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奇闻录》 《凌云奇闻录》正文 第一回 妖氛不靖不康宁 公元117年闰十一月,汴京城内大雪纷飞,皑皑白雪覆盖在官道上,这在平日里是不多见的现象。因为朝廷平日里有专门的清道夫来清除官道上的积雪,以保持官道上交通的便利。 往日的汴京,繁华似锦,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由于汴京城地处中原,又是帝国的首都,江南的商人,辽金西夏的商帮,大理的商团,每年都会齐聚此处进行贸易往来。汴京城无疑成为了大宋的行政中心,经济中心。 可今时今日的汴京城早已没有了往日的繁华,街道上行人稀少,往日熙熙攘攘的市场也变得破败不堪,一片萧条景象。 此时皇宫内也并不安稳,早为前些日子金兵破外城而闹得朝野上下沸沸扬扬。这时汴京内廷的垂拱殿,出使金营回来的齐王赵栩正在向钦宗上奏出使金营的情况,此时满朝文武也聚集在垂拱殿听取齐王的奏报。 “也就是说,完颜宗望和完颜宗翰希望父皇和朕亲去金营和谈?”钦宗吃惊的反问道,齐王立马跪拜叩首,他不敢面对自己的皇兄,钦宗让他平身后他又说道:“完颜宗翰讲,自古就有南北之分,今之所议,不过割地而已,所以想请太上皇和皇兄一起前去商议此事。”说完便垂首做恭不敢再说。 钦宗无奈地环顾朝堂,他本是懦弱无能之辈。他的父亲徽宗皇帝可谓是政治上的庸人,在徽宗的统治期间,奸臣当道,皇室及官僚的生活十分奢靡,政治上又毫无建树,大宋帝国已经内外交困,百姓早已苦不堪言。 115年,冬,金兵第一次大举入侵中原,大宋由于常年的冗兵冗將和重文轻武,军力早已积弱,大宋的士兵们早已成了一个个不会打仗的废人,将领也不识打仗,导致北方边关连连失守。不出数月,金兵的铁骑就踏到了汴京城下。 此时此刻的大宋朝廷依然沉浸在歌舞升平,粉饰太平的幻境中。就在金兵将要攻打汴京之时,宋徽宗才从这种幻境中醒过来,他也是懦弱无能之人,金兵来犯的消息惹得他如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急的团团转却又毫无办法。武力抵抗?那是不可能的,他早已对帝国的武力不抱持任何信心了,万一惹怒金兵,自己别想过太平日子不说,万一灭国屠族那真是想象不到的噩梦! 想到此处,竟满身冷汗,惶恐地哭了出来。侍候在一旁的宦官看见自己的主子慌张成这幅狼狈样子,心中竟有些同情起来了。他走到徽宗跟前说道:“陛下,既然事已至此,陛下惊慌也无用啊,何不如找陛下身边的心腹商议对策,也好过陛下一人着急呵。” 徽宗一听跟心腹商议对策,心中立时想起一人,“商议对策,商议…去,你快去传唤蔡爱卿,让他速速赶来见朕,快去!” 这徽宗口中的蔡爱卿乃北宋末年的奸相,六贼之一的蔡京。此人奸诈狡猾,工于心计,又贪婪奢靡。但是此人有一一技之长,那便是书法优秀,他与徽宗可谓是臭味相投。 徽宗本人虽无治国理政之才,可他却在书法艺术上天赋异禀,造诣颇深,其独创的书法字体“瘦金体”可谓是中国书法史上的一朵奇葩。徽宗早年经常感慨地说道:“唉,只可惜王右军(东晋书法家王羲之,因其长期担任右军将军,故时人常称其为“王右军”)生的太早,无缘与朕共抒胸意啊!”大有天下无敌是寂寞之意。 直至与蔡京君臣相逢,当他听闻蔡京书法造诣极深后,大有知己相见恨晚之感。二人经常在金谷园中,煎茶弹琴斗书法,不亦乐乎。时间一长,君臣之间感情日盛,不知不觉间已然有了亦君亦友的情感。 适逢金兵将要来犯的消息,扰得他心烦意乱,经内宦提醒方才想到此事何不与蔡爱卿商议呢?于是让人传唤蔡京速速上殿议事。 此时蔡京正在自己府中的书房内临摹徽宗赠与他的“瘦金体”书法作品《秾芳诗》,临摹已毕,他正得意的观赏自己临摹的佳作时,书房外家奴恭敬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观赏,“老爷,梁老公来了,说陛下正急着传唤你。” 他本来因为家奴打断其欣赏自己的佳作而心生恼怒,听他说徽宗要召见他,立即转怒为喜,要家奴赶紧将自己临摹的这幅字帖卷起包好,他要带着这份礼物前去面见圣上,以邀圣宠。 他拄着拐杖,由丫鬟搀扶着步履蹒跚地走到府门。此时的蔡京已是年近八旬的老人了,一头银色稀疏的头发,勉强地梳成一坨发髻。脸上的皱纹和老年斑好似一张枯树皮,整个人陀着背耷拉着脑袋,只有他的眼神还保持着数十载宦海沉浮所炼就出来的奸诈与老练。 在府外等候他的宦官梁师成看到他出来,立马迎上前去搀扶他。蔡京在他的搀扶下向官轿走去,走到一半他偏头问梁师成道:“今日的卜算结果如何啊,是否吉祥?”梁师成回道:“今日也无甚大碍,只是火克木恐有引火烧身之态啊。” 他俩这是什么意思呢?原来这俩人早已内外通好了气,自古以来封建朝廷都有这种不成文的潜规则,外臣瞧准一切机会接近侍候皇帝的内宦,这些人往往是帝国政治的晴雨表,一旦宫里头有什么风吹草动,外臣可通过这些人获得第一手信息实现信息对称,以便应对随时可能发生的政治风波。 外臣蔡京和内宦梁师成也无疑是这一潜规则的执行者,这俩人作为徽宗身边最亲近的两个心腹,自然就强强联手内外勾结了。他俩的串通还很有意思,他俩之间互通信息时就用他俩发明的隐语来沟通,比如今日皇帝龙颜大悦,可以乘机奉承皇帝。那么俩人就说今日水生木,一片祥瑞之兆。这样俩人都能领会其中之意,外人也听不懂他俩在说什么,只道是他俩可能在说今日的占卜卦辞呢。 当蔡京听到梁师成说道今日火克木,引火烧身时,知道今天徽宗皇帝脾气不好了,朝中有变故。于是他回头吩咐手持着他的临摹字帖的家仆道:“行了,你把这幅字帖拿回去吧,今日不必送了。”家仆心中有些不解,但也不敢多问,答应道:“是,老爷。”便拿着那幅字帖回府去了。 蔡京坐进轿子内,梁师成也陪同在座。轿子在通往皇宫途中,蔡京又问道:“今日有何风云变幻,竟让真龙翻云覆雨?”梁师成道:“火本克金,奈何火候不够,边境不靖,只恐立锥之地不保。”蔡京一听立马心里紧张起来,他知道梁师成隐语的意思是金兵压境,汴京危急,我们连立锥之地都快不保了,所以皇上才那么焦急。 梁师成瞄了一眼脸有惊惧之色的蔡京,于是故意试探道:“老相国可否想出什么好计谋献给圣上?”蔡京心中气恼地看了梁师成一眼,这个贼眉鼠眼的人妖从不安什么好心,蔡京与他之间本是政治场上互相利用的关系,一般都是梁师成卖给他一个情报,同样的,蔡京也要还他许多金银珠宝,还有说出他的计策想法。 这时梁师成忽然发问,分明是想看看蔡京到底有没有计策来应对局面,如果没有自己也不必帮他,在一旁看他笑话便行。如果有自己便在徽宗面前大力称赞支持他的计策,也顺便给他卖个人情。 蔡京虽然不算个政治家,但他却是一个老练世故的权谋家。他一下子就听出了梁师成的弦外之音,心里冷哼一声,心道:“这厮三番五次想要探我口风,这个阉宦每次跟他打交道都要算计算计老夫,也好我就趁着契机捉弄这厮一番,让他也知道知道天高地厚。”于是故作沉思状,并不马上答他话。 梁师成一看蔡京正在沉思不答他话,便有些沉不住气,问道:“老相国,您快出个主意啊,这都快到宫门了,待会儿怎么跟陛下说啊?” 蔡京见他着急,于是缓缓说道:“呵呵,其实老夫也无甚计策,只是想起驻守外地的宗泽,不是可以担此大任,抗击北蛮吗?” 梁师成一听立刻心中骂娘,原来这宗泽是朝中少有的清流正直人士,他最瞧不起的便是梁师成和蔡京等这些国家蛀虫。尤其是梁师成,平日里宗泽上奏的奏章就时不时的劝谏徽宗要亲贤臣,远人。并把梁师成平日里仗着皇帝的宠幸,大量侵占良田,卖官鬻爵的事情全部抖了出来。只可惜他送的奏章批阅的人不是徽宗,而是梁师成。 原来徽宗皇帝成天想的不是整天与蔡京等人钻研书法,就是微服私访出去逛窑子,哪里有时间和精力管理朝政,批阅奏章呢。 梁师成看了他的奏章那是气得牙咬的咯咯响,随即就把奏章私自扣留不让徽宗看到,之后便时不时的在徽宗跟前说宗泽的坏话,不久宗泽就被贬职谪往外地。 这时梁师成听到蔡京突然说起他们两个,顿时明白蔡京这是要捉弄一下他。于是他急忙说道:“哎呦喂,我的老相国,您又何必这样捉弄我呢,您又不是不知道那厮的性子,您召他们回来抗击北蛮子事,要是他俩再在陛下跟前掀个风浪,咱俩都得完。” 蔡京看他认怂,便哈哈大笑道:“哈哈,老夫怎么会让那厮回来呢,只不过玩笑之言罢了,检校大人不必当真,至于北蛮不过割地赔款,事情便了了,有何难?” 梁师成听到这便也附和道:“对对,北蛮子不过多割些地,再多给些金银布帛便好了。”随即又为难道:“可是,这话不能直接给陛下说,要怎么说呢?” 蔡京微微一笑道:“这事老夫自有计较,对了听说梁检校你跟太子殿下关系不错,太子殿下与郓王相争时你竭力保护太子殿下是吗?”梁师成惊奇道:“不错,老相国问这些是何意?”蔡京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奸笑,说道:“恐怕不久,老夫还要拜托检校大人护老夫周全啊。” 待到梁师成准备发问蔡京这有何深意时,官轿停了下来,有一阉宦的尖细声音从轿外传来:“检校大人,相国大人请落轿见驾。”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凌云奇闻录》正文 第二回 路行他乡不知客 115年九月初,此时虽早已入秋,但秋老虎并未结束。烈日炎炎,烧灼大地。此时,一队人马正由南往北赶来,前往汴京城。 这队人马人数不多,也就十来号人的样子,打头的几个骑着马个个穿着粗布短衫,一个个都露出肌肉虬结的臂膀,面色凶煞,个个都似阎王模样。队伍中间有三辆马车,两辆大的一辆的,马车也无甚繁华,只是街头给些银子便可雇到的普通马车。末尾跟着几个同样骑着马的年轻公子,看起来年龄不一,有的看着有二十三四岁了,而有的看着可能只有十五六岁的年纪,但个个英姿飒爽,有朝气,而且穿着服饰华丽,看得人们无不羡慕。 这队人马这日正午正行进在京东路的官道上,马上就要到南京应天府(今河南商丘了,离汴京不过一两日的路程。“老爷,马上就要到南京了,咱们要不要进城后先歇息一下?”说话的是打头队伍中的一名壮汉。只听那较的马车中有个中年男人的声音说道:“好吧,我们今日已赶了三个时辰的路了,是该好好歇息了。进城之后先找个地方打尖吧。”那壮汉答应道:“是。”便领头带路,赶往应天南京府。 正行进到一片林子间时,忽听得有萧声传来,萧声悠扬动听,配上林中落叶纷纷的秋色,实在是颇显得良辰美景,美丽动人。 这时那架马车的中年男子喝令队伍暂时停止前行,他细细闻听这悠扬的萧声。这时一个身着青色对襟长衫,腰间挂着宝剑,头戴黑色方形东坡巾的英俊青年从队伍后面赶到马车旁,向车中中年男子说道:“父亲大人,我听这这林中飘来的萧声不像是我们中原的乐曲。而且我们走到这林子也少见山野樵夫之类的,怎么忽然传出莫名的萧声呢?” 那车中的中年男子突然一惊道:“不对,这萧声所奏是女真的《鹧鹄曲》,是女真人!” “北蛮子?!”几乎整个队伍震惊道,随即车中的中年男子叫队伍加快前进,不要逗留。 整个队伍立即快马加鞭,意欲穿过树林,离开这潜在的危险之地。 这时宋金联盟已经分裂,大宋北方边境的大患已从辽国变成金朝,金朝是女真族建立的一个政权,此时辽国灭亡,金朝现时将灭宋也纳入他们的下一步军事行动计划中。 此时,突然有女真人来到中原,而且是在这人烟稀少的地方,不用想也知道定不是什么好事。 就在队伍正在加紧行进,快要离开树林时,队伍前头打头的一名壮汉突然大声喝到:“停,停!” 队伍立刻停止下来,马儿由于突然被勒住停止前行,也纷纷受惊,嘶吼声此起彼伏。 那坐在马车中的中年男子掀开布帘,向前面的一个壮汉问道:“赵汉,怎么回事,你怎么突然让我们停止行进了?” 那个名叫赵汉的汉子指着前头,不安地说道:“老……老爷,前头有一个怪人,阻住了我们的去路。” “怪人?”那中年男子皱着眉头问道,中年男子心头泛起一丝不安,并下车走到前面前去查看。 只见得前面有一光头壮汉正在官道中间正对着他们,那壮汉满脸的络腮胡子,穿着个无袖羊皮背心,高大的身材加上虬结的肌肉,仿佛一拳能打死一头疯牛一般。更惊悚的是那壮汉正啃着什么生肉,吃的是满嘴的鲜血淋漓,仔细一看竟是一只生羊腿拿在手上,仿佛拿着根狼牙棒似的。 中年男子心道不妙,知道这是来者不善,这个光头壮汉的外貌,服饰打扮,显然是传统的女真人。只是不知这个女真汉子来这边是作何打算,但是根据刚才的种种迹象判断,这人八成是冲着自己来的。 