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撩我才上当》 《是你撩我才上当》正文 1.第一章 “余铠跟我求婚了!” 刚刚和自己老太太结束微信聊天的周肯肯看到自家闺蜜发来的信息,当场愣住了。 程今和余铠从流行杀马特、葬爱家族的时代一直谈到了流行禁欲系老干部风的时代。从偷鸡摸狗的牵牵小手到现在这样大张旗鼓的屠狗,肯肯也是一时蒙蔽! 还未等周肯肯把信息编辑出来,连环信息就轰炸了她的手机。 “我靠,你是不知道,老娘从出生到现在还是第一次听说求婚还能是余铠这样的!真特么别致!” “你见过求婚送猫粮的没?” 她拿着手机若有所思,想了想,弱弱的打上了一句:没有…… 其实从余铠日常送礼的情况就知道,求婚送猫粮这件事绝对不算稀奇。 上个星期他们俩恋爱周年纪念日,余铠给她家送去的是鱼缸马桶。程今直嚷嚷,这种边拉屎边看鱼游来游去的情趣她欣赏不来!而余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美国的!进口的! 上个月阿今妈妈生日,余铠送去的是拳击沙袋四件套。当时她就在场,看配送师傅进进出出的将60公斤的拳击沙袋安装在阳台时,周肯肯瞥了一眼程今她妈,始终保持着得体礼貌的微笑,道行之深让她瞠目结舌。 吃了晚饭出门的时候,程今妈妈拉住周肯肯的手,眉头紧锁、语重心长的说:肯肯啊,你还有机会,以后找男朋友可得挑个好地方,别跟阿今似的,上哪找不好非得打着灯笼进茅厕找。 仔细琢磨,余铠已经非常不得程今家里人喜欢了,就连本该看女婿越看越喜欢的丈母娘都吐槽余铠是坨屎! 还有2月14的情人节,余铠在纽约出差回不来,提前寄了个阿森纳球员亲笔签名的足球给程今。当时程今拍照给她,配字是:这傻狍子是想看我穿高跟鞋踢足球摔断腿是吗?果分。 当然,最后也没分,就是程今左思右想不解气,立马就买了机票飞过去,直接杀到余铠他们住的酒店,抓着人就是一顿胖揍。根据当时的目击证人所言,跟打猪似的。最后程今在纽约没待上三小时就又飞回c市了。 “注意不是一袋猫粮,是五箱。余铠说,总共5箱,每箱13袋,每袋8kg,总共就是520kg。” 她对着这一串数字掰了掰手指头也没算清,索性放弃,回了句:这样脑回路也是厉害。 “厉不厉害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些猫粮可以让大款吃到寿终正寝。” 大款是程今养的一只蓝猫,巨能吃。 “……”她抽了张纸巾,拿笔算了起来。 吃够三十年肯定不是问题。 “哦,对了,他求婚你答应了?” 拿笔戳了戳额头,其实结果很明显,虽然他们闹腾的厉害,但要说这世界上谁最爱程今,除了她亲爹亲妈不纳入对比,排在第一位的绝对是余铠。而要说在这个世界上谁最能忍受余铠的跳脱和奇葩,那当仁不让就是程今,并且绝对赛得过余铠亲爹亲妈。 “老娘一想,好不容易盼星星盼月亮把这傻狍子培养成半个都市精英,不嫖不赌,还只吃最便宜的鸡肉,一个月只管我要两百块当生活费。这么省钱的人我能甩给外面的那些妖艳贱货?开玩笑的吧!这可是好男人!” 这话怎么听着那么不像是在夸余铠呢? “所以,你们现在在哪?” 当程今发来说两人正在去民政局的路上的时候,她也就不惊奇了。 这俩个人,一言难尽。就像是丝丝绕绕解不开的毛线球,永远只有一根线,没有剪断过,但也从来没有扯清过。 周肯肯也无聊,随手发了张她和她妈的聊天截屏发过去,兴致盎然的加了一句。 “我剪了短发~可爱”。 今天休假,上午带be去宠物店驱虫,沿街回来的时候突发奇想去剪了个短发。本来还挺满意的,兴致高昂拍了张自拍给家里的老佛爷发过去,然而得到了出乎意料的结果。 “这是谁你还我长发飘飘的大女儿!” “丑死了!”后面还加了了哭晕在厕所的表情包。 “不是我打击你,是真的不好看。你不适合这种短发!” “短发是需要打理的,你这种连马尾都懒得绑的人哪有时间去打理!” “两年之内不许剪头发。” …… 末了还加了一句“你阿姨也说不好看。” 这些微信消息都是等她回到家才看到,当时懵得差点将怀里的胖猫摔在地上。 把自己重新拍的美美的短发照发给阿今,久久都没得到回复。以为是他们到了民政局,准备将手机关上,消息就进来了。 “我只想说,妈妈说的对!” “说实话,这发型,贼鸡儿蠢。” “余铠都说像小学生。” 周肯肯恼。为什么别人的短发都是潮流时尚,随便一拍都是美艳、性冷淡风,而到了自己这儿,就成了刘胡兰的悲伤和小学生的倔强。 顶着一头不显成熟的发型,周肯肯其实还有些暗自窃喜,出了门大家都以为是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别人这么说,周肯肯也就应承着。被夸年轻哪有反驳的道理? 难不成还耀武扬威拿出身份证怼他一脸?得了便宜就得小心收着藏着,不用得寸进尺。 时间是一溜烟的过,程今和余铠的婚礼在十一期间举行,作为程今最好的闺蜜,周肯肯毫无悬念的被赶鸭子上架强迫当了伴娘。 按程今的话倒不是周肯肯和她关系多么亲昵,而是到了这个岁数,她哪里还找得到没结婚的小伙伴不是已婚就是二婚。 程今和余铠从初中到高中都是同班同学,本来上了大学只是同校同系不同专业,谁知道连着大一大二的基础公共课都是两个班一起,大学前两年也莫名其妙成了同班。 这次婚礼请到了很多以前的同学。虽说周肯肯和程余夫妇是巨铁的关系,但算上同班的时间,也就初中三年。 周肯肯不擅于和陌生人交流,婚礼开始前她都露着二哈的傻笑样。偶有几个初中同学提起孟子晟的近况,还会给周肯肯一个若有所思的微笑。更有甚者经过她的身边时,还会发出几句感叹的话。 无奈,脸都笑僵的周肯肯终于是得空找了个还无人入席的圆桌,悄咪咪的入座了。 “哎,你们说,当初咱们班那么多登对的都吹了,怎么就程今和余铠这对最不靠谱的成了呢!” “这命数谁说的准呢?对了,孟子晟今天不来吗?” “来什么来,新郎官和新娘可都是向着周肯肯的,谁敢请他来?” “话是这么说,但……” “但什么但,肯定不会来的。我敢打赌,要是今天孟子晟来了,我直播吃屎。” 有时候吧!命里有劫,你说不信都不行。 这不总是在信誓旦旦打赌的时候,老天爷就看不惯你这吊样,一定得扇你一耳光杵你一闷棍才爽快。 刚等许娇说完话,周肯肯就听旁边桌的空位有落座的动静,嗓音熟悉到不行。 “许娇,你直播吃屎之前把直播间房号给我,我去给你刷火箭游轮,都是老同学了,绝对占个总榜前十。” 孟子晟,当年凭借勾人的桃花眼和左嘴角的小酒窝征服了c大附中一大片萌妹子的芳心,甚至连小卖部那七十好几的徐老头都说:就冲这小子的俩小眼睛,女朋友就绝对少不了。 赶巧不巧,这位仁兄众多的女朋友中,不,应该是前女友中就有周肯肯一席之地。 湖蓝色的西服套装,每一处的边边角角都看不出褶皱。从肩头到腰身再到裤腿,线条都极其有美感,加上精干的背头,不论从气场还是衣着任何一个方面来看,他都将职场精英的形象展现的淋漓尽致。 戏谑的挑动着眉头,原本就上翘的眼尾更有弧度。左手随意的搭在旁边靠椅上,下巴上扬微倾,一副勾人的撩拨样。 果然,男狐狸精还是存在的。周肯肯侧身偷偷观望一番,在主桌上边剥杏仁边暗自点头。 “哈哈哈!好巧,正说到你。”许娇也实属神人,仰天干笑几声后,场面尽显尴尬。 都是老同学,大家自然是知道许娇这爱与天公共比高的性格,每当自己有什么事得以认定的时候,不将自己全身上下赌个遍是不会罢休的,生怕没人相信。但人心绝不算坏,顶多八卦了一些。 只是周肯肯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许娇还是老样子。 这样啪啪打脸的毒奶事件也不是少有的事,大家也就闷笑几声便散了话题。 当周肯肯听他们从巴尔干半岛说到迪拜黑白袍,正当她听人说起白袍男子可以娶四个黑袍老婆时,手机震动了一下。 那湿巾擦了擦手,点亮屏幕。 “打算偷听到什么时候?” 简短几个字让她莫名老脸一红,一种作弊被抓包的感觉。 尴尬转过头,挠了挠头发,对着那边的人干笑了一下。 孟子晟从进门开始就看到坐在主桌的周肯肯了,明明是最显眼的位置,偏偏她往那一坐就让人容易忽视。至今他旁边桌的那七个傻子都没发现刚刚自己八卦的对象就在他们转体四十五的度角的地方。 这种自带隐身效果的能力确实了得。 没待他起身走过来,就看她拿着手机对着他挥了挥,着急的小跑出了宴会厅。 其实周肯肯和孟子晟的关系一直都没有他们所说的那么僵持,反倒是挺友善的。从周肯肯开始实习工作的这些年,过年过节基本上都能收到他发来的祝福短信,而他生日时也同样会电话联系。 两人在关系上也都维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没有朋友间的自在,但也没有前任的仇视。 相处起来,就好像是多年未见的发小,会格外的注意自己形象,但又好似明了双方的所有性格,知根知底,无需做作。 c市的秋天总是来得很早,走得很急。一年四季中,唯有夏冬两季是最为漫长的,漫长到好像已经爱过了好几个人。 有时候人开始追忆会发现,其实度过消长的四季后,再回首,才突然觉悟,原来自己花了那么多时间在想念同一个人,等待同一个人。假装爱过的,也只是临摹着谁的样子来刻画的内心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是你撩我才上当》正文 2.第二章 周肯肯刚采访完一名儿童书刊的作者,回到办公位就看到手机的屏幕一闪而过。 圣诞发来的。还没点信息开,周肯肯就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都说猫春季会发情,而她的be永远是个特例,他的发情期在十二月。就像是人人都觉得布偶是最为温顺的品种,而他偏偏就是万里挑一傲娇蛮横的性子。 “肯肯,你家be闯祸了。” 周肯肯只觉脑仁一紧,毫无疑问,她家那只猫又开始闹腾了。 “这猫我能不要了吗?” “可别,你不来看看你都不知道你的猫在我们医院是什么样的地位,周围三个小区,无猫不知无狗不晓,简直就是精英界的旋风小子好吗?横扫千军!” 如果说吉尼斯世界纪录能有一个最惨铲屎官的评比,周肯肯真想去试一试。出门洗个澡,不是跟狗吵架就是吓着小区里的小朋友。出门驱个虫,不是伸手挠了医生就是打翻了什么玻璃瓶罐。 周肯肯就像一个调皮小孩的家长,出了事兜着就算了,回家还不敢重骂。她之前也有过教训be的情况,断粮。结果没过几个小时,看着它歪着脑袋伸手轻轻抓她,一装可怜,心就软了,屁颠屁颠的给他去开了肉罐头。 “别磨叽,下了班就赶紧来,这次挠的可是只狗。吴婆都快疯了,听说还是带血统的,贵得嘞。” 现在不禁脑仁疼。 “你们家低价收猫吗也带血统,一百贱卖,包半年猫粮,两年猫砂,自带猫窝。” “你这猫送我我都不敢要,麻溜的。不然就扫地出门了,这完全就是只脾气巨臭老的佛爷。惹不起!惹不起!” 得嘞!去接主子回府。 收拾完手中工作,她和同事交接完之后就离开了公司。走之前娜娜还一脸同情的凝望,要是表情能是密密麻麻的语言,那字里行间都透露着“希望你坚强”。 坚强很累,坚tg也很难啊! 一路风驰到了宠物医院,路边的行人见她火急火燎,不少好心人为她让出了道。 “前肢只是些皮外伤,面部的伤口更深一点,包扎过了。已经通知它家里人了,等它爸比来了,你可有得忙活咯。”吴婆拿着张检验单轻飘飘的在她面前晃了晃,那幸灾乐祸的样子,很欠揍。但想想胖揍一时爽,吃土加班一样少不了。说什么也得忍住。 帕蒂是这只德牧的名字,也就是眼前面部包扎明显的受害狗的名字。 它非常温顺的看着她,黑溜溜的眼珠似乎很明白她的郁闷,时不时还缩一缩鼻子、吐一吐舌头。样子可爱极了。 帕蒂脸上的包扎带很是明显。刚刚吴婆跟她比了比两厘米的伤口,从手指缝中一看,还是很肉疼的。 看它这么可爱,恻隐之心油然而生。蹲在它身前,拿手试探性的往它头上摸了摸,见它没有反感,便踏踏实实的摸上去。 “帕蒂,be刚刚挠伤你了,我代它跟你道歉。你这么可爱,要不我送你肉罐头你就原谅他,好不好?” 周肯肯一边顺着它的毛,一边惦记着希望它的主人能是位温柔的男性。毕竟,女性不太好惹。但是看了看帕蒂的身形和成色,不禁咽了咽口水。 雪白的毛发,健硕的身材,笔直竖立的大耳朵,锋利的牙齿,还有那虽然眼神温柔但英气十足的眼型。 帕蒂像是能听懂她的话一样,低头用它长长的耳朵蹭她的手掌心。痒痒的触感让她觉得帕蒂简直萌坏了。 “要不,你跟我回家吧!嗯哼?”揉了揉它的耳朵。 暗自思忖着偷狗犯法吗?用猫抵的话能缓刑吗? “帕蒂,过来。”充满鼓点的声音从的肯肯的后方传来。 周肯肯心一惊,扭头去寻求声音的来源。逆着光,让原本就高大的身形,从她蹲身的角度看去就显得更加修长。这样一想她确实明白了为什么摄影师为了拍出大长腿都会趴在地上。 大长腿走进,看清样貌后,仿佛有什么东西从脑海中一闪而过,间歇性木讷,充斥着大脑的也只剩下眩晕。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有时候真是需要相信机缘巧合这一说,不管是良缘还是孽缘,总归是命里有份。 周肯肯想象过帕蒂的主人可能是一个健身教练,得知自己狗被欺负了,二话不说撸起袖子,露出肌肉满满的手臂,将手无缚鸡之力的她抡起,她小胳膊小腿毫无还手之力。 或是一位黑帮混混,顶着凶神恶煞、留有几条刀疤的脸,直接讹钱,不给的话就掏出手机叫来几车抄着家伙、面露刀疤的哥们。 这倒不是她的想象出了问题,毕竟德牧这种体型健壮的大型犬,只能让她搭配到“杀气腾腾”的脸。 然而帕蒂的主人却是虢奕,面目清秀穿衣显瘦的虢奕,她的初中同学虢奕。 吴婆简单的说了帕蒂的伤势,虢奕面不改色,平静的应答着。不禁安心,看来是没有要跟她动手的意思。 帕蒂的驱虫药还没有用,两人在医院的休息区坐等着。 周肯肯兀自喝着热水,就听虢奕用好听的嗓子说:“腿好些了吗?” 她顿时一愣。“好多了。” 对周肯肯腿的问候,事情得追溯到程今的那场盛大(乌龙)婚礼。 鉴于周肯肯是程今的头号闺蜜,伴娘的重担落在她的身上也是顺理成章的。但是原本定好的伴郎,余铠的表弟余叻突然茅塞顿开,直接飞瑞典撩妹去了。 据余铠二伯母的话就是“看着余铠这直男癌都能讨到老婆,他一外科大夫表示不服。”由此,长袖一挥,上了飞机。当所有人意识到少了个人且伴郎落空的时候,已经是婚礼开始前的十五分钟了。 最后程今以闺蜜与催婚亲友团团员的身份,秉承着将催婚进行到底的原则,以搭桥牵线这种毫不避讳的名义,将余铠的同学圈中最帅的虢奕任命为新一代伴郎。 作为众多女性的低调男神(这只是虢先生自以为的),虢奕当然是拒绝的。但是当听说程今的新婚愿望是‘大婚当日但凡有谁惹她程今不开心的,这人在未来一年中都不会有性生活’。 这种话,虢奕信不信她不知道,也许是迫于只依靠用双手度过365个夜晚的压力,也许是怀着不想听人瞎嚷嚷的心理,反正最终虢奕乖乖地别上了伴郎的胸花。 要说当时最让人觉得欠揍的人是谁,当属周肯肯无误了。假装信号不好,没有接收到虢先生的求救信号。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众人,那样要有多无辜就有多无辜。 对于这种白莲花的行径,周肯肯反倒懂得安慰自己,作为颜控就要有颜控的自觉,倾尽全力也要获得和高颜男神亲密接触的机会。要知道,程今在婚礼上安排了伴郎伴娘双人华尔兹。 想想还有点小激动。 可是事实证明,坏心眼还得少留,猪油蒙了心的做法是错误的。各路主和神都是有眼不瞎的。 最终将余太太一番心血消亡殆尽的人,就是当事人周肯肯。 十寸高跟鞋如履平地、穿龄高达六年的她,终于还是向到场的所有观众证明了一件事。 穿高跟鞋的女孩子若是没有人牵着,是有生命危险的。 她那是在用生命论证人文科学啊! 若不是虢奕良心未泯,在她绊到崴脚的时候,顺手拽了她一把,没让她摔下舞台。不然就不是接骨打石膏这么简单了。 回忆起当时的场景,脑补润色,虢奕至少磨皮美白一百倍,形象瞬间光辉伟大。 突然心有惭愧,刚刚还计划着偷人家的狗,也不知道被听到没。 “看得出来帕蒂很喜欢你!” 这是什么程序一脸懵。 “……呃,我刚喂它吃了一根肠。” “你喜欢帕蒂吗?” 受害狗的主人当前,她敢说不喜欢吗? 周肯肯点头。“帕蒂很可爱,非常温顺。” 虢奕勾起一抹浅笑,似乎对她的回答很满意。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来谈谈赔偿的事吧!” 不要和小肚鸡肠的学霸讨价还价,他们睚眦必报,并且还会计算周全。 作为在婚礼上一不小心当了帮凶、并且自己的猫还挠伤了人家的狗的罪人,最后遭到的报应就是养狗。 虽说帕蒂很可爱并且很温顺,要是条件允许,她一定非常乐意喜欢它。但条件是她只做一只小“畜生”的饲主。再者,她养猫的唯一原因就是不用拉出去遛! 只可惜虢先生似乎一点没看出她的难处,将帕蒂的所有的生活家当一件不落的全部送至她家。临走时虢奕还不忘礼貌的表示感谢,仿佛对她从没有为难过。 一人一狗的组合在家着实有些奇怪。为了缓解这样大眼瞪小眼的尴尬局面,周肯肯决定为帕蒂拍张美照。 一只狗的尴尬总比她俩都尴尬强,转手就将照片发给了程今。 “这只土狗好丑!”回复立马就到。 “德牧好吗?带血统的!”好吧!虽然面部特征确实有点像中华田园犬。 “你终于懂得用以暴制暴的方式来教训be了聪明了!撒花撒花 ” be已经名声在外了。 “不是,虢奕的狗,让我帮忙代养一星期。” “what?虢奕你们俩之间居然还发生了我不知道的小剧场。周肯肯你学坏了!我要把你俩的奸情告诉我老公~” 事情要是真的这样值得令人兴奋就好了,现今,只有愤懑的感觉。 “不是,be在宠物医院跟它干了一架,be利用自己身形小巧、走位风骚赢得了这场乱战,然后帕蒂轻度负伤,狗主子正是你要宣扬的绯闻男主角。最后男主角要回新西兰一周,狗便送到我这来了。” “这么顺理成章,我怎么觉得像是一出人狗碰瓷呢?” “不只你一个人这么觉得……” “节哀顺便。趁着元旦三天假好好和帕蒂培养培养感情,说不定养狗送男朋友呢?” “并不觉得五官好看、手指修长、声音性感、智力超群、品味绝佳的男人会喜欢女孩子。” …… “狗眼看人基!” …… 和程今尬聊一会之后刚要收手机就进来一封讯息。 “虽然帕蒂是我妈的心头肉,但它是只公狗,可以贱养,不要有压力。” 周肯肯看到屏幕上的这一串字差点感动到流泪。她就是那种脾气不小、胃口特好,外加非常怂的人。 不敢帮忙养狗就是怕因为自己不经意的一个小失误而导致人家的狗受伤,现在看着他发来的讯息,瞬间让她觉得这人也是有爱心的。 当然,这些爱心并不能抵消刚刚在医院为了怂恿她帮忙养狗说出的尖酸的话。 比如遛狗能瘦身,你不是刚好需要吗?遛狗能延年益寿,上班族的福音啊! 她一体重不过百的妙龄少女,要什么瘦身!要什么延年益寿! “放心吧!绝对不会亏待帕蒂的!”她满脸假笑的回复。 “谢谢。其实我挺相信帕蒂自我生存能力的。” 周肯肯炸毛。既然相信还送这来干嘛!干嘛! “回来包管还你一个精气神足足的帕蒂。微笑” “当然,这是我的愿望!微笑不过鉴于你没有养狗经验,我编辑一个文档给你,也好方便你喂养。” …… 大神级别的人说话都是这样欲抑先扬吗?瞬间感觉自己智力透支。 不一会,文档发过来了。《帕蒂的十八禁》 1、请将家里的巧克力和生肉放置在密封并且大型犬攀爬不到的地方,这一点致命。 2、面部的伤口记得每天换药擦药,不会就送医院。 3、每天保证遛狗两次,每次保证在20分钟以上。 …… 祝你们相处愉快。 周肯肯平躺在沙发上,脑海只有一句话。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 心力交瘁。不能呼吸。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是你撩我才上当》正文 3.第三章 新西兰奥克兰 虢奕刚刚回到办公室,身后的joe便忍不住开口问:“eli,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拒绝这个项目的投资?这明明是一个非常利于长久发展的好项目。” “先不论这个项目政府那边是否会通过,就单凭可行性,基本为零。”虢奕将抽屉里的一沓文件拿扔给joe,继续说:“我找人查过,水泥抗压强度完全不合格,这样建下去后患无穷。前期若只是想将小jones稳下来,那后期项目运作也后患无穷,就算想弥补也只是个无底洞。” joe看着手中的送检报告只觉后颈一凉。“可是这个小jones总归是fant的继承人,这样拒绝对我们来说并不是好事。”现在拒绝就等于是将整个fant的所有项目拒之门外了。 “只是继承人而已,还不用担心。”虢奕一边敲着键盘一边顺口回答。“对了,忘了说,昨天早上,路易已经停止了向小jones手中的四个项目进行拨款。” “什么?”joe惊讶的看想眼前的男人,轻描淡写的说着足以令当地整个金融圈都为之震惊的消息。从他淡定的表情中就知道事实正是如此。“怎么这些消息我从来没听过?” “马上你就会听说。”金融行业的大局势变动从来不会漏过精明人的眼睛,这个行业超过一周的时事都属于旧新闻。 “真是难以想象,你只是个投资顾问。” “首席的。” joe被他这个回答逗笑。“虽然早就知道你非常不错,但还是震惊你的能力。甚至……”顿了顿,像是鼓起什么勇气般,继续说道:“这样的能力甚至让我有些害怕。” 虢奕停下手中的工作,只觉joe所说的话有些无厘头。抬眸无奈道:“这一点你到是可以完全安心,我除了投资顾问,更是公司股东,我还没有蠢到跟自己的钱过不去。” joe尴尬。“哈哈哈~是我糊涂了。你接着忙,我先回办公室了。” 看着joe离开的背影,不自觉想起帕蒂。离开了四天,也不知道它那看起来极不靠谱的主人有没有将它照顾好。 翻开手机微信,有今天中午周肯肯发来的图片,那时候c市应该才七点多!图片里的帕蒂正在小区花园里奔跑,身形有重影,拍照的人明显是在走动或跑动。 注意到奋力向前的帕蒂和拉直了的牵绳,虢奕嘴角上扬,暗想应该是被拽着走的吧! 盯着周肯肯的微信对话框看了一会,正要退出来却被莫名弹出来的新消息给惊到。 c市某小区 绝育手术留院观察几天后的be回到家了,看到自己的窝旁多出了一只大狗,居然没有半点想要占领主权的意思。 这不像小霸王be啊! 将好几斤的be抱在怀里,认真捯饬着看是不是脑子坏了。这般小媳妇的样子,她还是第一次见。 要知道be对领土的占有欲是极强的,上次程今抱着大款来家玩,还没进门就被be给堵门口了。 难道这是割蛋后遗症?百思不得其解~ 管他的,能和平相处就是好的。 乐呵呵的为be开了一盒鱼罐头,看它至少对吃的不反感,便自顾自的去房间拿电脑。 到了客厅就看到这一幕。be已经整个身子缩回了自己粉色的猫窝,滴溜溜的蓝眼睛盯着正在吃罐头的帕蒂,俨然罐头已经见底,帕蒂吃完舔嘴,用鼻子将剩下的空盒子推到be的窝前,随即摇着尾巴回到自己窝里。 ……be被欺负了年度头条啊!!! 幸灾乐祸之余还不忘担心担心帕蒂金贵的狗身。虽说宠物吃的鱼罐头是不会有刺的,但是想想帕蒂在家是被当亲儿子养的,出于对自己遛狗员身份的负责,掏出手机就编辑了信息发过去。 周肯肯:虢奕,帕蒂吃鱼罐头没事吧? 虢奕:理论上没事,只要不是三无食品。出了什么事吗? 周肯肯:帕蒂吃了be的鱼罐头。 虢奕:…… 虢奕:他不是有狗粮吗? 周肯肯:天地良心,是帕蒂先伸的爪子。心疼我家在窝里瑟瑟发抖的be,并且严重怀疑我和我家猫都是被冤枉的。 大洋彼岸的虢奕一脸黑线。帕蒂出息啊!居然连猫粮都开始吃了,看来平时巨挑食只是为了博得关注的假象。 虢奕:辛苦你了,回来请你吃好吃的。 周肯肯:这怎么好意思! os:必须得请,辛辛苦苦这些天,为了让帕蒂每个清晨都能拉出新鲜的屎,早起遛狗,晚归遛狗,每天存在的意义就是遛狗!这顿饭不仅要吃,还要吃特贵的! 虢奕:不用客气,一份鱼罐头的钱还是有的。 ……现在有钱银都是这么省钱的吗? 元旦过后,c市就迎来了新年的第一场雪。 新的一年开始,办公室的家长里短和八卦也多了不少。但内容无外乎就是哪个明星和谁谁谁的地下恋情曝光电竞圈的谁谁谁又给了一波毒奶哪个知名作家被爆大面积抄袭某个财经专家投资失败负债几个亿…… 但其中最让她觉得“惊悚”的还是网络自媒体达人兼著名cv的山岩大大和他的文稿作者雷电泡芙传出绯闻。 “听说这次是山岩大大的大学室友爆出来的,他俩已经好了一年多了。去年的那期情人节的节目,那稿子就是雷电泡芙写的,听说就是这给我们大大的情书。”大姚磕着瓜子八卦着。 周肯肯一口汽水还没咽下去就被呛得眼泪直流,咳嗽不止。大姚递过纸巾,边帮忙顺气边说道:“你也很惊讶吧!你是不知道,从昨天起就一直上着围脖热门!有人出来说这已经石锤了!” 原本就呛着气管的人听到这里咳嗽更重了。 石锤什么鬼?她这个当事人怎么什么都不知道,还一脸懵逼! 平复好心情后,准备悄无声的将这浪风带回来。“应该是营销号的炒作的,之前不是也出过几次这样的绯闻谣言。上周还有个姑娘在围脖上自称是山岩大大的初恋女友吗?最后被人肉出来,发现人家根本就是个男的。” “这次和以前都不一样,不仅有照片,连他们俩人的ip都被人挖出是在一个区域内。而且就是c市噢!我们c市真的是人才辈出,不但有娱乐圈当红炸子鸡的江秋烟,虽然黑粉更多,但人流量高啊!还有酷拽小提琴王子林清白,那个颜我能给一百零一分!哇哇哇~~~”大姚忍不住跺脚,花痴脸上线。“想想能和这些人生活在一座城市里,就觉得好激动,好不可思议。” 小林子嗤之以鼻,举着一袋刚刚拆开的豆干,悠悠开口道:“你看看同样是c市的水、c市的山、c市的空气、c市的豆干。怎么喂养出来的你就这么难以形容,而其他人都金光闪闪呢?” 大姚早已习惯了小林子的毒舌,也不在意。“要每个人都闪闪发光像个聚暖灯似的,那大气层多受影响?全球不就得加速变暖了吗?我这是牺牲小我,成全大我!”一副屈原咏离骚的作派。 “不过我说,山岩大大这图片好帅~泡芙小姐姐从背景看就觉得好有气质。谁之前老在论坛里说泡芙小姐姐长得像恐龙的,这不是啪啪打脸吗我觉得这两人挺配的,我绝对粉cp了~”大姚对着电脑一本正经的立下了fg,并拿便利贴将两人的名字写在了一块。 周肯肯在旁边观望着,生怕不留神就会在名字之间画上个俗气满满的爱心。“那个,可能并不是真的。” “别抗拒现实,你的收藏栏里第一个就是冷山岩这档节目,爱他很久了吧?没关系,坚强!配得上咱们大大好歹也是那种文字细腻,温婉大格局的姑娘,并不是外面的那些妖艳贱货。不过这么一想我都被自己给安慰到了。”说着,毫不犹豫用红笔在名字间潇洒的画了个桃心。 ……那个……她心里只觉万马奔腾。 拿出手机刷了刷围脖,发现满天全是一张一男一女相拥进公寓的图片。其实照片很是模糊,并且距离隔的很远。从装扮和露出来的俩眼睛,网友就大呼那是自己的老公山岩大大。另一身材高挑、长发飘飘、带着墨镜的女子,被网友断言那肯定是雷电泡芙本人。 这样的眼力劲得多好才能这么明显的分析出谁是谁?孙悟空火眼金睛都证明不出来的事,为什么网友就莫名其妙给了石锤? 周肯肯暗想,要是自己真有这么长的腿,假装承认也没什么不好。 切换好自己的大号,过万的评论,过万的私信,以及多出来过万的粉丝关注。 评论区和私信们一半是死忠粉发来的祝久久,生猴子。当然另一半就是黑粉的吐槽,至于说了些什么她也没细看。一直以来她都算不上是个盲目的人,不相干的人对她的差评她很少在意。可能是一种固执,也可能是她自身存在的劣根性。程今管她这种心态叫大智若愚,娜娜说她是选择性冷漠,而蚂蚁则说她这是过度乐观。至于到底是什么,也不重要。 周肯肯和山岩是在一个论坛上认识的,当时她正大学毕业,只专注写自己的感悟稿,不知不觉间累计了不少每周等她更新的读者。而那时候的山岩也还没有走cv这条路,只是个法律专业的大二学生。加为好友后,两人也会经常的聊聊天,一来二去便熟悉了。之后山岩有了做自媒体的想法,注册了一家娱乐文化工作室之后,便立马邀请她来做常驻作者。 山岩给出来的条件很是优渥,工作量也还是延续此前的更新频率。这对于周肯肯的日常生活来说,并没有什么妨碍和影响,就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相识五年,双方都只是彼此知心的朋友,都知道对方是c市人,但从未见过面。 有时候周肯肯都觉得,山岩就好像是那种带着满身伤疤还欢畅饮酒的人。懂得人情冷暖,却从不踏出自己的防线。即便是他后来红了之后,也从没主动夸赞过自己,工作也并没有因此而有所变化,初心未改。 临近中午的时候,山岩发来了微信向她道歉,并且承诺会立马出来澄清。 其实澄不澄清对于她来说根本不重要,毕竟没有谁见过她本人,就连公司的小部分人也只在合同上看到过自己只作为证明去用的身份证复印件。别人就算炒得再厉害,也只是她关一关微博就能甩开和忽略的事情。 天日渐冷清,晚上回到家,看着一猫一狗窝在地毯上相依入眠的场景,既纳闷又欣慰。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周肯肯明显感觉be割蛋后的不同,不仅对帕蒂的胡闹千依百顺,甚至有时候还会把自己的猫粮推到帕蒂的嘴边,一起分享。万分讨好的小媳妇样被它演绎的淋漓尽致。 编辑了信息发给余太太,由此开始了一场尬聊史。 周肯肯:be可能是只gay猫。 余太太:它把虢大神家的狗给办了? 周肯肯:办不了,没有蛋。 余太太:那就是释放天性回归自然了呗。 周肯肯:…… 余太太:话说上次你小姑让你去相亲,结果怎么样?人是不是非常的奇葩? 周肯肯:没见成,我小姑的朋友说没找着合适我的。 余太太:那你的征婚条件是? 周肯肯:一个字。帅! 余太太:…… 余太太:你小姑朋友手上的资源尽是些残次品,想征婚找我才是王道好吗? 周肯肯:你是中国说媒大学的高材生,小的家徒四壁,请不起。 即将28岁的周肯肯还没结婚确实让周家四代亲友们震惊不已。从小就算得上是周家小辈最听话的,本以为应该会是最早安顿下来的那一个,结果谁料她竟然是叛逆期的严重滞后的典范。不仅不着急找男朋友,还四处宣扬要做丁克,吓得周妈妈集结各路力量帮忙征婚,生怕周肯肯会变成30岁的剩斗士,拖后全民平均结婚年龄,危害社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是你撩我才上当》正文 4.第四章 虢奕回国的时间因为手里的项目逐渐顺延,喂养了两周的帕蒂被旅行回来的虢妈妈接走了。屋子也只剩下墙角若隐若现的白色狗毛和满身惆怅的be。 这狗一走,别说还挺想它那铿锵有力、振奋人心的叫喊声,虽说总是叫的不合时宜,不是早九点就是晚十一点。帕蒂在她家没少啃坏东西,曾一度让她觉得应该找虢奕额外收点费。 周肯肯:be失恋了。 余太太:稳住!还有我家大款。虽然你家be是只太监,但我大款不嫌弃!哭脸 周肯肯:be虽然后继无猫了,但它算是贵族好吗?拿了证书的!我还是想我be的原配。 余太太:乖,摸摸头。接走多久了? 周肯肯:三分零七秒 …… 周肯肯:我感觉我都幻听了,刚刚听到了帕蒂在喊不想走。现在中毒已深! 余太太:这还不简单,拿下虢奕,他家狗就是你家猫的原配夫人了! 周肯肯:不了不了,想想每一天要遛狗!我还是怕的! 余太太:是怕拿下虢奕小哥哥还是怕拿下虢奕小哥哥噢? …… 接完自家狗宝贝刚出单元楼的虢妈妈也没闲着,一边牵着帕蒂,一边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追问道: “这小姑娘真是你同学?看起来好小的样子,成年了吗?” “……” “话说,你俩关系很好吗?人家姑娘为什么会心甘情愿帮你养狗?” 这句话中隐藏的八卦味远在大洋彼岸的虢奕都闻到了。 “妈,你又在套我什么话?我不是都解释过了吗?因为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我瞧着这小姑娘长得挺标志的,性格温顺,人也细心,住得还挺近!难道你对人家就没点别的意思?啊?” “你怀着什么心思我知道,我至今还没有回国发展的打算,再过几年吧!” “你说你们这两兄弟,一个在国外难得回一次国,一个在a市长期不着家,我跟你爸是造了什么孽才摊上你俩这不念家的兔崽子。”虢妈妈咒骂道。 以前孩子小,就只想着他们能快快长大懂事,能早日拥有独挡一面的能力。而真的等到孩子们大了,他们有了自己的追求,眼里能看得到的东西也越来越多,也不再像小时候那样只把家当做依靠了。 “你们二人世界过的不是挺乐呵的吗?” “大儿子、二儿子都不在身边,也就帕蒂是妈妈的乖宝宝了。”虢妈妈顺手摸了摸帕蒂绒绒的脑袋,左手将手机伸到帕蒂嘴边,“来,帕蒂,给你大哥叫一声。就叫兔崽子。” 抑扬顿挫的三声狗叫响彻整个小区。 月底,周肯肯将《风悦》下月初的文稿校对完成定稿后就麻溜休了月假,和娜娜一起血拼在风堂广场。 周肯肯再一次见识到了娜娜出鞘的宝刀,穿梭在各大专柜,尽挑摆放位置最高、价格最贵的商品刷卡。按娜娜的至理名言来说就是,最好的东西在折扣货架里是找不到的,那些说自己能在杂货市场淘到宝的人都是很迷失自我、非常自私的人。自己将就完之后不仅假装欣慰自己节俭还要劝服别人去降低消费水平。 这种叫人不敢苟同的观念还真不是一朝一夕养成的。这得追溯到娜娜上一辈的发家历程。 娜娜全名管雨娜,她爸是c市开发时最早的一批拆迁户,房子是准备娶管妈用的新房。结果刚建起来没多久就被通知要拆,他爸当然不干,整天整天的联名当地的住户在人家门前闹。后来双方斡旋了俩月,赔给了管爸一笔丰厚的补偿金。 管爸当时拿着这笔钱心里一盘算,够盖好几栋新房。抽出了自己的积蓄便开始请人施工,结果房子还没建成管妈就怀了娜娜。当时名声看得重,她外公外婆家又是当地中学颇有声望的教师,不能说大富大贵,但也算得上是衣食无忧。 怀了孩子也不能打胎吧?这不仅传出去不好听,还犯了她外婆的忌讳。只得仓促把婚礼给办了。当时管妈妈那头的亲戚各个都瞧不上管爸,又碍着管妈已经怀了孩子不敢多言。街坊邻里也觉得这对不搭,一个知书达理,一个砖瓦木匠,迟早得崩。 谁知等娜娜一出生,c市的房价暴涨,趁着这一浪潮,管爸也稀里糊涂的将新建的房子转手给倒卖了,然后入手了不少c市刚开发的新楼盘。还真是老天爷赏饭吃,在这房地产大漩涡里,来来回回,管爸竟然赚了不少钱。用娜娜的话来说,她家就是典型拆迁炒房整出来的暴发户。 周肯肯刚进公司那会还觉得这人可能不好相处,在风悦的一个月工资都抵不上她脚上的一双鞋。谁知娜娜竟然是她在公司交上的第一个好朋友。 “你说他们家怎么就是不能出个套装款,同种风格一应俱全,直接打包,还需要在这搭配个什么劲!” 娜娜左手拿着一件深蓝色针织长裙,右手拿着一件黑白条纹的衬衫,不停对着镜子在身前比划,怎么看都觉得不顺眼。 周肯肯抬头用那清澈透亮的眸子白了她一眼,“套装有套装价,成套卖一般都更便宜。只出单品,谁又不想多赚点呢?”说完继续低头认真揉她半残的腿。 “这种赚钱的手法真是有点丧心病狂。”娜娜顺手将黑白条纹衬衫递给了站在旁边的导购,并从她手中接过另一件纯白色的娃娃领打底衫。 周肯肯明显感觉到了场面的尴尬,站在别人店里骂人家赚得丧心病狂的行为确实很娜娜,但周肯肯这小心脏却受不了。 要是哪天出门没看黄历和人家店家撕起来,搞不好人家混黑道的,套上麻袋就是一顿狂揍。 “这手段挺像我爸的。坑得少一点那就才叫坑,坑得多那就是愿者上钩的事了,这样更有自由选择的意思嘛。黑心!暴力!不过我喜欢!” 看着镜子里非常俏皮可爱的搭配风格就叫人顺眼多了!“这两件我要了,还有刚刚试过的那五套衣服,五个包,五双鞋,你还记得吧?帮我都包起来。” 导购站在原地愣了足有半分钟,等回味完这位顾客的话后,还没做出回答就立马奔向收银台,生怕这位富小姐下一刻反悔。 娜娜在刷了一笔够be吃上近十年肉罐头的钱后,终于良心发现,准备带她这位陪逛者去吃大餐。只可惜周肯肯福利还没到手,金主就跟人跑了。 出了品牌店,周肯肯遇上了罗密欧,周肯肯的大学系友,一位来到中国学习西班牙语的英国人。 听说原本是想来学中文的,结果报错了系,成了文学院的学生。每天在之乎者也、危乎高哉的语境中生活,差点退学,最后被老师推荐去了外语系西班牙语专业。 娜娜看帅哥的眼睛发光发亮着,她微笑的上前用英语说,“罗密欧?真是难以置信,我叫朱丽叶。” 和娜娜认识三年,周肯肯只知道某人叫nancy,从来不知道朱丽叶这名字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等周肯肯接完妈妈打来问她放假时间的电话之后,俩人已经商量好了要去商场里重新逛逛。本想拖着周肯肯一起去,但最后,她没去成。 她遇到了孟子晟。 孟子晟一改往日的西装革履,宽松的水蓝色高领毛衣搭配着浅灰色呢子大衣,慵懒自然的碎发耷拉在额前,小麦色的脸庞在暖冬阳光般的笑容的称托之下更显朝气蓬勃。 一种莫名的熟悉感陡然产生。 无拘无束的笑容和随遇而安的性格,这不就是高中时代的孟子晟吗? 现在面对着居然只让她觉得有熟悉感,不再惊心动魄。突然想嘲笑曾经还想死死抓住不放手的自己。 高考结束后,她在一本记录中外经典诗词的集子里无意间看过叶赛宁的一首诗。 你不爱我也不怜悯我,莫非我不够英俊? 你的手搭在我的肩上,情yu使你茫然失神。 年轻多情的姑娘,对你我既不鲁莽也不温存。 请告诉我,你喜欢过多少人? …… 才看到诗的中间部分,眼睛就已经模糊不清,酸涩的泪水已经占满了她整个眼眶,喉咙深处像是梗住一个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的东西,让她难受极了。她也很想问问孟子晟,她既没有啰嗦到令人厌烦又没有冷傲到对他置之不理,为什么?为什么他就是不愿意更长久的喜欢她? 她并不是个自卑的人,即便是自知自己不够优秀,但她那颗还算清高的心也从没有怀疑过自己。而那时,她被一种突如其来的自卑感埋得严严实实。 就像是答一道题,每个知识点都很熟悉,很清晰。评卷后才发现答案错了,但却不知道哪个步骤出了问题,想修改,又怕越改越错。 他是飞鸟,因为喜欢你才为你停留,但是却不会为谁长久的停留。就连分手的时候他都是说,过去喜欢她是真的,但是未来不想喜欢了,与她个人无关,只是他对一段感情的热度到头了。 这样的坦荡和诚实真的很难让人对他有所怪罪。不是变心了,只是收心了而已。 孟子晟看着眼前短发的姑娘,白皙的小脸在纯白的高领毛衣的映衬下更加透亮,淡淡的妆让人有种说不出的温暖。 早就知道她有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羽翼般扇动的长睫毛,并不是上翘勾人的眼型,而是可爱温柔的杏眼。 见她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没有先发言的打算,清了清嗓子问道:“在想什么?” 周肯肯被问题惊到,“一首诗。”他追问,她便顺口说了个名字。“死的十四行诗。” 他噗嗤的发出爽朗的笑声,“和我相处有这么煎熬吗?遇到你,我真的挺开心。” 她尴尬不已,立马摆手否认。在他时不时的调侃中,一来二去气氛也便不再尴尬。 他正按铃准备叫人点餐,一首摇滚风的英语歌响起了。周肯肯边掏手机边向他表示歉意,看着屏幕上的名字迟疑了半刻,接听了。 “喂,你好。” 对方轻笑了一声,用好听的嗓音回道:“我挺好。” 周肯肯也没想到他会接这个茬。“我就客气一下,其实你可以不用回答。”真的。 “大家都是社会主义接班人,讲文明懂礼貌是应该的。” …… 大概是听她这边有些声音,虢奕便问,“在外面?” “和朋友一起吃饭。” “同事?” “不是。”停顿了一下,抬头看向正在翻看菜单的人。“孟子晟,你应该认识的。” 孟子晟抬头,周肯肯指了指手机,告诉他电话那头的人是虢奕。 电话那端的人沉默了一会,“不熟。”