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妻一夫》 第 1 章 ------------------------------------------------------- 本书由www.biqugedu.com【彼岸末】整理上传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如不慎该资源侵犯了您的权利,请麻烦通知我及时删除,谢谢! -------------------------------------------------------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iqugedu.com--- 【你的用户名】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医妻一夫》作者:莳萝 书名:《医妻一夫》 作者:莳萝 系列:蓝海E23901 出版社:新月出版社 出版日期:2016年04月20日 【内容简介】 穿越后跟着神医爹爹习得了一手好医术,成为未来的神医接班人, 她救死扶伤不在话下,却从没想过会救到一个身中剧dú的极品美男, 他武功高强,伤愈后,轻轻松松打得来医馆闹事的小混混哭爹喊娘, 平时却总是沉默,绝口不提自己的来历,看他的气度,必不是凡人, 而她也不问,径自把他拐来当侍卫,陪她一起上山下海出外看诊。 当她与贪得无餍的二叔一家大斗法,牢牢地把中馈抓在手里, 他们却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她胡乱嫁掉,逼她jiāo出权柄时, 他帮忙出谋划策,提出三个不可能的条件逼退他们, 谁知他们还有后招,竟设局陷害她,想害她清白不保,身败名裂, 逼得她只能二选一:嫁人或入赘,否则就有浸猪笼的天大危机, 抱持不婚主义的她本已下定决心随便找个好拿捏的男人入赘, 却被他怒不可遏地劈头痛斥,留下一句他会处理就消失无踪, 等得她头发都白了,他却以富家子弟的形象再次出现, 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大张旗鼓带着一箱箱聘礼登门求娶, 还完成了那三个刁钻的条件,这下她不嫁也不行了…… 第一章  顺手救个美男子 连下几天的大暴雨,今日终于稍微放晴,湍急汹涌的江面一片混浊,上头漂着自上游冲刷下来的木柴、树干、大大小小支离破碎的船板,和一箱一箱的货物或食物。 一大清早,天蒙蒙亮,太阳还未完全出来,整个江岸边挤满了一群不怕被汹涌水流冲走的人,他们拿着前头绑着钩子的长竹竿,勾着江面上漂浮的箱笼、食物,或漂流木。 另一头,刚做完早课还未用早斋的纪紫心趁着还有点时间,在今日超渡法事开始之前,到江边散散心。 沿着石阶往下走的纪紫心,停下脚步皱眉看着热闹的河边,「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整个秀灵江江边好吵杂。」 一旁扶着她小心踩在依旧湿滑的青石板道上的丫鬟白果,顺着她的眸光望去,「小姐,今天早课时,最后赶上山来的几个信徒说,昨儿半夜秀灵江上游突然出现龙吸水,还夹带着大暴雨跟雷击。 「有几艘大船被雷击中失火,也有几艘被风卷起翻覆,加上大雨,那几艘船的人几乎都淹死了,现在在下游的这些百姓,一大早就在江边捞那些翻覆船只上的物品。」 「遇上龙吸水跟大暴雨……」这想活命都难啊! 「是的,小姐,一大清早天未亮,里正领着人提着灯笼在岸边救人,可是打捞上岸的人几乎都淹死了!」纪紫心身后的小厮沉香,也将今天一大早上膳房提热水时,从几位忙着清洗蔬菜准备早斋的小师父嘴里听到的八卦消息,告知纪紫心。 「连下了数十天的大雨,恶浪翻滚水流湍急,较低的地方已是汪洋一片,熟悉秀灵江水域的船只早就停驶了,其他的船夫也早早不肯划竹筏过江,怎么还会有船只冒险航行在秀灵江上?」纪紫心眸望着依旧波涛汹涌的江面,不解怎么就是有人不爱惜自己的生命。 「不清楚,也许是仗着自己是大船,稳吧!」沉香耸肩说道,并继续将听到的八卦告知纪紫心,「小姐,我听那间香烛铺的老板说了,昨天下午下游一些急着赶往上游做生意的商贾,看雨势跟江浪稍微小了,不听劝告硬是让船家往上游航行,结果半夜江面突然卷起数个龙吸水,又夹带暴雨,才导致这场意外发生。」 纪紫心看着浪涛滚滚的江面一眼,心有余悸,「幸好,娘亲有保佑。」 白果跟沉香不约而同看向纪紫心,异口同声问着,「夫人?」 「若不是我们前往灵鹫寺准备搭船的途中,马车的轮轴断了,误了船班,导致法事延后举行,我们现在说不定也是心急地赶搭其中一艘出事的船回安阳县,不是吗?」 他们两人认同的猛点头。 沉香说着,「对、对、对,一定是夫人显灵保佑小姐跟小少爷,不然怎么会这么刚好,什么时后轮轴不坏,偏偏那时候坏掉,这一担搁,又误了三天。」 「对,一定是夫人显灵,出门前,我们还特地检查过轮轴没问题才上路的。」白果扳了扳手指算着日子,「如果按日子算,我们昨天就该搭船回安阳县了。」 「所以啊,一会儿要举行的法事你们可得诚心点,知道吗?」纪紫心叮咛。 「小姐,我们都很诚心的,一会儿一定会更诚心,放心。」白果连忙说着。 「好了,我们往那里走走吧。」纪紫心指着一条几乎没有人烟的小径。 「小姐,小心些,路面湿滑。」白果扶着她小心的走下石阶,往纪紫心指的那条旁边有渠道的小径走去。 「放心吧,这条路哪里不平,哪里有石头,我闭着眼楮都能走。」 连日的暴雨将渠道边栽种的柳树叶子全打到地上,只剩下光秃秃的柳条,纪紫心有些心疼地看着这一地残败的花瓣和柳叶。 往年帮母亲做法事,她最喜欢来的地方就是这里,这条小径不像江边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平日没什么人会在这里闲晃,让她感觉十分清幽祥和,可以很自在悠闲地放松自己,同时转换一下累积的压力和抑郁的心情。 「即使如此,小姐还是得小心为妙,这地面湿答答的,一不小心就会摔得鼻青脸肿。」白果不放心的又叮咛了她几句。 「行了、行了,我要自己走走,放松一下晒晒太阳,这些天都待在佛堂要不就是厢房里,我都快发霉了,跟沉香两人一边去,别跟着我。」纪紫心摆摆手不耐烦地轰人。 「是的。」白果跟沉香知道,每年上灵鹫寺为过世的夫人做法事时,小姐心情都不好,说穿了就是在强颜欢笑,只有到这里独自一人散步时心情才会好些,因此两人点了点头各自散开。 纪紫心继续顺着小径往前走去,来到一颗大石边停下脚步,伸了个大懒腰,扭扭身子,仰颈望着碧蓝如洗的天空和温煦的太阳,又用力吐了口气,这才感觉积压在胸口的那股郁闷浊气被完全排出,心情也好多了。 她坐在大石上双手撑着下颚,看着一波波拍打至渠岸边的潮水,前世她最喜欢到海边看浪花了,这里看不到浪花,只能将就看看江面,忍不住又吁了口长气。 想想,她穿越到这齐梁国已经十七年了,时间过得好快啊,她都要忘记自己是穿越来的。 十七年前她是个食品营养系的学生,十分喜欢烹饪,常常跟同学们在烹饪教室研发新的菜色,却因为一名同学的疏忽导致瓦斯外泄,发生气bào意外,她当场惨死,也许是气bào当下产生时空扭曲,她的魂魄被吸进一个黑洞中。 恢复意识当下只见银光一闪,她已经穿越到刚满周岁在学走路,不小心跌落水池里的小女孩纪紫心身上。 纪紫心的爹是名人人尊重、医术高超的神医纪世杰,当他一根银针扎进纪紫心那已经发青僵硬的小身板时,随着银针那道银光一闪,她的魂魄也进入了纪紫心的身体。 就这样,十七年来她取代了原有的纪紫心,代替她活下来,有着疼爱她的父母。 可惜好景不常,疼爱她的娘亲在她十四岁那年死于难产,留下她跟刚出生的弟弟和爱妻如命的爹。 这灵鹫寺依山傍水,风景如画,除了是娘最喜欢的地方外,也是娘跟爹定情的地方,因此往年娘跟爹总是要上这灵鹫寺来小住一段时间。 娘去世后,爹怕触景伤情,因此每年就由她代替爹到灵鹫寺来帮娘过生辰祭,请庙里的方丈跟师父们为娘举行法事祭典。 就在纪紫心感伤地缅怀着过去时,不远处传来白果的惊恐尖叫,「啊」 纪紫心没多想,跳下大石,提起裙便往尖叫传来的方向跑去,没一下子便见到白果脸色惨白地跌坐在地上,全身颤抖着不断往后退。 「白果,发生什么事了?」纪紫心冲过去焦急问道。 「小姐……小姐……诈尸……」白果全身抖得跟落叶一样,颤巍巍指着拽着她脚踝的那只手。 诈尸! 纪紫心秀眉微微拧起,低头看着拽住缸果脚踝的那只骨节分明的手,顺着手臂往上望去。一个下半身还泡在水里,面朝下穿着藏蓝色锦衣华服的年轻男子。是昨天船难上的人吗? 这样实在很难看出他是不是已经直奔西方极乐世界,她捡了根棍子,稍微捅了捅那个趴在水渠边上的男子,「诈尸,没有死吗?」 那个面朝下的男子身形微微一动,猛地抬头,一记如冰凌般冷冽的目光朝她shè去,吓得纪紫心「啊」一声惨叫,一屁股坐在泥泞的地上,手中的棍子也飞了出去。 她眼楮倏地瞪大,被眼前这男子深邃锐利的眼眸给骇得脑中一片空白。 男子随即又晕了过去,未再睁开眼楮。 纪紫心拍拍胸口安抚自己,歪头眼观察着男子。 「小姐没事吧?」这时沉香也赶来了。 「没事,被吓了一跳而已。」纪紫心从惊艳中回神,摇头自地上爬起,走向前蹲下身子,伸出一指探着那个下半身还浸泡在水中的男子的鼻息。 这男子虽然一身狼狈,甚至陷入昏迷,但冷峻立体的五官依旧透着一股傲然气息。 方才只是那么一眼,但他那双宛若冬夜星空般清冷的眼眸,却深深烙印在她脑海里,让她忍不住想接近他。 沉香跟白果两人靠了过去,小心紧张地看着那个刚刚张眼现在又昏过去的男子,不约而同地问着,「小姐,如何?」 「还有鼻息,很弱。沉香、白果你们两个快点将他拖上岸,他继续泡在水里很快就要下去见阎王了。」纪紫心退开身子让他们向前将人救上岸。 「什么,小姐要救这男子?!」他们两人异口同声惊呼。 「嗦什么,快将人拖上岸进行急救。」她瞪了他们一眼,收回目光的同时扫到了污浊水面上晕染着一抹暗红,心下大惊,「快点!」 「好。」小姐生气了,他们不敢再拖拖拉拉,赶紧一人一边将人拖上岸翻过身。 一翻过身,他们三人同时惊呼一声,「啊!」 这男子腰间chā着把匕首,血水不断自受伤的部位渗出,身上各处更有大小不同的刀伤。 胆小的白果顿时腿软,手颤巍巍地指着男子身上的伤口,「小姐……这男的……」 纪紫心没有多做担搁,并起两指探向他的脉搏,眉头瞬间拧成一座小山丘,顾不得男女有别,直接向前拉开男子的衣袍仔细检查。她扫过他身上不断往外渗血水的大小刀伤,这些刀伤暂时无碍,不过腰间的伤却会要了他的命,这匕首上淬了dú,再不处理,便会dú发身亡。 看着他腰间那片乌黑,她当下第一个直觉就是,这么好看的男人是怎么得罪人的?非要置他于死地不可! 「再不救他,不用半个时辰他就要去找阎罗王报到。」纪紫心表情凝重地检视男子身上的伤口。 「不是没伤到要害吗?」沉香好奇地问着,「腰间这位置……应该也没伤到器官才是……」 「他腰间这把匕首上淬了dú,再不马上解dú,大约半个时辰便会dú发而亡。」 「这么严重的刀伤就算了,竟然还中dú!」白果嘴角一抽。 纪紫心将他身上的衣物拉好,扶他坐起并命令道:「沉香,过来,你把他背起来,不要让人发现,偷偷将他背到我们的院子里。」 「什么,小姐要救他?」白果惊呼,「还要背到我们住的院子!」 「当然,难道你们要小姐我见死不救?」 「可是,小姐,」白果连忙提醒她,「出门前老爷有jiāo代,不要随便让人知道会医术,免得节外生枝,办完法事要早点回去,救了这男子,得继续待在这佛寺里多久?而且还不一定救得活。」 「我知道。」 「知道那小姐还要救?」白果低呼。 小姐虽然也是名小神医,可老爷不喜欢小姐在他们县城以外的地方行医救人,就是担心小姐会惹上是非,结果小姐现在竟然要救一个看起来背景很不单纯的男子。 「当然要救。」她吃力地扶起男子,让他靠趴在沉香背上。 「为什么?」小姐一向最听老爷的话,这次怎么会违背老爷的命令? 「因为……」纪紫心咧嘴一笑,「美男不救,天打雷劈,你们瞧这男子长得多美啊!」 这话一出,白果瞬间惊呆,小姐竟然为了美男这个理由而违背老爷的jiāo代! 沉香咳了两声,提醒纪紫心,「咳,小姐,色字头上一把刀。」 「那又如何,就是三把刀我也认了。」 「小姐!」两人又异口同声地低呼。 他们这小姐什么都好,就是喜欢看美男的坏毛病改不了,没办法,谁让他们安阳县没有一个男子能让小姐看上眼,所以小姐每每出远门,总是睁大眼盯着路上的美男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 章 眼下有这么好的机会自然不会放弃。 「好了,别嗦,沉香你慢慢站起来,小心把人背好。」她扶着男子让沉香小心站起。 「小姐,这男子会身中多刀,背景肯定不单纯啊,要不要再考虑考虑?」白果忍不住再次劝小姐回头是岸,「而且从他的伤势来看,恐怕也很难救活。」 纪紫心瞥了他们两人一眼,哼了两声提醒他们,「难救也要救,要是不救,我会一辈子睡不好觉,你们两个从此也别想一夜好眠。」 两人听了满脸疑惑。 「想知道为什么连你们两人也睡不好吗?」 他们又不约而同地点头。 「因为我现在没有救他,届时这个美男死后化成冤魂厉鬼,每天晚上站在我床头幽怨地看着我,责怪我当时为何不救他一命。」纪紫心yīn森森的拉长着尾音道:「而你们两个阻止我救他也有分,到时他肯定也会去找你们两人聊聊天的」 一想到那情景,白果跟沉香两人打了一个寒颤,异口同声叫道:「小姐!」 尤其是已经将男子背在背上的沉香,更是全身起鸡皮疙瘩。 见达到恐吓效果,纪紫心收敛心情,清冷地看着白果。「言归正传,白果,我是名大夫,怎么可能昧着良心放任还有一口气的人不管不顾?」 「小姐,我错了。」 「没事,只是遵从我爹的jiāo代提醒我。」纪紫心一边将人给扶好免得那人滑落,一边叮咛,「沉香,这男子挺沉的,你一会可得小心别摔倒了。」 「小姐放心,别担心,我先走了。」沉香一将人背好,拔腿便往另一条回灵鹫寺的无人小径奔去。 看着沉香的身影,纪紫心转身对白果jiāo代。「白果,现在马上去跟灵鹫寺方丈要金疮yào,就说是我不小心滑倒受伤,跟他要些伤yào,今天的法事我就不过去了,一切请方丈代劳。」jiāo代完毕,她马上撩起裙追上沉香。 纪紫心帮忙沉香扶着受伤男子,而他们回到在灵鹫寺暂住的院子时,她的另一名贴身丫鬟甘草正抱着她四岁的弟弟子翌在院子里玩。 这一次来帮母亲做法事,她征求爹的同意后,便带着弟弟一起来。 他们匆匆忙忙地赶回,还背着一个受伤的男人,把正在院子里玩得欢快的两人,还有一旁的nǎi娘给吓了一大跳。 「小姐,发生什么事情了?」甘草抱着纪子翌跟他们进入房中,问着。 「甘草,先别问,把子翌jiāo给nǎi娘,快把被褥铺好,然后叫天冬别再劈柴了,天冬脚程快,让他马上到下面镇上的杏林yào铺多买些伤yào跟布巾回来,jiāo代他有人问起就说我受伤了,其余的别多说。」纪紫心抽下腰上的荷包jiāo给甘草,还时不时探探男子的鼻息,生怕他忽然断气。「到寺庙外头的铺子打一壶烧酒回来,动作快,不然这男人会没救。」 「好的。」甘草迅速把床铺好,拿了荷包便匆匆忙忙地赶出去。 「小姐、小姐,金疮yào拿来了。」跟甘草错身而过的白果高举着手中的金疮yào喊着。 「沉香你留下来给我打下手,先把这男子的衣服解开,事不宜迟;白果,快去煮水,这人伤势严重,拖延不得。」 沉香这一路上虽然已经十分小心谨慎,尽量不撞到男子身上的伤口,但还是有些伤口因为一路奔跑震dàng而出血,让她不敢再担搁。 纪紫心拿过医yào箱准备急救,正要指挥白果帮忙时,发觉衣被人拉了拉,她看了下一旁已经抱着一迭白布巾站在她身边,表情有些惶恐的弟弟,心头一片温暖地接过弟弟手中的布巾。 伸手摸摸他白嫩像包子一样的脸蛋,她哄道:「子翌好棒,姊姊要救人,你先去找nǎi娘好吗?姊姊忙完再过去找你。」 纪子翌年纪虽小却十分懂事,点了点头,对她鼓励道:「好,姊姊加油,子翌在外面等姊姊。」 「子翌好乖,等姊姊把人救活了,再带你到市场买糖葫芦,你先出去。」她一边哄着纪子翌,一边拿出急救用具,可是看着男子身上的伤口,她有些迟疑了。 这男子身上其他伤口虽然刀刀在致命之处,却只有皮ròu伤,看来功夫应该很不错,让砍伤他的人无法太靠近他身边,但腰间这淬了dú的匕首却是近距离刺入,由此看来,应该是被他信任的人所伤,且这人是存心要他的命,加上从他身上的锦缎衣料与象征身分的图腾织纹来看,应该是个权贵或是富豪,他可能是卷入了什么利益或是财产纠纷,才会被人暗中下dú手。 不管这男子是跳水逃生,或者是所搭的船被昨晚的龙吸水给吹翻才落水,想要他xìng命的人绝不会放弃搜寻他的下落,定会沿着江边搜索,届时肯定会搜到灵鹫寺。 意识到这一点,纪紫心有点小该悔,当下她真该好好看清楚,不该被眼前美色给勾引,这下后悔都有点来不及。 不过送佛送上天,她都已经将人扛回来,不可能撒手不管,但也不能因为这男子就让自己跟所重视的人陷入危险之中。 「白果,一会儿守好院门,不要让任何人进来,甘草跟天冬回来后就把院门上闩,还有这事要保密,除了我们知道外,其他人一句也不许透露,否则我怕会惹祸上身,记住。」 「好的。」白果跟沉香纷纷点头。 「小姐,接下来呢?」说话间沉香已经将男子的衣物都给扒光,只剩下一件亵裤。 「白果,先出去守着院门。」纪紫心用一条细带绑住自己的袖子,并从yào箱里拿出一瓶yào,倒出几颗yào丸和着温水jiāo给沉香,「沉香,你先喂他喝了这麻沸散。」而她自己则在男子各处伤口洒下yào粉,开始处理他身上其他伤口。「必须先取出他腰间的匕首,这匕首是倒钩的,取出时要谨慎,否则容易造成大量出血,你喂yào后让他侧躺。」 「小姐,他这dú……有法解吗?」沉香拧着眉头看着他发黑且开始发烂的伤口,担忧地问着。 「当然,这dú别的大夫看来是无解,可你别忘了我可是得到我爹的真传,这dú我怎么可能解不了,只是这里条件差了点,过程会有些麻烦而已,放心。」谈话间她已经飞快地处理好一些伤口,「沉香,你要是不想一辈子都在纪府当小厮,而是当我爹的学徒,一会儿你仔细看着我处理的手法,这是可遇不可求的机会,听到了吗?」 「好的,小姐,我会用心认真学的。」沉香表情凝重地点头。 「麻沸散的yào效应该已经生效了,我们开始吧。」纪紫心撑开男子的眼皮观察了下,拿过止血布巾压在腰间的伤口上,毫不迟疑地将chā在男子体内的匕首拔出…… 寂静的夜退去,晨曦从雕花窗棂透进弥漫着浓浓yào味的屋内,金光如幕般笼罩着赵天祺。 已昏迷两天的赵天祺,因这温暖刺眼的光芒而悠悠转醒,双眸疲惫干涩地看着这沉寂的室内,醒来的第一个念头是,这里是地府? 只是身上一抽一抽的疼痛感,实实在在地告诉他,这里不是yīn曹地府而是人间,他还没有死。 他缓慢地移动沉重的手臂,摸着自己腰间抽痛的伤口,上头的匕首已经被拔出,伤口也已清理,是谁救了他? 就在他纳闷之际,耳边传来一记门扉被推开的声音,有人刻意放轻脚步声往他的方向走来,紧接着一道惊喜的声音自他上方传来。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沉香赶紧将手中的铜盆放到一旁的桌上,睁大眼仔细看着已经清醒的赵天祺。 开心的嗓音窜进耳里,连同一张兴奋的脸庞突然出现在他酸涩疲惫的眼前,是名年约十五岁的少年,是他救了他? 赵天祺眨着沉重的眼皮看着眼前这名少年,吃力地想讲话,嘴巴开合半晌,好不容易才发出声音,疑惑地问着,「你……这位小哥,是你救了我?」 「不是我,是我们家小姐救你的。」 「你家小姐……」 「你别急,我先去找我家小姐,告诉她你醒了。」沉香赶紧将拧好的湿毛巾放到他额头上,jiāo代一声后便匆匆离去。 厢房内再度陷入一片沉寂,赵天祺定定望着屋顶下的梁柱,落水前的画面浮现眼前,苍白的脸庞浮上一丝悲痛。 那匕首让他全身功力尽失,无力反击,最后只能坠入江中,任由湍急的水将他冲往下游。 而将那把匕首刺入他腰间的人竟然是他…… 赵天祺沉痛的闭上眼,那是他怎么也意料不到的人…… 不一会儿,半掩的门扉再度被推开,几道匆匆奔进屋内的脚步声,和急切却温和的嗓音传进他耳中。 「太好了,你真的醒了,我还以为你得到午后才能醒来。」 赵天祺缓缓睁开眼,看见眼前这名牵着一名粉妆玉琢的小男孩,睁着一双晶亮大眼定定看着他的姑娘,不待他反应,她已经拿下他额头上降温的布巾,另一手探向他的额头。 赵天祺微睁着沉重的眼皮,看着贴在他额间的雪白柔荑,手心传来的温暖让他感到有些熟悉,昏迷期间他总感觉到有一抹温暖的触感,跟这触感很像,让他十分安心,会是她吗? 片刻,纪紫心松了口气,「不错、不错,你人醒了,高烧也退了,总算可以放心,否则再这样烧下去,脑子都要烧坏了。」 男子这两天发着高烧,让她一点也不敢大意,生怕有什么突发状况,万一他不幸死在这里,她还真不知该怎么跟方丈解释,现在退烧了总算可以放心。 他努力地自喉咙里勉强发出干哑的声音,满是歉意的说:「让姑娘担心了。」 「不用跟我道歉,受伤也不是你愿意的。」纪紫心摆摆手,同时将煨在小泥炉里的汤yào倒出。「既然醒了,就先喝yào吧。」 赵天祺吃力地想坐起身子,纪紫心见状连忙阻止,「你不要出力,让沉香来就好,出力不当,好不容易止住血的伤口又会裂开,沉香你过来扶这位公子坐起身。」 「大哥哥,你别乱动,让沉香来就好,要不然流血会痛痛。」纪子翌趴到床榻边,nǎi声nǎi气地学着纪紫心说话。 「公子,我来就好,你别出力,要是姿势不对,就会像我们小姐说的,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又要裂开了。」沉香向前将赵天祺扶起,小心地将一颗枕头塞到他后背,让他靠得舒服些。 赵天祺沉重得喘口浊气,看着纪紫心和她身边的纪子翌,「姑娘,这里是……」 「这里是灵鹫寺,我是纪紫心。」纪紫心拿过汤yào喂他,「你别说话,先把汤yào喝下,这汤yào可以舒缓你身上的疼痛,尤其是腰间的dú伤,yào效发挥后就不会再那般灼痛,等汤yào喝完再帮你的伤口换yào。」 看着她,赵天祺眼眸微敛回想着。何时被冲到岸上他已经不记得,只依稀记得当他勉强睁开模糊的眼,想看这世界最后一眼时,一张仓皇的脸蛋赫然出现在他眼前,救他的会是眼前这位姑娘吗? 「我隐约记得有位姑娘被我吓得不清……那位姑娘是?」他迟疑地问着。 「当然是我们小姐,我们跟小姐到河渠边散步,发现你奄奄一息地趴在岸边,小姐就把你救了回来。」一旁的沉香赶紧将当时的情景告知他。 「沉香,谁让你多嘴。」纪紫心横了沉香一眼,将已空的yào碗jiāo给他,开始解赵天祺身上包裹伤口的布巾,「把换yào工具端过来,趁这汤yàoyào效还未发作,先帮这位公子换yào。」 「好的。」沉香将桌案上放着布巾、yào膏跟yào粉的托盘端来,放到床边的矮几上。 纪紫心拿过一块干净的布巾,替残留在他身上的yào渍擦拭干净,消dú、上yào。 「姑娘的救命之恩……」赵天祺看着她像是常做这事一样,手脚利落地帮他消dú、换yào,一气呵成,丝毫不拖泥带水,「在下……」 「救你只是举手之劳,不必放在心上,好好休养才是真的。」她挖了另外一种伤yào抹在布块上,「深吸口气,这样yào膏贴上时才不会痛,忍忍,这yào膏刚贴上时会有股灼热的刺痛感,像火烧一样,可对你伤口复原很有效。」 真如她所说,这yào膏一贴上,一道像是火烧一样的疼痛袭上腰间,赵天祺猛地倒吸口气,手着腰间刚换好yào的伤口,试图减缓那股灼烫的刺痛感。 「忍忍,约莫半刻钟后就不会那么痛了。」换完yào后,纪紫心帮他把脉,脉象已经恢复稳定,她才安心的说道:「你先休息,我去开yào方让白果帮你抓yào,晚一点再来看你。」 「大哥哥,你好好休息,子翌等一会儿再来看你。」纪子翌朝他挥挥手后,牵着纪紫心的手离开。 纪紫心又jiāo代沉香一些事情后便离开,沉香看见他着胃紧皱眉头的纠结表情,猛然想起一事。 「糟糕,我忘了小姐稍早有jiāo代过我,你一醒就要先喂你喝一点粥垫底才能服用汤yào,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怎么忘了,竟然没有提醒小姐,你还没有喝粥就先喝汤yào,被她知道一定要骂死我。」沉香用力拍了下脑门,低呼了声,赶紧到屋外拿在窗下隔水煨着的汤粥。 赵天祺手着有些不太舒服的胃。「你别紧张,现在喝也是一样……」 「不一样,哪有一样,你腰间的dú伤,我家小姐说了,你方才喝的汤yào是帖猛yào,得先垫点东西否则容易胃痛。」沉香焦急地一口接着一口将汤粥喂进他嘴里,就怕喂得太慢被他家小姐发现他的疏忽。「这粥好喝吧,这可是我家小姐亲手熬的,对于你体力恢复很有帮助。」 几口汤粥喝下,胃果然没有再像方才那般不舒服,隐约地也感觉到腰间的伤口不再像之前那般灼烫刺痛,赵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 章 祺疑惑地问道:「沉香,你家小姐会解dú?」 「当然,我家小姐可是人称神医的传人,要是不会医术不会解dú,公子你两天前就得去见阎罗王了。」沉香将最后一口汤粥喂进他嘴里,得意地赞扬着他家小姐。 「原来如此……」 「对了,你是跟人结什么恩怨?否则怎么刀刀要你的命?还在匕首上淬dú,我家小姐说了,在匕首上淬dú,这人就是存心不让你活。」沉香好奇地问道。 闻言,落水前的画面再度浮现眼前,赵天祺垂下眼睑,表情浮现一抹沉痛。 沉香见他原本已经稍微恢复血色的脸庞再度苍白,紧张地赶紧摆摆手,「这位大哥,你不想讲就别讲也别想,你现在是伤员,最重要的就是好好休养,不要去想那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他的老天爷,要是被小姐知道他打探病人隐私,害病人无心养伤,准会扒掉他一层皮。 赵天祺用力吞下心头的那抹苦涩,摇头,「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沉香看了眼已空的碗,「你还要再喝一碗粥吗?」 他摇头,「没什么胃口。」 「你刚刚喝下的那碗汤yào也差不多发挥yào效了,你先躺着闭上眼楮休息,我去看看小姐还有什么要jiāo代的。」沉香扶着他躺下后,便离开厢房。 待沉香离去,赵天祺阖上的双眼再度睁开,宛若古井般沉静无波的黑眸定定望着上头的房梁,看不出一丝情绪,但棉被下bào着青筋的拳头,却泄漏了他难以抑制的悲愤心绪。 太后病重,急需生长在雪山火山口的冰焰火莲为yào引,他奉皇令前往雪山寻找,却在完成皇上所jiāo代的事情,准备回京之时,接到太后病危的飞鸽传书。 他与兄长商量后,决定冒着风险走水路,先将其中一朵冰焰火莲以最快的时间送回京城,其他雪莲则由他信任的心腹手下,走陆路安全送达。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是一个早已设计好的陷阱,有人买通杀手谋害他。 而捅他一刀的人不是别人,是他最敬重的大哥赵天佑。 第二章  带着美男赶紧逃 连着几天的法事终于结束,碍于他们院子里藏着一名重伤伤员,不能因法事结束就打包行囊匆匆离去,因此纪紫心寻了个接连多天法事身心疲惫的借口,向灵鹫寺方丈请求在寺庙里多住几天,方丈不疑有他,便答应让他们在寺庙里多住些时日。 之前因为大雨影响了他们的回程时间,在家里等他们两姊弟回去等得有些心神不宁的纪世杰,让人捎来了信,要他们法事一结束便赶紧回家,别在外多做逗留。 纪紫心坐在院子里,一边用树枝教弟弟在地上写字,一边看着爹让人送来的信件。 内容跟前几封信一样,法会结束就让他们赶紧回去,他这个老人想念他们两姊弟了。 动身回家她也想啊,可她救的那位安睿公子现在还不能长途劳累,只能再多待几天。 不过,还好经过这几天的休养,他身上的伤口虽然还未完全结痂,却可以稍微下床活动。也许是因为他长年习武的关系,身体复原的状况比一般人还要好上一些,所以已经能略走两步。 可她还是不敢大意,生怕一不注意,或者是因为赶路,马车晃动撕扯到伤口,便会让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再度裂开,这也是她迟迟未起程的原因。 趁着今天天气风和日丽,赶紧让沉香备热水,先帮他洗头,再彻头彻尾帮他将身体好好擦拭一番,否则他身上的酸味都快飘酸十里了。 要是被突然来这院子的方丈或是其他师父闻到,她实在很难自圆其说啊! 这时,甘草惊慌的声音远远地便从院门外传了进来,「小姐,小姐!」 赵天祺在沉香的帮忙下,换上纪紫心帮他准备的新衣服,才一脚踏出厢房便见到神色慌张的甘草冲进院子。 甘草上气不接下气地对着坐在纪子翌身边纪紫心喊道:「小姐,不好了。」 纪紫心放下手中的书信,抬起头看着跑得脸色发青的甘草疑惑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瞧急成这样,我不是让跟天冬去买yào吗,yào呢?」 「小姐,我跟天冬刚刚拿着yào方到杏林yào铺买yào,才要踏进yào铺便见到几个看起来十分凶恶的男子拿着张画像在找人。画像我是没看到,可他们形容的长相身形跟安睿公子很像,我一听不对劲,就赶紧跑回来通知。」甘草着急喘不已的胸口,一股脑地将自己看到听到的告知纪紫心。 「长得相像的人很多,也许他们找的是别人。」 「不,小姐,他们还说了,他们要找的那男子腰间受了刀伤……」甘草接过白果为她倒来的茶,猛灌了口后,继续将听到的消息告诉纪紫心。 「腰伤?甘草,确定没听错?」这消息让纪紫心倍觉不妥。 「没听错,小姐,我跟甘草没有听错,他们确实说的是要找腰间受了刀伤的男子,其中一人还说,前头有几家yào铺表示最近常有人到杏林yào铺买伤yào,这才循线寻找到杏林yào铺。」闩上院门后来到她身边的天冬也用力点头,「而且小姐,我瞄到他们其中一人的手背上有个黑色狼头的纹身,很是恐怖。」 狼头…… 听到这讯息,赵天祺的心沉了下,那天那些黑衣杀手的首领手背上也有一个狼头纹身。 这是赵天佑没看到他死在他眼前,派出来追杀他的人! 他的存在对赵天佑是个威胁,是个阻碍,没有寻到他的尸首,赵天佑是不会放弃的,他不能继续待在这里连累纪姑娘一行人。 紧了紧袖下的拳头,他当机立断做出决定后,脸色凝重地走向纪紫心。 「纪姑娘,的救命之恩,在下日后定当回报。」赵天祺抱拳说完,便打算从后山离去。 「等等,你别告诉我你现在要离开。」纪紫心眉头微蹙,歪头看着一脸yīn霾的赵天祺。 赵天祺沉默地点头。 「你不知道你的伤口现在才刚愈合,连走路都有问题,更禁不起你奔波逃命吗?」纪紫心着眼冷声提醒他。 「纪姑娘救在下一命,在下不能再连累姑娘一行人。」赵天祺拱手一礼,便转身缓缓地向院门走去。 「等等,你不能走,你现在走了,会要你的命的!」 「姑娘的恩情,在下日后定当回报。」赵天祺停下脚步回身,再度抱拳作揖后,头也不回地离去。 就在赵天祺拉开院门一脚准备跨出院子时,眼前突然一黑,闷哼了声,便失去了知觉。 纪紫心睐了眼整个人向后倾倒,瘫软在她身上被她吃力撑住的赵天祺,勾着嘴角冷哼了两声,侧过头喊道:「沉香、天冬,你们两个过来架着他。」 沉香跟天冬一人一边架着陷入昏迷的赵天祺,满脸不解地看着他家小姐,异口同声,「小姐这……」 纪紫心将chā在赵天祺后背穴道上的银簪子拔起,chā回自己的发髻中,当机立断下令,「白果,马上拿几床被子铺在马车上。沉香、天冬,白果被子一铺好,你们便将他抬到马车上。 「甘草,跟nǎi娘两人马上整理我们的随身物品,半个时辰内一定要出发,赶未时那艘船班到对岸福兴县城,你们可得利落些,别耽误时间。」 「好的。」白果、甘草跟nǎi娘三人即刻散开,按着纪紫心的jiāodài bàn事。 「沉香、天冬,为了安全起见,你们安置好安睿公子后,马上把所有晒干准备当柴烧的yào渣倒进炉灶里烧了,你们其中一人要亲自监看,另外一人把整个院子巡视一遍,不能被发现任何一点yào渣,否则有可能会为我们带来杀身之祸,听到没有!」她叫住他们两人慎重jiāo代。 「小姐,我跟天冬办事放心。」 「我跟子翌现在去跟方丈辞行,等我回来,马上出发。」jiāo代完毕后,纪紫心看了他们几人一眼,便牵着纪子翌前往大殿找方丈。 约莫半个时辰后,纪紫心一行人分别驾着两辆马车离开灵鹫寺。他们离开灵鹫寺不久,甘草他们在镇上到的那几个男子便找上了灵鹫寺…… 十天后 「爹,他不要紧吧?」纪紫心站在纪世杰身后,焦急地问着。 他们一回到家,她便让天冬赶紧到前头医馆找她爹救命,心急火燎地把他从医馆里拉回家,不等他开口,就直接将他拉到已经陷入昏迷的赵天祺面前。 纪世杰将最后一根银针自赵天祺身上抽出后,回过身瞪了一个多月不见的女儿一眼,忍不住责备,「让出门在外别惹事,看看惹了什么大麻烦,要是再晚个两天回来,这男子的身子就废了,就算活下来也是破败的身体。」 「爹,我不就是知道这一点,才没日没夜地赶回来吗!」她就知道爹看到安睿的状况,肯定会把她骂得狗血淋头。 可是没办法啊,当时的情况根本容不得她继续在灵鹫寺里多停留几天,她们到达渡船口时,距离开船还有段时间,她让沉香跟天冬先将安睿抬进船舱,再去还租借多时的马车,同时让沉香找人前去打探他们离开灵鹫寺后的事情,再写书信送到他们前往灵鹫寺时就已经先预订回程所要住的客栈。 本来心想过了江就可以喘口气,让安睿在福兴县城的客栈里好好休养几日,等伤势完全愈合再上路。 可哪里知道,他们下榻后第二天一早,她找人暗中查探的消息便送到她手中。果然不出她所料,他们离开后没多久,就有一群人上灵鹫寺打探消息,无所获后便离开,她请去打探的人又从一名师父口中得知,那群人决定搭船前往下一个渡口。 安睿当时被沉香跟天冬抬上船时,渡口上有不少人看见,难保那群人不会得知这事!届时循线追查,很快就会查到他们身上,逼得她不得已连日赶路,才会没有时间让安睿好好休息又无法按时服用汤yào,加上道路崎岖,这一路上避震效果不好的马车总是摇摇晃晃,让他身上的伤口不慎裂开,又再度发炎发烧,这才影响到他的伤势复原。 「说,还委屈,这是拿病人的命开玩笑!」纪世杰抡起拳头敲着女儿的头,「我教的都学到哪里去,他身上中的dú虽解,可是之后的调养不可马虎,尤其忌劳累,这一路奔波就犯了第一个大忌!」 只要是攸关病人生命的事情,她爹就六亲不认,连女儿也一样,在众人面前可是不会给她留面子的。 纪紫心揉着被敲疼的脑袋反驳,「爹啊,我哪里敢拿他的命开玩笑啊,这一路上我可是不断地对他施针,一落脚第一件事情就是熬yào,他这才得以保命的。」 纪世杰又用手指直戳她的头,没好气地说:「幸好这一路有用银针替他保命,否则爹我现在就家法伺候了。」 「爹,我知道错了,可是当时的情况真的不容许我们在外头多待些时日啊。」 「纪老爷……在下没事……请你不要再苛责纪姑娘……」身体已经感觉舒服许多,意识也恢复的赵天祺,听到他们的对话,他扯了下站在床榻边的纪世杰,虚弱地为纪紫心求情。 「醒了!」纪世杰看了他一眼,语气明显轻松不少,「安公子,人命关天的事情,岂是三言两语可以随便带过,况且心儿未来是要继承老夫衣钵的,必须让她清楚知道严重xìng,你好好养伤,其他的就别管。」 「安睿,这事本来就是我处理方式不对,被我爹责骂也是应该的,况且我爹也是为我好。」纪紫心连忙解释,免得她老爹被误会。 「是在下唐突了,纪老爷抱歉……」 「没事,安公子不用对老夫感到抱歉。」纪世杰又为他诊了次脉后命令,「心儿,过来,替安公子诊脉后开张yào方给爹看。」 「是。」纪紫心替赵天祺把脉后,拿过纸笔开了yào方。 「这方子开得不错,按着开的这yào方一天服用四次,连服五天。」纪世杰接过她开的方子瞄了一眼。 纪紫心接过yào方看了下点头,「好的,爹。」 「这人既然是救的,就由来照顾他到康复,不许假手他人,每天早晚都要向我报告安公子身体复原的情况,医馆里等着看病的病患很多,爹回医馆。」纪世杰又jiāo代了些事情,才转身离去。 「爹,您慢走。」纪紫心送她爹到门口。 不一会儿,纪紫心重新走回榻边,帮赵天祺拉好被子,「安公子,你先休息吧,我到前头抓yào。」 赵天祺黑眸里凝着一抹愧疚,看着纪紫心,「纪姑娘,是在下拖累。」 「没有,我爹就是这样,只要牵扯到病人,绝对不假辞色,况且我未来要继承我爹的衣钵,我爹自然对我更加严厉。」纪紫心摆摆手,嘿嘿笑了两声,「我都已经习惯了,跟你无关,无须放在心上,你先休息,我帮你熬yào去。」 看着她的背影,赵天祺回想着她与纪大夫父女两人,以及这一路上她与弟弟的互动,竟然让他产生一种钦羡,这种亲情是他从来未曾享受过的。 纪紫心才刚踏出院门,一记尖锐高亢的嗓音便由远而近传来,「我说纪紫心,纪家大小姐,真当这家里是善堂了吗?」 「二婶,在说什么?」纪紫心停下脚步,看着朝她忿忿走来的二婶陈氏,瞧她那双眼都快喷出火的模样,像是特意来找她吵架似的。 她才刚进家门将安睿安顿好,一口茶都还没喝,二婶不待在他们二房自己的院子,跑到他们大房这里做什么? 「我说什么,我说平日捡一些缺手缺脚不正常的阿猫阿狗,帮忙打杂抵yào钱就算了,现在还要开始收留流浪汉了吗?」陈氏食指忿忿地指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 章 指她,又指向赵天祺所住的屋子。 纪紫心皱起眉头眸,看着已经吃出三层下巴身材圆滚的陈氏,「什么阿猫阿狗,二婶讲话可以不要这么难听吗?」 「嫌我说话难听,那就不要把一些上不了台面杂七杂八的人往家里抬,免费看诊给汤yào就算了,现在连人都带回来住,还是个男人!」陈氏挥着她那快比柱子还粗的手臂,宛若甜不辣的食指也指到纪紫心的脸上,「一个大姑娘家害不害臊,要不要脸!」 「二婶,我爹都没说什么了,会不会管太宽!」纪紫心不悦地瞪了陈氏一眼。 没料到她会这么回她,陈氏噎了下,撇撇嘴,「爹是个男人,自然不会说什么,可是个姑娘,怎么可以这么没脸没皮地带着男人回来,这事要是传出去,叫我们二房的脸往哪里放!」 纪紫心扯着一边嘴角,冷声提醒陈氏,「你们的脸往哪里放?二婶,我们大房的脸面跟二房好像没有什么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可别忘了二叔跟爹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兄弟,丢脸难道我们二房的脸面还能不跟着丢?大房跟二房可是连在一起的!」 「亲兄弟?据我爹说,祖父才刚下葬,婆婆便将我爹赶出家门,让里正写了封保证书,注明大房跟二房正式分家,我爹从此与你们二房毫无瓜葛,甚至还有里正签名盖印的证明,这事族里所有人都知道,就算丢脸也只丢我大房的脸,跟二房什么关系?!」 「当年老太太一个女人无法带两个孩子才会分家,后来老太太也同大伯道过歉。」这丢脸难看的陈年旧帐又被纪紫心翻出来,陈氏心头那把火烧得更是旺盛,怒声指责,「爹都不记仇,也接老太太跟二叔回来一家团圆,这个女儿倒好,成天记着旧帐,搬弄是非挑拨他们两兄弟的感情。」 「挑拨?我怎么挑拨了?二婶确定我爹是接你们回来团圆的吗?我记得没错的话,我爹是让你们二房先暂住在我们大房,也不知二房何时要搬出去?」 结果这么一暂住,二房一家就死赖着不走了,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 这二房是爹的继母越氏所生,祖父刚过世,尸骨未寒,这个跟爹没有一点血缘关系的越氏就以她一个寡fù养不起两个孩子为由,请来里正为她做主分家,给了他两两银子,还说自己已仁至义尽,大雪天里便将年仅十一岁的他赶出家门。 当时天寒地冻,爹连件保暖衣物也没有,昏倒在破庙里,所幸被刚好躲进破庙避风雪,名满天下的游铃神医所救,此后便跟在神医身边学习医术。 十多年后爹继承了游铃神医的衣钵,在安阳县开设医馆,他医术了得,专治疑难杂症,上门求诊的病患络绎不绝,由于几乎没有治不好的病症,他更被人称为神医。 而他那没有血缘的继母和她所生的儿子,没几年的时间便将祖父留下的产业给败光,更欠了一大笔债务,举家躲债躲到了安阳县。 越氏无意间看见外出看诊的爹,认出了他,一番打探之下,发现他不只是人人称赞的神医,也有一家叫回春堂的医馆,更有不少田产,可以称得上是家财万贯的富户,便没脸没皮地带着她那不学无术的儿子媳fù黏了上来,在爹面前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说当年实在是不得已等等。 事隔多年,爹也不想计较,毕竟二叔跟他还是有血缘的兄弟,加上年关将至,与娘商量后,同意让二房先暂住在他们家。 没想到这一暂住,二叔这一家子就死赖着不走,把她家当成了自己家,还当起大爷来着,二叔更打着爹的名义在外头惹是生非,每次都让爹出面替他处理烂摊子。 还有爹那个没有血缘关系,恬不知耻的继母跟她的媳fù陈氏,在母亲因难产过世后,一家贪婪的本xìng便露了出来,开始觊觎起他们大房的家业。 老太太先是要求回春堂每年盈余分一半给二房,一哭二闹三上吊逼得他最后同意每年分二房两成。 人心不足蛇吞象,老太太领了两年的钱后,又开始觊觎当家的权力,故技重施哭闹要求爹必须从身为女儿的她手中收回中馈,让她这个纪府最德高望重的老太太执掌,爹不同意,老太太便在外头败坏他的名声,传播他不孝等等之类的恶意流言。 爹以让女儿掌中馈是过世妻子的意思,要收回中馈关须妻子同意,要老太太自己到妻子坟前掷询问是否同意,这事才安静了下来。 可是没两年,这老太太又闹了,什么她已经过了十六,早该嫁人,要她赶紧嫁了jiāo出掌家权力。 深爱娘的爹是位知名的医者,在诊脉的生涯中看尽了各种大户或是小老百姓家后院,女人为了一个男人暗中争权夺利或是痛苦一生的景象。 不忍她日后出嫁必须与别的女人分享一个丈夫,承受那些苦楚,因此爹允诺过她让她自己择婿,择一个真心疼爱她一生一世,只有她一个女人的男人,如若没有这种男人,宁缺勿滥,因此她才会过了及笄之年还未婚配。 因此,当老太太又故技重施时,爹便说子翌年纪太小,不知以后是否能够继承他的衣钵,至今未让女儿出嫁,便是要留她下来做为守灶女,以此为由,又堵了那贪婪老太太的嘴跟二房的心思。 虽然堵了他们的嘴,可是这老太太跟二房一样没少闹没少惹麻烦,想尽任何借口向大房要钱,总归就是想吞掉她爹辛苦赚的血汗钱。 一提起当年,陈氏马上翻脸跟翻书一样,那张愤怒的表情瞬间变得幽怨哀戚,泪珠更是悬在眼眶里,着唇泣诉,「没想到……二婶我对一番好意……却成了驴肝肺……」 纪紫心心下忍不住对陈氏这浮夸的演技嗤笑了声,这陈氏收放自如三秒掉泪的演技厉害到都可以角逐影后了,可那泫然yù泣楚楚可怜的表情,实在不适合放在她那张快跟母猪媲美的脸上,只会让她觉得搞笑。 她不耐地摆摆手,挥挥手中的帕子,「二婶,把的眼泪收起来吧,装可怜这招对我没用。」 陈氏被她这句话给噎得差点气煞。 「二婶,硬是将挑拨什么的大帽子扣在我头上,无非就是担心年底盈余少分了,想藉这事多要点,不过,二婶,似乎忘了一点。」纪紫心沉声提醒她。 陈氏拧紧眉头。 「我爹的回春堂,跟二叔可是连一个铜板都没有拿出来入股,这两成的盈余也要我父亲同意给,二房才能拿,而不是想要,我大房就一定得给你们。」纪紫心不疾不徐地提醒她。 「!」陈氏理直气壮地回她,「可别忘了,当时是大伯亲口答应老太太,每年分二房两成盈余!」 纪紫心掀起眼皮睨了陈氏一眼,「我爹他是有答应没错,可二婶别忘记,我爹当时还说了一句话,只要回春堂是他掌权,就有二叔的两成分红,可回春堂今年开始已经是我掌权,说穿了现在回春堂的东家是我,二房想从我这东家手里拿走任何一个铜板,都得要我同意!」 听她这么一说,陈氏面色闪过一丝凌厉,说话的语气也多了几分不客气,「怎么,难道连爹的话也不遵从了?」 看着那面红耳赤,两颊肥ròu微微颤动的陈氏,纪紫心心下冷笑,「我爹的话我自然会遵从,不过先决条件得二房安分守己,如果二房还想从我手中分到那两成盈余,最好少干涉大房的事情,否则你们不仅分不到那两成,我还会请你们搬出去,最好看我敢不敢!」 「二婶我可是为你们大房着想,不领情就算了,竟然还反过来威胁我,想轰我们二房出门,眼里还有没有我这长辈!」 一想到每年年底的两成盈余掐在这个对她一向不假辞色,从不当她是长辈的纪紫心手里,她就不甘心,何况纪紫心现在更威胁要将他们二房轰出去,陈氏气得几乎要咬碎银牙。 「二婶,叫一声二婶是给面子,要是再继续对我大房指手画脚,或是对我爹跟我所收留的病人无礼,尤其是指使那些用工作抵医yào费的病人来服侍你们二房,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将你们轰出去自力更生。每个月少了二房的开支,又可以多救一些人,相信我爹会同意我这么做的。」 她不在府里的这一段期间,二房的所做所为和所有恶行,从她一下马车便有不少人告状到她这里来,现在又想利用她带回的病人借题发挥,从大房得到更多好处。 对于这贪婪的二房,她不会像她爹那样好说话,若二房不来干涉她,她不介意养着二房一家子,但若做得太超过,踩到她的底线,就别怪她翻脸无情。 「反了,反了,我们二房难道没资格指使那些人做事吗?竟然为那些穷人要轰自己二叔出门!」 「没错,你们就是没有资格指使他们,要是觉得不能指使这些病人为你们二房做事,不开心,大可以举家搬出去找正常的人服侍,我绝对不会阻拦!」纪紫心不客气地撂话后,便转身走人。 陈氏气得攥紧袖中拳头,怒视着纪紫心离去的背影,「纪紫心,这目无尊长的贱蹄子胆敢威胁我,我就不相信没人制得了,给我等着,非得让好看,到时看如何继续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纪紫心在门框边敲了两下,发现对着窗外发呆的安睿并没有听见,她也不等他开口让她进屋,便领着端着汤yào的白果跟提着热水的沉香径自进入屋里。 她拉过床榻边的矮凳坐下,将yào箱放到一旁的圆几上,接过白果手上刚熬好的汤yào,「安公子,你在瞧什么,喝yào了。」 这安睿似乎心事重重,总是半天不说一句话,脸色凝重地看着窗外陷入沉思,每个人都有隐私,她也不好追问,只盯着他用yào。 赵天祺回过神,看了他们主仆三人一眼,掀开被子坐到床沿,接过她手中汤yào,「有劳纪姑娘了。」 「这碗汤yào喝完后,就可以改采服用yào丸的方式调养身体。」纪紫心开始从医yào箱里拿出换yào、看诊的工具。 「这么说,在下的身体已经复原的差不多……」赵天祺垂下眼睑,看着已空的yào碗,幽深的眸底缓缓流过一抹茫然。 看着他低眉垂首,辨别不出情绪,她忍不住挠挠一边额角,「你是不是在想复原后该何去何从?」 她自小跟着父亲学习医术,救过不少重病或被人追杀的重伤患者,其间不乏达官显耀或是江湖草莽,一般经过一阵相处,熟识后,总是会或多或少透露自己的身分或是江湖地位。 可安睿跟她以往接触过的患者不一样,他绝口不提自己的来历,依她这一阵子对他的观察与了解,他恐怕不是身分神秘高贵,就是心中藏着无法与人诉诸的极悲痛苦,而他的名字恐怕也不是真名。 见他不回答自己的问话,从他那对如古井般沉定的黑眸也看不出他此刻的心绪,只好自己揣摩他的想法。 「如果一时之间没地方去,你可以留在回春堂帮忙。」 听她这么一说,赵天祺眉毛微挑,对她的提议感到一丝诧异。 纪紫心接过他一直拿在手中的空碗,「安公子,去留权决定在你,你现在只需要好好养伤,其他的一切无须想太多。」 赵天祺沉沉地回了她一句,「在下知道了。」 「沉香,先将安公子身上的衣物跟包裹着伤口的布巾解下,擦拭过他身上的yào渍后,将这瓶yào倒进热水里,按着我方才jiāo代你的方法擦拭安公子身上的伤口。」算是达到共识,她自yào箱里拿出一个瓷瓶jiāo给沉香。 「是的。」沉香手脚利落地退去赵天祺身上的衣物跟包扎伤口的布巾,并让他躺下,而后又按着纪紫心的jiāo代,将一条干净的布巾放进已经加了yào的热水里,稍微搓揉了下后,拿起布巾拧干覆盖在赵天祺腰间的伤口上。 伤口上那过于热烫的温度和略显刺激的yàoxìng,让赵天祺眉头不禁微皱。 「这热水里加了我爹配的独门秘方,热敷一下有助于活血消肿,伤口会复原得更快,不过yào剂有些刺激,你忍忍。」 赵天祺强忍着伤口周围不时窜上脑门的灼痛感觉,轻「嗯」了声。 约莫一刻钟后,她让沉香将敷在腰间的布巾拿走,并在赵天祺的伤口上抹上一种特制yào膏,他那原本一直发红发痒的伤口顿时感到一阵舒适的凉意,让他舒服地吐了口长气。 「这yào膏是我爹特制的冰肌凝露,对伤口消炎及疤痕的修复非常有效,你腰间的伤口已经不再流出血水,可以开始抹冰肌凝露加速伤口的收缩及愈合。」纪紫心一边帮他包扎,一边为他解释。 「对了,我爹特别jiāo代这冰肌凝露效果虽然很好,但是你还是要注意身上的伤口,尤其是腰间的伤口,动作不宜过大,避免撕扯到刚愈合的伤口和新生的嫩ròu,造成二次伤害。」 「有劳纪姑娘跟纪大夫费心,你们两位的恩情,在下日后定当回报。」他垂眸看向拿着布巾细心专注地为他伤口包扎的纪紫心。 「救死扶伤本来就是我跟我爹的工作,救你一命这事你也别挂在心上,更别提回报。」她避开伤口在他腰间打结,顺便跟他说清楚,免得他一直将这救命之恩放在心里,「我跟我爹救人从不求回报的。」 这时,一记兴奋的嗓音自外头传来,「姊姊、姊姊。」纪子翌开心地拿着一只栩栩如生的老虎纸鸢跑了进来,「姊姊,我们去放纸鸢。」 纪紫心笑咪咪的看着一张小脸蛋因为奔跑而变得红通通的弟弟,柔声问着,「子翌怎么会有老虎纸鸢?」 「是风沛哥哥送我的,他在前头。」纪子翌短短的手臂往前头的医馆一指,然后赶紧拿着老虎纸鸢到赵天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 章 面前献宝,「安哥哥你看,我有老虎纸鸢。」 赵天祺接过他手中的老虎纸鸢点头,「很漂亮,扎得跟真老虎一样。」 一听到这名子,纪紫心一对好看的秀眉微蹙,「子翌你说秦风沛来了?」 第三章  满身功夫驱恶霸 纪子翌点头又从衣襟里拿出一包油纸袋,拿了块糖糕咬着点头,「他还给子翌带了好吃的糖糕。」 纪紫心翻翻白眼,思虑后决定先溜。 她拿过赵天祺手中的纸鸢,拉着弟弟白嫩嫩胖乎乎的小手,就要往门外走去。「子翌,你不是要放纸鸢吗?姊姊带你到后山放纸鸢。」 