,急问:“怎么破解?” “找到机关的控制总闸,也就是释放、传达力量的核心。” 赫连仲远远瞧去,冥花阵法中间位置相较其他地方大出了些许,说明这个地方有问题,说:“如果没有猜错,中心位置是关键。 “对,其实幽灵花数量、位置一直都在发生变化,每时每刻,在机关的操纵中,按照一定规律周而复始,无穷无尽的循环。” “变化?或多?或少?或不变?或位置?” “是。无论阵法如何排列,只要关闭总闸或者毁坏总闸,再怎么厉害的机关,都是一个死阵。” “我明白了,可是万俟嵱呢?” “棋逢对手,多少年没有遇到对手了。” 说着,赫连仲力不虚发,一个飞刀掷出,琅玕余光中将飞刀接住,道:“破阵之法有了。” 子谦道:“看起来赫连前辈和神算子前辈已经找出了攻陷之法。” 琅玕展开飞刀上的白绢,写到:“源头在中心。” 荣泉说:“看起来,我们要配合赫连前辈毁灭机关总闸。” 几人低头称是。 —— 神算子和赫连仲一并飞入冥花阵中心,赫连仲站在琅玕和荣泉中间,拉起二人之手,遁地而行,一眨眼间,便消失了,而神算子和万俟嵱二人并排站立,齐心发力,用尽全身气力,将其聚集于黑雾中心范围,力量越来越大,眼见那片黑雾就要被消磨殆尽,突然,传出了一阵声音:“真是老当益壮,竟然在这里碰见两位前辈,怪不得能轻而易举地攻陷我幽灵谷两大阵营。” “阴险狡诈,天下独一。” “十几年了,我们井水不犯河水。竟让能在幽灵谷见到你们,不过本座在幽灵宫等你们。” 再去寻找,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只见头顶渐渐地露出了蓝天白云,有种万里黑云消散,一点灵明光莹的感觉。 慕容郷道:“盟主,你还好吗?” “多亏前辈伸手支援,否则晚辈今日定会败亡于此。” “为天下正,为天下生,匹夫有责。” “对了,前辈,岳父大人置身阵中会不会有危险?” “此阵法,力量全部来自于中心,发力发威全靠中心总闸的控制,要命之处就是中心地。找到要害,以他们的能力,破解就在话下。” 面对这样新鲜的阵法,令钟离沬几度束手无策,她有些惭愧,道:“晚辈学术不精,羞愧。” “钟离姑娘不要自愧,这种阵法乃阴姬大人所创,本意是保护幽灵谷,没有危害之意,谁知夜姬在其中添加了许多机关,改变了它的初意,让阴姬大人的声誉蒙羞。” “前辈,冥花阵范围大,其中有许多不同形状的小阵,难道其中的力量也来自中心吗?” “不错,全部由地下机关控制,总机关控制分部机关,他们是轴与轴之间互相传力,才能形成大范围的阵势。远远望去,令人生威而不知所从,会中机关。” 子谦心中感慨说:“此阵法速度之快如同天上雷电,若不是赫连前辈的风驰电掣,恐怕无人能入此阵,入者,必会困死其中。” 神算子却大声笑了起来,说:“风驰电掣,也破不了此阵法。阵中阵,间距小到一个拳头,哪里有空间站立一个人。” 万俟嵱说:“地上没有立足之地,地下一定有立足之地。” 钟离沬醒悟,说:“原来微妙在此,一般人还真想不到。”而慕容郷却担忧道:“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找到总闸,关掉机关。” “绝顶聪慧之人,不会出事的。” —— 三人入地后,被幽灵宫的弟子发现,原来他们在地下种植不同颜色的幽灵花,而且使用毒瘤王的秘术,令没有开花的幽灵花瞬间开花,那些弟子发现不对劲,便要逃脱,却被赫连仲一掌打过去而击毙。 “原来真有秘术。” “再高明的秘术,我琅玕都不佩服。” “因秘术而生,也会因秘术而亡。再说都是害人的卑鄙手段,不值得,永远都不值得。” “好了好了,你俩别说了,看看这些都是什么?” 面对地下错综复杂的蜘蛛网,令人眼花缭乱,琅玕说:“这么多机关,哪一个才是总闸?” 荣泉也钦佩此人的细腻功夫,道:“繁琐的轴承就令人心烦,细致的链接法子就令人意乱,更何况此人周密的心迹。” “前辈,您阅历丰富,这总闸在哪里?” “臭小子,再套我的话?” “哪敢?只是想跟您老讨教讨教。” 神算子转向荣泉道:“臭小子,你说呢。” “前辈心中早有方法。” “聪明。不过……。” “不过方法不是您想出来的,而是神算子前辈想出来的。” “臭小子,你也聪明。不过,我不说,得考考你们。” 二人相视后,荣泉说:“万法有宗。” 琅玕说:“有法有形。” 一个比一个聪明,真够绝的,赫连仲道:“能想不一定能做。” 琅玕轻佻道:“宣父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轻年少。” 赫连仲轻呵了一声,笑道:“愿听其详。” 二人不约而同说出了自己的方法,一个说“有头有尾。”另一个说“从末找始”。 一语中的,赫连仲乐呵呵说:“江山代有人才出。” 说着三人找出了一个轴承的末端,寻摸着便找到了另一端,那就是始,琅玕看了一眼荣泉,道:“就是它。” 荣泉回应:“是,就是它。” 赫连仲欣慰的笑着,将总闸关掉,只见所有机关轴慢慢地停止了旋转,荣泉笑道:“人生处处是美好。” “你说的是我们的心,对吧。” 二人笑而不语,赫连仲明白,这时知己之间的心心相惜。 —— 钟离沬喊道:“快看,幽灵花的运转越来越慢了。” 子谦回应:“看起来他们成功的关闭了总闸。” 过了片刻,幽灵花停止了转动,众人终于舒心的露出了微弱的笑容。这时,赫连仲他们安全回到地上,万俟嵱跪地行礼说:“岳父大人,神算子前辈,受晚辈三拜。” 神算子急忙说:“嵱儿,你这是干什么?” “这三拜,是替天下苍生。” “我也是大宋子民,我也有一颗赤子之心。” “晚辈知道,几十年来,前辈从未出手,今日之举,为天下,为正义,为江湖,万俟嵱万分感激。” 赫连仲见此,道:“别没完没了的,我们都是大宋子民,为正义而战。” 子谦道:“我们攻破了彼岸,不知道下一关是什么?” 万俟嵱回应:“寸斤说过,这两关过后就是真正的幽灵谷,叫幽灵宫。” 一路荆棘,一路破阵,若是没有灵姬的暗助,恐怕难上加难,此时此刻,琅玕心里十分想念灵姬,不知道她会面临什么样的煎熬,心情沉重地说:“幽灵王坐镇幽灵宫,这一战势在必得。” 荣泉难压心中激动,一半是倾心,一半是除害,他语气低沉道:“明白,却要装作不明白,确实为难了她。” 说着,众人奔赴幽灵宫。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御衡天下》正文 53、正邪大战(一) 沙华了然内中细节,惴惴不安地走了过来,冷言:“两位使者,大人有情。” 魅姬和灵姬见沙华面无血色,又毫不见表情,心中各自揣度。 灵姬根本不知道陷入彼岸的众多弟子早已命丧其中,不该说的话擅自做主或者在不经意间表露,自食其恶果,是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沙华只能暂时埋在心里,再说他们都是聪明之人,动动心思挑挑眉毛,就能洞悉所有,何必自找苦吃。沙华嘴角抽动了一下,想着自己只能用表情冷漠和严肃眼神传达着危险的信息。 魅姬看到了,灵姬也读到了。 最不希望最不可能的结果果然一语成谶,令人心中一惊,心生害怕,有生出几分担忧,魅姬道:“他们过关了?” “禀使者,正在逼近幽灵宫,最多不过一刻钟。” “是谁在与大人交手?” “不瞒两位使者,大人与神算子交过手。” 魅姬和灵姬惊到而异口同声道:“神算子?” 沙华笃定道:“没错,就是神算子。” 魅姬曾经亲眼目睹过神算子的武功内力,感叹道:“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失败,世上没有几个人是能敌过。” 沙华不惑道:“说也甚是奇怪,当然这神算子鼓足了勇气公告江湖,从此自己不在踏入江湖,不在干涉江湖世事,隐居于山川水秀中,这重出江湖毫无预兆,有些让人猝不及防。” “那大人有没有伤到?” “鬼使者放心,大人无恙,反而是斗志昂扬。” 夜姬出手表明万俟嵱他们成功攻陷彼岸,破了连环阵法,难掩心中不停地泛花火的点点喜悦,到底是初生牛犊不畏虎,江山代有人才出,更难以掩饰对琅玕和荣泉他们才华的羡慕。 魅姬悄然靠近暗喜的灵姬,拉着她的玉手按在自己胸口,说:“人会痛的,身上的痛永远比不上这里的痛,这里一旦通了就很难治愈。” 灵姬明白魅姬言外之意,此刻的自己真的是无法肯定到了那里见了那个人,自己到底会站在哪一边。 “你想让我怎么做?” “不是我想让你怎么做,是你自己想怎么做。” 灵姬不想自欺而后又欺人,只得沉默不语。 相处近十年,互相了解性情,这是在左右徘徊,踌躇未定,魅姬只能提醒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只希望你不要离开夜姬大人,不要抛弃幽灵谷。” 姐姐之死尚未查清,自己的目的并未达成,离开后父亲母亲会欢笑地迎接自己吗?还有冷姬至今生死未明,能离开吗?灵姬走向前,背对着魅姬,望着远远的彼岸,语气平缓而细嫩道:“不会的,不会的,起码现在不会离开。” 魅姬走向前,狠劲抓住灵姬的手,说:“是现在,也是永远,明白吗?” 灵姬回过头,望着那个满心装着大人,装着已故的大人,还有幽灵谷的魅姬,告诉自己千万不要心软,千万不要动情,她说:“你会永远留在幽灵谷吗?” “生死都在这里。” “灵姬有父母兄弟,还有自己的族人,灵姬跟魅姬不一样。” 魅姬沉默了。 沙华见状,忙说:“赶紧走吧,若是大人等久了,一定会大怒的。” —— 素雅厅内,满厅的弟子们一个一个怒火冲冲的跟打了鸡血似得,嚷嚷个没完没了,扰的整个素雅厅回声连连续续而不间断,心烦不安的夜姬怒火从万般起,压制的胸口起伏不定,她需要一个人来点燃,她需要一个人来发泄,于是她意在强压,强压,再强压。 赶巧,她锁定的目标出现了,正缓缓走近自己,夜姬死死地盯着那个人,待她慢慢的靠近自己,在行大动作。 沙华禀告道:“大人,两位……。” 还没有等待沙话脱口而出,夜姬以闪电之速已经移步到灵姬面前,一个耳光扇过去,就将她打趴到地上,整个人侧躺在地上,灵姬赶紧起身又用右臂撑起整个身体,谁知夜姬大人竟然蹲下,使劲掐住灵姬的上臂,冷言说:“吃里扒外的东西。” 起身后的夜姬又抽出一缕红绫朝着灵姬的身体狠狠地抽下去,一论手就是四下,只见灵姬雪白色的衣衫上四条长长的血痕,也听见了几声声,灵姬疼痛难熬,脸庞上的汗水一滴一滴地往下流,那含在眼眶中的泪水也经不住流了下来,她闭口不言,望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夜姬更是火爆,她平生最恨的就是这种女人,反而又让她执绫抽过去,又是一道,再要抽去,被魅姬拦住,道:“大人,他们快到了。” 夜姬心中怒火飙升,快速蹲下,又托起灵姬的下巴,气氛道:“幽灵宫一战,若再背离,别怪本座反面无情。” 要作战就需要人,灵姬是主事者,她必须出战。 夜姬又示意冷姬,冷姬明白而走向灵姬,将她拉起,从腰间取出一粒丸药,给灵姬服下,瞪着一双杀人的眼睛说:“若不是交战,今日一定会要你好看。” 夜姬说:“走吧,迎迎他们。” 冷姬、曼珠、沙华紧随身后,而魅姬扶起灵姬,一并跟了去。 —— 幽灵宫隐居山川林木中,地势偏高,远望层层竹屋相衔,木栅栏围建,门前小溪环绕,竹林翠绿,满地花草,一条小路直通幽灵宫宫门,只见宫门紧闭,不见动静。 子谦说:“盟主,你看……。” 万俟嵱乃真君子,对人对事都是一个标准,他说:“以礼。” 子谦明了,去叩门,那门自动打开,众人却不敢前进一步。 琅玕挑明道:“这里应该没有机关。” 钟离沬说:“以防万一。” 说着拔出长鞭,正要使出血吼,一阵阵笑声由远及近,徐徐飞来一位身着红色衣衫的女子,万俟嵱虽不认识,以她声音的厚度断定此人乃幽灵王,说:“多年来,幽灵谷残害百姓,害得百姓生存不得安宁,今日,我万俟嵱带领天下义士为百姓除去你这一害。” “就凭你?也配?” 荣泉反复打量此女子,她的形象妖媚,身上散发出一股幽怨和仇恨的气息极为浓重,更带有地狱般的冷寒之气,怨、恨、冷,到底经历了什么?她因何如此邪恶?敢为天下万恶之首?傲慢和轻佻只能说明她内心的创伤积重难消,他说:“寸斤楼主,欧阳商在哪里?”此时的琅玕百思扰心,单一思就是不见灵姬,身后只有那三个人,不会出什么事情? “他们……在他们该在的地方。” 赫连仲惊了一下,道:“难道你杀了他们?” “这种小人,杀了他还嫌脏了本座的手。” 说话间,赫连仲便飞过去与幽灵王对战,交手几招后,幽灵王见到魅姬和灵姬赶来,与赫连仲罢手,说:“看见没有,他们像野兽一般,如狼似虎,想吞掉我们。” 灵姬将血衣脱掉,换了一件浅绿色的外衫,人物显得更加清凉灵动,她下意识的偷偷瞟了一眼琅玕,这一眼在夜姬眼中是就是背叛,她一个巴掌过去,灵姬的嘴角流血了,她跪地低声细语道:“大人放心,灵姬不会辱没幽灵谷的声誉,更不会让大人难看。” “好,希望你说到做到。” 琅玕气愤道:“虎毒不食子,竟然重打自己的弟子。人性竟到了惨无人道的地步,人人得而诛之。” “儿女情长,终成不了大气候。” “不在乎成不成气候,只在乎人心正不正。” 荣泉称赞道:“说得好。” “乳臭未干,竟敢一唱一和。” 她走向前,又说:“一位是手执琉璃剑,乃佛家圣物;一位是手执白玉冷剑,乃冷翠竹佩剑。” 冷翠竹坠入深谷后便销声匿迹,之后江湖上没有人知道她的去向,荣泉自然不知道冷翠竹何许人也,不过此佩剑确实冷翠竹不离身的物件,他大惑不解道:“冷翠竹是谁?” 幽灵王笑道:“如果没有猜错,你这小子一身绝技都出自冷翠竹。” 荣泉仔细思考到冷翠竹一定是师父过去使用的名讳,也许过往太过沉重,她将承受不住的伤痛埋在了心里,不曾提及一个字,所以重新开始对她而言是重生。荣泉终于明白了,师父走的时候,她目光中流露出来的全部是思念和愁伤来自于哪里。 思考中,子谦阅读出荣泉内心的忧伤,看起来,哪位冷翠竹前辈已经过世,他说:“知道又如何?今日你难逃一死。” “死,子谦,你觉得你有这样的能耐吗?” 只见神算子前辈走向前,瞅着幽灵王说:“我应该有吧。” 同时,赫连仲前辈也说:“我呢?够不够资格与你殊死一战?” 哈哈……,哈哈……。 幽灵王以蔑视的心态发出嘲笑的声音,她抽出天竺弯刀,掷出去,一个朝向神算子,一个飞向赫连仲,弯刀上加注了幽灵王毕生的怨气,十有三四,神算子用内力改变了弯刀的方向,赫连仲从袖中滑出飞刀,掷了出去,在途中两刀碰撞后各自回到双方手中。 灵姬见状,便飞向赫连仲,与她交战,而琅玕与魅姬交手,冷姬与荣泉交手,慕容郷本想大打出手,却被子谦拦回,他和钟离沬分别于曼珠沙华交手,这样的一场混战便开幕了。 武器乃不祥之物,神算子不喜好,他发誓平生不佩戴一件武器,与夜姬相战,相较的是双方深不可测的内力,抗衡之后,才发现双方都没有使尽内力,只是有意识的窥探对方真实的实力,夜姬道:“十几年了,功夫后退了。” “你也一样。” “打死犟嘴的,你还是那么清高,不过仍旧是装的。” “很多人说我不装,只有你一个说我装,你说谁有毛病?” “那些人都被你的虚伪,懵逼了双眼。” “自私的人永远都看不见自己的狭隘。” 听闻自私两字,夜姬怒火全燃,她想起了那年那个人对她的无情和残忍,她那么爱他,愿意抛弃一切去跟随他,却遭到他的训斥和指责,那句决绝的话语萦绕耳边,他说:“你太自私,你永远不懂得我。”回忆是一道道伤痛,他又一次被无情的中伤,他将天竺弯刀再一次掷出去,两把弯刀朝向神算子不同的部位,且都是致命之处,一处心脏,一处肺脏,神算子调运气力,将其汇集胸前一区,困住两把弯刀在胸前,谁知那把弯刀在夜姬的内力下,并没有将其困中,却在其中发生了方向转变,两把弯刀竟然合在一起,刺向神算子的心脏,气力加大,一把弯刀仅有毫米之距,神算子似乎未用尽气力,他仍旧保持现有的力量对抗,谁知却不济,他急速收礼,遁行而出,那把弯刀直接射出,幽灵王将其收回,二人交手,几十个回合不见上下,见状,神算子心思,这十几年来,并未闲暇,仍旧修炼内功心法,名唤绝地重生,就是将自己置于死地边缘,化气为笼,环绕自己,夜姬再此投出天竺弯月刀至于那气笼,却被内中气紧紧地吸住,悬空于笼外不得抽出,夜姬道:“老前辈的功业未废,反而剧增,看起来本座低估老前辈的武功内力了。” “你不过三十左右,竟与老夫僵持许久,天下能有此能力者寥寥可数,老夫反而佩服年轻人持之以恒的毅力了。” “老前辈活到老练到老,本座岂可枉费青春年华。” 见阵仗已经展开,冷姬冲向赫连仲,沙华曼珠冲向万俟嵱、琅玕和荣泉的人,其余弟子齐头并进杀向子谦他们,一片混战,一片厮杀,整个幽灵宫人声喧哗,沸沸扬扬。 趁乱而出,灵姬悄然离去,魅姬似影子一样紧随其后。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御衡天下》正文 54、誓死拼搏 正待酣战间,灵姬顺溜,独自到绸缪,发现万俟珝早已不知去处,她杵在原地,深思后,立即赶赴另外一个地方,那个地方乃幽灵谷禁地之一的“壁宫”,面临生死危机时刻,遵循规制,启动“壁宫”机关,作为走为上的缓兵之策。“壁宫”里面的机关,鲜有人知晓,除了自己,就是大人、幽使者、鬼使者,连大人贴身的护卫曼珠和沙华都不知道有“壁宫”的存在,若是饿虎他们将万俟珝被挟持到壁宫,救出没有任何问题。 灵姬进入崖身,果不其然,崖身内机关启动了,冲出重重机关,她到了悬崖峭壁边,要过去,必须飞过两座悬崖之间的万丈深渊,十丈宽,眼前情景没有经历过,灵姬驻足,她只记得当年跟随魅姬来过一次,一直都在山中行走,不记得有这样的情景存在,如何闯过?她在周边细细勘察,发现了一棵树上有一个弓,飞起取下弓,真是了得,此弓乃用上佳的柘木制作,工艺精巧,她拉开弓,张力、弹性、耐力乃上上等,唯一缺陷就是没有弓箭,弓与箭乃标配,互为彼此的唯一,她百思不解,到底何意?她再次环伺两面悬崖,发现对面墙壁上仅在一处存有零散不密集的藤蔓,而藤蔓中间却有一朵白色的花朵,不像是藤蔓开出的花朵,倒像是一朵假花,而这边却长满了藤蔓,开满了红色小花,布满了整座墙壁,灵姬灵光一闪,她知道了答案,抽出阴阳剑,变化为阳面,这一刻是弓箭,将箭放置柘木弓中间,使劲拉开,定住了那多白色的小花,一箭射出,奇迹发生了,机关启动,对面悬崖最低处弹出了木质的板块,慢慢地延伸到灵姬的脚下,灵姬借气力飞起,风驰电掣般到了对岸,顺手拔出阴阳剑,右手抓紧藤蔓,腾空到峭崖顶上。 灵使者的到来,豺狼似乎猜到,他轻蔑地说:“大人有先见之明,料定是灵使者。” “放了万俟珝。” “灵使者,可有大人的指令?” 她直勾勾地盯着他们,脑海中重现一幕一幕不堪,杀人越货,少女,一件一件事件虽未亲眼所见,却记录在素雅厅的文策中,至今让她胆战心惊,冰冷瞬间凝聚在灵姬的面容,她说:“放,活着,不放,死。” “大人早知灵使者有违逆之心,一直不敢相信,今日之举,灵使者叛逆之心昭然若揭。” 弱者的声音在颤抖,死亡的气息在弥漫,饿虎心知肚明,声音却颤颤抖抖地说:“没有大人指令,挡着……”。 “好,很好,别怪我心狠手辣。” 说着,双方便对打了起来,不过几招便手刃了十个弟子,那饿虎的胸口已经被灵姬的重掌击碎,疼痛难耐,嚎啕大哭,龇牙咧嘴,极其丑陋。 “不痛苦的死亡,我可以成全你。” 让人死亡,还需要成全,豺狼说:“原来传说中的灵使者都是假的。怪不得人人说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心肠毒辣。灵使者此举虽说不残忍,效果却殊途同归。” “我是什么样的人,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我就是我,不需要任何人了解。” 耗尽心力,让饿虎实在难熬,说:“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豺狼担忧本性使然,便一刀捅进饿虎的肺部,不过刹那,便咽气而亡。 “放人,还是不放人,生死大权,现在在你的手中,你自己考虑清楚。” “生在幽灵谷,死在幽灵谷,我豺狼永远效忠大人。” 灵姬闭眼,袖中生风,三寸追命针自然滑落,又说:“生死一瞬间,想清楚。” 豺狼只当一阵风刮过,将昏迷的万俟珝放置在地上,执刀冲过去,砍向灵姬,灵姬早已将三分气力密集三寸追命针针身,快速张臂,将三寸追命针射出,不过眨眼,那针又快速回到灵姬手袖中,只见饿虎毫无挣扎便倒地而亡,化作灰尘飞天落地。 灵姬走近万俟珝,她面色娇美,白里透红,竟然服下了西施颜,再给她吃解药的时候,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那是魅姬,他还是来了,她说:“今日,幽灵谷在劫难逃。” 魅姬听后,道:“你终于动手了。”他又一步一步走近灵姬,又道:“这条机关道路,我们一起走过,历历在目。” “三处机关被改动,你们早有计划。” “你通过了机关,还有在机关上做手脚,你也是早有计划。” “我要带走万俟珝。” “我要带着你,去面见大人。” “那就要看您有没有这样的本事?” “琅玕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吗?荣泉对你来说,也这么重要吗?我们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抵不过不足月的感情。” “不是人,不是情,而是正。” “正?什么是正?什么是邪?您能说清楚吗?看看死在彼岸的弟子,他们可曾想过放过?” “他们的那些弟子呢?同样死在林海,同样死在彼岸,大人何曾想过放过,你们又有谁想过放过?这样的不放过,会戕害多少无辜的人,何必要让我们成为众矢之的,天下人指责鄙视,没有我们的立足之地。” “这样的心思,早已埋在了你的心里,对吗?” “在很早很早以前,这样的心思,反复思索过无数次,”与他们没有丝毫关联。” “在琅玕出现的那一刻,你就决定了, 对吗?” “是。” 魅姬沉默了,陷入了沉思,有很多事情压制成疾,不能说的还是不能说,让他左右为难,无法启口,一边是爱慕已久的师姐,一边是惜惜相处的知己,相较之下,爱慕远远胜过于一切,若是夜姬不幸亡故,那幽灵谷逐渐衰弱而消失,江湖上响当当的幽灵谷便不复存在,更实难让师傅阴姬闭目安息,若是灵姬死去,宫无念照样不会放过幽灵谷, 六吉棉连的秘密将无法被其所用,还有那个冷姬。 “灵姬还是以前的灵姬吗?” “是。”灵姬停顿了,是因为自己确实改变了许多,她无须隐瞒,又接着说:“也不是。” “此时此刻,是,或者不是。” 灵姬终于抬起头,望着夜姬的眼睛,她在寻找眼睛后面的期许,似乎看不到往昔的真诚和舒服,她说:“不是。” 话音落空,二人面目冰冷,掌长笛打向灵姬的重要穴位,而灵姬执剑挡住长笛,说:“往日比试都有所保留,今日我不会手中留情的。” “彼此彼此。” 说着便毫不留情,来来回回打了几十个回合,突然间,空气中传来了一阵阵尖锐的潇潇声,是魅姬吹奏了一曲珠落玉盘,弹出的每一个音符就像一把利刃,射向自己,力量无法估算,而这首笛曲珠落玉盘,乃阴姬秘传,只有魅姬独有,魅姬平生用过三次,那是当年的事情了,这次使出来,实见魅姬是下定决心要与自己断绝私情,灵姬见状,想起小时候听过师傅阴姬大人说过,此曲使出十分力,效果便浑身脉络尽断血崩而亡;九分力,效果便是心脉断裂缺血而亡;八分效力便是肺部脉络断裂,呼吸停止而亡……,灵姬不知道她和魅姬内力的抗衡,谁高谁低?从来没有比试过?无从权衡,眼前的情景,大概有八分气力,这时,灵姬撤步稳步,聚集七分浑圆灵气阻挡,咋然觉出不妙,那驱动珠落玉盘力量的是八分气力的包罗万象,若是自己的气力被包罗万象吸纳,破攻后会中了珠落玉盘,生死已定。浑圆灵气的九分力量隐瞒了多年,只为躲避伤害,看起来不得不使出这一强硬的内力,说着遁形不知所踪,魅姬感觉气流的方向,知道方位,又强加包罗万象力量, 珠落玉盘频率加快,威力较之大了一份有余,灵姬找到绝佳方位,聚集九分气力,汇聚阴阳剑身,对准了魅姬,一剑刺去,只见两股力量在空中互相搏斗,包罗万象不敌浑圆灵气的威力,慢慢得被消耗殆尽,那珠落玉盘也纷纷射出,陆续落地入地,不知踪迹。灵姬剑气的威力可谓至高无上,谁知那一剑气击碎了魅姬的心脉,气力无从运作,无法使用定身术将行为控制,强劲的内力将他推出三丈外,直接打下悬崖,灵姬飞驰过去,不加思索地跳下悬崖,她一把拉住魅姬的腰带,正要向上飞,却被魅姬两手环抱在怀里,死死地,牢牢地,无法挣脱。 灵姬知道魅姬的意思,生不能同日,死可以同日,可是以他的力量足足按耐不住灵姬的身体,只是此刻灵姬不知道在想什么?她没有…… “九层浑圆灵气,那十层呢?” 灵姬没有正面回应,知道魅姬的意思,她解释说:“大人心气高,不敢张扬,更不敢使用。” “你害怕死亡吗?” “不怕,只是灵姬不能死。” “你死了,大人心中的天下将不复存在。” “天下,什么天下?” “终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灵姬知道此刻的魅姬一心求死,即使自己固执地救了他,他也会坚持己见,再次纵身一跃,既然同生同死,那我要生,他就得生。 说完,灵姬将腰间暗扣下的御丝抽出,绑扎住悬崖间一颗粗壮的树干上,向上飞起,直至树干下,待灵姬用气力将他们升上时,魅姬拉住灵姬说:“你我不一样,我可以死,你不能死。” “我们都不能死。” “你不明白,只有你活着,幽灵谷就会有一天的生机。”说完,用尽仅有的几分气力,将灵姬推向崖上,自己一落千丈。 望着徐徐落下的魅姬,灵姬的眼前浮现了点点滴滴,花间一壶酒,对酌至天明;还有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眼眶饱含泪水,嘤嘤啜泣,情难自控,想着想着晶莹剔透的泪水流了下来,她想再也喝不到梨花酒,再也喝不到百花酿,再也喝不到天下最称心的花酒,再也没人与自己月下饮酒,花下吟唱,酒后交心。突然之间,灵姬的心不停地抽搐,难受到气血淤积,随之吐了一口鲜血,反而舒服了很多,她将失去魅姬的那种疼痛埋在了心里,眼前得先回去找万俟珝,不能多情。 —— 给她服下解药后,那丫头不过须臾便醒了过来。灵姬将她扶起,说:“你没事了。” 万俟珝知晓是灵姬救了她,她心中有些惭愧,不敢正眼看着灵姬,低头细声道:“世人都会犯错误,妹妹一叶障目,误解了灵使者,还请灵使者谅解。” “身不由己,懊悔当初。” “当初?” “当初,就是开始,生命的开始,启蒙的开始。每一人的当初都不一样。” “你救了我,背离幽灵王,她不会放过你?” 放过,这两个字,直击灵姬的心灵,这么多年谁放过谁?她放过我了吗?可自己何曾放过自己?又何曾放过心中的信念? 灵姬没有回答,将早已准备好的暗道图交给万俟珝,说:“出去以后,告诉守在林海外的金凤等人,不要闯进来,让他们回去。” “什么意思?” 灵姬将事情前后始末一一讲述,万俟珝难掩心中的激动,说:“我要去救父亲他们。” “救?寸斤、欧阳商已经中了蕊宫仙女阵,落在我们的手中,与他们相较,不过几招就束手就擒,更何况是大人、冷姬……,去了,不仅是他们的牵绊,还会扰了他们的计划。” “可是……。” “能穿过林海,能闯过彼岸的蕊宫仙女阵,化解冥花毒障、攻破冥花阵、破解化而为一阵法,都是内家高手,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 “赫连仲、神算子,武林界的泰山北斗都在场,这场硬仗,你觉得你父亲他们会输吗?” “可是……” “不要可是了,赶紧按照我的说法,先出去,解除他们的后顾之忧。” “好,我都听你的。” 万俟珝刚要走,却回过头,说:“你很好。” 灵姬听后微微一笑,赶往幽灵宫。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御衡天下》正文 55、正邪大战(二) 等待灵姬汗流浃背地跑回幽灵谷,正邪之交仍旧如火如荼地激战到不可开交,她躲避在花草之后,远远就瞧见了夜姬大人正在和神算子前辈较量内功气力,冷姬开战万俟嵱前辈,琅玕和荣泉又与曼珠沙华纠缠不开,再望了望幽灵宫正门外,稳妥妥地坐着一位银发苍苍的老前辈,是他,赫连仲。灵姬仔细想来,曾经在绸缪听闻魅姬叙述过他的过往经历,似乎又层见过一面,也记不大清楚了,从魅姬的讲述中灵姬赶到赫连仲的武学修养和内功心法绝对不差于夜姬大人,自己更不是他老人家的对手,不过有生能与前辈酣畅的一较高低,也是幸事一件。 灵姬悄无声息地走近,匀称的气息和轻盈的步伐早已猜度出来者的身份,喜说:“老头寻摸了好一阵,竟然没有找到你,在这里恭候多时了。” “前辈独自暗探幽灵宫,为的是寻找万俟珝,而不是本使者。” 赫连仲端详着灵姬,笑道:“找到你就找到万俟珝了,心知肚明,你这分明是再逗老夫玩呢?” “所以没有找到便在门口守株待兔了。” “守株待兔,你这么雪白乖顺,是兔子是兔子。” 赫连仲老练有成的阅历不在话下,一样就能判断出这个人的性情和品格,一个人的行为就是一个人的内在,这小姑娘虽然生长在龌蹉腌臜的阴潮之所,却难饰内在的修为和德行,又生的清纯水嫩,不由得惹人怜惜,说:“谷内悉数弟子全部聚集于此与我等激战,幽灵宫内一定守卫松懈,老头子我转了一圈又一圈,竟然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见到,反而耗费了老头子我好多精力。” 赫连仲没有明说,只是期待灵姬开口说出他想要知道的事情。 不能与赫连前辈过分的亲密而招来大人的不瞒,只能使用老办法就是在双方交手的时候暗自相告,浅笑道:“前辈,晚辈得罪了。” 灵姬静静地站立在原地,双手自然下垂,定神落意之住了腰间的软剑柄,一个起跳又似陀螺般旋转就是高处不胜寒,等落地时那柄武学神器阴阳软剑亮彩,一个腾空前跨,那剑锋合着气力直接刺向赫连仲的胸腔,那种速度就是眨眼之间没有余地思考。赫连仲曾经目睹过阴阳软剑的威实力和威慑力,不过那是一场第一次的美好相遇,自此之后相遇相见而频繁不断,由此成为无话不谈的至交,可遗憾的是都为别人做了嫁衣,成就了同伴的一段千古好姻缘,老夫乃绝世君子,人性深处的宽容大度还是有的,成就别人就是度化自己,后来经常相聚时常比试,这阴阳软剑就是她的兵器,几十年后,又一次相见了,不过执剑之人灵动眸子有几分相似之处,特别是浅浅一笑和低头微笑的那一刹那令人真是恍恍惚惚的,感觉时光飞逝岁月苍白,这些过往让赫连前辈有些下不了狠手。又想想自小拜师城外安国寺的一位行脚僧,习得内功心法日日不间断地苦练才成就了江湖中的赫赫有名的威望和风光,还有那身体早已是刀枪不入,见到阴阳软剑剑锋只差分毫便刺向了心脏位置,赫连仲一个急速反应,身体左方位旋转九十度,展开右臂再伸开两指夹住那黑色剑柄中央,将其制服而不得动弹,这剑身的内功气力真是深厚到自己要消耗五六成功力,可心里却非常欣慰,兴奋道:“十六七岁的年纪,五六十岁的功力,看起来阴姬对你另眼相看,大有将幽灵谷托付的意思。” 灵姬调动了全身气力齐聚于剑身刺杀老前辈,竟不想轻而易举被制服,敛气收剑道:“老前辈好功力,不过前辈还是手下留情,才用了几分内力。” “灵使者敬重老夫,虽说使出了全部内力,却没有动用阴姬传授与你的内功修为,对吗?” “前辈与师父认识吗?” 战地谈论私事有损个人意志,赫连仲压制住了继续叙说的欲望,又想见见当年真正幽灵王的气质优雅和体态柔美,要求道:“老夫想看看灵使者使出来的回天无术。” “回天无术在江湖上只露面过一次,就是在忠义台。” “老夫没有赶上,只是想见见。” “是因为师父吗?” “是。” 灵姬见赫连仲老前辈郑重其辞的一幅正儿八经姿态,也不多言,说:“就射向那棵粗壮的柳树。” 赫连仲镇静道:“不是柳树,是老夫。” 灵姬怔了一下,不明白其中意思,停顿了片刻,又似乎明白了些许用意,回道:“若是前辈与师父早早相识,曾经见过回天无术,此刻想要晚辈使用回天无术的目的,莫不是想证明当日杀人的利器是不是真正的回天无术,对吗?” “听盟主说过,却始终没有机会让姑娘再现当日情景,却不曾想很快我们就见面了,自然不能错过。” “不过还是在前辈的意料之中。” “姑娘可否满足老夫这个不情之请呢?” 为证明自己是被冤枉的,这样的由头并不能说服自己,反而满足老前辈的期望,是灵姬想要做的,她回道:“好。” 两个人相距有三四米,都用异样的方式聚集身体各处内力,赫连仲站立原地岿然不动,负手而立后又闭上了双眼,灵姬静立将汇集在指尖的气力调整到最佳状态,飘飘逸快速地一个轻盈地旋转时将内力注入三寸追命针内,一阵怒风起后那针射出,疾速下赫连仲来不及躲闪也来不及阻挡,呆若木鸡的似乎被定格在了那个位置,一指之宽,吓得灵姬立即敛气收力,一个旋转后那三寸追命针又回到了自己的手中。赫连仲屹立不动令灵姬惊讶和害怕,赶紧走向赫连仲,赫连仲感受到后微微地睁开了双眼,没有半点埋怨灵姬,反而露出一副欣慰和开心的笑容,说:“这才是真正的回天无术。” “前辈你没事吧?” 赫连仲反而更加开心而狂笑了起来,捋了捋雪白的胡须,说:“你身上有她的影子,你使出的回天无术,与她一模一样,这才是她的味道。” “前辈真的见过师父,而且还是朋友。” “闲暇之余时常夜中伴行,月下对饮,花中舞剑,昔日情景历历在目,仿佛昨日发生的事情。灵使者,老夫相信人不是你杀的。” 灵姬下意识的睁大了双眸,她猜度出老前辈话外之意是他找到了什么蛛丝马迹能证明自己不是杀人凶手,想到这里灵姬开心地笑了一声,又咬了一下下嘴唇,双眼又是一次合闭又是一次张开,深深地倒吸了一口长气,说:“是灵姬,或者不是灵姬,至今已经无关紧要了,厮杀已经开始了,背后暗势力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当日灵姬忤逆幽灵谷规制而擅自离谷,与你们相较在忠义台,舍身拼命阻止都回天无力,最终还是被歹毒之人挑拨离间酿成大祸,提前打开了这不可避免的战争之门。” “灵使者大义,不过天下之大,江湖之大,人心之大,若是论起来掌管驾驭之能,自古哪个人能面面俱到,十全十美呢?不过姑娘性情好似阴姬,所作所为都有她当日的风姿,怪不得她相中了你,才愿意将毕生所悟出来的绝技传授于你,识人察人之术还是那么老练。也许在她看来你与她就是禀赋性情相似,固有同性相吸的缘由。” 几番对话下来,灵姬笃定师父与赫连仲昔日是密友,不过到了什么样的程度,倒也是不难猜,可又没有必要多问,而自己心中所想之人还是他,于是话锋急转,道:“万俟珝已经出谷了。” 真是万幸,怪不得有些人对你念念不忘,一眼就能看穿姑娘心思纯净的天禀,说着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急问:“你与那鬼使者……?” 谷内之事没有必要对外讲述,况且害死魅姬的是自己,真的是没有脸面去面对夜姬大人,面对幽灵谷,还有师父阴姬大人。 “前辈,我们还是打出去。” “今日是老夫败给了灵姬姑娘,他日老夫定会为姑娘平冤。” 灵姬略思,没有感谢之意,赫连前辈又提醒道:“名声对于一个江湖人来说名声是非常重要的,更可况你是一位女子,那名节比生命更是重要。” 灵姬回了回神,默默道:“不必了,灵姬不需要。” “不需要?” “这里终究容不下自己。” 赫连仲不解,准备回问几句,却被灵姬拦截,说:“前辈,灵姬得罪了。” 说着二人又对战了几十个回合,又打回到了幽灵宫外。 谷内的弟子们悉数被制服,死伤无数,死的全部是忠心于幽灵王的忠勇之士,活着的全是贪生怕死之徒。与之对峙的曼珠沙华似乎力不从心,沙华姐姐手臂一直在滴血,冷姬又在用鸿鸣刀胡乱砍杀,但技不如人,抖出全部气力最多与万俟嵱只打了个平手,灵姬心疼姐姐难忍之极就直飞向琅玕而与他交战,沙华道:“你去哪里了?” “姐姐,事后再告诉你。” 说完沙华又转战子谦他们而帮助曼珠。 琅玕、灵姬二人站立在幽灵路中央,周边的彼岸花突然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一片空旷之地,须臾间的恍恍惚惚,二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灵姬从腰间抽出阴阳软剑,剑锋直指琅玕而质问道:“你认识毒瘤王吗?” 阵法毒雾都是精心设置和特意之为,进入者都化作灰尘落入泥土之中成为作料,我等能活着冲进幽灵宫,自己也很意外,看起来火宫主所持之物的确实真料,再言这解药一口三舌世间稀少,毒瘤王又与幽灵谷关联密切,话还是实说为妥,道:“是从死去的火宫主身上搜取来的,瓶身上写着一口三舌,正巧慕容郷乃当世名医,博学广知,断定此药能解世界万毒,我们才服下碰碰运气而已,想不到却一招成效都活了下来。” “烈蟒帮火宫主,他怎么会有呢?” “我也想知道。” “也许……,也许他已经被黑衣人操控了。” “十有八九,否则他们也不会这么着急地攻击幽灵谷。不过我更想知道六吉棉连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 “矛头指向幽灵谷,各大门厅信以为真而齐心协力地攻击我幽灵谷,事情的真相是什么?谁能说的清楚?说风就是风,说雨就是雨,像木偶一样被牵线之人控制摆弄,可笑的是谁也不去关注那位牵线的人,为了不真实的宝藏和武功秘籍冒然造次我幽灵谷,这种诡计阴谋手段,非常人所能。” “看不见就无法去判断,更无法去对付,反而我们时刻都在他们的眼里,一举一动都在眼底,随时都可以操纵,就如今日之事完全就在意料之外,可想而知,他们在按照计划一步一步的深入,一点一点的剖开,他们想要得到的无非就是六吉棉连中涉及的宝藏和武动秘笈用来称霸武林,独霸天下而已。” “既然所有的行动都在他们的计划中,那我们不妨就做他们手中的棋子,一枚拼搏到底的,一枚生生不死的棋子。” “把他们逼出来,把他们气出来。” “我正有此意。” “不过……?” “不过什么?” 话到嘴巴又咽了下去,他定眼望去又仔细看着灵姬,她还是那般镇定自若,安静如水,针对黑暗势力算是同仇敌忾,能与灵姬一并揪出背后的势力,对琅玕来说非常高兴,因为可以天天看到她,可琅玕异想天开了。 “你们查你们的,我查我的,分头行动的话我们得到的信息会充沛一些,再说了我还有我的事情,请……,请你谅解。” “原来是我多想了。” 灵姬知道自己说过了,赔礼道:“不是,我只是想从大人那里得到我想要的东西,如果……,如果事情解决了,我会去万俟府找你们。” “我能帮忙吗?” “大人的规制任何外人不得干涉谷内事务。” “一切听你的,我会等你。” 二人相视而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御衡天下》正文 56、正邪大战(三) 冷姬透过余光发现灵姬返了战场,愤恨中掺杂着期望,期待中萌发出几分忧愁,没有多余心思思量这些内部的恩怨纠缠和仇恨报复,下意识地加大气力倾注于鸿鸣刀刀柄,冷眼执刀直接气冲冲地劈向万俟嵱,那万俟嵱的承影剑也不是浪得虚名,刀剑相较咣咣地抨击声不断地响彻在这深谷内。这里夜姬已经和神算子前辈激战了几十个回合都定不出胜败,看起来各自都保留了一手,可再细细想来,神算子年长幽灵王四五十岁,高深功力之下也架不住年轻气盛的幽灵王,神算子知道这一个关键问题,到了紧要关卡时,必须使出全部气力孤注一掷重塑深厚内力构建气笼,将毕生最具有爆发力和最深沉的气力加注在气笼中,一气之下将气化成无形之剑射向幽灵王,早有耳闻神算子昔日的厉害,其实此种武动的要领与欧阳先生的冰箭同出一撤,遂将周身气力聚集成环形,再聚气将环形气力环绕四周,自己包裹在其中,幽灵王测出这老家伙已倾尽毕生所有,欲想一举定输赢,这一举动却令幽灵王心中生出了几分担忧和害怕,这老家伙虽然隐居山野之中,武功内力却从未间断修炼,近百次回合对峙下来,气力仍旧充沛如初,这使的幽灵王不敌气力的强压之下,左脚踩着的地面早已深陷了一公分左右,后扯开的右腿不停的抖动,右脚后瞪的地面黄土挤压在一起形成一个小小的土堆堆,从气笼中聚出来的气力形成了无形之剑又逐渐刺入夜姬气力形成的环形保护圈,许久,那保护圈被无形之剑刺的越来越深,显现出来一个有一个凹进去的窟窿,距离越来越近了,几乎就要刺破保护圈而刺伤幽灵王身体的几个致命点,紧要关头被冷姬发现,极力甩开荣泉二三招术之后前来支援,一剑刺向神算子,聚精会神的神算子没有分神,可他感觉到气笼的力度增加了很多,知道有外力进入,强迫意识下必须在掌力集中前解决掉幽灵王,谁知那幽灵王聪颖活络,因为无形之剑击准的部位是人的上身,而不是全身,幽灵王立刻敛气倒地,贴紧地面而行,向神算子射出双刀,在幽灵王倒地的那一刻,神算子知晓卑鄙无耻的幽灵王定会偷袭自己,早已警觉飞向天空,用两只冰箭将那飞出的双刀击回射向幽灵王,速度之快像是眨眼之间,根本来不及躲闪的幽灵王竟然扯住了曼珠作为自己的挡箭牌,一个方位的弯刀和冰箭一并射中了曼珠,刺的还真够深的,直接将曼珠的身体射穿了,留下了两个小孔,此刻,只听见一声一声地惨叫:“曼珠,曼珠……。” 是沙华姐姐的声音,灵姬住手后飞了过来,只见沙华抱紧曼珠的身体早已哭成了一个泪人,表情凝重中有许多凄凉和不甘,而灵姬和众人并不知道是夜姬自私自利到拿自己属下的性命做盾牌。 神算子道:“他是忠诚不二的属下,为了活命不惜牺牲他的性命而自救,爱人之心全无,真是丧心病狂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 大家这才知晓重伤曼珠的人竟然是他的主人。 幽灵王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悔意,又不见半点自愧,更别提心疼之情。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但凡成为王者的,脚下都是血路长长,骷髅叠叠,白骨垒垒。” 赫连仲愤怒道:“那流的都是别人的鲜血,你再狠也不能对自己的属下下黑手,这也太残忍,太可怕了。” 子谦蔑视地笑道:“怪不得天下人都唤你妖女,魔女,因为你的邪恶真的让人避而却步,看起来竖起正义之旗讨伐你等恶贼,天下人趋之所向,铲除你们这些邪魔歪道是大势所趋。” 幽灵王不检点到遂意吐了一口唾液,从左到右指着面前的一个又一个,满口胡言道:“你们谁有种,敢在天下群雄面前对着天地、对着祖先发毒誓,你们生下来活到现在,屁股底下都是干净的吗?满口的仁义道德,其实都是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真小人,有什么资格言之凿凿地在我的领地说教呢?” 言辞行径大失风范,这不像高高在上的夜姬大人,灵姬细细想来,对于自己而言,与大人相处时间其实少之又少,她除了闭关闭关还是闭关,或者休养休养还是休养,除非有安排才出关才出阁。记得与她最亲近的时候就是自己生辰,大人才会来到空灵与自己坐在一张桌子上用餐,而且只有我们两个人,不过以前还有冷姬,可后来就没有了,用餐时候的夜姬那种神态,那种状态,完全脱去了许多意义上的皮囊,整个人显得很轻松很温柔,至今让她不解的是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冷姬消失的?又到底是什么原因对自己和冷姬特例的待遇,她深深地了解这个女人的秉性脾气,可在秘密面前,她又极其的陌生和害怕,她到底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钟离沬毫不客气道:“你就是个十恶不赦的魔女,天下人人怒而伐之,人人得儿诛之。不杀之,不灭之,天下人难得安宁,你已经成为天下人的大害,还不自知,真是可怜可恨。” 万俟嵱道:“放了他们。” 幽灵王瞅了瞅昏沉过去的寸斤和欧阳羽而狂笑不止,翻了翻上眼皮,嘴角向上微微翘起,高傲地大声怒喊:“若是有本事,你们就让他们醒,若是没有本事就赶紧准备棺材掩埋了就是,不就是两具臭皮囊,活着也是浪费粮食,影响江湖名声。” 钟离沬气的肺腑都快要崩出来了,她疾步于前与幽灵王更加靠近,恶狠狠道:“你这个恶毒到不知羞耻的的臭女人,反咬人一口,在天下人的心里,你们就是这世间的毒瘤,清理干净了天下才能清明。” 见到众人群起而攻之,冷姬实在忍无可忍。他明白忍耐是没有说服力的,只有行动才有力量,他执刀直接砍向钟离沬。 见此情此景不堪入目,在僵持下去甚是侮辱先师,也是难堪辱母,灵姬敏捷地飞到了冷姬面前,双手夹住了鸿鸣刀,那一声怒吼,刀柄直接划破了灵姬的雪白娇嫩的素手,威力下将钟离沬震飞了。 周边众人未想到瞬间出手救助的竟然是灵使者,那双血迹斑斑的浅浅玉手在不停地颤抖,颤抖……。 荣泉和琅玕准备出力救出灵姬,灵姬伸出右手,柔声嫩气道:“别过来。” 素日积累的愁绪在那一抬头间,让人看了也心碎,泪眼婆娑,泪染满面,心颓意废,气若游丝,只能用哀莫大于心死形容她此刻的心境,低声道:“你不是冷姬,告诉我真正的冷姬在哪里?” 好不疼惜灵姬的双手,还是在力量的作用下收回了鸿鸣刀,那双手又一次被划伤,而灵姬麻木到无感,只是杵在原地冷漠不语。 幽灵王冷笑道:“你就死了这颗心,他?你是永远都不见到的。” 灵姬缓缓的站立起身,又对冷姬说:“你那么钟爱大人,你又那么痴迷大人,为了她,你的理智被美色掩埋,在爱的奴使下杀了多少无辜之人,你不觉得心愧吗?可你为什么要对冷姬下手,为什么要为了她杀了冷姬了?” 原来眼前之人并不是真正的冷姬,众人都能猜度出一二,那人只不过是幽灵王座下的一个杀手而已。 冷姬仍然保持沉默。 幽灵王恶毒的抛出双刀,直击灵姬心脏和肺部,谁知那双刀却分别投向了琅玕和荣泉。 年轻人机警,一一躲过,同时飞向幽灵王,三人混战了起来,冷姬帮助夜姬参与其中,却被子谦拦截,二人对厮。 钟离沬本想执鞭抽向灵姬,被赫连仲阻扰,说“她也是一位可怜巴巴的小姑娘,何必呢?” 灵姬走向沙华,蹲下身子,哭泣着安慰:“沙华姐姐,曼珠哥哥走了,永远地离开我们了,可你一定要好好活着,活着……。” 灵姬担忧沙华姐姐一怒之下,失去理智而独自攻击幽灵王,这明显是鸡蛋硬碰石头,只有死路一条。灵姬右手搭伏在沙华肩膀上,轻轻地按住不放。沙华了然灵姬传达的意思,伸手握住灵姬的右手。 琅玕安抚道:“沙华姑娘节哀。” 荣泉也安慰:“有时候死亡也许是一种解脱,困住反而是一种束缚。” 慕容郷身为女子,深深地爱着子谦又不能明示,更是得不到这个人,心里的痛苦纠结全都是因为一个爱字。记得有一次子谦风寒久久不得痊愈,夫子阁弟子误传子谦因重病不治而亡,吓得慕容郷魂魄都没有了,足足发愣发呆了好长时间都不见缓过神来,似乎心爱之人的离去,世界都失去了颜色,炙热的心突然之间也失去了方向而无处安放,世界到底怎么了?后来连陪着他一起死的心都有了,这种心里的悲伤自己体验过,自己经历过。虽说双方处于敌对状态,可毕竟都是女子,天下女子失去了心爱之人,痛不欲生而五内俱崩的心境自己是理解的,女人还是很脆弱的,有了男人才有了依靠。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可人死不能复生,姑娘还是要振作起来。” 每一个人说出来的话其实都是在中伤沙华,每一句都在告诉沙华,曼珠真的死了,死了……,他真的离开了自己。她没有理睬任何人,盯着灵姬说:“我想将曼珠安葬在你的玄圃,那里是他最喜欢、最想要去的地方。” 灵姬的心灵之地从未让任何人踏入,只是常常闲聊时候提及,不过曼珠哥哥曾经表示他个人非常喜欢这个地方,也想要去感受一下青山绿水带给自己的舒心,灵姬执拗并未应允,因为对于夜姬而言他只是一条忠心耿耿的家犬而已,没有自由没有秘密,身后总有那么几只眼盯着。 没有了背后的那些眼睛,在很早很早之前,她一定会带任何人参观自己的玄圃。 “我带你们去。” 在灵姬正要离开战场的时候,一个红衣人腾空出现拦住了灵姬,说话间二人就交起手来了。 “原来是你。” 那人不吭声,使出来的招数中内力深厚,不能低估。 “你杀了我的姐姐,今日我一定要替她报仇。” 那人还是不做声,使出来的招数却比刚才还要深厚。 琅玕荣泉见状,一并冲了过去,一起交战红衣人,几招对付窥探到此人不是一般人,待荣泉、琅玕二人想要摸清门路的时候,那红衣人使出一股强悍的内力,将三人震开。之后抛撒了一把白色药粉,三人误认为是毒药,赶紧屏住呼吸而飞离,眨眼间那红衣人就不见了。 若是毒药并不会要了自己的性命,那一口三舌之药效长达一载之久,任凭任何毒性不同的药物入体都会不攻自破。 这里神算子和万俟嵱分别对战幽灵王和冷姬,一边的赫连仲清闲地依靠在栏杆上笑呵呵地观战着,正笑着,不知道从哪里刮来的野风,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沙子,几个人的双眼都被沙子遮了眼睛,眼前一片模模糊糊,什么都看不清楚,当大家睁开眼睛的时刻,幽灵王他们都消失了。 赫连仲急道:“这什么情况?” 万俟嵱有感:“当日忠义台上的恶风,就是这种情况。” 神算子追问:“都看清楚了吗?” 子谦回道:“只是换了个行头,黑衣换成了红衣。” 钟离沬道:“我们还要不要去追?” 荣泉道:“幽灵谷地形门路、布置格局不明不白,根本不知道从哪里入手?” 钟离沬气道:“我们已经胜利了,乘胜追击,不能在这里松手,否则我们岂不白费了这么多人的牺牲?” 琅玕道:“那红衣人内力高深,我、琅玕和灵姬合力都不是他的对手,再说了,我们人手有限,偌大的幽灵谷真的是无从入手,估计那些人早已从熟悉的暗道逃脱了。” 赫连仲道:“灵使者不见了。” 琅玕想到风起时,她拉了一下灵姬的手,之后被推了过来,因事情紧凑,并没有在意,现在想想定是在那个时候悄悄离去的。 神算子思忖后,说:“若是有暗道,趁机追击只能竹篮打水。” 须臾, 慕容郷将寸斤和欧阳羽带了过来。 “他们被关在静阁。” 荣泉疑道:“静阁是什么地方?” 琅玕回道:“幽灵王的寝室。” 江湖传言,这幽灵王也是个不能少了男人的女人,隔一段时日,便要对男子下手而解决感觉上的刺激,赫连仲笑道:“这一把岁数了,火气还挺大的。” 说完,琅玕他们默默地笑了。 “岳父大人谨言慎行。” 子谦道:“卿儿,查过他们身体吗?” “已经仔细检查了,身体无恙,只是被重打而至晕厥。” 说完钟离沬竖起手掌重重地击打了二下,须臾,二人便缓缓清醒。 赫连仲想起来重要事情,说:“珝儿已经被灵姬姑娘救出去了。” 万俟嵱喜道:“珝儿在哪里?”· “在林海外,与金瑶他们在一起。” “那我们赶紧出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御衡天下》正文 57、暗道逃脱 57、暗道逃脱 真爱是抵挡不住心中的感情,一切行为都随着真心,琅玕自然是不会违心而隐瞒,又是担忧又是操心,坦诚相告道:说:“实在对不住盟主,晚辈有要事去做而不能与大家一同出谷。” 爱慕并不亚于琅玕的荣泉心也是透亮透亮的,相识相知而一句话道出了自己的心思,不愧是知己,偏偏同时爱上了一个女子,用心非常符合此刻的心境,也很坦诚而言:“盟主自不必挂心,现下的幽灵谷名存实亡,幽灵王和她的余孽气力也大大耗损,即使碰见,可一时半会奈何不了我们。” 年轻气盛是每一个人都要经历的,爱情也一样,万俟嵱身负重责,不敢松懈对他们的保护,说:“等官府接档后再寻找。” 显然琅玕和荣泉有些尴尬,毕竟是长者之言。 子谦倒是明了,非常赞成,道:“我也经历过,懂得那份牵肠挂肚,不过只要你们自己想清楚了,我,子谦必须支持。” 被拍醒后的欧阳羽稍有清醒,也听得出其中意思,坏笑道:“我要是没有受伤,一定奉陪到底。” 钟离沬调侃道:“站都站不稳了,还想奉陪,有本走一步让我们看看。” 众人都笑了。 欧阳羽调侃道:“怪不得没人喜欢你,说话也忒伤人了。我想这辈子男人都不敢喜欢你这个母夜叉。” “你……?” “你什么你?改改你的性格,多像灵使者学习学习。”又瞥了一眼慕容郷,笑言:“别说灵使者了,你能学到慕容姑娘一半的娴熟温柔,通情达理,我欧阳羽第一个跳出来追求你。” 气得钟离沬径直走过去,一个巴掌就拍了过去,打人后扭头就走了,这微微清醒的欧阳羽这下子真的是脑门灵光了,正要准备去理论,被慕容郷扯住,说:“男人要面子,我们这些小女人也要面子,你就是活该。”。 “我……,方才还夸你呢,你这……?” 子谦道:“好了。” 万俟嵱依旧不放心地又是叮咛道:“看起来是老夫老了。儿女情长,老夫始终帮不了忙,不过周身安全,老夫得多嘱咐嘱咐几遍,在生命面前千万不要为了她而不顾自己性命。” 欧阳羽较真道:”盟主,这话我就不爱听了,爱之深为之生为之死,都是心甘情愿的,什么都可以控制,难道谈情说爱这种私人事情盟主也要干预吗?” 与盟主抬杠,盟主下不了台面,子谦就像是及时雨一样,赶紧圆话道:“情爱之事自然是自己的,可也经常有分有散,这长辈都是过来人,流的泪比这长江之水还多,无外乎是真心想提点提点,我们做晚辈的也应该欣然接受,哪有你这样直言不讳的。再说了,说出此话的心都是出于一片真诚。你呀,做起事情就是滑头精明,可常常都是歪想,还记得当日被那姑娘欺骗了,就是不听行家言才的亏,现在又要旧事重演,你还真是一个蠢货,你说说,到底说你聪明呢,还是说你愚蠢呢?” “干嘛又扯出来那档子事,太丢人了。” 子谦的名声和品格正如其人,江湖人和莘莘学子都视为自己的榜样,佩服自然是有的,钦慕也是有的,但是在情爱方面,欧阳羽不敢恭维,因为慕容郷也也蒙圈在里面而无法自拔,因为一些虚无缥缈的人而不能接收,也不能拒绝,让人唏嘘和同情。 慕容郷倒是替欧阳羽理论:“每个人对情爱的看法都不一样,欧阳大哥只是阐述自己的观点和看法而已,没有针对盟主的意思。盟主千万不要放在心里。” 子谦笑道:“大度是盟主立身之法宝,才不会将这样不礼貌的言语放在心里。” 逮住机会就数落人,真有你的。 琅玕和荣泉再侧观看,二人感激大家的真诚实意。 琅玕道:“谢谢大家,为了大家一片好心,我们两个也要照顾自己。” 欧阳羽笑道:“别忘了,我还等着与你们喝酒呢。” 二人相视后同言:“一定一定。” —— 琅玕和荣泉对幽灵谷和幽灵宫布局设置陌生,偌大的方域四处寻找着实困难,到底这玄圃位置在何处,两个人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一处一处地寻摸着。 —— 灵姬知道那红衣人已经救走了夜姬大人,要知道他们一定会从密道逃离。师父曾经告诉自己幽灵宫有几条密道,彼岸有一条隐蔽的羊肠密道,壁宫中也有一条阴暗的窄道,还有空寂内也有一条,当然还有,也许师父知道,却没有告诉自己。再细想之前夜姬大人差遣属下押着万俟珝前往壁宫附近隐藏,明摆着在为自己选择了最后一条后退之路,万俟珝也会成为自己活命的最后一剂救命稻草,所以说壁宫是大人逃离的必经之路,可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 一座小山之中,冷姬扭动隐蔽处的机关,从一人之间隙的小门进入壁宫,这是个弹丸之地,尺寸格外紧张,只见到一条弯弯曲曲、崎岖不平的狭窄羊场小道,被充盈的流水围绕其中,道路是用一块一块的大石铺设出来的,行走间一不小心就会掉进水系之中,沿着小道一路前进,在一处一眼望到尽头呈现出的是一间很小很小的茅草小屋。 红衣人猜度道:“这里住过一个人?” 夜姬回应:“住过一个人,不过老天开眼,短暂的半月后就被小鬼擒拿了。” “没有估算错误的话,此人一定是你最尊敬的师父阴姬。” “司空大人是怎么断定出来的?” “以夜姬大人的脾气性情,恨之入骨的人绝对不会让她好好的活着,而是生不如死的、花样百出的折磨和摧残。” “我对她的恨罄竹难书。” “洗耳恭听。” “我十岁来到这里,拜在她脚下全心全意地修炼武功心法和内力,我全盘托出的尊重和仰慕她,视她为自己一生的追求。 师父察觉我是一个勤奋上进的弟子,也将毕生所掌的学识和经验毫不保留地传授给自己,这种相互之间的付出,让我觉得很安全很满足很幸福,可美好的事情永远像昙花一样盛开的那么短暂,什么都留不住了,可心里生出了无限的憎恨。