十多年前的老同学确实有点久了。“对了你找我干嘛?”差点忘了正事。 “你的快递到了,快递员联系不上你。”她拿下手机,点亮屏幕还真有好几个未接来电的图标。 “噢,我刚才在逛街,没听到。可是快递员为什么要给你打电话?” “因为是我寄的。”还不等周肯肯思考其中的缘由,电话那端的人又继续说道,“而且快递员一直在你小区单元楼的门口,要是现在隔得不远,先回去拿了吧!” …… 等她挂完电话,孟子晟似乎已经意识到这顿饭是吃不成了。她简单的说明了事情的经过,便匆忙的套上羽绒服准备道别离开。 孟子晟觉得难得一聚的机会这样溜走确实有点可惜。“不能让小区的物业帮忙代收吗?” “买的东西有点重,而且还加了送货上门和本人签收的要求。真是不好意思,下次见面我请你。” 孟子晟站起来帮她拉开了雅座的门帘,“客气了!一大老爷们出来吃饭哪有让人小姑娘请客的道理。下次可别像现在这样撂挑子走人就好。” 连忙摆手,“不会的不会的,下次保管随叫随到,能吃多少吃多少!” 听她这么说,他打趣道:“你的饭量,现在都让我心有余悸。失策了失策了!” 上高中那会他俩总是在学校旁边的面馆里吃早餐,那家面馆深受学校的青春期长身体的小伙子喜欢,不仅下汤味道好,面也是别家店的两倍多。而她一瘦瘦小小的女孩子,每次点完一碗面后总会加上一格蒸饺和两个豆皮,吃完后还能将自己从家里带来的牛奶或豆浆喝到见底。 那时他还总说她是个浪费粮食的人,吃了不长根本没办法让食物的价值得到体现。而每当这时她还会特傲娇的说自己是千万女同胞欣羡和梦寐以求的体质,白吃不胖。 她一脸尴尬,悠悠说道:“我现在吃得挺少!你不用担心。” 他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我记得余铠结婚那次,你偷听人唠嗑时坐的那一桌在你走后,好像服务员还重新补了盘十人份的坚果。” ……好吧!这天算是聊死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是你撩我才上当》正文 5.第五章 好在风堂离家只有的两条街的路程,走过去十分钟就能到。 临近年关,天灰蒙蒙,暗沉如铁,寒风呼呼的迎面吹来,风中还夹杂着小小的雪粒,刺骨的冷。才下午一点钟,但给人的感觉却像极了黄昏入夜。 街上的行人丝毫也没受到这种天气的困扰,人仍然很多。当迎面经过一对走过来的情侣时,她突然打了个喷嚏,那对情侣同时侧头看向她,她尴尬的赔笑,慌忙离开。 这样的场景让她想到蚂蚁,她的大学室友。她这人单身二十余载,嫉恩爱情侣如杀父仇人。每次在校园里遇到情侣亲昵得很,她就会一个健步上前,假装很自然的长叹一口气,破坏气氛。这种行为还上了c大论坛,掀起了众多单身汪们报复校园情侣的热潮。而蚂蚁就是那次活动的主策划人,很欠。 这么想来,她周肯肯的人生尽显悲凉啊!身边的几个好朋友都是那种走在大街上若是不靠颜值撑着肯定会被打的人。 真是感谢现今的文明社会,人人都有争做高素质华夏人的自觉,不随便动手,这也保障了她的人身安全。心里默默感谢组织,感谢祖国。 拆开快递之后,四十罐进口猫粮,只觉很贵。be很有灵性,一看到鱼罐头就直接钻进刚刚拆开的快递盒中,歪着身子,两脚撒开,以妖娆的猫姿匍匐在第一排罐头上。 好了,现在猫吃的被主子还贵了。 把罐头放进柜子,在be的眼神撒娇和喵喵声中将柜子上了锁。 作为受惠者,理应打了个电话表示感谢,谁知虢奕也比较客气。 “帕蒂在家不是吃了be不少鱼罐头吗?” 这话是没错,可是be也吃了不少帕蒂的狗粮,当然她没敢说。莫名占了人便宜,她有点于心不安。 “我后天回国!” “恭喜恭喜,终于放假了!” “后天一起吃饭,我定了餐厅。” 电话挂断之后,她怔在原地幻想了一万种他可能请客的原因,最后,她觉得不该自恋,应当纯洁的认为他只是为了感谢她照顾帕蒂。 虽然是be有错在先,但后来be对帕蒂也是万般宠爱,甚至觉得这一猫一狗是存在感情线的。臆想出来的其它充满桃心的可能性,真心让她觉得自己这种单身的大龄剩女很可怕。 抱着抱枕在沙发上看剧,重色轻友的娜娜突然现身微信。 有钱的仙女娜:还在和刚才那位帅哥哥吃饭吗?我好惨,刚刚和人英国小哥哥说上几句话就被风乔南给拽出来了。哭脸泪奔哭脸泪奔 周肯肯:没吃成。撒花撒花撒花 顺便感叹,你在风总的地盘上晃悠能不被逮吗? 有钱的仙女娜:这么开心?那个帅哥哥是你前男友吧!坏笑 顺便补充,风乔南真心无孔不入。 周肯肯:神人……确实是前男友。顺便赞成,风总撩妹一把好手! 有钱的仙女娜:那你俩这顿饭是怎么吹的?一般这种饭局,谁先走谁尴尬。顺便吐槽,你欣赏的风总现在正诱拐少女去深山老林。 周肯肯:我回家取快递!顺便惊叹,风总好手段,明天我会记得帮你交接工作的,放心玩~撒花 有钱的仙女娜:一个快递什么时候不能取,麻烦人家明天再送呗!你在网上买了黄金还是钻石?这么着急?顺便拒绝,我是爱岗敬业的好同志,怎么能因为儿女私情就请假?劳模懂吗? 周周周肯肯肯:一个朋友买的猫粮,再说,买黄金钻石谁用普通快递寄?顺便祝贺,好事将近,夜夜笙歌。 有钱的仙女娜:明天上班见不着我记得报警,结果只有两种,要么他把我给办了,然后我在警察局录口供。要么就是我把他给杀了!桃之夭夭了~不说了,我要去高速服务站上个厕所,顺便找找逃生的路。 …… 这种暗自受惠的心情埋在心里总带着点不安。犹豫片刻,站起来,走向储物柜。be闻声,身子慵懒的从地毯上撑了起来,等她下一步动作。好似她一开柜子,它就能飞奔过来。 周肯肯看它那伺机而动的样子,假装面对着储物柜,用手轻轻的敲着柜门。 果然,be让入了魔一样,飞快从沙发靠背上跳下来然后爬上近两米高的储物柜,眼神凌厉。 “傻猫!”周肯肯退后,对着储物柜“咔嚓”就是一拍,将图片发给程今。 周肯肯:虢奕送来的猫罐头。 余太太:我靠,你傍上大款了你知道吗?这罐头超贵的,be吃了怕是要当猫神啊!我要保存图片发朋友圈,标题叫人不如猫系列一。 余太太:对了,这谁送的? 周肯肯:虢大神!这是作为帕蒂吃了鱼罐头的补偿。 余太太:得了吧!你家的鱼罐头多少钱,人送你的鱼罐头多少钱。你识数吗?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周肯肯:…… 余太太:帮你回忆一下,余铠求婚送的猫粮。现在大神也送你猫粮……引人遐想。 是她忘了,程今虽然结了婚,但依旧不算一名逻辑思维能力正常的女人。 睡前周妈妈又打来电话进行了思想教育,催促相亲催促结婚。 周妈妈:肯肯啊,我都听说了,你这个年纪都已经步入中年了。我今天早上跟爸爸去爬山,到寺庙里给你算了算,你和羊虎狗属相的人最配,最忌鼠牛鸡。今年过年我就不指望你能带个性别男爱好女的人回来了,明年!明年你要是再不带个活人回家,我和你婶婶就把你的房间腾出来给芊芊做儿童房。 …… 周肯肯这个年纪还没有结婚真的并不算多么稀奇,在这推崇男女平等的时代,作为女性已经不再是弱势群体,她们拥有着同男性一样的创造经济的实力,也拥有着一样的独立生活能力,都市女精英在这个年纪大把大把的未婚。 但是十多年不交男朋友的,除了心有所属的,那就是蕾丝百合了。程今还曾担心她是不是因为过不去孟子晟的那一道坎。其实不是,她只是很难找到一个愿意让她放弃一个人的自由生活、转而投入两个人互相影响和迁就的生活的人。 她也知道自己对孟子晟有些区别于朋友的特殊感情,但喜欢过的人从来不是假装只是老朋友就能搪塞过去的。她对他的感情更像是喜欢曾经的一段回忆,恰巧他正是那春暖花开的故事里的亮眼的主角,而她正好也喜欢回忆过去。 周肯肯24岁的时候也总担心自己会嫁不出去,应了妈妈的要求去相了不少亲。但却一直找不到对的那个人。在读者圈里看过不少现实又悲伤的故事,有破碎的婚姻以及出乎意料的别离。 每个人每个阶段对自己理想伴侣的设定或多或少都会有点不一样,就好像十八岁喜欢的衣服风格到了自己二十八岁时再看,便不觉得好看。可能需要长大一点,经历多一点,看过的故事多一点,这样才能明白自己想要共度一生的人还是什么样子。 在她没有慎重考虑好之前,一定不能草率的做决定,尤其是在关乎一辈子的事情上。 第二天周肯肯一进公司就见娜娜翘着二郎腿坐在办公位上磨指甲。 “早上起来也不见大红月亮高高挂起,这么早来上班,该不会是决战到天亮吧!”她放下手中的东西,递了杯豆浆给娜娜。 刚推门进公司的大姚搓着手大喊,“太特么冷了,c市真不是我一南方的小姑娘能待的地方。诶~刚肯肯说谁决战到天亮来着?我这一听,应该是今早第一班车吧,我赶上了吗?” 娜娜撅着嘴啜着豆浆,生怕口红印在吸管上。“赶上了,老司机正发车呢?过来搭车,买车票了吗就上?你以为肯肯住红十字?” 大姚一听,伸出冰凉凉的手就抱住周肯肯的左臂,上来回晃悠。“肯,我们这交情还用买票?是兄弟,不是应该说,我的车都是你的,随便开!” “亲兄弟明算账,这是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我们不能忘本。” “肯,你不爱我了。” 周肯肯停下,做沉思状。大姚绝望,“还用想?” “不,我在反省。”她放下左手的杯子,真诚的望着大姚,“曾经给过你我爱你的错觉,我很抱歉。” 大姚急了,飙了一大串家乡方言。看周肯肯听得都云里雾里,也自觉扳回了一局,挑着头说:“肯啊,你不是外语系的吗?你翻译啊。” 周肯肯无奈的摇头,打开电脑。“看来你不仅是对我的情感流露有误解,你对我所学的专业也有很深的误解。外语系的学生并不能翻译鸟语好吗?” “……” 大姚泄气了。看小林子走进来,过去一个熊抱,嗲嗲的说道:“小林子,肯肯又怼我,说我大t城的话是鸟语,我觉得我受到了人格上的侮辱,你要给我报仇。最爱你了!木马~” 小林子安抚的摸了摸大姚脑袋,便从她的熊抱中脱了身,甩了甩自己头发上的雪,解下围巾慢悠悠的开口。“肯肯,我得批评你。” 大姚看到有人帮她出气,自觉身高一米八二,挺起胸来,应和着小林子的批评。 “对的,得严重批评,受处分。” 小林子坐回办公椅,一本正经。“有你这么说鸟的吗?鸟招你惹你了,它那么可爱,声音清脆悦耳。” 大家强忍着笑。大姚黑脸,越发沉默了…… “对了,今天c市晨报说风氏集团董事长病重住院了。”小林子将早上在地铁站出口买的报纸递给肯肯。“人还活着呢,他的那些弟弟妹妹、小辈们就开始出来争股拉票了。” 周肯肯翻开报纸,按风氏在c城的地位,这种新闻无疑是财经板的头条。快速读完后看向娜娜,她记得风老应该是风乔南的爷爷。 娜娜对上她的视线,耸了耸肩,“昨天还没到目的地他就被他爸给call回去了,估计是等他回去争家产吧!”对着指甲吹了口气,接着说:“还好我爸就我一个,还真不怕谁惦记我家那几个独资小楼盘、那几套破别墅和那几辆百万千万的代步车。” 几双白眼翻过天际,管小姐的日常炫富。 小林子打开电脑,对着周肯肯说:“肯,我把徐老师采访的视频发给你了,你看一下还有没有需要改的。” 等肯肯在qq上接收后,小林子也悠哉的说着,“我就没有这种大户人家兄弟姐妹挖空心思争家产的困扰。”顿了顿,摆了摆手,“毕竟我家没家产,除了我银行卡里的数额最多,另外就是保险单的保额了。” 大姚从电脑旁探出头来,“小林子,你的存款应该能比保额多个三四倍吧!” 小林子伸出食指摆了摆,“no,确切地说是635倍。” 大姚缩回脑袋,叹了口气,“瞬间贫穷啊!” “没事,大姚坚强,我陪你呢!咱们不要歧视富二代和艺术家,能和有钱人做朋友,我们不嫌弃。”周肯肯也像地鼠一样探出脑袋。 “肯,你去年刚在十二谭买了套房吧?” ……看大姚更加生无可恋、满脸绝望的脸,好像打击更大了。 十一点多的时候,周肯肯正思考着下一期栏目文稿的主题,没有半点头绪。娜娜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背,“走,有个小姑娘来面试编辑咱去会会。” 锁了电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咱们部门已经一年没招到过新人了,莫非是公司要求太低,别人以为是传销窝点?” 娜娜瞄了一眼人力资源部拿过来的简历表,“可能是风悦条件太好了,都觉得自己高攀不上吧!” 走出办公室到了走廊,娜娜低声说:“风乔南从小跟着爷爷奶奶长大,听到消息的时候差点没一脚油当刹车。当时我都差点以为他要跟我殉情来着。”然后长舒了一口气,“没看出来他一糙汉子还蛮讲感情的。” “风总一直都很重感情。你啊!不过是当局者迷而已。”若是不重感情,能追娜娜一年多不放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是你撩我才上当》正文 6.第六章 盯着眼前穿一身黑西装,戴黑框眼镜,高梳马尾的人。周肯肯低头看了看简历,名字和人一样,本本分分的,学历不错,专业对口。 等人做完自我介绍,娜娜一脸呆,面带尴尬的微笑询问道:“田小姐,您除了本职之外还有副业吗?” 对面的人一怔,转瞬露出了然于心的表情。“我知道,在杂志媒体行业都是不能私自接与工作相关的兼职的,我既然选择这份工作,就一定为它尽心尽力、鞠躬尽瘁。尽快融入风悦这个大家庭,认真大胆的为它绘制出更宏伟的蓝图……” “那个,停,ok,我们公司招的是编辑,不是传销洗脑的讲师。”娜娜揉着太阳穴满脸无奈。“这份工作并不适合你,舞台太小了,你适合更大的舞台。希望明年能在美国总统的竞选大会上看到你,辛苦您了。”拿起电话,让接待把这位田女士请了出去。 “这都年底了,就没一件顺心的事。” “美国也是四年竞选一次,明年她赶不上。再说,她是中国国籍,美国国会不认可的。” “明天上午发完年终奖金就放假了,你回家吗?” “明天不回,后天回。” “明天陪我去医院呗!” “看风老?” “看牙!最近牙又疼了,我怕长智齿。” “你的四颗智齿不是都拔完了吗?而且我明天约了人。” 听她这么一说,娜娜眼睛放光。“哟吼,我肯交小白脸了?昨天寄快递的那个?还是帅帅的前男友?” 周肯肯面对娜娜x光般的眼神扫射,弱弱的说道:“寄快递的……” 昨天听到她收快递就有点怪怪的,周肯肯是个不爱网购的人,就算是周边的朋友寄过来,当她问及的时候也会说名字,而昨天确是用朋友两字带过。果然是有情况! “我靠,年底能看你有一次和异性的约会我也觉得值了。这一年没白过啊!”娜娜欣慰的摆了摆她的肩膀,点头表示认可。 “明天记得提些水果再进医院。” “我真去看牙。” “噢!”说出来谁信呢? …… 一进编辑部,大姚昂着头托着腮道:“又没招到漂亮的小姐姐吗?” 回到办公桌前,周肯肯也跟着感叹。“本该是江山代有人才出,只可惜今年奇葩格外多啊!” 语落就见一包虾条从左手边方向飚来,小林子一记白眼。“周肯肯同志,你一多重人格的变态有什么资格说别人是奇葩?” 她撕开虾条一脸无辜,“我哪有多重人格?不是一直都是个可爱美丽的小仙女吗?” 大姚回忆起往事,恶狠狠的说道:“也不知道在农药里用妲己秒我一万五千血的亚瑟十几次的变态是谁?”玩手游的阴影都来源于她! 小林子:“也不知道上次采访c市武术大师柳腾远时激动得和他拜把子的人是谁?”最关键的是柳大师居然还答应了!忘年交啊! 娜娜:“也不知道……” 周肯肯一记白眼。“管雨娜!你皮痒吗?” “看吧看吧!我还没说就来精神压迫了!幻灭!” 遥远的采编部同事小雨发声了:“这都不算什么,你们还记不记得上次,那个网络作家图井来采访的时候喝了点酒,调戏咱们一新女摄影师,当时肯肯姐就是一手掰折了人胳膊,另一手又给人接上的。末了还一脸傻白甜的劝人家多运动,不然容易骨质增生。最值得补充的一件事就是,第二天人摄影师就没来了,离职手续都没办。”据她了解,新人是被周肯肯吓跑的。 众人哑言,惊叹周肯肯是典型人格分裂。 当事人一边吃着虾条一边说道:“古希腊的名医希波克拉底说过,人的体内是有着四种血液的,它代表着四种不同的性格,当其中某一种血液占主导地位的时候,就会呈现出其对应的性格。这是正常现象,只是我体内代表着内向慎重的粘液质和抑郁质占主导的情况太多了点。” 可能是她本人在一半的时间比较沉默呆滞,另一半的时间比较欢脱张扬,所以才让大家觉得她人格分裂。 大姚:“你只有四种吗?我怎么觉得你更像二十四个比利!” “” 中午去餐厅吃饭时蚂蚁发来微信。 蚂蚁上床:我总算是找到我交不到男朋友的原因了! 周周周肯肯肯:因为你是蕾丝百合? 排队点完菜,拿了号牌找了一个宽敞的位置坐下。 蚂蚁上床:不!我依旧是那个想操汉的姑娘。最近我妈逼着我相亲,我看了看,脸蛋好看的肾不好,肾好的各个像伙夫!我说,这新世纪的男性残次品也太多了吧?都配不上本小姐! 周周周肯肯肯:肾者主水,受五脏六腑之精而藏之。一般而言,皮肤光泽红润、眼睛清澈明亮、头发乌黑听力正常的人肾都不差! 蚂蚁上床:参照人物有没有? 周周周肯肯肯:威尔特-张伯伦。 蚂蚁上床: he? 周周周肯肯肯:前nba中锋,号称美国史上最优秀的床上炮手,他在自传里说自己曾与两万女性发生过性关系,应该对你的胃口。 买完奶茶的娜娜和大姚过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的眉清目秀的男人。 放下东西后大姚搓了搓手,哈着气。“肯啊!你的名人轶事已经传遍公司了,这位是采编部新招的摄影师,初生牛犊不怕虎,想来认个面熟,以后好绕道走。” 身旁的男人一脸害羞,连忙真诚地解释。“不是不是!我就是看过肯肯姐你写的文章,很欣赏,想认识认识,没有别的意思。真的!” 周肯肯突然站起来,惊得男人往后直退两大步。 娜娜拿着吸管“啪”的戳进了奶茶杯,悠悠开口,“还说不是来认脸熟的,怕成这样!” 周肯肯无奈的举起手中的号牌。“我只是去取餐而已,并没有要大开杀戒。” 等她取完餐回来,娜娜说那位新摄影师落荒而逃了。 蚂蚁上床:我上网搜了一下,上世纪就过世了呀!粗略地算了一下,要是他从十五岁就开始集邮,那就相当于他每天都会和一两个女人在各种场合欢庆。 周周周肯肯肯:而且还不包括重复集邮。 蚂蚁上床:是个铁肾,我看了看,小哥哥长得还不错呢!可是有没有本世纪的呢? 周周周肯肯肯:陈冠希。 蚂蚁上床:……再加个要求,专一的。 周周周肯肯肯:贝克汉姆,不仅肾好,还是最佳射手,一射一个准,成果颇丰。 她扒了一口饭,继续打字。 周周周肯肯肯:你说一个能把男人吓跑的女人是什么样的? 蚂蚁上床:要么巨丑,要么巨美。 周周周肯肯肯:那我呢? 蚂蚁上床:你的话,很难说。我掐指一算应该是看到了你另一张脸! …… 周肯肯无力的摇了摇头。突然想到《忏悔录》里有这么一段话“作家们的行为和疯人院里的疯子没有任何差别,但当时我只是隐隐约约地怀疑这些。而我呢?我像所有的疯子一样,把别人都称为疯子,认为自己不是。” 暗自思考,自己应该还没有疯掉,至少迄今为止她并没有觉得世人们疯了,只认为凡人不懂本仙女的逻辑! 下午三点半,周肯肯刚将风悦的虢奕”俩字现于屏幕。拿起来接的时候,周肯肯平静如水的内心表面竟然还泛起了一点点小涟漪。 “喂,你好。” 一声浅笑后富有磁性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我很好。” 她说不上是声控,不过好听的声音不论对谁而言都是具有吸引力的。虽说在日常生活中起不了多么决定性的作用,但也肯定不是鸡肋。她喜欢摇滚乐,对那种鼓点好听的音乐完全没有抵抗力,可能就是出于这种喜好,她听虢奕的声音,总是容易深陷其中。 “呃……那祝你更好。”电话那头的背景有些嘈杂,但那更浓的笑声她还是听出来了。 “你在机场?”她似乎听到了里面有人用英语说着登记的通知。 “我明天凌晨到c市,你什么时候放假?” “发完年终奖,应该中午就放了。”《风悦》的小老板是风乔南的妹妹风乔羽,近期她们焦头烂耳的事一大堆!明天的年终会应该非常简短。 “下班跟我联系,我去接你。请你吃大餐!” 她一听,毫不犹豫的拒绝。“不了。” 对面一阵寂静,只有一些像是来自不远处的人说的澳式英语。 “那个,我是说不用你请,上次猫粮已经让你破费了!这次算我的。” 片刻,手机那端的人也直接答应。“好。反正你也吃得多,我请客是有点亏!” “……我能收回刚刚说的话吗?” “许下的承诺欠下的债,这哪有收回来的道理,人要讲诚信。” 虢奕听周肯肯沉默了。便问:“怎么不说话?” “我在想,要是我的长辈都是你这样的性格,那我新年肯定没红包。”所以说,这人是不能套。 虢奕很是诧异。“你现在还能收到红包?” “恩,其它亲戚不给了,但我爷爷给。他在我刚成年的时候就说,只我要没结婚,年年都给我包红包。” 虢奕轻笑。“你爷爷应该挺后悔当初说这话吧!” 回想起她每年恬不知耻的拜年讨红包,周爷爷都是一脸铁青,肯定很为当初自己的一时草率感到懊悔吧! “估计是,我爷爷前天还给我打电话说明年要是再不找男朋友就不要回家过年了,我觉得他就是想省钱。” 俩人聊了很久,虢奕被空姐要求关手机他们才挂断。 周肯肯起身伸了个懒腰,拿手机点了对面咖啡厅的甜点分给同事。 大姚血盆大口一下去,法酥就没了一半。嘴里含含混混的问着周肯肯,“你今天心情很好?” 她摸下巴,清了清嗓子,“很明显吗?” 小林子好不容易从袋子翻出自己最喜欢的芝士蛋糕,边拿勺子边说:“嘴角上翘至少三十度,眉毛上扬两公分,典型的人逢喜事精神爽,哟吼,有情况!” 周肯肯笑着,拿出手机晃了晃。“我发工资了!” 都知道她说的不是公司发的工资,其实公司的员工或多或少在外面都有不少兼职。小林子是画漫画的,大姚是做摄影的,财务部的会计是会展车模,广告部的经理是写bl文的…… 《风悦》在杂志行业应该是非常奇特的存在,销量不错,但是公司的职员却不超过二十人。老板是风氏集团的千金小姐,但公司却并不属于风氏集团,要是按照股份划分,最大的股东也可以说是唯一股东,那就是风乔南。 公司的薪资待遇很好,政策也没有限制大家的副业内容,只要不是同行竞争公司的兼职,大多都是被允许的。政策自由,好像人人也都有着除本职工作之外的兴趣爱好。 大姚站起来伸长了脖子探到周肯肯这边,神秘兮兮的问道:“发了多少钱?” 周肯肯用手比划完后,就看到大姚无力的坐回到自己位上,悲愤道:“我能要求加餐吗?我觉得甜品太便宜你了!” 小林子鄙视。“人要知足常乐,羡慕妒忌恨使人丑陋!” 大姚白了小林子一眼,眼神嘲讽,你个愚蠢的人类。将肯肯比划给她的动作原封不动的复制给小林子,然后撇嘴,上拇指转向正在敲键盘的某位。 小林子脸上展现出大姚同款的悲愤脸,“强烈要求加餐!” 周肯肯将手从键盘上挪开,笑道:“人要知足常乐,羡慕妒忌恨使人丑陋!” “丑陋也要加餐!” “丑陋也要加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是你撩我才上当》正文 7.第七章 c市虽不算北方城市,但寒冷程度直接媲美山高野岭的h市。要按照北方姑娘蚂蚁在c市求学四年的经历,她有句话经典吐槽语,“在我的老家h市,至少从来不用担心冬天来大姨妈了会结冰。” 早上醒来把手探出被窝外,片刻就立马缩了回来。摸出遥控器开高了暖气才敢起床换衣服。 出了门发现昨晚的大雪已经将整个小区裹覆起来。时间还早,很多松软的雪还没被人踩过,享受着一脚下去鞋子被雪盖到鞋口的快感,慢慢悠悠地出了小区。 虢家二老打算带着帕蒂去附近的宠物店洗今年的最后一个澡,天也凉了,在家洗总怕着自家儿子会冻出病来。刚挂上狗圈就听见楼上开门的动静。 一米八八的大高个,毛巾松垮垮的搭在肩上,脸颊两侧的头发丝还挂着水珠,间或滴下几滴水隐没在浅灰色的毛衣里,黑色的休闲裤,窄腰长腿,真像个电影男明星。 虢妈妈望着从楼梯上走下来的人,不禁感叹。“啧啧啧,谁生的儿子这么帅呢?” 帕蒂看到虢奕下来,脱开虢爸爸手上正要扣上的牵绳,后腿一蹬就窜到虢奕腿边,一边来回蹭一边摇尾巴。 虢爸爸摇了摇头,“谁给的基因这么好呢?连狗见了都喜欢。” 虢妈妈幽幽的亲情吐槽,“就是没姑娘喜欢。” 虢奕用脚掰开帕蒂,走到客厅,人躺在沙发靠背上,面向天花板,头枕着沙发靠背,将湿湿的头发垂向地面。闭上眼睛,慵懒的感叹。“人不仅不如狗,还没有人格。” 他们家两位长辈也是相当厉害,他也就两个月没回家,房间的吹风机和空调毫无缘由的全坏了。不用脑子想都知道是哪位牛人的杰作! 虢妈妈围上围巾,牵着帕蒂就出门了,举家出游,就缺俩真儿子。 早上九点的《风悦》杂志社就已经汇聚了一大群人,按照人头来看这应该是今年聚集最完整并且最早的一次。就连采编部人送外号“点哥”的老杨都在打卡前五分钟就到了公司。 点哥是公司的老人了,听过关于他的传奇历史大概不是走访多少名家、得来多少资源,而是来公司三年,每一次进公司打卡的时间都控制在上班前一分钟,这样的精确速度和维持周期,大概爱因斯坦在世也不敢打包票。 今天大家的积极性也确实比以往要高涨三个倍数!不是为了给年末画上闭合的圆圈,而是惦记着年终奖以及假期。所有能将懒惰的人从被窝里挖出来的行为,都是利益趋势的。 要说《风悦》的随意性在年末会议上就能得以体现,等总编开完年末总结之后,老板风乔羽才迟迟赶到。 风乔羽是个可爱且娇纵的姑娘,为人爽朗,她曾经为了留住视觉传媒部一位有才的封面设计师,不惜将自己刚刚入手的柳畔别苑的公寓直接转送。其实在周肯肯看来对崭露头角的能人来说这样的付出是值得的,但不少人还是觉得这是人傻钱多。 公主病当然也是公司公认的。《风悦》初期原本是以周刊的形式面世,后来小公主一度认为周刊的出版太过于频繁,一者不能保持逼格,二者不想太麻烦。所以一改再改,变成了如今一月两期的更新制。 率真大胆绝不是莽夫,灵气任性绝对是公主。 领完红包已经是中午。将这一天年的各类文稿资料都存档保存,给办公桌上小竹子浇了水,还认真的拍了张照片。 “你以为明年再见它真的会长高?”大姚揣着红包心里美滋滋,看她在低头拍照。 虽然有点可笑,从这一年的最后一眼到新年来的第一眼,相隔的时日真不算久,但还是满心希望这种时间上的仪式感能够嵌入到生活各个方面。 紧了紧衣领,与众人打完招呼便出了办公室。走到公司门口,留意了一下外面的风级,正在考虑要不要将口罩和手套拿出来的时候,她被叫住了。 “肯肯姐!”声音有些陌生,扭头发现后面只有一个人,估计就是声音的源头。 她奶奶说过,五官周正,眼里有光,给人感觉晴朗的面相就是福相。眼前这个阳光的大男孩就是有着福相的人。 感觉到她的神游,眼前的人很是腼腆的笑道:“肯肯姐,我是新来的摄影师周舟,我们昨天见过的。” 仔细一看,这身形和昨天吃饭时大姚带过来的同事有点像,就是那个被她站起来取餐的动作给吓跑的新摄影师。 周肯肯抬头看了一眼他,礼貌的伸出右手表示歉意,“你好!希望昨天没有被吓到。” 周舟有点的紧张,连同和她握手的力度都是忽紧忽松,不知道是不是被那些说她凶残的谣言所震慑,握手的姿势他们维持了半分钟之久。等周肯肯将手从他僵硬的手中抽出时,自己微凉的手掌竟然也不那么凉了。 周舟尴尬的挠了挠头,面目酱红。 她轻笑暗想,真是个有趣的孩子,和姑娘握个手就脸红成这样,和那些从街头到巷尾、浸泡在灯红酒绿里的年轻小伙一点都不一样。虽然同样朝气蓬勃,同样年轻,但从他脸上,她看到是简单,那种人心不隔千层铁瓦的简单。很是难得。 “放假了,现在回家吗?”轻笑回问。 周舟点头。“回家。肯肯姐,我叫周舟,周是和你一样的周,舟是乘舟侧畔千帆过的舟。”说着又挠头,“哎呀,说得有点乱,但是意思是这样的。” “好的,我记住了。”她认真的点头。 互留了微信就在公司门口分道扬镳了。回家的那条路也不像早上她出门时那样,已经多了很多脚印。她只能在无数人踩过的雪地里去找少有的几块的空白,然后踩下去。 一个人生活久了就会发现,很多时候快乐原来并不需要别人来给予,自己就能制造,只要不去看其他旁观者的眼神就好。 快进小区的时手机响了,虢奕的来电。 “下班了吗?”沙哑的声音从听筒那方传出,走在路边的她心仿佛漏了半拍,脚也打结莫名不知应该先迈那条腿,一时愣神,干脆停下来认真听电话。 “下了。”抬起来另一只手挡在传声筒上,阻隔着外界呼呼而过的风。 “在哪?” “小区门口。” “在小区门口的便利店等我。” 挂断电话之后,她将冷冷的手放进了口袋,走进开着暖气的便利店,买了一杯热牛奶坐下,打开了微信。 周周周肯肯肯:你有听一个人的声音很入迷吗?就是那种听到就迈不开腿的。 蚂蚁上床:听我山岩大大的声音我就合不拢腿。咋地了,刚要新春就思春? 周周周肯肯肯:不是。就是yy一下。 蚂蚁上床:你该不会是yy我山岩大大了吧!我告诉你小周同志,你这样的行为是可耻的,做写手的要有职业操守,怎么能对老板有苟合之心呢?山岩是大家的,请蜻蜓队长不要来争夺和平星好吗? 周周周肯肯肯:不是山岩。要是想yy山岩,我五年前就脱单了,还用等到现在才发力? 蚂蚁上床:那你觉得山岩大大凭什么看上你?凭你清奇的脑回路还是你装b的胸? 周周周肯肯肯:啊~朋友再见,啊~朋友再见,啊~朋友再见吧~再见吧~再见吧! 发完消息她已经平复不少,连自己都没有想到原来她能声控到这个地步!立马上网搜了些电台男主播的节目来听,想缓解缓解。找了个讲欧洲史的节目,内容很有趣,但野史太多,大半都是些无从考证的故事被人编成段子哗众取宠的。 等到虢奕走到她身边,伸手勾下她的耳机线时她还在内心深处吐槽节目中年代断层的bug。 深色毛呢大衣和高领毛衣,这样的搭配让她想起之前在论坛上看到的关于食草系男生和盐系男生的穿搭风格。现在这么一看,典型的盐系穿搭,网上还说这样穿搭会让人觉得很萌。然而这个论点似乎并不适用于所有人,至少眼前的人就不会。没有萌,只有气场。 看周肯肯坐在高脚椅上呆呆的盯着他,只觉那样子像极了一只惊魂未定的小兔子。“不是说让你一下班就联系我的吗?” 她从椅子上跳下来,收拾了桌面的残留物。“呃…你凌晨才到,想让你多睡会。” 丢侧垃圾就跟着他往外走,刚出门就听他说:“倒时差睡不着。” 暗自点头,几个时区的时间差不好倒,夏季到冬季的季节差也是不好过的。 他的车停在门口,窜进副驾驶之后便觉得温暖很多。伸手就将包里的袋子递给他,“这个给你。” 虢奕疑惑。“什么?” “感冒药。刚刚在电话里听你声音鼻音有点重,带上了等会饭前吃。” 将药放在换挡处的抽屉里,轻声说了声谢谢。她礼貌应答。 汽车行驶几分钟后,两个人相处的气氛有点凝重,这种感觉让她有些不适。 “呃,对了,你定的是哪家餐厅?”她记得好像三天前就定好了位。 他说出名字的时候她有点熟悉,依稀记得好像和程今一起去过,以海鲜为主,食物也也比较生冷,不适合感冒的人去吃。 “那是家日料店,要不我们换一家吧?”她抬头试探性的问他。 “你定。” 上网搜了一家主题餐厅,地理位置和他原本定的那家在一个商场里。向他介绍完餐厅的特色后,便问:“这家店是个中式火锅店,你能接受吗?” “都行。”面不改色。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敷衍呢?摸了摸鼻子点了点头说道:“呃……好吧!” 从雾蒙蒙的车窗看去,路边时不时会有几个模糊的影子闪过,有时候是一个,有时候是好几个。 车子停下等红灯,周肯肯感觉有一道视线传来,扭头见虢奕望着她,嘴角上扬,即便是没有酒窝,但弧度很好看。他用有点哑却依旧性感的声音说:“其实不用这么拘束,你跋扈的样子我见过。”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是你撩我才上当》正文 8.第八章 周肯肯一时愣神,努力回想在程今婚礼上她是否有过出格的行为,步步细分,抽丝剥茧,从进场到崴脚进医院打石膏,她都是在警醒自己公众场合,注意礼貌。 再者能被虢奕说成是跋扈的事情,应该很少吧!同班的初中时期,几乎和他没有交集。初中时她虽然学习成绩差,上课喜欢开小差,但在其它方面都是安分守己的。 车子重新启动,见她眉头紧锁拼命回想的纠结模样,他内心有着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喜悦感。 从上车到现在,她都是端正坐好,双手在放在膝盖上,这让他想到幼稚园里排排坐分果果的情形。 “上大二的时候,我在f大校园里遇到过你,五月份的时候。” 下午的第一节数分课上完,他穿过篮球场时正好看到她,和她隔了一个花坛,也许是长高了不少,一时间没有认出是她。 那天那天下午后来发生的所有事都他都清楚的记得。甚至不少细枝末节,他仍然记忆犹新。 周肯肯将回忆钟拨到大二那年的初夏,五月份,五月份~努力回想,她好像是去过f大。顺着记忆中的藤蔓不断爬,突然脑海电光火石般,神经一麻,心跳突突直跳,怎么有种做坏事被抓包的感觉。 干笑两声,她尴尬的解释。“那也算不上是跋扈,只是阐述事实。” 从f大的大门到程今的宿舍走大道比较远,若是从运动场旁的人行道穿过去会近一半。天热,她当然不想顶着太阳暴晒。谁知这条路也不好走,以为是条康庄大道,殊不知也是羊肠小道。 走着走着,她就被一只凭空出现的篮球砸中,身形一震,好在砸中肩膀,人也没有受多大伤。低头找寻那只横空出世的球,泄了气躺在花坛脚边。 没一会,三四个身形健硕的男人站在她面前,一字排开。表情没有凶神恶煞,反倒一脸灿烂,中间那个高个子似乎就是球的主人。 她盯着球看了半天,幸得她时常是越到紧要关头越理智的人。先发制人:“这并不是我的问题,我走的人行道,是你的篮球出局在先。”顿了顿,“球砸过来的时候我并没有觉得很痛,说明你的球在接触到我的身体之前就已经泄气了。这应该并不归我负全责。” 那边的人被她的快言快语说得有点懵,中间的人过了好久才说话,还前言不搭后语。“那你的肩膀有没有问题,我送你去医务室?” 她摇头。“不用,我不是你们学校的学生。”当时内心其实是:没有校园医保卡坚决不去医务室。 听完这句话,他们似乎也意识到不应该欺负其它学校的学生,需要友好建交,保持名校风度,便没有接话。 看f大的学生都这么有素质和讲礼貌,她残留的一点人性被激发。“这个球,需要我来赔吗?” “不用不用。”人家立马摆手摇头。这些现象在周肯肯看来是人家自知理亏不想深究以及文明人的大度。 “那你们继续,我先走了。”最后为了证明自己真的很无辜,加了句话才潇洒离开。“我是因为身体强健才扛得住的,你要是不小心砸到身体素质差的女同学身上,那是要被碰瓷的。以后注意点。” 虢奕听完她主观意识极强的阐述,嘴角的弧度被拉得更长,最后憋不住大笑出声来。 随意搭在方向盘的手也跟着身体的颤动有些不稳,看着旁边满脸黑线的人一脸茫然。他解释:“那个人是f大篮球社的社长,他们社里的成员都有这么个爱好,用砸篮球的把戏来勾搭学妹,听说他现在的老婆就是这样砸来的。” “怎么听着那么像闺中待嫁的少女抛绣球选如意郎君呢?” 等她说完话才突然意识到,合着她是把人家把妹的把戏当成了讹人的招数了。仔细回想,难怪她走的时候会看到那群彪形大汉对着中间的人一脸憋笑了。 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有点难为他们,但这个手段令人不敢恭维。“有点变态。” “稍稍有点自信的人都喜欢用这种拙劣的手段去吸引女孩子注意。” “你也是?”疑惑的眼睛立马聚焦到他身上。 虢奕头都没回,冷笑轻呵。“幼稚。” “所以你不自信?” “我自傲。” “……”恩,大神你赢了。 很快他们就到了餐厅所在的广场,停好车后看直达的电梯人太多,就决定一起走自动扶梯上六楼。 原本一前一后的走位因为人流量过大变成了平行走位。她用余光看过去,好像才到他肩膀的位置,好像只有真正并排站在他身边她才觉得自己一米六五的身高有点矮,呃,不是有点,是非常。 问他有多高。谁知他低头用睥睨众生的眼神打量她。“都是一米多的身高,我怕说出来打击你。” “……”大神原来这么不好相处。 到了四楼,有位长相甜美的女人迎面走来,停下她们面前问洗手间的位置。 这个商场离家有点远,她也不太熟悉,凭着一些模糊的印象大致的指了指方向。“大概在前面右拐到头的角落吧!” 前面的人笑盈盈的道谢,嘴边的梨涡让白净清秀的脸更加耀人,小眼神还时不时偷偷偷瞄着旁边的虢奕。 姑娘正要离开,不太好相处的大神伸出食指往上指,低语。“头上有路标,直走左拐就到。”转头看向她,“右拐是要去服务台报儿童走失吗?”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还真有指示牌。她尴尬的向姑娘道歉,姑娘也欣然接受。等人走了之后她们继续上楼。 人群熙攘间,身边的大高个突然开口:“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小时候没背过课文吗?” 周肯肯不可思议的抬头看他,他现在的眼神有点像她初中教导主任的眼神,就是那个经常劝她认真学习、经常一副恨铁不成钢表情的老头。 她为自己辩解,“在沙漠里,有求生者向你询问去往绿洲的路,即使不知道,你也一定要给人希望。” 虢奕不赞同。“找洗手间的人并不傻。很多时候带给求生者绝望的并不是问不到路,而是问到了一条走不通的路。错给希望还不如不给,她们大可再去找其他有可能知道的人问路。”话语间把她矮小的身子从拥挤人群里拉到自己身边,利用较高的海拔,帮她找了个不会被挤到的空缺。 她受教点头。深沉沙哑的声音又从头顶响起,“以后别瞎指路,知道了吗?” 周肯肯感谢虢老师的谆谆教诲,低头认真回答,“知道了。” “不知道就问身边的人。” 她抬头,问道:“要是身边的人也不知道呢?”这种情况应该会经常遇到,娜娜和程今都不属于方向感很强的人。 “不会的,我知道。” ……不知道是不是她们理解身边人的意思不太一样,她总觉得这话接得有点不对。难道说大神在任何时候都要硬生生的秀一波智商? 几番周折,终于找到了她预订好的主题餐厅。 看到熟悉的漫画人物周肯肯内心的欢呼因子都在蠢蠢欲动,仿佛下一刻就会全部迸发出来。 而虢奕却没有她的愉悦,一看到这家餐厅,还真有点后悔让周肯肯来选餐厅。服务员指引入座时,他深感自己像是带着幼稚园的小朋友来参加园内亲子拓展活动的家长。 见她兴致勃勃的昂着脑袋感叹道:“很难想象一个知道马可奥勒留安东尼的人居然会喜欢海贼王?” 她收回视线稍有一愣,上周因为杂志社很多文稿需要定稿,又是新春刊,免不了加班。当时她正在家里校对文稿,晚十一点饿到不行,就发了条朋友圈。 “做事不可迟缓,言谈不可杂乱,思想不可游移,灵魂不可完全倾注于自身,或者过分焦躁不安,生活中不可始终忙碌不止。因此,生活如此美妙,我要放下工作,出门觅食,忍不住了。” 当时只是突然想到这句话,便当做理由发了出去。没想到他还会翻看别人的朋友圈。 她认真烫着餐具,将洗好的杯子重新倒了茶水,将其中的一杯递给他,“大爱无疆嘛!” 点单时周肯肯也非常不客气,直接做好了敞开肚皮来吃的准备。总觉得现在多吃点,等会和虢奕接话时能脑回路能更快一点、短一点。 红油辣汤和猪肚鸡的清汤为底汤,为了照顾感冒的虢先生,她在点餐时尽可能的多点了好几份蔬菜。要是搁平时,一顿饭里,能看到一个纯素菜都已经是她为了活命做出的最后让步。 虢奕将碟子羊肉和肥牛卷帮她下进了辣锅,“女孩子能吃这么多我还是头一次见。” 她窘迫。“你的字里行间都透露着嫌弃。” “恩,火眼金睛。” 一个对你充满恶意的人真的很难让人想温柔相待。 “我们同吃一锅汤我还没有担心你是不是有甲肝乙肝或者口腔疾病呢!”捞起碗里沾了酱料的肉丢进嘴里,咀嚼后咽下。“反正我是健康的,上个月我刚去做了体检。” 他捞出西兰花放进碗中,慢吞吞的说道:“那你可能还得担心一阵子,近期我并不打算去体检。我的计划中下次全身检查是婚检。”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呢?”金融大神的婚姻问题似乎很容易引发她八卦的灵魂,好奇的抬头看他。 “在担心你人身安全之前,你得祈求我能先找到一个可以发展到结婚的对象。” 她耸了耸肩,一脸同情。“所以说,还是单身狗。”