纪子翌兴奋地点头,正要跟姊姊手牵手到后院放纸鸢,忽然「啊」了一声,整个人定在原处,摇头,「姊姊,我们不能去放纸鸢了。」他含糊不清nǎi声nǎi气地说着爹爹jiāo给他的重要任务,「姊姊,爹爹方才让子翌跟说,叫到医馆去一下。」 「爹爹让我到前面医馆?」纪紫心嘴角微抽,连忙问道:「爹有说什么事情吗?」现在那人在前头,她一点也不想过去。 纪子翌不开心地摇头,「爹爹没说,只让姊姊到医馆。」 既然爹发话了,那她不到前头去不成,泄气地叹了口气,摸摸弟弟那像是刚蒸熟的白嫩包子脸,「子翌,那让沉香陪你到后山放纸鸢,姊姊先到前头去问问爹爹有什么事情。」 「不要,那我要在安哥哥这里,安哥哥刚刚吃了苦苦的yào,我分他吃好吃的糖糕,等明天姊姊再带我去后山放纸鸢。」纪子翌张着晶亮的双眼,看着毫无表情的赵天祺还有一旁的空yào碗,以为他是因为喝了难喝的yào所以不开心。 纪子翌这话才说完便已经爬到床榻上,从油纸袋里拿出一块糖糕想喂赵天祺,「安哥哥吃,甜甜,嘴巴不苦,甜糕好好吃。」 看着纪子翌这张可爱柔软的小脸蛋,和望着他的这双澄澈圆滚滚的眼珠子,冷硬的心总是不自觉融化。 一向不爱甜食的他不忍拒绝纪子翌这小更子热心的关怀,嘴角微扬,抬手摸摸他的头,张嘴吃下他手中的甜糕,「谢谢。」 「不行,你安哥哥要静养。」 赵天祺摸摸他那显得失望的包子脸,看向纪紫心,「纪姑娘,让子翌待在这里吧。」 虽然已经颇为习惯他们一大一小的热络互动,纪紫心还是禁不住地泛起狐疑,怎么也想不通。 一向不喜跟陌生人亲近的子翌,不知怎么的却很喜欢这个总是一副生人勿近的安睿,回安阳县的路上就常闹着要跟安睿搭同一辆马车。回到家后只要一想到,他就屁颠屁颠地跑过来找安睿,即使他因喝yào陷入沉睡,子翌也要坐在床边看着他,对着安睿nǎi声nǎi气地说着童言童语。 「那好吧,子翌,你先跟安哥哥在这边,记住不可以影响到安哥哥休息,姊姊到前头看看爹爹有什么吩咐。」 得到姊姊的首肯,纪子翌开心地点头,「子翌会乖乖的,不会吵安哥哥。」 纪紫心又转头jiāo代沉香,「沉香,你就待在安公子这里看着子翌,不可以让他调皮。」 沉香看着小姐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地叹了口长气,「唉,这秦公子一来,我们小姐又有得烦了。」 「烦?」之前纪紫心那一闪而逝的困扰神情并未逃过赵天祺的眼,现在沉香又没来由地咕哝这一句话,引起他的好奇,「纪姑娘似乎不太欢迎前头那位秦公子。」 「安公子,你怎么知道我们小姐不太欢迎那位秦公子?」沉香诧异地惊呼。 「方才纪姑娘一听到他的名子,眉头便马上皱起,怎么,这位秦公子人品很糟?」 沉香摇头,「不,这位秦公子人品可好了,可以说是翩翩佳公子。」 「若是如此,纪姑娘怎么会因为他的到来感到反感困扰?」 「安公子你有所不知……」沉香瞄了眼已掩上的门扉,食指抵在唇边小声地说着,「这秦公子是知府老爷的二公子,对我们家小姐很上心,为了赢得小姐的芳心,对老爷、小少爷的喜好更是上心。」 方才纪紫心一听到这位秦二公子的名字时,表情明显闪过一丝困扰,看来她并不喜对方,「秦二公子的这份殷勤,恐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可不是,这秦二公子是郎有情妹无意,他明知我家小姐早已表明要替老爷守着医馆,直到小少爷长大可以继承老爷的衣钵之前都不嫁人,即使日后嫁人也不嫁有fù之夫,这秦二公子即使条件再好,也不可能娶得到我家小姐,他却还是一厢情愿地追着我们家小姐,希望能够打动她。」 「嗯,姊姊说她要等子翌长大,不嫁人。」虽然纪子翌听不懂沉香说的事情,但是他一听到不嫁人三个字,也连忙跟着点头为沉香左证。 「纪姑娘不肯与人共事一夫?!」赵天祺有些惊讶自己所听到的。 「是的,小姐多年前曾经说过,女子嫁人,跟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守着一个心不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成天为了一个男人跟后宅女人争吵,那不如留在家里守着家业,男人要想娶她,得从一而终。」沉香点头,翻着白眼回忆自己听来的一些消息,「加上我们老爷深爱着逝去的夫人,所以更是认同小姐的看法,好男人就该只爱一个女人、只拥有一个女人并给她幸福,因此从不逼着小姐嫁人。」 「对,爹说好男人就该只爱一个女人,子翌以后也要当好男人。」纪子翌用力地点头,一边吃着甜糕,一边用他软糯的声音附和。 赵天祺垂首沉思,原来这就是纪姑娘至今未婚配的原因…… 此时,另一头二房的陈氏脚步匆匆、神情焦急地进入她婆婆越氏的院子,一进到屋内,连问安都没有便将屋里伺候的丫鬟全赶了出去。 越氏拍了下桌案,不悦地瞪着媳fù,「这是在做什么,懂不懂规矩?」 「婆婆,不好了,前头医馆秦公子又来向大伯提亲了!」陈氏无视越氏的不悦,径自说着自己方才打听到的消息。 「什么?!秦风沛又来说亲,这次对象一样是那没教养的纪紫心?!」越氏一听,愤怒拍桌,「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吗,这秦二公子怎么就非得要纪紫心那野丫头不可?」 「这次他向大伯提出娶纪紫心为平妻,大伯的意思好像是随她决定,只要她愿意,他就不反对这门亲事。」 「当真?」 陈氏担忧地看着一张老脸表情变化莫名的越氏,用力点头,「当真,要是为平妻,她恐怕就会点头答应下嫁了,婆婆!」 「这次……恐怕那野丫头会点头下嫁秦府……」越氏沉吟。 「这可不行啊!婆婆,她掌权、掌中馈已经占了所有好处,可不能连婚事都这般称心如意,这样太不公平……」陈氏一想到这些就气得跺脚。 越氏脸色沉了沉,「说得没错,她生活都已是这般平顺,不需要看人脸色,若婚事又这般称心如意,那就太不公平!」 「就是啊,婆婆,要是让她嫁进秦府这高门,就真的是老天没有睁眼了。」陈氏急着撺掇着越氏,「婆婆您可得想个法子啊,这秦二公子的平妻对象怎么着也得是您最疼爱的孙女月云,绝不能让纪紫心这没娘的野丫头给夺了去。」 越氏横了眼陈氏那张藏不住心事的脸,冷下脸磨了磨她那一口老牙道:「不用着急,定不让纪紫心称心如意。」 「婆婆,您是已经有什么计策了吗?」陈氏疑惑地看着婆婆那胸有成竹的表情。 越氏细了老眼,yīn笑两声,「大嫂的娘家家境不太好,她哥哥的儿子也二十好几尚未娶亲。」 陈氏一听恍然大悟,眼楮一亮,惊喜问道:「婆婆您的意思是……」 「改天回去传个话,纪紫心年纪虽然大了些,但嫁妆绝对不会少的,如若愿意,让杨家的人私下到府里找我相谈。」 「好的、好的!」 这回春堂算得上是安阳县里数一数二的大医馆,每天上门求诊的病人络绎不绝。 自从纪世杰再次为赵天祺诊脉确定已无大碍,现在只需要好好调理便成,无须纪紫心这小医女随侍一旁预防任何突发状况后,纪紫心每天早上便前往医馆帮忙看诊抓yào,午后较为空闲时,才回府处理之前因为去灵鹫寺为母亲举行生辰祭而累积担搁的事宜,每天忙得几乎抽不出空前去探视赵天祺,只能命沉香照顾好他。 可不知怎么的,今天却特别忙碌,医馆的大门才刚开,上门看诊的病患已将整个医馆大厅挤得水泄不通,连转身都有些困难。 排队等着看诊的病人多到让人想尖叫,偏偏今天一早天未亮,父亲便被人请去救治一名重病患者未回、坐堂的王大夫妻子要生了让人来请假、回春堂的蓝管事才刚踏出院门准备到院子做她教的养生cāo,便被上头掉下来的瓦片敲破了头,现在脑震dàng在家卧床休养。 整个回春堂就只剩下她与另外三名坐堂大夫,他们四人忙得不可开jiāo,又以她最忙,不只要看诊,还要接手蓝管事收钱记账的工作,可以说是忙得脚不沾地。 「姊姊、姊姊,我们去放纸鸢回来了。」 纪紫心忙着打算盘之际,纪子翌那nǎi声nǎi气的声音便传了进来,让她不由得停下拨算盘珠子的动作,往大门的方向望去。 看到他那张兴奋的脸蛋,纪紫心眉头不由得皱起,「子翌,你们要去放纸鸢怎么没跟姊姊说一声?」 「是安哥哥要带我去放纸鸢,姊姊放心,子翌有听安哥哥的话,没有给他添麻烦。」 「可是安公子的伤势还未完全复原啊……」 「纪姑娘,放心好了,在下的伤势已经没有什么大碍,只要不动作过大,是没什么问题的。」从后面走来的赵天祺说道。 纪紫心看了眼他的脸色,确实已经恢复血色,「那好吧。」 忽地,一道巨大的撞击声响起,伴随着桌椅倾倒的声音,而后几声惊恐的尖叫在她身后bào开。 「啊!」在后院帮忙打杂养一名智障孙女的福望伯,被人毫不留情地丢进医馆里。 他痛苦的哀嚎声才刚落下,蛮横的吆喝怒骂声便传了过来,「混账东西,敢撞老子,老子今天非得给你们好看!」 三名平日在市集里收保护费的地痞流氓撇着嘴大摇大摆地走进医馆,对着里头的人叫嚣,「这医馆主事的是谁,给老子出来!」 一些怕事的病人看这三人模样就像是上门来寻仇找事的,纷纷赶紧无声无息地自一旁偷溜出去。 看来是有人上门闹事,纪紫心朝一旁的白果示意,要她先将纪子翌抱到后头去。 「我就是主事的,你们三位有何指教?」纪紫心冷着脸起身向前,嫌恶地睐了眼这三名活像一整个月没洗澡,身上散发着恶心气味,让人忍不住着鼻子的恶霸。 那三名恶霸色迷迷地瞅着她,其中一名掉了一颗大门牙的恶霸,向前就要摸她粉嫩的脸蛋一把。 「啧啧,没想到这医馆主事的还是名小娘子啊!」 纪紫心一把将那快摸到她的恶心咸猪手挥开,怒声大喝,「找我有什么事情,直接说明来意,不要动手动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银针伺候,保准扎成刺猬! 「那老家伙是医馆的人?」为首身形较为魁梧,留着一把落腮胡的恶霸,指着被他们甩到墙上掉下来,现在被医馆里的学徒扶起,浑身是血、满头半白头发的福望伯。 「是的。」 「这老不死的不长眼撞了老子,老子是来索讨医yào费的!」另一名鼻子上有一颗长毛痣的地痞撩起衣袖恶狠狠地怒声吼道。 纪紫心睐了眼被这三个孔武有力的地痞打得几乎只剩下一口气的福望伯,这是谁该向谁追讨医yào费啊! 「唷,不知道是哪一位被福望伯撞了?」 「老子我!」鼻子长了长毛痣的地痞拍着胸脯。 「不知道福望伯撞到你哪里?」 「脚!」 纪紫心低头瞄了眼那只穿着草鞋的恶心香港脚,「那不知道你要索取多少医yào费?」 「不多,一千两!」 这话才刚说出口,医馆里倏地传来一记猛烈抽气声,被打到几乎晕厥的福望伯马上惊醒过来,「一千两!」 「一千两啊……」她低喃了声。 福望伯跪在地上猛磕头,「三位大爷,我这条老命你们拿去吧,老朽我连一百两都没有,更别提一千两,三位大爷……」 「老家伙你在回春堂打杂,你出了事情,回春堂主事的人难道不用出来解决?老子要你这一条老命有啥用!」缺了一颗大门牙的恶霸朝福望伯喷着口水喝道。 「如果我不付呢?」 「如果不拿出一千两赔偿,我就砸了你们这间医馆,识相就赶紧拿出来,否则别怪大爷我不讲情面!」长毛痣地痞撩起衣袖,一副要上前揍人的样子。 「情面?我们到官老爷那里去讲情面吧!」纪紫心暗中拿出银针,略微退了一步,好方便等会儿动手。 她虽然不懂功夫,但银针却使得得心应手,要让这三个恶霸不能动弹没有问题。 「正好,官老爷的三姨太是我表妹,我们就去官老爷面前讲情面,这次不是一千两了,是一万两!」留着落腮胡的恶霸大笑一声,抬出表妹的名号。 现在不流行拚爹,改拚妹了啊,也真是够出息的! 「行啊,咱们到官老爷面前讲,你们三人把我府上的长工打成这样,估计得躺在床上疗养三个月,你们又砸坏我医馆里的东西……」纪紫心拿过算盘打得劈啪响,嘴里念念有词,「三个月的医yào费三千两、月俸三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 章 两、营养补给费用每个月四百两、大夫每次出诊费用算个一百两,两天一次连续三个月,打个折算你们四千两,还有精神损赔费用三千两,加上你们破坏的桌子、椅子,大约一千两……就算你们一万两千两好了。」 纪紫心甩了下算盘,冷然地看着他们三人,「人命关天,这一万两千两银子恕不赊账,马上拿出来,不然我们就到官府去说个是非曲直,是你们有理还是我漫天开价!」 「你这臭娘们当老子是被唬大的,漫天开价,一个臭老头的医yào费敢跟我们讹诈一万两千两银子!」留着落腮胡的恶霸愤怒拍桌。 「我就讹你们怎么着,不过了一下你们都敢把一个老人打成这样,喊价千两赔偿金,怎么就只准你们讹人,不许我讹你们了,这是哪一条理啊,你说啊!」纪紫心双手腰对着那三名恶霸吼着,跟他们对呛没在怕的。 「这种婆娘就是欠修理……」门牙缺了一颗的恶霸忍不住抬起拳头,冲上来就要打她,可拳头才挥到半空中,这恶霸就被人抬起,整个人撞向大厅里的柱子,倒在地上连动都动不了,痛苦哀嚎。 瞬间,医馆里一片寂静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齐齐往用一只手便将人摔飞出去的赵天祺看去。 众人简直不敢相信这么一个看起来像是文弱书生又在医馆里养伤的人,这么厉害,一只手就将这个有他体型两倍大的恶霸给摔出去,真是zhēn rén不露相啊! 另外两名同伙看到自己的伙伴被人摔出去,着急地抡起拳头向前冲,可人还没靠近赵天祺,他只是微微抬脚,其中一人已经被他一脚踹出医馆,重重摔落在地,还砸坏了好几个放在外头的酒瓮。 她的老天,这安睿也太猛了吧,只消一拳便将人打飞。纪紫心见状马上收回自己的震撼,凉凉地说着,「安睿啊,上一次冒充我爹爹,自称是我老子的人,到现在都还不能开口说话呢!」 「我以为会跟我说,他现在坟头上的草比人还高。」赵天祺回头看了她一眼,冷冷地讲着比他脸还冷的冷笑话。 一拳挥去,那个自称为老子的恶霸,整排牙齿全飞出口跟牙床分家,整个人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啊……啊……大侠饶命……」最早飞出去黏在柱子上的恶霸忍着痛,爬到赵天祺跟前满脸惶恐地求饶。 「劳命……我们资道凑了……再也不敢……」满口无牙的恶霸也口齿不清地爬过来求饶。 「饶命?一千两还要讨吗?」 「不讨了、不讨了……这是……这是我们的赔偿……」他们两人纷纷拿出自己的钱袋。 那名被踹到对街的恶霸也爬了进来,没命似的跟着一起双手送上钱袋,「饶命……」 赵天祺眸色yīn狠地睐了眼那三个钱袋,「你们这三条命我会暂时留着,以后再让我看到你们在此恐吓欺压百姓,你们的这条命我便随时收回!」 「是、是、是……」三名恶霸有如龟孙子一样磕头如捣蒜。 「滚,别让我再看到你们出现在我眼前!」 看着那三名恶霸凄惨地爬出医馆,医馆里剩下的人瞬间哄堂大笑,叫好声跟掌声不断。 赵天祺淡漠地睨了已经恢复些血色的福望伯,将那三个钱袋塞到福望伯的手里,「拿着疗伤,买些好吃的。」 「安公子……这我不能收……」福望伯摇头推回给他。 「拿着,你还有孙女要养。」 纪紫心有些诧异地看着他,随即将这份诧异收起。这安睿看起来虽然冷漠不近人情,不过倒是很有义气。 「福望伯,这阵子你就在家好好休养,等伤好了再回来工作,相信你们东家会同意的,是吧,大小姐!」 纪紫心连忙点头,「是啊,福望伯,你好好在家休养,其他事情不用担心,每天该服用的汤yào、三餐,我会让人熬好、弄好给你送去,你就在家好好养伤。」 「谢谢小姐……」福望伯感激地老泪纵横。 「不用跟我客气,你们几个抬福望伯进去擦yào,滑石,福望伯就jiāo给你,你必须负责将他医治到好。」她同时jiāo代了医馆里的其他学徒负责照看福望伯。 赵天祺不动声色地看着纪紫心,方才的事情她从头到尾淡然处之,脸上从未浮现一丝仓皇或害怕。 一个世界单纯,只周旋于医yào与病人,偶尔在后院跟那胖女人、老女人耍耍小心眼的姑娘,遇事却沉稳从容,让他不由得在心底对她赞赏有加。 察觉到他那抹意味不明的眸光,纪紫心歪着头看向他,「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你这样一直盯着我,别跟我说你是被我的美貌给迷住,我不信。」 赵天祺摇头嗤笑了声,「我只是有些诧异,所有人都还惊魂未定,却已经能说笑,方才那份胆识可不是一般姑娘能有的。」 她睐了他一眼,目光幽幽地看向已经开始整理刚刚被打坏物品的下人们,「当然,我有我被赋予与不能逃避的责任,我爹不在,我就是他们的主心骨,岂能软弱无能!所以遇事,我必须挺身而出。」 被赋予与不能逃避的责任?这一句话震撼了赵天祺,他看着她,第一次怀疑自己所做出的决定是否正确。 「说到责任,今天那三个恶霸虽然被你打跑了,可是我相信他们不会就此善罢罢休,他们不出现在你眼前,但他们可以在外伏击,我爹不在,我就必须代替他出诊……」她沉凝片刻,「赵天祺,当我的侍卫吧,就一年,一年就好。」 他不假思索地点头回答,「好!」 她顿时瞪大眼,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爽快,「真的?」 他冷冷看着她那对因他点头同意而闪闪发光的眸子,就像寒冬子夜天空那颗最灼亮的星子,一闪一闪地替他yīn暗幽寂的心房带来一丝光亮。 「我从不轻意允诺,既然承诺,自然是真的,我答应做一年侍卫,就当是还对我的救命之恩。」 其实这不是他的行事风格,也不知为什么会无意识地点头答应她,等他惊觉已来不及收回自己说的话,只是他并不后悔这决定。 在他还未厘清自己所想要的是什么之前,这里是一个很适合他暂时落脚的地方。 「真的、真的、真的吗?」她太过震惊他会这么爽快就答应,忍不住问了三遍。 「真的,说得没错,是需要一个侍卫,而我身上这点拳脚功夫又刚好可以保护。」不过很怀疑这一年内她会只让他当侍卫。 「哈,安睿,你真是太谦虚了,你这功夫哪是一点啊,当我的侍卫我都觉得太大材小用了。」 「有这份自知之明不错!」他可是皇帝身边的第一暗卫、暗卫营统领,在京城时便负责保护皇上安全,当她的侍卫确实是大材小用。 「如果你觉得我大材小用了,不嫌弃的话,可以再兼任一些更能展现你才华的工作,你觉得如何?」她两只手指打圈扭着,小声地询问他。 「还要兼其他工作?」敢情她是要他当护卫兼长工? 「嘿嘿,你知道的,蓝管事因为脑子伤得厉害,已经跟我爹请辞,你当我的侍卫很闲的,一定两天就不干了,可以的话,我不介意你顺便兼一下医馆里的账房管事,我要出门看诊你再恢复侍卫身分,你看如何?当然你这么有才干,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赵天祺算盘打得可不会比她慢,她最近忙得脚不沾地,一堆帐积在桌案上未算,外头一堆人等着收款项,昨天他实在看不下去便将账本拿走,不下两个时辰便将所有的账目结清,直叫她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遂答应,「成!」 前一阵子连着几日的大雨,把山壁落石冲刷到下面山谷,上山的路也被大石砸得面目全非,有好几处都得用手脚并用才能爬过去。 这又连下了三天的雨,本就已经不堪负荷大雨摧残的山壁,整片滑落山谷,整座山就像是被刀削过一样平整。 没人修复的山路,因为山壁土石滑落,现下更是千疮百孔,还勉强看得出来的山路只剩下半个人宽,有的地方甚至要像壁虎一样贴着山壁,踩着松动的土石慢慢地移动才能通过。 「大小姐,跨过这崩塌处时,小心点,不要往下看。」赵天祺整个人贴着山壁,手臂向另一边的纪紫心伸出去,让她搭着他的手跨过这片下面几乎已经无立足之地的山路。 她神色凝重地点了下头,深吸口气提醒,「安睿,你可要抓紧我,我的生命就掌握在你手中。」 「放心把自己jiāo给我,我不会让掉下去的。」 她手贴着山壁胡乱摸了下,好不容易摸到他的手。 赵天祺毫不迟疑地将她的手握住,一面安抚她紧张的心绪,一面向一旁移动,「小心点,贴着山壁慢慢过来,不要看下面。」 「好……」本来一颗心都快跳出心脏,却在手被他握住的那一那,整颗心瞬间平静安定了下来。 不知怎么的,他总是有一种安定她紊乱心神的神奇力量,每当她感到焦躁不安,只要他出现,看着他淡漠清冷的眼眸,她浮躁的心情便会很快平复下来,这是为什么咧? 纪紫心眼睑微敛,偷瞄了眼被他紧握在手心里的小手,心里的问号不断冒出。 就在她头顶冒出几个问号时,脚下的碎石突然间崩落几颗,她整个人迅速往前倾,吓得她惊声尖叫,甩开满头的问号。 「专心点,脚踩稳了再往旁边移,这么急是想摔死吗?」赵天祺内力一使,马上将她拉回。 「我、我才分个神看一下你有没有把我抓紧,这脚下就……」 「没把手抓紧的话,方才那么一闪神,就掉到崖底山沟去了!」他的眼神像钟摆一样瞄她一眼又瞄回。 「还好有你在,不然我就摔下去了。」 两个人像壁虎一样贴着山壁走了约半刻钟,脚底好不容易踩到一片较为结实宽敞的地面,早已经大汗淋漓的两人全部松懈了下来,一个人跪在地上猛喘着大气,一个靠坐在山壁边喘着。 「好了,过了那一段路就好走了。」赵天祺抬袖擦掉自己额头上的汗水,将水袋递给她,「喝一口,然后赶紧起来赶路。」 「我腿软,不能再休息一下吗?」气都还没缓过就要赶路,纪紫心忍不住抚嚎了声。 「天黑之前我们无法下山,摸黑走这一条山路很危险,什么意外都可能发生,不赶路不成。」他拿走她喝过的水袋喝了口,并不介意那水她喝过。 「我发誓,在这条山路修葺好之前,我再也不要上山来了。」她吃力地从还有些泥泞的地上爬起来。 「是谁说那阿婆跟她儿子两个人住在山上,这山坍塌了也不知道有没有事、yào还有没有,不上山来看看那阿婆不放心?」赵天祺回头瞅她一眼。 「是我、是我,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这路会坍塌成这样,几乎没法走。」纪紫心撩起裙跟了上去,「早上看到这条山路我心里就懊悔得不得了了,可是都上来了,不去看阿婆就白走了,而且我真的很担心她,还好阿婆没事。不过这官府也真是的,竟然不派人来修路,那山上住了好多户人家呢!」 「山上到处都是坍塌落石,官府人手有限,也许可以到城墙边贴个公告,招募有志之士看看有没有人愿意帮忙修路,这样山上的人就不会坐困愁城。」 「这真是个好建议,我明天就去城墙边贴布告征求啊!」纪紫心这话才说一半,脚下一个不稳,脚踝一拐,整个人突然自崖边摔下。 「大小姐!」 第四章  极品婆媳来找碴 赵天祺眼捷手快地在纪紫心坠落山谷前一秒抓住她,猛地一拉将她扯回自己怀中,过猛的冲击力道让他后背直接撞击到身后山壁。 两人就这么紧紧贴在山壁上,那种生死一瞬间的感觉强烈得让人浑身打寒颤,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没说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天空中一只飞过的乌鸦发出凄厉的叫声,这才将他们两人像是当机定格住的心神叫回。 赵天祺率先回神,「你没事吧?」 她摇头,「没事……不过,我心脏都要停了。」 「我不会让你出事的。」他松开圈住纤细腰身的手。 「所以说有你这侍卫在真好,刚刚我真的差点被吓死,我人都已经摔出去了……还好被你拉回。」她心有余悸地拍了拍心跳剧烈起伏的胸口,往后站一小步与他拉开距离。 赵天祺低头疑惑地看着自己的手心,怎么松开她腰身的瞬间竟然有一种失落感…… 纪紫心却在她要一脚踩出去时,感觉到一阵刺痛自脚踝窜上,整个人又跌进他怀中,「啊,好痛!」 「怎么了?」他赶紧扶她坐下。 「安睿,我脚扭了。」她脸色发白冷汗涔涔,紧握自己的脚踝,「好痛!」 「我看看。」瞧她痛得眼泪几乎都要掉下,事出紧急,他一时也没想太多,隔着衣裙稍微检查一下,发现扭伤得挺严重的,隔着衣料都感觉到已经肿起,他轻按,「痛吗?」 她痛得头皮发麻根本说不出话来,只能紧拽着他的双臂,痛苦地点头。 「扭伤得不轻,你先忍忍。」赵天祺查看了下周遭,指着不远处,「我记得那附近的山壁有山泉水冒出,地方也较大,我们过去那里再帮你治疗扭伤,这里不方便。」 「好!」 赵天祺在她面前蹲下,「上来,我背你过去。」 搭着他的肩膀,她痛苦地站起来,「麻烦你了。」 「说什么傻话。」他一把将她背起,大步往冒出山泉水的地方走去。 这里地形较为宽敞,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 章 有一两棵未随着崩落土石滑下山崖的林荫大树。 赵天祺让她坐在一旁有山泉水流经的一颗大石上,拿出帕子沾了些山泉水给她净脸,「你先把汗擦擦,一会儿我帮你处理扭伤的脚踩。」 她也不矫情,直接接过他的帕子抹了抹脸上的汗渍。 赵天祺趁着她抹汗的同时,蹲到她面前脱下她的鞋袜,检查那只散发着光泽的白嫩小脚。 她是穿越来的,虽然穿来后在这里长大,但这时代过于严苛的礼教,什么规矩、讲究、本分,她根本不会恪守,也没有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观念,更别说安睿脱了她的鞋袜,她就要人家对她的清白负责。 现在他们两人的关系就是医者跟伤者,任由赵天祺检查她的脚踩,她一点也不介意,才不会像有些恨嫁的姑娘一样,被看到一点手臂就要男方负责娶她。 他按了下纪紫心那已肿成猪脚的脚踩,「我先检查一下,一会儿再处理。」 看着自己肿得像面龟的脚踝,她悲叹了声,「好。」 真是失策,今天应该带着银针出门,要不然也可以先给自己扎个两针消肿止痛,再来处理扭伤的脚。 他将她的脚搭在自己手心上,打算为她细细检查一番,看是否还有哪里受伤,却在这时微愣了下。 他万万没有想到她一双润滑细腻而不失光泽的玉足竟然这般小巧,连那粉红色的指甲也玲珑剔透像是海棠花瓣一样晶莹可爱,让他有一瞬的失神。 「呜,痛!」 听到她痛苦的轻哼声,他陡地回过神,让她的小脚搭在他的膝上,有些无奈地提醒她,「扭伤得不轻,得马上处理,你自己是大夫应该知道,再拖下去可能得拿拐杖,一会儿会有些疼,忍着点。」 「我知道。」她眉头紧皱,任由赵天祺按着她肿胀的脚踝,「好,不过我怕疼,你一会儿千万别太凶狠!」 就在纪紫心提醒他别太粗鲁之际,只听见「啪啪」两声和紧接而来震天动地的尖叫声,「啊」 赵天祺淡定地看着她突然间变得狰狞的表情,将她的脚放到水里,「好了,先把脚泡到泉水里舒缓。」 她一副想杀人的模样,「你怎么不先告诉我一声就动手?」 「出其不意才能得到最好的效果。」他扬着一边嘴角,满意地看着她说着。 她喘着大气,伸出食指指着他,「好,你给我记住,你简直是恩将仇报,我帮你换yào什么的都会先跟你说一声,你竟然连知会都没有,这仇我迟早要报。」 「随时等着……」赵天祺拿过水袋,打算装点山泉水,却突然一愣,连忙伸手示意她安静,「等等,你别乱动!」 「怎么……」顺着他走去的方向望去,看到山壁上正有一尾吐着红色蛇信的金色小蛇顺着山泉水流下来。 赵天祺一把捏住金色小蛇的七寸之地,「这蛇叫金婵甲蛇,据说有灵xìng,稍微教导便能听从指令。」 「金婵甲蛇……这可是顶极yào材啊,一般送到医馆的都已经做成蛇干了,我从没有见过活物,听说活物的效用更好,尤其是对任何的陈年痼疾,的蛇dú还有解dú的功用。」她凑过去,眼楮贼亮贼亮地看着他手中捏着的金婵甲蛇。 赵天祺笑着看了眼她那眼馋的模样,好像恨不得马上将这尾金婵甲蛇给开膛剖肚入yào。 他冷冷地瞄了眼她那像小狐狸般贼贼的双眼,「你别眼馋,这尾你就别想了,我要留下来饲养。」 她捧着脸低呼,「我表情有这么明显吗?让你一眼就看得出我很想要。」 「金婵甲蛇通常都是一对,这尾是母的,母的身上有异香,只要抓着,另一尾公的便会寻来。」他点头,将蛇包在方帕中绑紧收进衣袖里。 「所以你要把那尾寻来的公蛇给我入yào?」一想到公蛇yào效更好,她就兴奋地都忘了脚痛。 「不是,等他们俩下了蛋,生了小蛇再送你两尾。」 「什么,那得等到猴年马月啊!」 「这成年金婵甲蛇我有用处,所以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让给你,你死了这条心吧,用激将法也没用。」一个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正等着用救命。 「那我们说好了,等公的找上门,生了小蛇你就要送给我!」 「好,一言为定!」他低头看着还一脚泡在冰凉山泉水里的纪紫心,「还疼吗?」 她怔了下,摇头。 「不疼了我们就赶紧下山,再迟些到山下时都天黑了。」他将她受伤的脚从水里抬起,搭在自己的膝盖上,正打算用衣角帮她将玉足上的水渍擦干。 她连忙红着脸伸手制止,尴尬地说着,「我自己来就好了,你已经帮我很多了,而且让你这样帮我……不合适。」 方才是因为脚伤的关系才让他帮她脱鞋袜,现在扭伤的脚已经调回原处,怎么能再让他这样为她服务,就算是在现代,也没哪个男朋友会这么贴心为女朋友擦脚,还穿鞋的。 他瞄了眼她还微肿的脚踝,拿过一旁的鞋袜帮她套上,「有什么不合适的,帮你擦脚穿鞋怎么着,我身受重伤陷入昏迷时,你不是也衣不解带在旁边照顾我整晚,当时你怎么不说不合适?」 呃……一时间纪紫心发觉自己竟然找不出话来反驳他。 替她穿好鞋袜,他转过身,「你的脚这几天还是不能随便走动,贸然走动恐怕会落病根,上来,我背你下山。」 看着他俊逸脸庞上的爽朗笑容在阳光照映下那般耀眼动人,她的心竟然漏跳了一拍,恍神盯着他。 没察觉到她突然间的异样,他催促,「快上来。」 「那……麻烦你了。」纪紫心猛一甩头赶紧回神,趴到他背上,看着他宽厚的肩背,脸蛋不知怎么的漾起一朵羞涩的红云。这一刻,她竟然升起一种想就此趴在这个让人信任的背上,再也不要下来的念头…… 「小姐、小姐,老太太的松雪楼今天有些怪,你要不要回去看一下?」白果来到忙着帮伤员换yào的纪紫心身边,俯身捂着嘴小声在她耳边告知。 「什么事情奇怪?」她抬起头,眉头微皱看了神色有些不安的白果一眼。 「玉竹,我方才跟你说的你记清楚了吧,你来接着用。」纪紫心手指一旁的yào膏,让学徒接替她的工作,拿起拐杖撑起身子,眼神示意白果跟她到一旁说话。 「小姐,我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二房的夫人跟老太太好像趁着你受伤,大部分都待在自己院子不会注意她们,而在偷偷筹谋你的事情,你最好赶紧到松雪楼看看。」白果扶着她小心走到通往后院的门边,「我已经让甘草先过去偷听了。」 纪紫心一顿,「筹谋?把事情说清楚,你是看到或者是听到什么?」 「我方才要到膳房吩咐柯大娘做你早上jiāo代煮的yào膳,看到林媒婆跟一名fù人要到松雪楼,这林媒婆是我娘的朋友,她看到我就赶紧把我拉到一旁,说让我千万别当大小姐的陪嫁丫鬟,这杨府可不是什么好人家!」 「陪嫁?杨府不是好人家?」纪紫心秀眉打结,「可除非我出嫁,你才有可能当我的陪嫁丫鬟啊!」 「就是啊,小姐,糟就是糟在这里。」白果急着问道:「这林媒婆为什么平白无故跟我说这个?」 「你说你在哪里看到林媒婆?」纪紫心撑着拐杖往后院走去。 「膳房外。」 「经过膳房到松雪楼……那就一定是从二房那里出来,只有从二房那里到松雪楼才会经过膳房,这事肯定跟二房有关!」一提到二房她就气不打一处来,拉住缸果jiāo代,「白果,越氏这老太婆一定不知道我爹今天提早回来,我昨天接到爹给我的飞鸽传书,告知我他会先在三十里外的大发客栈落脚,今天一早才回城,让我再多辛苦个半天,回来他就可以完八土接手,让我好好养伤。 「算算时间,我爹应该已经到城门外了,你马上去找天冬,让他赶紧把我爹接回来,千万别担搁,我现在到松雪楼看看这两个人又在图谋我什么!」 「好的!」 纪紫心要上松雪楼之前,特地绕到膳房,让膳房的一名丫鬟端着她一早便到膳房炖上的川贝酿悉尼,跟她一起前往松雪楼。 这悉尼是她前几日特地jiāo代家宅的苏管事,让人到百里外的雪玉山买回,特地炖给赶路赶得心急火燎的父亲食用养生,现在只能先便宜了二房这个老太太。 她还没踏进松雪楼,就看见从松雪楼出来办事的丫鬟长工们,脸上露出藏不住的笑意,笑得开心又隐晦,让她更加肯定老太婆想趁着父亲这几日出诊不在府里,瞒着众人给她说亲,甚至有可能直接订亲了。 守在松雪楼外的甘草一见到她,已经顾不得维持形象了,没命地朝她跑来,在她耳边小声焦急地说:「小姐,不好了,老太太未经你跟老爷的允许,就要将你许配给杨威龙,那个不学无术,在我们医馆里名声很响亮、很出名的杨威龙,等等就要jiāo换庚帖!」 jiāo换庚帖! 纪紫心双眸遽地一缩,火气窜上,越氏这居心不良的老太婆,竟然想瞒着她跟父亲私下与杨府的人jiāo换庚帖,打算把她随便嫁了,还是嫁给那个不学无术的杨威龙! 压抑着怒火冷声问着,「庚帖jiāo换了吗?」 庚帖一换她的婚事便成了定局,即使父亲回来想退婚都来不及,越氏跟陈氏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可那也得她是软柿子才能够任由她们这样拿捏,难道她们就不怕她拿把斧头把她们的算盘给砍了,来个鱼死网破?! 「还没,说是吉时未到。」 听到这消息,纪紫心心下松了口气,眼底窜起两簇熊熊怒焰,咬牙切齿,「这老太婆跟陈氏真的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敢趁着我爹不在拿捏我,看我怎么给她们颜色看!」 纪紫心冷下心头那把怒火,让甘草接过膳房丫鬟手中的养生yào膳川贝酿悉尼汤,遣走那丫鬟后,跟着她若无其事地进入松雪楼。 当纪紫心撑着拐杖跛着脚进到里面的花厅,越氏跟陈氏原本扯到海角天边的笑容突然一僵,像是被点穴了一样怎么也收不回来。 还没jiāo换庚帖,这亲事没成定局,怎么好死不死纪紫心这野丫头这时候跑来?越氏有些心慌,僵着嗓子问着,「心丫头你怎么突然来了?你脚受伤了怎么不在屋子里好好休息,上我这老太婆这里来?」 纪紫心眼尾瞄了眼那一身大红,发髻上还chā着一朵大红花,生怕人家不知道她是媒婆的林媒婆,还有她身边那名身形稍,穿着一件云纹暗紫色褙子的fù人。 想必这fù人就是今天来jiāo换庚帖的杨家人,恐怕是那杨威龙的母亲亲自前来吧。 她不动声色地从甘草手中接过炖悉尼,走到越氏面前。 「老太太,这已经秋风起了,前些日子孙女特地让人到雪玉山,买那山上出产的悉尼回来炖汤,老太太你是知道的,这川贝酿悉尼清热润肺、化痰止咳,还有生津散结的功效,在秋天食用是最好的,这温度正好入口,再放就冷了,老太太你赶紧趁热吃了。」纪紫心打开盅盖笑咪咪地催促。 「老太太真是好福气啊,每个孙女都这么孝顺。」杨夫人看着纪紫心,满意地点着头夸奖道。 越氏僵硬地扯着笑容边喝着悉尼汤,「……是啊,这大孙女特别孝顺,你看这脚拐了还不忘为我这老人炖补品……」 她早已经三申五令这事未成定局前不准传出去,院子里的下人应当没那胆量敢将这事传到大房那边,且看纪紫心那一点也看不出异样的表情,应该是还不知道jiāo换庚帖这事才是。 越氏一边喝着悉尼汤一边揣测着。 「孙女从未见过这位夫人,不知道这位夫人是……」纪紫心看向方才说话之人。 「大小姐,这位是……杨夫人,是我娘家嫂子的嫂子。」陈氏神色不安地介绍。 「这么说来也算是远亲了,杨夫人好,杨夫人是受二婶之邀来纪府赏菊的吗?」 「赏菊?」 「是啊,我们纪府所栽种的金寿菊在安阳县可是颇有名气,每年秋天一到,便有许多人想上我们纪府来赏金寿菊呢!」 杨夫人恍然,袖口掩唇低笑,「不是的,大小姐,我今日不是来赏菊的。」 这杨家人也跟纪紫心一样,根本不知道她们特意隐瞒着纪世杰父女,私下为纪紫心定这门亲事。 杨夫人这么一说,越氏跟陈氏婆媳俩的心瞬间一提,神色紧张地看着杨夫人,就怕杨夫人将今天前来的目的说出口。 「杨夫人……」越氏连忙开口阻拦杨夫人。 纪紫心同时故做惊呼,声音压过越氏,「不是来我纪府赏菊啊,那是来找我爹看病的吗?杨夫人来得巧,我爹到隔壁县城帮一位员外看病,今天刚好回来。」 「不,大小姐,我不是来看病也不是来赏菊,是来jiāo换庚帖的!」 杨夫人也没多想,连忙将今天的目的说出,让陈氏想拦都不好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脱口而出。 「jiāo换庚帖!」纪紫心眨了眼,转向陈氏,「恭喜二婶啊,这么快就帮堂妹找好夫家了,不过既然要jiāo换庚帖,怎么没看到月云她人呢?」 杨夫人捂着唇笑着,「大小姐,我的媳fù不是月云,而是你,今日我就是来jiāo换你跟小儿威龙的庚帖。」 这话一出,越氏跟陈氏婆媳俩脸色瞬间一片惨白,心下哀嚎了声,惨了! 「与我jiāo换庚帖?这话从何而来?」纪紫心冷下脸问道,「杨夫人,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我跟我爹何时同意这门婚事?我爹何时跟你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 章 府的人讨论婚事?」 杨夫人一愣,满脸不解地看着这怎么说变脸就变脸的纪紫心,「大小姐与小儿的婚事,纪老太太跟纪老爷已经同意了,还让林媒婆通知我们今日来jiāo换双方庚帖。」 「就是、就是,大小姐,是纪老太太说你十分爱慕杨公子,因此让媒婆我到杨家去说亲的!」一旁的林媒婆赶忙接话。 「一派胡言!我何时说过爱慕杨家公子这事,林媒婆休得败坏我名声!」纪紫心怒喝。 「大小姐,你别动怒,这事情我怎么敢乱说,要是没有纪老太太的示意,我怎么敢替你们两家说这门亲!」 「就是啊,是大小姐让林媒婆赶紧上我杨府来说亲的,还附了封你亲笔写的书信,表示自己想早日嫁给我儿的心意,希望我们可以体谅,早些派人来说亲。」杨夫人连忙说着,同时还拿出一封书信证明自己所言不假。 纪紫心看着杨夫人递上来的书信内容后,面露寒霜看着杨夫人跟一旁的越氏、陈氏,晃动着手中的书信,「老太太、二婶,假借我的名义让二叔写了这封不知羞耻的书信,你们两人不该给我个说法吗?」 「这……」越氏两婆媳顿时冷汗涔涔,不敢看向纪紫心质问的凌厉眼神。 「假借你名义……大小姐你的意思是这书信不是你写的?!」杨夫人惊诧地看着她。 「这歪七扭八的字一看就是我那不学无术的二叔的笔迹。」纪紫心对外吼了一声,「来人,去把我抄写过的医书拿一本过来,让杨夫人瞧瞧本小姐的字迹。」 杨夫人看着纪紫心的神情,和越氏婆媳慌张的脸色,反复推敲思索她所说的话,又想到从说亲到现在要jiāo换庚帖,都是由陈氏或者是纪老太太出面,却从未见过纪老爷出面跟媒婆或是他们杨家的人谈过。 这纪紫心是纪老爷的嫡长女,自小捧在手心上,更是以回春堂继承人守灶女的身分在培养,这是全城都知道的事情,不可能女儿要说亲,他这个做父亲的却不出面表示意见,她这时才赫然明白,他们杨府还有纪大小姐,全被越氏这对婆媳玩弄在手掌心中。 「大小姐,你的意思是……你从来不知道你正在说亲?」杨夫人压抑着怒火问着。 「自然,就连我爹也不知道,我爹早在我还未及笄之前便说了,我的婚姻由我自己做主,他不会不顾及我的意愿逼我嫁人,他又怎么可能找林媒婆去你杨家说亲,他如若真的要我随便嫁了,会放我到十八岁才要找媒婆替我谈亲事吗?」 这下杨夫人明白这桩婚事全都是越氏婆媳两人自导自演,便不再像稍早之前那般对越氏客气了。 「纪老太太,我杨家虽然不像你们纪府家大业大,但好歹也有些名望,你这是在玩弄我们杨家是吧!」杨夫人冷着脸向老太太讨一个说法。 纪紫心双臂抱胸,冷盯着将庞大身体整个藏到越氏身后的陈氏,嘲讽质问;「二婶,你的权力好大啊,大到大过我爹我娘,敢私自为我订亲,都不用经过我爹同意啊!」 陈氏那一身肥ròu不断抖动,将一切推给自己的婆婆,「是、是……你的婚事是老太太同意做主的……」 越氏拍桌厉声道:「这婚事是我说的,我给你订的,你敢有什么意见!现在外头都知道你要嫁到杨家,你要是识大体不想到时纪府沦为笑柄,就点头同意了这门亲事,嫁妆不会亏待你的!」死猪不怕开水烫,既然都揭穿了,也没什么好瞒的,她就不相信她拿出纪家家长的身分出来,纪紫心这野丫头敢不同意这门亲。 「我要是不点头呢?」 「不管你事前是否知晓这桩亲事,已经谈到jiāo换庚帖了,由不得你不答应!」越氏厉声警告她,「否则,就别怪祖母狠心把你关在屋子里直到出嫁!」 「大小姐,你别跟老太太强了,我们纪府不能失约于人,你就快点头答应吧,老太太在嫁妆上不会委屈你的。」 「这桩亲事是二婶你跟老太太一手策画的,既然纪府不能失信于人,二婶不是有三个女儿,你就将一个女儿嫁到杨家吧,月云堂妹也到了论及婚嫁的年纪,正好就嫁到杨家去。」 「你说那什么浑话,月云岂可嫁到杨家!」越氏又是一阵拍桌怒骂。 「那我这个纪家嫡长女就可以随便嫁吗?」 忽地,就在松雪楼里吵得不可开jiāo,越氏要拿出她是长者的威严逼纪紫心就范时,一记怒喝由远而近传来,「没有老夫同意,谁敢胆大妄为私自决定我女儿的终身大事!」 这话才吼完,气急败坏赶回来的纪世杰已经出现在屋里这一群女人眼前,本来怒气冲天的屋子瞬间寂静无声。 「爹!」一看见她爹的身影,纪紫心顿时松了口气,连忙向前。 纪世杰拍拍她的肩膀,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铿锵有力地说着,「心儿,这个家的家主是我,有权决定你的婚姻大事也只有我这个做爹的,而不是任何阿猫阿狗都能,你先出去,这一切jiāo给爹来处理,爹不会让你随便嫁人的!」 竟然敢当着众人的面暗指她是阿猫阿狗,这话一出,差点没把越氏气得晕过去。 女儿的婚姻大事自然是亲爹最有权做主,有她爹的这一句话,纪紫心便安心多了,点了点头便先行离开松雪楼。 明月阁。 「气死我了,这老太婆可不可以消停一点,她不惹点事情出来不甘心似的!」纪紫心进屋后气得将椅子上的靠垫全拿起来乱摔一通。 跟在她后头的甘草连忙劝道:「小姐,你别动怒,老爷回来了,你不用担心了。」 已经回来的白果赶紧倒来一杯温茶让她消消火,「就是啊,小姐,二房敢趁着老爷不在设计你的婚事,老爷这一回一定不会饶过二房的。」 「要不是老太太在二房后面撺掇,你们以为二房有那个熊心豹子胆敢设计我!」纪紫心一口便将那杯温茶灌下。 一想越氏跟陈氏瞒着她跟她爹做出这种胆大包天的事情,纪紫心就气得恨不得冲向前,拿起身边的拐杖打得她们满地找牙、个个变猪头。 「只是……小姐,老太太跟二房夫人为什么要这样设计你啊?」这一点甘草始终想不明白。 「哼,把我随便嫁了自然有她们的好处,老太太跟二房早就觊觎我大房的财产,因此想尽胳法要将掌家权力握在她们手中。 「还有二婶看上秦知府的权势及与他们结为亲家所带来的好处,纪月云又暗恋秦风沛,但秦风沛喜欢的却是我,平妻这位置也是为我而留,只要有我在,纪月云就不可能嫁给秦风沛为平妻,这三点就够他们处心积虑想办法把我除掉。」纪紫心冷笑一声,为她们两人分析。 如若不是白果机警马上通知她,她的后半辈子就要被这对贪婪不要脸又胆大妄为的婆媳给害惨了。 「还好老爷赶了回来,小姐的危机解除了。」白果心有余悸地说着。 「是啊,老爷万万不可能将你嫁给杨威龙,这你放心吧。」甘草安抚道。 「放心?我现在才更不能放心,那老太婆要是会就此善罢罢休,她就不是我认识的那个贪婪的越氏。」 此时,掩上的窗子传来几声有节奏的轻叩声,站在附近的甘草连忙将窗子推开,是松雪楼的粗使丫鬟小绿。 这小绿跟另一名丫鬟小红正好在擦拭松雪楼大厅外边的窗子,方才她们要离开前,甘草塞了几块碎银给她们,让她们帮忙留意,要是有什么不太对劲的事情赶紧来报。 这才一会儿的时间小绿便赶了过来,可见松雪楼现在的情形不是很好。 甘草听完小绿说的,又塞了两个小荷包给她,要她将另一个拿给小红,然后脸色很难看地将方才得到的消息告知纪紫心。 一听完甘草的转述,纪紫心一股怒火顿时冲上九重天。 「什么?!还搬出什么纪家不养老姑婆,若想让她百年后有脸去见纪家的祖先,不想让她死不瞑目,我就得嫁人?」纪紫心抓狂,声嘶力竭地怒吼,「天杀的,老姑婆怎么了,她老公死了那么多年,她怎么不带着她那不学无术没出息的儿子再嫁啊,我嫁不嫁人碍着她了吗,我靠她施舍了吗!搞清楚,是她跟她儿子一家靠我爹养!」 听清楚她吼的内容,白果跟甘草无语地对看一眼,她们的大小姐啊,这种叫自己祖母改嫁大不孝的话,身为孙女怎么可以说出口啊,被人听到会大做文章的! 「小姐、小姐,你别生气、别火,只要小姐不点头嫁人,老爷就不会同意将小姐嫁出去的。」甘草连忙安抚她。 白果可不这么认为,她皱着秀眉担忧地说着,「甘草你说的虽然没有错,但……依我们对老爷还有老太太的了解,我认为老爷最后一定会屈服于老太太的,只要老太太抬出列祖列宗,老爷那么孝顺,肯定不敢违逆祖先,不点头答应都难……」 听白果这么一说,甘草嘴角顿时垮下,「是啊,老祖宗的威力比什么都大,最后在列祖列宗的压力下,老爷说不定真的会随便将小姐嫁出去,就算不是与杨家的人结亲,还是会点头让媒婆来为小姐说亲……」 「没错,我担心的就是这一点。」纪紫心气急败坏地道。 「要是这样就糟了!」甘草焦急低呼,「这可怎么办才好,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这棘手的问题?小姐你有想出什么解决的方法吗?」 「我要是想得出,现在就不会这么焦急了。」纪紫心忍不住扯着靠垫,「你们两个别说了,也赶紧帮我想想办法,那老太婆我了解得很,到时我爹一定会顶不住她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攻势!」 说来真是可悲,她虽然是活了两世的人,可是遇上被逼婚这种事情,她竟然想不出解决方法,还输给一个贪婪又充满野心的老太婆,想想还真呕! 甘草两人绞尽脑汁想着,但想了半天,却怎么也想不出小姐可以不用嫁人,又能堵住越氏那老太婆的口的方法。 第五章  神机妙算靠安睿 「啊,有了!」甘草突然惊呼一声,兴奋地看着一对漂亮秀眉已经揪成麻花条的纪紫心。 「有什么想法了,快说,你想到什么办法?」纪紫心拉着她的手臂催促。 甘草摇头,「小姐,我这脑袋只够用来想如何服侍你,想这复杂问题,难度太高,不够用。」 「切,那你还说有了。」纪紫心没好气地横她一眼。 「小姐,我们想不出来,可是有一个人他一定想得出方法来帮你!」甘草用力眨着眼,贼笑地看着她。 「谁?」 「安公子啊,他见多识广,定能想出好法子替小姐解围。」甘草也不敢卖关子,赶紧说出口。 纪紫心一阵恍然,兴奋拍掌,「对啊,我怎么把安睿给忘了!」 「是啊,小姐你去问他,他肯定有好办法的。」白果也认同地点头,「小姐,你赶紧去找他,稍早我看到小少爷缠着他要他教钓鱼,安公子便带着小少爷在花园里挖泥鳅,我想他们两人这会儿正在湖边钓鱼。」 是啊,她怎么把安睿给忘了,那家伙学识渊博、见多识广,对什么事都有独到见解,最近又帮她想出不少节省人力的好点子,肯定能帮她想出好法子。 纪紫心用力点头,「好,我这就去问他,看看他有什么好主意!」这话才说完,她已经撑着拐杖跑得不见人影。 果然如白果说的,安睿正在湖边教子翌钓鱼,两人戴着斗笠坐在停靠在湖边的小舟上,瞧子翌有模有样学着安睿甩竿的模样,好可爱。 她加快脚步往他们所在的位置前去,「安睿,你有空吗?」 他停下帮纪子翌调整钓竿跟姿势的手,「有事?」 「我有一个麻烦想不出解决方法,想听听你有什么办法,或者是可不可以给我一点意见?」她也不矫情,直接说出来找他的目的。 「什么麻烦?」他先接过拐杖放在一旁,再用袖子包覆住手掌,避免与她有直接接触,而后伸出手扶着她小心地跨进有些摇晃的小舟,「杨府的人来换庚帖,老夫人逼你下嫁这事?」 「你消息挺灵通的嘛。」她点头在纪子翌身边坐下。 「这纪府才多大,能有什么秘密,只是想不想知道罢了。」赵天祺嘴角微勾说道。 「姊姊看,这都是安哥哥教我挖的。」纪子翌随即像献宝一样,捧着他们用来装钓饵的小竹篓让她看。 打开盖子往里头一看,真的挖了一堆蚯蚓,还有几只小青蛙。她摸摸弟弟的头,夸奖道:「子翌好厉害啊。」 安睿对她这个弟弟还真是不错,子翌正是对什么事情都感到好奇,求知yù望正盛,什么都想尝试的年纪,成天爱跟在安睿身后学他的动作或是跟他说话,可安睿也不嫌他烦人,只要在府里便将子翌带在身边,除了教他认字跟简单的强身武术,还会带着他体验大自然,挖蚯蚓、抓青蛙等等,简直就是子翌的全职保母,连子翌的nǎi娘都被晾在一边了。 虽然生活在古代,但她还是不敢挖蚯蚓、抓青蛙,所以也没法带弟弟体验这些,至于家里的下人,更是不敢带着小主子玩这游戏,真是多亏了安睿。 「说吧,想要我给你什么建议?」赵天祺重新换一个钓饵后甩竿。 「我不想嫁人,更不想嫁给杨威龙那不学无术的纨裤子弟。」 「你认识那个人?」 「知道这人,也看过几次,风评非常不好,真要嫁给那种人,我宁愿找棵歪脖子树吊死。」 他眸光深幽地看着平静湖面,「嗤,这么一点小事就想要上吊,你这条小命也太不值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 章 。」 她侧过脸瞪着他迷人的侧脸,真想这样静静地看着他毫无死角、完美无缺的脸庞,可惜现在不是欣赏帅哥的好时机。 「可以不要这么打击人吗,小事?我烦得都快拔光头发了,你竟然说是小事!」她没好气地横他一眼。 「想要所有人,包括那两个恶婆娘都没法打你的主意,只要提出他们达不到的要求、完成不了的事件即可。」他的视线落在微微被往下拉扯的鱼在线。 「达不到的要求、完成不了的事件?!」她微愣。 他手中钓竿一拉,一尾在阳光下闪着银光的硕大银鱼便被他钓上,「是的,就像想要钓这银鱼,得用不同于以往的鱼饵才会上钩。」 「哇!」在她跟纪子翌两人的惊呼声中,那尾银鱼落在他们两人脚边,两人瞪大眼,惊奇地看着那尾在他们脚边活蹦乱跳的银鱼。 纪紫心看着银鱼,立即明白他方才话中的意思,惊呼,「安睿,你的意思是想娶我必须达成我的要求,完成我所开出的择偶条件,就像是钓鱼的鱼饵一样,合了我的胃口再来说亲,是吧。」 赵天祺微点下颚。 「那要开出什么条件才能让所有人知难而退啊?这很伤脑筋耶,能不能再给点提示?」 「五峰山、环环相套、百草之王。」赵天祺丢出这三句,「这三件事光其中一件就够让人却步。」 纪紫心眨了眨眼,「五峰山、环环相套、千年百草之王,这……」这是什么鬼啊? 「用点脑筋自己想。」赵天祺重新挥竿,「除了第一样外,另外两样跟你有切身关系,几乎每天都在看。」 「环环相套、百草之王还跟我有关……」 五峰山……五峰山能有什么,光秃秃的一片枯山,除了山顶上那团从来没有人能够解开的…… 「啊!」