这中年男子定了定神便上前抱拳施礼道:“在下李伯纪,不知好汉尊姓大名,来到这里有何贵干?” 那光头壮汉又啃了一口生羊腿,边嚼边说道:“错不了了,你便是李纲,我们兄弟二人在这等你许久了,他娘的这地儿快把人热死了,我还道再等不来你,我俩就先热死在这破地儿了。”说着便擦了擦光头上晶莹的汗珠。 你道这中年男子是谁?不错,他正是日后的抗金名将,新任太常少卿李纲李伯纪是也。 原来李纲原本是南剑州(今福建南平市)沙县税务,直至两月前也就是七月,朝廷下诏让李纲抵京担任新任的正四品太常少卿一职。 于是李纲携家眷仆从一行走了两月,这日正好赶到临近汴京的南京应天府,不出两日即可抵京。谁知这突然突生变故,竟在快要抵京时被不明来历的女真人拦下。 李纲深知情势不对,将手按住腰间的佩剑,并且警戒的张望四周,他心道:“刚刚这北蛮子说道他们兄弟二人在这里等我,想必刚刚我们听到的萧声是他的兄弟所为,该死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得心堤防才是。” “你们想怎么样,何不让另一位好汉现身,别在暗处当人呵。”李纲向那光头壮汉说道。 那光头壮汉向树林深处叽哩咕噜喊了一堆话,他说的是女真语,李纲由于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心里更加紧张,按住剑柄的手不由得握了起来。 这时队伍中间的大马车的布帘被掀了起来,有一满头银发,慈眉善目的老妇人探出头来问道:“儿啊,出了何事?为何不走了?” 李纲闻言大惊,转身大喊道:“娘,别出来,外头危险!” 只听嗖的一声,一只飞镖向那老妇人的头部射去。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刚刚走在李纲马车旁的青年伸展轻功,拔出腰间佩剑,“当啷”一声用剑锋将那飞镖弹出既定轨道,那飞镖从老妇人耳边擦过,射进旁边的树干,那飞镖一半都没入树干中,可见射镖之人的劲力之大。 那老妇人还来不及惊叫便吓得昏死过去,她身后的女眷们立即上前将她扶住,“老祖宗,老祖宗,快醒醒啊,老爷老祖宗昏过去了!”女眷们惊慌的叫道。 “娘,娘!”李纲立刻向那辆大车跑去。 只见李纲身后的那个光头壮汉,突然跃起身来,举起羊腿骨,向李纲的头顶劈将下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凌云奇闻录》正文 第三回 自古英雄出少年 话接上回,只看到那光头壮汉突然一跃而起,举起手中的羊腿骨,欲往李刚的头上劈将下去。 在这危机关头,只听一声大喝:“北蛮子,休想伤我家老爷性命!”那名叫赵汉的好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马上飞身而起,双手摆出鹰爪状,径直朝那光头壮汉的面门抓去。 那光头壮汉看似身形笨拙,实则大为灵活。只见他收起攻势,迅速在空中翻转了一大圈,躲开了赵汉的鹰爪。 那赵汉见自己迅猛的攻势竟扑了个空,不由得心底大为讶异,随即调整下盘重心,平稳落地。 “好一个鹰击搏兔,要是再快点只怕老子的面皮要扯下一大块来。”那光头壮汉说道。 话音刚落,那光头壮汉突然觉得胸前恶寒,只见李纲早已拔出佩剑,剑锋朝他的前胸扫去。那光头大汉立刻后仰身体避开剑锋。 这时赵汉又来一记扫堂腿攻击那光头壮汉的下盘,那光头壮汉立即将双腿悬空,用羊腿骨撑地,突然侧转身体,左脚直照赵汉的头部踢去。赵汉来不及闪避,用双臂抵挡,挨了一记踢击。这光头壮汉气力不,赵汉立时吃痛,双臂竟震得麻了,立刻后退数丈,躲避攻势。 这时,马队中打头的家丁们和队尾的几位公子一齐上来,围成一个半圆的阵型,将那光头壮汉围在中间。 那光头壮汉看见自己被围攻了,立刻又用女真话大声说了些什么。只听得嗖嗖两声,伴随着两声惨叫,那光头壮汉左侧背靠树林的两名家丁应声往前倒下。众人一看那两名家丁的脑后,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只见那两名家丁脑后深深的插着两枚飞镖,这两人因为插中了脑袋,倒也没遭罪,立时便死去了。 众人看见这种情况,不由得分神起来,一边对付这光头壮汉,一边又要警戒一旁的树林,防止另一人的偷袭暗算。 那壮汉大笑道:“哈哈哈,两脚羊们害怕了吧。李纲,我们兄弟二人前来是要取你项上人头的,听闻你智谋双全,武功盖世,我俩兄弟最喜欢的便是到中原挑战武林高手,收集他们的人头。你的人头可比中原任何人的头颅都值钱啊,有道是‘李伯纪宗汝霖,双狮镇中原’,你的头对我们大金来说那可是无价之宝啊。不过,你只要乖乖的把你的女眷们和你家祖传的武功秘籍交出来的话,嘿嘿,我俩饶你一次,也是可以的。” 李纲听后冷笑一声道:“哼,我还道是什么听起来大义凛然的借口,原来你们是为了那武功秘籍而来。我还道北蛮子再傻也不会用这种低级手段来对付我吧,果真你们不是北蛮朝廷的人,只是北蛮那边的江湖匹夫而已。你们的目的纯粹就是为了我家的秘籍吧?” 只听树林深处有人说道:“是,但也不是。”众人往声源处看去,只见一人伸展轻功,速度奇快,只一眨眼的时间,便站在了那光头壮汉的身旁。 定睛望去,那人的气质与那光头截然相反。一身书生打扮,面貌柔美仿若女子,乍看之下仿佛优雅俊秀的文人一般。只是他右手中所执的萧和刚才他施展的轻功,证明了之前所听到的萧声,那个用飞镖偷袭他们的家伙,正是眼前所出现的这个人。 那人径直地看着李纲,说道:“更重要的是,我们兄弟俩想要领教一下,那秘籍中的武功,凌云神功!” 李纲看着那书生打扮的人,突然哈哈一笑道:“哈哈,你想领教凌云神功?” “不错,我俩想要领教一下凌云神功是否有传说中的那样厉害,是否无人能敌,怎样?李大人,对你来说如果成功了杀了我岂不是更好,我可是杀了你两个家丁呢。” “这件事,不用李大人动手我们便可杀了你俩!”只见赵汉与众家丁纷纷拔出挂在身后的九环大刀,一齐向这俩女真人砍去。眼看就要手起刀落,这俩女真人就要死在乱刀之下。没想到突如其来的状况发生了,只见那光头壮汉大喝一声:“呔!休想伤我俺答!”只见他双臂交叉,举在头上,竟把这几把大刀纷纷抗住了,而肉体竟无半点损伤! 李纲看后奇道:“少林寺的金钟罩铁布衫,他一个北蛮怎会这种中原的硬气功?”随即又大声提醒道:“这北蛮会少林寺的金钟罩铁布衫,你们几个不要贸然进攻,这俩人非等闲之辈。” 只听那书生打扮的女真人道:“迟了,李大人。”只见他双手成鹰爪状,只听得噗嗤、咔嚓两声,除了赵汉拼命躲开外,其余家丁竟都胸腔破裂而死,赵汉的胸前的粗布短衫也被划开一道大口子。离这俩女真人较远的几位公子见状也都退开几步心警戒。 李纲见这惨烈的一幕,胸中不由得怒火中烧,国仇家恨此时一股脑地全部涌上心头。他大声喝道:“北蛮子,你们实在欺人太甚,宋金联盟破辽时,你们还欺骗我们,灭辽后要归还我们汉人的燕云十六州,如今你们背信弃义不说,还想妄图中原。我与你俩本来井水不犯河水,如今国仇家恨俱在,我李纲堂堂七尺男儿,今日又如何忍气吞声!” 说罢,便将佩剑插入剑鞘。那书生模样的女真人不解道:“哦?!你这是?”李纲正色道:“你俩不是想领教一下凌云神功的厉害嘛,好,就让你们死前见识一下吧。” 那位之前走在马车旁的青年惊讶道:“爹,你这是?!” “仪之,你看好喽,爹爹这就给你看看凌云神功的实战究竟如何。”说罢,便双足分开,右手握拳抵在腰间,左掌缓缓抬起,手指微分,成阳掌对准敌人。 那书生模样的女真人冷笑一声,将右手缓缓抬到嘴边,伸舌舔舐了下沾满鲜血的手指,冷冷的说道:“好,在下纳兰文彦,领教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凌云奇闻录》正文 第四回 名将遗风不可忘 话接上回,李纲架好招式,提气运劲,便不忙进攻。一来他要让对方先出手,看清对方的武功路数,以便他破解招式。二来先沉不住气进攻的人,性格盲目急进,这种人便容易对付。他料定这两个女真人中有个这样的莽汉。 果不其然,那光头壮汉立马冲出,大喝道:“在下撒合烈班古,领教了!”随即举起斗大的拳头,照李纲的面门打去。李纲立即用左掌挡住,同时提气用劲右掌向那撒合烈班古的左肋拍去,纳兰文彦大声提醒道:“班古,心你左侧!”可李纲出掌的速度实在太快,还没等撒合烈班古反应过来,左肋被实实在在的挨了一掌。撒合烈班古惨叫一身,立时向后退去。 那纳兰文彦气得说道:“哼,废物!你就在旁边看着吧!”这纳兰文彦从怀中取出一副铁钩爪,将这副钩爪套在手上。李纲冷哼一身道:“就算套上副狗爪子也未必能厉害到哪去。”心里却暗自琢磨:“适才亲眼所见这厮的功夫极为迅猛可怖,所使招数我没看错的话,乃是江湖上相传的九阴神功,可是九阴神功为我中原武林绝学,这个女真人是如何知道的?怪哉,怪哉。还是心应付他为好。” 李纲侧身相对,不将胸前要害暴露出来。同时下盘扎的极松,以便灵活的调整步法。只见纳兰文彦左足用力一蹬,身子便如猎豹扑食向李纲疾速冲来,右手的钩爪迅速向李纲的脖颈划去。李纲登时将身子向右闪避,同时左手伸出牢牢捆住纳兰的右手腕,准备用力一握捏碎他的腕骨。不料李纲忽觉纳兰的手腕有如滑油一般,竟从自己的掌中溜出,内心暗道不妙,正欲退开,纳兰的左爪便向李纲面门抓去。李纲右手立时拔出腰间佩剑,当啷一声,抵住了纳兰的这一击。 “蛮子看爷爷如何将你送到阎王爷那里!”说罢抖动剑锋,一招“霜峰雪刃”舞出斗大的剑花,直直刺向纳兰的心口。那纳兰看见李纲的剑法如此精熟,心底不由得暗自赞道:“好剑法!”随后倾斜身体避向左侧,躲避剑锋。 李纲这剑法自青年时便开始苦练,李纲的这套剑法可是不同凡响,其剑法乃是当年其祖上大唐卫国公李靖多年征战四方,御敌作战无数,所总结编辑的一套武功秘籍。当年卫国公李靖随唐太宗李世民东征西讨各路军阀,为大唐的建立立下了汗马功劳。后来太宗皇帝登基,重用李靖为兵部尚书,李靖不负太宗重望,击灭东突厥,大破吐谷浑,为大唐开疆拓土,安定四方,立下了赫赫武功。晚年为了避免功高震主,引起太宗皇帝的猜忌,以足疾为由,阖门自首,杜绝宾客,以绝晚年。闭门期间总结一生所学所悟的兵法和武学,将兵法总结编纂成《六军镜》三卷,武学则编纂成《阴符机》一卷。可惜李靖只让这几卷兵法武学秘籍传予李家后人,而不可外传于天下人,所以经过安史之乱和唐末五代的连年烽火后,《六军镜》原书已不知所踪,只有部分李家后裔记有部分章节,几乎失传。而《阴符机》则在乱世中被李家后人竭力保护而辛免于难。 而后《阴符机》传承到李靖后人,北宋名将李夔手中。李夔自幼喜欢钻研兵器武术,他是嫡长子加上喜爱军事武功,李夔的父亲就重点培养起他来,每日口述《六军镜》的残存要诀,并按照祖传武学秘籍《阴符机》教授武艺。后来,李夔于神宗元丰三年(10八0年)中武进士,在沙盘点兵,排兵布阵,骑术武艺方面十分优秀。被当时的宰相王安石看中,建议神宗派遣他去西北边境,抵御当时颇让朝廷头疼的外患西夏。 说起来这王安石也是个政坛的老油子了,当时经略西北防务的官员,是王安石变法中的二号人物,王安石的左右手吕惠卿。李夔过去后,便被吕惠卿招为幕僚,跟随在身边出谋划策。而李夔也不愧为名将之后,其时,西夏图谋侵犯延安路,举兵十万,浩浩荡荡举兵而来。李夔根据自己所学的《六军镜》残存要诀,排兵布阵,并向吕惠卿递呈守御方略,而后亲自出阵攻打夏兵。此一役打得西夏军队全面溃败,延安府得以保全,由此李夔威名大盛,西夏人闻李夔之名如闻猛虎饿狼一般,令人发怵! 王安石变法失败后,二号人物吕惠卿作为变法派也遭受到了打击,李夔不免受到这一政治风波的影响,被迫辞官归乡。李夔回到常州无锡老家后,便不再涉足官场,只每日钻研编修《阴符机》,并在原有的基础上增加自己平生所悟武学,至晚年将《阴符机》分为两卷,分别为《凌云真经》和《阴符械法》,临终前,将这两卷秘籍授予自己的嫡长子李纲继承。 李纲所使的剑法正是《阴符械法》里的无常剑法,此剑法招式灵活多变,要求进攻时寻找机会伤敌要害,一招毙命,如同黑白无常索命一般将敌性命勾走。 李刚虽不及先祖与其父威勇,却也已颇得剑法心传,只见他挥、刺、挑、拦、搠、架、闭,剑刃在他的挥舞下仿佛银白色的火花一般,好一路剑法! 李纲将这剑使得熟透了,仿佛这剑如同他的手足一般,挥放自如。而那纳兰文彦从一开始的主动进攻,在李纲这剑法下逐渐失利,不自觉间开始被动防御了起来。纳兰文彦万没有料到,这李纲的功夫竟如此厉害,之前真是有些低估他了。于是招架间猛地朝一旁喊道:“撒合烈,你要休息到什么时候?