拿起手中的茶杯,模仿着水浒里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好汉们的豪爽,“同病相怜,以茶代酒,不干随意,聊表心意就好。” “周肯肯,你怕是个戏精吧!” 言语不屑,但还是很配合拿起自己的茶杯和她的轻轻相碰,一饮而尽。 周肯肯也仰头喝完,暗想果然很神,一语就道破了天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是你撩我才上当》正文 9.第九章 要说周肯肯是什么样的人,被问及的大部分人肯定都会给出不一样的答案。这倒不是她表里不一,而是她天生偏感性,与人相处时总是对人不对事。面对不同性格或者感情深度不一样的人,她的相处模式也都不太一样。可以说是多重标准,也可以说是她大脑思维比较扩散。 和小林子刚熟起来的时候她就问过周肯肯。 小林子:肯肯,我觉得你妈是个伟人,和莎士比亚一样。 周肯肯:呃?我妈不喜欢莎翁,她喜欢写《浮士德》的歌德。 小林子:你妈生你和哈姆雷特一样,一千个人看一千个人都不一样。 周肯肯汗颜,谢谢。 一个栗子爆头。 小林子:你就作吧! 吃完火锅,回家的路上她突然接到程今的电话。说怀疑自己怀孕了,早上拿验孕棒试了一下,两条杠,余铠去国外出差了,现在想让周肯肯陪着去医院做个检查。 看向身侧的人,她思忖了一下,缓缓开口。“虢奕,我先不回家,我得去趟医院。” “哪个医院?” “市医院。”不想耽误他太多时间,“在前面的地铁站把我放下来就好,过去挺方便的。” 他闷声应下了。可是过了一会看路,为什么在靠近地铁站的时候打转了方向盘?直接掉头了呢?她疑惑的看向他。 “既然女孩子请客吃饭了,小白脸就应该有做一名称职司机的自觉。” 他确实是一个非常记仇的人。刚刚她率先用手机抢在他之前付款,她当时也没多想,就觉得不能占人家太多便宜,总让别人吃亏不好。而且上次她也说了这次要请客。 但好像她争先买单的行为有点刺激到他,转身出了餐厅,一路上也是一言不发。 周肯肯无奈,难道说大神是有偶像包袱和主宰意识的,只准自己掏钱刷卡姿势帅,不准其他人小财尽露? “那个,你不白。不是,你没有做小白脸的潜质。”小白脸都应该是奶油小生,模样呆萌的小鲜肉。而虢奕,眉眼里都是精明和异光,完全没有傻白甜的潜质。最主要的是,他,应该很少有人能包养得起吧! 她们杂志社之前有幸采访过一位c市年轻的企业家,身价过亿,但在采访中居然直言说虢奕是他仰慕的偶像。 她刚毕业那会在c市电视台工作的时候也是这样,总听财经圈里的主持人们说虢奕是有着一双“投资圣手”的男人。年纪轻轻就对市场经济有这非常人的敏感和洞察力,前途不可限量。所以,除了史诗级的超富二代,应该没人敢保养他。 扭头看向他的手,修长且关节分明,手指轻敲着方向盘,闲适无比。投资圣手?手好看。 突然对上他的眼神,深邃得捉摸不透的眼神,惊得她赶紧摆正了头。 “我白不白你怎么知道?具体是哪里不白,你见过吗?” 她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不可置信的看向一脸正色开车的人,这是在强行飙车啊?警察叔叔管不管的? 一路无言,到了市医院。看他直接将车驶入地下停车场,明显有久留的意思。她当然没有自恋到以为他会在这等她等上好几个小时。 “谢谢你送我过来,你去医院有什么事吗?” 他锁了车将钥匙揣进兜里,居高临下:“不是去做体检,你死心吧!” …… 到达医院大厅就看到程今坐立不安的待在休息区。 “真觉得自己怀了?” 死死拽着周肯肯的手,点头。“我有预感。” “不会是一壶上好的乌龙吧?” 拽住她的手更紧,猛地点头。“我有预感。” 不禁吐槽,她的预感准过吗? 虢奕和程今打了招呼,走之前还交代周肯肯完事后跟他联系,送她回家。 “不用麻烦,我等会坐阿今的车回去。” 程今挽起椅子上的包,“等会有事,我得去陪婆婆置办年货。走进了坟墓的人是没法和你这种小丫头片子一样闲的。奕哥,肯肯就拜托你了。” 摸了摸鼻子,她看起来很闲吗?虢奕点头应下,留下了一个充满认可又蔑视的背影。 无意低头发现程今连她至少十二公分的高跟鞋都换下了,“平底鞋都换上了,是真想当妈妈了?” “再不生娃,过两年就是高龄产妇了。啊!忘了你是单身狗。” “其实我是单身癌。” “……” 排队照b超,阿今用手肘撞向身边的人问道:“你说我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那得看余铠提供的染色体了。”生儿生女这事还是得讲科学。 “我倒希望是个女孩,然后传授她一身撩汉绝技,二十三岁头婚,离了二十六八再来个二婚。nice!” “按照我干女儿这速度,你现在应该是三婚了吧!” “本仙女今年十八,过两年十六。” “你开心就好。” “给你干女儿取个名字呗!要那种响亮不俗,听起来还透露着丝丝贵气,最好还能运用个名人典故啥的。” 她沉思,神色认真。“程咬金。” 程今一巴掌落在她头顶。“孩子跟爸姓!”思索着,又说道:“要是倒霉生了个男孩,那起个什么名呢?最好阳光一点!毕竟他爸妈都不爱他。” “余快。”愉快,好名字。 “取名叫快啊?不好不好,以后不方便娶老婆!换一个。” “……” 照完b超,程今上网搜了各种孕妇应该注意的事项,紧张兮兮,手里一口没喝的咖啡也立马丢给了她。 周肯肯拿着咖啡抿了一口,皱了皱眉,太苦了。 以前周肯肯还听隔壁彭阿姨说过,周妈妈当年怀她的时候特爱赌,每天都得找一桌人打麻将,不到周爸爸下班去接是绝对不会下桌的,跑跑跳跳各种闹,没有各种忌讳,所以最后周肯肯能以七斤三两的体重平安出生也是个了不起的传说。 满心期待,但b超显示没有孕囊,程今不信邪去抽了血,结果还是没怀孕。 “我大姨妈已经离家出走一个半月了,怎么就没怀上呢?” 女医生对这种事情已经见怪不怪,头都没抬一下,拿笔在纸上写写画画。“你就是神经内分泌失调,气血不足,生理期紊乱。药都不用开,回去吃点乌鸡大枣补一补就好。” 出了问诊室,她拍了拍好友的肩。“别着急这种事得慢慢来。” “我得赶在三十岁之前生孩子,不然以后胖了不好复原多难看。” “这事你也没法急,得看余铠的个人能力。” “我会原话传达的。” “……” 程今无望,胡乱将病历本往包里一塞,“去找你们家情哥哥吧,我回家了。” “你不是得去办年货吗?” “逗你呢!明显人家是想单独送你回个家、上楼喝个茶什么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注意保护措施,别比我速度快啊。” “……” 跟虢奕通了电话确认地址后,便上楼了。顺着各类指示牌,总算是成功降落心脏科的楼层。 出了电梯,这一层显得比其他地方都要冷清,人少风大。看着走廊中间面对面亲昵站着的两人,她揉了揉眼,再睁,还真不是幻觉。思索半天,还是静悄悄的走上前,停在俩人面前。 云淡风轻:“很巧喔!” 娜娜和风乔南仿佛沉浸在另一个空间之中,现在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抬头一阵错愕,娜娜反应过来往后退了一步,顺便在周肯肯的眼皮底下抽出了被风乔南握紧的手。 呃?有桃色新闻。 娜娜看着满脸戏谑样的人,后知后觉,挑眉坐下,“小样不会是来专门查我岗的吧?” “我闲着蛋疼吗?就你这八九不离十的八卦绯闻,我一目了然。” 闲聊一会儿,走廊尽头有个房间的门打开。周肯肯顺着声音看过去,逆着光有点刺眼,好在头顶的灯光不弱,能看清脸。 身披万丈光芒应该就是这样! 城北徐公之美也不过如此吧! 他一看就认出了她,眼神交汇,看到她朝他浅浅一笑,嘴角不自觉翘起,点头示意。 “那姑娘就是来找你的人?”虢苏英带上办公室的门,她是听到侄子刚刚打电话指路了。 “您觉得她怎么样?” 虢苏英一脸诧异看向身边的人,眉目如水,意味绵长。“明眸杏眼,皓齿白肤。看得出来是个温柔的姑娘。” 闷声一笑,“她挺有趣的。” 拍了拍他的手臂,虽然她很想继续追问,但icu那边有急事。“工作有点忙,我就不打招呼了,有空带回去瞧瞧。” 看向走廊里正低着头捯饬衣脚的姑娘,眼里柔情淡淡,轻语:“不急。” 他走过来和风乔南打招呼。“风总,好久不见。” 风乔南也很惊讶能在着遇到他,简单握手。“虢先生,幸会。您在这是?” “家人里在这工作,刚好过来看看。风老的事我也听说了,希望你能看得开。”风家的事已经成了现今c市最大的财经头条,不管风老病重所带来的影响是好是坏,c市大部分的商人也都在隔岸观火,小部分却躁动难安。 “生老病……”风乔南停顿了一下,眼底透着显而易见的哀伤,“这都是规律,人活着难逃此劫。” “规律无法改变,人还需要不断朝前看。” 两个头脑灵活、左右试探的商人似乎难以冗长的沟通,简短的问候后便结束了对话。 虢奕看向在旁边窃窃私语的俩人,低语道:“好了吗?” 周肯肯抬头眨了眨眼,点头,“好了。” “那走吧!” 一前一后,跟在他身后,她有种怪怪的感觉。 跟着他迅速的找到了车,她极自觉地上了副驾,扣好安全带。虢奕打开显示屏,“想听什么歌?” 她眼珠一转,“heroes!” 他启动了车子,没有要帮忙搜索的意思。“自己连蓝牙。” ……自己放?所以问她就是为了单纯口头聊天? 打开蓝牙刚放好音乐就收到娜娜的微信,一声突兀的提示音通过车内的音响发出,心虚的看向眼神没离开过前方路段的好司机,连忙开了静音模式。 有钱的仙女娜:我靠,你吃独食!!! 周周周肯肯肯:好东西当然就得藏着掖着嘛!还有某些人,说好的看牙医。呵呵! 有钱的仙女娜:友谊的卡丁车说撞就撞!绝交! 周周周肯肯肯:绝交?这姿势会不会太难了? 有钱的仙女娜:我腰好,勉强配合你。 没忍住噗呲笑出声了。 虢奕扭头看了她一眼,比上午更沙哑的嗓音传来。“笑什么?” 收敛了笑意,“没什么。”侧身看向他,“对了,晚上要不要去我家吃饭?” 车停下等红灯,这次他极其认真的盯着她,让她莫名有点虚,身子往后缩了缩。随即听他说:“你习惯晚上邀请异性去你家?” 晚上这个词还被他画上了重点,咬词准确,重音满分。 “……”一时口快忘了这话不纯洁的涵义了。 “不去也行,那我……” 没等她说完就被打断,他傲娇脸十足。“谁说我不去了?” 她想的,毕竟以为他是正人君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是你撩我才上当》正文 10.第十章 决定晚上回家做饭,就先去城西菜场买菜。途中蚂蚁发来消息。 蚂蚁上床:我今天相亲到了一个奇葩。说自己是位教信徒来着,一上桌就点肉,成盘成盘的吃。完了边擦嘴边说今天周五不应该吃肉,但是为了就着我的口味才破戒。?合着得罪耶稣是我的错。这就算了我忍了!但他还不要脸的说,为了弥补我的过错,他要为我多诵读一遍天主经~我醉了。 周周周肯肯肯:这跟希梅内斯笔下的荷西神父很像,拿石头去扔洗衣妇和儿童,看着小花小草都要践踏。语言上没谁比他更残暴,但在祷告上又没有谁比他表现的更虔诚。 蚂蚁上床:这种人感觉比你还变态。 周周周肯肯肯:……我是正常人。本来信仰之于人就是为了能对其行为有所作用,结果还真是假装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期望你们不会有结果。 蚂蚁上床:还结果?这种人姐在餐桌上就直接拉黑了。我家老太太真不让人省心,一些歪瓜裂枣尽往我这扔,我以后嫁到天桥洞窟里有她哭的时候! 蚂蚁上床:对了,你和上次yy的对象有进展吗? 周肯肯想了想,发了句,一起吃了饭。 蚂蚁上床:哇哈哈,期待你们的婚礼~撒花撒花撒花 余光不安心的飘着旁边的人,在为蚂蚁的脑洞震惊时,还有点心虚。转移注意力继续聊天。 冷飕飕的话从旁边传来。“看你傻乐的样子我真想把车开回市医院,送你去东院。” 她摸了摸自己的嘴角,自己一个人笑却不跟他分享确实过分了。 “东院?什么地方?” 虢奕直视前方,“神经科。” 她将手机揣进兜里,昂着脑袋理论,“我可是受过国家高等教育的人,怎么能被说成是神经病?我还想好好学习报效祖国呢!” 虢奕一记白眼杀过来,“说这话前你先摸着自己的良心。”又皱眉,“你找得到地方吗?” 她的智商遭到质疑,伸手附在左胸膛,字正腔圆的说:“我以上帝的名义起誓,我确实上过大学。”报效祖国这事还在努力。 他随手将车内的音乐关了。“大部分中国人都不看圣经。” “以如来佛祖的名义起誓会不会很假?”应该用释迦摩尼这个名字会好一点吧! 和虢奕也没在继续这个话题,将蚂蚁相亲的趣事说了一遍,外加自己对其中相亲男主角的评价。 可能觉得话题无聊,他也沉默着没说话。毕竟她自己是被蚂蚁后面那些不好说出来的话给逗笑的。 刚摆正脑袋就听身边的人问,“你去年相亲多少次?” 她一脸疑惑,算了算,“大概有十五次吧!”按她妈妈一个月最少一次的频率十五次应该差不多。 “我五月见过你,在风堂八楼茶餐厅里。” 又是五月份?八楼?她眼珠子转了转。 他一脸欣慰,“作为你的初中同学,我为自己没有被你拉出来黑深感庆幸。” 她疑惑脸更深,没明白什么事? 看向他高深莫测的表情,仔细体会他的话里有话。突然想到什么,酱红色的血液莫名涌上她的脸,窘迫感升华到可以原地爆炸的地步。 五月份在风堂,她妈又给她介绍了一个相亲对象,她印象深刻。不仅是直男癌,为人处世还极其做作和矫情,故作文艺青年,说话咬文嚼字的,实属她相亲无数中的一朵奇葩。 当她逐渐收起微笑他仍然不自知,还一个劲的约下次见面。 “周小姐,如此秀外慧中,温婉大气,的确是我魏某最心怡的对象。不知道周小姐何时得空,我们去把结婚证办了,也好了了两家长辈们的一桩心事。”文艺青年翘着兰花指端起咖啡。 这种话腔真的让人很难心生好感。 心情已经枯燥到极点,“既然是要长远发展的,那肯定需要坦诚相待。不妨告诉魏先生,我从来都不是什么淑女,我一天得抽四包烟,经常酗酒,当然这些我从来不敢告诉我爸妈,希望您也能帮我保守秘密。” 当时心里只想早点摆脱眼前的人,便随便找了个体型健硕的餐厅客人当靶子。 “对了,您背后两点钟方向那人您看到了吧,是我初中同学,上学那会他得痔疮这事就是我宣扬出去的,到现在还怀恨在心呢!一提往事,他就火冒三丈。”伸了小懒腰,翻了翻包说:“卧槽,烟瘾又犯了,这破地方还不让人抽烟。”掏出万宝路故意放在桌上,又继续掏打火机发现忘带了,直接站了起来。“能允许我出去一下吗?” 粗略地为自己辩解了一遍,周肯肯耸了耸肩说:“等我回来他已经走了,可能是被我吓到了。” 虢奕捂嘴咳嗽,“我坐你后桌,围观了全程。” 听到后桌有个声线清新的姑娘说自己叫周肯肯,他还有些疑惑,扭头一看还真是意料中的人。 在她出去的期间,那位魏先生还特地去她所谓的“初中同学”那里求证,估计是说了些安慰的话,最后被粗暴“请”出了餐厅。 她抚了抚自己的额头,生无可恋道:“我窘迫的时候怎么总能被你看到,简直是噩梦般的缘分。”先是在大众场合摔折了腿,再是被人拿绣球抛,然后又是尬到哭的相亲。 他边打转方向盘边说,“我要是回国次数多,可能会见得更多。” “真庆幸你长居国外。”不然,黑历史太多了…… “要不是见过你骄横的样子,我都差点以为你真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乖乖女。” 这话是什么鬼话,她当然是乖乖女了!一脸不服,“我就是淑女啊!” “你对我似乎很有感慨?” 仔细想起来,她从最开始对他的态度就完全不是她对陌生人谦虚有礼的态度,没有按照国际惯例。 “可能你面相尖酸,我忍不住想怼。” 车子陡然一停,“下车!” 被突如其来的翻脸吓到,下意识的抓紧安全带,一本正经。“送佛送到西,唐僧来跑两趟西天呢,你不能半途把我丢下去。” “周肯肯你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些什么?下车买菜!” “哈哈。开个玩笑。”跳下车,低头将坐皱的衣服抚平,“要不是见过你这么粗暴,我还真以为你是和绅士男神!” 他拿着车钥匙锁了车,瞥了她一眼,不怒自威。“你很猖狂?” 怂了怂脖子,“不敢。” 城西菜场她经常逛,熟人倒是认识几个。将选好的几根胡萝卜递过去,“刘阿姨,帮我削一下皮。” 刘阿姨接过蔬菜,一边麻利的削起皮来一边对着她眨巴眼,“小周啊,你这都有男朋友了,还让阿姨帮你削?” 她连忙摆手道,“不是男朋友,是老同学!”像她妈妈这个岁数的人最爱八卦了,不解释清楚还真不知道下次见面得传成什么样子。 撅了撅嘴,“要找肯定也是脾气好的那种。” “什么?”买好东西的人回来,正好看见她嘴在小声嘀咕。 她接过塑料袋的手一怔,讪讪笑道:“没什么。刘阿姨这菜很新鲜,你看还需不需要多挑点不?” 在菜摊子面前走了两遭,需要的东西都齐了。出菜场时刘阿姨那意味深长的笑真让她有点毛骨悚然。 回到家,她做饭,他看电视。很好的搭配,敢怒不敢言! 来者是客,这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她得遵守。 将胡萝卜切丁放入炖好牛肉里,架好一锅汤。脚边有只毛茸茸的小东西闻香蹭过来,蹲下身把它捞起来。到客厅,眼神扫视一周,电视开着但看电视的人已经闭着眼躺在沙发上了。放下猫,走过去,盯着他上上下下有起伏感的胸膛,确定他仍在呼吸后,调高了温度,从卧室抱出毯子给他盖上。 将炒好的菜出锅盛盘准备端出客厅时,一转身就被倚在门边的身影吓到,菜差点脱手而出。 “醒了就洗手吃饭,这样怪吓人的。”心惊语平,从他身边经过到客厅。 “我要是个贼,一顿饭的时间我能把你家搬空。”他都站五分钟了,她就硬是一点没发现,警觉性真是不敢恭维。 她不以为然,“就是因为知道我家没有入得了你眼的东西,才让你随意的。”又从他身边越过进了厨房,“我要是有个金山银山,你觉得我会让你进这个门?”她垫脚打开头顶上的橱柜。 身后的脚步声靠近,声音从头顶传来,“要什么?” 气息附在她的头顶,明显感觉还吹动了她几根头发丝,缩了缩脖子。低声道:“手套。” 他的确很高,她垫脚才能拿到的东西,他弯腰一只手撑在厨台上,另一只手随便伸伸就能拿到。 见他已经熟练的戴上手套将炉子上的汤端了出去,她便解下围裙拿碗盛饭了。 能主动分担主人的劳务,算半个合格的客人吧!暗自给这位客人打上了好评。 将盛好的汤递给他,“这里面我放里茯苓和生姜,对你的感冒有好处。” 他接过,鼻子凑近碗边试探性的闻了闻,表情以及五官都让人觉得是皇帝亲自在试毒。 她端碗喝了一大口,抿了抿嘴,眼神示意他汤美味好,可以安全食用。 正常开饭相安无事,他夹了块胡萝卜放进嘴里,味道不咸不淡,口感也还过得去。“经常在家做饭?” “没有,一个人做饭一个人吃挺费事的。”除非自己有想吃的东西,一般她是能凑合煮面就绝不下厨。吃不完,饭菜很容易浪费。 他抽了张纸擦了擦嘴,“什么时候回家?” “明天回。” “年后我要去外婆家,到时候去找你。”他记得她住在福园路,初中那会总能在路口的书店碰到她。 她疑惑,“吃饭?” “你的脑子,除了吃还能想得出其他?”沙哑的声音中充满着嘲讽,她听出来了。 “睡觉?”她身子坐直,故作娇羞,“不太好吧!都是老同学!” 他轻哼一声,转手盛了一碗汤,“这么喜欢开黄腔?” 戳了戳米饭,清了清嗓子,“习惯就好。” “……” “所以,你找我干嘛?” “吃饭。” “……” 吃得差不多,邻居阮阿姨上前敲门。想让她帮忙挂几张窗花,女儿后天回国过年,想让屋子看起来喜庆点。 进了阮阿姨家,搬了把凳子站上去,对着落地窗玻璃比划着贴花的距离和角度。阮阿姨端了茶水放在茶几上,一脸趣意盯着她,“刚刚那小伙子长得真俊!”刚刚门开着的那匆匆的一瞥她也看出了大概。 “阿姨,那是我老同学。”明显感觉到阮阿姨的话里有话。 “你们年轻人的事阿姨还是知道的,现在很多人都喜欢在朋友圈里发什么兜兜转转还是觉得老同学好!” “……”脑洞够一部连续剧。 “你还别不信,我女儿跟你差不多大,我就想她能找个体贴靠得住的人安个家。她倒好,自己一点不当回事,追着她一大学同学直接飞国外去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您也担心不来。没事就多去公园溜溜弯,跳跳舞。” “这哪能不担心呢?还是担心的。活到这个岁数,就望自己能不生病、不给儿女添麻烦,大家也都不容易!” 慢悠悠的几句话突然让她心口闷闷的,牵连着全身都一点难受。 话题没有再延续。阮阿姨倒了杯热茶,咦了声,“我怎么觉得他有点眼熟呢?” “帕蒂是他家的。”应该是之前送帕蒂来她家的时候见过吧。 “难怪。”阮阿姨恍然大悟。 贴好窗花,喝了口热茶便回家了。客厅里只有be趴在地毯上了无生趣的舔毛,没人,转战厨房才看到他。 她站在门框边,滑稽的看着大高个在洗碗池边忙活,手法熟练,一看就是做过家务活的人。 “真是令人难以想象。”她感叹。 他扭过头,手里的动作没停,“去把桌上的汤喝了,碗拿过来洗。” 转身走到客厅,她刚刚汤喝了一半就出去了。伸手端起发现汤还温热的,应该是重新倒的一碗。 喝完汤走到他身边,一股淡淡的柑橘香附着洗洁精的柠檬香侵占着她的鼻腔,一酸一甜,虽不是酒,但有点醉人。 将碗递过去,“你做起家务来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他顺势接过,“我又不是连胡萝卜皮都不会削的人。” 好吧!和平友好的关系又撕裂了。正准备开溜,身侧的人突然开口,“把上面的水擦干了再放到消毒柜。” 她看着清好的碗碟递过来,妥协了。算了!说话声音这个好听的份上照做吧!乖巧的接过。 边擦着碗和盘子边问道:“虢奕,你家里人都不给你安排相亲吗?” “我一年三百天在国外,没时间。”他把胳膊往她手边伸了伸,“帮我把袖子挽上去。” 她放下毛巾,将他宽松的毛衣袖口慢慢卷起来。“那你爸妈不催你找女朋友?” “回来催,在国外不敢,她们怕我找个洋人儿媳妇后就久居国外。得不偿失。” 原来出国还有这样的好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是你撩我才上当》正文 11.第十一章 她收拾完屋,洗完澡舒舒服服窝在被子里跟蚂蚁发消息。 周周周肯肯肯:你说我对某人总有一种仇视感和敌意这是为什么? 蚂蚁上床:想杀人鞭尸的那种仇视? …… 周周周肯肯肯:不是,就忍不住想挑刺想嘲笑。 蚂蚁上床:经常对我的那种? 周周周肯肯肯:呃,有点像吧!但又不像!我觉得可能不是我的问题,在他面前我自带虚弱,也不知是他专门克我还是他气场太强? 她抬头将被子夹在下巴下,不让风灌进被窝。细想,还不仅如此,她感觉十二谭小区的扛把子be对他也自带虚弱,他进了屋,它竟然只是听闻声音探出头喵了一声就缩回了窝,完全没有往日的霸气。 蚂蚁上床:你服软了? 周周周肯肯肯:从来没有硬过。 蚂蚁上床:那湿了吗? ……论飙车漂移技术还是蚂蚁高! 虢奕出了小区已经快九点,手里拿着出门时周肯肯硬塞给他的伞,说是下了点小雪。 夜深人静,细雪绒绒。看着手机折叠整齐的伞,心想,他哪有这么娇弱?走到车边手机响了,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清冷的向对方打了声招呼,电话那端的人一如往日,开门见山。“奕哥,你没有隐婚娶老婆吧?” 他按了按太阳穴,也不知道她要来哪一套。“没有。” “没有女朋友吧?” “没有。” “噢,那好那好,我发条微信给你。你一定要看!别忘了!” 刚挂了电话紧接着另一个电话打了进来。“s从高位退下来了。” 大洋彼岸joe盯着财经新闻满屏报道的消息,内心的躁动仍然不能平复。两个月前他听了eli的话没有以公司的名义给小jones的项目投一分钱,但是他的家族不一样,他家要因为这个消息折损一大笔钱。这我意味着fant的继承人已经彻底换人了,现今他的家族所投资的项目运作时间将会无限延期。 平静沉稳的声音从听筒那边传来。“是kenny就不奇怪。” “我从没有想过路易还会有私生子。”所有新西兰的人都知道,路易的妻子是西班牙的贵族,不仅财力还是魅力,绝不是普通人能比的,可路易居然还有一个不声不响长到二十一岁的私生子? “海伦也不是只有路易一个爱人。欧洲贵族对婚姻大部分都只有那么一丁点难能可贵的忠诚。” joe急躁地关了新闻页面,听eli不紧不慢的说:“kenny前天找过我,他承诺会接手小jones的项目,但前提是公司得投资他开一家赌场。” joe愤然,踢开面前的茶几站起来走到窗边。开的出这样的条件,明显是知道那个项目对他的重要性。 “他想开在哪里的?” “胜利街。” “龙爷的地盘?” “嗯。” 在胜利街开赌场就是摆明了要和龙爷作对。joe眉头更甚,这条黑路不仅难走,一不小心就可能搭上命。 烦躁的点了根烟,吐了口烟。“你怎么看?” “我不同意。kenny上任是想要烧几把大火立立威,这种时候谁出头谁都不好过,我可不想公司去做加燃的柴火。” 这是他预料之中的答案。eli不管在什么时候都能保持理智寡情,他也曾尝试做到这样,但终是无法操控情绪。 “可是……”话还没说完就被eli清冷的声音打断。 “公司没有损失,我做到了分内的事。” 没有波澜的声音却像是脱手的方向盘引得游艇在海面横冲乱撞掀起巨浪。joe知道自己正处在崖壁边,而若是eli此时权衡利弊后脱手,那后果不堪设想。 “真是恨透了你这种事不关己的态度,我一直以为你是朋友。” “joe,工作搭档和朋友不一样,我希望你永远都不要将此混为一谈。” “那你就等着看我破产吧!” “静观其变吧!总会有人按耐不住。你我就当花点钱看出隔岸观火的戏好了。” 这句话里的玄机他听不太明白,但总觉得事情似乎没有那么糟糕。 “不是你我,而是只有我!”这场戏剧看下来,他eli并不会花上一分钱。 结束了电话,靠在车椅上,右手按着太阳穴。半晌,才想起程今的话来,睁开疲倦的双眼,点开微信。 姓名:周肯肯 性别:女(可攻可受) 年龄:三月初九满28(宜室宜家) 爱好:肉、肉、肉,要说除了肉以外那就是日常飙车 特长:懂点人文历史会敲键盘会码字(数学一般,理化生菜到没脚可抠) 恋爱史:唯一一次恋爱史,男主角就是孟子晟那蛇皮(现两人关系一般,但没有复合的可能“我想的”) 补充:家有一套房,居有一只猫,会日常精分,会温婉大方,总而言之,不算正常。 祝你们早日修成正果!到时候可以省份子钱! 看完,周肯肯有这么好的狗头军师,她自己都不知道吧?一扫此前的倦意,嘴角在他毫无察觉间就已经翘起。 c市的雪下得比往年要大,明明是个中部城市,但又热得过南方,冷得过北方。 除夕,周家大宅内四代同堂,好不热闹。周肯肯爷爷奶奶育有两儿一女,最大就是肯爸周兴听,次子是她的叔叔周兴远,最小的就是她的小姑周兴闻。 听说,其实在有肯爸之前奶奶还怀过一个孩子,但当年奶奶跟着爷爷在部队,条件艰苦,刚好孩子出生就是冬天,天寒地冻的,身体素质差刚出生还没来得及取名就夭折了。 后来取名的时候,爷爷就按照“逖听远闻”这个成语排顺序,而周兴逖,永远是她大伯的名字。 十几人的大聚会,寒暄问好必不可少。叔叔婶婶的女儿,也就是肯肯的表姐,已经结了婚生了娃。而姑姑姑爷的儿子,她的表弟还是在读大学。 这样一来,被催婚话题团轰的对象是周肯肯无疑了。就连她还只有两岁走路还不稳的小侄女芊芊都抱着她的腿,睁着萌哒哒的眼睛问她小姨夫什么时候能回家给她买草莓小蛋糕。 催婚神团,助攻话术厉害得飞起。 除夕夜,表姐一家吃过中饭就带着芊芊去姐夫家团年了。家里能出门溜达放放烟花的也只剩她和表弟许浩森。 两人琢磨着要在庭院里堆出个雪人来,周肯肯边滚雪球边问他关于学业的问题,结果被吐槽太老土不现代,仍活在他爸妈那个旧时代。 而她听了想揍人,白眼:“你即将失去一个能继续赞助你出门旅游帮你兜事的人。”把滚好的雪球踢到树边,搓着手哈着气。 他一听急了,连忙摆手:“不不不,姐!你一点不老土,很现代。晚婚晚育,典型的九零后作派啊。” …… 好了,赞助商彻底走远。 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一个勉强能看出是雪人的雪人横空出世,肯爸那条不常用的红条纹领带也被肯肯套进了雪人的脖子里。眼疾手快一把夺过许浩森头顶的帽子戴在雪人圆圆的头上。 许浩森手晚了一步,摸着头大喊,“姐!不带你这么玩的!” 她把冻僵的手放在他羽绒服帽子下面,边蹭温度边安慰道:“没事,等雪化了洗洗还能接着用。” “实力坑弟我不服。”撅嘴卖萌之余眼珠一转,双手抱胸,“现在只有南极船票能安抚我受伤的玻璃心。” 她从他身后探出头来,“几月份的?” 许浩森两眼放光,激动的差点把她抱起来。“十月份!今年十月份!姐,你要给我买吗?” 她双手插兜白了眼他,转身往屋里走,“我疯了吗?我就问一下,免得你又说我不关心你。” 许浩森沉默在雪地里。 回到房间,她打开手机,发现微信多了好几十条,点开全是祝福语。看了看时间,凌晨已过。 她打开虢奕的对话框,也不知道他是没有群发祝福的习惯还是根本没想要给她送上祝福,内心泛起的复杂情愫,源于何她不知,怎么解释这种莫名的感受她也不知道。 编辑了新年祝福语发送过去,便关了手机打开电脑准备码字。夜越深,她的灵感就越丰富。工作日的时候不能放肆熬夜,现在正好。良辰佳时,七彩烟花烫,皑皑白雪凉,人情冷暖都在。 从周肯肯家回来之后,他连接两晚都梦到她。第一晚是梦到宠物医院那次,她穿着白色妮子蹲在帕蒂前一个人对着狗嘀咕,他到店门口从玻璃窗外看过去,素静的脸和抚摸帕蒂的手都像是有道光打在上面,画面很唯美。 第二晚是他去便利店接她,她双脚踏在高脚椅上,捧着冒热气的杯子,戴上耳机,时不时会弯起眉眼,样子有点蠢。 如若说是因为周肯肯长得好看他才对她格外留意?那几率很小。她不是惊艳的美,她长相是干净,像高山上无人踏及之地的小溪流水,很是柔和。但不凛然,不声张,在人群中瞟眼间是很难快速产生印象的,但他却记得清晰了然。 除夕,虢奕十点多下楼的时候虢岩已经在和爸爸清茶配棋子了。 虢岩的黑棋在手中来回拿捏,这局局势很是分明,自己一点都不占优势,落子。“爸,你压的太死了,我都钻不了空子。” “这就跟你砌墙垒砖一样,总想着投机取巧,一着不慎就会全盘崩裂。”话落棋子落, “打吃!” 这局虢岩挨得很辛苦,见虢奕走下楼梯像是看到救星,大喊,“哥!咱爸又在给我上课。” 虢奕从妈妈手中接过姜茶,虢妈妈说,“晚上去家里团年,我熬了粥先填填肚子。”他点头走向客厅。 抓耳挠腮的虢岩,运筹帷幄的老爸,和趴在边上假装能看懂的帕蒂。坐在虢岩旁的沙发上,喝了口姜茶,问道:“爸,过年不去给你的众爱卿分红?” “今年提前发了。”今年雪下比往常厚,出于员工安全着想,假放早。 虢奕跳黑棋帮忙紧了口气,虢爸爸基础打的好路子多,几经来回,黑棋完败。 他抬腿一脚揣向坐在蒲垫上的虢岩,嘲讽道:“你这棋艺估计交代的也差不多了,现在真是没眼睛看。” 虢岩跳起来,揉了揉屁股,“你倒是来跟爸完完整整的杀一局,见识见识他吃人不吐骨头的残暴。” “解释什么?菜就是菜!这技艺连贺老兴趣班里的小学生都不如!” 贺老是他俩的围棋启蒙老师,一般只收十二岁以下的小学生当徒弟。虢岩一听急了,“埋汰谁呢?一个一年回家不超过五次的人没资格说话。” 虢奕双腿伸直,喝了口热茶,一副怡然,“车程不到四小时,一年跑七趟,你的资格哪来的?” 虢爸听两人七嘴八舌就头疼,“你俩在家少添麻烦,回来几天没个安生,你妈给你们忙进忙出的都没个休息的时候,”叫虢岩收了棋。“要不以后你们平时就别回来了,过年回来瞧瞧就可以了。” 虢岩收棋盘的手一怔,看向旁边的人。内心极度无奈,他们家也真是奇特,妈妈眼巴巴的希望他们回家落脚,爸爸恨不得像撵垃圾似的把他们赶出去。 虢妈妈耳朵尖,听到这话拿着勺子就从厨房冲了出来,气势汹汹道:“虢序华你成心气我是不是?大过年难得都在,你就见不得热闹。” “老婆,你不是挺不喜欢他俩回来的吗?” “谁说我不喜欢?” “切了阿奕房里的吹风机,断了阿岩房里的热水。你这是哪门子喜欢?” 虢家兄弟相互对视,知道对方都和自己一样惨,那就放心了。小弟拱手感慨,“难兄。” 大哥点头。“难弟。” “承让承让。” “客气客气。” 这边战场莫名就跑偏了话题。 虢妈妈:“我这不是在想法子催他俩赶紧成家娶老婆吗?快三十的人,连个发展对象都没有!” 虢爸爸:“前两天阿奕不是还去约会了吗?” 虢妈妈鄙视:“谁知道对方是男是女!” 虢爸爸无奈:“那阿岩前几个月就开始传他和那什么泡芙有绯闻。” 虢妈妈反应过来,拍手叫好,“对啊!阿岩~阿岩!你跑什么?你以为你躲你哥房里就相安无事了吗?有本事你过年这些天一刻都不要出来……” 战火蔓延,虢家兄弟一看势头不对立马开溜。虢岩关门锁好,喘了口气,“咱妈也真是太能折腾了!” 慢慢平缓呼吸,看到门他就坐不住了。恶狠狠的瞪向他亲哥:“昨天差点没把我冻死,敲你门还不给开!” 说知眼前的人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慵懒的坐在书桌前,打开电脑,“我感冒了!” 潜台词就是生人勿近!亲弟弟也不行。 “我就洗个澡,又不是爬你床!你起来开个门能怎么样?洁癖怪!” “你找抽?” 昨晚他刚到家,发现热水器放出来的水刺骨的冰凉,在他哥房门口苦苦哀求,结果他哥倒好,电话关机,房门反锁。他只得踹门,最后不仅没蹭到洗澡水还被臭骂了一顿。 看向坐在书桌前慢悠悠敲着键盘工作的人,疑惑道:“妈不是说你的空调也坏了吗?我看挺热乎的。” 虢奕头都没抬,“这种时候,工科与文科生的区别就出来了。” 一脸怀疑的看向他。所以,是你自己修好的?虢奕眼神里的当然两字是显而易见。 虢岩一脸嫌弃,抿嘴道:“理科生还管修家电?恕我直言,读文的管理性人才会请电工师傅上门修理,实现社会分工精细化,将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虢奕冷笑:“所以法定节假日别人不上班,你也只能冻成冰棍。” …… 从小到大他对他哥都挺服气的,综合性学科全面发展,就是素质欠缺。自知斗不赢嘴,便安安心心窝在沙发里刷论坛。 自从去年他给《绿黛倾城笑》的广播剧配音之后,粉丝们就炸了,连着一年天天来论坛刷求生二胎,他也是哭笑不得。 刷看留言时,虢奕清凉的声音传来。 “你们公司签的雷电泡芙真名是不是叫周肯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是你撩我才上当》正文 12.第十二章 大年初一,周肯肯清早被爷爷叫起来扫雪。她昨晚和许浩森用院子里开的最盛的几朵梅花给雪人做了扣子,爷爷起床看到,气得不行,将两人从房间拽出来大训一顿。 她带着手套拿着雪铲感叹:“爷爷以前可是不管这些花的,难道是因为年纪大了,想修身养性?” 许浩森昨晚游戏通宵了,双眼跟沾了强力胶似的,靠着插在雪地里的铲子闭目养神。“你看看时间,现在才七点,我刚睡下去一小时。老天!这种修身养性真折磨人!” 她对亲近的人从来没有什么同情心,一脚揣在他的铲子上,凶巴巴的说道:“别装死,麻溜铲出条道了回去睡!” 昨天下午雪下的大,院子里的石板路已经被厚厚的雪覆盖,白茫茫的一片,根本瞧不见哪里是路哪里是草地。 幸得雪并没有化冰渣,还是沙粒型的,很好铲动。勉强铲出一条看起来挺宽阔的路,回屋拿扫帚准备把雪扫了,经过厨房后面的阳台时,她突然愣了一下。 十几株装盆的蕙兰被放置在窗台下面,绿叶葱葱,各个像站哨边疆的士兵,头颅高挺,明显是受了悉心呵护才会长出来的样子。听到许浩森唤她,收回视线出了门。 抬眸看向庭院里的槐树、桃树、水仙……原本平平常常的植物,竟然显得更加生机。手里扫雪的动作没停,轻轻对许浩森说:“院子口上种的那些蕙兰在阳台上,用瓦盆装得好好的。” 许浩森听到一愣,转身看原本栽种蕙兰的地方。还真没了,院子里植物多,少了一点不注意看还真就忽略了。 “是说呢!怎么摘了几朵破梅花,爷爷就跟吃了□□似的!”啧了啧嘴,叹了口气,“以前也不见他爱惜什么花草树木,睹物思情呐~” 奶奶特别爱惜花,树枝烂叶都不忍心修剪,爷爷以前总喜欢怨她,说她那样根本不是对植物好,不修剪就没法让它们长得茂盛。院子南边的那棵茱萸是爷爷最爱的,但他也从来不敢对它们大肆修剪。 前年奶奶因病去世了,走的很安详。大概是知道自己生命不足以支撑很久,所以很多事情奶奶就早早做了安排。 以前她觉得人突然的离开是晴天霹雳,犹如迎面一刀,会手足无措,会忙慌失神。可后来她才知道,眼睁睁的看着一个数着倒计时、定然会失去的人离开,原来会产生一种让人全身无力的钝痛感,时间多长疼多久。尤其是在奶奶云淡风轻的笑时,那无畏里是不是也藏着不想愿表露的害怕呢?正因为知道自己之于家人的重要,才会小心翼翼的收着情绪吧! 大年初二过后,她也从大院回来,正悠然自得的盘腿窝在沙发槽里看英剧,肯妈在客厅里边拖地边念叨她:“你要是我儿媳妇,我就让我儿子跟你离婚,一天天无所事事的。” “陈女士!”她换了只手拿手机,另一只手插了块苹果送进嘴里。“讲道理好不好,我三百六十五天至少三百天都在工作,你还说我无所事事?” 家长真是矛盾,不回家惦记你,回了家就巴巴希望你别在眼前碍眼。陈女士放下拖把,一手叉腰,活像水浒传里的母夜叉孙二娘。 “你那是瞎忙,没个正经。纵观大院几百号人,快三十还没个对象的,一说这事脱口而出就是你。” “苏伯伯家的佑祥还比我大几岁呢?” “男人四十还是一支花,你跟男人比?” “那袁梦梦呢?” 袁梦梦和她从小一个院长大,从小俩人就看不对眼,袁梦梦觉得她娇滴滴一点都不硬气,出门上哪都不带她。而周肯肯又觉得袁梦梦太危险,每次一块儿总能碰到她和其他男生打架,多次被误伤,现在肩膀上还有条细长长的疤痕,平时乍眼看不到,仔细一摸就能感觉到。 “梦梦在国外读博,还是个学生。” 周肯肯拉了拉搭在腿上的毛毯,自知没趣。 若是世界上的妈妈会被分成几种,那周肯肯的妈妈一定就是其中最亮眼的特例,自成一派的那种。 百无聊赖,拿出手机呼叫程今。“在干嘛呢?” 程今的声音响彻了整个耳机,“打游戏呢!这边这边,我听到有人上来了,你退后,我丢个雷。” 听到噼里啪啦的键盘声,周肯肯问:“在吃鸡?” 程今:“是的呢!正月里来要吃鸡啊!” 模模糊糊还听到其他人的声音。“余叻跟你一块?” “啪”的一声肉响传来。“来!打个招呼。” 余叻的声音高昂,嚷嚷道:“肯肯姐,上游戏开黑啊!程今这技术真心菜得抠脚……啊!”手机那头一阵慌乱的摩擦声,“好好打游戏你动什么手!专心开车!肯肯姐,求解救!” 估计是被虐惨了,语调中还有点悲愤欲绝的意思。余铠的表弟余叻真是个活宝,明明是个外科医生,在他哥嫂面前却活脱得像个小孩子。 “余铠不在家?”余铠要是在家,她们肯定不敢这么肆无忌惮的当霸主! “得了吧!他在家吃了个团年饭,初一就飞英国了。我俩现在的婚姻状态基本上就是丧偶!”说完又对余叻嚷嚷着让他去空投处引波枪线。 余叻鄙夷咒骂,你就是想舔包,什么狗屁烂借口,我不当这活靶子! “听说你帮我征婚了?” 想到这个她就来气,虢奕大年初一回复她说昨晚睡得早,谢谢她的祝福,本以为就没了,谁知没几秒虢奕就发了张图片。当时她还以为是什么有趣的段子,一点开就懵了,隔着屏幕都是面红耳赤的。 作孽啊!摊上这么个闺蜜,居然明目张胆发征婚启事。好在对方也只当这是个玩笑,话题也没深究,不然明日头条肯定就是大年初一c市某高龄女子心梗家中。 电话里头程今咆哮:前面有辆摩托,w332方向,架枪啊!快,架枪! 程今清了清嗓子,完全不当回事,“谁告诉你的?良炎吗?” 良炎?开火锅店的那个良炎?“wtf,你特么到底还给多少人发了这个?”她瞬间爆炸,合着还不止一个! 程今淡定平缓的说道:“没几个,就比较熟悉的又没对象的!撒网捞鱼才能有机会!像你这样干等着就算上帝有心想赐你一男人,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被别的妖艳货撩上床!你得学着主动知道吗?” “我哪里被动了?我明明是大写加粗的攻!”