她惊呼了一声,「我想出来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知道了?」 「我就知道找你绝对可以解决烦恼!」纪紫心用力点头,开心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捡起放在一旁的拐杖,小心地站起身撩着裙摆上岸,「我这就去提出我的条件,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着老太太那张黑脸了。」临离去前还不忘转身提醒他,「安睿,等等你把钓到的鱼全拿到明月阁来,晚上我大显身手煮一桌全鱼宴给你吃。」说完便不顾腿伤,风风火火地往前面大厅跑去。 不一会儿,离湖边很远的松雪楼,传出不断拍桌叫骂的暴怒声。 「你说什么,若想娶你,必须完成你提出的这三件事情,办得到你才肯下嫁?!」 「没错,有办法做到这三件事再来跟我说亲,没有办法达到,很抱歉,请自动退开,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纪紫心不疾不徐地呷着茶睐了在场的人。 还好她及时赶到,提出了那三个条件,解自己于为难之中。 老太太抬出纪家列祖列宗跟纪家不养老姑婆为由,逼爹无论是让她自己上街挑选夫婿,或是让媒婆上门说亲都可以,但半年内必须嫁出去,于是她马上提出任何人想娶她都可以,但必须办成三件事情,只要这三件事情都办到了,不论美丑、不论年纪,她无条件出嫁。 当她说出那三件事时,老太太的脸瞬间黑得跟乌贼墨一样,说真的,看得她心头好爽。 「你提出的这三件事情,世上没有一人可以做到!」越氏气急败坏地不断拍着桌案,恨不得提起手中的拐杖bào打她一顿。 林媒婆跟杨夫人两人的脸色堪比锅底还要黑,方才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得这纪神医对于坚持由纪紫心自己挑夫婿这事已经有些松动了,可她们万万没料到,纪紫心会去而复返,还提出这么刁钻的迎娶条件,那三件事试问当今有谁做得到啊? §第三条也许家财万贯的人花点时间跟金钱就能办到,但前面两条肯定没有人可以达成! 那三件事中的第一件,是解开位在五峰山山顶的那一团,古往今来没有人解得开的绳索,传说中世上最最最聪明的人才能解开。 §第二件事,是从完好无缺的缠珠球中取出红火珠。 「缠珠球」是多年前一位病人送给纪世杰的谢礼,这颗缠珠球是由一块中间有一点红心的完整玉石,雕琢成一颗环环相套共十二层的镂空玉球,最中心的一层则是玉石的精髓那一点红心。由于那点红心红如烈火,因此被命名为红火珠。 想要娶她就必须在不破坏缠珠球的情况下,取出最里头那颗如真珠般大小的红火珠。 这更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把缠珠球打破,否则谁也别想取得里头的红火珠! 第三件事则是因纪紫心是神医的继承人、纪府守灶女,男方不会医术没有关系,但必须要有千年人参、百年灵芝,跟生长在雪山火山口边上,五十年才开花一次的冰焰火莲为聘礼才能娶她,缺一不可。 这三个条件一提出,林媒婆手上那一迭名单上的青年才俊没有一个人可以办到,就更别提这妄想攀上纪府,贪图纪府嫡女嫁妆,却什么都没有的杨家。 「大小姐,您这条件如此严苛,只怕……我们安阳县里没有一户人家的公子能完成,就连知府大人的二公子也没法子……」林媒婆僵硬着笑脸跟纪紫心打商量,「这条件您看是否能够再放宽一些呢?」 「放宽?我觉得标准已经够宽了,不然还得加上一条,想娶我,这辈子只能有我一个妻子,一个女人,什么姨娘通房外室小妾通通不许有!」她眯起美眸笑得如花开般灿烂。 她当然知道这安阳县没有人办得到,就算是找遍全国,恐怕也找不到符合这三个条件的男人。 她真的觉得安睿实在太聪明了,想得出这三个条件帮她解围。幸亏之前子翌吵着要向安睿献宝,让她把缠珠球拿给安睿看,这才多了一项最困难的条件,不过她也是很聪明的,又多加了百年灵芝跟冰焰火莲这两样yào材提高难度,她看还有谁赶上门求亲! 今晚她一定要大显身手煮一桌好料,好好答谢安睿一番才成。 这话一出,在场除了纪世杰以外,全部倒抽了口气,不敢相信她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这象话、这象话吗!」越氏气到顾不得现场还有外人在,丝毫不给纪世杰留颜面地怒斥他,「你教的好女儿,你就这样放任她开出这种条件,是真的打算让她一辈子在家里当老姑婆是吧!」 「是的,母亲,我这当父亲的答应过女儿,她的婚事自己做主,绝不强求。」纪世杰忙不迭地放下手中的茶盏,清明的目光看向坐在前方的媒婆跟杨夫人。 「即使这一辈子没有出现拥有这样条件的男子前来说亲,纪某也绝对不会随便将女儿许配给人,但只要有合乎心儿所提的这三样条件的公子,欢迎随时来说亲。」 林媒婆自知手中名单上的人选全部毫无希望,很识相地起身,福了福身子,「纪神医,我家里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见林媒婆已经走人,今天算是丢脸丢大了的杨夫人眸露凶光,恶狠狠地剐了坐在角落一口气也不敢吭声的陈氏两眼,这才放弃自己最后的一丝妄想,「纪大夫,那我就不在您府上多做打扰了,告辞。」 本是气氛火bào的松雪楼在杨夫人跟林媒婆离去后,顿时陷入一片肃穆沉静,连平日里最喜欢偷听点八卦的下人也察觉到气氛不对,纷纷回避,没人敢在松雪楼附近逗留,就怕一不小心遭到波及。 从林媒婆跟杨夫人离去后,纪世杰的脸色是愈加铁青难看。 坐立难安的陈氏也寻了个由头想赶紧趁机开溜,这事留给婆婆去善后,反正从以前到现在,不管二房做了什么错事,只要婆婆一句话,大伯都不会再计较,「大伯,二房还有事情要处理,我就不在这边陪您跟老太太聊天了。」 纪世杰低头吹着手中茶盏袅袅上升带着一抹清香的白烟,淡然的语调听不出情绪起伏道:「弟妹,你不用忙了,以后二房住的那院子你不必再费心,到时我会让人把那院子全拆了。」 「呃,大伯,您这是什么意思?」陈氏突然懵了,怎么也听不懂纪世杰话里的意思。 「看来二弟一家日子过得太舒服、太悠闲,成天无所事事才会把脑筋动到我的女儿身上,私自做主她的婚姻大事,既然如此,我已经决定将二房的院子收回,你们二房一家就搬到外面住,从今往后二房跟我大房毫无瓜葛。」 这话一出,吓得陈氏顿时腿软,「大伯、大伯,你说什么,你怎么能够叫我们搬出去?」 「老大,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叫你二弟一家搬出去!」越氏万万没想到这个一向任由她拿捏的继子,今天会说出要他们二房搬出去的话。 「老太太可别忘了,我大房早与二房分家,在二房穷困潦倒之际,是心儿的娘可怜同情二房才答应他们暂住,并不是就此让他们长住。既然二房的人不知感恩,还反过来设计我的女儿,只能让他们离开。」 「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也不想想当年你爹在世时我是怎么对你的,好的都让给你先吃,你现在发达了,竟然要将你二弟给赶出去?!」越氏浑身发抖气到不行,厉声指责着纪世杰忘恩负义。 纪紫心横了气得满脸通红的越氏一眼,心下鄙夷,怎么只提当年她赏父亲一口饭吃,却不提祖父尸骨未寒她就逼着一个十一岁的小男孩分家,一纸契文签下,便在腊月寒冬将他赶出家门,还霸占了原本属于他那一部分的家产,这话她怎么不敢说呢? 「若不是念着我父亲当年还在时,你看在他的面子上又不想落人口实,勉强让我有一顿饭可吃的情分上,我早将二房所有人都轰出去,不会留你们在我府里作威作福。」 纪世杰冷下脸,寒若冰霜地看着越氏,一字一句说得清楚,提醒早已经不将他的话听进耳里、记在心里的越氏,「很久以前我就同老太太说过,看在过世父亲的面子与纪虎是我亲兄弟的分上,只要老太太你跟二房不要太过分,你跟二房的所做所为我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计较,尽我所能护二房一家。 「但不要触及我的底线,一旦触及,就没有什么情面可讲,不过,很显然的,老太太你并没有将我的话听进去。」 「大伯,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撺掇婆婆chā手紫心的婚事,这事都是我跟婆婆的主意,跟我们老爷没有关系,老爷他是无辜的,孩子们更是无辜,他们完全不知道今天的事情,那封书信也是我骗他写的,大伯你原谅我这一次,不要赶我们二房出门,我求求你了!」陈氏这时才知道后怕,这大房要是真的跟二房决裂,那他们一家子就要到街上喝西北风了,他们二房是离不开大房的,就像那离不开水的鱼,一旦离开水面就会死。 陈氏哭得凄惨无比地跪在纪世杰跟前,又是磕头、又是认错地自打巴掌,只求纪世杰这个在她眼中软得跟麻薯一样好欺负,任由她跟婆婆拿捏的大伯,能够饶过她这一回,她再也不敢chā手大小姐的婚事了。 纪世杰对她的磕头道歉视若无睹,铁了心不再姑息二房这一家害虫,强硬地下令,「给你们二房三天的时间搬家,三天后,你们如果不搬出我纪世杰的屋子,那我就找官府的人来帮你们搬家!」说完后甩袖离去。 从松雪楼离开后,纪紫心便一头栽进自己明月阁附设的小膳房里,亲自准备了一桌丰盛的菜肴宴请赵天祺这个军师。 夜空清朗,晚风徐徐,她特地让白果跟甘草将宴席摆在院子里,可以一边用膳,一边欣赏月色。 「来,大家举杯!首先呢,我要先感谢我们的安公子救我于水火之中,今天要不是他的提点,恐怕我的婚姻大事就要拿捏在别人手里了,所以这第一杯酒我先敬安公子,」纪紫心高举酒杯开心地说着,「感谢安公子的锦囊妙计!」 今天他的功劳最大,要不是他的计策,现在她恐怕不是被逼着嫁人,就是开始折腾人的相亲生活了。 被要求作陪的白果跟甘草因席间只有安睿一个男子,为了避免他尴尬,她们两人询问了纪紫心是否可以再拉上沉香跟天冬一起作陪。 纪紫心本就是穿越而来的,对于一些传统的礼教思想并不是很严格遵守,因此对于男女不能同席这种事根本嗤之以鼻,加上她又从来没把他们当下人,马上就点头同意让她们两人邀上沉香、天冬跟他们一起庆祝,同时也带上纪子翌跟nǎi娘。 「感谢安公子帮了我们家小姐的忙!」他们四人连同nǎi娘举杯一起向赵天祺道谢,连一旁的纪子翌也高举着果汁干杯。 「你们别跟我客气了,你们将我从鬼门关前拉回来的救命之恩我还未跟你们道谢,怎么反倒先谢起我来了。」赵天祺摇头笑了声说道。 「好了,我们别谢来谢去,干杯就是。」 纪紫心手中酒杯先一饮而尽,他们几人跟着干杯后,就开始毫无形象地抢着桌上的佳肴。 她夹了块鱼ròu放到他前面的碟子上,「安公子吃块鱼ròu,这鱼是你钓的、我煮的,你尝尝合不合你口味。」 几杯酒下肚后,赵天祺也不似以往那般疏离拘谨,看了眼她泛着淡淡嫣红宛若桃花迷人的粉颊,向她提议,「大小姐,以后不管做什么事情,都直接喊我安睿吧,不要有事拜托我时就喊我安公子。」 安睿这名字本来就不是他的本名,喊安睿时觉得怪异,但喊安公子更是别扭。 「喊你安睿?」她怔了下,点头,「成,那你以后也直接喊我紫心吧,老是喊我大小姐怪别扭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 章 「成。」 「来吃饭,今天你们几个不把本小姐辛苦了几个时辰做出来的菜都吃光,今晚就别回去睡觉,全部给我睡到马路上去!」纪紫心一边吃着菜,一边催促着他们几人赶紧吃。 她夹了只鸡腿给纪子翌,也不忘把另一只鸡腿夹给赵天祺,「对了,安睿,你身体康复后特别需要营养,这人参补元气生血、鸡ròu温中益气,有补精添髓等功效,你要多吃点,尤其今天炖这盅人参鸡可费了我不少功夫,先在鸡腹内塞入了糯米和人参、红枣、姜、蒜等食材,然后放到灶上炖一个时辰,十分美味又养生,跟你一般坊间吃到的不同,你试试看。」 为了这盅人参鸡,她可没少下功夫跟血本,平日她不可能平白无故炖这么一盅高档的人参鸡让安睿食用,免得落人口实,尤其是她那二婶恨不得抓到她的小 子,好大肆宣传败坏她的名声,她就算了,但安睿是无辜的,她不想造成他的困扰,只好趁着今天这机会炖上一盅,好好替他补身体。 一旁的白果看着他们小姐一边吃菜,一边给安睿夹菜,不忘跟他介绍菜名、做法还有其中的疗效,这样边吃边介绍着,竟然比平日还要多吃上一碗,实在让她惊讶,他们小姐的食量一向不大,且一忙起来总是忘了用膳,但安睿在她身旁时,她竟然可以不知不觉多吃一碗,真是好神奇。 纪紫心察觉到她异样的眼神,「白果,你不赶紧吃饭看着我做什么?你们小姐我可还没有美到让你忘记吃饭。」 「是啊,小姐你是没有美到可以让白果忘了吃饭,但是有美男作陪用膳,小姐却可以多吃一碗饭。」白果调侃。 纪紫心睐她,「你在说什么?」 「小姐,你没发现吧,你今天多吃了一碗饭耶,一定是安睿这美男的功劳。」白果一脸崇拜地看着赵天祺。 「白果不说我还没发现呢,自从有安睿在旁边,小少爷都会多吃半碗饭,还多吃了些菜呢。」nǎi娘也摸着纪子翌说。 「是唷!」纪紫心惊喜地看着弟弟那张吃得满嘴油腻的包子脸。 纪子翌用力点头,nǎi声nǎi气地说着,「姊姊,子翌看到安哥哥就像看到好吃的糖葫芦,会想要多吃一口饭。」 这话一出,全部的人哄堂大笑,连赵天祺也被纪子翌这个小更子给逗乐了,怎么他在这小更子眼前就是根特大号的糖葫芦! 「对,没错,食yù大增一定是安睿的功劳,美男有增进食yù的疗效,安睿,以后用膳时间一到,你就自己来花厅跟我们一起吃饭。」 「这样不妥,毕竟我现在的身分是你的侍卫,每天跟东家同桌吃饭不成体统。」 「谁说的,你现在还多了一项重责大任,就是来增加我们的食yù,这可是非常任重道远的艰难任务,一般人是无法完成的!」 「就是,一般人要是长得歪瓜裂枣,我们小姐跟小少爷一定是抱着桶子大吐特吐,所以这项工作只有你能做。」 「安睿,小姐对你这么好,小少爷又这么喜欢你,你陪他们吃饭可以让他们多吃两碗,你忍心让他们继续消吗?」沉香坐到他身边,表情严肃地询问他。 他看着他们的眼神,好像他不答应陪他们用膳,就是出门会被乱棍打死、十恶不赦的坏人。用膳,每天都必须用膳,在哪里用膳也没什么区别,他点头,「好吧,以后我每天晚上陪紫心跟子翌吃饭,这样行吧!」 一见他点头,天冬也赶紧坐到他的另一旁,跟沉香两人用着特贼的眼神看着他,小声说着,「安睿,小少爷在长身子,所以大小姐都会吩咐膳房晚膳准备丰富些,可大小姐他们食量少,吃不完端回膳房时所有人都上来抢,我跟沉香总是抢不到,所以啊,以后你记得帮我们哥儿俩夹带点好吃的回来当夜宵。」 赵天祺表情有些龟裂,竟然让他夹带吃食,说真的……他做不出来。 「喂,你们两个说什么呢,我可都听到了,纪府是饿着你们了吗?也不看看安睿长得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让他给你们俩夹带吃食,要是他走在路上两只鸡腿从他袖子里掉出来,那画面能看吗?」简直是吓死人了。 沉香跟天冬两人想象了下那画面,纷纷用力摇头。 纪紫心没好气地看了下他们两人,「所以别说傻话了,赶紧吃,你们两个也正在发育,半夜饿得快,我会吩咐膳房每天给你们备上夜宵,那种夹带吃食丢脸的事情就别做了。」 「谢谢小姐,我们就知道小姐人最好。」 「好了,别废话了,快吃吧!」 沉香咬口鸡ròu,像是想到了什么,赶紧用手抹了抹油腻腻的嘴,「对了,小姐,我刚刚从马厩那里来时,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 「看到什么?」 「小姐,二爷他领着他们一家子全跪在老爷的院子门口。」 「二叔领着一家老小跪在我爹的杏林院前面?!」她诧异地看了沉香一眼,今天在小厨房忙了一下午,所以她并不知道外边的事情。 沉香用力点头,「是的,一家子全跪在老爷的院门口求情,每一个都哭得悲戚,好像家里在办……丧事……一样。」 「我爹理他们了吗?」 「老爷又出门看诊了,方才老爷出门坐的车是我驾的。」天冬赶紧说。 「不过小姐,老爷以往就算出门看诊,杏林院的院门也都是开的,今日院门却紧闭,二爷估计是不知道老爷不在,才会领着一家老小跪在杏林院门前求情。」 「让他们跪吧,我爹故意让人把院门关上,就是不想让二叔一家知道他不在。」 「嗄?」他们四人异口同声地低呼,并睁着一双双疑惑的眼楮看着纪紫心。 「你们傻了啊,以为我爹不知道二叔一家在玩什么把戏。」 「什么把戏?」沉香问道。 「苦ròu计,这大概又是老太太出的主意,沉香,找个人去通知我爹,同时带句话给他,让他住到别院去,过两天再回来,这事他别管了。」 「这……」 「我爹回来看到他们这样,肯定心软让他们别跪了,这二房不给他们一点教训是不会长记xìng的,一次就得让他们永生难忘。」她继续夹菜吃着,不忘给赵天祺布菜。 「小姐,他们都要被老爷赶出去了,你还担心他们不长记xìng!」甘草忿忿不平地说着。 「我爹那xìng子,别说是人,他连看到路边的野猫野狗受伤,也会停下来为们医治,哪有可能做到真的狠绝,这次的事情恐怕让那老太太再闹腾个几天就落幕了。」纪紫心有些失望地说。 「嗄?」他们四人惊呼一声后,脸上明显地闪过一抹失望的神情。 「要真狠下心赶二房出门,我爹当下就会说马上滚出去,不会给他们三天时间搬家。」 纪紫心为自己倒了杯酒,也有些泄气地说着。 「小姐,二房都这样欺负你了,老爷怎么还这么隐忍啊?」白果实在看不过去,皱着眉头为她叫屈。 沉香几杯酒下肚,胆子也大了,不满地批评着白家主人,「老爷就算是孝顺,这也太愚孝了!」 「我爹不是愚孝,他只是信守承诺而已。」纪紫心很无奈地说着。 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真的摆脱这不学无术的二房…… 第六章  重阳登高赠香囊 「小姐、小姐,今天是重阳节,所有人都外出爬山、赏菊,我们也赶快准备好去登高塔欣赏美景吧!」白果拿了支雕刻得十分秀气雅致的菊花簪chā在纪紫心的发髻上,满意地看着镜中的她,问着,「小姐,你看这样如何?」 「不错,就这样吧。」纪紫心点了点头起身。 今天是重阳节,每年回春堂都会在今日休息一天,父亲领着府里的下人跟医馆的学徒们到郊外去爬山登高运动强身,至于女眷们就不强求,可以在山下放纸鸢、dàng秋千、赏菊。 虽然不强迫女眷一定要上山,不过她可是每年都会跟着父亲一起爬到山顶、登上高塔,今年也不能例外。 「小姐,挑一个香囊吧。」甘草端着一个小托盘,上头放满了各式各样绣工精细的香囊,「每个香囊里头都装了茱萸。」 「府里的人都发了吗?」纪紫心拿起两个紫色香囊看着,一个绣着蝴蝶、一个绣着茱萸。 「都发了,就剩我们明月阁的,等小姐挑好,剩下的就拿下去让下人们挑……」甘草话说到一半突然怔了下,「不过,小姐,二房的奴婢就不知道了。」 「二房就不必管他们了,大房的人都有分配到就成。」 二房的人她实在没那心思去管,他们果然如她预估的一样,跪在爹的院门前哭了三天。 这老太太也是个不消停的,在屋里寻死觅活了三天,一把年纪还搞上吊,差点弄假成真,再慢点时间解下她脖子上的那条白绫,她就真的去了。 为了逼真、为了让父亲心软不将二房的人赶出去,她也真是够拚的! 其实爹本来就没那么狠心,只是做个样子让二房知道怕,以后安分守己点,爹也趁这个机会勉强点头同意让二房继续住在这里,但以往每个月拨给二房的月银及所有用度减半,每年的两成分红收回,若同意就继续住,若不肯,外面马路很宽的,自便。 爹同意他们继续住下的同时,又下了但书,这是最后一次原谅二房的所做所为,要是二房任何一人敢再设计大房子女,不论何事,绝不宽贷,马上逐出纪府。 生怕真的被赶出去的二房,不管什么条件通通点头答应,这一阵子倒是安分许多。 「就这个吧,咦,这……」纪紫心挑了绣着茱萸花样的紫色香囊,打算将手中另一个香囊放回去时,不经意瞧见了一个被压在最下面,样式十分简单素雅,用银色线绣了朵茱萸,没有过多繁复花样的蓝色香囊,感觉上与她所挑选的这个紫色香囊是一对的。 「小姐,这个样式应该是男子配戴的,怎么会送到小姐这里来了呢?」白果奇怪地挠下头,帮纪紫心将挑好的香囊系上。 「这个也留下吧,一会儿看子翌身上要是没有配戴,再让他带着。」她将这蓝色香囊塞进自己的腰带里,「剩下的你们两个先挑,再拿出去给其它人。」 这时,一名三等丫鬟在门边禀告,说老爷先带着苏管事他们前往翠云山山下等小姐,让小姐也快些。 父亲跟府里的下人先行,她也不敢多做担搁,每年重阳节通往郊外的道路都会塞车,要是太慢出门塞在半路,让父亲跟府里的下人在山下枯等她就不好了。她遂领着白果跟甘草两人匆匆前往大门,却发现赵天祺并没有跟父亲他们一起先走,反而还带着子翌站在大门口等她,看到他在等她,不知怎么的,心下竟然有一股窃喜。 「姊姊,你好慢啊,爹爹都已经走了。」一看到她来,打扮得很精神的纪子翌便同她抗议。 「好了,我们快走吧,甘草你先抱子翌上车。」 甘草将纪子翌抱起来的瞬间,纪紫心瞧见了子翌身上nǎi娘给他带的虎头香包,这才发现站在一旁一袭蓝色长袍的赵天祺身上没有任何一点饰物,连今天应该配戴在身上应景的香囊也没有。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放在腰带里的香囊,不自觉叫住他,「安睿。」 他侧着脸看她。 纪紫心也没多想,径自将那个蓝色香囊为他系上,一边系一边说着,「今天每个人身上都要配戴茱萸香囊,这可以避难消灾,别人需不需要我不知,但我知道你特别需要。」 赵天祺怔了下,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嘴角不经意微微勾起,任由她为自己系上香囊。 他定定地看着弯身为他系香囊的纪紫心,一向冰冷空虚的心房像是逐渐被什么东西填满般,暖暖的。 「好了,我们快走吧,让我爹等久了他可是会生气的,他每年最期待的就是今天。」纪紫心满意地再看一眼帮他系上的香囊后,转身走向马车。 赵天祺看了眼她的背影,又低头看着自己腰上的香囊,其实他一向不信什么习俗传说,也从不戴平安符还是香囊保平安,但她那一句他特别需要,却让他感到温暖。这么长久的日子以来,除了从母亲身上得到关怀外,他从未在别人身上真正感受到关心,却在纪紫心身上得到了这种从未有过的温暖感受。 「安睿!」纪紫心撩开帘子喊着陷入沉思的赵天祺。 「来了。」 金秋送爽,丹桂飘香,这一出了城门,便是一片红橙橘绿色彩缤纷的景致。齐梁国是十分注重孝道的国家,对老人更是敬重,因此非常注重每年的重阳节,总是会大肆举办活动。 安阳县一年一度的重阳节活动都是在翠云山举办,因此前往翠云山的官道上,两旁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小摊贩,车潮络绎不绝,人潮川流不息,几乎将整条官道挤得水泄不通。 「出,我会被我爹给念死,今年的人怎么这么多啊!」纪紫心掀开车窗的帘子,看着两旁不断从他们马车旁经过的人群。 跟赶马车的沉香坐在一起的赵天祺回头道:「紫心,不如下车用走的,这里离翠云山也不远。」 「好吧,走路也许比乘坐马车快呢。」她点了下头,「沉香,我们这边下车,你驾着马车慢慢走。天冬,你脚程快,先赶到山下跟我父亲说一声,让他别等我们了先上山吧。」 赵天祺接过纪子翌,让他坐在他的肩膀上,站在纪紫心的左侧护着她,防止她被人到。他这贴心的举动,让两人站在一起宛如一对金童玉女,再加上小少爷就像是一家人,让身为纪紫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 章 贴身丫鬟的白果跟甘草两人看得眼楮一亮。 两人不约而同地放慢了脚步,与他们保持着三步远的距离,为他们两人制造机会。 他们一行人一边跟着人潮向前,一边不时停下脚步看看一旁摊商卖的物品。 「姊姊、姊姊,我要那个!」 坐在赵天祺肩膀上抱着他的头的纪子翌,手指向小摊子上摆着的一只用白玉石雕刻的,只有寸许长,晶璧雪白、栩栩如生的雪鹤。 纪紫心停下脚步瞧着这雪鹗轻笑,「子翌喜欢这个……啊……」才正要伸手去拿这只雪鹗,却被人伸长了手先她一步拿走。 「老板,这只雪鹗我要了。」拿走雪鹗的人即刻掏出银钱买下。 一看见雪鹗被人买走,纪紫心本想请对方割爱,可这摊商周围挤满了人,一时间她还真没法看清楚是谁买了这雪鹗。 纪子翌扁了扁嘴,眼眸里盈满泪水,看了好不可怜,就在他正要放声大哭之时,一道嗓音出现,「子翌,来,送你。」这雪鹗赫然出现在纪子翌那蓄满泪水的眼前,一看清楚递来雪鹗的人后,纪子翌开心地接过玉雕雪鹗,看到眼前这一身雪白,气质温雅的男子,纪紫心愣了下,「秦二哥……」 「紫心,咱们也好一阵子没见了,你近来好吗?」 没料买走雪鹗的人竟然会是她最不想到的秦风沛,她有种想直接走人的冲动,「秦二哥,没想到会在这里到你……」 一看到秦风沛,白果跟甘草两个丫鬟目光不约而同看向一旁表情清冷的赵天祺,嘴角不自觉地抽搐,为什么她们有一种小姐被抓jiān在床的感觉? 「这表示我们有缘……咦,这位是?」秦风沛一双含着浅淡笑意的丹凤眼看向赵天祺。 她知道安睿不喜欢人家打探他,因此纪紫心也不想跟秦风沛多做解释,只是简单一句话带过,「是我朋友。」 「既然是紫心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你好,在下秦风沛。」秦风沛作揖道,想与赵天祺jiāo个朋友。 赵天祺目光深沉又凌厉地扫了他一眼,语气像冰渣子一样丢了句,「无名小卒。」便将脸转向别处。 摆明了不想与他结jiāo,秦风沛尴尬地收回手,沉咳了两声,「紫心,你是要去跟世伯会合的吧,我们一起走,我正好有些问题想要请教世伯。」 「好吧。」纪紫心很无奈地看了他一眼,难道她能说不吗? 本来有说有笑的一行人因为秦风沛的加入,瞬间变得寂静无声,连一路上十分活泼,对什么事物都感到新奇的纪子翌,也感觉到气氛不对,整个人像是蔫了一样,下巴搁在赵天祺头上,安静地玩着他的雪鹗,但秦风沛却没有这种自觉,一路上不断地找话题与纪紫心聊天。 纪秦两家其实也算是世jiāo了,不能拒绝得太难看,纪紫心只能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他。 好不容易看到翠云山山下那个特地开辟出来的小广场,纪紫心不由得松了口气,终于可以摆脱他了。 秦风沛突然停下脚步,柔情地看着她,「紫心,我一定会达成你的那三个条件,娶你过府的。」 纪紫心身体一僵,柳眉轻蹙,转过头去看他,「什么?」 「你开出的那三个条件我一定会达成,你等着我用八抬大轿迎娶你!」 听到秦风沛所说的话,一直沉默的赵天祺顿时觉得胸口窜起一团无名烈焰,焚烧着他的理智,有种压抑不住想一拳打歪这个想娶纪紫心的男人。 「秦二哥,即使你有办法完成那三件事,我也不会嫁给你的,我说过我不嫁人为妾,不与人共事一夫,即使是平妻。」纪紫心毫不留情地回绝他。 「紫心!」秦风沛满脸受伤地看着她,「我……可以不顾我爹反对把」 「我更不会嫁给休妻的男人,尤其是嫁给在妻子怀孕期间提出休妻的男人。」纪紫心不让他将话说出口,先一步直接把话说死,不给他任何念想,同时看向另一旁站得离他们有点距离,怀着五、六个月身孕的年轻fù人,「秦二哥你有一个好妻子,别辜负了她,以后你也别再来找我,我不会再跟你见面的。」说完,直接拉着赵天祺的手转身便走,「安睿,我们走,再拖下去今天就别爬山了。」 赵天祺看了眼不断穿越人潮往前走去的纪紫心,低头看向拉着他手掌的那只小手,他一向不爱人近他身或触他,可对她,他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情绪,不讨厌,甚至想放任自己就这样下去…… 赵天祺被纪紫心拉走后不久,有三名看起来十分凶恶的男人站到了他们方才停留的摊位,眸光森冷dú辣地盯着赵天祺那逐渐消失在人群中的身影。 其中一个向一旁摊商老板开口打听,「老板,打听个事情,方才那位姑娘跟那两位公子是……」 「安睿、安睿,快过来,不要忙了,先过来喝碗大小姐亲自炖煮的yào膳。」 赵天祺刚陪着纪紫心外出为一名摔断腿的患者看诊回来,便有人跟他说纪子翌找他。昨日他答应今天带他到湖边放纸鸢,这小家伙一定是等得不耐烦所以到前面的医馆找他。 说来奇怪,他一向不喜欢小孩,觉得他们很麻烦、很讨厌,可不知为何,他却很喜欢纪子翌这小家伙,他们两人年纪相差很大,却很有话聊。 他跟一个四岁小孩很有话聊,这话出自一个暗卫营统领之口,大概会笑死人。 「你们用吧,我昨日答应子翌带他到湖边放纸鸢,他一定等急了,我先过去。」 「小少爷找你放纸鸢这事不急,养好身体比较重要,你先喝碗yào膳吧!」一名长工边说边舀了碗料很多的yào膳给他。 看了眼这一碗看起来就让人食指大动的yào膳,浅尝了口,发现味道鲜美得让人几乎要将舌头也一起吞下,「你们说这是大小姐亲手做的?」 几名围在一起吃养生yào膳的下人们不约而同点头,其中一人说道:「是啊,大小姐很喜欢研究yào膳,每年秋风起,大小姐就会不定时煮一大锅yào膳让我们下人食用,说吃了对身体有好处,这一锅是小姐一大早就放下去炖煮,刚刚才起锅的。」 「其实,安睿你讶异的不是这养生yào膳,而是这一大锅yào膳竟然是大小姐亲手煮的,是吧?」 赵天祺一面尝着,一面微扬着嘴角应付般地点头,其实他也知道纪紫心只要有空便会亲手炖些补汤或吃食给下人们食用,跟着下人们同桌吃饭。 他从没有想过有当东家的人会这样跟下人们打成一片,还亲自烹煮食物让下人们食用,他从最初的诧异,到现在他已经见怪不怪。 这阵子相处下来,他发现她十分善良,对于那些在纪府里用工作抵医yào费的病人或是身体有残缺的下人总是十分和蔼,三不五时便提醒他们要多休息、多吃营养的东西,从不端着架子鄙夷或嘲讽他们这些生活较为艰苦的人。对府里的下人更好,她根本不当他们是下人,而是当成朋友,从不摆出主子的姿态刻薄虐待府里下人。 跑遍整个齐梁国也从未见过像纪紫心这样的东家,这等心胸真是令他佩服。 「这就是我们大小姐难能可贵之处,她从不把咱们当下人,而是当自己人,也因此府里的下人们对大小姐才会这么忠心、佩服,大小姐可不只是你看到的这样,她可是个真正的善良之人。」 「就是,我们大小姐常说,给他鱼不如教他钓鱼,给他钱不如教他如何自食其力。」一名较瘦的家丁点头说着。 「这么说,你们都有一技之长?」 「自然,所以即使离了纪府也不会饿死,不过却没有人想离开。」一名胖长工笑着说。 「听你们这话,你们可以随时离开?」 所有围着这一锅养生yào膳的家丁们同时点头。 苏管事也走过来,舀了碗喝着,同时向赵天祺解说了下,「仆役买进府,只要做满了两年,小姐就会当着面将卖身契还给当事人,还说当了良民也许我们日后发展会更好,让我们想离去随时可以离去,不会拘着我们,所以纪府里的下人们没有卖身契或是长约,都是自由之身,可都没有人说不干了要走人。小姐说,人都是平等自由的,她只是投胎当了主子,不见得比任何人高贵,她没有理由拘着任何人。」 这番话令他震撼不已,再一次改变对她的观感。 「对了,安睿,你身上这个香囊是大小姐重阳节时送你的吧?」专门整理花圃的园丁柯叔贼笑地看着他。 赵天祺低头看着自己腰间挂着的香囊,「重阳节府里每个下人都发了,怎么能说是送我!」他可不想让人有所误解。 「是大小姐亲手拿给你的准没错吧?」柯叔继续问着。 「那天大小姐看我并未佩挂香囊,便把要给小少爷的香囊给了我。」这种事情以往他是不屑解释的,可这事关她的名节,他不能让人对她有所误解。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柯叔翻了翻白眼瞪他。 「知道什么?」 「你把你的眼楮、你的视线放在大小姐身上,就会知道了。」 「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别故弄玄虚。」 「你啊,你自己去看看大小姐身上配戴的那个香囊是不是跟你是一对的,你怎么就这么迟钝呢?」柯叔受不了地指着他的香囊提醒他。 「这香囊是现成的,配戴一样的香囊有什么好奇怪?」 他一说完,围在一起的人全受不了地大「吼」了声。 「你啊,有点心、有点脑子成不?大小姐她香囊这么多,每天换个花样配戴不成吗?为什么就得跟你配戴一样的,况且重阳节也过那么久了,大小姐为何还配戴着那个早已经没有香气的香囊,你好好想想!」 赵天祺冷下脸低喝,「闭嘴,你们不许再胡乱揣测大小姐,偶尔开我玩笑我不会介意,但别把大小姐也扯进去,你们知不知道你们随意揣测的玩笑话对大小姐的名节有多伤?」 本来热络的气氛瞬间冷了下去,下人们你看我我看你尴尬不已。 最后苏管事只好出面缓颊,拍拍赵天祺的肩膀,「安睿,其实他们没有恶意,是想让你去追求大小姐。 「大小姐一个人撑着这偌大家业,很累,我们所有人看在眼里,都很心疼大小姐,希望能有一个大小姐欣赏又有能力的人,能够帮她一起撑起这份家业。」 「只要我在纪府的一天,便会竭尽所能帮大小姐的忙,你们方才说的话到这里为止,不要再让我听见!」赵天祺放下手中的汤碗,大步流星地离去。 赵天祺将纸鸢放上天空,确定不会掉下来后,便将纸鸢jiāo给纪子翌让他cāo控。只见他小脸蛋上满是兴奋的神采,小心翼翼地按着他教的方法拉着线,现在纸鸢正稳稳地在天空中翱翔,一时半刻不会掉下来,自己便坐到湖边,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回想着方才下人们说的话,下意识扯下腰间的香囊便要往湖心丢去,却在香囊即将脱手之际,倏地又将香囊猛然拉回,紧握在手心,舍不得将它丢弃。 其实,他并不是没有注意到纪紫心腰上系的香囊,他若有心,便能轻易赢得她的芳心,他也并不是对她没有好感,与她相处久了,对她的感觉也起了一种很微妙的变化,丝丝纠结却又带着一丝淡淡的甜蜜。 这是他第一次对一个女人有这种感觉,可他却不能随心所yù任由这感觉发展,他相信即使他放弃一切,只要他存在,赵天佑便不会放弃追杀他。一旦赵天佑发现他未死,不只他的生命随时受到威胁,连她及她的家人,甚至所有一切都有可能遭到池鱼之殃,娶她只会连累她…… 「安睿!」 纪紫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不动声色地将手中香囊收进衣襟里,「有事?」 「方才的事情我知道了,我代替他们跟你道歉,你别跟他们计较,他们只是太关心我,没有别的恶意,给你添麻烦了。」她坐到离他一步距离的干净大石头上,眸光落在波光dàng漾的湖面,神情流露出些许尴尬说着。 「你何须代替他们向我道歉,这也不是你指使他们来跟我敲边鼓,何错之有?」赵天祺微侧着脸看着她浮着一抹薄晕的侧脸,「这事你也别放心上。」 她嘴角漾起一抹尴尬浅笑,「这些年来我遇过太多这种事情,我是不会放心上,只担心你为了避嫌半夜走人,我可就找不到像你这么好用的侍卫了。」 「我答应过做你一年侍卫,就不会食言。」 听他这么一说,她松了口气,「那就好。」 「不过……你真的没有想过要成亲吗?」一想起那些下人说的,他就忍不住想打探清楚她内心真正的想法。 「成亲?」她怔了下,摇头随即又点头又摇头,看着他认真的表情,想了下,其实她不嫁人的原因也不是秘密,很多人都知道,跟他说也无妨。 她双眼看着眼前平静的湖面,幽幽说道:「想过,也没想过,我想嫁给像我爹那种一生只疼爱我娘一个女人的男人,两人彼此依偎相互扶持一辈子,不要有第三者夹在我跟他之间,但是除了我爹,我想在这块大陆上是找不出第二个男人,无论生老病死,愿意一辈子只守着一个女人,所以就干脆不嫁,这样也可以实践我对我娘临终前的承诺,一举两得。」 「你对这承诺看得很重,让你可以做出这种决定。」 「当然,我娘临终前,我在床边对她许下的承诺,自然重视。」 她随手拔了几根长在湖边的狗尾巴草,一边编织着小动物,一边稍微将前因后果说了下,「我爹可以说是个医痴,只醉心于病人跟医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2 章 其它的事情,除了我娘之外,他一概都不理会也不管,所以府里跟回春堂的大小事都是我娘在处理。 「我娘自然很清楚二房的野心,可我爹孝顺又心软,更是重视当年爷爷过世时的承诺,因此我娘只能忍着,不能将原本只是暂住,后来却演变成长住,甚至有鸠占鹊巢迹象的二房赶出去。 「我娘从知道胎位不顺可能会难产,便开始担心一旦她不在我爹身边,二房跟贪心的老太太便会以此为借口掌握掌家权力跟中馈,届时我爹一辈子的心血跟回春堂会全部落入他们手中。 「还好当年我已经十四岁,可以当家掌中馈了,因此我娘在生产前便将中馈jiāo给我,开始训练我掌家,要我答应她,万一她挺不过生产那一关,好好照顾爹,传承他的医术继承回春堂,照顾好弟弟,不能让我爹辛苦一辈子的心血,被没有良心贪婪的人给吞了,更不能让回春堂就此没落。」 「所以基于这两个原因,你才不肯嫁人?」他总算明白她坚持的原因。 「守护好回春堂是我不能逃避的责任,照顾好爹跟弟弟是我的职责,在子翌可以当家之前,把像吸血虫一样的二房赶出去,是我的最终目标。」她双手握拳,表情认真地说着。 不是她对二房没有容忍的雅量,她对路边的乞丐都能施以援手,更何况是跟自己还有点血缘的亲人。实在是二房这些年来的所做所为与贪婪让人对他们彻底失望,她宁愿拿着银两布施救治陌生人,也不愿意养像血蛭一样的二房这一家子。 赵天祺有些惊讶地看着她,一般女子总是很期待嫁人,可她为了自己无法妥协的坚持、为了对母亲的承诺与责任,心甘情愿当个守灶女为弟弟扫除所有的障碍,而做出这种决定,让他真的很震惊。 「至于嫁人啊……就再说了。」她咧嘴一笑说着。 「如果哪天你遇到一个让你心动的人,就像你常挂在嘴边的真命天子,命中注定的唯一,不过……他后宅已有人,你嫁是不嫁?爱上一个人通常会让人失去了判断力与坚持。」 就像他娘亲。 「不嫁,我宁愿只身一人笑傲江湖,也不愿意跟人抢一个男人!」她将编好的小狗丢给他,耸了耸肩一副不在乎地说着,「反正也不可能遇到,所以我就安心地当我的大小姐,守护好回春堂,照顾好爹跟弟弟。」 「你就这么确定你遇不上?」他好笑地看着这只用狗尾巴草编出的小狗,栩栩如生,真想不到她还有这项才艺。 「除了我爹外,其它好男人还没出生,我可不想祸害国家幼苗。」她两手撑着下颚,将眸光转向放着纸鸢开心拉着线的纪子翌。 「那可不一定,说不定没多久你便会遇上那个可以完成你三个条件,跟你一起坚持的人。」 她突然侧过脸皱着眉头看他,那神情就像是你在讲什么梦话。 「不相信?」 「当然不相信,这世上哪有男人愿意像我爹一样一辈子只守着一个女人。」 「打个赌如何?」 「赌?」 他低头看着手中这只狗尾巴草小狗,须臾抬头看着她。「一年内,你绝对遇得上一个真心与你一辈子相知相守的男人,一年内遇不上,我当你一辈子的侍卫,如何?」 「赌这么大?」 「既然要赌,便赌得大些。」这样……一年时间到了,他才有继续留在这里的理由。 「好,赌了!」 一大清早天未亮,纪紫心便被白果跟甘草挖起来打扮,原因无他,要到静云寺上香。 昨天,一向不跟他们一起用膳的老太太不知是哪里不对劲,竟然差人来说要同他们用晚膳,饭桌上对她跟弟弟亲切热络地嘘寒问暖,直到用过饭后小点,才说出目的要她今天一早陪她到静云寺上香。 老太太平日里到寺庙上香是不会叫上她的,这一反常态的提议让她觉得古怪,但父亲已经开口让她陪老太太一起去上香,她也只能答应了。 「小姐,今天穿昨天绣针阁刚送来的那件粉色新衣好吗?」白果一面帮她梳着发髻,一面问道。 纪紫心回想昨天看到的新衣样式,摇头,「不,上寺庙礼佛还是穿得素雅些来得好,就穿那件绣着云纹的碧湖绿衣裳吧。」 白果才放下手中的玉梳,打算到内间将那件衣裳取来,端着早膳进屋的甘草就念念有词的自外头走了进来,一颗头还不时往回望,「真是奇怪……」 「甘草,你嘴里在念些什么啊,心不在焉的,小心把小姐的早膳给打翻了。」白果提醒着她。 「我是在奇怪,老太太那边一个叫珠梅的丫鬟怎么跑到我们明月阁来了,还是一大清早。」甘草回神,将手中端的早膳放到桌案上,皱着眉头将方才看到的事情说出。 「不过是个丫鬟,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白果好笑地说着。 「一个丫鬟不奇怪,是她的举动让我觉得怪,方才我抄近路打算从靠浣衣场那边的后门端早膳回来,远远地便看见珠梅在那鬼头鬼脑地探头,我连忙躲到树丛后看她在做什么,发现珠梅是在确定后门边没人,才匆匆忙忙跑出来。」 「不过说也奇怪,珠梅到小姐这院子来做什么?」白果也感到困惑。 「不知。」甘草摇头,「在假山里打扫落叶的阿福婶刚好从假山出来,也看到了珠梅,她也不解珠梅怎么一大早就跑到小姐这里,而且边跑手直拢着衣襟,像是怕什么东西掉下来似的。」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珠梅不是跟浣衣场的秋菊jiāo情还不错,兴许是来找她的。」纪紫心横了眼大惊小怪的两人。 「一大早来找秋菊?老太太那松雪楼的院门一向是不过辰时不开的,后门还有粗使婆子把守,除了拿早膳的下人外,其它人不过辰时不准出去,怎么可能让珠梅一大早就出来打混?」白果好笑地说了句。 「是啊,以老太太那防下人也跟防贼一样的xìng子,你们说……她到我这明月阁来做什么?」 这句话提醒了纪紫心,虎口抵着下颚回想昨晚老太太的异常,到今早出现在她院子里的珠梅。 她们两人摇了摇头,甘草随口说了句,「反正不管什么事,珠梅突然出现在我们明月阁我就是觉得奇怪,有诈!」 「有诈……」纪紫心点了点头,觉得甘草说得没错,这珠梅什么时候不来她院子,偏偏在老太太找她一起到庙里上香的时候,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地出现。 这两件事情凑在一块让人不多想都不成,莫非这老太太有什么yīn谋诡计? 第七章  yīn谋诡计一大堆 纪紫心沉思了下,「甘草,你将早膳放下后,去请安睿今天跟我一起上山礼佛,把我的怀疑对他说,让他心里有个底,不管老太太有何意图,小心点总是没错。」 安睿身手了得,反应又机灵,让他跟着上山礼佛比较有保障。 「好的。」 「时间不多了,赶紧准备好,免得让她抓到机会又不留口德地狠狠斥责我。」 纪紫心的提醒让她们两人猛然发现时间真的不多了。这个跟他们小姐没有一点血缘关系的老太太,平日里可没少找她们小姐麻烦,只要一不开心就给小姐罗织许多莫须有的罪名,要不就向外人或是来医馆里看病的病人哭诉子孙不孝等等。 老爷明知老太太的话不实,但为了家和,也不想有什么不利医馆的流言或是对小姐不好的名声在坊间流传,总是要小姐多方隐忍老太太,直到前一阵子那事情过后她才消停了些,不敢再找小姐麻烦,不过今天看到珠梅出现在明月阁,她们直觉这老太太又要惹事了。 不管珠梅是来找秋菊话家常还是另有目的,她们小心点准没错。 「是。」她们不约而同应了声后,便赶紧忙碌起来。 才刚换好衣裳,纪紫心早膳还未用上,老太太就派人来催了,她索xìng不用早膳直接出门。 果然不出她所料,老太太冷着一张刻薄老脸怒瞪着她,人都还未走到近前,便开口斥责她,「都什么时辰了,昨晚我就特地jiāo代过你别误了时辰,你这是存心找我晦气是吧,既然没诚心,那就不要去!」 她一点都不想跟老太太到静云寺上香好吗,还要担心会不会又遭到她设计咧! 纪紫心还未开口为自己辩解,老太太身边的二房大小姐纪月云便开口为纪紫心求情,「祖母您别生气了,这上佛寺礼佛要心平气和,千万不能动怒,况且堂姊不是故意的,您千万别因此气坏了身子。」 「哼,要不是月云为你说话,今天你就别去了。」老太太气呼呼地跺了下手中的拐杖,再怒斥闷不吭声的她两句,便转身出门。 要不是爹的命令,她是一点都不想去,纪紫心翻了翻白眼,在心底小声嘀咕。 刚踏出大门,准备进入马车的越氏突然回过身,看了眼替纪紫心驾车的人,眉头一皱,「老沈呢?今天怎么是他替你驾马车?」 对于这个总是在无形中透露着一抹威仪,更从来不将她这纪府最德高望重的老夫人放进眼里的安睿,一向没什么好感。 「老沉昨天摔伤了腿,我让安睿替他两天,况且安睿是我的侍卫,跟在身边没有什么不对。」 「上山礼佛能有什么事情要带到侍卫,换一个,他别跟我们上山!」越氏嫌弃地命令。 这安睿跟纪紫心这没教养的姑娘不清不楚,每天出双入对,虽说是侍卫,实际上没人看见的地方谁知道有没有见不得人的勾当,且他拳脚功夫了得,光这一点,让他跟着上山只怕会坏她大事! 「老太太,恐怕没办法,我们大房的车夫只有老沈跟福伯两人,福伯昨夜载我爹出诊至今未归,沉香跟天冬虽然会驾马车,却未驾车行经过山路,这静云寺位在山上,山路狭隘,我父亲早已经严禁他们两人在旁边没有老沈或是福伯的监看下驾车上山,所以只剩下安睿可以驾车。」纪紫心一脸无奈的说,「或者老太太知道府里有谁熟识山路?还是老太太你跟月云一起上山礼佛就好,我就不去了。」 越氏鼻腔猛喷口气,狠狠瞪了赵天祺一眼,「那算了,时间不早,赶紧出发。」 前往静云寺的山路因为前阵子的那几场大雨,道路多处坍塌,整条山路变得十分崎岖难走,一路上摇摇晃晃,摇得人都快吐了,有几个丫鬟婆子根本忍不住。 因为山路受损严重,马车只能在半山腰一处用青石铺就的小广场停下,改用步行上山。 载着纪月云的马车才刚停下,不等车夫拉开车门,一直保持形象强忍着的纪月云跟她的丫鬟已经忍不住先行冲出马车,跪到一旁草丛将今天的早膳吐得一干二净。 纪紫心下了马车后马上往反方向走去,与她们拉开距离,免得闻到那股难闻的酸臭味。 她一手撑在一棵大树上,一手难受地抚着胸口大大喘了口气,回头扫了吐得满脸苍白的纪月云一眼。 她真没料到自己今天竟然会晕车,没有事先准备缓解晕车症状的yào丸,还好她今天未用早膳,否则定跟纪月云一样。她又看了眼脸色只是稍微苍白了些的越氏,心下不得不佩服她,这老太太一把年纪了,竟然还禁得起这般折腾! 「给。」赵天祺递给纪紫心一个油纸袋。 「这是?」她接过,拉开油纸袋的封口一看,「梅子!覆睿你怎么会随身携带梅子?」 顾不得诧异,她连忙塞了颗梅子进嘴里,酸酸的味道一入口,积压在胸腔跟喉头的那股恶心感瞬间一扫而空,让她舒服得喘了口大气。 「昨天在医馆里便听到有病人谈论,因前一阵子大雨造成土壤松动,前往静云寺的山路严重坍塌,十分崎岖不好走,容易晕车。今日出门得早,你未来得及用早膳,这番折腾胃会受不了,因此出城经过市集,等待前方商队通过时,我趁空档跟一旁的摊商买的。」 「原来如此。」不知怎么的听他这么一说,且他还注意到她没用早膳,让她觉得好像有一种甜甜滋味的泡泡从心湖深处「啵啵啵」冒出,整个心房瞬间被甜味给盈满。 这种粉红感觉让她感到十分开心愉悦,眉开眼笑地咬着梅子,还不忘分白果跟甘草两人,让她们也舒缓舒缓。 「小姐,还好我们未用早膳,要不就跟二小姐一样了。」甘草从水袋里倒了杯水给她,「小姐,先喝杯水,这样会更舒服些。」 白果一边咬着梅子,一边趁着老太太整个注意力都在纪月云身上时,偷偷地将她顺手带出门的糕点拿出一块塞给纪紫心,并小声地提醒她,「小姐,趁现在你舒服些,赶紧将这糕饼吃了,这样上山才有体力,不然老太太看到又要借机骂你了。」 「好了,老太太身边的桂嬷嬷往这里来了,别多话,免得等会儿又被扣大帽子。」她接过糕点藏在袖子里,压低嗓音提醒。 其实不是她要这么忍让老太太,任由她抓着机会斥责她,而是她今天是来礼佛的,她的爪子还是要稍微收敛一点,免得被菩萨记住了。 「大小姐,老太太jiāo代安睿就留在这里看顾马车,别上山了,只要心中有佛,哪里都能供养,不一定要上山。」桂嬷嬷冷着脸jiāo代越氏的命令。 「我知道了,那安睿你就先在这里等我们。」还特地让桂嬷嬷来下达她的命令,把安睿留在这里,这下她更肯定越氏这老太婆找她到静云寺上香只是个幌子,这背后究竟有什么企图? 「安睿,要是午膳时间我们还未下来,你再上去静云寺用斋饭。」 「大小姐,老太太说了要安睿在这里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3 章 马车,不准进入静云寺用斋饭。」听她这么跟安睿jiāo代,生怕会误事的桂嬷嬷厉声提醒她。 「怎么,老太太现在刻薄到连午膳都不让人吃?」纪紫心目光凌厉地扫了桂嬷嬷一眼,嘲讽反问。 「大小姐,您误会老太太的意思了,老太太的意思是这安睿怎么说也不是纪府里正规的下人,而是来路不明的侍卫,跟着我们一同进入佛寺礼佛享用斋饭,恐有辱老太太跟大小姐的身分。」 「连静云寺的方丈都不敢拦着乞丐进入斋堂用斋饭,老太太的修行竟然比方丈还高,已经高到可以代替佛祖决定谁能进入寺庙里用斋饭了?看来一会儿我得好好问问静云寺方丈是怎么修行的,这修为怎么比不过才吃斋念佛两年的纪老太太!」纪紫心酸不溜丢地嘲讽。 桂嬷嬷噎了下,她万万没料到纪紫心会这么讽刺老太太,而纪紫心身后的白果跟甘草则忍不住噗哧笑出声。 「佛家有云众生一切皆平等,如果上香礼佛也分身分贵贱,我看也没有必要上去了,还是回去吧!」纪紫心作势往马车的方向走去。 深知纪紫心xìng子的桂嬷嬷,听到这一句「回去」,惊得连忙道歉,就怕自己会坏了越氏的大事,「大小姐,是老奴转达错了,老太太并没有这个意思,请大小姐原谅。」 她停下脚步,凌厉地盯视着一脸慌张的桂嬷嬷,沉声警告,「桂嬷嬷,虽说你是在二房服侍老太太,但你的月俸可都是从我大房这边支出的,既然你耳朵已经不好使,是不是该回乡帮你儿子种田、帮你媳fù照顾孙子,我好再帮老太太寻一个能干利落的。」 「小姐,老奴是一时听错了,老奴身体还十分健朗,照顾老太太是没有问题的。」没想到纪紫心会利用这由头让她卷铺盖走人,桂嬷嬷顿时吓出一身冷汗。 纪紫心微微一笑,冷声提醒桂嬷嬷,「我当然是希望桂嬷嬷身体健康,这样才能好好服侍老太太。」这言下之意就是,你要是再耳背一次,就回乡跟你儿子一起种田。 「大小姐请放心,老奴会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跟老太太的!」 「嗯,那走吧。」纪紫心也不想再跟她多说废话,径自率先走上前往静云寺的阶梯。 由于并不是一般信众会上静云寺烧香拜佛祈福的日子,加上山路受损严重,因此今天看不到往日那熙熙攘攘拥济的人群,上山的阶梯也好走了许多,约莫两刻钟后便到达山顶上的静云寺。 