过了十年,灵姬和冷姬的出现让固有的情愫发生了变化,师父竟然开始疏远和躲避我,似乎我根本不存在一般,她竟然私下偷偷的将内力和武功灌输给灵姬,最可憎的是还在我们面前装模作样,逢场作戏,让我实在觉得恶心和害怕。” “下一任幽灵王是灵姬?” “是。灵姬入谷时年幼,仅仅两年就夺走了师父对我的所有珍惜和青睐,我的恨是慢慢地积累起来的。” 冷姬疑惑道:“大人是怎么知道的?” “记得灵姬的福地玄圃吗?” “属下以前寻过,始终没有找到出入口。” “在幽灵谷北方方位。若不是本座多长了几分心眼去跟踪,这些事情本座压根就不知道阴姬的那些身怀绝技,可惜竟然全部传授给了灵姬。” 冷姬咬牙切齿道:“前任大人确实太偏心眼了。” “青眼相加,就是她该死的原因。” 转身又对红衣人说:“你早就到了。” “是,帮你处理掉一些阴阳间的细作。” “那是顺手,目标还是灵姬。” “可是你把她弄丢了。” “让冷姬暗中去寻一寻。” 红衣人淡定道:“不会丢的,只要她还在人间,永远都不会丢的。” 夜姬眼皮子上挑了一下,阴笑道:“言外之意就是你的主人终于出山露面了。” “一招之内,定能制服她。” —— 原以为沙华姐姐悲痛欲绝而会泪撒满面,此刻的姐姐一滴泪水都没有流下来,镇静平缓地让灵姬反而心生害怕和担忧不得心安,心里压抑不住道:“姐姐跟灵姬说说话,好吗?” 沙华手中不停歇地砍伐着竹子,将他们又整整齐齐地堆放在一起,又一根一根地将竹子捆扎起来,这样就制作出来一具竹制棺材,再将曼珠哥哥挪入其中后掩埋,整个过程几乎不让灵姬参入,一言不发地就将人安葬了。 “姐姐你就与灵姬说说话,就两三句,让灵姬知道你的想法,知道你的心思,好不好?” 灵姬跪在沙华身侧,拉扯住沙华的胳膊久久不放,之后又挽了起来,紧紧地拽着拽着,没有办法只能开口:“灵姬,姐姐希望你是你,不要再为了别人而活了。” 曼珠哥哥面前,只能关心沙华姐姐,根本不在乎自己。 “姐姐今后作何打算?” “武功内力不及你,又如何击败夜姬呢?” “那姐姐的意思?” “你身负使命,也是左右不了自己命运的可怜之人,迟早都会与夜姬大战一场,还有那些所谓的正义之士能放过夜姬吗?能放过阴阳间吗?迟早万俟嵱也会与夜姬一场酣战,无论你或者他,夜姬都难逃一死。” “那你准备去哪里?” “去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那个地方有家的感觉。” “家?” “是,曼珠说有家就能安定。” “如果灵姬活着,一定去看姐姐。” 沙华轻轻地摇晃着脑袋,说:“不用了,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为什么?” “别忘了你是谁?你前脚来了,江湖后脚就来了。” “什么意思?” “还不明白吗?” “所有的战争都是因为你自己而引发的。” 灵姬脑海中闪过一个人,那就是魅姬,从他的话语中能窥探出自己活着的意义,是,全是自己的存在引发的一系列厮杀和死亡,冷姬一定是知道了什么秘密才被夜姬毒杀,活着……,所以自己活着才能解开其中的秘密。 —— 回到洛阳城中,子谦和欧阳羽两人相约去了禀明此事,不久之后官兵会前往幽灵谷清查资产,从此这里的全部房舍、树木花草和田产全部归属官府统一管理和支配。撤去所有的机关,整修所有的房屋,工部将派人驻进实施政治管辖。 —— 沙华将曼珠埋葬之后,拉着灵姬在牌位面前拜了三拜,偌大的两个字,让灵姬心纠,‘爱妻’?沙华姐姐一生挚爱一个人的执念至死不渝,今后必定会坚守着一个死去的人一辈子而不嫁人,真正的成了曼珠和沙华,花叶生生世世不见的悲惨爱情。 “曼珠哥哥走了,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可灵姬记得在他走的那一瞬间的眼神中透漏出来的全是期盼和希望,紧拽着姐姐的衣襟,是在告诉姐姐一定要开心快乐的活着,找一个爱自己的男人幸福的过尽此生。” “我们相约一辈子彼此不变心。” “曼珠哥哥并没有失约,姐姐也没有失信,他正因为深爱姐姐,才希望姐姐不能因为自己的离去而成为孤影。只有姐姐得到了幸福,他死了也会瞑目,说不定在那个地方他也会遇到一位像姐姐这样爱他的女子,不,比姐姐更爱他的女子成婚生子,平凡而又热情的度过余生。” “阴曹地府?那是安抚人心的一套骗人伎俩。人死了,哪还有感觉?” “原来姐姐也知道,其实姐姐是世上最让女子羡慕的人,与曼珠哥哥青梅竹马,幼时一同吃一同睡,到了年长时,被大人分开,寝室仅仅相隔一个花园而已,曼珠哥哥爱姐姐在骨在髓,时刻都会对姐姐不离不弃,有时候灵姬看在眼中全身心的开心,也十分嫉妒,但妹妹也希望自己生命中有一个曼珠哥哥,也这样时刻守护着灵姬。” “如果今日受伤或者死去的是琅玕,灵姬你会怎样?” “我与它就如同那太阳和月亮,一个属于白日,一个属于黑夜,两个时空,两个终点,各有各自的天地,如果今日死去的是他,灵姬依旧不能放弃肩膀上的责任和使命,不过他会像一颗种子一样永远埋在自己的心里,扎根在一个角落,是不是的品味,有甜蜜,有悲伤,也是几番滋味。” “灵姬。” “唉。” 当灵姬转身面对沙华的瞬间,灵姬不能动弹了。 不经意间被定住了,焦虑道:“姐姐。” 沙华抚摸了一下灵姬的脸蛋,将两边的发丝绕在耳侧,脸上的表情在表达的最后的道别,流下的眼泪在心疼这么多年相依为命的姐妹之情,千言万语都在心里,沙华擦拭嘴角边的眼泪,用低沉的语气说:“半个时辰之后,穴位会自解。” “姐姐,姐姐……。” 那一声一声的姐姐,让沙华又流泪了。 有擦拭掉那些情不自禁的泪水,沙华轻轻轻地吻了一下灵姬的额头,说:“姐姐走了,你一定要保重自己。” 起身的那一刻就是永恒的离别,说是去看望姐姐,可灵姬知晓自己的生命也许熬不到那一刻,这是生死之别,想到这里,灵姬泪流满面。她想要用内力挣脱,却不曾想沙华姐姐点主了控制气血运行的主控穴位,若是使用蛮力崩开会危及性命,眼下只能眼睁睁地望着沙华姐姐渐行渐远的倩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御衡天下》正文 58、生离死别 过了不到半个时辰,灵姬还是使出内力将封住的穴位像是泉间细细的流水一般缓慢地解开。 心里又盘算到枢密院和三司官员和士兵正在筹集中,不久变会来此,她必须趁着在他们来临之前对幽灵谷进行最后一次搜查,最主要的是大人的寝室静阁和大人闭关之所壁宫,灵姬挪开四五步外,又回头瞅了瞅那尊竹碑,叹了一口长长的颓气,定意道:“我一定会手刃夜姬。” 而这里琅玕和荣泉将幽灵宫每一个角落都仔细盘查,这会到了一间清新的房间,屋内的格局分隔和陈设布置格外引人入境,心醉神迷,不禁感叹,所有的外象都体现了灵姬身无尘埃的柔弱性情和纯洁无杂的天性之中。 “书籍,也许是她坚强生命的主要工具,也是她坚持停留在幽灵谷的重要支撑。” “压迫下还能坚持自己,不知道她受了多少委屈和折磨。” “所有的目标都聚集在灵使者身上,秘密?每一个人都笃定在灵使者的身上,她就是开启背后秘密力量的钥匙。” “用钥匙开启黑暗之门?”琅玕停顿了一下,又言:“灵姬只是幽灵王手中的一枚棋子,可这枚棋子却调动了整个武林。至今为止,让我不明白的事情萦绕心间许久不能释怀,为什么会是灵姬,她到底是什么身份?” “我也在想到底是什么原因?灵使者又到底是什么人?” “先不说了,我们去找找这幽灵王的住处。” “正有此意。” 到了空寂,灵姬又是四处观察和翻阅,还是什么都没有找到。她也猜到了,大战之前收拾所有的秘密以备敌人所得,这是在阻止以战养战的策略。 空手而回还是有些遗憾和绝望。 经过数次交手,内力气宗损耗,再去静阁,若是没有线索,便早早离去静养回神。 运气却倒在了琅玕他们眼前,在幽灵王的书房的书桌下发现有个暗道,荣泉随意间触碰摸到了桌子地下桌沿中的机关按钮,才启动了暗道,厚重的书格从中间断开分别向两边移动,走近后发现只有可以容下一人的一块木板,二人将木板打开,二人沿着通道走下去,是一条黑暗潮湿的隐蔽的阶梯,沿着羊场小道直到无路可走,一条藏在夹层中的狭窄瀑布从天而泻,定眼望去模模糊糊能看见里面有一个人影,靠近后,琅玕道:“看那人长相像是一位熟人。” 荣泉细观,道:“是幽使者冷姬。” “不对,那外面的是谁?” “显然是个假的,记得灵姬当时质问冷姬的言语了吗?” “看起来这个才是真的。” 琅玕扯住荣泉找了一个拐角躲避起来,又捡到十几个小石头陆陆续续扔向那池中水,不料四周数不胜数的乱剑射出,雾气浓厚,毒气重重,待了足够一刻钟后短剑耗尽,迷障消失,二人站在了石壁跟前。 只听见一声苍白无力的惨白声音,断断续续:“你……们……不是……夜姬。” 气若游丝,低沉沙哑,显然是一位临近暮年的老人家。 礼回:“在下琅玕。” “在下荣泉。” “灵姬呢?” 琅玕和荣泉相视而望后,合力将他从这一隅之地拖拉了出来,正如他们所见,这个人消瘦黄干,衣衫褴褛,不修边幅,一身酸臭味,浑身的肮脏,令人眼睛受不了,鼻子受不了,更让人心里抵触。不过再是无形也能认得出他长了一张与幽使者一模一样的脸庞。 为保猜测无疑,道:“你是冷姬。” 看见那颈部的喉咙困难的跳动着,一会儿才吐出了一个字:“是。” 本想细究,荣泉摇头示意不要多寻多问,之后二人将冷姬背出了幽灵谷,带到万俟府邸救治调养。 离开后不到半个时辰,浩浩荡荡的官兵进谷收拾整顿。 —— 晚间,万俟嵱请来了慕容郷望闻问切救治冷姬,说:“寒湿深入骨髓血肉,冷气腐蚀五脏六腑,长年累月,已经损伤十之八九,身体已垮掉,生命没有生机之象,即使享用天下最佳最纯最正的草药救治,生命延续不过一月时间。令人意外的是他似乎遭人暗算服下了致命的毒药,这般盘算之下活着的机会就大大减折了。” “那到底能活多长时间?” “就这一两日。若是毒药发作,生命就是瞬间的事情了。” 琅玕询问:“什么毒药?” “毒瘤王的剧毒千芥之令。” “千芥之令?” “毒瘤王的规定,一毒一药。慕容郷才疏学浅,已经回天乏术了。” 荣泉道:“那一口三头能解万毒,可以尝试一下。” “一口三舌是毒瘤王存在这个世上唯一的解毒神器,稀少也就算了,关键是少到仅有的几瓶都在别人手中。从火宫主腰间搜到的,我们几个都服用了,一粒不剩。” “那可怎么办?” “只能用仅有的药物维持他的生命了。” 万俟嵱追问道:“那就等他醒了再说。不过你得好好守护他,有什么变化赶紧救治。” “知道了。” 万俟嵱离去。 琅玕道:“但凡能忍到现在,说明心中一定有一个信念支撑着他坚持到了今日。” 荣泉笑言:“他口中一直惦念的人是灵姬。” 慕容郷说:“又是这位灵使者。” 荣泉说:“看起来他醒了,我们就有故事听了。” 慕容郷回道:“希望能为我们提供一些可靠的信息。” 慕容郷在房内伺候,琅玕和荣泉在房外的游廊内守候,不过他们都相信灵姬会前来,呆在此处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 别人查找,就等于为自己解决事情,灵姬是聪明之人,幽灵谷正门口守株待兔,可在她看见被救出冷姬的那一刻,激动到心绞心痛心颤,昔日英俊洒脱的青年英俊竟然被折磨成一个病恹恹的糟老头,那种崩溃的痛苦令灵姬呼吸短促,似有死去的念想……。衡量自己现在的困境都自顾不暇了,哪有多余气力和精力去救治冷姬,不过落在琅玕他们手中,心里也是十分安心,之后她又独自返回玄圃恢复气力。 _________ 到了子夜,灵姬恢复常态,偷偷潜入万俟府邸,藏在隐蔽处,远远就看见了游廊中对酒哼曲的琅玕和荣泉,一种融洽的氛围,着实感觉这两个人真心的合得来。 “琅玕兄少喝点,等会还要见人呢。” “你说她看见我们了吗?”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但凡他看到了一定会来。” “有牵挂,自然会来。” 正说着,慕容郷跑出来,紧张兴奋道:“两位公子,那人醒了。” 相视后,将手中杯随手安放在长长的石椅子上,一同进入房内,那人微微蜷着的五指慢慢伸展,指头在不停地抖动着,双眼也渐渐睁开,看见了陌生的我们后略显惊慌,整个身体向着床里转过去,背对着我们。 琅玕道:“不用害怕,这里是万俟府,万俟嵱的府邸。” 慕容郷道:“天下人都知道身为盟主的万俟嵱为人正直磊落,在这里你是最安全的。” 那人艰难地扭过身子,只见他的眼珠子在眼眶中转来转去,在思考着我们的言语,又上下打量着我们几个陌生的人,惊怕的眼神逐渐又变得不慌不乱。见他扭动着身子要坐起来,慕容郷有了去帮助的动作,那人却说:“别……,碰我,我……,很脏。” 悲惨下的自尊是可怜的,不过悲惨下的自尊也是高贵的,慕容郷没有动作。 身体多次扭动和翻转,他终于坐了起来,紧靠在墙壁上,能看出体力消耗后的放松状态,他终于平静了。 断断续续道:”你们……,攻……,下……,幽灵谷?” 久久被关押在一个黑暗的地方,没有人与他交流说话,封闭之下的人心也封锁了,慕容郷萌生出了许多同情和怜悯之心。 “我们都知道你才是正在的冷姬,不过我们不想隐瞒你,我们确实攻陷幽灵谷,幽灵王夜姬逃跑了。” 听到这里,又开始紧张焦虑起来了,激动道:“那,那,灵姬呢?她……,她去哪里了?” 众人沉默,不想隐瞒,说:“我们也想找到她。” 冷姬耷拉了,又是一副衰相。 琅玕知道冷姬关心灵姬,安慰道:“她独自在外,没有被幽灵王利用。” “那,她现在,在哪里?” “我和荣泉兄寻遍了幽灵谷都没有找到她。” “玄圃。” 之前荣泉和琅玕穿过竹林深处,没有找到出入口,便折回,一定说的是幽灵谷后方的那个位置,道:“玄圃?在竹林深处。” 冷姬连连点头。 “没有,灵姬,你,是找不到的。” 而此刻的琅玕却询问道:“外面的冷姬是谁?” “他是……,原是夜姬大人……座下的一名杀人如麻的杀手。” “杀手?” 与我们频繁的对话中,言语叙述之间越来越流利了,渐渐地恢复了说话的障碍。 “他是南蛮之人,姓方叫过隙,是被大人从私人堆中捡起来的一条最下等的贱命。” “然后让他取而代了你的位置和你这个人。” “是。” 那个时候,他还是个孩子,一个天真无邪、快乐洒脱的孩子,能被摧残到如此地步,真真是不顾及人性的善良,这般惨景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一定窥探到了不为人知的秘密,才被下了狠手。 “她的秘密被你发现了。” 回忆起往事,冷姬颜色突变,格外凝重。 身侧站立的荣泉突然觉得心中堵堵的,倾听悲观的故事会让人陷入一种厌世或者消极的对世状态,自己本就是一个经历血雨腥风,看尽人间冷暖的经验之人,又天生性情内敛冷漠,本来堆积和不堪的情感都快让自己喘不过气来,如今又要认真听取这种惨不忍睹的故事,这还要人如何对这个世道怀抱希望呢? “那日与灵姬分别后,想想给灵姬一个惊喜,就独自去告知夜姬大人明日是灵姬的生日,请示是否按照往日的规矩,不曾想碰巧听见了大人与一位陌生男子密聊,是关于六吉棉连。” 一听到这四个字,三人的心扑通扑通的跳动着,异口道:“六吉棉连?” “你们表情让我明白今日幽灵谷的败落全部因为六吉棉连而引起。” 琅玕见那人沉着平静,故而反问道:“那你知道?” “我不知道,但大人也许,也许知道一二。” “愿闻其详。” “只听说六吉棉连中有武功秘籍和,和藏宝图,但凡得到它就能横扫万军,问鼎天下。唯一不确定的是六吉棉连到底在哪里?那个时候的我武功内力与他们相较望尘莫及,气息的变化被察觉,心想若是逃走恰恰恰恰证明我听到了他们的密谋,索性沉着应对,却不曾想那个男子未出手,制服我的竟然是夜姬大人。” 荣泉道:“你遇到了老江湖。” “是。那位男子从未见过,根本不是谷内的人。见他裸露在外面的衣袖料子质地,根本不是不是普通人家才能置办的标准。” 慕容郷急问:“那之后呢?” “本以为大人会念在我仅仅是一个小孩,又是自己的属下的份上出手好言相劝,谁知她竟然毫不思索地挑断了我的手筋脚筋,而那位男子用双手捂住了我的口,又将方巾缩成一团堵住了我的嘴巴,痛楚彻骨之后的眼泪瞬间倾泻而下,难以煎熬之下一气上不来就晕厥了过去。等我醒来的时候就栖身在那个又黑又暗又潮又湿的石洞中,浑身都不得动弹了。” 慕容郷像是听故事一样入神了,入境了,眼泪也流了下来,询问:“太残酷了,那后来呢?” “第一日断了粮食,第二日断了粮食,第三日断了粮食……,一直断粮整整一月有余,在挣扎中慢慢得耗尽了对希望的奢求,在抵触中渐渐地让自己抛弃昔日的骄傲和尊严。为了活下去,我拖着残疾的身体一头栽倒在那片水池当中,喝池中的生水,吃池子中的生鱼,就这样生命才得到了延续。池中的水与外界的溪流想通,这水才没有向我一样发酸发臭。” 慕容郷迫切地询问:“那冬日呢?” “冬日里寒冷刺骨,只能依赖内力保护,时间长久了,内力消耗殆尽只得缩成一团而无计可施,只有等着阎王来收魂魄了。” 琅玕道:“可到最后还是有人来了。” “那个人就是假冷姬,他不仅暴揍了我一顿,而且还痛斥和侮辱我,临走的时候,扔下了几件从市集上捡来的乞丐的衣衫和棉被,靠着这些施舍,我才活到了今日。” 荣泉道:“那幽灵王从未探望过你吗?” “这般污秽不堪的地方,她绝对不会亲临。只是让人带话,若是我将秘密泄露出去,就让……,就折磨死灵姬,为了她,我受到多少摧残和折磨都能忍耐下去。” 正说着,外面进来了一位女子,是灵姬,他在门口听见了我们所有的对话,早就梨花带雨,泣不成声了。 灵姬的到来让前来的万俟嵱停止了步伐,做了一位认真的倾听者,不过万俟嵱也被感动了,默默地紧跟了进来,挥手让大家不要惊讶。 她只是静静地走了进来,坐在床沿边,双手托起冷姬的脸庞,抽噎道:“其实当那个假的冷姬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刚开始没有察觉,因为他的言行举止基本上与你的一般,可后来越来越感觉似乎哪里缺点味道,慢慢地相处,才发现这个冷姬是假的,可这种疑问和确认告诉谁呢?谁会相信?到后来,苏溪姐姐、曼珠哥哥和沙华姐姐也发现了异同,只有苏溪姐姐敢于当面质问假冷姬,却不曾想被大人辱骂和仗责。” “苏溪呢?” 痛上加痛。 见灵姬神态沉重,眼睛不自觉的忽闪忽闪了三四下,知道事情不妙了,说:“她是不是死了?” 一个‘死’字,灵姬情难自持地发出了轻轻地声,连连点头。 琅玕道:“被一位神秘人所害,苏溪姑娘也是为了救下毒爪下的灵姬才命丧当局。” 荣泉叹息道:“姐妹情深值得钦佩,那日对峙之下,黑衣人突现而躲不及防才没有机会救下苏溪姑娘,我等事后也是自惭自愧,实在对不起。” 语言和感情这般亲切,疑惑道:“灵姬,你们认识吗?” “认识,是他们攻陷幽灵谷,也是他们救下你。” 说着冷姬拖着沉重身体要行动大礼,被慕容郷扶住说:“你能清醒全靠毅力,现在见到灵姬应该高兴,救你是出去江湖道义,不必行此大礼。再说乐救人是每一个人的本分。” 灵姬见冷姬有此意又不能作为,扑通一下跪地行了三个大礼,其他人拦也拦不住。 “灵姬代替冷姬谢谢各位高台贵手的救命之恩。” 行礼后,慕容郷扶起灵姬,说:“你们今后如何打算?” “我们一起回家。” 众人异口同声道:“回家?” 琅玕心思太明了了,急问:“我派人护送你们。” “不用了,有灵姬相伴。” 慕容郷见琅玕挤眉弄眼,明白道:“可你的伤还未痊愈。” “冷姬,慕容姑娘乃当世圣医。” “我知天命而命不久矣,又何必浪费名贵药材,余下的生命只盼与灵姬一起过着清淡平凡的小日子。” “这可不行,你可是我们的贵人,也是我们揭开谜底的重要人物,我万俟嵱一定要医治好你的恶疾。” 冷姬见到进入者器宇轩又是正气凛然的一幅神情状态,谈吐颇具仁爱之心,自报姓名后才知晓是天下鼎鼎有名的君子万俟嵱。 “与公与私,冷姬都应该留在老夫府邸静养,待身体痊愈再相谈要事。” “为天下公,那私呢?” “为天下公,就是老夫的私心,也是在场每一个人的私心。” 灵姬柔声道:“盟主说的极是,身体遍体鳞伤而回家,父亲母亲见了必定会伤怀不已,等你身体修养好了,我们再一起回家。” 冷姬用回家脱离此处,这只是搪塞之言。离家乡多年,父亲的期望值就是自己,肯定得等自己病愈方可回家,可自己根本命不久矣,大战前稀客夜姬来访,让自己饮下一杯毒药,不过二三日就是死亡之期。 冷姬有些妥协,道:“可以留下,但我只需要灵姬在侧陪伴。” “好,老夫答应。” 就这样灵姬事无巨细的照顾冷姬,除了撒尿拉屎之外,琅玕和荣泉看在眼里疑惑在心里。 “为他洗澡,为他穿衣,喂他吃饭,陪他聊天,他们一定是一对美好的壁人。” “琅玕兄明显是吃醋了。” “你还不一样,时不时地在窗外偷看偷瞄,这心里估计也不舒坦吧。” “即使天造地设的一对,最终还是要面对生离死别,活在不同的世界。” “你倒是看的很通透。” “不过是自我安抚,让思绪不在乱飞而已。” “爱屋及乌,希望他能享受这短暂的美好。” “灵使者做的已经很好了。” ———— 子夜时分,冷姬毒发而浑身抽搐,不光身体,五脏六腑也在身体里膨胀和沸腾,气血不知道被什么力量吸纳,脸色也越来越煞白如死人,疼痛煎熬到滚落在地上到处碰撞,吓得灵姬紧紧地抱着冷姬,说:“冷姬,冷姬,我是灵姬,我是灵姬。” 听见了,才安静了须臾,就开始乱叫乱吼。 “你一定要坚持住,你答应过我一起回家,生活在一起,永远不分离,不分离。” 众人听到声响纷纷赶到,只看见那冷姬撞的面部全是鲜血斑斑,灵姬紧抱他的头部,痛苦地大喊:“冷姬,我们现在就回家,我求求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好吗?” “我们回家,我去收拾收拾,去见父亲母亲,好吗?” 听到此话后,冷姬又稍稍定神,意志让他不再发狂地乱撞而自残,实在是太煎熬了,他一口咬住灵姬的肩膀,狠狠地着,那雪白素衣一会儿就被鲜血渲染。 知道死期将至,冷姬突然之间变得非常沉静,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庞是那么美好,如今却那么的……。他的浑身一直不停地抖动着,只能听见上下牙齿重重的打磨声音,他一直盯着灵姬,流下了两行男儿泪水直接流到了双唇,他轻轻地吻向灵姬的双唇,蜻蜓点水一下,就让眼前的琅玕和荣泉心中滋味重生,冷姬背部灵姬的双手抖动了一下而自然落下,定眼望着冷姬,冷姬移开双唇,那一双含有情爱的温柔眼神,灵姬永远都忘不掉。灵姬扶着冷姬的双肩,将她脱离自己的身体,只见冷姬口中流着鲜血,掰开下颌才知道他活生生的咬舌自尽了,灵姬傻眼了,那沉重的身体缓缓地落在了地面上,哐啷一声撞碎了灵姬的心,她撕心裂肺地喊道:“哥哥,哥哥……。” 厮杀和陪伴不休不眠,灵姬早已廋得脱相了,这一声惨叫后直接昏厥过去了。 一声哥哥,琅玕和荣泉才放下了心,可疑惑仍旧不减,即使是兄妹,也不能亲吻嘴唇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御衡天下》正文 59、唯我独尊 万俟府中,聚义厅内。 琅玕道:“据冷姬提供的信息,很有可能真正的六吉棉连在黑夜人和幽灵王手中,只是他们解不开其中的谜团才出此拙计,令江湖沸腾众人解答。” 荣泉道:“之前大家得到的信息应该是半真半假,若是没有猜错,奇怪的字迹和特殊的符号肯定都是真的,图形十有八九是假的。” 寸斤直白道:“就是说我们被欺骗了,也成为他们手中的棋子呗。” 钟离沬不屑道:“可惜的是我们这些做棋子的,也没有让他们如愿以偿,这人估计是要发大火了。” 欧阳羽笑道:“发火是毋庸置疑的,可要是发恨发疯了,估计挺吓人的。 万俟嵱回道:“子谦认为呢?” “矛头指向幽灵谷,再明确到灵使者,我猜测解密的关窍就在灵使者本人身上。” “看起来只能从灵使者的身份入手查起。” 欧阳羽与三司关系密切,早已查阅幽灵谷中的每一个人,说:“只能让在坐的失望了,一点信息都没有记录在册。” 寸斤不屑道:“这还用检查吗?从幽灵谷出现在江湖上的那一刻,三司就不断地想法设法渗人,却被一个一个的绞杀在彼岸和林海而讯息全无,即使在外的其他细作,仅仅只能活动在林海和彼岸,幽灵宫从未有其他人进入,这宫内的人像是与世隔绝一般,前尘往事一概是空白,像是凭空落下的。” 万俟嵱说:“除了前任阴姬。” “盟主下一步该怎么做?” “散布在各处的弟子们正在四处巡查,估计也是个空空空。” 琅玕道:“幽灵宫只是个壳,幽灵王才是这个壳中的魂。” 子谦补充:“卷土重来,只是瞬间之事。” 荣泉道:“至少近期不会,受了重伤需要恢复,再者灵使者还在此处,若是灵姬不再出现,幽灵王和那黑衣人、红衣人一定会寻查而来。” 万俟嵱道:“冷姬的尸体还在冷苑,该如何安置呢?” 慕容郷安抚过灵姬,也趁机询问过,说:“灵使者请求盟主,先将冷姬的尸体安放在冷苑,等事情解决之后,回来带走尸身,而且已经换上了一件崭新的衣衫。” 琅玕追问:“解决什么?” “她没有说话。” “那她人呢?” “用完早膳之后就走了,什么也没有留下来。” “爹爹……?” “珝儿,这里在谈论要事呢?” “我知道我只想让爹爹派人找找灵使者,她是个好人,她救了女儿,与鬼使者相拼,差点丢了性命。” “那鬼使者呢?” 因为答应过灵姬,不得将谷内事务外宣,一直憋在心里,昨晚见到灵姬失去哥哥那种痛苦的样子,让她生出了怜悯的恻隐之心,敌人不是敌人,反而成了朋友。 “打着打着就飞到其他的地方,之后灵使者过来救下珝儿,又指明了方向,女儿才逃了出来。” “既然你昏迷了,怎么知道灵使者与鬼使者打拼呢?” “自然是听那些把我押来押去的幽灵谷弟子窃窃私语,说什么鬼使者天生就是灵使者的克星,是灵使者的影子,一直都是,特别是近日,一直都秘密跟踪灵使者,察觉她的一举一动。大人预测灵使者回来一定会救走这个千金小姐,那鬼使者也一定会来阻扰,二人肯定会有一场血雨腥风的大厮杀。” 正说着,有一个弟子跑来禀报,在幽灵谷后山悬崖之下发现了一具男尸,三司已经核对画像,确认此人就是幽灵谷的鬼使者。 听到这里,万俟珝跪地道:“爹爹,珝儿求求你,你一定要找到灵使者,她是女儿的救命恩人。” “她是你的救命恩人,她也是我的救命恩人。” _____ 在与冷姬的闲聊中,得到师父的尸身,不,是尸骨,必须回一趟幽灵谷的后山中寻找,当年夜姬痛恨师父到让她死无葬身之地,这让灵姬心中燃起了质问夜姬的念头,更生出了要为师父报仇雪恨的决心。 ———— “你们认为灵使者会去哪里?” 琅玕道:“应该是返回了幽灵谷,寻找她想要的物件,否则也不会冒险。” “可那里已经住进了三司的人了。” 荣泉道:“那是她生长的地方,机关暗道自然熟悉,出入不是问题。” 琅玕又生出一片痴心,说:“我与荣泉去找她。” 万俟嵱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希望灵使者不要与那些人相见。” 还没等万俟嵱后话,两人就快速的消失了。 考虑到两位客人的安全,草草拟了两行字,递给子谦,说:“子谦,速去四象馆将此物交给前辈。” “盟主是想让神算子前辈暗中保护两位公子。” “是。” “盟主是多虑了,两位公子并非池中之物,武功内力修为高深,即使派过去许多弟子,那些弟子也是死路一条。再说了,幽灵谷现在处处都是官兵和三司的人,只要在明处,都不会有危险。” “明枪易躲,暗箭难抵。” 寸斤道:“若是碰上了那个黑衣人、红衣人和那个幽灵王,我看就是联手也抵挡不住这些人的力量。” “他们都是警觉聪慧之人。” “我以为算了,否则会引起其他细作的察觉,也会在不经意间节外生枝。” 万俟嵱细细想来,这样的想法确实是不应该,多此一举反而引起了意外的事故就此作罢。 ———— 灵姬四处踏寻,并没有在冷姬叙述的地方找到师父的遗骨,冷姬是自己的哥哥,不会欺骗自己的。 此刻的灵姬左思右想,突然间意识到自己好像被置于了一个圈套中,哥哥不会欺骗自己,可夜姬会欺骗哥哥,一秒惊醒了她,正要离开之际,被人点了重要穴位。 “小妹妹,真是生的清丽柔美。” “你不是那个红衣人,你是另外一个人。” “小妹妹果真是位高手,本公子蒙着面都能猜测到。” “是你身上的味道,也是你体内的气力。” “聪明如我。” 灵姬试探道:“你才是黑暗中的那个有智慧的操控者,对吗?” 灵姬能意识到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此人在背后主控,大人早已与他合谋策划了这么一出阴谋,自己年幼才没有付诸执行计划,如今自己已经承认也到了该解开迷局的时刻了。今日入了局,未必是死路,可不能对不起哥哥,更不能丢了父亲母亲的脸面,只可惜……,只可惜自己永远都不知道自己是谁? “你千辛万苦不择手段,可惜我灵姬什么都不知道。” “嘴硬的人见多了,不过本公子从来不会酷刑严烤,只要一味药材,让你说什么,都是本公子来决定。” “药?又是毒瘤王。” “博学广知,这是一件好事。” 说完,那人用手捏住灵姬的下颚,嘴巴自然张开,一枚丸药被那黑衣人强行服下。 —— 琅玕和荣泉进谷之后,与在场的官兵又重新四处寻觅了一番,还是没有找到灵姬的芳影,让琅玕和荣泉心头一颤,起了生怕之心,焦虑之后又是三番五次地搜寻,仍旧没有灵姬音信,更没有找到幽灵王的蛛丝马迹。 “恐怕他们已经相遇了。” “那灵姬笃定是凶多吉少了。” 互相唉声叹气了好一阵子,琅玕说:“你们辛苦了,都下去。” “转了一圈又一圈,终究是毫无收获。” “那就打道回府吧。” —— 灵姬昏迷了两个时辰后双眼慢慢睁开,整个人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变化,性情与之相反,她两眼迷离模糊,眼神凶神恶煞,表情冰冷木讷,完全像是一个被诅咒一般的玩偶,呆若木鸡,杵在一侧久久静止不动。 弱弱的光线下只瞅见三个人立在面前,可灵姬一个人都不认识。 “药效非常灵验,夜姬大人开始盘问了。” 夜姬双手竖在灵姬眼前左右摇晃着,灵姬还真的是纹丝不动,活生生一个死人,不过还是持有怀疑态度的疑惑道:“真的能奏效? “谁都可以不相信,西域毒瘤王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想想那毒瘤王天下闻名,叱咤风云数十年,无人敢忤逆背叛他,没有人敢怀疑和否定他,制作出来的神药绝对可以问鼎天下,无人匹敌,值得用心之人倾心称赞。” 冷姬接过夜姬早已备好的手抄展开立在灵姬眼前,说:“这些文字,从左到右,认真地读一遍。” 灵姬很听话,她抬起头,动了动僵硬的眼珠子,眼神中充满了无知和不懂,久久都没有读出来一个字。 冷姬又重申了一遍,说:“那就按照你的想法,读出来就可以了。” 须臾,还是没有动静。、 冷姬着急,指着第一个字,灵姬目光空洞;指着中间一个字,灵姬目光依旧无光,指着……。 那红衣人怒火生起,一个巴掌过去将灵姬打倒在地,头部不小心撞击到身后的石壁上,晕眩了过去。 “看起来我们的目标错了。” “不是还有冷姬吗?” 夜姬挥手,假冷姬赶往密室提拿真冷姬。 “既然无用,该怎么处置?” 那红衣人略加思索,说:“留着,她还有其他的价值。” “这是什么?” “唯我独尊。” “一身剧毒,天下人避而远之。这自然是制毒用毒的泰山北斗,天下独尊的毒瘤王杰作,连药名都跟他的野心一样霸道无敌。” “可惜,生不逢时。” “霸道的人多了,能活到老的却是很少。” “他的帝国在西域,可他偏偏要占领大人的领域,这就是该死。” “你家大人够毒辣的。” “不毒不丈夫。” 服下了三粒唯我独尊。 “明日,大人手中就会多了一把利剑,直接刺向天下人的心窝。” “本座拭目以待,希望都能如愿以偿。” —— 残居二楼皓字间雅房,一位黑衣男子,一位青衣女子,一样的是都不约而同的蒙着面纱。 “我要见我的女儿。” “他已经代替本大人回答了你这个不可能实现的要求,还有本大人的脾气和风格你不知道吗?若是一次两次的规劝还不识趣,后果是什么?你,包括他们必定是闻风丧胆,你是在挑战本大人的耐心吗?或者说你在利用你我的关系而得寸进尺吗?” 那位青衣女子哼哼地仰天长笑了一会儿,说:“你是你,我是我,你在乎的,本座不在乎,而你不在乎的,本座非常在乎,不用太刚愎自用,自以为是了,我只想见我的女儿,其它的本座不感兴趣,也没有欲望。” 父亲母亲才有资格批评和指责自己,你凭什么资格敢信口雌黄,说着就是左右各一记响亮的耳光。 投去恶毒的眼光,说“事情还没有做到尽善尽美,故事才刚刚进入,你这把利剑就钝了,你觉得我会放过锋利而让它遁世吗?你的价值还没有使用到尽头,若是想要见到你的女儿,必须要百般低头顺服,否则这一生你都别想见到她。还有以你自身的武功内力足够反水倒戈,可别忘了你到底是谁?身份的暴露能够让你承担起天下人的指责和谩骂吗?你的女儿知道了自己母亲曾经是什么样的人,她会认你吗?而且从小到大,没有尽到过做一个母亲的丝毫责任,她会接受你吗?” “你……?” 思考须臾,还是妥协了,不情不愿道:“力可以为你出,不过你别忘了孩子也是你的,若是他知道自己的父亲做出这种事情来,同样的道理,她也会原谅你吗?” “成王败寇,历史永远是胜利者书写的。” “人言可畏,总有一天她会一查到底,最终会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什么样的人?” “那是我们父女之间的事情,轮不到你来议论。” “可……?” 那黑衣人显然不耐烦了,怒气道:“好了,给我住嘴。” “等这些事情妥善完成后,本大人正式纳你为妾,给你你想要的名分和地位,孩子终究还是归你教育和照顾。” 那女子发出绝望失落的消沉笑声,心灰意冷道:“九年了,足足九年了,仅仅见过一面,等待的煎熬已经掏空了我的心,这样牵肠挂肚的惦念你不会懂得?” “没有这份奢望,你会唯命是从吗?不过本大人依然郑重感谢九年来你倾尽毕生智慧创建的力量和资源,让本大人有资本有骨气做出这天下人最向往、最大胆、最华丽的一笔生意。” 一步错,步步错,没有回头的余地的,就算死了也要见到女儿最后一面,错了,就一错到底。 “下一步计划。” “到事成了,你也该退位让贤了。” 一脸的惊讶,道:“什么意思?” “有人要逆天,代你而驾驭权利。” “谁?” “这不是你该问的。我为你在城内购置了一所宅子,先安心入住,事情了了,我自然会回来迎接你,记住我不来,你不准出宅子,否则,后果你是知道的。” “这就是我的任务。” “对。不过劳烦你交出行使权力的符令。” “符令在我的属下手中。” 黑衣人定眼略思,道:“原来是他们。” —— 次日清晨,沉睡了许久的灵姬醒了,不过他没有之前的疼痛,也没有之前的木偶姿态。 “夜姬?” 夜姬?大人两个字呢?臭丫头真的是背道而行了,铁定是要做仇人了,敢于直呼其名,更敢于刺杀。这叛逆的种子应该不是刚刚种下来的,是很早很早就种在心里了,已经生根发芽结果了,怪不得这么斩钉截铁的说离开就离开,说逆我就逆我。 夜姬想要抽上她几次,却被红衣人阻止,说:“既然冷姬被人救走了,也活不了多久了,可她呢,必须活着,我们才有筹码。” 灵姬思来想去,这么多年没有将冷姬杀害,是因为他们根本不清楚秘密到底在我们两个人谁的身上,才肯留下冷姬残废的身体,说:“你错了,你们都错了,我们两个不是你们想要解开秘密的钥匙。” “你父亲的权威和霸道,让你们今日受了这般痛苦,要怪就怪他,你们不是,那你们的父亲才没有那么傻将你们送到这里习武练功,成就一番大事业。” “父亲的掌控之能,绝不会遗留后顾之忧。” “你与他分离数年之久,还保留着那几分钦佩和敬爱,倒是让我说你善良还是装腔作势,或者说你就是一个被蒙在鼓里的真傻子?” “他是一位慈父,自然要敬爱,倒是你,不放过同门,更不放过自己的师父,就是一个恶毒的女人。” 慈父?让夜姬往事回忆在脑海,在眼前。 那一日的离别,那一刻的伤痛,那一瞬的仇恨,都是他一手早就的,“慈”?他配吗? “你知道你是谁吗?” “灵姬。” 夜姬一副阴笑。 苏溪姐姐临终前,附耳告诫自己一定要找到自己,真正的自己,找到自己的根,‘根’?就是从哪里来?之后又嘱咐自己一定要从夜姬开始查起。姐姐说根,夜姬说的也是自己的根,那么到底自己是谁呢?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都是你那高高在上的父亲做的冤孽,想要明白前因后果,没有人比你父亲更加清楚和明白。不妨再说直白一点,这里发生的一切而你的父亲才是始作俑者。” 话外之意,直接指向父亲,可奇怪的是夜姬怎么认识父亲,他们是有关系还是没有关系?” “父亲不在当面,什么话任你胡说。” “小丫头有你哭的时候,你就准备好锦帕试泪吧。” 没等反应,急速的点穴,灵姬不能动弹了,红衣人抱起灵姬,说:“走吧,送她去她该去的地方。” “哪里?” “主人早已安排妥当,你去了就知道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御衡天下》正文 60、大开杀戒 连续喂食了三次剧毒无比的小粒黑褐色药丸,灵姬沉睡了许久后微微清醒,又是迷迷糊糊,又是记忆犹新,时间的短暂让她三番五次地唤醒自己一定要清醒,她在回忆和寻找,不仅思想在断断续续地挣扎,自己的身体也发生着变化,每一次的情景都与众不同。首次是浑身血液沸腾烦热,周身通红,雪白肌肤一点一点的膨胀,相较之前整个人圆润了许多;须臾之后又是体内气力运行杂乱无序,毫无章程的在经脉中乱跳乱窜乱钻,无法控制之下的身体表面略略呈现凹凸不平;然后又是浑身发热发烫,再是发寒发抖,总之身体的突变不定让灵姬尝尽了世间刻骨铭心的痛楚和煎熬。 稍有平静,不过眨眼,同样的事情在不同的时间频繁地重复着,这让灵姬生出了一心求死的欲望,谁知这一切都在别人的掌控和眼皮之下,自己几经自戕,终究还是被那红衣人和夜姬频频挽救,人生就是这么残酷,连死去的权利都没有。 周而复返的几次后,慢慢地恢复原状,可待不久,新的感觉又来了,只见灵姬像是发疯了一般乱吼乱叫,抽出阴阳软件剑一会儿飞到西边将纱幔砍了个稀巴烂,又在床榻上留下了无数道长宽不一的痕迹,一会儿又飞到东边,将书格中的藏书一本一本地扔向四面八方,又将书格推到,书桌上的纸墨扔向轻纱窗,那白纱变成了黑纱,一会儿……,总之,不过半刻钟,一间房屋被损害的全无面貌。 “看见没有,她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了。” “可她还有清醒的时候。” “等活了这痛苦的片刻之后,她就是我们手中的棋子了。” “这就是你们主人想要的。” “她的用处可大了。” 夜姬不屑地哼哼哼,说:“除了杀人还是杀人,不过是工具而已。” “错误的目标,致使大人一无所得,真真是气坏了大人,给点惩罚也是自己的本事。” “至今还是没有头绪吗?” “女人生气的时候逛逛夜市置办上几件喜欢的衣衫,采购些许不同质地的胭脂可以疏散心中不快;可男人生气了,那就是生与死的问题了。” “我也是女人,跟你们主人一样,谁惹我生气,杀了他最解恨。” “借刀杀人,这招最毒。” “冷姬死了,只有借用这小丫头来泄愤了,算她有价值,否则一刀劈了她。” “且等好戏开幕,你我都有幸做一次既合格又开心的看客。” —— 满怀忧愁又满脸埋汰的紫蕴跑过去紧紧地抱着琅玕,小姑娘的情绪说来就来了,说:“哥哥,你们终于回来了,若是再不回来,妹妹我就要回家,请父亲母亲亲自去解救你们。” 那里热闹往那里拥挤,这是人性的弱点。这不,一旁傻傻杵着的硕硕也将哥哥一把抱住,双手环绕后背而双手紧紧扣住,说:“硕硕,硕硕,想,想哥哥。” 生死那一刹间让人无法思考太多,可琅玕不能欺骗自己的心,他真的非常非常思念自己的母亲,那个生了自己却没有养育自己的母亲,不知道她的日子过得怎么样?但他知道自己的父亲过得跟其他父亲一样,仍旧是一家之主,那些二娘三娘四娘依旧伺候周到,不过他还想到了另外一个人,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女子,他心心向往却像月亮一般看得见却永远都得不到,更不知道如何去得到?可惜的是那些授业恩师,还有那些过命的朋友竟然没有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也许是存在所以不奢望,不存在的食物却久久不能忘怀,即使在生死关头依旧心向往之。 亏欠不知道从哪里算起,不过这两个小家伙也在其中,小时候的记忆永远不会遗忘,那些回忆里面有他们,琅玕将弟弟妹妹左拥右抱的搂入自己的胸怀,唏嘘感慨道:“在寺院里,哥哥每时每刻都在思念你们,只要你们健康平安,快乐幸福,哥哥就算死了也就安心落意,毫无遗憾了。” 小姑娘的世界里面全部是美好的景象,根本没有出现过凄惨悲凉的画面,更不要提及死亡和死尸,紫蕴生气地将琅玕推开,呸呸呸了三下,嘟着粉嫩粉嫩的小嘴唇说:“人生是美好的,活着是幸福的,为什么要给美丽增添凄凉呢?” 这位小妹妹是父亲极其宠爱的,因为她最小,是个自主自由的小家伙,常常与父亲口舌之辩,而父亲甘拜下风;当然还有一位妹妹父亲也是溺爱,因为她一直养在七王爷府内,人人唤她韶郡主,也是个捣蛋鬼,家书中常常说到,不过也是自己喜欢的妹妹。他们都是父亲母亲的掌上明珠,自小就高资聘请了天下学识渊博、家境清流的师父日日教导,夜夜督导,都是一代才女。这些师父都受父亲母亲指令传达给他们美好的一面,许多不美好的都不允许出现在她们的课堂上,比方说只讲伊尹、钟虺、张子房等贤人的德行故事,从不讲述伯嚭、郭开等奸佞之臣的事故,更不允许提及他们的姓名,所以妹妹们都不知道外面世界的邪恶和奸诈。 琅玕嘻嘻哈哈调侃道:“我觉得还是硕硕比你更想我。” 紫蕴来气了,执拗道:“明明是我多,妹妹我天天喊着叫着哥哥,整日麻烦赵骤寻找你,可他就是一块木头。” 硕硕听了也不高兴了,他掐住紫蕴的脸蛋说:“是我多,是我多。” 琅玕笑言:“你不结巴了。” 紫蕴急忙怼道:“他只要生气了,重复说一两个字都不会结巴。” 硕硕又狠狠地掐了紫蕴的脸,疼的她喊了一声,哭着说:“哥哥你看他,老是欺负我。” “你是姐姐,让让。” “每次都是我被他弄疼,每一次都让我让着他,我不服气。” “好了,再哭那脸就成了小花猫了,怎么去见荣泉呢?” 一听见荣泉,那丫头脚上抹了油似得眨眼就不见人了。 “公子,这招真管用。” 虽说常常欺负姐姐,可从来就喜欢粘着姐姐,这刚刚吵架,姐姐才出了门,这硕硕着急了,说:“等等我。” 正要蹦蹦跳跳紧随而去,被琅玕一把拉住,说:“你留下来陪着哥哥唠唠嗑。” “为,什么?” “你不是想哥哥吗?” 硕硕定了定神,说:“是,好。” 琅玕知道这小家伙是个跟屁虫,打小跟着自己,后来跟着紫蕴,怎么可能安分地流下呢? 许他安稳心思,又说:“看起来还是我们家硕硕比姐姐想哥哥。” 硕硕傻笑道:“你,是,哥哥。” “公子不责怪小姐?” “不经一事,不知人间冷暖,这世上最亲最爱的就是家人,只要她开心,只要她满足,我这个做哥哥的心疼还来不及呢?” 赵骤百思不解道:“往日少爷格外抵触小姐与荣公子亲近,今日却改了想法,属下真是不明。” “不是都说了是疼惜妹妹吗。” “那老爷夫人哪里如何对付?” “你去说,我干坐着。” “啊?” “啊什么啊?” 赵骤察觉自己失言,可明摆着不可能的结果不提点不提醒,对不住公子的一番兄弟之情,说:“我自会向父亲母亲讲明,何须你多言。若是你开口,父亲母亲定会命人拖出去杖毙,你我一同长大,论起情分来胜过我家中那些兄弟姊妹,我从未将你视作仆人。” “正是如此,赵骤才敢口不遮拦地啰里啰嗦,让公子烦忧。” “不过确实像个老妈子,十几年了,熟悉的声音会令人耳厌的。” 兄弟之间时常调侃才是真兄弟,赵骤死去了也是心喜。 “对了,那荣公子绝非池中之物。如果查明此人身份,若是配得上小姐,就让老爷夫人下帖子告知,他们家得提上厚礼作为婚聘定亲,才能相见相亲。” 妹妹和弟弟根本没有江湖阅历,不能让他们受到生命危险,说:“等会把他们唤来,我有要事安排。” “他们?” “是煞景他们。” “知道了,对了,我能不能多问一句?” “不能。” 一副颓相,说:“知道了。” —— 紫蕴喜出望外而破门而入,毫不顾忌自己是个女子的失礼行径,身侧站立的几个侍从惊呆了而显现一副木讷之态,之后更是吓坏了众人。只见紫蕴一头扎进荣泉的怀里,左脸紧紧地贴在荣泉的左胸上,双手环抱与荣泉后腰,紧促的心跳声和温暖的体温让紫蕴感觉格外兴奋和安全。见状,荣泉挥手示意后侍从退出,可荣白和荣慕仍旧杵在原地不动,执意留下来意在提醒公子不能失去了做人的分寸,这点心思谁不知道,坚决道:“你们也下去,我有真心话想与紫蕴姑娘细细相谈。” 无奈退出。 惊喜地紫蕴从怀中窜了出来,笑嘻嘻道:“细谈?你是不是想通了?你是不是开始对我感兴趣了?或者说你已经喜欢上我了?你是不是……?” 小女孩天真烂漫和纯净可爱的模样让荣泉情不自禁地思念自己的小妹瑰姿,她也是一个清纯靓丽的小女孩,又与紫蕴一般活泼好动又聪明伶俐,离家近一月有余,往日情景再现,深深思念让荣泉的眼睛逐渐泛出浅浅的红晕,紫蕴瞅见后言:“你一定也是离家单飞的孤雁,也是在思念家人,对吗?” 年幼却心细如发,情意浓烈的眼眸子,黑黝黝的长发及腰,眉宇间又俏皮灵动,俏皮活络的言语,激情炽烈的拥抱,不得不让荣泉心生喜爱。 “紫蕴喜欢荣泉,荣泉甚是高兴,不过荣泉一定会亏了紫蕴。” 略加思索,也是胡乱猜出一个理由,不确定道:“是年龄吗?” “紫蕴的父亲只有你母亲一位妻子吗?” “有一个妻子过世,没有子女,后又迎娶了我的母亲,也是他的第二个正室,不过父亲还有很多很多妾侍,也就是我的二娘三娘四娘……。” “那些妾侍对你母亲友善吗?我说的是真情实意的友善。” 听到这里,紫蕴似乎明白了什么意思,瞬间她的情绪消沉了,低声道:“那些妾侍本该唤她们小娘,可母亲不同意,当然我也不愿意。对了,你真的有妻子吗?” “荣泉从不欺人。” “她漂亮吗?她可爱吗?她懂事吗?她活泼吗?她能说会道吗?她的声音像百灵吗?” 荣泉捂住紫蕴的樱桃粉唇,直言:“我喜欢你,像是妹妹一样的喜欢。” “我不想做你妹妹,我也不想做你的妻子,更不像做什么妾侍,只要能陪伴在你的身边,我做什么都心甘情愿,不吵不闹,事事都以你为主。” “若是如此,荣泉我于心不忍。天地之间好男儿千千万万,胜过荣泉的车载斗量,紫蕴应该寻找属于自己真正的那个男人,而不是我。” “男人见了无数个,可住在紫蕴心中的仅有你一个。” 说着就又拉起荣泉,语气沉稳道:“一个人这一生能遇见自己喜欢的人机会寥寥,我用了十四年才遇见了一个你,难道还要再浪费十几年吗?” “那是你人生的起始和成长,是学识的阶段。人生一直都处在认知和积累的过程,环境的不断变化和事事的频繁变迁,说不定明日你就遇到了你生命中的那个心仪的男子。” “又是安慰人和逃离问题的那套老法子。我呢,在这城里城外闲游了许久,根本没有遇见其他令本小姐心欢的男子,我呢,觉得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机遇了,死也不会放过你的。” 绕着别人的胳膊紧紧不丢手。 规劝说服不了小姑娘的执着,只好作罢,他无奈地咳嗽了两三声,荣白荣慕进屋。 荣慕道:“到了用膳,不,是用餐的时辰了。” 荣白过去正要将紫蕴的手松开,荣泉直接将荣白的手按住,说:“休得无礼。” 斗气道:“我们用餐,带她作何?” “一起。” “真是又花钱又浪费。” 紫蕴闹腾地打了一下荣白的胳膊肘,做了鬼脸后说:“花的是荣荣的银子,又没有花你的银子。” “我们公子的银子又不是风刮的,天上掉的。” “我们家有银子,若是不够,明日回家取些银子便可,我要让荣荣吃最好的,用最好的,住最好的。” 荣白又气道:“凡是富裕之家的人使用银子来都是一般德行,一副丑恶的嘴脸。” “你才丑呢?” “好了好了,别斗嘴了,紫蕴是我喜欢的小妹妹,一起去。” 紫蕴又抓起荣泉的手,较真到一字一字的重音说:“不是妹妹,是爱的人。” 无奈……。 —— 那青衣女子手执一纸契约便入了一间三进式的宅子,环境和陈设还算用心,都是自己喜欢的样子,可见自己那黑衣人对自己还算是上心。 思虑陌生人进入自己的地盘一定会被阻扰乃至大动干戈,于是急忙草拟了一份文书,命侍从连夜送出,而且是快马摇鞭。 ——— 果不其然,那黑衣人到达目的之后,弟子们百般口舌,差点就要动气刀剑了。正在此刻,一弟子接到信件之后惊慌而不所措便赶紧上报鬼玺统领来主事,鬼玺阅读后才知道事情原委,避免了一场战争。 鬼符跪地参拜,弟子们紧随。 “属下带领众位兄弟一切听从大人指令。” 只有一人未下跪,那就是鬼玺,他疑惑道:“间主在哪里?” “在幽灵谷一战,她被神算子、万俟嵱等人打了重伤,正在城内一间宅子中调养生息。” 间主不是愚昧之人,他明明知道出手对自己不利,怎么可能明知故犯呢?而且依间主的性情和行事风格,断不会亲自出手。再说了间主的身份和真容一直都是上下议论不断的话题,今日的不速之客,仅仅手执了一份字迹与间主相差无二的文书,是没有说服力的,鬼玺根本不相信。 “不相信,你让大家看看这是不是你们间主的字迹,还有这信中的用语是不是你们间主的风格。” 左右传递,一个一个看后都相互点头称是。 黑衣人高兴道:“那就交上冥符和冥玺。” “这是冥符。” “这是冥玺。” “你们姓名。” “属下鬼玺。” “属下鬼符。” 信中透漏二人身份,这让鬼玺和鬼符镇惊,不过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些暴露依然是他们编造的,只是品轶权势降低了许多而已。 这次的动静,让鬼玺和鬼符统领之下的地狱十八鬼蠢蠢欲动,这些人分贝驻扎在临近的十八郡之中隐姓埋名,甚至乔装改扮立身,他们都有自己营生立命的事情,个个心怀叵测又各自为政许多年,完全不会服从统一计划执行,就连作为阴阳间的第一关卡的残居客栈的老板鬼舌近几年因为囊中鼓鼓早想脱离阴阳间独立成府,人心其实早就涣散了,只是没有了阴阳间这座靠山未必能有今日的风光,可人脉和财富的储蓄足够脱离而依靠搭建自己的商业脉络,货物流转路径、资料来源以及座上客资源早就形成了一个固定的操作模式,更重要的是残居这两个字的威望和名声早就响彻天地了,若是真的大战一场,不统一人心,恐怕败阵早就注定。 了解这些内幕之后,黑衣人也觉得素手无策,因为空有权利的名声,没有实力的军队抗击,所有的一切都是空空而已。 大材小用,强兵只能用在一局定乾坤的大事之中。 忍耐力是强者在爆发时刻的积蓄,做乖儿子十几年了,反骨一次也是做儿子对父亲的报恩。 —— 自从幽灵谷被攻陷,间主早已下达符令,让十八郡的个个鬼立即动身回归阴阳间,可事与愿违,能回来的仅有鬼舌一人。 孤坟内,那黑衣人稳坐软塌,仍旧蒙着一帘黑布,座下众位弟子聚集,在场的还有一些心中极其不满意不服从之人,杀鸡儆猴,杀一儆百是兵家惯用伎俩,本来不屑一弄,可对付简单之人这招还是非常中用。黑衣人身体开始发生变化了,释放出来的气力及威慑力让人毛骨悚然,内力浅薄者气力气血混乱至神志不清疯疯癫癫地胡乱撞墙,内力颇深者气血乱动至气力不断在消耗,对于鬼玺和鬼符来言,用内力对抗内力是条件反射下的正常行迹,可他们发现自己的气力也同那股气力一并被消耗,二人警觉将气力收敛而释放内力,只是缓解力度微微调整反而无恙。 鬼符深通事世,明白道:“他就是我们阴阳间的间主,众位弟子赶紧跪拜。” 众弟子识趣,附言后也行大礼。 鬼玺却不心甘,识时务者定能长命百岁,高人面前不得不低头,可身份总得搞明白,说:“救了间主,我等代替她感谢,不过敢问阁下尊姓。” “我的事情不是在文书中都提到了吗?” 鬼符竟然为这位黑衣人辩解,道:“大家都知道,间主身份和容颜从未见过天日,为的是保全自己,维持我阴阳间长长久久故而不露阵容。今日间主身体有恙,这位高人伸出援手,又授间主指令暂行权利,我等自然唯命是从。不过近年来从未有外人摄入内事,兄弟鬼玺多问几句也是心怀几分担忧,还请海涵。” 谁信?当然都信,因为他的力量足以胜过这里的每一个人。 鬼玺仍旧一副甚不相信的姿态,根本没有将这黑衣人放在眼里。 鬼符察言观色,拿出那份文书,说:“此事绝对属实,此乃间主笔迹,大家已经手手相传,相信这是间主的手迹了,又何必多次一惑呢?” 昔日,下发阴阳王指令必须将文书张贴在孤坟外的石壁上,以供座下弟子阅读后按照文书中分配的任务执行,三日后文书便会被撕掉,当然一式两份,一份自然保存在鬼玺的‘天干’之内。这文写大多数是阴阳王,因为她终日沉迷在书画世界,书写是她的必行之举,少部分就是鬼玺和鬼符,这三人的手迹也是公开的,所以弟子们都识得,分辨是轻而易举的。 弟子们交头接耳后,低声言:“绝对是间主的笔迹。” 鬼玺仍旧不死心,道:“若是代笔呢?” 鬼符道:“间主字迹独特,谁能有能耐模仿呢?” 鬼玺不语。 放眼望去,局势大好,黑衣人胸有成竹道:”一切一如既往,你们全当我不存在。” 不明,刚刚才露出一手敲山震虎,这又是另一出,什么意思? 得来真不费功夫,心中乐呵着呢,又言:“经过这一番足显你们的忠心,不过还是那句真话,我只是暂代须臾,明日真正的间主就要回归,你们呀,还是做好迎接的准备。” 众人低声议论道:“准备?准备什么?” 鬼符道:“准备,当然要隆重的准备,我们间主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是重生之喜啊。” “不仅如此,你们的间主内力又上一层楼。” 话还未落地,那黑衣人便遁去。 众人定眼望去,早已不见踪影。 鬼符命下人将阴阳间重新布置了一番,随着鬼玺进了内室。 鬼玺道:“间主受伤了?” 鬼符回道:“若是没有猜错,多半是参与了幽灵谷之战。” “幽灵谷与阴阳间从不往来,从不干涉,这么多年各自营生,独占一地江山,争抢也从未出现过。看见前面行事之徒是幽灵谷的人,我们阴阳间掉头就走,看见前方做事之人是阴阳间的子弟,他们幽灵谷也是如此,所以数年来,两方为了生计和和平都做出了妥协和退让,这也是一种相安无事的策略。若是说间主在这战争之中,我第一个不会相信。” “那你说间主为何受伤?又为何会功力大增呢?若是再仔细思索,那日高手聚集幽灵谷,若是没有参入,还有那位高手能将间主致伤呢?” “不过我倒是想查清楚那黑衣人的身份,他的功力在我们两个人之上,即使我们两个人合力也未必是他的对手,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独行,又深不可测,靠近都很困难,如何调查?” “看起来只能等明日间主归再论。” “你曾经发过毒誓,冥玺在,你在,冥玺失,你死,还算数吗?” “这就是你对‘失’的理解吗?” “什么意思?” “自己悟去。还有他可是高手,相对而言我们都是弱者。在这世上,弱者从来都是强者的垫脚石,这一点千古不变。” “这话不假,你我都一样。” “是天下人都一样,只不过弱者也有不同的等级。” “你高悟,我甘拜下风。” —— 夜晚本来就很冰凉,可一个人又为它增添许多血腥,鬼蜮般的渲染让江湖又起轩然大波。 子夜,一位身着灰色长衫的曼妙女子在黑夜中飘飘然,轻盈盈的身姿像鬼一样出现在她计划中的每一个地方,开启了杀戮之旅。 八方镇例会刚刚结束,几位门主各自都有自己夜间的游戏项目,有的出门去落霞青楼和勾兰瓦舍,有的出门相聚泰和楼饮酒作乐,有的出门闲游繁华夜市采买,可这欧阳羽不一样,自然是去万俟府相约好友琅玕和荣泉,而副镇长欧阳宫身兼八方镇的未来而留守。欧阳宫悠闲地坐在书桌前,正品茗着玉津,只因饮食过多而才下肚几杯就迷迷犯困,刚刚躺下合上眼帘,就感觉有一种深重内力步步逼近,急速的卷身而起,提起单锏朝向门外那位女子挥去,落了个空,房门开了,进来了一位蒙着轻纱的女子,又取来另外一个单锏又一次投了过去,一双炯炯有神却目光冰冷的眼睛定眼锁定那个飞来的单锏,眨眼间就要击中了,在力量和速度的威逼下那女子竟然没有躲避,仅仅相距一指之差,愣是不见那女子动作,欧阳宫错以为会得手,谁知那女子竟然赤手将单锏夹在三指之中,欧阳宫大吃一惊,那单锏中是有自己七八成气力的,难不成这小女子内力远远胜过自己,生死一搏间亮出绝招,仅仅学到四级威力的化死水为冰箭,他将面盆中仅剩余的梳洗蜜水用内力化成一把透明的短箭,又用气力将那一柄一柄的短箭一丛一丛地刺向那小女子,眼睛依旧如同冰霜杵立在原地纹丝不晃,待那一簇冰箭就要射穿小女子五脏六腑之间,竟然用气力将冰箭包裹在其中而静立在眼前,在愈来愈强气力的攻击下那冰箭竟然又化成了一团清水而洒落在地面上,渗入地面之下。