说完她气愤的掐了一把be的肥脸,它恶狠狠的盯着她,但又懒得伸爪子只来眼神杀。 be这种霸王她都敢欺负,纯血统的攻好吗?! “行,你不受不受!就是很挑人,就是看谁都不合适!”伴随着噼里啪啦的键盘声。“话说你到现在就没个看得顺眼的?你可别真是个百合,不然我会很苦恼的!” “你苦恼什么?我还能把你吃完抹尽?” “这样我会很难选的,一边是糟糠之夫,一边是甜美娇妻。搞不好你们协商一下,一并加入我的后宫吧!” 周肯肯沉思一会,说:“我倒是有个想发展的对象。” 程今像是听到世纪大新闻一样,“什么”一手闪跳直接在树边露了个脸。“你吓老子一跳,中弹了,余叻快来扶一把!我要死了!对象是谁啊?我认识吗?” “还不确定。” “那你加快行动!我还想着两家能定个娃娃亲。” 娃娃亲?亏程今能想的出来。“都什么时代了,还弄这一套。” “看看你就知道又没有必要了!余叻你特么卖我!我靠!” “……” 余叻在电话那端哀怨:我来救你我俩都会死的!索性我带走一个!我去,还有一个!我死了! 最后程今彻底惹毛了余叻,双排崩盘,单排走起,程今落地成盒,被人赤手空拳打出局。余叻所向披靡,决赛单挑对面三人,成功吃鸡。 有时候上帝就是很偏心,给了某些人一双能开肠破肚救死扶伤的手,还要给他打游戏的天赋。程今那个恨。 挂了电话又无聊了,不想写稿,只得掏出手机刷微博,上了大号又懵了。 三天没上,微博转发数万,评论更多。她近期并没有发微博,就连除夕夜她也只在读者群里发了句祝福就下了。花了十五分钟,她总算是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大概是山岩和“她”的绯闻闹开了,网上说过年“她”去见了山岩大大的家人,正在商讨婚事。这是前天的热点。 昨天的热点就是她被绿了,有圈内人拍到山岩和另一位禁欲系神秘男子双双出入高档酒店,举止亲昵。网传,攻音十足的山岩大大实则是只小受。所以被转发过万的微博就是她去年发的一条毫无头绪又无聊的话“要想生活过得去,万紫千红也得绿。”居然还有人翻出来并纷纷她。 而今天的热点则让她震惊,山岩大大今天上午八点发个微博澄清,昨天那是一场家庭聚会,出行的都是带四分之一共同血缘以上的兄弟姐妹,而和他举止亲密的男人正是他的亲哥哥。 之所以震惊是因为山岩的亲哥哥,他穿了一件深灰色的长毛呢,前不久她见过。他开了辆黑色的大奔,前不久她坐过。 c市并不大,每天能擦肩而过人可能就是自己在二次元或者三次元生活里的熟客。她也不是没想过山岩大大可能就会是她在人群中不经意瞥见的人,可能面带微笑,也可能冷漠淡然。 但真没想过他是自己周身其他圈子里所涉及到的人。 最令人无奈的事,山岩大大在大年初一当日,发了三条微博,一是祝福粉丝,二是祝福家人,三是单独她的。这条微博总评论量直接飙高到近五十万。 在茫茫评论中她看到一个特别可爱的“山炮”(山岩和雷电泡芙cp粉的爱称),id是山岩泡芙今天公布恋情了吗?也不知道坚持多少天了,看她的微博总数是一千两百七十二天条。要按照一天一条的频率,那就是三年以上。 没想到她的粉丝中还有这么可爱的人,翻看完了也不敢给个点赞,暗自退了微博。站起身来帮唠叨很久的周妈妈洗水果,不然,她妈说不定真想把她塞回肚子用羊水淹死。 “过些天,你柳柳阿姨就回国探亲了,你抽空去拜个年。”周肯肯听着,手里握着的苹果一滑,滚进了洗水池。 “陈女士,你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这孩子瞎说什么呢!我就是看你在家呆着无聊,同学间也没个聚会,整天瘫在家里也是荒度时间,想给你找点事做做。” 周肯肯看了看苹果皮,想着现在要是找妈妈削的话,被削的肯定不至苹果皮。勉强张嘴咬了一口:“路哥新年不回国。” “呃?怎么了?” “读博的通病,留校做项目。估计在博士毕业前,他都不会回国了。而且还听说,他找了个男朋友,是个英国人,我在facebook上看了照片,还挺帅的。” “男朋友?”陈女士眼皮抖动,正了正色:“你们年轻人还真是不让人省心。” “所以我还去拜年吗?” “随你!”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是你撩我才上当》正文 13.第十三章 躲过了初一躲不过十五,拒绝了去柳柳阿姨家拜年的要求,周肯肯便只能接受到来自五湖四海的亲朋好友的关心。 正和表姐逛商场逛的起劲,一个领导的电话就被委派到咖啡厅接见外员。 有时候周肯肯都有一种错觉,那就是她能比国家领导人都忙,见缝插针的就会被安排一场看起风平浪静实则硝烟四起的战役。 “周小姐?”“周小姐?” 几声只叫人头皮发麻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正是因为这几年她见过了无数在各行各业实属精英的奇葩人才,所以才会抱怨自己在学生时代为什么会看到男生拉小女生的内衣带都要唾弃。和相亲故事比起来,拉拉内衣带耍耍臭流氓让她已经觉得不再碍眼,甚至还有点小清新。 满脸坑坑洼洼的痘印,黑框眼镜的鼻翼处都透着从皮肤里冒出的油。也不知是她今天格外尖酸刻薄还是眼前的人着实不招人喜欢。不算瘦的脸,却总给人一种尖嘴猴腮的感觉。 双手自然的捧着杯子,指尖巧巧从咖啡杯的杯柄穿过,温热的咖啡准确无误的倾倒在左手上。 “抱歉,我先去趟洗手间。” 再不寻得机会出去透透气,她恐怕会爆发。刚起身就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怔住。 一只纤长白嫩的手用力拍向餐桌,玻璃与瓷杯受惊,两物相碰撞发出的颤声好似场面下一秒就会崩盘瓦解。 视线上移,手的主人就是周肯肯眼前这个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女人。波浪卷的头发搭在身前,精致的烟…烟熏妆,黑色紧身裙,长筒靴。这样的打扮若是蚂蚁那不正经的看了,定是要说这女人是深夜拉客谈生意的那号人。 但周身肃杀的气势,怒目而视,战袍加身,明星是来找麻烦的。 对桌的王先生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小…小英,你怎么来了?” 女子恶狠狠的盯住男人,头都没抬便将食指指向周肯肯。“我怎么来了?你问我?是不是我不来你就要和这个女人私奔到月球了?” 直指别人鼻子说话的行为是中国传统礼仪文化中就严令禁止的。面对这样的行为,周肯肯不禁眉头微皱。 王先生连忙摆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她没有关系。” 女人粗暴的拽住男人的领带:“没有关系还面对面坐着喝咖啡?” “那个,她,她是我相亲对象。” “王二狗,你真的要和我分手了是不是?你都去相亲了。我知道我脾气不好,但是你不能不要我,你不能这个绝情。” 声情并茂,泪如雨下。站着场外观戏的周肯肯差点要为女演员投入的表演鼓掌呐喊。 烟熏妆女人突然一扭头,厉声对她嚷嚷:“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勾引他的?小姑娘,姐姐是过来人,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怎么年纪轻轻总想着不劳而获呢?见着有点钱的男人就要觍着脸凑上去?” “她二十八,还大你三岁。” 王猛在来之前就已经听介绍人说过了周肯肯的具体信息,本想着这个女人应该早已世故阿谀,谁知一见和自己想象中的奔三的女人不一样。细碎的短发,粉嫩的脸颊旁露出白皙小巧的耳朵,双眼皮和清澈走神的大眼睛,怎么看都是只有二十出头、刚步入大学的样子。 “你还说你和她没关系,你连她多少岁你都知道。”女人怒气更重,拔高了音量。“世风日下,难怪现在出轨的人越来越多,就是被你们群狐狸精勾出轨的。你这个年纪不是二婚就是愁嫁,逮着个条件合适的就粘上去,我告诉你,他是我的!想坑我家老王给你买包养孩子,想都别想!” 王猛一把拉过小英的手,正色道:“人家没这个意思,吕英你给我闭嘴!” 他是知道的,从头到尾,眼前的姑娘就没跟自己说上五句话。整整半小时下来,都是他在喋喋不休。 这样回想起来,他不禁失神,她对他的不感兴趣原来已经表现的这么明显,而他却一直在显摆自己的条件,羞愧感油然而生。 吕英挣脱他的手,两手交叉于胸前,气势汹汹道:“我管她有没有这个意思,不管她是不是惦记你家价值三百万的房还是惦记你这个人,反正将来你结婚要么我站在你身边,要么我死在婚礼上!王二狗你自己看着办!” 恋爱中的人真叫人可怕,这种难以想象的控制欲和全世界都跟自己眼光相似的自信心确实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如果是程今听了她这番话,肯定会怼:哼?三百万的房子卖了给你治脑子估计还不够吧? 手指间还沾粘着刚刚倾倒的咖啡,感觉不好受。周肯肯没有心思继续看着这出闹剧,轻声说道:“你们继续,我先走了。” 准备礼貌告退,谁知就是有人不愿。“你给我站住!谁允许你走了?我让你走了吗?” 周肯肯不禁头疼,收起了表情正言道:“甲之蜜糖,乙之□□。有什么大恩怨你们自己解决就好,这顿我请。” 拿起包和桌上的账单,看戏交钱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吕英眸子一阵刺痛,王二狗虽然算不上是高大伟岸,但是才华出众,不仅家室好,更是为人体贴温柔。为什么一个原本应该对他崇拜不已的人会这种态度?气急败坏道:“你凭什么对他不屑一顾!装什么清高?” 吕英伸手一把拽住周肯肯纤细的手腕,力道过猛,直接将已经走出好几步的人拉回桌前。周肯肯脸色一凉,看向自己被攥的发白的右手,清语冷声道:“小姐,请注意分寸。” 吕英瞪得发圆的眼珠没有任何动容,似乎早已决定打这场绝不认输的仗。周肯肯从不是个会闷声吃亏的人,伸出左手,利索的扣在吕英的手肘关节处。 吕英吃痛,手臂突然发麻抽筋,完全使不上力。“你!王二狗!你还不过来帮忙!” 王猛被吼得回了神,大脑还处于待机状态,无意识的便站了出来将吕英护在身后。 王猛和她对视,一时无言。周肯肯不禁有些想笑,又有点羡慕这个嚣张跋扈的女人。 咖啡厅里因为刚刚的声闹,目光也锁定在这。 场内客人大概也明白了故事的大概。 男人和情人约会,被正宫娘娘抓了个正着。情人心高气傲,正宫恼羞成怒,然后两人小试牛刀,正宫败下阵来,最后男人和情人含情脉脉,难舍难离。 窃窃私语中也有不少人表示羡慕男主人翁,‘我去,要是这辈子能有两个女人为我大打出手,我狗生圆满啊!’‘一个丰乳肥臀的红玫瑰,一个楚楚动人的白月光。啧啧啧~’ 褒贬不一,但经吕英这一闹,周肯肯这小三的罪名是坐实了。思索间,不算吵闹的咖啡厅里出现了熟悉的声音。 “肯肯。” 闻声扭头找寻来源,看到柜台的人,她浑圆的眼睛眨了眨,没有动。 “肯肯过来。” 虽然不知道虢奕为什么会在这里,但这尴尬的局面有人打破就是好的。人懵懵的朝前台走去。 “好巧。”笑道。 今天的虢奕不再是食草系打扮,灰白英伦格的长呢,黑色收身休闲裤,再配上他那偏西方深邃的五官和流畅的下颚线,很扎眼。浑身上下不带一种亮色的扎眼。 虢奕看向她,“怎么回事?” 放下账单,挠头尴尬道:“相亲对象有对象,迫不得已轻上阵,结果遇到了个好战的主~”轻笑一声,眉眼一弯,“你懂的。” “先生,您的百合桂花羹已经打包好。”虢奕应了声,顺手将她带来的账单递给服务员,“一起算。” “呃?不用,我自己来就好。”正要伸手翻找手机,左手就被人拉过。赫然抬头,他弯下腰也不知从哪找来湿纸巾,轻轻在她手指上擦拭着,指间上酥麻和清凉的感觉交错出现。 “怎么像个小孩子,喝咖啡还能弄到手上。” 这么苏的动作和声音让她脑子一时有点缺氧,幸得常年不变的呆脸并没有多大波澜。 “想借机逃跑来着。” 虢奕轻笑,拿过打包好的东西,说道:“难得一见,赏脸喝一杯?” 周肯肯看向咖啡厅,迥异的眼神太多。无奈道:“可以。但换个地方怎么样?” “你定。” 福园路一座花园式小洋房 虢妈妈见儿子出门买个百合桂花羹尽花了两个小时,路上来回车程不过二十分钟。对刚进门的儿子说:“难得见你孝顺一次,给外婆买她爱吃的。但,莫非是好事多磨,路上很艰辛?” 将桂花羹递到丁姨手中,关好院门,对虢妈妈说:“别旁敲侧击,女士,你笑眯眯的眼神已经出卖你了。” “一家老小,就你和阿岩进进出出形单影只的。我也不是催你结婚,但忍不住怀疑自己的基因。” “单身是因为你儿子眼界高,你要相信自己。” “革命前的草率,你和阿岩都是败笔。” “……” 虢奕的舅妈一边哄着怀里哭闹的孙子一边搭话:“阿岩比他有出息,前两天不是还和他们公司的一个叫什么雷电什么泡芙的作者传绯闻了吗?” 虢奕挑眉,不屑道:“认识五年也没见上一面,说明纯友谊。” 虢妈妈不客气的一巴掌拍在他的手臂上,“你又知道?” “书读的多了,自然就知道了。” “皮~” 回到家中,周肯肯一边撸猫一边悠哉悠哉的给蚂蚁发着消息。 周周周肯肯肯:蚂蚁,我好像错过了一个能脱单的好机会。 蚂蚁上床:你错过的还少吗?真不知道有时候你是真不明白爱情还是假装不明白。有人感情刚萌芽就被你眼疾手快给掐了了,那辣手摧花的本领只叫人背脊发凉。还有那些喜欢你很久你就硬是没发现的,说你呆又不呆,说你蠢你还比我成绩好,你可真是愁死我了! 周周周肯肯肯:……不合适就得快刀斩乱麻~ 蚂蚁上床:那你怎么解释西语3班的刘能~ 看到这个名字她稍有一愣,将软瘫着的be放在腿上。 刘能她是熟悉的,而这种熟悉是相对于陌生人的熟悉,低她一届同系学弟。正值一年一度的辞旧迎新晚会,当时蚂蚁对同级的学生会副主席有非分之想,为了拉近关系,舍周肯肯来套狼。她在蚂蚁的威逼利诱之下答应了出演《倾城之恋》。本想跑个龙套,谁知被从未相识的话剧社社长一把提拔成了女主。 这种第一次友情出演就扶摇直上的事情,当事人也是觉得神奇,可能人社长是觉得周肯肯那不与人交谈的性子像极了有些治世厌世的白流苏。相似刘能就是因为当时男主范柳原的扮演者是他。 周周周肯肯肯:他不喜欢我。 蚂蚁上床:不喜欢你会天天厚着脸皮对你跟前跟后?不喜欢你会天天抄你课表陪你上课? 周周周肯肯肯:打住!有谁真心诚意对你好,你能感受到的。 一个摇摆不定处处试探的人多少怀有侥幸,对自己坚持的事物都是抱着可有可无的心态。刘能是一个优秀的人,但周肯肯知道,她并不是他的坚持,了不起是一种因为距离产生的好感。 蚂蚁上床:那你只配得到我佛慈悲的爱,真心十足。我等凡人呐,就想着有人对我跟前跟后,天天陪我上下班,帮我烧洗澡水然后一起……啊~肯肯你坏,又勾起了我无边无际的小幻想~啊哎呀呀~讨厌!!! …… 看完蚂蚁的这条消息,be突然在她盘着的腿上睁开眼睛,用它毛茸茸的爪子慵懒的挠向她。小肉掌印在她的下巴上,酥酥麻麻的感觉像极了白天…… 一手拍在be伸长的爪子上,严厉训道:“别撩我,要负责的。” be不以为然,翻了个身,闭上眼,继续窝进她的腿上。 周周周肯肯肯:你无聊的时候都是这么给自己解闷的吗? 蚂蚁上床:呵呵,你这个低配值文艺高配置污的老污婆,装什么正经?! 周周周肯肯肯:我更想听我喜欢的人在我耳边娇喘~ 莫名想到什么,周肯肯将脸埋进be的肉肚子里,绯红蔓延到耳根。 蚂蚁上床:有点声控的人真是惹不起~ 蚂蚁上床:但是我也好喜欢!!! 之后两分钟便是两人极为默契的对着手机屏幕露出姨母笑。 蚂蚁上床:不过你刚刚是咋丢失脱单的好机会的? 某家咖啡厅 虢奕绅士的为肯肯拉开座椅,互相祝福新年快乐后,话题不知不觉间就被转移到了相亲与婚姻问题。 虢奕突然双手交叉置于桌前,问道:“你觉得我怎么样?” 周肯肯放下手中的咖啡,对上一双明亮的眼睛,他浅浅的微笑在她看来就是职业习惯。“社会精英,人中之龙。” 虢奕不紧不慢:“简单点来说呢?” 周肯肯点了点头,诚恳的答道:“还不错。” 虢奕微扬的嘴角被牵起,看冬日的暖阳像是穿过乌云、厚墙和玻璃照在她身上,清淡的妆,细软的发和颤动的睫毛,在柔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那你觉得我俩相亲成功的几率大吗?” 周肯肯一愣,沉思了半晌,悠然开口:“你这句话有两种意思,一是你和我各自相亲成功的几率,另一则是你和我相亲成功的几率。所以你到底是问哪一种?” 他不动声色:“你觉得呢?” 周肯肯直视着他的眼睛,想从中看出些什么,奈何此人有着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能力,真实情绪不形于色,很难看懂。 虢奕见她不说话,再次开口:“我俩都单身。” 早知他不会如此无聊,吃饭,聊天,都是需要花费时间成本的。一个收入按分钟来计算的人肯花时间来和你唠嗑,要么图财,要么图色。而她的财,对他来说少之又少。 “那你回新西兰吗?” “我工作在那。但我每个月都会尽量抽空回国。” 周肯肯点头,非常认同他的观点。男人注重事业其实很加分,尤其是有颜值还这努力的。 “那我们可能不行,谈个恋爱一个月见一次跟月经期似的,我接受不了。” 听完肯肯复述后,蚂蚁内心极度抓狂。 蚂蚁上床:然后呢?对方什么反应。 周周周肯肯肯:没啥反应,泰然自若的笑了笑,便开始和我聊一战了。 蚂蚁上床:结果呢? 周周周肯肯肯:结果我们得出了一样的结论。那就是小毛奇就算是完整的使用了史里芬计划,德国也很难取得一战胜利。 蚂蚁上床:谁问你这个了?我是说后来你们怎么收场的? 周周周肯肯肯:没了。相谈胜欢就各回各家了。 蚂蚁上床:……这种故事都不带转折的吗?不应该是要么杯盘瓦解老死不相往来,要么含情脉脉共度春宵的吗? 周周周肯肯肯:大家都是成年人。 蚂蚁上床:此人道行不浅,听到你那么……那么别致的拒绝语后还能面不改色的跟你聊天这么久,这个人,不简单。 周周周肯肯肯:确实不简单,文学素养极高。 蚂蚁上床:……你还是孤独终老吧! 相亲这么多次,她也很是明白的,愿意和你相亲并不代表喜欢你,只是条件适合可以做个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是你撩我才上当》正文 14.第十四章 有人说,所经历的事和所过的日子其实都是在做一场梦,而人,只是在梦里变老。 虢奕是一个光芒万丈的人,若用一种花来形容,那一定是雍容华贵的牡丹。娇艳欲滴,让人垂涎。但是,正因为华贵,所以也有着让人不能忽视的距离感。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这一点,周肯肯心知肚明。 大学时,她曾信誓旦旦对自己的一位密友说,往后你的婚礼,我一定要做伴娘。原本她也那么坚定,觉得这是件意义重大且能简单满足的事情。 谁知,长大伴随的附加品太多,工作、责任、情谊,这些从不是字面表现的简单,它们太沉,并且还捎带着迫不得已的无奈。 好友结婚,不仅没当上伴娘,连结婚当日都无法到场。她可以不要那微薄的实习工资,但电视台的工作岗位却不能空缺。 年少喜欢轻易许诺,但长大后,却小心翼翼的忖度。就像是有心动,如果无望,也会选择默默退场。 年后一个多月的工作总是最为轻松,唠嗑的唠嗑,八卦的八卦。上个年度的销售业绩一直不错,公司领导对这般懒散的态度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周肯肯工作自由,这一点一直都是蚂蚁最为欣羡的。 蚂蚁毕业前为了得到铁饭碗,埋头苦读数月,终于在存活率只有百分之几的公务员考试中幸存。回到了家乡,在教育局里谋了个差事。按蚂蚁的话就是,忙的时候你需要忙,因为你有工作量。而闲的时候你也不能停,因为领导会没事找事让你继续忙。 有时候周肯肯忍不住感叹自己在某些方面难以言喻的好运。可能就是能量守恒吧,找不到男朋友也不算亏,至少这些年还算幸运。 连着工作半个月,整个部门做出的最有建设性的工作应该就是招了一名新编辑。 主编清早将人带到周肯肯的办公位前:“肯肯,这个是新到的编辑,名叫黄雅莉,你先带带她。” 转头对新来的编辑说:“这位是周肯肯,负责文社和情感这两个板块的编辑,有什么不懂的你问她就可以。” 黄雅莉乖巧的叫道:“周老师好!” 小姑娘个不算高,眉清目秀,带着自然的微笑,有点小聪明劲。 安排好她的位置,将手里预留的一些发行过的杂志递给她,说道:“风悦的杂志你应该看过吧?这些是以前的稿子,你可以先熟悉一下各个板块的文稿类型,下午下班之前给我一份你的原创文稿。字数在一千到一千五之间,文体不限。” 黄雅莉点了点头,突然扭头问道:“周老师你的笔名是什么?” 思忖半秒,说道:“周肯肯。” “这样啊~”黄雅莉有点遗憾,虽然她很少看风悦,但她知道不少作家都会在杂志中使用笔名,笔名有趣的人在生活中大多也是幽默诙谐的,谁知这位新的顶头上司居然用真名。暗自琢磨,这么无趣,不会是个现代版的灭绝? 午饭时,娜娜先去点餐,留她先等正在摄影的大姚,等忙完,公司的人已经寥寥无几。 出门时谈笑间,正被人叫住。 “肯肯姐。” 是传媒部的摄影师周舟。简单的问好后,这个小青年似乎有些拘谨,手不停的扶平着衬衫的衣脚。 大姚轻咳一声,撇下一句门口等你便长扬而去。周舟因为大姚的离场更加措手不及,伸手挠了挠头,吞吐道:“那个肯肯姐,我……呃~我……” 这种欲言又止的对话,要么是有亏心事要么就是有异心。见他发红的小脸,后续内容可想而知。 周肯肯率先打破僵局,微笑道:“你是c市人吧?” 周舟稍有一愣,连忙点头。“土生土长,祖上五代都是c市的。” “我也是。” 她的应和让他不明所以,思索间便听她继续说道:“c市周姓的人本来就不多,我看你也非常的面善,说不定祖上就是一家。我长你几岁,这声姐叫得正对。” 周舟心停了半拍,正要急着说道:“我……”周肯肯亲切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道:“好好干。” 找到正在公司门口贼眉鼠眼的大姚后,一把给她拉过,她贼兮兮的说道:“肯啊,我记得你家是从你爸妈那一辈才转到c市的吧!你祖籍不是a市吗?” 周肯肯拿出已经振动好几下的手机,一边看消息一边耸耸肩说:“有什么关系。” 大姚笑容更灿,真是爱透了这姑娘的小机灵,杀人于无形,将情意绵绵扼杀在摇篮里。粉拳无力的打在她的手臂上,嗲嗲嗔怪:“你好坏喔~”一本正经的撒谎,她只服周肯肯。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周是大姓,公司不到三十人姓周的就不下五个,就这概率,居然还说少! 周肯肯笑了笑,收好手机,眉目一转,手指轻挑高高抬起大姚的下巴,抿嘴道:“我还可以更坏喔~小妞你准备好了吗?要上来吗?” 大姚早已见惯她毫无预兆的飙车,打掉她的手,白了一眼,挺起肩膀,义正言辞的骂了句污妖王便跨步进了餐厅。 中饭过后,大姚突发奇想,要吃成对面咖啡厅的巧克力麦芬,对周肯肯使尽全身解数,软磨硬泡外加卖萌发嗲。而午饭吃得足够撑的她却并不想挪动一下。 大姚一边晃动她的胳膊一边撒娇道:“来嘛来嘛,会让你觉得快乐噢。” “不,快乐的事情不应该做起来费劲。” 这话大姚就不认同了,在追寻美食的路上是多么幸福,怎么能用费劲来形容呢?立马反驳:“谁说的,痛并快乐着懂不?” 周肯肯抬头应答:“博尔赫斯。” “呃?”大姚皱了皱眉头,博什么斯? “话是博尔赫斯说的。” “管他什么博什么斯的!周肯肯!你现在要是不陪我去,我就放一下午的《万物生》。” 年度最催泪的神曲,那歌的威力……一言难尽。周肯肯心一颤。 原本一饱三痴无精打采趴在办公桌上的娜娜和小林子听完大姚的军令状,立马探出头来,忙不迭的发话。 “周同志,组织需要你的贡献!” “周同志,革命的成功就交给你了。” 远在隔壁屋的同事也将椅子转过来,接二连三的求解救。 “舒适的工作环境能不能维持,肯肯,就靠你了!” “我能不能安稳的活过今天下午…多说是泪,委以重任,你懂的!” …… 果然,整个公司的人都怕大姚。任重而道远,只能义不容辞。极不情愿的站起身来,被大姚拖了出去。 黄雅莉作为新人,不明白办公室里已经存在的经典梗,听得一愣一愣,只知道这首歌确实让人非常为之……动容。等她俩出去后才听人说,原版《万物生》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翻唱版,大姚的翻唱版。 听到解释后会心一笑,这样的工作气氛她很是喜欢,一点不像自己待过的报刊编辑部那么繁忙枯燥。 午休时,娜娜看新来的编辑一个人翻看着文稿,开了电脑久久没有敲出几个字来。上前问道:“工作还适应吗?” 小姑娘闻声抬眸,“管老师”,随后应答道:我挺适应的。” 她摆了摆手。“都是同事,叫我娜娜就好。” “好的,娜娜姐。” “有什么不懂就提出来,自己琢磨侥幸率高。” 新的工作环境,面对新的周遭,总需要时间去适应。新人,怕的不是问题多,怕的是自以为是。问题多至少懂得征求别人的意见,而埋头单干的,则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要么不犯错,要么犯大错! “不瞒您说,我确实有一个问题?”小姑娘翻动着手里的杂志,指着一篇文章说道:“这个‘霸王的弓’是谁的笔名,我觉得他的笔风很……很可爱,我很喜欢。” 尤其是一篇写《列女传》著成的缘由,那些写汉武帝的皇后赵飞燕在失宠后招来多个貌似潘安的男子厮混无度时用的话特别有趣,光禄大夫刘向的心理描写也尤为可爱。还有一篇写对《金瓶梅》作者兰陵笑笑生身份的猜想,条条论据也是有头有尾。最主要的是,明明很多都是限制级的知识点,但这个作者写出来倒更像是冷知识普及,不仅选题标新,语言也风趣幽默。 娜娜瞥了一眼文章,挑眉纳闷。“周肯肯没说?” 黄雅莉一愣,才想起来,周老师才是她指导她入职和工作的老师,这种问题应该先问她才对。尴尬的回答道:“还没来得及问。” 娜娜耸肩不以为然,她家肯肯马甲超多。之前招她进来的时候,觉得她安安静静中规中矩,以为是个保守的人便安排她写新闻稿,工作也很顺利。后来有一次突发状况,一直与风悦约稿的常驻编辑被爆抄袭,官司吃得紧,只能下稿。空文肯定是不行,专栏也不好改,焦头烂额时,周肯肯给了主编两篇稿,说是上午刚写的,留着备选。 选题极为吸人眼球,标新立异。封面设计师看了标题,还强烈要求加进来封面图中,最后那期杂志销售也非常可观。 娜娜挑眉,“噢~看你挺喜欢这个作者的?” 黄雅莉害羞道:“有点小崇拜。” 娜娜笑道:“周肯肯多了你这个小迷妹她应该会高兴的。” “周老师?‘霸王的弓’是周老师?”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她刚开始还怀疑这可能是某个知名文史作家的马甲,或者是管老师的马甲,没想到…… 娜娜看她一脸吃惊,笑道:“是不是性格不搭?” “呃……有点吧!”一上午,她自己时不时还在群聊中插一句两句,但周肯肯话却很少,从来没有主动挑开话题。 娜娜拍了拍她的肩膀。“多相处相处就好了,她这人就是这样,有点慢热,生人面前高冷,熟人面前精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是你撩我才上当》正文 15.第十五章 白嫩的手拉过阳台的落地窗,春季的寒风让她打了个寒颤,没忍住就是一个喷嚏。白日里还晴空万里,夜里突然阵雨来袭。真是百变的天气。 把洗好的一件件的撑开,抖平,刚晾上一件,就被微信视频音给打断。陈女士,也就是她的母上大人申请视频聊天。点开,把手机立是阳台的小茶几上,继续晾着衣服。 “陈女士深夜视频有何贵干?” 手机里的陈女士正躺在家里的沙发上,整个屏幕全是一张镜头从下至上拍出来的大饼脸。毫无往日里和姑嫂阿姨们打牌时的俏丽多姿。 “还能有什么事?终身大事!” 周肯肯对着镜头一个白眼:“陈女士,其实退休了能做很多事,比如瑜伽健身,肚皮舞,呃~也可以趁这个机会,把钢琴八级过了吧!” 自从陈女士退休,她就成了催婚团里的主力军。隔三差五、每逢周末都要打电话发微信嘘寒问暖。 陈女士吊着嗓子,嗲嗲的模仿港台腔:“可人家只想抱孙子嘛~肯肯~” 抖擞一身鸡皮疙瘩,冰凉的手搓着肩膀,看到陈女士身旁的男人皱着眉头。 “爸!你管不管的!这位女士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扮鬼吓我。” 周爸爸放下老花眼镜,对着镜头看了一眼,闭上眼按着晴明穴,悠然开口:“我们家,你妈说了算。” 那副你好自为之的样子很是让人想揍,但奈何他爸这人惧内。不禁感叹:“封建制度解体,重回母系社会了?这世道的发展还真是参不透。” 陈女士雄赳赳:“一山不容二虎,我属虎,你爸能不听我的?” 周肯肯向最高势力低头:“皇后娘娘威武!” “别贫!这回我是来给你带好消息的。” 陈女士的好消息对她来说基本是噩耗。将洗衣盆放在架子上,拿起手机关好窗户,朝屋内走去。 陈女士:“你别不信,绝无仅有的。你柳阿姨介绍的,听说比路子的条件还要好。”听说?听说的最是不可信。 周肯肯把手机放在电脑桌上。“你跟柳阿姨说了我的要求吗?” “说了。”“说了什么?” 陈女士扳着手指说:“男的,活的,身高一米八,学历硕士及硕士以上,乐观向上,孝顺父母,年薪二十万起。” 这是什么鬼要求?若是换了以前,这些肯定是很好的标准,但被迫相亲这么多次之后,她知道高富并不一定帅,高学历也并不一定高素质。 “这是我的要求?”她质疑道。 “你是我生的,我的要求就是你的要求,我懂你。”陈女士一脸自信。 端着be坐下,打开电脑。摇头道:“不,我有自己的想法。” 陈女士慷慨大方的说道:“那给你一个机会,说出你的要求。” “年龄,中华上下五千年都行。地域,纵横神州大地九万里都行。但唯一的要求就是帅。” 出于颜控,相亲的男人是帅哥,好感当然满分,即便只是用来欣赏。至少帅哥奇葩,看在颜值的份上她也觉得自己耐心会比往常好一些。 陈女士一边用叉子插水果,一边悠哉悠哉听她说,末了淡定的接话。“噢。这个符合你。” “这么肯定?” “因为我知道你一定喜欢!运筹帷幄。” 敲着键盘,她瘪嘴啧啧,一脸不相信。 “肯肯,妈妈并不是有多想把你嫁出去,只是希望你能谈一个恋爱,享受生活。二字开头的岁数很珍贵,至少二十几岁的时候是我这一生最珍贵的时候,妈妈不希望你往后回忆起来后悔自己没能痛痛快快的潇洒一次,爱一场。” 盯着电脑看向手机屏幕,手里的动作变慢了,暗想陈女士似乎比以前更加佛系了。 “当听你讨论起某个人的时候,你会真心诚意的用‘她很不错’来评价。这一点我很高兴,说明你懂得包容和体谅。你有你自己的追求,也有自己的坚持,可能你会觉得宁缺毋滥吧!但一个人久了会习惯,会看淡很多事,甚至还有可能会孤僻。你从不是个冷漠的孩子我知道,你有你的可爱。但我也同样 知道你是个不会主动拓展新的朋友圈子的人,所以我才会给你创造很多你觉得没必要的机会去让你结识新的人。不管最后的结果是成与不成,我和你爸都看得很开。但是青春只有一次,你要好好享受才行。” 不愧是教人育人的陈老师,说话真是一套一套,听得她不禁鼻酸起来。 “我还没满二十八,我还是个可爱的小仙女。” “差不多了小仙女。明天周末,正好去约了那位小帅哥,听说是个音乐家。” 又上钩了……打真情牌,她每次都中招的不留余地。 “期待你的好消息,地址和信息我等会发给你,明天十点别迟到了。”陈女士贼兮兮的说完后,便立马掐了视频。 自从山岩大大改编翻唱了她随性写的一首词后,雷电泡芙这么名字在cv圈算是火了。从微博不到二十万关注量直奔一百五十万而去,又因为新年时期几次热搜,这个号的微博已经有了近三百万的粉丝。 看了看私信栏和评论栏里的的数字,想抚额。果然,想要红,还真的有八卦绯闻。翻看了一些评论和私信内容,深感中国文化博大精深。原来骂人不仅可以不带脏字,还能骂得这么头头是道。 “雷电泡芙是男是女?纠缠我家大大,祝早日投胎。微笑” “从不露面?明白了!给大家一个通道,为雷电泡芙众筹整容费。” “清明快到了,大家别急。” “恐龙不是已经灭绝了吗?为什么这里还有遗骸?” “祝你全家老少做鸡做鸭~生意兴隆!撒花撒花” …… 明明都是不曾相识的陌生人,为什么恶意会这么深?明明都不知道不了解事情的经过,为什么营销号们随意的杜撰就让粉丝们分分钟炸毛? 周国平先生此前写过一篇文章,题目叫《不再轻信媒体》。其中有一段内容是:当今一些媒体记者丧失起码得职业道德,把采访得来的材料先断章取义,后添油加醋,任意搓捏和歪曲,以满足自己和庸众的低级趣味。 她也从事媒体工作,难道作为娱乐记者就不需要考记者证吗?就不需要遵守新闻的真实性吗? 内心愤懑,一为热衷于热点宣传的始作俑者,二为不明真相还煽风点火的舆论者。 以前她还是个小透明的时候,评论不过一千多,私信也少,但关注她的大多都是真心喜欢她的,会和她分享自己的难题,会激励她。但现在……整个号都乌烟瘴气,戾气极重。 不过在这混乱的私信中她发现了一个有趣留言。一位昵称叫我是你天王老子789说:想要堵住悠悠之口,那就找个更帅更优秀的人谈恋爱!气死她们!友情推荐,c市小提琴王子林清白,c市金牌律师夏秦星,c市地产大亨吕彦,c市投资圣手虢奕…… 这位网友简直和她妈一个级别,基本将c市各行各业的精英都囊括了,粗略的数了一下少说二十个。网友的力量,呃,神。 当她看到虢奕的时候,心还是不明不白的扑通直跳,大概在现实生活中只有他一个人是她认识的吧? 随手她又打开了论坛。闲逛一圈,突然被一个首推话题给吸引。 《你青春年少时最遗憾的事情是什么?》 不少评论都让人心怀有恻隐。 “遗憾当她转身离开的时候,顾及面子,没有上去抱住她。” “明知道只要唤他一声,还不用认错,他就会停下来不走的,可我没能叫住他。听说明年他就要结婚了,也好,他结婚了,遗憾就只能是遗憾了,不用在有希望,我也好重新生活了。” “青春年少最遗憾的就是高中毕业时都恨着班主任,没给他好脸色。后来大学毕业时,就听说他癌症过世了,和癌抗争了六年。带我们第二年的时候就得了癌,带完我们那一届他就回家养病了。当时觉得他巨烦人,整天啰嗦得像个老太婆,问东问西。现在真想对他说,你当年车座上的油漆就是老子泼的,你他妈来教训我啊!还贼鸡儿想听你絮叨,只可惜再也没机会了。” 还有不少霸气侧漏,承包各种男子气概的。 “如果有机会回到高中时代,我就去拉我同桌的校服告诉他,老娘十年后课是你老婆,对老娘好一点!” “我老公的初吻是我夺的,当年我俩初中毕业。我老公的初夜是我夺的,当年我俩大二!!大二!耻辱啊!还是太年轻了,早知道计划完初吻就赶紧计划初夜的!还隔了这么多年,为我当时的忍耐力打两百分!” 看到这些评论,她没忍住笑了。 已经很久没有再看过关于学生时代的小说和电视剧了,她似乎会有一点抵触,总觉得时光里还留存着那么一点遗憾。看校园爱情中长相厮守的,她会觉得自己似乎还没有被深深地爱过,有点心酸。看那些在校园中明明相爱去没能走到一块的,她又会为他们难过。 可能是情感的五味陈杂,有好有坏有喜有悲。不知不觉间,她已经鬼使神差的在这位楼主的留言区敲下了这么一句话。 太过理智的叛逆期和足够叛逆的成熟期,将这那俩时候弄混才是我迄今为止最大的遗憾。 评论完准备关到论坛端起be的时候,突然更新出一个史诗级评论。 只希望以前的我不要太优秀! 这年头,还有人怪自己过分优秀的?自恋到和奥斯卡·王尔德伯仲难分。这个评论简直是全场最佳,难以超越,天秀! 在这条评论带来的好心情之下,她睡了个好觉,比平时还早,比平日还香。 轻笑点亮的四面风,燕的归期和梁间呢喃,细软的微风和夜夜月圆,浮萍和踏水白莲,满满都寓意着四月的安康。 夜里她做了一个梦,梦到她和孟子晟一起吃饭,就在街边。孟子晟问她近来可好,她一边吃一边回,为什么开场就要问这么俗气的问题。他两手一摊无奈对她说,你看你都不问我。 和孟子晟一起吃饭的梦,她做过两次。一次是在大三的时候,她正忙着思考要不要考研。白日里孟子晟找她聊天,夜里就梦到他。 阿今说她余情未了。但蚂蚁听了,两腿往桌子一伸,双手环胸一抱,说:老衲掐指一算,梦见和前男友一起吃饭,说明你是放下了,有了迎接新恋情的准备,是好的开始。 正在她半梦半醒间,似乎有人在唤她,言语有些怒气。又感觉有人在推她,言语又变成了急切和熟悉。 “肯肯。”“肯肯。” 她朦胧间感知四肢,她好像是趴在某个桌上!缓缓睁开眼。熟悉的四周,白墙上还贴着熟悉的励志语,还有熟悉的校服。惊愕的她脑海只有两个字,教室!!! 浑圆的眼睛对上了一双同样诧异的眼睛。 他趴在课桌上,左脸埋在双臂里,白皙清爽的脸,清晰明亮的大眼睛,附在额前的碎发,高挺有型的鼻梁,红润的浅薄的嘴唇…… 他黑亮的眼睛看着她,突然换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右手从臂弯中抽出,伸出食指指向头的前方。 “嗯?”她不解。 “肯肯。”被身边的人用手肘撞了一下?她抬头。 乌丫丫一群人都泯着嘴看向她。讲台上面带怒气的人有点熟悉,但一时记不起名字。 “你特么可算是有反应了,老夏叫你呢!”程今见她终于醒了,松了口气,压低了声,咬着牙不动唇的说道。 看向身边的人。程今?同桌?难道她梦到自己回到了初中时代? 可真的是梦吗?为什么自己的触感这么真实?被撞的真实,虢奕的眼神也真实。摊开自己的手掌,握了握拳,连肌肉拉动的感觉也这么真实。 “又上课睡觉,你给我站起来!周肯肯,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次理综成绩是班里倒数?这题你是会了吗?不听讲!你要是真会了就上台来跟同学们分享分享!” 老夏就是眼前这个站在讲台上气的跳脚的人,周肯肯的初中数学老师。 木讷的站了起来,回想着这个奇怪又真实的梦。“会吧,应该!” 老夏也没想到她会回答,原本只想叫醒她训话罚站的,现在看她有意顶撞,火气更旺。“好!你会你来讲,讲台让给你,讲不出个所以然来就给我站到放学!” 她睁大的双眼盯着黑板,过去几秒,教室空气都有些凝固。 周肯肯站着发呆,老夏又已经站在讲台旁腾出了位置。程今是知道的,老夏性子其实不算凶,只要顺着他来,一切好说。但若是硬着来,一切免谈。她正在奋力的找周边的同学要答案,看着气氛越发尴尬,不尽为她捏把冷汗。 就在此时,张静静打破了沉寂,站起身来,用柔和的嗓音说道:“老师我会写!” 老夏知道耗着解决不了问题,沉思半秒,准备就着台阶下。“那好……” 周肯肯率先迈出一步,“不用,我会。” “会就赶紧上,不要耽误全班四十多个同学的时间。”老夏不耐烦道。 经过刚刚那短暂的几十秒,她仿佛在内心上演了五百万字的科幻戏,从黑洞到虫洞,从光速到光波。不管是不是做梦,她都得接受。 拿起粉笔抬眸看向面带微笑缓缓坐下来的张静静,似笑非笑的大方说道:“刚刚在心里验算。” 若是换了以前,此时的自己应该把张静静当做不可多得救星吧。但现在,不管是真实还是做梦,她都只想呵呵哒。 转头面对黑板,拿粉笔戳了戳题目。 “这题先解方程,去x的平方,右侧加上平方根得出这个等式,因为原方程有两个不相等的整数根,所以2加一就完全平方根,又因为已知条件为整数,且在这个区间之内,那便能得出等于12或者24,代入式,就能求出x1和x2的各两个解。” 整场讲解下来还算是流畅。老夏拿起试卷,抖了抖袖子上的粉笔灰,说道:“题是做对了。但下次注意别再我的课堂上睡觉,不然就不是解题这么简单了!” 他能看得出来周肯肯的解题思路非常清晰,讲解流畅大方,这道题在此次联考中不算难,但依按照周肯肯平时的成绩,也算是有一定难度的。不管是从什么途径得到的解题过程,至少他知道,这一题,周肯肯是会了。 看她回到座位,程今一手打在她的右胳膊上,“小样,深藏不漏啊!” 周肯肯看向身边这个高挺鼻梁,单眼皮,看起来酷酷拽拽的女生,内心掀起涟漪。