他们走到中途便有僧人从静云寺里出来为他们领路,领着他们一行人到大殿向佛主叩拜、上香,越氏更是添了一笔为数不少的香油钱。 经过这一番折腾,已接近晌午,他们一行人在后殿的斋堂用过斋饭后,越氏便跟寺里的师父要了几个小院子,等稍微休憩后再回府。 静云寺的师父领着他们到后面一座二进的院子,纪紫心跟纪月云分到了同一个小院子。 纪紫心歪在窗边矮榻上闭目养神,看似在休憩,但警惕心却不曾松懈,就怕自己一疏忽会着了别人的道。 眼眸微掀看着坐在对面床榻上慢慢品着茶、吃着静云寺栽种的果子的纪月云,平淡的神情没有任何一丝不安或是算计。 纪月云那过于正常的神色,让纪紫心不由得感到疑惑,除了让安睿留在广场看马车外,从上山礼佛到现在,这一路下来似乎没什么异样,难道是她多心了? 坐在床榻上的纪月云放下手中的茶杯,拿着绣帕压了压嘴角上的茶渍,「大姊。」语气带着几分恭敬、几分亲昵地唤了一声。 「有事吗?」她眼角微掀,睐了眼五官还算精致,更带着几分灵秀的纪月云。 「大姊,方才祖母说一会儿想再听听主持大师讲经说法,我们若有兴趣便一起到前头听主持讲经,如若不想,也可到后山走走欣赏这静云寺的美景。」纪月云笑盈盈地说着。 「这两种我都没兴趣。」纪紫心淡淡地回应了一声。 「也是,这佛寺景致都大同小异,大姊前一阵子才去了趟灵鹫寺,自然是不想再听经,这佛寺的景致想必在大姊眼中也不觉得新鲜了。」 「堂妹如若想到后山走走,领着丫鬟去便是,不必顾虑我,现在我只想闭目养神好好休憩一番。」 说实在的,她对二房的人一向没什么好感,在他们做了那件事后,对二房的人更是反感到不行,一点都不想看见二房的人,尤其纪月云这个堂妹,当她无意间得知二婶处心积虑跟秦家拉拢关系,想将纪月云嫁给秦风沛当小妾,而纪月云自己本人也愿意时,俗话说,「宁愿挑葱卖菜,也不与人共事一夫」,这让她对纪月云的观感更不好,一点都不想跟她共处。 「那我就不打扰大姊休息了。」听到纪紫心这么说,纪月云便领着自己的丫鬟离去。 纪紫心看她离去,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事,警戒心便放了下来,一放松倒是觉得有些累,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还真有些累,既然没什么事,你们来帮我更衣,我想小睡一会儿。」 她自临窗矮榻上站起,槌槌肩膀向屏风后方走去。 她睡觉时,即使是午睡也一定要换上寝衣,这两个丫头很清楚她的习xìng,因此只要出门,不管是否会休憩,都一定会帮她将寝衣一起带上。 「是。」她们两人上前为纪紫心更衣。 就在纪紫心只着中衣要换上轻便寝衣时,白果却怎么也找不着她稍早放到内厅的包袱。 「怪了,我明明把装着小姐衣裳的包袱放到了这矮柜上,怎么不见了?」白果疑惑地到处翻找着。 「不见了?」纪紫心停下脱掉中衣的动作。 「我方才有看到二小姐的丫鬟碧莲又提了几个包袱放在前厅桌上,会不会是后来二小姐她们的包袱跟小姐的弄混了?」甘草回忆道。 「有可能,我去碧莲放物品的地方看看。」白果撩开垂dàng的珠帘往前厅走去,「碧莲怎么这么粗心大意,出去也不将门给掩好」白果话还未说完,突然间惊声尖叫,「啊!你是何人?滚出去!」 听到白果尖叫怒喝的甘草心里咯 一声,「小姐我出去看看,您赶紧先自己将衣服穿好。」她连忙跑了出来,一看,前厅门口竟然有个不高,但身形十分魁梧的男子伸长脖子往她们屋里头探头探脑。 白果回过神立刻迎身挡在门口,不让他再接近门口半步。「出去,你是谁?」 「纪姑娘在这里吧,本少爷乃是……」男子无视她的阻拦,野蛮地一手推开白果,一脚就要踏进屋里。 「不管你是谁,都给我出去,你没见到我们这院子都是女眷在休息吗?」甘草见白果一个趔趄被推倒在地,飞速向前将人用力往后推,拉过门扇「啪」的一声关上,把他挡在门外,「你一个男人乱闯女眷院子,这象话吗?快出去!」 这男子没防备地被甘草这么一推,连连退后几步,顿时一阵恼火,一脚便踹开正准备上闩的门扇。 「滚开,你们这两个贱人,是你们大小姐约本少爷来这里私会的,还敢这么对我!」男子气恼地一把推开白果跟甘草两人,迈着大步,梗着脖子硬是往里面闯。 就在他一手要撩开珠帘硬闯内厅时,他的肩头被人猛力一扣,还未来得及反应,便随着惊恐的惊呼声,整个人已经被丢出屋外,摔得鼻青脸肿。 男子自地上爬起,抹去人中上两条鼻血,怒指着赵天祺,「是你家大小姐约我来这里私会的,你是个什么东西,敢挡爷的路,给爷让开!」 「滚!」 私会?! 这一次听得仔细了,纪紫心没敢担搁,迅速穿好衣裳冲到门边,一脸凛然的安睿像个威严的门神站在门口,挡住所有妖魔鬼怪入侵。 看着他挡在门前巍峨挺拔的背影,有种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气势,叫纪紫心瞬间松了口气,只要有他在,她总会不由得感到莫名安心。 纪紫心从赵天祺身后微微探出头,看着那个对他叫嚣、胡言乱语的男子,低呼一声,「王大威!」 这王大威是二婶陈氏三嫂王氏的娘家大哥的儿子,是个夜夜眠花宿柳,平日里仗着家里有点恒产就无恶不作的纨裤子弟,有不少人被他打伤到回春堂来医治,常听伤员咬牙诅咒他,她有时代替爹出诊,也会在大街上看到他欺压百姓,这才认得出王大威。 「纪姑娘,你什么意思,约小爷我到这里跟你私会,还让人打伤小爷我,你玩我是吧!」王大威对着她愤怒叫嚣。 「你胡扯什么,休得败坏我名节,马上给我滚!」纪紫心隔着赵天祺怒喝。 「小爷胡扯?你让人送来你的肚兜,还说小爷胡扯!」王大威扯出收在衣襟里绣着蝴蝶的翠绿色肚兜,扬了扬。 纪紫心一看,惊诧地瞪大眼,捣着唇红着脸惊呼,「我的……」 白果跟甘草两人也压抑不住,惊呼一声,「啊!那……」 「那不是小姐昨天刚换下的……」甘草扯着白果,捣着嘴压低嗓子焦急地说着,「今天一早我要去取早膳前才拿到浣衣场,怎么这会儿……」 听到甘草跟白果的对话,纪紫心马上想到今天早上无故出现在她院子的珠梅,愤怒地握紧拳头,「是老太太跟二房……」 她眼尾扫到了院门外正往她这里赶来的几抹身影,忿忿咬着牙,「好啊!她们今天演这么一大出戏,就是为了让我身败名裂……」 赵天祺虽然站在门外,但屋里她们三人刻意压低声音的对话却听得一清二楚,看了眼王大威手中的那抹翠绿,心火顿起,伸出手对王大威寒声命令,「把东西jiāo还大小姐,立刻滚出这里,今天这事就当没发生,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命令小爷我,小爷我今天非让你好看不可!」王大威訾目怒视挡在门前的赵天祺。 他王大威哪里吃过这种亏,将肚兜往衣襟里一塞,握紧bào着青筋的拳头就要往赵天祺挥去。 赵天祺深眸微敛,心下一凛,身形一闪。 王大威的拳头还未到赵天祺,也还未看清他的招式,整个人又飞出去撞在一棵大树上,顿时发出如杀猪般的凄厉哀嚎,「啊」 正掐着时间计算着该赶来抓jiān的越氏和纪月云,被这几声凄惨的哀嚎声跟撞击声音吓了一大跳。 祖孙俩连忙相互搀扶着赶来,这过大的动静也引来了正好经过附近的师父注意。 在王大威自地上爬起来,准备再度冲向前揍赵天祺为自己讨公道时,就听见院门边忽然响起一道如洪钟般响亮的叱喝,「何人在庙里大声喧哗、动武行凶?」 「哎呀,这是怎么回事?大孙女你院子里怎么会有男人?」越氏惊呼声扯得比任何声音都大,像是怕人听不见似的。 看到老太太跟纪月云一行人出现,纪紫心心下转了一圈便有谱了,二房动员所有人大费周章筹谋这一切,就是为了破坏她的闺誉、毁掉她的名节。 看到两名和尚朝他走来,王大威表情痛苦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手指颤巍巍地指着赵天祺,「师父,你来得正好,这人在静云寺里行凶,快将他抓起来!」 一进院子,看到挡在门口的赵天祺,越氏就知道她们的计划被这混蛋给破坏,即刻故意惊呼着看向鼻青脸肿的王大威,「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咦,你不是亲家子吗?你为何会在此处?」 「就是啊,王公子你为何会出现在我大姊的院子里?」纪月云向前,捣着唇惊恐地看着已然成为猪头的王大威。 纪紫心双臂抱胸,冷笑地看着越氏这一对唱作佳的祖孙。纪月云不是早该去后山散步,老太太不是应该去听方丈讲经说法了吗?怎么这里才刚发生动静,她们一行人就全出现? 纪月云跟她的丫鬟离去之前故意不将门掩上,就是要让王大威能够顺利进入屋里,她们几人再来个抓jiān在床,就算没有捉jiān在床,未婚男女共处一室也够她们做文章。 赵天祺趁着众人视线还落在王大威身上时,将方才出手瞬间从王大威手中抢回,藏在衣袖里的肚兜jiāo还给纪紫心,低声提醒她,「收好,一会儿不管什么事都不要承认,把一切jiāo给我,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看着安睿坚毅的神情以及让人信任的眼神,她总是莫名地有安全感,知道可以将接下来的一切jiāo给他,他会护着自己。 她点了点头,「嗯。」 王大威在两名僧人的搀扶下站起身,直指站在赵天祺身后的纪紫心,「是纪家大小姐约我到这里会面的!」 纪月云听王大威这么一吼,满脸不敢置信地捣着唇,说出会让所有人误解的话,「什么?莫非你跟大姊jiāo好,两人约好私下在这会面……」 「纪月云,闭上你的嘴少胡说八道,那是你母亲娘家的人,要找也是找你!」纪紫心气得朝纪月云怒喝。 纪紫心恨得想出去赏她们两巴掌,这刻薄贪婪的二房真的是无耻到了极点,竟然想用败坏她闺誉、污蔑她名声的方式让她不得不将就随便下嫁,同时更可让秦风沛对她死心,转而看上纪月云。 一损损,一荣荣这道理二房竟然不懂,坏她名声,这秦家还能看得上纪月云?真是愚蠢至极! 听到风声赶来的方丈也来到他们暂时安置的院子,惊骇地看着鼻青脸肿的王大威,「这位施主是?」 赵天祺身上气息尽收,向前抱拳,目光凌厉的盯住王大威,「见过方丈,方丈,此人硬闯纪府小姐休憩的院子,经过劝阻不听,甚至打伤丫鬟,在下这才出手护卫小姐。」 「听你放屁,明明是纪大小姐拿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4 章 贴身信物邀我前来私会!」王大威朝赵天祺怒吼。 「唷,信物,是何信物?口说无凭,如真有信物,你倒是拿出来让所有人看看。」赵天祺轻蔑地扫了他一眼。 「就是,亲家子你说是大小姐邀你私下会面,还有信物为证,你倒是拿出来让所有人看看你所言不假,不是你擅自私闯。」越氏接着帮腔附和。 「信物?你倒是拿出来,本小姐要看看自己到底给了你什么信物!」东西已经拿回,纪紫心也不担心名节会受损,适时出声为自己反击。 「是你纪大小姐翻脸不认人,就别怪我不给你留面子!」得到老太太的赞同,王大威更有底气,朝着纪紫心怒喝一声,便要从衣襟里掏出那件方才还藏在怀中的肚兜,可摸了半天却怎么也没摸到。 赵天祺不耐地看着方丈,「方丈,看来此人是拿不出所谓的证物。」 王大威胡乱摸着自己身上任何一处可以放东西的地方,却怎么也找不着刚刚还拿在手中的肚兜,才猛然惊觉这重要的凭证不见了。 「那肚兜,纪大小姐的肚兜,你们几个方才分明也看到的,你、你、你看得最清楚!」 王大威怒指着他们几人,「是你,肯定是你刚才趁我不注意从我身上偷走了!」 「嗤,拿不出证物就想往在下身上泼脏水?肚兜这种姑娘家极为隐私的贴身对象,别说自家亲姊妹平日看不到,更何况是纪大小姐的,在下怎么可能见得到?」赵天祺鄙夷冷嗤了声,「这恐怕是你为了故意败坏纪大小姐名声所捏造的谎言!」 安睿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从王大威手中拿回肚兜,她也不担心了,纪紫心犀利反问:「肚兜,笑话,你跟本姑娘非亲非故,本姑娘甚至不认识你,怎么可能将如此重要的贴身之物jiāo于你、约你私会,分明是你居心不良想坏本姑娘名节,说,你究竟有何目的,或者是你受何人指使!」 「你这小贱人,分明是你让你二婶来给我传话,又怕我不相信,让那个叫珠梅的丫鬟赶着一大早将肚兜拿来给我,说你约我在静云寺私会,让我别误了时辰,月云方才还指了这院子告诉我你在这里等我,现在竟然反咬我一口!」王大威被这么一激,整个脑袋都不灵光了,气得将一群猪队友全抖出来拖下水。 纪紫心冷笑了下,「我二婶、珠梅、纪月云……」嗤,真是猪队友,三两下就把老太太跟二房一家给出卖了。 她们怎么也没料到这王大威会在情急之下将她们抖出来,越氏跟纪月云脸色瞬间惨白,「对,没错,陈氏!」 「我二婶跟纪月云她们这对母女就先不要提了,就说珠梅吧,珠梅可不是我的丫鬟,我记得她可是……」纪紫心眯起清冷的美眸不疾不徐地说着,双眼锐利地盯住越氏。 越氏猛抽口气。 「老太太院子里的丫鬟,试问,老太太院子里的丫鬟,怎么能够拿到我个人的贴身衣物?」 王大威虽然成天花天酒地,但也不是个浑的,这么一听,便知道他是被人当qiāng使了。 「要说想偷贴身衣物,这纪月云的贴身衣物,珠梅还比较好得手吧,毕竟老太太跟二房是比较亲的。」纪紫心没理会王大威的愤怒,低下头理了理方才慌忙中未能来得及拉好,显得有些零乱的衣裳,不愠不火地继续说着,「只是,这丫鬟一向是听命行事的……主子没命令,丫鬟敢这么大胆?」 「好啊,你这老太婆竟敢设计老子我!」王大威挣扎着想要冲到越氏面前撕了她,「放手,老子今天非给这老太婆好看!」 越氏被王大威那副像是要杀人的模样给骇得隐隐发颤,她敢说要不是静云寺的师父将他压制在地,现在她这一把老骨头恐怕都散了。 纪紫心抬起头,冷然看着已经被几名师父压制住,气急败坏想要向前找越氏理论的王大威。 「至于我二婶跟纪月云为何要这样陷害我,向你传达这种不实消息、败坏我的名声,就得问她有何目的。」 纪紫心目光像刀子一样锐利地扫过二房所有人,吓得她们浑身一个激灵,这如锋利小刀的眼神在纪月云身上尤其停留地更久,吓得她浑身打寒颤。 赵天祺看准时机,不再给王大威辩解机会,抱拳,「方丈,这事很明显,分明就是有人恶意败坏纪家大小姐的名声,为了贵寺的名声,方丈还是将他送官,把这事jiāo给官老爷来处理得好,除了避免再有其它女施主因同样手法受害,也可避免贵寺的清誉蒙尘受损。」 「施主所言甚是,来人,将此人绑了送jiāo官府,免得坏了我静云寺声誉。」 方丈一发话,几个较为孔武有力的僧人向前将王大威五花大绑,在王大威的咆哮怒骂中将他送下山jiāo由官府严审。 当静云寺所有师父退出院子后,整个院子瞬间陷入一片沉寂之中,纪紫心扯着一抹娇厅无比的笑容,吐出一句让人心惊胆跳,陷入惴惴不安之中的话,「看来有人日子过得太舒服,以至于忘了现在是谁当家。」 越氏心下一凛,暗咒了声,该死,这回没有处理掉纪紫心反而给自己惹来麻烦,听这野丫头的语气,这次回府后恐怕不好善了。 第八章  嫁人还是入赘 纪紫心一行人尚未回到家,纪世杰便已经知道整件事情的始末,同时将珠梅这丫鬟给扣押起来,一个人坐在大厅上,yīn沉着脸等着他们回府。 女儿还未起程回府之前,安睿便已经修书请正准备押着王大威上府衙的静云寺师父代为送信,早一步将女儿在静云寺里发生的事情,和老太太还有二房背着他暗中设计他女儿的yīndú诡计让他知晓。 纪府主屋大厅一片肃穆,里面没有人敢吭声,纪世杰怒火冲天,目皆yù裂地瞪视着坐在一旁的二房。 纪虎这个同父异母只有一半血缘的兄弟,他们这一家子简直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狼心狗肺的东西,上次的jiān计未得逞,现在竟然又想用这么卑劣的方法想败坏他女儿的名节! 如若不是想亲口听听紫心的说法,在他看完书信的当下,就想将纪虎一家子轰出去,任由他们自生自灭,不再遵从父亲临终前的遗言jiāo代。 他目光比刀子还锋利,看得坐在一旁噤若寒蝉的陈氏不时缩着身子,就怕被纪世杰给盯上,可她实在受不了现在这气氛,又偷偷摸摸地扯了下一旁像个龟孙子缩在椅子里的丈夫,朝他呶呶嘴暗示他向自己亲大哥打探一下。 实在被烦得受不了的纪虎只好如她所愿,清了清嗓子开口,「,大哥……」 纪虎才刚开口,纪世杰手掌愤怒一拍,声嘶力竭地对着他咆哮,「闭嘴,你们夫妻俩再多说一句,我现在马上轰你们出门!」 这一吼,纪虎方才鼓起的勇气全蔫了,缩了缩膀子又窝回椅子内,这下陈氏更是脑袋一缩,一个大气也不敢吭。 从方才静云寺的师父来过后,纪世杰眼神铁青到一个不行,看来像是恨不得将她宰了的样子。 大伯已经知道她设计让纪紫心身败名裂、闺誉受损,嫁给王大威并将她赶出纪家,好让婆婆掌中馈,还要藉这事让秦府二少爷对纪紫心彻底死心,进而看上他们月云。 现在大伯隐忍着不对二房发作,应该是要等纪紫心回来,听纪紫心怎么说,否则他们早被扫地出门。这时她只能尽量减低自己的存在感,期望老太太能赶紧回来,只有老太太回来才能压制住大伯,他们二房才不至于被扫地出门。 不一会儿,苏管事匆匆忙忙地跑进大厅,「老爷,大小姐回来了,已经下马车正往大厅里来。」 「把老太太和一起跟去静云寺的二房的人全部带到大厅来,至于那些下人马上关到柴房去!」纪世杰压下满腔的怒火,jiāo代着,「还有让人去把那胆大包天的丫鬟给我带过来!」 苏管事领命后,马上转身处理纪世杰jiāo代的事情。 「爹。」纪紫心冷着脸走进大厅,随意喊了纪世杰一声,对一旁的二房夫fù跟他们的儿子女儿视若无睹,径自坐到了一旁的太师椅上,双脚jiāo迭接过下人送来的茶。 在她后面进到大庞的越氏,以为纪世杰这个没有血缘的儿子还不知道他们的yīn谋,故作愤怒,一进到大厅便先发制人对着纪世杰怒斥纪紫心,「反了,反了,做孙女的做出有辱门风的事情不知检讨,竟然敢给我这个祖母脸色看,老大你看看你教出的好女儿!」 纪世杰怒拍桌案,满腔愤怒压抑不住,对着越氏怒喝,「够了,母亲,你们在静云寺的事情我全部一清二楚!」 这个继子,即使当年将他赶出家门任由他自生自灭,或以母亲身分命令他必须将每年盈余分给自己儿子一家时,都不曾见他动怒,不曾对她怒目相向、疾言厉色,可他今天竟然会用这种态度对她,她被这么一吼,顿时吓到说不出话。 「紫心,你说,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说出来!」纪世杰心疼地看着今天受到委屈的女儿,还好安睿当时就在女儿身边,机警地处理了一切,否则要是被继母跟弟媳两人yīn谋得逞,依继母歹dúyīn险的心xìng,不用到明天,现在整个安阳县恐怕就已经将女儿谣传成不知羞耻的姑娘,这冤屈届时女儿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纪紫心放下手中的茶盏,看着父亲那担忧关心的眼神,思虑着该怎么说。回来的路上她想了许久,最想做的一件事情便是一回到家就将二房一家子轰出去,可是,如若她这么做,一定会让父亲感到为难。 这些年父亲会对这个没有血缘的祖母还有二房一家如此容忍,全是因为当年祖父临终前,父亲在祖父面前发过誓,承诺会听从继母的话,将她当成自己的亲生母亲,好好照顾自己的兄弟,因此这些年来很多事情都委屈着他们大房自己,现在这事说出来,恐怕父亲也只会让她隐忍。 看着女儿隐忍委屈的表情,纪世杰心知自己女儿这些年来受了二房不少气,委屈更是不用说,叹口气心疼地说:「心儿,凡事有爹给你做主,不用顾忌,不要担心,别怕!」 这别怕两字,让纪紫心鼻间瞬间一酸,眼眶一片水雾迷蒙,所有强压在胸口的委屈那间全bào发出来,跪到了纪世杰脚边,哭得委屈心酸,「爹啊,你要给女儿做主啊……事情是这样的……」纪紫心啜泣着一五一十将所有事情的经过告知纪世杰。 听完女儿所说的,还有珠梅所招供的供词,纪世杰心头那把怒火几乎要窜上九重天,咬牙切齿地怒瞪着二房一家子,这群忘恩负义、不知感恩的白眼狼。他怒拍桌案,话几乎是自齿缝间挤出。「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二房一家子头低到不能再低,没人敢回应纪世杰。 纪世杰深吸口气,暂压下心头燃烧盛怒的怒火,「心儿,现在这家是你掌中馈,这事你想怎么做、怎么为自己讨公道,爹都依你,绝对不会有半句不准的话!」 纪紫心抹去眼眶里的泪水,沉定地看着自己的父亲,「搬出去,大房没有义务养二房这一家,二房从此与大房无瓜葛,一分一毫都必须自己去挣」 纪世杰点头,「好。」长臂颤巍巍地直指着外面大门,「听到了没有,滚,你们一家子马上给我滚出大房,从今而后不许再踏进我大房宅子一步,在外不许再用我纪世杰的名子,如若让我知道,必定将你们一家送官!」 一听到纪世杰这个继子连让二房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只听纪紫心这践蹄子的话便要将她儿子轰出去,越氏怒火窜上心头,气得浑身发抖,重拍案桌,「纪世杰,你敢!你可别忘了当年你在你父亲临终前的承诺!」 「母亲,二弟一家已经联合起来如此设计陷害我女儿,要让心儿的名声dàng然无存,我这做父亲的再不出面保护自己女儿,死守着一个破誓言就枉为人父。且我自认为这些年来对二弟一家已经是仁至义尽,即使日后到了九泉之下见到父亲我也有理,不怕父亲责备。」 「紫心这丫头不是没事,人现在安然无恙,好好地坐在你面前,你有什么好计较的,现在反而要将二房一家赶出去!」 「难道要等真的出事再来处理?到时恐怕我处理的就是丧事!」纪世杰声嘶力竭地对着越氏咆哮。 「不管有没有发生,总而言之,你若还纪得你对你爹的承诺,就不准将你二弟给赶出门!」 「母亲多说无益,儿子心意已决,来人,送老太太回松雪楼!」 越氏气得浑身发抖,怒喝道:「反了,反了,你身为人子竟然敢跟我这个母亲大吼,你还有没有一点孝道!」 「母亲,那你就当没我这不孝子,你如想留下,我这不孝子自然会奉养你,如果你想跟二房一起滚出去,儿子也不会阻拦。」 越氏没料到纪世杰会连她也一起赶,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楮暴凸,气几乎提不上来,一手捂着激烈起伏的胸口,一手颤巍巍地直指纪世杰,「你、你、你这不孝子竟然、竟然,我告诉你,我在哪里,你二弟一家子就得在哪里,你有本事就连我这老太婆一起赶出去。」 「西山那有座二进院是我前些日子购入的,这几天才整理好,那里环境清幽,很适合养老,母亲就到那里赡养天年,若母亲要让二弟一家住进我也不反对。来人啊,送老太太到西山的那座宅子赡养天年!」纪世杰不想再像以往一样认错安抚继母,直接送她到别院养老。 「纪世杰,你、你竟敢这样对我,你不得好死,你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父亲!」越氏咒骂着纪世杰。 他却恍若未闻地撇过脸,衣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5 章 一甩,对着门外的下人吼道:「你们还愣在那里做什么,马上将二房的人赶出去,永远不许他们再踏进府里一步!还有,去把老太太在松雪楼的东西整理好,马上送她到西山静养!」 这话一出,算是跟继母越氏还有二房一家撕破脸了,但他不后悔,女儿跟儿子是妻子留给他最重要的宝贝,没有任何人可以取代他们两人! 自从二房被爹赶出去,彻彻底底与他们大房断绝关系后,整个纪府里,不管是前面的回春堂医馆,还是后面的家宅,都呈现一番新气象,就好像大雨过后的大地般焕然一新,连到回春堂看诊的病人也有年轻化的迹象,且以女xìng居多,只是……她们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在她的侍卫身上。 瞧,又有个姑娘偷塞香囊给安睿了。 不过这安睿也太没节cāo,人家给,他就收啊?太过分了! 「小姐、小姐,你再敲下去,这豆蔻都要成碎末了!」白果连忙提醒正拿着yào杵捣着钵里yào材的纪紫心。 她怔了下,往钵里瞧了眼,嘴角微微抽搐,这都捣成粉了…… 她撇撇嘴,赶紧找个由头搪塞。「没事,这样好入yào,yào效较强。」 「是吗」白果狐疑地瞅着纪紫心那十分不自然的表情。 小姐最近这是怎么着?常常找yào材出气,捣这些yào像是在捣仇人一样,满脸怒气的,以前二房怎么惹她生气,她都不会这样啊!究竟是怎么了?小姐的月信造访时间也还未到,怎么最近她火气好像特别大,要不要建议她自己抓些降火的yào材熬了喝? 「小姐,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烦心的事情?」 「我,二房都赶出去了,我怎么会有烦心的事情。」她一边包着yào材一边说着。 「可是小姐,你最近火气比二房在的时候还要大耶!」 她神色微微一顿,有些心虚地说:「有吗?可能是快入冬了,晚上睡不好,所以肝火旺盛了些,一会儿我抓副yào熬了,喝点降降火气就好。」 可恶,这不知收敛的安睿可真是害人不浅,害她火气飙涨! 她恶狠狠的朝安睿shè去一记锋利无比的眼刀,却无意间与他深邃有神的眼眸对上,心顿时漏跳了一拍。 她不动声色地抚着突然激跳的胸口,这是怎么回事,以前看安睿的时候不会有这种反应啊!怎么最近只要看到年轻小姑娘偷偷送他香囊、帕子就会情绪激动,发现他跟她对视时心就像要跳出胸口…… 她回想着自己最近这些超级不正常的反应,依然不解怎么会这样,古代医书没有这类症状的记载,告知她到底是怎么了,她只能搜寻前世记忆。 她皱着眉头回想着前世在网络上、书上看到的那些信息,虽然她穿越时间年代久远,前世有很多事情都记得不是很清楚,唯独自己看过的那些罗曼史小说、浪漫韩剧、宅斗宫斗的剧情是一丁点也没忘。 思索了一番后,她猛然惊觉一件很可怕的事情,突地瞪大眼惊恐地看着安睿她该不会是喜欢上安睿了吧?! 不会吧,要不然怎么罗曼史小说写的桥段、韩剧演的剧情,跟她现在经历类似情节时的心情反应那么像! 啊!不会吧,此刻她好想抱着头仰天大喊:Ohmygod! 就在她捧着头想要大叫时,从外头看诊回来的纪世杰朝她喊了声,「心儿,爹有事跟你说,你跟爹到yào庐一趟。」 「好。」她连忙收拾好紊乱的脑子,却发现她爹身后还跟着一人林媒婆! 「大小姐好!」 「林媒婆你是来看病的?」她困惑地看着跟在她爹身后进入回春堂的林媒婆,这林媒婆没事上他们家来做什么? 「呵呵呵,大小姐我这身体勇健得很,无病无灾的,这纪神医方才还说要赚我的钱难呢。」林媒婆笑得花枝乱颤,头上那朵大红花也跟着一抖一抖。 「心儿,林媒婆是我请来的,你跟我来,林媒婆请。」 「是。」纪紫心跟着纪世杰还有林媒婆往后院方向走去。 这一路上,看着林媒婆脸上那一朵像巨花魔芋般恐怖的笑容始终没有卸下过,还有爹那难得严肃的表情,她就觉得有问题。既不是看病,林媒婆没事不可能上门,所以原因只有说亲这个可能。 可是她早已经言明不嫁,要想娶她得完成那三个条件,林媒婆自然不会把脑筋动到她头上,难道是她爹要续弦吗? 这yào庐是她爹用来钻研医书、研究yào方的地方,是爹的私人天地,就像一般人家的书房,往日只有爹和固定打扫的下人会进入,其它人是不能随意进入的。 这yào庐旁边有一个用来谈事的小花厅,纪世杰呷了口香茗后,看向正襟危坐看着他的女儿,知道她在等他说出今天特地将她叫过来yào庐的目的。 「心儿,日前静云寺那一事,官府方面已有了结果。」纪世杰说得保守,「王大威被判必须坐一年牢。」 「唷,很好,这种恶人就该给他一点教训。」听到这消息,她心头的那口怨气才得以纡解。 「心儿,这恶人跟你二叔他们虽然都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纪世杰放下手中茶盏,心疼地看着她,叹了口气,「却也对你的名誉造成极大的伤害……」 「爹,这些年来外面到处说我是非、中伤我的流言我不是没有听过,我也听到麻痹了,要说就让他们去说,过一阵子就消停了,至于是谁在外边中伤我,不用我说,爹也应该清楚是何人的手笔。」纪紫心一脸淡然地看着纪世杰。 「正因为如此,爹不能继续让这些流言来重伤你,想要遏止这些不实传言,如今只有一个方法。」纪世杰气愤地拍桌,一想到他今天在外头听到的那些无法入耳的难听流言,就恨不得半夜到二房那里下包老鼠yào,把他们都dú死,免得他们继续伤害他女儿。 「爹,请说。」 「就是……你嫁人,你嫁人后,那些不实的传言就不攻自破。」 「爹,您说什么?嫁人,您明知道我的决定,当初您也是赞成的,怎么现在为了一些流言,就要我放弃自己的坚持与决定!」 「心儿,你别激动,冷静地听爹说,爹绝对不会要你委屈自己。」 「如何不委屈自己,这世上有哪个人跟爹您一样!」 「入赘,只要入赘,就没有哪个男人有那熊心豹子胆,敢一个又一个侍妾抬进门,找一个你看得顺眼、人品还成的,不一定要是名门子弟,只要家世清白又愿意入赘,入赘了,你真不喜欢也没事,就让他住到别的院子,你看如何?」 「爹,你这是掩耳盗铃!」 「掩耳盗铃也好过你在外面被人传得不能听,说你不肯嫁人就是因为每次出诊都可以跟不同男人到外边野……野……嫁了人就无法……连安睿也无辜地被卷进去,算了,不说这些,想要遏止流言不让人继续误会你,就是招赘,只要你招赘,那些流言必不攻自破!」 其实除了女儿外,整件事情最无辜的就是安睿,而这事情如果想要完美解决,安睿就是最好的人选,毕竟他也被卷入与女儿不清不楚的流言风暴当中,由他来娶女儿或者是入赘都是最完美的结果,况且他与女儿两人相处融洽。 一直以来他也十分欣赏安睿,从他的气度与修养来看,他直觉安睿并不是一般人,可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不能向安睿提出入赘的要求,只好退而求其次选择别的男人成为女儿的丈夫,这也是他今天找林媒婆来的原因。 「大小姐,这事本来我是不该chā嘴的,纪神医担心得没有错,不能再让这流言继续传下去,姑且不说这流言不仅破坏你闺誉名声,日后也可能影响到小少爷说亲,光说现在放任流言继续误传,不出三个月,你就有可能被沉塘……」林媒婆看着纪紫心,将最坏的结果告知她。 「沉塘?!」 「大小姐,这可不是我危言耸听,今年春天你不在城里,你可知道那杜家小姐是如何被淹死的?」林媒婆表情凝重地看着她,「就是像现在这些流言,传到了我们今年春天新上任的官老爷耳里,为了他的政绩,不查明真相便直接让人将杜小姐绑了,塞进猪笼里沉塘,等她家人赶到,抓出造谣凶手时,一切已来不及,还有那个宋小姐,不肯嫁给王员外的傻儿子,也是用这种方式把人给淹死……」 「什么,竟然有这事!」 林媒婆点头,「所以啊,大小姐,你明明是受害者,为何突然有这些沸沸扬扬的流言传出,大小姐是通透之人,一想就通的。」 「可我真的不想委屈自己就这样随便嫁人!」 「心儿,林媒婆在婚事这一方面毕竟也是行家,爹稍早已与她讨论过这事,她给了爹一个建议,你听听可好?」 「大小姐,我家老头当初那条命是纪神医救活的,我林媒婆要不是为了报恩,是不会给你想这点子的,给你出这点子,我也是要冒着被官府撤了我媒婆牌子的风险。」林媒婆说着。 纪紫心压下心头那把火,「说吧,我听。」 「你先耐着xìng子听我说,就是找一个人品好,也愿意入赘的男子,陪你演这场戏。」 「演戏?!」 「是的。」林媒婆跟纪世杰点头。 「继续说。」 「不管你最后愿不愿意接受这人成为你的丈夫,如果愿意当然是皆大欢喜,如果不愿意,两年后你们和离,到时给他一笔足以让他另外迎娶、买房置产、优渥可观的赔偿金,入赘之前我们白纸黑字先写清楚,避免日后纠纷。」 听完林媒婆所说的,纪紫心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纪世杰跟林媒婆也不催她,让她自己仔细地好好考虑。 「就算我同意,那人选呢?」 纪世杰跟林媒婆听她这么问,就知道她同意这事,不约而同地吁了口气。 林媒婆了下手,「这人选小姐你就不用担心,过两天我把人带来给你挑选,保证不会坏你的事。」 「那就有劳林媒婆了。」 纪紫心做出决定后,情绪有些烦躁地回到医馆,坐到柜台前,一边揉着感到隐隐发疼的额头,一边等着甘草帮她冲杯豆栀茶来降火气。 「怎么了?」很少看见她愁眉苦脸的赵天祺,一面拨着算盘珠子,一面关心问道:「纪大夫找你谈的事情很棘手?」 她接过甘草泡来的豆栀茶呷了口,幽幽看着医馆外的街景,小声开口,「我……要招婿了。」 他的手一顿,「招婿?!」 她很无奈地点头,将方才在yào庐里说的事情与决定大约告知他,「现在外面……我爹想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就是……」 「胡闹,万一对方反悔呢?」不知怎么的,一听见她要招婿,他心底竟然浮现一抹莫名的恐慌。 「白纸黑字写得一清二楚,还会有证人,不怕对方耍赖反悔。」 愈是听她这么说,他愈是生气。世上卑鄙小人何其多,她怎么可以这么草率地把自己一辈子的幸福,jiāo付到一张契约文书上! 「走,跟我来!」赵天祺拿下她手中的茶,不给她反对的机会,拉着她的手腕便往后院走。 后院有不少下人正在整理院子,两人这样拉拉扯扯的怕会被人误会,她只得加紧跟上他的脚步,小声问着,「安睿、安睿,你要拉我去哪里?」 赵天祺将她拉到一处较没有人来往的角落,松开她的手腕,生气地质问她,「纪紫心,你没脑子吗?你可知被休弃的女人,日后必须承受更多的流言蜚语,甚至是不肖分子的骚扰,会比你现在承受的压力还重,且这弃fù的污名会一辈子跟着你?」 她揉着有些发红的手腕,「我知道。」 出,力道真重。她招赘或是日后和离,跟他都没关系,这安睿怎么会突然跟发神经一样失控地对着她发火? 他一听到她说她知道却还选择这么做,压抑的火气全涌了上来,怒声指责她,「你知道还答应这么愚蠢没有脑子的方法!」 「你以为我没有分析过所有利弊得失吗?你以为我想这么做吗?你知不知道二房现在就跟两眼泛着青光的狼一样,紧盯着我们大房这一块肥ròu,他们想要夺得大房的一切,就要先除掉我! 「我要是不一劳永逸,把自己嫁掉完全断了二房所有的念想,他们就不会死心,只会用更歹dú的方法破坏我的名节,甚至利用这种方法要我的命。 「我再不断了他们的妄想和贪心,他们下一步就可能利用这事蛊惑官老爷,让那昏庸又急着求表现的官老爷把我抓起来沉塘!」纪紫心火气也上来了,朝着他怒吼,像是要将这些年来所受的委屈与愤怒全吼出来似的。 「那也不必把自己赔进去,你这是下下策。」他愤怒地握紧拳头提醒她。 她气得牙齿磨得吱吱响,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我要是想得出更好更完美的方法,何苦用这下下策,给自己找一个不爱的男人!」一说到这里,她眼眶里委屈的泪水竟然扑簌簌地往下掉。 一看到她掉眼泪,他飙涨的莫名怒火顿时像是泄了气的气球,对她,剩下的只有心疼…… 赵天祺吁了口长气,拍拍她抽搐的纤细肩膀,将随身的帕子递给她,「别哭了,把事情jiāo给我,我帮你解决。」 她接过帕子按了下眼角,「你要帮我解决,怎么解决?我可不要你为了我去做违背自己良心跟道德的事情。」 「那一家子还不值得」 这时,一名小学徒急匆匆地朝他们跑来,「安爷,前面医馆来了两名穿着一灰一蓝,体格精焊的男子指名找你,他们不说是谁,只让我们通知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6 章 说神兽到了你就知道,其中一人留了个八字胡。」 一听到神兽跟八字胡,赵天祺表情僵了下,眸底掠过一抹幽光,「我知道了,你让他们到祥富酒楼等我,我一会儿就过去。」 「好的。」小学徒点头后便匆匆往前面医馆跑去。 「紫心,我不会让你嫁给一个你不爱的男人,或是招赘,你只适合懂得欣赏你的美好、了解你、愿意跟你守着那份坚持的男人。」赵天祺吁口气,「其它都别想太多,我会处理好。」说完他便转身离去。 纪紫心眨着带着水气迷蒙的眼眸,看着赵天祺离去的背影,不解他话中真正的意思,他究竟要如何帮她解决这难题? 约莫半刻钟后,赵天祺出现在位于人来人往热闹市集里的祥富酒楼二楼的雅间。 一踏进雅间,那两名男子两眼陡地绽放出惊喜的光芒,脚步急切地朝他向前两步,抱拳单膝下跪见礼。 「属下英招(泰逢)见过主子!」 「你们是如何找到这里的?」赵天祺越过他们走到窗边,目光森冷地望着窗外,「起吧!」 两人站起身,身穿灰衣、身形较矮的英招抱拳拘谨回答,「属下们奉皇上的命令,全力搜寻主子的下落。」 「皇上?」赵天祺有些诧异地看着他们两人。 「是的,主子,皇上本就不相信依主子的能力会死于船难,而最不可能平安回京的天佑世子却能够取得冰焰火莲,并逃过船难,回京医治太后的病,遂命暗卫营兄弟暗中调查,发现你溺水意外身亡与天佑世子有很大的关系,因此命暗卫营兄弟暗中全力寻找蛛丝马迹,才查到主子现下在这。」留着两撇胡子的泰逢为赵天祺解惑。 赵天祺眼底有掩饰不住的苍凉与悲伤,低喃着,「世子……」终于让他如愿了。 「是的,主子……您不在了,荣王府世子也只能由天佑少爷继承。」泰逢有些无奈地说着。 「只是……主子,您既然没死,为何宁愿隐身在这种小县城当个侍卫却不回京?」英招满脸不解地问着。 当他们得知主子的下落,看到其它暗卫弟兄传回的情报,他们还以为情报有误,亲自前来打听一番后,仍旧不敢相信,他们暗卫营的统领竟不回京当他的大统领,反而隐身在一间小yào房里当侍卫,这侍卫还得兼着其它杂事,例如账房先生…… 一个身分是暗卫营大统领,只听命于皇上,也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另一个身分却是小yào房的侍卫兼账房先生,得听一个女人的命令,偶尔还得陪小孩子放纸鸢,这反差之大,让他们第一时间简直无法接受。 赵天祺冷嗤了声,嘲讽问道:「你们相信我会如传言般死于船难?」 「不相信!」他们摇头,异口同声。 主子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反而这样问他们两人,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英招率先领悟他问这话的含义,惊呼,「主子,莫非……莫非你与天佑世子两人赶回京时,发生了属下们不知道的事情?」 赵天祺淡淡瞥了他们两人一眼,目光沉静地看着窗下的街景,片刻后才幽幽开口,「太后病危,急需冰焰火莲救命,我与赵天佑日夜兼程赶路,抵达秀灵江时改走水路赶回京城为太后送yào,赵天佑在这里早已经设下埋伏。」 「什么,埋伏?!」两人倒抽口气,怎么也不相信,天佑世子跟他们主子兄弟感情一向很好,怎么会设下埋伏?这下他们都懵了。 「赵天佑在我们前往天山找寻冰焰火莲时,便买通黑狼阁杀手,同时勾结我身边想上位的暗卫,打算等船只行驶至两岸地势最为险恶的凄风峡谷时对我痛下杀手。可人算不如天算,当晚江面天气遽变,狂风暴雨、打雷闪电,江面上甚至掀起龙吸水,几道惊雷劈中船尾,整艘船瞬间起火。 「我护着他,带着冰焰火莲yù弃船逃生,这时若让我下船改走陆路,日后想要劫杀我更不容易,一旦我回到京城,必被封为荣王府世子,而已经从父王手中接下暗卫营大统领一职的我,如再受封成为荣王世子,他势必只能成为一个被众人取笑的笑柄。 「内心严重自卑扭曲的赵天佑不能让这事发生,只要除掉我,世子之位必会落在他头上,即使父王不想让他成为世子,却也只能传给他,他便命买通的黑狼阁杀手还有背叛我的手下,在已经起火的船只上劫杀我,我一面护着赵天佑避开火源,一面与黑狼阁杀手厮杀。 「可他却在我护着他逃上救命小船时,一刀捅进我腰间,那刀上还抹了剧dú,我在所有杀手围攻上来,千钧一发之际跳入江中,这才逃过一劫,却也是九死一生……」赵天祺悲愤地回忆当时之事。 听完他所说的,他们两人震撼地瞠大眼,无法置信这在外人眼前一向将仁义道德挂在嘴边,甚至多次请求荣王爷,让荣王爷向皇上请旨封主子为荣王府世子的赵天佑,会做出这样残杀手足天地不容之事! 「dú,主子你身上的dú?」泰逢双眼紧盯他腹腰的位置。 「解了,当时要不是纪大小姐正好在江边散步,救了我一命,现在恐怕你们得到义庄去找尸骨。」这时候回想,也真是庆幸自己这副皮囊长得还算好,才会让纪紫心违背父亲的命令救他一命。 「主子,既然你的身体早已复原,为何不回京?」英招知道这问题已经涉及主子的隐私,可他还是忍不住想问。 「回京?怎么回京?」赵天祺悲愤地怒槌击着窗框,「你们知道吗?那一刀捅进的不是我的腰,是我的心!赵天佑是我自小最敬重的人之一,可他却在背后捅我一刀,谁能想到将我推入地狱的人,竟然是我最尊敬的人!」 「我若回京,他所做的事势必会被揭穿,一旦揭穿,荣王府的颜面将dàng然无存,兄弟骨ròu相残,第一个最伤心的除了父王外,恐怕就是太后,即使隐瞒这一切,你们觉得我和赵天佑还能和平相处吗?恐怕我一看到他,想撕了他的心都有,这样你们让我如何回京?」他苦笑了下,可语气里却带着浓浓的苍凉与悲伤。 他们的主子鲜少会这般情绪失控,他们两个大男人更没有安慰人的经验,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愣怔地看着他宣泄满腔怒火与惆怅情绪。 片刻,赵天祺深吸口气,收拾好自己沮丧灰暗的情绪,「我失控了,抱歉。」 「主子,任何人遇上这种事情都会失控,这是人之常情,主子请勿这么说。」英招连忙说道。 「这事,你们两人知道就好,不要再过到第三人嘴里。」 「连皇上也?」 赵天祺点头,「既然赵天佑这么想要世子封号与暗卫营统领的位置,为了这两个位置不惜泯灭天良杀害亲手足,那就让给他,我不会与他争夺。」 「主子,难道你就这么退让?」英招激动问道:「他已经夺了本该是你承袭的世子封号,现在他在京城里更是汲汲营营,想让荣王爷劝皇上将暗卫营统领的位置jiāo给他。」 「世子封号是世袭,我不在,父王必定得传给他,至于暗卫营统领这一职,可不是他想坐就能坐得上,必须有真本事。」 「这些年来,很多事情我们几个属下都看在眼里,心里清楚是主子你刻意让他的,否则以他的本事跟能力,怕他连半个主子都比不上,这点相信皇上跟荣王爷心里更是清楚,否则不会到现在暗卫营统领的位置还是空的。」 「就是,主子,那冰焰火莲要不是你特意让给他,还暗示他在哪里,凭他那点功夫能找得着?根本是拿着你的功劳回京邀功!」泰逢也忍不住气呼呼地指责赵天佑。 「算了,不说这些,总而言之我是不会回京城的。」 「主子,你总不能一辈子都待在这个小县城当个侍卫吧,若皇上问起……」泰逢的脸垮了下来。 「皇上问起就说没找着,只是找到长得相像的人,传令,任何人都不许泄漏我的行踪,也不许出现在我周遭。」赵天祺走回桌边,径自为自己倒杯茶呷着,平淡的语气里凝满了无形的威严,「不过……我现在倒是有件事情要你们去办。」 「主子请吩咐。」 「当时我命你们两人一路小心保护,另外暗中带回岚山的那几朵冰焰火莲,现在是否还活着?」 「主子请放心,当时我们的人所发现的这冰焰火莲,现下在岚山上的小天池由春姨小心照顾着,旁边也已经冒出几朵小火莲,除了我们几人,没人知道这事,就连皇上也是。」 「很好,即刻传书让白泽将其中一朵冰焰火莲、百年灵芝和一根千年人参,在最快的时间内送过来。」 「是。」 第九章  达成条件来娶妻 「俗话说啊,有钱没钱,娶个老婆好过年,那我们是有钱没钱挑个老公好过年,纪大小姐,这些公子人品一流,长相上乘,条件我也都同他们说好了,绝对没问题,就看你喜欢哪一位公子,挑了,明天就可以拜堂。」 头上chā朵大红花,身上穿着一身大红装的林媒婆,扭着肥臀在大厅里走了一圈,手中的红扇子不时指着在座那几位她精挑细选的寒门公子。 纪紫心歪着身子靠在椅子上,手中的茶盖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杯缘,一双眼楮无趣的一一扫过大厅里那十几位来跟她相亲的男子。 瞧,这林媒婆把他们夸得好比谪仙一样,人家是七仙女,经过林媒婆的口中他们就成了天上的七仙人,真要她形容,是比歪瓜裂枣好一点,但没有林媒婆说得那般浮夸,顶多只是清秀佳人、小家碧玉。 切,她在说什么,这是形容女的,但此刻她真的烦得想不出什么形容词可以形容这些人,说他们是嫩草、小鲜ròu,那又差太远,长得真的是只能入眼而已。 想她这个美男在旁才能多吃两碗饭的外貌协会理事长,要在这一群一点都勾引不起她兴趣的男人中,挑一个来当她的夫婿,真是委屈死自己了。 要是这一群都有安睿那种上仙的长相,她一定会挑选得很乐意,马上拜堂也无所谓。 说起安睿这家伙,那天跟她说了声一切jiāo给他后,人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只让人给她带话,说他最近有事,要她稍安勿躁。 要她稍安勿躁人却消失得不见人影,叫她怎么安心,只能任由爹跟林媒婆的安排,今天来场相亲大会。 当场挑中眼的,三天后就拜堂成亲,过了今天,就算安睿有好法子也来不及了。 「我说大小姐啊,你看得如何,可有看中哪位公子做你的姑爷?」林媒婆朝她眨着画得花白的眼皮,差点没把她恶心死。 她翻白眼喝口茶,「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最少也要维持个两年,自然得好好挑选,选一个我看得最顺眼的,不急,天还亮着。」 「是的,林媒婆,心儿说得不错,让她慢慢挑。」一旁的纪世杰也出声赞成。 纪世杰一边夹着菜,一边不着痕迹偷瞄这些人,心下忍不住长叹了声,唉,没一个长得跟安睿一样好看,难怪他女儿是一个也看不上眼。 林媒婆噎了下,扭扭脖子,扯着僵硬的笑,「,不急,是的,不急,好好挑、慢慢挑!」 「嗯,我慢慢地看,细细地瞧,挑一个顺眼的……」 突然间,医馆大门外传来一阵劈里啪啦的热闹鞭pào声,甚至连迎亲的喷也吹得热闹喧天。 所有人一怔,纷纷好奇地往前面医馆的方向望去,这时,一名yào童慌慌张张地跑到后院来,大喊,「师父,大小姐,有人、有人来下聘!」 小yào童的话才刚喊完,一条长如龙般的聘礼被一箱箱抬入后院,放在大厅前的广场上。 大厅里所有人无不瞪大眼、张大嘴,惊讶瞪着眼前那已经堆栈得跟山一样高的聘礼,纷纷走出大厅,满头不解地看着那成堆聘礼。 纪紫心皱着眉头看向眼前那满园子的聘礼,和为了看热闹,将通往后院的拱门挤得水泄不通的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是怎么回事?」纪世杰指着那堆聘礼满脸困惑地看着纪紫心,「心儿,你是否跟何人有过口头婚约,让他今日上门提亲下聘?」 「当然没有,有的话,我还会答应父亲今天选婿吗?」 纪世杰想想也是,可这满院子的聘礼又是怎么回事? 这时,一名留着八字胡的男子手捧着一迭下聘礼单来到纪紫心面前,微微一笑,躬身施礼,「纪大小姐,在下泰逢,我家主子命在下前来向小姐下聘。」 「你家主子?等等,这是怎么回事?我可从来没有承诺任何人婚约,你家主子这……」 她忍不住冒出火气,这是哪里突然冒出来的幽灵人物,没有一点风声突然抬了一大堆聘礼来下聘,是来吓死她吧! 「纪大小姐是否曾经提出三个条件,只要能够完成这三件事情,便嫁与那人?」泰逢提醒她。 「是的。」 泰逢端来一盘上头盖着红布的紫檀木托盘,笑咪咪地说着,「纪大小姐请看,这便是我家主子给纪大小姐的聘礼。」 纪紫心将红布拉开,托盘上头躺着三样传说中的极品yào材冰焰火莲、千年人参和百年灵芝,其中这冰焰火莲甚至还是盛开的! 纪世杰一看到这三样极品yào材两眼顿时瞪大,无法置信地拿起其中的千年人参端详,又瞪大眼楮仔细观察冰焰火莲,嘴里念念有词,「这……竟然真的是千年人参,还有生长在雪山火山口边上,五十年才开花一次的冰焰火莲,太令老夫震撼了,没想到老夫有生之年竟然能够亲眼见到这三样珍品!」纪世杰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7 章 动地都想要将这三样珍品据为己有了。 别说纪世杰看得老眼发直,连纪紫心也看得两眼直瞪,不敢相信这三样珍品会同时出现在她眼前,可一想到这三样物品出现在她眼前的原因,她稳了稳心神,「别以为就三样物品我就会答应求亲。」 「自然。」泰逢抬手,后面又有两个人抬着一团被砍成一段一段扭曲的粗大绳索,「这是五峰山山顶那一团至今没有人解得开的绳索,已于昨日被我家主子解开。」 「这砍成一截一截又不是解开的,怎能算!」 「我家主子说了,只有傻子才会浪费时间去解开一团毫无用处的绳索,一刀砍下,这绳索自然解开!」 纪紫心嘴角剧烈一抽,这人的主子口气可真是狂妄啊,这是在骂之前试图解开绳索的都是傻子吗?不过却也不得不佩服那男人的聪慧。 「大小姐不这么认为吗?」 「算你家主子有理。」她扁扁嘴,沉了沉底气,「那也还有第三样,来人,把我爹的缠珠球拿出来。」她可不相信那人真有本事可以取出红火珠。 「这红火珠将由我家主子亲自取出。」泰逢退至一旁。 一名发带随风飞扬的翩翩公子,自拱门处逆光朝她而来,她根本看不清楚他的脸,可当他渐渐走近时,纪紫心惊愕得发不出一点声音。 她无法置信地看着眼前这岸伟挺拔,散发着一股非凡气势,俊美耀眼得让人移不开目光的男人。 她身后的人也不约而同地发出惊呼之声,在场所有人更是难以置信地看着来人,大家怎么也没有想到,前面这个锦衣玉冠、仪表堂堂,前来求亲下聘的耀眼男人,竟然是安睿! 纪世杰猛一甩头率先回神,嘴巴开了又闭,几次后总算顺利将卡在喉头的话说出,「安睿……你这是……」 身着一袭华丽贵气绛朱色长袍的赵天祺先是拱手向纪世杰见礼,「见过纪大夫,纪大夫,在下今日是来向大小姐求亲的,还望纪大夫同意。」 「这……」纪世杰看向还处在惊愕之中的纪紫心一眼,安睿能当他的女婿,他自然乐见其成,就是不知女儿的意思…… 看了眼已经被取来的缠珠球,即使他很想说这一条就不用完成了,可以直接拜堂成亲,不过碍于这么多双眼楮盯着,纪世杰也只能沉咳一声,装模作样一番,「既然你已完成心儿当初所开出的两样条件,只要你能完成第三件事情,老夫自然不会反对。」 「自然。」他取过缠珠球,将其置于手掌之中,一尾金婵甲蛇便自他的袖口爬了出来,抬眼看了下眼前的缠珠球。 在众人的惊呼中,那尾金婵甲蛇便从缠珠球的缝隙中钻了进去,只见缠珠球轻微地晃了晃,也就没再见到它有什么巨大动静。 