惊讶和恐惧之下失去了理性,趁虚而入,那小女子开始反击了,着急的她将浑厚内力注入手掌,快速地使出了回天无术,一针射中了欧阳宫的头部,直接倒地身亡了,死了,死了,反正就是死了。 —— 风满楼楼主寸斤本不在名单之中,可杀他也许是因为办事不利,或许是太精明了,反正今夜他算是不幸之人。这寸斤处理完内事之后按照习惯前来香冠楼会会自己的老情人霁月,赶巧霁月因为繁忙而抽不开身相陪,便分了三个姑娘去天子号豪华雅间在侧细心伺候,左拥右抱,花天酒地。这三楼原本就是高官厚禄、富商巨豪享受的高规格待遇,近日,铲掉幽灵谷这等人间大害,城里城外都是张灯结彩日夜欢歌,这是对胜利最直接的表现。府衙做过记录,若有百人,往日出门享受人数为半,现下,出人游戏人数为八九十,大大增加了朝廷税收,本就是一个开放的朝廷,这下算是财源滚滚,各得其所了。而百姓们兴奋的是不用再担忧铺子被袭空,金银珠宝被一洗而空,亲人仆人被无辜杀害,最重要的是这些有财有权的人自不必在高额聘请杀手保家护院了。正乐在其中,左边的美女喂他饮下一杯冷酒,右边的美女不服夹了一口鱼肉喂着他吃下,可没有咽下的时候,那寸斤噗通一声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姑娘们被这响亮的撞击声吓楞了,原以为是寸斤吃醉酒了而睡下了,可另一位姑娘蹲下身姿用手摇晃着寸斤,久久不见反应,有些担忧而将双指放在鼻孔前面,没有气流了,吓得那姑娘发出了颤抖的声音,说:“死了,死了……。” 旁边的美女也是第一次见到死人,自然吓的魂都丢了,痴痴呆呆地静立不动。 另一位美女竟然直接喊出了一声,径直往外跑,被经过的霁月一把揽住,又卡住了那美女的喉咙而拖到房间里面,说:“都给我闭嘴,否则告到府衙,说人是你们杀的。” 这是死罪,谁能担当?吓到门口的那位又缓缓地瘫倒在地上了。 霁月促前用手摸了摸鼻子,确定人已经死了,可寻来寻去没有找到致命点。 “不就是死了个人吗?至于这么惊讶吗?好似没见过死人。” 又瞧了瞧这三个美人的模样,笑了笑道:“你们还真是没见过世面,这死人也是头一次见。” 取出三两银子,一人一两,让她们守口如瓶不得将此事宣扬,否则让她们没有事做没有银子赚更没有饭吃,这些初出茅庐的丫头们没有经验没有门子没有本事更是身份低贱,懂得保命最关键。 这霁月乃是个贪心不足的女人,本就是下贱坯子,男人是见多了,美貌的男人也是见多了,寸斤只不过是自己脱离妓馆的手段而已,借力成就自己,是自己的计划,死了也是他的命。 不过这香冠楼从此真正的就属于自己了,一份遗嘱算什么? —— 羽医馆中,慕容郷正在萚兮研读医书,这才翻阅了寥寥几页就无明的心烦意乱,先是定心,却还不见好,之后她放下书籍,轻抚着胸口,意识在提醒自己这是因为天气炎热的缘故,于是她又饮下一盏凉茶,可并未缓解症状反而越来越强烈,之后,在慕容郷起身的那一刻,她的面目冰冷了,一下子瘫倒在地上,撞击的声音惊动了门外的侍从,进屋查看后喊道:“馆主出事了,出事了。” 隔壁的丹桂正坐在低板凳上碾草药,听闻后撇开药碾子进屋查看,才笃定慕容郷毙命了,丹桂一下子流下了伤心的眼泪,说:“都安静。” 身边的几位弟子才停止了叽叽喳喳的口舌之论。 “小葵去夫子阁告知子谦,小镜去万俟府禀告盟主。” “是。” “等他们两个回来后再做议论,在此期间所有人不得将信息外泄。” “是。” —— 夫子阁也比往日热闹,阁楼上下、里外都是人山人海,举步维艰。主持今日辩论的仍旧是二阁主子虚。 那隐藏的小女子四处张望后,不见子谦。 又寻到了子谦的寝室‘博儒’,也不见子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御衡天下》正文 61、偷梁换柱 万俟府内,‘紫雪’花亭中,几位当世俊才相聚一堂,把酒言欢。 子谦操心道:“欧阳兄,身体恢复的如何?” “你可别损我,好歹我也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高手,哪有那么轻易受伤吗?” 琅玕思虑在彼岸中发生的事情,他对他们两个中计百思不解,便询问:“你是怎么落入圈套的?” 子谦附和:“我也想知道。” 荣泉却迟迟不语,安静地喝着玉露冷酒。 欧阳羽左看右看,察觉四处无人,方可安心地喋喋不休地叙述整个香艳的情景,那副得意的表情就知道他乐在其中。 琅玕豪放地大笑,可心中滋味难言。 荣泉倒是显得格外安静,估计情绪已经淹没在心里了。 子谦仅仅只是浅浅一笑,左右瞟了琅玕和荣泉各自一眼,看看他们的表情。 之后,荣泉却露出了轻轻一抹笑容,低语道:“你的定力也忒差了。” 多日真心相处、互坦互诚,性情使然一丝一毫并无隐瞒,琅玕对欧阳羽为人处事及性情秉性格外熟悉和喜爱,人与人之间存在很多不同境况中的相似和相同,算是同性相吸,都是一个世界的同路之人,何不乐乐?说:“是板凳坐不住的腚力,还是气定神闲淡定从容的定力。” 子谦笑道:“我看都是。他呀?活脱脱是一只皮实的野猴子。” 话一出,众人捧腹而笑。 荣泉转入主题,说:“对了,盟主下一步计划是什么?” 欧阳羽回道:“指派一部分探子暗中寻觅灵使者落脚之处,大部分探子分散四处暗中打探幽灵王这个恶毒女人的去向。” 这些都是收尾之事,不是重中之重。 子谦倒是颇具见解,道:“阴阳间和幽灵谷对外表现了一幅从来互不相干的状态,内中却是互相冷眼。再说了一山难容二虎,可这两虎却能相安数十年,的确是个意外,在下认为我们的下一个目标应该是铲除阴阳间。” 趁热打铁,琅玕早有此意。 “两大祸害立足于江湖数十年,最苦最难最遭殃的还是老百姓。两虎可以互不相干互相冷眼,可也是互相依赖,可一虎呢?未必能长久;可两虎,必定能长久。不过现在幽灵谷倾覆,阴阳间早已加强防备而做好应对之策。” 子谦道:“阴阳间借助自然优势形成陡峭笔直的悬崖,这些悬崖上根本没有任何花草树木作为藏匿之所。这中形态更加危险于幽灵谷,阴阳王和座下弟子更是注重这些机密而深藏不漏,出入口在哪里一直都是一个谜。” 荣泉言:“局势已定,大势所趋,我们更是要趁势而为。不论多么艰难,一定要有所计划有所行动。” 琅玕笑道:“荣泉兄所言极是。今日百姓、府衙和商贾无不兴奋,更有商家集体出资修缮洛阳城中大小街道,以回报江湖各大门厅为民除害的义举。” 欧阳羽坦言:“被压迫的时间太久了,埋在心里的痛快终于可以释放出来了,上至官府下至百姓,自然是锣鼓声声鸣,鞭炮声声响,本门主也甚是欢喜,所以今夜匆匆前来与众位兄弟饮酒畅言,之后玩耍玩耍,以庆贺这突如其来又差点丧命的命数。” 大局意识强烈的子谦却不以为然地说:“这仅仅是个意外胜利,若是没有两位隐居林泉的前辈在关键时刻腾空而出,我们恐怕早就化作春泥来护花了。” 话虽没有错,可也不能扫了这位兄弟的兴致,排解道:“命运很艰难,胜与败也很难预测,反正此时我们胜利了就应该庆祝,说不定他日是死,也不浪费此时此刻快乐的心情。” 胜利的必然性存在着许多助攻的意外,对于结果荣泉也是欣喜,毕竟都付出了精力和心血,其他的机缘也算是一种天意,也高兴道:“胜利就是胜利了,该庆祝。” 欧阳羽欣赏豪放乐天的人,也佩服识事务顾大局的人,也喜欢志同道合之人,所以对于琅玕,对于子谦,对于荣泉,都是他不可多得的朋友,激动道:“为了胜利,为了开心,为了此刻,我们就好好痛饮一番。” “好。” —— 各大门厅暗派的弟子们陆陆续续冲进万俟府邸,将情况一一如实上报,万俟嵱从惊讶到惊怕,最后到了惊呆,事情像是商量好了一样,突如其来的一并发生,这令他瞬间不知所措而面无表情。 “爹爹,子谦哥哥和欧阳哥哥都在花园,与琅玕和荣泉饮酒。” 提到这些年轻人,万俟嵱才平复了心情,说:“欧阳羽一语成谶了,他们真的是怒不可制而大开杀戒了,仅仅一时的胜利换来的却是血泊各大门厅,这到底是值得不值得?” “为了百姓是值得的,不过他们的牺牲不会白白被遗忘的。” “是,我儿说的对。” “可爹爹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万俟嵱对着先后来禀的侍从说:“你们先回去,不可声张,等事情有了方案再行告知。” “是。” —— 几位丰神俊朗的俊才畅所欲言,兴奋难掩,个个执杯互碰,开怀乐饮,初现醉酒之态,口中还言之凿凿地大放厥词。正得意间,摇晃着的烛影中摇曳着一个轻盈的倩影,从我们的眼前飘飘游过,醉酒的欧阳羽指着那闪烁的烛光,说:“有一个仙子,你们看见没?” 顺着指去的方向,空空无影。 子谦道:“醉言,戏言。” 谁知刹那间琅玕和荣泉感受到深厚内力正在步步逼近,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没有言明而早有决定。 二人正要乘酒之间,三支追命夺魂针分别射出,对应的竟然是子谦和他们两个,因为子谦照顾欧阳羽没有发觉来不及躲闪,千钧一发间,荣泉使出了早已聚集的指剑术将子谦刺伤倒下,从而躲过了致命一击,而琅玕和荣泉早有准备也在那黑影起势之前并寻得妙法,一个用手中青玉执盏阻挡,一个用指中瑰玮指环顶出,见到事情败露,唯恐对方联合对抗,扭身便飞走了。 手法极快,动作娴熟,似曾相识,琅玕纳闷,荣泉更是不解。 琅玕扶起子谦和欧阳羽。 子谦挑明道:“当日忠义台灵使者自证身份,用了一次回天无术。” 琅玕疑惑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又为什么出现在万俟府?又为什么要杀人灭口呢?” 荣泉回应道:“如此一来,当日血案之事定会被有心之人翻阅出来直指灵使者,目前这种状况,当日即使与灵使者无关,也会与今日之举合并一起,直指灵使者。” 正说着,万俟嵱携子万俟平二人匆匆赶来。 见步伐紧促,表情凝重,子谦忙问:“盟主,出什么事了?” “子谦,说了你可不要激动。” 子谦不明,赶忙道:“到底怎么了?” “寸斤楼主、欧阳镇长和慕容姑娘被杀了。” 一语噎住了在场之人,所有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 子谦没有回应,径直奔向羽医馆,琅玕等人也紧随其后。 如同以往陆陆续续去了出事的几个门厅,详细检查了死者周身,都没有发现任何痕迹,可并不代表没有结果,针孔太小了不容易发现,关键在于医用的专职工具。 万俟嵱道:“劳烦子谦去一趟‘四维’。” 欧阳羽笃定道:“司空前辈不会下山,看起来此次下山之人必定是她的关门弟子司空涟漪。” “这小丫头技艺并不亚于慕容郷,但就是年龄甚小,经验阅历令人担心。” “子谦兄莫忧,司空涟漪我见过,这姑娘聪明机灵,虽未涉足江湖,可那股聪明劲头,一般人是对付不了的。” “那便辛苦子谦了。” “盟主放心。” —— 回到万俟府内,已经是半夜,琅玕回房,见到紫蕴和硕硕已是熟睡状态。 赵骤紧跟琅玕,待琅玕坐下后,赵骤说:“他们四个已经在外面候命。” “唤他们进来。” “属下拜见主子。” “起来吧。” 琅玕挥手示意,赵骤备下茶点,说:“四位请坐,备好的茶点请享用。” “属下不敢。” “出了家门就是兄弟,不必被礼数束缚。” 萧索有礼道:“无论在哪里,家里的规矩不能破,还请主子体谅。” 残风也行礼道:“被大人知道了,我们是要被处罚和责备的。” 赵骤深懂琅玕做事风格,也读懂琅玕下一步的安排,自己不等吩咐,就将玉盘中的精致糕点一一递到四个人手中,说:“几日轮班下来,辛苦各位了,今夜如旧,就先垫垫肚子。” 不愧是打小一起长大的臭小子,喜悦道:“我的话不听,要不本少年派人将你们的大人唤来,让他下达指令。” 大人听公子的,萧索赶紧拱手道:“自然是听公子的。” 残风说:“主子唤属下一定是有要事交代,请主子直言。” 琅玕道:“我家妹妹和弟弟离家多日,本公子想拜托几位连夜将他们两个安全送回家中。” 空影说:“若是小姐和少爷途中清醒了,属下唯恐不能说服小姐。” 紫蕴心心念念的都是荣泉兄,吵闹是必然的,闹得整个家不得安生,也是在意料之中。 “你们都是训练有素的高手,点了她的睡穴不就可以了,回到家中,父亲母亲定会重金答谢,当然没有解开穴位之前就离开,她也就不会指责和怪罪你们了,要事闹事也是跟父亲母亲,与你们何干?” “属下明白。” 赵骤拿起两包上好的顾诸紫笋强塞给萧索,说:“辛苦你们了。” 琅玕又言:“送达之后你们且回你家大人那里,这里是万俟府邸,又有盟主无微不至的庇护,又有诸位兄弟相陪相助,极其安全。” “公子不可,别忘了方才发生的事情。” “暗杀的对象是我们几位与你们无关,那些都是武林绝顶高手,你们在此也无济于事,反而白白丢了性命。” 这是密语,赵骤促近道:“危机关头,奴才和属下可为公子死。” 人有等级之分,可生命无贵贱之分,琅玕怒道:“这么多年你是白呆在安国寺了。” “可是……?” “本少爷觉得你做主子比较合适。” 顿时,又是跪了一地,寝室也鸦雀无声了。 “退下吧。” “是。” 琅玕也支退了赵骤,让他安歇去,一人来到了弟弟硕硕软塌前。 对于琅玕来讲,这位弟弟是他的期望和寄托,虽然几载未见,可感觉从未改变,小时候粘着自己,长大了粘着紫蕴,活脱脱一个粘人精。 琅玕轻轻拍着硕硕,想让将她唤醒,这家伙整日玩耍嬉闹早已睡眠沉沉,琅玕只能拧了一下他的大腿内侧。瞬间那硕硕便迷迷糊糊地爬了起来,瞅见哥哥坐在床沿,兴奋道:“哥哥,你回来了。” 低低头,发出了两声嘿嘿的低吟声。 “今夜哥哥指派煞景四人护送你和紫蕴回家,这里太危险了。” “姐姐?同意吗?” “你说呢?” “她离不开那个荣荣。” 伸手轻轻地爱抚着硕硕的后脑勺,露出些许欣慰的笑容,说:“我们家硕硕是最聪明的,是最懂事的,是最让人安心落意的。” “她闹。” “哥哥可坏了,让人点了她的睡穴。” 傻傻地、憨憨地笑了。 此时已经是深夜了,一片寂静,只能听见窗外的鸟鸣声和知了的嗡嗡声,根本感觉不到人的气息,琅玕郑重其事地说:“哥哥有几件要事要嘱咐硕硕去做。” “哥哥信硕硕?” “在这个家里哥哥最信任的人就是硕硕。” “那哥哥说,硕硕一定牢牢记住。” “乖。” —— 待任务执行后,那女子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一个城外偏僻的茅草屋,这屋里的主人早已被夜姬和冷姬毒杀,而那女子冰冷冷地杵立原地纹丝不动。 “人都死了吗?” “夫子阁子谦、琅玕和荣泉除外。” “被发现了?” “发现了。” 红衣人进门。 “发现是发现了,也许他们已经知道是灵使者灵姬所为。” “终究是要面对的。” “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对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冷姬还没有回来?” “他去休息了,大人已经掌控了阴阳间。” “时间?” “后日。” “寸斤是你安排的人,为什么要杀?” “太无用了。” “也许是因为想法太多了。” “狡猾的狐狸,太让人不放心。” —— 这‘四维’本就坐落在洛阳城南,来去匆匆也不过半个时辰,遭到了子谦被拒绝在‘四维’的门外,多次求见都被回绝,一直跪在门外一两个时辰后才被请进。 虽说消息隐蔽,却还是敌不过眼线满天下的江湖,那耄耋老人司空惠身侧仅有两位精心挑选,又倾尽所有而教育出来的得意弟子慕容郷和司空涟漪,二人性情截然相反,在治病救人方面却天赋异禀格外惊人,听闻爱徒丧命于回天无术,年老的司空惠泪眼模糊,规劝无果,可看见盟主万俟嵱的请柬时却变得异常的镇静从容,她不假思索的同意由司空涟漪出山接管羽医馆,并赴现场查明死者原因,之后参与讨伐阴阳间之列,为爱徒讨回公道。不巧的是司空涟漪在外出游学习和救治穷人而不在‘四维’,可正是时候,按照‘四维’游学实践的时辰规制,明早便可回归,也就了了子谦心中的失望了。 得到司空前辈的应允后,子谦快马赶至万俟府。 —— 万俟府内,聚义厅中。 钟离沬心头一颤,当日杀尽幽灵谷弟子的自己也在其中,此次暗杀竟然没有在他们的刺杀名录中,也是庆幸,也是害怕,若是使用武力对峙,自己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还没有抽出长鞭,立刻就会命丧‘风竹’。 不过钟离沬虚荣高傲,强掩恐惧显现表情,虚伪道:“我雪崖地势险峻陡峭,居住之地远离洛阳城,来回消磨长达一两个时辰,若是暗杀,路途折腾实属浪费时间,所以他们也不敢冒犯我雪崖,也算是知难而退。” 欧阳宫瞥了一眼而不屑一笑,回击道:“虚伪,真是虚伪,这世上没有比你更加虚伪之人了。” “你放肆,竟敢口出狂言。” “本门主放肆不是一回两回了,但凡本门主次次见你,都对你不满而放肆,你又能怎样,不服来干一仗。” 死了师兄的人心里压着大火,这钟离沬也是没有说错话,要怪就怪两人八字不和,这性情更是相差甚远。 子谦的心在滴血,吵闹声让子谦的心火井喷式的爆发,压抑太久了,声嘶竭力地喊道:“都给我闭嘴,死的人不是你们雪崖的人,你才这般口无遮拦,一丝丝的安抚和同情心都没有,不怪欧阳兄当面指责。” 琅玕不语,依旧品茗着淡淡清香。 荣泉手中把玩着名为烈焰似火的建盏,专注的不容分心。 万俟嵱环顾四周,感同身受大家压制许久的痛和怒,既然都发出来了,也就能舒坦,索性不加理睬,发泄冷静之后大可再议。 “我只是实话实话,竟然惹得大家都不高兴,早知道就不该来。” “来了也可以滚。” 爆粗口,气得钟离沬从座椅上跳了起来,指着欧阳羽怒道:“众目睽睽之下竟敢对女子行污秽之言,看起来欧阳镇长也没有教好你这个狂妄之徒。再说了我钟离沬受盟主青睐的,主人没有发话,你又算是什么东西?竟敢对别人的客人下逐客令。” 欧阳羽气得连续拍打着桌面也着急地暴跳了起来,指着钟离沬恶狠狠道:“你,你赶紧滚,在我没有与你动武之前。” 越说越不像话了,越说越没有谱了。 琅玕咬了一口芙蓉玉香糕,甜滋滋地微笑了一下。 荣泉在往建盏中注酒,之后一口饮尽。 看见二人争论的耳红面赤,眼看就要打起来了,万俟嵱定意,拿起一把建盏扔了出去,哐啷一声声响,这才安静了下来。 琅玕终于开口了。 “杀人的手法完全出自灵使者。” 灵使者?荣泉感觉琅玕变了感觉。 原本不想相信,连最爱她的人都一口咬定,欧阳羽再做分辨那就是自欺欺人了。 荣泉也终于开口了。 “才证明自己不是杀人凶手,这又开始杀人了,未免有些愚蠢和不该。” 钟离沬道:“这世上不止灵使者使用回天无术,或许是幽灵王,他们毕竟同出一门。” 出事的时候她不在场,不知道情况。 这么简单的道理谁都明白,子谦道:“第一次是幽灵王,第二次是灵使者。” 弟子个个身怀绝技,个个又是才华盖世,幽灵王之位之争也许是他们内部事发的主要源头,当年夜姬坐上幽灵王之位后一个月前幽灵王阴姬就病重难愈而故去,其他的弟子也不幸身亡,这其中的玄妙可想而知。或许正如钟离沬所言,为争大位而大开杀戒,毒杀了师父和同门,灵姬和夜姬正因为身怀秘密才躲避一劫,可魅姬又是何故未死在这场内耗之中呢?万俟嵱也认同钟离沬的想法,说:“老夫未在现场,冒昧确认一下真的是灵使者吗?” 琅玕回道:“她的身形,她的眼神,她的味道,她发髻间的梨花钗,除了她,我还能想到谁?” “在洛阳城夜市还是在邙山?” “我们之间的事情之后再说。” 荣泉停止了询问,话锋又转,说:“草菅人命是幽灵王,杀人灭口是灵使者,既然已经明白了,现在我们主要查明灵使者为什么要出没在各大门厅?” 子谦道:“第一次是为了挑起江湖纷争而群起攻之幽灵谷;这一次是因为没有得到六吉棉连中的秘密发火了,可为什么是灵使者杀人呢?这很明显灵使者被他们控制了。” 荣泉道:“不仅如此,他们的目标应该是阴阳间,因为只有阴阳间才具备他们卷土重来的条件。” 欧阳羽笑言:“如果是我,我也会去投靠盟友。不过有些可疑之处,先攻陷幽灵谷,再攻克阴阳间,这完全是为朝廷做嫁衣,此法有管家行事的风格。” 钟离沬不屑道:“朝廷?几十年了,说出来笑倒一大片人。” 万俟嵱避开钟离沬的直言,询问欧阳羽:“枢密院和兵部有何说法?” “枢密院、兵部和府衙并没有收到上面的政令,目前没有任何消息。” 子谦道:“明日该如何行事?” 万俟嵱回道:”一是以我万俟嵱的名义购置上好的棺木,将三位的尸身先安置在各大门厅;二是启动城内城外所有暗中的弟子,各自行动搜索信息,务必要找到幽灵王他们的行踪;三是各大门厅整顿内务,训练子弟,以备再战之举;四是我已派人平儿赶往清风谷和四象馆通知两位前辈,期盼能参入。” 子谦回应:“是。” 钟离沬回道:“是。” 金瑶回应:“是。” 欧阳羽回道:“是。” 子谦关心言:“我最怕的是八方镇又要经历当年的内战风波。” 欧阳羽无奈道:“覆车继轨,欧阳老前辈不在,无人管束,早已各自为政各自谋划,内部已经乱成了蜘蛛网,再说了我一个最末端的主事者根本轮不上。” 鲍子知我,子谦安抚道:”你与欧阳宫亲如兄弟,饮酒作乐时常相伴,秉性性情又极为相似,义气相投,他无辜身亡,心痛之心我知,在你的心里铁定是要为兄弟报仇。” 有个懂得自己的人在身边,欧阳羽感动到鼻子酸酸的。 “你不愧是我的知己。” 琅玕忧愁道:“外患未宁,内乱又始,想方设法不能让八方镇失控而让敌对方趁虚而入。” 荣泉言:“欧阳先生隐居林泉,时而游山涉水,时而访友论道,时而游与方外,踪迹不明下落不明,身在何处无人能知?现下请他料理内事是完全不可能的。” 子谦道:“所言极是。八方镇各位门主久经磨砺个个阴谋诡计深意难定,行事风格更是怪异奇特,能镇住他们的只有欧阳先生的冰箭和内力,在威力面前全部低头。” 一语中的。 琅玕笑言:“威力镇压,最终也会因为威力而崩溃。” “话虽如此说,可眼前如何解决?” 此刻,一个人呈现眼前,说:“听闻欧阳先生身材矮小,我倒有一人选择可以冒名顶替,解除八方镇燃眉之急。” “谁?” “尔坊的主人,一个臭气熏天,却内力不亚于在座的老汉。” “早有耳闻,不曾会面。” 八方镇乃天下消息量库,自然不必低头求助尔坊。 “此事就交由我,我定会让他稳定局面。“ 万俟嵱说:“他不会使出冰箭。” “第一次用冰箭,第二次就用内力震慑。” “可靠吗?” 所谓白首如新,倾盖如故。 “一次交往,已是故友。” 万俟嵱郑重其事道:“无论世事变幻如何,攻下阴阳间势在必得,所以我们开始筹划进宫阴阳间的计划。” 听闻,众人长吁了一口气,无人敢吭声。 —— 次日,天微微发亮,阴阳间焕然一新,细细品味,颇具幽灵谷的布置风格,那黑衣人叮咛今早阴阳王回归,便早早在峭壁上候命。 踩着云梯上来了四个人,两位女子,两位男子,前面一位身姿轻盈蒙着面纱似乎就是荥阳网,可鬼玺和鬼符细致打量后都敢认定此女子并非阴阳王。 鬼玺试探伸出手要与灵姬相较,却被灵姬发觉而阻扰,神速般地将那只胳膊锁定在内力之中,顺势向外扭曲,那支胳膊便飞了出去,一声惨叫声后顺势跪倒在地上,说:“你,你……,不是阴阳王。” 立即点穴止血,才不至于血尽人亡。 鬼符直接跪地抱住鬼玺,谦虚道:“鬼玺今日饮了几杯内中酒有些晕乎而口出狂言,请间主高台贵手。” 灵姬本想杀了鬼玺,侧掌刚到脖颈之处,被那红衣人拦截,说:“多一人多一份气力,何必一气之下杀了他。” 耳闻必从,也就罢手了。 鬼玺逃过一劫,在鬼符的拉扯下才安静,二人在前引路。 ‘孤坟’内,众位弟子立于两侧,回头见到一蒙面女子款款走入而全部行大礼,在鬼符的带领下,齐喊:“喜迎间主归位,统领我等独霸武林,称霸天下,我等唯间主马首是瞻,肝脑涂地。” 红衣人和夜姬稳坐幕后,观望‘孤坟’中的而一切而不露面声色。 “众位弟子都起来吧。” 一听声音,完全不是往日间主的声色,瞬间弟子们左右窃窃私语。 灵姬拂了拂衣袖,那一甩竟然将一弟子甩开直接撞击在柱子上,只听闻上身骨头断裂的咯嘣之声,待落下后而当场毙命,吓得其他人唯唯诺诺而不敢做声,片刻变得意外的寂静。 “从此刻起,鬼玺不再执掌冥玺,冥玺和冥符分别由鬼符和方过隙掌管,鬼玺就去‘残居’帮衬,永不涉足阴阳间。” 一直倾慕阴阳王的鬼玺早就有意离开,他在乎的人不在,不过这也是意料中的事情,不是一条心,留着可能因为碍眼被毒杀。 不是死亡,已经开恩了,直言:“谢间主不杀之恩,属下定在‘残居’尽忠职守,为间主忠心效命。” “终于想明白了。” “是属下违背规章私自饮酒过度而误了大事,间主理应惩治,属下不敢有怨言和心口不一的恶疾。” “下去。” “明日开始,由方过隙主事来操练间内仅有的五十名弟子,由鬼玺筹备筹备弟子所需的所有兵器,本座亲自主持即将到来的战争。” 昨日幽灵谷毁灭,今日定是阴阳间。弟子们消息灵通思路清晰,伤残和死亡不久也会轮到自家头上了。本思两大宗派屹立江湖久久不倒,所谓的正义之师以及官府能耐几何?竟然没有想到赫赫有名的幽灵谷竟然如此不堪一击,说完了就完了,令人唏嘘不已。 强压之下,谁敢真性情,有些弟子喊着虚伪的口号假意顺从,各自心中都谋划着能脱离的计划。若是脱不了身那就认命了。有些弟子想想这些人内力深厚难衡,能逃到哪里?横竖都是死,只有拼命也许还有生还之机,也就不敢再有二心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御衡天下》正文 62、一丘之貉 昨夜,欧阳羽将欧阳老前辈字画私自带出,琅玕亲自模仿字迹,论起字形众人赞叹完全无差,若论起神韵那就相距无几。不过八方镇各大门主乃将门出身不喜舞文弄墨,糊弄也许可以通关。再言那尔坊主人竟然无意见一口应允琅玕的提议而全力配合,万俟嵱连夜指派弟子将文书下发给各位门主。赶早琅玕和欧阳羽陪同尔坊主人在八方镇通天厅内利用已有信息和老前辈令书再加上三番五论的故事连续轰炸,这些门主虽有多次怀疑和不满,可也抵不过老谋深算的尔坊主人一次又一次妙怼,就这样一场未发生的内耗被制止在未发之始。 —— 安排让灵姬暂居在原来阴阳王的梅影,别具风格令灵姬格外满足,不过多了一股气息,而且是一位男子,说:“阁下静候多时了,不妨出来吧。” 这黑衣人功力达到了登峰,竟然将气息调制到毫无感觉,不过还是被灵姬感觉到了了,可遗憾的是红衣人和夜姬竟然没有察觉,这让他们对灵姬的内力生出了几分畏惧和顾虑。 那黑衣人闻声显现,只见夜姬和红衣人一并跪地,道:“属下参见主人。” 根本不认识这个人,灵姬纹丝不动。 事情需要布置,有些人不能参与却不自知。 灵姬的内力在无限制的提升,相同的是她的感觉也比以往敏感了许多,耳聪目明竟然发觉那黑衣人就要出手,在预料之中相较了几招后仍不敌对手而被黑衣人点了穴位,又是倒睡在了地上而无人理睬。 “这里已经进入我们的计划之中,主人不必操心。” “我只想知道六吉棉连的奥秘。” 六吉棉连一直是幽灵王负责,那红衣人低头偷瞄了一眼夜姬。 “不错,是在下的告知才有了今日天大的计划。当年是机缘巧合,在下从那位已退隐的大臣口中得到了这个秘密,也是我将秘密传达给主人的,为了今日,也是我被迫离开我的家乡,又是我忍痛离开自己喜爱的男子,还是我绞尽脑汁地将两个总角之年的孩童带出了他们的家乡,因为秘密都在他们身上,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可现在呢?” “也许是环境的耳濡目染,他们忘记了不该忘记的,记住了不该记住的,也学会了不该学会的东西。” “忘记?也许会,可小时候的记忆会在提醒中不断会被唤醒,幼时的记忆被长大加封了,不过他们不会遗忘。” 红衣人也附言:“幽灵王对小时候的记忆应该保留着,与你哥哥的游戏,被你父亲宠爱,被你母亲冷眼,这些都因为看到了幼小的灵姬和冷姬而因景思,许多故事便会历历在目,一次又一次的重现,才让你这般绞痛、决绝和狠毒。” 在经历中,许多相似的景象在刺激着你,不断让你的记忆重新,痛苦和揪心让你的记忆更加清晰和明白。 “灵姬与我同出于一个家族,许多事情她也许不知道,可有些事情连自己也不知道,后来才知道当年救出来的是两个孩童,一男一女,父亲说那个男孩得病而亡,之后才找了一个女童,给灵姬作为侍女,就是前几日才死去的苏溪。” “那个男童死了,你见过尸体了吗?” “那个时候,我是很忌讳死人的,况且是个衣衫褴褛的小孩,听说很是肮脏,廋的如同一个骷髅,看过后夜晚一定让人难以入眠,也许会影响一个人的一生,让人心不得安宁。” “你父亲的确宠溺你万千,怪不得你哥哥为了得到他想要的发动内战,杀了你的生母,还棒打鸳鸯散,堵住了你所有的活路,这一点的确该死。” “一切的一切本该属于我,养精蓄锐许多年,这一刻即将到来,我激动得很。” “别忘了我的赌注。” “看起来灵姬需要适当的刺激。” “可小时候的记忆都留在你们的家中和你们的家乡。” 中原之事并结束,武林盟主也未得到,心始终不甘,红衣人道:“杀了这些装模作样的伪君子,不光为了主子铺路,也是为属下谋个好门面,更是让曾经轻视过我的人永远的闭上嘴,看见他们对我三跪九叩,唯命是从,又是唯唯诺诺言语,卑躬屈膝地做事,我就很开心,我就很满足,我的心会颤抖。” 因利而聚,便因利而散。利益之交始终不可靠,况且都是些外来之人。不过让人放心的是他们都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个人都有短板,个人都有把柄,更重要的是他们肚子中还有一粒控制人心的毒药。哼,太聪明的人太难控制,服从是权利的绊脚石,权利越高,欲望越强烈,威胁就越大,终究是养虎为患,自断其路,这一点他是很明白,所以在他们不知情的状况下服下了毒药,只要叛变立即向他们撒些即可。 黑衣人心中暗笑,却平和道:“我要的我得不到,只有汇集各种能量,才能让我们得到更多,才能各受其好。” “那主子的意思。” “既然开始了,就应该一站到底。” “主子的策略是?” “打开方便之门,双手欢饮他们进来。” “那若是不来呢?” “一日杀十人,二日杀二十人,就这样继续下去,我想那些崇尚仁慈的正义之师不会不回来,血,令他们恐惧,他们自然会来的。” 幽灵王喜道:“本座希望他们都来,以报当日摧毁我幽灵谷的血海深仇。” “那就让我们的间主尽快张贴公告,让他们永远活在死亡的恐惧之中。” “属下知道了。” “这里的事情就由你们两个全权负责。” “主子去?” “调兵。” “需要属下吗?” “分头行动,这里失败了,你就自刎吧。” “主子放心,不成功便成仁。” 城北邙山深处,有一峡谷,内中有一个山洞,这里可容上万人,还有两千之多兵器的大家。徐洗是这上万人的主事者,士兵们都唤他徐将军,其实是那位黑衣人的坐下护院而已。自从成立以来就不停歇地训练八年之久已成大人物,练兵有素,兵书熟读,其之能堪比正规中的将领。 见黑衣人走近落座。 徐洗拜:“主子,已整装待发了,只差主子一声令下。” “从中调出三千人乔装混入目的地,其后再调出三千人改扮混入另一个目的地,三千人联系那位大人尽快混入我家中,剩余一千人在城中打探情报。” “谁来保护主人?” “那十个杀手都隐蔽在我身后待命而动。” “是。” “那主子呢?” “回家。” ———— 阴阳间,梅影内。 偌大的一间寝室仅有灵姬一人居住,见她从昏沉中慢慢清醒,环伺四周而陌生不识。她先抚摸着床榻的边沿,意外的是上好的檀木制作,还有这榻形状似一位丰腴女子玉体横陈,那巧夺天工的雕刻兰花图案栩栩如生,清雅淡墨极为优美,线条圆润自然流畅,浑然天成的勾线更具有点眼之能,这物件绝对是极品,有流器所流光大师的技艺,走向窗边打开窗扇,见一弟子路过,将她唤进。 “你是谁?” “属下鬼玺坐下弟子。 鬼玺?钱灵惊道:“这里是阴阳间。” “是,间主。” 间主?灵姬疑惑自己怎么成了阴阳间间主了呢?实在是不敢明问,可又想不对呀?那真正的间主去哪里了? “我我一直都在这里吗?” “是。” 又停顿了片刻,说:“不过不久之前间主外出未归,昨日来了一位黑衣人说是间主的救命恩人,也带回了间主的一封信,信中提到暂由他执掌阴阳间,不到一日,间主就病愈回归。” 灵姬感觉各种的异感而又说不出由头,她支退了那个弟子,情绪开始起伏波动,体内气力开始胡乱传动,身体各处的血液不知何故而加速流动,浑身骨头又发出参差不齐的咯咯声,灵姬的大脑开始不受自控,似乎开始渐渐变化,许多慢慢地在遗忘,又有许多记忆开始重建,逝去的是姐姐、哥哥,琅玕……,重建的只是黑衣人,红衣人……,还有那些死在自己手中的寸斤、欧阳宫和慕容郷,还有刺杀未成的荣泉、琅玕和子谦,这一切的一切犹如刚才发生的事请历历在目。灵姬眼见就要崩溃了,大声喊道:“不是自己,自己没有杀人,不是自己,自己没有杀人……。” 又开始不自控的破坏了,整个梅影顷刻间一片狼藉杂乱,房门外围观的弟子看在眼里,没有人敢去规劝阻止,又有弟子明白便去上报鬼符。 灵姬在思想的不断切换下,在遗忘和重建的交换下,在新旧面孔的频繁交替下,痛不欲生,她根本无法控制思想和身体,在不受控制的难熬之下,她开始反噬自己,杀人偿命,毁掉自己才能安天下,自己才不会痛苦,只有解决了自己才能停止一切,她终于要对自己下手了。 一把刀飞了进来,正中灵姬的睡穴,又倒下了,又沉睡了。 幽灵王阅历丰富,急中生智道:“间主修炼神功走火入魔而不能自控,情绪突变而大发脾气,这些事情不许外传,都下去吧。” 弟子们退下。 —— “药效隔一天或者两天就会消失,刚才的情景就是未来的面目和现在面目的对比,她看到了过去和现在,不能接受才情绪烦躁。” “看到自己杀人了?” “也许最痛苦的是杀了不该杀了的人,这才痛不欲生而选择死亡。” “等会再让她服下一粒。” “这是自然。” “告示张贴了。” “已经张贴了,估计洛阳城中已经骚动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御衡天下》正文 63、大厦倾覆(一) 洛阳城内,夫子阁、羽医馆、八方镇、万俟府、雪崖、残居,乃至香冠楼,但凡是江湖人口密集之所在都在明显位置张贴了阴阳间公开的挑战书,杀人如麻、草菅人命,这令洛阳城内居住的百姓人人自危,那些邪恶势力的可怕之处远远胜过牢狱之灾,于是有些人家席卷家当细软速速逃离;有些人家禁闭正门隐匿在庭院地窖之中;还有些人家搭帮结伙陆陆续续来到府衙求助而要求官府容纳;也有些人家纷纷拥挤到各大门厅之内以求庇荫保命,更有些人家恳求府衙将自己关押在死牢之中,有的人……,总之,洛阳城乱了,人仰马翻,鸡飞蛋打,人人都不得安生。 万俟府后山,忠义台。 子谦焦虑道:“盟主,眼下该如何行事?” 火烧屁股了,思虑良久后的万俟嵱才回应:“只能攻,不得退。” 钟离沬:“攻,怎么宫?我们对阴阳间可是一无所知啊。” 子谦:“再没有计划,明日可就要杀人了。” 钟离沬:“先不提杀人,眼下我们急需要阴阳间的地势关卡图集才可制定讨伐策略。” 万俟嵱询问:“欧阳门主还没有回来?” 子谦无奈回应:“与官府讨要东西,就如同与小鬼斗智斗勇,哪有那么顺畅,不乏使使银子,再不行找找高官压压火气。” 一头闷着苦练武功,甚少了解男人之间的关系,只是耳闻闹市上很多传言,金瑶未确认而直言:“若是找人应该是药什陌,传闻这药什陌曾经与欧阳宫存在口舌之争而不欢而散,两个人都像小孩气到谁都不肯向对方低头,至今都未释怀。” 灵光一闪,万俟嵱想到了一个人,急忙脱口:“墨八千。” 钟离沬:“九洲镖局镖王墨八千,他能出手吗?” 子谦回道:“这墨八千与药什陌之间经历了九条命的惊险故事,早已是生死之交,还有九州镖局的管家又是七王爷府上的韶郡主,但凡墨八千要求,这药什陌和韶郡主定会有求必应。” 万俟嵱喜道:“墨八千与欧阳羽是同乡,又是知己,从枢密院和皇城司那里得到消息应该是轻而易举。” 子谦忧道:“可这些都是枢密院和皇城司的机要,没有官家的口谕,没有人敢泄密。” 钟离沬:“欧阳羽机警活络,人脉如蜘蛛网,疏通关节得心应手,不过若是没有猜错,在七王爷的‘德馨楼’中必定有藏图。” 钟离沬:“也就是他们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枢密院和兵部,另外一条是在七王爷府上。” 万俟嵱:“这是最短的捷径,这也是十拿九稳的法子。” 整个谈论之中,三个人沉默不语。 琅玕一直在闭目思索。 荣泉稳坐不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楚吟乃流器所的人,虽然长年与玉器石材打交道,本不应该过问江湖事务,怎奈掌家之主流光前辈技艺堪称精绝,长与江湖上的三教九流频频来往,又因流光前辈与神算子、赫连仲,乃至欧阳先生有过交,也曾为江湖安定做出贡献,故而常有天下大事,流光自不退让的说法,这不一听到天下将有大事临近速命楚吟前来协助,又下令流器所弟子们随叫随到,不过有一点必须肯定流器所的弟子们武功内力也是江湖上的翘楚。 说话间,欧阳羽和金瑶回归。 众人像期望雨水一般,急切问道:“怎么样了?” 欧阳羽口干舌燥,先拿起琅玕手上的把盏一口闷下,这才开口:“药什陌近日外出办公不在府邸,倒是这墨八千真是知己,论天道,讲义气,二话未说,与韶郡主合力说服了七王爷,才将信息从‘德馨楼’取出。” 金瑶将信息上递万俟嵱,展开地图,大家围观观看后,琅玕感叹道:“职方馆、司不愧是职方馆、司,这么精准的地图是怎么绘制的?不过一番辛苦,最后胜利还是归属七王爷。” 欧阳羽感慨道:“谁要七王爷是官家最信任的人呢。” 荣泉言:“不知道牺牲了多少人才获得了信息。” 万俟嵱:“可知七王爷的高见?” “七王爷秘传了四个字,‘斩草除根’。” 此话的弦外之音便是官家的金口,这下心中知晓一二。 “那墨八千呢?” “除去祸根,不留后患。” “那枢密院和兵部呢?” “药什陌代表不了什么。” 金瑶现在是风满楼主事之人,不仅对楼内之事事倍躬亲,也对江湖之事时时操心,不光是因为前任楼主和亲姐姐无辜被杀,也是因为大道大义大公,本就是颇有主见和思想之人,更是理智之人,斩钉截铁道:“不挫骨扬灰,不彻底清除,我金瑶此生永不安生,我与那墨八千一样的心思。” “那大家呢?” 子谦笃定:“清除祸乱。” 琅玕道:“以我们的力量不足以撼动。” 荣泉道:“可请来两位前辈助力。” “两位前辈年势已高,能助威一次已经消耗了大数气力,再次出手援助,唯恐体力支撑不下。” 荣泉又言:“听众位之言,府衙是可以出兵镇压。” 琅玕道:“兵力全部集结于南西方对付蛮夷之势,枢密院和兵部顾及皇家和京畿之安,无兵可调,无人可用。” 金瑶道:“官府本就不可靠。” 荣泉指责道:“百姓乃国之本,这等要事竟然无动于衷,本公子实在不明这高高在上的国君是如何作想的?” 此次去请七王爷,众人都怀揣私心,若是七王爷能说服枢密院和兵部出兵,此事可有八九成把握而打个胜局,可这种期望是非常正常,带回来的讯息令人失望,不怪荣泉当众指责。 很惭愧国运日渐衰落,那大半江山南下西侵,已被挤压在东南区域成一块弹丸之地,边缘基本沦陷,兵力集合于那里。国将不国了,何来的千家万户,清理这些内鬼,只能靠江湖势力了。 一个国家保全不了自己的臣民,如何屹立长久呢?荣泉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说错了,只是自己也是一位民为主思想主流的人,问题出现了就应该勇敢地面对,集思广益而出谋划策迎难而上,而不是互相指责和埋怨。大难当前,盟主表现出来的大局意识不得不令自己钦佩。 “明日在忠义台会集,我们一起进攻阴阳间。” “是。” —— 万俟嵱指派了些许弟子提前散播消息,一时间满城风雨,那些东逃西窜的老百姓们自然耳聪目明,所有的百姓都停下来迁移的步伐,全部拥挤在城门口,是去是留都在左右为难,而且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 正在众人踌躇不定期间,万俟平持江湖帖前来,一张粘贴在城墙上,手中拿着同样的一张,走向城楼中央而驻足,说:“近几年来,朝廷一直用兵在外,肩负着捍卫我大宋领土不被侵犯的艰巨重任而挣脱不开。现下国内又是多事之秋,幽灵谷和阴阳间欺辱百姓时达十几年之久,大家都知道在不久之前盟主联合众门厅已将幽灵谷彻底铲除,为了天下太平,明日便要与阴阳间生死一搏,希望能如同消灭幽灵谷那般顺利。” 楼下有人喊道:“明日他们便要杀人了。” 又有人喊道:“是,一杀就是十人。” 一百姓言:“说不定灾难会找上我们。” 生下来很简单,可活下去更要有意义,活着更加精彩,谁愿意死去呢?这人世间的美好事情还没有享受尽情,这么就无辜死去,谁心甘呢? 万俟平解惑,道:“盟主已经下了帖子,为保护城中百姓生命和财富,下令将江湖中的各大门厅,乃至九州镖局、十方之地等地方说服,可容纳部分百姓躲避,若是相信我们,可前往各处都会有人照应和保护你们生命,盟主承诺大家即使我们舍了性命也不能让百姓受罪。” 一百姓又言:“那府衙呢?” “府衙的尹大人自然是受朝廷旨令,将府衙兵力部分集中在府衙四周来保护府中百姓,另一部分前往每一位百姓家中暗中守护。” 部分百姓还有些顾虑,道:“这些都是真的吗?” “百姓乃国之本,没有百姓,没有都城,没有国家,一人成不了事,可二人能成家,十几户能成组,几十组能成村,一村能成城,千万之城又能成一国,保护百姓就是延续一个国家的生命,所以百姓才是国家的基石。” 有一个百姓说:“这位小少爷说的很有道理,我们常年居住在此地,这里早已是我们的家了,我们家的生意就在这里一点一滴的做起来,我那两个孩子也在大儒之家求学,我们不能丢了自己的家呀?这,这,这说不定明日我们会胜利呢?大家要不要再思考一下再说。” 万俟平又说:“如果明早败了,大家再走也不迟,而且是我们一起护送你们离开。” “能走的了了吗?” “铲除祸害势在必行,虽说胜败无法预测,可胜利必须属于道义,盟主已下司令,活着消灭大害是大吉,即使是用生命换取全胜,在九泉之下也是欣慰,当然江湖儿女牺牲了还有府衙,前仆后继,一定赢得胜利。再说了生命仅有一次,若还是对我们不太相信,来去自己做主,我们不会加以强迫。” 话说的很透亮,议论一会儿的结果是大批百姓陆陆续续回到了城中,少部分犹豫不定,零零散散的十几个人还是出城了,很不幸的是走出去不到十里就被人杀了。 这般消息不胫而走,各处隐藏的百姓再也不敢擅作主张要离开城内,反而安分的呆在各处以求保护。 —— 那青衣女子在宅子里面思绪乱飞,如坐针毡,她思来想去的牵挂就是自己的女儿,格外害怕见不到她,另外她也担忧江湖纷乱,百姓再陷死亡之谭。那是一个大坑,一眼看不见底的地下深坑,她眼前一幕幕的画面都是一具尸体一具尸体,一个一个填了进去,再站在坑边俯视坑中,那是尸体堆砌的,吓得令人不禁一阵阵的心惊胆战。 她开始害怕了,接管阴阳间以来大小事务都能尽心妥善处置,并没有生死存亡的大事情发生,若是生灵涂炭,那么事情的罪魁祸首无疑就是自己,那么多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小孩,那么多无辜未涉入的小老百姓实在让人心痛,那青衣女子越思越痛越害怕,整个人快要被这无休无止的画面折磨疯癫了。 那黑衣人布置了许多杀手一直在四周潜伏监视自己,外面的事情自己根本不会知道,还好有些侍从收了重金在外采买会帮助打探讯息才不让自己蒙在鼓里。 风风雨雨九年了,仅仅在孩儿之中的时候见过一面,之后她就像销声匿迹一般从未出现,九年间来来回回去府宅拜访不见踪迹,难不成其中……?那青衣人之后抓了一名监视的弟子,各种威胁之下并没有得到任何信息,他也算是聪颖,这些人并不是他府内的护院,当年无数次夜访府宅,那些宅子中的每一个人都守口如瓶,刀架在脖子上也一字不吐。前几年又说是母亲年老,让孩子承欢膝下逗趣,免去母亲孤寂难熬的聊聊岁月,这其实就是搪塞推托之词。在前两年又在府邸见到一个小女孩,三四个女侍从贴心服侍,只听闻下人唤她小姐,细细观来并没有一处像自己,或者说像那个人,又仔细想来,难道……,刹那间那青衣人呆若木鸡,又冷冷地发笑了,之后趴在绣被上嚎啕大哭,那哭声中全是悲凉、后悔,憎恨与撕心的痛。 —— 到了傍晚,羽医馆、八方镇、风满楼三大门厅的正门门楣上早已悬挂了黑白布幔,门口的房梁上吊着两顶白色大灯笼,硕大醒目的“奠”字格外显眼,正门两侧的老虎、貔貅等杵立两侧,上面也布满了黑白布幔,总之凄凄惨惨悲悲凉凉。而羽医馆却不同于其它门厅,过往百姓都在议论纷纷,也都依次拜祭,因为他们都是受过慕容姑娘的大恩大惠,自然是感恩戴德而伤感命运多多舛。 —— “你怎么在这里?” “等你好久了。” 琅玕猜出目的,说:“我喜欢她。” 万俟珝直白道:“可我也喜欢你。” 琅玕笑道:“这天下是怎么了?我那淘气的妹妹不知害羞向荣泉表白,你呢?怎么也毫不避讳的跑进男人的寝室告白呢?” “孔老夫子说食色性也,男女之情爱乃人之本性,为什么要压制自己的本性呢?” “姑娘的见解颇具个性,可姑娘与其他姑娘还是不一样。” “哪里?” “你乃当今盟主的掌上明珠,是他们的心头血,也是这餐厅各种最美丽的女子,更是江湖中最尊贵的女子,盟主和夫人定会为你寻得佳偶,我乃一介草民,根本配不上。” 万俟珝微笑了,她走到房门前,依靠在房门左侧,指着园中的花圃,说:“花有千万种,你喜欢哪一种?” 琅玕走近,也依靠在房门的另一侧,放眼花园而搜索来搜索去,说:“你这花圃中,没有我喜欢的哪一种。” “是什么?” “花有万千,一朵梨花一生痴。” “她喜欢你吗?” “这个问题?你视她为朋友,改日见面帮我打听打听。” “啊?” “我们相见不足十次,而许多次都处在敌对状态,情爱之事又是难以启齿。” “也倒是。” 万俟珝又回屋坐下倒了一杯茶水喝了一口,说:“那我是哪一种花?” “醉芙蓉。” “为什么?” “你的性情不定,就像这醉芙蓉一日三变,与你相处很累,你变了,我们也要跟着你变。” “我还以为你会称赞我的美丽。” “花,本来就很美,主要是赏花的人到底懂不懂的她的美。” 万俟珝笑了,释怀的笑了。 “两位前辈都闭门谢客,清香萦绕,调养生息,不知道明日之战他们会不会出现。” “耄耋老人本该安居府邸,儿女承欢,颐养天年,一个个心怀天下,令琅玕真心钦佩,幽灵谷之战纯属意外,我等深陷阵法之中,若不是两位前辈协助,此生了已,明日之战不敢奢求。” “以我外公的性情,只要还没有躺在棺椁之中都会参与的。这么多年了,若是不是外公内外支援父亲,这江湖之治也是一塌糊涂。” “前辈真乃君子。” “君子?他是一个老君子。” 哈哈……。 “你不喜欢我,我就放手。” “这么轻易。” “我呢,是个明白人,比如说我最喜欢吃冷酒,可慕容姐姐诊脉断定我是体质不允,喝多了有性命之忧,冷酒,爱,挚爱,可明明知道死路,为什么偏偏要去死呢?” “严重了。” “千古情爱之事,为爱生为爱死的男女不计其数,不过,喝不了冷酒,还有很多温酒,也很符合本小姐的脾胃,习惯可以改变的,喜爱也是可以改变的。” “紫蕴却让我很发愁。” “荣公子与你一样都是有身份的贵人,你们都不是一介草民。你知道吗?女子的直觉是非常可怕的,本小姐断定你们不是王侯就是将相。” 听言,琅玕捏着执壶,又将其放下,说:“算是知己,不如我们叫上荣泉去那花圃中央席地而坐,后而饮酒闲谈,如何?” 万俟珝站了起来,笑嘻嘻地将刚刚站立的琅玕推倒在座凳上,说:“明日之战若是大获全胜,我们畅饮他个天昏地暗。” 琅玕顿了顿,说:“好,依你。” —— 荣白道:“公子,其实我们没有必要参与其中。” 信中提及冰轮即将临盆,作为夫君作为父亲却从来没有悉心陪伴,亏欠和悔意早已填满了心脑。荣白心思狭窄却一语中的说到了症结之处。井底之蛙自己不想做,离开了才知道天大地大,结交了志气相投的朋友,开阔了眼界,又张足了见识。师父的谆谆教诲一直萦绕在耳侧不敢忘记,它是自己前行的指引,为了大任为了己身时时都不敢怠慢。 荣泉道:“明日之战,必须参战,战后再回家。” “那若是……?” “若是什么?若是死了吗?” “是。” “为正义为安定而亡不怨不悔。” 荣慕是荣泉的知心人,言:“那夫人、少爷和未出生的少爷呢?他们能主持这个家?能主持大局吗?” “我会预先做好准备。” “公子?” “好了,你们一片赤诚之心,我荣泉铭记在心,今生今世都不会亏待你们的。” 荣白还要劝服,被荣慕阻扰。 “那公子休息,明日我们同公子一并去。” “好。” —— “丹桂,司空姑娘呢?” “拜祭姑娘之后回‘四维’了,说是收拾自己的物件,还有向司空前辈讨要些许秘传。” “她主持你们还习惯吗?” “她与姑娘不一样。” “可她与郷而又一样,都是医家大宗后裔。” 丹桂不敢相信而疑惑地问:“真的是那位灵使者吗?” “是。” “昔日姑娘常常提及,赞赏灵使者样貌和气质绝佳,世上恐无第二人。” “你是想问我们会不会断定错误。” “是。” “若真的是她,一定要报仇;若是内中有隐情,你说,郷儿会怎么做?” “人生不易是姑娘的口头语。” “流水的病人,她自然就生出了这样的感慨了。” “我代替姑娘希望明日之战你能安然无恙,这般姑娘九泉之下也就放心了。” “生死难料。” “对了,司空姑娘也去。” “必须去。” “司空前辈有一子下落不明,司空前辈有两个爱徒,姑娘去了,留下来的仅有司空姑娘一人了。” “司空涟漪天生机灵,处事活络,技艺高超,武功也不差,再说还有我们,一定会保她周全。” “谢谢公子。” “对了,她准备的怎样?” “一切就绪。” —— 深夜,梅影中的灵姬又服下了一粒唯我独尊,半个时辰后清醒,黑夜里只有自己一人独居,她爬起来端坐在床沿边,安安静静地等待天明。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御衡天下》正文 64、大厦倾覆(二) 次日,‘残居’客栈的情景却与以往截然相反,门庭若市到门庭冷清,从吵吵嚷嚷到异常平静,一大早仅仅能听见风吹的凄凉之声。 钟离沬笑道:“空城计?” 欧阳羽不屑地调侃道:“空城?哪里来的城?起上一把火烧了也就一会儿的事情。” “野蛮人。” “那你想怎么做,我拭目以待。” 只见钟离沬推开客栈外面的木栏而独自踏入,站立庭院中央位置,之后抽出长鞭使出威力深厚的血吼,今日的鞭长相较往日足足长了两倍,从她的足下直接甩进残居客栈的屋面之上,那屋子竟然出现了很大的破坏,吓得藏在里面的弟子们一个一个地跑了出来,领头的只是一位线人,也就是负责信息来往的店小二布谷鸟,他怒声道:“丑陋的女人竟敢在这里撒泼,找死啊你。” “鬼舌在哪里?” 瞧瞧这阵势,正如间主所言来者势头正盛啊。 避开话题,道:“我们‘残居’客栈仅仅是一间与其他客栈一样的营生,络绎不绝的来往过客是我们的财源,你们这一早兴师动众地围堵我们的客栈,居心何在?还要不要我们做生意啊?” “我在问你鬼舌在哪里?” “钟离姑娘不是我们‘残居’客栈的人,怎么这般操心我们老板的去向呢?” “这江湖上谁不知道你们老板是‘阴阳间’的人,包括你。” “我们经营‘残居’客栈数十年,日日都能见到老板亲力亲为,全部精力都在客栈苦心经营上面,哪有时间与人来往呢?再说了这客栈又在府衙登册备案,年年向府衙上缴赋税,算是正经经营,怎么可能与‘阴阳间’有丝毫联系?姑娘这般问话像是在讲个笑话。” 好狡辩的回击。 子谦回应:“八年前‘残居客’栈只是一对兄弟生存的主要根本,可在一个秋日,鬼舌潜入将他们杀害夺取了这家客栈,贿赂和威胁府衙将其录入而名正言顺的成为自己的地盘,又经过一番修缮和变革,真正成为一枝独秀。次年春日,你们屠杀了一家姓汪的客商,卷走了他们家族全部金银细软;之后又迷晕了几十位押送官盐的官兵,扣下全部官盐而将他们杀尽,官盐私卖赚取了一大笔银子;夏日里又夜袭洛阳城中几家制酒的商贾,强迫他们将制酒秘方传授,之后又将他们毒杀,这仅仅不到半年,做下了多少大案,更别提七八年之久,你们的罪恶罄竹难书,可你们欲壑难填的恶性竟然不知收敛,竟然依旧随心随性地肆意放纵而胡作非为。” 金瑶有言:“府衙但凡有所动作,鬼舌令你前往‘阴阳间’传报信息,有了一纸文书便可以杀人灭口,若是遇到江湖高手,每一次行事,‘阴阳间’一定会派人暗中相助,这么多年了,若不是有‘阴阳间’这个让天下人闻风丧胆的依靠,你们怎么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而欲行不休呢?” 布谷鸟闭口不言,大约思考了片刻。 “这是你们胡乱捏造的出师有名,这种卑鄙下流的做派令天下人不齿。” 钟离沬生气了,不管三七二十一,高傲地向布谷鸟身上一抽,真是意料之外,那布谷鸟竟然后撤而不知踪迹,受伤的却是那些武功内力修为浅薄的弟子,一个挨着一个倒在了地上哇哇大叫。 谁料到那些弟子仓促之间爬了起来退回到屋内,琅玕实觉不妙,急言:“钟离姑娘赶紧退回。” 钟离沬却仍旧陷入急攻状态而左右难为,毕竟是机关世家,也懂得兵不厌诈,焦灼之下还是有了退出的意思,只差几步之遥,那‘天垂’坠落将钟离沬网络在其中,眼疾手快的琅玕飞过去伸手将那网络牵制,却不曾想被拉进了客栈之内,琅玕出手的瞬间,荣泉使出指剑术将那天网线路砍断,正在此事,琅玕飞向前面拉扯的同时屋中飞出来一人与琅玕频频交手后,立于面前,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被驱逐的鬼玺,不过还是失手了,钟离沬被擒拿了。 自己接手‘阴阳间’,鬼舌被调回,十有八九是出不来了,对于鬼玺而言失去了胳膊却掌控了自由,这也是人生一大喜事,最重要的是可以来去自如的寻找间主的踪迹。 “你不是老板” “子谦阁主,好久不见。” “你是?” “鬼舌老板临时有急事,今日托付在下掌管‘残居’客栈,在下仅仅是一个无名之辈,不足以报上名来。” 琅玕道:“鬼舌根本不是你的对手,你不是鬼玺,便是鬼符?” 怎么回事?‘阴阳间’从未泄露自己的任何信息,他们怎么知晓我和鬼符的姓名呢?这十八郡每一郡的‘残居’分店都有十八鬼各自执掌,除外有内事才被召回,为了生存和长久他们根本不会将信息暴露,只是在‘阴阳间’做事的弟子,在做完事情之后被一个一个毒杀,为的是消息不被外泄,所以根本不存在有人不要命了去反水的事情发生。 “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 “不要伤害一草一木,不要伤害这里的兄弟,我可以让你们通过。” 众人面面相觑。 万俟嵱道:“做粗活都是百姓,对吗?” “是。” “在加上一个钟离沬?” “是。” “为什么?” “那些悬崖峭壁根本攻不下来,即使调用十万雄兵也是尸骨垒垒。” “你愿意做吗?” “顺利通行,释放钟离沬和没有武功的百姓都如你所愿。” 子谦附耳细言:“盟主,要提防被前后夹击。” 万俟嵱回道:“平儿,你和风使金瑶带上二十个弟子守候在此。” 金瑶回道:“我要替姐姐报仇。” “以你的实力完全可以对付这里的敌手,可平儿不可能。还有你姐姐已经去世了,你活着对她而言才是最安心的事情,听话,若是我们败了,你们尽快去找七王爷和墨八千。”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金瑶妥协了,说:“一切听盟主的。” 那人笑道:“盟主放心,我有我的事情要做,不会做你们预想的事情,只要不杀我的人,这是唯一的条件。” 留一手权作安心,万俟嵱维保万无一失,依计而行。 众人齐聚那悬崖峭壁之下,这座悬崖足足有百丈之宽,垂于众人面前,墙壁光滑无双脚可踩之地,也没有藤条之类的辅助物让人直达顶部,看了着实害怕。 钟离沬被救下之后自知羞愧而不敢多言。 子谦言:“还好我们备好了挂钩绳索。” 万俟嵱道:“你们都退后。” 琅玕道:“盟主,还是让晚辈来。” “不行,我来。” 