程今对于她来说是极其独特的存在,初中之前从不相识,但从遇见起就成了一眼相中成了好朋友,慢慢习惯成自然,谁都离不开谁了。 说来也奇怪,回忆起来,两人第一次见面什么时候大家都不记得。可能是一种舒适到你忘乎所以、太过于自然的感觉吧!就像明明发生了却丝毫不突兀,顺理成章。 青春岁月,一路走来,周肯肯的世界里出现的人并不多,但不管走在哪一回合,从不会少了程今的存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是你撩我才上当》正文 16.第十六章 健育中学初中部 站在五楼的走廊,一眼望去,可以和食堂前的雪松同视在一条水平线上,能俯瞰政教处门口的那棵百年榕树。 春风拂面,篮球场边的广玉兰花都冒了芽。这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又陌生,她记得起这些没有做过大改动的环境,但却有些记住原来这个时候的自己。 初三那一年的周肯肯在想些什么?是眼前的中考还是课后的晚饭?明明两个都是自己,只是阶段不同而已,但为什么不太了解。 时间好像就是在教会你规则,教会你去定义某种东西,不管是无形的还是有形的,无边的还是局限的。但她敢肯定,以前的她看到路边磕头乞讨的人一定不会猜想是真是假,见到主动为自己指路的人也不会考虑到别人是否心怀鬼胎。 以前感动于花草树木,后来善人善事都想看透其中的假面。 双手附在栏杆上,身子趴下,下巴磕上去,嘤嘤自喃,“你在做梦吗?” 虢奕白了她一眼,继续把玩手机,慵懒十足,“我从来不做梦。” 说完就见他打了个喷嚏,周肯肯紧紧自己的衣服领口,风似乎有点大。 虢奕这样的心态她有点学不来,看周遭的事物让她总觉得什么事情都匪夷所思。“奇不奇怪?为什么我们会来到这里。” 他沉默一阵。 原本站在一米开外的人悄无声的走到她身边,扭过头,自顾看树看花。若有所思的听他说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她原本不确定。睁眼第一刻,对上他的眼睛,是因为这精明深算的眼睛配上那般素净阳光的脸有些突兀?是因为感觉很熟悉,那种前不久一起见过面的熟悉?不算。 她轻笑道:“你的网名叫‘姓虢名奕叫虢奕’。”若是完全肯定是他,还是因为这位自恋到无以复加的“网友”留的那条责备自己过分优秀的人的评论。言语深刻,所以网名也深刻。 只不过,她也未曾料到,她和虢奕初三同班时座位只隔一条走廊,两人上课偷偷睡觉时竟然是面对面。 身侧的人眉头微皱,看得她内心一阵暗爽,不禁想要挑逗一番。摊手作无奈:“没想到你也是……呃,会逛论坛的。” 虢奕转过身背靠着栏杆,逆光的脸有点让人看不太清,但那挺拔的鼻尖,从侧面看来,有着雕塑般立体的好看。如果从侧面拍剪影,一定很惊艳。 迷迷蒙蒙间就听他说着,“第一次留言就中了奖。” 她诧异道:“中奖?”这若能被称之为中奖,范进中举后得失心疯也不亏。 他转头瞥向她,质问道:“你没看到论坛封面上有活动参与吗?抽取两名幸运网友,赠送青春时光机体验券一次。” 她彻底石化,原本以为是个悬疑诡异风的神传,没想到突变漫画脑残风。青春时光机?哆啦a梦的吗?“wtf?什么东西?” 他双手环抱,“我就单纯想留个言然后举报虚假广告的,没想到居然是正品。” “……”“奕哥心态真好。” 既来之则安之的觉悟,可能得让她多多适应几日才行。而他,临危不乱,淡静如水,处事不惊,着实令人佩服。 “别担心,当玩一把。说不定从这跳下去还能复活。”他安慰道。 她从五楼望下去。“那估计是npc都开挂的节奏。”十多米的距离,不死也废了。 他轻笑。“开挂的人生哪里需要什么规则?” “奕哥,你是不是最大的boss?从来到这里开始,你就一直是临危不乱、心态俱佳的样子。这样的角色一般都是有所预谋的终极boss,潜伏在主角周围,暗中行动。” 看她有理有据的分析着,他不禁觉得好笑。一手拍在她脑袋上,认真说:“电视剧告诉我们,话多的人绝对活不到最后。” 所以她应该非常荣幸的觉得自己是被上帝选召的幸运孩子?既没有指令也没有任务,纯玩团? “奕哥,咱们去抢一把银行吧!”她寻思着。 “你缺钱?” “不缺,但没玩过。” “拿包,我带你去玩个好玩的。” “boss开始做任务了?” “不去拉倒。” 走街串巷,路过不少混混积聚的窝点,到了另一个桃花源深处的游戏机室。 室内大多都是些中学生,穿着蓝白校服,凳子旁边和脚边放着书包,手指在机器上不停的来回敲打,更有甚者,激动时还指着机器破口大骂,骂完气消后又坐下继续奋战。 扭头对着正在兑换游戏币的人嘟囔道:“我是想玩点刺激的。并不是游戏机。” 他抖了抖篮子里的游戏币,“你看不起游戏机?” 被他质问的眼神和假作询问的话语震慑到,没说话。 “迄今为止,人类最伟大的娱乐消遣发明之一,就是游戏机。这种地位就好比女生心目中的某宝和某v。” 一个几尺男儿,除了眼神凌厉外,整个人的气质都是清淡如玉,无欲无求的。可伸长了腿坐在游戏机前面不改色的吊打别人的虢奕。呃……她还是第一次见。慵懒的样子像极了一只慈祥的狮子,耷拉着毛茸茸的脑袋,闲看山头虎豹相斗,没事还舔舔毛。 但你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会突然鼓腮发作,肆虐攻击。 他用余光扫了一眼乖乖坐在身边的人,腾手从篓里掏了几个游戏币,然后将整个篓子都推给她。“想玩什么自己玩。” 她拿出一个币把玩在手心,问道:“奕哥你常来?” 等待第二轮开始,他盯着屏幕,“第一次坐下来玩。” 以前只来这抓过虢岩,拽着就出门的那种。因为虢岩玩心重,每次都挑不同的机子和游戏,所以久而久之他对这家店的整体结构也一清二楚。一直都想给弟弟做好表率,所以这种游戏机室,他从来没坐下来正儿八经的玩过。 坐在他身边,时不时和他一起pk。以虢奕残暴又不懂怜香惜玉的直男心智,当然是当成决斗,直接将她ko。 可能是觉得胜利的感受太腻了,他又找了个新游戏,赌博专用老虎机。 “小还是大?”“大。”机子转了一圈,红色的灯在写有小字的那一格上亮起,输了。 “小还是大?”“小。”输了。 连输几局后,虢奕换了种问法,“大还是小?”“小”无疑,又输了。 来来回回虢奕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但却毫无痛改前非之势,反而开始无止境的继续问。到后来,询问声就变成了他手指轻敲机子的声音。投币,敲,她回答,他按,输。来来回回。 她都觉得虢奕其实比她更想赢一把,倒不是为了赢几个币,而是想看她这种选一个错一个的魔障能被打破。 最后,游戏币全花光了,也没能赢一把。 …… “你亏了我两百多个游戏币了。”他有点失望。 “实不相瞒,游戏黑洞就是我。” “实至名归。” 从游戏机室出来后,虢奕对她好赌博的性子进行了深度批评,最后的结果就是,为了弥补周肯肯对虢奕造成的经济损失,她应该请客吃饭。 这样义正言辞被要求做事的场景有点熟悉。 坐在王婆面馆里呲溜溜的吃着面,周肯肯碗里肉片高堆,虢奕碗里青菜几根。 “肯肯,你看看你给这小帅哥点的面条,惨兮兮,一点油水都没有。小伙子正在长身体,你可不能这么虐待人家。” 王婆的女儿陈阿姨将自己腌制的萝卜条放在她们面前,眉眼里坏笑尽显。 “本以为跟了个管饭的老板就能吃香喝辣,谁知道一言难尽。”虢奕哀怨道。 周肯肯一口面条差点呛住,清了清嗓子。天地良心,她绝不是为了省钱才给他点这么素的。 就前几次一起吃饭经验,虢奕是个非常挑食的人,不怎么吃肉,也不爱重口味。所以才想着带他来吃这家面,清汤浓淡适宜,香味可口。 陈姨被逗笑,摆了摆她的肩膀,“不够吃就叫我,我先去忙活了。” “好的,陈姨。”周肯肯乖巧的应答。 陈姨将收银台上的招财猫摆正了位置,便往厨房走去。 “奕哥。”她轻唤道。 吃面的人抬眸看了一眼,闷声应答了一声。 她拿筷子戳着肉片,疑惑的问道:“你重新回到这里有什么特别想要做的事吗?” 他在论坛里说不想做优秀的人,第一天就看着他去玩了以前从来没玩过的游戏机,那以后呢?他还会做什么呢? “有。”“噢。”“按理不应该是继续问我想做什么吗?”“个人隐私神圣不可侵犯。”“恩。” 她拿纸擦拭了碗边溅出来的一滴油,睁大眼睛,问道:“那我刚刚要是问了你就会告诉我吗?” “不会。”他毫不犹豫的回答。 “……” “为什么叫我奕哥?” “呃,大家都是这么叫你。”而且叫虢奕全名,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可能太霸气了点吧?光听名字就有点威慑力。 “你不喜欢?” “就是觉得听你叫出来怪怪的。” “哪里怪?”疑惑道。 “你这呆头呆脑的样子,我能给你做爸爸。” 她窘迫。人真是个有趣的生物,尤其是在身高这方面,尤其还是周肯肯这种体质。她在上高中以前的身高一直都是一米五五,操场站队从来都是头两个。原本家里人还担心这她没有随到周爸爸的基因,谁知高中毕业时,不知不觉长到了一米六二,后来大学毕业,周肯肯一米六五。 现在矮个子外加脸上婴儿肥的她和高个子英俊的他站一块,就连穿着同样的校服都看着不像一个班一个年级。再者,周肯肯长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白净圆润,大眼小鼻。显得整个人尤为幼稚。 她第一次去c大报道的时候是程今送她去的,两人一同进的宿舍,蚂蚁这人自来熟,拉着程今的手说了半小时,从系里麻辣教师的变态程度说到历届迎新晚会领导致辞套路,并且掏出手机向程今一一科普了各系的颜值担当和智力担当。 等周肯肯铺完床收拾完东西,程今拿包起身,微笑得体:同学,谢谢你的分享,我非常受益。但我只是个带我家小朋友来报名的家长。 蚂蚁从椅子上跳起来,诧异的看着周肯肯,憋了老半天才说话:你满十八岁了吗? 经过身份证、录取通知书、团员证等等一系列证件证明后,再三确认,蚂蚁才认清了这一事实。重新搬了把椅子坐在周肯肯面前,一脸八卦说:你知道我们系四大名捕有哪些吗? 听到这句话,周肯肯只觉毛骨悚然,立马点头回答:我刚刚听到了。蚂蚁立马跳起来:你蒙谁呢?你从洗抹布擦床板开始就一直戴着耳机! 后来软磨硬泡拽着蚂蚁去吃饭才堵住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熟悉了以后,一次偶然聊天蚂蚁才告诉她,第一眼见她的时候看着特别乖巧和蠢,就像是跟着姐姐来观光学校的中学生妹妹。谁知道有些人就是心有猛虎细嗅蔷薇,猪的扮相,猛虎的心智。 勉强解决完晚饭,虢奕和她在路口的书店分道扬镳。不知道是不是人吃饱了之后就会因为情绪的变化而变一个人。临走时,他突然自发感叹。 “世界上总是会有很多我们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不论好坏,面对陌生的事和物人难免会有些害怕。但是没关系,顺境逆境都是常态,反正自己还是自己。” “那奕哥你会因为某些事情而害怕吗?”一直以来虢奕在她心中都是寒冬腊月里的高岭之花,不仅摘不到,就算靠近都会被冻到。而经过近期的相处,他似乎多出了很多人情味来,不再是不食烟火,反而有些阳光…… “我又不是神,当然会。天快黑了,回去吧!”他大手一挥,便转身了。街边店铺的招牌已经陆陆续续的开启,霓虹乱眼,公子如玉,本该格格不入,奈何恰到好处。 沈匀辛正在茶几上分饬着中药材,听门外有动静,起身走了过去。“肯肯回来了?” 周肯肯听到熟悉的声音,嗓子像是卡出了什么,气管不断收缩,咽不下也吐不出。蹲下来低头换鞋,尽力隐藏着声音里的颤抖。 “回来了,奶奶。” 看着衣着单薄的乖孙女,拉过的手,不出所料果然是凉的。“这四月正有倒春寒,现在穿单衣容易着凉,看这手心……” 话说到一半,她就看周肯肯眼眶微红,皱了皱眉头,将孙女搂进怀里。怀里的人竟然轻轻啜泣着,肩膀抖动的厉害。突如其来的情绪变化让她不安,一边轻轻拍抚着后背。“怎么呢?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了吗?跟奶奶说说。” 周肯肯声音沙哑,摇着头,“没有不好的。” 奶奶的头发还没有因为化疗而秃掉,身体没有因为肠胃不适而消瘦,眼神没有因为不想身边的人难过而饱含安慰。所以真的没什么不好,可是她为什么会鼻酸想哭呢? 沈匀辛以为她是中考压力大,轻声安慰道:“没关系。古来成材千万种,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手一直轻抚着她的后背。 见怀里的人情绪慢慢稳定,便转移话题。“昨天李芬阿姨从乡下回来,捎了些草莓和樱桃,我去给你洗洗,你先帮我把那些散乱的药材归归类。” 从楼上下来的周老爷子看到刚刚的场景也一直没出声,见老伴去了厨房,连忙跟去。 “怎么了?”低声问道。 沈匀辛一边择洗水果一边小声应答,“估计是中考将近,肯肯有升学压力。” 肯肯这丫头是她看着长大的,吃她做的饭可比吃她妈妈做的饭多。从小就不爱在人前哭,被她爷爷臭骂挨板子的时候也没吭过声,看着温顺其实性子执拗刚烈。但她今天这么突然的情绪变化让沈匀辛不禁越发心疼。 “这孩子有什么事也不爱吭声,昨天她妈妈还念叨着希望她能直升健育高中部,但成绩方面有点悬。今天情绪爆发,肯定是心里搁了事儿。” 周老爷子剑眉微皱,浑圆的嗓音有些低沉。“前些天兴闻和健育的领导吃饭,说肯肯偏科严重,文科成绩非常优异,但是在理科方面就格外薄弱。虽然综合素质差,但等上了高中选了文科,成绩就会显著提升。” “可眼前这事……”一直不爱说疼的孩子突然失常,这样的情况让人不由担心。 “这些天让厨房多做些她爱吃的,小孩子心性散漫,过两天就没事了。” 周肯肯红着眼一边择着草药,一边回忆过往。想起她曾经在笔记本里摘抄过的一段话,具体出自哪她已经忘了。 无声漫长的时光,可以荏苒而过许多柴米油盐、闲花野草。日子要慢慢过,就好像什么都来得及,就好像什么都不晚。 以前用这句话安抚自己躁动的心,使其平静,安然。但现在,她明显知道,日子可以细细过,但很多事过了就不再有了。没有失去过,或是没有在生命上真正的失去过,所以才心安理得的觉得什么都不晚,心安理得的将事情留给永无止境的明天。 可是啊,生命哪有什么失而复得,失去就真的失去了,来日方长只会在梦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是你撩我才上当》正文 17.第十七章 一只白嫩的手拉开了窗帘,晨阳露头,晨风拂面。隔壁的柳阿姨已经晨跑回来,手里提着豆浆油条,看那黄色不透明的包装袋,肯定是前面路口陈姨家的。味道一直很好,但这家店在她上大学之后就关门了。 一阵自行车急刹车的声音,今天送牛奶的阿姨换成了一个年轻小伙子。他刚好将牛奶直接递给了买早餐回来的柳阿姨,闲聊几句就转到她家院子门口。放进了牛奶箱,猛踏自行车踏板飞驰而过。 奶奶走出院子,将报纸和牛奶都拿出。抬头看向她卧室的窗子,见肯肯穿着睡衣站在窗前,面露笑意,唤她下来准备上学。 环顾卧室四周,所有的一切都那么熟悉,床的颜色,卧室的装饰。除了放证书奖章的那个抽屉东西少了些,其他变化不大。 周肯肯对着镜子,仔细看着镜面里的自己,细软的长发,明亮的眼睛,小巧的鼻子。伸手抚上有些婴儿肥的脸蛋,微笑上扬,眉眼似弯月星辰。 “无需计较与安排,领取而今现在。”多奇妙啊!十五岁的周肯肯,能回到过去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啊?见好就收吧! 一到教室就看着早到的程今生无可恋的趴在桌子上哼哼唧唧,哀声怨道。 周肯肯放下书包,挑眉问道:“程大小姐,心情不美丽?” 程今一手撑着头,耷拉着脑袋。“多说是泪,欲哭无泪。” 回想起来,这个时候,程今应该快要将余铠追到手了吧!她记得他们俩是在中考前一个月暗渡陈仓的,那天正好也是程今生日。说来搞笑,当时追到手之后,余铠还设了一个实习期,通过后才能算是正式的男女朋友,没通过就当从没在一起过。想着想着她不禁为程今感到同情。 “情路坎坷?不能所向披靡?” 不说还好,一说到这,程今就像炸了毛一般。“你是不知道余铠这人有多奇葩,昨天给他发信息想卖卖惨,故意拍了张啤酒的照片给他,问他溃疡可以用啤酒治吗?还特地加了一句疼死我了。原本想博博同情能被安抚。结果……啊!啊!啊!想屎。” “结果他没理你。” “不,他回得非常迅速。但你肯定猜不到他回的什么!” “啤酒好喝吗?” “他要回这个我还不至于一口老血把自己呛出内伤。”程今一副抓狂的模样。 周肯肯拱手作揖,“请赐教。” 余铠就是个行走的奇葩,除了长相之外,能做出来的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实在太多了。钢铁大直男一个,还不带软化的,简直连狂风暴雨电闪雷风都不可能让他有一丝一毫的弯动。 程今将手机丢给她,牙咬切齿道:“今天的我绝不是往常的我!” 符俊叼着一个煎饼进教室,将书包里的小黄书偷偷塞进前桌抽屉,看程今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打趣道:“今天的你是比往常更老的你。” 程今一手握拳,朝符俊这小子挥了挥,“我今天能吊打一切,不要惹我!” 符俊见形势不妙,溜了溜了。“不敢不敢。臣告退。” 周肯肯拿起手机,翻开讯息。 ‘第二道填空题是错的,根据勾股定理得出来的式子和已知条件,。还有第四题,你漏掉了一种可能性,应该是两个解。’ 五分钟后面又发了一句:你这么粗心大意,数学这么差,溃疡这种精致的病是怎么找上门来的? 周肯肯翻上去点开图片。赫然一罐啤酒,模模糊糊的背景可以看得出是程今的书桌,啤酒底下是一张翻到第二页的数学试卷…… 原谅周肯肯不厚道的想笑。程今将脸埋进臂弯。 “不用憋着。不用考虑到我的感受,就让我化作一抹浮萍,迎接着狂风骤雨在湖心支离破碎吧!” “恕我直言,余铠要是我男朋友,顺丰退货,自付邮费,还必须得走空运。”这样的操作真的不为过。 程今无奈,“余铠这妖孽,也就我这种欠收拾的人才愿意敞开胸怀接纳。你说说明明是祖上拜高香的美事,怎么到余铠这就不情不愿了呢?” “大概他更欠收拾。” 班里的同学陆陆续续进了教室,虢奕进来时她正低头看书,察觉但旁边有人落座,抬头打了声招呼。“奕哥早!” 他抬眸看向她,突然皱起眉头,食指敲桌,闭上眼,表情愤慨中带着一点悲壮。“给你三十秒喝完这瓶奶,我看着都想吐。” “什么?”周肯肯一时懵逼。 虢奕眉头解不开,低头看表,言语却平静。“还有二十五秒。” 见周肯肯纹丝不动,符俊在一旁都看着干着急。利索的咽下最后一口煎饼果子,从前桌绕到周肯肯旁边。“周肯肯同学,让我来为你解答吧!” 虢奕像是化身催命鬼差一般。“还有十五秒!” “时间紧迫,走走走,出去说。”符俊十万火急,拽着她就往外面走。“带着奶。” 走廊上的周肯肯莫名其妙。“什么鬼?我的牛奶里有□□?” “不,呃?但是也和□□差不多。不要怀疑你就是受到了来自资本主义残忍的压迫。” “我深感自由权利受到剥夺。” “我同情你的遭遇。” “可是为什么?”她疑惑。 符俊耸肩。“奕哥他有乳糖不耐受。” 周肯肯无奈。那这和她喝不喝牛奶有半毛钱关系? “不平等就在于他这人极为霸道,自己不喜欢的东西,视野里都不能出现,看见了就会暴跳如雷。作为同桌的我,已经饱受摧残,而希望儿子努力长高好好发育的符妈妈,每天都是以面洗泪,儿子看着也难受,但……唉~”符俊声情并茂,绘声绘色的演绎出了一个倍受煎熬却乐享其中的矛盾人形象。 “以泪洗面”。她纠正。 “一个意思。但是你懂了吧?” 她点头,问道:“若是当着他的面喝牛奶会怎么样?” 符俊摇头。“没试过。奕哥大眼一瞪我就虎躯一震,气短了人怂了,哪里还能想得到反抗,脑海只有两个字,求生。” “哪里没有反抗,哪里就有剥削。” “自知反抗无效,所以力求自保。”他绝望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汗颜。 “多可怜的孩子,又不能长高高了。赶紧喝吧!快上课了。”符俊苦大情深的离开了。 教室门口向下望去,锦带花似乎比昨天看去颜色更加艳丽了,修长的花容竟有些窈窕淑女的曼妙。慢吞吞吸着牛奶,周肯肯的脑袋突然被一只大手罩住。 “早啊!肯肯。”手的主人轻柔的揉了揉她的头发,爽朗的笑声尤为舒心。 周肯肯扭头回应:“早!孟子晟。” 她差点忘了,初三那一年的四月二号,是她喜欢上他的日子,也就是今天。 当时和往常一样放学回家,她经过南街和书店的交叉路口时,遇到了一个闯红灯过人行道的姑娘,弯道处有辆面包车极速飞过。那个姑娘离她米的样子,毫无察觉笔直往前走。当时她大脑一片空白,却条件反射的迅速跑上前将眼前的姑娘拽了回来。用力过猛,两人摔在路边。她裤子被地板蹭破,膝盖也在倒地的时候因为留有余力在水泥地上蹭出血来。 姑娘惊魂未定,久久才反应过来。和姑娘分手后,周肯肯准备转身去往奶奶的中药铺,没有走几步孟子晟便从背后叫住了她。 “周肯肯!周肯肯!”他气喘吁吁的跑到她面前,将手里的东西塞进她怀里。双手撑在大腿上喘着粗气,额前的汗珠颗颗晶莹。 “给我……给我一分钟,我……我先,我先喘口气。”他闭着眼伸着一根食指在她面前晃悠而过。 周肯肯打开塑料袋,内心的情愫毫无言语能形容。若风平浪静是她原本的心境,那惊涛拍岸就是她当时的。孟子晟和自己同班快一年,平时相处起来也非常融洽,时不时学习小组组队讨论,或者搭配做值日。较于班里大多男生,对他已经算熟悉了。 他平复好气息后,突然开口认真说到:“跟我来一下。”然后拉住她的手腕在花坛边坐下,蹲下身将她的宽大的校服裤脚挽起,露出膝盖上触目惊心的伤口。灰尘和血融合交织。 “我买了消毒水,帮你先把这里消毒一下,会很疼,你先忍一忍。”他认真的拧开瓶子,手脚慌乱的拿着棉签和棉布,琢磨着先后顺序。 她不禁惶恐将腿向后缩,推脱道:“其实我可以回家弄。”她倒不是怕疼,而是怕他。 “不行!你每走一步嵌在伤口里的细菌就会蔓延更广。”他问过药房,这时候应该立即清理伤口里的异物和细菌,进行消毒。 周肯肯看他手犹犹豫豫,前前后后的,只觉无路可逃。抚额,豁出去了。“长痛不去短痛,动手吧!少侠!” 神经紧张的他被她视死如归的样子逗笑,像是莫名鼓起了某种勇气,深吸一口气,将盐水小心的倾倒在伤口上,时不时不安的抬头看她。 她眉头微皱着,他知道盐水直接倒在伤口上无异于伤口撒盐,那种疼痛感他仿佛已经能亲生体会。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不紧不慢的搭着话。 “真没想到你这个看着柔柔弱弱的小女生,居然也如此彪悍,以后我跟你混好了。” “我刚刚吃着冰棍,看到你英勇就义那一幕,冰棍直接掉地上了,你得赔给我。” “……” 话语间他的动作越来越流畅,棉布擦拭,碘伏消毒,很快就已经将伤口处理好。将剩余的药交给她,一个个步骤详细的跟她讲解。末了他将额前的汗擦尽,“给你擦个药简直比我千米冲刺还要心惊肉跳。” 周肯肯将喝完的牛奶丢进外面的垃圾桶,下意识望向天空,天很沉,云很重,灰蒙蒙的。四月二号,明明不是个好天气,为什么在她的记忆里的今天,是一个风吹十里不凉、阳光温暖不燥的好日子呢? “有话就说,没话就撤。”虢奕低头玩着手机,对着身侧挡住光线的人略微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奕哥你有点针对我。”她以前也经常带着牛奶到教室来喝,为什么他那时候就没这怪毛病? “谁让我亏钱,我就惦记谁。”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让她汗毛倒竖。 “所以你的万贯家财就是这么来的?” “正解。”周肯肯一时哑言。 第一节是班主任的课,老王是个教语文的怪老头。言谈举止都正常,怪就怪在一年四季都会穿同一双运动鞋。不管穿什么风格的衣服,这样的坚持总让人觉得有点诡异。一进教室门,果然还是同一双蓝色的运动鞋。 “在上课前我先说两个事,一是大家还有两个星期就要体育中考了,考试项目上还不能及格的要抓紧了。并且通知一下,从今天起,每天的课间操都改成集体跑,体育课改成模拟考。” 教室里一片唏嘘。即便是要迎接中考,但课间操的二十五分钟和体育课仍然是学子魂萦梦绕的佳期。 “体育三十分,这可是送的分。语文多考十分有多难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数学最后一个大题也才十多分,还不一定能对。所以这三十分,都得给我抓住了。偏瘦的女同学近期就多吃点,不要怕长胖,我女儿一百五十斤呢,我都觉得可爱。偏重的男同学趁这个机会减减肥,不然到了高中想来段早恋也没机会。” 台下突然沸腾起来,不少男同学开始拍桌调侃。 老王推了推眼镜,轻咳,正了正色。“当然,老师并不是鼓励你们早恋。只是想说,这三十分,一分都不能少。” 符俊和几个平时活跃的男生迎合着。 “知道知道。” “不早恋不早恋。” “……” 老王叫停。“一说些和学习无关的你们就吆五喝六,一谈成绩你们就霜打茄子。这要是到了高考,我看你们还笑不笑得不出来!”清早,教室里欢愉气氛就在这一两句话中沸腾起来。原本的有气无力也逐渐苏醒。 “另一个事,每周一次的黑板报也要实时更新,虽然学习紧张,但适当的放松也是有必要的。文艺委员,张彤,放学后要积极组织同学将教室后面的黑板报办好。好了我要说的就这么多,开始上课。” 老王将昨天批改完的试卷摊开。“根据上堂课的模拟考试,我们班同学的成绩就已经千差万别,具体如何,课代表将试卷发下去。” 课后前桌的张彤转过身来。“肯肯,你的试卷能借我看一下吗?” 周肯肯递出试卷,继续埋头看书。没一会儿。前桌两个人都转身过来。“肯肯你的作文写得好生动,细节描写写得好棒!难怪能得高分。”张彤将周肯肯的试卷折好放进她的语文书里。 面对夸奖,周肯肯浅笑。“客气。” 裴媛媛凑过来,嘟着嘴感叹。“听说上了高中就要开始写议论文了。我这记叙文都一团糟,故事也编不好,该怎么写议论文啊!啊~” “其实议论文比记叙文简单。”议论文只要素材够,论点正确,主旨鲜明,得基本分是远远足够的。而记叙文,那就得靠想象了。 “你文笔好,但是不担心,我俩可就愁死了。” “细节描写写得自己都没眼睛看,我要有你一半的技巧,我也不至于只得这么点分。” “我就只要三分之一。”奉承的话一句接一句,周肯肯也不知道怎么接,索性继续低头瞄着小说。看得入迷,突然一张试卷轻飘飘的飞到她小说上,盖住了她要看的字。 虢奕蔑视,嘲讽味十足。“你的化学试卷。26分,了不得。” 她看了看试卷,选择题居然还有蒙对的,女人的直觉还是不错的。心满意足的将试卷叠好。“各有所长嘛。” 虢奕傲娇的拿着百分试卷,同情的看着她。“拿语文低给你三分换七十四分。啧啧啧。” 周肯肯瞥了一眼他,这人果然是个毒瘤。“所以你更长啊。” 虢奕听完她的话不禁笑出声来。也不知道是不是一个总是酷脸的人突然发笑会像稍众即逝的昙花一样耀眼,使得她莫名也想跟着开心。不知对别人是什么样的作用,反正这爽朗的笑声对于周肯肯来说很有感染力。 裴媛媛想插话但也不知道插在哪。无聊的翻开周肯肯的草稿本,突然很是惊讶。“肯肯,为什么你英语字体写得这么好看?你都是怎么练的?” 闻声而来的张彤也凑过去。“花式写法耶,我只在哈利波特里见过。” “对对对,用羽毛笔写的那个。”两人激动得不行。堆着书的桌子晃晃悠悠。周肯肯轻笑,小心翼翼的拉开桌子与两人的距离。 “随便练的。这种字体比较唬人。”圆体字算得上是非常花哨的字体,她上大学那会就是被同系师姐的圆体字给唬住了,当时看人都是莫名的星星点缀,滤镜加持。 正在抽屉底下翻看书的符俊听周肯肯这么耿直的回答,哈哈大笑。“周肯肯,原来你这么搞笑的。” 周肯肯挑眉,尴尬。“天生的,属于天赋。” “哈哈哈哈。”符俊脸都笑得通红。虢奕也在旁边眉眼弯弯。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她的话总能让周遭的人毫无预兆的笑起来,但她自己却get不到笑点。再者她又是一个讲笑话从来逗不笑别人的人,程今以前老笑话她,说她只适合讲尴尬的冷笑话和黄段子。 之前大学寝室难得遇到四人都在宿舍,关了灯,躺在床上被要求讲个笑话,结果冷倒一片,都嚷嚷要起来加被子。 周肯肯:如果蚂蚁一不小心从喜马拉雅山上摔下来,会怎么死? 蚂蚁:为什么是我? 佳一:闭嘴。出题者最大,她让谁死那就得死。我猜是摔死的。 檬檬:就蚂蚁那胆子,肯定是被吓死的。 蚂蚁:不不不,我觉得会是冻死的。 周肯肯:不,是饿死的。蚂蚁轻飘飘的,摔下来得飞很久很久。 …… 宿舍夜聊一晚,大家都没让周肯肯再说过一句多话。 其实,周肯肯才冤,她明明就有很努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是你撩我才上当》正文 18.第十八章 课间操周肯肯借着亲戚造访之由留在教室躲过了集体跑,而教室里和她一样内心充满小九九的人也有一二。趁着空当,周肯肯继续啃没看完的书。 符俊一觉醒来,伸了个懒腰,看教室空落落的,人也所剩无几。眯着眼看向左右两侧。“放学了吗?” 第一组第二排的许娇扭过头来,好笑的看着他,指着黑板上挂着的大钟,“醒醒诶,大哥,现在才十点。” 符俊挠头,很是疑惑。“那教室怎么没人?难道都尿急了?” 徐娇白眼。“集体跑啊!” “你怎么没去?” “关你什么事!反正我请假了。” 符俊后知后觉,才想起来早上老王说的话。猛拍桌子站起来,怒气冲天。“卧槽。落了集体跑,老子那不得受老王的碎碎念了?!我去!我去!我去!” 老王那絮叨人的本事是一流,化骨绵掌,以柔克刚。能让有错的人痛改前非,没错的人自律自省。据说,老王巅峰状态就跟唐僧练紧箍咒一样,句句扎心,句句头疼。 符俊像头炸了毛的be。“虢奕这个心肠歹毒的家伙,就偷吃他一片口香糖,居然故意不叫醒我,也忒他妈记仇了吧?” 周肯肯回忆起之前的种种,内心深处对虢奕这样的行为进行谴责,抬眸应合。“确实很记仇。” “是吧!你也这样觉得。”符俊像是找到了同战壕的友人,眼睛闪闪发光。“他这个人呐,脾气臭,心肠坏,超记仇。最关键的是,他居然还成绩好。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老天也有失明的时候。” “他都不知道得道什么助……呃,那啥道理来着?”一时口急,话到嘴边,吐露不出来。 周肯肯悠悠开口。“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对对对,就是这个。” 许娇无奈。“你们敢当着奕哥的面这么说吗?” 符俊不假思索,立马答道:“当然!” “什么时候?我去围观。”许娇兴致盎然道。 符俊一时哑言,还不知怎么开口,就听周肯肯清朗的声音传来。“想死的时候。” “哈哈哈哈,你懂我。”符俊豁然开朗,觉得形容绝妙。 “志同道合。”既然拥有共同的敌人,那就可以暂且当做好友。 符俊知道翘了集体跑的事情已成定局,反倒更加安心。走到周肯肯旁边,“看言情小说呢?” “色情小说。” 符俊惊讶,笑道:“女侠啊!好魄力!” 周肯肯对他轻轻点头。“客气。” 符俊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姑娘,人清清瘦瘦但很可爱。饶有兴趣的坐在她前桌,面向她。 “啥书,说来我听听,哥在这方面可是行家!不说问鼎中原,但在这方圆十里之内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博览群书,喜好综合。” 周肯肯听他一说,杏眼稍弯。“醋葫芦。” “啥?”色情小说至少也得是什么娇啊、艳啊这一类书名。 她将书面翻给他看。“醋葫芦,闹花丛。” 符俊瞥了一眼书,拿过,随意的翻了一面。“顾盼可倾城,一笑千金百媚生。蝉作鬓什么鸦作什么,乌云映着庞儿玉琢成。这是啥?文言文啊!”像避瘟神一样,把书推开老远。“老子最讨厌文言文了。” 周肯肯将书倒过来,看了一眼,纠正道。:“蝉作鬓鬟鸦作髻。算半白文吧!就是时不时引经据典一下。”在她看来,这里面有很多语言都算浅显易懂,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文言文。 符俊看着文言文就头疼,但又有点好奇。“啥剧情?” “一个生不出孩子的深闺妒妇,都氏。她有一个□□熏心、胆小懦弱的丈夫。丈夫想纳妾生娃,妒妇不愿,就开始和小妾勾心斗角。含恨的看着丈夫和小妾上演精彩绝伦的婚外情,使劲浑身解数想要斗赢,但还是败北。从此丈夫和小妾还有小妾生的孩子,一家三口过上了幸福生活。” “剧情这么狗血?女主居然斗不赢小三,那这是个悲剧啊!” “还有更诡异的呢。原来手段毒辣,内心狠毒的都氏是天界昴日鸡星的妻子,性情泼悍,昴日鸡星日子过得苦不堪言。上一世的都氏因犯了嫉妒罪,所以重新投胎。这一世,冥王让黑白无常去勾都氏,一路严刑拷打,倍受折磨,后来抽去了她脊梁上的妒筋,转回阳世,最后妒心全无。” 这本书被列入□□的行列确实不亏,所有的言语和剧情都透露着对女性的歧视,封建思想禁锢至深。周肯肯一边读一边吐槽。 符俊若有所思。“奇幻。这个作者的确是个奇人!但要我来写续集就是,没有了妒心的都氏重返阳间,偶遇进京赶考的风流才子,一夜春宵,情投意合,私定终身。最后才子高中,十里红妆迎娶都氏。才子的管家见都氏貌美如花,心生歹念,行为出格,有意猥亵。最后都氏将此事告诉了才子。才子大怒,快刀直下,把管家给阉了。” 符俊说得自己直哆嗦,觉得疼痛感在自己身上。 “最后皇帝追查下来,说才子故意杀人。才子解释了,被赦免了。然后两个人就开开心心的过日子去了,管家进宫做了太监。这一世过完,到了阴曹地府,都氏才发现,那个管家居然是自己上一世的丈夫!” 周肯肯被他的脑洞逗笑。“这里面也有些地方挺搞笑的。都氏为了防止丈夫偷腥,还想着要不要把他裤腰带给缝死。后来琢磨着,他可能不方便小解,就作罢了。” “哈哈哈哈哈~” 脑洞出奇大的两个人聊起天来,简直是出戏。聊得忘乎所以,跑完操汗流浃背的同学也陆陆续续的进了教室。见程今脸蛋通红,周肯肯想要继续请假的决心也越发坚定。 符俊见虢奕回来,立马兴师问罪。“奕哥!你是不是故意不叫醒我?” “是。”虢奕面无表情说。 没料到他尽然会这么直接,一怔。“为什么?” 他抬眸看向他俩,冷声说:“因为我脾气臭,心肠坏,超记仇。” “……” 看着书的某人感受一道犀利的寒光打向自己,缩了缩脖子,继续看书。周肯肯懵。被他听到了!脑海一道光闪过。才想起来,刚刚课间操的时候,虢奕被老王叫去隔壁改卷了,根本没去跑操。 无奈。装死吧! 中午放学,见色忘义的程今觍着脸贱兮兮的对着周肯肯勾手指,抛媚眼。她这点心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周肯肯故作长袍广袖的飘逸,摆了摆手。“退下吧~” 程今一跃而起。“喳。”转身离开还不忘,对周肯肯来个飞吻。“爱你~” 有一个见色忘义的好闺蜜是什么样的感受呢?就是点好的双人餐会变成一个人吃,双人份的购物袋会变成一个人送货上门。总归就是你得提防着她是不是随时要走。 有时候周肯肯都在想,其实程今在她吃苦耐劳、胃大食多的能力养成过程中简直是劳苦功高! 仔细想想,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原本就说去同一所高中的,结果…… 正收拾课桌,就听符俊说:“肯肯,一起去午饭不?奕哥请客喔!” 奕哥请客?周肯肯不禁背脊发凉。“还是不要了。” 符俊性子活泼,见她不答应,立马拦住她的去路。“妹妹好性情,居然不爱贪便宜。你可知道,有这么一句诗。‘你请奕哥喝白粥,奕哥请你吃猪肘。你给奕哥斟杯酒,奕哥对你啥都有。’” 周肯肯琢磨片刻,说道:“是不是还有个题目?叫冤大头。” 符俊一听,确实挺像。“哈哈哈哈。奕哥请吃饭,不吃白不吃,走咯走咯!” 虢奕完全就是老干部作风,慵懒的坐,淡定的吃,优雅的喝。食素,茶水,还缺一个保温杯。 整顿饭,符俊乐此不疲的吐槽他们吃饭的往事。一个星期的饭里可以不带一点肉末星子,全素。 最后周肯肯说符俊是舍不得长期饭票还不愿意吃地主给的粮,典型的得寸进尺完了还指着地主的鼻子骂人家毫无人性的白眼狼。 后来符俊以牙还牙的反问她能不能受得了一个星期不吃肉。周肯肯毅然决然否认。让她不吃肉,就像是让鱼在沙子里游,简直不给活路。 你一言我一语,最后虢奕被两人的喋喋不休吵得脑仁疼。为了堵住她俩的嘴,加了肉菜。当冒着热气的糖酥排骨端上来的时候,周肯肯和符俊奸诈的交换了眼神,然后埋头一顿猛吃。 出了餐厅,叼着牙签的符俊对这顿饭极其满意。不禁感叹,有队友的感觉真是太好了。以前都是一个人扛下虢奕所有的蛮横,现在不同了。符俊一手搭在周肯肯的肩上,意味深长的看向她。 “肯肯,我觉得我俩的革命情谊越发坚固了。” 周肯肯伸手打掉他的手。“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注意分寸。” 符俊无所谓的耸肩,内心仍然逃不开欢喜的情绪占领。 符俊心情大好,转头对地主说:“奕哥!你中午不是还要去琴行吗?” “不去了。”站在一旁看风景的人收回视线,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符俊看了看表,才一点钟,离上课还有一个半小时。“那都不回家的话,就一起去图书馆吧!” 周肯肯扭头。“不像你。” 虢奕无情打击。“现在啃书来不及了。” “去高中部的电子阅览室。走,咱们去打几盘游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是你撩我才上当》正文 19.第十九章 健育中学建校始于民国,历史悠久,在c市也是老牌名校。常年位居c市升学率榜首,很多不清楚健育中学的人可能会以为这是一个老派保守的学校。其实不然。健育中学并不像它的年龄一样老旧,虽然有着不少民风建筑,但教学设施却极为完善,不然也不可能频繁地使文理双状元花落此地。 健育中学宣传手册上用的图片就是高中部的大门,一座恢宏的建筑物,名为自由塔。自由塔高九点九米,外部由红砖砌成,现在看来样式墨守成规,但有入塔考察的人说里面别有洞天,由于不对外开放,所以也无从考证。其实健育中学的学风也像自由塔一样自由,顶着老派陈旧的招牌,但却从未落后,更甚是普遍超前。 高中部和初中部隔得很近,校门相对,一个朝南,一个朝北。符俊一马当先,轻车熟路的穿过银杏树林,带他们来到图书馆。 一路走来,虢奕扎眼的程度可见一斑。这个时间段林荫道上的学生本来就少,往来的男男女女,结伴的、不结伴的都有不少对他回头的。虢奕生了一张好皮囊,奈何性情腹黑。往来行人都是被皮囊蒙蔽了双眼,像极了从前的她。 符俊路子多,但为人不靠谱。走进图书馆才拍头大叫。“呀!我忘了!进去要刷学生卡。而且是要高中部的学生卡。” 虢奕不耐烦的白眼。“那你瞎比比个什么?”符俊抿嘴,试探性的看向他俩,言语带着恳求的意思:“我有你俩没有。你俩…你俩能混进去吗?” 周肯肯无情的嘟囔道:“我并不想进去!” 听到这句话,符俊像入了魔的拉着她的手撒娇。堂堂七尺男儿,腿长手长的人,对着一个身形矮小的人撒娇,那场景,作为当事人的周肯肯都鸡皮疙瘩直冒。 “哎呀呀~肯肯。来嘛来嘛~” 周肯肯求救的看向虢奕,扭头人已经不再身边。视线推选才发现这位大佬正在她们五米开外的地方,看着图书馆的公告栏,完全没有想搭理他俩的意思。迫于无奈没有救援只得勉强应了。 最终,留下两个诚惶诚恐,不,是一个诚惶诚恐、一个泰然自若的他们。和奕哥交换眼神,准备直截了当的混进去。