没想到当初的金婵甲蛇竟然还有这种妙用! 约莫半盏茶的时间,金婵甲蛇自缠珠球里头钻了出来,嘴里叼着一颗晶莹闪亮的红火珠,放到赵天祺的手心里,顿时间,全场欢声雷动,惊呼声不断。 赵天祺拉起纪紫心的手,将红火珠放到她细嫩的手心里,看着她依旧处在失神的状态,沉沉地笑了声,轻问:「我完成你所提出的三个条件,做到你所有的要求,那你是不是该点头嫁给我了?」 她作梦都没有想到她的相亲宴上,竟然会有这么戏剧xìng的意外chā曲,她呆愣地看着赵天祺,又看看手中的红火珠,还有点不相信这是真的! 她愣愣地指着一旁来参加相亲大会的那些寒门公子。 赵天祺嘴角微勾,「英招,一人给他们一百两,让他们回去了。」 英招随即拿出一迭银票塞给那些参加相亲宴的公子,打发他们走人,发到媒婆时,想到他们主子成亲也是需要媒婆的,索xìng多发了一张。 这一百两银子即使是一般人家也得省吃俭用攒上好些年才有可能攒得上,不用入赘又能得到这么大一笔银子,还留在这里闹事的是傻子,这些人一拿到银票,也很上道,没有一丝抗议就眉开眼笑地走人,临走前还不停地向纪世杰恭喜。 「已经解决了。」他又问了一次,「嫁吗?」 回过神的纪紫心扫了周围的人一眼,拉着他往不远处的凉亭走去,避免他们两人的谈话被人听了去。 一来到凉亭,她忿忿地甩开他的手,怒声质问:「安睿,你说把一切jiāo给你,就是让我嫁给你?」 「你有更好的方法?」赵天祺看着她反问。 她摇头。 「方才那些人有我聪明、有我英俊潇洒、有我知你心?」他又臭屁地问着。 她继续摇头。 「那我就想不出你有什么理由拒绝我。」他双手一摊。 「你知道我的坚持是什么!」她气急败坏地跺脚提醒他。 「你从未问过我的想法,怎么就这么笃定我跟你没有相同的坚持?」他轻笑问道。 「还用问吗,像你这年纪的男子,加上这一身气度风采,一看就知不是出生在普通人家,别说平常百姓家中的男子少年时院子里便有几房通房,何况你这种富贵人家更不可能少!」她磨牙说着。 这安睿太可恶,分明就是挖坑让她跳,明知道她的坚持,还建议她开出那三个条件,吓退那些求亲者,结果他竟然利用那三个条件,反过来跟她提亲! 明知他自己根本不符合她的条件,竟然还用完成她的三个条件来跟她提亲,现在让她想反悔都不成。 她怎么就相信他,认为他是真心实意的为她好呢,这么傻傻地信任他,结果最后竟然是掉入他挖的坑,还把自己给埋了! 「心儿,你没有问过我,又怎么知道我后宅有女人?不要被你既有的想法给误导了!」 她眯眼睨着他,「你真的没有娶妻?」 「你傻了,我要是真的已娶妻,会答应留在你身边当一年的侍卫?」他无奈地提醒她。 她恍然大悟,「是唷,你要是娶妻,怎么可能留在这又答应当我一年侍卫,加上你之前留在这里养伤的时间,怎么算也得要一年半到两年时间,你要真后宅有女人,又岂能留在回春堂这么久。」 「终于想通了,那你点不点头?」 「可是……」他这态度怎么像是土匪在逼亲,跟他现在温文儒雅的翩翩佳公子形象实在搭不上。 「你可知道我今年已经二十有四,为何至今未娶妻?并不是我有隐疾,家中长辈甚至也多次催促,但我始终不愿意娶亲,后宅也不曾有通房。」 她摇头。 「因为我母亲。我母亲是个温柔贤良的女人,当时我父亲也承诺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可为了许多的利益与他口中的无奈,父亲将一个又一个的女人抬进府里,甚至连当初许给我母亲那当家主母的位置,也让给别的女人。 「后宅女人yīndú狠戾,母亲多次惨遭设计陷害,父亲却无法遵守承诺维护她,她对父亲从最初的满腔爱意,到后来心灰意冷遁入佛门,她的痛苦我全看在眼里,因此我从小广下定决心,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妻子步上母亲的后尘,这也是我至今未娶妻的主要原因。」他捧着她的脸诚恳说道:「一旦娶妻,必与她相守到老!」 她紧张地看着他,「你是真心的吗?」 她第一次听见他提起家人,虽然对他说的感到同情与心疼,但听完后,却也令她心安了不少。 「从没这么真过。」他拉着她的手腕将她拉进怀中,瞳眸深处带着一抹难掩的情愫,低头看向她带着一丝不安的眼眸点头道。 「心儿,不知从何时开始,你已经悄悄占据我整个心房,而我却浑然不知,直到我听见你准备招赘,便不能镇定自若。」他抚摸着她粉嫩脸颊,「几番思索后,我发现,也领悟出一件事情,心儿,我喜欢你!」 最后四个字让她震撼地瞪大眼,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愣愣地看着勾着浅笑的他,难以相信自己会从一向内敛,不轻意表现出自己情绪的他的嘴里听到这四个字! 「我无法眼睁睁看着你嫁给别的男人,不管那人跟你是不是只做一对假夫妻,我都无法忍受别的男人占着你夫君的名分,几番思虑,看清楚自己的心后,便做出上门提亲的决定,完成你所提的三个条件,你才没有机会反悔。」 他这一番自白的话并非甜言蜜语,却让她听得感动不已。虽然她不知道自己对安睿的感觉如何,但她知道自己不讨厌他,甚至他不在的时候,总是会无时无刻想起他,平日不管是做yào膳食补或者是下厨做菜,也都会忍不住做几道他喜欢吃的菜,煮一锅适合他体质的养生yào膳…… 会莫名其妙想起一个人,会不由自主地想做对方喜欢吃的东西,做什么事情都会先想到他,该不会就是他口中所说的喜欢?! 所以……她也是喜欢他的吧! 一种声音在告诉她,她不想错过他…… 他沉静望着她,开口,「所以呢?你是否愿意嫁给我?」 看着他盈满真诚情意的眼眸和柔情的脸庞,她点头,「好!」 繁华的京城,一到夜晚又是另一番光景,尤其是沿着挂满红色灯笼的河畔,两岸兴建的青楼酒家最为热闹,其中又以红柳坊最为出名,每晚达官显贵络绎不绝。 即使是瑞雪初降的寒冷日子,也没能阻止那些寻芳客前往红柳坊享乐。 红柳坊每间包厢皆是管弦丝竹喧嚣,欢歌笑语热闹不已,唯独位在三楼的一间包厢,安静得吓人。 为了许多的利益与他口中的无奈,父亲将一个又一个的女人抬进府里,甚至连当初许给我母亲那当家主母的位置,也让给别的女人。 「后宅女人yīndú狠戾,母亲多次惨遭设计陷害,父亲却无法遵守承诺维护她,她对父亲从最初的满腔爱意,到后来心灰意冷遁入佛门,她的痛苦我全看在眼里,因此我从小广下定决心,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妻子步上母亲的后尘,这也是我至今未娶妻的主要原因。」他捧着她的脸诚恳说道:「一旦娶妻,必与她相守到老!」 她紧张地看着他,「你是真心的吗?」 她第一次听见他提起家人,虽然对他说的感到同情与心疼,但听完后,却也令她心安了不少。 「从没这么真过。」他拉着她的手腕将她拉进怀中,瞳眸深处带着一抹难掩的情愫,低头看向她带着一丝不安的眼眸点头道。 「心儿,不知从何时开始,你已经悄悄占据我整个心房,而我却浑然不知,直到我听见你准备招赘,便不能镇定自若。」他抚摸着她粉嫩脸颊,「几番思索后,我发现,也领悟出一件事情,心儿,我喜欢你!」 最后四个字让她震撼地瞪大眼,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愣愣地看着勾着浅笑的他,难以相信自己会从一向内敛,不轻意表现出自己情绪的他的嘴里听到这四个字! 「我无法眼睁睁看着你嫁给别的男人,不管那人跟你是不是只做一对假夫妻,我都无法忍受别的男人占着你夫君的名分,几番思虑,看清楚自己的心后,便做出上门提亲的决定,完成你所提的三个条件,你才没有机会反悔。」 他这一番自白的话并非甜言蜜语,却让她听得感动不已。虽然她不知道自己对安睿的感觉如何,但她知道自己不讨厌他,甚至他不在的时候,总是会无时无刻想起他,平日不管是做yào膳食补或者是下厨做菜,也都会忍不住做几道他喜欢吃的菜,煮一锅适合他体质的养生yào膳…… 会莫名其妙想起一个人,会不由自主地想做对方喜欢吃的东西,做什么事情都会先想到他,该不会就是他口中所说的喜欢?! 所以……她也是喜欢他的吧! 一种声音在告诉她,她不想错过他…… 他沉静望着她,开口,「所以呢?你是否愿意嫁给我?」 看着他盈满真诚情意的眼眸和柔情的脸庞,她点头,「好!」 繁华的京城,一到夜晚又是另一番光景,尤其是沿着挂满红色灯笼的河畔,两岸兴建的青楼酒家最为热闹,其中又以红柳坊最为出名,每晚达官显贵络绎不绝。 即使是瑞雪初降的寒冷日子,也没能阻止那些寻芳客前往红柳坊享乐。 红柳坊每间包厢皆是管弦丝竹喧嚣,欢歌笑语热闹不已,唯独位在三楼的一间包厢,安静得吓人。 荣王府世子爷赵天佑独自一人坐在包厢内,看着对岸欢歌笑语觥筹jiāo错的风景,喝酒等待着。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低沉的敲门声音,两名穿着一黑一灰利落合身短打的男子进入。 「见过世子爷!」 「事情调查得如何?」赵天佑放下手中的酒杯,沉声问道。 前些日子他接到手下回报消息,在安阳县县城发现一名长得跟赵天祺十分神似的男子,他即刻派两名心腹手下前往安阳县确认。 「世子爷,那人果然是赵天祺!」穿着灰色短打的男子抱拳,将他们调查到的消息告知他。 「什么,果然是他!」他惊呼。 「是的,这一年来他的容貌有些微改变,不似往日深寒冷冽,反而变得十分平易近人,笑容常挂在脸上,一时间我们还怀疑这人是不是我们所知的赵天祺,如若不是看到他的贴身护卫英招,我们也不敢轻易确定那人就是赵天祺,暗卫营的大统领。」穿着黑色短打的男子报告确认的经过。 赵天佑本来淡漠的表情突然变得目切齿,握着酒杯的手愤怒地往桌面一槌,「可恶,他怎么就这么命大,那dúyīn狠无比,只要一点便会即刻丧命,他竟然还有办法活下来!」酒杯瞬间破裂,鲜血顺着手腕流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8 章 「世子爷!」那两人担心地看着他流着鲜血的手。 赵天佑松开手中破碎的酒杯,抽出帕子随意绑住受伤的手掌,压抑满腔怒火,「没事,你们还调查到些什么?」 母舅当时再三跟他保证,任何人伤口只要沾上那dú,便会即刻丧命,他甚至还抓了个乞丐做试验,这才在刀刃上抹dú以备不时之需,万万没有想到赵天祺命这么大! 既然那dúdú不死他,他得另外想办法,绝不能让他活着回到京城,一旦他回京,他现在手上所有的荣耀都将化为泡影。 「世子爷,我们打听到赵天祺隐姓埋名在安阳县一家医馆里打杂当侍卫」前一阵子娶了医馆大夫的女儿。」 「你们说他已经改名换姓?」 「是的,他现在叫安睿。」灰衣男子回答。 一听到这名子,赵天佑仰颈轻蔑地狂笑了两声,「好啊,他竟然连姓都不要,直接改了跟他那低贱母亲一样的姓,很好!」 「世子爷您……」两名手下对他这忽然怒极又狂笑的行为,感到有些心慌。 赵天佑收敛了自己的情绪,扯出一抹yīn狠dú辣的笑容,「很好,既然他叫安睿,一个无权无势的普通老百姓死了,不管是府衙官员还是里正,都不会在意,更不会大费周章调查死因,也不会有人去注意到他背后的身分。」 这两人随即明白他的意思,黑衣男子眼楮一亮,手往脖子一横,「世子爷,您的意思是要兄弟们……」 赵天佑点头。 「属下即刻召集兄弟……」黑衣男说着。 「不,论功夫,你们不是他的对手,只是白白牺牲。」赵天佑丢出一袋银票,「一年前黑狼阁的大当家被赵天祺杀死,现在黑狼阁由二当家做主,去告诉黑狼阁二当家,杀死他们大当家的杀人凶手没死,已经找到了,相信他会很乐意替他们大当家报仇!」 「可是……世子爷,自从黑狼阁大当家死后,这黑狼阁几乎就算是散了,要上哪里找他们二当家?」灰衣男子有些困扰地说着。 赵天佑推开窗子,手指往对岸青楼的方向指去,「黑狼阁二当家现在正在对面丽春园享乐,急需一大笔银子支付嫖妓费用,你们即刻将银票送过去,他会马上接下这笔生意。」 灰衣男子收起那袋银票,「是,属下即刻去办!」 第十章  害人不浅的绑架案 今日一如往常,一夜的大雪将整个大地覆盖上一层厚厚的积雪,连行走都困难,即使现在已经过了辰时,但鹅毛般的大雪依旧乱舞,从未停歇。 算了算,成亲已好几个月了,纪紫心站在屋檐下,看着这一片如下雨般雾茫茫的天空,下意识地搓着已戴上保暖皮手套的双手,嘴里念念有词,「好冷啊,怎么都快要春天了,雪还是下得这般大,冷死人了,往年都不曾这样啊……」 这时,从院子外头提着一个小食盒的白果一看到站在屋檐下的纪紫心,立刻不顾形象扯着嗓门就朝她焦急地喊着,「唉唷,我的好小姐啊,你现在是有身子的人,赶紧进屋去,不要站在外面,要是冷着就不好了。」 「出,白果,你还没嫁人耶,也留点形象让人打探好吗,要是想要为你说媒的看到你跟个疯婆子一样嘶吼,谁还敢替你说亲啊!」 「什么啊,小姐,我是提醒你,要是姑爷回来知道你站到屋檐下吹风,他肯定会念到你耳朵生茧的。」 她摸了摸自己这约莫三个月大的肚子,笑了声,「你们不说他哪里会知道。」 「我们姑爷神通广大,他哪里会不知道啊,小姐我们赶紧进屋吧。」白果扶着她小心地走回温暖的屋内。 她任由白果扶着她进屋,低头看了眼自己这已经有点幅度的小腹,她这算是入门喜,一成亲就怀上,可把安睿给乐坏了,还直夸自己厉害,有人这这么夸自己的吗?对于这一点,她真的是很无言。 说起安睿,自从知道她有了身孕后,天天草木皆兵,生怕她不小心到、撞到,除非前面医馆有什么事情,否则只要没事便护在她身边,简直就像是只母鸡一样护着她这只小鸡。 白果巡视了下屋内,「对了,甘草呢,甘草怎么不在你身边?」 纪紫心解下身上的紫貂大氅,「连着几天的大雪,冷得让人从骨子里都发寒,安睿这些天又常常跟着父亲在外奔波帮忙看诊,因此吩咐了膳房给我备些羊ròu,想炖个羊ròu炉让他跟爹补补身体,这屋里的红枣没了,我让她到医馆拿一些回来。」 白果为她拿来暖手的小手炉,「小姐,屋子温度降了,这手炉你先拿着,我去加些炭火。」 「小姐、小姐,不好了,不好了!」 甘草焦急慌乱的声音自外边断断续续地传进了屋里,纪紫心拧着眉头看着白果,「这甘草是怎么了?这样大呼小叫的。」 她这话才说完,甘草便推开门气喘吁吁的跑进内厅,「小姐,不好了,姑爷出事了!」 「你说什么,安睿出事了?究竟是怎么回事?」纪紫心惊骇地自椅子上站起,还不小心倒了一旁的桌几。 「小姐,刚刚有人来报,说老爷跟姑爷回来经过鹿丰山山脚时,正巧遇上了雪崩,把他们的马车都埋了,已有不少人前往帮忙挖掘,苏管事也已经在召集男丁准备前去救人。」甘草捂着激喘不已的胸口,慌张地将自己方才听到的消息告知她。 「怎么会这样?小姐,现在、现在要怎么办?」白果被这消息吓得六神无主,焦急地直问着,「小姐,老爷跟姑爷,他们……现在怎么办?」 纪紫心率先冷静下来,「白果,把我的大氅拿来,我现在要赶去意外现场。」 「小姐,你现在怀着身子怎么可以去,太危险了!」甘草听到赶紧制止。 「不去看看我不放心,怀孕又不是生什么大病不能出门,你们别拦我了,我一定要去。」她扯过白果手中的大氅披上,带上手套,不顾她们两人反对,疾步往外走。 她们两人拿过自己的大氅也赶忙追上,「小姐,等等我们!」 「你们一人谁用跑的,去叫沉香把马车驾到大门,快点!」 「我去,我跑得快。」白果拔腿便往马厩的方向跑去。 「小姐,你慢点。」甘草扶着她走过湿滑的雪地。 纪紫心现在恨不得马上就到事故现场,哪还有那心思慢慢走。 来到医馆大厅,苏管事已经召集好人马,正拿着工具要赶往雪崩地点救人,纪紫心向前jiāo代了他一些事情,沉香跟天冬两人已经将马车驾到大门前,白果在马车上等她们。 她也不再多说,心急如焚地上了马车,「沉香你驾车较稳,你来驾,快点,我们先过去。」 「好的。」待她一坐稳,沉香手中的缰绳便不断地催赶着前头的马儿,要们飞快向前奔驰。 这路上积雪甚深,速度无法加快,让马车里的纪紫心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白果将小怀炉放到她手心,「小姐,我们出来得匆忙,马车上也忘了备火盆,这小怀炉你先拿着。」 就在沉香驾着马车准备驶过一座木桥时,马车忽然一阵剧烈摇晃,使马车里的她们剧烈地震动了下。 不多时,马车外便传来沉香紧急拉紧缰绳的怒斥声音,「你们是何人,光天化日持刀抢劫!」 「马车里的人,想活命,就给老子老实下车!」 另一隅。 苏管事正要带领家丁前往帮忙救灾,便看见赵天祺与纪世杰两翁婿由另一边缓步朝医馆走来。 「老爷、姑爷,你们两人能逃出生天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一看见他们两人,苏管事开心地差点流泪。 「我们所搭的马车车轮坏了,一时之间找不到人来修理,或是其它马车可以搭乘,这才跟女婿走路回来。」 苏管uo等坏乜醋潘俏绦隽饺耍 咐弦  靡 皇怯龅窖┌缆穑俊 「苏管事你在胡扯什么?」纪世杰皱眉甩了下衣袖,「什么雪崩,我跟我的好女婿还要活着看孙子、孩子出生,你真是乌鸦嘴!」 「老爷,不久前有个人来通报,说你跟姑爷在鹿丰山山脚下遇到雪崩,整个马车都被埋进了雪里!」苏管事慌张地说着。 一旁的赵天祺一听,察觉不太对劲,疑惑地低喃,「有人来报,不对,稍早我与岳父是有经过鹿丰山,不过鹿丰山山上的雪还不足以造成雪崩……」 「这不,老奴已经找了家丁要前去帮忙挖掘营救,而且小姐也已经先搭车前往发生雪崩的地点了!」苏管事听他这么一说也懵了。 「你说什么?紫心已经赶过去了?!她怀着身子,你怎么可以让她去那种地方!」赵天祺拉过苏管事,怒声质问。 「姑爷,老奴劝过小姐了,可小姐一听老爷跟姑爷出事,怎么也待不住,非要到现场去看!」苏管事连忙解释,「究竟是谁这么可恶,竟然来报这种假消息,还好姑爷跟老爷你们两人都没事。」 「假消息……」赵天祺虎口抵在下颚思索,眼楮蓦地一瞠,「不对,出事了,快将我的坐骑牵过来!」 一旁的苏管事不敢担搁,马上命人到马厩将赵天祺的坐骑牵过来。 纪世杰也察觉到这事情似乎不像表面看到的那般单纯,神色慌张地看着赵天祺,「安睿,你说什么,出事了?」 「岳父大人,这有可能是陷阱,我现在没有办法跟你解释,必须马上追上紫心,否则就晚了!」 前些日子英招同他说过,似乎有看到赵天佑的心腹出现在县城里,当时他曾经让英招多留意,但英招暗中调查了几天,赵天佑的手下却从此没了踪影。可不久后,他外出时却在无意间见到一群像是混迹江湖的人出现在城里,这两件事情肯定有关联。 就在他扯过缰绳准备翻身上马前去寻找纪紫心之时,天冬浑身结着冰霜,一身是血跌跌撞撞地朝他吃力跑来,虚弱地喊着,「不好了,不好了,大小姐出事了……我们遇到了劫匪……」 赵天祺冲上前去,拉过天冬,「把话说清楚!」 「姑爷,我们经过木桥时……突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群蒙面的凶恶劫匪……劫持了我们的马车……我……我是当时摔落一旁的河底,才逃过一劫……」 苏管事不敢担搁,火速拿了件大氅将浑身快冻成冰棍的天冬包覆住,又赶紧让人端了热姜茶过来。 天冬一边喝着热姜茶,脸色发紫浑身颤抖地说着,「姑爷……我看他们将马车拉往黑木山的方向……」 「岳父,你在家里等着,我会将紫心救回来的!」话落的同时,赵天祺已经策马狂奔消失在他们眼前。 冬天的夜晚本来就降临得很快,尤其是山上,未时刚过,整个山头已经是一片漆黑,纪紫心被关在一处脏乱的柴房内,当中只有一堆干稻草和一盏油灯,她从不断渗进刺骨寒风的缝隙中向外望去。 寒风暴雪的外头是一片漆黑,看不到一丝光源,只听到张狂强劲的寒风刮过树梢发出恐怖至极、令人心惊胆颤的呼啸,让她的心更沉了几分。 「小姐,好冷啊,你快别看了,我把这干枯的稻草塞进墙壁的缝里,堵住不断吹进来的寒风,不然愈晚愈冷。」白果手上拿着干稻草,跪在墙边用力地将稻草塞入缝隙中。 这不断窜进,冻入心扉的寒风,让她们冷得直打哆嗦。 甘草拉过纪紫心的手,不停地帮她搓着手心让她暖和,「小姐,你现在是有身子的人,冷不得,这样可以暖和些。」 「小姐,你别担心,我相信姑爷一定会来救我们的,姑爷那么厉害。」白果也赶紧给她信心,就怕她过于担心害怕而影响到腹中胎儿。 「你们两个别担心我,我没有你们想的那么脆弱,你们靠过来些,我们三个人团抱在一起才不会冷。」她张开手臂圈住她们两人。 「只是……小姐,老爷跟你平日广结善缘,不与人结仇,怎么会有人想绑架你?」白果实在想不通这一点。 「怎么会没有,有一家子不就恨死我了,要不是我这个绊脚石在,他们早从我爹手中把家产夺走了。」纪紫心撇了撇嘴。 「可是……小姐,二房他们有这胆量做出这种事情吗?」甘草一脸不太相信地看着纪紫心。 「有没有胆量,不用费脑子去想,明天一早便知道是谁把我们绑来。」 「小姐,你的心真宽,好像都不怕!」 「怕没有用,就算怕,他们也不会放我们出去。他们抓我们来一定有目的,没有达成他们的目的之前,他们是不会伤害我们的!」她调整了一下姿势,整个人躺到了草堆上,「今晚他们是不可能给我们送饭的,早点睡吧,才有体力。」 「好,睡吧。」她们两人一人一边圈抱着纪紫心,也跟着一起躺到稻草上睡觉。 就在离她们被关押的地方不远,每处积雪都有半个人高的黑木山上,一处废弃的宅子外,几道黑影快速闪过,落在较远的一处隐密的树林后。 其中一人拉下脸上的黑布,「主子,都查过了,纪府的小厮沉香被关在一处空屋,无人把守,但另一处废弃柴房周围却有数十名黑狼阁杀手看守,估计夫人跟两名丫鬟应该被关在那处柴房。」 赵天祺神情冷冽,凌厉的目光如锋利刀刃直盯着前方那处废宅,嗓音如霜雪般冰冷,像极了刚从地狱爬上来的魔鬼那般让人森寒入骨,「按计划行动,不得有误!」 「遵命!」 夜愈深,风就愈张狂,即使有缝隙的地方都塞了稻草,旁边又有白果跟甘草两人护着,纪紫心还是冷得无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9 章 入眠,只能睁着大眼,惴惴不安地看着屋梁上不停晃动一闪一灭的油灯。 只是随着外面风雪愈来愈大,她的后背开始窜上阵阵寒意,甚至感觉腹部隐隐作痛,她手心覆在上头,企图温暖有些发凉阵痛的腹部。 睡在她身的白果察觉到她的异样,连忙睁开眼楮担忧问道:「小姐你是不是不舒服?」 「我……腹部有些冷……」浑身沉重、腹部发冷的情况让她担忧不已。 白果跟甘草听到她这么说,马上坐起身子。 甘草惊慌地拉过她的手腕为她诊脉,脸色大变,赶紧将自己的大氅脱下覆盖在她身上,并自稻草堆上爬起,「小姐,我去敲门,求他们给你请大夫!」 纪紫心连忙抓住她,摇头,「不行,你这时候出去危险,你怎么知道那些歹徒会提出什么要求,他们的目标是我,目前还不会对我下dú手,但对你们两个丫鬟可就不用顾忌,我们三人待在一起才安全。」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听我的,不许去!」她虚弱地说着。 这时,一记惊恐凄厉的哀嚎声随着呼啸而过的寒风断断续续传来,白果皱着眉头仔细聆听,指着门外,「小姐,你听,是不是有哀嚎声?」 她捣着肚子,略感吃疼地坐起身,看着被狂风吹得砰砰响的门板,仔细聆听着外头的声音,隐约间似乎真的有听到痛苦哀嚎的声音。 「小姐,你说,是不是有人来救我们?」甘草勾紧纪紫心的手臂,紧张地问着。 「不太可能,安睿才在这里落脚不久,没什么人脉,而我爹虽说是人人称颂的神医,却也只是一名大夫,虽说认识一些,也救过不少有身分地位的人,但他一向不爱和那些人打jiāo道,所以没什么jiāo情,上门拜托那些人出借调动府里的侍卫上山救我,人情薄如纸,那些人也不太可能答应牺牲自己的侍卫来救一个不相干的人。」纪紫心无情地斩断甘草的冀望。 「既然不可能有人来救我们,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小姐?」外面传来的激烈打斗声愈来愈激烈,白果两眼盯着门板,紧张得直发抖。 「静观其变,不要紧张,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们两人必须紧跟着我!」 忽然间柴房从外面被上锁的门板被人踹开来,强劲的寒风夹带着雪花,随着门板被踹开的当下一起卷进柴房里头,让抱在一起的三人瞬间打了一个寒颤。 一名举着火把眸露凶光的粗犷大汉大步走进来,朝她们三人看了眼,「就是你,跟老子走!」一把便拽起中间的纪紫心将她往门外拖去。 「住手!你要把小姐带去哪里!」白果跟甘草两人冲上前去,抓住那大汉的手制止他,无奈她们两个姑娘家就算使尽吃nǎi的力量,还是无法制止这名大汉。 「放手,放开小姐!」白果心急地抬脚便往那大汉的小腿用力踹去。 甘草更狠,张嘴就往那粗犷大汉沾满血的手臂咬下。 那名紧拽着纪紫心的大汉,本来就因为突然闯入的黑衣人杀得他们措手不及已经一肚子火,现在又被这两个臭娘儿们给偷袭,恼火地大手一挥,直接将白果挥开,她撞到柴房梁柱,整个人瞬间晕了过去,他又毫不留情地抬脚就往甘草肚子踹去,纤细的她被踹飞,直到撞到柴房的墙壁后才落下,倒在稻草堆上动弹不得。 大汉看了眼外面的暗夜火光,狠狠地瞪了无法动弹的两人后,毫不犹豫地一把将纪紫心扛到肩上。 「放开我,你要把我带去哪里!」被人当沙包一样扛在肩膀上,纪紫心两腿不断地乱踢一通挣扎反抗。 就在那名大汉扛着纪紫心往另一边暗夜森林的方向狂奔时,一名劫匪手举着火把接应,朝大汉跑来的方向仓皇催促,「二当家,兄弟们抵挡不了多久,我们要快撤,否则都会死在暗卫营的人手中!」 「可恶,没想到那家伙动作这么快,不愧是暗卫营统领,半天时间不到竟然能查到这里,杀得我们黑狼阁兄弟措手不及!」那名被叫二当家的大汉一听,顿时勃然大怒。 「二当家,把这女人丢了,我们趁着现在混乱赶紧撤!」 黑狼阁二当家咬牙切齿,握紧bào着青筋的拳头,冷然拒绝,「不行,不能这么便宜那家伙!」 「二当家那你有什么办法?」 眯起厉眸瞅了前院忽明忽灭的火光一眼,眼底shè出一道狠戾,「现在只能用最后一招,黑火yào呢,黑火yào在哪?」 「这里!」那名黑狼阁手下马上将身上背的包袱取下。 黑狼阁二当家将肩上的纪紫心甩到地上,怒目命令,「把这女的手脚绑起来丢进柴房,既然不能手刃赵天祺,老子我就zhà得他面目全非,让他跟这女的一起到yīn曹地府做一对鬼夫妻!」 「是。」 被人反绑手脚丢进已经布满黑火yào的柴房的纪紫心,忍着下身不断出血的疼痛坐起身子,使尽全身气力对着白果跟甘草喊着,「甘草、白果,你们两个赶快起来,快逃,这里要bàozhà了。」 短暂昏迷的两人好不容易被她叫醒,一睁开眼便见到她被人反绑,裙子已经染成一朵巨大刺眼的血花,根本不清楚方才发生何事的两人惊恐地朝她爬了过来。 「小姐,你怎么会这样?」她们两人急得眼泪掉个不停,手忙脚乱地要为她拆开束缚。 纪紫心惊恐地看着那已点燃的引线,正沿着柴房快速燃烧,对着她们两人大吼,「你们别管我了,快出去,这里要bàozhà了!」 「小姐,你说什么……」她们两人顿时惊愣住。 「快走,快出去!」她声嘶力竭地对着她们吼着。 「小姐,我们不能丢下你……」她们两人一人一边吃力地扛起纪紫心,拖着她走。 「砰!」 柴房的门再度被踹开,一个熟悉的身影冲了进来,她们三人如见救星一般惊喜地张大眼,看着第一个冲进柴房的安睿,纪紫心一刻也不敢咀嚼这份重逢的喜悦。 「要bàozhà了,快逃……」纪紫心虚弱地喊道。 赵天祺一刻也不敢担搁,二话不说一个箭步抱起脸色苍白的纪紫心,对着两个丫鬟下令,「跑!」 就在他们跑出柴房不到三步距离,身后传来一阵剧烈的bàozhà声,黑烟冲天而起,柴房被zhà飞,紧接着连着好几声的巨大bàozhà声,使整个柴房周遭瞬间陷入一片火海。 被赵天祺抱在怀中逃出柴房的纪紫心,随着bàozhà声不断响起,意识逐渐陷入昏迷。 赵天祺心痛万分地看着怀中昏迷,下身已染成一片血红的妻子,抬手下令,「撤!」 一个月后。 皎洁的月光穿透厚重乌云,银白色的光辉透过窗棂,带着冷冽的寒意洒落在屋内各个角落。弥漫着一股yào香的室内,除了那被渗进的冷风吹得摇摇晃晃的烛火,偶尔发出「呲呲」声外,一片寂静。 赵天祺坐在床沿,眼楮一瞬不瞬地看着熟睡的妻子,黑眸里凝满的是对她的疼惜与不舍,食指隔空细细抚摸着她的眉眼,看着她苍白的脸蛋,他有说不出的懊悔。 一个月前抢救她的过程可以说是惊心动魄,至今回想起他依然心有余悸,还好岳父大人医术精深,这才将她自地府拉回,保住了她的一条命。 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的,是他的退让隐忍,才会让妻子陷入这种危险之中,他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懊悔。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他不会再这般隐忍,绝对会挺身而出,争取一切本就该属于他的东西,即使因此兄弟反目甚至相残,会让父亲难过,也绝对不会让妻子遭遇到这种危险,让自己的孩子来不及出世看看这世界! 睡梦中的纪紫心感觉有人用一双很悲伤的眼眸盯着她,这让变得浅眠的她不由自主地醒过来,眨了眨有些迷蒙的睡眼,看着坐在床边静静盯着她的安睿。 「安睿……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吵醒你了?」 她摇头,掀开一边被子,示意他上床睡觉,「没有,是我现在变得较为浅眠,与你无关。」 他摇头,替她将被角掖好,「你身子还未康复,好好休息。」 「我爹今天跟我说,让你可以不必再睡在矮榻上照顾我了,当时让你睡矮榻是担心睡床上警觉xìng不够,要是半夜我病情反复,才让你去矮榻,好随时保持警觉。」她拉住他的手,将今天爹同她说的话转达让他知道,「而且,你不在我身边,我睡得不稳……」 「睡不稳怎么不早说,为夫早让岳父大人帮你开帖安神汤。」 他躺进被窝,将她搂进怀中,闻着熟悉的气息,确认她真真实实的还在自己身边,那颗始终悬在半空中未曾放下的心,才感觉逐渐被盈满,缓缓归位。 「是你这大暖炉不在身边我才睡不好,跟安神汤什么关系,你在我身边我就睡得好。」 「睡吧,我陪着你。」他揉揉她的头,像是生怕她就此消失又将她搂得更紧。 她虽然逐渐康复,但他心底的恐慌未退,每每只要一想到自己差点失去她,身体就会不自觉发抖,现在将她抱在怀中的感觉真好。 纪紫心略微抬眸,看着依旧睁着一双眼楮看向帷帐花纹的赵天祺,「安睿,你有心事?」 「怎么这么问?」 「这一个月来,你心事重重的,也常常失神,不知在想什么?」她翻过身,整个人趴到他身上,睁着一双晶亮的大眼问着。 「为夫能想什么,不就想着怎么让你身体早日康复。」他抬手将她垂落额前的发丝撩到耳后,回答她的问题。 「是唷,我还以为你在想别的女人呢!」她随口嚷了句。 他轻拍她的翘臀,「胡扯什么,为夫这辈子只会想两个女人,除了你以外就是我娘了,等老一点时也许会再多加几个,就看到时你给为夫生几个女儿,就多想几个。」 一提到孩子,纪紫心心情就变得不好,脸趴在他胸口上吁了口气,「安睿,你说……宝宝是儿子还是女儿啊……」 他手心贴在她背脊上,不疾不徐地顺着她的背安抚她,「昨日为夫跟岳父大人已经到观音寺为宝宝写了个牌位,你好好休养身子,不要想太多,等你身子好了,我们再将宝宝生回来,所以在宝宝回来之前,你定要好好调养自己,这样才能给宝宝一个健康的身体,知道吗?」 他这么一说,她的眼眶里浮上晶莹泪花,哽咽着点头。 「睡吧,你身体才稍微康复,不能熬夜。」他大掌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发,轻声哄着她。 她点了点头,才要闭上眼楮,忽然一个画面闪过,她倏地又睁开眼楮定定地看着安睿。 「怎么了?」 她坐起身子,下颚搁在膝上,一双眼楮直盯着他,片刻,缓缓说出一个让赵天祺感到震撼的名字,「安睿……你……听过赵天祺这个名子吗?」 赵天祺狭长的眼眸闪过一丝诧异,神情瞬间变得严肃,沉默不语。 看他的表情她就知道,他听过,甚至应该认识。 她看着他,小心地问着,「那群劫匪曾经说过……让我跟这个赵天祺一起到地府做一对鬼夫妻,那人是……」你吗? 其实她一直知道安睿心里有个结,这个结就像是他的逆鳞一样不能触,一旦触,不知道会给他带来多大的打击或是毁灭,那结果是她不敢想象的,因此这么久以来她也不问,等着哪一天他心头的那个结解开了,再亲口告诉她。 赵天祺坐起身,一手搁在曲起的膝盖上,隔着晃dàng的帷帐,神情凝重地看着外面昏暗的夜色,久久不语。 「安睿,你不想说就别说……」 他语气淡然地开口,「心儿,那个叫赵天祺的人是……我。」 像是早已经有心理准备似的,纪紫心只是睁着眼静静看着他,等着他自己亲口同她坦白。 看着她了然的神情,赵天祺苦笑了下,撩开垂落额前的发丝,微微侧过脸,看着她淡然没有丝毫震惊表情的脸,「那群劫匪还说了什么?」 「暗卫营统领……」既然他开口问了,她也不打算瞒他。 「是的,直接听命皇帝,不归属任何军营的暗卫营统领,赵天祺就是我!」向她坦白的同时,像是一颗积压在他心头已久的石头被移开一样,他整个人气都顺了。 唷,她的老天,那个名震四海威吓江湖的暗卫营统领,竟然是她的老公! 纪紫心简直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和震撼,那个、那个像天神一样存在的梦幻人物,竟然是她老公……她上辈子肯定是拯救了整个银河系,这辈子万能的天神才会把这么一个集所有优点于一身的男人赐给她。 她双手握拳,兴奋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早就听过这暗卫营新上任的大统领是个不可多得的美男,没想到竟然是她老公,她的丈夫! 赵天祺单手撑着一边脸颊,看着她那张漾着光芒的脸蛋,跟常人的失控反应不同,让他忍不住问道:「你不是应该感到震惊,拽着我的衣襟愤怒质问吗?怎么你满脸兴奋?」 「闻名天下的美男子是我老公,哪个女人不兴奋啊,难怪我每次看着你就能多吃一碗饭!」她就像是粉丝见到偶像一样,激动得全身发抖。 赵天祺翻翻白眼,妻子这样迷恋他他固然高兴,可,好像离题了…… 第十一章  下定决心回王府 「心儿,你可以恢复点理智,继续我们方才的话题吗?」赵天祺开口道。 纪紫心咳了声,捂着唇有些尴尬地说着,「继续,天……祺,我们继续方才的话题,接下来呢?」 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0 章 本向她坦白一切,显得有些肃穆忧伤的气氛,被她这么一搞,那些沉闷的氛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也较能坦然面对她。 「虽然你始终不曾问起,但心里一定对我如何受伤还是感到很好奇,是吧。」赵天祺点了下她的俏鼻,揭穿她的想法。 她抓了抓头发,咧嘴尴尬地看着他,「我没有要逼问你的意思,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就像她也有一个不敢跟任何人说出的秘密,就连最亲密的他也一样。 「你是我妻子,既然我已经决定告诉你,就不会对你再有任何一丝隐瞒。」他伸出手,手心向上。 她紧握着他的手,「我知道这件事是你最痛的伤口,不要勉强,我不希望你因为我去揭开这个会让你鲜血淋漓的伤疤而让自己痛苦。」 他握着她的手,放到唇边吻了下,长臂将她纳进自己的臂弯之中,「那个伤疤早被你这小神医给治愈了,虽然偶尔隐隐作痛却不会再流血。」 听他这么说,她就放心了,想不到她这个小神医这么厉害,可以治愈他心上的伤疤。 「一年前,我奉皇命与荣王府大公子上雪山寻找冰焰火莲为太后治病,搭船回京的途中遭到杀手劫杀……」赵天祺将当时的经过告知她,「……将那把抹了奇dú的匕首捅进我腰间的荣王府大公子,你知道是谁吗?」他苦笑了下,幽幽地看着她。 她摇头。 「我的大哥,荣王府大公子赵天佑!」 「什么,你大哥!」她双手捣着唇,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他点头,「是的,他先天带着母族遗传的残疾,手脚与正常人不太相同,常被人在背后取笑,但是他却没有因此感到自卑,反而更加精进,对我更是照顾,因为他奋发向上的精进精神,自小我对他便十分敬重,可万万没想到这只是他的假象,是为了在父王面前赢得好感的假象…… 「当他得知父王向皇上建议由我接替他的暗卫营统领之位时,赵天佑便知道,因为自己的残疾,不管他如何努力,父王不只不会向皇上建议将统领之位jiāo给他,更不可能将世子之位传给他,于是对我动了杀机。 「前往雪山之前,皇上正式命我为暗卫营大统领,他深知只要这一次我寻回冰焰火莲,荣王府世子之位必定非我莫属,便请旨与我一同前往雪山寻找,实则暗中监视我的一举一动,有助于他重金聘请的杀手在中途顺利劫杀我……」 听完整个前因后果,纪紫心实在是惊骇得说不出话来,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差点要了她老公的命的那致命一刀,竟然是他大哥亲手捅的,这行为简直比她二叔那一家还要丧心病狂!难怪他伤愈后好一阵子都不愿意说话,几乎可以说是不近人情。 「对自己痛下杀手的是自己最信任、敬重的人,我真的无法承受,甚至无法去面对这样的事实,你将我从鬼门关拖回来后,我心里很清楚,只要我没死,他必会再痛下杀手。不是我贪生怕死,而是不忍父王知道真相后会心痛,还有一个原因是我厌恶那个叫家的地方,因此选择退让,让所有人以为我发生船难而亡,隐姓埋名在这里落脚。」 她点了点头,忍不住叹了口长气,更加心疼他,「那安睿这名子是从哪里来的?」这一点她是挺疑惑的,直觉他不可能随便捡个姓氏来用。 「安是我娘的姓,睿是娘亲当年想替我取的名字,但皇家子嗣名字除了得按辈分排外,还得依着八字取名,因此这睿字便不能用了,但小时候私下娘亲总是换我小睿或是睿儿。」 「原来如此啊!」 他低头吻了下她的额头,「这就是我的全部,对你再没有一丝隐瞒。」 她抬眉看着他,「那接下来呢?」 「接下来?」 「你都已经下定决心隐姓埋名一辈子了,就不会无缘无故向我坦白你的身分,定是做出了什么决定,现在既然都说开了,就一起讲吧!」 他目光静默地看着她一会儿,「心儿,这问题从你因为我而遭受到生命威胁,我便开始思考,思考了近一个月的时间,我希望你能支持我。」 「你说!」 「心儿,保护你是我的责任,继承世子之位光耀荣王府一直是父王对我的期许,这也是我不能逃避的责任,既然我的退让无法换来安宁,反而为你带来危险,那我就不能再退让。 赵天佑泯灭良知,打算斩草除根将事情做绝,我必须挺身而出夺响应该属于我的一切,只有夺回一切,我才有办法保护你,保护我所重视的人!」 「所以……」 「我要回去争夺世子之位,唯有让赵天佑一无所有,你的安全,还有我们未来的孩子,才能安全无虞地长大,你会支持我,是吗?」 她脸色微沉,微点头,「天祺,不管你做出任何决定,我都支持你!」 「那我即刻安排回去的事宜,待快到京城再通知王府,让赵天佑措手不及。」 繁华似锦的京城,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缓缓驶过城门,笔直地往位在京城最热闹繁荣的城东前去,不久后,在一座巍峨气派的大门前缓缓地停下。 纪紫心搭着丈夫的手,下马车时抬头看了眼,着实被眼前这座气派雄伟的建筑、高耸的围墙给怔了下。 大门外,两排垂首等候的下人,一见到赵天祺下来,马上恭敬地向他请安,「恭迎二少爷回府。」 一名身穿藏青色长褙子,头发半白,神情严肃的男子恭敬地向前,「老奴见过二少爷。」 「阎管事,一年多没见,你还是老样子。」赵天祺将纪紫心拉进怀中,「紫心,这是荣王府管事,阎管事,日后为夫不在,你有什么事情皆可以找阎管事。」 「阎管事好!」纪紫心向他点头打招呼。 但这始终冷着脸的阎管事鄙视意味十分浓厚,对她的招呼视而不见,直接向赵天祺转达王爷的吩咐,「二少爷,王爷在沧涛院等您,让您回来后先去那里一趟。」 纪紫心神色微顿,须臾,嘴角僵硬地浅笑了下,没有人欢迎她,下人们的态度如此明显,虽然她早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但还是觉得心受到了伤害,微微刺痛,十分难受,却只能装作若无其事,似笑非笑地低头整整衣袖,弹弹衣眼上根本看不见的灰尘,掩饰自己心头的难受。 阎管事跟下人的态度让她受了委屈,令赵天祺万分心疼也十分恼怒,目光扫过垂首不动的众人,隐忍着怒气沉声命令,「见过二少nǎinǎi,给二少nǎinǎi见礼!」 聘为妻奔为妾,二少爷这未得到王爷认同就私自迎娶的妻子,便如同侍妾一样无须见礼,这命令让阎管事无法遵从,「这……」 纪紫心深吸口气,埋藏好自己的委屈,扯了扯他的衣袖,朝他温柔地笑了笑,「天祺,你就别为难这些下人了,他们也只是奉命行事。」 赵天祺拉着她的手大步朝大门内走,直往涛院的方向而去。 一进到沧涛院内厅,看到坐在临窗矮榻上独自下着棋的父亲一脸yīn沉,而王妃罗氏则坐在矮榻另一边慢条斯理地品茶,世子妃姜氏则站在王妃身旁服侍。 他拉着纪紫心向前,衣袍一撩便跪在荣王面前,重重磕着响头,「见过父王、母妃,孩儿带媳fù回来,紫心给父王跟母妃请安。」 「紫心给父王、母妃请安,父王、母妃安好。」 荣王爷却对他们两夫妻的问安视若无睹,随着时间流逝,半天没动静,只是径自下着棋,'而一旁的荣王妃跟世子妃也是一句不吭,自顾自地喝着茶,偌大的沧涛院寂静无声,有的也只是棋子落下时的清脆声响。 荣王没有发话,夫妻俩就老老实实地跪在地板上连晃都没有晃一下。 直到阎管事前来敲门,告知荣王爷前头来了旨意,要荣王爷与二少爷一同前去接旨。 「孽子,还不起来与我到前面接旨!」怒火滔天的荣王爷这才对赵天祺狂吼一声,甩袖离开沧涛院。 点名要他一同前去接旨,赵天祺万般无奈,只能将妻子先留在沧涛院跟荣王妃一起。 纪紫心没有得到允许,继续跪在冰冷的地板上,荣王妃也没有要让她起来的意思,顾着跟世子妃姜氏两人一边喝茶,一边讨论着刚送来的那几套首饰样式、色泽等等,完完全全忽略她。 被人彻底无视的纪紫心瞄了眼已经从墙上落到墙角的光线,心底无声低叹后,隐忍下所有火气继续跪着。 回到荣王府后会遭到各种困难,早在她跟着天祺回到荣王府前,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也知道以这位荣王妃的手段,她在后宅定会遭到诸多刁难。 为了天祺接下来要完成的事情,为了他们两人的将来,和可以给他们以后出生的小更子一个安全无忧的未来,之后还有许多场硬战要打,无论眼前被刁难得如何辛苦,这些苦她都得忍下,咬着牙也要撑下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只感觉照进屋子里的光线又更倾斜了,屋子里的温度也降了些,地板的寒气开始不断自四肢窜进身体里,即使现在已经入夏,跪久了身子也一样受不住。 纪紫心开始感觉到自己不只是手脚冰冷发麻,甚至全身隐隐发抖,她很相心站起来转身走人,可一想到他们的未来和来不及出生看看这世界的可怜孩子,顿时觉得这点苦跟委屈都不算什么。 纪紫心深吸口气,紧咬着开始上下打颤的牙根,继续跪着。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名嬷嬷匆匆进入内厅,在荣王妃耳边小声地说了几句话,只见荣王妃神色略变,语调森冷,「知道了,你下去吧。」 荣王妃思索了片刻,朝一旁的大媳fù姜氏使个眼色,姜氏随即心领神会,放下手中的首饰,「母妃啊,我看您这茶凉了,让下人再给您换盏茶来吧!」姜氏拿过几上已凉的茶盏向外头唤了声,「来人,换盏新的茶上来……唉啊,母妃,我们就只顾着讨论首饰,怎么把来问安的弟妹给忘了。」 姜氏故意的惊呼声,听在纪紫心耳里十分刺耳,心下嘲讽了声,你发簪上那一颗小小珍珠有瑕疵都看得到,我这么大一个人跪在这里你们两人会没瞧见,继续装吧! 荣王妃不再继续忽视她的存在,恐怕是前面的圣旨已经宣读完毕,荣王跟这个失踪一年多的二儿子也已经谈完话,准备回到这里,荣王妃才准备放过她。 「唉啊,弟妹、弟妹,快起来,地上寒气甚重,要是着凉可就不好了。」姜氏连忙向前要将全身发冷打颤,脸色有些发青的纪紫心扶起。 纪紫心却不起,只是定定地看着荣王妃,等她发话让自己起身,若傻傻地听了姜氏的话就站起身,到时被扣什么帽子、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可不认为这姜氏是个好人,表面上像是替她解围,实际上则是挖好了坑等她跳,只要她一站起身,荣王妃便有借口指责她大逆不道、目无尊长、不懂规矩、不听教诲,罗织一些十恶不赦的罪名在她身上,轻则拿出婆婆管教媳fù的权威打她几板子,重则以她违背孝道、违逆婆婆而赶出荣王府。 荣王妃万万没想到她不开口,赵天祺这个野种带回来的女人就不起身,看来也是个精明的,虽不是个软的,但她一样有办法对付这女人,就像对付赵天祺那个不要脸的母亲,安氏那贱女人一样,轻轻松松就让她从此待在山上吃斋念佛,不再出现在她眼前。 荣王妃冷冷地扯了嘴角,沉声开口,「起来吧。」 「是,谢过母妃。」纪紫心吃力地自地上站起,因为久跪,站起时还不慎歪了下脚撞到一旁的姜氏,让荣王妃对她更是不满地冷哼一声。 下人端来刚泡好的茶,经过姜氏身边时便被她端了过去,直接塞到纪紫心手中,朝她挤眉弄眼,热心地提醒她,「弟妹啊,新媳fù第一次见公婆,必须给公婆奉茶,快!」 纪紫心端好了茶又重新跪下,举高茶盏道:「母妃请用茶。」 荣王妃又是半天没动静,只用着一双森寒的眼瞪她。 姜氏见婆婆没有一点动静,赶忙朝着她猛眨眼。 荣王妃这才开口,「把茶端过来。」 「是。」纪紫心跪着将茶端到了荣王妃跟前。 荣王妃拿过茶盏掀开茶盖,闻了下茶香后,锐眸寒光一闪,滚烫的茶汤直接往纪紫心脸上泼去,「冷了!」 「啊!」迎面泼来的热茶让纪紫心闪避不及,脸上瞬间出现一大片红肿。 荣王妃顺势将手中的茶盏往她额头砸去,当场破了一道口子,刺目的鲜红血液顺势自额头流下。 「啊!母妃您这……」姜氏也被荣王妃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了一大跳。 荣王妃怒拍一旁的桌几,「没有经过天祺父王同意,便跟着天祺回王府的女人就是个贱妾,你一个贱妾敢称本妃为母妃,谁给了你胆子!想继续待在荣王府就给本妃识相点,安分地待在飞羽楼里,不要出来碍本妃的眼,惹恼本妃,就休怪本妃不看天祺的颜面教训你!」 「母妃,你这是做什么!」赶回沧涛院接纪紫心的赵天祺,踏进内厅时正巧看到这一幕,冲向前拉起跪在地上的纪紫心,赫然发现她整张脸红肿不堪,有的部位已经起了水泡,额头上更是流虮uo桡橄恃 他顿时怒火滔天,「母妃!」 赵天祺恼火地yù向前替纪紫心讨公道,却被她一手拉住,摇头,「天祺,不得无礼,她是母妃。」 赵天祺将她搂进怀中,拿出帕子心疼地捣住她额头上的伤口,目皆yù裂地怒瞪冷着一张脸与他对视的荣王妃,火得想一刀砍了她。 这时荣王爷也回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1 章 沧涛院,看到这紊乱火bào的场面,还有一身狼狈、满脸是伤,被赵天祺护在怀中的纪紫心,浓眉不悦地皱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父王,这一切还需要明说?后院手段您还不清楚?父王,如同方才孩儿在书房对您所说的,紫心是孩儿发誓这一生用生命守护的人,我绝不容许再有人伤害她!既然父王、母妃这般不喜紫心,孩儿带着紫心住到别院去便是,还请父王、母妃不要随意将怒气发泄在紫心身上!」赵天祺愤怒地对荣王爷吼完后便抱着纪紫心疾步离去。 看着赵天祺卷着怒火离去的背影,失踪一年多的次子好不容易回来,一回到王府便为了一个女人与他发生争执、产生嫌隙,甚至丢出要搬出王府的话,把他气得吹胡子瞪眼。 即使天祺私自迎娶的女人他并不喜欢,但怎么说也是他妻子,罗氏虽然心胸较为狭隘善妒,对付后院女人手段dú辣,但她却十分疼爱世子妃姜氏,应该不太可能做出虐待媳fù的事情,该不会是其中有什么误会? 荣王爷看向大媳fù姜氏,「说,这是怎么回事?」 姜氏跪下,恭敬地叙述着当时的情况,「回父王,是小叔他误会母妃了,事情是这样的……这热茶是弟妹自己不小心踩到裙摆跌倒时泼到自己脸上的,跟母妃无关……反而是弟妹她……」 「啊!」 「疼吗?我轻点。」赵天祺连忙放下手中的布巾,轻吹着她脸上的伤口。 「没事,不痛。」才怪,她的脸现在是一抽一抽,火辣刺痛得她想整张脸泡进冰水里。 「是我不好,一回到王府便让你受委屈。」他难受地看着她这张满布大小不一的水泡,眉头纠结的芙蓉面,伸手摸摸她的颈子,安抚道:「你这么爱美,容不得自己脸上有一点斑点,明天一早我就进宫找御医拿yào,宫里有一种嫩肌霜专门用来治疗烫伤,很有效,绝对不会留下一点疤痕。」 她虽然个xìng开朗,有时xìng子大刺刺的不像个女人,简直像是他兄弟,却还是很爱漂亮,每隔几天就会敷自制面膜,说什么要保持肌肤嫩白无瑕。 当时他看到她脸上敷着东西像个白面鬼时,还被她吓了一跳,后来便见怪不怪,这小女人爱屋及乌,有时自己敷脸还会拉上他一起,美其名曰保持青春美丽无敌。 她拉下他的手,嘴角微勾,「不用,我刚刚拿给你让你帮我擦上的冰肌凝露就很好用,这是专门用在皮肤上的,两三天水泡就会掉了,不用担心我会留疤。」 听她这么一说,赵天祺眉头皱得更紧。 「怎么,我的医术你不相信,难道我爹的医术你也不相信?这yào可是我爹亲手调配的,任何重大烫伤都能不留疤痕,当时你也用过呢。」 「既然是岳父大人亲手调配的,为夫哪里有不放心的道理。」听她这么说赵天祺就放心多了,说着说着便开始帮她按摩这双跪得发麻的腿。 「我的脚没事,早缓过来了,别担心。」 赵天祺冰寒澈骨的眼眸shè出一记狠戾,握紧暴怒着青筋的拳头,「这笔帐为夫会为你讨回,连同……」他母亲的…… 「别,你别替我出手,你下定决心回来就做你该做的事,专心夺回你被抢走的一切,不要分心顾虑我,我的事情自己会处理,我的仇我自己报,我不会让害我难过的人好过的!」 