快与我合击李纲!”谁知那撒合烈班古竟盘腿坐在地上并不动作,只闷声说道:“哼,谁让你刚刚说我废物的,这下知道厉害了吧?”纳兰文彦气恼的咬着牙说道:“好,那你等着回去以后给你阿妈收尸吧!”撒合烈班古闻听此言,竟似弹簧一般从地上跳起大叫道:“别,别伤害我阿妈!”说罢如同疯牛似的举拳朝李纲身后冲去。 李纲大惊,本想回身招架,可是这纳兰文彦仿佛也似打了鸡血一般,突然之间疯狂进攻。眼见招架不住,那位唤作李仪之的英俊青年施展轻功,一个轻空翻便落在胖子面前,刹那之间来不及拔剑,用剑鞘顶端往那撒合烈胸口猛力一顶想要阻住他的进攻,谁知这撒合烈的硬气功十分了得,胸口往那剑鞘端一顶,格的一身,李仪之只觉得虎口剧痛,急忙撒手,佩剑已摔落在地上。 那撒合烈班古哈哈大笑道:“娃儿,今天就是你见阎王爷的日子了!”说罢举起双拳便要砸落,李纲在这危急关头,也顾不得纳兰文彦了,本能的转过身去,要救自己的儿子李仪之。纳兰文彦正要乘这空档,一击要了李刚的命,说时迟,那时快,林中突然射出一支箭,射在了纳兰文彦正要攻击的右臂上,其箭劲力之大,竟将纳兰的右臂射出了贯穿伤。纳兰吃痛惨叫一声,立刻飞身上树,躲在枝叶之间,以防暗箭。 那撒合烈班古正要落拳,忽然后背吃痛,立刻闪身躲开数丈,立足站定,只见一中年男子,手执铁枪,枪尖竟有一抹血迹。撒合烈班古大惊,反手一抹刚刚后背吃痛处,原来这中年男子竟用铁枪将他后背扎穿了,要知撒合烈班古的身躯由于苦练硬气功,身躯如铁块一般,如不是极深的内力或极强的劲力,是很难伤他丝毫的。而这人竟用铁枪将他扎伤了,这究竟是何方神圣? 纳兰文彦由于右臂受伤,加上他因为那一箭失去了杀死李纲的机会,心里极其恼怒不堪,却又不敢从树上下来,于是恼羞成怒道:“哪个贼放暗箭伤人,不知这是人行径吗?” 只听一年轻男子的声音大声说道:“若跟你这狗蛮子讲我中原礼仪,岂不你为刀俎,我为鱼肉吗?”李纲循声望去,只见离这十数丈远的灌木丛中站着一二十来岁的青年,只见他弯弓搭箭,正好对准了纳兰文彦躲藏的那棵树。 李纲瞧见抱拳施礼道:“刚才多谢二位义士救命之恩,还不曾闻尊姓大名。” 那手执铁枪的中年男子说道:“在下汤阴枪师陈广,那位是我的徒,客气了。”那弯弓搭箭的青年说道:“鄙姓岳字鹏举,壮士客气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凌云奇闻录》正文 第五回 患难时分见真情 话接上回,李纲正在情势危急间,突然间一位铁枪汉和一位弯弓射箭的青年在这重重危机下救了李纲父子一命。纳兰文彦右臂被箭穿透,急忙之间使用轻功飞身上树,躲藏在枝叶之间。 纳兰文彦右臂的衣袖已整个被血染红了,伤口仍旧不住的往外涌血,那血顺着右手的钩爪一滴一滴的滴落。纳兰文彦害怕这样下去会失血过多而死,于是用左手封住了他周身几处大穴,并用口齿撕扯了左边衣袖的一缕布条下来,他立即用这缕布条死死系在右上臂防止右臂的血液流通,这才将血止住。 他这时只躲在树上不再妄动,一来防止那叫岳鹏举的再给他一发箭,凭他在江湖行走的经验,那少年竟在十数丈外一箭射透自己的右臂,其箭法之精准狠可见一斑,而且凭他的经验这一箭只是危急关头解救李纲才不射其要害的,若不是自己躲得快,那少年再来第二箭只怕自己就要横着回白山黑水的老家了。二来他要伺机而动,找准机会立即脱身才是,只是完不成主子交给自己的任务了。 那撒合烈班古,被那铁枪汉陈广一枪刺伤,是又惊又怒,他细细打量着陈广,只见他四十左右的年纪,一双剑眉斜飞,脸色红润,方面大耳,目光如鹰般锐利,身材不算高大但结实有力,一看就是个练家子。撒合烈暗暗寻思道:“这厮居然能刺破我的皮肉,我的硬气功竟如虚缈一般,不知我的上乘武功金钟罩铁布衫可不可以抵他一击,不行现如今纳兰少爷受伤猫着不敢出来,我也得谨慎些才是。”随即他指着陈广说道:“你这厮颇有些功力,竟破了我的硬气功,只是我不服气!”陈广呵呵冷笑道:“哦?你这蛮汉是如何不服我呀?”撒合烈班古故作愤怒道:“只可惜你爷爷我现在赤手空拳,若我有武器在手未必你能伤得了我。”陈广轻蔑地笑道:“若是如此,只怕是我恃强凌弱了,那么好吧,你捡一个家伙什便是,我奉陪到底。” 那撒合烈等他说罢,便到身旁的树林去东瞧瞧,西看看。不多时走到一棵树干如碗口粗的枯树前,只听“啪嚓”一声,撒合烈一掌便将这棵枯树拦腰劈成两段。撒合烈抱起其中一段枯树,便挥舞起来,惊人的是这撒合烈的臂力奇大无比,舞这看起来有百十来斤的树段竟如挥舞棍棒一般轻松熟稔。 那陈广心里暗自称赞道:“这蛮汉臂力奇大,看他刚才挥舞这么重的枯树段竟如舞弄枪棍般轻松自如,哎可惜他并非我中原人士,若我中原多有几个如此人才,收入我门下那该多好啊。”但是表面上依然神色不改道:“哼,雕虫技,不足挂齿,尽管放马过来吧!”说罢,手执铁枪严阵以待。 李纲见此状况便忙道:“恩公不必再次出手了,刚才的大恩大德鄙人没齿难忘,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陈广应道:“好汉不必多言,刚才出手是因为救你性命,现在出手是为了教训这些背信弃义的金人,以雪我大宋燕云十六州被夺之恨!”说罢挥舞铁枪向撒合烈冲去。 李纲听后也应道:“好个义士!不忘国仇家恨,好!今天便把这些宵鼠辈清理干净罢了。”随即施展轻功,飞身拔剑向纳兰躲藏的树上刺去。那纳兰右臂受伤,才止住血,实在不想也不能全身剧烈运功,勉强用左钩爪抵挡住了李纲这一攻击,他明白现在不是缠斗的时候,得找准机会突围才是。于是他冒险一搏,飞身出树落在地面,果不其然,那岳鹏举在他落地的一刹那对准他的头颅便是一箭。那纳兰文彦早料到有这种情况,一闪身那箭几乎是擦着他的头皮躲了过去。纳兰文彦瞬间手一扬,一支暗镖向岳鹏举射去。 那岳鹏举虽箭法精妙,却毕竟年轻,功夫底子并不深厚。他一下没反应过来,左肩随即中了这一镖。那岳鹏举也不亏是个好儿郎,中镖之时哼都不哼一声,随后把插入左肩的飞镖拔了出来。所幸飞镖插入很浅,没有伤及动脉,可没一会儿,岳鹏举忽觉嗓子一甜,“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黑血来。“这镖有毒!”话音刚落便躺倒在地,不知生是死。 陈广正与那撒合烈战得难分上下,却见自己的徒儿中了毒镖,生死不明大急吼道:“鹏举!”随即也无心再顾与撒合烈的缠斗了,倒提铁枪,回身向岳鹏举倒下的地方跑去。那撒合烈自然不肯放此良机,发足便追。撒合烈抡圆了那枯树段叫道:“田舍翁,哪里逃?”谁知那陈广大喝一声,双手抓住枪柄,陡然间拧腰纵臂,回身猛然一枪,撒合烈被这一“回马枪”杀得个措手不及,急忙用抡树干迎击,这一枪刚猛狠疾,直接把树干从中间“咔嚓”一声截成两半,并直直向撒合烈的面门刺去。撒合烈来不及施展金钟罩铁布衫下意识地用双手去挡住面门,陈广立即变换招数,枪头调转向下朝撒合烈的喉头刺去,撒合烈来不及反应,枪头已刺进了他的喉咙。 习武之人知晓,练习硬气功的人,即使练至至极处,全身也有三处薄弱的地方,一处是双目,一处是喉咙,还有一处是下阴。这陈广即使刺中硬气功所护部位都能刺伤,更别提薄弱处了。 陈广拔出枪头掉头接着往岳鹏举处奔去,无心理会撒合烈。那撒合烈班古被刺中喉咙,发不出声,血液堵住了咽喉处,他难受的用双手堵住喉咙的伤口,一下瘫坐在地上,“呕呕”的微微呻吟着。 李纲这边手执长剑,正在与纳兰文彦缠斗着,纳兰文彦右臂受伤,只能用单手对付。且刚才自己使用毒镖暗伤岳鹏举,立刻引起了李纲的愤怒,李纲处处使杀招,招招要毙命。纳兰文彦也不简单,身随剑走,趋避进退,没有伤到他半毫。可渐渐的由于受伤而开始体力不支,现在只是在勉强的抵御李纲的攻击。现在他右臂受了贯穿伤,再打下去只怕整个右手加前臂都要坏死废掉了。而撒合烈班古喉咙被刺,已经瘫倒在地,就等着黑白无常来勾魂了。 于是他急忙从左袖中拿出一枚暗器,往地上一掷,砰的一声响,李纲眼前全是蒙蒙白雾,看也看不清周围。原来纳兰文彦使了个烟雾弹掩护自己撤退,李纲立即飞身从烟雾中冲出来,站在高处的一根树枝上。只见纳兰文彦正扛着有两三百斤重的撒合烈班古,如风一样的施展轻功向北离去,可见其功力深厚。 李纲正欲动身去追,只听得后面有声音悲鸣着,他回首望去,只见陈广抱着岳鹏举,失声痛哭着。他立刻放弃追逐,一个空翻从树上落下,疾步来到这对师徒跟前。李纲俯下身去,拿起岳鹏举右手手腕,搭了搭脉搏,急忙抬头对陈广说道:“这位恩公还有救,这样吧,您和我抬着他上我的马车,我们立即加紧速度,赶到应天府,我认识一名神医在那儿,或许有把握抢救他的性命。”陈广立马答应道:“那是好极,好极!”说罢,李纲和陈广抬着岳鹏举将他放在马车,而后让陈广也请上马车照料,自己坐在马车前亲自架马,并让赵汉留下料理被纳兰文彦所杀随从的后事,让儿子李仪之保护家眷徐徐前行,自己先行一步到应天府。 于是李纲架着马车,一路上不停的抽鞭加速,疾驰着赶往应天府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凌云奇闻录》正文 第六回 千里捎书只为墙 话接上回,李纲亲自架着马车,领先众人先一步来到了应天府。来到应天府西城门前,发现入城需要排队搜查方可准入,前面已有几百号人和十几架马车排成长龙等候通过,李纲寻思道:“现今情势紧急,那位恩公中了那金人的毒,性命危在旦夕,人命关天,如今之计只能特事特办了。”于是调转马头绕过人群,径自朝城门驶去。 守城的士兵正在城门盘问客商行人,忽听得“喀嗒喀嗒”的马车行进的声音,将头朝右望去只见一辆马车疾速地由远及近行将过来,士兵有些慌了,这速度仿佛要非法闯进城门一般,要从那士兵身上碾压过去。还没等那士兵反应过来,只见车上的架马人“吁”的一声,那马腾空前足长嘶一声,那士兵吓得是紧闭双眼,只等那马蹄踏在自个儿的头上,没成想“嘚嘚”两声,那马的前足在他身前两尺左右的地方落下了。 这一惊,吓得那士兵冒了一身的冷汗,反应过来后是又惊又怒,气得拔出腰间的佩刀来指着李纲大声喝道:“你这厮想干什么,难不成想擅自闯入城门?”李纲将双手抱拳道:“刚才多有得罪,只因我现有急事在身,现在需要马上进城。”那士兵见这人得罪公家不马上下来伏法不说,还自顾自地说起理由了,心里更是气愤道:“嗨,你个羔子养的,你得罪了官家看不到吗?速速下来伏法。” 车里的陈广听到外头的叫骂声后有些担心,掀起车帘道:“好汉,你这得罪了官家,可不知吃多大的麻烦哩。”李纲冲他摆了摆手,随后从衣袖中掏出一件文牒来说道:“我乃朝廷新任太常少卿李伯纪是也,途径此处,本不应如此莽撞无礼,可如今我一恩人在搭救我的途中中了毒镖,情势危急,迫不得已才如此行为,请你速速放行,李伯纪定当心念此恩惠。” 那士兵本是乡间农夫,从没上过私塾,斗大的字也不识一个,如何识得这官牒上写些什么?只是听别人说过一般官牒上都会有个红色方印,没有这印那十有八九就是个假官牒。他打开官牒一看,果然有个红色方印戳在下方,当下慌了,可是又不敢绝对确认这是个真官牒。现今宋金两国之间关系紧张,局势复杂,万一放了个细作进去,那可是连坐杀头的重罪,不可不谨慎。于是,他对李纲说道:“请大人在这里稍候,待我问过督头,确认虚实,如若是实,立刻放行。”李纲问道:“我不是给你看过官牒了吗?怎么还问?”“嘿嘿您这是大人物,大人物由头头说了算,我这一丘八不敢做主,嘿嘿见谅。”他不想承认自己不识字的事实,觉得丢脸,又不敢得罪眼前这可能是货真价实的朝廷命官,就说了这套模棱两可的说辞,心想:“万一你是个假的,我第一个劈了你!”跑着拿去给城门督头。 李纲十分焦急的等待回应,这时只听得陈广说道:“好……大人,我这徒再耽误个一刻,性命不保啊!”他本想称呼好汉,可看到刚才的情景,觉得这人有大来头,便改作大人来称呼。李纲边搓手边道:“我也心里也万分焦急,等他半刻,实在不行只能硬闯了,有什么后果我担着便是了。”陈广说道:“大人怎能如此说,要担我也要担一半责任,怎可有大人独担?”说着说着陈广只觉得李纲望想自己的神情有些古怪。 只见李纲侧着头望着他道:“恩公,你刚才一口一个大人的,语气也变得尊敬起来,莫非你察觉了我的身份不一般?” 陈广性格忠直,听李纲把话说开了,就说道:“不错,我适才在车中听闻你说道你有官牒,便听了你与那守卫的对话,我听您说话底气十足,而且我看您也不是什么油滑机巧之辈,便判断您所言非虚。” 李纲听后哈哈大笑道:“原来恩公是张飞使计谋——粗中有细啊!”