迈着坚定的漂步,刚到门口,就被意料之中的叫停了。 “你俩,对,就一高一矮、一男一女的两位同学。刷卡进啊!”管理员大叔面无表情的从休息室走出来。 周肯肯打算先发制人。“老师我俩卡忘带了。” 谁知老师更加精明,毫不动容的说:“那就进不了。谁知道你俩是不是从初中部混过来的!必须刷卡。”言语间眼睛还轻飘飘打量着她。 “老师,我们真的是高中生!”她表情真诚。 “那你怎么证明?” 证明?这件事很难,证明自己是自己,怎么证明?自己叫自己答应一声就好了。有些证明,自己懂就好。可是老师不懂。思忖半天。 “要不给您背首文言文吧!” 管理员大叔似乎从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一时愣在原地。而周肯肯以为这无言就是默认了,清了清嗓子,斟酌下就开始认真的背起诗来。 “时维九月,序属三秋。潦水尽而寒潭清,烟光凝而暮山紫。俨骖騑于上路,访风景于崇阿。临帝子之长洲,得天人之旧馆。层峦耸翠,上出重霄……” 嗓音干净,每每刷卡而过的人都会一脸诧异的看向她。不知是不是惺惺相惜,也有人喜欢这一段,到了后面竟然和她一块应和了几句。这样的情况要是搁古代,那一定是拜把子的交情。 妥妥当当,字正腔圆的将后段全背了下来,还算流利。《滕王阁序》应该算是能证明高中水平了吧?她想。 管理员老师不知怎么接,尴尬的应和了一句。“背得很好。”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进去了?” “不行。会背诗的人多了去了,谁知道你是不是临时抱佛脚学的。” “……”彻底阵亡。 周肯肯琢磨着可以打道回府了,虽然她很喜欢这个图书馆,藏书很足。但不能进去也没法,趁着还有时间去学校对面的小书店泡一泡,淘两本不错的书也很好,那样一下午的生活就有望了。转头唤了声奕哥,发现这人竟然闷不吭声的在憋笑。 虢奕见她脸色更黑,正了正色,用好听声音说道:“我和钟秦瑜是同学。” 管理员老师一怔,疑惑道:“小瑜?” 正说着,旁边房间出来了一个大男孩。眉眼清俊,白衣少年,最为显眼的当属左眼角的那颗泪痣,冷峻中又有些性感。脑海里浮现性感这个词的时候,周肯肯不禁有些感叹,一个男孩,居然可以用性感来形容!而且并不为过!无疑是个人间尤物~ 这位白衣少年似乎就是虢奕口中的钟秦瑜。 白衣少年诧异的看向眼前的人。“虢奕?”刚刚他在给图书贴标签的时候听到自己的名字还以为是幻听,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虢奕浅笑,点头示意。 管理员大叔见状问道:“这两位是你同学?” 白衣少年明了,点头答。“是,一个班的。” 大叔一听,直拍手。“哎呀~早说嘛!还害得人姑娘背了那么久的诗。来来来,口也渴了吧?带瓶水进去喝。” 钟秦瑜疑惑的看向虢奕。“背诗?”什么背诗?虢奕笑而不语。惬意的看向身边的小矮子,她正和管理员推脱着一瓶两块钱的水。 “老师,不用。真的不用。”她摆了摆手。 “拿着,客气什么?你这孩子,听话。”大叔丝毫不退让。 周肯肯突然感觉有只大手揉着她头顶的头发,她僵硬的扭头,对上一双深邃的眼神,眼睛的主人轻声说:拿着吧! 她一时神游,“噢”了一声般鬼使神差的接过了矿泉水。 虢奕想着:过年时侄女给他背首诗他也得包个红包表扬一下。 刚进电子阅览室,就看后排的符俊踮着脚张望着。见两人走进,符俊压低着嗓子欢呼雀跃:“就知道你俩能进来!快快快,三区等你俩。” 云凡网游就是当年巨火的一款能够联机pk的游戏,上学那会,周肯肯被程今拉着打过好几次。虽然游戏内容、设定、音乐和安全性都和后来周肯肯所接触到的游戏不能比,但在那个年代,这种意识和创新精神,都让这款游戏享有神作之称。 她看向正在斗志昂扬盯着屏幕的符俊。这款游戏会在两年后因为运营公司的一系列事情而被迫停运了,但好在玩游戏的人并不知道它最后的寿命,所以才能毫无压力的将满怀的期待留给它。 符俊看着正悠哉喝水的人,指了指墙上的纸板。“这里禁止带水带餐食!你们是怎么带进来的?” 虢奕慢悠悠的盖上盖子,将水瓶塞回周肯肯怀里。“打晕管理员强行带进来的。” ……符俊黑脸,奕哥咱能不皮吗? 符俊在电脑上给奕哥指了区,猛地拍头,突然想起来一个有趣的事。“我刚听说门口有一个老师的女儿在门口表演背诗来着,还是文言文,厉害死了。你们刚刚遇上没?”他刚刚站着望穿秋水,秋水没望到,但却听不少人都在讨论这件事。 虢奕鼻翼微动,轻呵了一声。周肯肯用极为哀怨的眼神盯着他们两人。符俊有些摸不着,对上她的眼神,委屈道:“那个,我说错什么……” 还没说完,突然意识到什么。“对了!你俩是怎么进来的?” 见奕哥嘴边的笑意更浓,肯肯的怨念更深。 符俊眨了眨眼睛,坏笑道:“那个……那个,肯肯,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想。” 周肯肯转头看向电脑,面无表情冷声说道:“憋回去。” 符俊拍腿大叫。“背诗的人真的是你啊!” 周肯肯握紧鼠标的手一抖,生无可恋的白眼。无奈的对着最左边的人说:“你声音还可以再大点。” “哈哈哈哈哈……肯肯,你也…咳咳…你也太逗了吧?”符俊已经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大脑都有些缺氧。心想着,背诗?她也能想的出来?这个脑回路,不行不行,他得赶紧给他俩办张学生卡,不然,哈哈哈哈…… “一世英明,消亡殆尽。”她哀怨。 虢奕轻飘飘来一句。“这种傻缺事也就你做的出来。属于专利,继续发扬。” 周肯肯瞪圆眼睛,用眼神质问。又人身攻击!还说不是针对我?愤愤然。虢奕耸肩,实话实说而已。 电子阅览室里的电脑都是大头机,桌面上显示的都是些金山打字、英语学习类的软件,挺老旧的。试了试鼠标,发现有些不灵活。对他俩说:“我鼠标不好使。你们玩。” 里面很多程序都是10系统里不可能出现的。点开程序游戏,开始扫雷。 周肯肯大学里的计算机课,除了学了各类办公软件的使用之外,还练就了一身扫雷的好本领。当时c大多媒体教室里困难级别最快扫雷记录就是她打下的。 轻轻松松过了两关,来到密度最大的一关,正默念1234一个个排除一个个算着。鼠标图标有些忐忑的落在一个砖块上,正犹豫要不要点。若是再不点开开开路,记录就没法破了。 正轻吸一口气,就听到突然冒出来的一个毛茸茸的头说:“右边这个。” 不可置疑的转头问道:“这个?”见旁边的人一脸坚定。毫不犹豫点了下去,结果黑弹一出,直接炸了。 盯着重玩游戏的字眼,她百感交集,那爆出来的黑弹不仅炸了游戏,还炸了她的心态。汗颜。 看着旁边的人幸灾乐祸的嘴脸。深吸一口气,心想:还是太年轻了,奕哥的话,随便听听就好,瞎信什么? 强忍想上前揍人的冲动,指向他已经加载出来游戏说道:“玩你的游戏。” “人只有不断被打击才能不断成长。别瞪眼,把眼珠子给我收回去。公益事业。”停顿了一下,他腾手拍向前胸,“我,慈善家。” …… “雷锋?” “低调。” 奕哥开心就好,道行之深,尔等终是敌不过。 除了网游,这台电脑能做的事太少了。在网站上搜到了一本想看很久但又没看的书的所在区域。轻轻拍了拍虢奕的手臂,说道:“我去图书阅览室,你们玩完了叫我。” 虢奕飞扫了一眼她的电脑屏幕,又回到游戏中。 “f区?”他说。 “对。”周肯肯退了电脑,站起来准备往外走。 突然听一旁认真玩游戏的虢奕说让她别走远。她应了。想着图书阅览室能有多大?还能走多远?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是你撩我才上当》正文 20.第二十章 下午第一节生物课上得人昏昏欲睡。生物老师是位年过六旬的儒雅老人,话语里还带着南方呢喃的温软。本就是知世谙世的年纪,再加上讲课时娓娓道来的婉约,就算讲‘肾小球和肾小囊内壁的过滤作用’都像是在低吟浅唱。 周肯肯还挺喜欢生物老师,但每次一听到他的声音,她就睁不开眼,尤为催眠。浑浑噩噩的上完一节课,课间余铠走过来。 “程今不在?”他问。 周肯肯从放空状态中走出来,抬头看了一眼,木讷的点头。“出去买东西了。” 余铠拿出一个粉色便当盒放在程今的桌上,转头对周肯肯说:“让她以后别再送了。” 见余铠皱着眉头,周肯肯不禁摇头。以后要捧在心尖上疼的人,现在这么不待见?往后程今算起账来又得跪不少搓衣板,何必呢? “这我可做不了主,只能帮你转达。”她拒绝。 程今追余铠,从初次见面的乍然欢喜到一步步的攻城掠地,周肯肯都看在眼里。以前觉得他俩真的算不上般配,程今脾气急躁,性子烈,简直就是属酒精的,一点就燃。 中学时代的余铠又总是一张面瘫脸,兴趣盎然时稍稍会挑眉弄眼,但那也是极少的时候,这个人属铁无疑。 但后来才发现,其实他俩是真搭。两个人分开来和其他人搭在一块,任谁都不相称,但两人真的相处起来还真有种互补的感觉。 和余铠恋爱后的程今还是一样大大咧咧,但眉眼里有了柔情似水,时不时心细到让人温暖至极。而后来的余铠简直和现在判若两人,性情随和,时不时还话唠,虽是个钢铁直男,但土味情话也学了不少。 以前她看过一个故事,南海的螃蟹和东海的龙虾在一次地壳运动中同到了一片小海域,他们相遇了,并且一见钟情恋爱了。他们如胶似漆幸福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突有一天,同为南海的章鱼急匆匆地跑过来对螃蟹说,海水通了,终于可以回去了。与此同时,龙虾的同伴也来告知了回东海的行程。他们永远的分开了。回到南海后,亲人们都说螃蟹变了。螃蟹疑惑,拿出镜子照了照,发现自己竟然变成了龙虾的样子。 故事有些荒谬,但两人相处好像就是这样吧!互相影响,互相迁就,然后变成另一个她。 余铠也没为难,闷声应答就转身离开了。正想继续趴回桌面,余铠又折了回来。“对了,肯肯。” “啊?”她疑惑。 “子晟昨天管我要了你电话,我给了。” 周肯肯失神片刻。“哦。” 余铠见她表情有些低沉,试探的问:“你会觉得困扰吗?” 周肯肯浅笑摇头。“不会!大家都是同学。” 余铠回座位后,她困意全无。准备翻出小说,打算继续啃。从抽屉抽出开始不小心掉在了地方,弯腰捡起后,发现一本横空出世的练习册现于课桌。 伸手把练习册摆正,姓名那一栏是偌大的两字,虢奕。疑惑的看向走道那边的人。“这是什么?” 虢奕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短暂的挪开,手仍在飞快的按动按键。 “政治练习册。” 她当然知道是练习册,然后给她干嘛?未待她发问,他就已经给出了回答。 “吃了饭就干活,作业交给你了。”他理所当然道。 “我能抠嗓子眼给你吐出来吗?”她揉着太阳穴问道。 “抠!只要你吐出来,反过来我给你写到毕业。” 符俊趴在桌上昏昏欲睡,听完虢奕这句话,立马从桌面上弹了起来。高举右手面朝虢奕急切的说:“奕哥!奕哥!我抠!”开玩笑,政治作业!答案又臭又长的政治作业!检查特别严的政治作业。 虢奕横了他一眼:“滚蛋,你没有参赛资格。” “你这是性别歧视。”符俊愤慨。 “那请问你的性别是?” 符俊受伤。捂住心口,摆手道:“当我没来过。” 她翻开册子,看着上面的字迹低声嘟囔:“可字迹不一样啊!” “照着学,你要相信自己。” “我相信不了!”全身都在拒绝。 周肯肯小时候也跟着家里人学过一段时间的书法。爷爷写着一手正正方方的楷书,从小就带着周家的小辈一起练习,但方块字对年纪小的周肯肯来说确实毫无吸引力,反倒是奶奶的那手用来开药方子的行楷,她觉得飘逸好看。 上学时也顺了不少行楷的笔画,但字终是不成型,没有正楷的基础,假模假式的有着行楷的笔顺,这样写出来的字也就经不起细看。 后来毕业工作了,这楷书才慢慢开始捡回来。但性格产生,字的灵气和个性是改不了了,只能纠纠字形,让它站得稳、行得端。 册子上的字,端正有力,清劲峻拔。正应了古人的话:横如千里之阵云、点似高山之坠石、撇如陆断犀象之角、竖如万岁枯藤、捺如崩浪奔雷、努如百钧弩发、钩如劲弩筋节。 这样的字真的让人很难模仿出来! “奕哥,我奶奶说字写端正有力的人行事都很稳重,适合托付终身。” “你奶奶是个智者。” “我奶奶还说,应承他人夸赞的人都是不够谦虚的,难成大器。”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回到教室,程今看到课桌上的饭盒,气愤道:“这什么意思?不喜欢所以退回来了吗?” “很明显。” “这可是我辛辛苦苦回家自己做的,很用心的。” “浪费有点可惜,但是我吃饱了。”中午奕哥请客,吃了个十分饱。看着餐盒,眼珠子一转。“符俊没吃饱,你给他吧!” 程今摇头,将餐盒生气的丢进抽屉,盒子与桌壁的碰撞发出了巨大的声响。“余铠不要,我也不想别人。” “刺激刺激他。明天再送一份,看看情况。”余铠这人什么样她是知道的,看着满不在乎,其实内心的占有欲一点不弱。 程今眼前一亮,瞬间复活。“可以啊~机灵鬼。”心情立马阴转多云,站起来大声嚷嚷:“符俊接着,哀家赏给你的。” 符俊看着飞过来的餐盒,手忙脚乱。“什么什么什么?沙拉吗?”稳稳接住,打开盖子看到食物,心情大好。“还有肉!!!大鸡腿!我的妈呀,谢太皇太后赏赐,祝您万福金安。今天这什么人品?这么爽!” 放学后周肯肯徘徊在相同的路口,望着来回变换的红绿灯。对街的唱片店门口贴着乐莜新专辑《旧爱》的海报,店门口的音箱足有半米高,正放着的歌是《相见欢》,是后来成为金牌作词人的涂韫填的词。嗓音迷人,情愫绵绵,难舍难离,将那种拱手让出幸福又心有不甘的感情表现得淋漓尽致。 海报上的乐莜仍是风情万种的女人,举止随然但眉目善于传情,眼神极有戏,所以拍出来的照片总是透着一股洒脱又饱含风情的韵味。 这时的《相见欢》还是人人追崇的流行歌,而到了周肯肯后来的那个时代,这首歌是被人埋在心里默默怀念的经典曲目。就像是乐莜仍然在世,仍然用勾人的眼神看向歌迷粉丝。 让流行变为经典,这大概就是时间显示自己能力的表现吧! 沉浸在思考之中,左肩被人一拍,符俊从后面跳出来。 “回家?”“等人。”“等谁?情郎?” “不知道。不是。”她摇头 。 “不知道等谁?”符俊若有所思的顿了顿。“那就是在等我。是不是通过今天一天,被哥的魅力迷得七荤八素?” “……”她应该怎么接话? 符俊见她无动于衷,突然扭过身子搔首弄姿。“给你一个侧颜杀。” “差点杀死我。”她无情说道。 “别跟奕哥学毒舌,女孩子要温油,这样才显得可爱!”见她没有要过马路的打算,“我先走了,你也早点回家。” 走到斑马线第一条,又折了回来,从书包里拿出一把蓝色格子的雨伞。“看这天灰蒙蒙的,指不定什么时候下雨,伞给你。” 她没有伸手拿,反问道:“那你不就没有了吗?” 符俊听了,直接将伞伸到她手边。“你等人肯定比我晚到家。再说我可是男人!拿着吧!” 周肯肯犹豫片刻,接过道了声谢。符俊便摆了摆手,迈着大步过了马路。 如果每个人周身散发的气质能用一种颜色来形容的话,那蚂蚁是黄色,生机盎然,活力十足,关键黄污。程今是红色,性子浓烈,柔骨真情。而眼前这个迎面走来女生则是蓝色,最为阴郁的蓝色,低眉垂眼间竟然能有一种超脱世人的沧桑感。白皙的脸给人的感觉不是青春活力的清秀而是寡欲的病态。 周肯肯自知自己是个时而神经粗条时而敏感的人,但看了眼前这个女生,她不禁有些鼻酸想流泪。不是为自己,是为这个女生。 “同学。”唤了她好几声,那个女生才扭头过来,一脸疑惑。“我吗?有事吗?” 周肯肯摇了摇头,大脑飞速运转,不知道怎么搭讪,总不能告诉她你往前走可能会出车祸吧?“我们似曾相识?” 女生面无表情道:“没有!没印象。” 搭讪她不懂,撩妹她手太生,只得挑点她熟悉的搭话。“那你有喜欢的作家吗?” “太宰治。”女生皱眉但还是礼貌回应了。 ……那个说出‘生而为人,我很抱歉’的大艺术家?那本《人间失格》周肯肯从来没有勇气翻开过,怕深陷其中。喜欢这位作家的女生似乎有点悲观。 “你知道德谟克利特吗?” 她问道。 “知道。”女生抬眸。“他有一句名言。如果人活着没有快乐,那么他并不是真正的活着,而是漫长的死亡。” 惊讶于她说出来的名言,为什么周肯肯觉得二十八岁自己在她面前竟然很稚嫩?这是错觉吗? 轻声问道:“那你觉得快乐吗?” 女生扭头不看她,感叹道:“算不上快乐,也算不上是假死。” 她看着望向远方的女生,有一股凉意,孤独的凉意。“他还说过这样一句话,幸福其实就在我们自己的心中。” 看着路口的人行道,人行道前一对父子走过,儿子骑在爸爸的脖子上,欢腾的摇头晃脑,一双小手紧紧的被爸爸抬起来的大手攥在掌心,很美的一幅动态画。 周肯肯看着已经亮起的绿灯,问道:“要一起吗?” 女生点头,抬脚走在她身边。 周肯肯问道:“你家住哪?” “就在前面。”周肯肯见女生一脸警惕,转而问道:“还需要过马路吗?” “不会了。有什么事吗?” “没了,注意安全。” 周肯肯望着女生前行的背影,想着,不知道是蝴蝶效应,她迟迟没有等来那辆曾经差点撞倒她们的面包车。难道是因为他们的重新到来,让这个世界发生了一些变化? 虢岩和几个好哥们一起讨论着新上映电影的情节,正精彩着就听人说:虢岩,那不是你哥吗? 他顺着好友指的方向看过去,现在树下望着校门口的人还真是他哥哥。和好友告别,走上前。“哥,你怎么会在这?” “出来买东西。” 看他手里拧着购物袋也了然,跟在后面继续走。 “最近,”虢奕手伸进口袋摸烟,想了想又掏了出来。“生活怎么样?” 听着虢奕说最近两字的时候他心就吊在半空中了,听人说完不禁长舒一口气。“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要问我学习怎么样呢?生活不错,吃嘛嘛香。” “那学习怎么样?”虢奕接着问道。 还真是说什么来什么!但这时候问出来的话毫无疑问不再是严肃紧张的,他也不怕,白了一眼他哥说道:“认真聊天好吗?” “好。认真问你最近学习怎么样?” “我能去马路对面走吗?不想和你一块!” “不能。” 自从上次她们三人约饭一次后,连着好几天都是一样的生活模式。吃完饭,他俩去电子阅览室打游戏,她一个人去图书阅览室看书,末了一起回去上课。 这一天,她刚从图书馆里的洗手间出来,走过一条长廊,就看到前方有人在表白。 “小柔同学,我从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就被你通透明亮的大眼睛吸引,阳光撒进来,我想这就是爱情。”男生深情款款的说着。 女生一脸羞怯,柔柔的说:“那个……我还不知道你是哪个班的?” “不用知道。我不想让你过早的知道关于我的信息,怕你早早对我失去兴趣。自从那次相遇之后,我是夜不能寐,辗转反侧间,脑海里全是你露出迷人笑容的样子。现在老天又给了一次我们重逢的机会,我不想再错过。你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男生说。 “什么,什么机会?”女生一脸娇羞问道。 “陆游说,宽衣解带不悔,想你想得憔悴!能不能~”男生欲言又止,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女生泛红的脸上慢慢露出气恼。“你…你……” 男生满脸期待。 “你流氓。”丢下这句话,女生就跑离了长廊。 看到这,周肯肯没忍住笑出声来。 “噗呲。”男生闻声一脸疑惑的转头看向她。 气氛正尴尬着,管理员打破了沉寂。“同学,上课还有二十分钟,我们这要闭馆了。” “马上来。”她应答。路过男生身边,就听他说:“你偷听?” 周肯肯委屈:“没有,是声音自己传过来的。” 若不是这是条出图书馆的必经之路,她早就换道。原本以为是一场小清新的校园恋,谁知道只是阴沟里翻船的撩妹反教材。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柳永的词。”她纠正。 男生不以为然。“我知道!改一改名人名句更能体现个人才华,艺术家的作派你不懂!” 周肯肯摇头,真不懂,也好难懂。 出了馆就见虢奕站在门口等着她。他皱着眉头问道:“去哪了?” “洗手间。” “符俊先回学校了。走吧!” 穿过校园那条种满广玉兰树的大道,青翠碧绿。香樟、雪松和广玉兰树都属于常青树类的,象征着莘莘学子学业常青,生生不息。不少文人雅士的居所都会栽种广玉兰树,鲁迅、茅盾、巴金都是如此。 想起刚刚的场景,周肯肯看向身边这位跨步较大、走路较快的人,问道:“奕哥你以前被人表白过吗?” “没有。”见她明显不信,继而解释,“被不喜欢的人表白是骚扰。喜欢的人我会主动表白。所以不存在被表白的情况。” 她恍然大悟,点了点头:“有点道理。” “怎么突然问这个?想和那谁再续前缘?”他饶有兴趣的看向她。 周肯肯尴尬,她和孟子晟的那段前缘似乎也是轰动一时。“没有。”虢奕轻哼一声。 “刚刚在图书馆听见一个男生向女生表白,阳光、大眼加心动,偶遇、缘分求机会。套路有点深。”她说。 “这种话不是正得小姑娘们的欢心吗?” 她摇头。“并不是,对我就不奏效。” 虢奕无语,“小姐,你二十八了。” “能不提吗?”现在的她的脸是十五岁那就是十五岁!拒绝接受二十八! 他贱兮兮的说:“贿赂我。” “扰您雅致了,您继续。”贿赂?开玩笑吧! 虢奕哂笑。“小抠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是你撩我才上当》正文 21.第二十一章 逃了一个多星期的课间集体跑最后败在了体育课上,体育老师那一脸刚正不阿的坚定,瞥了眼请假的她说,别整这些有的没的,经期通常只有一周你当我没常识?上个星期你就请假了,这周别想糊弄过去! 赶鸭子上架,周肯肯以四分五十三秒的成绩荣获了全场最低。跑完八百米,她已经老眼昏花,铁锈味贯穿了整个气管。忽视一脸铁青在掐表的体育老师,直接瘫草坪上。 “停停停!跑完别坐。来!靠着你俊哥。”符俊一把将她架起来,后背弯着让她靠。 全身无力,拍了拍他的手臂,喘着气勉强出声。“谢……谢俊哥~” 虢奕走过来叫符俊去填成绩。符俊拧着脑袋不好意思的说:“妹妹啊!俊哥先走一步了。” 周肯肯支起身子,比刚刚好多了。看向虢奕不禁感叹,同样是运动完,为什么人家就不喘不虚?为什么自己就生不如死? 接过虢奕递来的一瓶水,猛地灌了一口,还没来得及说谢谢就见虢奕转身离开。 程今过来看她一脸要死不活,嘲笑道:“让你以前跟我多跑跑步,锻炼锻炼身体,你不听,现在遭罪了吧?” 她极力反对。“现在遭的罪更加论证了我以前的明智。跑步,真是项反人类的运动。” 程今一副要老生常谈的样子。“可得抗过去,多得几分是几分。健育初中升高中虽然有优势但也看成绩。” 她低头沉默了一会,说道:“我还不确定去哪个高中。” 程今诧异,不自觉提高分贝。“你不留在健育,那你去哪?要离开我吗?” “可能c大附中吧!考那儿简单点。” 程今一手推开她,恶狠狠的说道:“滚蛋!你给我现在就去跑,多赚点分回来。你要是敢不在健育,绝交,真正的绝交!以后老死不相往来,大马路上狭路相逢大家也别打招呼,就权当不相识没见过。以后别想着去我家吃饭,周末也别想着让我带你出去溜达。以后……” 见程今炸毛,立马讨好安抚。“好了好了~我这不是还没想好吗?” “别想好。健育高中部!考上了咱还是朋友,考不上就免谈。我这人不喜欢跟比我差的人交朋友,你好自为之。”程今说完绝情的离开,留下周肯肯一个人哭笑不得。 扭头才发现不少人的视线都聚焦在这里,对上一个冷淡如水的眼神,她总觉得有一阵心虚,但又不知道哪里做错了。 自从上次喝牛奶那事之后周肯肯都是把牛奶解决在校外,生怕一不留神又招来一堆写不完的作业。 清晨进教室时已经有了不少同学了,程今和她走回座位,隔着走廊就看符俊“埋头苦读”,程今打趣道:“又看小黄书,小心发育不健全。” 符俊啃着煎饼果子,含糊不清:“大器晚成懂不懂?现在虽然呃~以后就不一定了。再说现在哪个青少年不看小黄书,提前储备知识也很有必要好吗?” 程今一听,唾弃道:“余铠也看吗?奶奶的!真他妈猥琐。” 符俊勾了勾手指,让程今靠过来。“悄悄告诉你,我们班男生手里拿的、包里揣的、衣里藏的这种书,资源可都是从我手里传出去的。别看他们平时一本正经,装得像个纯情小姑娘似的,猥琐起来也是相当销魂。” 程今提了兴趣,想了想班里最闷不吭声的人,贼兮兮的问:“蒋悬也看?他平时斯斯文文大气都不敢多出。” 符俊:“看,当然看。外表斯文,内心狂暴,最闷骚的就是他。” “我天。形象崩塌。”她又想了想班里最不怒自威的人,“那奕哥呢?” 符俊摇头,还带着一点懊悔和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奕哥不看。” 程今一脸嫌弃:“那你还说是全部,咱们男生里还是有正常人的!” 符俊连忙摆手:“不不不,奕哥不属于男性这一范畴。一个不看小黄片的青少年是没有灵魂的。我们都拒绝以男性来认同他。” 在自己座位上啃书的人突然想到什么。“呃?”抬头对旁边相谈甚欢的两人说:“其实男性对男性敌意的产生一般与生理有关,差别越大敌意越深,就像是幼稚的男人间还会比谁撒尿撒得远一样。” 符俊脸从黑及白,捂脸道:“周肯肯。你过分。” “我,怎么?”她摸了摸鼻子,一脸懵。 听懂看懂了的程今在旁边憋笑,摆手道:“没什么,就是小小的把奕哥夸赞了一番。” 汗颜……知道他们想歪了,解释道:“我是说个头。” 符俊反应更大了。“哎呀呀,妹妹~你怎么能这么色?” 误会更深了……“身高。” 哈哈哈哈哈~ 符俊的笑容在脸上逐渐凝固,对不声不响就站在他们面前的人颤巍巍道:“奕……奕哥今天这么早?” 虢奕冷冷开口,“不早。” 尽可能的忽略掉旁边凌厉的眼神,转而对回到座位的程今说,她站在符俊旁边和他聊天的时候,余铠正好进教室,瞄了一眼他俩,脸特黑。 初中生血气方刚,即是懵懂无知又是年少轻狂。这个时候正是看谁都不顺眼,看谁都瞧不上的年纪,衣要惊人,语要惊世,没点个性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青少年。 大概都是从这个时候过来,当看到魏奔因为一点小事就和物理老师吵起来的时候她反倒有一丝理解。那个年纪哪里是能受得了一句骂的? 起初只是些口角,谁知魏奔性子烈得很,情绪瞬间爆发同桌还没来得及拽稳他,一拳头就打在了李老师的左脸上。全班沸腾,其中有担惊受怕的、有兴致盎然凑热闹的、也有事不关己,既不嘲讽又不拉架劝架的。 眼看班里局势白热化,走廊的男同学已经冲上去稳住了魏奔,而符俊脑子灵活,拿了纸巾有凑在李老师跟前一面嘘寒问暖一面打手势让其他人把魏奔扛走。 原本以为就此平静,李老师挨了一拳虽表情严肃得可怕但行动上却没有要较真武斗的意思。可发了狂的魏奔哪里是其他人能拽得住的,拳脚相向,毫无理智可言。 一声巨响,让原本闹哄哄的教室瞬间安静下来,虢奕站起来凌厉的眼神扫视了教室角落的一群人。 “闹什么?要不要腾个地方让你们施展拳脚?”言语平静但听得出来稍有怒气。“都回座位!” 抱住魏奔的人支支吾吾。“奕哥…他这……” “回去。”面无表情的看了眼魏奔,冷冷的说:“位上站着。” 魏奔心有不服,但又不敢跟奕哥硬来,一脚踹在桌腿上,负气回到座位。 周肯肯对着一切看得一愣一愣,以前只觉虢奕虽然毒舌高冷但人缘好,现在突然发现竟然还巨有威信。看向他的手掌,刚刚拍桌那一下得使了七分力吧? 张静静叫来班主任,老王看老李左脸一片红肿,气不打一处来,怒气冲冲的准备叫魏奔出来,老李对着他摇了摇头,让他先出去。 余下的二十分钟李老师肿着半张脸继续将试卷讲解完,下课后还意味深长的瞥了眼魏奔。 这个场景周肯肯感觉以前的自己似乎没经历过,又或者当时没留意,这也有可能。 若上面的闹剧她只是依稀觉得没有发生过,那下面的事情她敢断定是前所未有。 虢奕和周肯肯被政治老师叫进办公室,在两人面前摊开练习册,翻到相同的页码。政治老师老生常谈道:“我知道临近中考同学们都很忙,但是请人代写作业的做法就是不对的,不仅如此,”政治老师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的答案处,手指在上面重重的敲着。“还抄答案,一字未改。都说了要用自己的话来表述,考试时想不起知识点你只能结合材料自己表达。” 虢奕扫了眼练习册,“老师,我们没有请人代写,这都是自己写的。” “那你怎么解释这么相似的字迹?”政治老师一副‘你优秀也不要乱来’的表情! 虢奕递了张纸给她,让她写‘科学发展观的根本方法是统筹兼顾’,将她写好的纸条递给老师后,自己也坦荡荡的拿纸写下了一串字,然后平静的说:“大概好看的字都相似吧!” 周肯肯偷偷瞟了一眼虢奕递出的纸条,瞳孔瞬间放大。上面的字就连她自己看了都觉得像自己亲笔的,另外,他的字她是见过,绝对不是现在这样…… 猛地震惊加错愕的抬头看向身边的人,他手撑着办公桌,一脸坦荡。除了感叹他的厚脸皮,也惊讶他的能力。这得有多好记性才能在这么快的时间内记住十几个字不同的写法? 奕哥果然不是一般人,兀自点头。 政治老师拿着两本练习册和两张纸来回比较,好几分钟过去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确实是一样的字迹,从笔峰到字形都相差无几。轻咳一声,“字都是自己,但抄答案这种行为也呃……”见周肯肯举手。“你说。” 周肯肯:“这些我都背下来了。” 虢奕:“我也是。” 政治老师一时哑口无言。刚进办公室的化学老师见了周肯肯,一脸悲怆。“周肯肯,你这化学成绩真的很难形容。十六分!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次换周肯肯沉默了。 “虽然高中会分文理,但依你现在这成绩,中考你打算考什么学校的?想直升健育高中部的话可得加点油才行。”转而看向虢奕说:“虢奕,你理综好,有时间多多辅导一下,你们是同龄人,说起话来也方便。我们老师这一辈说的话,你们还总以为是骗你们的瞎话。” 虢奕点头回了声好。 等他俩出了办公室,政治老师感叹:“周肯肯看着呆了点,但脑子还是很灵光的。” 化学老师不禁摇头,“这孩子机灵的很,就是心思没在学习上。” “田老师,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周肯肯心思要是不在学习上,这语文成绩能拿年级前十?”语文老师不服。 “周肯肯的英语成绩也相当不错,语法和格式,都不像是小孩子能写出来的,上次作文里的从句夹从句的句式,差点没把我给难住。”丁老师一边写着教案一边搭话。 班主任王老师:“其实文综类的成绩和从小接受到的教育有很大的关系,而理综类的成绩就是靠学生在课堂里的努力。”顿了顿,“这也就是为什么大城市比小地方更容易产生文科状元的原因。在理科方面,可能看天赋,但文科方面,很多的是凭悟性和爱好。” 化学老师:“现在的孩子一点没我们当初学习的执着劲。” 老王笑道:“你的那点执着劲可不就是想进个事业单位,分房拿退休金?” 化学老师:“那时候人穷志短,读书就想着考高分分配个好工作。” “哈哈哈哈,谁说不是呢!看着他们年纪轻轻,有说有笑的,我都羡慕啊!”老王看看了看表。“也快上课了,我先走了。对了老李,你找时间和魏奔好好聊聊。” “正想着呢。现在孩子手劲还不是一般的大,瞧这嘴角破的。这当老师的,又当爹又当妈,讨不到好,还得当沙包。”物理老师对着镜子照着脸。 化学老师:“我看你还挺甘之如饴!” “这不当习惯了吗?看谁都像自己孩子,横铁不成钢之余又觉得有点性子挺好。”李老师摇头感叹。 中午吃饭,符俊有事先溜了,程今一如既往的追夫,周肯肯也不想走太远,考虑着就打算和虢奕一起在学校食堂解决。 虢奕吃饭时话不多,呃……好像平时也不太爱说话。安安静静的一顿饭,好在她点了份辣子鸡和回锅肉食欲大增不用说话。吃到欢畅时感觉坐在对面的虢奕似乎盯着她,抬眸才发现他是在和她身后的人点头。 好奇心迫使她微微扭头看过去,一个白衣俊朗在她不远处朝着这边挥手,瘦高的身材和安宁的神色,这都让她眼前一亮。不禁评价道:“这位小哥哥长得好漂亮。”少有人能美的这样清丽吧!像远天朗月。她想,他应该有着干净的嗓音。 放下筷子睁大眼睛问道:“奕哥,他是你朋友吗?”颜控的表情展露无遗,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在欢呼雀跃。 虢奕继续低头吃饭没有想搭理她的意思。回忆着小哥哥的长相,脑海中的脸让她越看越觉得熟悉。“咦~我怎么觉得他面相有点熟悉。” 虢奕言语不屑:“一破拉小提琴的。” 听完,周肯肯念念不舍的又回头看了一眼,人已经消失在人群中。嘟囔着:“那我不喜欢。” 虢奕见她像演变脸似的,有些疑惑。用水果签插了一块苹果当话筒:“说出你的故事。” 她看了一眼苹果,很新鲜应该很脆,就着他的手吃掉。“我是拉二胡的。” 说完明显感觉对方一愣,她眨了眨眼,嘴里的苹果不知当咬不当咬。刚刚虢奕似乎不是在喂水果给她……而她…… 小心翼翼观察着对面的人的表情,毫无不适,用喂过她的水果签继续插了块苹果送进嘴里。大脑突然有些充血,一股亲昵感油然而生,拿起筷子低头扒饭掩饰着尴尬。可能男生在这方面真的比较不在意吧!更或者他根本就没有发现! 过了一会,她抬头:“那个,你手疼吗?” “什么?”他挑眉。 “没什么。” 自从上次身为文艺委员的张彤知道她圆体字写得不错后,隔三差五就来邀请她加入黑板报小组实现资源共享。推诿很久,但最后还是被一本小说给收买。 放学后虢奕经过她座位,抱着篮球说:“完了去篮球场找我。” “?”她疑惑。 “辅导化学。” 她摆了摆手,赔笑道:“不用吧?”化学物理是她看到就头晕的学科,当年在选专业的时候,她是对着课程表一个个排除的,有数理化学科的通通不选,筛选到最后只剩下了哲学和英语。尝试着接触哲学后发现不少哲学家都是数学家,就果断选了英语专业。 “以前考十六分是因为你脑子不好使,但现在你若再考十六分那就是我能力不行了。”虢奕说道。 “荣辱以共?”上午在办公室答应了要给她补习,当时很多老师都在场,并且神色认得真一点不像是在说‘下个星期体育老师就回了,这节课先上数学’这一类的敷衍话。 “是的。”他坚定。 “那好吧!”无奈应下了。 办完黑板报,她收拾了东西下楼,走到三楼的时候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 “婷婷你听我说,我是真的喜欢你。”男生深情表白。 “我不听我不听,喜欢我你才不会和一班的潘欣一起玩,你明明知道我讨厌她。”女生完全不听。 站在上面不知进退,突然班级被点名。一班?周肯肯一愣,她们班? 男生:“我没有,你要让我怎么说你才相信?” 过了好一会,周肯肯以为两人走了准备抬脚下楼梯,这时女生带着哭腔弱弱的说:“真的没有吗?” 男生斩钉截铁毫不犹豫:“没有。” 周肯肯想着偷听人讲话真不太好,而且还是偷听两次,准备往楼梯上走。 女生有意原谅:“那……” 周肯肯人刚转身就听后面忙完的同学下来,见她还在疑惑的开口问道:“你还没有走吗?” 一时尴尬,看向下面的两人,女生看过来的眼神一阵惊慌,男生则是皱着眉头眼里怒火中烧。女生的视线越过周肯肯看清后来的人,大概是看到这一群都是一班的人所以有些惊慌,陡然飞奔下楼。 男生与周肯肯相视一眼便追了下去。那一眼,她知道这梁子是结下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是你撩我才上当》正文 22.第二十二章 虢奕看着旁边低头做题的人说:“十题做完了吗?” 周肯肯看了看题目,认真答:“快了。” “还剩多少?”“一点。”“几题?”“九题……半。” 虢奕无奈,看了看时间,半个小时写半题,他也是醉了。拉过她的作业本开始讲题,刚讲了一题,就看她耷拉着脑袋昏昏欲睡,没有半点想学习的意思。 周肯肯半梦半醒中见他合上了作业,一脸严肃,立马从迷糊中惊醒。 “不想学?”声音清冷,不寒而栗。 她弱弱的摇头。“不是。” “那是什么?” 见他脸色更冷不自觉低头看草稿纸。“化学有点难。” “背公式也难?” “感觉化学很虚无,两种我不知道是什么形态的物质混在一起就能产生出各种加成、分解等等反应,我完全没办法把这些强加到脑子里去。”背公式本身不难,但什么分子原子离子,质子中子电子,凭空给出的定义和用于计算的公式很难琢磨。 大概是她太难教又太固执,听完她的话对面的人沉默了,又不敢看他的脸,只得继续沉默。用余光瞥见虢奕抬手叫来服务生。 “加杯水。”那嗓音和语调在她听来其实是想说“借把刀”。 正考虑要不要把压在他手肘下的作业本拉回来,就听他话题陡转。 “看过颜真卿的书法吗?” 她疑惑又试探的看向他,一脸正色不像是开玩笑,点了点头。 “他的真迹能够被后人临摹,流传千古,这就是因为他所使用的书法工具是碳,carbon,它的化学性质稳定,所以能够久不褪色。”边说这边在她手边的草稿纸上写下了一个c的字母和碳字。 “还有朱砂。” “恩,重镇安神的药。”这个她知道。 “对。明朝司礼监秉笔太监代行‘批红’权,其中的红字指的就是朱砂。名人画作上的红色印签能够保留这么久也正是硫化汞在发挥作用,hgs,化学性质稳定。硫化汞是硫和汞的化合物。”又在纸上写下了s和h,并对应的写上了汉字。 “炒菜时你会先放盐还是先放糖?”虢奕说。 “糖。”“为什么?”“先放盐的话,糖的味道很难渗透进去。”“食盐具有脱水作用,能够促使蛋白质凝固,食物表面发硬,难以渗透。” “噢~”她点了点头。 “这些都是我们日常生活中很常见的化学现象,其实仔细观察,化学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虚无,你所知道的每一个化学元素都是存在的,只是存在的形态不一样,有的是气体有的则是物体。” 在后面的教学中,他完全收起了此前让她做的作业本,他的话题转换很快,常用的化学元素和化合物他都会尽可能的用恰当的例子来向她阐述,夹杂着历史故事和英语名称,这样一来二去,她原先闭着眼睛无心背诵的元素周期表竟然在他的讲解下变得一一具体起来。看向被好看的字体写得满满当当的草稿纸,她抬头问道:“奕哥你很喜欢化学吗?” 虢奕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水,暗想他可能已经将余后两年的话在这两个半小时里都说完了。“还行。” “那为什么学建筑?”她记得虢奕和余铠是一个系的。 虢奕转头看向她,认真道:“因为物理我也喜欢,有理有据,条条合理。” 理科类的学霸思维好难懂。但她总能感觉到他看向化学的时候,眼里有一种生机,是发自内心的喜欢。 收拾完东西出了咖啡厅,两人在拐角处突然看到物理老师骑着摩托车载着魏奔从她们前面那条路飞驰而过。魏奔坐在后面一脸拘谨,但两人之间的氛围还挺和谐,一点不像上午的剑拔弩张。她不禁有些疑惑,后来魏奔回健育当老师的事情是否和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有关呢? 正在她思索间,一阵玻璃碎裂的声音突如其来,四分五裂的刺耳声在寥寥无人的街道上尤为突出,吓得走神的她脚下一惊。找寻声音的源头,马路对面,一个跌跌撞撞的男人和一个清瘦高挑的小伙子正拉扯着,男人动作很粗糙,嘴里还在咒骂。不知是男孩说了什么话激怒了男人,男人拧起右手的酒瓶便向他的头砸过去,动作一气呵成,甚至是太快,根本不给人以反应过来的机会。男孩身子一个踉跄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在地上,暗色的血液已经从头顶流了下来。 走在前面的虢奕扭头让她快跟上,完全没被马路对面的躁动所影响。收回视线时突然来自路边的灯光因为男孩的后退也微弱的打在了他的脸上。 