赵天祺不认同地看着表情坚毅的她,见她不只是说说而已,吁口气,「好,就jiāo给你自己处理,真不行就放手,由为夫来。」罗氏也该收拾了。 「这才对嘛,男主外女主内,你负责对抗前方敌人,我负责帮你扫平后方阻力,我们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她两手用力握拳,一副像是要上战场杀敌的模样。 他横了她这副女汉子的模样一眼,屈指宠溺地弹了下她额头没有受伤的部位,「你就不能像那些女人一样,把什么事情都丢给自己的丈夫处理吗?」 「我要是跟那些女人一样,你还会看上我?」 他双臂抱胸,转了下眼珠子,摇头坦言,「是不会。」 他最爱的就是她那像太阳一样开朗光明、勇往直前的xìng子,和勇于面对问题,负责不逃避的态度,如若她跟一般后院女人一样,又如何吸引得了他,将自己一颗冷硬的心遗落在她身上。 「你说好不好?」 「好,我们一起努力!」他拉下她的手臂,将她抱入自己怀中低头吻了她的发丝后,抱着她走向桌边。 「饿了吧,我让膳房做些清淡的食物,等你脸上的烫伤好些,为夫再带你到外头大吃一顿,这一路上不是嚷着想要吃饕珍阁的烤鸭吗,伤一好,马上带你去吃。」赵天祺一边安抚她,一边为她舀了碗汤。 赵天祺心中对她有愧,本应该是带着妻子与父亲一家团圆,和乐地用着晚膳,没想到最后竟会是他们两夫妻围着小圆桌用膳,想想心底还是有些失落凄凉。 这时,紧掩的门传来一纪清脆的敲门声,没一下阎管事便进入内厅,站在桌边恭敬地传话,「二少爷,王爷让人在沧涛院摆了家宴,王妃及世子妃都到了,世子现在正在罗将军的军营里学习军务,无法随意离开军营,就剩二少爷您一人未到,王爷让老奴过来催促您,别让所有人等太久。」 这话的意思就是只准他一个人出席家宴,赵天祺愤怒地放下手中的筷子,「告知父王,我已经用过晚膳!」 「这……」阎管事嘴角一抽,这话他怎么好如实转达。 「天祺,你过去吧,你刚回到王府,别跟王爷有什么不愉快。」 「你是我的妻子,是写了婚书明媒正娶的妻,不是上不了台面不三不四的妾,一家团圆用饭,就必须有你的位子!」这点他绝不妥协。 阎管事看着坚持己见绝不退让的赵天祺,顿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如若父王还有什么话要说,晚膳后,我自会到书房见他。」 「是的,老奴这就转告王爷您的意思。」阎管事点头后便转身走出飞羽楼。 纪紫心惴惴不安地看着阎管事离去的背影,「天祺……你才刚回来就为我跟你父王硬着来,这样好吗?」 「没事,很多事情迟早都会发生,我今天不坚持,明日就会被人捏着玩,更会委屈了你,你别担心我跟父王的事情,现在你只需要好好养伤,静观其变,知道吗?」他夹了块清蒸鲈鱼放到她前方的碟子里,「快吃,别饿着。」 沧涛院。 荣王爷听到阎管事的转述,虽没气得将整桌佳肴给翻了,却也摔破了好几个酒杯,一场家宴就在荣王爷的盛怒,所有人吃得胆颤心惊中结束。 被这个失而复得历劫归来的儿子气得不轻的荣王爷,简单用过两样菜后便气呼呼前往书房,同时再度命人将赵天祺叫到书房。 赵天祺却坚持陪纪紫心用完点心,看着她喝完汤yào才肯前往书房,可把在书房里等他的荣王爷气得够呛。 一看到姗姗来迟的他出现在书房,荣王爷想也不多想,cāo起桌上的砚台便往他砸去,却被他闪过了,「你大了,翅膀硬了,什么都可以自作主张,隐姓埋名丢下暗卫营的职务,任xìng妄为地连婚姻大事都可以自主,现在连我这父王的话都不听了!」荣王爷激动地猛喘大气。 「父王找孩儿过来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吧!」赵天祺睐了眼摔落在脚边已经支离破碎的砚台,对于父亲的愤怒直接无视。 荣王爷瞪眼看着面无表情,对他的怒气没有一丝畏惧或是在乎的赵天祺,感到很是无力,觉得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样。 深吸口气敛下所有怒气,他指了一旁的那堆画轴,「自己挑,你带回来的那个女人上不了台面,挑几个你看得顺眼的当妾,再挑一个家世相当的女子为正妻,挑好后你回去告诉她,虽然她与你先行拜堂先进门,但她只能是你的平妻,正妻这个位置她坐不起,也坐不来!」 「父王,孩儿跟您说过,紫心是我的妻子,今生我只会有她一个妻子,您就别再费心思替我找女人,孩儿是一个女人也不会再纳入后院的!」 「你说什么,只要她一个女人?!」荣王爷暂时压下的那把怒火,因听到他这句话,瞬间又喷上九重天。 「是的,因此父亲不必再为孩儿费心。」 「同意让她当你的平妻已经是为父对她最大的让步,如若不是看在她是你喜欢的女人分上,她连当你侍妾的资格都没有!」荣王爷声嘶力竭地对着赵天祺怒吼,那咆哮声震得屋瓦都为之一动,屋梁上头的灰尘飘落。 「孩儿知道自己需要什么样的女人陪在孩儿身边,不是孩儿想要的人,孩儿一个也不会!」赵天祺眸光澄澈地看向荣王爷,「孩儿不想让自己喜欢的女人跟自己母亲一样,错付良人凄苦一辈子,最后只能遁入佛门求得心灵上的平静。」 这话像把利刃直刺荣王爷的心窝,他暴涨的怒气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颓然地瘫坐在椅子上,揉着有些酸涩的眼楮,嘴角漾着苦笑,嗓音变得有些喑哑,「既然如此……美扬郡主你打算如何跟她jiāo代?」 「美扬郡主与我何干?」 「她等了你整整三年,你一声不响就娶妻,难道不用给她jiāo代?」荣王爷眼神带着一抹消沉,抬头看着自己的次子。 「孩儿从来没有对美扬郡主许过任何承诺,也未曾言明让她等我,她自己蹉跎的青春为何要孩儿来负责,要孩儿给她jiāo代?每一个人都要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他人没有那义务替她扛起责任!」 荣王爷再度陷入沉默,片刻才又开口问道:「那时……你是如何逃过一劫?」他当时对儿子的死有多么痛心疾首,现在就对他隐姓埋名不回来的行为有多么地不谅解。 当时祺儿落水身亡的消息传回,他怎么也不相信,祺儿水xìng佳众所皆知,没理由船难发生时,不谙水xìng、身有残疾的天佑能逃过一劫回到京城,可武功高强的祺儿却没平安归来。 皇帝与他同时派出心腹暗中追查,果然让他发现次子的意外身亡与长子有着很大的关连。 长子出生便有着由母族那边所带来的骨骼方面的疾病,除了长短腿外,双手双脚各有六指,背后常遭人嘲讽,也因此让他的xìng格变得十分扭曲。天佑表面上看似正常,但私下心胸狭隘,生xìng十分残暴,常有下人被他虐打致死,因此他才决定将世子之位传给天祺,没想到却因此为他引来杀机。 可这事说出去任何人都不会相信,即使找到天佑指使杀手杀害天祺的证据,将其摊到皇上面前,皇上也不会相信眼前所看到的证据。不为什么,只因为他们两兄弟自小感情便十分要好,即使天佑私下生xìng残暴,对天祺却十分关爱,不管有什么好东西,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天祺。 如若不是一连串的调直指天佑便是幕后指使者,他怎么也不会相信天佑会对天祺下dú手!而让长子对自己弟弟痛下dú手的原因,竟然只是为了一个世袭爵位! 「儿子这条命曾经多次在鬼门关前徘徊,如若不是紫心救了我,这会儿父王您恐怕都不知该去哪里寻孩儿的尸骨!」赵天祺冷嗤了声,嘲讽说着。 「说,老实将整件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告知为父!」果然是赵天佑这逆子所为! 第十二章  使计对付王妃 「好了,终于好了,我总算可以顶着这张脸出去见人了。」纪紫心开心地看着镜里的自己,放心地喘口大气。 「是啊,小姐,终于可以不用再戴着面纱了。」白果也为她松口气,「这下姑爷总算能够放心了,姑爷最担心的就是小姐你要是因此留下疤痕而难过地每天以泪洗面。」 「切,我哪有那么脆弱,倒是你,白果你身上的伤没事吧?」纪紫心心疼地摸摸她还有些红肿的脸颊。 一想到早上掌管膳房的嬷嬷这样欺负白果跟他们飞羽楼的人,她心头那把怒火就忍不住又窜了上来。 「没事,小姐,我们回春堂的yào膏很有效的,很快就会消肿,小姐不用担心。」白果连忙摇头,现在小姐才刚跟姑爷回到王府,很多事情她们只能隐忍,即使被欺负了。 「白果,你暂且忍着,这笔帐我迟早会替你讨回,本小姐定会让膳房那几个婆娘向你下跪赔罪!」白果虽然如此安慰她,她也知道自己家出品的yào膏很有效,可看到一身伤的白果,她是又气又心疼。 「嗯,小姐,我等着,迟早有一天给荣王府这些欺负小姐的人好看!」 「你先忍着,我们到兰馨院跟王妃请安后,你再回来休息。」纪紫心起身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物,想起昨天jiāo代的事情,「对了,昨天jiāo代你们出去采买的鸭子,要你们今早用黄耆、当归、枸杞跟红枣褒的养生鸭汤烫好了吗?好了就去取出来,趁着去向王妃请安一起送过去。」 这几天到兰馨院向荣王妃请安,她发现王妃很容易盗汗,黄耆跟鸭ròu都有治疗盗汗的功效,因此她才想煲个鸭汤让王妃养养身子。 王妃虽然对她诸多刁难,她也很不喜欢王妃,可这后宅的生存守则就是这样,虽然不喜,却还是得去讨好巴结,真的很无奈。 「小姐放心,甘草已经到后面的小膳房取了。」 「小姐!」才刚说到甘草,她的声音便气呼呼地从外边传进屋内,紧接着她的身影出现。 「怎么了,谁惹你了?一大早吃了火yào!」很难看到甘草发这么大火,还是一大清早,让她有些诧异。 甘草忿忿地将手中端着的烫鸭汤放到桌上,「小姐不用过去兰馨院请安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2 章 方才王妃那边的嬷嬷过来传话,说小姐命带刑克,每回小姐去跟王妃请安,王妃人就不舒服,昨天半夜还临时请了大夫入府看病,让小姐从今天开始都不用过去兰馨院,免得把王妃克死了!」 乍听这话,白果一肚子火窜上,马上为小姐抱不平,「小姐跟姑爷合八字时,算命先生还说小姐是富贵福禄双全的人,跟姑爷是天作之合,什么刑克,根本是他们故意扣在小姐头上的罪名!」 「小姐,他们太过分了,王妃她明明就是陈年痼疾,竟然给小姐扣上命硬与王妃犯冲这种罪名,他们分明就是要用这赶小姐出府!」甘草气得跺脚。 「刑克这种大帽子扣下来,任谁也承担不起,他们欺负我们两个丫鬟就算了,可是刑克这事小姐你一定要告诉姑爷,不能平白被人诬陷,扣这么一大顶帽子!」白果也气得涨红了脸。 「就是,小姐,这事等姑爷回来后一定要告诉他,这种事情不能忍!」 纪紫心摇头,「别多事,姑爷回来后这事谁也不准告诉他,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况且我们刚跟他回到王府,有很多事情还不了解,能忍就先忍着。」 「还忍,小姐,再忍下去,不只膳房的欺负我们,连浆洗房的粗使婆子都要爬到我们头上去了!」白果叫着。 「就是啊,小姐,我们这些日子过的是什么样子,你自己心里感受得最清楚,现在他们竟然把王妃生病的事情也怪到你头上,你还要忍吗?」要不是小姐一直要她们忍,她甘草就跟膳房那几个恶婆娘吵起来了。 「小姐你忍得下去,我跟甘草都忍不下去了,你看看刚来那几天,只要姑爷不在府中,给我们送来的全是他们的剩菜,现在姑爷出城办事,吃得更糟,都是馊掉的,我们自己去膳房要菜自己煮,他们给我们的是那些要拿去养鸡喂猪的菜渣!」想到她们这些日子在王府受到的待遇,白果气得眼泪都飙出来了。 「就是啊,小姐,早上找膳房的理论时他们还把白果给打伤,我们忍着,可也不能让人认为我们是软柿子啊!」甘草一想到早上膳房的那一幕,愈说愈气,委屈的眼泪就哗啦啦地掉。 「想吃点好的,小姐你还得拿钱买通后门的门房,让我们从后门偷溜到市集买菜自己回来煮,小姐你曾几何时受过这种窝囊气,做什么事都偷偷摸摸的,小姐你可是姑爷亲自下聘明媒正娶的正妻,只有小妾才要这样隐忍啊!」不说不气,一说,白果哭得像决堤的水坝一样。 看着这两个为她打抱不平的贴心丫鬟,是啊,她曾几何时受过这种窝囊气,她不反击,他们就当她好欺负,还想将刑克这种不祥的罪名扣在她头上,门都没有! 纪紫心敛下心头翻腾的怒气,扬起嘴角,「你们两个,把眼泪给本小姐擦掉,我带你们两个去讨公道!」 「讨公道?」 「没错,所以我现在命你们两个在最快时间内,把这盅鸭汤给吃完,然后我们去跟王妃请安!」 「请安!」她们两人诧异地瞪大饱含雾气的眼楮。 「是的,请安,现在他们敢造谣说我命带刑克,改天就敢诬陷我红杏出墙偷汉子,到那时我跳进黄河都洗不清,我不能再继续被动地任由他们欺负!」 「对,小姐说得没错,要是哪一天买食材的事被人发现并向王妃、世子妃告密,那些人肯定会诬陷小姐不守fù道!」 「说不定他们现在就已经准备好再来要怎么污蔑小姐,昨天我们正准备偷塞银两给阿旺,让他放我们出去买食材时,世子妃的nǎi娘正好从那里经过呢,那nǎi娘早不经过晚不经过,偏挑那时候,分明就是有问题!」白果一向较为精明,很快就将两件事情联想在一块。 「没错,我行事一向光明磊落,怎么可以成天贿赂看守后门的小厮偷偷摸摸地进出,哪一天被抓了现行,我可是百口莫辩,要,我就要正大光明地从大门出去!」 「对、对!」她们两人一边啃着鸭ròu一边点头。 就在那根鸭腿在甘草嘴里啃得快只剩下一根骨头时,她猛然惊呼,「小姐,那你还让我们两人把这盅鸭汤给吃了,不是应该端着这盅鸭汤去巴结王妃吗?」 纪紫心戳了下她的额头,冷嗤了声,「你以为我们这几天吃的剩饭剩菜,给我们叶菜渣自己烹煮,是那些奴才自作主张送到飞羽楼来的?没有王妃或是世子妃授意,那些奴才敢这么胆大妄为?」 「……都吃剩菜剩饭,拿菜渣煮菜了,怎么会有鸭ròu,是不是小姐你未经通报偷溜出府,私自出府是大罪……」甘草恍然大悟,终于理解小姐为什么叫她们把鸭汤吃了,「这鸭ròu一端到王妃面前,就什么都不用说,是最直接的证据。」 「总算聪明一回!」纪紫心瞄了眼窗外太阳照shè的角度,「不管是无视王府规矩私自出府,还是偷偷摸摸出府被人抓到,诬陷我不守fù道,这两件事情都不能发生,我要主动出击!」 呵呵,这个时间点,某个人也是在的,一想到某些人,她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冷笑,「你们两个赶快吃一吃,一会儿跟我一起上兰馨院去,对了,昨天晚上还有今天早上端来的那些发臭剩菜剩饭还没有倒掉吧,等等一起带上。」 「是!」她们小姐终于要反击了,两个丫鬟眼楮顿时一亮,兴奋地点头。 不多时,纪紫心领着白果跟甘草来到兰馨院,两个丫鬟手里还各提了一个大食盒,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做了什么好吃的吃食要来巴结王妃,向王妃请罪呢。 兰馨院的花厅里,除了每天例行xìng前来问安的世子妃姜氏外,今天还坐了几位美丽少fù,她们全都是荣王爷的姨娘。 王府里的事务太多,每天光要处理这些就得花去不少时间,因此罗氏便让这些姨娘们每隔三天再来问安一次,而今天正巧是这些姨娘们到兰馨院问安的日子。 但最巧的是,今天荣王爷也在,整个花厅里一团和乐,笑语晏晏。 「王妃,二少nǎinǎi在外头求见。」王妃身边的金嬷嬷在她耳边小声告知。 「二少nǎinǎi?」王妃眉头皱起,不是让人去传话,叫她老实安分地待在飞羽楼不要出来祸害他人了吗? 「是的。」 「让她回去,不见!」王妃眉头微蹙,嫌恶地挥了下手中的帕子。 「王妃,她说有事情要请王妃做主,王妃今天不见她,她就不走!」金嬷嬷小声地在王妃耳边说着。 「做什么主,没看到王爷在这里吗?叫她回去,否则家法处置!」 她们两人的低声私语引起了荣王爷的注意,「何事?」 「不,没什么,府里一个下人的事情,妾身一会儿自会处理好。」罗氏赶紧随便找了个借口,就担心丈夫知道她不让纪紫心进来问安,一旦让丈夫见到纪紫心,恐怕她刻意让下人为难飞羽楼里的人便会被丈夫知道。 可偏有人不让王妃称心如意,荣王爷刚纳进府里的一名曹姨娘,莲花指指着外头,「王爷,妾身要进花厅前好像有看到二少nǎinǎi的身影,二少nǎinǎi也是来跟王妃姊姊请安的吧,怎么一直没有见到她进来呢?」曹姨娘故意低呼了声,捣着嘴小声说着,一副生怕自己说错话的模样,「哎呀,该不会是王妃姊姊不想见二少nǎinǎi,这……我这嘴真笨,怎么就把二少nǎinǎi在外头的事情说了出来。」 荣王爷凌厉地看向表情有些僵硬的王妃。 王妃本来就很不喜欢这个新进的曹姨娘,现在她又多话,当下恨不得将她的嘴给撕了,敛下胸口那把怒火,扬起一抹和蔼的笑容,「二少nǎinǎi来了,怎么没人通报,赶紧让她进来。这些下人真是愈来愈不象话,竟然让紫心这孩子站在外头而不通报!」 泼热茶那事,王爷才严厉警告过她,再有类似情形发生,就别怪他家法处治。王爷竟为了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子这样警告她这个正妻,这笔帐她迟早会慢慢地从纪紫心身上讨回。 不一会儿,纪紫心在下人的带领下进到花厅,恭敬地向坐在前方高位上的两人见礼,「媳fù见过父王、母妃,父王、母妃安好,各位姨娘们好。」 「嗯,起来吧。」不等荣王爷开口,王妃便赶紧打发她离去,「今个儿母妃这里人多了些,二媳fù就先回自己的院子去吧。」 纪紫心不动。 「二媳fù,要你下去你怎么不下去?」王妃不悦地问道。 看了王妃跟王爷一眼后,咚地,纪紫心双脚一跪,眼泪瞬间滑落眼角,泣诉道:「媳fù想请母妃做主,媳fù实在无法忍耐下去了,媳fù虽不是名门贵族出生,但也不是小门小户家的女儿,媳fù这辈子从未被下人如此欺负,还请母妃做主!」 「怎么回事,这王府里谁欺负你了?」荣王爷略带疑惑地问道。 这个二媳fù当时被王妃刁难,甚至泼热茶差点毁容时,都未曾掉过一滴眼泪,怎么会突然就哭了?他虽然不喜这个媳fù,但这是他最疼爱的儿子所喜欢、不畏艰难娶到手的女人,而她又对儿子有救命之恩……凭救命之恩这一点,他是可以勉强承认这个儿媳fù,不过也不会多喜爱她,可他绝不许有人欺负她,欺负她就是欺负天祺,就是打天祺的脸,也是打他荣王的脸,这点他绝不允许! 纪紫心泪光闪闪,满脸委屈地先看着王妃,才yù言又止忐忑不安地看向一脸严厉的荣王爷。 「说!」 「这事本不该惊动父王,只想求母妃为媳fù做主……」纪紫心咬了咬下唇,「父王、母妃,请看!」她让白果她们将手中的食盒打开,给王爷跟王妃瞧个仔细。 那两个食盒一打开,花厅里瞬间弥漫着一股酸臭难闻的气味。 「二媳fù,你这是何意?」荣王爷皱紧眉头指着食盒问道。 「父王,这些是膳房的奴才每天端来让媳fù食用的三餐饭菜……恶奴欺主,媳fù实在忍不下了……才会来求母妃……做主……」纪紫心拿着帕子压了压眼角凄楚的泪水。 「二媳fù,这事」一听到这里,王妃马上截住纪紫心尚未说出的话,就怕被荣王察觉出什么。 荣王爷不给王妃开口将这事圆过去的机会,厉声质问:「这些食物是怎么回事,说清楚!」 「回父王,膳房每日送到飞羽楼的膳食,都是各房食剩了才送到飞羽楼来的,这些其实无所谓,毕竟有些菜没有动过,媳fù也不是那种矫情或是自认高贵的人,吃这些剩菜都是可以忍受的。 「可自从两天前天祺奉父王之命出城办事后,膳房的下人们就变本加厉,送来的全是下人们吃剩,甚至是隔夜馊掉的饭菜。这些食物馊了,无法下咽,媳fù心想飞羽楼有小膳房,便向膳房讨要一些食材想自己煮些简单的食物充饥,没想到膳房给媳fù的全是一些要丢掉或者是拿去喂猪的烂菜渣!」 荣王爷眸色骤冷,带了几分凌厉之色,「真有此事?」 纪紫心哭着点头,「父王,即使天祺不是继承王府的世子,不受父王母妃宠爱,但好歹也是父王的孩子,虽然天祺无权无势,却也算是这王府里的主子,这些恶奴不知道是仗了谁的势这样欺负我们飞羽楼的人! 「今早,媳fù实在忍不住了,便差丫鬟前去询问,没想到膳房的粗使婆子竟然出手殴打媳fù的丫鬟,甚至丢了句话,说爱吃不吃,给飞羽楼送这些菜,全都是……都是……」纪紫心稍微将白果的袖子拉高,让人看见她手臂上满布的瘀青伤痕,哭得委屈心酸,但还知道要吊人胃口,不将最关键的话说出。 「都是什么,说,本王今天倒是要知道这些欺主的刁奴是谁养的!」荣王爷怒喝。 「是……是……王妃跟世子妃下令的,让媳fù有本事就去找王妃跟世子妃质问……」纪紫心小声地说出后,赶紧磕头认罪,「媳fù知道这些事一定不是母妃跟大嫂指使的,是那些恶奴仗着媳fù不敢前来请示母妃,才敢说出这些污蔑母妃跟大嫂的话,因此媳fù才要来这里请教母妃……可没有想到父王在这里,媳fù没有想要惊动父王,惹母妃跟大嫂不开心……」 这话一出,下面那些姨娘各个捣唇惊呼,无不瞪大了眼看着王妃跟世子妃,没想到她们两人竟然这样恶劣地对待二少爷的妻子! 王府里哪一个人不知道王爷最疼的就是二少爷,要不是因为二少爷一年多前出了事情,让人以为他已经意外身亡,今天荣王府世子的这个称呼还不知道是谁的呢。 若说王爷此生最爱的女人,那无疑就是二少爷的母亲安氏,王爷的xìng子一向是爱屋及乌,自然最疼爱二少爷,也因此王爷虽不喜这个二媳fù,却也不会任由她被人欺负。 这下有好戏看了! 这次王妃即使不被王爷拔权,但也免不了王爷的一顿责骂,想来也是够呛的! 光想到这点,这些姨娘们一个个小心肝就兴奋不已,每个人虽然都低垂着头不敢看向前方,却不时用眼尾偷瞄着案情的发展。 「好一群刁奴!」听到这些话,荣王爷心头那把怒火顿时冲上云霄,怒拍椅子的扶把,「王妃,你就是这样给本王管理王府的!」 「父王请息怒,媳fù、媳fù不追究了……吃剩菜便吃剩菜……媳fù忍忍,等……天祺回来后,让天祺带媳fù出去……吃顿好的便是。」纪紫心不断地磕头。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荣王爷表情瞬间凝结成冰,出去吃顿好的?吃顿好的,吃顿好的! 敢情他荣王府已经揭不开锅,养不起一个媳fù了!让荣王府二少nǎinǎi吃馊水,这事传出去,他还要不要脸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3 章 眸子冷如寒冰般看向一旁神情故作镇定的王妃。 那像冰刃一样shè过来的眼神让王妃不由自主颤了下,连忙跪在荣王爷跟前,「妾身治家不严,发生这种恶奴欺主之事,请王爷恕罪!」 荣王爷狠狠地瞪了王妃一眼,朝外头喊道:「管事,把这事情给本王查清楚,并把膳房的管事还有那些恶奴给本王带来!」 他好说歹说加上皇上劝阻,好不容易天祺才答应继续住在王府里,不搬到皇上赏给他的院子。现在天祺前脚才刚出城办事,媳fù后脚就被王妃派人给欺负了,这事他不知道便罢,知道了还不处理,以天祺那护犊子的xìng子,恐怕就没有什么情面好讲,这事若处理不当,天祺回来恐怕二话不说就会搬出王府,这次只怕是再也拦不住了! 约末半个时辰后,阎管事领着一群护院押着管理膳房的管事何嬷嬷,跟几名粗使婆子、下人来到。 「禀王爷,都问清楚了,是膳房的管事何嬷嬷仗着王妃对她的信任,在膳房里作威作福,还假借王妃的名义克扣其它房姨娘的伙食,这些下人都是何嬷嬷的亲信,常替她修理其他院子姨娘们的丫鬟…… 「老奴刚到膳房时,正巧看到何嬷嬷正喝着主子们用来调养身体的雪燕窝,老奴便做主搜了何嬷嬷住的院子,里头搜出不少燕窝、灵芝、人参等高级yào材……」阎管事如实禀告着。 听完阎管事所说的,荣王爷面色铁青,不顾王妃的颜面,在所有人面前怒斥王妃,「一个下人竟喝得起一两千金的燕窝,王妃,你就是这样给本王管理这个王府的!」 「王爷,是妾身过于信任何嬷嬷,以至于被她蒙蔽,一时失察,妾身这就撤了她膳房管事的头饺!」 夫妻多年,王妃岂会不知自己丈夫此刻恼怒何事,膳房管事何嬷嬷是她的陪嫁嬷嬷,她的人明目张胆地打着她的旗帜修理飞羽楼的人,王爷还能饶过她? 她只能赶紧主动向前承担这失察、管教不严之责,了不起被王爷责骂几句,若是由王爷亲自处理,恐怕……就没那么好说话,少说也得要禁足几日。 「这事王妃不必chā手,阎管事即刻将这般刁奴重打三十大板,送jiāo府衙,膳房所有下人全换掉,不行的就让人牙子带走。」荣王爷清冷的眉眼带着冰冷的寒意,直接拔了王妃掌中馈的权利,「管理王府这些年,想必王妃也累了,日后就由江侧妃协助王妃打理王府,汪侧妃负责王府内事宜,王妃负责人情往来的jiāo际应酬即可。」 罗氏心胸狭隘、善妒,平日他不是不清楚她对后院这些姨娘们的所做所为,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想去干涉后院之事,却因此让他失去了最心爱的女人,连唯一疼爱的儿子也只有表面对他恭敬孝顺,但心底对他多少有些怨慰与不谅解。如今罗氏欺负到儿子的女人身上,他这做父亲的再不出手整治自己的女人,恐怕这个失而复得的儿子会再度离他而去。 罗氏万万没有想到,不过是一件小事,王爷竟然会拔了她一半大权,骇然地跪坐在地上。 一旁始终没有出声的姜氏对于荣王的决定更是震惊,按理说她是世子妃,母妃被拔掉的那一半权利,要找人帮忙打理,怎么说也该jiāo给她这个未来的荣王妃才是,怎么会是jiāo给母妃的死对头江侧妃? 这江侧妃虽说只是个侧妃,可她却是当朝宰相的嫡女,娘家的背后势力不容小觑,也因此常不将母妃这个上皇家玉牒的荣王妃放在眼里,处处跟母妃作对,今天父王将王府中馈jiāo给她,究竟是何用意? 一旁的江侧妃和汪侧妃怎么也没有想到天上会突然掉下这么大一块馅饼到她们头上,两人压下内心的狂喜,上前欠了欠身,「妾身一定不负王爷所托,尽全力协助王妃姊姊管理好府中人小事宜。」 荣王爷看向跪在下方,还不时拿着帕子擦拭眼泪的纪紫心。这人被王妃的人欺负成这样,不给点甜头,只怕到时儿子那里说不过去,「纪氏,你这委屈父王会替你母妃补偿你,说说,你想要什么?」 「父王能替媳fù出头,媳fù就很高兴了,怎敢再向父王讨要补偿。」 「说,想要什么?」 纪紫心秀眉微蹙,思索了片刻,最后勉为其难地看向荣王爷,「父王……天祺一向喜欢吃媳fù亲手做的膳食,一些好的食材需要上市集亲自挑选……不知可否请您下道命令,让媳fù可以自由进出大门,无须请示?」 荣王抚着胡须沉思,「阎管事,一会儿送块出入荣王府的令牌到飞羽楼给二少nǎinǎi。」 「谢父王。」太好了,日后她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出入,这也是她今天闹上这一出的目的,纪紫心赶紧磕头感谢。 自由的感觉真好,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上街,不用再像做贼一样从后门偷溜,也不用再去看人脸色,眼巴巴地等着人点头同意,她从来不知道原来自由是这么的可贵。 这整条笔直的青石道,两旁有卖着各式各样商品的摊商,还有上街采买或是闲逛的人潮,纪紫心领着白果跟甘草两人,开心地在这热闹的市集里一摊逛过一摊。 「小姐,你看,这颗冬瓜长得真好,应该满好吃的。」白果指着一条大冬瓜说着。 「小姐,姑爷今天晚上应该就会回到京城,你打算煮什么好好替姑爷补补?」甘草停下脚步,看着直接蹲在地上挑着瓜果的纪紫心。 「也不知道天祺什么时候回到王府,我想先做些简单易消化,就算他晚归了也能当夜宵,不容易积食的膳食。」她挑了根看起来还不错的新鲜山yào,「这根山yào长得不错,我想就炖盅山yào红枣枸杞鸡汤吧,然后……」 就在纪紫心跟甘草她们两人讨论着菜色时,热闹的市集里忽然乱成一团,哒哒哒的急驰马蹄声由远而近传来,其间还有不少惊慌的尖叫声。 她纳闷地循声望去,却见街道上乱成一团,本来悠闲在市集里采买的人群紊乱地朝两旁闪避,摊商们也纷纷拉着自己的摊位往后退,让出更大的空间。 一匹上头还载着人的赤棕色烈马,像是发了疯一样在街上胡乱冲撞,几个闪避不及的倒霉行人也被马蹄给踢到或踩到。 马匹上的人声嘶力竭地对着挡在前方的人大吼,「快让开!」 「啊!」市集里的人群纷纷闪避,不少人因此受到惊吓而放声尖叫,也同时吓到那匹烈马,使更加失控地横冲直撞。 纪紫心还来不及站起身避开,那匹烈马已在她面前扬蹄,马蹄高举到她眼前,她吓得跌坐在地,手中的山yào往那匹烈马丢去,抱住头准备承受这冲击。 这匹失控的烈马却突然往一旁轰然倒下,巨大的撞击声和惊慌失措的尖叫同一时间回dàng在整个市集里。 抱答头的纪紫心睁开紧闭的双眼,眨着眼看着那匹倒卧在她眼前,一动也不动的烈马,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这么幸运就此逃过一劫。 方才在慌乱中被人挤到一旁去的白果跟甘草,脸色苍白地一边大喊一边冲过来。 「小姐,你没事吧!」她们两个赶紧扶起瘫坐在地上的纪紫心,上上下下慌乱地查看她是否受伤。 她惊魂未定地捂着激烈起伏的胸口,吃力地喘着气摇头,「没事,虚惊一场,我以为我从此要跟你们姑爷分离了……」 方才她真的以为马蹄就要落在她头顶上了,天妒红颜、天妒英才,自己就要英年早逝跟这世界说再见了,这种生死一瞬间的感觉真是强烈啊…… 她这种「活着真好」的庆幸感觉还未退去,便听到一旁有人大喊着「出人命了,出人命了,有人被马压在下头!」 出人命! 纪紫心顾不得那口气还未缓过来以及因惊吓过度腿还有些虚软,直接推开围观的人群,朝那匹马跑去。 是方才马背上的那名男子,此时被马压在身下,正口吐鲜血。 这男子看来受伤挺严重的,除了内外伤多处骨折外,最严重的是他腹部上的伤口,可能是马匹倒下压在他身上时造成的,这伤口虽没有伤到要害,鲜血却不断涌出,有可能伤在动脉附近,再不及时止血就坏了! 「你们发什么愣,快把人从马下拖出来,再不救他,他会没命的!」她喊道,冲向前去准备救人。 「这位夫人,就算把人从马下拉出来,这位公子也是没救的!」一旁的人摇头拒绝帮忙。 「就是啊,没救了,没救了。」 纪紫心看了一旁只愿意看热闹却不愿意帮忙的人群,朝着他们怒吼,「只要你们赶紧把人从马下抬出来,我就有办法救他,再迟就真的没救了!」 「这位小娘子,你真有办法?」 「我是大夫,我说有办法就是有办法!」她气急败坏,大声地对着这些对她露出质疑眼神的人群吼着。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来帮忙吧!」几个看起来较为魁梧的男子,卷起衣袖开始将已经死掉的马拉开,拖出那个不断口吐鲜血的男子。 人一拖出来,纪紫心用帕子压住受伤最严重的伤口,「甘草,快过来压住这。」 之后,她没有一丝犹豫地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快狠准地往男子周身几个大穴扎下,同时在腹部伤口周围多扎了三根银针,减缓血液流动。 不一会儿,男子不再口吐鲜血,连腹部上那不断涌出的鲜血也减缓许多。 「白果,把我的薄氅撕了当止血布巾!」见男子身上的血流渐缓,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可以用的布巾,只好命令白果撕开自己的薄氅。 幸好现在是夏天,这绵薄氅较薄,很适合用来充当急救止血条。 白果没有一丝迟疑,赶忙撕开薄氅,跟她们家小姐一起为男子止血包扎。 纪紫心看了下男子的状况后,扯下身上的香囊jiāo给甘草,「把这里头我随身携带的养命丹和水慢慢给他喂下,可暂时保他一命。」 「好的。」 纪紫心一边止血包扎,一边对着一旁围观的路人问道:「这附近哪里有医馆,现在血稍微止住了,得赶紧将他抬到医馆,在医馆才好救治!」 围观的群众见男子出血的情况大为好转,纷纷指着街尾,「这街尾有家医馆!」 几个较为热血的汉子也加入救人行列,询问过后,拆了某店家的门板过来,「先用这门板把人抬过去,你看成吗?这位夫人。」 「很好,快点将人抬过去,你们搬动他时千万小心不要到他的伤口,避免造成二次出血!」纪紫心用沾满血渍的手背,抚去额头上不断渗出的汗。 就在他们几个壮汉准备抬着这重伤男子前往医馆时,突然有一群带刀官兵冲过来制止他们。 随后,一名骑着黑色骏马,五官深邃,眉眼冷峻,身着一袭黑色劲装的男子,居高临下看着已经被包扎好,小心放置在门板上陷入昏迷的男子、满身是血的纪紫心主仆三人,还有一旁那匹已经死掉的烈马。 「主子,属下们赶到时,这些人正要将九公子抬往医馆,说是方便救治。」 「是你救了我九弟?」马上的男子问道。 「你是他亲人?我暂时帮他吊着一口气,最严重的伤口也暂时处理好了,但他内伤严重,必须赶紧送医,否则没人救得了他!」她沉定地回着黑衣男子的问话,同时将还扎在受伤男子身上的银针取下。 「这位夫人对舍弟的救命之恩,改日定当报答!」黑衣男子抱拳,「来人,马上将九公子抬上车!」 「等等!」一听到他说的话,她马上制止,「报答的事情就不用了,只是举手之劳,不过有件事情要提醒你。」 黑衣男子眯起锐利的黑眸看着她,「请讲。」 「他现在不能再搬动,你让你的手下就这样将他抬回去,否则稍有不慎,恐怕神仙难救!」纪紫心指着门板上的伤员提醒,「或者找辆牛车,牛车较为宽敞,可以直接将他放上去。」 「还不快去办!」 此时,纪紫心见一名背着yào箱,像是医者的老人急匆匆地赶来,仔细检查那受伤男子,对着一旁跟他一样满身血渍的白果跟甘草说着,「看来已经没我们的事了,走吧。」 临走前,白果看了眼那匹已经气绝的烈马,「小姐,这匹马看起来也是名驹,应该是有专人训练的,怎么会像野马一样横冲直撞出来吓人?」 「那匹马是被人喂了dú才会失去控制,而受伤的那男子也被人下了yào,所以才会发生这人为的意外。」纪紫心瞄了眼那死不瞑目的马,捂着嘴小声地对着她们两人说着。 这话虽小声,却恰巧让习过武的黑衣男子听到,马上叫住她们三人,「夫人请留步!」 「有事?」 「还请这位夫人到府上为舍弟疗伤。」 「恐怕不方便,我还要回家煮饭给我丈夫吃,况且你身旁那位老大夫医术应该很不错,接下来的后续处理工作,他能够处理得很好。」说完,纪紫心便转身走人。 黑衣男子晃晃手指,一旁的带刀护卫随即向前拦住她们三人,并压低音量警告,「这位夫人,太子请你到东宫做客!」 嗄,太子?! 第十三章  意外被挟持入宫 搞什么啊,她只想回家煮饭给自己老公吃,有这么难吗? 被人拿着刀架在脖子上押进东宫,椅子都还没到,就又被寒光闪闪的大刀「请」到皇宫里来! 皇宫、皇宫、皇宫耶,这辈子还没有机会进入皇宫,可在这种情况下来到皇宫,她真的是一点也不兴奋…… 已经换下沾了一身污血的衣裳,沐浴过的纪紫心,单手撑着一边粉腮,懊恼地呷着香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4 章 ,望着窗棂外已经染成一片火红的天空。 她头一次这么后悔救人,把人救活了,没有得到伤员家属的感恩就算了,还被银光闪闪锋利无比的大刀给挟持进宫,太子还下令把她看好,不许让她跑了,这都什么事啊! 「小姐,宫娥们将晚膳送来了,你要用膳了吗?」也已经洗漱干净的白果跟甘草,各提着一个食盒站在雕花拱门边问着。 她睐了眼她们两人手中的食盒,「用啊,为什么不用,这宫廷御膳,几辈子加在一起,有钱都不可能吃得到,布膳吧!」 听她这么一说,她们两丫鬟眸光闪了闪,兴奋飞快地将晚膳给摆上桌,就等着她们小姐赶紧食用,用完好换她们吃。没办法,她们实在太饿了,况且诚如她们小姐说的,几辈子加在一起,就算有钱都吃不到的御膳料理,说什么也得尝尝。 早上在市集里救人,花费了不少体力,被人押进宫里后,又忙着跟在她们小姐和御医身边帮忙,继续处理那个被马压到去了半条命,只吊着一口气的九皇子,直到一个时辰前,御医确定九皇子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她们一身是血的主仆三人才被带到这院子休息。 因此她们可以说是折腾了一天却连一颗米粒都没用上,早已饿得前胸贴着后背,看到这一桌御膳,两人就像是两眼发青的饿死狗一样,恨不得马上冲向前大快朵颐一番,连盘子都想啃了。 纪紫心放下手中的茶盏,走到桌边瞄了眼菜色,八菜一汤,有鱼有ròu,还有这季节难以见到的蔬菜,看来是特地让御膳房准备的。 不错,这宫廷里的御膳料理就是不一样,看起来精致美味,令人食指大动。 「你们两个也别站在一旁服侍我用膳了,坐下来一起吃吧,就我们三人,没那么多规矩。」 「是。」她们也不矫情,拉开凳子坐下,端起碗就大口吃了起来,一点也不顾虑形象。 看着她们两人吃得这么欢快,纪紫心却是一点心情也没有,都已经近黄昏了,把她带进宫的太子,或是这皇宫的主人皇上都没说要让她回去,也不知道天祺回来了没有,不管他有没有回来,现在荣王府里大概已zhà开锅了! 事实也正如她所想,这时荣王府确实zhà开锅了。 日夜兼程赶回荣王府的赵天祺,本以为他一回到王府便能见到妻子那张有着浅浅梨涡,开心欢迎他归来的笑脸。 回到王府第一时间没有见到她,说不失望是骗人的,找来门房一问,才知她得知自己今天归来,一早便跟两个丫鬟上市集采买食材,准备大显身手为他备上一桌料理,欢迎他回来,慰劳他的辛劳。 可他万万没想到,出门采买食材的她,到了华灯初上依旧未归,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她的消息跟行踪。 赵天祺坐立难安地在大厅里来回踱步,频频朝大门的方向望去,焦急地等待派出去寻找的下人传回消息。 夕阳已经落到天边,眼见就要天黑了,却没有妻子半点消息,连那两个贴身丫鬟也一起失踪,让他焦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人一大早出门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身为王妃的罗氏即使心里恨不得纪紫心从此消失无踪,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却还是得做做样子,在赵天祺面前表示一下对这媳fù的关心与担忧,因此拉上大媳fù一起坐在大厅里一起等待。 「咳!」罗氏沉哼了声,放下手中的茶盏,眼尾朝世子妃睐去,要她可以行动了。 唯恐天下不乱的姜氏接收到王妃的眼神暗示后,一边呼着香茗,一边揣测,「母妃啊,你说弟妹会不会是跟外面的男人有了私情,所以逃了?」 赵天祺眸色清冷地扫向姜氏,「大嫂,请注意你的言行,你的身分是世子妃,不是那些搬弄是非的市井村fù,口舌这条就够让大哥摘掉你世子妃的头饺。」 母妃与大嫂看他一向不顺眼,更怕他夺了世子之位,现在他大难不死历劫归来,她们跟他那个兄友弟恭的「大哥」更担心父王会上折子改立他为荣王府世子,现在总想方设法要将他赶出荣王府,而破坏声誉也是手段之一。 「闭嘴,谁让你乱嚼舌根,休得败坏你弟妹的名声!」罗氏怒喝姜氏,当下却有一抹诡异的冷笑闪过她的嘴角。 日前,因为纪紫心那张差点毁容的脸,让她被王爷狠狠地斥责了一番,对纪紫心这个乡野村fù她便已十分恼怒,没想到那杯水没有泼醒她,让她认清自己的身分,竟然还敢在王爷面前告状,让她手中的中馈够王爷收回,jiāo到她的死对头江玫瑰那女人手上,这几笔帐迟早要讨回,今天只是个开始。 「母妃,我哪里有乱说,二弟不在的那些日子,她为了出府,常常贿赂看守后门的人,从后门偷溜出王府呢,她们一定是知道二弟今天回来,害怕她的私情被二弟发现,所以逃了。」姜氏满脸无辜。 罗氏佯装生气地怒拍扶手,厉声喝止,「闭嘴!」她挑眉看了眼本来脸色就已经不是很好看的赵天祺,发现他听到这些话后,脸上的表情更加难看,这才满意地冷勾嘴角要媳fù见好就收,不再刺激赵天祺。 今天这么好的机会正好可以离间他们夫妻俩,她今天趁着王爷跟世子陪着几个皇子、宗亲到寿山狩猎未归,藉由媳fù的嘴将这事提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在安氏那个狐狸精所生的儿子心里埋下一根刺,日后这根刺会变成一种猜疑、一种妒忌,最后就会成为他们劳燕分飞的导火线,就像当年的王爷跟安氏一样。 人失踪了,也掌管中馈的江侧妃生怕自己好不容易到手的权力,因自己一个疏忽又被王妃暗中使计给夺了回去,所以她趁着王爷还没回到王府前,到大厅来全程盯场。 谁知她才刚踏进大厅,就听到王妃婆媳在搬弄是非,破坏二媳fù的名声。她能掌中馈可都是靠这个不得公婆喜欢的二媳fù才得到的,做人可不能忘本,况且这二媳fù还是她闺中密友的媳fù,不站在二媳fù这边帮她说话就太对不起闺中密友了。 「世子妃啊,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啊,无凭无据的事情你也敢拿出来随便说,败坏紫心的名声。」江侧妃进到大厅向王妃福了福身子后,便自己捡了个位子坐下,酸不溜丢地提醒世子妃。 「江侧妃你这话可就不对了,那可是我的nǎi娘亲眼看到的!」被一个妾室这样当众教训,姜氏顿时忘了婆婆先前的jiāo代,气愤地反驳。 江侧妃讥笑了声,「亲眼看到?是世子妃的nǎi娘亲眼看到紫心买通下人从后门出入,可没有亲眼看到紫心与人私通啊。世子妃无凭无据,可不能单凭片面之词便臆测紫心与人私通,这要是被王爷听见了,恐怕又会害王妃姊姊被王爷斥责一顿呢!」 「买通下人从后门出入?」这句话引起赵天祺的关注。 「天祺有所不知吧,也是,你刚回到王府里,自然不知道你不在时王府所发生的事情,要是紫心不买通门房,出府采买食材回来自己在小膳房弄些简单的吃食,这会儿你恐怕就得替紫心收尸,而不是坐在这里等紫心府了。」江侧妃接过下人送上来的香茗,呷了口,忙不迭地说着。 「江氏,你还不闭嘴,谁让你跟天祺乱嚼舌根!」江侧妃这个程咬金,仗着自己背后有丞相撑腰,已坏她好事几十年了!罗氏气急败坏地朝她低声吼了句。 「天地良心啊,我说的可都是禁得起调查的大实话啊!」江侧妃表情夸张地喊冤。 荣王妃被江侧妃气得脸一阵红一阵青的。 「收尸?!」赵天祺声音冷如冰。 「你一不在王府,府里的下人就一个个欺负到紫心头上,每天送到飞羽楼的三餐,不是下人们吃剩的,就是发酸出水的,这给猪吃猪都不吃,你说紫心不自己到外面买食材回来煮,难道等着饿死?」江侧妃不着痕迹地睐了眼王妃那张气得不轻的脸,内心有股说不出的快感。 「不过啊,你也别怪王妃姊姊纵容恶奴欺主,你不在,王爷已经代替你为紫心出气了,那群刁奴都送到府衙去了。」 赵天祺彷佛覆着一层寒冰的黑眸透着股幽深,冷冷地扫向王妃,并不言语。 那宛若冰凌般冻人的眼神看得罗氏心惊胆跳,后背窜起阵阵寒意,害怕被这股寒气给吞没,她连忙转移注意力对着江侧妃怒喝,「江氏,谁让你在天祺面前乱嚼舌根,王爷回来后,本妃定让王爷好好惩治你!」 「妾身说的可都是实话,王妃您让王爷用哪一条惩治妾身啊?」 罗氏顿时被她气得说不出话。 江侧妃冷冷勾动嘴角,这还不气死你。她专坏荣王妃好事,早被王妃给记恨上了,不介意再多坏她些事。 没法子,谁让罗氏当年跟她的闺中密友抢男人,仗着自己的爹刚打了场胜仗,以功勋要挟,才让她坐上荣王妃的位置,而自己的闺中密友只能为妾,要不是后来因为生儿子有功,皇上才赐她为平妻。 心胸狭隘的罗氏当了王妃还不满意,竟设计陷害她的闺中密友,还下dú,害得她的好姊妹长年在山上吃斋念佛,不肯回来。 罗氏让自己的好姊妹在王府里过得不开心,可有她江玫瑰在,这罗氏就别想舒心地当她的王妃! 「二少爷、二少爷,有消息了。」阎管事领着两名王府侍卫,脚步急促地赶往大厅禀告,「下人回来禀告,有二少nǎinǎi的消息。」 「快说!」赵天祺上前,焦急地想知道所打探到的消息。 「今天早上在东市集发生一件疯马伤人的意外,一匹马不知从哪里冲出,在市集里像是发了疯一样地狂奔,其间还踢伤不少人,最后那匹疯马突然间暴毙,并将一名男子压成重伤。」 「是的,当下有一名夫人马上为这名受重伤的男子进行救治,根据市集看到的人描述,那名夫人长得有些像二少nǎinǎi,对,他们说那名夫人医术十分高超,带的两名丫鬟也都会医术。」 「三人都会医术那就有可能是紫心,既然是白天发生的事情,为何到现在还未回府?!查了吗?」 那两名回来禀告的王府侍卫面有难色地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人才开口道:「二少爷……后来似乎是那男子的家人出现,带着一群侍卫,亮刀逼迫那名夫人跟他们一起离去。」 「亮刀!」这话一出,大厅里所有人均惊恐地倒吸口大气。 「带刀侍卫?查出是哪一世家没有?」他看向阎管事。 「还没,已经让人去查了,相信很快会有消息。」 这时,外边突然又传来一阵骚动,几盏耀动的火光往大厅方向急速前来,不一会儿,两名跟在荣王爷身边的亲信神色匆匆地来禀。 其中一名年纪较长的亲信抱拳转告主人的jiāo代,「二少爷,王爷已经在寿山围场回来的途中,王爷要你赶紧准备与他一同进宫。」 「进宫?」 另一名亲信也抱拳回复,「是的,王爷在寿山接到皇令,命王爷即刻进宫,还说如若二少爷已经回京,也一同进宫,不得有误。」 「有说何事?」紫心被人挟持,至今生死未卜下落不明,他哪有心情进宫,如若不重要,便由父亲独自进宫便是。 「二少爷……」较年长的亲信扫了眼大厅里的女眷后,在他耳边小声告知,「据打探到的消息指出,九皇子遭到暗算,生死未卜,虽然目前算是脱离险境,但不敢大意,皇上已经下令严查,而这事……可能跟二少nǎinǎi有关系。」 「紫心?!」 亲信点头,「二少nǎinǎi目前有可能在宫里。」 「我知道了,让人去通知父王,我先行进宫!」赵天祺一刻也不敢多担搁,大步流星地往大门前去。 因为有皇上的旨意,赵天祺一进宫便被带往九皇子所居住的啸风殿。 当他被太监领进灯火通明的内殿时,第一眼看到的不是一旁因为焦急九皇子伤势,而尚未休息的皇帝、皇后跟太子,而是他的妻子,紫心,正在为反复发烧的九皇子施针。 正如手下打探到的消息,紫心被入拿刀挟持入宫,而挟持她的是太子。 「微臣参见皇上、皇后娘娘、太子殿下!」 皇帝一心系在自己最宠爱却深受重伤的皇子身上,手不耐烦地摆了摆,往一旁的偏殿走去,「天祺,起来吧,这时候别摆这些虚礼,跟朕过来,现在朕有件事情要你去办!」 「皇上请吩咐!」虽然跟随着皇帝一起走到偏殿,但赵天祺的眸光还是不时往妻子身上望去。 「别看了,待九儿伤势稳定后,朕会让你们夫妻俩团聚的,今日幸好有你妻子在场立即抢救,救了九儿一命,否则九儿现在恐怕……」皇帝摇头,叹了口气。 「进宫的路上微臣已经听说这事了,只是微臣听到太子殿下挟持她入宫……」 「太子请她进宫为九儿疗伤,她却跟太子说不行,还说她要回家煮饭给丈夫吃,怎么说都说不通,一个皇子的命竟比不上她丈夫的一顿饭,你说,能不押她过来吗!」皇帝没好气地说着,「一问之下才知道你就是她口中的丈夫,你真是娶了个好媳fù,把你的肚皮看得比皇子的命还重要!」 回家煮饭给他吃,从皇帝嘴里听到这句话,赵天祺嘴角一抽,但心头随即盈满一抹甜蜜,「皇上,心儿生xìng耿直,病患在她眼中是最重要的,但在她心中,微臣也是她最重要的人,因此只要手中病患已无大碍,便会以微臣优先。」 「这么说,九儿在她眼中已无大碍?」皇帝顿了下,抚着胡须睐了赵天祺一眼。 「应该是这样没有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5 章 「要是如你所说的,朕就放心了。」皇帝放心地点了点下颚,「你这妻子就暂时让她住在宫中照顾九儿直到康复,你这段期间给朕暗中调查究竟是谁要陷害太子!」 「陷害太子?!」 「是的,天祺,天被人下了慢xìngdú,连他的坐骑也被人长期喂了察觉不出的dú,今日本宫到马场看那匹昨日从晟国进贡来的汗血宝马,九弟的坐骑炽焰也在一旁训练,本宫顺手喂了炽焰一把粮草。 「后面才来的九弟骑上炽焰时,炽焰就像是发了疯一样载着九弟冲出马场,任谁也拦不住,直到炽焰自己倒下,而九弟当时的情况也十分奇怪,他怎么样都不愿意松开缰绳,感觉就像是要与炽焰一起同归于尽!」太子一边走来,一边将稍早发生的事情告知他。 「有这种事?不提九皇子入口的食物有人严格把关,马场的粮草跟负责训练马匹的人都是严格挑选的,怎么会发生这事?还只针对九皇子!」赵天祺诧异地看着眉头紧锁的太子。 「这dú连御医都查不出,还是你妻子说的,否则任谁也不会相信。」 「紫心?」 「是的,父皇和本宫都怀疑这是有人要离间九弟与本宫所设下的yīn谋!」两人同是皇后所出,素来jiāo好,九弟又手握五万大军,一直觊觎着他这太子之位的人,自然不会让九弟这个太子盟友太过强大。 「微臣知道了,九皇子这事件,微臣会尽快查清楚其背后的yīn谋。」 皇帝抬手拍拍赵天祺的肩膀,吁口气,「天祺,好好替朕办事,该给你的,朕不会亏待你,但得你自己争气,知道吗?」 「微臣理解皇上的苦心,定不会让皇上失望!」赵天祺抱拳,「现在只要先了解九皇子中的是何种dú,相信很快便能查出这背后的主谋者。」 这时,纪紫心自内厅走出来,激动地看了赵天祺一眼,便向皇帝跟太子福了福身,「皇上、太子殿下,九皇子的高烧已退,两位可以放心了,九皇子先天体质好,虽受了这么重的伤,但没什么大碍,接下来只要好好调养,不日便可康复。」 「dú呢,本宫九弟身上所中之dú呢?」太子心急地问道。 「民fù方才已经将九皇子身上所中之dú暂时压下,待九皇子恢复意识,看身上伤口恢复的情况,便可开始解dú,不过九皇子中dú已久,以民fù的能力,恐怕无法将这dú完全清除干净,得民fù的爹来才成。」 「心儿,你不是已经完全获得岳父大人的真传了吗,如何还需要岳父大人出马?」 纪紫心很无奈地看着赵天祺,沉咳了声,尴尬的说着,「天祺,我虽然尽得我爹真传,可唯有一套下针手法他未教我,这套手法在施行之时……患者与施针之人必须luo裎相见。」 赵天祺瞬间噎了下,luo裎相见说什么也不成,妻子的美好只有他一人能看! 皇帝浓眉紧皱问道:「你爹是何人?」 「皇上,微臣的岳父是六十年前名满天下的游铃神医唯一的入门弟子,岳父尽得游铃神医的真传,但他老人家为人低调,虽不似游铃神医名气那般响亮,却也有神医之称。」赵天祺连忙告知皇帝。 「太子,立刻传朕旨意请这位神医进京!」皇帝当机立断下令,「媳,既然你也是神医的传人,应该知道朕的九儿所中何dú?」 纪紫心看向赵天祺,沉默了片刻,「回皇上,九皇子所中之dú跟……天祺当时中的dú是同一种……」 这话一出,不只皇帝跟太子震撼,连赵天祺也瞪大眼,震惊地看着纪紫心。 