随即正色道:“恩公所料不错,那我也不绕弯子了,我乃朝廷新任太常少卿李伯纪是也。” 陈广惊讶道:“你便是李纲李伯纪!”李纲微笑道:“不错,怎么恩公知道我?”陈广喜道:“我怎会不知无锡李氏,江湖上下人人都在流传当年李老大人在延安府大破来犯夏军,扬我国威,实乃英雄也,其子李伯纪也是百姓口中称赞的好官啊!只是没想到我会见到本人。”李纲听后拱手说道:“谬赞谬赞,我父亲是人人皆知的大英雄那没错,至于我恩公过誉了。” 李纲正要再说时,却听得城门里头由远及近传来的马蹄声,还有人喊着:“李大人,李大人。”李纲对陈广说道:“恩公,看来我们不必闯城门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凌云奇闻录》正文 第七回 仁心堂 上回说道,李纲与陈广在城门口等候通关。而那位名叫岳鹏举的少年,性命已是危在旦夕了。正当李纲与陈广商议着硬闯城门时,城门口忽来一人骑着骏马快马加鞭赶往李纲他们那边。 李纲以为是刚才的守卫,转过头去定睛一看发现却不是,只见那人身着绯色常服,面容清秀白净,长相俊美,看年龄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子。李纲心里暗自讶异道:“别看这后生年纪轻轻,却看那绯色常服竟然官至六品之上,我李伯纪年过不惑才升至正四品,真可谓后生可畏啊!”不觉得开始注意起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来。 只见那年轻人架马奔至李纲面前,立刻翻身下马,躬身作揖道:“李大人,晚生不知李大人驾到有失远迎,还请李大人见谅。”李纲听后也翻身下马道:“这位同僚不必拘礼,不知你是?”“哦,晚生乃这应天府太学学正,姓秦单名一个‘桧’字,晚生刚才正与经略安抚司的常大人在府堂议事,便听人来报说是有个莽汉要闯城门,可他却说他有官牒,不知真假,我在想前几日我听闻圣上提携的新任太常少卿乃是我崇敬的梁溪先生(李纲字伯纪号梁溪先生)。我心想不会是梁溪先生到达此地了吧,便赶忙辞别常大人,快马加鞭,赶到城门一探究竟。”李纲也拱手回礼道:“原来是学正大人,久仰久仰。”随后便问道:“请问学正大人,我们可以进城了吗?我有一位兄弟被女真人用涂抹了毒液的暗器所伤,现下命在旦夕,我正急着进城寻找有名的郎中来治疗他。”秦桧惊讶道:“被女真人所伤?难不成梁溪先生一行人遇到女真人的偷袭了?这事儿就大了。” 李纲急道:“哎呀,这次事件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详细情形我们稍后再议,请这位同僚速速带我们进城寻个郎中。”秦桧道:“哦哦,当然当然,你们现在便可进城了。”说完便从袖口拿出李纲的官牒对着城门的守卫命令道:“这位是朝廷新任太常少卿李大人,现有紧急情况需要进城,速速让路。”那些守城的守卫一听学正大人说他是朝廷命官,那准假不了,立刻让路让李纲的马车通过,随即立刻聚拢起来,阻挡其他外来人员进城。 秦桧引着李纲的马车进城,路上秦桧问道:“敢问梁溪先生是否知道去哪一间医馆来医治那位兄弟呢?” 李纲答道:“不瞒你说,先父在世时,曾与神医钱乙是莫逆之交,记得我少时起了痘疹,浑身发痒啊!便是钱郎中的升麻葛根汤治好了我,后听人说钱郎中与他的弟子们归隐江湖,最后听到他的音讯是听闻他在应天府开了医馆悬壶济世。医馆名曰……名曰……”李纲只知道钱乙来到应天府开了家医馆至于叫什么,在哪?他就不知道了。自从十几年前已年过八十的钱乙来到李府来庆贺李纲进士及第后,李纲便再也没有见到过钱乙了,那次也是李纲父亲李夔和这位老友的最后一面,他犹记得那晚他的父亲跟钱乙聊了很久很久。 秦桧看着陷入回忆的李纲缓缓道:“名曰‘仁心堂’对否?”李纲立刻点头道:“嗯,不错不错仁心堂,咦?学正是怎么知道的?” “哈哈哈,神医钱乙的名声谁人不知啊?江湖人只知道神医钱乙退隐江湖后在应天府开了家医馆,可这医馆具体在哪,名字叫什么?就很少有人知道了。”秦桧道。 李纲奇道:“哦?既然这样,那么秦学正是如何知道的?” 秦桧有些含糊道:“唔……这,这条路不对,我们走那边。”仿佛他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李纲见状也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了。 约摸过了半盏茶的功夫,秦桧带着李纲到了一间不起眼的平房前。秦桧说道:“梁溪先生这就到了。” 李纲打量了一番这间医馆,这是一间古朴的青色瓦房,有两层楼,屋顶的砖瓦显然年头久了,有些破旧,不少地方长了一层层绿色的青苔。医馆的正门上挂着一块木匾,上面刻着“仁心堂”三字,那木匾显然很久没有换过了,木匾上面到处是下雨时雨水打在上面的污渍,仁心堂三个字的墨迹也模糊不清,乍看之下还以为是二心。 马车里的陈广也从马车上下来,打量了一下这件医馆,不禁说道:“我靠,你们瞧瞧这要不是学正说这是神医钱乙的医馆,我还以为这是哪个蒙古大夫的馆子呢。” “哎,恩公切莫胡说。”李纲劝道。 此时秦桧却说道:“梁溪先生,既然你们和钱郎中是故交,那我就不必出面了。我家宅子就住在南京国子监旁,官驿住宿条件简陋,如若方便,今日就在我家歇宿吧。”说罢便要辞别离开。 李纲觉得这秦桧虽是初次打交道,但他隐隐约约觉得这是个仗义侠气之辈,可以信任。随即说道:“慢着,秦学正我有一事要嘱托与你……” 话音未落,只听得一个娇弱的女声问道:“会之?”往声音处望去,只见一位貌若西施的青衣女子站在医馆门口,“会之,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了?让我看看你,会之。”李纲立即看出这女子的不对,这女子虽然美貌,但却披头散发,身上青衣到处是涎水落下的污痕。这女子是个疯子。 只见秦桧用衣袖遮面,脸上满是悲伤惊恐的表情,“秦学正这到底是……”李纲还未问完,只见医馆突然飞窜出一个身影,那身影速度极快,立时到了秦桧跟前,只见银光闪闪,一把锐利的剑正向秦桧的胸口刺去,好在李纲就在秦桧身边,立即拔出腰间宝剑,叮当一声,用剑身抵挡了这记攻击。 只见那黑影后翻几身,落在地上,一看竟是个身穿儒服的中年儒士,那儒士指着秦桧骂道:“秦桧,你这衣冠禽兽,是活着不耐烦了吗?还是突然良心发现准备以死谢罪!” 李纲看着这人,忽然觉得这人我好像见过,是谁来着? 那儒士正偏转手指指着李纲问道:“还有你,你是哪来的狗……”那人看见李纲忽然呆了半晌。 “伯纪老弟?!”那人说完,李纲忽然想起他来,“阎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凌云奇闻录》正文 第八回 断肠人,在天涯 话接上回,李纲和陈广一行人,在秦桧的带领下终于找到了神医钱乙开的医馆,可是事有变故。 秦桧与这间医馆仿佛有不可说的往事,医馆内突然跑出一个失心疯的女子和一位想杀死秦桧的中年儒者。世间有万千巧合,这李纲还与那儒者相识。 “你是伯纪老弟吗?”那中年儒者讶异道。“是我是我,阎兄咱俩十几年都没有见了。”李纲也激动道。 “哈哈哈,伯纪老弟你先等等,待我杀了这衣冠禽兽,之后再与你叙旧。”那儒者说罢便要举剑向秦桧刺去。 “慢着阎兄。”李纲突然制止道。“怎么你跟他是一伙的?”那儒者有些惊讶道。 “非也,你先听我说完。”李纲说道。“我与这位秦学正也是初次见面,老弟我也不知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只是我现在有急事需要你的相助……”李纲还未说完,陈广便急着接道:“是啊!钱郎中,求求你快给我这爱徒看看啊,这娃子再耽搁片刻可真要见阎王爷了!” 李纲纠正道:“恩公,你认错人了,钱老如今已过耄耋之年了,这位是钱老的大弟子阎季忠,并非钱老本人。” 陈广显得有些尴尬,他挠挠头道:“哦哦,原来如此啊,那么钱老呢?大人你快把钱老请来啊。” 李纲忙道:“阎兄,现在是这么个情况,有一位救了我一命的兄弟,现下命在旦夕,人命关天啊!阎兄可否通报钱老医治他,至于您和秦学正的恩怨,秦学正你如若仰慕我,可否答应我三件事?”秦桧下马,那失心疯的青衣女子立马扑上去抓着秦桧道:“会之,会之,你来了,你不许骗我,你不许走了。”秦桧任由她抓着自己,对李纲说道:“梁溪先生请说吧。”李纲道:“我看你并非是大奸大恶的无耻之徒,我想托你两件事情,一是等我们治好那位岳弟的伤后,我希望我能知道你和阎兄还有这位姑娘之间到底有何恩怨。二是我想请你帮个忙,我的家眷现下恐怕已经到了应天府了,请你现在可否前去迎我的家眷进城,将他们一同带到这里。就这两件事,可否帮我?” 秦桧应道:“当然可以,既是梁溪先生的嘱托我必会做到。” 阎季忠哼的冷笑一声道:“伯纪老弟,我不知你与他是如何认识的,我奉劝你别信他,只怕他害怕面对我……和我的闺女。” 李纲大惊道:“这……这个女子是玉笙?!为……为何?”李纲只与阎季忠的闺女阎玉笙见过几面,最后一次见时,便是十几年前李纲进士及第的时候,钱乙带着他的弟子们前去李府庆贺,那是阎季忠也去了,并且带着他的唯一的家眷,他的女儿阎玉笙。 阎季忠夫妇二人膝下本有一儿一女,儿子在九岁那年,随父亲去武夷山中采药。孩子生性好动贪玩,结果在一个陡坡处,阎季忠看见陡坡上的一处倒下的枯树干上长了一棵白色灵芝。白灵芝不仅在灵芝中是罕见之物,在中药材里更是比黄金还贵重的重要药材,据说白灵芝不仅大补,还有起死回生的功效。 阎季忠顿时大喜,如若猜的一棵白灵芝交给师父,师父绝对非常开心,对师父最近写的药谱也绝对大有帮助,更可造福那些受着重大疾患,痛不欲生的病人。想着想着便施展轻功爬上陡坡,竟忘了跟在身后的儿子。儿子看见老爹纵身一跃竟跳起数丈之高,顿时便想邯郸学步,自己也跳了起来,孩子没练过轻功,肯定只是蹦跶了一下,没想到这一蹦跶竟出了让阎季忠后悔终身的意外。在落地的时候,孩子没踩稳,竟脚踩在一颗滑溜溜的石头上面,那石头被他踩得一滚,孩子顿时身体后仰倒去。那斜坡落脚之处不过几尺宽,而且落脚的地方还有些斜,孩往后一仰,立时就掉到斜坡下去了,连叫都来不及叫。待阎季忠才下白灵芝回过头来,儿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过了几日,山中的樵夫发现了孩子的尸体,已经摔得是惨不忍睹了,等阎季忠夫妇来认领时,面容都分辨不清了,只从尸体脖子上挂着的长命锁才认出这时自己的儿子。阎夫人顿时昏死过去,阎季忠也愣在原地半天回不过神来。 此后,阎夫人是郁郁寡欢,给钱乙治疗,钱乙只老泪纵横道:“唉,心病难医,心病难医啊!”没多久,阎夫人便抑郁而死,只留下个年及总角的女儿阎玉笙。 从此阎季忠便视这个独女为掌中宝,时时呵护关爱。也算是弥补他对夫人和儿子的愧疚之情吧。 李纲最后一次见到阎玉笙,阎玉笙已是初长成人的豆蔻少女了,面容姣好,仿佛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儿。那时李纲的长子李仪之与她玩得最好,李纲的夫人也对这么美丽动人的少女颇具好感。 没想到十几年过去她已经这么大了,女大十八变啊,变得自己都一时认不出来了,可是为何会这样,为何会疯了呢? 阎季忠恨道:“只怪那秦桧,只怪那秦桧!”秦桧如同木桩一般站在那里,李纲也不由愤怒道:“秦学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到底做了什么?” 秦桧喃喃道:“一切等我办妥你交代的事情后自会有解释,阎公到时是杀是剐自由你处置。” 阎季忠咬牙道:“你要是跑了呢?”秦桧指着李纲说道:“由梁溪先生同我一起,你便该放心了吧?” 陈广在旁边是丈八和尚摸不清头脑,他只知道秦桧与阎季忠和他那疯闺女有过节,便说道:“呃,放心好了,有李大人在他跑不了。” 李纲问阎季忠:“阎兄你觉得如何?”阎季忠颔首道:“好,料你也跑不掉,现在救人要紧,这位壮士,你我去把你的那位爱徒抬进医馆吧。至于你秦桧,你别忘了你说的话。”“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壮士我们走吧。”秦桧说罢便上马准备去南城门接应李纲的家眷,阎玉笙依旧拉着秦桧的衣袖说道:“会之你要走了吗?当真要走了吗?”秦桧只低声喃喃道:“对不起,玉笙,对你的愧疚之情,我秦会之万死难赎!” 