说着,将琅玕推开,向墙壁投射了一根绳索,挂钩钉在了厚重的墙壁之上,万俟嵱用浑圆之气包围自己,沿着绳索直飞而上,谁知上面一时间涌现了一群人,领头之中能认识的就是夜姬和冷姬,还有那个红衣人,其余之人全然不识。 这时夜姬命人将几块重石推向万俟嵱,再大的气力也抵不住几百斤的重石叠加而垂直压力。 荣泉急忙喊道:“盟主赶紧收力退出来。” 万俟嵱应允而刚起步离开,那上方又涌现了一堆人手握弩弓射出几十个弩箭,万俟嵱有气力护身都是无碍,可十几个弟子却无辜射中而亡。 荣泉见状急忙射出许多无形的指剑,将那些弩箭抵挡,才不至于更多弟子遭殃。 琅玕道:“地势的优势,我们恐怕很难攻克。” 子谦道:“盟主运用气力无碍而得以自保,可那些弟子一拥而上,岂不是白白送死吗?” 欧阳羽气道:“难道就只有这么一个出入口吗?” 琅玕回应:“图上标注的非常明白。” 荣泉道:“昨夜研究很长时间,确实仅有这么一个。” 欧阳羽还是坚决道:“我就是不相信。” 久久不发言的司空涟漪笑道:“‘幽灵谷’层层保障,不过是些江湖阵法而已,可当时攻陷后幽灵王等人依然能够逃脱,显然是有后退之路,而灵使者也是有后路可退,说明幽灵谷不仅仅有一二个暗道,同理‘阴阳间’的间主也在千钧一发之间做好万全之策而自保,这暗道绝对是存在的。” 万俟嵱将图递给司空涟漪,说:“你寻寻。” “好。” 司空涟漪虽然精通医术医道,一定会在闲暇之余研究研究其他门厅的技能和拿手好戏,故而略知一二。 那图展开之后,司空涟漪仔细寻查和研究,确实没有找到另外的出入口,说:“看起来只能从所见之中寻找出路了。” 琅玕言:“正如司空涟漪所言,暗道一定是有的,可第一步都攻克不下而举步维艰,又如何从所见中寻找呢?” 子谦劝道:“我们不能僵持在这里。” 万俟嵱道:“我们不懂,他们不懂,欧阳羽再去请教神算子前辈来。” 荣泉道:“我与欧阳羽一起去。” 欧阳羽回应:“这才是兄弟。” 琅玕却说:“谢谢你们留了些时间,在下先喝上几盅酒,等等你们的好消息。” 欧阳羽笑言:“记得给我留上一瓶,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是兄弟,当然留。” 众人席地而坐。 —— 护送小姐和硕硕回家之后,硕硕结结巴巴的将事情告知父亲母亲,又阅读了琅玕送回来的书信,父亲母亲担忧儿子,立即命令药什陌将破解的关卡图告知煞景,务必亲自送交公子,可煞景清楚的记得公子交代拿到信封以后又让亲自交给他的主人,自己是公子的护卫,在老爷和公子之间,只能听从公子的命令,毕竟公子在其中,明白利害。 ——— 消耗到正午时刻,众人都饥肠辘辘而自食干粮,万俟嵱道:“快马来回都可以五次了,怎么还没有回来?是不是前辈不情愿出山?” 钟离沬猜道:“前辈的内力还未恢复,” 琅玕道:“上次交战明显是前辈气力充沛,打得幽灵王力不从心而败下阵来,再打上二个幽灵王也不在活下,前辈根本没有受伤,只需要大吃大喝大睡一场便能恢复体力。” “也许是有事情耽搁了。” 又转向万俟嵱说:“盟主不能在等下去了。” “不等,也不能进,再等等。” 琅玕不屑一笑,说:“还是听盟主的,着急最容易出错。” —— 到了‘四象馆’,先是被那小童数次刁难,又是在‘华庭’坐了冷板凳,几次督促都以前辈修复气力而搪塞,有人侍奉着又有精品点心吃着,可人心一点都不顺,这气却不停地生着。 “师父,那欧阳羽已经按耐不住了。” 神算子没有直面回答。 “煞景他们还没有回来?” “应该快了。” “他们不回来,老夫不见客。” “可……?” “他顶多在庭院中转来转去,大声呼喊几声。” “害怕?” “话传到后进屋,关上门就听不见了。” 小童点点头。 —— 那青衣女子挟持了一位护院杀手,强压逼迫之下也是无济于事,之后她就大打出手,将宅子内外的杀手一一杀尽而后离去,一瞬间,原本安静的宅子变得血腥味重重。 荣泉没有陪同欧阳羽去‘四象馆’,回了万俟府,事态难控,本自以为是,眼见情形完全不由人,立即书信一封加上自己的一缕长发交给荣白,务必亲手交给夫人。 “公子,荣白走了,少了一个人保护,属下不放心。” “有荣慕。” “多一个人多一份安全,也多一个人抵挡刀剑。” “若是都在这里,谁去安慰夫人和孩子们,再说出门已有两月,夫人快要临盆了,我不在,你在,她看见你,也会有些寄望。” “夫人和少年小姐思念的是公子,又不是属下。” 荣慕实在听不进去了,说:“你我与公子自小一并长大,公子待我们如亲兄弟,有一个人在夫人身边,夫人心中就多一点点放心,若是都不在,夫人又是担忧又是伤心。” 荣白思虑了半会儿,最后也是不情愿的应允,说:“好吧,不过公子安全你可一定要伤心。” “就算死,也是我。” 荣泉急言:“还未开战就说死,多不吉利。” “属下错了。” —— 荣泉刚刚出了万俟府,便发觉身后有人跟踪,权量那人的内力,脚步声乃至呼吸声,这人似乎是一位女子,他径直地闲走着,意在窥探那人形容。 荣泉停步于一件古玩小摊,频繁拿放玉器间用余光扫视数次,才看清楚了来者的样貌,庆幸的是此女子好像在哪里见过,再过了过记忆,才想起来她在那日,就是那日忠义台战后的闹市上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位女子。 当日匆匆离开忠义台,在集市上行走急急,不小心碰撞了一位华丽的女子,铜铃般眼眸,挺拔笔直鼻梁,深深的眼窝,厚重性感的双唇,令人记忆犹新,那女子快要倒下的那一刻,荣泉伸手扶住了她的纤细,她娇美的一笑,更让荣泉印象深刻。荣泉当日早已察觉到此女子并非普通人家的闺女,因事急也未细察详问而各自行事了。 今日跟踪定有要事,并主动走近。 “姑娘,我们是第二次见面了。” “我在万俟府外等候多时了。” “等我?” “是。” 见这女子严肃稳重,面不改色,知道相告之事定是秘密。 “不如找一处安全之地相谈。” 那女子点头。 “姑娘武动内力高过在下。” 那女子笑道:“在幽灵谷之战中,公子使用了指剑术。” “姑娘见过?” 那女子似有难言之隐,再三犹豫后才开口,道:“你认识冷翠竹吗?” 曾经听过同样姓名,难不成她认识。 “她是姑娘的?” 那青衣女子忧虑了几瞬,略显愁容,柔声细语道:“她是令堂。” 荣泉格外诧异,她开始懂得师父的隐忍和自封,当年救下师父的时候,她虽身着绸缎,头插朱钗,肌肤嫩白,是中鼎之家的主事者,可偏偏眼神空洞,神情颓废,便能猜测到她过往的种种悲剧和苦痛,原以为家破而寻死,后来却拼命的求生。而她的身怀绝技让自己觉得师父身份绝对不简单,今日这么一出真的预言成真了,说:“那你是?” “阴阳间间主公西荻。” “什么?”荣泉惊呆到面容失色,又急问:“那现在镇守阴阳间的又是谁?” 低声道:“我也不知道。” 荣泉失礼到拉住公西荻的手臂,语气沉重道:“那我师父的身份是?” “我母亲原名冷翠竹,是香璇坊的坊主,也是韶郡主的师傅,她和孤独莠乃是闺中密友,而我父亲公西弦乃职方馆主事者,他们经过欧阳先生引荐成为好友,之后相处便暗生情愫,最后结为连理,自然就有了我。” “那孤独莠又是谁?” “她是赫连仲前辈之妻,当今武林盟主的岳母大人。” 荣泉听后,依靠在灰色墙面上,思前想后,却时不时地看上几眼公西荻,不是他爱慕美色,而是等待她的知无不言。 既然决定走出来,就应该一往直前。 事情已成定局,那些期望已经是湖中月、水中泡影。 欺骗已经让自己成为傀儡,看清楚了就应该回头,若是一再安慰自己,不仅是自欺欺人,更是自害而又害人。 “你知道创建‘阴阳间’的人是谁吗?” “愿闻其详。” “他是一位太监,是一位忠心耿耿、仗义行事的贱奴。” 寥寥几句言语便能猜度出更重要的信息,公西荻真心不愿意出卖那个男人,她害怕再语言就会牵扯出自己那些肮脏龌蹉的丑事而立即住了口。 了然。 每个人的过往都有难以启齿的事情,不愿意多言就代表了一个人内心最黑暗最痛楚最脆弱的地方,尊重别人就是尊重自己。 “如此就够了。” 公西荻迫切道:“你们准备怎么做?” “一战到底。” “那入口没有人能攻陷。” “七王爷已经提供消息了,不过正如姑娘所言,那入口确实让我们无从下手反而折损了许多兄弟。” 当日‘幽灵谷’死伤无数,今日‘阴阳间’将要重复当日的惨剧,公西荻不忍重蹈覆辙而冥思后,说:“其实还有一个出入口。” 荣泉愣住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御衡天下》正文 65、大厦倾覆(三) 在众人都进退两难而不知所措的紧迫形势下,每一个人都用自己的方式幻想着不同救兵出现的情景,是职方馆的六衢职兵?是职方司的断机死士?是皇城司的灭灵卫?还是府衙的普’士兵?更或者是其它门厅的‘江湖’人士?再退而求其次就是遁世离俗的隐士高人?总之,希望在脑海中不断的重现着,可眼前垂直光滑的崖壁却让幻想一次一次地化为泡影,左等右等像是石沉大海一般,绝望慢慢地涌上了心头又一丝一丝地表现在脸上,谁都能看出来大家颓废失落的心情。 一直缺乏耐性的钟离沬忘记了起初的狂妄和轻慢,又按耐不住那着急直冲的性情,暴躁道“盟主,现在该怎么办?以我之见,我们还是另辟新径而攻入要害而一击致命。” 钟离沬在江湖上霸道无礼的恶闻早有耳闻,司空涟漪毫不客气地回击:“要害容易找,可这新径在哪里?若是钟离姐姐有能耐,我们都听姐姐的指挥;若是没有的事情,就请姐姐闭嘴,别扰乱军心。” 这话说的真冲。 “小妹妹你我素未谋面,出言多有不礼,到底哪里让小妹妹看着不顺眼了?” “我才没那么小鸡肚肠呢,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并没有针对你。” “我又不是傻子,难道就听不出来?” 傻子? 司空涟漪笑了,又说:“傻子是你自己说的。” 琅玕缓解气氛,说:“两位姑娘顾虑的都在理,老夫认为既然都等候多时了,何必在乎多等半个时辰呢?” “半个时辰?” “是,再等半个时辰。” 琅玕心安了很多。自己的人和那封重要的信按照路程应该早已落在父亲母亲手中,整整半日时辰了,再过一刻就入正午了,父亲母亲用意与自己有分歧?难道是返回途中发生意外?或者是……?深思到此处琅玕眉头紧锁,面容凝重,像是有更可怕的曲折在他的意想之外。 不对,父亲母亲为了大局不会懈怠,那个人也不会那般愚蠢无能,这些都是权利之外的事情,再深一层次也是为任何人都在铺路,没有必要阻扰,更没有必要给自己增加敌对势力。 思量之后,说:“盟主,半个时辰后还未有动静,我们就得另想方法了。” 万俟嵱一边思考着一边嘀咕着半个时辰四个字,定意后说:“就依琅玕所言。” 有了计划大家心中就有谱而安定地坐落,此时,万俟嵱却望着琅玕,两人都心领神会而心照不宣,待察觉后有把握再言。 须臾……。 “盟主,确实有动静。” “大批弟子在撤退。” “有人进入‘阴阳间’了。” 钟离沬兴奋道:“是欧阳羽和荣泉他们?还有神算子前辈他们?” 司空涟漪取笑道:“起码不是唾手老者。” “看起来你对我还真是大有意见。” 处处刁难各大门厅,对师姐从不礼貌,甚至有时候还嘲弄子谦和师姐之间的感情,这一点司空涟漪最是讨厌,性情反冲太正常了,本小姐就是不喜欢这种人,怼天怼地怼死你这个丑女人。 “不是都说了吗?还紧追不放。我再说一遍,本小姐说话就是这么直接,从不针对任何人,不信你问问盟主和琅玕哥哥。” “钟离姑娘年长司空姑娘,就让着这可爱活泼的小妹妹。” 司空涟漪本想堵住琅玕,却被琅玕扯住了胳膊,细语:“以后再闹。” 见几位停止了相互间的攻击,万俟嵱言:“你们引开他们的注意,我和琅玕利用气力圈的保护沿着光壁飞上去,即使被发觉以我们的伸手绝对能应对,其他人就原地待命。” 正如所料,崖上的多数弟子撤回了‘阴阳间’,留守的仅有十五个弟子,分分钟消灭后又沿着图中路径来到了‘阴阳宫’外围。一群弟子们将‘阴阳宫’围堵的水泄不通,听闻里面的声音像是神算子前辈,说明我们的救兵已经从其他入口攻陷了‘阴阳间’,形成了前后夹击的局势,对我们是极其有利。 看起来‘阴阳间’的弟子们多数被制服,仅剩余这不到五十个将‘阴阳宫’包围。对付这些武功内力薄弱之人也是小菜一碟,一盏茶水的功夫。 “盟主,我们隐藏起来,且等等再做决定。” “正有此意。” 将徒劳的弟子们留在了崖下,盟主要求琅玕、司空涟漪和钟离沬都将气息调整均匀而潜藏在仅有十步之遥的绿草丛之中。 里面的对话清晰入耳。 幽灵王怒气冲冲地喊道:“又是你这个老东西。” 神算子质问道:“你们用卑鄙下贱的手段将这丫头控制,又让她听从于你们而对付我们,你们好歹毒的心思。” “她即使‘幽灵谷’的灵使者,又是‘阴阳间’的间主,双重身份立足于江湖,这有什么奇怪的?难道你都不知道她真实的面目吗?还传言你这老东西事事精明,看起来有些名不副其实了。” 荣泉拉着公西荻附耳道:“要不要?你自己决定?” 公西荻将‘阴阳间’快捷路径草绘交由荣泉,而自己乔装改扮后先行单独潜伏‘阴阳间’以窥信息。独居了近十年之久的熟悉之所,却仅在几日竟然变换了天地,最重要的是得力属下鬼玺竟然为了自己情愿贬职离去,这偌大的‘阴阳间’只有鬼玺能认出自己,即使自己立在面前而他们几乎认不出自己是间主,反而任何人换上一身与自己一样的行头,都可以冒充间主,没有任何难度让人不相信。 当神算子和荣泉杀进来的时候,公西荻混在了众人之中,慢慢的靠近后她瞬间哽咽了,也傻呆了,八九年前一声未吭地消失了,父亲一定伤心欲绝,四处寻找的结果是渺无音信,就在悲痛和绝望中度日,就在思念和回忆中相见,这对于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来说是世间最残忍的事情。 在消失的那一年,‘阴阳间’的间主无辜而亡,也是在那一刻,新一任间主诞生,弟子们虽闭口不言,还是将间主为女儿身的秘密传播了出去,自那时起,父亲已经瞄上了‘阴阳间’的新任间主,黑夜中多次造访都被机关拒之门外,又多次暗访被鬼玺和鬼符机关算尽而无获而走,以父亲的阅历和经验早已笃定这位新任的间主一定与自己的女儿有关,而且也与那个男人有关。 “灵使者已经被控制了,即使自己暴露也阻止不了他们的阴谋诡计。” “没人相信?” “因为一个重要的人不在现场。” “谁?” “已经无关紧要了。” “尊重你的决定。” 谁不知道这都是些反话来重伤对方,又意在无中生有而让没有的事情得到证实,更让那些头脑糊涂之人轻易相信,神算子道:“你们已经无路可走了,今日生死一战,就看看你们这些天下毒瘤如何消失于江湖?” 那红衣人瞧见了熟悉的面孔而不能暴露,后变声道:“好大的口气,就单凭你们……,你们每个人的武功内力和招数套路都在我对付的计划之中,想要赢得胜利就看你们懂不懂我们的套路。” 这个人的身形及气息,似乎就是那日在忠义台一闪而过的黑衣人,估量斟酌之后认为刺激或许可以惊醒被下毒的灵使者,于是荣泉亮话:“当日在忠义台,是你杀了苏溪姑娘,那阵风是你用气力使出来的。” 苏溪的出现,并没有动摇表情木讷的灵姬。 “绝技微弱而不及他人,反而这胡言乱语、栽赃嫁祸倒是胜人一筹。” 钟离沬怼道:“你那一身的胭脂气味,当日在场之人恐怕没有人记不住。” 欧阳羽也取乐道:“我就不明白了,一个大男人整日身着红色衣衫,脚踩绯色花鞋,脸上又是涂抹胭脂水粉,再用女子时用的轻纱蒙面,咽喉发出来的声音尖锐细亮,这从内到外哪里有男子的特征,我到现在都怀疑你到底是男是女?” 这个人对于公西荻来说也是一个陌生人,从七年前第一次见面就一直蒙着面纱,与自己一样,也许是为了避开很多是非,也许是为了不想见到某些人,总之这个男人的过去一无所知,更不清楚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平日里的声音也不是如此,突然变声?难道在场之中有他认识的人?公西荻捏了一下荣泉,传达了自己的怀疑,荣泉笑道:“这似乎不是你本来的声音,你在用力改变自己的声音,难道这里有你认识的熟人吗?” 原声和变声的意外,也令幽灵王有所怀疑,不过同心山成玉,协力土成金,不可能多心此事,圆滑道:“熟人?这里都是老熟人,神算子前辈多年不见,欧阳公子也是,钟离姑娘也是,不过今日怎么没有见到万俟嵱那个老熟人呢?熟人?老熟人?这天下最坑人的就是老熟人,” 神算子好像想起了一个人,那个人与阴姬大人,与冷翠竹,与司空前辈,更与慕容郷有千丝万缕的儿女情长,当年那场武林大会死去了很多人,还没有成人的他常常被司空前辈指责和关禁闭,恨铁不成钢到鞭打和辱骂,导致他性情大变而从不多言,倒是小小的慕容郷却数次开解和安慰他,自此便爱上了慕容郷,可司空前辈不应允,因为还有一个子谦,这里面的故事说起来都要从上一辈人讲起,总之,因为自己母亲的固执和抗拒,最后他竟然一走了之而音信全无,就像自己的女儿公西荻一样都是那般狠心和决绝。今日至此不仅为了女儿,更为了铲除天下大害。 这些都只是自己的臆断,不过不妨一试,说:“为了赌气和崛起而不告而别,多少年来从未出现,只为铮铮男儿心中的那口恶气,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司空图,司空惠之子,慕容郷的未婚夫。” 这泼天的秘密真是惊呆了众人,那红衣人依旧显露镇静沉着,实则内心是极度的烦躁和不安,是啊,当然母亲对自己心灵上的伤害让自己一直都抬不起头来,若不是使用龌蹉手段也成不了与慕容郷之间的婚约,现如今慕容郷已被灵使者杀害,这也是她见异思迁而芳心暗许于子谦的下场,那卿卿我我的画面一直萦绕在心间,若不是母亲和婚约,那一对狗男女早已结为连理,谁还记得当日的自己呢? 那红衣人终于承认自己的身份了,他平和道:“前辈当年也见证了母亲的这场戏弄。” —— 躲避在茂密葱郁草丛中的司空涟漪激动到忘记了现在的处境,竟要直冲出去而被琅玕察觉一把抓住,规劝道:“他可是你的师兄?” “数年来生死不明,害得师姐权衡不定而耽搁了和子谦这般美好的姻缘,现在又被他们控制住的灵使者而杀。想想她可是他的未婚妻啊!面对师姐她下不了手,就借别人之手杀了她,这么无情无义的男人姐姐还顾忌了这么多年,真是苦了他们。” “我们变换一种途径来叙述,若是你师姐安然的嫁给了子谦,那么不明内情的人一定会对他们二人指责谩骂而他们两个却要负诟忍尤,也许开始时会强迫自己正确面对,可那些心里的痛苦和煎熬能坚持多久?最终还是会被迫而分离,最重要的名誉扫地,他们瞬间就成为江湖上的笑柄,名声就一文不值成为被人口中的粪土。子谦乃夫子阁阁主,那慕容郷亦是羽衣馆馆主,他们能为了儿女私情而毁掉自己,然后毁掉身后的位置吗?这不是一个人的事情,这是一群人的事情,更何况还有一个抚育她成长的恩师司空惠呢?” “琅玕分析的在理,司空姑娘再思量思量,别意气用事。” “即使要大打出手,你也不能与他正面相对。” “是啊,不能伤了师兄,也不能伤了恩师的心。” 司空涟漪说完后便沉默了。 —— “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她用心良苦都是为了你的成长。” “是吗?我不喜欢她让我喜欢,我喜欢的她又让我不喜欢,有时候我真是怀疑她到底是不是我的亲生母亲呢?” “你可以不要脸,你母亲还是要脸的。” “既然摊开了,我也不需要那般辛苦的装模作样了。” “那我且问你,杀人的口令是你下的吗?” “是。” “慕容郷?她可是你的未婚妻。” “可她早已移情别恋了,心思不纯了。我……,恐怕她早就忘了我了,所以她该死。” “你……?”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御衡天下》正文 66、大厦倾覆(四) 双方僵持了。 这世间最爱的两个女儿都让自己在世人面前难堪而不能正面相对,这种怨憎仇恨的积累就是一根一根的利刺狠狠地扎在了心头,为了卷土重来一直在黑暗中挣扎和磨练,终于有伯乐中肯自己而愿意付出金银和高手让自己更加强大,这份知遇之恩终生难报,总之,多年的忍辱负重整待此刻能倾尽所能得愿以偿替代万俟嵱成为新一任盟主,统领天下群雄为大人马首是瞻,自己也可以以正其名,不多废话,说:“这里就是你们的坟墓。” 说完司空图便飞向神算子前辈对峙了起来,既已开展,这幽灵王打通了灵姬的穴位,纵的灵姬终于醒悟了,她也冲向了神算子前辈,却被荣泉牵制而横眉冷对出手狠毒,这幽灵王自然不会时袖手旁观,被公西荻拦截,江湖上的两大邪派的正主终于开战了,这里之外,万俟嵱等人打开一个口子冲了进去,而钟离沬和司空涟漪去解决那些将‘阴阳宫’四面包围的弟子们,见有人潜入,鬼符对万俟嵱,冷姬对子谦,鬼舌对欧阳羽。 “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是谁。” 这幽灵王本想弄清楚陌生面孔之人是谁?可公西荻并没有给她任何空隙让她说话,只见一把青绿长剑不知道从何处直线飞了出来,那女子转身一把握住而回身剑指幽灵王。 江湖中失传已久的碧浪翻滚,是当年冷翠竹保存的另外一把绝世好兵器,怎么会在她的手里,难道她是冷翠竹当年生下来的那个孽畜。 见到此剑,幽灵王有些胆杵,当年就是因为这把剑才让师父阴姬大人退让而融入他们,虽说师父与赫连仲,神算子算是知己而常来常往,可师父必定有所保留,关于‘幽灵谷’的任何细节师父从未透漏丝毫,只是谈天说地闲聊诗词歌赋,或者世事新闻,撇开身份一切都在口舌之中。 可正是如此才让‘幽灵谷’被世人知晓,否则这天下谁还知道有一个这样的组织,谁会知道启动‘幽灵谷’最外面的屏障是 ‘林海’,更不会有人不知死活的一次又一次潜入来获取消息,这般不小心,才是灭亡的第一步,然后就是第二步、第三步……,一步错,步步皆错。 幽灵王向公西荻抛出两柄弯刀,那碧浪翻腾剑锋的冷气将那两柄弯刀锁定在气力之中,公西荻将碧浪翻腾剑身携带那两柄弯刀一并朝着身体内部迁移,那左手合并的两指距离双眼仅有一个拳头的时候达到气力的最佳状态,左手助攻右手气力将那弯刀集齐全身力气射了出去,幽灵王的那股怨恨之气始终将双刀收不出来,是因为她的气力不及公西荻的而被其全部吸纳在那碧浪翻腾的剑身,还有连带着自己的弯刀。当年,那柄剑能打败师父阴姬,可见它自身的威力已胜过于江湖上尽有的武学之资,既然气力不足那就见见手上的功夫,右手甩出去的长条红绫在空中像蛇一样极速旋转,那一头将公西荻的周身缠绕,齐聚气力勒死她,这种下意识的想法太不高明了,公西荻一方面拢气力张开半寸空隙而逃离怨恨之气包裹的毒圈,她快速旋转到幽灵王的后面一掌击向她的后背,警觉性极高的幽灵王上身向前弯刀九十度,那一招落空,空中不知道旋转了多少圈的幽灵王在十步外落脚,说:“阴阳王真是名不虚传,人长得风姿卓越,内力也具备了上乘之能。” “夜姬大人名副其实的阴毒和奸诈。” 哈哈哈……。 “你‘阴阳间’有过之而无不及,有脸笑话别人吗?” 公西荻之能耐从未有人目睹,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剑气穿心,但见她两腿跨开,呼吸之间将气息调匀,徐徐传入心头,再将身体内聚集在奇经八脉乃至所有经脉的气力全部调动齐聚展臂的右手之中,再注入那碧浪翻腾的剑身直传入剑锋,一剑指向幽灵王,那迸发出来的强悍气力直穿幽灵王的心脏,拼劲全力的红绫想要缠住碧浪翻腾的剑身却被那气力弹出,精明之下竟然将身边与荣泉和琅玕交战的灵姬一把气力吸了回来作为挡箭牌,千钧一发见荣泉和琅玕前来解救,琅玕距离较远,而荣泉却挡在了前面,可被剑气穿心的确实周身保护自己的荣慕,一瞬间身边的人都被强大的气力弹出了两丈之外,而被气力穿透后的荣慕顷刻间肉身爆裂而散落各处,残忍的一幕让荣泉瞬间泪流满面,他跳了起来跑过去想要去拥抱荣慕却没有了形状,只有一双冰冷失望的眼神盯着公西荻。 “这是我平生第一次用,没有杀掉幽灵王,却害死了无辜之人,荣泉,对不起。” “你没有错,是幽灵王卑鄙下贱。” 剑气穿心乃前任阴阳王徐公公独创的恶毒功力,不仅能让人肉体炸裂,只要对方正在使用内力,那么你的内力会瞬息被反噬而慢慢消磨殆尽,此时的幽灵王明显感觉身体内的血液和脉络在进行着翻江倒海的变化,更可怕的是她的内力被一股力量不断地外面吸收,也就是说不停释放的气力会导致自己武功全废,她又开始强迫自己聚集气力,可越是如此,气力的消耗越大,想到这里她终于明白了,是阴阳王的剑气穿心,这种恶毒的功力江湖从未见过,想不到小小年纪的阴阳王竟然闭关修炼的这么多年,练就了这要独步天下的绝世武功,不禁感叹。 琅玕去救灵姬,并没有使用气力,只是飞了过去想用身体为灵姬挡住剑气,再加上距离较远,所以自己没有受到太大的波及,正趁机一剑刺向了幽灵王,那一剑真的是扎透了心脏,一番挣扎之后便咽气了。 这里方过隙见挚爱被琅玕所杀,一招裹着天翻地覆的鸿鸣刀扔向琅玕,没有晃过神的琅玕被打了重伤而倒地不起,此时的荣泉气力也被剑气穿心所伤,根本没有力气动弹去救琅玕,可救琅玕的却是形影不离的赵骤,他被这天翻地覆的威力震碎了脏腑,来不及喘息,来不及向琅玕告别就一命呜呼了,两人都受了重创气力大损,时间纠缠的太长了,灵姬突然感觉头痛难熬而恍恍惚惚,眼前全部是真实的人,她看见了朝思暮想的琅玕,还有对自己一见倾心的荣泉,又环伺四周,看见了喂自己吃下唯我独尊的红衣人,地上躺着的是夜姬和冷姬,她慢慢地清醒了,划过眼前的是靠近琅玕,要取他性命的方过隙,灵姬一招回天无术,那个作恶多端的幽使者便倒地丧生了,自此赫赫威名的‘幽灵谷’彻底根除。 “琅玕,你没事吧?” “你终于清醒了。” “我被他们下了药,也杀了很多人,我……。” “不是你的错,是他们太阴险狡诈了。” “扶我去看看荣泉。” 见灵姬搀扶着琅玕过来了,荣泉知晓灵姬已经脱离了毒药的禁锢,他心里很是安慰。 “荣泉兄,你还好吧?” “没事。” 见灵姬情绪低落,又垂头丧气的,就知道她一定在自责,荣泉安抚道:“这一切都过去了。” “我罪孽深重。” “灵姬你心无杂念,善良纯净,一切都是别人的错,他们在操纵你,所以你不必生出重心思来。” “他们的失误在于错估了灵姬的内力,毒药完全可以通过内力逐渐化解和融化,药效的发作还有持续的时辰,能这么快清醒,灵姬一定耗费了大部分内力,也许这一点他们根本没有搞清楚,不是失误,就是失察,其实在我看来,这一后招也许是毒瘤王保留的部分,死去了也不放过害他的人,的确是高手。” “害人者防不胜防。” 身体余毒已经开始发作,趁毒药还没有蔓延脏腑,药效还没有侵蚀肉体,灵姬想为自己做过的错误事情做出偿还,现在琅玕和荣泉被剑气穿心而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害,再也不能逼出气力对付敌人了。 灵姬飞向方过隙,说:“我哥哥回家了,不过他已经躺在地下了,我想你应该对你的所作所为承担结果。” “我死了,你也活不了,你以为用气力化解了毒药和药效的蔓延就能活着,休想!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要生一起生,要死就一起死。” “陪你死的不是我,是夜姬大人,你平生最爱的女人。” 方过隙听闻,怒火聚增破口大骂道:“你们这些卑鄙小人,竟然趁人之危,连标榜自己是什么武林正派,不过就是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混蛋王八羔子。” “一对一乃君子之战,幽灵王技不如人,死在阴阳王的手上,也算是对她的一种尊重。” “少给我来这套,今日你死在我的手中,我看你还说什么尊重不尊重。” 说着飞向灵姬,两人虽说同出一门,可武功内力却相差甚远,方过隙与幽灵王同出一脉,而灵姬与阴姬同出一宗,可以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对峙,对外人来说这就是缝隙,可以离间的,正是这一点,灵姬早已参透总有一天‘幽灵谷’不是败在别人的手中,而是败在自己人的手中,可没有料到的是自己人残害自己人,而且帮着外人毒害同门,消失和死亡都是迟早的事情,只是灵姬一直不愿意接受这样无助的结果。 阴阳软剑与鸿鸣刀相碰相击十几个回合后,一阵阵的狂风吹打着嫩绿的树叶和娇美的花朵,之后一片一片纷纷被风卷起,空中旋转着的鸿鸣刀在气内的驱使下将那些树叶花朵聚集成一个球体,一顿猛力下击向灵姬,强悍无比的杀伤力直逼遮灵姬后退后撤,身体开始向后倒下,可灵姬使出第六层的浑圆灵气也阻挡不住,好在对方是十分气力,而自己仅仅调用了一半的气力,打败他是有后招的,虽说运功后毒药开始发作,可对于灵姬而言早已抱着必死之心也要除去这些天下剧毒,那些气力被毒药消耗了许多,如今能调用的剩余气力也不过能让浑圆灵气达到第八层,之后自己也会像琅玕和荣泉一样瘫在哪里作为一个旁观者,万万没想到的是在自己运气的时候,方过隙恶毒的射出了几支袖箭,箭箭针对身体的致命点,不能心存疑虑了,她想到了师父秘传的诡影术,任凭那天翻地覆将自己逼着一步步后撤,灵姬瞬息收力将气力引到脚下,刹那间转换了时空,她遁走了,而那个球体和几支袖箭在没有力量的对抗下直接射向了远方而不知所踪,闪在侧面十步之远的灵姬瞬间使出回天无术射出两根金针,一只直穿方过隙的心脏,一只插向方过隙的太阳穴,回头间那种恶狠狠的眼神,是想要将灵姬千刀万剐的心都有,可天让你不如愿,你就得死,还没等灵姬走近他的时候,方过隙就倒地毙命了。 灵姬坚持着,装作一副什么都没有的状态,走近琅玕和荣泉。 “你们两个还好吗?” “只是无力而已,修整一日便可以恢复内力。” 琅玕情之所至,无意识地握住了灵姬的手,说:“你没事吧?” 琅玕的手自然地移到了灵姬的手腕,想要切脉,可被灵姬发觉了,她移开琅玕的手,说:“哥哥的仇终于报了。” 荣泉对着琅玕说:“她起色苍白,看起来有些虚弱。” 琅玕准备拽住灵姬,而她没有理会飞向了红衣人。 琅玕和荣泉跟了过去。 神算子与司空图交战了几十个回合,双方都没有使用内力,就是兵器之间尖锐的嘈杂声,从套路和内力似曾相似,脑海中进行了一场分析和过滤,才知道这个红衣人千真万确是司空惠的亲生儿子,邹然骤然离去而消失了这么多年,当然可哭惨了司空惠的一双通灵的眼睛,至今都看不见东西了,想不到这不知深浅的小子竟然投靠了五皇子,现在又参与到起兵谋反当中来,这是诛灭九族的死罪,司空图必须死,否则连累的即是司空惠、司空涟漪,更重要的是毁灭了‘羽衣馆’数十年的江湖威望,不过这司空图的武功竟然不在自己之下,打个平手也算是尽力了。 躲在隐蔽处的公西荻始终不敢正面面对父亲,她害怕,她纠结,她惭愧……。 见幽灵王和方过隙等人相继失手,司空图不得不使出狠招,他开始调动身体内各处存在的气力,甩出索命锁,那锁链散发出来的内力强壮凶猛,将靠近着全部震开三四丈外,神算子的气笼也被打破,要使出绝地重生,就得有人做出牺牲,年过古稀生死早已看破,神算子开启了多年从未使出的绝地重生,他用力操纵气,将身体约四百多个穴位的气力聚集于指尖,然后凭借这一脉的强悍威力透过索命锁制造的威力圈而直线射进那红衣人的心脏,速度之快如风驰电掣,红衣人没有躲过那一击,注入体力的气力又向身体各处抨击,刹那间整个人被浑厚的内力撕碎,作为武学之行家,红衣人明白气力的反噬,即使是死在对方的手里也不能让敌人得逞,他不要命的推动了仅能调用的内力对付神算子,担忧的事情就在这里,像波一样向四周扩展的气力最终还是击向了神算子,可他毫发未伤而倒下的却是公西荻。 神算子一把搂住了将要倒地的公西荻,他相信那是自己寻找多年的女儿,可他这一刻却期望这不是自己的女儿,最后还是揪心地揭开公西荻面上的轻纱,那一瞬间老人家泪崩了,是自己的女儿,真的是自己的女儿,含着眼泪说:“荻儿,是爹爹的错,当年就不应该阻止你和他在一起。” “爹爹,是荻儿不孝,让爹爹陷入在失去女儿的悲痛之中,是女儿对不起爹爹和娘亲。” “爹爹,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早已蓄谋已久的计划,一定要想方设法的阻止他,否则天下将会大乱。” “女儿的爱害死了母亲,害死了自己的女儿,也害苦了爹爹,还……。” 欲言又止。 “其实杀害子英阁主、信使的人不是幽灵王,而是女儿,江湖上恶贯满盈的阴阳王,是他,是他挟持了您的外孙女威逼女儿,为了见到自己的孩子一时之间被亲情迷惑了理智,才为他做下这种卑鄙之事。” “爹爹……。” “回天无术,你也会使用。” “他早就与幽灵王暗中勾结而互相利用,幽灵王偷走了回天无术的秘籍,杀死了阴姬大人,自己掌握不了要领修炼次次失败,而我,一个洞武功内力毫无兴趣的女人,老天却给了我成为邪王的本领,不过一年之久便学会了回天无术,最后被他利用了。” “爹爹,是我对不起江湖各大门派,今日能为自己的过错赎罪,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荻儿,荻儿……。” “爹……,保……,重……。” “荻儿,荻儿,我的荻儿……。” 琅玕和荣泉内气消耗后,身体支撑不住而相继晕厥了过去。 灵姬趁着大家不注意的情况下也悄然离去。 那些乌合之众不过就是虚张声势而已,一个一个都被万俟嵱、子谦、司空涟漪他们打得筋疲力尽,这司空涟漪就是喜欢玩,不过还是挺聪明的结束了这些杀人越货、危害天下的败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御衡天下》正文 67、心挂挚爱 上苍不负有心人,几番酣战之后,最终还是邪不压正,虽说神算子、万俟嵱、琅玕、荣泉等人协同灵姬用尽浑身解数才消灭了幽灵王、阴阳王和司空图,为武林铲除了几大害祸,江湖从此再无邪教,也更无危害百姓的祸害。 幽灵王、阴阳王相继死后,场面混乱,无法制控,琅玕和荣泉已身负重伤而不知天地,另外稍有知觉的灵姬趁乱也悄然离去。 万俟嵱因与鬼符恶战,又被鬼符暗器所伤,为防止毒汁蔓延周身而封住了经络中的重要穴位,又吃了司空涟漪备好的解药,卧榻修养半月即可,随后被衙役亲自送回了‘万俟府’。 灵姬拖着沉重的身体一步一步地前移,想着逝去的一切百感交集。大风有隧,贪人败类,仔细思量幽灵王此行径有所寻迹,情之所至,一往情深,却是值得钦佩,错了爱,且放手,花开花落花无悔,然却一心执念,因爱生恨,觊觎兄长王位,因欲生贪,最终为其拖累,一错就错,入了魔症,深入骨髓,却不能自拔,更无法脱胎换骨。而阴阳王情不知所起,却因情而奴,害了自己,害了孩子,害了父母,最终被情利用,为情而死,什么也没有得到,落了个世间被悲惨的下场,还留下古稀之年的老父亲,何苦呢?灵姬累了,停下了脚步依靠在一颗大树上,想着自己何尝不是别人手中的棋子,什么时候为自己活过……。 苏溪姐姐的遗言一直萦绕在耳边,那些没有被证实的事情真的不敢去想,如果都是真的,那么自己一定是个假的,一切的一切都是假的。 不行,自己不能这样死去,姐姐交代的事情还没有查清楚,自己是谁也没有查清楚,这一切还没有结束,黑衣人到底是谁?六吉棉连中的内容?还有梦中的老人家是谁?那些奇怪的地方、美丽的花朵和凶煞的怪兽,到底是真实,或者仅仅是个梦?灵姬暗暗地强迫自己一定要活下去,活下去……,无论真假,都做好了承受的准备。 —— 这里的万俟平按照父亲的安排去拜访了药什陌,在右司大人的指令下州府的衙役全部出动来到‘阴阳间’,可到达之时,双方已经停止了交战,这时间精算的太准了。 “你们先走,我和金瑶,还有府衙的人在此清除余孽。”万俟平说。 “行,你们小心行事。”子谦告诫。 细致观察,这府衙派出衙役的处事手段完全不像是普通衙役,后来从金瑶口中才知晓统领衙役的主事者都是右司大人麾下的‘断机’死士,怪不得处置方法和行动速度都是非常奇特,他们在山林中选择了一块肥沃的地方,挖出一个深坑,再将这些尸体运送过去掩埋,可万俟平担忧的是这些‘阴阳间’的弟子说不准都是良善之辈,家中也有老也有小,这样做太不近人情了,本想说上几句却被金瑶阻拦。 —— “还是去我哪里?”司空涟漪用手扶着背后的琅玕说。 “‘羽医馆’,不错,那里有天下最奇珍的药材,还有能起死回生的医者。”子谦思考片刻给了回应。 神算子指着子谦说:“赶快去请赫连前辈,唾手老者前来相救两位。”子谦将背上的荣泉轻轻地挪到了惨风的背上,便飞向马背直奔‘雪阵’。 神算子、欧阳羽、司空涟漪等也上了马匹,正要奔赴‘羽医馆’,可司空涟漪多嘴询问了一声:“对了,灵姬去了哪里?” 欧阳羽环伺四周确实不见灵姬的倩影,心里格外失落道:“不知道的伤严不严重?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说实话,我这心里还是瞒担心她的。” “既然能离去,说明还清醒着。”司空涟漪回应。 “她已经遍体鳞伤,内力早已伤及五脏,怎么可能没有事情?最害怕是的就是强撑着。”那剑气穿心威力胜过几位前辈,就连琅玕和荣泉这样的高手都被殃及,更何况是灵姬呢?欧阳羽怜悯灵姬,可这会最重要的还是这两位兄弟,他期望灵姬能自救,毕竟此刻兄弟最要,也顾不及她了。 “既然这般操心,那就去找找,这样也能心安。” “前辈想就灵使者。” 欧阳羽也将背上的琅玕挪至到萧索背上。 “她也是一个苦命的孩子,能救一个是一个。” “那我兄弟呢?” “有我们在,你放心,绝对还你一个一个活生生的人。” “好。” 欧阳羽组织了二十名弟子,分两路去寻觅灵姬的踪迹。 —— 这里,万俟平和金瑶各自带领二十人,将剩余活着的‘幽灵谷’和‘阴阳间’残余弟子聚集一起,晓以利害后给他们安排营生,金瑶道:“‘夫子阁’需要人手打理庭院,‘风满楼’需要人手打探消息,‘八方镇’需要人手赶路送货,只要有心有意者,明日可到各个门厅报名。” “只要各位愿意弃暗投明,我们各大门厅都会敞开大门迎接各位,若是不愿意,可以回家种田务农,做个本本分分的老百姓。总之,故念你们被邪派控制诛心,又因上苍有好生之德,今日不杀你们,但是,你们切记不可再骚扰百姓,残害百姓。否则,我们定会按照江湖规制严格处置,定不饶恕。” 众弟子听后,不愿再过着刀口舔血,丧尽天良的事情,许多感激便投向各大门厅,两大邪派自此不复存在,自此两个多月的武林大战终于平息,万俟平和金瑶心中大石也随之落下,随后各自回府邸将息。 —— 此时,灵姬拖着身躯已经不知不觉走了两三里路程,偶遇见一座贫困的村落,悄悄地潜入,又被一老叟相救,煮食用食后静养半时辰偷偷离去。 —— ‘羽医馆’内,司空涟漪分别对琅玕和荣泉施针,帘外几位前辈焦急地晃来晃去,不得安生。见司空涟漪出来,便向前询问:“已经施针将穴位打通,下来就看几位前辈的,晚辈去准备药汤和药澡。” 神算子和唾手老者分别扶起琅玕和荣泉,使用内力将他们体内的邪气慢慢地排除,过了一个时辰,便换作欧阳宫和赫连仲。轮流几番后,将二人扶至床上,见二人起色均有起色,看起来脉络中的邪气已经排除,脉络畅通,气血也涌了上来。 司空涟漪在西屋配置草药,将搭配好的药料交给下人,并让他们在灶房煎煮一个时辰后,提到西屋,并将药水倒入澡盆,便移步至东屋说:“前辈,药澡已经备好,还请二位入澡盆。” 欧阳宫等人将二人抬至西屋,放入药澡中说:“司空姑娘,得泡几次?一次几个时辰?” “共泡三天,一日三次,一次两个时辰便可。”司空涟漪回答。几位前辈因耗内力过多,都在运气修复内力,将自己的内力调制到最佳状态。 过了三个时辰后,琅玕和荣泉便被抬出澡盆,下人们分别让他们食入汤药,岂料两位仍在在昏迷状态,这可急煞人了。 “怎么还不醒来?”子谦挠心询问。 “虽无伤口,无失血致晕。而二人的内力修为大不相同,所以流通的顺序也大相径庭,导致经脉被震,经脉闭塞,血流混乱不畅不顺,气息微弱,大有离去之意。”司空涟漪回复。 “司空姑娘先用施针将两位的经脉疏通,再用药澡活血运血,活气行气,在服以活血养气之药便可救治。”神算子将其中道理说了一番。 “原来如此,司空姑娘,那到底是什么时候才能清醒?”赫连仲着急地也询问着。 “放心吧,以我们几个的功力怎么可能让他们早死呢?迟早会醒来的。”唾手老者喝了几口茶水后说。 “在施针时,两位都吐过血,有反应就代表有痛有救。按理说在洗完药澡后就应清醒,现在看来,内力太大,伤害五脏六腑太深,虽然已经各位拯救,但是距离经脉畅通,气血顺畅得需些许时辰。大家不要太着急,再等等。”司空涟漪站在医者的角度分析。 “好吧,只能如此了。”神算子说。 “现在两位都无大碍,得回去处理江湖的事情。各位,先告退了。”子谦行礼说。 “你们都走吧。这里有我在,等待他们醒了我会差人通知你们的。”,司空涟漪说。之后子谦、欧阳宫等人也纷纷退去。 三位前辈刚走不到半个时辰,琅玕和荣泉就逐渐苏醒过来。 “公子,您终于醒了。”长跪在地上的惨风说。 “灵姬?灵姬?”琅玕口中连续念着灵姬的名字,被惨风小心扶起后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没有见到灵姬,他着急捏着惨风的肩膀又不停地询问着:“灵姬呢?灵姬呢?” 话刚说完,在一旁平躺的荣泉也清醒过来了,口中一直也叨念着灵姬,荣慕死了,琅玕的属下萧索侍奉荣泉,他赶前将荣泉扶起,按照司空涟漪的吩咐准备好一杯温水喂他喝水,片刻知觉更似清醒了许多。 “到底怎么回事?我们怎么会在这里?”琅玕望着醒来的荣泉一眼后,对着惨风说。 惨风和萧索相视了一眼后,便将事情的原委告知两位,明白事情后,琅玕说:“赶紧替我更衣,我要去找灵姬。” 这边荣泉也不听规劝,要萧索替他更衣梳洗,萧索听从前辈的交代不愿意去做,见状荣泉只好自己动手,可又看着不忍心,只好伺候。 “公子,神算子前辈已经安排过了,已经派人兵分两路去寻找灵姬了。您重病未愈,司空姑娘说需要些许时日静养,最忌讳疲劳。”惨风知道劝服是不可能的,他那么在乎灵姬,甚至不惜自己的生命,这让惨风心急如焚,不知所措。 此刻,司空涟漪正在药房为两位重新调配药汤,忽然听见吵闹声就赶快冲出门,才发现琅玕和荣泉已经苏醒,两位就像孩子一般都闹着要出去寻觅灵姬。 “让他们去,牵挂和伤神反而会加重病症。去路口,徐老家购买良驹和马车,带上一些食物,还有我亲自调制的药材,在路上使用。”说毕,司空涟漪进药房取出已经包扎好的药包,递给惨风和萧索。 “琅玕再次谢谢司空涟漪的救命之恩。”琅玕拱手作揖道,而在一侧的荣泉也随礼。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御衡天下》正文 68、爱别离苦 此时,灵姬已离开洛阳城大概四五个时辰了,她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下去了,浑浑噩噩的已不知到了什么地方,她急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调养生息。天色越来越暗了,灵姬的腿脚已经不听使唤了,她几乎一天没有吃食,又深受重伤,未进行调养就奔走了三四个时辰,慢走了一两个时辰,感觉似乎要死去,最后还是昏厥了过去。 只见一位须发全白,手持拐杖的老者经过此地,将晕倒的灵姬扶至洞内,为灵姬把脉后愣住了,运气输进内力,打通经脉,将体内的毒素全部逼着让灵姬吐了出来,灵姬才缓了口气,起色稍有好转。 “老人家,是您救了我?”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救人乃老者的本分。” “姑娘姓甚名谁?好让老者通告家人。” “老人家,看你修容和谈吐,像是佛道中人,敢问法号?” “那只是文字修饰而已!” “既然如此,小女子尊称您禅师,可否?” “随喜。”话刚说完,禅师从包袱中拿出两个馒头,全部递给灵姬,灵姬拿了一个。 “你是云游僧,一路行善积德甚是劳苦,这个您吃,小女子一个就够了。”禅师拿过馒头放进包袱中并没有享用,便在一旁盘腿打坐。望着火堆上的熊熊火焰,再看看静心参禅的禅师,让灵姬的心多了一份恬静和安宁,她没有平躺着睡觉,却像禅师一样在一边打坐。 次日,阳光照在洞口,直射在洞内,非常明亮,非常温暖,灵姬越发感觉身体舒服多了,起来后却不见禅师的踪影。她收拾整齐后,正往外行走,却与禅师撞见。 “内毒未清,身体有恙,就要走吗?” “禅师为我疗伤消耗过多内力和体力,即使未痊愈,小女子也不敢再劳烦了。” “今早,得来一瑶琴,为施主弹上几首心曲,以解施主尘世郁结。”禅师取下背上的瑶琴盒子,打开琴盒,取出古琴。灵姬观察后言:“唐琴第一推雷公,蜀中九雷独称雄。” “施主好眼尖!” 灵姬思虑后说:“只要流光出手,这样的古琴在市集上到处都有,不过流光有原则,能得此琴者,定是他的知音灵姬接着说:“传世古琴,以唐琴为至贵之神器。唐琴之中,以雷公琴为最。蜀中九雷中,以雷威成就最大。而雷威一生所斫之琴中,又以‘春雷’为最。所以,在古琴神品中,‘春雷’实是最最珍贵的无价之宝。怎可能人人都想得,人人都能得吗?” “的确,却是春雷,乃唐代制琴世家雷威之精品之作,琴音韵沈厚清越,兼得唐琴松、透之美,最适合佛家心性。不过,流光的技艺在工艺榜上排名第一,与之相较,有过之而无不及。” “小女子,愿听禅师教导。”禅师放下手中的瑶琴,又一次用内力给灵姬疏通经络,并将体内邪毒排除些许后,灵姬用了一个馒头后,盘腿打坐,禅师便摇指拨弦。 —— 万俟平和金瑶将‘阴阳间’和‘幽灵谷’活着的残余弟子的营生安排,一一告知天下。此时,司空涟漪派出的几个弟子已将琅玕和荣泉伤势无碍的状况知会各大门厅和神算子等几位武林前辈。 “娘,爹爹的身体还好吗?”万俟平说。 “余毒清除,可你爹爹毕竟老了,身体大不如从前,此次劳心劳力已经伤了脏器,武林之事再无心思料理,他有意将位置传给子谦。” “爹爹做了数年的盟主,孩儿是看在眼里,他的使命和责任是孩儿做不到的,孩儿也没有能力去做,只想做个平凡人,迎娶了子影,一起回乡下伺候父亲和母亲,过平淡安稳的生活。” “爹和娘的大半辈子过得很辛苦,一直希望你和珝儿过得幸福,所以你父亲从来都不愿意你参与江湖之事,这也是他的心头病,如今你有这份豁然开悟的想法,也是一种造化。” “如今‘幽灵谷’和‘阴阳间’不复存在,江湖安定,天下太平,父亲的心也安了。明日孩儿就去下发英雄帖,将盟主之权交与子谦手中。” “长大了,做什么决定,娘亲都支持。”万俟平听后,握着母亲的手,深情地望着她。 —— 一曲尽,灵姬倍感愉悦舒适,心里默念着:“一曲静心咒,万般烦恼,不扰心。” 她深深地吸纳了一口清气,微微地睁开眼睛说:“此曲的旋律,令天地人交融,令人自入清净空灵之境界。真是妙不可言!” “静心咒,又是宁心咒、也是清心咒。众生皆烦恼,烦恼皆苦。烦恼皆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有形者,生于无形,无能生有,有归于无。境由心生。若持诵静心咒则不会被情绪左右。”禅师言。 “静,心则清,体则凉。以不动制万动。对吗?”灵姬又有心得道。 “姑娘是有慧根的。可观察施主,是觉心中之事恐怕还是没有消弭。” “禅师,说的对。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灵姬起身跪地说:“禅师,可否将此曲传授于小女子?” “与人方便,乃常事。不过,施主不可在身心劳累,也不能在过于消耗内力,否则,一切辛苦都救不了姑娘的性命。” “小女子不知道如何答谢禅师,在这里请受我一拜。”说着便拜了起来。禅师见状,走前将灵姬扶起。 “傍晚,施主再次为灵姬清理一次余毒,加上此曲,定能清心宁神,让施主尽快恢复体力。” “一切都听禅师的。” 次日早,灵姬清醒却不见禅师,小跑到洞外放眼望去还是不见,心中寻思着定是远走了,便不再期望。可灵姬心知禅师苦心经营,用琴声平心祸乱之心,又在深睡间,施深厚内力助攻疗伤,才将内力邪污之气摒除,自己得以生还,这些内力对于一个高手来说是多么重要。可禅师却不知所救之人情景,灵姬自愧没有资格再要禅师耗费内力了,她趁着禅师外出化缘,灵姬定意离去。 且不思行僧,论论前路,实在不知去处。 又言天下大恶已除,纷争已消,江湖太平,再无动荡,灵姬思前想后,最终决定回家。 —— 自灵姬恢复元气之后,回家的念头已定,临走之前她要去一个地方,然后再去满怀惦念的‘幽灵谷’,虽说那里早已不复当时的风姿,抹不掉的确实那些记忆深刻的过往。 琅玕和荣泉围着‘阴阳间’四周依次寻寻觅觅,周边辐射了二三里路程都没有找到灵姬的芳影而略显焦急和烦躁,又因二人伤势没有完成康复,两三次服用了司空涟漪备好的药丸而维持气力。 “灵姬会去哪里?” “她身上也有重伤,可能就近治疗回复气力后已经离开了这里,也许是我们耽搁些许时间,她走远了,我们追不上了。” “那她又会去哪里?” 荣泉扶着琅玕席地而坐,思来想去,一个人出现在他的脑海中,急言:“他一定会去万俟府。” “冷姬的尸体还停留在‘冷苑’。” 思后又言:“现在赶回去也来不及了。那她,我还想到了一个地方,她一定会去。” 二人面面相窥后,异口同声道:“是‘幽灵谷’。” —— 自从官府掌管‘幽灵谷’后,将这里里里外外都寻摸个遍,哪里有什么他们清清楚楚而且备案归置,按照官府配置规格变化了格局,即使毁灭了这里的一切,对于自小在这里长大的灵姬来说依旧能够找到以前各自的位置。 她沿着密道回到了‘玄圃’,遗憾的是曼珠哥哥的坟墓不见了,这里与其他地方达到了一个平衡,对比了新旧泥土,又有大树做指标,便找到了曼珠哥哥坟墓地址,灵姬本想将信息刻制在竹板之上,再在树身剜个小洞放入其中,她清楚这棵粗壮的大树靠近曼珠哥哥的坟墓,一定会在这里寻找。小时候玩游戏,我们经常藏东西,最厉害的就是曼珠哥哥的小物件我们都找不到,后来才知道被他藏在树洞之中,我想姐姐找不着一定会想到自己会留信息在此树之中。 当日匆匆掩埋了苏溪姐姐的尸体,后来是魅姬再三说服夜姬大人,用萤火术将姐姐的尸体化为骨灰,放置在一个将军瓶中,之后又将瓶子藏在了北面的湖水之下,这份恩情灵姬永远记在心里,她不会忘记魅姬对她的教导和帮助,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灵姬潜入湖水之下,在深海之中取出了苏溪姐姐的骨灰,刚刚上了岸便愣住了。 —— 琅玕和荣泉慢慢靠近了灵姬,互相注视着对方,依然是清纯柔美的女子,依旧是风姿卓越的男子,三人杵立半响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回味着那发生过的唯美画面。 再美好的过往也是过眼云烟,再真挚的情爱也是如梦如幻,何必执迷没有结果的事情,或者说已经注定结果的事情,相见寥寥可数,可他们内在散落的品格能猜出都是富贵人家的公子,而且手中还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利,再怎么渴望,在权利的规则之下都不可能随心随性。 回家?一定要回家,六吉棉连中的秘密?自己的身份?黑衣人还没有铲除?这些扼要处置的事情一直纠结于心,必须知道,只有回家请教父亲母亲后才可能知道。 放弃是一种痛心的事情,可放弃也是拥有的开始。 灵姬主动靠近他们,说:“明日,就要回家了。” 生命很纯很净,可是生命的意义却是格外复杂,始终不可能为自己而活,何必扰了自己,也要扰了别人。 回家?心中父亲母亲紧催,不日回家,本想与灵姬相谈,眼下这般情景,怕是没有时间了,琅玕惆怅道:“天色已晚,你我……。” 瞅了瞅荣泉道:“还有荣兄,相见也是缘分,不如趁着今夜,唯一的夜晚,一同去‘长安楼’。” 荣泉虽然没有这样的想法,却很赞成这样的做法,说:“算是为你践行,不过还有一些事情要说。” 灵姬没有思考,直接道:“我的家人暂居在‘玉佩楼’,他们一直都在等我,恐怕不能让你们如愿。” 虽然‘幽灵谷’消失于世间,可‘玉佩楼’这个属于魅姬的地方,仍旧生意兴隆,灵姬让自己的家人先安顿在‘玉佩楼’,这里属于集市,又是非常正经的店铺,无人在意。 琅玕心不甘情不愿,咄咄逼人道:“占用你片刻。” “我知道你们想要说什么?” 荣泉言:“虽然‘幽灵谷’和‘阴阳间’已被铲除,可六吉棉连的秘密还停留在姑娘身上。” 琅玕补充道:“不仅如此,那黑衣人至今没有出现,而且一点头绪都没有。” “你们想查明清楚,让我万事小心。” “姑娘回家,也许是引狼入室。” 琅玕掩不住内心的爱慕和冲动,说:“待我处理完成手上的所有事情,一定去你家找你。” “什么?” “灵姬,你明白我的心意,我在乎的,我一定会做到。” 灵姬也藏不住内心的炙热,她突然转过身调整了一番气息,平静后言:“我家中有侍从,有家丁,有护院,还有很多杀手,我父亲一定不会让自己的女儿被杀,即使是六吉棉连的秘密解开,那也是与我家有关系,至于那个黑衣人无非是想得到六吉棉棉连中的藏宝和武功,我们家不会让他如意的。” “我决定的的事情是不会改变的,再说了帮你处理完事情,也可以回家。” 她的身份自己早已经猜到,也早就知道,很多事情不要挑明了才是对对方的尊重,因为牵绊的不是身份,而是这个人。琅玕真的希望让自己成为灵姬的牵绊,其实也知道从灵姬的眼神和行为中解读出了她内心对自己爱而不能的心情,这份无声的告白对自己是非常宝贵的,琅玕相信他们一定还会见面的。 自己也有很多事情要料理,琅玕想要的,现在的自己根本给不了,那个人在家里等待自己数年,那些小时候的记忆永远忘不了,父亲母亲不允许的忤逆,自己也不能失信于那个家族。老听人说有很多人家将女儿许配给他,他毫不犹豫地拒绝,而且还将那些女子一个一个赶出府邸,这份执着自己的爱情,坚守相互之间的承诺,自己怎么可能自私而背叛,更有家规拘束,更有家族监督,若是失信于族人,那父亲母亲的声望和清誉瞬间扫地出门,不行,真的不行……。 “知道,可是我认为你还是先回家。” “我希望你等我。” 灵姬说出了一句违心的话:“好。” 荣泉自知自己没有太多希望,可心迹也要向她表明,说:“我想与姑娘单独相谈。” “好。” 琅玕显现一抹淡容,之后又浅浅一笑。 灵姬抿了抿嘴唇,对琅玕嫣然一笑。 —— “我知道情爱需要两情相悦,姑娘的心思不在琅玕身上,更不会在我的身上。” “不是。” “那是什么?” “我希望你们都好,真的都好。” “好?若是没有姑娘,一切都不会好的,所以荣泉只求姑娘平安健康,事事顺遂。” 失去了似乎生命都黯然失色了,这种心境只有陷入情爱中的男男女女才能深悟其中的绝望和辜负。 “那我问你,你是否为了我可以离开自己的家人?” 人生的轨迹似乎早已安排妥当,只要生下来,我们就一直活在已定的轨道上,一切的一切早已注定,包括爱情,怎么可能亏欠自己的妻儿呢? 真情使然,直言不讳道:“不会。不过喜欢就是喜欢,我从来不会后悔。即使姑娘对我没有一丝,或者说半丝的喜欢,荣泉也会拼尽全力保护姑娘一生周全,甚至舍去性命也无怨无悔。” “你的真挚热情,灵姬铭记在心,此生定不会忘记。” 得不到的放弃也是一种释爱,只要她今生安定美满,即使不在一处,也是甜美的事情。他日月下饮酒,也许在香气之中能看见她那一抹温柔,也是醉人。 “我爱家人,姑娘也爱家人,我们就各自为彼此祝福。” 世间多情男子到处都是,可是对爱情担负责任的确实屈指可数,灵姬知道荣泉不是荣泉,他的身份罗川和粉扇已经告知。 “我会记住你,希望今生还有机会相见。” 爱一个人反而思虑颇多,一直都在顾虑之中,此时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时不时地浮现些许不祥的预感,虽然不完全相信,可那种永别的预感仍旧让荣泉忧郁惆怅。 “会的,一定会。” “就此告别。” “琅玕兄说的对,千万小心黑衣人,家中一定要未雨绸缪,以防万一。” “谢谢。” —— “琅玕兄,他日相见,希望你我身无杂事而能和平相处。” “爱一个人是很自私的,我也是一个凡人。” “我懂得,不过只是我的奢求而已。” 说毕,荣泉便独自离去。 望着渐行渐远的身影,着实令人伤情。 