「什么?!跟我当时所中之dú是同一种!」他语气里有着明显地不敢置信。 「是的,由此可知,此dú是出自同一源头或者同一人!」纪紫心很无奈地点了下头,「此dú十分奇特,分两种使用方法,中dú效果皆不同。」 她这么一说,三人不约而同皱紧眉头,纪紫心看了他们一眼,继续为他们解惑,「这种dú分急症与慢xìng,急症就是只要抹在伤口上就会变成yīndú的索命dúyào,dúyào随着血液行走到心脏,dúxìng便会发作暴毙而亡。除非内功修为很高,可以暂时压制,但三天内必须找到解yào才有可能获救,天祺就是属于这一种。」 「这么说,本宫的九弟中的是慢xìngdú,这慢xìng的又会如何?」太子连忙问道。 「慢xìng的dú是混入饮食之中,渐渐侵蚀人的脑,最后中dú之人会变成傀儡受人控制,九皇子紧拽着缰绳,直到坐骑倒下都还不肯放手,就是已经遭到控制。还好发现得早,目前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一旦到九皇子两眼呆滞像个木偶时,那就恐怖了,他有可能成为受人控制的杀人武器!」 还有救,听她这么一说,他们几人总算能够松口气。 「如此yīn狠之dú……」皇帝冷冽地看向神色凝重的赵天祺,「天祺,这dú出自何处,朕相信你心里非常清楚。」这意味着荣王府有人参与了这次谋害太子与九皇子之事,即使没有,也脱不了关系。 赵天祺冷静下来,深吸口气,把胸口那震惊紊乱的情绪抚平,语气坚定,「皇上,请放心,微臣绝对不会徇私护短,更不会让荣王府这块牌匾蒙羞!」 皇帝沉着的看了表情坚毅的赵天祺一眼,「朕相信你,去把这件事情给朕好好查清楚,该办该抓的,一个都不许放过!」言下之意就是,他若敢徇私枉法,那就换他这个皇帝不放过他! 「微臣遵旨!」 夜深人静,万籁寂,皎洁的银色月光从沐浴间的雕花窗棂透出,落在dàng漾着粼粼波光的浴桶里。 纪紫心缓缓退去衣衫,拖着一身疲惫,跨入冒着氤氲水气的浴桶里,温热舒适的水温让她舒服地忍不住呻吟了声。 九皇子身上的伤口虽然已经开始愈合,可是因为身上的dú未全解,时不时的发烧,让她疲于奔命,一直未能舒服地洗个澡。 直到今天,一整天下来九皇子都未曾发烧,状况控制得很好,她这才敢让宫娥帮她备上几大桶热水,打算好好地泡个舒服的热水澡。 透过窗棂仰望闪烁耀眼的美丽星空,她下意识地扳了扳手指数着,猛然瞪大眼,而后又无奈地叹了口长气。 唉,她都已经进宫这么久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宫,天祺事情也不知道调查得如何了? dú害皇子这事,希望荣王府没有人牵连其中才好,一旦牵连,必将殃及整个荣王府,到时她爹恐怕得到菜市场为她收尸。 其实死,对已经有过一次经验的她来说是不怕的,她只是舍不得天祺这个与她聚少离多的好老公。 谁家媳fù像她这么歹命,这皇帝老子也真不会做人,不想想他们两夫妻都分开个把个月了,要派任务给他也不急于这一时,就不能让他们好好团聚一下,吃顿饭吗?竟然只让他们两人见上一面,就又马上让他出任务,两人团聚的时间连半刻钟都不到,他这一走就是大半个月。 一想到这里,她就烦躁到一个不行,索xìng将整个身子沉入水底,让水缓缓漫过头顶,把脸埋进水里甩掉那恼人的烦忧。 就在她感觉到快不能呼吸时,倏地,她整个人突然间被一抹极大的力道抱出浴桶。 这猛烈的力道让她反应不及呛了口水,还来不及咳嗽,头顶便砸下一记怒喝声,「谁让你想不开的!」 她眨着眼眸,愕然地看着突然出现在她眼前,一脸怒气的赵天祺,「天祺……你怎么……」 「你这笨蛋想淹死自己是不是!」看她没事,他忍不住又朝她怒吼几声,「有什么事情想不开,非得用这种方法,你有没有想过我!」 「淹死?我要淹死自己?」被骂得一脸莫名,纪紫心抹去脸上的水渍反驳,「你哪一眼看到我要自杀啊?」 「没有?」 「当然没有,我老公夫君这么英俊潇洒帅气迷人,我才舍不得死呢,我死了就便宜那些妄想我老公的女人,你认为我有这么傻?」而且重点是yīn间没帅哥可以看。 「那你怎么把自己沉进水里?」他一踏进沐浴间就看见她整个人沉在浴桶底,吓得心脏差点停止。 「我烦啊!」她抬手圈住他的颈项。 「宫里谁给你气受了?」他伸指撩开她垂落额前的湿发。 「连皇后娘娘都巴结着我,这里谁敢给我气受,又不是在荣王府。」她噘唇抱怨。 「心儿,为夫不在的那段时间让你受委屈了。」他心疼地摸着她的粉颊。 她摇头道:「不委屈,跟你一起回到荣王府时就已经有心理准备,我们两人未来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你不要为我担心,你只要专心处理好你的事情,后院有我呢。」 「利用父王拔掉王妃的一只臂膀,这事你做得不错。」 「当然,也不想想我夫君是谁,我这当妻子的怎么能够太弱!」她得意地扬起下巴,手猛力一握拳,露出一记狠戾的表情,「把我当成病猫欺负到我头上,我就给她们点颜色瞧瞧!」 瞧她露着两颗小虎牙装狠戾的模样,赵天祺摸摸她的头,轻笑了声,「你唷,都让王妃伤筋动骨了,把她的心腹、黑手、钱袋子给拔了,这还叫一点小小的颜色吗?」 纪紫心撇了撇嘴角,「谁让她们心肠歹dú,我吃馊水,我就让她连馊水都没得喝,直接喝地府的孟婆汤!」 「膳房管事何嬷嬷是王妃的人,常替王妃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而这膳房所进的食材都是时价居多,不似一般事物有固定的行情与价格。没有固定价格就很好虚报假帐,购入的食材金额也全是这个何嬷嬷说了算,因此膳房可以说是最容易动手脚做假帐的地方,做其它方面的手脚也是。 「除非父王下令,这膳房管事只要不犯什么大过错,阎管事也没法子换掉她,你这事干得漂亮。」赵天祺忍不住又夸奖她两句。 被他这么一夸奖,纪紫心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尴尬地老实说:「天祺啊……其实这结果是误打误撞的,我并没有你说得那么好,我当时只是想要一个可以随时出府的令牌,免得哪天被人诬陷我不守fù道,没有想到直接砍了王妃的臂膀……」 赵天祺愕然地看着扭着手指的纪紫心,「这么说,这是意外的效果?」这真相也真是令他始料未及。 「嗯,意外的……」 「不管如何,这效果很不错,而且你的反击也漂亮,你能保护自己,这样我在外帮皇上办差才能放心。」 纪紫心抬头看着他,突然想起,「对了,天祺,宫里晚上不是不许外男留在宫中,甚至连皇子没有皇帝许可都不准的,这个时间你怎么会在这里?」 「为夫天黑前就进宫向皇上禀告事情,直到稍早才离开御书房,皇上便让为夫今晚在宫里留宿。」他脱下衣服,抱着她再度坐进浴桶,「刚进到内厅,白果便告知为夫你在沐浴,为夫就打算进来跟你一起洗鸳鸯浴。」 「不正经……」她脸蛋倏地变红,让她本就染着红晕的脸颊更漾出一抹诱人的春情。她手肘拐了他一下,娇嗔,「这里可是皇宫……」 「哪里都一样,我们两个是夫妻,正经八百的话孩子哪里来?」他突然邪气地轻咬她温润的耳珠子,暧昧地在她耳边呢喃,带茧的大掌在她染着嫣红色泽的肌肤上来回滑动,揉拧雪白丰腴的身躯,勾引着沉寂许久的yù望。 …… 直到月影西斜,沐浴间内激烈的喘息与呻吟才渐渐平缓,纪紫心像只被人欺凌得很惨的小猫咪一样,无力地趴在他胸膛上,发出惹人怜爱的低鸣。 「还好吗?」赵天祺心疼地看着趴在他胸前娇喘的妻子,吻了下她粉色的额头。 她还染着丝丝情|yù的媚眼看向眼底仍旧透着些许yù望的赵天祺,抬头咬了口他已冒出青渣的下颚,「我要是早点说不好,你就会放过我?」 这坏家伙也不想想他们多久没在一起了,一进入就像头猛兽一样发泄着他的饥渴,也不管她是否承受得了。 「不会。」他丝毫没有一丝愧疚地回答她的问题,还很有理由地说着,「为夫明天必须离京一趟,这一趟少说也得半个月才能回来,今天晚上不趁机吃饱怎么成,总不能让为夫饿着肚子出去办事吧。」 「又要走?」 「皇上jiāo办的事情不能担搁,况且这事关皇子,不能有半点差池。」 「我怎么觉得我跟王宝钏一样苦命啊!」她将脸埋在他的颈窝间磨蹭抱怨,「一天到晚见不到自己的夫君,好不容易见面了,却马上又要分离。」 「心儿,抱歉,让你受委屈了!」听着她的抱怨,看着她撒娇闹脾气的模样,他其实也颇无奈,却又有更多的心疼与不舍,将她整个人圈紧贴靠在胸口。 「不委屈,我只是想你而已。」她抬眼看着他有些凹陷的脸颊,想他这一阵子肯定也不好过,心疼地抚着他显得有些消瘦的俊逸脸庞,「算了,我们不提这事了,皇上让你去调查这事,你一定备受煎熬吧……」 赵天祺一手撩开额前湿发,望着上头横梁吁了口气,「赵天佑为了世子爵位对我狠下杀手之时,就已经斩断我跟他的手足之情,我对他不会感到任何为难。我现在唯一担心的是,这事会牵连到整个荣王府。」 「你大哥真的也涉入其中?」 他摇头,「目前均未发现赵天佑涉入其间,这是我较为放心的,但他的母舅一族恐怕很难……」他稍微提了些调查进度,「如若这事赵天佑来参与,荣王府就能幸免于难,一旦查出,即使皇上有心从宽处治,恐怕也得罢官削爵。」 「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6 章 得只要不危及生命,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人活着才有希望,你能力这么好,皇上又这么看重你,即使荣王府被废,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也有办法让皇帝封你个爵位。」 「是的,人活着才有希望。」他将她整个人圈得更紧,「放心,我不会让你跟我们失去的孩子,还有未来的孩子失望的,我会给你们一个没有心计、安全无忧的家。」 第十四章  摇身一变成医女 终于!她终于可以出宫了,连着三天九皇子都没有再发烧,皇帝终于点头让她出宫。 她跟白果、甘草两名丫鬟站在雄伟的宫门外看着外头的街景,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三人贪恋地闻着外面的空气,像是不多闻一下,一会儿又要被人抓进身后那豪华的大鸟笼一样。 三人这怂样被送她们出宫的总管太监德全公公全看在眼里,忍不住捂唇笑了。 哇,她竟然忘了还有个德全公公在一旁呢,她这怂样全被他看了去,希望等等不会有什么不好的话传到皇帝耳里啊! 她抓抓头,讪笑,「让公公笑话了,我一向随兴,没什么规矩的……」 「二少夫人这是真xìng情,咱家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像二少夫人这样纯真的人了。」德全公公一张老脸笑得眼楮都看不到了。 「呵呵……公公您不嫌弃。」一时间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连忙取下手上的金镯子偷偷塞给他,「有劳公公送我出宫了,我进宫得匆忙,身上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这金镯子还望公公不要嫌弃。」 「二少夫人,咱家还会缺您这金镯子吗,您就别给奴才了,奴才真要跟您收,也收那些皇上跟皇后的赏赐啊。」德全公公将金镯子给塞回去。 「赏赐?」她有些迷惘地看着德全公公,顺着他拂尘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两车塞得满满物品的马车,「这……」 「二少夫人,这些都是皇上跟皇后的赏赐,慰劳您这些日子的辛劳。」 纪紫心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两车载着满满打赏物件的马车。 德全公公又自怀中拿出一封书信,「这个是皇上私下赏的,二少夫人您知道就好。」 「私下……」这皇帝怎么还私下偷偷赏赐? 德全公公见她一脸迷惑,掐着莲花指小声地点醒她,「二少夫人,皇上手中明的有一支禁卫军,暗的有一支暗卫营,这暗卫营历代不依党派,只听从皇上的命令调派,暗中替皇上办事,这天祺少爷虽无官职,却掌管着整个暗卫营……」 这样一说她就明白了,天祺明面上没有官职,皇帝不能正大光明的赏赐,因此就藉这机会一并送出,这些赏赐实则有一大半是赏给天祺的。 「二少夫人,准备护送您回荣王府的侍卫已经到了,您就别担搁,快上马车吧。」德全公公亲自为她打开马车门,送她上车。 她点了点头,「我懂了,多谢公公提点。」 她上马车前又看了眼后头那两车满满的赏赐,一想到他们未分家,这些赏赐回王府后可能要充公,心里就觉得ròu痛啊…… 「时间不早了,二少夫人还是早些回去吧,圣上的旨意大概也快到了。」 「旨意?」 「二少夫人回到荣王府便知道,对了,皇上也发话让二少夫人明天不用进宫谢恩了。」 纪紫心带着满头的问号回到荣王府,才刚踏进大厅,皇帝的圣旨刚好宣读完毕,荣王爷正在打赏着前来宣读圣旨的公公。 「二少夫人您回来了,奴才告辞了。」宣读圣旨的公公向她作揖后,便领着随从匆匆离去。 见荣王爷也在,她赶紧福了福身子,「见过父王。」 荣王爷放下手中的茶盏,表情严肃凝重地看着她,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事情,片刻,才开口,「天祺媳fù,你救治九皇子有功,这阵子辛苦你了。」 「不辛苦,这是媳fù的职责。」她自然知道荣王爷所指何事,在这种大家庭中,是不能独占功劳的,要为家族牲奉献。 「很好,皇上特意下旨封你为六品医女,从今天起,你也是有品级的女官了,除了宫中召见外,不必到太医院报到,准你开业为人治病。」荣王爷亲自同她说了方才太监所宣读的圣旨内容。 她惊愕得张大嘴,封她为医女,这可是她从未想过的事情啊,还好无须到太医院报到。 不过最让她开心的事情就是可以开业,她可以在京城开业耶! 荣王爷看了眼她身后那两大车已经搬进大厅的赏赐,转身向阎管事jiāo代,「让人把这些赏赐全抬到飞羽楼,还有阎管事,二房从今天开始独立出来,一切事务由他们夫妻俩自己做主,无须经过本王或是王妃同意,也不须每日晨昏定省。」 荣王爷这个命令,震撼了所有到大厅接旨的人,他们一个个张大了嘴,以为自己听错了。 瞧他们听见什么了,王爷要把二房独立出来,日后不归公家管,简单一句话就是分家! 来道圣旨封二少nǎinǎi为医女就够让她们这些荣王府后院的女人震惊了,现在王爷竟然还要把二房分家出去! 这让站在最前方睁着大眼,眼巴巴看着那两车被搬进大厅的赏赐,想着怎么将这些赏赐假借名义弄到自己库房的世子妃姜氏,震惊到久久不能阖上嘴。皇帝赏赐的那些东西竟然不用入公帐!不入账她就连都不到了! 一想到这里,姜氏那双眼楮几乎要喷出火,忌妒又愤怒的她恶狠狠地怒瞪着这个一向让她看不起的低贱弟媳。 不同于姜氏反应的王妃,眸光复杂地看着表情严肃,看不出喜乐的丈夫。夫妻二十多年,罗氏实在不解为何王爷突然间要把二房分出。 之前赵天祺带着妻子回来时,曾经向丈夫提出要搬到外面的宅子生活,不仅被丈夫斥责了一番,更说了要分家除非他死的这种重话,怎么这会才过了多久时间,却又改变主意让他们独立出去,难道是发生了什么她所不知道的事情? 一旁从军营回来的世子爷赵天佑,对自己父亲突然下的这个决定,跟荣王妃一样倍感疑惑,十分不解父王为何如此决定。 不说自从赵天祺回来后,父王对他的态度便十分冷淡,自九皇子意外受伤后,父王对待他的态度不只是冷淡,更多了一抹猜疑,让他不由得怀疑父王是否知道些什么了? 「二媳fù,为父虽然同意让你们二房分出,不归公家管,但本王没有答应你们搬出王府,就不准分府另外建宅,这事待天祺回来,你必须同他提醒。」荣王爷厉声提醒还有些晕乎乎的纪紫心。 她连忙回神,恭敬地点头,「媳fù一定会转告夫君的,请父王放心。」 荣王爷摆摆手,「你这阵子在宫中照顾九皇子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是,媳fù告退。」纪紫心福了福身子准备回飞羽楼,身后却传来一句带着几许轻佻语气的声音。 「父王、母妃,你们不替我介绍一下二弟媳?我这荣王府世子可是特地抛下手中所有事务,赶回来看这弟媳fù的。」 纪紫心眯眸看着歪着身体斜靠在椅子手把上,身穿一袭宝蓝色织锦长袍,与天祺有着相似五官的男子,唯一不同的是这男子脸上那对斜飞的单凤眼带着几许邪气,感觉就像蛇一样让人看了就不舒服。 「天佑,这是你二弟不顾一切娶进我们荣王府的妻子,纪氏。」罗氏没好气地为他介绍。 「原来是害母亲丢了手中中馈的弟妹!」赵天佑嘲讽了声,「久仰大名!」 原来这位就是那表面上兄友弟恭,背地里捅人一刀的大伯,她才真是久仰大名。 纪紫心双眼平视着赵天佑,略带微笑地欠了欠身,「紫心见过世子爷,世子爷恐怕是误会了,母妃是因事务繁多,父王才会请江侧妃协助母妃处理王府里的事务,怎么会是弟妹我害母妃丢了中馈呢?莫非世子爷的意思是母妃德行有失,才会让父王将掌家权力收回?」 这一说,赵天佑这世子爷跟王妃两人顿时噎了下,万万没料到纪紫心会这么回他。 罗氏更是气得脸色铁青,「纪氏,这里没有你二房的事情,下去!」 「是,媳fù告退。」纪紫心头也不回地走出大厅。 跟在她身后的白果赶紧凑向前,「小姐,你有看到王妃的表情吗?绿了耶,她一定万万没想到你会当着众人的面说她德行有失,才会被夺了中馈。」 「这母子俩当我男人不在府里,我就好欺负是吧,想把脏水泼到我身上,门都没有,再敢像只疯狗一样张嘴就要咬我,我就让他尝尝咬到狼牙棒的滋味!」 「小姐,哪有人说自己是狼牙棒的!」白果不认同地皱起秀眉,「不过小姐形容得真是贴切。」 「不过,小姐啊,听说这位世子爷平日都在他母舅罗威将军的军营里,连你跟姑爷回到荣王府时都没归来,今天怎么会特地回来看你?」甘草疑惑地挠着太阳穴问着。 「不知道,但准没好事。」依她猜测,也许跟九皇子天或者是天祺现在调查的事情有关,真不知道天祺现在事情调查得如何。 「不过,小姐,你说王爷为什么突然帮你们分家了?」白果从听到这消息到现在还是晕乎乎的,总觉得不像是真的。 「王爷突然把我们二房分了,也许是要切割吧。」 「切割?!」她们两人异口同声地低呼。 「我胡乱猜的,你们出去别乱说,定会引起很多人的不满或是借机打探,很多事情好坏都要自己承担,日后你们两个出入要多注意,更加谨言慎行,别着了人家的道!」 「小姐,请放心,我们知道。」 另一头,罗氏领着自己的儿子跟媳fù回到兰馨院,才一坐下,这茶都还没喝,便愤怒地拍着桌案,「天祺媳fù实在太可恶,竟敢当着众人的面甩我这王妃的脸面!」 「母妃,现在不是在乎你那一点颜面的时候了,而是该想想要如何除掉赵天祺这家伙,还有,别忘了除了那道明旨外,父王还另外接了一道暗旨,父王看过这道暗旨后,整个人脸色骤变!」 赵天佑这一提起,罗氏才猛然想起这事,「是啊,皇上给你父王的那道暗旨,里头的旨意究竟为何?」 「依我猜想,肯定跟赵天祺那家伙脱不了关系。」 「如果真是这样……天佑,你当初捅那贱人儿子一刀时,没被他看见吧?」罗氏焦急地问着。 「怎么可能被看见,当时风浪过大,又有杀手围攻,我是趁着他转身之际下手的,当他回过身时,一个大浪拍过来,他瞬间被卷入江底。」赵天佑眯起染着邪气的眸子回想,「可恶,他怎么就这么命大,竟逃过一劫,现在又要回来跟我争这世子之位!」 「会吗?相公,父王已经将世子之位传给你,你也上了皇家玉牒,赵天祺怎么样也不可能抢得走吧!」姜氏疑惑地看着表情狰拧的丈夫。 「蠢女人,父王行事一向沉稳,你以为父王为什么会无预警地同意分家,他一定是察觉出什么事情,才会做此决定。」 「那……这该如何是好?」 「不管父王做何处理,赵天祺这个一出生就不断抢走我东西的天杀家伙,我是不可能让他再继续活在这世上!」赵天佑握紧拳头,咬牙切齿。 「天佑,你准备怎么做?」 赵天佑扯出一抹yīn狠至极的冷笑,「秋猎就快到了……」 纪紫心背着yào箱站在宫门前,抬眼望了下晒得让人两眼发晕的太阳,已经接近正午。 她本以为出宫后就可以不用再进宫了,没想到皇后竟然一大清早就派公公召她进宫帮她美容,同时炖美容yào膳让她食用,要离宫前,皇后还发话要她以后每隔五日进宫一次为她美容护肤。 她一双回春妙手却沦为皇后的御用美容师,想想也真惨,不过这也得怪自己,谁让自己那一阵子在宫中,因为自制的保养品都没带上,就鼓捣了一些护肤美白的保养品。除了自己用之外,还送给那些漂亮的宫娥妹妹、姑姑姊姊的,闲来没事也会在后院开小灶,炖美容yào膳跟着院子里的宫人们一起食用,结果这么一擦一抹一吃,她们的皮肤是一个比一个水嫩。 皇后身边有一位脸上突然长了块红斑的宫娥,因为常奉命请她到凤吟宫向皇后报告九皇子的恢复情况,因此经常跟着她们一块食用yào膳,也拿了不少美白保养品回去涂涂抹抹,这么抹着抹着,她脸上的红斑就渐渐消失了。 这事被皇后知道了,把她叫去询问后,从此她每天除了帮九皇子疗伤解dú外,还得帮皇后娘娘进行美容、炖美容yào膳。 直到她出宫前,皇后娘娘脸上一些必须用粉遮盖的恼人黑斑已经消失得差不多了,脸色白里透红,跟个二十几岁的姑娘差不多,把皇后高兴坏了。 今天找她进宫,就是因为宫娥们做的养身yào膳没有她做的好吃,让她进宫给皇后煮饭。 「小姐,我们现在要回荣王府吗?」白果拿过她肩上的yào箱问着。 「我有好多事情要做,既然出来了,就把事情都办好了再回去。」纪紫心左右看了下,指着另一条青石道,「那边。」 「小姐,你要做什么?」甘草小跑步地跟上。 「皇上准我开业,我要去看房子,准备在京城开间回春堂。」 那天德全公公私下jiāo给她的信件里头,装的是四张写着她名字的地契,她问了阎管事地契上的地址,均是在京城几条热闹的大街上。 「开业?!」 「嗯,在京城开业不容易,要跑好多流程,忙上大半年也不见得跑得完,尤其是人命关天的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7 章 馆,一关一关审核很麻烦的,等到所有关卡都打通,没有个两三年是开不了的,现在皇上明言我可以开业,那我就不用去跑流程。 「皇上已经派人去接我爹来帮九皇子解dú,所以我想在我爹到来之前先选好开店位置,着手准备,这样后面爹就很好接手处理了。」 虽然他们纪家小有恒产,拿出一部分银两在京城开铺子、花钱跑通关都不是问题,爹也明言家产有一半是她的,可她根深蒂固的想法是她已经嫁出去,不可以用娘家的银两,而且她早已经说过那些钱、那些产业,都是日后要留给弟弟的,所以她想要在京城开回春堂就得自己想法子。 而现在他们已经分家,很多事可以自己做主,不必看人脸色,正好是自立门户的时候。 一听到纪紫心的计划,她们两人开心地猛点头,不约而同地催促,「小姐,那我们赶紧过去看看吧。」 她们三人来到南大街,这南大街跟东大街皆属于京城的高级地段,许多全国知名的商铺都在这里开设,这地段的店面更是一店难求,而皇帝竟然这么大手笔地送给他们两夫妻位在南大街两间黄金店面的房契,还有位在东大街的一间店面,跟一座有四个小院子、三处大花园的宅子。 「小姐啊,我们一连跑了这么多地方,都快过午时了,你不饿吗?」看着依旧精神抖擞的小姐,甘草忍不住提出疑问。 「饿啊,早已经饿得前胸贴着后背。」甘草不提,她还真没有意识到,一提起,肚皮竟然很配合地咕噜叫了两声,「找个地方用午膳吧,哪里有好吃的?」 「小姐,我听说这东大街上有一家十分知名的酒楼,叫什么珍馐阁,它的水晶肘子特好吃。」白果赶紧将她打探到的美食说出来。 「现在热得要命,吃油腻腻的肘子你也不嫌腻啊!」 「我也是听人家说的啊。」 「好吧,就去你说的那家叫什么珍馐阁的,应该还有别的招牌菜才是,肘子你就自己吃吧,我没兴趣。」她用衣袖擦拭了下额间的汗,「往哪里走?」 「那里,我方才有看到他们的大招牌。」白果赶紧指着珍馐阁的方向,「呃,是姑爷……」 姑爷?顺着白果指的方向望去,果然是天祺跟他的手下英招、泰逢两人,三人骑着马正要通过市集。 白果跟甘草顾不得是在大街上,直接朝他们三人用力挥手,「姑爷、姑爷!」 刚从城外办事回来,正想找个地方解决午膳后再进宫的赵天祺,惊喜地看着夹在人潮中漾着微笑的纪紫心,没料到会在这大街上遇见自己好久不见的妻子。 他翻身下马朝她走来,「心儿,你这时间怎么会在街上?」 「我刚从宫里出来,去看了皇上赏给你的店面,正准备去用午膳。」 赵天祺护着她小心地穿过来往的人潮,「一起吧,为夫刚从东城门进城,也正想先找个地方用膳。」 「见过少夫人。」英招跟泰逢恭敬地朝她作揖见礼。 「英招、泰逢,辛苦你们两位了。」 「你们两人带着白果跟甘草先去珍馐阁安排一下,我与少夫人一会儿就过去。」赵天祺牵着妻子的手,让手下先行离去,明显不想让人打扰他们两人。 「你这目的太明显了。」她笑着看了下被他紧握在手中的小手。, 「我已经半个多月没有见到自己的妻子了,用完午膳就得马上进宫,还不能把握时间跟你一起散散步说说话?」他挑眉瞅她一眼。 他知道她喜欢四处看看,所以他宁愿牺牲坐下来休憩的时间,也要把握这十分短暂的时间陪她散步聊天。 就像以前那个广告词「再忙,也要陪你喝杯咖啡」,而天祺是「再忙,也要陪你散散步」一样,这份贴心举动让她十分感动。 「行,我们家老爷说的话,妾身怎么敢说一个不字呢!」她淘气地揶揄了他一句,「不过,我比较喜欢听到从我家老爷嘴里说出「很想我」这三个字。」 赵天祺宠溺地看了她一眼后,瞄了眼周遭,猛然将她人拉到一旁无人走动的小巷子,压制在坚硬的墙壁跟他结实的胸膛之间。 她还没来得及弄清楚他要做什么,也还未发出惊呼,下颚便被托起,一股猛烈的气息便碾压下来,双唇被霸道地堵住,强横地席卷她所有的味道。 纪紫心双颊bào红,瞪大眼看着眼前这张俊颜,怎么也无法相信一向冷静谨守礼教分寸的老公,竟然也会有这么疯狂的一面,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对她壁咚,壁咚,她老公对她壁咚耶! 这霸道的一吻如闪电般很快地便松开,纪紫心手捂着乱跳个不停几乎失速的心跳,睁着像是小鹿般水润的双眼,看着一脸严肃像是方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赵天祺。 被她像浸了水般的黑眸瞧得怪不自在的赵天祺,别过脸,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我很想你。」 看着他耳际那抹不自然的红晕,纪紫心摸着还染着他气息的红唇窃笑了下,向前亲密勾住他的手臂,回应他,「我也好想我夫君,夫君你说怎么办?」 「先让你欠着,等为夫回来,你再告诉为夫你怎么想为夫!」他牵着她的手走出巷子,往珍馐阁走去。 她左右瞄了下,还好这个时间点大部分的人不是在用午膳就是在休憩,街上已经没有多少人,所以没人看见他们方才在巷子里做着破坏善良风俗的事情。 「这还能欠啊!天祺,我怎么觉得你这句话是话中有话。」 他眸底闪过一抹狡黠的幽光,好笑地看着皱起眉头思索他这句话背后含意的妻子,伸指点点她挺俏的鼻尖,「别想了,到时为夫会亲自教导你怎么还。」 好吧,就不想,反正现在想也没有用,到时便知道他这话中含意是什么。 看着又被他紧紧牵在温暖掌心里的小手,也许是秋天快到了,方才的好心情又不由自主地浮上一层伤悲。 唉,也真不知道他们两人何时才能回到以前那种悠闲漫步在林间的生活,说到这个,她赶紧把握时间问她最想知道的事情。 「天祺,事情调查得如何了?」进入珍馐阁前,她忍不住拉住他问道。 她一向不过问他的事情,可是这一次牵扯到整个荣王府,包括他们两人这让她心里多少没有底,不问问她真没办法安心。 「差不多了,这次回京同皇上禀告后,就看皇上如何抉择,才会有下一步的动作,放心,即使有牵扯,也不会危及我们。」 听他这么说,她总算可以放心。 赵天祺护着她进入珍馐阁,跟随着店小二走上二楼早已经备妥的雅间,「对了,你说皇上赏了我几间店面,这是怎么回事?」 「皇上偷偷赏的,让德全公公私下将地契jiāo给我,对了,皇上还允许我开医馆耶,皇上赏的其中一间在南大街的店铺十分宽敞,前面有大庭院,后面还有一个相连的院子,很适合开医馆,你认为呢?」她捂着唇避开前头店小二,小声地告知他。 「医馆的事情你自己决定即可,选定好地点后,到无欺牙行找一名叫何罗的掮客,他是我的人,会帮你处理好后面所有的事,你不用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 「好,不过还有两间商铺,你说做什么好?」 「随你,我没意见。」 「这样啊,可是一时间我也没什么想法,要不我这几天再到街上看看有什么生意可做,如果想不出,就让你的人去招租,还可以赚点收入贴补。」 天祺虽然是暗卫营的统领,但是月俸只有那么一点,而且分家时荣王爷并未将家产分给他们二房,可飞羽楼的所有支出势必不能再由公帐支付,这样所有用度一个月下来也是一笔不小的银子。还要再开医馆,没有现钱增加收入,恐怕不多时就会把天祺这几年替皇上卖命所攒的银子给掏空了。 现在这么一细想,发现自己想要开医馆的念头好像天真了点,她是不是要先出去找个坐堂大夫的工作来增加收入? 赵天祺笑看她烦恼着从哪里增加财源,眉头轻蹙的模样,停下脚步抚平她的眉头,「心儿,其它两间店铺还未想到做什么,就别急着想,空着也无妨,虽然已经分家,但为夫还不至于饿着你,医馆你想弄成什么规模都随你,想做什么就去做,银两的事情你不用担心。」 「随我,夫君,听你这话的意思……」她眨了眨眼,一双大眼骨碌碌的转了圈,突然想起一事,这才赫然发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私房钱?」 肯定是这样的,否则当时当成聘礼的那三件可以说是天价的yào材,他怎么随随便便就拿得出手! 瞧她那小心翼翼看着他的眼神,就知道她误会了什么,屈指弹了下她的额头,「够你随心所yù想要进什么yào材就进什么yào材,还能让你闲来没事就上明珠阁采买首饰,每天上这珍馐阁用膳都不成问题。」 她的老天啊,她老公根本不需要靠家产,自己就是个豪门! 她这眼楮是糊了什么东西啊,竟然以为她老公是那种不受待见,被家族轰出去,穷得叮当响的儿子! 瞧她这是捡了什么宝回来,简直是太佩服当时自己英明睿智地顺手救老公一命了。 秋高气爽,天气清朗,是狩猎的好时节,一年一度的秋猎也热闹展开,一如往年,所有皇亲国戚全如数参与今年的狩猎盛宴,连行动上比较不方便的赵天佑也参加了,他与姜氏两人分骑着两匹俊马,随着荣王爷跟在皇上身后。 纪紫心也参加了,可是她不会骑马也不会狩猎,所以只能跟着一些女眷们坐在搭起的棚子下,看着那些参加秋猎的人一个个精神抖擞地策马入林。 齐梁国以古代来讲,也算是一个民风十分开放的国家,并不会限定女子不能骑马shè猎,因此每年秋猎也有不少女子参加,荣王府世子妃就是其中之一。 其实说真的,她还挺羡慕姜氏会骑马shè猎,如果她都会的话,今天就可以跟着天祺一起进入林子里狩猎,而不是坐在这边听这些女人聊这些无聊的八卦。 「荣王府二少夫人,你这些吃食是哪里买的,挺好吃的,让人愈吃愈上瘾。」一名夫人拿着叉子chā了块卤味问道,也把正撑着一边脸颊,无趣地看着前面山林的纪紫心给唤回心神。 「不,这些不是外头买的,是我做的。」她看向食盒,嘴角暗抽了下,她那一大食盒的卤味才放上桌,不过半刻钟不到的时间,放在食盒里的卤味竟然只剩下两三块豆干! 这群女人是……煌虫吗? 她本来还想留一点给帮她取水过来的白果跟甘草吃呢! 可这一群夫人似乎没有注意到她嘴角那抹不自然的抽搐,一个个惊奇地瞪大眼楮惊呼,「你自己做的?太不可思议了,怎么能这么好吃呢?」 「我们府上的厨子也没有你弄得这么好吃!」 「几位夫人,那是因为这些卤味用了十三种yào材,卤了十二个时辰,才能这般入味。」 「yào材?你会医术?」 纪紫心点头,「略通,平常就喜欢用些yào材搭配做养生yào膳,你们若喜欢,回去我写个方子给你们……」 忽然,一名穿着绿色猎装的夫人惊呼,「养生yào膳……你……该不会就是最近常进宫帮皇后娘娘准备养生yào膳的那位二少夫人吧!」 「御史夫人你说什么,荣王府二少夫人会是最近帮皇后娘娘调理体质,把皇后娘娘调养得跟二十出头的少fù般美艳的那位二少夫人!」她身旁穿着橘色猎装的夫人也惊讶地看向纪紫心。 「不是吧,那位皇后始终不肯透露是哪个府上的二少夫人,会是荣王府的二少夫人!」 坐在对面的夫人也瞪大眼。 她不过是请皇后娘娘不要将那些yào膳配方流出去而已,没想到皇后连帮她恢复青春的功臣是谁都保密。 不过皇后这么做也是情有可原,万一皇后的死对头萧贵妃来找她,跟皇后一样要回春,那皇后岂不是又给自己制造敌人了,自然要保密。 听说前几天萧贵妃已经被打入冷宫,那现在把这秘密告诉这些夫人们,应该是不要紧的,日后医馆开了还需要靠这些夫人们宣传。 她故作为难地看着这些围着她的夫人、千金小姐们,「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你们说的那位二少夫人,不过,我确实是进宫帮皇后娘娘料理了几次yào膳……」 在场所有人均一阵惊呼,不敢置信地看着纪紫心,随后,那群夫人像是zhà锅了一样,你一言我一句的。 「二少夫人,你看看我这脸上的斑还有救吗?能否恢复到像皇后娘娘那样青春貌美?」 「二少夫人,你看我这皮肤粗得跟砂纸一样,我家老爷是嫌弃到一个不行,你有办法让我变得像十七岁的姑娘一样吗?多少银两都不成问题!」 「我,二少夫人,我这满脸痘疤的……」 纪紫心看着这一群蜂拥而上的夫人、小姐们,突然间……她好像看到了源源不绝的银子自天上掉下来,砸在她头上。 她想到了另外那两间还不知道要做什么的店铺该做什么了! 就在众家夫人、千金围着她询问该怎么保养时,本应该跟着赵天佑一起入山打猎的姜氏,突然间冲进她们这一群女人之间,神色慌张地拉着纪紫心的手,「弟妹,不好了,小叔被人误伤了,你赶紧跟我前去救他!」 「大嫂你说什么,天祺怎么会受伤?」他武功那么高强,除非是武林高手,否则一般人伤不了他。 「飞箭无眼,这事说起来该怪世子爷……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8 章 呀,你别问这么多,赶紧跟我一起过去!」 姜氏拉着纪紫心焦急地催促。 一听见赵天祺受伤,纪紫心也没有多想,拿着一旁的yào箱,与姜氏共乘一匹马,策马往树林里飞驰而去。 第十五章  秋猎惊魂 围场,热闹滚滚的幽暗树林里,奉命暗中保护皇帝跟太子的赵天祺,尾随着他们两人在树林里奔驰,就在太子拉弓准备shè下前方那只奔窜的鹿时,一头如黑曜石般耀眼的骏马从树林中腾空飞跃而出,瞬间吸引住皇帝、太子,与所有随行中人的目光。 皇帝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匹体型健美优雅,黑色皮毛闪耀着如黑曜石般诱人光泽,神采飞扬的宝马,惊呼,「黑神驹!」 皇帝一惊呼,随行众人也跟着惊呼,这黑神驹可以说是齐梁国传说中的神驹,跑起来就像是在飞一样,可以日行两千里,不仅如此,还身具灵xìng,因此自古以来很少被人捕获,是像神兽一样存在的动物。 这时,另一边林子里突然冲出一堆像是也在追捕这匹黑神驹的人,那群人连忙拉紧缰绳,异口同声,「参见皇上、太子殿下。」 皇帝看着黑神驹,眼底精锐的眸光一闪,志在必得,沉声下令,「都别拘礼了,想必诸位爱卿也是追着黑神驹而来,今天谁有本事擒住这黑神驹而不伤,朕有重赏,有官位爵位者晋身一级,无官位者入朝为官!」 如此诱人的奖赏,令所有参与狩猎的臣子们纷纷向前一展身手,企图征服。 像是因大队人马到来而受到惊吓的黑神驹,看了皇帝和围住的人一眼,便调转方向,扬起马蹄踢翻了几人,向前狂奔,没入深幽的树林里,这些急着在皇帝面前表现的臣子们随即跟着冲进树林追捕黑神驹。 赵天祺并未随着众人前去,而是跟随在皇帝与太子身旁,皇帝摆了摆手,「太子,你跟天祺都去追捕黑神驹吧,父皇回去等你的好消息!」 「儿臣遵旨。」太子与赵天祺领命后,将缰绳一挥,胯下坐骑随即朝森林深处扬蹄奔驰而去。 这处围场愈深入,不只是树林茂密,山势也愈加陡峭,周围更是布满荆棘藤蔓,也因山林的独特地形让黑神驹放慢了速度,不一会儿便被追捕的那群官家公子们给团团包围。 每一个人都想扑上马背征服,却没有一个人成功,无不被黑神驹甩下,狠摔在凹凸不平荆棘满布的地上。 当太子与赵天祺赶到之时,已有不少人躺在地上痛苦哀嚎,有人还因此摔断手臂、脚骨,或者是受了严重内伤而吐血。 赵天祺与太子互看一眼,轻功一展跃上马背,充满野xìng的黑神驹对待赵天祺就像对待那些企图驯服的人一样,朝天嘶鸣向前狂奔,凶悍地想将他甩下背,却怎么也无法像甩其他人一样成功地将他甩下马背,赵天祺看准时机,手中的套马索甩出,利落地往马脖子上一套,用力一拉。 黑神驹扬蹄用力挣扎,不断愤怒地嘶鸣、扬蹄、挣扎……不知过了多久,这暴烈的黑神驹体力逐渐用尽,口中不断地喷着白气,不再反抗,低着头,马蹄有一下没一下地刨着地面,完完全全屈服在马背上这比更加钢硬强悍的人,任由这人抚摸颈背的鬃毛。 这一次秋猎猎物最多的人皇上有奖励,眼见黑神驹被驯服了,其它人见自己已没有希望,向赵天祺恭喜道贺后,便赶紧离开现场前去猎捕其它猎物。 待那群围观的人大部分都散去后,太子拍拍他的肩膀赞赏道:「干得好,天祺,这黑神驹在我齐梁国也算得上是神兽,这神兽为你所驯服首记第一功,这次父皇便有理由名正言顺地为你封官加爵,不必担心群臣反对。」 「太子殿下应该知道微臣并不看重这些……」 突地,一支羽箭「咻」破空而出,掠过赵天祺眼前,被他徒手捉住箭羽,发觉箭杆上绑了张纸条。 赵天祺将纸条拆开一看,眸子陡地覆上一层寒霜,冷冽的寒气顿时笼罩周身。 一旁的太子感到他瞬间的转变,向前关心询问:「天祺这纸条上写了什么?」 「紫心出事了!」他攥紧手掌心,将纸条捏得粉碎,「太子,我现在要前去救她,这匹黑神驹有劳太子殿下带回去献给皇上。」 「本宫派人与你一同前去营救弟媳!」 「不,这信上让我孤身前往。」 「不行,这太危险!」 「太子殿下请放心,微臣会小心的!」他摸摸黑神驹的脖子,将绳索jiāo给太子,「太子,这黑神驹虽然已被驯服,但还是充满野xìng,xìng烈欺生,你一定要小心。」 「天祺?这时候弟妹出事,可能是个引你前去的陷阱!」太子厉声提醒他。 赵天祺翻身跃上马背,「微臣知道,太子,臣这一条命是她费尽千辛万苦救回,微臣不能因为这有可能是陷阱,便弃紫心于不顾!」 「天祺!」 「太子,还记得今早御史秘密押解进京的罪人吗?微臣怀疑这事与……」 太子脸色顿时一沉,「弟妹被掳跟这事有关系?」 「十之八九。」 「那本宫更不能让你只身前往,这是命令!」 赵天祺沉凝地看着太子,思索片刻后,「太子,为臣虽然急着救妻,但有一事却可以合谋,一举拔掉那群人,不知太子是否……」 「说!」 赵天祺弯身在太子耳边低诉,「微臣……」 「本宫知道,本宫将黑神驹带回去,随后便领暗卫营的人前去,你这一去,路上务必小心!」太子点了点头。 「太子放心,后面事情就有劳太子安排。」话落,胯下坐骑随即一个飞跃,越过层层荆棘,朝林子里一条隐蔽的小道飞奔而去。 另一隅。 姜氏载着纪紫心往树林里走了一阵子,愈走愈荒凉,却还未看到受伤的赵天祺,纪紫心眉头微皱,抬眼看着空中,发现另一边树林里无数的飞鸟震着翅膀在空中飞。 「大嫂,天祺是在这边吗?」 「就在前面,你别急。」姜氏趁纪紫心目光遥望着远处,未注意马下的脚步与方向,不着痕迹地慢慢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这围场她从来没有来过,看起来都长得一样,不过感觉跟方才的林子坡度不一样,疑惑的问着,「大嫂,你不是说在林子进去一点的地方而已,怎么我们现在是往山上走?」 姜氏指着前方一株苍天大树,「这里的路有些陡,过了那棵树就好些,从这里绕过去比较快,每年秋猎我都会参加,这里的地形我十分熟悉,你不要担心。」 「是唷。」纪紫心对她说的话虽然感到疑惑,但是整颗心都系在丈夫身上的她,只希望能早些看到赵天祺,就没注意到姜氏的话满是漏洞。 突然间,几支羽箭「咻咻」破空而出,笔直地朝她们shè来,马儿受惊,仰天长嘶,扬蹄不受控制地往前疾驰狂奔,身后羽箭不停朝她们shè出,一支羽箭甚至shè中马腿,整匹马顿时往一旁摔去。 马背上的两人也因此重摔在满是石头的地上,「啊!」吃痛的哀呼声和马匹重摔的声音瞬间回dàng在树林里。 她们还没来得及爬起,便看见树林深处有几个黑衣人眸露凶光,不怀好意地朝她们走来。 皇家狩猎场占地千顷,虽然都有严加防守,不过即使防守得再严,也不是完全都顾得上,才会让那些黑衣人有机会窜进来。不管什么原因,那些黑衣人出现在这里都不是一件好事。 纪紫心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扯着姜氏起身便要逃走,「大嫂,快起来,我们不能待在这里!」 可这一重摔,姜氏的腿似乎受伤了,她两手压着脚踝痛苦的哀嚎,「弟妹,我的脚好痛,没办法起来!」 「你撑着点,我撑着你走,前面不远的林子方才有动静,应该是秋猎的那些人,我们赶紧往那里去,那几个黑衣人应该就不敢对我们动手。」纪紫心撑起姜氏,拖着她往发现动静的方向走去。 「不行,弟妹我的脚好疼,不能这样走,你别管我,你先过去求救……」姜氏脸色发青,额头不断冒出冷汗,痛苦地摇头。 「不行,大嫂,我不能丢下你。」纪紫心左右巡视了下,忽然发现前面一点的山壁上有一个小山洞,手连忙朝那指去,一边说着一边撑着姜氏往那山洞爬上去,「大嫂,我先扶你过去那山洞躲起来,然后我继续往方才那方向求救,把那些追我们的黑衣人引开,你趁机赶回去求救。」 「不行,弟妹不可以,况且我们这样乱跑一通也早已经迷路!」 纪紫心拉过一些藤蔓将洞口挡住不让人发现,拿高挂在腰间的扁平香囊,「大嫂,方才上山我怕会迷路,稍微刺破了这香囊,这里头的香粉只要不刻意踩踏触,一旦沾上便会像墨渍一样残留,不会轻易被风吹走,你只要沿着香粉的记号便可以回去。」 姜氏眸光微眯,瞅着她手中的香囊,点头,「我知道了。」 「时间不多了,大嫂记住我的话。」 纪紫心没命地往前方的林子跑去,希望可以为姜氏争取到更多逃走的时间,可她只顾着往前跑,却忽略了脚下,一个踉跄,她整个人扑倒在地。 一把明晃晃的大刀瞬间出现在她眼前,持刀的蒙面黑衣男子恶狠狠地盯着她,狠戾警告着,「起来,敢耍花招,立刻杀了你!」 「你们是什么人?」纪紫心抬头,眯眼看着睑上有一道狰狞的烫伤伤疤的黑衣男子,只觉得这蒙面男有些眼熟。 「少废话,走!」 纪紫心整个人被提了起来,大刀架在她颈子上,推着她往更深的林子走去。 一路上,纪紫心脑海里飞快地回想自己是否曾因为救了不该救的人而得罪这样的人,思索了一遍之后,发现根本没有,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他们抓她,是要用她来威胁什么人,首当其冲的恐怕就是她的丈夫赵天祺! 纪紫心不知道跟着他们走了多久,为首脸上有疤的男子终于在一处悬崖前停下,摆手让人押着她靠在悬崖边上。 崖边上卷的风势十分强烈,让人几乎站不稳,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便被这狂风卷入山崖下,心想反正逃不过,纪紫心索xìng坐下来等。 瞄了眼距离她有些远的那群黑衣人,虽然是低声地jiāo头接耳,但过强的风势却把他们之间的对话,断断续续送到她耳边。 其中一个黑衣人小心翼翼地道:「老大,这次能成功吗?」 「二当家,这一次真的能替大当家跟你报仇吗?」 「这女人是他的软肋,现在她又再次落在我们手上,不怕他不就范放了罗将军……」 纪紫心不动声色地听着他们的对话,中间提到罗将军、大当家……他们所提的这些,她连听都没听过。 还有他们说了再次,难道是黑木山上当时那群劫匪?那时不是都差不多被zhà死了,怎么又出现在围场? 不管是不是真的就是那群劫匪,有一点却很清楚,他们真的要利用自己来威胁天祺,逼天祺就范。 「二当家,那人每次都蒙着面,要不就是派手下来,你怎么就这么信任那人?」其中一名黑衣小弟忍不住提出自己跟所有人心中的疑惑。 「当然相信,他是这世上最希望赵天祺死的人。」二当家横了手下一眼。 这群手下依旧不解。 「听说过荣王府世子是个残缺的,长短脚又六指吧!」 「略有所闻。」 「每一次那个人出现都坐在椅子上,知道为什么?因为他是长短脚,而且有一次我与他jiāo涉时,他不慎露出了有六指的手。」 二当家的手下恍然大悟,异口同声地低呼,「难怪。」 二当家以为他刻意压低嗓音,纪紫心就听不到,可他万万没料到吹过的风背叛了他,将他所说的话一字不漏地送到她耳边。 纪紫心将整个前因后果想了一遍,顿时明白,原来如此。看来也不会有什么救兵了。 赵天祺一路快马加鞭接近纸条上所写的地点,遥望了密林后的山崖一眼,没有多做担搁,直接飞驰进去。 站在一棵参天大树上观察情况的黑衣人,朝下压低了声音道:「老大,赵天祺来了,果真是单qiāng匹马前来!」 黑衣人们的眼楮都亮了,迅速站起身,提起手中的大刀,等着迎接赵天祺。 二当家一把提起正在挣扎的纪紫心,「起来,配合点你会少受些苦,否则当时那场宫zhà没要你的命,这一次老子一定送你上西天!」 「他不会让你们这群歹徒如意的!」他们果然跟黑木山上的劫匪是同一批。 二当家把大刀横在她的脖颈前,yīn狠狠地低笑,「只要有你这软肋在,还愁他不束手就擒!」 不多时,赵天祺的身影便出现在黑衣人们的视线里,声音冷如冰凌,「我依约前来,把我妻子放了!」 「天祺,你别上他们的当,他们不会放过我们两个的!」纪紫心看见他单独前来,焦急地对着他喊道:「你快走,去找人,他们跟你大哥……」 「臭娘们闭嘴,再不闭嘴,我当着他的面一刀要了你的命!」二当家用力掐住她的颈子,让她说不出一句话。 「住手,不许伤她!」 「刀剑无眼,要我不伤她就拿出你的诚意。」二当家捏住纪紫心的下巴,逼她仰起头,大刀紧贴着她的咽喉,像要杀鸡一样,「否则就别怪我一时失手!」 「你们的目的是什么,说!」 「不急,先卸了你身上的武器,我们再慢慢谈。」二当家命令手下向前抽走他手中的佩剑,同时搜身,确定他身上没有任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9 章 利刃,才让赵天祺向前。 「可以说了。」 「我们知道罗将军在你手上,把你查到的证据jiāo出来并把罗将军放了。」 「不可能,证据今早我已经jiāo给皇上,罗将军也已经秘密押入天牢。」 「那我就只能让你的妻子先到地府向罗将军赔罪!」二当家手中紧贴着纪紫心的刀微一使力,血瞬间沿着刀锋流出,染红了她白色的领子。 「住手,我知道你们今天的目的不是只有这两件,有人出了高价买我一条命,放了她,我随你们处置!」看着那刺目鲜艳的血红,赵天祺眼神更冷了。 「随我们处置,这话说得好听,你也知道我们几个人的功夫比不上你这个暗卫营大统领,否则我们大当家就不会死在你剑下!」二当家扯下脸上的黑布,露出一张恐怖狰狞的脸孔,「老子这一张脸更不会因为bàozhà而毁了,要我先放了你的妻子就拿出诚意。」 赵天祺眯起眼,「你想要什么诚意?」 二当家将一把匕首丢到他脚边,「自废武功、自断手筋!」 他捡起匕首,慢慢地抬头,黑沉的瞳仁看着这个满脸狰狞伤疤的二当家。 「天祺,别听他们的,你就算束手就擒,他们也不会放了我,他们今天就是要我们两人的命!」纪紫心生怕他真会按着他们的话做,心急火燎地朝他哭喊。 二当家眸色一沉,用力扯住她的头发,「闭嘴,否则老子先要了你的命!」 赵天祺冰冷地看着二当家,「要我自废武功、自断手筋不是不行,但你让我如何相信你说的话,要是我都做了你们还不肯放过我妻子,那我岂不是白白牺牲!」 二当家一愣,手中的刀也抖了下,「说,你想要如何?」 「你那几个手下没能耐废我武功,不如你让你的手下押着我妻子,你亲自动手废我武功,我妻子离开后你再断我手筋。」赵天祺看着手中这支匕首,和二当家谈着条件,神态自若地彷佛要断手筋废武功的人不是他。 「当真?」由自己亲自动手报仇,这比什么都痛快,二当家眼底闪过嗜血的光芒。 「当真,我都能答应你只身前来,这足以证明我妻子在我心目中的重要xìng,她在你们手中,你认为我有本钱耍花样?」 「二当家……你决定如何?」他的手下们一听赵天祺如此爽快,眼楮也都亮了。 自己亲自动手废了赵天祺的武功,砍了他的手脚,看他在痛苦中死亡,比一刀砍了他更让他有复仇的快感,至于他的妻子,一个没有武功的女人根本不足为惧。 「你过来押着这女人,你们几个盯住他,不要让他轻举妄动,他要是敢耍花样,立刻就砍了这女人的脑袋!」二当家咬咬牙,将纪紫心jiāo给一旁的手下,「今天老子最起码要在这赵天祺身上捅个几十刀,为大当家报仇雪恨!」 贴在纪紫心颈子上的那把刀松开她的当下,赵天祺眸光一闪,手中的匕首飞shè而出,瞬间打掉那把大刀,接着身形一闪,纪紫心人已经平安回到他怀中。 当那几个黑衣人反应过来,回身提刀要朝他们两人砍杀而去时,数十名暗卫从天而降,几下功夫便将以二当家为首的黑衣人全制伏在地。 赵天祺将经过一番折腾,终于回到他怀中的纪紫心紧紧搂在怀中,心疼地摸着她颈项上已经凝固的血,愧疚地说:「抱歉,又是我让你遭遇到这危险。」 她摇头,「这事不怪你……」这要他们两夫妻命的还是出自同一家门的人,她能说什么,只能看他事后怎么处理。 突然有道拍手的声音传来,「看来本宫没有来得太晚。」接着太子出现在纪紫心眼前。 「呃,见过太子!」 「免礼,弟妹受惊了。」太子冷冽地扫了眼这群黑狼阁的黑衣人,冷嗤了声,「看来这一次罗百虎别想从天牢里出来了。」 「太子殿下、主子,这群黑狼阁的余孽都已处理妥当,避免他们咬舌自尽,下巴全卸了。」英招前来禀告。 赵天祺薄唇紧抿,冷着一对寒眸,扫了被压制在地上的黑衣人一眼,下令,「把他们都押回天牢审问!」 纪紫心有余悸地看着这一群黑衣人,要不是天祺功夫了得又善于心计,直攻他们的心房,现在他们两个恐怕已经双双毙命。 一想到那个勉为其难称为一家人,把她当成诱饵的两夫妻,她心里不由得来气,「天祺,有人说你受伤了,把我引到这树林里。」 