阎季忠走到阎玉笙跟前,点了她的昏穴,阎玉笙立时昏倒过去,阎季忠含泪道:“玉笙,等为父处理完这些事便给你一个交待。” 说罢便将女儿抱紧医馆,随后出来与陈广一起将岳鹏举从马车中抬出来,一起抬进医馆。 马车腾空后,李纲便架起马车,对阎季忠说道:“阎兄,我们稍后再见,驾!”说罢与秦桧一起赶往南城门迎接自己的家眷。 医馆内,陈广正在到处找神医钱乙,可他除了看见正堂挂着的钱乙画像外,连钱乙的影子都没找到。他转身询问进来医馆的阎季忠:“阎郎中,钱郎中呢?钱郎中在哪里?不会云游四方了吧?” 阎季忠看了一眼陈广缓缓说道:“我师父……我师父他老人家,十二年前便驾鹤西归了。” 陈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凌云奇闻录》正文 第九回 防不胜防 话接上回,李纲与秦桧一起赶往南城门去迎接家眷。此刻,南城门前,夕阳西下,李纲的家眷一行已经来到了。 “我说仪之啊。”说话的是一名中年妇女,她是李纲的正妻张氏。“我们这就到了吗?” “是的,娘亲,我们已经到了应天府南城门了。”答话的是第二回中出现的身着身着青色对襟长衫,腰间挂着宝剑,头戴黑色方形东坡巾的英俊青年,他便是李纲的长子李仪之。 “是吗?那我们直接进城,快去寻你父亲便是。”张氏说道。 “这个……”李仪之吞吞吐吐道,“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张氏问道。 “娘亲恐怕我们不能直接进去啊,官牒应该是在爹的手上,我们没有官牒的话,恐怕得跟布衣百姓们一起接受盘查,方能进城。”李仪之答道。 “啊?那我们什么时候能进城啊,之儿啊,娘想快点进城安顿啊,之前半路遇袭的事太可怕了,娘现在还心有余悸呢。”张氏苦恼的抱怨道。 “娘,你先不急,我想爹爹将恩人送至医馆治疗后,便会折回接应我们了。”李仪之安慰张氏道。 “唉,你爹爹这个人啊,性情就是这么任侠仗义,他对好兄弟,对有恩于他的人,比对他家人还好,也不知我们在他心中是个什么地位。”张氏有些嗔怪道。 “娘亲,儿子觉得爹爹的这一点是儿子最尊敬也是最骄傲的地方。”李仪之说道。 “唉,好好,有其父必有其子嘛,行了,那照你说的你爹爹会折回来找咱们,那咱们现在就跟百姓一块在城门外头排队吧,不要乱跑,到时候你爹爹也不好找我们。”张氏说道。 “娘亲说的是,孩儿也是这个意思。”说罢,李仪之向领队的赵汉道:“赵汉,母亲吩咐不要乱跑,就在这好好排队,看爹回来不回来,如若没有回来,就跟百姓一起接受盘查后进城便是。”“是少爷。”赵汉应道。 李纲一家与老百姓一块排着长队等候盘查。“我说大哥。”说话的是一位皮肤黝黑,穿着白色宽大的白衫,面容看上去比李仪之还要稚嫩的少年。“如果爹爹他为了救恩人,来不及折返的话,我们一家人还真就这么等着,接受盘查入城啊?” “我说宗之,你子是不是又打什么鬼主意了?”李仪之对那少年问道。原来这位少年唤作“李宗之”,是李纲的次子,也是让李纲最头疼的一个孩子。 “不是呀,大哥,我适才无意中听到你跟娘说的话……”“无意中?”李仪之笑道。“你跟娘亲又不是贴耳说的悄悄话,我就离你俩不远,当然听到了,难不成我耳背?”李宗之道:“我还真希望你耳背,就你鬼精留意我跟娘的对话,不行问问其他弟弟妹妹,谁有心思听我跟娘的对话?三弟你听清我跟娘讲的话了吗?”李仪之向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问道,“大,大哥我也听清了,你跟娘亲说要在这儿跟百姓一块排队,等爹爹找咱们。”那少年道。李仪之:“……” “所以呀,大哥,我们在这排着队等爹爹,爹爹还不知回不回来接我们,不如我们……”李宗之话还没讲完,忽然看向城门方向道:“哎哎,大哥你看那是不是爹爹,他旁边好像跟着一个人。” 李仪之看向城门那里,果然李纲跟一位他们素未谋面的人一起向他们的方向走来,那人正是秦桧,李纲正左顾右盼着找着他们。“爹爹,爹爹我们在这儿。”李宗之向李纲挥舞双手大喊道。 “喔,你们在那啊。”李纲跟秦桧二人看到了他们,便催马加快速度,吵他们那边赶去。赵汉,李仪之和李宗之赶忙下马,迎接李纲和他们还未认识的秦桧。 “仪之,宗之,赵汉,怎么样,我来得有些晚吧?”李纲问道。“爹爹不晚,我们才刚排上队,没等多久。”李仪之答道。 “哦哦,那便好,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位我新认识的友人。这位是南京应天府太学学正秦会之。”李仪之,赵汉和李宗之一齐抱拳道:“见过秦学正。” 李纲又向秦桧介绍道:“秦学正,这位是我的长子李仪之,这位是我的次子李宗之,这位是我的家丁赵汉。” 秦桧抱拳回礼道:“见过各位,江湖人人都说无锡李家满门英杰,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啊。连家丁看起来都有一股豪杰之气!” 李仪之和赵汉听闻秦桧如此称赞自己不由得心中暗喜,却皆不露神色,心里暗暗觉得这位秦学正给人感觉很不错。 可三人中年龄最的李宗之听完后便有些飘了,笑容满面的问道:“这么说,学正大人觉得我是个英雄了?” 秦桧心里暗自好笑:“毕竟是个娃娃呀,禁不起夸。”可嘴上却说道:“你是梁溪先生的令郎,自然是英雄了。” 李宗之听完后,觉得这话有点怪,总觉着有股嘲讽的意思。可也没再多想,便自谦道:“哪里哪里,学正大人过奖了。” “好了,就说到这儿吧,赵汉那三名被杀家丁的尸首入土了吗?”李纲突然神色肃穆道。 赵汉道:“照老爷的吩咐,已经先简单埋了,本来我是要一个人处理的,可二位公子执意帮我搭把手。” 李纲点头道:“好样的,仪之,宗之,人死讲究的是入土为安。等我们进城后,仪之和赵汉先去棺材铺订三口薄棺。并且请一些佛门弟子超度他们,赵汉记着要告知他们的家眷,并送些银两。”赵汉喏道:“是老爷。”李纲道:“现在我们一齐进城吧。” 一行人进城后,李纲对秦桧说道:“秦学正,刚才在路上我给你讲了我们遇袭的详细经过,你有什么看法不妨讲一讲。” 秦桧边沉思边说道:“梁溪先生,我只是觉得有些蹊跷。”李纲道:“哦?为何?”秦桧分析道:“您想想,两个女真人南下几百里来我中原行刺,且不说这么长途跋涉的来行刺本就是有预谋的,自从女真人灭辽后,我大宋与他们接壤的河北路城防一直都很严苛,两个女真人竟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说明背后的人背景不简单,而且更可怕的一点是……”李纲问道:“怎么?莫非你是怀疑边防已经被女真人买通了?” “是的,梁溪先生可知负责河北路厢军的是谁吗?”秦桧反问。 李纲立即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童贯!”(童贯字道夫北宋“六贼”之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凌云奇闻录》正文 第十回 最好交情见面初 秦桧篇 我想我分析的没错,当时梁溪公也十分赞同我的想法。童贯是个卑鄙的宵之徒,当时的我心中这么认为道。 其实,我这也好不到哪里去。我的岳父王仲山便是童贯的走狗之一,我心里十分瞧不起他。我有我的理想,我从便敬仰范文忠公,一生为国为民,为官数十载两袖清风,为后世所敬仰。我认为无论为人为官,都应像范文忠公一样才配做英雄。这一直是我的人生理想,即使所有人都不理解我,即使我的岳父和夫人百般劝我认清现实,投入童大人的门下,一辈子不愁没有升官发财的机会,我也不会放弃我的理想。我始终坚信我走正道,一定不会孤独。 果然我遇见了那个同行者,李纲李大人。从我时候起便听过无数遍,梁溪先生的先父李夔辅助吕公大破西夏大军,保卫西北边境英勇事迹,我想这才是真正的英雄!梁溪公为官一直是直言天下事,处处为民请命,为此得罪权贵,屡遭贬职,发放地方,可仍旧不改其志。他们都活成了我想活成的样子。 可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我除了见到我敬仰的梁溪先生后,竟然让我碰到了让我愧疚一生的人,那个我曾爱过的女人——阎玉笙。 最令人觉得命运弄人的是我所敬仰的梁溪公竟然认识让我愧疚的玉笙,我不知是哭还是笑。 果然我最不想听到的问题从我敬仰的人口中说出了,“秦学正,刚才的事我俩稍后再谈,我想问你你和玉笙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会变成这样子?阎兄也恨不得把你千刀万剐?难道你与玉笙的失心疯有直接的联系。” 我不知道怎样回答他,我和她的故事很长,我也不知从何讲起。我只得回答他:“这一切真的很长很长,等我见到阎公后,如若我没有被他杀死,我自然会与梁溪公讲清一切。” 梁溪先生先是笑着对我说道:“你是要留个悬念,等下阎兄杀你时,让我再保你一次?”随后他又敛容道:“不过秦学正,玉笙也是我从她尚在襁褓时,看着她慢慢长大的,我丑话说在前头,如若你真的做了伤天害理之事,导致玉笙变成这样。”梁溪公说着握紧他腰中的宝剑,“那么不用阎兄动手,我会先杀了你。” 果然这就是侠义之人常说的话啊,现在回想起来,觉得真是可笑。侠义之人对于他们来说,这个世界掺不得半点沙子,他们眼中世道是黑白分明的,并不存在着灰色。也正因为如此,所以人人都敬仰侠,但是大多数人都知道那只能敬仰,因为这条路不好走。 可是当时的我并没有想到这些,我依然傻傻的在那条路上走着。 “梁溪公,等下如若你听完我与玉笙的这段往事,我相信以你的为人,你肯定会理解我的,许多事都不是我自愿的。”我这样说道。 梁溪公捻着他的胡须说道:“好吧,秦学正,等下到了医馆,如若阎兄想要杀你,我且先制止住阎兄,听你把话说完。如若你真有苦衷,我自会酌情考虑,怎么处理这件事。” 我心里松了一口气,说真的我真的怕阎季忠会突然杀了我,当然我也是怕死。所以我请求梁溪先生先听我把话讲完,之后再做定夺,也是让他帮我制止住阎季忠。当然当时我的目的还是与我说的一样,我想让他听听我与玉笙的往事,让他理解我当时的不得已。 当然我也清楚的了解阎季忠的性格,才敢提出这个意见。阎季忠这人向来行事光明磊落,就算他对我恨之入骨,也不会使用下三滥的手段来报复我,要杀也是在光天化日之下杀我,这种人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是最好对付的。而我当时并没有别的想法,我只是清楚阎季忠绝不会因为恨我而诬陷我,他做不出来。 我带着梁溪先生和他的家眷一行人正往仁心堂走去,他那次子李宗之当时年龄甚,约莫十六七岁的年纪。总是止不住他那好奇心在应天府的市集中东张张西望望,他的目光锁定在一间瓦舍上,里头有个说书人正在正在又说又唱又表演,引得观众好一片喝彩!我竖耳听了一两句唱词,仿佛说的是杨老令公雁门关大破辽军的往事,听得我止不住的心痒痒,也想凑前听一段。 我们正走在应天府东市集的路上,路道两旁的行人熙熙攘攘的,我们得很心的控制自己的坐骑,以防它失控踩踏人群。 这时有一个身材矮胖,穿着与那个叫赵汉的家丁一模一样粗布短衫的醉汉,抱着个大酒缸坐在道路中间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那醉汉似是喝醉了,背对着我们,双手环抱着大酒缸,脸也贴着酒缸,还能听到那男人打鼾的声音。 梁溪先生下马走到那醉汉身边说道:“这位朋友,烦请你让开一下,我们车队要过去。” 那醉汉的回应只是呼呼作响的鼾声。梁溪先生只得提高嗓门道:“这位朋友,烦请你让一下,我们一行人要通过。” 那醉汉突然“嗯?”了一声,抽了抽鼻子,头换了个方向,又复睡去。 我当时看的心里不由得火大,真想朝那醉汉的屁股上狠狠的来一脚,不过不用我动手,接下来发生的事,简直充满戏剧性。 那醉汉挡在人群熙熙攘攘的道路中间睡死过去,显得格外的扎眼。果不其然,周围迅速组了一圈人墙,对着那醉汉指指点点。 那醉汉只是继续扯着呼,仿佛天地之中只剩他一人一般。 梁溪先生看动口叫他是叫不醒了,只能动手了。他正要伸手去摇醒那个醉汉,只听得人群外传来数人的“让开,让开,你给我让开。”的声音。 我正好奇发生了什么事,只见有一队人正挤开人群,朝那醉汉走去。