剩下两个倾心知心的人儿,却显得格外拘谨和暧昧,片刻间的凝固让二人的心砰砰地跳个着急,灵姬有些心动而显得毫无头绪,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刹那间白嫩可人的脸蛋晕上了红彩,他情难自持地拉起灵姬温暖柔细的素手而心头一动,起了将她拉入怀中的念想。 琅玕实在难以承受离别伤感,爱到深处却无法安放,失落和痛心令他随性而动,可不巧的是刚刚将灵姬拥入怀中,却被一个声音打碎了难得一次的肌肤之亲。 那小丫头径直跑过来,行了个大礼,道:“小姐,我们该准备准备,尽快启程。” 不是说明日吗?怎么这般着急。 琅玕收回了双手,转身看见一位身着浅黄色衣衫的女子,年龄比灵姬小些,长相却很是清新,像是山间的美景一般,看上一眼让人心旷神怡。 灵姬显得有些惊慌失措,双手不知如何安置,眼神漂浮难定。 “这位是……。” “我家老爷特令粉扇前来迎接小姐回府。” “粉扇?” “是。” “在下琅玕,既然相遇不如一同进城,坐下来聊一聊,休息整顿后再行。” “公子失礼了,我家老爷速令小姐尽快回府,刻不容缓。” “天色已晚,商定的是明早启程。” “小姐数年离家,夫人着实思念,每每想起来都潸然泪下而日日不眠不休,整个人都清廋显骨;而老爷更是想念,时不时都会去小姐闺阁‘素朴’内长坐而深陷回忆不能自拔,也甚是疲惫苍老。所以时间更改了,今夜就启程。” 长年在外求学修身,家中的父亲母亲也许正如粉扇口中所述情景,思到此处,琅玕深情凝视着灵姬,说:“家中事情料定后再去找你。” “嗯。”灵姬低头锁眉间柔声说出这一个字眼。 粉扇附耳灵姬,悄声言:“少将军在‘玉佩楼’等候小姐都快急疯了,小姐万万不可意气用事而耽搁了时辰。” 说着便毫不客气地拉着灵姬就要走。 灵姬回头一直看着琅玕,久久不能定心。 琅玕暗中跟随,亲自送她到达‘玉佩楼’,见到一个男子,那粉扇唤他少将军,高挑的身形,硬朗的脸庞,手执一把长刀,是一位年轻的少将军。 “小姐,今夜就出发。” “罗川哥哥,我有些困乏,休憩片刻后再出发。” 夫人嘱咐一切以小姐为主,不能让小姐有任何失误之处,这粉扇并未将所看见的告知罗川,以免罗川多思多想。 灵姬躺在软塌上辗转难眠,可还要装作一副熟睡的姿态,她只是有些不舍而已,窗外的琅玕目不斜视地望着……。 没有半个时辰,灵姬便调整好了情绪,又在粉扇的精心侍奉下换上了一身黑色的长衫,坐上华丽的轿车一路向东北方位前行,站立在城外的山头上,一直俯视着那远去的马车而迟迟不肯离去……。 华轿中的灵姬双腿盘坐着,气定神闲而看不出她有半丝半缕的伤心,可坐在身侧的粉扇清楚地读到了灵姬心中的隐忍和痛楚,哭都不能哭出来,确实令人怜惜和同情。 不一会儿,身后马蹄声声响,五位男子下马行礼,领头的长者说:“公子,我们该回府了。” 话落了许久,跪着还在跪着。 琅玕知道可望而不可即的感觉,他终于落下了一行泪水,长吁后道:“回家。” 跳上骏马,扯起缰绳,一声回家,为离别画上了句号。 那些马匹踏过的地方卷起了一片一片灰尘……。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御衡天下》正文 69、兄弟反目 皇城内,诸位臣子已排列在宫内大道两侧,文武两排整齐待命。‘大庆殿’中端坐的皇帝一声不吭,可也遮不住心里急切的盼望,那是父亲对儿子的一种亲情流露,野心勃勃而依旧心不死的刘皇后静坐在偏殿,一副沉重冰冷的表情,不过最多的还是激动和期待。总之,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地翘首以盼。 一声声的马蹄声响彻整个黑夜,注定这是一个不平凡而将翻天覆地的夜晚,‘宣德门’两侧的侍卫远远就瞧见了皇室太子规格的步撵渐行渐近,牵头领事的是职方馆主事的左司大人公西弦,后面两两排开的侍卫是隶属枢密院的六衢职兵煞景,而他们的主子就是这位稳坐皇室步撵的宣王,乃当今圣上最宠爱最看重的三皇子,数年来离宫在外求学,这些影子便是一位父亲偏爱儿子而暗中安排誓死都要护卫主子生命的杀手,可谓是在刀口上过日子,在荆棘丛中拼老命。他们瞧见了气势磅礴的皇宫,心里都默默念叨着:“回家了,终于回家了,也终于可以上交皇差而如释重负,更重要的是真正可以做自己了。” 待步撵临近‘宣德门’,那些逐渐清晰的马蹄声和马鸣声,在正门口渐渐地消失了,五人一并跳下马,公西大人促近掀起车帘,从车内走出来一位少年,身披蓝色长袍,束发高冠,黑发及腰,白丝缠腰,暖玉垂落,脚蹬高筒靴,五官清爽俊朗,身形修长高挑,主要是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眸含情带泪,谁都能读懂他此刻的心情和脑海中的内容,不过最多的是他变了,与在江湖中历经近两月的他似乎有很多不一样的变化。 三皇子踩着车梯缓慢着地,刚刚落稳脚,宫外的侍卫们齐刷刷地跪地行皇室宗族的大礼,喊道:“恭迎三皇子回宫,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身侧的公西弦仔细地端详着三皇子,移步三皇子耳侧,心沉沉地说:“殿下变了。” “变化是为了更加适应。” 始终得不到那就摧毁,这皇宫内外的人都是这样子的。 成为众矢之的被猜忌和排斥,若不是父皇出谋划策,为保住生命才出此下策将自己驱逐皇宫,对外只说皇子拜师学艺。 这么多年了,什么都可以忘记,可被宫规和皇室制度折磨到可以拿来说事做事的地步,多少次险些丢了性命,‘安国寺’海纳百川,这些规矩和制度早已烂在了肚腹之中,今日竟然要拿出来使用,这就是改变。 “殿下,先稳定朝政局势然后再动,眼前圣上和文武大臣已在宫内等候多时了。” “父皇在‘文德殿’?” “是。不光圣上,皇后娘娘已在侧殿以观形势。殿下,既然回来了,面面都要周全,事事必要小心,该放下得放下,该得到的绝不能心软,更不能踌躇。” 三皇子连连点头。 “对了,他……在吗?” “五皇子也在。” “那就走吧。” “等等。” “怎么了?” “正事,殿下可想清楚了?” “春色不可无人赏,夜办酌酒到天明,山间鸟语,水中瀑布,林间花香,天悬朗月,日日又能与无释师叔通夜相谈,何等快乐悠闲?公西大人在‘四象馆’过得也是闲云野鹤生活,又有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泰山北斗斗酒耍贫,难道不怀念吗?” “殿下,还是进宫吧。” 侍卫推开又宽又厚又高的‘宣德门’,吱吱呀呀的声音传向了站立在正道两侧的大臣们,他们像是收到消息一样,一个一个的整衣端帽,捯饬仪容,摆正姿态,迎接这位在外求学的三皇子。 多年不见了,杵在玉阶上的五皇子翘首以盼,他的记忆还保留在幼时那些追逐嬉闹的游戏情境,格外喜爱而偷走了三哥哥最喜爱的玩具,偷食了母后的美食诬赖三哥哥而被父皇责备,布置的各种文书考核要求三哥哥代笔而又被父皇训斥,黑夜夹着狂风暴雨而害怕的自己悄悄地钻进了三哥哥温暖的被窝,身体蜷成一团缩在那有温度的怀抱中,那时候,仅有三哥哥明白皇家无亲情的道理,但凡稍微不惊醒就落在了各位嫔妃和大臣的圈套之中,生命也许就草草了事了,正是三哥哥的聪慧通达,我和六弟弟才在他的羽翼之下免遭涂害,可好景不长,生母被毒杀,三哥哥又被父皇施计离宫,为了保命才被送往皇后膝下。这些年,父皇的冷眼蔑视,皇后的恶毒残忍,而自己却要卑躬屈膝的偷寒送暖,或者说曲意逢迎,久而久之,自己成了一个让人不再怀疑的尘垢秕糠,自己也变了,长大了,要求也多了,看得也比较长远,于是开始觊觎那高高在上的巅峰之位, 正想着,那位自己最尊重的三哥哥昂首阔步地走来了,一步一步的逼近,一点一点的清晰,那张面孔早已模糊,可这张面孔非常陌生,却让人依旧能感觉到温度和亲近。 五皇子一直盯着三皇子,可三皇子却定睛望着前方。 待三皇子端正身姿后,众位大臣托起官服整齐有素地行叩拜大礼,齐声道:“喜迎三皇子回宫,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种排场与自己的身份完全不对等,这是太子应该具有的规格,看起来父皇是拿定注意要开诚布公了。 不符合皇室宗族规制,公西弦细言:“他们只是俯首顺从而已。” “这是要变天了。” “可暗潮汹涌。” “只有本殿下定了这心,谁都别想掀起这波浪。” “皇上哪里?皇后哪里?” “自有办法。” 说话之间,三皇子瞧见了面前一人,端详着熟悉的面孔后靠近,说:“鼻涕虫,胆小鬼,你终于长大了。” 一句鼻涕虫,胆小鬼,拉近了数年来的分离,似乎又回到了儿时,五皇子有种苦水要倾诉的感觉,因为三哥哥还是那个三哥哥,他没有变,拱手行礼道:“五弟弟恭迎三哥哥回宫。” 拖着五皇子的手掌,说:“在钦王府等我。” “今夜一定恭候。” 三皇子又拍了拍五皇子的肩膀,又言:“哥哥的喜欢没有变。” “一定早早备好三哥哥喜爱的吃食。” 三皇子微笑地点了点头,便回王府了。 众位臣子紧随三皇子大步流星到‘大庆殿’,那是国家举行大殿的重要之所,皇上的用心,臣子们也心知肚明这位才是将来的天子,国家的核心人们,各位将来辅助的对象,若是今夜不出意外,明日在‘垂拱殿’定会宣布圣旨,皇上早就心属三皇子,可唯一让臣子们担忧和害怕的是暗潮下的力量已经蠢蠢欲动了,刘皇后亲自栽培的五皇子若是落选,她能善罢甘休吗? 到了大殿,渐行渐远的三皇子缓缓地靠近了自己的父皇,激动之下竟然失礼到站立,甚至有跑下御阶的趋势,还好被掌事的公公阻拦才退回御座。 记忆中的父皇身体健硕,精神抖擞,整日都在批阅奏折,闲暇也会安心地呆在书房博览群书,唯一舒缓疲倦的事情就是在‘观稼殿’悉心照料自己躬亲栽培的麦子,时刻警醒自己天下百姓乃国家之本,农业发展乃百姓生存之根本,时时不能忘记民为本的主流思想,父皇算的上是一位爱民如子的好皇帝,可父皇却不是一位疼爱女人的好丈夫,更不是一位疼爱子女的好父亲。 “臣子,赵葳蕤在外求学数年,现已完成学业,谨遵圣令按期回朝,叩谢皇恩浩荡,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始终没有克制而依旧下了御座,下了御阶,将风姿卓越,风度飘飘的三皇子扶起,拖着长长尾音,激动道:“皇儿,你终于回来了。” 黑发中隐隐能瞧见些许白发,眼角一排挨着一排的皱纹,眼神也没有往日那般炯炯有神,面容显现一副惓态和愁容,身形也圆润了几圈,整个人的状态也是苍白无力,三皇子有些动容了,毕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虽没有养育栽培之恩,可没有他,哪有自己呢?“ “皇儿不孝,不能日日膝下侍奉,还让父皇日日担忧,实在愧为人子。” “苦尽甘来,苦了,才能懂得甜的滋味,父皇希望皇儿有出息,即使要了父皇的性命,也要让皇儿学得本领。” “是。这份苦楚皇儿铭记在心,更会付诸行动,定不让父皇失望。” 爱,压抑在心里数年了,万分激动和紧张,想把所有的积累都一一脱口,便拉着三皇子上了御台,扶着父皇落座,自己端正身侧。 众位大臣也为皇上,为国家高兴,左右相看后行礼,齐言:“吾皇万岁,殿下千岁。” “众爱卿平身。” “十年前,因三皇子恶疾缠身而良医久治不愈,后得知‘安国寺’有一高僧乃医术超群,更是武功内力天下冠绝,朕与皇后爱子心切,为之生,也要为之计远,才下定决定将三皇子送往‘安国寺’修身养性,并深究学问。一年前,‘安国寺’主事的无由大师密信一封上表三皇子学业有成,有独掌天下之能,安定百姓之心,故而朕与皇后商定旨令三皇子回宫以帮朕料理天下大事。” 宰相刘幽上奏:“圣上用心良苦,乃天下为人父母的表率。” 御史秦仪上奏:“皇上仁德天下,百姓无不恭敬,今日三皇子之貌更有圣上当年风姿,之美,更具圣上的仁爱之心,实乃百姓之福,天下之福。” 户部侍郎霍凌上奏:“三皇子回宫,臣等欣喜万分,臣斗胆相问三皇子就职何处?” 三皇子回拜:“父皇,儿臣就从六部开始。” 听闻,臣子们更加欣慰,难得三皇子心口一致,若是不一,定会参与奏折批阅事宜,真要治理好一个国家,必须从最低处做事,只有了解了做事的方法和门路,才能不被奏折欺骗。 圣上满心惊讶,道:“朕,准你预批奏折。” “父皇心思明了,可皇儿认为在百姓中行走才能知道天下百姓之所需,皇儿本想从一个县,一个州,一个府,再到三司六部,然后再预批奏折,这般艰辛的路程才能让皇儿明白通达,做事不会盲从和无助,更不会有任何偏见和错误,更不会误解文武大臣的奏折。” “皇儿,这些奏折中可以学到,若是不知,大臣们可以如实相告,不必大费周折。” 三皇子知道父皇阅历深厚,这些道理他都懂,只是他真的觉得自己老了,急需要有后继之人快快上手,殷切之心,人臣们个个都明白于心。三皇子也明白要想治理好一个国家,君臣一心也是重要之重,此事欲速则不达,拖拖再说。 “父皇,皇儿绝对不会让父皇失望的,也不会让臣下失望,更不会让百姓议论。” 看着他一副真切的表情,圣上也有些觉悟,自己确实操之过急了。 刘幽回禀:“臣认同圣上的决策,让殿下提前预批奏折也是一种磨练,不影响殿下赴任六部学习。” ‘宿卫军’统领赵忠上奏:“老臣附议宰相之奏。” 御史秦仪本想将违反宗室制度之事提及,被三皇子的摇头所阻止,二人也算是打小的至交,刚正的秦仪也就不在上奏,也许他明白三皇子的意思。 “臣秦仪有奏,按照礼数,三皇子理应礼拜皇后娘娘,这是制度。” “秦大人说的极是。” 二人相视而笑。 “既然众位臣子都中肯宰相之奏,那就这样办。” 如此既不让圣上没有面子,又能锻炼三皇子,一举两得,实乃好主意。 “退朝。” —— 退朝后,皇上携三皇子来到‘文德殿’,一肚子的气。 “父皇,儿臣知道不该当着文武大臣驳回,可儿臣想做一位不让父皇操心的太子。” “十载磨炼足够你阅遍天下了。” “儿臣学习的是诸子百家,帝王之术,谋臣之言,乃至御兵之谋,可从未有过实战,其中关窍根本一无所知,天下之道人人都知道,都明白,可如何运用,需要频繁与人交涉,经历各种事情之后才能定义为能人。儿臣不想欺骗自己,也不想辜负父皇的一片爱子之心,更不想让文武大臣朝后纷纷嚼舌议论,当然也不想做一位不合格的皇帝而让天下百姓受尽苦楚。” “他们就是眼睛,就是耳朵。” 此刻,三皇子脑海中不由地浮现了灵姬的模样,她那张被控制之后的木讷表情,情不自禁地心动了一下,说:“可始终不是自己的。父皇眼见不一定是真,更何况耳闻呢?” “东宫之位空悬已久,朝堂之上,宫闱之内,各种势力整装待命而蠢蠢欲动,若朕真的出了意外,内有异心者趁虚而入,若这天下不是皇儿为主,朕是死不瞑目。” 三皇子哐啷一声跪地,诚恳道:“父皇放心,儿臣自有计划,一定会消灭各种势力,不让父皇深受煎熬。” “计划?什么计划?” “许多事情是因为皇儿而起,那就让皇儿来处理,父皇就不要劳心劳力了,等事情解决了,还父皇一个安定的天下。” “仅凭你一人……,想要压制?你有这能耐吗?” “有没有很快就知道了,不过还请父皇不要过于紧张,一切如常,不要露出莫名的微妙,特别是宫外的势力。” “你……?有多大把握?” 三皇子不敢笃定,但压制是必要的,能死多少人,这个根本算不来?能否成功,这个也预计不出结果,总之,自己会尽力,一定会将他们压制。 “父皇不用插手,一切都有儿臣。” “可是……?” 他起身后紧握圣上的双手,语调沉重,面容严肃。 “父皇,儿臣得去跪拜母后了。” “对对对,皇儿赶紧去。” “不急。” 皇上蒙圈了,征了一下,慢慢地吐出了一个字:“啊?” “她在侧殿,回寝宫也需要时辰。” “你都知道?” 三皇子得意一笑,回道:“父皇,儿臣告退。” 望着三皇子退出的身子,皇上甚是高兴,也格外焦虑,当初保命不得已才出此下整治暗潮涌动的恶势力吗?这是一场朝政动荡的大浩劫。 皇上的确老了,想着,走着,走着,想着……,一路上嘀嘀咕咕,自言自说……。 —— 虽说‘晨曦殿’已被宫人连夜紧赶慢赶收拾了出来,也算是符合三皇子的习性,可心变了,对于三皇子来说,这宫闱之内没有一处是自己中意的居所,他知会了公西弦去‘晨曦殿’重新布置,自己携惨风赴‘芳华殿’。 —— 殿内陈设及布置与小时候所见一般,父皇提倡布衣藤钗,简单纯朴,这皇宫内人人都照着圣言行事,这一点值得钦佩。 “儿臣叩见母后,母后尊安。” 原本一声‘起身’即可,母后却依样画葫芦,从座位上弹了起来,小步移到自己面前,亲自扶起自己,说:“皇儿,母亲好似思念,这么多年了,但凡瞧见五皇子和六皇子他们,做母亲的就不禁想起皇儿你来,数年来可把母后折磨死了。” 抽出丝帕,试着眼角的泪水,呈现出一副慈母的姿态,这般熟稔而自然流畅的动作,小时候见惯不怪了,现在觉得很是合情合理。 “孩儿也是思极了父皇和母后,还有皇弟皇妹们,一收到父皇的家书便向无由大师和奇摩师叔们辞别回宫,为了早早见面,快马加鞭不敢懈怠。” “赶巧了母后也备下了你喜欢的吃食和冷酒,差人送至‘晨曦殿’了,也令人收拾的与你小时候情景一模一样,让皇儿没有丝毫生疏之感。” “母后慈爱之心,皇儿感恩。” 本想与三皇子多说些话而从口中得到些许信息,可三皇子早就窥探刘皇后的心思,与惨风商量好对策,为自己解脱困境。 “启禀皇后娘娘,皇上赏赐‘晨曦殿’不计其数的物件,殿下得尽快回宫叩谢圣恩。” 皇后娘娘停顿一下,转过身暗暗一笑,说:“母后也有许多物件,让侍从们都备齐了,你也快快回宫领受吧。” “皇儿叩谢母后,明日定会陪伴母后食用早膳。” “好。” 刚出了殿门,皇后娘娘就吩咐手下的两位太监分别去监视。 —— “殿下,不回宫?” “去钦王府。” “可……?” “让侍卫刁难他们。” “属下明白。” 果不其然,守门的侍卫将监视的太监刁难阻扰,又是搜身又是盘问,好在时辰已经被耽搁了,人也跟丢了,只能守在宫内等三皇子回宫再行跟踪。 —— 钦王府内。 久等的五皇子已经饮下了几杯热酒,两颊微微泛着红晕,衣袖也被散落在桌面的上酒水侵湿,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总之,整个人恍恍惚惚的,见到三皇子前来也没有起身行礼,坐着说:“三哥哥,安。” “你们都下去。” 惨风掩上门,在外守候。 “九载不见,母后将你养育成了这般模样,还是……,你本就是这种秉性。” 一语双意,伤了两个人。 “人,总会变得,不识时务就是敌人板上的鱼肉。” “母后对你不好?” “很好,不过我也只是她棋盘中的棋子而已,也是她上位的御梯而已。” “据我所知,母后很是喜欢你,所以一直都在为你努力。” “因为我让她开心,让她舒心,更让他放心,学乖才能长命。” “能活到现在是因为母后膝下无子无女,能助你一步青云,更重要的是她母家势力强大,更能保你一路太平,正是如此你才三番五次的恳求刘皇后说服父皇将你养在她的‘芳华殿’,这才保住了你的性命,也让你拥有更多,用心良苦真是深沉啊。” “我生母杜溯溪是她毒杀的,在这偌大的皇宫里,父皇披星戴月的整日忙碌着诸多朝事根本没有闲暇顾及我这个贱婢所生的儿子,我算什么?只有皇后,她才能让我有尊严的活着,有了权力才能为亲娘报仇。” “于是你就在宫外培养自己的势力,在宫内又要装着做一个好儿子。” “我没有,只是依着心行事。” 三皇子长吁短叹了一番后,语重心长道:“依稀记得那日正午,我们路过华亭,看见珝妃娘娘正在使用冰糕,你一步三回头,拽都拽不回来,三哥哥知道你想吃,可是不能……,那珝妃娘娘是刘皇后的人,一旦抓住把柄就会就事说事,到了父皇耳朵就是大事,可你不懂,到了夜晚,你竟然偷偷溜了进去拿走了藏在冰壶中的冰糕,还好没有被发现,回来三哥哥不问青红皂白对你就是一顿训斥和捶打,后来你把冰糕放在了三哥哥的嘴边说这是三哥哥和硕硕最爱的吃食,那一刻三哥哥的心里不知道有多么难受和自责,可说多少缘由你都不能明白当时三哥哥心里对你的疼惜。” “三哥哥一定会说我们皇子不能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这是皇家制度,可后来我才明白,是皇后娘娘,是珝妃娘娘,是她们缩减了我们的吃食用度。” “于是你就筹谋宫内宫人对珝妃娘娘下手,害死了她的孩子。” “我没有。” “没有?你变了,真的变了。” “我只知道有三哥哥在,我就很开心,没有了三哥哥,我就需要自己为自己谋划后路。” 三皇子瞅了一眼五皇子,那种莫名的陌生和恐惧由心而生,似乎那种感觉再也回不去了,他沉默了须臾,坐下又饮酒一杯。 “江湖的事情,你也参与了。” “我没有。” 又是没有。 “你一向善良单纯,你一向心直口快,你一向从不说假话,可现在谎话连篇也习以为常而并不觉得心里愧疚。” 五皇子轻蔑一笑,有些不痛苦,回道:“谎话?三哥哥回宫做什么?来质问我,来训斥我,还是与我叙旧,恐怕都不是,是来做太子,做这天下人都梦寐以求的皇帝,对吗?” “你终于说出了心里话了,这么说‘幽灵谷’和‘阴阳间’的事情都与你有关。“ “那三哥哥呢?也在其中。” “是,我在。” “倒是坦白。” “公西荻是公西大人的掌上明珠,你曾经与她有过一段美好的姻缘,被父皇和母后察觉,本应是天赐良缘,这公西家是名门望族,又有世族承袭,能盼到这样能耐的家族,父皇是格外情愿和赞同,拆散你们的是母后,你的婚姻大事是家事,也是国事,她要的是能在一条船上能成就你大业的家族,可公西大人是家族的长辈,没有他,什么都是枉然。 你与她年轻气盛而一气之下便起了憎恨,为了你能稳坐太子之位,公西荻在那以后便消失了,传言是为你殉情,或者说看破红尘而隐居山野,可谁都想不到竟然是你利用了她,为了你而秘密组织了一支精锐的骑兵势力,又搜罗了数量不可计数的金银,感情和亲情让你用得很顺手,是你毁了她,也是你害了你自己的孩子,你是一个男子,看见自己心爱的人变成这样,你于心何忍?你真的能下得去手吗?” “母后的话我不能不遵,当日只能愧对公西姑娘了,不过自那以后人马寻找都没有找到,整整两年,我已经尽力了,可三哥哥所说其他事情,五弟弟我真的不知道。” “那六吉棉连呢?这个你也不知道吗?” “三更就要梳洗,之后就是进宫向父皇母后问安,然后就是随朝听政,下来就是陪伴母后食用早膳,剩下来的时辰都是母后的,记不住,是戒尺,打不过侍卫,还是戒尺,到了傍晚又是侍奉母后享用晚膳,叩拜父皇,这才能出宫,整日忙来忙去,哪有空闲了解宫外江湖之事,这入住钦王府也不过两年,三哥哥觉得我有时间去笼络人心和供养死士吗?” 好一段说辞,真的是想清楚了,想好了。 “六吉棉连之事是幽灵王告诉你的。” “弟弟实在不知道三哥哥什么意思?” “不知道?” 三个字刚刚脱口,三皇子便靠近五皇子,两人怒目相对后,‘啪’的一声,三皇子一气之下扇了五皇子一记狠狠的耳光。 “从此你我断绝兄弟之情,他日你我为政敌,三哥哥绝不会念旧念情而心慈手软。” 自己的目的终于达到了,要的就是断裂,这般说来以后的事情都能杀伐果断了。 没有这一记耳光,就没有自己的决绝。 触摸着冰冷的执壶,那种冰凉之感就像是此刻寒心的绝望,三皇子将执壶中的冷酒缓缓散落地面。 “我的心就像这酒,又冰又冷,需要人心暖。” “你我始终不一样。” “所以你就蓄谋。” “我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我的生母被活活的勒死,那个时候我就害怕了,非常的害怕……。” 又喝了一杯。 “三哥哥别忘了你的生母,她现在在哪里?在冷宫……,十年了,她在冷宫十年了,难道三哥哥忘了是谁将她亲手送进冷宫的?” 生母?怎么可能忘了呢?自己的母亲陈冷陌也是一位牺牲品,被父皇强行留宿才有了自己,身份低贱只能卑微地安置在一个小角落,若不是天赐良机,一场盛宴之中被一眼看中,也许这辈子父皇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儿子,自己的经历与五弟弟如出一撤。父皇整日批办国事,整夜花香缠绵,迷雾蒙蒙的一场又一场的春花雪夜,哪有机会教育子女?想想母亲,自从自己离开皇宫后她就开始不思茶饭而倦容憔悴,神情恍惚是个疯子,她真的疯了?总之,被太监宫女欺辱,不是吃他们剩下来的霉菜剩汤,就是食用太监提来的猫狗吃食……。如今自己的亲生儿子回来了,竟然不能去看望她,更不能将她从冷宫接出来,甚至不能提及关于她的任何一个字,想到这里,三皇子开始发抖……。 “我的事情我自有办法,我再提醒提醒你,这宫外有枢密院职方馆左司长公西弦,这宫内有兵部职方司右司长药什陌,皇城内又有皇城司衙司大人江阮,他们都不是你的人,你的一举一动能逃过他们的耳目吗?父皇就像是山间的翠竹,忍力和耐力远远超过常人,没有举措没有行动就是在等待时机,你……,好自为之。” “谢谢三哥哥提醒,不过弟弟没有做过就是没有做过。” 该说了的都说了,该问的也都问了,不过该做的,应该下手了。 五皇子独自依靠在桌沿,想着刚才的那些争辩与言语,其实不论怎么说,怎么做,三哥哥都认定了自己就是那个凶手,又能怎样?令他痛心的还是兄弟之情彻底决裂了,他掌控了全局,我也掌控了全局,到底是谁能胜出? 自己与三哥哥命运相同,命格却相差千万,父皇始终最在意的还是三哥哥,自己从头到尾只是一个大笑话,大笑话。想想自己那些逢迎的嘴脸,还有生母被活活勒死的场景,一幕一幕都在滴血,上苍就是这么残忍,终究还是没有放过自己,也没有放过三哥哥,这一场成王败寇的游戏开始了,开始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御衡天下》正文 70、跪走云梯 长途漫漫,奔波了许久也该让公主休息休息了。 “净儿,细软都备齐,‘亲卫军’先行一步收拾城外行宫。当然,还有……?”罗川低垂着头,语调愈来愈低。 过了一会儿,罗川才慢慢地将头抬起,不忍心的看着宫玄净。目光在打量着她一双失落的眼神,心怀感触地说:“光阴似箭,日月如梭。风景依在,物是人非。过往的就应该放下,牵绊的越多越没有前进的力量。” 灵姬微微地抬起来,细心地观察着面前的这位‘亲卫军’的左卫长发愣了,也许在灵姬心里他不是卫长,而是儿时一起嬉闹玩耍的伙伴,她转过身,纵目远望那深刻在心底的,却早已不见踪影的‘幽灵谷’,心里无数次地反问自己,真的要离开吗?真的要忘记吗?真的要释怀吗?还有那心中割舍不掉的人呢?她垂下眼帘,回了回神对罗川说:“走吧。” 罗川嘴角上挑,浅浅一笑而走向黑马,驻足在马鞍旁的他却回过头又靠近灵姬说:“还记得回家的路吗?” 灵姬愣住了,些许年都居住在洛阳,事事都占据了整颗心,早已忘记脑后的家国了,在她的心中只要有三哥哥宫玄音和姐姐苏溪,那就是家,如今…… 。红红的眼睛中,眼泪在不断的打转,满满的似乎要溢出来了,却强忍着没有掉下。 他用左手去扶着灵姬上马,灵姬用左手捂住了他的手,此刻,他使劲的握紧拳头想从她的手中挣脱。而她却再一次握紧对方的手,一直看着他的眼睛。 这一刻,他释怀了,心中动容了,原来在她的心里我是罗川,不是左卫长,在她的心里始终有自己的尺寸之地,没有忘记那些青涩的往事。 灵姬陷入了深思。 “快跑,净儿。快跑,快跑……。” “罗川,我跑不动了。” 她已经累到快要跪在地上了,亦步亦趋的前进着。罗川只好折回,去接净儿。 “我背你。” “站住,站住,你们两个给我站住……”两个大汉紧追着大喊。 “罗川,放下我,你先走,不然我们两个都会被抓,被送到师傅哪里?” “不行,我不能放下你,否则,父亲会打我。” “为什么?” “因为你是公主。” “这是什么理由?” “那怎么办?” 眼看快要被追到,玄净说“放下我,快放下我。” 玄净拉着罗川的手,对着两位大汉说“我是公主,只是饿了,拿了你们家的水果填肚子,回头命令侍女付你银两。” “公主,不在‘新阙宫’,怎么可能在外面瞎混?骗谁呢?小小年纪,就学会偷东西,为父为母的怎么教导你们的。” “再说一遍,不是偷,是拿,之后会付银两的。” “看他们的样子就像小偷,还是送到都尉府。” 罗川冲到前面跪在地上说“求求你们,不要送我们去都尉府,我们错了,即使饿了也不应该偷东西,请原谅!” 只见那两个大汉一人滴溜一个送他们去了都尉府,都尉大人打发了两位大汉并赔礼道歉。 公主被送到了‘新阙宫’,而罗川却被送到大将军府,被父亲鞭打不成,又要用剑刺死走偏路的臭小子,还好哪一剑被圭老劫持,不巧的是罗川用手握住了剑锋,划伤了手掌,从此就留下了伤疤。在圭老的一番好言相劝下,才罢了休,了却了此事。 灵姬把对罗川的那份细腻的感情埋藏在了心里,不愿表露。她本是一个不太言语,也不太与人交流的女子,她的爱全部付诸在行为和隐忍之中。她来回地抚摸着罗川的那道伤疤,似乎要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净儿,想说什么就说。” “你们来洛阳城是父王的意思,也是圭老的意思,对吗?” “德王得知公主下落,第一时间派了‘亲卫军’来到洛阳城确认,之后又暗派罗川来亲自迎接公主,可见德王对公主很是关心。” “那母后呢?” “音后思虑公主身惹重疾一直在后宫静养,不在掌管后宫事宜。” “麒麟子,是什么人?” “是德王最宠溺的王妃。” “我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圭老很早就在做准备,只不过回来的只有公主。” “这么多年了,变化太大了,不了解怎么处理人事,况且政务,本公主本来就不擅长。” “有圭老和家父,公主很快会上手。” “谢谢。” 二人骑上马后,便启程奔向‘阙国’。 —— 行宫外,只见一女子在游廊间来回踱步,看起来很是焦虑。 “粉扇,出什么事了?” “禀告左卫长,明日就要回宫,奴婢伺候公主,可是此刻公主不愿意换上彩衣。” 透过纱窗,公主静静地坐在镜台前,月光照在公主的冰肌玉骨上,似月中仙子般纯美。罗川淹了一口唾液,犹豫了许久,他心里害怕,公主放不下的事情,忘不了的人儿,会不会在明天出差错。 想了许久才对粉扇说“去吩咐,让自己人装置好公主的步撵,明日进宫。” “那彩衣呢?” “一切依着公主。” “是。”粉扇便离去一一布置。 —— 次日,鱼儿才露出了浅显的肚白,‘亲卫兵’已经准备好一切装备。在罗川的一声令下,就出发了,此时,轿内的宫玄净心内百感交集,时间在考验自己的耐心,如何置办心内的纠结,父王和音后的亲情,又与父王交杂着一个秘密,对哥哥宫玄磬的思念,对哥哥宫玄音的爱情和亲情,对苏溪深似海的姐妹之情,与罗川的婚约之事,更有…… ,她掀开帘子,一幕一幕在大脑中放映,不自觉地放下帘子,用手揉搓着裙角,牙齿轻咬着嘴唇,坐在蒲团上摆左摆右,不得安置。 “公主,我们进城了。敢问一下,为什么不换彩衣。” “我有我的想法,左卫长还是不要顾虑。有任何不妥之处,本公主一人承担。” “你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个答案。” “对不起。” “按照你自己的方法去做,罗川一直支持公主。” —— 进入城内,是一条长长而宽阔的道路,依照‘阙国’的规制,所有木造建筑物颜色均为黑色,以昭告本国的无价珍宝仁义和德行,房屋的顶棚为青色瓦,臣民喜楷书,端正直挺。故命名为仁德大道。路边热情淳朴的百姓面带欢容,口中喊着“公主回来了,公主回来了……。”或者“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公主,百姓在欢迎您了!你是否见见?” “不见。” “有句话想与公主说,就是怕……?” “你说?” “宫玄净是宫玄净,灵姬是灵姬。既然在‘阙国’,就应该把洛阳的许多放下,可以把它安置在心里,不可以拿出来发泄。喜怒不行于色,公主一直都是这样。” 宫玄净低着头不言语,罗川心不情愿,但是还要嘱咐。否则又落到专政者的话中。 “知道你的心里不自在。往后有很多机会与臣民们会见。此事不急,不急。” 车马、‘亲卫兵’浩浩荡荡的行走在‘仁德’大道,正驶入‘新阙宫’正门,两排身着黑色服饰的‘亲卫兵’笔直的腰杆,威武的面容,为公主入宫铺好了道路,这是使用的‘阙国’嫡公主的礼制。 只见宫玄净走下车撵,白色的衣裙,长发披过腰间,未插珠钗翡翠,淡妆清纯,她似乎想要抬头却有些犹豫,最后把手搭在粉扇的左肩上,小步走进宫墙,踏上云梯,粉扇走在公主后面左侧,罗川则走公主后面右侧,刚进宫墙,宫玄净柔声道:“下去吧。” 粉扇和罗川一一礼退。 宫玄净慢慢地跪在地上,九步三叩首,站在宫殿门口的宫无念和音后,着急地往云梯下走,而在一旁的麒麟子一把抓住了王上的衣摆说:“王上,王后,万万不可,否则失了体统,您是公主的父亲,你也是‘阙国’的国王,臣下都在背后,你要他们如何议论您?” 过了两刻钟,血已经渗出了白色的裤裙,痛的玄净直流汗水,却疼在父王和音后的心上。 宫玄净爬上了云梯,音后已经泪流满面,抽噎着奔到她的面前,宫玄净起身与音后拥抱在一起便放声大哭了起来。 “净儿,你这是干什么?你要母后如何不疼?” “多年在外,不成膝下行孝,女儿……。” 音后用右手来回抚摸着玄净的发髻,抽抽噎噎地哭着说:“母后都看不清楚你了,知道吗?‘无隅’宫已经清冷了很多年了,你喜欢的‘系念’也已经笨拙了。” 音后双手扶起女儿,望了一眼旁边的德王,玄净心知肚明,她已经泣不成声,移步至德王面前,未跪拜眼前的德王,自己所为的父王,她斜着头,叠着双手,目不转睛的泪眼望去,心里想着:“若是所述句句属实,如何相处于宫阙?若是告知的被证实为虚假,那么到底秘密是什么?”宫玄净陷入思绪中,眼睛已暴露了她内心深处的担忧,必定一切秘密终将在这里揭开,无论结局如何?她都要做好未雨绸缪。 “宫玄净,不认识你的父王了吗?还是已经忘记了你的父王了?你的家了吗?”麒麟子右手拉着‘德王’的胳膊,阴阳怪气地说。 “净儿,不认识父王了吗?”德王移步向前拉起公主的手说。 “什么都可以忘记,但是父王和母后,净儿怎么能忘记只是父王和母后都添了很多白发和些许皱纹,净儿看着不忍心。” “走,父王有好多话要告诉你?不过,你得先去更衣,臣下们才能行大礼。” “可是……可是……三哥哥玄音?” “你们的事情,父王在你的密函中已经知晓。天妒英才,我的玄音……。” 麒麟子不耐烦地说:“今日父女相聚乃喜事,何必要如此伤情。” “是啊,我们赶紧回宫吧,母后已经安排侍婢将你的‘素朴’打扫干净,去看看喜欢不?有异议,就让穹儿和粉扇派人更换。” 宫玄净点了点头,德王和音后各自牵着她的手进了宫殿。 ———— 傍晚时分,所有大臣群聚‘仁德大殿’,迎接公主宫玄净回宫,音后在‘无隅宫’坐立不安,心里惦记着久不居朝的女儿,生怕她养成中原的习性,忘记了‘阙国’的规制礼仪。 “音后,是在担忧公主吗?”一个侍女走向前,扶着音后的手说。 “是啊,不知道她准备的怎么样了。” “音后,不必担忧,穹儿可为您解忧。” “真的吗?” 穹儿跪在音后脚下,神情严肃地说:“穹儿知道,音后担心公主忘了我们的规制和礼仪,也害怕公主因此事被麒麟子羞辱,又让坐下的大臣们纷纷议论。音后不便去,可是穹儿是女婢,方便去传达音后的指令,也帮助公主尽快熟悉今晚上大殿上的礼仪。” “谢谢你,穹儿。” “音后救过穹儿的性命,不仅给穹儿吃食,还不断给予教导。音后有难,穹儿如何忍心。” 音后扶起穹儿说:“切记,一定要说到,还有谨慎行事。” “放心吧。穹儿知道怎么做。”话毕,穹儿拱手离去。 —— “禀告公主,左卫长求见。”一名婢女说。 宫玄净心中思考,这个时候他来干什么?不想那么多了,便说:“允。” “参见公主。”罗川稽首作揖道。 “起来吧,有什么事吗?” “公主,准备的如何?” 宫玄净心知,这里的好多东西都被时间和经历遗忘了,她也害怕自己做不好,会影响‘阙国’的声望和皇室的尊严,在罗川的面前只有低头沉默了,说:“我在担心自己做不好。” “担心,罗川也万分担心,所以准备请音后帮助。不巧在路上遇见穹姐姐,才知音后与微臣有一样的顾虑。” “穹姐姐,进来吧。” “奴婢拜见公主。”穹儿走近拱手说。 “有劳姐姐的教导,净儿谢谢了。” “既然妥当,属下就告退。”罗川说。 “嗯。”罗川一直望着宫玄净,眼中充满的期盼和喜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御衡天下》正文 71、喜得麟儿 只因华景和侍从是微服出游,朝中早已安排了肱骨大臣们代政,在‘白蘋洲’宗室制度中有一条规定,国主因重病静养期间、王室服丧期间,或者王朝改朝换代期间允许由位高权重、且忠心治国的社稷大臣理政,故而在此期间前来洛阳城中求学,都是这些大臣在前朝主持大局,只说端王身惹寒疾救治不愈需安心调养两月之久,有些大臣猜疑盘算,有些大臣笃信不疑,还有一些静观其变,至于是真是假每一位大臣心中都有一个天平自己衡量,总之有南宫将军和荣老,他们是掀不大浪来的。 为尽早赶回皇宫,华景与随从马不停蹄地奔波了一天一夜,赶在次日清晨回到了自己的宫阙,回家的感觉就是亲切和安心。 刚刚进宫,便听闻妻子冰轮生产一事,赶紧一路长跑来到‘沁凉’,疼痛的哭喊声一阵一阵的令门外守候的华景着急万分,正要破门而入一探究竟,被门口的荣白阻拦,说:“王上,不可。” 华景语无伦次道:“我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到现在还没有生出来,以前似乎没有这般疼痛。” 转头又询问冰轮的心腹,道:“你赶紧进去,看看怎么回事?” 提着热水的香儿,连忙回道:“香儿也不知道,只知道月后她这几日饮食不佳,思虑深沉,常常劝服和时时逗趣都不能让她释怀,也许是这些不良的习性才导致月后生产困难。” 实话实说的确让人难受,细心想想前两次生产时自己都陪伴身侧,那就是一种安全和责任,而这次不一样,冰轮独自承受着那份孤单和煎熬,还有许多担忧和害怕,这些不该有的情绪都会导致冰轮情感压抑和情绪低落,甚至影响她的饮食失去规律,更影响肚腹中孩儿的生长,所有的错误都是自己造成的,不愿别人。 华景拉着香儿说:“前两次是几个时辰?” “第一次是两个半时辰,第二次就顺了,也就一个时辰,这第三次……,都两个半时辰了,始终没有动静,至今孩儿的头还是没有出来。” 荣白推着香儿,让他提着热水赶紧进去。 “告诉月后,本王在门外一直守候着她,让她一定要安心,还有,本王从此不再离开她一步,一定陪伴她,照顾她一生一世。” “香儿知道了。” “月后已经知道国主回宫,为国主,为孩子,也会努力的,国主只需耐心等候即可。” “但愿她能……。” 于是荣白推着华景来到侧殿,命人将处理后的奏折全部搬运到此处,以分散华景的焦急烦躁情绪。 不得已才离开‘白蘋洲’,只为摸清楚近来在我洲内活动的大量中原人士以及每年上供清单内容减量之事,虽说已经上达‘垂拱殿’,可偏偏不见圣上回文,不巧的是在途中遇见了良友琅玕,又碰巧遇上了灵使者,更遇上了这种为天下除害的大事,这些与自己没有直接的关联,可细想还是有关系的。这些为百姓除害的大事,对于一个以天下为主的国主来说绝对不能置之不理而隔岸观火。 细思在两次大战中,自己倒是将冰轮他们抛之脑后,心里和脑海中全部都是灵使者,一个让自己爱到可以放手的女子,只要她活着,只要能看见她,此生足矣。想到了这些,华景的愧疚和负罪感涌现脑海,他暗暗下定决心今后一定要对冰轮百倍的好,绝不让她再受到这般劳苦和煎熬。 看着手执奏章的国主,荣白道:“国主,你在想什么?” 不见反应。 一支手在眼前摇晃着,声音些许放大了些,重复道:“国主……,你在想什么?” 醒过神来,瞅了一眼荣白,说:“烛光太暗了,再加。” 自言自语嘀咕道:“这是大白天,加什么烛光?” 一边说着,可一边又办着。 不得安心的华景无法全神贯注地阅览,攥在手中的御笔在空中反反复复地旋转着,一次一次地掉落,一次一次地捡起,就这样过了半刻钟,一声尖锐的婴儿啼哭声阵阵传来,欢喜雀跃间将案上厚重的奏章碰掉而落了一地,跑出殿外又碰撞了前来报喜的香儿。 “国主,国主,王后生了,生了一个小王子。” 兴奋到拉着香儿一起跑进‘沁凉’,侍女们匆匆收拾后都退出,香儿从早已进宫的奶娘手中抱过小王子,说:“国主,月后,小王子天庭饱满,圆嘟嘟的,很可爱。” “我抱抱。” 抱着自己的孩子,笑得合不拢嘴,说:“虽然小孩子面上皱皱的,可还是遮不住粉嫩白皙的肌理,真让人欢喜。” “国主,得去将三王子交给奶娘,让他们细致照看。” “好。” 小心托给香儿,让香儿去找奶娘。 月后仍旧不放心,说:“香儿你一定要在跟前看着。” “知道了,我的娘娘。” 轻轻地托起月后,将她揽入怀中,笑言:“我们的三王子,很安静,很乖。” “千万不要像他的两位哥哥淘气好动,难以照看。” 荣白偷偷一笑,逗趣道:“国主是在心疼。” “贫嘴。” “荣白说的正是我的心里话,在外近两月,让冰劳伤神了。” “你让荣白回宫带来了你们的消息,我反而心里安静了许多,又得知你在殿外守候倒是心情愉悦舒畅了。” “天降祥瑞,我冰轮纯善仁德,天必佑之护之。” “对了,许久不见瑰姿,她去哪里了?” “去‘尚院’跪拜先祖,祈求你能安然回宫,再求我这个姐姐能平安生产,再求三王子能顺利降生,一番苦心让我自愧。” “果然是妹妹懂事了。” “都怪我时常因为她母亲的缘故而排斥她,也提防着她。” “她的母亲死有余辜,可毕竟与瑰姿没有关联。” “她的一生是你改变的,若跟着她的母亲,瑰姿一生就算完了,可就是一番的教育,才成就了她的另外一番天地,才华横溢,出口成章,还与她的亲姐姐争风吃醋,争论不休。” “你仁慈而处处礼让她三分,这丫头又是通情达理,你的心思她全然知晓,有时候顶嘴和狡辩只是嘴上图个痛快而已,别无它想。” “知她心底仁厚,善根深植,做姐姐的,自然要宽仁对待,更何况她是我同父异母的亲妹妹。” 两人相视而笑。 “对了,上奏了吗?” “上奏了。” “只是行动比想象中快了,最后还是没有得到当今圣上的御批。” “看起来这荣白早就全盘托出了。” “是。即使你交代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那藏不住话的性子,热情兴奋起来一股脑的全部抖数了出来。” 月后根本不知道荣慕已经死了,说:“荣慕性情温和,做事细腻,而这荣白性情开朗,直率干脆,这两兄弟脾气秉性完全不一样。” 说到这里华景和荣白沉默了,月后察觉,询问:“怎么了?难道出什么事了。” “哥哥,他已经走了,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都是为了我,他是我的兄弟,情同手足,我只有惭愧和揪心。” “一定要厚葬他。” “嗯。” 沉默了片刻。 “对了,那些中原人还有动静吗?” “暗查发现大批的外来人都是来投靠‘白蘋洲’,基本都是做生意,不过近期又来了一大波人,南宫将军将计就计差人乔装后派出了几批人暗中刺探。“ “发现了什么?” “人口众多,异口同声都说是做生意的,不过利而诱之,还是打开了有些人的嘴巴。” 华景想到了‘幽灵谷’、想到了‘阴阳间’,更想念灵姬,这个时辰她应该早就回到了‘阙国’,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不过‘白蘋洲’与‘阙国’千里马来回也不过一日,想要见她也是很方便的。可令华景担忧的是这些不明来客,若是‘阙国’也迁徙了数量具多的邪教余孽,那么驱使这些残余隐患来到‘阙国’和‘白蘋洲’就是阴谋。 “什么?” “他们是来自洛阳城外的‘幽灵谷’和‘阴阳间’的弟子,近日,两次正邪之战后,害怕被朝廷细查而因此丧命而逃难之此,仅仅是为了保命,经历了生死攸关,现在只想在‘白蘋洲’做一位善民,安分守己的经营日子。” 合情合理,更合境况,不过华景心里还是万分不安,说:“荣白,去联系南宫将军,先将这些百姓登记造册,再分区域安抚,最后派人盯着。还有…,必须要南宫将军视察周边,日夜不得懈怠。” “国主是怀疑什么?” “我也说不来,总之,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荣白接令后退出。 须臾。 月后支支吾吾道:“还有一件事情,不知道说了会不会引起你的伤心?” 冰轮双眸中充满了期盼和好奇。 隐瞒是伤害人的,况且是自己的正妻,迟早都要坦诚相对,一瞒二骗终究会积怨成痛,春去了,冬来了,冰冷的心是暖不回来的。 “你我是夫妻,应该信任和坦诚。” “听荣白说你迷恋上了一位女子,而且是‘幽灵谷’的一位使者,叫……,叫灵姬。” 听到灵姬两个字,华景心涌澎湃,心跳加速,脸颊泛红,嘴角扬起,面露笑容,显然一副思春的表现。 “我对她一见钟情。” “就像当年你对我的心境……,一样吗?” “不一样。” “嗯……。” “她是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她是山间溪水旁的杏花,清纯干净,给人一种豁然开朗的视觉和心境,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她心有所恋,此生只能遥望了。” “是那位与你志向相投的琅玕吗?” “他是皇室宗亲,至于是谁?没有下文,只知道琅玕仅仅是他用来掩饰风头的化名。” “高明。” “真心相爱之人应该在一起。” “你释怀了。” 手扶在华景的胸口,说:“一个女人能得到一个男人无尽的思念,那是一种幸福和知足。” 华景像是发现什么美景一样一直盯着月后,情之所至道:“我对你也一样,这世上的女人都不容易,是男人都应该珍惜她们。” “嗯……,所以我很知足,我想灵姬姑娘也会幸福的。” —— “启禀国主,,侍卫禀报宫外有一女子求见。” 女子?两人顿时蒙了一下,再思量后,说:“长相年龄。” 荣白照着侍卫的叙述如实转告后,华景猜到那位女子是谁,说:“荣白,你亲自将她引进宫内。” “是。” “是灵姬吗?” “不是,是紫蕴。” “紫蕴?” “她是琅玕兄的亲生妹妹。” “千里迢迢来到我们‘白蘋洲’,我想应该是为了您。” “相较瑰姿整整小了一岁,又与瑰姿一样的性情,我本将她视为妹妹对待,可这丫头心性成熟,百般解释都能说出让你拒绝不了的理由,不过她应该回家了,怎么又突然离家了,那么琅玕兄到底知道不知道?” “可爱,我倒想见见她,不过我最怕的是瑰姿。” “这两个妹妹若是相聚在一起,这宫内可是热闹非凡啊。” “要不在宫外安置?” “这法子太笨拙了,若是被发现了,伤了她的一片真心,那可有得闹了。” “我亲自去恭迎这位小祖宗,还得派人给她找个安置处。” 荣白突然笑了,那种笑很坏很坏。 “你笑什么?” “三个女人,王上可有得烦恼了。” “那你什么时候帮我解决一个。” “王上说什么呢?” “装,装吧,总有你后悔的时候。”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御衡天下》正文 72、两女争夫 皇宫内的正道上,紫蕴远远就瞧见了徐徐走来的华景,紫蕴兴高采烈地跑了过去,又激动又热情的扑了过去直接抱住了华景,那一抱紧紧的用双手扣住了华景的脖子,而在身后的荣白愣怔了,两眼发直。 华景分得开爱情和感情,他对紫蕴千真万确是兄妹之间的情感,一丝一毫的爱情都没有,不过这位可爱的小妹妹着实可爱灵动,见荣泉奇特表情后又有阻止的举动,扶在紫蕴背上的右手挥动着而提示荣白别大煞风景。 一个小姑娘为了追求不可能的爱情,就冲着这份执念也是值得尊敬的,不过江湖险恶,人世薄凉,让人不由地萌生了一股股怜悯和疼惜,情难自控地轻轻地摩挲着紫蕴的小脑袋,柔情细语道:“想来就直接说,不用一路跟着我们,最后还跟丢了,若是知道你出事了,我这个做哥哥的心里一定会难受和自责,更对不起你的哥哥。” “荣荣,你到底是紧张我呢?还是担心哥哥呢?” “当然是紫蕴了。” 紫蕴娇滴滴的脸庞露出了娇柔嬉闹的表情,笑嘻嘻道:“我乔装改扮成了一位男子,嘴角粘贴了些许胡子,所以跟随在你们身后,竟然没有被你们发现,可见我的易容术也算是……,是能入得了内家的表扬了。荣荣一定是归心似箭,才没有注意到身后娇小的我。” “对了对了,自从进了这‘白蘋洲’,洲内尽是繁盛喧闹,而且人山人海的热闹拥挤,就是这般活跃景象,小丫头我,走着走着就跟丢了,也迷失了方向,不过多亏了这位小兄弟指点方向后才找到了你们你们住的皇宫。” 从偶然相见,华景就特意的关注了这位小兄弟,服侍和礼数掺杂着许多不熟练的微妙动作,显然这根本不是‘白蘋洲’的百姓,而是逃离洛阳城的那些胆小怕事的弟子,若是在交战中见过本王,此刻岂不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荣白,取些银两给这位小兄弟,感谢他的帮助。” 这时紫蕴离开了华景的怀抱,说:“他可是我的指路人,没有他,我不知道这几天怎么过?” “你是让我留下他。” 不论他是细作,还是其他身份的人,此刻是不能答应紫蕴的要求。不过这小姑娘露出一副乖巧可爱的模样,真是让人无法拒绝,可……不行。 “宫中有宫人侍奉,又懂的规矩又轻车熟路,若是来了一个陌生人,学会这些事情得好一阵子,况且他是一位男子,不方便照顾你。” 仔细想想也有道理,笑道:“你分析的也对。” 正说着,从宫门中窜出来一位骑着小马的小姑娘,看上去很漂亮,可远远没有自己好看,哈哈……。 那女子见紫蕴手挽着华景而极为不高兴,跳下马将紫蕴的胳膊脱离华景,气愤道:“你是什么人,竟然敢对我姐夫这般无礼。” 该来的终于来了。 华景示意,荣白明白,将那小兄弟拉扯出去,那小子声大如牛的喊着紫蕴,可两位姑娘开始了口角之争,谁都不让谁,哪有时间理会,荣白是个直性子,银子也没给,三下五除二的将那小兄弟几番推开,并命令守卫兵将其阻拦,又指派了一名‘亲卫军’尾随其后,若是歹意之徒而不用上报直接杀掉。 “你是谁?” “我呢,是荣泉的女人。” “女人?你个乳臭未干的小毛丫头,有什么资格做女人?” 上下打量着这位姑娘,说:“我知道你是谁,你是一只王八,不然的话怎么敢横冲直撞的在我们家荣荣的地盘上肆无忌惮,还敢辱骂荣荣的女人,你是哪里来的乡野小丫头赶紧报上名来,否则我就让侍卫们将你拖着扔出去。” 荣白听后‘啊’了一声。 华景更是震惊,反客为主用的真是高明啊……。 “你……” 一记耳光就要扇过去了,紫蕴一声羊咩咩的嫩气娇声窜到华景的身后,说:“臭丫头昨晚吃羊肉吃多了烧心,怎么这么大火气,动不动就打人。” “这么侈慢无礼,看起来家教也不好,一定是出身不好。” 听着这话就来气,不放就是不放,反而躲在华景背后紧紧地抓着不放,赌气道:人最害怕的就是不自知,你出言不逊,又粗暴无礼,所以说你是在说你自己。” “小丫头你放开我的姐夫,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 这姑娘年龄与我相当,怎么说出的话像个老太太。 不过姐夫?却让紫蕴放松了警戒,立马松了手而笑了起来,说:“姐夫,你干吗不早说吗?原来是一家人。” “一家人也不能像你这般黏黏糊糊的,况且你是个外人,你到底是谁?” 华景倒是希望二人聊开了,扯明白了,在相较之下能窥测出二人的长短,可不巧的是荣白觉得伤眼睛,二话不说就向前解释道:“瑰姿姑娘,她叫赵紫蕴,是洛阳人氏,是国主的朋友。” “看这装饰就知道,不过也算是出自大家,怎么连人言可畏的道理都不懂。” 瑰姿了解自己的姐夫是位正人君子,也是一位用情专一的男子,若是不专情,这三四年的喜欢,姐姐早早就犯了错误,正是这种坚持和气质才牵动了自己的爱慕之情。 “姐夫才看不上你这个小丫头。” “谁是小丫头?你才是小丫头呢。” 荣白又开始了阻止,说:“好了好了,别吵了。” 双手分别拉着两位小祖宗,可她们两个要么伸手打对方,要么就伸腿踢对方,总之一刻都不闲着,只能求助,说:“国主,你看这……?” 华景将二人分离,说:“这是我朋友紫蕴,这是舍妹瑰姿。” “姐夫,你不喜欢她,可她死缠烂打的喜欢你,对吗?” “本王喜欢瑰姿,本王也喜欢紫蕴,不过不是你们想要的那种喜欢。” 这么多年了,若是喜欢,早就事成了,瑰姿也就不言语了。 紫蕴倒是急了,说:“本小姐喜欢你,本小姐也爱你,这辈子本小姐就要死缠到底了。” “姐夫,我也喜欢你,我也爱你,这辈子我也要死缠到底了。” 荣白噗嗤一下笑了,自言自语道:“这世上,最难缠的就是女人,还好自己没有那么多眼福。” “本王都明白你们的心思,不过在做任何事情之前都要谨言慎行。要不这样紫蕴就住在宫里了,了解了解我们家的人,之后我们再说。” “了解什么?” “了解我们‘白蘋洲’的一切。” “好啊,我想挑选宫殿住。” “荣白陪紫蕴去选。” “我不要他,我要你陪我。” “好。” “姐夫,姐姐还等你呢?” 不想了,先把这两位小祖宗分开再说,无奈道:“瑰姿赶紧去看看你姐姐,她已经生了,生了一个小胖小子。” “真的吗?” “是,是你精诚所至。” 瑰姿兴奋地跳上马,直奔姐姐的寝宫去了。 “紫蕴,谢谢。” “三哥哥交代给我的事情,我不会当游戏的,事情的轻重我还是知道的,更何况是你的事情。” “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三哥哥告诉我的。” “他倒是很放心你。” “他是我亲哥哥。” “你来‘白蘋洲’,你哥哥知道吗?” “不知道,我想他也能猜的出来。” “紫蕴,我的妻子是瑰姿的姐姐冰轮,在‘白蘋洲’,人人都唤她月后,见了她,可不要像方才那般无礼,知道吗?” 紫蕴左右摇晃着脑袋,又开始粘着华景,娇声嫩气道:“看在你的面子上,本小姐也会礼让三分。” “好。” “不过,那个瑰姿太不像话了,她喜欢你,那就太有问题了,‘白蘋洲’的百姓同意你这个端王迎娶一对姐妹吗?” “喜欢,我不会在乎这些。” “这么说你还是不喜欢,否则早就娶了她。” “就你聪明。” “古灵精怪。” 这瑰姿见到姐姐和三王子乐开了花,一心扑在孩子身上又是亲吻又是抚摸的,早就将方才吵闹之事忘得一干二净,倒是月后还挂心,说:“见到哪位紫蕴姑娘了吗?” “姐姐也知道?” “她比你小一岁,又是你姐夫的客人,主人应该谦虚礼让,可千万不要意气用事,伤了我洲的和谐气象。” “她口出狂言,说是姐夫的女人,那姐夫有没有告诉你与她的真正关系。” “你对你姐夫热情,可你姐夫却是冷漠礼貌,说明什么?说明他似你为亲妹妹,而这位紫蕴姑娘是你姐夫兄弟的亲妹妹,看在兄弟情分上也要照顾几分,再说就是哥哥和妹妹的关系,你呀,就别胡思乱想了。” “姐夫对姐姐情真意切,他对姐姐的说的话都是真的,看起来是这小孩自作多情了。” “她是,你也是。看看那荣白对你多么上心,你却一直伤他的心,有时候执念就无形的伤害了身边最关心你的人,一定要卸下包袱,转身看看荣白,他一直都在等你。” “再等一两年,若是……” “若是你姐夫还是对你无意。” “是荣白,只要他勇敢地迈出这一步,我就答应他,若是他还是因为自己的身份和学识而不敢向我言表爱慕之心,那我此生就缠着姐夫,永远都对他不离不弃。” “还是不要姐姐帮忙?” “是,就等他自己觉悟。” “见过傻的,没见过你这般傻傻的。” “姐姐,我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照料好三位小王子才是大事。不过这三王子长得太可爱了,脸蛋圆嘟嘟的像我,眼型倒是像极了姐夫,而这眉宇间的可爱倒是像我。” 月后调侃道:“跟你也有关系?” “都是亲人,相互之间想象倒是很正常的事情,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御衡天下》正文 73、反目成仇 ‘仁德殿’内,众臣依依祝贺净公主回宫之喜而个个急切地扑上去敬酒,作为灵姬很久了,许多皇室规制和生活习俗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再说自己停留在‘阙国’满打满算也不到一年半载,‘阙国’的很多事情遗忘的很快也是在情在理,不过在‘阙国’人人都热情好客,个个都英勇忠国,这些都是小时候看在眼里,听在心里的。