「你有什么想法?」 她神色坚毅,「我要当众拆穿这一对夫妻的假面,一劳永逸,不想真有一天成为你的负担!」 「好,你想怎么做,为夫都支持你。」 「可这事还需要太子殿下的帮忙。」 「弟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更帮了本宫一个大忙,弟妹要本宫如何配合,说一声便是。」 「我要你装成身受重伤……」 「轻一点,小心点,快传御医!」一身是血的太子进入营账前匆匆下令,身后跟着被抬回来的赵天祺。 太子这全身是血的狼狈模样是所有人从未见过的,顿时引起了营地里所有人的注意,众人纷纷围到了赵天祺的营账周围想要打探些消息。 赵天祺身受重伤,被抬进了营账后不久,几个御医提着yào箱匆匆地进入营账,御医们一个个信心满满地进去,最后却神色凝重,摇着头颓败地走出营账。 没多久,便传出赵天祺生命垂危的消息,但却有好几个版本,一个版本说,有黑衣人潜入围场打算趁着狩猎时shè杀太子,荣王府二少爷为救太子被黑衣人所伤,命在旦夕。 另一个版本是,黑衣人暗杀太子时,被荣王府二少爷赵天祺发现,因此黑衣人改挟持二少夫人,逼赵天祺放下武器,黑衣人趁机围攻太子,赵天祺以ròu身护住太子,深受重伤…… 版本很多,但全都离不开赵天祺命在旦夕,群医束手无策等等,谣言像春风一样传遍了整个围场营区。 今年的秋猎很不平静,虽然皇上喜得了黑神驹,但驯服黑神驹的荣王府二少爷赵天祺却身受重伤,若熬不过今晚就要拖着棺材回荣王府办丧事了。 坐在营账里的赵天佑听到这些传言,得知赵天祺稳死无疑,先是一愣,而后开怀狂笑。 「好,本世子就不相信这赵天祺是九命怪猫,命大得每一次都死不了!」 坐在他身旁的姜氏为他添了杯酒,「不过,世子爷,他那根软肋好像平安回来了……」 「一个女人不足为惧,秋猎还怕没有死人的借口。」赵天佑一口将酒尽。 「世子爷,你别看她一副软弱无能很好欺负的模样,其实她可不简单,即使任何事情都牵扯不到我们两人身上,不过万一她今晚到父王面前哭诉,指责我没有带人前去营救才会害赵天祺变成这样,恐怕我们也有一阵排头要吃……我去探探她口风再决定下一步。」姜氏脸色凝重地提醒丈夫。 赵天佑冷下脸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沉思了下,「你去探探她的口风也好,要是她指责你为何没有让人带兵前去营救,你就推做什么都不知道,不能让她污蔑你故意不请兵前去营救。」 「世子爷,妾身知道怎么做了。」姜氏说完便马上离开自己的帐篷。 当她走到赵天祺他们的帐篷之时,纪紫心正好端着一盆血水出来,冷冽地看着她。 姜氏有些心虚地走向她,「弟妹,小叔没事吧?」 纪紫心眼中带着慑人的寒光,冷冷地盯着姜氏,「大嫂这是在猫哭耗子假慈悲吧,我家相公有事情,最开心地莫过于大嫂了,这时候过来关心未免矫情了些!」 「弟妹,瞧你说得是什么话,我们是一家人,我这做嫂子的关心小叔难道有什么不对吗?」姜氏一边说,一边观察纪紫心,虽然用帕子擦拭过了,但她脸上还带着血污,身上衣服更是沾满血渍,看来传言不假。 「你关心天祺,那为何大嫂回到营地后不去请救兵?要是大嫂回到营地实时请官兵前往营救,我也不会被黑衣人掳走,天祺也不会出事!」 姜氏愣了下,她发现了什么? 第十六章  当面戳穿真相 「弟妹是怪大嫂没有请官兵去救弟妹?那弟妹可就真是冤枉死大嫂了,大嫂也是九死一生才回到营地的,一回来,大嫂便马上让府里的侍卫前去救弟妹了!」 「九死一生?!复着我沿路做的记号回到营地,即使脚受伤了,回营地的时间也不会超过半个时辰,更何况大嫂你的脚并没有受伤。」纪紫心冷冷睐了她的脚踝一眼,当初自己真是疏忽了,应该先检查她的脚伤,就不会因此着了她的道。 「我这脚是请御医看了才好些的。」姜氏一听,连忙装出脚受伤的模样。 「记号?什么记号?」太子正巧自营账里走出,跟纪紫心一搭一唱。 「太子殿下,臣fù与大嫂在山里遇到了黑衣人,他们yù抓臣fù与大嫂,大嫂脚受伤,臣fù充当诱饵引开黑衣人,让大嫂顺着臣fù做的记号回营地求救。 「当时大嫂如若马上带着人沿着记号前来迎救,臣fù即使被黑衣人抓住,也不会让丈夫为了同时救太子殿下跟臣fù,一人孤军奋战,导致现在……生死未卜……」说着说着,纪紫心的眼泪便扑簌簌地往下掉,哭得悲戚可怜。 「冤枉啊太子殿下,臣fù根本没有看到什么记号,臣fù是靠着自己摸索,跌跌撞撞地才回到营地,这时间上难免担搁了,可臣fù一回到营地,便马上让府里的侍卫前去营救弟妹,但这山上地形复杂,根本无法指出确切方位,臣fù也带着侍卫在山里头一阵好找的。」姜氏的眼泪跟不用钱的一样掉得特凶猛,喊冤喊得特大声,把不少好事的人全引来了,这里头还包括荣王爷跟皇帝。 「回太子,臣fù所做的香囊里头放了特制的香料,这香料有一种特点,便是不会轻易被风吹散,当时臣fù确实跟大嫂说了,沿着这香料的痕迹往回走便能回到营地。」纪紫心从怀中拿出那个已经干扁的香囊,将它翻面,里头的布料上头还沾着些许绛朱色的粉末。 太子接过那香囊,将上头的粉末倒在手心用力吹拂,确实如纪紫心所说,并不会被吹散,「荣王府世子妃,你还有何话要说?」 「太子冤枉,从头到尾臣fù都没有看到这香料的痕迹,怎么可以就此诬陷臣fù!」姜氏拚命摇着头,脸上的泪珠更是成串的落下。 「弟妹、弟妹一定是为了分家时,父王没有分任何家产给二房,因此对我这大嫂怀恨在心,企图污蔑我们夫妻两人,让人觉得我们夫妻心肠歹dú,弃自己兄弟不顾,让父王对我们两人心生嫌隙,好收回世子封号……」姜氏故意将整个风向导向纪紫心因不满家产分配不均而忌妒,故意挟怨报复。 纪紫心带着寒意的视线落在姜氏身上,「太子殿下,臣fù有办法证明是大嫂说谎还是我冤枉大嫂。」 「如何证明?」 「臣fù所调配的香料沾在身上虽然洗一洗或是在泥上用力踩了踩便能消失,但沾过这香料的人,只要将触过香料的部位放进雄黄里搓一搓,香料与雄黄起了作用,便会出现红色的痕迹。 「如若大嫂或是带去的侍卫有经过我做记号的路线便会沾上,因此只要用雄黄一试便能知道,是我污蔑大嫂,还是大嫂心存歹念想要我二房的命。」 「这个办法不错,这样就可以证明荣王府世子妃的清白,世子妃你认为如何?」太子拍了下手看向姜氏。 姜氏心里咯 一下,背脊涌上一股森冷的寒意,僵着脸,「臣fù也觉得很好……」 「很好,这个办法好,来人,即刻准备雄黄。」一旁始终未出声的皇帝点了点头,随即命人准备。 陪在皇帝身边的荣王爷也赞同地点头,大媳fù若真如二媳fù所说,灭了她所做的记号,这无疑也是间接害了天祺,这么心肠歹dú的恶fù绝不能姑息,更不能留在荣王府! 「大嫂能够答应最好,不过为了避免大嫂认为紫心只针对她,大嫂带去搜寻我的侍卫也一起叫上来用雄黄搓手如何?若是其中一人的手脚变红了,那就证明我没有说谎。」 「准了,多些人也较能判断谁说谎。」太子拍了下大腿,「世子妃,本太子绝对相信你是清白的,只要用雄黄搓一搓便行,你放心,本宫绝不冤枉好人,也绝对不会……」太子的声音陡然低了下来,「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这事赵天佑夫妻将自己摘得很干净,没有一点嫌疑留在他们身上,说词上也没有任何破锭,唯有藉此戳破他们的谎言,并进而证明他们与那些黑衣人是一伙的,才能真的将他们两夫妻收押伏法。 在野外搭营,雄黄是必备的物品,因此两盆满满的雄黄很快便被端了上来。 「皇上、太子殿下,臣fù要求将雄黄放到旁边这个无人的营账,让世子妃与荣王府侍卫轮流进去,将手放进雄黄里头搓一搓,脚就连鞋子放到雄黄上踩一踩。为预防有人偷偷摸摸将手上的记号抹去,出来后还请所有人闭上你们的眼楮,将手放到后背不要让他人看见。」 皇帝摆手,「准了,就这么做,直接开始,世子妃你第一个。」 被皇帝点名第一个的姜氏,额头上的冷汗一滴滴滑落,绞着帕子暗暗咬牙走进帐棚里,好半晌才又出来。 她后面紧接着进去一排荣王府的侍卫,约莫一刻钟的时间,所有跟着上山寻找纪紫心的侍卫,全部完成指令排成一排等着检验。 在等待的空档,这块营区四周的火把全被点亮,如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0 章 昼一般,可以清楚地看到每个人脸上的一点灰尘。 看着这一排人包含着姜氏在内,纪紫心嘴角扬起一抹弧度,开口,「好了,可以把你们的手全部伸到前面了。」 当他们将手伸出来时,周围的人纷纷发出惊诧之声。 「相信大家都看过了,你们可以将眼楮睁开了。」 听到这声音的姜氏愈发忐忑不安,最后一个将眼楮睁开,可当她将眼楮睁开,低头看着自己白白嫩嫩干干净净,啥都没有的手,跟身旁那些侍卫沾满雄黄的手,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全落到了姜氏身上,不用说,所有人心知肚明。姜氏心虚,因此只进到帐篷做做样子,并没有搓雄黄,这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纪紫心很满意这个结果,「大嫂,你的手为何这么干净?」 幸好姜氏没搓,她要是真搓了,这下就换她污蔑大房,坐实了他们的诬陷。 「我……我……」一时之间,姜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心虚,因为你抹掉了我所做的记号,生怕了雄黄会被识破,所以不敢搓雄黄吧!」 「我是手上的雄黄掉了,我搓得时间不久,掉了也情有可原。」 「唷,那麻烦你们所有人把衣摆撩高露出鞋子吧,只要踩过雄黄,不管多么轻,也都还是会沾染上一些雄黄粉的。」她不给姜氏狡辩的机会,直接让人将她的裙摆撩高,露出鞋头。 一样,所有人的鞋面上或多或少都沾着雄黄粉,唯独姜氏的鞋上没有沾到任何一点。 姜氏根本没想到纪紫心竟然敢用这种办法诈她,脸一阵红一阵青,攥紧了手指想为自己辩解却又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怎么,大嫂,你到现在还不肯承认你做的歹dú之事吗?」 「我做了什么歹dú的事情?我只是嫌雄黄被那么多人搓过很脏,不想摸就要这样被你诬陷吗?!」 「姜氏,你这话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吧,任何一个没有罪的人,都绝对会毫不犹豫地伸进去搓上一搓,证明自己的清白,而你的理由竟然是嫌脏,你忘了,这雄黄你可是第一个搓的人!」 自己一急竟然就着了她的道,姜氏咬着牙握紧衣摆,这事在皇帝跟荣王爷面前被揭穿,要全身而退已是不可能,她必须想想该怎么保住她这世子妃的位置。 纪紫心不给她反击的机会,怒气高张地指着身后的帐篷,声嘶力竭地悲恸哭喊着,「你与黑衣人串通,故意引我入山让黑衣人发现我,还抹去记号,将救我的人引到了别处,想让黑衣人杀了我们夫妻两人。 「可你万万没有想到,对方的目的根本不在我们两夫妻身上,而是太子,他们要太子的命,若非如此,天祺也不会同意那群黑衣人的要求,自断筋脉、自毁武功保全太子!」 这番泣诉,明明白白地指出姜氏伙同黑衣人设计谋杀太子,但姜氏只是一个后宅fù人,怎么可能有那机会认识江湖杀手,这一切都是她背后那个人指使的,而那人不是别人,就是她的丈夫赵天佑! 这时,一名武官走了过来,抱拳禀告,「启禀皇上,那群黑衣人不堪用刑,已经全数招供,是荣王府世子赵天佑重金收买他们暗杀赵二公子,并救出关在地牢等候审判的罗将军。」 皇帝沉冷着脸下令,「来人,将赵天佑、姜氏即刻押入大牢,不得有误!」 「天祺,你说,母妃会不会不喜欢我啊?」纪紫心在马车缓缓驶进天禅寺的牌楼时,趁着还有些时间,捣着胸口忐忑地问着。 赵天祺拧拧她的粉颊,「放心,我自己挑的媳fù,母妃一定会喜欢的。」 「那你说,母妃会不会跟我们回去?」她小心地问着。 今天他们上山其实是来传旨的。 事情落幕后,赵天佑夫fù勾结江湖杀手残杀手足,品行不良,因此被褫夺世子封号,夫妻两人被眨为庶民。 罗百虎将军通敌卖国、dú杀皇子,罪证确凿,皇帝下令株连九族,连荣王妃罗氏也不能幸免于难,赵天佑夫妻原本是因为身上流有皇家血脉可以逃过一劫,却又因他与罗百虎将军有所勾结,因此一起被送上菜市场斩首了。 罗氏被斩首后,皇帝下旨,封他们夫妻俩为荣王府世子、世子妃,更加封安氏为荣王正妃,但因为安氏在山上的寺庙修行,所以这圣旨是先下到荣王府通知他们,才要上山宣读旨意,赵天祺便决定代替传旨公公上山一趟,并带她一起上山探望多年不见的母妃。 赵天祺沉默了一下,神情也没有方才淡定,隐隐掠过一丝不确定的神色,「这点为夫无法代替母妃回答,一切都得由母妃自己决定,不过……也许有了王妃之位,母妃会同意下山吧。」 「天祺,父王后院这么多女人虽说都是为了稳固权位而迎进府的,父王也有苦衷,但没有一个女人能有那雅量,看着自己丈夫将一个又一个的女人抬进门,不管足什么原因,否则母妃也不会因此遁入佛门长伴青灯古佛,所以我想母妃恐怕不会因为一个王妃头饺就答应下山。」 赵天佑仰天叹了口气,「也是,一切就看母妃自己的意思吧!」 车壁传来细碎的敲门声,「主子,已经到了,请下马车。」 「先去传旨吧。」赵天祺率先弯身跳下马车,回身抬手牵她下车,才一起走进佛寺。 他们到时,安氏正在自己院子里的小佛堂做功课,赵天祺也不急着宣读圣旨,坐在外边的小客厅喝茶。 纪紫心听了下自己婆婆正在念的经文,觉得十分熟悉,是每一次她到灵鹫寺帮娘亲做生辰祭时,庙里师父都会诵的一部经文,她便丢下赵天祺跪到自己婆婆身后,跟着她一起念经。 约莫又过了一个时辰,安氏才做完今日的功课,起身时却被跪在她身后的纪紫心给吓了一跳。 「姑娘你……」 纪紫心双手合十向前面的佛像恭敬地拜了三拜后,这才起身,又对安氏敬重地施上一礼,「媳fù紫心见过母妃。」 她这一声母妃可把安氏给叫懵了,正要问她是不是认错人了,身后就传来一记熟悉却许久未曾听到的笑声。 「母妃,别惊讶,你媳fù可不会随便喊别的女人母妃,认错自己的婆婆。」 安氏惊喜地看着近两年不见的儿子,当初他要上雪山为太后寻找冰焰火莲时,曾上山来看过她一次,没有想到那竟然是他们母子俩最后一次会面,当他落水身亡的消息传到山上时,她差点哭断了肠,跪在大殿上三天三夜祈求佛祖显灵,让奇迹出现。 佛祖果然显灵,让她的儿子现在完好无缺地站在她面前,安氏两行热泪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手心颤抖地摸着儿子的脸庞,喜极而泣,哭得不能自已,「睿儿、睿儿,真的是你,母妃不是在作梦吧……」 「母妃,您不是在作梦。」赵天祺握住覆氏那枯瘦的手,让她感觉自己的手温跟触感。 「老天爷啊,母妃终于把你从鬼门关前给盼回来了,当时寺里的智空大师替你卜了一卦,说你福泽深厚,被命定良缘所救,想要早日化解这灾厄,要娘静心地在寺里为你诵经祈福两年,必能心想事成,果然、果然……」安氏边哭边说着,她真没有想到真的让她求回来了。 安氏举着衣袖擦着眼泪,看着娴静站在一旁的纪紫心,「想必这就是我的媳fù吧!」 「母妃,方才紫心已经跟您问安过了。」 「母妃太开心,一时忘了。」 「母妃,这一次,儿子除了带媳fù上山来看您外,还有一事。」 「何事?」 赵天祺拿出放在袖内的圣旨,表情严肃,「安氏,接旨!」 一看见那明黄色的圣旨,安氏连忙跪下磕头,「吾皇万岁万万岁。」 赵天祺摊开圣旨,「安氏……特封为荣王正妃……赐荣王正妃朝服……钦此!」 「谢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安氏接过赵天祺手中的圣旨,又慎重地谢恩一次。 「母妃,地上凉,您身子虚,快起来。」赵天祺连忙将自己母亲扶起。 「母妃,您的决定如何呢?」接完圣旨后,不管母妃愿不愿意下山,都必须进宫谢恩。 安氏拍拍他的手背,「急什么,我都还没有喝到媳fù敬的茶,你就来跟我讨论这事。」 赵天祺看得出自己母亲暂时不想讨论下山的问题,看向纪紫心,「都听到了,还不赶紧给母妃奉茶,母妃给媳fù的红封可是很大包的。」 白果跟甘草很快地便将敬茶准备好,等着端给已经跪在蒲团上的纪紫心。 她先磕三个大响头,「媳fù见过母妃,母妃一切安好。」接着抬高双手,恭敬地奉茶,「母妃请用茶。」 「好、好。」安氏眉开眼笑地接过纪紫心的奉茶,呷了口后,将刚刚临时准备的一个颇厚的红封放到托盘上。 「媳fù谢过母妃。」纪紫心开心地将红封收进袖里。 「快起来吧。」 「母妃,你没有什么话要跟媳fù说的?」赵天祺有些诧异母亲居然没有像一般婆婆一样,借着奉茶,第一天就给新媳fù立规矩。 「只要你们两口子和和美美地,母妃我就开心了。」安氏慈爱地看着还跪在蒲团等着她立规矩的纪紫心,亲手将她扶起,同时将一只紫色的玉镯子套进她纤细的手腕中,「这是母妃给儿媳fù的见面礼。」 纪紫心睁大眼看着安氏送给她的见面礼,一旁的赵天祺即刻开口,「心儿,这只紫玉镯子可是当年母妃要出嫁时,外祖母亲自套到母妃手上的,是母妃最心爱之物。」 「谢母妃,我一定会保护好它,不让镯子着磕着的。」 「什么心爱之物,再贵重的物品都没有你这孩子在母妃的心目中重要,心儿是你亲自挑选的女人,想必你的心一定是钟情于她,只有她一人,这镯子自然要jiāo到她手上,你们小夫妻两人幸福,相信你外祖母在天之灵也会感到开心的。」 「母妃您放心,我一定会跟天祺恩恩爱爱地过一辈子的。」她像是发下豪语一样大声说着。 赵天祺宠溺地刮了下她的鼻子,「真不害臊,这话也敢在母妃面前讲。」 「我说的是实话啊!」 「你唷……」 他们两人的互动充满感情,让一旁的安氏忍不住掩唇低笑了声,「看到你们小两口感情这么好,母妃就放心了。」 「让母妃笑话了。」纪紫心亲密地扶着安氏的手坐回椅上。 「什么笑话,我看到你们这样恩爱,我开心都来不及,心儿,睿儿他自小生xìng冷淡,从没有一个女子能入他的眼,如今好不容易你进了他的心,有很多事情日后你可得忍让担待,别跟他置气。」安氏拍拍她的手背,笑着谈论自己的儿子。 「母妃放心,天祺对媳fù很好的,您不要担心。」 「听你这么说,母妃就安心了。」 「对了,母妃,这是我请岳父大人特地为母亲配制,可解母亲身上赤金乌dú的解yào,每日早晚服一颗,三十日后身上所残留的dú素便能尽除。」赵天祺自衣襟内拿出一个瓷瓶。 安氏震惊地看着儿子jiāo到她手中的这瓶解yào,难以置信地低喃,「这么多年了,还是让你找齐了所有yào方……」 「dú、yào?!」纪紫心不解的看着他。 「母妃当年中了罗氏暗中所下的赤金乌dú,虽然捡回一命,身子却因此坏了,体内的dú素也无法尽数消除,能解此dú的yào十分难找,尤其其中一样关键yào引,便是需要一对成年的金婵甲蛇,有们口中的dú液方能制成解yào!」 纪紫心恍然大悟,难怪了,难怪当时天祺说什么也不肯将金婵甲蛇让给她,原来是要做为yào引,解婆婆身上的dú! 这也怪不得天祺心里对罗氏十分怨恨,原来是罗氏下的dú,相信当初天祺要不是看在赵天佑的情分上,还有许多政治因素考虑,以天祺对罗氏的恨,要取她的命为母妃报仇是很容易的! 能够这么隐忍地叫着自己的仇人为母亲,也真是够难为他了! 安氏服过解yào后,便命跟着她一起上山修行的杜嬷嬷将解yào收好,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发觉已近黄昏,「睿儿,天色已经不早,依母妃看,今天你们就留在天禅寺里过夜,明日再回京吧。」 「是的,一切听从母妃的意思。」 安氏又招来杜嬷嬷,让她今日晚膳多备些菜,这话才刚jiāo代下去,纪紫心马上跳出来。 「母妃,母妃跟天祺母子俩许久不见,定有许多话要谈,而天祺应该也有许多母妃生活上的事宜要问杜嬷嬷,这晚膳就由媳fù去准备吧。」纪紫心说着,人已经走到了门外。 安氏愕然地看着已经消失在门后的儿媳fù,「这……睿儿,你快让她回来,母妃可不是让她……」 「母妃,让心儿去吧,她的兴趣就是在膳房里弄些我们从来没吃过的新菜色,让她坐着刺绣、弹琴,她宁愿窝在膳房里。」赵天祺笑说,「母妃,您儿媳fù的手艺可好了,尤其是她所做的yào膳,儿子两天不吃上一顿她亲手煮的,浑身都不对劲。」 「想不到她这一个水灵秀气的姑娘家会喜欢待在膳房里。」 「母妃,她已经不是姑娘了,不过她还是姑娘时,只要医馆病人较少,较为空闲之时,也是很喜欢待在膳房的。」 「我这媳fù还会医术?」 「母妃,您的儿媳fù可跟那些待在后宅耍心机的女人不一样,她可是皇上亲封的医女,医术连太医院里的老御医都对她赞不绝口,儿子这一条命也是她救的。」 安氏像是想起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1 章 惊呼了声,「这智空大师真是未卜先知,当年你迟迟不肯娶妻,母妃还曾经请教过智空大师,智空大师说过一句,你的命定姻缘是跟你的xìng命绑在一起的,看来这句话真是不假,心儿是你的命定姻缘。」 「她既然是孩儿命定之人,母妃您日后可得多疼她一点,她为了孩儿也吃了不少苦。」 安氏横了儿子一眼,「你母妃我日后就她这么一个儿媳fù,不疼她疼谁呢!」 「母妃这么说,孩儿就放心了。」 「不过母妃长年住在佛寺,想要像一般婆婆一样跟自己媳fù讲体己话、出门买首饰,恐怕也没什么机会。」安氏有些遗憾地说着。 「母妃,您不和孩儿一起下山吗?」赵天祺问道。 「睿儿,你知道母妃留在这佛寺的原因,你就别为难母妃了。」安氏无奈地摇着头,「虽然罗氏已经不在,但……唉……」 赵天祺揉揉眉宇,吁口气后看着安氏,「母妃,这次要上天禅寺时,父王将孩儿叫进书房,私下说了些事,父王让孩儿转达一句话给母妃。」 安氏挺直身子看着儿子,「什么话?」 「他想你。」 安氏的眼泪突然间涌出了眼眶,哭得不能自已。 「母妃,父王在孩儿出发前,十分感慨地对着儿子说,他当年不能为你出气,没能保护好你,是他无能,是他对不起你!」 儿子这么一转达,心头一片酸楚的安氏更是泣不成声。 赵天祺看着哭得悲戚的母妃,叹了口气后,语重心长地说出自己心里所想,「母妃,孩儿从鬼门关走了那一圈回来,后来还失去自己未出生的孩儿,也差点失去心儿,深深体悟了一件事情,便是「活在当下」,人生在世不过短短几十年,很多事情一旦错过就很难再挽回,孩儿希望母妃也能够体会……」 赵天祺站起身,看向一旁的杜嬷嬷,「好好劝劝我母妃。」说完,便走了出去。 「好香,好香啊,什么味道这么香?」 安氏所住的院子后面的膳房,不断飘出诱人的阵阵香气,引得住在隔壁院子清修的女眷受不了地干脆直接翻墙过来,看看他们的邻居杜嬷嬷今天煮的是什么好吃的吃食,这么香,引得她饥肠辘辘,口水直流。 「好香啊,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忙着搅动锅铲的纪紫心因为背后突然出现一个背后灵,把她吓得锅铲一抛,惊恐地转身看向那张着一双大眼直盯着锅中烹煮到一半的菜色,猛吞着口水的女子。 「这看起来好好吃,这是什么?」 「这是红烧双冬,先将香菇、栗子、冬笋、萝卜油zhà过后,加上冰糖素蚝油再进行闷煮。」她收了心魂拿回锅铲,向这位穿着一席翠绿色长衫的背后灵介绍,「吃起来特别下饭。」 「那,那两个灶上煮的呢?」背后灵两眼睁得特大,直盯着那两锅不断冒出浓浓内烟跟香气的锅子。 「姑娘,这一道是树子蒸鱼,我们家小姐用豆皮做成的素鱼加上树子、辣椒、姜丝、笋丝一起蒸煮,温润的豆香气味十分特别,尝起来更是甘甜美味,也是相当下饭的一道菜。」 白果稍掀锅盖,让这位背后灵姑娘看一眼,「另一个锅子炖的是飘香四溢的佛跳墙,用各种豆类制品还有各种菇类跟竹玺、芋头、笋干等等下去慢炖,吃起来可不比真的佛跳墙差,会让人吮指回味。」 「天啊,听你们这么说,我的肚子好饿啊,这寺庙里的素菜每天都是那几样,吃得我都面黄肌瘦了。」 「你瞧,那边还有一锅素的十全养生汤呢。」甘草坏心眼地指着不远处另一个小灶上炖的食物。 「我好饿……」背后灵姑娘抹了抹肚皮,低喃着。 「尝尝吧,刚起锅,用豆皮做成的钱袋子,里头包着以豆腐泥为主的馅料。」纪紫心夹了一个刚起锅的钱袋子放在小碟里,拿了双筷子给背后灵。 这背后灵咬了一口后,满脸惊喜地两只手臂直抖,「好、好、好好吃唷……」 「不过啊,我说姑娘,你哪位啊?」甘草看着背后灵这夸张的表情,撑着腰倚在切菜桌案上,挑眉不客气地问着,「跑到人家的膳房来吃东西,也不报个名字的。」 「我、我叫美扬,我陪着祖母上山来礼佛,在这住了快一个月,这是我这一个月来吃过最好吃的食物了。」 「我们小姐做的东西可好吃呢,就算你在京城也没地方能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 这叫美扬的背后灵姑娘将最后一口钱袋子吃进嘴里,对着纪紫心猛点头,赞不绝口,「没错、没错,我在京城住那么久,京城里的知名酒楼我都吃过了,还真没有吃过像你煮的这种这么好吃的素食。」 「这算什么,我们小姐做的yào膳食补,可比这素食料理好吃得多,最近我们小姐要开一间养生yào膳坊,就在东大街,你要是喜欢,以后你到京城,可以来我们小姐开的yào膳坊用膳,包你一吃上癃。」白果连忙帮她们即将开幕的上品养生yào膳坊招搅客人。 「一定、一定,你们手艺这么好,我相信很多人绝对会成为主顾。」她两眼发直地看着那锅佛跳墙,舔着舌头吞着口水。 「那是当然,连皇后娘娘都喜爱得不得了,三天两头就要我们家小姐进宫弄给她吃呢。」甘草得意地说着,「一堆贵夫人早已经等着我们的上品养生yào膳坊开幕了。」 「皇后娘娘?!」美扬诧异地看向纪紫心。 「你多话了!」纪紫心朝甘草使了一个责备的眼神,「美扬姑娘,丫鬟胡说的,你别往心里去。」 「不会吧,你就是那个神秘的医女!」美扬瞪大眼楮,不敢置信地惊呼。 「什么啊,什么神秘医女,我们小姐可是……」 一旁的白果实在听不下去了,正要抬出纪紫心的身分时,膳房门口传来赵天祺的声音,「心儿,晚膳准备好了吗?母妃在天禅寺用膳的时间一向较早,如若还未准备好,得加紧时间,别耽误母妃休息。」赵天祺一边说着一边走进膳房,发觉里头还有一人,当他看清那人时,诧异地低呼,「美扬郡主!」 「赵天祺!」美扬看到他也是讶异地惊呼,「赵二公子,你这个大统领怎么会到这来?」 第十七章  迎向幸福人生 纪紫心挑眉看着美扬郡主,低喃,「美扬郡主?」 这个背后灵竟然是她的隐形情敌美扬郡主,听说等了天祺三年,这美扬郡主可是荣王爷最属意的二媳fù人选,刚跟天祺回王府时,荣王爷还要天祺娶她为正妻,被天祺严厉拒绝了,荣王爷这才打消念头。 她本以为今生不可能上这个隐形情敌,今天竟然会在这小小的寺庙膳房与她上。 「我才想问你,你在这里做什么?」赵天祺冷声问道。 「我是被这膳房里传出的香气引来的!」美扬郡主指着灶上那几锅还未离灶的膳食,那香气让她实在顾不得形象,自己拿着碗就舀了锅里的汤喝着。 看她很不客气地一直偷吃,白果跟甘草两人气呼呼地瞪着这个有高贵身分的美扬郡主,本来她们还想骂她两句,结果一听到她的身分,只能把未说出口的话全吞回去,瞪她两眼过干瘾。 瞧他们两人很熟稔的模样,纪紫心问道:「天祺,你们两人认识?」 「心儿,来,我跟你介绍下,这是美扬郡主,她母亲德裕公主的妹妹跟母妃是金兰之jiāo,所以为夫很久以前便认识了美扬郡主。」赵天祺解释着,避免妻子误会,「美扬,这是我妻子。」 「见过美扬郡主。」纪紫心微微屈膝施礼。 「,别,快起来,出门在外别给我行这种礼数,说起来,你还算是我嫂子呢。」她赶紧放下手中的碗筷,扶起纪紫心。 多年不见,美扬郡主还是一副馋猫的模样,一点都没变,尤其是遇上美食时,完全不顾形象,父王还要他娶这个贪吃的女人,他真的无法接受,瞧她那塞得满满的松鼠嘴巴。 「不是说你陪太后到山上礼佛,听经说法……」 「是啊,我母亲要我跟着太后一起来的,说是让我上山吃草刮油,简直是虐待我!」美扬郡主恨恨地说,又夹了一块佛跳墙里头的芋头吃着。 这每一道菜都好好吃,她好想叫他们给她添上一碗白饭,直接就在这膳房用膳了。 赵天祺揉揉额头,决定对她的行为视而不见,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你既然在这里,等等,莫非……太后现在在天禅寺!」 前些日子他忙着处理皇上jiāo代的事情,等他回到京城,就听说太后已经离京到山上礼佛,事情一忙,也忘了问太后是上哪座庙宇礼佛。 美扬郡主直接推开守在灶炉边预防她继续偷吃的白果,又自行掀了锅盖,拿根筷子就chā了颗栗子吃着,点头。 「是啊,不过太后是微服前来,并未让太多人知晓,甚至连天禅寺的师父们也不知道,只有方丈智空师父晓得。」 「这么说,母妃也不知道太后在这里?」 「安姨也在这里?当年她上山修行去了哪间寺庙,除了荣王爷外都没人知道,原来太后这次也跟安姨在同一间寺庙修行。」 「美扬,既然太后是微服前来,定是不希望人打扰,我想带母妃与紫心向太后她老人家请安,你帮我向太后请示一下,看太后是否愿意接见。」 太后当年对母妃因后院女人而抛下父王遁入佛门这事很不谅解,因此不能贸然带着母妃及紫心前去向她老人家请安。 美扬郡主挠了挠耳朵,考虑了下,冷着脸提醒他几件事情,「赵天祺,不是我泼你冷水,这么正式地拜见,太后肯定是不接见的,得换个出其不意的方法,况且,一直到现在,太后对安姨抛下你跟荣王舅舅上山修行这一事依旧很不能谅解。」 「我知道,所以我才让你去问!」太后的xìng子是出名的刁钻,可不是那么好伺候的。 太后对母亲的心结一直是他最想化解的。 美扬郡主双臂抱胸,低着头看着脚上的绣花鞋,噘唇道:「我有一计,肯定见得着太后,只是不知道你们配不配合。」 「说。」 美扬郡主看着那一桌已经陆续离开炉灶,引人食指大动的菜肴,咧嘴一笑,「请我吃饭!」 「外祖母,您慢慢走,小心这台阶。」美扬郡主扶着太后小心地跨过门坎,进入荣王妃的院子。 「美扬,不是我这老婆子爱说你,都十八岁的人了,还翻墙到人家后院偷吃,你是个郡主,好歹注意一下你的身分,一遇上美食,什么修养都没了。」太后叨念着她。 稍早,美扬忽然不见人影,等她回来便告知她,在隔壁院子修行的fù人,她的儿子媳fù来看她,这fù人的媳fù煮的饭菜特别香,她翻墙到人家膳房去看看他们煮了什么,不看还好,一看便忍不住偷吃,还被抓了个现行。 还好人家不介意,还热情邀请她一起用膳,她又想到自己一个人吃好吃的不行,想拒绝,又受不了诱惑,于是厚着脸皮回来求她这个老人跟她一起到隔壁院子用晚膳,还直跟她说绝对让人一吃上瘾。她这个宫中老人,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定是美扬这孩子餐餐两素一汤,不是青菜炒豆腐就是豆腐炒青菜地吃怕了,这才看到什么都好吃。 她上山也近一个月了,每天总是听到隔壁院子的fù人时间规律地做功课,一番打探,才知这fù人是位富贵人家的夫人,在山上修行为家中的丈夫跟孩子积福,已经在这天禅寺住了好些年,不管刮风下雨,每天时间都是如此规律,让她挺佩服一个女人可以有这样的耐xìng,也想见上一见,这才答应美扬这丫头的请求。 「外祖母,这fù人的媳fù手艺真的很好,让我这一向刁钻的嘴也忍不住称赞,您吃了也一定会爱上她的手艺,要是只有外孙女我一个人偷偷享用,那就太对不起一向疼爱我的外祖母了。」 「瞧你说得这么夸张,好,一会儿我一定要好好品尝。」太后呵呵笑了下,慈爱地拍拍她的手背,跟着她一起进屋。 「嫂子、嫂子,我跟我外祖母来了唷。」美扬郡主在门口探头喊了一下。 「欢迎,美扬,快带你外祖母进来啊,怎么在外面探头。」纪紫心从后头又端了盘刚炒好的新鲜山苏,「老夫人请进,欢迎。」 「打扰你了,我这外孙女实在是不象话……」太后没好气地横她一眼,那偷吃两个字她实在是说不出口。 「老夫人您快别这么说,我也很高兴有人翻……绕过来品尝我做的饭菜……」纪紫心想了一个较为婉转的说词,她与美扬郡主虽没有jiāo情,但她毕竟是未出嫁的姑娘家,还是要为她保留点形象跟颜面。 「老夫人您这边请坐,我到佛堂请婆婆跟相公出来用膳。」纪紫心扶着太后坐到主位。 美扬郡主见纪紫心到后头去请安氏跟赵天祺,连忙挨到太后身边的位子,指着桌上的佳肴为太后介绍,「外祖母,我跟您说,一会儿您可得尝尝这盅佛跳墙,那滋味啊,可是让人回味无穷。」 「佛跳墙!」太后定楮看着这满桌的山珍海味,怒气便上来了,「佛门重地竟然烹煮荤食,亵渎佛主!」 美扬郡主连忙解释,「外祖母,您误会了,这些全都是素食,用豆腐、豆干,一些豆类制品做的,只是把它做得很像ròu,并不是真的ròu,祖母可以放心!」 听她这么说,太后就放心多了,睁着一双老眼看着那宛若真的鸡、鸭、鱼等ròu食的菜色,称赞,「想不到这豆干还能做出这么些栩栩如生的荤食……」 「就是啊,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2 章 祖母!」 「想不到这位小fù人的手艺这般巧,用豆腐做出的这些吃食,竟让我都分不出是荤食还是素食。」太后笑看着眼前这些全素佳肴。 「外祖母,您日后回去,也可以让家里的厨子这样做给您吃,相信您会食yù大开的。」 「家里那些厨子……唉,等他们做出来这样一桌仿荤食的素菜,恐怕也得等上一段时日。」太后感叹道。 「那也没关系,外祖母,我听这位嫂子说,他们再过不久要在京城里开家养生餐馆,她说里头荤素都有,到时我们再一起去吃,我想那里肯定也会有这些菜的。」美扬郡主开始想着怎么设计太后一起出宫吃美食。 母亲管她管得紧,不许她再上酒楼大嗑美食,要留点形象让人打听,既然不能自己去吃美食,那她就端出太后老人家,母亲总不敢得罪太后吧! 「得了你,你心里想什么,我还会不清楚?想抓我当挡箭牌,连你那当家的舅舅都不敢,就属你最大胆!」太后和蔼地用手指点点她的额头。 「出,外祖母,我这人没什么乐趣,就爱吃美食,我娘还不让我吃,我知道您对我最好、最疼我了……」美扬郡主勾着太后的手臂撒娇。 「母妃,这儿有门坎,您小心些。」 纪紫心的声音自低垂的门帘后方传了过来,美扬郡主赶紧坐好,免得被安氏看到,到时她不知分寸、不懂规矩的行为可能会传到她母亲的耳朵里。 太后跟美扬郡主就住在隔壁院子这事,赵天祺并没有向安氏提起,只是提了隔壁院子的姑娘因为紫心烹煮晚膳时的香气太香,被引了过来,他便让紫心邀请隔壁那对祖孙一同用膳。 安氏知道后也没有反对,只是代他吩咐紫心多弄两样菜,免得客人到了,菜色太少失礼了。 「这儿母妃都走了几年了,还会不知道……」安氏对紫心这个对她嘘寒问暖的媳fù实在满意,笑笑地跟她说着,可当她弯身从门帘后方走出来时,整个人愣住了,连到嘴边的话也消失无踪。 坐在主位上的太后看到安氏也惊呼,「安氏!」 一旁的美扬郡主也故意装出一脸惊诧,自椅子上站起,「安姨……」 安氏也不敢担搁,拉着纪紫心就跪到太后跟前,惶恐地见礼,「拜见太后娘娘。」 纪紫心演得像是根本不知道太后就住在隔壁,也跟在安氏身后跪下,惊慌地问安,「拜见太后。」 看到她们婆媳俩,太后眼尾染着一抹不悦,看向一旁的美扬郡主。 时常跟在太后身边的美扬郡主自然知道太后在不高兴什么,赶忙摇着手喊冤,「外祖母,我不知道安姨就住在我们院子隔壁,我是上这里偷吃,跟……」美扬郡主赶紧指着跪趴在地上的纪紫心,「她,紫……我跟她是在膳房认识的,我就是偷吃她煮的食物,紫心说她今天是第一次到寺庙见她婆婆,因婆婆在山上清苦,所以才亲自下厨煮好吃的替她婆婆补身子!」 「所以你也没见到过安氏?」 美扬郡主赶紧摇头,「没有,外祖母您想想,我们也在天禅寺住了快一个月,要是知道这院子住的是安姨,我早跟您老人家说了,会拖到今天吗?我真的是今天才在膳房认识紫心的。」 太后沉思了下,想想美扬说得也没错,要知道安氏就住在隔壁院子,她早说了,何须等到今天?况且美扬今天在自己院子里直喃着好香,最后受不了要去看隔壁院子烹煮什么食物,这事她也是知道的,美扬的确没有必要骗她,看来真的是在佛寺巧遇的。 「安氏,你跟你媳fù都起来吧。」思及此,太后脸色才稍微好些。 「谢太后。」纪紫心连忙向前,小心地扶起安氏。 「安氏,旁边这个就是天祺那孩子的妻子吧!」太后锐利的双眸严厉地看了纪紫心一眼。 「回太后,是的。」安氏拘谨地回答太后的问话。 太后看了周遭,沉声问:「天祺不是也上山来了,怎么不见他?哀家也好些年没见着他了,这不省心的孩子还给哀家诈死,害哀家难过了许久,这眼楮都要哭瞎了,去,把他给哀家叫来,哀家非得好好骂骂他。」太后气呼呼地说着。 「太后您老人家稍待,孙媳fù这就去将相公叫回来,方才我端菜出来时,他到前头与方丈大师谈事!」人精般的纪紫心岂会不知道太后有事情要私下跟自己婆婆说,她这当媳fù的怎么好跟木桩一样杵在这里,提起裙摆就往外头跑去。 「美扬,你先到外头去,哀家有话要单独跟王妃谈。」 「是的,美扬告退。」 太后冷冷地看着安氏,指着一旁的椅子,「那边坐吧,别再跪了。」 「是。」安氏忐忑地坐到太后身边。 太后定定地看着安氏那消瘦苍白的脸庞,已不复当年的风韵,吁了口气,沉沉开口,「安氏,你受的委屈哀家一直都是知道的,当年因为局势,不能为你讨一个公道,你心里有怨,后来抛下一切上山修行,这事也不能怪你,可如今罗家的人已经全数伏法,许多事情你必须要好好静心思索一番。」 「太后教训得是,臣fù会好好思索,做出正确的决定。」 「安氏,你一向聪慧,哀家相信你会好好做出决定的,我那儿子女人虽多,可是这么多年了,心里装的始终只有你一个……」 安氏沉默地低下了头,不知该如何回答太后。 太后拍了拍下意识扭着衣袖口的安氏,「不急,这事不急着做出决定,自己慢慢想便是,不过哀家可是肚子饿了,被哀家这孙媳fù亲手做的这桌好菜,给引诱得肚子都忍不住抗议。」 「臣fù这就让人请他们赶紧回来。」安氏回神,赶忙拉开门要人去请他们三人回来。 太后跟安氏这对婆媳以往的所有误会,都在餐桌上解决了,太后对纪紫心赞誉有加,安氏也做出下山回到荣王府的决定,一顿晚膳吃得畅快无比,皆大欢喜。 美扬郡主抚着她那个已经快撑破的肚皮,跟在纪紫心身后走出太后屋子,到外头散步消食,把空间留给他们,让三人继续谈着这些年来自身所发生的事情。 看着她的背影,美扬郡主突然想起一个很好的点子,眼楮骨碌碌地转了一圈,跟上纪紫心的脚步,对她自来熟地喊着,「紫心,你有闺中密友吗?」 纪紫心的手艺太好,尤其是还有那个叫什么水果茶冻的饭后甜食,简直画龙点楮,让整个晚膳有个完美的结束。 纪紫心摇头。 美扬郡主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楮,兴奋地看着纪紫心。「那我当你的闺中密友吧,紫心!」 京城那些东西她都吃腻了,只要跟赵天祺的妻子成为好朋友,以后就有好多好吃的东西可以吃! 纪紫心连想都没有想,直接一口回绝,「不要。」 美扬郡主不敢相信地惊呼,「为什么?好多世家千金都抢着与我当好朋友,你怎么连想都不想!」 「他们抢着成为你的好朋友,是因为有求于你,而我对你无所求,所以不用。」 「说得也是。」美扬郡主点点头,「说得也是,那换我当你的闺中密友吧!」是她有所求。 「也不要。」 「为什么?」美扬郡主崩溃地惊呼。 「你没听过一句话吗?防贼、防盗、防闺中密友!」 「为什么这闺中密友也得跟防贼一样?」 「当然得防,她们是比勾引自己男人的小妾更可恶的人,不仅抢了闺中密友的男人,还伤了闺中密友,你说能不防吗?所以为了自己不被两个人同时chā刀,我不跟任何人成为闺中密友!」纪紫心也不瞒她,直截了当说出原因,「虽然并不是所有闺中密友都是这样,但是我有一个万人迷老公,所以没有办法,我一定得防,尤其是你!」 「我?!」总不会她偷吃了几样菜,她就把她当仇人了吧! 「当然,虽然我对我的男人很有信心,不会被你给吸引,不过据说你等了他三年,我公公还曾经要他为你被耽误的青春负责,所以我万万不可能引狼入室。」 一听完她说的,美扬郡主是喊得比窦娥喊冤还要冤,哇哇叫道:「冤枉啊,我根本没有等赵天祺三年,赵天祺那个大冰人一靠近,我就会全身打颤,谁会瞎了眼等他三年啊!」 「你!」 「冤枉啊,紫心这你可就冤枉我了,我心里有别人的,赵天祺只是我的挡箭牌,当年我到了说亲的年纪,可我不想嫁给别人,所以就把赵天祺抬出来,说要有跟赵天祺一样条件的男人我才嫁,然后就被人误传为我喜欢的是赵天祺!」 「真的?」竟然还有这种乌龙事件。 「当然是真的,这事太后她老人家也知道,说这次回京就要帮我跟我喜欢的那个人赐婚!」她做发誓状,就怕纪紫心误会了。 「唷,那先恭喜你。」 「所以你要当我闺中密友了?」 「你想得美,你极力拉拢我,还不是为了吃的,当我不知道你心里的小旮旯呢。」 「喂,好歹看在我跟你坦白的分上啊!」 「闺中密友不成,但好一点的朋友还成,以后我要是有做什么好吃的东西再叫上你,成吧!」 「成,成,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 由于太后赞誉有加,加上皇后大力推荐,纪紫心两间几乎同时开张的上品养生yào膳坊,每天高朋满座、座无虚席。而另一间专门针对女人皮肤保养的水玲珑美容坊,每天上门预约护肤做脸的千金贵女们更是排到了三个月后,生意是一个热火朝天。 纪紫心挤出人群,站到大街上,看向回春堂牌匾边上挂着的那串红色大鞭pào,嘴角忍不住又上扬了几分,她好久没像今天这么开心了。 今日,由她一手规划内部,甚至还设了病房的回春堂医馆也即将开张,现在那足足有两层楼高,长得像一条龙的鞭pào也已经高高挂起,整个医馆外挤满了等着鞭pào一放,医馆开张大吉的人们。 现在万事备,只欠东风,可这东风还没吹到,叫她真是一个急啊! 站到街上频频地向街尾望去,就担心这东风误了时辰。 唉,我的东风啊,爹跟弟弟怎么还不来呢? 当时皇上派了人去接爹爹前来为九皇子疗dú,因为有一些yào材十分罕见,即使是太医院也不见得备得齐,因此让人请示后,皇上准许爹将所有yào材备齐,连同家眷和子弟一同上京。 当她得知这消息,便马上让人送信回安阳县,建议爹爹带着弟弟一同上京,他们一家人才能团聚,并将皇帝赏了店面跟宅子给她,她想用其中一间店面在京城开设回春堂的念头告诉爹。 她离开安阳县,跟天祺前往京城后,这二房又恬不知耻地三天两头上门闹,不想与二房有牵扯的爹,看了她的信后,立刻同意她的想法,处理了所有在安阳县的家产,只留下回春堂jiāo给已经可以独当一面的弟子经营,便带着弟弟上京跟她团聚,她也马上动手筹划医馆的事宜。 今天就是京城的回春堂开张的日子,爹跟弟弟也会在今天到达京城,只是他们已经比预定的时间晚了,不知怎么还没到?再不到,这吉时可就要过了。 在屋后处理完事情后回到前头,便看见妻子又不顾拥挤的人群硬要挤到街上去,这可把赵天祺吓出一身冷汗,连忙跟着挤出人潮。 他一来到她身边,便一手将她圈护在自己的臂弯中,不让人潮挤到她,一手护在她微凸的腹部上,防止有人撞到,小心谨慎地将她护着。 「心儿,我不是跟你说派人出来看就好,你不要自己出来,你怎么就是讲不听!」现在她的身子可不是她一个人的,要是再有个什么闪失,那结果他不敢想。 「瞧你紧张的,不是还有你在嘛,你会保护我的!」她眉头微皱,慢慢将停留在街角的视线收回。 从她又传出怀孕的好消息后,天祺紧张地如同大敌当前,每天跟在她身后保护她,就怕她着了。 其实也不能怪他紧张,上一次……情况太惊心动魄,难怪他至今心中仍有yīn影。 妻子再度被他护在怀中,他这才感觉稍微安心了些,忍不住念了下她,「很多事情都是不可预知的,凡事要小心为上,为夫可承受不起你再有什么闪失!」 「我知道,为了你,我会保护好我自己跟我们的孩子。」她摸了摸他贴在她腹部上的手,心底漾着满满的幸福,「吉时快到了,我就是担心爹他们会误了时辰,没法一起点燃鞭pào。」 他清冷的嗓音里多了几丝温柔,轻声地安抚着她,「你别急,我已经派人去看了,你就跟为夫一起到里头休息等候,成吗?」 「好,听你的。」 她跟着丈夫才转身要回到医馆里等待,便见到远远的街角有一辆马车缓缓驶来,驾马车的人是沉香和天冬,一看到他们两人,她兴奋地抓紧丈夫的衣袖,指着前方,「天祺,是爹跟子翌到了,你看是沉香跟天冬。」 「看来真的是岳父大人到了,这下你可以放心了。」 「嗯。」 马车缓缓地停在他们面前,马车里头的子翌,未等沉香将马车停稳,就迫不及待地自己推开车门,明显圆了一圈的小身板就朝赵天祺飞扑而来,同时兴奋地对着他们两人喊道:「姊姊、姊夫!」 赵天祺连忙伸手接住这个飞扑而来的小ròu球,将他抱在怀中蹭了蹭,马上将他举到肩膀上坐着,「子翌长大了不少,姊夫都要抱不动了。」 「人家姊姊说我这是婴儿肥。」纪子翌可不想承认自己胖了不少,没办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3 章 谁让这来京城的路上,沿途有太多好吃的东西。 明明是小ròu球,却硬要说自己是婴儿肥,旁边的人听他这样说,全都笑翻了。 「天祺、心儿。」纪世杰眸光落在女儿稍微隆起的小腹上,满意地点了点头。 看来王府里那些拉杂的事情,他这女婿处理得很好,而且游刃有余,还有其它心思做些别的事情,否则,依他推估,女儿是不可能这么快就怀上的。他办事能力不错,又将女儿照顾得红光满面,他总算能够放下心,不用再担心跟着他上京城来的女儿了。 「岳父大人,这一路上舟车劳顿,累了吧。」 「不累,看你们两夫妻好好的,且比预计时间还要提前完成你对自己的期许,还能有此成就,我这一路上的辛劳就烟消云散了。」纪世杰看着好一阵子未见的女儿跟女婿,看他们感情依旧如昔,放心地扬起笑容。 「岳父大人,先进来喝杯茶喘口气,一会儿回春堂开张,岳父大人你可是重头戏,有得你忙的。」赵天祺一边扛着自己的小舅子,一边护着妻子进入医馆,又要忙着招呼自己的老丈人。 「也好。」 吉时一到。 回春堂上的红布由纪世杰跟纪子翌两父子一起揭开,高挂的大红鞭pào同时点燃,劈里啪啦响的热闹鞭pào声中,回春堂正式开张。 一群早已经迫不及待的病人像蝗虫般涌进医馆里,抓yào看病的人瞬间把整个回春堂挤得水泄不通,纪世杰这个医馆主人也没得闲,马上被人以人手不足为由,拉进医馆为人诊脉治病。 看了眼笑得合不拢嘴的弟弟,又看向在一旁忙着为病人看诊的父亲,纪紫心手贴着胸口,松了一口气,有些感叹地说着,「终于可以不负娘亲临终前对我的期许,又可以跟爹和弟弟在一起一家团圆,完成对母亲的承诺,真是太好了!」 「你肩上的担子太重了,以后对岳母的承诺,就由为夫来帮你完成吧。」 她扬起一抹笑,「一起,以后不管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起承担。」 他点了点下颚,揉揉她的头,语气虽轻,却在跟她承诺,「好,一起!」 【全书完】 前所未有的超级卡稿  莳萝 沉迷一件事物真不是件好事情,尤其是沉迷时,有时候自己乐了却苦了家人。 前一阵子莳萝迷上「狼牙棒」(琅琊榜),反反复复地看了不下四遍吧,家人只要看到我坐在客厅,就是在看「狼牙棒」,看到他们最后受不了了,说:「你一天到晚看这一出,你看不腻吗?」 不腻,真的,看不腻。 看着他们快要变脸的表情,我就会赶紧搬出一个很冠冕堂皇的理由我是在工作,你们不知道吗?工作!看电视也是我的灵感之一,懂不懂? 家人也只能翻了翻白眼后闭嘴,坐到一旁哀怨地滑手机,然后电视继续被我霸占。 前几年,那一出风靡整个东亚地区,跟韩国宫廷料理有关,最后女主成为医女的古装韩剧,莳萝看了不下七次吧,最后更夸张地找出每一个地区的翻译,比较看看哪个地区翻译的台词比较优美,呵呵,后来发现还是我们台湾的更好,也许字句用词看起来比较习惯吧。 莳萝自从《医妻一夫》jiāo稿后,就又换沉迷于另外一种乐趣之中看小说,每天抱着小说或是手机看,可以说是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一醒来就是看小说,每天看到半夜三、四点,然后就有很多事情都拖着了,当然连稿子也拖了…… 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我今天一定要写稿,我要奋发、我要向上,我要每天达到多少目标,可是,每天这豪语一对自己讲完,回头又继续抱着小说看不能怪莳萝被小说迷住,每每翻阅,总恨不得一口气将整本小说看完,没有看完便会感觉全身像是有虫在钻一样,很难受的,相信所有爱好小说的读者们都能感同身受吧! 以前从来不觉得卡稿是问题,总是很轻松地可以在jiāo稿日期前完稿。 不过在写《医妻一夫》时,莳萝竟然陷入空前的严重卡稿之中,这稿子本来该在年前jiāo稿的,可是jiāo稿日子却被我一延再延,当时莳萝是没有被任何小说或是戏剧迷住的,就是单纯的陷入卡稿。 这一卡稿就变成严重拖稿,美人鱼编三不五时贴心地询问莳萝,知不知道卡稿问题出在哪里?同时帮我想出很多解决方法。 其间我也不断地回想问题点究竟在哪里,任何问题点我都想了,却还是卡住,泄气、心慌到一个不行,不过说真的,我觉得美人鱼编比我还要紧张耶! 就这样一面卡一面写,一面想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jiāo稿后,脑海里还是不断盘旋着这个问题,直到某一晚带着狗儿子出去散步,看着路口的红绿灯,突然间像是神来一笔还是什么的,惊呼了声:我知道卡稿的原因了!瞬间胸口有很多@#$$%>等等符号飘出。 原来是莳萝已经习惯写长篇小说,很久没有写单本的小说,很多情节的节奏无法准确拿捏,因此写起来蹩手蹩脚的,之前写《必娶十两妻》时也是卡稿严重,不过没像这本这么卡。 呵呵,希望有了这两本写短篇的经验后,下一本就可以写得顺顺利利了,不过前提是必须没有诱因,例如:小说。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iqugedu.com--- 【你的用户名】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访问小说分享者(彼岸末)的书库,阅读更多TA分享的书籍! 地址:http://www.biqugedu.com/u?id=32108 也可以百度搜索或者访问www.biqugedu.com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