队伍打头的是一个酒楼跑堂打扮的人,那人一看见那醉汉便回头向他带领的人说道:“几位爷,就是他,就他吃了一大碟虾肉包子,还偷了一大坛绍兴黄酒,最后只留下一文钱。”说着那跑堂的拿起一枚铜钱,向身后的人展示。 那跑堂的少说也带了十来个人,个个身着黑布短衫,头扎蓝布,身上还有大片纹身,长得一个个都不面善。一看便知是流氓地痞集结成的社团,专收一片固定地盘的保护费,商家若出事时可以找他们帮忙,寻求保护。 见此状况,我也立即下马,去到梁溪先生跟前,对他说道:“梁溪公,看来是这醉汉惹是生非,现在人家找他来算账了,不如我们绕道而行吧。” “不行,秦学正如若我们不管这个醉汉,这几个无赖,非要打死他不可,我看我还是问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免得让这醉汉失去一条性命。” 我当时觉得梁溪先生真的是多管闲事了,这醉汉做出这么荒唐可笑的事,竟然还要帮他,事后回想起来,也许我骨子里就不存在什么侠义精神吧。 梁溪先生问那跑堂道:“这醉汉欠你们酒馆多少钱?”那跑堂不屑道:“怎么?你要给他还啊?”“正有此意。”跑堂的突然川剧变脸:“…………哎呦,这位爷刚才是我失礼了,这醉汉一共欠我们酒楼……”“五十两白银,还不还啊?”那跑堂的话还没说完,后面有个身材魁梧的帮派成员大声道。 那跑堂的被这一声叫的愣了半晌,回过头来向那帮派成员道:“爷,这醉汉就欠了我们八钱银子,哪来的五十两啊?” 只听得“啪叽”一声,那帮派成员给那跑堂的就是一大嘴巴,把那跑堂的打的在地上打滚叫道:“哎呦我的妈唉。”打得那跑堂的鼻血涎水流了一脸。 那帮派成员怒道:“他奶奶的,老子不要跑腿费了?这帮兄弟们不要跑腿费了?打不死你。” 我当时心里暗道不妙,这下真惹出事端来了。我正想着是不是该跟这些地痞流氓说说梁溪先生的官职了。却只见梁溪先生抱拳道:“各位,既然你们想要跑腿费,那我一并给你们便是。”那十来个帮派成员立马嬉笑起来。 我正诧异着,只见梁溪先生往怀中掏出一锭碎银子向他们抛去。他们顿时伸出手去抢那银子,其中一人抢到手中,定睛一看,气炸了,吼叫道:“大爷的,这也就一两碎银吧,你他娘玩咱呢?” 梁溪先生上前扶那醉汉并说道:“你们说错了,这一两银子可以换十钱银子,九钱归店家,一钱是你们的跑腿费。” 那帮派成员气得把碎银往地上一丢,举拳便向梁溪公打去。我正要喊慢着,只听得“啊呦喂!”的一声惨叫,那举拳要打梁溪先生的帮派成员,突然飞了出去,足飞得有一丈远,“咔嚓”一声落在一木制独轮车上,他人落了下去,产生的冲击力把那车击成两截。 正当我试图看清究竟发生了何事,只见那醉汉已经醒了过来,腿成踢击的姿势,显然那人被击飞出去是他干的。 只见他推开梁溪先生道:“好汉,多谢你执意相助,只不过……嗝,只不过让我来教训教训这些家伙吧,好久没动手了,骨头都要懒散架了。”说罢趔趔趄趄站了起来,那大酒缸他左手一提,竟把那看起来足有一百来斤重的大酒缸单手提了起来并扛在左肩上。 看到这幅情景我便清楚此人来头不,肯定是江湖中的一方人物。 梁溪先生也向他抱拳施礼道:“好汉,请教好汉尊姓大名!” 那醉汉向梁溪先生瞥了一眼道:“不敢当啊,李大人,名贱不好说,只不过江湖上的那群家伙们叫我‘酒饿鬼’,我也挺喜欢这名号的,自号‘胜杜康’,李大人久仰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凌云奇闻录》正文 第十一回 醉翁之意不在酒 话接上回,李纲听完这胜杜康介绍完自己后,不由得心中觉得有些诧异。这胜杜康是如何识得自己的?如果自己没有记错,他也从不认识这个胜杜康啊。 话说这边的胜杜康,左肩扛着重约一百来斤的大酒缸,酒缸里面飘出浓郁的酒香,让人一闻不由得赞叹道:“好酒好酒啊!” 可是这里原先凑热闹的人群,现下看这醉汉竟要与这十来个帮派成员们干起架来。纷纷四散逃开,免得殃及自己,周围的流动商户也纷纷用货车装载自己的商品,逃往别处。原本人群熙熙攘攘的街道,现下突然变得空旷起来,只剩下李纲一行人,胜杜康还有那十来个帮派成员。 那些帮派成员看见自己的一名同伴被那醉汉一脚踹飞,倒地不起。便个个谨慎心起来,谁都不敢贸然上前攻击这醉汉。这时一个长得贼眉鼠眼的帮派成员暗暗向其他成员使眼色,只见这十来个帮派成员,慢慢的围拢成一圈,没人皆将手背过去握紧藏在身后的菜刀,一步一步缓缓向胜杜康走去,圈也越缩越。 那胜杜康看半天没人攻击他,不由得有些不耐烦道:“嗝,呃,你们是属老鼠的嘛?怎么一个一个的这么胆,别客气,过来打我就是,哎呀,还是你们没喝酒,所谓‘酒壮怂人胆’嘛。” 终于直到圆圈离这胜杜康只有不过半丈距离时,那贼眉鼠眼的帮派成员突然道:“弟兄们,砍他!”一众人举刀便向胜杜康砍去,那胜杜康只说道:“果然得请你们喝个酒。”说罢左肩膀向上一耸,那大酒缸竟然飞将出去,李纲不由得赞叹道:“好力道!”待酒缸落下来之际,胜杜康伸出右手,抓住缸口,将酒缸往四下里抡了一大圈,那酒缸的缸身正砸在那些围过来的帮派成员的脑袋上,按理说这么重的酒缸砸在人脑袋上,不论人脑袋还是酒缸非得砸裂个口子不可,可这胜杜康显然控制了力道,那些帮派成员不是被砸晕在地,便是捂着脑袋满地打滚。 那胜杜康右手提着缸口,左手托着缸底,将那大酒缸微微一侧,那缸中酒水如一条线般射将下来。他张口接住,上面的酒不住倾下,他咕嘟咕嘟的大口喝着,约莫喝了四五口,便轻轻将酒缸放在地上。他用衣袖擦了擦嘴,忽地说道:“咦?怎么还漏了一个人?”只见那贼眉鼠眼的帮派成员,并没有与其他帮派成员一样被酒缸砸倒在地,反而向胜杜康相反的方向慢慢退开道:“哼哼,你当我跟他们一样傻,好汉不吃眼前亏,你给我等着,我叫更多人来收拾你。”说罢,突然右手从后头拿出菜刀来,将菜刀向胜杜康掷去。可笑的是,那人劲力不足,菜刀还没到胜杜康跟前便“叮当”一声落在地上。 那胜杜康冷哼道:“哼,此等阴险不义之人,如若活在世上那是一等一的祸害。”说罢便走上前,拿起那人投掷在地上的菜刀,嗖的一声向那人投掷过去。菜刀嗖嗖嗖的旋转着朝那人的右腿划过,只听噗嗤一声,那人的右腿被砍的断成两截。“哎呀!我的腿我的腿!”那人捂着血流如注的断腿滚在地上叫喊道。 “饶你一条狗命,断你一条狗腿已经是我手下留情了。像你这种卑鄙人,我从来都是痛下杀手的。”说罢,便将酒缸抱了起来脸埋在缸中又喝了一大口黄酒。 李纲上前抱拳道:“这位好汉,刚才我领略了你的身手,确实身手不凡啊!敢问阁下,你是如何知道我的身份?” 胜杜康道:“李大人,废话不多说了,我是来找你的,你先喝口酒,我再跟你说找你何事。”说罢右手托住缸底,顺手便往李纲那抛去。 李纲纵身一跃,使出轻功,待酒缸尚在空中时,右手把住缸口,左手抱住缸身。身体旋转,连人带缸,轻轻落地。李纲伸手便往缸中抄了一口酒,就手便吃了,随即左掌用力将酒缸推出,酒缸径直向胜杜康的方向飞去。 胜杜康接住酒缸笑道:“好功夫啊,李大人。”随即自己也用手抄了一口酒喝。 李纲道:“好了,这位好汉,酒也喝了,敢问阁下是有何事来专门找我?” 胜杜康道:“我今次来找你,是受了……”话还未讲完,只听得后面有人喝道:“是谁在这造次?光天化日之下,目无王法了吗?” “啧,看来是城中的捕快们杀过来了,李大人,我就不便留在这里了,今晚三更时分我来找你。”说罢便提着酒缸,使出轻功,飞身离去。 “是谁会让他来找我呢?”李纲低头沉思着。这时一众捕快,在一名捕头的带领下,已经围了过来。 “你们是何人?在这里…………秦,秦学正。”那捕快正要问询此地发生了何事,准备逮捕在场一干人等,忽然看见秦桧也在这里。 秦桧向那捕头道:“林捕头,这些个人是当地的地痞流氓组织,前来寻衅滋事。人证就是那店二你看他被打得多惨。” 那名被帮派成员闪了一耳光的店二还躺在地上捂着脸呻吟着,此时听到秦桧提起了他,立即转过脸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那捕快一看那店二被打的一边脸也肿了,鼻血涎水也流着。皱眉道:“呀,这么惨呢?那是得好好审审这帮家伙了。”林捕头有望向那断腿的帮派人员道:“那,那家伙是……”秦桧说道:“一名不知名人士搞得,你把他带回去问问就清楚了。”林捕头心里觉得蹊跷,却也不敢细问,便道:“是,人这就把他们带回去。”忽然他看到了站在秦桧身边的李纲,便向秦桧问道:“学正大人,这位是?”秦桧说道:“这位是朝廷新任太常少卿李大人,他带着家眷经过此地碰巧遇到了这一幕。”秦桧向后一指李纲的家眷道:“诺,那就是李大人的家眷,有什么问题吗?”那林捕头慌忙道:“没有没有,人就是好奇问问而已,哈哈哈。”心里奇道:“怎么在场的官一个比一个大呀?”随后便把在场帮派成员带走,店二也带到衙门听候问话,自不必说。 李纲和秦桧带着家眷一行人,也终于来到了仁心堂,此时夜幕已降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凌云奇闻录》正文 第十二回 见血封喉 “不得不说,那醉汉确实是武功高强啊!”我兴奋的对我大哥李仪之说道,我大哥只是不耐烦敷衍地点点头道:“二弟,我的好二弟呀,你这话已经向我重复三百遍了,我知道那醉汉厉害,顶呱呱行了吧?” 说真的我的思绪依旧沉浸在刚才的情境中,无法自拔。那醉汉一人单挑那十数名地痞流氓的飒爽英姿,简直是太酷了。 我一直渴望学习一门高超的武功,能打遍天下无敌手。我首先挑战的便是我大哥,从到大在这李家兄弟几个当中,大哥一直比我们几个优秀,爹爹和娘也对大哥极为重视,这让我从就活在大哥的阴影里。不管我是学习或是练武家里所有人,都拿我跟大哥比较。最烦的便是长辈们每次都对我说什么,你瞧瞧你大哥,四书背得比你好。你看看你大哥写的字是多么挺拔刚劲。你看看你大哥简直就是练武的奇才,你再看看你这拳打的有气无力的。 每次都是这样,把我跟他比来比去的,真是烦死个人。我一直认为大哥之所以比我强,是因为所有人都在关注他,爹娘也给他相对于我来说最好最棒的条件,那该死的教书先生每次一看到我大哥总是笑眯眯的说道:“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一扭头看见我就摆出一副司马脸说道:“唉,真正如夫子所说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杇也!”我干嘛了?不过是无意识打了个盹而已嘛。 爹爹每次教大哥和我武功也是,全程陪同大哥练习,完全忽略我一个人。爹爹每次评价我跟大哥时便说:“仪之天资聪颖,每每我一点就通,教育此子时毫不费力。至于宗之嘛,那完全跟他大哥相反,每每教他武功秘诀,转瞬就忘,练了数十遍也打得如花拳绣腿一般,唉,看来他没有慧根呐。”我仍旧记得爹爹在这次出发前,给我与大哥佩剑,结果大哥配了一把上好的三尺宝剑,给我配了一把……剑刃上满是缺口的旧剑。爹爹出发时就说:“我们这一路的安全,除了我和家丁们以外,仪之要特别辅助我啊!一家老少的安危,可全在我们几个身上了。”我连一点存在感都没有…… 说真的,本身作为一名英雄家族的家族成员,就光是我祖父的光荣事迹所带来的名声,已给我们这些孩子许许多多无形中的压力了。毕竟世人一直相信他们心目中的英雄好汉的后代,还得是英雄好汉,你要是普普通通那就是对不起我们的三观。 不过说真的,我内心也一直崇拜着那些英雄好汉们。记得在我很的时候,已经辞官归隐的爷爷,在家中总是拉着我和大哥讲故事,便每每讲道仁宗皇帝在位时,文有包公,武有狄青。那时我大宋在这两人的全力扶持下,是如何的太平盛世。并讲了许许多多包公断案,狄青抗击西夏国的传奇故事。 说真的,当我每每听到包公为了百姓犯颜直谏,狄青带着铜鬼面具,夜袭昆仑关的故事。便心中热血沸腾,想把自己的大好青春,奉献给大宋的江山社稷。 可往往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我是文的不行,武的也不行。难道我就这么一辈子都废了?难道我一辈子都不如大哥?我时常扪心自问道。 可是我刚才在闹市之中,看见那醉汉,那醉汉出神入化的武功,便心下大喜。我决心要找到这醉汉,向他请教个一招半式的,嘿,就这么定了。 现在我们一行人,来到了一家叫做仁心堂的医馆,听说是神医钱乙的医馆,可这看着就是一家生意惨淡的普通医馆啊?难道每一家神医的医馆都是外表破烂,内里逼格满满,这种骚操作? “阎兄。”我父亲下马抱拳对着一位身着儒服,看上去还有些仙风道骨的伯伯说道。“秦学正遵守了承诺,没有半路逃走。”