虽说昔日战事常有,也不过是相邻族群间小战役、又或者是水域间兴起盗贼们的横行霸道,再或者是政内新旧贵族间权力之争,诸多战事对于鄙国来言皆是日常政务,在列祖列宗创业和守业期间早就形成了一套行之有效的规则和双方和谐的制度,即使是盗贼们只是给予一些吃食而不敢杀人,这是祖爷爷的法子,给每一个人有生存的资料和活着的机会,条件就是不能乱杀无辜。诸多战事中唯一一件令父王的威严和皇家的脸面一瞬间荡然无存,不仅让敌国灰飞烟灭,也让自己的国家负重累累,若不是先祖的威望和音后家族势力的力挽狂澜,偌大的‘阙国’早已因各方力量厮杀而早已不复存在,今日的德王也不会是宫无念,于是‘阙国’在长年的挣扎中才活了过来,在宫无念的治理下也算是小有成就。人老了,心不老,这宫无念迷恋上了年轻的麒麟子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可王子们一个连一个不明不白地死去,连在外求学的宫玄音也命丧意外,仅余下一女宫玄净才有资格继承自己的王位,这些臣子们比谁都清楚这其中的利害。 隆重的盛宴幼时见惯不怪,可记忆已被时间和人事磨灭,大型盛宴和王室制度早就忘得一干二净,还好有罗川、粉扇和穹儿在侧处处谨慎提示和指点才通过了一关又一关,也重新认识了朝中的各位大臣……。 盛宴之后,净公主在罗川的护送下来到了相府,那里面住着一位非常尊敬的人物,一个一直都在等待她回来的老者,更重要的是他是一位能解开宫玄净心结的智者。 进入正厅,一位老者拄着实木拐杖一瘸一瘸地走向净公主,他白发苍苍,廋如骨干,身着素服,腰缠白丝,深情焦灼,似有许多言语要述说显出一幅激情,数年未见,净公主记得那柄玉尺,记得手掌的疼痛,也记得深夜苦读,更记得相府内的一亩梨花香,那是与哥哥们追逐嬉闹的开心之地,还有清清凉凉的冰糕和香喷喷的鱼羹,那些情景一一地浮现在宫玄净的脑海。 在心里,这位老者就像是自己的爷爷一般亲近,有一种久违的安定和舒心。 “臣圭老叩见公主殿下。” 父王高高在上的皇权阻隔了父女之间的那份亲近感,永远不会有天真无邪的表情对着父王,那些皇室儿女不应该有的无知和失礼姿态,有损皇家颜面,可圭老不一样,是自己的老师,也是自己的好友,更是自己的爷爷,宫玄净赶前连忙扶起圭老,搀着他端坐在软椅上。 行了君臣之礼,便是师生之礼。 宫玄净合掌三叩首后,说:“这些年辛苦你了。” 粉扇扶起净公主坐在侧椅上。 宫玄净也不含蓄,开门见山道:“三哥哥死了。” “你父王一日一夜寸步不离的守着玄音。” 那是自责、愧疚和期望落空的不甘。 “二哥哥走了,三哥哥是父王唯一的血脉了,可也遭到不测。” “不,还有你,若是没有变故,净儿会依照皇室祖制继承王位,统御‘阙国’上下。” 陆续瞧了瞧身边的两位,说:“花亭中有果食,带他们下去尝尝。” “是。” “于‘阙国’,圭老算是四朝元老,通达了然这里的一切,于皇室,圭老算是鞠躬尽瘁,将这里打理的有条不紊,可以说毕生的心血都奉献给了‘阙国’,我们宫家要感恩圭老,这百姓也应该感谢圭老。在净儿心里是非常尊重和敬爱圭老,在这个世上也许最了解,也最懂得净儿的就是圭老了。” “你想问什么?” “‘阙国’的政事没有圭老不知晓的。” 从相见的那一刻,圭老从宫玄净的眼眸和表情中看出了许多端倪,在洛阳城中经历了挣扎和厮杀,也许她已经开始对许多人许多事生出些许怀疑和猜忌。 天下没有不通风的墙,真相终有一天会大白于天下,无外乎就是时间早晚而已。 “老夫是真的老了,什么都记不清楚了。” “净儿知道鲁莽而让圭老为难,可事情的真相对净儿,对‘阙国’,对每一个受伤的人都至关重要,也许会牵动到国与国之间的战争,若是圭老跨不过心中的那道坎,净儿从不逼迫人,尊重圭老。不过……,净儿就算是不择手段也要深究此事。” 根据罗川搜集的信息,天下刚刚发生了大事,知道的人全部死了,可这背后的势力至今都没有找出来,也许……。 “回忆会引发重伤,既然没有任何意义,何必呢?” “伤?不知道自己是谁,才是这世间最痛的伤。” 圭老征了一下,说:“你都知道了。” “苏溪姐姐临死前告诉了我。” “她都说了些什么?” “圭老知道,而我不知道的。” 回忆 “灵姬,‘空灵’床榻下有一个暗格,里面是……,是真正的六吉棉连。” 灵姬大吃一惊,想不到真的有六吉棉连,原来一切都不是空穴来风,还有为什么姐姐手中会有六吉棉连呢? “为什么在姐姐的手里?” 苏溪知命,掩住灵姬双唇。 “你姓巫,我也姓巫,我……是……你的同袍姐姐,我们两个是……巫家仅剩的王室血脉。” “答应姐姐……,一定要找到……我们的家,为父王报仇……报仇。” —— “‘幽灵谷’为害一方,幽灵王更是凶恶残忍,可她死了……,她到底是谁?跟父王又是什么关系?当年为什么我和三哥哥会与幽灵王在一起?” 圭老沉默不言,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 “她到底与我们‘阙国’有什么关系?” 圭老深吸了一口气,沉重道:“她原名宫无邪,是你父王宫无念同父异母的妹妹,当年为争夺王位而发生内乱,被罗威将军平息,宫无邪又对罗威将军爱慕多年而久久未能得到,怀恨在心,一气之下离开了‘阙国’。几年后,她回来了,兄妹俩深谈后互相原谅了彼此,在宫内暂住了一月,一番真情下便却起了邪念,在大家都放松了警惕之下将你和玄音带出了王宫,后来才发觉中了宫无邪的圈套,你父王加派了许多‘亲卫军’暗查,三年内渺无音信,防止引发宫内宫外燥乱便搁置了。” “原来所有的家书都是假的……,我和三哥哥被她玩弄在鼓掌。” “后来‘亲卫军’在洛阳城中发现了你的画像带了回来,与小时候的你对照之下,才发觉你竟然成了天下邪教的灵使者,你父王便派了罗川在洛阳城中寻找你的踪迹,并保护你安全回家。谁知罗川到了洛阳城中不久便消失了。” “是父王身边的人?” “是,就是你父王的宠妃麒麟子,还好这小子机警逃脱了。” “许多人都不希望我回来。” 宫玄净顿了一下,又言:“对于我来说,杀了罗川多此一举,可对罗威将军,乃至整个‘阙国’来说确实失去了一员大将,对麒麟子来说就少了一个强大的对手。” “是啊,你罗叔叔年迈上不了战场,诸多少将军中佼佼者也就是罗川。” “我记得二哥哥玄罄是父王最喜爱的王子,难道他也是麒麟子害死的?” “麒麟子,一个从天而降的毒蝎女子,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 “她的存在只不过是为宫无邪清除道路,然后让父皇断子绝孙,二哥哥玄罄,三哥哥玄音,还有在她手中控制下的我。” “这么多年,苦了你母后了。” “母后做事细致谨慎,估计只能将痛苦化作琴声,拨弄‘系念’而不愿意踏入这纷争之中。” “音后工于古琴,性情温和柔顺,心善纯洁,处事瞻前顾后,根本不是麒麟子的对手,守不住爱,只能放手。” “既然是高明的细作,武功及心思一定不亚于常人,这些都是经过精心训练过的棋子而已。” 宫玄净其实还有另外一种猜测,这麒麟子也有可能是那位黑衣人布下的局,这是她最不想肯定的,此事没有得证之前先派人查查。 “麒麟子的底细摸清楚了没?” 圭老从袖中取出一张纸递给宫玄净,说:“知道的都在上面,公主想怎么除掉她。“ “以滥制滥,她卑鄙,我也黑暗。” “听圭老一言,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不要在追究你父王的过往了。” “我的身世之谜,净儿不强迫圭老,我只想听到父王的陈述。” “孩子不可。” “敢做,就应该敢说。” “净儿……。” “圭老,打扰了,改日再来拜访。” “公主……。” —— ‘无隅宫’内,音后心情舒畅地给宫玄净绣着长衫和裙摆,而宫玄净安静地坐在身旁阅读着父王送过来的几本奏章,这是每一位继承者都应该做的事情,是提前进入执政状态而做好准备,不过一日两日也赶不上父皇的精明和经验,来日方长,慢慢来。 将批阅完成的奏折,命穹儿抱往‘若谷宫’中待父王检验。 闲来,宫玄净倒是有起了念头,将身边的侍从全部支退,让粉扇在门外守卫。 “净儿怎么这般谨慎,有什么悄悄话要告诉母亲的。” “母后,孩儿想请教您一件事情。” “你这么严肃,可吓着母后了。” “母后,若是不想说可以不说,孩儿绝对不会强逼。” 月后置线于案上,双手轻放于腿上,淡定从容的格外平静,细声道:“你说。” “当年权力之争中,士兵和百姓似乎很中意宫无邪作为‘阙国’的德王,而不是父王。” “她毕竟是我们的亲人,不过却做出这种卑鄙的事情是情有可原的。” “什么事情?” “爱而不得,暗下黑手杀害了罗威将军的情人。” “她似乎还参与了权力之争。” “先王的子女中没有不愿意做王的,宫无邪虽为女子,可觊觎王位的虎狼之心日益聚增,你父王早已看在眼里,也就是在外征战回国后,宫无邪趁着大军疲劳之态,也顺着百姓对你父王的不敬之心,发起了宫闱之变,若不是罗威将军护卫,这‘阙国’的王就是宫无邪了。” “是权利,是爱情,让她变得如此增强好胜。” “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爱情,是你父王活生生的拆散了他们,逼宫算是抵抗的最好方式。” “这又是怎么回事?” “你父王和宫无邪打小关系极好,长大也一样,事事都为宫无念着想,可就是情感……。那一晚,罗威将军将自己的心意告知了你父王,感情就应该两情相悦,一方面为了不失去肱骨之臣,一方面又要为最疼爱的妹妹着想,就赐婚罗威将军,还是迎娶了他最爱的那位情人,一气之下,宫无邪就一错再错了。” “原来始作俑者是父王。” “过去的事情都是教训,千万不要再发生了。” “怨恨从来没有离开过我们每一个人,包括净儿。” “你恨他们?” “净儿不知道什么是恨,但净儿知道一命抵一命的道理,所以宫无邪死了,可父王呢?” 月后沉静了,她知道只要宫无邪的身份暴露了,就会牵引出很多往事,包括那一件……。 “这王宫之内的嫔妃……,母后都束手无策,更何况政务,还有那些军事,母后无能为力,也是有心无力。” 母后深居简出,与世无争,不喜战争,这些残酷无情的过往不应该抽丝剥茧的悲伤中得知,这太残忍了。 “母后,你休息,孩儿告退。” “嗯。” —— 宫玄净走在长长的游廊之中,寻了一处景色宜人的地儿落座,瞧着蓝天白云发起了呆,那些德高望重之人非常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而报颜面不能张口,而‘攒书楼’上未有那场战争和死亡的任何文字记录,百姓们听到询问此事都惊慌仓促急忙离开,最亲近的罗川与自己年龄相当也不知道那些事情,只有父王才有资格谈论此事,因为所有人都为了他而将那些往昔掩埋遗忘,也许是死亡让他们永远闭上了嘴。 骄阳似火的光芒照射在长廊之中格外清爽敞亮,可就是打不开这座城市的秘密,更打不开每一个人的心,他们恐惧父王而愚忠于他,他们得到满足而对父王有所期望,他们在挣扎中求生,他们在期望中兴奋的活着,也许时日已久,早已忘记了死亡带来的罪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御衡天下》正文 74、计捕妖妃 回了‘素朴宫’,宫玄净令粉扇持邀请帖赴了将军府传召罗川,秘密商议如何铲除麒麟子这祸国殃民的细作,但是有一点特别疑惑,作为一位饱经世故的老江湖,按照杀手惯有习性,知晓宫无邪被杀他们应该随着死去的人而消失,可她没有,这又是为什么?粉扇协罗川从让人不起眼的偏门进入王宫。 “昨日来了一名谋士,观察服侍和谈吐像是洛阳人士,人也算是精明,长得也很英俊,父亲觉得可用,就先让顶替了洛老的职务。” “那洛老了?” “儿子突发重病而亡,回家又要照料久病不愈的妻子,早早就向父亲递上了辞呈,前两日就匆匆离府了。” “可洛老是管家,不是谋士。” “先干着,等找到新的管家以后再细分。” “那洛老那边,罗将军可有安抚?” “赠十两金用于答谢数年来晨兴夜寐的辛勤辅佐。” “罗将军还是那般体恤下属。对了,那谋士身份可查明?” “有户籍凭证,洛阳城经商,主要经营陶瓷玉器,名唤赵葳蕤。” “敷蘂葳蕤,落英飘颻。这两个字很少有人用。” “对了,公主召唤罗川有何要事?” “本公主思虑良久,想与你商定捉拿麒麟子之事。” “什么?公主要捉拿柔妃。” 一番震惊,又是一番平静。 “她代母后料理王宫数年,又是父王最宠爱的妃子,即使有问题也没有臣下胆敢直言,于是她利用权力和专宠间接地害死了二哥哥宫玄罄,毒害了多少嫔妃宫女,还有哪些朝中忠心不二的大臣,满腔怨恨没有人不希望她死。” “她是洛阳人士,住址、父母和职务等没有任何记录。” “又是洛阳城,你不觉得其中有蹊跷吗?” 罗川定了定神,从头到尾细致地捋了捋。 “那一拨人的出现恰巧就是麒麟子到来的时候,这么说她也是……。” “是。她是细作,起初我错以为是宫无邪安插的,后来细思有些不合理之处,这宫无邪已死,本以为那些细作有所行动,可一直没有动静反而按兵不动,所以断定她的主子在洛阳城中。” “那她的主子到底是谁?” 宫玄净定了定神,目光坚定道:“黑衣人,他们都是冲着我来的。” “公主。” “为什么?” “因为……?” “因为什么……?” “此事与你无关,你就说说怎么拿下麒麟子?” “公主早有定意。” “我想摆一场家宴。” “不能再宴席上行事,否则会伤到音后的,况且音后放弃王上多年,不愿再与他、与柔妃共处一室,更何况共同用膳呢?” “我去请她。” “那柔妃呢?” “只要父王来,麒麟子定会来。最重要的是组织隆重家宴的是本公主,她为了她的主人,她为了从本公主口中得到讯息,她一定会来。” “听粉扇说到近期频繁有些人三番五次地光临‘素朴宫’而胡乱翻阅寻找他们想要的重要物件。” “是。” “那倒是什么物件?” “此物件以后再说。” “关于物件的事情要不要征求圭老和我父亲的意见?” “顾虑太多反而束手束脚。你带上些许身手敏捷、思维敏锐的‘亲卫军’潜伏在外围,同时指派几个人紧密盯着‘若水宫’,有缝隙便潜入仔细盘查一番。” “若是事发了,王上和哪里……,公主殿下可得耗费口舌去解释了。” “这个我自然明白。” “记住此事仅有你我二人知晓,其他人按照指令行事即可。” “你……,自己万事谨慎。” “嗯。” —— 连夜宫玄净命令粉扇和穹儿将家宴的帖子分别送往各宫各殿,之后又命宫人紧锣密鼓地筹备‘琼花阁’,御膳房投其所好依着各位娘娘的饮食喜好制作精美吃食,而自己亲自去‘无隅宫’说服母后,音后疼爱自己的女儿,又怕那麒麟子给女儿设障而毫无忧虑的应允了。 次日,宫玄净将夜间亲阅的奏章呈报德王,解决思路的方法妥善,面面均能俱全,很有当年先祖,也就是第一代德王的风度和魄力。在早朝期间,在洛阳城中磨砺的历程,对皇室的官职和制度摸索的一清二楚,近期连日奔波调查和宿夜勤劳扶笔起草了国之大器,从国法到军事,再到治官,然后就是商人,当然这一切的一切最基本的就是利民,虽言年少,可实力让在场的臣子们都刮目相看。 圭老言:“公主殿下的变革之法几乎面面俱到,每一条都贴合‘阙国’当下情形,合情合理合法,老夫老了,满腔热血,可身体不行了,只有靠这些年轻后生继续走下去了。” “圭老谬赞了,今日的宫玄净,身后不仅有父王、母后,还有圭老和各位大臣的言传身教,不敢独居其功,因为今日的每一个人都离不开身边所有的帮助和支持,所以本公主深感幸运,再次深表感谢之情。” 谦虚认真的公主殿下真挚言语倒是令人赞许,更笼络住了各位大臣漂浮不定的一颗心。 罗大将军激情澎湃,兴奋道:“公主殿下军政改革沿用了皇朝官制体系,又结合我‘阙国’地理、人情、风俗、民事、商品等多方面情况综合考量而制定新法新政,完全符合我‘阙国’当前境况,实乃不易!更难得的是公主殿下能亲自走访民间,了解百姓,确实难得。” “不仅仅是当前的,变革之法长长久久地走下去。” “世事变化莫测,长久之计少之要少,公主殿下制定的最少可行五六十年。” “大将军乃真言。” 有徒如此,一生无憾。 圭老喜言:“五十年,很久了。” 大臣对宫玄净变革之事极力推崇,喜颜称道,将江山和百姓继承于宫玄净是无牵无挂,安心落意了。 “新政新法乃良策,本王非常赞同,可其中不乏出现些许瑕疵,公主已经名人誊抄了二十册,现分发给各位臣下,集思广益,有任何地方不妥和不满的,各位均可以提出可行的建议,三日后,拟成折子呈报于公主一一审阅,从中择优,当然此次有任何僭越之处,本王和公主一概不究。” 圭老言:“老臣定当细心拜读。” 各位大臣齐刷刷回道:“臣等细心拜读。” “可有其他事宜要走奏?” 罗大将军言:“王上,公主,今日城中多了许多游民,拒查均是洛阳城人,都言躲避府衙追杀。” “可有身份凭证?” “有,不过这职业就有些不一样。” “说说。” “府衙出具的路引,或者说是户籍凭证,都载明了百姓姓名、住址、甚至家中人口和职业,从户籍文书上断定都是普通百姓,可,可从言行举止上似乎不像是个做生意的商人,更不像是农户。” 宫无念道:“净公主,如何看待?” “罗大将军命‘守卫军’日夜轮值严守‘阙国’前后正门,再调遣三支队伍坚守侧门,还有两支队伍身着便衣四周巡查,再派人盯紧游民的一举一动;罗川将军命‘亲卫军’将‘新阙国’王宫内外也要加强布置和巡查,无论有任何异象尽快奏报本公主和父王。” “臣明白公主的意思,立即布控。” “皇儿如此谨慎细腻,是不是得到了什么消息?” “朝后再向父王详细禀明。” “公主的指令,就是本王的,掌管各部各司的臣下一切都听公主殿下的吩咐。” “臣等遵命。” —— 本计划在‘廉政殿’制服麒麟子,而作为顶尖高手的细作最大的毛病就是多思多虑多才多疑,本公主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猜度之中,为了减少疑虑或者排除危险性还是必要的,于是更换了路引家宴的地点而在父王的‘若谷宫’内‘琼花阁’,不像是朝政议事的‘廉政殿’那般正式,这个地盘定会令麒麟子多少减少一些顾虑,父王在,她一定在,至于其他嫔妃也要照理邀请而作为掩饰。 —— 皇室家宴,位卑者必须提前抵达是恭迎尊者的礼数,故而各位嫔妃早早落座而叽叽喳喳地交头接耳,不过就是公主成长的传闻故事而已,再或者是公主回宫后执政的些许举措,而满桌子的珍馐美味却谁都不敢伸手拿取食用。 贪恋美色,秉性不改,父王还是钻进了麒麟子的温柔情怀之中,估计又是一番温情软语,缠满悱恻后才一并来到这‘若谷宫’正厅,专宠势必成为众矢之的,即使嫔妃们咬牙切齿也又能如何?连自己的母后都成为这麒麟子的手下败将,更何况这些虾兵蟹将呢? 麒麟子黏黏糊糊着父王,宫玄净扶着音后,四人一同入了正厅后落座,立身的嫔妃们整齐一致的行礼。 宫玄净没有看过出席家宴的名录,这才睁眼看清楚,不过才一桌的人,想不到这麒麟子还真是蛇蝎心肠娇美女子,来着就杀,就剩下四个言听计从的小兵小卒,都是风烛残年,两个长相比起麒麟子相差甚远,剩余两个端详后相似那种贪生怕死之辈,都是俯仰别人气息而苟且的活着。 觉得自己特别不一样的麒麟子哈哈地大笑了起来,说:“各位姐姐真是辛苦了,都怪妹妹我要侍奉王上,才越过了礼法同王上和一同而来,在这里,柔妃向王上,向王后,向公主,也向各位姐姐陪个不是。” 谁敢搭话呢? 以前也许不敢多言多语,可宫玄净回宫以后天地变了。 身后愤怒的粉扇音后和公主打抱不平,细言细语:“给不给脸,都是不要脸,真够能装的。” “闭嘴。” 见大家都安坐,宫玄净道:“布菜。” 在粉扇的示意下,各位宫人布完了菜肴,也斟酒满杯而后撤几步。 “这第一杯酒乃赔礼酒,这么多年都是母后和各位嫔妃细致地照顾父王,这份情谊净儿记在心里,况且回宫几日,因诸多政务繁杂不能抽身而忘记了向各宫娘娘行礼,孝道未尽丝毫实为背礼,今日玄净向各位赔罪。” 仰头一口饮尽满杯清酒。 父王不言语,其他人自然不敢举杯回应。 自从回宫那一日起,麒麟子收起了自己丰满的羽翼,麾下之人偃旗息鼓处于待命之态,自己变成了一位娇柔嫩起的纯情佳人,像是贴身衣物一般而整日黏糊在父王的身上撕都撕不下来,娇滴滴的,软绵绵的,美人计和诱惑术在父王这里是立竿见效,恐怕早就忘记了自己的王位是怎么得来的?也忘记了几万百姓茶余饭后对他的恶评,更忘记了今日的一切来之不易。女人,是父王的软肋,完全没有防备,反而增添了许多依赖感和温情的缠绵。 娇声嫩气道:“净公主真是有心了,不过做妻子的,作妃子的,全心全意伺候王上是女人的天职,这以后净公主也要为,为人母,这些不同身份是每一位女子都要经历的,没有必要大动干戈已表自己浓厚的情意,这反过来的意思,就是我们这些做妻子的,做嫔妃的得到了回报才能付出情爱于王上,这似乎是一场交易。净公主啊,其他人本妃不敢猜度,可本妃不需要任何回报,真心真意的爱慕王上,净公主这番赔礼道歉实在是辱没了本妃,再说了这夫妻之情,父女之情能混为一谈吗?” “柔妃娘娘说的极为有道理,不过父王母后还未言语,位卑者怎敢僭越皇室制度而公然抢言呢?再说了,父王身边有母后,有柔妃,也有各位娘娘,当然也有哥哥,更应该有净儿,再言三哥哥和净儿不再身侧尽孝的这几年,父王一定会思念子女,这份思念的痛苦和煎熬,若不是母后和各宫娘娘的陪伴和规劝,才能让父王宽心,这份感情净儿不应该感谢吗?柔妃娘娘真是好口才,句句话怼的净儿羞愧不已,不知净儿那里得罪了娘娘,还请坦白告知,今后一定改正。” 母后心中起了波澜,却平静如水道:“有心最重要,既有心又能做到更重要。净儿真心诚意,尊重你父王,疼惜长者,即使我净儿不再身边,有这份心思就足够了,不过这有心却不是真心,这真心却是目的的,那么这种心口不一的歹毒之人,就是在身侧也是祸根,况且净儿本是一片好意,却偏偏被歹人所误解,增添了些许阴谋诡计,实属可憎可恶可怜可悲。” 父王没有说话,他按住了麒麟子将要爆发的偏执脾气。 偏爱、专宠,真不是一位国主应该持有的树敌之举,这般无中生有,亲呢的动作让宫玄净为母后的一片痴情而心酸疼痛。 音后也不顾父王之意,自己一口饮尽。 “皇儿一番心意,父王心里最为清楚。”说完也随之饮下。 “这第二杯,敬父王和母后的精心栽培。”饮酒一口饮尽,众人随之。 “这第三杯,单敬柔妃娘娘多年来对父王不离不弃,悉心照料。” 意外之意外,麒麟子愣怔了,喃喃自语道:“方才还唇齿相争,转眼间又是暖言相敬,净公主真是让人摸不着脉络。” 知道心里泛着疑惑,说:“净儿做事分明,一事归一事,不会将两事混为一事,再言此事实属好事,阖宫上下谁不知晓,柔妃娘娘年轻貌美,是父王的影子而又时刻都记着自己是一位嫔妃的职责,即使是我母后,这不能像柔妃娘娘这般称职。” 话中有意,能激起千层浪,好厉害。 “本妃一向口直心快,又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实在是拙口笨舌,又愚又笨,话多了老是错,还是不说了,省着又意会错了意思,惹着一身的不是,这酒,本妃就喝了,全当是为了王上。” 宫玄净也毫不客气地回道:“既然明白,那就闭上嘴。” “你………。” 酒过几巡,席过一半,麒麟子突感不适而昏昏沉沉地站立了起来,刚站直了又一头摊在了父王的肩膀上,掉下的酒杯碰撞在硬邦邦的地面上,一声声尖锐的声音传播开来,从殿外涌现一批‘亲卫军’惊吓的各位嫔妃失魂落魄地纷纷靠近父王嗲里嗲气地求安慰,而音后却镇定从容地稳坐泰山。 怀中的柔妃一番拉长的软语,听的人浑身不舒服:“王上……,臣妾早就告诉您,您还不信,你看看这般阵势,是不是大有逼宫造反的意思,你宠溺的净公主,她的心思好沉重啊。” “净公主回国后忙前忙后,夜访圭老,密会罗大将军,实行新政新法,一系列重大举措都是为了拉拢文臣武将,为自己顺理成章地继承王位做好铺垫事宜,真是不简单。” “今日还慌称是家宴,竟然是强逼王上退位,还下药于我,恨我夺取了执掌后宫的权利,对吗?” 抱紧了父王,又是一番嗲嗲地抽泣声。 越说越来劲,越说越气人。 音后一把拉起麒麟子,一个巴掌就抡了过去,气氛道:“休得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净儿是本宫的女儿,她的脾气秉性本宫最为清楚,你敢当着本宫的面污蔑她,你是不想活了吗?” 德王还算是清醒,他稳住了糟乱的心,一怒之下甩开了周身缠绕的几位嫔妃,拉着宫玄净的手,说:“净儿,告诉父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真的给柔妃下毒了吗?你真的要造反吗?” “父王本就有意将王位传于净儿,何必多此一举,让天下人嚼舌头呢?不过给柔妃下毒,的确是皇儿所为。” “你……,你这个歹毒的女儿。” “柔妃纠正一点,本公主不是你的女儿,请你想清楚了再说。” “净儿,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为‘阙国’除去一大祸害。” “你……你是说……柔妃娘娘吗?” “徐坤,刘颖,秦方毅,这些忠心于父王的良臣,还有二哥哥宫玄罄,三哥哥宫玄音,后宫中十几位嫔妃都是被柔妃娘娘下毒而亡的。” “你……,你胡说,我乃一介弱女子,只知道一心一意侍奉王上,真心诚意的爱慕王上,足不出这不见边际的宫阙之门,从未与朝中大臣有过照面,何来陷害?还有你二哥哥是重病不治而亡,神医们都束手无策,与我何干?再说了这后宫之主一直都是你的母后,嫔妃们的生死大权不再我的手中,她们死了,这又与我相干吗?” “柔能胜刚,天下男人谁都会倒在温柔如水的女人怀抱,你抓住了我父王喜柔厌刚的性情,投其所好,一步成功,步步高升,宠溺是你放肆的权利,也是你犯了错误后不再追究的护身符。你真是可恶,枉我父王对你一片痴心,又爱你深刻,你却利用这份挚爱来达到自己杀人的目的,杀了那么多人,柔妃娘娘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你这是公报私仇,不就是管理后宫吗?这权利我还给你母后,希望你不要这般胡闹。” 宫玄净一把将柔妃从德王身上拉开,紧抓着她的手腕,目光坚定道:“到了为了什么?是不是为了你的主子,你的主子又到底是谁?”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柔妃,见她沉着不乱的表情,才懂得人心的可怕,也能猜出此女子不简单。 音后也想知道,说:“大事面前临危不乱,又有谋划,柔妃,本后也想知道你这般龌龊行径到底是为了什么?” 宫玄净挑明了言:“麒麟子,你是洛阳人士,你效命的主子也住在洛阳城中,你只是他座下的一名死士而已。” “死士?”德王惊讶到支支吾吾,又言:“死士?你,你是细作。” “本公主还未进宫,麒麟子命人跟踪并找机会对本公主下手,可不巧的是本公主武功盖世,谋略过人,躲过了一劫又一劫,你的败笔就在于太心急了,你的二主子,宫无邪死了,于是你害怕本公主回宫拿你是问,你就先下手为强,之后你又得到大主子的命令,让你寻找他想要的物件,但凡本公主不在‘素朴宫’,你的手下没日没夜的在本公主的寝室内翻柜倒箱的,就是为了那份物件。” 宫玄净扶着已经失落无助的父王坐下。 “净儿,她在找什么?” “找一件宝贝,据说上面载有武功秘籍和金银珠宝,都是能够称霸天下的至宝。” “什么?” “挑起江湖纷乱就是此物,而将消息传播的便是父王的妹妹宫无邪,‘幽灵谷’的幽灵王,抚养本公主长大的师姐。至于是什么?父王……?” 本想说明,可宫玄净静思了一刹那,说:“事后再向父王言明。” “那这些又与我‘阙国’有何关联?” “宫无邪为什么离开,自然会为什么而回来。” “王位?” “是。当年父王派遣‘亲卫军’的精良之师四处寻找我与三哥哥的踪迹而无获而终,是宫无邪带走方为以后将我们作为筹码,十年后的那一次‘忠义台’之战中,一位年迈的‘亲卫军’来到洛阳城中看望自己的女儿和女婿,也对江湖颇感兴趣,于是进入了‘忠义台’,他见到了面熟的幽灵王,曾经保护过的公主殿下,也记得她身边的那位侍女苏溪,回到‘阙国’秘密告知了罗大将军,一再确认下才告诉了父王。” “父王不敢确认。” “是,可父王是为了三哥哥。” “宫无邪是为了王位才蛰伏这么多年,在父王身边一定有她安插的杀手,我猜测的人就只有柔妃娘娘。待宫无邪死后,柔妃并没有行动,若是宫无邪的人,也许为了生存而逃离皇宫,可柔妃没有而按兵不动,派人监视和行动,诸多行为可断定麒麟子一直都在听命行事,所以他,就是你的主子,也是那个追着本公主不放弃的黑衣人。” “真正的六吉棉连在哪里?” “就在我的手中,不过在哪里?让你的主子好好想想,想不到就来找本公主。” “你?” “你的主子到底是谁?” “我是死士。” “更确切的说你是死间。” “你觉得就你们能拦得住我吗?” 罗川命人关闭正门、侧门,又悄悄地派‘亲卫军’将父王母后和各位嫔妃迁移。 见大势已去,麒麟子说:“你的局,我早有怀疑,你有毒,可我有解药。” “看起来今日不动手是不行了。” “能杀了幽灵王,我也想见见姑娘阴阳软剑和回天无术的威力。” “‘若谷宫’被包围的水泄不通,已布下了天罗地网,本公主也想见识见识你到底是口出狂言呢,还是狐假虎威呢?” 也不过几个回合下来,那麒麟子气力愈来愈弱,远远相差于方才的力道和气道,随后便落地了。 “毒,原来我中毒了,不可能啊……,我明明服下了百毒丸,怎么可能中毒呢?” 说完便昏迷了过去。 “到底怎么回事?” “是赵谋士的策略。” “他什么意思?” “意在试探。” “试探?” 思量后,宫玄净说:“投石问路。” “他们是行事多年的细作,超强的度人心思和极高的敏锐性,制服必须使用连环手段,于是让粉扇一直在旁侍奉,在第一杯酒杯上抹上了解药,仅有麒麟子的酒杯上没有涂抹,然后在第二杯就酒杯上抹上毒药,一毒一药,大家都没事,可柔妃娘娘她就……。公主一毒未成,而这一毒就让柔妃娘娘真的中毒了。” “什么解药?” “一口三舌。” 是他?不对,这个时辰应该回家了,难道出事了? “他早料到麒麟子预先会服下能解百毒的解药,可她没有想到赵谋士的毒药在百毒之外,千毒之内。” “公主所言极是,赵谋士不仅懂得歧黄之术,而且文武双全,关键是一位风度翩翩的少年郎。” 灵姬已猜到了他是谁。 “父王与母后可好?” “王上被吓坏了,一个劲地喝酒,之后就醉酒卧榻了。” “派人暗中保护。” “嗯,对了麒麟子该怎么处置?” “一个细作没有武功内力就等于一个废人,押入死牢,再派人盯着即可。” “公主殿下,这是想给她一条生路。” “等事情解决了就放了她,在这里也算是保她一条性命。” “她杀了那么多人,就这么放了她。” “这世上最可悲的是没有自由的人,只是他人的一颗棋子,却最终死而不怜,令人可悲。” 宫玄净突然有了一个念头,说:“回了洛阳,她也是死路一条,不如送她去‘白蘋洲’。” “不过王后恐怕不能忍下这口气。” “杀子之仇,若是真的死在了母后的手中,那也是她的命了,怨不得别人。” “那我们就不必那般折腾了。” “若是母后不做,就按照我们的计划做。” “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御衡天下》正文 75、夜探生母 ‘晨曦殿’内,三皇子小心翼翼地打开了一副卷轴,栩栩如生的一位女子呈现眼前,是他牵肠挂肚的女子,也许是上天的刻意安排,也许是命运的美妙周转,也许是一切善举的回报,让自己在有生之年能生出执念,义无反顾地扑了上去,从此一颗心再也脱离不开她,一见钟情,一生倾情,爱而不得、殷殷垂念等等这些魂牵梦萦的情感从来都没有过,爱情让自己体味到了甜蜜、害怕、惦念、痴呆、愿望的感觉,不由地吟出了她的名字:“灵姬,灵姬。” “你过得好吗?” 思念落在了指尖,那不能自控的手指在她的脸庞上轻抚着;思慕扎进了心间,那饱含情爱的双眸表达着他对爱情的执着,就只看了你一眼,就已确定了永远,一眼便是一世,永远即是一生。 几声叩门声切断了思念和惆怅,三皇子卷起画卷,将其保存在暗格之中,心想待里的事情处理完了,便带着亲娘离开皇宫,找一山一水,一桥万柳,平平淡淡的过日子……。 “进来。” “殿下,褚赢姑娘来了。” 褚赢?父皇选中的王妃,未来的太子妃,将来的正宫娘娘,也是三皇子自小的玩伴,多少年未见了,真的都忘记了她的模样了,可与她的婚约却是一直存在着。 三皇子脑海中却闪过灵姬的模样,叹气道说:“希望灵姬没有。” 说完便去了正殿。 透过地屏的薄纱,一位身形婀娜的妙龄少女亭亭玉立在殿中央,听闻有急促脚步声她急忙转身,又见一位风采少年屹立眼前,褚赢心生欢喜,即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家族。 行礼道:“三哥哥安好。” “赢赢,我们近十年未见了,想不到如今出落的这般标致。” “三哥哥也是人中吕中马中赤兔。” “妹妹嘴巴真是甜,不过这吕中善变,不是好人物。” “是妹妹冒昧了。“ “没事,我们都是好朋友。” “今日亲临‘晨曦殿’,受父亲重托而相送几件重物,以表父亲对三皇子的关怀备至。” 手捧着精致的绿漆盒子递于三皇子,打开后说:“本宫深谢褚大人对晚辈寄予厚望的一片殷殷之心,本宫一定反复研读这本贞观政要,虚心学习贤人之经典,谦虚请教,绝不让褚大人,乃至整个朝野的各位大臣们失望。” “三皇子志向远大,褚赢深感不如。” 正事交代后,褚赢将一枚玉佩赠与三皇子,说:“赢赢等候三皇子近十年了,终于不负一片真心诚意,不知三皇子是否还记得?” “父皇御赐,不敢抗命,更不敢忘却。” “待三皇子经历数月政事历练,在朝中地位稳固,学识得到中肯,父亲便会依召向皇上和皇后商议我们之间的婚事。” 心中仍旧有亏,多说反而无益。 “赢赢,帮我转达谢意,来日闲时一定登门拜谢。” “父亲常言三皇子秉性随太上皇,正是如此,才全心全意为三皇子,为我大国长长久久而殚精竭虑。” “褚大人深谋远虑,更是慧眼识珠。” “主要是三皇子乃一人才也。” 见时辰过了,怕引起非议。 “三哥哥,赢赢先告退了。” “好,本宫送你。” “不想让他人看见,侍从侧门进入,当然也要从侧门出去,一个人来,最好一个人走。” “褚大人真是小心谨慎啊。” “爹爹的安排,赢赢不敢违逆。” 取出绿盒中夹在贞观政要中的一份名单,将它们熟背于心,再用火烧尽。 “公西大人,派出的人找到紫蕴的踪迹了吗?” “天旋密报,确定锦公主已落脚在‘白蘋洲’皇宫之内,被端王华景礼貌对待。” “华景?” “是。他们是一个人?” “荣泉就是华景,他的确是‘白蘋洲’仙去了的端王华朗的儿子。” “有他照顾,本宫就放心了。对了,哪里情况如何?” “华景的密奏皇上早已阅读,并未只字批示。” “父皇根本没有重视此事。” “近日,‘白蘋洲’的外来人口是越来越多,据了解只是两大邪派的残余势力,为了躲避灭灵卫的调查和追捕才偷偷离开洛阳城而四处流浪,可属下认为这些人也很有可能是五皇子的人。” “不是可能,就是他的人。职方馆没有动静,职方司也没有动静,可为什么偏偏是这灭灵卫?” “三皇子有所不知,这皇城司和职方司均属兵部,可长年不睦,这灭灵卫更不把兵部和职方司放在眼里,就连自己的上属皇城司的命令也置之不理,不过这些人早已经不是兵部的人,已经投靠了五皇子。” “还好职方馆和职方司不是他的人,否则事情就难办了。这份名单令煞景他们暗自细查,也许这些人与兵部和枢密院的人还有关联。” “卑职明白。” “多长时间?” “两个时辰。” “本宫在此等候。” 公西弦将事务布置之后,这心里一直担忧三皇子,便违命回到了‘晨曦殿’,最揪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长吁短叹后跟了出去。 ‘寒香阁’是皇宫中最偏僻、最凄冷、最寒酸的宫殿,这里长年无人搭理而显现一片凌乱肮脏,配置的太监和杂役共三名,侍女三名,每月宫内发放的月例仅仅足够十日吃食,这还是紧着腰带生活的结果,若是放开了,五日就用完了开销银子,剩下的日子就只有坐着看月亮,躺着喝西北风了。 这‘寒香阁’近几十年都没有修缮了,梁柱失了颜色,其中又有蛀虫,有些地方都被掏空了,这房子都有些微微的倾斜,不细致查看根本发现不了,从开始布满房屋的摆件到一无所有,仅仅两三年的光景,人都要活着,所以这些太监宫女一来二去的,不是兑了吃食,就是换了银子,总归要活下去。 起初,陈冷陌来到冷宫,身上还算有些值当的宝贝,又得皇帝吩咐才好生伺候,后来皇帝冷淡了,皇后又吩咐,这些下贱的奴才竟然强行对陈冷陌脱衫摘簪,摸上摸下的将全身值得银子的物件一扫而光。长年累月的被欺凌,长时间的不梳洗,不打扮,整个人蓬头垢面,臭味逼人,没有人愿意靠近而发疯发癫了,特别是一到子夜,那似鬼哭泣、如狼嚎叫的凄惨声能吓死活人,所以一上夜,周边的宫人一个一个就提前回屋了。 ‘寒香阁’的大门一直开着,子夜瑟瑟冷风刮的地面上的纸片‘哗哗’地响着,吹到了自己的脸上,取下来才发现那是剪纸,母亲不仅是调香的高手,更有一双剪纸花的巧手,依稀还记得母亲清唱着小曲,还剪着小宫女的画像,而那时的自己格外幸福地依靠在母亲的肩膀上,那种亲近的味道此生都不会忘记。 积年独居一室,鲜与外界相通,可脑海里全是祇儿的模样,眼睛里只有祇儿的笑容,心里全是祇儿可爱的样子,一颗心,只能装一个人。在母亲的世界里只有自己的儿子,见不到只能痴痴傻傻的想着念着,时日已久,一个正常人的心理状态和花朵般的模样都会被这无情的人和事摧残到无人认识的地步。 此时的三皇子不愿惊吓到沉睡的母亲,将半开着的房门轻轻的推开,轻落脚慢一步一步地靠近母亲的床榻。 当进入内殿的那一刻,一股股说不上的味道迟迟缓缓地进入鼻腔,很臭很馊很难受到让人难以呼吸,母亲常居于此早已习惯了室内的气味,可自己……,方才明白半夜三更‘寒香阁’内的门窗为什么悉数处于敞开和半打开的状态,为此三皇子的羞愧之心徐徐涌上心头。 寻遍了每一个角落都未发现母亲的身影,顿然,一个可怕的念想浮现脑海,自己中了别人的圈套了,走与不走其实已经无关紧要了,刘皇后还是没有放过母亲,本想一气之下去‘芳华殿’与她质问,那股镇定的弦还是绷住了。 一脸落寞地回到了‘晨曦殿’。 “你怎么在这里?” “血浓于水,母子情深,殿下还是没有忍住而夜访‘寒香阁’。” “母亲不在殿内,恐怕本宫的行踪暴露了。” “方才是属下。” “是你?那我母亲呢?” “夜深之后,侍奉娘娘的宫人害怕闹鬼都不敢靠近冷宫,可刘皇后的眼线都是身上有功夫的太监,属下已经制服了,给了些银子,又分析了其中的厉害,所以闭嘴了。之后将娘娘带出而隐蔽在园中花草丛内,意在让殿下自觉利害而匆匆离去。” “十年了,本宫无时无刻都在想念母亲,每每与师父、师叔,或者师兄弟们下山行善,杵在别人家愣是不想离开,是因为他们父严子顺,母慈子孝,一家人和和睦睦,其乐融融,这般情景无数次说服自己逃离‘安国寺’而回家,回到父皇和母亲的身边,我想他们,我爱他们,可我的母亲受尽了人世间最残酷最冷漠的惩罚,公西大人,多年未见公西荻,这种生儿而不能见,不能养的感觉你最能明白?” “殿下,再忍忍。” “忍?等本宫坐上龙椅的那一天,母亲就必须死。” 每一个都想让人崇拜和敬仰自己,皇帝也一样,不容有丝毫损伤尊严的事情发生,对于赵家一脉的皇室而言,卑贱丑态的母亲是一抹黑,让赵家丢人现眼的人必须隔离,三皇子心痛道:“我的母亲,父皇恐怕早就忘得一干二净,即使本宫站在父皇的面前,父皇都想不起来本宫的生母是谁?而本宫的母后得到了至高无上的凤印,坐上了天下女人梦寐以求的皇后宝座,开始炫耀着自己不容侵犯的权威和尊严,母亲成了她的试刀石。本宫在外,被她折磨到疯癫的母亲才能苟延残喘的活着,让母亲无比丑陋的活着就是在践踏和侮辱,杀一儆百,好心计。这里的人都好可怕的。” 想到厉害之处,三皇子毅然道:“不行,本宫必须再去见见母亲。” “见,只是见一面,也许会因为这一面而害死娘娘。若是想要真正的救出娘娘,必须让娘娘死。” “死?” 三皇子深思后顿然觉悟,道:“死而后生。” “殿下若是决定了,待殿下离开之时,也就是冷宫走水之时。” “是,带母亲离开这个是非痛苦之所,才是上策。” “娘娘受困多年,对她而言外面的世界是新鲜的,也许通过朴实的百姓和真诚的帮助才能慢慢地打开娘娘抑郁已久的心魔,当然,最重要的殿下的开解和陪伴,不管如何,属下为了娘娘,也为了殿下,一定会救出娘娘,这一点请殿下务必宽心落意。” “将母亲安置在‘安国寺’。” “救出娘娘早就在殿下的谋划之中,这一计划为何不向属下说明,难道这么多年,殿下还不相信公西弦吗?” “此事是本宫的家事,本想自己解决,可还是连累公西大人了,再说了,数年都是大人和煞景暗中护本宫周全,早已是本宫的兄弟,本宫的命是命,可你们的命也是命,赵骤为本宫而死,不想在让你们冒险了。” “属下的亲人全死了,留下属下能活着则活,若是死了,也是一种解脱。” “大人,别忘了,你的那些好友也许正在山水之间等候你呢?” “还是殿下了解属下。” —— 夜太凉了,可是心更冷。 三皇子伤情而不得控,端坐在桌前,目不斜视地注视着画卷中的灵姬,痴痴的,呆呆的,沉重的负荷和冰冷的亲情激荡不起他炙热的希望,生而不养不是父皇和母亲的过错,更不是母后的过错,错就错在没有选择地生在帝王家,错就错在人生不可预测的命数,一件又一件的人生际遇,让我们都处在了一种悲伤的情景之中,谁也负不起谁的责任和义务,这是多么的悲怆。 爱,是什么?是把心撕碎了,还让往肚腹中塞,有爱不能给,有爱又不能爱,这也是多么的凄凉。 对于国家而言,对于皇室而言,母亲不过是上位法则中的一枚弃子而已,扔了后就像是一粒尘埃,不,还不如一粒尘埃,一缕春风吹过后,尘埃无论落在了哪里都是自由自在的,可母亲毫无选择,只能被抛弃在无人问津的冷宫,可对于一个家来说,母亲不过是父皇绵延子嗣的政治工具,只是在儿女的数量上增加了一个而已,何来爱?可对于一个儿子来说,母亲就是最敬爱最尊重的女人,母亲的幸福就是儿子的幸福,母亲的悲伤就让儿子来承担,可自己呢?最无情的就是帝王家,自小就失去了父皇和母亲的照料和教育,就连与父皇同席用膳都未曾有过一次,更别提对诗、论道、对弈、狩猎和比剑。依稀还记得当年与母亲相依为命在‘轩楼’,那三年是自己最幸福最快乐最天真的日子,好在有曹妃娘娘照顾才免于太多的倾轧,再后来曹妃娘娘过世后,这‘轩楼’风波叠生,再后来就是自己离宫求学之事了。 还记得临窗剪纸,园中采花,月下调香,还记得丰腴俏姿曼妙身段多情眼,还记得酥软温暖母亲怀,还记得桂花蜂蜜玉露膏,还记得……?都深刻在脑海中,埋在了心里,只有这些温度才让自己活着,活着……母亲一定要离宫,与我,与灵姬一起过我们的日子,只有这两个女人才能支撑着自己坚持,坚持……。 “来人。” 惨风瞅着天,道:“殿下,该歇息了,明日还要上早朝。” “公西大人回来没有?” “与空野他们商议些许要事。” “我在书房等他们。” “可时辰已经不早了,殿下一定要休息,注意自己的身体。” “别说了,快去请他们。” “是。” —— “名单都梳理清楚了吗?” “与我们推断的几乎一致,不过静观其变者居多。” “那五皇子呢?” “职方司、皇城司,包括灭灵卫,都有五皇子的人。” “他倒是无孔不入,那主事的是谁?” “殿前司宋大人,还有一位就是侍卫亲军马军司胡大人。” “都是武将,枢密院使是文职担任,所以倒向五皇子的并没有‘职方馆’在内。” “自古朝堂之上文官武官之争从未停歇过,不过不能大而论之,也有相融相通的。殿下,五皇子的人早已布置妥当,就待时机一到,一声令下就要变天了。” “在宫外还有一队人马,叫什么‘戾夫者’已经开始渗透。” “灵使者是‘阙国’的公主,也将是‘阙国’的国主,她深谙兵法,我们能窥探到的讯息,她一定也能察觉到。” “天旋派天启再度深入又得到可靠消息,五弟弟的‘戾夫者’不光潜入到‘阙国’,‘白蘋洲’也被波及,看起来本宫得亲自去一趟。” “殿下,您这一走,皇城内如何安抚?” “吩咐奇大将军和院事褚大人按照计划行事,不过一切指挥权全权交由六皇子主导。” “殿下可要想清楚。” “公西大人,煞景,你们最了解本宫,计划初到计划实施,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六皇子,他长大了,也应该亲自经历一番。” 既然要动手了,自然要释放所有的力量。 “秘密启动药什陌麾下的‘玄甲军’。” “属下明白,不过皇上哪里还须殿下亲自说服。” “那是自然。皇城内的胜败就靠你们和六皇子了。” “六皇子最懂殿下,也最听殿下的话,他绝对不会让殿下失望,当然老夫和麾下的煞景也从未失手过,此次也不会。” 三皇子紧紧地捉住公西弦的手腕,郑重其事地嘱咐道:“本宫从未求过你,此事一定要帮助本宫安排妥当,她是本宫在这世上最亲最爱的人了。” “殿下放下,属下这就派萧索和阒寥去‘寒香阁’时刻保护娘娘安全,待时机一到便带出娘娘,之后一把火烧尽‘寒香阁’。” “一定要找到与母亲年龄和身材想象的尸身顶替,发现了也不会有任何怀疑。” “属下明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御衡天下》正文 76、父子之争 日始,三皇子还是没有忍住心理的激动,独自又一次潜入‘寒香阁’,隐伏在暗处的萧索将刘皇后藏在拐角的眼线点了穴位,阒寥又将五皇子派来跟踪殿下的杀手引开。 侧躺在床榻上的那位清瘦如材的白发老人背对着已入内殿的三皇子,那破烂肮脏的灰色棉被上面裸露出一朵又一朵的棉花小团,脚踏上面绣花鞋的鞋面磨损出了一个又一个小洞,鞋底也磨出了大小不同的洞,绑扎床幔的架子也腐朽到失去了鲜亮的颜色,床幔早已不见了样子,就像一条一条的白绫悬挂在空中,这是一个妃子应有的待遇吗?谁相信这个女人曾经是皇帝的女人?谁又能相信这个女人的儿子也许将来就是皇帝? 三皇子轻轻地坐在床边,怕惊醒了母亲的睡意,他左手轻搭在床沿,另一只手按压在母亲的左侧床面上,身子向内倾斜,只是想见见母亲的真容,可缕缕散发掩饰了母亲的容颜,想要去拨开哪些丝丝散发,不是害怕母亲憔悴无光的面容,而是怕这些苍白无血让自己愧疚难堪,此时,母亲突然之间捏住被角往身上提了提,又继续睡。 “是冷吗?可没有感觉到风吹过。” “也许母亲太廋了,身体经不起风吹。” 待了一刻钟,三皇子终于撩开了母亲额头上的缕缕散发,这才看见数年未见的母亲,头发稀稀落落的少之又少,额头和眼角斑斑皱纹,脸颊松弛粗糙的肌理,嘴角两侧显现细深的纹路,脸庞无肉而深凹,显得颧骨又高又突,暗淡无色的容颜蜡黄蜡黄的,所有人在岁月面前都是无助的,可母亲相较母后还小一岁,母后却起色红润,比母亲年轻很多,想到这里,三皇子内心翻腾的流下了泪水,他想用手去触摸,可……。 就这样又安静的陪伴了一刻钟。 到了天微亮,三皇子晨昏定省来跪拜父皇。 “皇儿,来来来,陪父皇用早膳。” 这是人生的第一次,是第一次与父皇同席,可皇室宗法坚决不允许明知故犯,若是违逆之举不胫而走那又是几番势力之间的挤兑和直谏,倒是动摇不了自己继承人的地位,可就是坏了尊严和名声而已。 “数年不能身侧尽孝,就让晃儿亲自侍奉父皇用膳。” 从掌事太监手中接过于御箸,说:“你们都下去,本宫亲自来。” “是。” “皇儿坐。” “父皇,孩儿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陪伴父皇。” “最后一次?什么意思?” “皇儿若是没有记错,父皇与母亲从未同桌用过膳食,但凡有诸多盛宴,仅有母后才有资格参与,再就是父皇专宠的嫔妃,即使是家宴,母亲也是寥寥无几的三次,都坐在偏远的角落,永远都入不了父皇的法眼,自从皇儿离宫之后,母亲被母后遣入‘寒香阁’,自此,父皇的心里眼里再也无此人了。” “你的母亲?” “父皇忘了?” 轻笑了一声,含痛唏嘘,着实为母亲不值。 “母亲的容颜,母亲的姓名,母亲的一切,父皇早已忘记,不,是父皇从未记过,何曾忘记。是皇儿太天真太痴傻了,原以为自己的存在会让父皇多看几眼母亲,可父皇没有,眼睁睁地目睹母亲被陷害而打入冷宫却置若罔闻,母亲身份低微又没有强有势的家族作为后盾,所以不为人重视是理所当然的,对吗父皇?” 说话间握着双箸的手开始颤、开始抖,越来越厉害了,再看看安放在大腿上的左手也下意识地开始微微发抖。 “父皇是皇儿的亲生父亲,母亲是皇儿的亲生母亲,作为儿子却不能得到孩童时父皇母亲的宠溺和躬亲教导,作为父皇和母亲合格吗?而皇儿却未在父皇母亲身旁尽过一日孝心,作为儿子合格吗?若不是赵骤自小陪伴孩儿,师父师叔的教诲,师兄师弟们的相助,皇儿早已忘记了身后还有一个家,也正是如此,一次又有一次的说服自己不要去想,不能回去,挣扎一直存在皇儿的心里,那种揪心和难受父皇能体会吗?可最后呢,一个没有血缘的兄弟,为了救皇儿被人杀了,这种感情胜过于父皇。在‘安国寺’求学九载,皇儿懂得了许多至纯至简的大道,唯有亲人才是最温暖最值得的,高处不胜寒,皇儿害怕孤单,更害怕无情,从离开皇宫的那一刻,皇儿的一生就注定了,这里永远都不属于皇儿。” 皇上的手颤颤欣欣,他恐惧了,他也害怕了。 哆嗦了一下,将桌上的酒杯摔向地面,清脆刺耳的啪擦擦声惊到了门外的侍从们,连忙破门而入,道“皇上?” “都下去,没有吩咐都不得入内。” “是,殿下。” 三皇子曾经命令惨风无论自己停留在何处都要守护,一旦察觉可疑之人毫不保留地除之,故而也守在门外环伺四周。 说了这么多,并没有想起来三皇子母亲的模样,乃至姓名,甚至做什么都不知道,更可怕的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与她行了床笫之欢,似乎这个儿子是从天而降。宫人多不胜数,十有八九是醉酒之后的事情,也许是皇后封赏之后怕引起宫人议论纷纷,尊严是不容损坏的,于是让他们母子偏居一隅,是皇后处置的惯用方法,不过遗憾的是确实想不起来了。 若是没有死,那么他母亲应该还在冷宫,这也是这类女人最好的落脚,今日见皇儿言语激进和冒犯,似乎见过他的母亲,便询问道:   “你见过她了吗?” “父皇应该不知道她的死活。” “去的时候有没有跟踪?” “皇儿知晓身后有人,所以早有筹谋。” “如果你还要固执己见的去见她,她就只有死路一 条。” “皇儿坐上了太子之位,母亲必死无疑,可若是皇儿没有坐上太子之位,他们能放过皇儿和母亲吗?这争论的是天下,而不是金银珠宝。” “你是唯一的适合者。” “可皇儿从未想过做太子。” “你……那你为何要回宫?又为何要做一切?” “皇儿与五弟和六弟是亲兄弟,这一切都是为了六弟弟。” “为了他,他可是傻子,朝野上下谁不知道。” “父皇……。” 皇上思量后,幡然大悟道:“你好谋略好深沉,从离开皇宫的时候就开始计划了,对吗?” “是。父皇安排皇儿就学‘安国寺’的计划就是一步错棋,师父师叔喋喋不休的是行善布德,他们没有教导皇儿尔虞我诈,明争暗斗,更没有教育皇儿如何权衡利弊,驾驭之术。” “你的出生就注定你就在这些权利争斗之中,你今日的面面俱到,很有谋士之风,谋,就是斗的,这话你说的太假了。” “可皇儿的初衷还是为他人做嫁衣,不会伤害任何人。” “你皇兄殁了,你母后又无子女,你自然是长子,是唯一的,是合适的继承者,若是你不做,父皇隐忍多年的辛劳片刻间毁于一旦,你回宫,各方势力早已蠢蠢欲动,即刻间便可以粉墨登场而此起彼伏,拼杀的无休无止,那个时候谁还会保护你这个年迈的父皇呢?你的母后和你的五弟近几年神速崛起,他对父皇的恨从未消减过,他对皇位也希图已久,你真的能战胜你母后和你五弟吗?” “这场战争各方势力早早储备已久,发起战争的时辰就是皇儿主政的时候,在‘安国寺’九载,煞景他们不知道杀了多少刺客和死士,能活到今日多亏了他们,还有赵骤,所以此战皇儿也是计划了九载,父皇放心,此战必胜,一定帮父皇稳固江山,还有父皇忽略了六弟弟,他才是最适合成为王者的人,因为他身上具备仁德之心。” “你就这般相信他。” “父皇让总司大人送来的考核,皇儿答了一份,六弟也答了一份,皇儿随后将六弟的理国之道、安民之策和治官之计派人呈上父皇,六弟见解和精辟之言定会让父皇惊叹,那个时候父皇一定会相信皇儿肺腑之言,也不会怀疑六弟弟的能力。” 说完三皇子跪地行了三个大礼,慎重其事道:“胜败在此一举,父皇就让皇儿全权负责对外,而六弟主治皇城叛乱,并口谕我与六弟可以掌管军政大权,并调配文武百官。” 内战?叛乱?自古都是权利之争,历来都是你死我活,胜者达巅峰之位,败者一杯毒酒,三尺白绫,几石黄土足以。 皇上惴惴不安而左思右想。 须臾。 “你走后,谁来统领?” “‘职方馆’左司大人公西弦,‘职方司’右司大人药什陌,一并辅助六弟弟扫荡平定皇城内乱。” “那总司大人呢?” “他的任务只有一件,那就是随时随刻都不能离开父皇,一定要保护父皇的安全。” 突然之间,内心的失落感重生,强烈地感叹到自己真的老了,各方面似乎都跟不上这些青年才俊的聪慧和能耐了,自愧不如就让他们拼搏一场吧。 “你意已定,父皇只得应允了,可是……,你怎么办?” “皇儿自有打算,之后再详禀父皇。” “好,好,好。” 这就是最后一次与父皇相见,今日一别,此生再无相见。 三皇子在殿外行了三跪,一切尽在不言中,毕竟是父亲大人,在回头的那一刻,还是情不自禁地流下了眼泪。 次日早朝,皇上便下诏命三皇子赴洛阳城中处理百姓安抚之事,以昭告天下,邪教已清除,天下已大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御衡天下》正文 77、真相大白(一) 果然不出所料,音后亲自去了死牢,秘密的将麒麟子处死了,也为公主省了许多麻烦。 经历了这一番事情之后,罗川也猜测洛管家的离去不仅有个人原因,也有其他原因,而那个其他原因就是突如其来的赵谋士,他……,是为了公主而来的,之后又从粉扇口中得知宫净公主在洛阳城中相识了两位年轻的少年,其中一位叫琅玕,另一位叫荣泉,依据粉扇的描述他大概能断定眼前的赵谋士就是琅玕,可他的身份是什么呢? 罗川是个将军,在军队中生活了那么多年,与士兵的相处起来格外简单,就是直来直往,最忌拐弯抹角,于是他相约了赵谋士,打开窗子说亮话,赵谋士也很爽快,一五一十的将事情道明,看起来自己没有多心,的确是一对有情人,可自己呢?等待净公主足足十几年,那种期望和感情又在何处安放呢? “罗川,我真的很爱她。” “我们之间有婚约。” “我知道,我们之间可以公平竞争。” “不用竞争,我都能感觉到公主心里的那个人是你。” “那你不争了了?” “如果净公主真的爱我罗川,不论前路多么荆棘,我罗川绝不放手;若是净公主为了履行王室礼数同意嫁给罗川,我罗川也不会推迟,一定会全心全意对她,也一定会让她忘记你,而爱上我,这世界上没有一成不变的事情,时间和人事一定会改变一颗心。其实在这件事情上,我罗川格外被动,可爱一个人,只要她开心幸福就好。” “如果我和公主在一起了,你心里一定不痛快,如果你愿意,你可以暴打我一顿解解气。” “那你会还手吗?” “我又不是傻子,当然会还手。” “我没解气……。” 男人与男人之间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就是大打出手,他是把我这位认识不到几日的少将军当作兄弟才这样说,厮打一番互相都能舒服,也能缓解压力,又说:“你……,真的是当今圣上的三皇子吗?” 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应该留在属于它的地方,那些象征自己尊贵身份的皇室令牌没有任何意义。 琅玕把罗川真的当作朋友,他将自己的人生经历全盘托出,当然礼尚往来,罗川也讲述了自己和净公主那些天真无邪,青涩纯真的故事。 “这些周密的计划得赶紧告知我父亲和圭老。” “我和你一起去。” “好。” —— 掩饰一切就是在心里烙上一个印,噩梦缠绕、狰狞面目、白骨垒垒、恶鬼绕身等等这些恐惧的事情都令每一位眼见过当年血洗‘水国’的人不得安宁,事态是愈来愈严重了,两位重臣参拜三皇子之后,不得不为‘阙国’,为百姓为主,也为了避免重蹈覆辙,一口应允了三皇子精心筹谋的计划。 |—— 罗川将花园四周清场,仅留粉扇和自己在旁把风守候,故意将距离拉长到根本听不见他们谈论的声音,而罗川也不敢竖耳倾听,他也害怕,于是自己逃离了现场。 “她吃了解药,可解不了毒药,一口三舌,一定是你。” “第一杯中有一口三舌,她杯中没有,第二杯每一个人杯中都有毒,不过我们没有事情,一口三舌与毒则解,与食物同耗同消。” “你让罗川帮忙,再让粉扇下毒,不仅如此,还令‘亲卫军’杀了她布置的杀手。” “杀手潜伏在宫内三年,他们习惯的舒适安逸的生活,对付他们很容易,最重要的是柔妃娘娘心思细腻,不过她的解药,解不了毒瘤王的毒药,是她的资格不够。” “是我出师不利,差点酿成大错。” “大错不会,最差不过你父王派人彻查此事,不会将你,也不会将柔妃怎么样? 反而我们无法预料在彻查期间可能发生什么事情?既然要做就要一战而胜。” “不说这些了,你来这里是为了黑衣人。” “许多猜测和推算之后黑衣人已经指派了江湖上有名的‘掘丘者’找到了你三哥哥的陵墓位置,也破解了陵墓中的重重机关,甚至连累了‘阙国’几位先祖的陵寝。” “德王是天朝皇帝御赐的爵位,一代一代的德王都节衣素食,日常简陋,按照先祖制定的王室制度,每一位德王过世的葬仪基本一致,奢华之物不陪葬,山间林水不占用,墓穴中仅留生平常用物件,王子也是一样,所以想得到任何宝贝,恐怕是入宝山要空手而归了。” “照此一说,那六吉绵连不在你哥哥的皇陵之内。” “在,不过是一份假的。” 这是三皇子没有预计到的,想不到灵姬这般有筹谋,不过若是自己当然也会放置一份修改过的假信息,灵姬没有问题,身不由己,多几分心思才能走的长远,不过活得就是太累了。 “灵姬,知道过去有时候真的很残忍,也许这一辈子都过不去这个坎。” “还记得苏溪吗?” “你的姐姐。” “她不是‘幽灵谷’的侍女,她不是‘阙国’的百姓,她是……,她是我一母同胞的亲姐姐,忍气吞声,含恨而活,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我。” “真的六吉绵连在她的手中,而她在临死前告诉了你,在这个世上她唯一的亲人。” “为了自保,姐姐甘愿为奴为婢,正是如此,谁都想不到真正的六吉绵连在一个奴婢的手中。” “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做?” “圭老告诉我麒麟子做过的每一件事情,我早已断定她是细作,想要为哥哥,为嫔妃,为哪些忠臣良将报仇雪恨,必须抛出消息真正的六吉绵连在我的手中,就在我的身边,黑衣人势必会倾巢而出,已经慢慢地渗入我‘阙国’。” “我能猜到,黑衣人也能猜到,你会将六吉棉连藏在你哥哥的身上,不用你放出消息,他们也会来到‘阙国’,哪些百姓以‘幽灵谷’和‘阴阳间’作为幌子,引开我们正确的判断,还有其实在麒麟子来到‘阙国’的时候,已经有人慢慢落脚‘阙国’了,而且用了三年的时间。” “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预谋,看起来不光是‘阙国’,那‘白蘋洲’也是如此。” “想要成功就要做好完整的计划。” “那,那荣泉?” “我已派人去通风报信了。” “可此事与‘白蘋洲’又有何关联?” “这就得问问你的父王了。” 比起在洛阳城中的状态,灵姬脸上多了些许愁容和淡定,从不喜华丽鲜艳着装的她,今日竟然穿了一件蓝色的外衫,腰间多了一条挂坠,发髻也多了两支玉钗,而那支梨花簪却未在发髻间。 “梨花太素雅了。” 望着琅玕出神的目光,投射在自己的发髻间,灵姬恍然。 从腰间取出一支视为宝贝的那支梨花簪,说:“它是天,它是地,它是我唯一的天地,那里我心之向往,我不喜欢这里,也许这里不是我的家,父王,我一定会问的。” “在我离宫的那一刻,公西弦已经秘密将我的母妃从冷宫中救出,现安置在‘安国寺’,待事情处理完成,母妃想要的天地,灵姬想要的天地,我,琅玕一定给。” 抬头的那一瞬间,灵姬心暖了,可泪目了,她不敢去想,也不敢正视琅玕的双眸,她真的害怕了,一眼即是永生,他一直都在暗中帮助自己,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的付出于另外一个不相干的人,权利、利益、爱情、亲情,似乎都有,可灵姬更相信的是爱情。 “你母妃一定过得不是顺心如意。” “幼时被迫离开母妃之后,她便被悄悄地送入冷宫,知道冷宫吗?” 灵姬摇晃着脑袋。 “冷宫是皇宫中最偏僻最肮脏的地方,阴冷潮湿,凌乱破烂,衣被单薄,连伺候的宫人们过得都比母妃好上很多倍,吃食又生又硬又有一股发霉的骚味,连喂食猪狗的残羹剩饭都不及,还要再飘雪寒冷的冬日被逼迫去清洗哪些宫人们的脏衣衫和用过的夜壶,这么多年了,落下了一身的病症,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母妃就疯癫了,无人理,无人管,自生自灭。” “她强撑着,是为了你,为了见到你。” “是,是做儿子的愧对母妃。” “姐姐不仅留下了六吉绵连,她还指望我重建家园,她还将家园,巫性王族的命脉留在了书信之中,那一个一个的姓名和性命锥心刻骨,心痛如绞,那时候我们都还小,当日举国被灭之事根本不清楚前因后果,姐姐务必让我查清楚,而且必须从幽灵王夜姬着手,抽丝剥茧,步步逼近。” “宫无邪秘密身份,以 ‘职方馆’和‘职方司’能耐不可能没有丝毫信息,只不过被‘灭灵卫’捷足先登,知道的全部被毒杀了。” “‘灭灵卫’是谁的人?” 琅玕顿了须臾,回应:“是那个黑衣人的人。” “他是朝中人,是大臣,是王爷,还是皇子?” “钦王,我的五弟弟。” “皇位?” “是,都是为了皇位。” “若是你出事了,那皇位就是五皇子的。” “即使我出事了,那皇位也不是他的,父皇不会允许心怀叵测之人坐上龙椅,有资格的人就剩下我的六弟弟了。” “这是你父皇的意思呢?” “是我的意思。朝廷中的势力盘根错杂,一个比一个强大,而我呢?根本不想陷入其中,让自己永远都走不出孤单。” 灵姬明白其中意思,她抿了抿嘴,说:“你来此是为了引他出皇城,在外面解决宫闱之乱。” “宫内有势力,宫外也有势力,可宫外是那势力的总闸。” “一切都因六吉绵连引发的,只要解开了我的身世之谜,也许秘密就解开了。现在的症结是曾经的目睹者圭老不言,母后不说,罗大将军避而不见,只能劳烦父王了。” “国之秘密,没有你父王的命令他们是不敢开口的,灵姬,你希望你父王亲口告诉你当年的事情,对吗?” “是。” “我陪你去。” “这是我的家事。” “这也是天下事。” 琅玕紧抓灵姬的手。 —— “公主走了。” “罗川,谢谢你。” “你真的为了净公主愿意放弃大好河山吗?” “不会,可我衡量过自己,又回了一趟皇宫,与父皇,与大臣相处了几日,发现皇宫根本容不下一个我,最重要的是我根本适应不了那里的人,那里的事,那里的人事。” “德王膝下仅剩净公主一个孩儿,无疑她才是唯一的继承者。” “‘阙国’王位继承制度不光有世袭、还有世选,民选,功选等等类型,灵姬虽然是德王的女儿,可不一定要继承王位。” “可我与净公主有指腹为婚的约定,自小就喜欢净公主,我也一直在等她。” 褚赢的出现提醒了我皇室婚约的存在,隐隐地感觉灵姬身为王室公主,政治联姻是皇室制度中的重重之事,自己躲不掉,她自然也躲不掉,自古以来,皇室子女的儿女情长都由不得自己选择,每一个人都是巩固皇权,稳定江山的工具而已。 “早在制度之中,早有预料也不足为奇,如果她喜欢你,我琅玕为了爱也会成全。” “真的舍得吗?” “我要,就要全部,在我这里亲情和爱情比什么都重要。” “若净公主选择了你,我也会真诚祝福你们。” 两人两手相握,心中之意不言而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御衡天下》正文 78、真相大白(二) 虽说陵寝没有什么值钱的天价之宝,可先祖们日常配饰用度也是每日必须的物件,这些出力不得巧的事情,他们绝对不干,清空陪葬是大有可能的事情。宫玄净回宫后命令‘礼司’将先祖们的陵寝一一排查,按照先例在此拨付库银购置陪葬物。 从那日事发后,父王再不理政了,连早朝也以身染重病为由不在主政,一直休息在母后的‘无隅宫’躲避而不见任何人,可宫玄净心乱如麻又惴惴不安,感觉真相越来越明了了,危险也愈来愈近,一边走着一边想着,不知不觉便来到了‘无隅宫’。 罗川走后,琅玕又恐灵姬急迫知晓当年之事而质问她的父王母后,便光顾了屋梁之上,不是害怕事情越剖越明,而是害怕时过境迁后宫无念不承认此事的发生搪塞和指责灵姬,更害怕的是他一怒之下而对灵姬下狠手。自己的亲生儿子们都死于非命,仅剩下这么一个德才兼备的女儿,在百姓眼里她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可自己心里似明镜一般,灵姬只是他当年战争中获取的一个战利品而已。 若是没有猜错下一位德王的聚焦人物应该是宫无念同袍弟弟宫玄空,而不是灵姬心中打算的最佳继承人罗川,如果两人激烈争论后双方都会意气用事而坏了大事。 “母后,父王在做什么?” “闲来无事正在倾听侍女们各自讲述自己的故事。” 真是闲得慌。 “净儿,如今这般情形是最好的,母后请求净儿不要打破。” “几次传报,父王故意躲着净儿,即使如此,净儿也要知道,也想知道,过去对净儿来说虽然残忍,可知道自己是谁,这是每一个人都应该做的事情。” “母后杀了麒麟子,为亲人报仇,为‘阙国’除害,如今刚刚恢复平静,难不成又要起波澜。” “这是净儿与父王之间的事情,母后拦阻了一时,可能阻拦一生一世吗?很多事情早知比晚知更加有利于双方。” “净儿?” “粉扇带母后回‘素朴宫’,好生照料。” “你真的要这么狠心,这么不顾母女情分吗?” “净儿不狠心,是父王狠心,这一点母后比谁都清楚。净儿不想一直活在别人安排的命运之中,只想知道自己是谁?然后为自己而活。” “做自己了,可你的父王,你的母后呢?还有‘阙国’上下的百姓呢? “知道自己,并不影响净儿治理国家。” “母后的心你还不知道吗?” “母后一生为善,疼爱净儿胜过二哥哥三哥哥,正因为如此,净儿一直以为母后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可到头来不是,即使不是,净儿还会把母后当做亲生母亲对待。” “是宫无邪告诉你的吗?” 宫无邪?一个野心勃勃的女人,她在乎的不仅是父王的王位,她也在乎六吉棉连中至宝,因为她可以帮助黑衣人夺得六吉棉连,就能得到父王的王位,也能的得到部分财宝,这是权力之间的交易,对她而言,得到所要的才是最重要的,至于我是谁?我的生死,她完全都不会在意。 “不是。” “那是谁?” “是苏溪。” “你身边的侍女,她怎么知道的?她,她,她是谁?” “当年被母后接近皇宫的是两个孩子,一个是我,一个就是苏溪,在圭老家中,姐姐期满我她不是我的姐姐,而是伺候我的一位宫人,那个时候的我幼小不懂事就相信了。小时候围在我身边的宫人都是比我年长的宫人,我叫她们姐姐,还有很多侍卫,我都叫他们哥哥,所以便信以为真,现在长大了,才知道她是我的亲姐姐,一母同胞。” “想瞒住的还是瞒不住了,可母后还是希望一切都和谐平安。母后不想让那么多人失去他们现在的幸福,也不希望净儿你不要再经历生离死别的痛苦,更不希望再起战争殃及天下百姓。” “圭老知而不言,罗大将军避而不见,母后又为了护着净儿。心疼母后也不愿意强逼,唯一知道的人就是父王了,而且净儿也希望他亲口将当年之事叙述给净儿听。” 音后洞悉到事态的严重性,也深知二人秉性脾气,但凡较上劲来,就是一场比战争还要可怕的口舌之争,若是动起手来净儿会不会杀了她父王?又或者说净儿失手而德王胜利后绝对不会放过净儿,再或者说两败俱伤,那,那‘阙国’呢?再让那人人都讨厌的宫玄空继承王位,那我们‘阙国’还有生机吗? 音后实觉没有法子可以阻止了,只得跪地苦求宫玄净赶紧收手,否则‘阙国’将大祸临头。见母后跪地磕头,吓得宫玄净也长跪不起,规劝道:“玄净这执拗的性格是天生的,母后最为清楚。” “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今日必须要询问清楚,灵姬固执己见。 “来人,将母后带出去。” “不用。” 心灰意冷的音后规劝无果,一念之下竟然撞击在了宫阙的梁柱之上,强烈的抨击将音后反弹了回来,宫玄净惊吓后扑了过去一把接住了音后的头部而将她紧抱在怀中,突然间泪眼婆娑,死亡是自己根本没有想到的结果,母后的冲动让自己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母后深爱父王,母后爱护子女,可母后更加珍视‘阙国’的一华一草,一树一木,最让母后难以割舍的还是‘阙国’的百姓,他们善良淳朴,勤劳耕作,每一户百姓都有一间不华美的茅屋,屋舍前种植了许多瓜果和花草,夫妇二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等有了自己的孩子,妻子便不再与夫君一同出入田地农作,一心一意在家照顾孩子,料理这个温暖甜蜜的小家,孩子就是一个家的希望。每年百姓上缴的赋税和粮食强大了这个国家的实力,每年每个家庭为这个国家培育出很多芝兰玉树的子弟而为国家做出奉献,母后的两个儿子相继离去,父王对她又薄情寡义,能活到今日完全是因为自己和百姓,这一点自己是非常清楚的,可恨的是母后所嫁非人,父王与母后性情秉性根本不融洽,偏偏是为了加固皇权看上了母后的家族力量而喜结连理,最后呢?母后的家族在一场战争中出现了不轨之心而被父王诛杀,在圭老和罗大将军的筹谋之下,千万百姓长跪皇宫外恳求父王饶恕母后,民心最重要,父王还是妥协了,可自此便不再与母后亲热和谐了。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父王变得越来越糊涂,任何人的直言劝诫都怒怼回去,不仅不择优而纳,还将直谏的臣子关押大牢,整日沉迷美色,醉酒沉睡,甚至有时候连早朝都不上,还是被二哥哥背到‘廉政殿’,昏昏沉沉地不知道是怎么了? 高高在上的权利滋养了一个人,可也会让一个人迷失心智,失去自我,心智不坚定的父王早已失去了青年时努力平博,谦虚礼下的姿态,坐下的臣下识时务者求自保而由之顺之。 天下的女人都可怜,永远做不了自己的主。 “这是父王的错,母后为什么要为一个不值得爱的男人付出自己珍贵的性命呢?” “母亲试图打破抵触的情绪,无数次说服自己去靠近他,试着去给予他,美好的心灵最终还是融化了他冰冷的心,你父王终于张开了双臂真心诚意的将母后揽入他的怀中,那一夜很美好,自此我们开始相爱了,可花有千万,颜色的鲜艳,花性的各异,都能吸引你父王那一颗好奇的心,那一颗多情的心。男人吗?多心多情是常有的事情,这世上哪有一生一世一个男人只专情于一个女子的呢?” “爱过,所以甘愿为了他的江山,为他犯过的错,用死来承担和偿还吗?母后,一个男子一生只爱一个女子的美丽故事在民间是很平常的事情,只是母后身在宫闱之中,局限了自己的眼界而已。” “母后是看不到了。” “净儿,母后活着是为了你,为了保护你,为了赎罪,更为了‘阙国’的将来,只有你才能给‘阙国’带来和平和安定,你懂吗?” “二哥哥走了,三哥哥也走了,母后最喜欢的嫔妃妹妹也走了,母后虽然表现的格外平静和冷漠,可那颗心在想起他们的那一刻一定痛不欲生,生无可恋的人面对死亡是非常平静的,今日的选择换种角度去想,对于母后来说是一种解脱,也是一种成全,母后就是这么想的,对吗?” “你也是母后的孩子,母后怎么舍得留下你一个人呢?即使痛苦的活着也是为了你。” 宫玄净抽噎道:“净儿懂得母后,可母后始终都不了解净儿。即便如此净儿也不愿意母后选择极端手段了结生命,一是父王不值得,二是净儿不值得,三是生命仅有一次,可生命的意义有很多种,不一定要死守在冰冷如地狱般的皇宫,维系着没有爱情的家,保护者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真的不值,四是母后口口声声说是为了‘阙国’百姓,可这么多年来父王做过那么多令人不齿的事情,孩儿相信母后一定劝服过父王,可父王连大臣的直言相告都不听,母后的话他肯定也不会采纳,看看现在的百姓,比起上一任德王在世的时候显得格外贫穷和困苦,这是政事,父王能不责怪母后,说明他根本没有在乎你的存在,他连与你争论的机会都不给你,你明白吗?” “可母后一直在努力。” “为百姓着想,最起码要知道百姓到底需要什么?父王不懂,母后也不懂。” “母后……,母后是真的规劝过你,你父……王。” “母后,母后,母后……。” 一阵阵嘶吼声惊动了舒畅惬意的德王,他匆忙之中忘却了外衫而直奔了过来,眼见自己的王后在宫玄净怀中断了气,愤怒下大步流星至寝室拿起一把利剑就刺向宫玄净的胸口,自己的过失,父王就算刺死了自己也没有丝毫怨言,只不过要死也要死得明明白白。 正要出手阻拦,从外面冒出来一个愣头小子,两个指头夹住了利剑,说“德王的脾气是越来越大了。” 立马收剑,不过倒是惊讶了,说:“你是谁?怎么会出现在本王的宫阙中呢?” “待德王心平气和了,再与德王理论是非。” “你到底是谁?来人?来人?” “别叫了,罗川已经将他们支退了,而且都换成了罗川的部下。” “你……,你到底是谁?竟敢这般大胆。” 琅玕扶起灵姬,说:“你没事吧?” 灵姬只是摇头……。 这才有点清晰,说:“你们是一伙的。” 指着宫玄净,又说:“是你将他带进皇宫的。” 琅玕扶着灵姬坐下,轻声安慰道:“灵姬,我们说,你听着就可以了。” 灵姬只是点头……。 “净儿,他是谁?” “不用逼她,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十年前,是你,‘阙国’的国君因不满‘水国’的快速崛起,伙同‘白蘋洲’的端王,得到当今圣上的指令后聚兵屠城,没有准备之下的‘水国’顷刻间尸横遍野,一万多人十日内销声匿迹,他们去了哪里?德王是发起者,也是参与者,应该知道他们的尸体去了哪里?” 宫无念脑海中不间断地浮现当日惨不忍睹,耳不忍闻的凄惨情景,那眼眶中的神色增添了许多戾气,愤然道:“你在胡说什么?” “‘水国’兴起是一个缘由,核心主因就是……,就是六吉棉连,个中藏有独步天下的武功秘籍和取用不尽的金银珠宝,消息不知道是谁泄露的,更不知道德王是从谁的口中得知?总之,恶魔攻陷了‘水国’,人间变成了地狱。其实那些尸体你们不敢烧毁,烟雾太浓,味道太浓,于是你们就将他们的尸体全部掩埋在了‘水国’最外面的一道屏障‘玄谷山’之中,让将士们几天几夜间挖出了一个深坑,再将尸体全部扔了进去,可想不到的是尸身太多了,那个坑太小了,于是你们又从山间运土,在原有的基础上再次掩埋,谁料到这个坟墓实在太大了,竟然阻断了‘水国’与外界的联系,仅剩余一个出入口,这也是你们希望的结果。“ “你……,你到底是谁?” “其实六吉面料只有两份原图。” 灵姬安静地倾听着,已经痴傻了,从开始的泣不成声到此刻的冷漠无语,她难受到一直紧扣着椅子的扶手,断断续续道:“你怎么知道?你到底是谁?” “当年端王手中有两份原图,在逃离途中遇见了一位得道禅师,将自己的两个女儿托付给了禅师,生死是一瞬间的事情,端王将一份原图给了自己的女儿,另一份给了禅师,而我,我正是那位禅师的座下弟子。” “三年前与禅师盘坐论道,因言语过激不慎而被禅师惩治清扫禅房,无意间在禅师长年盘坐的蒲团下发现了这份六吉棉连,是与布料一起绣在蒲团下面的。见到这份图后,当时非常好奇其中的图案和文字,便追查到底。” “追查?” “德王安静,很快你就知道了。” “‘职方馆’和‘职方司’都是治国理政的利器,更能相助国与国之间的和谐关系,‘架阁库’中存储藏了当年事发过程中的文牍案卷,当知晓此事件的那一刻,便命左司大人公西弦将文案全部提取了出来,前因后果全部推算了出来,特命‘六衢’职兵和‘断机’死士四处打听两位公主的下落,很庆幸她们都在‘幽灵谷’,活的好好的。不过至今令我疑惑的是幽灵王是从哪里知晓六吉棉连的事情?是德王告知的,还是黑衣人告知的?可也不对,‘架阁库’中再无记录可查,黑衣人是不可能知道,那到底是从哪里得知的?” 知道的全部是皇朝的高密机构和机密文史,这个人是个位高权重的高官,可能随意调动兵部和枢密院的黑暗杀手,绝对不是文武大臣,而是皇子,早有听闻当今圣上膝下有六子,有生命的仅有三子,而当今圣上最喜爱的就是三皇子,他一直在外求学,五皇子和六皇子都寄样在刘皇后身侧,这般神采飞扬,胸有成竹,除了三皇子还会有谁? “你是宣王,当今圣上的三皇子?” “德王没有老糊涂。” 见三皇子面带笑容又淡定从容,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说:“既然都知道,何必摆出一副高姿态。” “这个人,德王也认识。” “谁?” “端王的贴身侍从是洛阳人士,武功高强,忠心耿耿,一直伺候端王寸步不离,事发之时逃过一劫而回到了故乡,在无意间泄露了六吉棉连的秘密,眼线无处不在的江湖海洋之中,恰巧被‘幽灵谷’的弟子知晓而上报幽灵王,这个时候的灵姬开始起到作用了。” 琅玕走向呆滞的灵姬,她无力的依靠在榻身,苍白憔悴的脸色,空洞忧郁的眼神,贴在榻身的头部有几缕头发散落在眉宇间,琅玕撩起丝丝短发将它们别在灵姬的耳后,轻声道:“幽灵王杀了那位侍卫,将消息密告黑衣人。” 灵姬垂下眼帘,动了动柔软的双唇,开口道:“是你的弟弟。” “是。黑衣人就是我的五弟弟,父皇赐封的钦王,他本有造反之意,很早就在身边大臣和太监的筹谋下,宫里宫外培养势力,也就是在三年前他才和幽灵王取得联系,二人共同计划谋取天下之大计。近期五弟弟频繁策马离城,谋逆之心昭然若揭,父皇一纸家书唤儿回宫平定祸乱,之后的事情灵姬便知道了。” “那我的父王,他……?” “他托付禅师之后,又引开暴君,最后横刀自刎了。” “可为什么我与姐姐流落在‘阙国’,而我又成了‘阙国’的公主,禅师呢?” “苏溪年方长你三岁,比较懂事,心里的仇恨让她趁着禅师化缘之机带你偷溜,为的是为你的父王,端王报仇雪恨,算是缘分,在饥渴之时苏溪偷了卖家的包子被抓,赶巧遇上了当时赫赫有名的老臣圭老,询问下才救下了你们,并带你们回到了‘圭宅’,苏溪得知圭老身份便有意与妹妹叩拜圭老为老师,于是算是安定了下来。“ 眼见就要暴露自己,宫无念听得浑身发抖,心神难安又束手无策。 “后来呢?” “灵姬幼小,不知利害,无意间透漏了自己的身份,圭老心存善意又有计算,孩子还小经过一番教育定会明白道理,另一方面算是积德行善,为王上,也是为了‘阙国’。有一年宫廷宴会,音后见灵姬聪颖可爱便收为女儿,只因王上膝下无女,就这样顺理成章的成了王后的女儿,赐居‘素朴宫’。” “进宫了,机会应该很多。” “毕竟不是亲生的,王上根本不在意,也鲜有相见,况且当时与音后生出了很多隔阂,见面的次数更是寥寥,靠近的机会也就稀稀散散,再言自己没有武功,怎么下手?若是失败了,自己死了,妹妹也要跟着自己死,于是你姐姐就咽下了这口气。其实音后真的很爱你们,有一次苏溪去御膳房下毒被发现,在音后伶牙俐齿之下才免去了嫌疑,王上发怒将御厨主事者格杀勿论,从那个时候德王就开始暗查你和你姐姐的来龙去脉。” 灵姬盯着德王,询问道:“父王,你早就知道净儿的真实身份。” “是。” “那为什么?为什么没有杀了我们?” 德王没有回答。 琅玕回道:“因为宫无邪造反,为了王位的原因而无暇顾及,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六吉棉连,他想从你和你姐姐的身上得到秘密,所以没有对你们下手,他还自以为是的相信你们的存在,肯定是有人救了你们,那么秘密应该在你们长大成人以后再告诉,等待那个人与你们联系的时候才是下手的好时机,可不巧的是扫平叛乱后没过半年,你们就被宫无邪偷走了,这一等就是九年,十年之久。” “灵姬得到六吉棉连后,若是没有猜错的话一定早已默记,将原物烧毁。若是我五弟弟知道在你三哥哥身上得到的六吉棉连是假的,他一定会暴怒到挑起战争,到时候‘阙国’也会像当年‘水国’一样,顷刻间被夷为平地。” “那禅师手中的那一份呢?” “仍旧在‘安国寺’,不过在禅师身上,我师父是一位行脚僧,云游四海,一年,两年,十年……,大千世界,你们是找不到的,更何况很少有人见过他,也很少有人认得出她。” “每一个人都要为自己做错的事情承担必要的责任,德王是,父皇也是。” “权利越高,得来就越容易,三殿下好能耐好力量啊。‘职方馆’和‘职方司’的确是一把好利器。不过我与你父皇只是各取所需而已,灭了‘水国’,宝藏归你父皇,我们瓜分‘水国’地域,这只不过是交易而已,我们得到利益了,可宝藏至今未现,所以帮助你父皇也就是帮助我们实现当年的交易而已。” “一万多人,其中大部分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百姓,父王,你真的下得去手吗?” “净儿,这是国与国之间的利益之争,没有办法,是没有办法的。” “德王一直都与父皇通晓信息往来,前不久,也是德王将人口之事书信父皇的,那份秘奏本殿下已经阅读过了,父皇的回信是不惜任何代价必须得到六吉棉连,之后将所知道人口全部杀之,对吗?” “你的确是三皇子,这等机密要政只有储君,未来的皇帝才能批阅。” 原先怒火冲天的德王在真相慢慢明显的时候他也变得平复了许多,自己做下的丑陋事迹不久后被传播,而确实成真了,自己失去为王后仅有宫玄空才有继承之能,不能落入宫玄净手中,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将消息传出去。联系自己的弟弟一致对外,消灭三殿下势力,不过宫玄净是必死无疑,否则是一个强大的劲敌和隐形的祸害,只能先顺从三殿下,待援兵到来再说。 “既然三殿下都清清楚楚,今日光顾‘无隅宫’不知有何意欲?” “为了‘水国’,为了‘阙国’,为了‘白蘋洲,不再重蹈覆辙。” “那殿下想怎么做?” “布防,等待敌人来攻。” “等?” “这天下没有人比本宫更了解五皇子的,他很阴毒,可他没有耐性,脾气暴躁,他拿着假的六吉棉连去寻宝不成,绝对会起兵攻城。” “从他计划的那一刻开始,步步错,步步退,所有的计划仅在两个月内全部失败,跟踪于此,在被灵姬设计落空后肯定去激怒他,德王,不用使阴招派人通知宫玄空和罗大将军,在本宫进宫之前便将计划告知了本宫手下,他们会替本宫做好任何事情的。” “那我的弟弟呢?” “德王对不住了。” “什么意思?” “‘玄甲军’进驻宫玄空的府邸。” “‘玄甲军’?” “是本宫手中的利剑。” “你们一定杀了他了。” “宫玄空早已名誉稍扫地,继承王位无疑是‘阙国’毁灭的另一种方式,在本宫看来最合适王位的是罗川将军,还有净公主。你的鬼主意本宫知道,不就是想趁着这次大战杀了宫玄净,杀了本宫,为我五弟弟铺路,你是个两面三刀的人,一方面向着父皇,一方面又与五弟弟合作,这等愚蠢之举实在恶毒。” “这么说本王毫无选择,只有配合这一条路了。” “德王绝不干休,不如我们做个交易。” “洗耳恭听。” “宫玄空有一子,乃一妾侍所出,生的俊俏柔美,又文武双全,算是一位可以提拔的年轻俊才,不想王位落入别姓,那就用你的生命来换。” “你……。” “杀人偿命,况且德王屠城,坑杀了一万多人,这般血腥手段而用你一人之命偿还,已经是便宜你了,便宜你们宫姓王族了。” “本王不想死。” “那宫家就像当年巫族王室一样,一脉不留。” “你好歹毒。” “本宫只不过是以牙还牙而已,德王还是好好思量思量。” 琅玕安排‘玄甲军’首领天旋亲自盯紧宫无念以防有变,将灵姬抱到了‘素朴宫’。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御衡天下》正文 79、真相大白(三) 宫无念是个贪生怕死之人,眼见三皇子亲临‘阙国’道明其中细节,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自己只有死路一条了,可宫是氏王族不能落在别人手中,一方面他痛恨自己堕落到被细作麒麟子美颜迷惑而懈怠朝政,以至于肱股之臣全部被控制和利用;另一方面他自己觉得事情败露了反而心里轻松了很多,这么多年,自己天天都能见到巫王、蓝妃娘娘和那些深坑中的死尸面目憎恨的脸庞,日日夜夜都睡不着,整日整宿的被过去所残害,哼,不就是死吗?好,怕死的人终于可以解脱了……。 琅玕将灵姬轻放在榻上,一刻都不想离开她。 琅玕在思考晕厥的灵姬醒来之后该如何面对这血流成河,尸骨垒垒的真相呢? 过了半个时辰,灵姬终于清醒,倒是一脸的淡定从容,这才令人害怕。 “心里痛就哭出来,憋着一定会伤及身体的。” “你为什么要帮助我?又为什么要一直瞒着我?” “灵姬,我母妃是一位宫人,最卑贱的职位让她永远在父皇和嫔妃们面前抬不起头,甚至连头都不敢抬,连句话也不敢说,我的出生只是父皇酒后失去理智后,母妃九月怀胎才生产出来的皇子,我出生后,父皇将我和母妃狠心的分开,我一直寄样在曹妃娘娘膝下,六岁后深得娘娘怜悯而庇佑,又格外开恩让母后在旁伺候,也正是如此,才与母后生活了这一生最幸福最快乐的两年,渐渐地长大后,刘皇后害怕我夺取二哥哥将来的太子之位,一直在暗中破坏,父皇见我幼小又格外聪颖通达,是继承皇位的最佳人选,便捏造了一个理由被迫离宫去了‘安国寺’求学,只为自保。离开母妃后,就在那一刻,母后被刘皇后迫害而逼进冷宫,父皇从未关心过母妃,甚至都不知道有母妃这个人。灵姬,你知道吗?我母妃在冷宫活的连个乞丐都不如,一身的病痛,而且被逼的疯癫很多年了,这些苦难她都坚持了下去,我们作为儿女也应该向他们一样,无论有多苦多难都要坚持下去,勇于面对,勇于承担,又能坦然释怀后寻找更加有意义的生活。” “活着?” “我见到她了,可我心痛,真希望母妃早早离世,不必受到这般屈辱和虐待,后来细想还是希望母妃活着,我一定要弥补这么多年对母妃的亏欠和不孝。” “自幼师叔师父教育我一定要行善积德,所以彻查清楚当年攻城之事,想为父皇犯下的大错赎罪,更重要的是不想让六吉棉连被歹人所得而危害天下。” 琅玕紧握灵姬冰冷的素手,真的很是心疼,他又将灵姬缓慢地扶起来,自己坐在身后,将她安放在自己的胸口,双手环抱着灵姬,说: “人的际遇真的很奇怪,你的出现,对于我来说完全就是个意外,梨花香,美人醉,一眼便是一生,我不想让你知道,是因为我害怕你伤痛,只想保护你,也只想将事情处理妥善后再和盘托出。” “灵姬,你知道吗?我从来都不知道这世上有什么事情最害怕,现在知道了,那就是害怕失去你,害怕你伤心,害怕你受伤,更害怕你离开。” “我想……做‘阙国’的德王,‘阙国’的王上。” “不能重蹈覆辙,你的心思我都明白,等‘阙国’安全了,我就带你和母妃远离是非,定居山间,过着普通人的日子。” “可你是圣上最得意的皇子,是将来的天子。” “在天下人面前五弟弟才是长子,母后这么多年的经营怎么可能放手呢?再说了我逍遥惯了,皇宫中的生活太不适合我了,这世上最适合我的人就是你。” “可……。” “我知道你在乎的是什么?放心吧,最适合这个皇位的其实是我的六弟弟,他才是我这么多年努力的结果。” “可他不是……。” 琅玕轻笑了一声,说:“为了活着,他一直装,一直装,这么多年才躲过了母后的陷害,假痴不癫,他也是一位善良的皇子。” “活着真累。” “先苦后甜的人生才更加令人珍惜。” “我想去看看母后。” 又支支吾吾道:“还有……,父王真的要死吗?” “对于当年的事情,他必须要给巫氏王族一个交代,给‘水国’百姓一个说法。” “嗯。” 宫无念的伎俩完全被琅玕识破,什么样的计划对于一个死人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只能……。 待灵姬拜祭音后时,罗川来报宫无念自杀身亡,听到仇人死去,灵姬没有哭泣,可感觉百味杂陈,不知如何形容。 其实在琅玕抱走灵姬之时,‘玄甲军’潜入‘无隅宫’逼迫宫无念自杀,并写下当然起兵屠城的全部过程和忏悔信一封,天旋又让罗川把书信一定要交给灵姬,可灵姬拿到书信后并没有打开,命粉扇将其烧毁。 “公主,为何不看?” “没有必要。” 其实琅玕并不赞同将其毁灭,也许这是说服圭老和众位大臣的有力证据,并告知粉扇先将其保留。 没有阻止只是不愿意伤心,琅玕依着她。 罗川将宫无念驾崩的消息秘密告知自己的父亲和圭老,并让他们按照计划行事。 “我想出去走走。” “我陪着你。” “我想一个人静静。” “好。” 灵姬沿着大殿的走廊一个人毫无目的的走着走着,她脑海中一直将宫无念叙述的事情一幕一幕的还原在眼前,一个一个凶残无情的士兵将老人、小孩、女人、男人还有父王砍杀,血粼粼的,又将他们的尸身扔到深坑之中,一个人,两个人,十个人,一百个人……,一堆人,一堆堆人,她看不清楚那些人的容颜,她更看不清楚父王,她根本控制不住连续不断的情景在脑海中一波一波的重现。不过她记起日日梦中出现的那个场景,一位老人、自己、还有好多花朵,那位老人追着自己在花海中奔跑着,现在想来那位老人竟然是父王,这一切都不是梦,而是藏在记忆深处最真实的人和事,真真切切的存在。那么梦中的石桥、杨柳、一叶舟、竹林,还有绚丽的依兰花,还有黑色按钮,这些应该是六吉棉连中出现的标记,是启动六吉棉棉的重要机关,宝藏真的在‘水国’的‘玄谷山’,就是这些过眼云烟的东西让我们巫氏王族顷刻间被毁灭了……。 “父王,母后,姐姐,灵姬好想好想你们。” “杀害你们的人,德王宫无念和先端王华朗他们已经死了,可灵姬不能容忍的自己是认贼为父近十载,是女儿不孝,是女儿愚昧,都是女儿的错,是女儿明白的太晚了,也是女人害死了自己的亲姐姐。” “他是罪魁祸首,他已经自愧而亡了,可又能怎样?你们还不是躺在那里,你们还不是活不过来,憎恶和报仇,代代循环,周而复始的,害的不仅是自己,还有那些无辜的百姓,值得吗?值得吗?” 灵姬不知不觉地走到了长长的阶梯上面,一个一个走下台阶,还不到十个,一不小心右脚落了个空,整个人从阶梯上面滚了下去,摔在了地面上后没有丝毫感觉,她不知道痛,只有满腔的绝望,只是微微闭着眼睛根本不想睁开再多看一眼这个世界,瞬间又昏厥了过去。 过了一段时间,躺在床榻上的灵姬醒了,她背对着床边的琅玕不愿意说出一句话,一直背对着……。 “灵姬,我是琅玕,不是在别人面前,你是在我的面前,你想哭就大声的哭出来,好不好?” “我爱你,在爱的人面前不需要掩饰情绪,我的怀抱永远都属于你,灵姬,你就哭出来,好吗?” “这些责任太重了,我们要学会去舒缓和释怀。” “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也应该想想你的父王,你的母后,还有你的姐姐,他们宁愿死都要保护你活着,你不能这样,若是苏溪知道了,她会怎么样?” “你遍体鳞伤,那你的姐姐苏溪呢?在‘幽灵谷’她为你承受了多少冷眼和鄙视,她为了你也是千凔百孔,你难道不心疼吗?你难道就这样让她又一次担心和挂念你吗?” “还有你的三哥哥,他那么爱你,那么疼你,你忍心吗?” 从姐姐为自己而死道父王自杀,一个一个的亲人离去,一个一个的真相浮现,心里崩溃的灵姬终于忍不住了,她破涕而泣,泪洒面满,琅玕将她扶起来抱在怀里,安抚道:“一切都会过去的,人总要往前走。” “现在最主要的是保住‘阙国’,不能再让历史重演,不能在让百姓受到这种无妄之灾。” 泪眼的灵姬抬头注视着琅玕,双手绕在他的脑后,抱紧了他,放声大哭了起来。 其实自己的命运与灵姬何尝不一样,自小没有父亲母亲的疼爱和照顾,都是自力更生的活着,身不由己的活着,人生的轨迹在出生的那一刻都用线条画好了,用颜色涂好了,可经历让我们都明白放下不希望的,去拥抱向往的,也许两个人紧紧的抱在一起才能感觉到久违了的温度,大家都是可怜人,所以那一滴一滴眼泪也随之流了下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御衡天下》正文 80、声东击西 果不其然,五皇子在神探提供的追击信息中断定六吉棉连的藏匿之处,遂即密令‘掘墓者’如数搜查,在宫玄音的棺椁之中寻得六吉绵连,又派‘灭灵卫’和‘引路人’来到了‘水国’之外的‘玄谷山’,从地理和风水认定宝藏就在此处,可所有人自从入了此谷后被死困其中,东南西北转来转去而没有找到藏宝之处,就连逃离的出入口寻思了一日才在‘灭灵卫’的几种破解阵法中找到出口,真是乘兴而来,狼狈而出。 一怒之下的五皇子烦躁粗暴后下令‘灭灵卫’和‘戾夫者’攻打‘白蘋洲’,对现有人进行了详细部署,而剩余大部分人马全部进攻‘阙国’,又命人快马密告皇城中的殿前司宋大人和侍卫亲军马军司胡大人和槐公公按照计划发动兵变,突袭给他们来一个措手不及。 “三殿下身在何处?” “已经进宫了。” “他还是放不下心爱的女人,那我的妹妹呢?” “公主也进宫了,不过端王和月后格外优待公主。” “我们的人都渗入皇宫了吗?” “殿下一生令下,血流成河。” “宫玄净……,骗人的下场,本王就让你好好尝尝。” “若是如此,那宝藏和秘籍的事该如何是好?” “‘玄谷山’就在那里,谁能把它们带走。总之等灭了这些宵小之辈,我们再回来将它铲平,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找到。” “五殿下还是着急了。” 计划执行了近两个月,‘幽灵谷’败了,‘阴阳间’也败,司空图也死了,从宫玄音身上撕下来的六吉棉连也是假的,被这个臭丫头调来调去,摆来摆去,一肚子的火气只能化作力量去征服,去毁灭了。 “着急?这么多年的忍耐,就在今日释……放。” “着急容易出错。” “了解对手是本宫最拿手的事情,三哥哥和端王的秉性太容易利用了,我想他们一定会死的,这是最好的结局。” “五殿下真的有把握。” “低贱生命就得学会洞悉人事,蛰伏就是为了今日,所以我们一定会赢。” “明白。” —— ‘素朴宫’内,哭着哭着灵姬就睡着了,琅玕片刻都不敢离开,沉睡的灵姬似个小孩一般,还多亏了欧阳涟漪的‘抚神丹’,再过了不到半刻钟灵姬就醒来,一并与灵姬品茗着清茶,匆忙地粉扇火急火燎地闯进来,快言快语:“公主殿下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什么事?” “圭老及各位大臣齐聚‘廉政殿’要觐见王上和。” “消息这么快就传播出去了。” “五弟手下都是高手,没有这点能耐怎么做大事。” “谁在哪里周旋?” “左卫长罗川。” “早晚都要面对,我从未想过逃避,所以你不用担忧。” “圭老乃智者,四朝元老,在‘阙国’一语能定乾坤,只要能说服他,这满朝大臣绝对没有怨言,即使有也都咽回肚腹,胀气了也都不会张口。” “粉扇去传圭老。” “是。” —— 三殿下和罗川仅将如何产出麒麟子,乃至如何计划一致对敌细细告知,可德王和王后相继逝去之事只字未提,今日齐聚‘廉政殿’令众位臣下都不知何故? 粉扇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圭老移步至‘素朴宫’,灵姬让琅玕躲在地屏之后,桌上两只小盏暴露了灵姬的行迹。灵姬起身扶着师父安坐。 “净儿,你父王呢?” 原本不屑阅读宫无念留下来的书信,可琅玕还是让粉扇保存,取出来递给宫玄净,说:“公主不在乎,可宫里宫外的人都在乎。” 宫里宫外,不就是天下百姓与这些百官吗?若是名不正言不顺,江山与你擦肩而过,即使他日坐在王位上,少不了千言万语的纷纷议论。 直谏之言一针见血,方才行径确实是被愤怒和落寞充斥到失去了判断,还好琅玕一直在侧相助。 直言会让氛围紧张和冷漠,书信可以让问题都转移在父王的身上,可这的确是父王的意思,没有什么不可以,宫玄净接过后双手递给圭老后一言不语。 “圭老,德王已将当年杀人灭国的丑陋行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诉了净公主,他书信中全部是忏悔和羞愧,多少年来每晚午夜梦回的时候常常都是恶鬼缠绕,唯有消耗金银珠宝,酒肉池林,莺歌燕舞才能缓解积重成灾的心魔,他激动难遏之下挥刀自杀了,这是德王亲手写给净公主的书信,估计是早已想好了的言语,也许德王知道事情终会大白有损自己的尊严,所以就……,不过来得太快了了。”粉扇按照琅玕的口述一字一句的告诉圭老。 “人这一生最好什么恶都不要做,做了,迟早都会得到报应的。” “人人都明白,可人人都做不到。” 这里是‘无隅宫’,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圭老想到了王后,询问道:“音后呢?” “王后因王上不耻行为,不愿意为难公主,也不愿意为难百姓,最后撞柱而亡了。” 圭老似乎早有预感,平静沉着,只是叹了一口气而已。 “音后心怀天下,却深陷桎梏,实乃天下最苦最难的女人。” “不对,这种节骨眼上,公主又为何要召见臣子们进宫呢?” “不是本公主,是……?” 其实宫玄净想告知是父王的密探,可她不能实话实说。 琅玕倒是一眼看穿,出来为灵姬解围,说:“不是公主,也不是德王,是本宫的五弟弟。” “三殿下也在,那么老身知道所谓何事了?” “圭老知道什么?” “天下谁主?就在我‘阙国’一见分晓。” “目光如炬,洞察一切。” “要宝藏,也要武功,更要的是这天下,你这五弟弟真是欲壑难填,同样也是位毒辣之徒。” “可五弟弟还是具备治世之能,做事周密,面面俱到,更重要的是有母后这位谋略深沉又深谙权利的好帮手。” “一切都因‘水国’引起。” “若是想要平息祸乱,还得劳烦圭老安抚臣下,保障宫闱不乱。” “国家危在旦夕,圭老我自愿调和,不过老身仅有一要要求。” “本宫答应圭老,一定会让‘阙国’安然无恙。” “还有……,一定要保护好净公主。” “这个自然。” —— ‘玄甲军’乃琅玕命左、右司大人在外秘密培育的一支铁骑精良杀手团,共有三十人,这些人全部身着轻便的黑色铁甲,面带灰色头盔,黑色长靴,其中藏有两把锋利的短刀,双臂上分别绑扎两种不同射程的剑弩,腰间也配置了比发丝还要细的‘西域裸丝’,即可用人杀人又能用此攀岩,每个人左手都带有一把刀枪不破的‘软丝罩’,右手统一持有一把比普通剑长三寸宽一寸却薄如纸的‘黑域’,这些人一直蛰伏在‘阙国’、‘白蘋洲’、‘水国’和洛阳城四周,对三殿下和公西大人唯命是从,最难能可贵的是他们的刺探技能远远超过兵部的‘职方司’、都察院的‘职方馆’和皇城司的‘灭灵卫’,窥探的消息非常精准,每每见到一个人都会用最快的速度将其书画,或者将其特征和个例都描绘的非常细腻,凭借这些细节一定能在一百个、一千个或者一万个人中找到那个人,所以他们是三殿下用尽所有心血和财物而精心培养,相助自己和弟弟取得天下的重器,这支‘玄甲军’的存在没有人知道,不过为三殿下却做了很多机密之事而从未失手过,今日又是一场大战,估计他们也一定不会让三殿下失望。 罗川和的天旋带领十名‘玄甲军’和五百名‘亲卫军’进入皇宫之内,将刺探的细节全部声如蚊蝇的告知三殿下。 灵姬道:“他是?” “‘玄甲军’天旋,我的兄弟。” “五皇子的位置?” “已带领五十名‘戾夫者’奔赴‘白蘋洲’。” “谁在‘玄谷山’?” “是部分‘戾夫者’。” “他们果然是五弟弟的人。” “那‘灭灵卫’呢?” “五十名在‘白蘋洲’打探消息,五十名在‘阙国’。” “五弟弟的人马是怎么安排的?” “两百人已在‘白蘋洲’皇城内主要位置设伏,七百五十人在‘白蘋洲’城外散落,也在主要关卡埋伏,全部人马到位就待五殿下指令,对了殿下,还有五十名‘灭灵卫’随身保护五皇子安危。” 荣泉到底在做什么?他到底有没有做好防御之术?可即使有,‘灭灵卫’也会在第一时间拦截并消灭,怎么可能有消息泄露呢? “不行,我要去告诉荣泉。” “灵姬,我知道你不喜欢亏欠别人的。” “她救过我,而荣慕又因我而死,若不出手,我这一辈子的心结都解不开。” “净公主去了,‘阙国’呢?五皇子对‘阙国’早有歹意,若是他的势力突袭,我‘阙国’无主,谁来统御将士们抗敌呢?” “皇宫内有你、圭老和‘亲卫军’,宫外有琅玕‘玄甲军’和罗大将军的‘宁卫军’,我想这一次一定能逢凶化吉。” “国家危难之际,百姓若是知晓公主不在,日后如何令百姓和大臣们服从呢?” “灵姬不用出站,有我在即可。她既然担心荣泉,那么就和天旋一同混进‘白蘋洲’,这皇城内很少有人认识公主,我想乔装一下尽快出城。” “殿下是同意公主救助‘白蘋洲’?” “你我都很喜欢公主,不,是爱公主,就应该懂得公主心思,宫无念是宫无念,华朗是华朗,他们可以连横欺辱他国而造孽,可公主毕竟不是他们,她既不愿意‘白蘋洲’尸横遍野,也不愿意‘阙国’生灵涂炭,上一辈可以自私暴力,可我们这一辈都是心存良知,都拥有一颗以民为主的仁德之心,所以为了自己,为了百姓,都应该成全净公主的想法。再说了,这里有我们在,我想即使是死也不能让他们祸害天下臣民。” “公主呢?” “我必须去。” “公主要……,一定要安然无恙。” “宫里就靠你了,一定要保护好圭老他们;宫外就靠罗大将军……,和你了。” “灵姬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更不会让百姓绝望,还有……,我还要给你我想要给的,所以我们都必须好好的活着。” “嗯。” 灵姬害怕荣泉出事,也害怕紫蕴出事,更害怕月后和他们的孩子出事,还有那些无辜被牵连的百姓,荣泉杀了公西荻,对于五皇子来说,他必死无疑,灭国是五皇子的报复行径。 琅玕一直望着灵姬的身影,直到消失,此刻他的心里格外伤心,不知道为什么?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眼泪在眼眶转来转去,泪水流到了心里。 —— “罗川尽快通知罗大将军提高警惕,今夜有一场硬战,加派‘亲卫军’在宫内保护好圭老和各位大臣。” “殿下这是要?” “五弟弟是要声东击西,调虎离山。” 罗川惊道:“啊?那净公主……?” “五弟弟的最终目标是我。” 罗川想了想,明白了其中意思,说:“殿下是想支开公主,是为了保护她。” “是。” “可五殿下去了‘白蘋洲’,哪里还是有一战,免不了公主出手与他们相较。” “罗将军放心,去‘白蘋洲’的只是五弟弟皮囊而已。” “瞒天过海。” “‘玄甲军’看不清楚那张脸是绝对不会含糊禀告,我只是让天旋误报而已,在那种情况下,灵姬不会太多思考,我了解她,所以让他去‘白蘋洲’不仅是保护她,也让她报答荣泉和荣慕的救命之恩,更重要的是让‘阙国’和‘白蘋洲’之间不再有隔阂和怨恨,将来能融洽安定。” “事事为公主着想,殿下是真的很爱公主。” “你也是。” “出发吧。” “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御衡天下》正文 81、引敌入瓮 正在灵姬与天旋快如雷电的奔往‘白蘋洲’的同时,五皇子已下令启动‘阙国’内外埋伏的将士们,也安排‘灭灵卫’快马通知皇城内的宋大人和胡大人一切按照计划执行计划,所有待命之人不得误时误事,主事者均持有生杀大权而不必禀报,非常时期非常之手段,布置周全后五皇子也启程秘密前往‘阙国’。 ‘白蘋洲’皇宫内。 “王上,你看谁来了?” 款款莲花步,盈盈顾盼姿,含情脉脉眼,默默清冷脸。 荣泉惊讶到低声言:“这不是梦吗?真的是灵姬吗?” 知道的越少越安全,还是使用江湖称谓,灵姬回应道:“荣泉,想不到这么快就见面了。” 荣泉的心就像雨过天晴的天气一样顺然间亮堂了很多,他欢喜万千的不仅是心仪女子缓缓靠近自己,更高兴的是她一定带来了消息,而让他心花怒放的更是灵姬心里还是挂念自己的,一个拳头大小的心还有安放自己的地方。 “外面的情况你都清楚了吗?” “城内城外全部被不知名的杀手控制了。” “他们是杀手,其中也有兵部的人。” “能精确地刺探到攻城略地的主要关卡,又能静观其变,忍住欲望,肯定是有人管控着他们,而且这个人非常懂得占据地理优势,我们好几次的松懈,他们都可以趁虚而入,可他们没有,这说明我们只是他们棋盘中的一枚棋子,要想赢得对方,必须纵观全局,也许他要吃掉的是最后那一颗最重要的棋子,这样训练有素,统一指挥的队伍,再加上他们的装备,一看就是兵部的人,所以一直不敢有所行动。” “那你是怎么布置的?” “岱将军和荣老将军已启动了‘虎狼师’,正面交战,奇兵制胜。” “奇兵是?” “依样画葫芦,我们大部分‘虎狼师’也扮作百姓混入其中刺探消息,另一方面可以保护百姓,必要时便杀掉那些敌人。灵姬到现在我们都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谁?” “都是因我而起。” “六吉连棉。” “是。” “那与我们有何关联?” “知道‘水国’吗?“ “小时候听父王说过一次,就是那一次,父王打我一巴掌,事后教育我一定要谨言慎行,也让我永远不要提及此事。六吉棉连是‘水国’的至宝,而恰巧在你的身上,难道你就是当年逃出恶魔手掌的‘水国’公主。” “是。” “宫无念什么意思?” “我是巫氏王族最后的血脉,断定六吉棉连藏在我身上是合情合理的事情,不过手下留情是为了宝藏和武功秘籍,对于他们来说杀了随时都可以,可正因为如此,宫无念才没有对我动手。” “其实有时候也得感谢幽灵王,若是没有她,没有幽使者他们,也不会有今日的灵姬,论武功,论内力算是高手,更难得的是懂得治国理政,筹谋天下。所以德王算是失策,为了宝藏他也应该加派人手照顾好你,不能让你落入其他人手中,可就是这种松懈的态度才让你有了成长的环境,才有今日真相大白的一刻。” “不过他们兄妹两个人都死了。” 作恶者迟早都会得到报应,荣泉并没有什么惊讶,因为他还记得父王华朗被宫无念威逼利诱之下坐下了当年不可饶恕的罪恶,也影响了父王的威望,更让父王一直活在愧疚和责备之中,在夜里常常做噩梦,性情也发生了变化,最后自己把自己折磨至死了,所以父王的死都是宫无念造成的。 “作茧自缚。” “紫蕴在你身边,劳烦你多多照看。” “月后和瑰姿当她是姐妹,你就让琅玕放心。” “嗯。” 此时,荣白来报:“国主,他们已经动手了。” “外面情况如何?” “城内的‘虎狼军’已下令百姓们回家将家门关紧,没有命令都不准离开,附近也有我们伪装的士兵保护他们,还有……?” “还有什么?” “他们的人马已经到了城门下了。” “是五皇子吗?” “不是。” 灵姬愣了一下,琅玕为什么要欺骗自己,五皇子没有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待灵姬深思后有些明白其中的意思了,不仅要消灭‘白蘋洲’,还要毁灭‘阙国’,看起来一切都躲不过去了,她说:“我们出去迎敌吧。” “荣白,帮我保护好宫里的所有人。” “放心。”说完就走了。 —— 城外的‘戾夫者’和‘灭灵卫’全部聚集城下,黑压压的一片,领头的将军确实不是五皇子,灵姬道:“天旋,你认识他吗?” “他是五皇子近几年在外面培养的‘戾夫者’主将,名叫徐洗。” “他是杀手,那他懂得排兵布阵吗?” “他是杀手的时候不懂,为五皇子做事他不得不学,今日的他,懂得两军对垒,懂得排兵布阵,懂得制敌之策,更懂得谋划之能,端王和公主还是要谨慎应对。” 城楼上的华景喊道:“徐洗,你今日兵临城下,所为何事?” 那将军拿出一份圣旨声大如牛地宣读:“圣上有旨,端王行事不端,藐视皇权,明日羁押回城交由刑部按律处置。今日若是开城投降,即保你家族不被连累,又保你百姓不受拖累,端王还是好好想想。” “圣旨?恐怕是欲加之罪?” 灵姬想知道原因,询问道:“敢问徐洗,端王到底犯了何罪?还请徐洗将军能不能详细说明?” “你是谁?” “宫玄净。” 徐洗惊讶道:“你就是宫玄净。” “糟了,中计了。”徐洗赶紧派人赶往‘阙国’,将灵使者在‘白蘋洲’的事情脱出。 “公主,端王三年未向我朝进宫财帛,这是一罪;端王于‘幽灵谷’暗通消息实乃诅咒为虐之嫌,这是二罪;端王与德王勾结多年实乃觊觎得到‘水国’宝藏之嫌,这是三罪,种种迹象表明端王忠诚之心泯灭,实有毁约之为,三罪并罚,五皇子受圣上之命,统领重兵前来执法,将你这不忠不义之人绳之以法。”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杀人屠城,公报私仇,实乃大恶。 “弓箭手射箭。” 一瞬间万箭齐发,最前面的步军排成一列,拿起盾牌将长箭阻拦,不过令人意外的是这些训练有素的‘戾夫者’踩着前面士兵的肩膀上支起盾牌而形成一扇长长的门,将大部分长箭拦住,若是再下令放箭只是徒增浪费而已。 “荣老将军估计遇害了,只能靠岱将军保护好城内的百姓。”又将岱将军调到城内。 “为今之计,我们只能与他们背水一战,死也要死的壮烈。” 大部分百姓在家闭门不开而被士兵们寸步不离的保护,还有许多百姓被疏散在山林的秘密山洞之中,宫阙内也有荣白和紫蕴两人照顾,还有退路之选,自己倒是没有太大的把握胜利。 “荣泉,以你我之力一定能解决围城之困,你不用担忧。” “对了,天旋能帮我一个忙吗?” “端王请讲。” “荣白武功内力微弱,性情直率,与事容易冲动,紫蕴年幼,活泼可爱,有武功无内力,她又是圣上宠溺的小公主,千万不能出事,华景在此请求天旋帮助本王将他们全部送入地下暗室,再寻找出路,一定要保护好他们的安全。” “公主?” “你带上十位玄甲军速速进宫,留下天启一人即可。” “灵姬,谢谢。” “你我何必这般客气,我们现在怎么办?他们的实力不容小看。” “擒贼擒王。” “他的仇人是我,我来引开他。” “我是国主,我来。” “那怎么引开?” “单打独斗。” “他会吗?” “条件。” “什么条件?” “败了,让他们进城,胜了,让他们退兵。” “你的意思是故意败。” “之后他们肯定会挟持我,你们打开正门,等他们进入后关门打狗。” “那你?” “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透过灵姬清澈的双眸,那是朋友之间最真诚的关心,明亮又透彻,决绝又坚定。 “徐将军,两军相战伤害的是千千万万无辜的百姓,圣上不愿意,本王也不愿意,我们两个人之间来一场对战,我败了任你处罚,城门一定为你开,若是我赢了,还请徐将军退兵,如何?” “既然端王喜欢玩这种江湖把戏,那徐某乐意奉陪。” 只见城下士兵后退了几步,下面腾出了一大片地方,荣泉一跃而下,灵姬观战,而天启在城内做好布控。 荣泉本就是一位一直努力让‘白蘋洲’获得幸福的王者,他一直都在努力与当今圣上周旋利害,才免去了‘白蘋洲’三年的进贡,这三年百姓敬仰端王,也崇拜当今圣上,感激他们的一片爱民之心,为了让这种利益能够长长久久,荣泉才答应当今圣上协助三殿下消灭‘阴阳间’和‘幽灵谷’,并设法得到六吉棉连,这一点三皇子回宫后一定明白自己去洛阳城中的原因,可这个时候能帮助我,说明他真的是自己的知己。这次来洛阳城,机缘巧合让他认识了琅玕和灵姬,才知道人活着到底什么是最重要的,才知道治理一个国家应该以仁德之心为主,今日,为国为己必须要做出牺牲,用一人之命换取‘白蘋洲’所有人的生命是值得的,可他唯一担忧的是自己的妻儿,更担心的是与无耻之人讲条件,他能履行吗? “灵姬,琅玕早已知道我的身份。” “他不在乎你的身份,她在乎的是你这个朋友,他更在乎‘白蘋洲’的百姓,你且放心,无论发生任何事情,无论结果如何?他都不会让你失望。” “你懂,我也懂。” 飞下城楼,拔出白玉剑,剑锋指向徐洗,说:“大丈夫一言九鼎。” “一诺千金。” 