苦笑勾起的酒窝,上扬的眼型,高挺的鼻梁,看清楚后周肯肯赫然惊醒,脑子还来不及反应人就已经向他跑过去。 扶起他摇摇欲坠的身子,他额前的血滴在她的手臂上。急切的问道:“孟子晟你怎么样?” 孟子晟似乎也很诧异在这里看到她,伸手摸了摸脸上流下的热血,苦笑道:“没事。” 周肯肯看向刚刚动手的男人,他拖着摇晃的身子已经走开十米远。看向孟子晟,问道:“你还能站起来吗?” 孟子晟毫不犹豫站起身来,跟着她走到不远处的花坛前坐下。这里有便利店照过来的光,能看得清晰。 “你等我一下,我去前面的药房买点酒精纱布。”说完就小跑离开。买药付钱的时候突然意识到刚刚着急根本没有顾上虢奕。迅速付完钱回到刚才的地方。虢奕还在,一手插兜一手抽着烟,站得笔直,背对着孟子晟站在路边。 打开塑料袋,不安的偷瞄着虢奕的后背,看不见表情,但周身生人勿近的气质却展露无遗,愧疚感空前膨胀。 掀起孟子晟额前的刘海碎发,已经没有流动的血液,只有些密密麻麻的血痂。 “你忍着点。” 孟子晟毫不在意:“被砸我都不怕,这点还能忍不住?尽管来吧!” 小心翼翼用消毒水清洗着孟子晟额前的伤口,仔细的将细碎的玻璃渣冲洗出来。她现在突然很能体会孟子晟当初给她擦药的感受,不敢动手又不得不动手。 “那个人……”她不知应该怎么说起,如果不问,他可能会更尴尬吧? “我爸。”她了然,继续用棉签清理伤口。 “一个可怜的男人!被那个女人骗到倾家荡产,还不罢休。”他冷笑道。 “他……经常这样吗?”高中那会他脸上也会莫名其妙出现新的伤疤,她问起,他总是很敷衍说是打架,但她却从不知道对象竟然是他爸爸。 “今天那个女人来找他去救自己的新欢,新欢进了局子,居然还是前夫低三下四去求人。真他妈贱!还口口声声说爱!爱?卧槽!真他娘的搞笑。” 她也不知如何安慰,没有插话默默处理着伤口。“好了,这几天别浸水。”纱布包好,将剩下的药收进袋子递给他。抬头准备交待更多,对视间她发现孟子晟低着头眼眶已经红了大半,没有吭声,就呆呆盯着自己脚尖。撇过头不看他:“你应该还没吃晚饭吧?” 从便利店买了面包和饼干,孟子晟看了袋子里的食物,轻笑抬头:“好巧,都是我爱吃的。” 头缠绷带满脸伤口还这么天真的微笑,好像只要他是孟子晟,他就能在任何不舒心的事情发生时咒骂几句,然后云淡风轻。这大概就是他的魅力所在吧! “今天你就别回家了,去附近的旅店住一晚吧!”边说边瞟着虢奕,一直以来都没换过姿势。 “周肯肯你有点神,怎么什么事都知道?”他撕开面包,惊奇的抬头问道。 他爸每次喝完酒他都会晚上去离家近的旅店睡觉,这应该没几个人知道的。想到这他突然放下面包,伸手翻口袋,上下都翻了个遍也没掏出什么东西来。 周肯肯见他一脸懵,也明了,转而看向正在街边抽烟的虢奕,犹豫了片刻,轻唤了一声“奕哥”。 他吐了口烟回过头,脸比预期中还要黑。对上他的眸子,眼里就像有着晕不开的墨迹,深邃又冷漠。她忐忑的走上前。“忘了带钱,能借点钱吗?” 他面无表情的盯着她,扭头继续面向马路,深吸了一口烟。“不能。” 她预料之中的答案。其实经过这么久的接触,她知道虢奕是一个非常好哄的人,他虽然对人总是凶巴巴一副全天下老子最帅的表情,但心很软。受不了符俊的唠叨,也受不了其他人的乞求。走上前和他面对面,笑嘻嘻的说道:“你真帅。” 虢奕不耐烦的瞥了眼她,将手里的烟头按熄在垃圾桶的烟槽里,她顺眼看过去上面已经有了好几根烟蒂。 他从一开始就一直在抽吗?她见虢奕从钱包里掏出一百,嫌弃的朝她摆了摆手示意让她走。 “能不能再来一张?”一百应该不够吧?说不定晚上要吃点喝点呢?她想。 “你的夸赞只值这么点。” “你最好。” “我不好。” “好。” “我好你还不管我撒腿就跑?我好你还只在没钱的时候才搭理我?我……” 见他有意想要算旧账,立马拽住他的衣角,一脸真诚道:“我不管,就是好。” 虢奕看向她的手,满脸无奈又递了一张过去。“让我说你什么好?” 周肯肯得逞,把钱递给了孟子晟,他谢过,对周肯肯说道:“明天还你。” 虢奕转过身朝花坛走过来,轻飘飘开口:“直接还我。” 周肯肯暗自轻笑,奕哥对自己的钱还真不是一般的执着,难不成是金牛座? 突然孟子晟问道:“对了,你们这么晚还没回家?” 虢奕:“幽会。” 周肯肯:“补习。” 周肯肯拿手肘撞向他的胳膊。“说什么呢?” 其实力度不痛不痒,但虢奕还是直嚷嚷:“你越来越暴力了。” “你要习惯。” “还是太放纵你了。” 孟子晟见两人一来一回,周肯肯无意间展露出来的小表情和虢奕看他时表现出来的敌意,他仿佛明白了什么。低头看向面包,也没了想吃的欲望。“今天真的很感谢,明天请你们吃饭!” “没关系,不用的。”她摆手。 虢奕一脸‘我是稀罕你一顿饭的人’的表情,并且是一号字体加粗加下划线的明显。 “我没什么事,天也深了,你们先回去吧!”孟子晟说。 周肯肯有些不放心,但见虢奕扭头就走,她也仓促告别连忙跟上。 明显感觉到旁边的人周身散发的寒气,一路无言的往她家的方向走,步子很大,她跟得有些吃力。 “奕哥你有没有想过让此前的生活变得不一样?”想转移他的注意力使得放慢步伐,所以试探性的问道。 只可惜虢奕一路就像吃了超级玛丽一般,充耳不闻,只管大步流星的往前走。明明刚刚还他挺好的,但现在看来是生气无疑了。只怪她真的不擅于安慰人,这种尴尬又冷寂的气氛,还是一言不发的好。 终于走到了路口,周肯肯正要和他道别。虢奕突然说道:“你骗我。” 周肯肯稍有一愣,抬眸撞上他像涌动的深潭水一般清澈又寒冷的眼睛,心跳突然扑通骤停。不知怎么形容这种感受,就像是考试作弊时一抬头和盯着你看的老师进行了眼神对视。 表情认真,前思后想,才恍然大悟。“喔~我包里好像有钱。”刚刚没想到她包里还有晚上吃饭时准备买单的钱,后来他结账了,所以钱没有收回钱包而是零散的放在大包里,正将包转到面前翻找着。 “别转移话题。”他冷声说。 “不是这个?”她惊讶,还没给她再次寻思的时间,就听他说:周肯肯,你明明可以跑很快。 虢奕看向她。“考试就保持这个速度,能拿满分。” 她无奈,果然还是刚刚丢下他的那回事。其实跑出去的那一瞬连她自己都没反应过来,至于快不快她根本没有概念。“他以前帮过我。” 虢奕一脸不耐烦:“我并不想听。” 她哑言,也是,她的陈年往事应该没那么吸引人。从包里翻出一盒口香糖递给他。“你喜欢的蓝莓味,刚刚在便利店看到的。” 她也搞不懂为什么爱抽烟的人会讨厌自己身上有烟味,每次抽完都要吃糖盖住,而他对蓝莓口味的口香糖又有蜜汁执著。这大概是少女心和王子病的结合吧! 他过了好久才从她手里接过,皱着眉头一脸不屑道:“想收买我?” “也不是,但如果能的话更好。学校不是没有这个口味卖了吗?以后可以来这儿买。”白天符俊因为这事在她座位边哀嚎了老半天,说以后没有请罪用的荆条来了。 虢奕没有回话,现在本就安静的巷道现在只能听到两人轻轻的呼吸声,周肯肯抿了抿嘴说:“我对孟子晟没有心动。” 自知这是一句毫无建设性的话,但她总觉得虢奕的生气和她忘了顾及到他关系不大,自己下意识的想要解释,即便他也许并不想听。 “我体考时也尽可能的跑得更快一点,这样可以吗?”她诚恳的说着。 虢奕轻叹一口气,手突然向她伸过来,也知道虢奕不至于动手,但她身子还是本能后仰想要躲开,谁知躲开的距离根本不及他的臂长。大手在她面前慢慢缓了下来,抬起落在她的头顶,轻轻摸着她的头发,力度不大,甚至可以用温柔来形容。 她脖子僵硬在那,一动不动,只感觉他好像在给她顺毛,就像她以前对be那样……所以他是不生气了吗? “很多事情已经不一样了。回去吧!”虢奕低沉的声音从上放传来。 走到院门前她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回答她的问题。回来的路上她问的那一句“有没有想过让此前的生活变得不一样?”这是他的回答。 原先还纠结着这一次的年少应该如何速度过,是按部就班原封不动呢?还是打破格局重新来过?现在看来仍是她忘了,来到这里的他们早就不是原来的他们了,很多事情从一开始就不一样了。 回望她走过的那条路的尽头,路口店铺微弱的门牌灯下站着一个人,指尖红星闪闪。盯着看了许久,她才推开门进了院子。 当周肯肯的身影消失在这条静谧的街道时,灯下的人也转身离开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是你撩我才上当》正文 23.第二十三章 有天中午,符俊突然说下午要请客吃饭,结果放学时自己被扣在办公室了,虢奕让她在教学楼门口等他,他先去赎人。到了楼下她才真的感觉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是天道好轮回。 现在教学楼门口四处张望的男生就是那个前两次遇见都在撩妹的人,次次她都无意间砸了他的场子。 缓缓下楼,男生见了她甩了甩头随即眯着眼继续看,震惊的同时习惯性往旁边人的背后躲。探出眼睛,提防道:“大姐,怎么哪都有你?能放过我吗?” 周肯肯尴尬的笑笑。“呃~缘分。” 僵持良久,久到有一辆自行车从她们之间经过并且驶过整条大道后转弯。周肯肯面对着他们,反正她是等人也不觉尴尬,但张藤不这么认为,一方面战战兢兢,另一方面又犹犹豫豫,终于还是他先主动打破沉寂。走到她面前伸出手,绅士的做了自我介绍:“张藤。” 周肯肯与他礼貌握手:“周肯肯。” “以前是嚣张的张,现在是慌张的张。” “以前是周易八卦的周,现在是周而复始的周。” 张藤汗颜,确实挺……周而复始的。 “噗呲”林清白在旁边笑出声来。周肯肯早就注意到这个男生,总觉得哪里熟悉,但又具体说不上是哪熟悉。难道说是因为好看的人都长得像? “周同学你不会是尾随我来的吧?想搞破坏?”张藤一脸警惕。 “不是。”她摇头。 “真的?”他不相信。 “还真不是,我能证明。”旁边长得好看的男生意味深长的笑道。 张藤正想追问就见虢奕从教学楼走了出来,符俊耷拉着脸走在后面。虢奕将手里的书递给她,她自然的接过放进自己书包。张藤看着这顺理成章一气呵成的动作,很明显就是认识的,而且时间不短。对着他俩露出街道巷口三姑六婆的八卦脸:“朋友?” 周肯肯轻轻点了点头。林清白走上前,伸出一只白净的手,用清朗干净的嗓音说道:“林清白,我们上次见过,食堂那次。” 这时她才反应过来,原来上次那个拉小提琴的小哥哥就是他,笑着点头和他握手。“和我想象的一样帅,声音也好听。” 上次隔得远只知道是个帅哥,没想到现在近距离一看,比想象中帅太多了。她也正纳闷怎么她一穿越回来周遭都是帅哥了呢?原来是一个人。 “哈哈哈……是吗?过奖。”被夸赞的林清白皓齿尽露,在外人瞧不见地方耳根子莫名红了起来。 符俊翻着白眼:“你们一定要这么做作吗?还握手?”无情拆穿,“装什么正经人?” 张藤一手扇在他手背上,恶狠道:“大家懂懂礼貌怎么?还不让人有改过自新的机会了?” “肯肯我好兄弟,你别动歪心思。” “我也不敢动,我觉得她在我身上下了咒。这个星期我俩见过两次,这个星期我看上的两个姑娘都吹了,你说,我敢不敢?” 周肯肯尴尬在原地,符俊不厚道的仰天长笑…… 虢奕拉了拉她的书包,看向幼儿园中班水平的两个人,清声道:“走了。” 张藤对周肯肯早有耳闻,符俊课间撒泡尿都要跟他显摆自己交到的新朋友,志趣相投啥啥啥的。此次一见,周肯肯这个名字对应上的人竟然是那个败他好事两次的女生。 一路上就张藤、符俊话最多,时不时周肯肯听到感兴趣的也会开口附和一下。虢奕照样是那张谁都欠他钱不屑与凡人交流的脸,而林清白则更多是一个温柔的倾听者,满带笑意的看着他们三人闹腾。 “我和奕哥可是穿开裆裤的时候就一块玩的。”张藤骄傲的显摆。 “那为什么没有在一个班?”从小的哥们应该很铁才是,不在一个班确实有点奇怪,她问道。 “和他一个班漂亮菇凉都只看他,哪里还有我的舞台?”张藤一脸无可奈何。 周肯肯点头。“好有道理。” 符俊在旁边慢悠悠的说道:“谁知道逃离了奕哥,漏算了小白。” 周肯肯扭头看了一眼林清白,那颜值没得挑剔。一脸同情的对张藤说:“辛苦你了。” 张藤一边发着牢骚一边问她:“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虢奕这张臭脸这么招女孩子喜欢,你们女生不应该都是喜欢像小白这种温柔爱笑、阳光干净的男孩吗?” “林清白很阳光。” 林清白微笑道:“叫我小白就好,大家都这么叫。” 被林清白的善意感动到,莞尔一笑,柔声回答:“好。” 一直走在她左边的人突然冷哼,声音很小但仍然毫无阻力的传入了她的耳朵,见状立马说道:“奕哥也很好。” 张藤嘲笑道:“你还真是谁都不得罪?”继而又说:“那要是出于女生的角度,你觉得他俩谁更得你欢心?” 她思考了一会,认真评价。“小白性格很好,还会拉小提琴,按照女生的角度来看他就是白马王子类型的阳光校草。”虽然这样形容很俗,但很贴切。 这一点张藤深有体会,他认识的女性朋友都这么说。满心疑惑的问道:“那奕哥呢?” 周肯肯正要回答就看虢奕那带有胁迫劲的眼神,一时哑口。 符俊见了立马挡在他俩之间。“奕哥你不许眼神威胁!肯肯,公平公正!” 虢奕甩出一句“幼稚”然后大手推开放在他面前的人。周肯肯看向虢奕,轻笑道:“奕哥最不值得一提的优点就是颜值高。” 听完后张藤痛心疾首,又是颜值,他自觉自己颜值不差,但每次和小白和奕哥这俩孙子站在一块自己就像个陪衬,漂亮菇凉的视线都聚焦在他俩身上。自我安慰的心作祟,总觉得周肯肯的话里一定有说奕哥性格恶劣的意思。现在又看虢奕得意的嘴脸,不由鄙视道:“怎么看你还有点傲娇的意思?” 虢奕不以为然。“我向来都是趾高气昂!” ……也是。最要脸的就是你! 到了餐厅,符俊找的是一家中式火锅店。一进门大家就被迎面飘来的辣椒和酱料的味道给迷倒,蒜蓉和醋的酱碟以及火锅红汤,都让人欲罢不能飘飘欲仙。 “肯肯你吃什么?”符俊一边问道一边利索的在菜单上打勾。 “肉。”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符俊点的每一样都是荤的。 张藤也不为符俊省钱,一心只想造作,阔绰的说道:“再多点几样,不吃饱不回家!” 周肯肯为难的看向菜单,慢吞吞的点了几样蔬菜。“花菜,菠菜,空心菜。” 张藤感叹道:“怎么和我家安心一个口味?” 安心?他把的妹子还是前女友?或者,他求而不得的姑娘? 见周肯肯一脸懵,符俊解释道:“他养的一只黑兔子。” …… 符俊把菜单递给虢奕。“奕哥吃什么?” 虢奕没有伸手接,看向旁边用热水认真烫碗的人,眼神有了一丝异动。偏头道:“我爱吃的都点上了。” 底汤端上来周肯肯才发现这并不是鸳鸯锅,而是一整锅的红油辣汤。震惊的看向身边这位慵懒的靠着椅背听符俊他们谈笑风生的人,他明明不吃辣的。 滚滚红汤在锅里翻腾,张藤一股脑儿的将肉全部倒了进去,白茫茫的热气升起。边下着菜边感叹道:“符俊你这么抠门今天怎么突然想着要请客?平时不都是觍着脸到处蹭吃蹭喝的吗?” 符俊不服:“你俊哥是你说的那种人吗?富甲一方的俊哥是这么抠搜的人吗开玩笑!” 张藤一记白眼:“难道不是?” 符俊虎瞪着他,解释道:“今天是我女神大浦安娜的生日!想为她庆生!” 听到熟悉的人周肯肯拿热水壶的手一顿,疑惑道:“大浦安娜的生日不是五月三十号吗?” 符俊一惊。“我记得是今天啊!” “不是,是五月三十号。”见她一脸坚定,符俊不禁仔细回想,女神的生日他难道还会记错?正极力思考着就看周肯肯倒了一碗热水放在虢奕的面前。“肯肯你不用管奕哥,已经给他这个老年人点了粥。” “呃?”她想着倒碗水能稀释下辣味,他吃起来也不至于那么辣。知道点了主食正要将碗收回来,就听虢奕说:“放着吧!我等会用。” 她抬眸看了一眼,收回手。“噢~” 在旁边已经有些木讷的张藤问道:“那个,你们就不疑惑吗?为什么她会知道大浦安娜,我想奕哥和小白应该都不知道大浦安娜是谁吧?” 呃?大浦安娜不是挺出名的吗?蚂蚁总在她耳边念叨说大浦安娜是av界想缩胸的第一人。张藤仍然吃惊脸,见他手里烫菜的筷子都快掉进锅里,她只好尴尬道:“耳濡目染。” 慢慢地火锅吃得火热,大家也从尴尬的气氛中脱离出来,开始飘飘然。张藤捞起锅里的肉蘸酱丢进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我不管,我女神就是乐莜,天籁的嗓音,婀娜的身姿,还有那气凌天下的眼神。绝逼不是现在这些胭脂俗粉能够比拟的。” “可你就爱胭脂俗粉啊。”符俊无情拆台。 “胭脂俗粉是用来泡的,爱的都是埋在心底的。我是个实在人。” 符俊白眼翻过天际。“我信了。” 周肯肯在这样的氛围中逐渐放开,听到这里不禁想笑,她和张藤也算是从之前狭路相逢到现在相谈甚欢的,通过简单的几句话,这人的性格和爱好就已经表现得非常明晰。 张藤见她在一旁偷笑,一时不平衡。“别贼兮兮的笑。告诉我你女神是谁?” 她骄傲道:“我只有男神。” “谁?” “雷锋。” “滚蛋。” 见张藤吃瘪,符俊就格外开心。“哈哈哈哈~” 张藤也是郁闷,:“奕哥呢?你女神是谁?” 虢奕从火锅里夹起肉扔进旁边人的碗里,再将浸过辣汤的筷子在面前那碗水里晃荡的洗了洗。言语平常心:“没有。” 张藤耸肩,不以为然。“也是。像奕哥这种谁都瞧不上的嘴角,要真想当他女神,恐怕得有三头六臂,四腿八耳。” 周肯肯简单的脑补了一下张藤所形容的样子,也不知道山海经里的奇异怪兽符不符合要求。咽下食物后说:“怎么也得会补天会造人。” “这个人听着有点熟啊?唉,一时想不起来。”符俊努力回想这个会补天会造人的人是谁,但一时短路总是想不起来。 张藤伸手就是一巴掌,恨铁不成钢道:“就说让你没事少看点小黄书多看点幼儿童话,不然一开口智商漏就个底光,现在丢人不?就说丢人不?明显就是嫦娥啊这都不知道!” 符俊恍然大悟跟着点了点头。“是的是的,就是嫦娥,嫦娥补天来着。” 林清白和周肯肯憋笑不语,还是虢奕的道行深,估计是已经习惯了这对活宝,所以面不改色依旧是一副慵懒喝粥的老干部姿态。 虽然林清白和虢奕都不属于话多的人,但林清白是温柔的看着你说话,而虢奕是面无表情的不看你,你以为他没听其实有听,但就是不理你,老谋深算的那种类型。 符俊和张藤都非常能吃的主,一盘肉下下去,她还没见影就已经进了他俩的肚子。中途林清白递了一个堆满了肉的碗给她,奕哥给盛了半碗粥,就这样,她靠众筹熬过了这顿晚饭。 吃完后坐着休息时见虢奕桌前的那一碗水已经浮起了一层油,她有些惭愧,明明是倒给他减辣的,结果成了帮她夹完肉后洗筷子用的了。 符俊躺在靠椅上摸着肚子,突然睁开重重的眼皮问道:“肯肯,你上次带给程今治口腔溃疡的药在哪买的?听说很管用?” “自己抓的,你口腔溃疡了?”上次见程今口腔溃疡老不好就照着药方抓了一剂药,还挺见效。 “上面一个下面一个,吃不好喝不好,心累得很。要不你明天去学校帮我捎一份吧?” “明天周末。”想了想,继续说道:“要不你去药铺里拿吧?我把地址给你。” “也行。”他就只想着能早点好,不然山珍海味鲍鱼龙虾怎么进爷的肚? 重新回到这里以后,她的周末基本上都是在奶奶的中药铺度过的。奶奶在前面抓药,她就在后面啃书,人多的时候搭把手,人少的时候就唠唠嗑说说话。 如往常一样,她窝在柜台里的藤椅上看书,符俊应约来拿药,而后面紧接着进来的还有虢奕。 中药铺不大,招呼着他俩坐下,认真的跟符俊说着服用的方法。“这个是加味泻黄散,回去用荷叶1角,粳米1撮,煎汤代水。” “荷叶粳米我都知道,但这煎汤代水是什么鬼?完全没听过。”符俊拿着一扎中药,一脸疑惑。 “把一帖药分两次煎煮,先煎一部份药材,去渣、存液,再用这些药液续煎另外一部份药材。若还是不明白就让你家里的大人帮你煎,她们应该懂。” “可我爸妈常年在外。”他抿嘴委屈道。 周肯肯一愣,正考虑着要不要帮他煎好。“呃~那我……”话还没说完就被虢奕的声音打断。 “别听他卖惨,药给他,他家有个百事通的阿姨,琼浆玉露都能煎出来。” 符俊见自己被识破一扫忧郁瞬间变脸,笑嘻嘻道:“肯肯你以后会是一位中医吧?” “不会。” “这么肯定?” “确定。” 拿了药的符俊慷慨将红票票拍在柜台上,她连忙摆手:“不用钱。” 虢奕站起来拎着一脸准备收回钱的符俊往外走。“拿着吧!这小子吃了我这么多总得收点回礼。” 符俊拧着脑袋兴致盎然问道:“我们去打篮球,要一起围观吗?目睹一下你俊哥的绝妙球技,小白和张藤那孙子也在。” “不了,奶奶出去了,我要在这看店。” 虢奕走之前扔了一袋红豆糕给她,还说是闻着路边飘来的香味就买了,现在又不想吃所以便宜她了。 一手是红豆糕一手是符俊给的钱,她久久才反应过来。虢奕说要收回礼,但这回礼他也没拿走啊? 周一换位置,老师们发现周肯肯的成绩有进步,尤其是化学从十几分提到了四十分,当仁不让就将虢奕和她编在了一起。 周肯肯看自己提升了三十分总成绩,排名竟然往前挪了十几名。暗自庆幸,喜笑颜开。而反观虢奕的表情就不美好了,他痛心疾首,说她是有史以来他经手管教过的最没有天赋的一个,让他怀疑人生。 周肯肯不以为然,觉得他要求太高,安慰他要知足常乐。桌椅拖到指定的位置后,虢奕已经入座好久。她笑盈盈的打招呼:“新同桌你好。” 然而同桌并不友善:“看到你的分数,我想好也好不起来。” 她见他有些悲观,觉得他想要安慰和被输送正能量,然后认真说道:“人的承受力是不断培养出来的。” “培养的速度不及你制造奇迹的速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是你撩我才上当》正文 24.第二十四章 经过上午最后一节课三趟长跑的测试后,中午吃饭时符俊瘫坐着不想动,虢奕也靠着椅背装死,叫到他们的号,符俊闭着眼睛假装听不见人叫唤,虢奕也懒得多说话。从餐桌下踢了踢她的鞋,说道:“去取餐。” “为什么我去?”谁还不想多懒会儿。 虢奕:“你缺少运动!” 周肯肯:“胡说!谁说我不运动了?你以为我每天起床一个仰卧起坐是白做的吗?” 四只白眼…… “我出钱,还不能得到服务了?”他盛气凌人道。 “您是大佬,小的这就去。”长期饭票还是得抓牢,得罪谁都不能得罪金主爸爸。 她起身去取餐,走了大概一两米的距离时她听到符俊在后面问了一句:你觉得肯肯怎么样? 心一颤,放慢脚步想听听后续,只可惜回答太慢,等她走出听力能及的范围时都没有听到声音。 取完餐端回桌时,走到虢奕的身后就听他说:“她怎么可能是我喜欢的型。” 符俊:“没一点可能?” “一丝一点都不可能有。” 突然符俊转头看到她,盯着餐盘里的汉堡眼睛一亮:“妹妹你快点,你俊哥都要饿瘦了。” 说着已经站起来,接过她手里的食物。她坐下将吸管戳进可乐,虢奕伸手递过鸡肉卷。低声说:“他刚刚说林语彤。”她喝了一口可乐轻声应答:“喔~” 见识过上次虢奕莫名其妙的脾气后,周肯肯在体育测试课上都是夹着尾巴做人,认真跑步认真得分。最后经过她不懈的努力(程今乐此不疲的刺激),她总算能勉强打擦边球进洞。 所有项目都考完后只剩下八百米,她分到的号码是风象星座双子座的幸运数字七号。起跑前她还特地对虢奕立下了fg,说只要跑步能及格晚上就去吃大餐,位置他来挑。如果没有及格,那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养好身体等着被程今削。 就是为了不给自己喂毒牛奶,她用剩下的最后一口气冲刺的时候,竟然看到白日里她头顶上金星点点,临近终点时看终点站都是歪歪曲曲的。身上的感应器穿过测试门的那一刻她用五花肉起誓以后绝对不要养成跑步的习惯,就算不能健健康康,也不要有自虐倾向。 双手撑着膝盖,勉强站立,气喘吁吁道:“我……” 虢奕不知从哪找来一条白毛巾盖在她头上。“及格了。” 有气无力用毛巾擦着脸上的汗。 “那……” “29分。” “你……” “晚上吃牛排。” 周肯肯不可思议的盯着他,他坦坦荡荡没有避开她的眼神,四目相对。虢奕有一双潭水般的眼睛,外表看来深不见底,但步步深入就会发现,他的眼仁黑泽清澈。 “你这么懂我我有点害怕。” “麦克斯韦方程组我都懂,”居高临下睥睨她“你,无非就是我多看几眼的事。” ……他总是有能力让人哑口无言。 “毛巾洗干净了还我。”他离开时说。 她一脸懵的看向搭在自己肩上的毛巾。虢奕自己的吗?凑到鼻前闻了闻,咦?柑橘的味道,跟他身上的味道一样,所以是一样的沐浴露还是一样的洗衣粉呢? 下午放学,原本打算叫上其他人,结果每个人似乎都在忙碌,所以两个最闲且毫无愧疚心的人进了餐厅。 她的食物还没上,只得托腮看着认认真真切着牛排的人问道:“奕哥我觉得你话好少。” 虢奕一脸后知后觉的表情。“我也是才发现你有时候话超多。” 她矢口否认。“我原来不是这样的,是因为受了符俊的影响所以才这样的。” 他浅笑。“你的锅还可以甩的更远一点。” “哈哈~” 看他雍容闲雅,突然想起之前在咖啡厅里虢奕问她和他相亲的事。本以为两人应该就此不再有联系,谁知世间奇妙的事情太多,居然能双双穿越。 虢奕手里的动作一顿,问向一直盯着他看时不时还皱眉的人:“你想问我什么?” 聚焦的眼睛被他一问竟突然失焦,滴溜溜的转了转。“奕哥你之前为什么说要和我相亲?” 听了她的问题,他没有异样反而慢条斯理道:“看你相亲那么多次以为很好玩,试了一次发现一般。” 她忍不住白眼,吐槽道:“又一本正经说胡话。” “不然呢?你以为是为什么?” “着急结婚或者,”她本想脱口而出说喜欢的但还是顿了一下说,:“合适?” 他摇头。“都不是。” “呃?那是?” 见她眼里疑惑更甚,放下刀叉擦了擦手,眉眼带笑问道:“周肯肯你是不是喜欢我?” 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惊到,前倾的身子突然后仰。“啊?” “不然为什么打听这么清楚?” 她也觉得自己好像问得有点多,摆出笑脸。“我就觉得大家不仅能在现实生活中阔别重逢,居然还能跨时空相遇。呃……”越过手边的红酒杯,端起茶水杯,“要不以茶代酒拜个把子?” 虢奕打趣道:“要不我让厨师给你现杀只鸡,也好让你滴血烧香、磕头起誓走走正规程序?” “也是可以的。” 他戏谑道:“那你想拜我当什么?爸爸吗?” “我俩一般大。” “江湖只看实力不看年龄。” 她连忙放下杯子。“那还是不拜了,让厨房把那只鸡放生吧!周五不宜杀生,我佛慈悲。” 他陷入沉思,过了一会才开口。“你哪所大学毕业的?” 她不明所以,认真回答。“c大啊。” “表演学院戏精专业吗?” …… 也不知道周肯肯的牛排是不是要去法国取材,好久都没上,无聊的盯着沙拉看得出神。 “先吃这个。”虢奕将盘子推过来。 周肯肯盯着一盘切好的牛排,狐疑看向他。 “你点的那个做工太复杂了,等会你饿晕了我也背不动,我的承重能力只有四百斤。” ……噎死人不偿命形容的大概就是虢奕这一类人吧! 晚八点两人才从餐厅出来,周肯肯摸了摸浑圆的肚子,不禁回望这家店,是什么让这家店的西餐师将食物做的这么美味?认真记住了餐厅的招牌暗想这下次一定要带程今来尝尝。 和虢奕一路上有说有笑,他轻笑时会上扬的唇角真的很有感染力,她看到就不自觉眯眼跟着笑起来。 转角处真的是一个神奇的地方,上次遇到孟子晟,这次又转角处非常意外的遇上了上次闯红灯的女孩。和那天一样,背着大大的书包,低头看不见表情的向她和虢奕走来。即使前面有人她的视线也没有一丝异动,锁定着同一个方向。 “嘿同学!”眼看就快擦肩,鬼使神差叫住了她。 女孩抬头看她,面上终于有了惊奇的神色。“是你?” “是我。”周肯肯很高兴她还能记住她,伸手自我介绍道:“我叫周肯肯。” 女孩有些拘谨,看向虢奕,缓缓伸手握住她。“你好我叫于一。”和她简单的交流后就各自道别分开了。 “你和她是怎么认识的?”虢奕突然开口。 周肯肯惊讶得看他的脸,这样的问题不像是他会提出来的。尽管疑惑但还是将事情的过程、前世今生都讲解了一遍。说完虢奕若有所思,沉默了。 “怎么了吗?”她问。 “我好像知道我们为什么来到这了。” 她脚下一惊,不可思议的看向他等待他的后文。而虢奕性情恶劣就在于此,勾起你的兴趣却还要卖关子。她想从他脸上看出些蛛丝马迹,但他的脸毫无破绽。只见他扬眉高傲的说道:“就不告诉你。” 中考前的最后一次文明班级的评选,周肯肯她们所在的一班的量化积分和四班的量化积分都很靠前,相差仅有两分。只要这次黑板报能获优拿第一,一班就能直接获得本年级最后一个文明班级的称号。而且健育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毕业班的最后一个文明班级是有奖金的,正好可以用做聚餐的经费。 虽然临近中考,但此次黑板报大家都非常重视,从主题确定到素材选择再到整体格局规划,基本是集思广益最后才敲定的。结果当周肯肯和程今一同进教室时发现后面的黑板一塌糊涂,满地都是彩色的粉笔碎。 张彤见周肯肯进来,立马急红了眼,带有哭腔的说:“肯肯怎么办?怎么突然就这样了?明明昨天还好好的。” 周肯肯若有所思看向黑板,原本精美的版式还能在擦拭的白茫茫的一片中看出些许印记和轮廓。 许娇气愤的将手里的黑板擦气愤的摔在地上。“昨天是谁最后一个走的?” “昨天我们都在一起填字,陈娟先走的,然后再是张静静,最后就是我和张彤。”裴媛媛弱弱的说道。 “你们俩确定是一起走的吗?”许娇略带怀疑的问道。 “我是文艺委员,我没有必要和自己作对!”张彤愤愤说。 气氛一时沉寂,对现状毫无头绪,又怒不可遏的手足无措。 周肯肯突然开口,“昨天是我最后走的。” 齐刷刷好几双眼睛看向她。她慢条斯理道:“但我走的时候一切正常,就连黑板擦都放在黑板槽的右边。” “你不是说你是最后走的吗?走的时候教室一个大活人你看不见?”许娇咄咄逼人。 裴媛媛无辜的看向周肯肯,一时语塞,明明她最后走的时候锁了门。 “上次办黑板报,学委的钥匙就给我了。”周肯肯坦坦荡荡。 “事情怎么这么复杂?”张静静站出来用温柔的嗓音说着。 “周肯肯你现在嫌疑最大。”许娇冷声道。 这话一出程今就坐不住了,差点掀桌而起,双手抱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干什么了就有嫌疑?我还说我昨天丢了好几百,你坐我后面,离我的裤子口袋距离最近,你的嫌疑最大!” “程今你不要强词夺理!我们就事论事……” 双方争论如火如荼,双方辩手实力都不弱。许娇气势汹汹,程今胡搅蛮缠。最后在英语老师跨入教室的那一刻硝烟才缓缓散开。 虢奕踩点进教室,见她端正坐好眼神涣散,递了片口香糖给她。她拆开,发现糖纸里面并没有糖而是另一层叠成长条片状的纸,摊开。‘表情这么凝重,你在思考宇宙大爆炸还是在考虑减肥?’ 她看向他,摇了摇头。用笔在信纸的反面写到‘宇宙爆炸我不怕,一群人与我同葬。还有,瘦的人才不用减肥。’末了摸了一个双手环抱的傲娇表情。 距离课间操的黑板报检查只有一节课,在英语课结束后立马聚集了所有参加过黑板报小组里的所有的同学,打算利用一节课的时间重新还原黑板报。 周肯肯还是被分到英语那部分,踩着椅子便开始写。刚写几个单词就听张静静说道:“动机不良的人做起事来应该也不会那么卖力!何必自取其辱呢?” 周肯肯轻笑,从上至下看向张静静。“如果你觉得自己能在一个小时之内写完所有的字,我当然愿意下来。” 张静静被她尖锐的眼神震慑到,心跳不禁通通直跳。看向周肯肯,早知道她不会是看起来这么简单,心机重! “大家都赶时间,就别瞎争执了。”张彤上前疏通。 “周肯肯写我就不写,我不想和她这种表里不一的人一起做事。”张静静放下手里的粉笔后退一步。 张彤和几个负责画画的同学停下手中的工作,来回打量着他们两人,周肯肯对这样的视线已经再熟悉不过。 高中三年她张静静一直扮演的不就是这样一个正义凛然的角色,告诉所有人她有多喜欢孟子晟,而周肯肯又是怎样夺人所爱的。 那个时候不计较但并不代表她时隔多年同样的情况摆在面前仍不计较。 她转过头似笑非笑,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向张静静,正要开口就听虢奕先发声。 “会写黑板字又不是多大的能耐,上面的我写!”虢奕伸了伸懒腰走过来。 周肯肯闻声一愣,木讷的看向虢奕。 他面无表情的看向她,低沉的说:“下来。” 她紧绷的心弦突然断开,弹动的断线仿佛刺进血肉。下来?上面的字是她负责的板块…… 周肯肯突然一阵委屈,她原本以为他俩应该算朋友,别人在两者之间如何选择她可以置若罔闻不管不问,但朋友的选择她在乎。 手中的素材书被她握的更紧,低着头眼睛发涩。当初孟子晟在闲言碎语中丢下她,现在虢奕也一样吗?她也想问,那些她不在意的话真的有这么大能力吗?让她总在莫名其妙被质疑和选择,莫名其妙被抛开。 低头将手里的素材书递给他,感觉到手里的东西被接过,准备收手从椅子上下来。谁知在往回收的手一把被抓住,她想要挣脱开,但抓住她手腕力道在她的扭动中加重。 “椅子不稳,你写下面。”虢奕看出她的异样,松开手手腕探向手掌,大手握住小手,掌心相对。 突如其来的转折让周肯肯五味杂陈,是欣喜庆幸还是感动悲伤,她不懂。从椅子上跳下来,虢奕松开手转头望向张静静,冷声道:“素材。” 将张静静心不甘情不愿让出的素材递给周肯肯,让她写下面的板块。 由于时间有限,虢奕重新进行了分工,班上不少画画不错的同学也在虢奕的指挥下加入了还原黑板报小组。一节课的时间整个黑板报在近十名同学的共同努力下被完美还原,甚至青出于蓝比以前更精致好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是你撩我才上当》正文 25.第二十五章 学校食堂 周肯肯买了水走过来,张静静坐在虢奕对面认真说着话,虢奕背对着她只依稀感觉他正低头吃着饭但看不到表情。见她走过来,张静静扬眉看向她,眼里的挑衅意味十足。她正面对视,毫不示弱,走近餐桌张静静才站起来高傲的扭头离开。 她坐下时虢奕正慢条斯理的挑着菜里的花椒,神容自若。将手里的矿泉水递给他,说道:“你就是针对我。” 接过水的虢奕一愣,“哪里?” “张静静也在你面前喝了牛奶,你怎么不说难受?”她指控道。 虢奕满脸疑惑,“什么时候?” “刚刚和你说话的时候。”她就不信张静静那一罐至少两百毫升的纯牛奶他能看不见。 “我没看见。”说话时直视她的眼睛,满脸真诚,一点不像是在说谎。 “可,她就坐你对面。”她挠头不解。 “谁规定坐在一张餐桌上的两个人就得对视?” …… 饭吃到一半,虢奕灌了口水说:“刚刚是第三个。” “呃?”她呆呆的看向他,不明白什么意思。 “第三个自以为把惊天大秘密说给我听的人。”他拧开另一瓶水递给她,“你都快辣成二哈了,喝点水。” 望着他伸过来的手,五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剪整齐。接过水低声道:“我没有。”说完便故作镇定的仰头喝水。 她自然知道张静静说了些什么,无非是黑板报的事。这种话听了就信以为真的人有很多,她没必要解释,但他是虢奕,和其他人不一样。 “我知道!你有根做不了亏心事的软心肠。”他说。 “……”这样的信任,真的让她哭笑不得。 “曾参杀人的故事听说过吗?”他问。 她呆呆的点了点头。曾参杀人说的是在春秋时期,一个和曾参同名同姓的人杀了人,大家都误以为是曾子。有人听说了便立马告诉曾子的母亲说她儿子在外面杀人了,第一次曾子的母亲坚定的不相信。不久又有人来说她儿子杀了人,她仍是不信,当第三次听说时她慌了,端了梯子连忙翻墙逃跑了。 继而听他说:“我又不是曾参她娘,听别人说说就信以为真,当爸爸的当然没那么容易被煽动的。” 不听信他人仅忠于内心,有这样品质的虢奕真的是闪闪发光。感动之余还不忘揶揄道:“你怎么总是想在辈分上占我便宜?从小就有一颗为人父的心?” 他看向她,面脸无奈。“我也不想,可一个来自4g时代的大龄女青年能和一群初中生玩到一块,我不想为人父都难。”他顿了顿,“还有,不在辈分上占便宜你还想我在哪占便宜?你说说看?” “我……当我没说吧!” 饭后她问他,如果真的是她怎么办?虢奕耸了耸肩毫不在意说,是她也没什么,大不了散伙饭的钱他成倍的给就是,就当陪她玩游戏输了。当时她还强掩感动,不要脸的问他需不需要还?结果虢奕眉头紧锁冷眼看她。那冷飕飕的一眼让她更加坚定虢奕金牛座的属性。 下午的一个课间,程今从一组跑过来,坐在她前面问她吃这哑巴亏有没有想要回击。她放下手里的化学习题,柔眼看向她说道:“就是因为我们难免吃亏,所以才会有人告诉我们,施比受更有福。” 程今不理会她的假文艺,不屑道:“就是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你还得亲它一口,虚伪的嘻嘻嘻说,哎呀真感谢你的欺骗让我摔了一大屁股蹲,不然我就得顺顺利利过好日子了。” 她轻笑点头。“也可以这么说。” “自欺欺人能欺多久?吃了亏就得横着脸以牙还牙,不然你自己心里憋着慌。” “我不憋。” “你就不觉得委屈。” “不觉得。” “我都替你难过。” “我不难过。” 程今彻底无语,一阵感慨。“难道你来自天国?是仙女?” “不,我来自偶然,是尘土。” “滚蛋。你不觉得委屈就好,还怕你有不爽憋心里不说呢。” 程今对她从来都是这样,虽然脾气暴躁但心思细腻,总觉得周肯肯那时常闷不吭声的性子容易吃亏,有谁说她不是她总是第一个站起来为她申辩,总是在出现划分队伍的情况时第一个人站在她身后,支持她。这样的程今真的一直以来没有改变过,能遇见她真的是赚到了。 伸手掐了掐程今的脸蛋,冲她一笑:“她们都是路人,走走就过了,我自顾不暇何必计较路人如何如何。反正我有你啊!” 程今突然面露羞怯一副难为情的样子,拍掉她的手弱弱说:“可我,只想是余铠的呀~” 周肯肯被突如其来的狗粮砸得鼻青脸肿,鸡皮疙瘩倒起一身,连忙将她驱赶出境,翻出化学习题继续补脑。 自从师从虢奕之后她的生活就变了,以前是啃色情书、历史书、哲思书等等一类文学书,现在是分解反应方程式、氧化反应方程式、置换反应方程式……等等耗脑细胞的题目。 盯着铁和稀硫酸的题目伤神,回到座位的虢奕将手机的购物袋递过去。她兴高采烈打开购物袋,从翻出一袋虾条后还给他,他没要,说这都是她的。她拿着虾条不解的说道:“可我只要一袋虾条的。” 刚下课看他要出去便让他帮忙从超市带包虾条,谁知虢老板财大气粗一口气买了一购物袋,一时懵。 “你想看我拿着一袋虾条招摇过市?”虢奕扬眉道。 她听出言外之意了,就是说虢奕的气质怎么可能是一袋虾条能匹配的,少说也得十袋。 符俊不知从哪突然蹦出来,盯着她手中的购物袋眼睛放光,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假惺惺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周肯肯一边将袋子系紧一边说:“奕哥去买水,我让他帮我捎袋虾条上来。” 原本还盯着她袋子看的人听完话立马吃惊状,兜着嘴望向一旁自顾自玩着手机的虢奕。“从来只见别人给奕哥跑腿,没见过他给别人跑腿。手拿开,我拍一张。” 她拒绝,抱紧零食不让他拍。“不要,我要吃了。” “等等,让我见证一下这历史性的一刻。周肯肯你别收,小气鬼啊!” “就小气鬼!” 下午放学后她经过二号教学楼,被人拦下。几个披着头发、裙子微短的女同学,她似乎从没见过的人。 其中一个带着黑色耳钉的姑娘指着周肯肯对身边的人说:“这就是整天和虢奕你一起吃饭放着的人。” 中间那个长发及腰双手抱胸的人上下打量着她,“哼!长相一般,身材一般,从没见过的面孔学习肯定也一般吧!” 周肯肯无奈,“你们找我就是为了正面点评我?” 这么准确无误的认出她说明这根本不是偶遇而是围堵,而且事情发生的直接因素还是虢奕。 “入不了我眼的人有什么资格得到我的点评?小鸭子想一步登天?哼,妄想!”长发女生颐指气使。 她无奈轻叹一口气,娓娓道来:“豫兮其若冬涉川;犹兮其若畏四邻;俨兮其若客;涣兮其若凌释;敦兮其若朴;旷兮其若谷;混兮其若浊。” 三脸懵逼,叫她们都没听懂,挑眉说:“就不解释了,反正解释你们也听不懂。” 