那位姓阎的伯伯点头道:“秦桧,还算你是个那男人,没有背弃诚信。”说罢那伯伯居然提起剑对那个叫秦桧的学正说道:“好了秦桧,你我的恩怨该好好算笔账了,如若你真的对那件往事彻心悔改的话,那么现下有条命待你来救,我需要你去做一件极其危险的事,假如你能办到此事,我们之间的恩怨,我也可以两清……”我看到秦学正又惊又喜道:“此话,此话当真吗?阎公你……”阎伯伯打断他道:“我话还没说完,如若你完不成此事,半途而废,到时我必杀了你,即使是伯纪老弟阻止我,我到时也不会客气。”只见我父亲说道:“放心吧阎兄,方才在路上我已跟秦学正商量过,他必须要给我讲清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如若他真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也不会原谅了他。” 阎伯伯说道:“这事稍后再说,现下他得去办我让他去办的事情。”阎伯伯向那秦学正说道:“秦桧,现下伯纪老弟送来的那位少年郎病情已稍稍缓解。可是毒仍未解,性命依旧垂危。”我父亲问道:“怎么,那位恩人的毒很难解吗?”阎伯伯说道:“是的,此毒并非是中原常见的毒物。这是一种来自大理的毒物,我查阅了师父遗留的药谱和前人的药谱,这是一种叫做见血封喉的毒物,它原本为一种树,是原先南蛮人地狱外敌的致命武器,当年诸葛孔明南征孟获时便有关于此毒物的记载。”我父亲听完此话突然惊问:“你刚说师父遗留的,难道钱老他……”阎伯伯说道:“适才情急,忘了与你说了,师父他老人家早于十二年前便仙逝了。”我父亲闻听此话,木然的站在那里。 阎伯伯对秦学正问道:“怎么样,你答应吗?”秦学正躬揖道:“如若我能真的办成此事,便可化解我的罪孽,那我定当万死不辞!”阎伯伯摇了摇头道:“你对我女儿的罪孽化解不了,只是完成此事后,变永远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也会跟玉笙离开这里,从此以后我只当你死了便是。” “玉笙姐姐?”我忽的想起来了,在我很的时候常来我家与我跟大哥嬉戏打闹的那个漂亮的女孩子,与我大哥玩得尤其好,我经常叫她玉笙姐姐,有时恶作剧叫她玉笙嫂嫂,没少挨我大哥一顿胖揍。 “玉笙?玉笙她怎么了?”我大哥听到阎伯伯这么说,忽然问道。阎伯伯只是说道:“好了,我不想提玉笙的事了,具体的你问他或者你父亲,当然玉笙的事,这位秦学正是最清楚不过的。”我大哥眼睛盯着秦学正,秦学正仿佛做了亏心事般低下头去,默然不语。 阎伯伯继续对秦学正道:“秦桧,接下来的话,你要牢牢的记在心里,救治那娃娃的解药方今中原只有两个人有,一位是江湖人称狂剑客的孙文忠孙大侠,此人最近的消息是听人说他已南渡琼州,远离中原了,找他定是来不及了,况且此人性格怪癖,不好打交道。”阎伯伯顿了顿又说道:“现如今,你只能去找另一个人了,在少室山上的金蝉寺,金蝉寺的前任方丈慈之和尚,也有解除见血封喉毒性的解药,名曰‘紫馥还魂丹’但是你要取得此药也定是难事,因为此药在慈之和尚的金身中。”秦学正和我父亲一听脸色大变,我听了正纳闷金身是个什么东西? “怎样?秦桧你打退堂鼓了吗?”秦学正虽面有难色却回答道:“不,我刚才既已承诺便不会后悔,我定当竭力而为。”阎伯伯说道:“好,既然这样,那你打算何时动身?”秦学正:“我先回太学府料理一些事情,今晚二更便动身出发。”阎伯伯道:“好那你能赶在今晚三更宵禁前出发,那自然最好不过,可你必须要赶在后天正午之前回来,否则那孩子就没救了。”秦学正道:“我明白了,那我现在便赶去太学府,那梁溪公的家眷?”父亲仍然还沉浸在钱老过世的消息所带来的冲击中没缓过来,并没有理会秦学正,秦学正便又重复道:“梁溪公,家眷一行该怎样安置呢?”我父亲这才忽然反应过来,说道:“噢,此事不必秦学正操心了,待会儿我把他们带到官驿住下便是了。”秦学正点头道:“也好,那么梁溪公,我先行告退了,告辞!”说罢翻身上马,“驾”的一声,骑着马绝尘而去。 我看到我大哥,望着秦学正离去的方向一言不发。 “好了,伯纪老弟,你先带你家眷前去官驿安顿,稍后再过来我俩叙旧。”阎伯伯说罢便准备走进医馆,“阎兄,钱老他……”父亲想说什么,但还未说完,只见那位叫做陈广的恩公从里头冲了出来,一不心便跟阎伯伯撞了个满怀。 阎伯伯有些气恼道:“你,你这是干嘛?猴急猴急的不看人。”只见陈广恩公满脸焦急的神色说道:“不是呀,阎郎中我那爱徒他醒了,但是……”他后半句还没说完,只听那恩人在医馆内,叫喊道:“师父,师父,徒儿什么都看不见了,师父您在哪呢?”陈广恩公这时接下后半句道:“他瞎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凌云奇闻录》正文 第十三回 相逢何必曾相识 话接上回,秦桧受阎季忠所托,骑乘快马先到太学府向学录安排他不在的日常事宜,并向上级部门报备请假,不在话下。 秦桧办完这些事宜后,天色已晚,已经是二更时分了。可让人讶异的是晚上的应天府竟然比白天的应天府还要繁华似锦,应天府的夜市早已开市叫卖了,大街上缤纷的华灯挂满了各个店面商铺,夜晚的人流竟比白天的人流还要多,大街上商贩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原来我国的商业到宋朝时已经到了一个质的突破,是封建王朝的商业黄金期。宋朝打破了原先唐朝的“坊”(居民住宅区)“市”(商业交易场所)分立,交易只能在市里,并且在白天交易的格局。打破了时空限制,商店可以随处设置,而且有了夜市和早市。经济的发展带动了北宋的制度改革,原先北宋初年的宵禁取消了,城门也从原先的入夜关闭,推迟到了三更时分关闭城门,这也方便了宋朝交通。 这时秦桧虽能有充裕的时间在城门关闭前,回到秦府与家眷告别,可他现在一刻都不想耽误,连夜赶出城门,直奔少室山而去。 应天府离少室山相距甚远,足足有五百里地的距离。秦桧打算沿路遇到官驿便换乘一匹快马,连续不停的赶往少室山。 大概已出城奔驰了十里左右,秦桧忽听得身后响起哒哒的马蹄声,那马蹄声由远及近向他传来。他正好奇是谁竟在这半夜时分追赶他,还未及他勒马回头查看,只听得后面那人叫道:“秦学正,秦学正,请等我一下。”这声音颇为熟悉,仿佛不久之前听到过。 待他勒马回头一看,原来是李仪之策马追来。秦桧心下诧异道:“这么晚了,李公子为何会追来,难道有什么事?”待得李仪之到得他跟前停住,秦桧向他问道:“李公子,你不是正跟梁溪公在一块吗?为何突然到这里来了?”李仪之拱手道:“秦学正,情况紧急我是不告而别追上来的,我想与你同去少室山取解药,而且我有太多太多的事要问你。”秦桧微微苦笑,他心里知道李仪之想要问什么,秦桧道:“我听说过,你曾与玉笙是一对青梅竹马,对吗?”李仪之点头道:“不错,想必你也知道我想问你何事了。”秦桧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你是想问我玉笙到底是怎么疯的,这是不是我导致的,对吗?”李仪之答道:“秦学正,既然你已知道我想问什么,可以给我个答案吗?”秦桧不禁低下头去沉思了一会儿,忽的抬头对李仪之说道:“好,既然你为此事执着到这种地步,那么我便告诉你吧。” 秦桧调转马头,转头对李仪之说道:“可是现下时间紧急,容不得我俩耽误一时一刻,所以你跟上我的快马,咱们边走边说吧。”说罢,与李仪之并驾齐驱快马加鞭往少室山的方向走去。只是秦桧为了说话方便,可以放缓了些速度。 秦桧大声道:“李公子,你知道我是哪里人吗?”李仪之听了细细思索一番,这秦桧虽然居于北方,可他的口音却不是北方人的口音。北宋时全国各地都有自己的方言,各地的口音用词差异极大,为了方便交流无障碍,北宋当然也有自己的普通话,那时叫做“官话”,以北宋时的开封那边的语音作为标准。 可是,就算是有了让所有地区的人普遍使用的官话,可每个地方的人说官话时,都或多或少的带有自己地方方言的口音。这李仪之虽然年轻,可也长时间的天南地北的走过,对各个地方的语音也多少都有些映像。他听秦桧这么问,便仔细辨认起秦桧的口音来。秦桧说话不是北腔是南腔,他也是南方人,可秦桧的口音跟他又大不相同,他听着像江南路(今江苏省中北部)那一带的,再一仔细回忆思索,是了这口音听过跟江宁府(今南京市)和宣州那一块的口音。于是便对秦桧道:“你是江宁人吗?”秦桧点头肯定道:“李公子果然聪明见识广博,不错我的家乡便是江宁府。”李仪之不解道:“可是这跟玉笙又有何关系呢?” 秦桧道:“我正是在江宁府初见的玉笙,也是一切罪孽的开端。”李仪之听秦桧说道罪孽二字,冷冷说道:“那么玉笙果然是……”秦桧打断了他说道:“不,先让我把话讲完。”李仪之道歉道:“晚辈失礼了,秦学正请接着讲吧。” 秦桧微微一笑,以表示原谅他的失礼之处,便回忆了起来:“大概是十年前吧,那时的我正在江宁府的一家私塾里做先生,那时我每日只能靠微薄的学费度日,有的穷人家的孩子连学费都交不起,只能以实物相抵,我那时正是科举落榜,郁郁不得志,我对我的处境十分的不满,还曾自己做诗抱怨道‘若得水田三百亩,这番不做猢狲王。’”李仪之笑道:“看来秦学正胸中有着很大的志向。”秦桧道:“不错,正如你所说,我认为男子汉大丈夫既然来到这世上要走上一遭,便要立大志,成就一番大事业。不求荣华富贵,但求青史留名。”李仪之点头赞同道:“不错,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志向远大,为国为民,才不枉在这世上走过一遭。”李仪之心里极赞同秦桧的理想,不由得觉得自己与秦桧的距离拉近了不少。 秦桧道:“可那时我正处于人生的低谷期,不瞒你说,其实我同你一样,也是官宦家庭出生,虽然我的父辈远远不如梁溪先生那样出名,可也算得上是衣食无忧了。我也不是因为出生寒门环境所迫才奋发图志的,而是我打心底里想要为国为民为家族做些什么。 “怀着这样心情的我,那时是每日都是愁眉不展,心情繁复,可万万没想到家里又突生变故,我的胞弟秦炆感染肺疾每日咳喘不停,我娘亲为此求遍江宁府所有的医馆,可始终无人能治此病。眼见胞弟不治,一日比一日严重,我娘整日以泪洗面,我父亲因为在静江府古县(今广西省永福县)任知县,公务缠身加上路途遥远,只得写信告知他胞弟的病情。因为我是长子,当时照顾我娘和胞弟的重担,便落在我的肩上了。” 李仪之听后心里也是甚为同情,他也是李家后生中的长子,他知道身为长子的责任有多重。长子早早便要受到父母的培养,早早的就被告知你是长子你要负起照顾弟弟妹妹们的责任,以后你就是家里的主心骨啦之类的。李仪之自己也争气,自幼便有别的孩子不具备的早熟感。当别的孩子在私塾里听着枯燥无味的四书五经而无精打采时,他是上课最积极,背书背得最好的那个。当别的孩子放学了,约着一块到处玩闹时,他早早的便一个人回家温习功课,温习完了在他爹的召唤下,到院子里习武。虽然长辈们为此都很喜爱这个乖孩子,可他心中常常不由得在想,我如果能跟宗之调换一下多好啊。也因为他的这份早熟,导致他身边很少有同龄的朋友,在他的世界中除了天地君亲师再也没有任何东西了。 他看了看秦桧,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情来,他心中这样想道:“也许这位秦学正可以成为自己的挚友,可以成为自己唯一的挚友。”他对秦桧说道:“我理解你,因为我也是长子,我有事也觉得身上的担子很重。” 秦桧有些诧异的看着李仪之,笑道:“这就是了,同为家中长子,家族对我们的期望,我们对自己的期望,只有我俩自己清楚。” “哈哈哈,秦学正我真恨咱俩相识太晚,如若早日认识你,结交你这么一位朋友该如何好。”李仪之笑道。 秦桧也笑道:“我也正是这么想,能交到一位知己,何况还是梁溪公的长子,真乃我三生有幸啊!”两人不由得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可真不知多年后,当李仪之惨死于秦桧手下时,他回忆起这段往事时,会觉得有时历史和人生可真是给人以莫大的讽刺和玩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凌云奇闻录》正文 第十四回 问世间,情为何物 一 话接上回,秦桧和李仪之俩人都觉得有一股相见恨晚,互为知己的情感从心中涌出。秦桧笑道:“李公子,不,我看咱俩改改称呼吧,你意下如何?”