这徐洗用的是长枪,枪法娴熟圆滑,身法灵活敏捷,打出去的每一招都是招招要命,是一位长年枪不离手的高手,这也从侧面知道五皇子谋反之心昭然若揭了,快速的招数令荣泉难以招架,内力根本没有空隙施展,只能先让他打中自己才有后退的几步,那么时间就有了,荣泉故意保留了招数而留出力气,果然一枪击中了荣泉,正巧后撤了八九步伐,这个时候那支白玉冷剑开始释放他的力量,一股股的冷气慢慢地渗透空气,之后凝固成一缕缕具有强悍力量的气流,直接逼向徐洗的心脏,但凡中了招数之后这股冷暴力的能量会迅速波及脏器和经络,整个人便会被冰冻,可又能怎样,这徐洗似乎知道荣泉使用兵器的威力,早已做好的防备, 虽然中了招可并没有影响徐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见徐洗从胸前取出一片厚重的铜片,自语道:“大人断事如神。” 随后将那块铜片扔向荣泉,又使出气力击中荣泉,说:“来人,将他压下去。” 这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吗? 徐洗派人压着荣泉从正门进入‘白蘋洲’城门,待徐洗和所有‘戾夫者’一拨一拨的走进一层一层的围城之中后,一扇一扇的城门以最快的速度紧关,城上的‘虎狼师’早已蓄势以待,万把长箭也已经搭在拉开了的弓架上,抓紧时机才是关键,灵姬一声令下:“放箭。” 过了一刻钟,城楼下的‘戾夫者’几乎全部倒下,城上的士兵脸上都露出了喜悦之情。 天启劝道:“公主,此人阴险,还是再等等。” 徐洗识破了荣泉的意图,正中荣泉的圈套,可这种意图似乎早有准备,那么以荣泉为诱饵再引狼入室,瓮中捉鳖的戏码,难道徐洗也会有所对策?可倒在地上的是鲜血淋淋的‘戾夫者’,一个一个尸体就在眼前,这是假的吗? “公主,有本事,您就再射,本将军等着呢?” 徐洗用荣泉做自己的肉盾,又说:“开城门。” 荣泉喊道:“开了城门是一死,不开城门也是一死,开城门,无疑是最愚蠢的行为,灵姬,不许开。” 想不到的意外发生了,只听见城门被撞击的声音阵阵传来,士兵来报:“公主,出事了,城外又来了一批人,好像是‘戾夫者’不过带头的一位将军称自己是‘灭灵卫’。” “情况怎么样?” “十几个‘戾夫者’在撞击城门,还有大批士兵在‘灭灵卫’的带领下,齐刷刷的喊着要放下了徐洗将军,还有……?” “还有什么?” “他们好像挟持了好多老百姓。” 荣泉?徐洗?百姓?城池?灵姬想了想,长吁短叹道:“荣泉,对不起了。” “去城楼。” 还没待灵姬转身,城下的许多‘戾夫者’一个一个站了起来,惊呆了城楼上的灵姬和天启。 “怎么回事?” “公主,他们穿了一层薄铁衣。” 要么射中了头部,要么射中了腿部,要么射中腹部,总之,射中胸腔的都没有死亡,这些靠近徐洗的士兵的能耐应该比其他士兵厉害,灵姬只能背水一战,与自己赌一赌了,怒下令:“射箭。” 天启悄悄离开而去了城楼镇住大局。 灵姬本想使用回天无术杀了徐洗,可奈何调出气力需要架势,知己知彼才让荣泉落在了他们的手中。 灵姬想到了魅姬亲自传授的诡影术,本就是趁乱而逃的诡秘之招,无形无影无踪迹,只能这样了。 灵姬从天而降而一剑劈向了徐洗,还没有看见人影,那剑气就逼向了徐洗,都是内中泰斗,瞬息间使出的剑气,让他随手拉过来顶包的士兵,威力太强悍了,徐洗也中了剑气,后退了几步,荣泉这才趁隙脱离徐洗的控制,不过遗憾的是徐洗给荣泉服下了毒药,武功内力尽失,就连那种随身多年的白玉冷剑也被徐洗命人销毁,灵姬飞过去想要救出荣泉,这徐洗也扯住了灵姬的后脚,二人厮杀了几招后,‘戾夫者’挟持了荣泉,说:“退后,不然我就杀了他。” 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灵姬使出了六层浑圆灵气,一剑刺向徐洗,来不及应对的徐洗被刺伤了左肩,一把拉起飞向了城墙内,说:“想救人,那就用荣泉换。” 这一句是安抚这些翁中之鳖,以防他们对荣泉下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御衡天下》正文 82、惨遭毒害 只要打败了徐洗和城外的‘戾夫者’,这瓮中之人晓以利害之后,也会乖乖投降的,于是灵姬留下一波人看着他们。 “公主,放了我们将军。” “可以,不过你们先放了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 “抬上来。” “天启,那尸体是谁?” “荣老将军。” “有什么办法?” “已经派天劫去找救兵了,应该很快就到了,不过为了那些百姓,我们速手无策。” “你的意思是拖。” “别无他法。” —— “如果公主再不放人的话,别怪‘灭灵卫’下手狠心了。” “去,先卸下这老头的一支胳膊。” “是。” 戾夫者一刀砍下,前面被圈起来的百姓吓得直哆嗦,一直都在喊叫着救命和饶命。 那位戾夫者将荣老将军的胳膊扔向了城下,说:“若是再不放人,片刻间,为你们‘白蘋洲’立下赫赫功名的荣老将军就四分五裂了。” 荣慕为救自己而死,而他的父亲竟然要被活活的撕裂,太残忍了。 “一起交换。” “好,不过以防公主算计,必须留下一半的百姓和荣老将军的尸体作为保障。” “要放一起放。” “此时此刻,公主是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 说着那位戾夫者又将荣老将军的另外一只胳膊一刀砍下,照样扔了过来。 “好,一切依照你们。” “天启,你和天劫去做交换。” “公主放心。” —— “你们这是在助纣为虐,你们放了我,我就放了你们,正义永远都会胜利的,你们一定会败,别忘了我的‘虎狼师’快要到城外了,公主一声令下,你们这些‘戾夫者’瞬间便会死无葬身之地,想想你们身后的妻儿和父母,难道让他们孤独终老吗?难道让你们的妻子外嫁他人?你们的孩儿唤他人爹爹吗?” “动之以情,端王别费力气了。” “我现在就令他们打开城门,放了你们,只要你们放了我。” “真的吗?” “本王从不打诳语。” 荣泉想知道外面的情况,他必须想方设法出去,说:“开城门。” “王上,没有公主的命令,属下不敢。” “我还是端王吗?” “你是,可公主命令我们不许听从您的指令,害怕出事。” “你若是不开门,本王就死在这里,我看你怎么给公主交代。” “这……?” “开门。” 虽说没有内力,可制服这些士兵还是有能力的,刚出了城门,荣泉动手杀了几个士兵,里面的虎狼士兵见情况有变,赶紧关上城门,下令乱箭杀死困在城中的其他戾夫者们。 —— 这一半的百姓本是圈在一起的,可天启和天劫将这些百姓拍列成一条直线,按照他们的指令一步一步走近城门,果然不出所料,‘灭灵卫’一声令下,万箭齐发,‘玄甲军’不愧是‘玄甲军’,早就做好了应对,他们灵敏的身手既躲过了弓箭,还用‘软丝罩’为百姓接住了弓箭,一把一把的弓箭,天启和天旋回敬给他们,不仅如此,还启动了双臂上绑扎剑弩,见‘灭灵卫’带走了徐洗,天启从腰间抽出‘西域裸丝’用气力射出而将那徐洗再一次捆绑,飞了去过又一次成功挟持,大声喊道:“让他们停止射箭。” 见徐洗被绑,带领的‘灭灵卫’说:“停。” 喊停止的那一刻,天劫和荣泉会面,二人一并将百姓安全送进城里。 几度使出坏招都被天启识破,一招就按住,见无计可施,喊道:“安侍卫,快救本将军。” “五皇子一定会厚葬徐将军,还会格外厚待徐将军的家人。” 说着命身边的几位士兵射箭,真是命如草芥,死了,挣得比铜铃还要大的眼睛久久比不上,死不瞑目啊!不过这徐洗也是心知肚明,既然迈出了这一步,早就预料会有这么一日,只有家人安全,死也值了。 “射箭。” 射箭?没有用的,‘玄甲军’的装备是刀枪不入的,白射了,天启还是飞到了城下,一条‘西域裸丝’又飞上了城楼上。 “公主,现在怎么办?” “荣泉进城了。” “是。” “先想办法救百姓,还有荣老将军。” “再没有做交易的条件了。” 正说着,只见荣泉站在了两军之间,喊道:“安侍卫,放了剩余的百姓,用我来交换,再说了,你们要的就是本王。” “端王真是大度。” “换,还是不换?” “当然换。” “放人。” 天启和天劫用同样的方法就下了剩余的百姓,本想连荣泉救下,谁知端王一心求死,说:“一定要帮助公主守住‘白蘋洲’,保护好每一位百姓的生命,好吗?” “端王放心,自‘玄甲军’出世,从未失过手,这一次也不例外。” 荣泉笑了笑。 “我们的军队快要到了,端王想办法拖延时间。” “你们的军队?” “‘玄甲军’和三殿下的军队。” “好。” —— 被挟持后,荣泉大喊:“灵姬,开战,开战,打。” 灵姬不动声色。 荣泉继续喊道:“灵姬,打,他们已经死去了一个将军,士气败落,现在不打待何事?” “他们为什么不打?” “据打探他们手中还有老百姓。” “什么?” “不费气力就能攻破一个城池,对他们而言,用卑鄙的手段是非常聪明的做法。” “荣泉必死无疑了。” “是。” —— “端王,我们五皇子还真是知人知面又知性,你看看那边。” 十个不过十岁的幼儿被押到了荣泉的眼前,他们不知道有多么的危险,只知道一个劲地喊着娘亲和爹爹,可怜无助的样子令人心痛,荣泉是做父亲的人,自然懂得为人父的责任和使命,他心疼自己的孩子,也疼爱这些子民,即使自己死了,也要保全他们。 那安侍卫盛大如雷道:“公主殿下,若是再不打开城门,别怪我不客气了。” 灵姬杵在原地,冰冷无语。 荣泉怜悯道:“放了他们,有本王在。” “你在,可你已经是死人了,有用吗?” “到底是从你开始,还是从百姓开始?端王觉得呢?” “既然五皇子知性,你说从谁开始?” “来人,砍了他的双臂。” “公主,他们要下手了。” “‘玄甲军’天下无敌,可你们若是救下了荣泉,他活了,那些百姓就得死。” “再等下去,端王恐怕……。” 灵姬闭上了双眼,心在滴血,可脑海中却是墨宝阁初次相见的情景,翩翩少年郎,性和如暖玉,这么美好的一个人,今日却要……?灵姬的心又纠又绞,怜惜却又无情道:“等。” “但愿援兵尽快到来,‘玄甲军’一定会将他们都救下。” 见城上没有反应,两刀下去,痛苦的荣泉摊在地上左右翻滚着,强忍着而一声不发,为了更残忍的折磨荣泉,安侍卫点了几个穴位以血液流尽而人亡。 那两只胳膊被扔在了城墙下,灵姬不敢睁开眼睛。 “公主,对曾经爱慕的男子竟然无动于衷,公主有了三殿下,就不爱端王了,这未免太狠心了。” 荣泉疼痛到额头不断地冒冷汗,依旧强忍着……。 “公主真是狠心……。” “没有时间跟你们耗着。” “开不开城门?” 灵姬闭着眼睛。 一剑刺了下去。 “还是不开吗?” 又是一剑。 越是镇定,越是狂躁,安侍卫竟然连刺三剑 天启都看不下去了,说:“公主……?”见灵姬岿然不动,顺着灵姬泪水流下来的方向,看见她垂下来的双手在滴血,原来她一直隐忍的疼痛,将自己的双手扣烂了。 “恐怕端王已经……。” “他死了,下一位就是百姓,所以他一定会强撑着不死。” “十几剑了,虽然不在致命之处,可血都流尽了,即使是活着,可也是奄奄一息的状态。” “那你告诉我奇大将军的兵什么时候能来?” “如果没有‘灭灵卫’,早就应该到了,不过即使有‘灭灵卫’,也会被‘玄甲军’瞬间消灭,耽搁时间说明不仅有‘灭灵卫’,还有五皇子的死士。” “我……。” “公主,既然为了端王,已经开始了,端王也已经这样了,那就再等等……。” 正在思考间,五个黑影从天而降而将,之后一人抱走两个孩童飞离眼前,还没等安侍卫反应过来,只听见阵阵厮杀声响彻四野,灵姬瞬间睁开双目,道:“开城门,打。” 来不及醒神的安侍卫扭头才发现他们被包围了,说:“怎么回事?” 从外面跑进来一位士兵,惊慌失措道:“褚……,褚赢带领军队已经冲过来了。” “褚赢,院事褚大人的千金。” “是。” “谁的兵?” “镇国大将军奇恸的兵。” “不管了,为了五皇子,给我狠狠地打。” 荣泉的尸体已经被跑来跑去的士兵踩来踩去,两支胳膊也被踢来踢去,灵姬没有参与厮杀,她一直在血泊和尸体中寻找到了荣泉和他的胳膊,好久好久之后命人将支离破碎尸体抬进了城中。 前后夹击,整整酣战了半个时辰后双方才休战。 人已经安放在大厅内,灵姬蹲下身姿,亲自将那两只胳膊放在了荣泉身体的两侧,说:“天启,通知岱将军敌军已退,命一路士兵安顿百姓,再率领‘虎狼军’驻扎城外保护‘白蘋洲’。” “是。” “你是?” “‘阙国’宫玄净。” “褚赢。” 至于褚赢是什么身份,什么人,灵姬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在她看来只要保住了‘白蘋洲’就可以了。 “公主与端王是好友。” “是。” “可公主难道不知道此时此刻的‘阙国’已经在水深火热中了吗?” 灵姬当然知道,可她站在这里的那一刻,就不能退缩,到哪里都是为了救人,况且她相信琅玕,也相信圭老和罗氏一族。 天劫道:“公主,还是将端王的尸身交给褚赢姑娘,然后转交月后,我们赶紧回‘阙国’。” 褚赢道:“天阴,将端王和荣老将军的尸体搬走。” “是。” 天阴、天冥等人按令执行,褚赢带着当今圣上的圣旨去了宫阙主持‘白蘋洲’事宜。 生死离别之际,望着荣泉的尸体,灵姬心痛的终于释放了,她发出了微微的抽噎之声,含着泪水说:“只要天下太平,百姓安定,一切都值得。” “公主,没有让端王失望。” “走。” 灵姬随天劫骑上快马直奔‘阙国’。 —— 而宫阙内,在‘白蘋洲’城外交战时,潜入宫阙内的十名‘玄甲军’和保护宫阙的‘北央府兵’将五皇子的人马全部斩杀与宫阙之内,一旦发现立即割喉毙命,或者用西域裸丝杀死,或者用弓箭射死,总之,宫阙里的人全部安然无恙。 待褚赢来到宫阙内后,将月后等人引出,颁布圣旨之后,令其长子沿袭端王华景王位,继续统领‘白蘋洲’。 见到尸体后的月后哭晕了过去,这样惨烈的一幕没有让瑰姿看见,她一直都照顾着孩子们,可在寝室也能感受到姐夫死去的惨烈情景,她默默地流着眼泪。 褚赢回宫复命,可她没有想到的是在她执行命令出城的那一刻,自己的父亲牺牲了自己,并将头颅给了敌人。 奇怪的是锦公主赵紫蕴不见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御衡天下》正文 83、挫骨扬灰 就在五皇子率领士兵们深入‘玄谷山’的那一刻起,按照精心布置的逼宫策略,忠心于五皇子的殿前司宋汜大人和侍卫亲军马军司胡鲛大人围剿皇宫内外,宫内将皇帝和其他嫔妃控制在各自的宫殿之内,而保护皇城秩序的‘禁军’也被洗脑而反水,连‘宿卫军’首领赵忠大人也被毒杀了。 芳华殿内,面对天地变化和死亡的威胁,刘皇后焦虑万分,心神难安地走来走去,从收养五皇子那一刻起,她就能想到终会有这么一天,只不过她一直都太自信了,因为在她看来六皇子才是最佳人选,这样一来自己便可以操纵和把持朝野,原计划是三殿下和五皇子鹬蚌相争,一切都在照着计划走着,可意外依旧存在,久居山野的三殿下从未经历过朝野和皇宫内尔虞我诈的熏陶和影响,仅凭这一点他就失败了,想到这里皇后娘娘害怕了,因为她想到了杜溯溪,那个被皇上突然临幸的卑贱宫女,生下了五皇子后被自己虐待,最后被软禁还活活勒死……。难道……,难道是自己养虎为患,作茧自缚? 郭公公火急火燎地跑进来,倒不过气地说:“娘娘不好了,不好了,皇宫全被钦王的属下掌控了,很多宫人都倒向了五皇子,连皇上也被软禁了。” 吓得皇后娘娘倒在了椅子上,眼中是惊吓、意外和恐慌。 “我们的人呢?” “杀手和死士全被‘灭灵卫’残害了。” “钦王呢?” “不在宫内主持大局,奴才打听据说去‘阙国’。” “是真的?” “正如娘娘所料,三殿下处理武林后事是瞒天过海,其实是去了‘阙国’保护宫玄净公主,而五皇子是为了得到六吉棉连也去取宝,并杀三殿下,除去最大的障碍,又让心腹逼宫,一举两得。” “放弃他的父皇和即将得手的皇位,三殿下是傻了吗?” “老奴也觉得有问题。” “公西弦呢?禁军呢?还有赵忠统领的宿卫军呢?” “禁军和宿卫军全部临阵倒戈,而我们的人都死了,而公西大人和赵统领的下落不明。” “一定有问题,这其中一定要有问题?再去探,再去探。” “老奴出不去了,外面都是宋大人和胡大人的人马守卫。” “外面不知道消息,里面又出不去,难道本宫真的要被这混蛋困死这里吗?” 人在知道原因而陷入焦虑的情境下,会回忆自己最恶毒的事情,所以此刻皇后娘娘的脑海中不间断的浮现杜溯溪活活被勒死的惨相,又想到了潮湿阴暗的寒香阁,还有吃食猪狗用过的硬臊冷羹,还有……,那一幕一幕都让人不敢去想,对于这个百般顺从的养子,她心里明白一切都是隐忍,时机一到就是十倍、百倍的奉还。 “最温顺的人最可怕,钦王是要崛起了。” “娘娘不要过于忧愁,也许会有转机。” “什么转机?” “三殿下离宫的时刻,也就是陈冷陌被救走的时刻,三殿下是有筹谋的,老奴想一定还有哪里我们没有考虑周全?” 左思右想。 “娘娘还有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院事大人死了。” “一定是被五皇子的人杀了。” “褚氏宗族势力鸿庞,布满几大郡守,再者又与三皇子定了婚约,更重要的是褚大人笼络了朝中很多权势贵族,他忠心于三皇子,那么大半个朝廷都是三皇子的人,现在杀了褚大人,那么三皇子就等于失去了半壁江山。” “他身边的杀手也很多,怎么可能被杀了呢?” “就在昨日。” “太意外了,这其中的隐情到底是什么?” “娘娘,我们还是静观其变。” 皇后娘娘绝望道:“一切听天由命,自己做的孽自己承担。” —— 六皇子自小柔软胆小,又很痴傻,根本不在他们的考虑之中,这也是五皇子忽略的地方。 在逼供的情况下,皇帝被挟持去了文德殿取出玉玺在遗召上用印盖章,其实这是六皇子的预谋,将所有人引入文德殿内,然后擒贼擒王,一招收服。 粗鲁的胡大人直接从皇帝手中夺取玉玺,然后再早已准备好的诏书上盖上御印,说:“为臣有一身的优点,这最大的优点就是记仇,皇帝陛下为了奇大人和赵大人,数次数落和排斥老臣,这老臣心中愤愤不平,更加不爽。” “你……” “圣上爱民,又能体谅民生,那么余生就在好好种植麦子,作一位真正的百姓最为妥善,这样更能体会到百姓的艰难,” “事情已成,劳烦宋大人亲自送陛下去观稼殿。” “来人,来人,给朕把这些反贼格杀勿论。” 宋大人嘲笑道:“还有人吗?” “禁军在哪里?宿卫军在哪里?” “赵忠已死在本大人的长枪下,宿卫军和禁军也不满皇帝陛下而变卦背叛,皇帝的皇后、嫔妃都被囚禁在自己的宫殿,还有那个痴傻六皇子也被扣押,现在你就是喊破了嗓子,神仙也救不了你。” 不可能?不可能?公西荻、药什陌和煞景组织不可能不堪一击,他们可是江湖中的高手,怎么可能呢? 可又想想,难道是他手下的‘灭灵卫’和‘戾夫者’,或者说还有其他杀手?这些人的武功内力都胜过左右司大人,不对?不对?即使是如此,可自己还是不相信眼前的一切,可事实就是事实,他们败了,自己也败了。 圣上怒不遏制就跑过去抽打宋大人,可一把被推倒在地上,宋大人拔出弯刀就架在圣上的脖子上,怒道:“留一条命已经很仁义了,别给脸不要脸,不然老子剁了你。” 虎落平阳被犬欺,堂堂正正的皇帝竟然被下臣威胁和欺辱,愤愤不平的心情惆怅悔恨自己错信了三皇子的周全计划,他无奈道:“要杀就杀。” “杀你,待事成后,五皇子亲自动手。” 不堪侮辱和挟持的皇帝陛下竟然起了自杀的念头,他就要顺着弯刀抹了自己的脖子,不巧的是被空中偷来的石子击中了宋大人的手腕,弯刀落地了,腾空落地的是一位矮个子的蒙面人。 “左右司统领秦伯龄叩见陛下,陛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胡大人惊讶地喊出:“你就是先皇麾下的总司大人?” “受三皇子之命,誓死保护皇帝陛下。” “就凭你一人。” 话音刚落,从殿外走进一个人,定眼望去,是他们口中嘲笑和讽刺的六皇子硕硕,身后是左司大人公西荻和右司大人药什陌,还有一人,那就是镇国大将军奇恸。 “把他们拿下。” “是。” 公西荻和药什陌不过几招就将造反逼宫的胡大人和宋大人擒拿,知道兵败,二人也就不敢傲视无礼了。 “皇儿给父皇请安,让父皇被敌人挟持和惊吓,是皇儿的错。” 圣上慢步移至六皇子,说:“你们是等奇将军的人杀进来,有了实力才能拿到主控权,朕不怪你们。” “皇儿对不起父皇,让父皇用生命来换取时间。” “你耿直,能实言上禀,朕,不,是你三哥哥没有看错人。” “皇儿定不会让父皇和三哥哥失望。” 大局已定,经历了一番折腾,皇帝陛下也倦了,累了,他托着沉重的身躯,带着失落的心情,一步一步的走出了文德殿。 —— 在归途中,天劫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消失了,令灵姬感觉格外奇怪,说不上到底哪里不对劲,为了赶紧回国,她也怪不得多思多想了。 到了‘阙国’城门下,城外的百姓像往日一样摆设地摊,开张营业,官道上的行人来来往往,这说明‘阙国’已经度过危险期了,一切都安然无恙。 正要进城,罗老将军从里面走了出来,向自己行稽首礼后,说:“老臣专门在此等候公主多时了,敌军已退,国已安定。” 宗室最高礼数,这是什么意思? “老将军,三殿下呢?” 罗老将军双手奉上一支竹筒,说:“这是三殿下临死之前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亲手转交给公主殿下的。” 话还没有落地,灵姬心头一颤,焦急的心态瞬间被疼痛充溢,表情凝重冷漠,失魂落魄到后退了几步,吞吞吐吐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罗老将军起身后将竹筒安放在宫玄净手中,扶着她坐在路边的茶摊上,将三殿下与五皇子之间的较量原原本本的还原……。 ‘阙国’安乐门。 城楼上,三殿下和罗大将军统领众将士蓄势以待。 城门下,五皇子和殿前司宋汜大人麾下的副指挥使骆凇率领近五千兵力将‘阙国’围堵的水泄不通。 城内的宁卫军早已与潜入的戾夫者交战了起来。 宫阙内的亲卫军也与渗入在宫内的五皇子部下拼杀了起来。 一瞬间,天地震撼,日月昏暗,电闪雷鸣,这是什么样的预兆呢?是天地要换颜色前的灰暗。 城门下,第一回合是罗老将军和骆凇单打独斗。 “殿下,城内和宫阙内开始厮杀了。” “老百姓呢?” “亲卫军倾巢而出,分别在天缺、天方和天玄等人的指挥下倾尽所能的保护百姓,又与敌军拼命搏斗,殿下放心,一切都以百姓为主,绝对不会让百姓受到任何伤害。” “玄甲军所经之处,寸草不生,以一敌百,从未败迹。再加上奇将军的士兵如期而至,所以本宫从未忧心城中恶战。” “今日五皇子必死。” “他若是做了天子,本宫与六弟,还有父皇都会被他以莫须有的罪名毒害,可六弟弟不一样。” “属下明白。” 罗老将军毕竟一把岁数,相较二三十回合,因体力不济便败下阵来,琅玕吩咐天衍镇守城门,打开城门后自己带领百名宁卫军与五皇子和戾夫者混战。 琅玕飞向五皇子,说:“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是三哥哥不仁,别怪五弟弟心狠手辣。” 琅玕使出琉璃剑,钦王拔出欲念刀,生死一瞬,二人都使出了全部气力对战了二十回合,瞬息转移之法,让五皇子有些气恼,还好他曾经师从前任阴阳间间主,懂得闭目清心,用耳朵和知觉测探攻击他的影子,到了第五次的时候,他断出了三殿下的方位,一刀砍向对方,三殿下启动万法无形,欲念刀触碰之处显现一条长线,一瞬间将五皇子和欲念刀一并反弹出外。 “三哥哥的内力真是厉害。” “阴阳王和幽灵王,再加上一个徐公公,他们都不负众望,让五弟弟的内力更上一层,甚至超越了本宫。” “‘安国寺’的师父们也不是省油的灯。可在这个世上,除了三哥哥,就只有徐公公真心待我。” “还认我这个三哥哥就赶紧收手,不要一错再错,最终还是一死。” “苟延残喘的活着,不如轰轰烈烈地拼搏一回,三哥哥不会明白在黑暗中活着的人,多么渴望阳光的日子。” “死了多少人?” “王者就得心狠,否则心慈手软终究会坏了大事。” “再打下去,还是比不出输赢。” “再继续下去,三哥哥一定会败,所以提出休战。” “的确是。” “怎么办呢?” “从洛阳城到‘阙国’,从灵使者到‘阙国’的公主,从回天无术到六吉绵连,这一路来,五弟弟被灵使者玩耍了一次又一次,积怒成恨,雷霆之下,不仅要杀了灵使者和我,还要得到六吉绵连中的宝藏,进而发动逼宫之变,杀了父皇,得到皇位。” “挡我者,害我者,都得死。” “我死了,你能放过‘阙国’和宫玄净吗?” “你死,宫玄净也得死。” “宫玄净死了,六吉绵连你永远都得不到。” “‘玄谷山’就那么大,掘墓者频繁搜查,引路人掘地三尺,我就不相信找不到宝藏。” “‘水国’有自己的文字,你能认识六吉绵连上面的文字吗?若是还有重重机关,你就能确保破解吗?” “三哥哥可别小瞧了掘墓者和引路人,还有我的戾夫者和灭灵卫。” “好,既然你早已谋划周全,那我只有一个要求。” “我一定做到。” “退兵,放了‘阙国’的百姓。” “那你的灵姬呢?” “就看她的造化了。” “三哥哥精明,早就断出我的用意,才让公主躲开这么一劫。” “五弟弟也是相当厉害,算计父皇,有谋划‘白蘋洲。和‘阙国”,还有‘水国’。” “彼此彼此。” —— 打来打去,始终是个平手,当他们俯视城下的时候,满地尸体,满地的鲜血,模糊的脸庞,血泊‘阙国’,剩下来的士兵们长时间的拼杀而筋疲力尽,以不同的姿势瘫软无力的躺在血泊之中,目光空洞,表情冷淡,情绪低沉,也许他们后悔了,也许他们想家了,也许他们还在向往着他们的主子能够实现目标,也许……总之,大家都无力征战了。 “打了这么长时间,你们还是没有靠近安乐门,你们注定是败了。” “话说的太早了。” “三殿下不会死的,他是唯一的,也是最合适的王者,你们的主子是杀不了他的。” “这才刚刚开始,你们未免太乐观了。” “你的人大部分都瘫在地上了。” “你的人是站着的吗?” 再忍忍,等城里的敌人全部被杀后,宁卫军和三殿下的人一定会出来救援。 “来人。” 只见天垢提着一个盒子走过来,将盒子递给罗老将军。 “这是什么?” “是我们五皇子送给你们三殿下的礼物。” 打开后,是一位老人的人头。 “他是谁?” “你不必知道,就原封不动的交给三殿下即可。” 天垢一直保护罗老将军,他回道:“禀告将军,他是院事褚大人的头颅。” “院事?” “是。” 罗老将军不知道什么意思,但有一点他非常明白,这个褚大人一定是三殿下的人,他命人提着盒子,跳上马匹,将褚大人的头颅安置。 此时,从城内又跑出来一批士兵迅速将摊在地上的戾夫者全部包围,缴获他们手中的兵器,用利器对准了他们,罗老将军说:“带回城中。” 见有救兵支援,将士们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来劲,齐刷刷地喊道:“遵命。” 天垢顺势将骆淞拿下交给罗老将军。 见形势已定,朝着两位皇子交战的方向飞去,靠近后喊道:“殿下,褚大人死了。” 这是信号,说明六弟弟成功逆袭了。 杀死褚大人也在五皇子的计划之中,既然死了,这也是一个信号,是攻陷皇城成功的信号。 两个人所思所想都不一样,心中都认为自己成功了,二人便继续拼命的交战,过了半个时辰还是未见输赢。 天垢又喊:“五殿下,你的手下全部被罗老将军拿下,已经押进城中,五殿下,您败了。” “本王不会败的。” “若是不信,可飞往城下一观。” 三殿下道:“五弟,还是投降吧。” “这种攻心之术,你以为我会相信。” “褚大人死了,说明胡大人和宋大人逼宫失败了。” “这是你计划中的一部分?” “可他照样也是你计划中重要部分,杀了他,对于本宫来说就等于失去了半个、或者整个朝廷。” “所以他是为了你而自愿牺牲。” “只有他死了,只有赵忠死了,禁军和宿卫军就会依照两位大人的军令执行计划而临阵倒戈,那个时候宋大人和胡大人便会放松警惕,然后率领军队进宫,再引导你们中的首要人物聚集文德殿,那样便可以擒贼擒王,一举消灭所有反抗者。” “兵部的人马全被我们的人控制了。” “是,可禁军和宿卫军,还有镇国大将军的人,他们誓死效忠先皇,所以面和心不和,终究是欺骗了你们。” 五皇子当头一棒后再做深思,他突然间恍然大悟。 喃喃自语道“难道这一切都是徒劳吗?难道上天真的要毁灭自己吗?难道注定自己就是一个失败者吗?不,我不相信,就算是死,也要有人陪葬,也要和自己最亲爱的人死在一起。 “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小时候,我们都是被刘皇后视为眼中钉,我们发誓同生同死,看起来今日的我们却都要食言了,不是你死我活,就是我死你活,终究都是至高权利让我们变了,不再履行哪些可笑荒谬的诺言。” “可笑?荒谬?看起来是哥哥变心了。” “弟弟不是也变心了。” “既然正合心意,别怪弟弟手法歹毒了。” 三殿下从袖中取出一个竹筒交给天垢,说:“让罗老将军一定要亲手转交给灵姬。” “属下遵命。” —— “然后呢?” “公主,两位皇子单打独斗的场面激烈,我们都没有在旁边,待士兵们找到他们的时候,三殿下已经中了剧毒,浑身肌肤紫黑,关节全部断裂,口角残留黑血,人已经死了。” “那他……,的尸身呢?” “玄甲军谨遵三殿下的命令,将三殿下的尸体带走了。” “带去哪里了?” “不知道。” “那玄甲军去哪里?” “找遍了许多地方,都不见踪迹,像是从这世上瞬间消失了一样,不过老臣已经加派了许多亲卫军扩大范围继续寻找。” “还有,那个五皇子呢?” “和残余灭灵卫在逃跑的途中被六皇子一剑射死。” 灵姬能想象到他们两个人交手时候的情景,她更能确定是五皇子卑鄙无耻的使用暗器伤人,而这种暗器上一定涂抹了剧毒,而这种剧毒自己非常清楚是什么?它就是毒瘤王的‘尸腐散’,曾经目睹过夜姬大人用此毒杀害了洛阳城中许多官员和富豪,还有哪些令她憎恶的武林人士,曾经那么多的欺骗,最终还是被人利用而死,这是她应该承担的后果。灵姬见过,所以害怕,因为再过一日,琅玕全身的肌肤都会一点一点的腐烂,再再过一日,所有的骨头也会变得疲软而最后化为一摊灰尘,最后五脏六腑也会爆裂而成为一摊碎肉,这种毒药的可怕之处,琅玕应该知道,所以不想让自己看到,选择了离开,永远的离开。 灵姬捂着双眼,哭泣道:“罗川呢?” “战后需要恢复,一直都在忙碌,公主,圭老和老臣都希望您能主持大局。” 自己回去做什么? “过去了,可我的心过不去。” “所有的真相都会密封,过上一年,两人,或者多上几年,一定会忘记,还有朝中事务繁杂,也会填满公主的心,忘记不是很难的事情。” “我……,做不到” 说完话后,灵姬拿起竹筒就离开了。 “公主,公主……。” 望着渐行渐远的宫玄净,罗老将军也不想勉强,再说了当今圣上已经下旨令罗氏家族选拔能者作为新一任的德王,那么罗川就是最合适的人,虽然自己心里最希望的是公主殿下,可残忍的真相让她真的放不下过去,不能勉强,也不能强迫。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御衡天下》正文 84、依诺赴约 此时此刻的灵姬不想回‘阙国’了,也不想做什么公主,什么德王,她慢无目的随着心的方向走着走着,就走到了‘水国’,她的家,她的家,这里不再是小时候精美繁华的模样了,她早已想不起来皇宫的位置,更记不起幼小时的点点滴滴,她沿着六吉面连中的路线图,以及姐姐注释的文字,来到了‘玄谷山’的地下宫阙,途中的黑点是机关设置处,两个黑点之间守护的神兽是开启和关闭机关的总闸,神兽不同动作中手指的方向是下一个黑点的位置,整个六吉棉连中设置了十六处机关,每一处机关都是不同的阵法和暗器,想要破解首先要知道机关的位置,以及关闭暗器和阵法的程序按钮,对于自己来讲,这些都是轻而易举。 为了琅玕的遗愿,为了自己的父王和母妃,自己必须走一遭,废除全部机关和暗器,将途经重新绘制。 —— 回乡崖’上,一纵人马匆匆奔来,阵阵马蹄声扬起了一片片飞尘,马背上的人像是云雾缭绕的仙人一般而不见真容。片刻,那些仙人冲出了尘埃,到了悬崖边上,众人都速速跳下骏马,那五位侍卫的主子退后几步,而站立在前面的是一位长相干净又身形高挑的年轻少年,束发玉冠,羊脂玉簪,靛蓝长衫,腰缠素丝,云纹玉佩,气质绝佳。定眼望去,不敢相信他竟然是那个言语结结巴巴的六皇子硕硕。 一刻钟后,崖下进来了一批人马,这些败兴而归的兵马都是五皇子和他的‘灭灵卫’及‘戾夫者’,可是没有想到的是皇子到了崖下,突然觉得身体不适,命令麾下放缓脚步就地休息。 “公西大人,弓箭?” 公西荻跪地将弓箭恭敬地递给五皇子,说:“皇家无兄弟,杀了他不会再有后患之忧了。” 天性纯善,手中的弓箭开始微微地抖动,那是对兄弟之情的于心不忍,那又是对残害兄弟的憎恨之徒,已经死了那么多人了,不能再重蹈覆辙而天下大乱了。 天命难违,即使是皇帝,在天命面前,与普通老百姓有什么不同,三哥哥说生命对每一个人来说都是一样的,没有什么贫贱和等级之分,只有人心有,也许父皇不懂得才违逆天命导致命中无子的结局,于是醉酒之后临行了一位李氏的宫人,那才有了我,三哥哥,五哥哥与自己都是同样命运。宫中妃嫔太多了,今日宠爱这个娘娘,明日就是另外一个娘娘,后日或许是其他的娘娘,总之,不论是哪个娘娘,我们的母妃根本不是父皇喜欢的女子,生如蝼蚁,命如草芥,谁都不会放在心中,即使父皇知晓母妃的死亡是其他娘娘下的毒手,也是闭口不问责治罪。为了活下去三哥哥让自己卖乖,还让自己装傻卖弄,自此便健康的活了下来,早早不明白,等增了些年岁,才知道三哥哥真正的疼爱自己,他也是被迫害的一位皇子。虽说也与其他哥哥弟弟研究学业,听进去了,也学进去了,可还要装模作样逢场作戏,这种紧迫的场景令人喘不过气来。在自己的成长之中,除了三哥哥待自己是真的,其他人,包括父皇,包括母后,没有一个人是真心诚意的,因为我是一个无用之人,可正是这些蒙蔽了他们的眼睛。今日的一切都是三哥哥用智慧和计谋为自己铺平了道路,是三哥哥的那封给父皇的密信成就了今日的自己,也是三哥哥用生命换来了自己的生命,若不是以死相逼,为了大局着想父皇绝对不会让自己成为太子,‘水国’的冤屈也不会沉冤得雪,那‘白蘋洲’和‘阙国’一定会血流成河而被鲜血淹没。三哥哥死了,蕴姐姐又音信全无,还有三哥哥最爱的灵姬,不,是净公主,也不是,是巫公主,那个‘水国’的唯一血脉,也不知道身在何处? “殿下,箭该上弦了。” 不见反应。 公西大人抬了抬右胳膊,那身后的煞景齐声道:“殿下,箭该上弦了。” 声如大牛,五皇子定心了,什么话都没有说,拉开了弓,上了箭,对准了自己五哥哥的心脏,迟迟不发。 三殿下知晓六皇子心慈手软,下了最后的命令,一定要设法将五皇子和他的死士斩草除根不留后患,便同意自己离开皇宫,完全回到山水之中。 箭再不发,就错过了最佳射程,于是公西大人急忙起身按了一下六皇子的手臂,那支箭终于射出去了。 “我在等你。” “六皇子还是聪颖。” “皇子杀皇子,传出去始终都是本殿下的错,将来也是本殿下心中的阴影,这些本殿下能忍受,可将来若是成了百姓心中的阴影,本殿下就忍受不了。” “殿下还是懂的心之谋略,看起来三殿下可以安息了。” 征战半日的士兵早已人困马乏精疲力尽,各自都在自我调整根本无暇顾及周边的环境,只见那飞来之箭一箭穿透了五皇子的胸腔,箭从后背出来便落地了,这是军用的强弩之箭,射程遥远,力度强悍,三人虎背熊腰的大汉一排行,最大力度便可穿透三人之后背,六皇子念你亲情本想伤及心脏而立,可公西大人的力度却让这一箭射穿。 五皇子落马了,士兵们张望四周察觉无人,又将五皇子扶起来,不过已经是死人了,惊慌之下士兵们群龙无首都不知何去何从?他知道自己在皇城中的人已经被三皇子布置的镇国大将军奇恸和枢密院知枢密院事褚大人的人围剿杀尽,但他不知道无论他败走那一条道路都不为他布下了天罗地网,死亡就在眼下了。 没等六皇子指令,公西大人便安排潜伏的士兵将那些余孽用一根很长很长的绳子将他们捆绑,并押到秘密之处,全部杀尽,然后挖了一个深坑掩埋。 “六皇子,该回宫了。” “人呢?我想找回三哥哥。” “外面的人想进去,里面的人想出来,殿下,属于里面的人,外面才属于他。既然六皇子对他恭敬尊重,就应该让他如愿以偿,不让他与不喜欢的人在一起。” “三哥哥不在了,蕴姐姐下落不明,唯一疼我的,只有韶姐姐了。” “能做到真心疼爱固然重要,可真正懂六皇子,真正知六皇子的,恐怕这天下只有三殿下了,他对六皇子呕心沥血,费尽心思,这份亲情是爱也是毒,六皇子还是要考虑周全再做决定。” 是爱?也是毒?三哥哥决然离宫是恨极了父皇,他打破了皇室宗族制度,也强迫父皇按照自己的计划执行,更是在‘太极殿’顶撞忤逆父皇。数年来,三哥哥通过了父皇每年的考核,父皇早有传位之意,可意外的是三哥哥当着文武大臣的面委婉拒绝了太子之位,这让父皇心中有疑,之后的争辩解疑了。若是将三哥哥的尸身找回,父皇定不会葬入皇陵,还会暴露兄弟之间的密交,会影响自己的登基之途,甚至会断送了性命。 “父亲再无其他的子嗣,不会的?” “他狠毒了你们的生母,将与你生母的所有关联之人全部毒杀,只为了保全皇室宗亲的名声和尊严。你是她的儿子,一招出错,万人上表,那亲王之中血统纯正的赵姓男子不计其数,屈指算算,能上位者也有二十几位,生死只在一念,成败也是翻手之间。” 六皇子思虑后,说:“回宫。” “是。” —— 子夜时分,万籁寂静,桂花香沁人心脾,美好的让人不忍心睡眠,东宫的夜晚依旧如同白日一样明亮刺眼,书房内的太子殿下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画卷中的美丽女子入神,耳边依稀记得三哥哥的千叮咛万嘱咐,这灵使者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光临东宫,迟迟不见亭亭倩影,落寞的心每时每刻都在朝着失落方向发展,未免生出几分害怕。今日的一切都是三哥哥用性命拼搏而来的,铲除了绊脚石,又说服灵使者将六吉绵连双手奉上,锦上添花的至宝定会让父皇中肯自己的能耐,不会怀有任何疑惑,更不能让刘太后冷眼旁观而暗自嘲笑。 内忧外患中,三哥哥和五哥哥都相继离去,父皇的内心早已崩溃到了无力朝政的地步,命太子提前理政,夜以继日的批阅奏折这是作为皇帝的必经之路,一切的苦难都不是什么,因为没有比死亡更无助,誓言一定要做到,不会让逝者不明目。 三哥哥的心腹‘职方馆’左司大人公西弦为人忠诚,认定的主子便忠心不渝,还有那总司大人常年漂浮游荡在江湖之中,虽掌管‘职方馆’、‘职方司’和‘皇城司’,可从未见过真容,官制之中并未设置总司一职,是皇爷爷在世之时成立的,父皇根本没有资格掌管总司,也从未见过,据说第二个见到他的只有三哥哥,不知道什么样品格的人才能得到总司大人的青睐,我想就是三哥哥这样的人了,自己发誓一定要成为三哥哥那样的人,如此这些学富五车的人才能靠近。 ‘职方司’右司大人药什陌,新赐封的‘职方司’左司大人欧阳羽,都是尽心尽职的官员,又与自己有过几个照面,自小也玩耍过两次,这份情谊,再加上为国为民的肝胆忠心,定会辅助自己治理好这个国家。更何况还有七皇叔在皇城内竭尽所能,力排众议,才将自己推上这个太子之位,江山的依靠还算都在。 “殿下,该安歇了。” “右司大人,你说她会不会来了?” “三殿下之言定不会有误,只是时间迟早而已,或者说灵使者遇到了什么麻烦,待处理妥善后一定会前来送宝。” “三哥哥爱灵使者,灵使者也爱三哥哥。” “所以太子殿下不必多虑。” “总司大人?你可见过?” “总司大人常年不在朝政,近日派人回宫将天下之事上奏了圣上,又秘密任命欧阳羽为左司大人,算是正式的文书,礼部会尽快操办。” “欧阳羽也是受总司大人指令一直潜伏在‘八方镇’,方便监管江湖人士,这么多年若不是他们的消息,朝廷也不会这么快摸透‘幽灵谷’和‘阴阳间’的地形图,这算是他应该得到的。” “还有父王取消了武林盟主制度,对于江湖人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皇城司’和潜入在‘八方镇’的’杀手遍及天下,但凡有风吹草动都会为之于未有,治之于未乱。这一招免去了许多江湖人士的明争暗斗,反而是一件有利于江湖,又不失于治理江湖的好谋略,武林盟主的存在没有任何意义。” “此举也是三哥哥的良苦用心。” “太晚了,太子殿下赶紧安歇吧。” “本宫想在等等。” “都三夜不眠不休了,再这样下去会伤及身体,属下在外等候,若是灵使者到了定会禀告殿下。” “她是来找本宫的,你们发现了千万不要惊动了她。” “属下明白。” “下去吧。” 执着应该是每一位成功者必须具备的素养,太子殿下还是坚持到了鸡鸣时分,趴在书桌上沉睡的太子殿下早已累到不能清醒,却还做着思念三哥哥的梦幻。 灵姬其实早已到达东宫,潜伏深处而窥探这位即将统御天下的太子殿下是否就像琅玕心中所言将会是一位明君。 伏案的姿态像极了琅玕,眉宇间的柔软也像极了琅玕,嘴角微笑的轮廓自然也像极了琅玕,就连那份放在心底最纯善的向往也是一样的,天下大安,天下太平,百姓安然生活,领国友善,和平相融,是他们,也是天下百姓都在努力的事情,‘水国’如此,‘白蘋洲’如此,‘阙国’也是如此,作为天下的大国亦应该如此,琅玕做到了,现在的太子殿下正在做,只要能让‘水国’、‘阙国’和‘白蘋洲’的百姓都能得到大宋国的统一治理,也许才能得到庇佑和安定,乃至长长久久。 伏在横梁上的灵姬蜻蜓点水般的落地,将六吉绵连以及‘水国’文字注释一并献于太子殿下,轻置于桌面上,而轻拿起太子殿下的右手又按住六吉绵连。 那副画的笔法和特点像是琅玕的手法,灵姬想要带走它,曾经是琅玕对自己的思念,现在是自己对琅玕的思念,这下半辈子只有它也许能在时间的长河中记住那张俊俏的模样。 “太子殿下,宝藏换画卷,算是各取所得,公平交易。” 利用掌中风轻轻地打开了房门,翩翩然起飞,飘飘然渐行渐远,悬悬而望道:“愿你如他,一心为民。” 暗中察觉的药什陌目睹了所有,感叹人间有忠义,世间有真爱,三殿下有如此挚爱,此生足矣,不离不弃的付出和保护,对于灵使者来说,此生亦足矣,只恨命运造化而阴阳两隔,仅留余念,可悲可怜。 次日,早朝上奏了皇帝陛下,此事全由太子殿下负责,在左、右司大人的协助之下,成功取得了六吉绵连中的所有宝藏,至于是什么宝藏,依照三殿下之意并未向天下人公布,不过绝对会一分一毫的用在老百姓身上,在太子殿下的周旋之下,皇帝大赦天下,并依诺重建‘水国’,让巫氏王族的百姓迁移家园,保证‘阙国’和‘白蘋洲’百姓都能够安居乐业,不再受战争之苦。 “御者,治理天下;衡者,评定利害。” “太子殿下,又想起三殿下了。” “是,治理天下和权衡利害做起来真的很难。” “其实太子殿下心中早有那杆称,平定叛乱,寻找宝藏,安抚天下,这些事情已经做得很好了。” “三哥哥不会失望吧?” “三殿下一定会为了当初的决定而感到高兴。” “为了他,我一定会努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御衡天下》正文 85、孤影独居 落霞山’上,‘留香亭’中,三位着装朴素的银发老人悠闲地享受着山水间的幽静和空灵,神算子端坐在清凉的石墩上,品茗着用山间泉水温煮的团宠茶,赫连仲依靠在亭柱上,大口大口地豪饮着‘残居’客栈绝佳的内中好酒,游历而归的流光大师笑嘻嘻道:“此山此景,此泉此茶,顺得人心,应斗茗,进行一番茗战。” “老不死的,我们可不想斗,再说了也斗不起。” “老小子,你那‘清风谷’中应该陈设了三套斗茗器皿,都是我这老不死的游遍山山水水,走遍大小城池,花费了高额价钱才采买到的,都是世间孤品啊。” “你那点心思谁还不知道,不就是嫌弃我粗枝大叶,不懂得达官显贵的那一套玩意,对我来说,太世俗了,要玩跟神算子玩,他可是大名鼎鼎的左司大人。” 哪壶不开提那壶。 “好好喝着茶,招谁惹谁了,怎么又开始了。再说了人家老不死的的确是雅人,这一点我们得承认。” “雅人?没皮没脸,这世间雅人太多了,论起来他都排不上。” “笑看人世频变幻,闲云野鹤心悠悠。” “好意境。” “仙翁醉酒卧凉亭,一夜花香人心安。” “好诗。” “我说流光,别斗茗了,今日闲游,心自在即可。” 哈哈哈……。 突然从远处传来了轻盈的步履声,是位高手啊。 那位老者从山梯间慢慢地露出了真容。 是老朋友,这赫连仲埋汰道:“你这老滑头,江湖太平了,你冒出来了。” “嗅出了酒香,闻出了茶香,花酒茶乃宇宙之尤物,此等妙会怎么能少了我这老滑头呢?” “神采飞扬,窝在‘雪崖’专心锻造神器,最益养精气神。” “江湖算是太平了。” “这天下也太平了。” “这百姓的日子也算安稳了。” “对了,过两日‘安国寺’的无欲禅师做一场法会,将在外游学所得授课于天下向善有缘之人,我等可要乔装改扮一番去聆听聆听。” “这老头什么时候回来的?” “十日前?” “十日?” “不就是正邪大战那日。” “倒也是个凑热闹的。” “禅师心怀天下,没有闲心,只有善心。” “那是去?还是不去?” “当然要去,这无欲禅师可是天下闻名,是位得道高僧,不仅修为高,武功内力更是无人能敌,天下人把他放在心里,从不敢拿出来讲述,这就是尊敬。再说了我公西弦现在是家破人亡,孤家寡人一个,你们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那老小子呢?” “平儿已与子影成亲,这珝儿也嫁给了欧阳羽,算是幸福美满,我乃一个闲散老人,哪里热闹就喜欢往哪里窜。” “老滑头呢?” “天下利器是有了,也累死老头了,所以老头我也要出去溜达溜达,开开眼界。” “老不死的呢?” “制器乃我‘流器所’的职责,也是谋生的门路,至于制造什么样的器,多大的器,什么样形状的器,主要在于我这老头的心有多大?肚子中的墨水有多少?去,当然要去,容器再满也要去。” 哈哈哈……。 —— 五年后。 三辆马车上载满了草药,可恨的是突如其来的大雨将人们困在了路途中,最后一辆马车的车轱辘陷入了深水基坑,用防水的布匹将草药掩盖,马夫在前面牵着马,四个人在车后推着,其中还有一位女子, 一会儿车推上去了,可后面的女子却趴在了泥坑中,扶上来的时候满身的泥水,满脸的泥点,她用衣袖轻轻地拂去脸庞上的泥水和泥点。 “大家都休息一会儿。” “好。” 那女子从交领中取出半个馒头细嚼慢咽了一般,可……。 “启程。” 只好将剩余的馒头一口吞进,推着马车细嚼着口中地馒头。 —— 药铺后院,有在烈日下晾晒草药的,有用铁药碾碾草药的,有用铡刀切草药的,还有将不同草药分离的,而那位女子也被安排在其中,不过她在前台,她在用戥子称量香料,有用桑皮纸包扎草药,之后用蜘蛛丝线将药包绑扎,而师父在一旁望闻问切,将处方传给那位女子,就这样流水线的事务是那位女子每日都要做的,救人,是她余生最幸福最满足的事情,到了晌午用饭时辰,累了半天的兄弟姐妹们将盘中的菜肴疯抢而空,那位女子什么都没有得到。 “清清啊,与师父一起用饭吧。” 师父有师娘照顾起居饮食,他们在内屋单独享用,只有师兄师弟们都在庭院之中一起用餐。 “劳累半日了,师父还是赶紧用餐,清清早上吃多了,眼下不是很饿。” “你呀,饿了也说不饿,师父也拿你没有办法,不过千万别累倒了,否则你母亲就没有人照顾了。” “谢谢师父。” “案面左边有几包药,晚上带回家给你母亲熬着先用着,十日后再配置。” 清清放下手中线,过去行礼道:“这么多年多亏了师父的鼎力相助,母亲才能活到今日,清清心中感恩,不过师父,母亲还有救吗?” “她有旧疾,若不是五年来的药膳和静养,恐怕撑不了半年,如今这般已经算是奇迹了,你呀,近几日就做好后事准备吧。” “弟子明白。” 傍晚,因母亲要用药而提前告知师父回了家,到了家门口,母亲坐在门前的小石墩上,晚霞映红了她的脸庞,苍白无血,憔悴无颜,看见女儿走过来,她托起沉重的身体迎面走近,说:“清清,饭菜都在锅里,我去给你热热。” “抚儿他们都吃了没?” “吃了。” “今日,母亲都给他们讲什么故事了?” “讲论语的故事,抚儿甚是不喜欢,倒是喜欢听三国志中的英雄事迹。” “她又闹了。” “真是黏人,一根筋。” “母后最疼爱抚儿,最终还是母亲妥协了。” “讲了三个故事才不嚷嚷了。” 进入屋内,母亲就要起火热饭。 “母亲不用起火了,天气炎热,温着吃最合胃口。” 母亲将饭菜端到桌面。 “他们都睡了吗?” “刚刚睡下。” “母亲这是师父新配置的药材,等会清清熬制了,母亲一定要喝下。” “好好好。” “母亲,孩儿与你商量一件事情。” “赶巧,母亲也有要事与你商议。” “母亲先说。” “这几个孩子虽说生长在这穷乡僻壤,父母都相继离去,可他们却都有一颗上进的心,都酷爱读书,现有的几本书根本满足不了他们心中的渴望,抚儿整日唠唠叨叨地寻思着三国志,要读史记,还有小薇又喜欢音律,还有小景极爱书法,还有……,总之这些物件都要采买,什么都可以耽误,孩子们的将来不能耽搁,明日就去集市上购买回来。” “孩子们都很聪颖好学,都是上好的璞玉,需要打磨一番定能有所成就,母亲放心,孩儿都听母亲的,这些孩子也算是幸运,母亲有学识,有修养,教育他们,算是他们命中的福气。” “既然你没有意见,那就这么定了。” “嗯。” 那日从‘安国寺’接走娘娘,她一再询问琅玕的下落,后又委婉解释圣上指派去其他地方做事,一月就这样过去了,两月就这样过去了……,随着时间的逝去,娘娘的感觉越来越不对劲,毕竟是母子连心,灵姬也只能实话是说,儿子走了,留着白发人独自活着是一种无法言语的残忍,几次寻死觅活都被救活,为了让母亲有活下去的希望,这才有了抚儿、小薇他们,新的生命让母亲生出了活下去的希望,没有教育过自己的儿子,这是母亲一生的遗憾,如今这份母子之心全部在抚儿他们身上体现,可身有旧疾,常常劝她注意身体,可这份爱没有人能阻挡。 “哎,你不是也有事情要说吗?” “是。告诉母亲一件高兴的事情,师父又给我长工钱了。” “你师父是我们的大恩人,你可要好好的跟他学学手艺,也要好好的替他做事,不能愧对这份工钱,知道吗?” “母亲说的极是。” “还有明日记得带些果子给孩子们。” “嗯。” 日子一成不变的进行着,清清依旧赶早做好早饭,也熬好汤药,唤醒母亲和孩子们用过后,又去做工了。 可到了晌午,村中有人急匆匆地跑进药堂,忙喊:“清清,清清……。” “陈大哥……,怎么了?” “赶紧回家,你娘,你娘她好像不行了。” 今早出门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之间就……。 清清赶紧放下手中的处方,说:“我母亲怎么了?” “给孩子们讲故事的时候突然之间就晕过去了,你大婶将她扶上了床,你赶紧回家看看。” “谢谢陈大哥。” “清清,师父与你一起去。” “嗯。” 师父把脉后,轻摇着头,面容沉重道:“清清不行了,真的不行了。” “清清,我现在给你母亲扎几针,她清醒过来后有什么话要说赶紧点,否则她很快就没有气息了。” 清清满面泪水,早已说不出话来,只有一声:“嗯。” 半刻后,老夫人清醒了,她嘴里一直念叨着:“祇儿,祇儿……。” 紧握着母亲冰凉干枯的右手,泣不成声道:“母亲,母亲,清清在这里,在这里。” “起来。” 坐在床沿,扶住母亲,环抱着她,说:“书和琴,孩儿都买回来了,放在了学堂,明日母亲就可以教导抚儿他们了。” “孩子,这几年了,苦了你了。” “孩儿觉得很充足。” “你为祇儿做了这么多,是他的福气,也是母亲的福气,不过还是母亲拖累你。” “我爱琅玕,琅玕爱我,我们是父亲,儿媳照顾婆婆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母亲难道让孩儿做个不孝之人吗?” “祇儿都死了五年了,你还年轻,应该找一位爱你的男子嫁了,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清清泪流满面,抽噎道:“是清清有福气,有这样疼爱清清的母亲,还有非常深爱清清的夫君,清清真的很满足很幸福。” “你师父的儿子不是很中意你吗?” “母亲还不知道,清清自小是姑姑照顾长大,她恨我父亲,小时候便让清清喝了一剂药水,自此清清这一生都不能再有孩子了。” 那两行泪水在诉说着清清心里最压抑的痛楚。 这件事情一直都没有告诉母亲,她咬紧了嘴唇,恶狠狠的样子,说:“上天太不公平了。” “清清爱他,也爱母亲,这五年来,真的是清清最开心最幸福最满足的日子,清清一生都会铭记在心。” “不行不行,母亲不能死,母亲得给你找一位男子,让她照顾你,保护你,留你一个人,母亲不放心,不放心。” 说着就要起床,就要拿药,就要喝药。 “药已经凉了,等会孩儿帮你去热。” “不行,就现在。” “母亲母亲,我都听你的,我去找,我一定去找,一定找一个爱清清的男人嫁了,师父,师父,他也会帮忙的。” “是啊,他是个热心肠的人。” “前几日,师父说隔壁村有一个姓狄的商户,他儿子中意清清许久,赶明就要师父去说和说和,母亲觉得怎么样?” “好好好,不过嫁了人,可别忘了要照顾这些孩子,让他们一定要上学堂,长大后做个有出息的人。” “好,好,一切都依着母亲。” “还有,忘记母亲,忘记祇儿,过好自己,好吗?” “嗯。” “清清,你看……。”、 清清顺着母亲手指的方向,是两尊牌位,原来母亲早就为自己,为她的祇儿刻好了牌位,一直都藏了起来,也许人死是有预感的,今日母亲竟然把它们都放在了床尾的柜子上。 “母亲,你看见了什么?” “祇儿……,他在‘轩楼’,他在桂花树下读书,他睡着了,我要去给他披衣衫,你看,你看,他父皇也来了,还拍着他的头说祇儿最近学问大有长进,清清,你快看,你快看……。” “母亲,母亲,母亲……。” 人,还是走了,师父和村民们帮衬着将母亲安葬了,而自己为琅玕守孝三年,琅玕也要守孝三年。 夜已经很深了,人儿都安歇了,灵姬在母亲雕刻的琅玕牌位上又做了一些补充,她将牌位安放在案几上,母亲在的时候,不敢置于案上,怕她伤怀,她现在走了,他们母子俩可以放在一起了。 万籁寂静,天地无色,似乎这个世界仅剩下灵姬一人,她压抑了五年的痛、疼和煎熬终于可以发泄出来了,她坐靠在床边,抱着琅玕的牌位,说:“琅玕,你走的时候,为了让我活下去,把母亲托付给我,可现在母亲也走了,她又把孩子们托付给我,活下去,活下去,是的,我应该坚强的活下去。” “这五年间,我夜夜都在想你,都在画你,都在写你,我害怕,害怕我有一天会将你忘记,可现在才发现我根本忘不了你。” 灵姬取出那支保存了许久的梨花簪,说:“当年贫困时为给母亲治病,差点当了这支簪子,想不到这是你留给我唯一的念想,唯一的寄托。” “最遗憾事情就是你为我写的最后一封信,还有那张画像被母亲发现后不知道藏在了哪里?找了好长时间都没有找到,我知道是母亲爱我,才将它藏起来的,或者说母亲早就将它们烧毁了,不要紧,真的不要紧,信中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背的滚瓜烂熟,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琅玕,我……,该怎么办?” “这空荡荡的人世间,似乎仅剩下灵姬一个人了,灵姬真的不想留在这里,灵姬想去找你,去找母亲。” 琅玕书信中的那几句话在耳朵响了几年了:“活着,为了巫王和蓝妃娘娘,为了你的姐姐巫曦曦,为了‘水国’所有死去的无辜百姓,更为了你亲手杀死的慕容郷,也为了我,为了我和荣泉,一定要活着,好好的活着……。” “人死了倒是一了百了,都会认为是解脱,可真正的解脱是用余下的生命去偿还自己犯下的所有错误。” 孩子们都安置在师父那里,今夜属于灵姬的夜晚,她可以哭了,可以大声的哭了……。 次日,邻居发现屋子里面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可到处都打扫的干干净净的,那位又善良又可怜的姑娘出工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