李仪之心中也早有此意,便点头赞同道:“秦学正,说的正是,你叫我公子,我叫你学正的显得甚为生疏,弄得我也好不自在。”秦桧“吁”的一声勒住了马,李仪之也勒马停了下来,秦桧说道:“那这样吧,我俩在此地结为异姓兄弟,从此之后,你我二人互相关照,我俩从此以后当以义气为重,你看如何?”李仪之听后大喜道:“甚好,甚好,从此以后,你我二人当仿效当年刘关张桃园三结义之举,生死与共,肝胆相照。”秦桧听他答应后说道:“好,痛快!我秦桧今日三生有幸,能与你相识相知,并结为兄弟,实乃我生平一大快事也!话说回来,我作为文士,可从来都没有做过这种江湖儿女才做的豪爽之事,哈哈哈,今日我也要过过江湖人的日子。” 二人说罢,于路旁拢了个土堆,面朝明月,剑插黄土,双双跪下说道:“我二人从此结为异姓兄弟,从此以后生死与共,肝胆相照,你父母即是我父母,你家人即是我家人,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有违此誓言者,举头三尺有神明,当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发誓完罢,俩人取出各自携带的水囊,倒入秦桧带着的一个瓷碗中,双方取下各自插在地上的剑,用剑割破食指,二人的血滴入碗中,血水相融在一起。秦桧和李仪之分别端起盛着血水的瓷碗,各自都饮了一大口,将碗中的血水喝完。 李仪之先对秦桧抱拳道:“大哥在上,请接受弟一拜。”说罢向秦桧深鞠一躬。秦桧扶他正起身来说道:“二弟不必客气,不知二弟今年贵庚啊?”李仪之恭敬的答道:“弟今年已过弱冠之年了。”秦桧说道:“哦?二弟这么年轻啊,我今年三十有三了,这么算来我比二弟大了整整一轮啊。我有点占便宜啊。”李仪之笑道:“只怕占便宜的是我吧,大哥。你想想我原本是长子,从来都没有一个长兄关照我,都是我关照弟弟妹妹们,所以我极其渴望有一个知我疼我的大哥,现如今是真的有了。可是反观大哥,在家中也是身为长子,深知长子的不易,说不定心中所想与我相同,也想有个大哥关照自己,只可惜大哥还是大哥,辈分依旧没变。”秦桧听闻此话后,不由得哈哈大笑道:“二弟说的正是啊,这么算起来我还亏了不是。” 结拜完成后,二人继续上马赶路。路途上,秦桧对李仪之说道:“二弟啊,既然咱们结为异姓兄弟了,那么我现在便能痛痛快快的向我的兄弟说我跟玉笙的事情了。”他原先在跟李仪之说玉笙的事情时,心中多少有些隔阂,现下二人结拜为异姓兄弟了,他心中的隔阂自然就消解了,感觉能爽快的说与他听。 秦桧道:“依然是从我胞弟的病说起,当时眼看着胞弟一日比一日咳喘的厉害,一日比一日瘦削。娘亲与我已是哭干了眼泪,只剩下悲嚎了。我们就打算准备料理我胞弟秦炆的后事了,我娘亲让我先去写信给我爹爹,告知他胞弟已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并且问问我爹要不要赶回来主持丧事,如若要的话,那么就让胞弟停留几日,等他回来再发丧。如若因公事繁忙回不来,那么就由我来主持丧事。” 李仪之感叹道:“唉,大哥,看来我还是比你要幸福些,至少从到大我父亲就没离开过我们多久过。” 秦桧不解的问道:“难道梁溪先生没有长时间离开你们过?比如上京述职这些情况。” 李仪之说道:“有过呀,有一段时间,爹爹去了汴京城任职,没过多久,就被朝廷贬官贬回来了。所以就没离开过我们多久过。” 秦桧听他这样说李纲,不由得有了笑意,可是在别人的人子面前嘲笑别人爹毕竟有伤大雅,况且他已与李仪之结为兄弟了,而且他也颇为崇拜李纲,明白李纲是因为直言进谏才被贬官的,所以那阵笑意只出现了一霎,便消散如烟。 秦桧清了清嗓子,便又说道:“是了,梁溪公可是与众不同的,他是因为直言朝政利弊才被屡次贬谪,这样正直光明的人虽在险恶的官场不受欢迎,但是民间和江湖上的绿林好汉们可实在是佩服梁溪先生的为人为官,我父亲可又不同了。” 李仪之问道:“这是如何说法?”秦桧顿了顿说道:“我父亲做过两任县令,我听我娘亲说过,父亲早年也是打算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的,那时我父亲真的是为官清白,除了朝廷发给的俸禄外,从没有别的什么灰色收入。不过那时我们家过得倒也俭朴,朝廷发放的俸禄也完全够我们全家吃饱了。后来发生了一件事,让我父亲转变了他以前对为人为官的认识。我父亲为官清廉,这已经与当地的官僚已格格不入了,但是他还办理了几件当地的大案要案,每一件案件都牵涉了不少地方大员的利益关系。终于,有一天,他们的报复就来了。那时听我娘亲说,那一天入夜,我父亲仍在府衙内堂中料理当地政事,忽然家丁传禀说是常州府的南门镖局镖头正在正门外等候,说是有东西要交给我父亲。 “我家族的老家便在常州,后来迁居会宁府都是我出生后的事了。当时常州府只有我的祖父祖母居住,我母亲那时早已怀着我,回娘家养胎去了。所以那个镖头从常州府带来的东西十之八九是我祖父母寄过来的。我父亲正自奇怪,最近因为公务繁忙,很少给老家去信,就算去信了也没要求老家寄什么东西过来呀,这怎么忽然有东西从老家寄来呢?他让家丁把那镖头召进府内,只见那镖头长相甚是凶煞,那镖头面相黑瘦,左脸颊上有一条极长的刀疤,面容肃杀,仿佛一名索命鬼来到你面前一般。我父亲看到此人心中也是一阵不安,他用眼神示意家丁留下,并对那镖头说道:“你是从常州府来的吧,听说你有东西要给我,是谁寄的?是我的家亲寄送的吗?”那镖头虽面色不善但说话倒客气,他说道“启禀官老爷,正是与令尊有关的物件交与你,不过托我寄送之人可不是你的家亲啊。”我父亲听闻此话,心中的不安更是增加了几分。” 李仪之光是听他这么说,便觉得有一股莫名的寒意袭来,便问道:“那么寄送的东西肯定是不祥之物对吗?” 秦桧面色凝重道:“正是,那镖头还说道,寄送之人要求那镖头,只有当我父亲亲眼确认寄送之物无误,方能回去向他复命送镖完成。令人意外的是,那寄送之物却极为平常,是一个蓝色的布包,里面也没有什么大物件,仿佛是一些布帛衣物之类的,我父亲看见寄送的东西后,不安中又夹杂了几分好奇,他疑惑这究竟是什么东西?他慢慢打开眼前的布包,却没想到,他看到布包里面的物件后,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只觉得惊惧带来的天旋地转的眩晕感向他袭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凌云奇闻录》正文 第十五回 问世间,情为何物 二 话接上回,秦桧说道自己的父亲收到了,一件来自自己常州老家的物件,由南门镖局的镖头护送至秦桧父亲那里。 秦桧的父亲名叫秦敏学,当时正任江南东路信州府玉山县县令。秦敏学收到南门镖局镖头护送的那件蓝色布包后,心里很是忐忑不安,因为他刚才听镖头说,寄送此物件之人,并非是自己的家里人,但是寄送的物件,确实是自己家里的东西。那会是什么呢? 等他慢慢打开面前的蓝色布包一看,顿时两腿发软,浑身汗毛直竖。原来布包里是几件男女的衣服,可让秦敏学惊讶的是这几件衣服看起来居然这么眼熟,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是他父母的衣衫。 他大惊失色的问那镖头:“这,这是何意啊?为……为何那人寄送我双亲的衣物?” 那镖头脸上也显得有些疑惑,但语气冷淡的说道:“大人问草民,草民也不知道那位客人为何要寄送这衣物,但是让我奇怪的是,这种分量的物品一般只需六千银子的保镖费也就够了,可那天晚上,那位客人却给我掏了一大锭的金元宝,我看他也没有别的什么珍贵的大宗物品要保镖了,就疑惑的问他是不是就这么一件布包要保送,那人肯定道,正是这一件,而且要我保送到后不要立即走,而是让我亲眼见到大人你,然后让草民亲眼看着大人拆开布包,并要求我提醒大人,要大人把里面折叠的衣物展开来看一下。” 秦敏学听他说完保镖的原因,心中的疑惑更加大了,他问道:“你认识那个人吗?” 那镖头眉头一皱道:“不我也不认识那人,别说不认识了,草民都没看清那人长相如何,因为那时已是深夜,镖局都要打烊了,那人才进来要草民保这一趟镖。而且那时正下着雨,那人头上戴着个斗笠,身上披着蓑衣,还背着光,看起来跟个黑影似的。” 秦敏学在脑中仔细的想了想,却怎么也想不出那人是谁,他在常州老家也没有神秘到这份上的朋友啊。 于是,他拿起其中一件父亲平日里穿的襦祆来展开一看,当时差点惊的背过气去。只见那襦祆胸口的位置上,被刀剑之类的利器划开了一条长长的大口子,那大口子周围的一大圈全是已经发黑的血渍,那大口子处露出的棉花,之前由于被血浸染,现在成为一坨坨黑色的硬疙瘩。秦敏学定了定神,又翻开其它衣物查看,却见一件他娘穿的袄裙上,虽没有利器的割口,却被人用血在上面写了一个大大的“殺”字,那已然发黑的杀字在摇曳的烛光下显得甚是森然可怖。 李仪之听秦桧讲到此处,浑身打了个冷颤。他忙问道:“大哥,这莫非是因为秦老爷他得罪了上面,所以上面的人雇凶杀人?” 秦桧点头道:“不错,正是由于这个原因,当时我父亲正在访查官盐私卖一案,这官盐私卖从本朝开国之初便早已有之了,里面牵扯到的各种利益关系那是何其的庞大,至今官盐私卖都甚为猖獗。可我父亲那是在官场尚属稚嫩,颇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可那总归是气势,恶虎还是会吃了牛犊的,那些朝廷大员们想动我父亲,简直是易如反掌一般容易。” 李仪之急着想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情,于是忙问道:“后来呢?当秦老爷看到血衣后又发生了何事?” 秦桧说道:“说来也是件咄咄怪事,我娘亲也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何事,我爹每次回忆到此便打住不说了。后面发生的事情是我在整理父亲的书斋时无意中得知的,我父亲有写日志的习惯,不管今天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儿,他都要记录下每一日的生活琐事。那时我也年轻,与你那二弟差不多年纪,甚至还些,少年郎嘛,好奇心也重。那时听完我娘亲讲那血衣讲到一半便戛然而止了,心里是甚为不痛快,就想知道后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又不能直接问父亲,心下甚是烦恼不堪。 “终于有一日,我抓到了一次机会。那时正逢腊月,正好我父亲旬休回到江宁府的家中与我们团聚。我父亲每日用完午饭后,都回去他那书斋练上近一个时辰的书法。那日我正好奉茶与我父亲,我将茶盏放在父亲的书桌上,并说道:“父亲你的茶我放在这里了。”父亲正在专心练字,并不理会我。我站在他身旁侍立在侧,不敢多言。我父亲又练了大概半盏茶的功夫,才停笔练字。他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便放下茶盏对我说道:“桧儿啊,一会儿你收拾整理下书斋,老夫先回卧房睡个半个时辰。”父亲说完,便走出书斋,向厢房的方向走去。我随即便整理书桌上的笔墨纸砚,并把书桌旁父亲随手堆在那的书册放回书架上。正在我整理书册时,却阴差阳错的发现父亲的日志就夹杂在这几本书册之中。 “我原本没有刻意寻找父亲日志的窃心,只是想快些收拾完毕便即回房温习四书五经以备科举。可这一次日志被我无意发现了,这简直就是老天爷故意给你看一样,况且我心中也一直记挂着那晚后续发生了什么。我看书斋外四下无人,便大起胆来,将书斋的门关上,蹑手蹑脚地走到书桌边,翻开日志寻找那一晚血衣事件的记录。 “我当时寻思着,既然那时我娘亲还怀着我,而我是腊月出生的,那就是我出生前一年的事情了。于是我讲日志翻到了元祐四年(公元10八9年),果不其然,没一会就翻到了关于那次血衣事件的记载,而且还是完整的记录。” 李仪之听后不由得好奇心大起,赶紧说道:“大哥,快讲讲后面发生的事吧,不瞒你说,别说当时的你急切的想知道那件事件的后续,我现在心中也如猫抓了一般,记得人心里痒痒。” 秦桧笑道:“不急,二弟大哥现在便向你娓娓道来事情的完整经过……”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