这时最右边的那个背书包的小女生像是被点了穴道突然活了起来,指着周肯肯大声对长头发女生说:“馨姐我知道,她是在骂你没文化。” 长头发女生一听急了,就开始气急败坏的咒骂起来,边说边自己着急,周肯肯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一个人抓狂,事不关己。 正当几个女生想更进一步活动的时候,张藤屁颠屁颠的闻声过来。“哟大家伙都在。正好一起见证一下我的爱情。”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一封粉粉嫩嫩少女心十足的信来,深情地递给长头发美女。 “上一次在学校食堂和你匆匆一瞥,没想到这次能在这里遇上。这封信我带在身上两周了,今天终于物归原主。” 长发女生被突如其来的告白整懵,手脚拘谨的看向张藤,面部的红晕已经扩散到耳朵。只听她言语中略带娇嗔:“我……我又没见过你,你瞎说什么?” “不,我们见过,只是当时我眼中有你你眼中没有我。不着急回答,但信一定要收。” 周肯肯是见过张藤撩妹的,一脸深情的盯着对方,眼神里故作伤悲,引起女生的恻隐之心。这一套他用得最为熟练。 最后女生在张藤的步步引导之下一脸娇羞的接过信跑开,完全忘了围堵周肯肯的目的所在。 去操场的路上,周肯肯问道:“你认识?” 他摇头。“不认识。” 见他狡黠一笑也恍然大悟,说道:“情书开篇你都怎么写的?” “开头两个字,姑娘。管他认不认识都适用,既不轻浮又不低俗,恰到好处!”他骄傲的说。 “关键是方便大批量生产。”她看向他鼓鼓的口袋,越发佩服。 张藤哈哈直笑,“懂我。” 回到篮球场,虢奕和林清白已经坐在观众区休息了,那水分给他们。虢奕接过问:“怎么这么晚?” 张藤嚷嚷:“还不是让你的那些无脑追随者给堵了。莫名其妙,明明是当女儿待的居然被误以为是女朋友,你说冤不冤?” 她应和认真点头。“冤。” 虢奕扬眉直勾勾的看向她,问:“冤?” 她回问。“不冤?” 说完就见他放下水瓶,抬眸看她,言语平静。“那叫声爸爸来听听?” 连忙摆手真诚道:“不冤不冤。” 他想要为人父的心真是坚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是你撩我才上当》正文 26.第二十六章 离中考不到半个月,符俊天天被老班叫去谈话,程今追夫之路稍见起色,余铠已经学会了每天中午等媳妇一起去食堂的好习惯。虢奕,呃,虢奕还是老样子,风仙道骨不染俗尘,就像生活没有任何意外,一切尽在他掌握之中。凤眼轻抬,看人看物都带着三分懒倦,唯有跟她讲化学题的时候才会表情丰富,惊讶、不屑、无奈、愤怒这一类神情就自动上线。 这不,刚被训,她耷拉着脑袋和题目大眼瞪小眼。就听虢奕递过一张纸说:“按照你现在的成绩,物理和化学各考五十四分才可以够到健育的分数线。” 周肯肯看着那张按照她平时成绩和各种概率算出来的最低录取分,一面羞愧一面鼻酸。虢奕希望她能去健育,并且她周身的朋友也都希望她能去,但她有些退却。她很难想象现在冥思苦想都很难解答出来的化学题,未来将会天天面对是什么感受?嗫嚅道:“我没想去健育。” 过了好久,虢奕才开口说道:“随你。”语气很平静,但没有温度。以往虢奕漫不经心的说话时都带着一丝闲适,而现在却只是严肃的。 “你不高兴?”她小心翼翼的问道。 他蹙额不看她。“你说呢?” 放下手里的中性笔,认真解释道:“我只是觉得以前的生活没什么不好,虽然期间是有很多不愉快的事发生,但那个高中环境是我熟悉的,因为不陌生所以我也没有想要改变它。” 他说:“所有人都是从陌生到熟稔的,新的高中新的同学,大家初次相见,即便我的记忆里有他们,但他们对于我的认知也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 这个道理她懂,新的环境每个人都一样,可她就是不想耗精力去容纳一群新的人。 “可原来的同学,我对她们有了解。”因为了解才不可怕,知道他们每一个人的性格,所以相处起来也会很方便。 他没有因为她的话而有所动容,面上看不出喜怒,只听他用平静无波澜语气说:“也就是说,你计划好的高中生活里没有我是吗?” 虢奕认真的看着她,此时眼神里似乎有一丝责怪但更多的是一些她看不懂的情愫,一时乱了方寸,收回视线佯装做题。身体里那颗力求安稳的心扑通直跳,好似一不留神就会弹出来一般。 闷不吭声到饭点,周肯肯秉承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虢奕不起身她也干坐着。但总有人耐不住性子、看不懂局势,符俊藏好小黄书就见两尊佛一动不动,仿佛时间定格。 “诶我说,你们二位被葵花点穴手给点住了吗?吃饭了,我第三节课的时候就饿了。今天我想吃冒菜~热气腾腾红油热汤的冒菜~”边说边将两人一一拍醒,在符俊的拉扯下,周肯肯出于心虚所以率先站了起来。 符俊对着虢奕一阵娇嗔,“奕哥走啦!不要拉低我们吃饭的效率~” 校外餐厅 叫号后她去取餐,东西有些重没法用托盘,只能自己用手端,餐厅往来的人很多,快到餐桌时被一个女生撞到,她连忙把手往回收怕烫到其他人。女生见自己撞到人,汤还泼到了人家手上,忙不迭道歉。周肯肯对她摇了摇头,轻声说了句没事。 回到桌前符俊连忙问:“烫到了吗?”刚刚那一幕他尽收眼底,周肯肯手上还有汤渍,愧疚心油然而生,关切地准备去接菜。 她直接将菜放在桌上,柔声说:“还好。” 见她面不改色的,符俊也放下心来。周肯肯抽了几张餐巾纸,“我去下洗手间。” 符俊冲她一笑,“去吧去吧!等你回来开动!” 符俊见菜放在餐桌边缘的位置强迫症就犯了,不以为然拿手准备把菜端到中间,手刚碰到大碗,指尖沾了点刚刚泼出来的红汤,飞快收回手,破口大骂:“卧槽,这他妈得有两百度吧?” 擦完手准备好好对虢奕吐槽吐槽这家店,只见虢奕看着一个方向出神。顺着视线推移过去就看到一个扎着马尾辫一身校服的人进了洗手间。 符俊反应过来:“肯肯练过铁砂掌?”刚刚那汤泼的毫不留情…… 虢奕没回应兀自起身,走向后厨管厨师借了一管牙膏。 “用完记得换回来!这是最后一管了,今天借出去的四五管也没见一个人还回来。”临走时厨师还特地交代他。 到了才发现洗手间有一个男女公用的洗水池,在门口就看周肯肯正低头,手边的台子上放着一管白色牙膏,小心翼翼的为自己涂着伤处。 他抬脚但却一直没有踏下,深吸了口气又退了回来,默不作声,深邃的眼睛通过镜子看着她。她抬起手来对着吹凉气,时不时还会因为疼痛在空中甩一甩。 他眼底的浓墨更深,眉头皱成一团像老核桃上的斑纹。转身离开,边走边点上了一支烟。 符俊守着一盘菜等着两个一去不复返的人,举着筷子跺着脚,四处张望。在人群中发现周肯肯身影,立马站起来问道:“你真的没事吗?那汤真的很烫,让我看看你的手。”她轻笑道:“真的没事,就是有些红,一会就好了。” 符俊看她白嫩的小手上红红的一块,不由有些心疼。“妹妹,哥哥今天请你喝芒果西番莲怎么样?” 周肯肯满脸期待,“好呀好呀!”她环顾四周,问道:“奕哥呢?” 符俊眨眼诧异的说:“他没去找你?” 她不解的问:“他去找我?为什么?” 符俊见她一脸茫然,立马转话解释。“因为他也尿急去洗手间了。哈哈哈!不用管他。” 笑谈几句,虢奕也回到桌前,一如平常的表情。符俊低声问:“奕哥你刚去干嘛了?”他一开始还以为他是去找肯肯了,但见她那表情就不对,好奇的问道。 虢奕边夹起一口米饭边说:“抽烟。”说完就把大米送进了嘴里,细细咀嚼。 回学校的路上,符俊特地将虢奕拉到一边,贼兮兮的说:“奕哥,小白说他想和肯肯多了解了解,让我帮忙制造一些机会。她是你闺女,你说我可以帮这个忙吗?” 虢奕挣开抱着他胳膊的手,丢下一句“随你”就走了。搞得符俊一时懵逼,完全不明白是同意了还是生气了?晃了晃脑袋就跟上去。 下午第一节课时虢奕接了个电话,后两节课就请假了,到放学时也没有回来,琢磨着今天这个状态也不用补课,早早就收拾好了书包离开了教室。 走到校门口,隔老远就看到林清白和一群朋友在交谈,看起来很认真。林清白看到她,朝她挥了挥手,和朋友道别后就跑过来。“嗨小白!”周肯肯挥手打招呼。 “嗨!这么巧?”林清白欣喜的看着她。 “放学出校门是绝对的,算不上巧。”她解释道。 对于这样反驳性很强的话周肯肯说时完全无意,林清白听了竟然也丝毫不在意。 “吃饭了吗?我知道有家新开的蛋糕店特别好吃,要不要一起去尝试一下?”林清白抛出橄榄枝。 周肯肯一听蛋糕店,那一定就有泡芙,毫不犹豫的点头。虽然想早早回家,可计划总是会被突如其来的诱惑所崩裂不是吗?美食当道,其他绕行。 本以为新开的蛋糕店应该是人潮拥挤的,谁知进门才发现尤为闲静,透明橱窗里摆放着样式好看的蛋糕,现烤的面包和饼干都躺在展柜里对着她搔首弄姿。 饶有兴趣的和林清白商量着吃哪些才能既不占肚子又能吃爽。林清白清俊的眉眼因为她的发问而带上笑意。 “可以买两份餐,在这吃一份,打包一份,走到家正好消化完空出肚子再吃。”采纳了他的建议,一起挑选着蛋糕和面包。 闲情逸致的坐在休息区吃蛋糕,玻璃外不少高中生抱着一摞书从她眼前经过,看那红黑相间的正是c大附中的校服。这条路,她走过无数遍,但从未发现有这一家糕点这么好吃的店。也许,她那一路只是走马观花,缺少了太多发现和包容。 林清白递了一张餐纸过来,微笑的示意她嘴角有奶油。她接过轻笑道:“小白你好像对所有人都这么温柔?” 林清白手一顿,说:“对大部分人是礼貌,只有对极少数人才是温柔。” 听完周肯肯笑意更深,眼前这个人简直有比成年人更高的觉悟,从格局来看,甚至大多数成年人都不及他。将手里的餐纸放在桌边,问:“上次大家都在说自己的男神和女神,但忘了问你,你的偶像是谁呢?” 他先是一愣转而挠头道:“大家不问是因为都知道,kennyg。” “小提琴家吗?”她对音乐家真的没啥研究,猜想道。 “不是,他是非常有名的萨克斯手。”说起时眸光闪闪。 “我还以为你的偶像应该是个神级小提琴家呢?”她有些惊奇。 “偶像是用崇拜的,你说的神级小提琴家是我的目标,并不是偶像。”他直视着她的眼睛,漫不经心的说着。 林清白真的有让人陶醉其中的吸引力,上进且袒露出来的企图心、对前程的认真规划、为人处世的温文尔雅,不管哪一样都是难能可贵的高品质。 不由期待未来的林清白会是什么样?虽然从名字就知道未来的他会是一个世界公认的天赋异禀的小提琴家,但未来的他是不是还和现在这么坚定和简单呢? 她摸了摸下巴说:“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你将来一定会非常成功。” 林清白爽朗的笑声传出,“我争取做到。” 离开时老板送了给我们一人送了一块幸运饼干,走在路上她忍不住好奇的,掰开饼干尝了一块,香醇可口,脆脆的特别好吃。翻来饼干里的幸运签条,平平整整的摊开。 ‘这样的美味你最想和谁分享?不要犹豫,快去找ta!’ 她咬了一口饼干,觉得这份美味确实值得被分享。将签条小心装进口袋。 林清白侧身看她,“你里面写的是什么?” “呃……让我懂得分享。”抬头问道:“你呢?” 他摊开,皓齿轻启:“让我勇敢。” 她看过去。‘你喜欢的人就在身边,记得勇敢说爱。’ “都是现熬的好鸡汤。”她感叹。 林清白说:“鸡汤很养人,价值连城。” 程今生日正好是她们为高考腾场地的放假时期,邀请了一大帮班里平时玩得不错的同学一起吃饭。虢奕在其中她不惊讶,但林清白在里面确实让她没有预料到。 等着上菜时班里几个女生开始张罗着要去买奶茶喝,问到周肯肯时她不自觉的瞥了眼斜对面的虢奕,也不知道奶茶属不属于会让他难受的那一范畴。转念一想,奶茶固然很诱人,但和小命比起来还是微不足道的。连忙摇头。 拒绝完发现自己腹部一阵翻滚,瞬间五雷轰顶。算了算日子,应该不对啊?看了眼自己的浅色牛仔裤开始惴惴不安。 想起来刚入座的时候服务员就说洗手间只在装修,要用得去商场的公用卫生间。 见林清白非常绅士的起身要去为大家买奶茶,随即趁巧也跟着一道。饮品店在楼下,坐电梯时问道:“小白你统计了多少杯?” “七杯,奕哥、余铠和你都没点。”一边说一边伸手将她耳侧的碎发拢到耳后。动作轻缓,指尖像是缱绻顺滑的丝绸般拂过她的耳廓。 对着银色的电梯门眨了眨眼,身体不由有些僵硬。空间很小,整个电梯仅有他们两人,旖旎逐渐飘散开来。 见数字转换成三,她先一步走出了电梯。侧身对向林清白那温润如水的眼神,恍惚间她想到了铃兰花,通体雪白,身姿纤细柔美且处处弥漫着优雅的铃兰花。和林清白真的很相似。 浅笑说:“我去洗手间,可能会很久,你买好就先上去吧~” 他说:“你真的不喝点什么吗?” 林清白简单清澈的目光让她有些害怕,那种略带炙热又真心的眼神让她觉得他问的似乎并不是要不要喝奶茶。 她摆手:“不用。但你可以帮奕哥点一杯乌龙茶吗?” 这种时候只能借虢奕威名一用了。 他垂下眼帘,微笑依然在脸上,温柔应下了。 顺着指示牌七弯八绕的才找到洗手间,里面的陈设远远没有十多年后精美,但洗手池边一盘檀香轻燃,淡雅的香气令人不自觉放松。仔细一看发现红星的燃头因为檀香身子的倾斜即将埋进残灰里,蹲身将它扶正,洗完手才进卫生间。 也不确定到底是不是亲戚造访?毕竟在她从前的记忆里,中考时她正好大姨妈。 正要有所动作,她突然感觉周围有停停顿顿的脚步声,是皮鞋后跟发出的声音。 她瞬间警惕起来,把手机攥在掌心。机械的抬头看天花板和门框上,没有异常,声音也消失了。进门的时候整个洗手间都没有其他人,总共四个门,全是坦荡荡的开着。而现在她却觉得周围有呼吸声,似乎在刻意收敛,但那粗气的吸吐仍然很明显。 心半吊着,仿佛下一秒就会从直击坠地。就像这怪异的空间,仿佛下一秒就会突发出什么诡谲的事来。 按亮手机,毫不犹豫拨号出去。 虢奕呷了口清茶,味淡无趣,用疲倦的眼睛看着餐桌上的人笑谈一二。感觉衣服里的手机正在振动,拿起一看,眉头轻皱但眼里突然有了光。 清了清嗓子,按了接听键。“不喝奶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是你撩我才上当》正文 27.第二十七章 久久没有得到回复,过了好一会儿,他都以为对面的人已经挂断。不由觉得奇怪,以往周肯肯的电话开语就是“你好”二字。站起身离开了嘈杂的餐桌,找了个角落仔细听。听筒那边依旧没有明显的杂音,他推开一间空包房走进去,陡然听出一丝急促又频率不一的呼吸声。 脚底一顿,急声道:“周肯肯你在哪?” 周肯肯双手握住手机放在耳边,眼睛盯着各个留空隙的地方,门缝、底缝、门顶一个都不放过。听着电话那端传来哄闹的声音,不自觉安心很多。很庆幸虢奕并没有挂断电话,不然此时的她一定会战战兢兢到手脚发麻。 眼神流转间发现门底缝里突然有一道阴影在逐渐下沉,直勾勾的盯着那道较大的空隙。突然从门缝里出现一张笑意森森、面有疤痕,胡子拉碴的脸。不经意的对视让周肯肯吓退了一大步。正听虢奕焦急的问她,用近乎叫喊的声音向电话那端的人求救:“虢奕我在三楼洗手间!” 虢奕陡然站直,听到电话那端传来一阵猛烈的捶门声。心有大概,一边慌忙找路一边安抚:“别着急,你先关好门!别怕我马上就到!你等我!” 没有挂断电话,周肯肯能清晰的听到电话那边虢奕因为奔跑而传来的喘气声,突然安心好多。 是什么原因让她越来越依赖他,时时刻刻关注他?是因为来自同一个世界所产生的战友情和信赖吗?还是其它? 她身子抵着门,恍惚间撞门的声音停止了,感觉不妙,机械性抬头。赫然一张猥琐又阴森的脸,狰狞獠牙的样子让她心脏骤停一刻,猛地紧靠在角落,手因为一瞬的惊吓而脱力,手机掉在了地上,一边快速捡起电池和机身脱离的手机,一边考虑对策。 外面的人正奋力想要爬进来,肩膀已经探出门顶,她手把握在门锁上,计划当他跳下来时趁空开门逃出去。 突然间一阵迅速甚至近乎重叠的脚步声越靠越近,一个熟悉的声音喊着她的名字,她没有力气回应,人靠着坚实的门缓缓蹲下,长舒一口气,一阵鼻酸。 虢奕一进门见男人正在爬门,怒意涌出,拽下他狠狠摔倒在地,毫不留情的砸下拳头。 如果这时有人能看到虢奕的的样子,一定会吓一跳。青筋暴起的拳头,红得像是下一秒就会喷火的眼睛,额前的汗滴滚落在地。这时的他像极了一头爆发反击的野兽,暴戾可怕,仿佛下一秒就能将猎物撕得粉碎。 地上的人嘴角已经出血,身体放弃了挣扎蜷缩成一团,哼哼唧唧的求饶,安分不少。虢奕用外套将男人的手臂绑在背后。 “肯肯?”没有得到回声。又大声喊道:“周肯肯?” “我在。” 软绵绵又带着嗡嗡鼻音的声音传进虢奕耳朵,眉眼一沉,重重的一拳就对着趴在地上的男人招呼上,低沉说:“报警。” 周肯肯握着手机,从里面走出来,站在虢奕身边,跟电话那端的警察交待了事情的经过,吐词流利清晰,语气也很平和。 虢奕担心的看向她,问道:“还好吗?” 她对虢奕点完头,就见他一脚踹向那个男人的肚子,换来一阵含糊不清又痛苦的哼哼唧唧。 虢奕想安抚安抚她,抬手才发现自己悬在半空的手早已有些颤抖。转头粗鲁的捞起地上的人,从被当作麻绳用来捆绑的外套里掏出一包被揉捏成团的烟,而后将男人踹得更远。倒出烟,没有一根完整的,尽是些烟草末和半截半截烟根。 用打趣的语调说:“出外勤,这能报销吗?”说着挥了挥手里的烟。 她认真道:“报。” 把烟扔进垃圾桶,揶揄道:“刚刚运动完一身臭汗,现在不抱。”柔眼看向她,“以后抱!” 她被他难得有爱的幽默逗笑。 那一刻,虢奕额前有汗但很帅。那一刻,她被从未有过的幸运感团团包围,命运给了她一次奇妙的重生,也为她精心挑选了一个近乎完美的人作为战友,何其有幸?原本是生命里不会有交集的人,原本是生命里不会这么靠近的人…… “傻笑什么?”见她脸上的傻笑持续好久,不解的问道。 周肯肯笑意仍在,说:“没什么,就是,”顿了顿,“幸好电话打给了你。” 他轻哼一声,“不打给我你还打算打给谁!小白吗?难道你指望他用拉小提琴的指法制住他?” 她疑惑道:“干嘛说小白?” 他瞅着她质问道:“我说的不对吗?文弱书生一个!” 话是不假……但突然提起小白倒是让她很不解。 看了一眼那个面朝地、手被索在背后的男人。抬头问:“为什么你打架这么厉害?” 虢奕耸肩,“生活所迫!”边说边走向洗手池,“虢岩小时候跟只泰迪似的,特爱闹事惹麻烦,而且尽是招惹些高年级的男生,人高马大的那种。张藤也是,见着漂亮姑娘就迈不开腿挪不开步,初一那会儿天天被外面那些辍学的小混混堵校门口。总在收拾烂摊子,这能力自然而然就锻炼出来了。” 听完他的话,她真的很难将混世魔王的脸和山岩大大进行匹配。虢岩?他说出来的语气好似她认识一般……他知道她的马甲了? 她试探性的欲言而止。“呃~雷电泡芙?” “恩,我知道是你。上次在你家无意间看到你电脑上没关的word文档,署名是雷电泡芙,就问了下虢岩。” 原来他早就知道,所以山岩才会在过年时单独发微博祝她新年快乐吧! 从洗水池上的镜面看向低头洗手的人,发现这个人除了毒舌简直没有缺点。感叹道:“奕哥,能当你的朋友真好。” 虢奕身边的好友都很固定,虽然总是无休止的吐槽符俊,无休止的把张藤当儿子怼,但他的细心和责任真的让人很容易产生依赖。 符俊之前还说,若是奕哥不娶妻只想搞基,他首当其冲第一个自荐。 虢奕擦干手,白了眼她,说:“你要真这么想才好。” 她一愣,羞愧的低头。是啊!她计划去c大附中的。 谁都没说话,不久后等来了警察。一个年龄较长的警察简单了解完情况以后,就让旁边那两个较为年轻的小伙子将人带回局里。 俩小伙扶起地上的人,见它鼻青脸肿,用怪异的眼神看向虢奕,说:“下手挺狠啊!” 年长的那位看向男人被绑住的手,皱了皱眉头,一巴掌打在青年小伙子头上,喋喋道:“你看看人家小孩子捆绑的手法,再看看你拷手铐的手法,一对比简直辣眼睛。” 周肯肯黑线,看向表情暗沉的虢奕。小孩子?裹着十五岁皮囊、有着二十八年阅历的小孩子? 录完口供备了案,出警局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站在门口阳光照在脸上暖暖的。 虢奕突然扔下一句“等我一下”就跑回警局,留她一个人傻傻盯着天空,亮的有些刺眼,但很舒服。 他出来时正抖擞着他的外套,想把它的灰尘散去。这才明白他是掉东西了。准备一起下楼梯,突然肩上多了件衣服,他的外套。 “有风。” 她诧异看向他。有风?艳阳高照的天气? 虢奕避开她的眼睛,抿了抿嘴说:“穿上吧!女生不是都怕晒黑吗?” 她越发不解,但还是乖乖将手臂伸进了袖子,他的外套上后简直哭笑不得,快到她的膝盖,完全可以当裙子穿。 虢奕也没想到她穿起来会是这样,不禁摇头吐槽道:“你原来这么矮!” 她有些跌面,仰头认真说:“我以后会长高的。” 一米六五的她,他见过的。呃?转念一想,一米六五对他来说似乎也是矮…… 走在路上突然想起前些天和小白一起吃过的美味蛋糕,想邀请虢奕一起去,结果被毫不留情的拒绝。说她没有能接受高热量食物的资格,让她赶紧回家躺床上喝热水充饥。她自然不服,觉得今天遇上这么大的事应该吃甜食去去晦气。谁知虢奕顺手就在路边买了根冰糖葫芦递给她。 “拿着。” “我又不是小孩子。”虽然这么说,但手还是比嘴诚实已经接过。 他说:“我昨天吃过,挺甜的。” 咬下一颗,酸酸甜甜的味道直击味蕾,惊喜的看向他,眨了眨眼表示真的很好吃。 虢奕见她一脸馋,无奈的轻笑摇头。 吃到最后还剩两颗,她虽然胃口很大,可是甜腻的东西再好吃她一口气也吃不了多少。 见她一根冰糖葫芦拿了好久,虢奕都忍不住开口:“吃不了就扔了!” 她纠结,说道:“有点浪费,毕竟真的很好吃。” 虢奕叹了口气从她手中接过,迅速吃完把签丢进了垃圾桶。 回家走上楼才发现,虢奕的衣服没有还给他。琢磨着他还没走远,边下楼边脱下衣服。突然脚下一愣,白色的运动外套内衬上有一块不大不小的血斑,脸唰的一下就红了,充血到耳后根。大姨妈真的来了。 敢情虢奕早就看到了,所以才让她穿上外套走了这一路。 回学校后周肯肯彻底无力了,自从那天以后,她每晚刚睡下脑海里就会浮现那张诡异阴森的笑脸,自动配上恐怖寒碜的笑声。直接被惊醒,开了台灯盯着天花板不敢闭眼。 上大学那会她和蚂蚁都是那种被隔壁寝室请过拍小强逮老鼠的高手,活的东西就算是有毒有攻击性她都不怕,但那种虚无缥缈凭空出现的怪人怪物,她还真有些受不住。 夜里不敢睡,只得白天补觉。她原本趴在桌上睡得正香,椅子突然一颤,醒了,抬起头,人没清醒,脑子还是木讷。呆呆盯着前面,耷拉着眼皮,眼神涣散没有聚焦。 “肯肯?周肯肯?肯大哥?”符俊站在后桌火烧眉毛,肯肯不回话,奕哥也无动于衷。 眼看讲台上的语文老师就要不耐烦,连忙微张着嘴不动唇,哭声哀求,“奕哥,求您了,救救我,救救我~” 虢奕被他吵得耳朵疼,撞了撞周肯肯的手肘,低声说:“你再不救他,他就要自毙了。” 她突然从神游中惊醒,“呃?”抬头看向黑板,虚心竹有低头叶? 那笔写了几个字,然后侧身让符俊方便看到。 ‘傲骨梅无仰面花’ 老师盯上符俊不信邪,就想逮到不认真听课的他。风唰唰的拿起粉笔就开始在黑板上写字。 ‘几幅画图虎不啸龙不吟花不馨香鱼不跳成何良史’ 老师还没写完,周肯肯的纸条就递了过来,符俊照着默读了几遍,老师一扭头,他还故作沉思,然后流利朗诵。 ‘一盘棋局 车无轮马无足炮无烟火象无牙 照甚将军’ 抓不住符俊,老师也泄气,不情不愿的让他坐下。课后,符俊从后面伸过脑袋,一脸崇拜:“肯肯你简直就是我的活字典。” 虢奕无情的扒开快靠近她的脸的脑袋,“让开!” 符俊嘟嘴:“奕哥你吃醋?”安抚道:“没关系,别泄气,以后你对我好我也会崇拜你的。” 她脑子转的慢,好久才回答符俊说她是活字典的话。“不,现在是死的。” 虢奕见她没精打采一上午,眼睛周围还有些黑。“昨晚没睡好?” “确切来说是没睡。”说完继续没骨头的趴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是你撩我才上当》正文 28.第二十八章 后来那天晚上虢奕带她去了拘留所,他说要以毒攻毒,让她盯着那个男人看十分钟,不准眨眼,这样她就不会做噩梦了。说,人只会对不了解和一知半解的事物感到害怕。隔着玻璃她看到想吐,一扭头就会被他掰正,说时间一定要看够,不然没效果。她也哭笑不得,最后在脑海里将那个笑脸润色和填补,发现也没那么可怕。 出来后她原以为就能直接回家了,谁知虢奕包里的卷子就已经伸过来,简直是噩梦。虽然亿万个细胞都不想做题,但又有些欢呼雀跃,至少他俩算是不知不觉的和好了。 “你刚刚对警察说什么?”临走时,虢奕将警察叔叔拉到一边,说了些悄悄话。 “觉得里面有个犯人有些怪!” “怪?”她的视线一直在那个猥琐大叔身上,周遭的人她都没在意。 “精神颓废,面色苍白,焦躁狂暴。”他说。 “吸毒?”她惊愕。 “不确定,但百分之九十是。”他看向周肯肯,只见她盯着远方,表情呆呆,不用想肯定是在脑补那个人的样子。担心她又会被自己的想象力吓到,轻拍她的小脑袋,打断她的思路,说:“那人面色红润有光泽,长得一点也不凶。” “你刚还说他脸色苍白。”她仰头望向他,手依然停在她头顶。 “我记错了!我色盲。”一本正经道。手顺着她的头发一路向下,扯了扯马尾。 “幼稚。”她瘪嘴看他。 他摊手,“太真的假话你听不出来,只有这种逻辑混乱得明显的话你才听得出真假。” “那你对我说过多少假话?”说完周肯肯自己都是一愣,这话怎么有点嗔怪的意思? 路边一对情侣手挽手迎面走来,女生盯着她看了很久,停在周肯肯面前插了句嘴。“男孩子说好听的话十句听半句,说难听的话你就直接上手大嘴巴子伺候,让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可别总惯着他,你越是惯着他他就越是坏。” “平安!你含沙射影的本事见长啊?”男生面露气恼,可心里却并不恼。表情可以轻易的伪装,但眼睛若是不刻意冷漠的话,是非常真诚的,男生看向女生时柔波泛起的小眼神就骗不了人。 “跟上。”等听到叫喊时,虢奕可以走出十米开外,仓促和那个可爱的女生道别,然后小跑跟上。 自从和好后,眼看中考将近,她饱受摧残力度也越发大。 液gv排液。迷迷糊糊的边写边喃喃自语:“是谁在我的中饭里下了药?” 虢奕:“我,下的老鼠药。” 转头看向虢奕,他手里的书已经看到五百多页。那本书是他从她手里没收过去的,她自己才看到三百二十几页。感慨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你却想要置我于死地?” 他头也不抬,认真看书。“因为我讨厌所有数理化考不及格的人。” …… 平时符俊和她一起插科打诨,但符俊成绩却属于中上,除了在用成语写作文时让语文老师伤心欲绝之外,其他都是不错的。问道:“张藤看着不像是好成绩的人。” “文科一败涂地,理科差强人意。”他递过一本皱皱巴巴的绿皮物理练习册,上面写着,三年级九班张藤,一瞬间就被他的字迹吸引。 “好漂亮的字。”她惊叹道。 “虽然他小子长着一张草包脸,”他顿了顿,“也确实是草包。” 她眉眼轻弯说:“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用转折句式说不转折的话。” 虢奕不以为然,故作神秘的说:“人生有随处可见的奇妙,不要惊奇。”转头看他,“张卢帷是张藤那小子的爷爷。” 她拿练习册的手一紧。“瘦金体大师张卢帷?”一副字画拍卖上百万上千万的张卢帷?各大中小学周边商店都卖印有他名字的字帖的张卢帷? 小时候她就听说,张卢帷大师一副有首用瘦金体写出来的五言绝句的花鸟画的拍卖价被叫到了九百九十九万。后来他出面叫停了这次拍卖,直言自己只是个研磨弄字的普通人,受不起这样的天价,那时候的张卢帷年仅三十一岁。 张卢帷在她心中就是风仙道骨的嫡仙人,而张藤就是流连花丛的风尘浪子。这两人竟然是祖孙俩? 虢奕的表情已经说明一切。符俊突然从后面探出脑袋,兴致盎然道:“什么瘦金,呃?受精体?” 周肯肯:“不是你想的那个!” 符俊讪讪坐下,突然失了兴致。“噢~” “确实奇妙。”这个字识半边、文改半篇的人居然出生在书香名门。 “我和虢岩从小就师从张老,这手字都是在一板子一板子下教成的?”虢奕颇有点怀旧愁思的意思。 “你也挨打?”她睁大眼睛。 “张老头从不看年龄多大,只要字不好看,那硬邦邦的烟斗就会不留情的落头上。小时候手不稳,字自然不达标。” “省了不少培训课的钱吧?” “我爸掏空家底给他爷爷送了套石楠根的烟斗,结果最后成了我们挨打的鞭子。” “……”羊毛出在羊身上。 化学课上,化学老师在预测今年考题,押题押了半本书的知识点,瞬间生无可恋。突然灵光乍现,瞳孔瞬间放大,看向啃她的小说的虢奕。问道:“奕哥你还记得当年中考的化学大题吗?” 虢奕瞥了眼她又将视线挪回书上,说:“记得。” 她满心期待,将化学书推到一边,手拉了拉他的短袖t恤,满脸讨好状。 虢奕侧眼看了看她手的方向,认真说:“不仅如此,我第一次尿床的床单的图案是什么样我都记得。” 我手一松,无望。“当我没问。” 过了一会他把书还给她,说:“这书结局不好,你别看了。” 她翻了翻书,小心收回包里。“不要!我一定要知道杀死我男神的奥特的坏蛋是谁!心里为他诵经千百遍,祝他不孕不育儿孙满堂!” 虢奕:“那你更不用看了,你男神奥特是自杀,他和丽莎合伙窃取了银行的十亿……” “停停停!!!不要剧透!” 完全不受她的影响继续说:“并且杀害了银行管理员的丽莎想要私吞……” 周肯肯急了,直接伸手捂住了他的嘴,示意他闭嘴,谁知虢奕极为无赖的直接伸舌头舔舐她的掌心,舌尖湿热的碰触让她手心痒痒,忙不迭收回手不可思议看他。 虢奕面不改色心不跳,继续说:“看起来最无辜而心最狠的就是你男神奥特,一系列的犯罪都是奥特自己一手操办的。” 周肯肯捂着耳朵一脸哀怨看着他,他似乎很喜欢怼她,看她急得跳脚就很开心!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啊不对!是因果自轮回。理化考试前,虢奕对她耳提面命,说:考好了今晚就吃小龙虾。考砸了,提头来见。 诚惶诚恐进了考场,原本还满怀担忧,一看题才发现,题目有些简单,各类题型都是她做过的。时间刚过一半,试卷就已经最后一题。一种莫名成了学霸的优越感让她瞬间拔高五公分,发自内心的默默将虢奕从头到脚夸了一遍。 双手揣兜抚桌睡觉的虢奕突然一个喷嚏,摸了摸鼻子,难道平时与太多人交恶,居然被骂!心定,暗骂张藤那孙子! 出了考场,周肯肯尽量抚平脸颊上睡觉的痕迹。虢奕在校门口等她,见面的第一句问好就是:“最后一个大题答是多少?” 原本还信心满满暗自窃喜的她被这样的气氛震慑,瞬间孬成王八。怯生生说:“十……十三?” 听完虢奕已经转身,符俊望着他的背影出神,悲伤席卷而来,感慨道:“完了,小龙虾走远了。” 她紧了紧书包带说:“应该提前问一下答案的。” “马后炮吗?” 虢奕回头看他俩互相安慰状,无奈道:“傻愣着干嘛?等着我剥好虾给您二位送过去吗?” 符俊一愣,呆呆问:“他刚刚说什么?” 周肯肯看向符俊,“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三秒后,符俊先一步惊醒,点头哈腰的要帮她背书包。“妹妹你是我再生父母!” 晚上吃虾的人就依然是三加二,张藤张罗这要喝酒,她拒绝继续剥虾。她很少吃小龙虾,家里也没有吃龙虾的习惯,她奶奶总觉得里面会有寄生虫,但她却很喜欢,一到夏季就会溜到程今家,程今妈妈做饭是一绝,手艺好到周肯肯想去给程今妈妈当女儿,甚至想若是程今有个哥哥弟弟她去当儿媳妇也不错。 她剥虾满手油,林清白吃虾过敏就在一旁吃菜,虢奕黑着脸,她见了都不禁想笑。虢奕本打算带他们一群山炮去大地方吃虾的,可张藤这人接地气,非拉着虢奕来吃路边摊,撒娇叫爸才把虢奕忽悠过来。 虢奕是个很好说话的人,虽然脸总是臭的,说话也尖酸刻薄,但总归是口嫌体正直,对自己的朋友活像个大家长。 拿着剥好的虾问他:“要酱吗?” 虢奕冷言冷语:“拿走。” 周肯肯暗想看来是不要酱,直接把虾丢进他碗里,忽略他的眼神继续剥下一个。等她吃完几个,瞥眼看过去发现碗里空荡荡了,强忍着笑意又给他剥了好几个。 “肯肯要不要喝点咸骨粥?” 林清白看向她,她摇了摇头说:“我们还能吃吃虾,而你只能喝粥,不能强人所爱。” 林清白拿过她的碗直接盛了起来,说:“是你就没关系。” 剥虾的手一抖,虾仁直接掉进残渣里。细嫩修长的手放下碗后拿了张湿纸巾过来,眼看就要碰到她的手,她转而伸手又捞了只虾,假装没看到。 林清白面色不改把纸巾放在她手边,继续眉眼弯弯的看符俊张藤两人没营养的装叉。 面前的粥她不敢动,旁边的纸也不敢动。林清白似乎喜欢她,她有感觉。若是在十五岁时候那她一定很开心,林清白不论从任何方面来看都很符合她的喜好,阳光帅气还温柔,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她这个成年老阿姨的少女心都不禁扑通直跳,但想着不能这么蒙骗青少年也就作罢。 符俊被张藤骂急了,想找她当救兵,她无暇顾及不理不睬,最后怂恿她表演节目唱首歌,她尴尬问:“黄段子算节目吗?” 张藤指控道:“符俊你带坏人家小姐姐。” 符俊无奈。“我……冤枉!奕哥是知道的,肯肯自己就是个独开法拉利飙车的老司机。” “我不知道,别拉我下水。”边说边顺手端起她面前的粥,拿勺子吃了起来。 “奕哥你有私心!还有要吃自己盛,为什么要虎口夺食?”符俊谴责他的行为,不过这成语用的好像也没错。 “她不吃我代劳,当爸爸的就是得做到不嫌弃。”他满脸理所当然。 虽然正好解了她的尴尬,但仍是不服。“我身体很好!” 虢奕抬了抬手示意她淡定。“是是是,没有甲肝乙肝及口腔疾病这个我知道。” 符俊直嚷嚷:“奕哥你去我家吃饭都恨不得自带公筷,你现在怎么就这么不讲究?” 周肯肯也一同疑惑的看向喝粥的人,他好像对她就没什么讲究的,水果叉,冰糖葫芦,再到现在手里的粥。 张藤拿虾沾了酱料,白了一眼:“父爱如山懂不懂?” 周肯肯被他的话逗笑,林清白夹了块牛肉忍俊不禁。 吃完饭他们五个人眼巴巴的看着虢奕去买单,周肯肯看虢奕欣长的身子站在柜台前刷卡时抿了抿嘴说:“我觉得我变了。” 符俊疑惑:“怎么了?” 她抬头看他,说:“我以前不会因为占了人家便宜而暗自窃喜,但现在会。” 从小奶奶就告诉她,能吃亏是福,只要自己的切身利益不受伤害,多行善事之于自身是心安,之于众生是积德。但现在,她尤为喜欢跟着虢奕蹭吃蹭喝…… 符俊白眼,鄙视道:“你还太嫩了,不明白贪小便宜的滋味有多爽,尤其还是奕哥的,小人得志的感受不可估量!” 周肯肯黑线,这个成语用的简直没谁了…… 张藤翘着二郎腿剔牙,冷笑道:“你们确定能从虢奕那小子手里占到便宜?” “呃?”二脸懵逼。小白已经看穿一切,笑笑不说话,只是很安慰的看向他俩。 张藤指向符俊说:“奕哥请客吃饭你就得给他跑腿是不是?”扭转方向对着她,“你就得帮忙写作业是不是?” 如晴天霹雳,她怎么忘了,她给虢奕写了近两个月的作业!!!原先还感觉自己在做善事,而越到后面越觉得习以为常,人的勤奋和懒惰真的是慢慢养成的。 看着插兜走过来的虢奕,愤愤然道 :“所以说我们是劳动所得?”啊~多么痛的领悟。 虢奕见她一脸受打击的模样,像安抚小狗一样拍了拍她的脑袋。“怎么了?” 周肯肯哀怨的看他,“因为你我变了!” 虢奕莫名其妙,看了眼时间弯腰拿起她的书包对她说:“变了就变了,我又没说不负责。”扭头看向其他人,“明天还有考试,早点回家。” 蝈蝈在墙边鸣叫,夜色像个摇曳多姿的优雅女人,伸手拂过树枝以示撩拨,树枝似乎更爱路灯一点,拼命让自己靠近它,透过明灯能轻易的看清自己。可树枝是是不是也知道自己的影子其实也是夜色创造的。 “送你到院前吧!”虢奕突然说。 “好。”她没有拒绝。 走到大院门口,虢奕将书包递给她时她才意识到自己一路上都没有背包,为自己的出乎大意汗颜。 “谢谢奕哥,早点回家早点休息!”她甜声道。 虢奕突然伸手捏住她的耳朵,手指轻抚着耳廓,她僵在原地没有吭声。见她紧张兮兮的全身绷着,他的眼神越发温柔似水。 “生日快乐,小兔子。”指腹从后颈划过。 她一愣,惊讶于他为什么知道自己的生日,但疑惑于他为什么会叫她小兔子。 “小兔子?” “上次去便利店接你的时候,你抬头时眼睛圆圆滚滚的像只兔子精。”那个样子的周肯肯他在梦里见过好几次,每次见都是一个模样。 “这是夸奖吗?” 他点头认真说道:“呆呆的傻傻的,挺可爱。” “奕哥你是不是喜欢我?”她抬头看他。 虢奕见她发问,轻笑的拍了拍她的脑袋,反问道:“你觉得呢?” 这么自然的回答明显就是坦荡荡,看来是她想多了。都说喜欢的会小心翼翼,但撩的都是可有可无的,一点不假。 周肯肯说:“组织告诉我们,革命战友要立场坚定,不能随便升华感情。” 他两手插兜,沉思片刻说:“从物理的角度来看,若是温差够大,且其物质有由固态到液态的基本条件,升华是必然。” 虢奕见她皱着眉头看着地面出神,俨然一个被训课的犯事学生。知道她没听明白,也没想继续解释,话锋一转。 “林清白这小孩从小学音乐,心思较同龄人要单纯简单一些,如果不喜欢他就直接告诉他。” “我挺喜欢小白的。”听到这句话时虢奕明显一怔,知道他想错了,连忙说:“但和他的那种不一样,我是想和他做朋友,还是找机会跟他说一下吧!” 院前的路灯照在他身上,修长的腿的影子足足两三米。什么人生来平等的都是鬼话,凭什么有人不仅能有个聪明还能有超模的身材! 不公的心态爆炸,伸出右手说:“奕哥我的生日礼物呢?” 虢奕恍然大悟,在口袋里掏着。周肯肯一看有戏,跳下一格台阶,捧出双手,面脸期待又狗腿得不行。 谁知虢奕啥都没掏出来,反而一巴掌直接将她双手拍麻。 虢奕幸灾乐祸的像个小孩子,讽刺说:“按理来说今天是你满二十八岁的生日,奔三的人还想要礼物?” 正想怼回去,陡然听到有院子内有稀稀疏疏的脚步声,两人转头看向大门。不一会传来奶奶的声音:“是肯肯回来了吗?” 周肯肯一愣,转而看向虢奕轻声道:“是,我回来了!” 话音刚落门就从里面打开,沈匀辛一眼就看到肯肯面前的少年。五官端正,身姿挺拔,眉眼里还能看的出沉着冷静。 虢奕礼貌的问好:“奶奶好!” 奶奶温柔的微笑,看向她。她立马介绍道:“奶奶这位是我的同学,虢奕。” 听完沈匀辛看向虢奕的眼神更加友好,热情说:“一直以来给肯肯补习的人原来是你,是个俊俏的小伙子,这两个月真是谢谢你了。” 虢奕:“不客气不客气。肯肯安全到家了,我也先回家了!奶奶晚安!” 沈匀辛突然拦住他。“明天就是端午,我和肯肯昨晚包了不少粽子,一起进去吃点应应节气吧!” 接收到奶奶的眼神,立马拉住他的衣角。“我包的粽子还不错,真的。” 奶奶对虢奕的喜欢很明显,非常乐呵的给他泡茶切水果。和虢奕俩坐在客厅,电视里放着某地出土了一件唐宋时期的玉龙,五六个鉴宝大师正分析。 “肯肯,去给我切块蛋糕吧。” 她看了看餐桌上摆放的蛋糕盒,家里人少,爷爷工作忙,爸妈也不在c市,奶奶不喜甜食,所以一整个蛋糕也就只有她一个人吃过。 “你饿了吗?”她问道。 “有点。” 想着他晚上吃得也少,粽子可能还需要有一会,便给他切了块蛋糕递过去。“可能会有点甜。” “我能吃甜。”他说。 对的噢~他爱吃糖来着,浅笑的看他一勺一勺的吃着蛋糕。这样的气氛才让她感觉今天自己生日,也非常想为眼前的人送上一些祝福。 “奕哥祝你身体健康!” 虢奕嘲笑她。“许愿要闭眼吹蜡烛。” 盘腿坐在沙发上,抱着枕头。“条件有限还是将就吧!反正希望你什么都好。” 虢奕收起了戏谑,看向她的眼神突然有力坚定,薄唇轻启,“谢谢小寿星。” 她似乎是个多愁善感的人,会因为一点点小事就动容伤感,也会因为一些小细节就庆幸和感动。就好比现在,听他一本正经认认真真的向她道谢,她竟然会有些感动。 那晚回去时奶奶还打包了十多个粽子给虢奕,一遍遍的叮嘱他常来玩,下次会拿她最拿手的炸酥肉来招待他。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是你撩我才上当》正文 29.第二十九章 中考结束第二天符俊约了一伙人去家里看电影,虢奕和小白来中药铺里找她。要说周肯肯的颜控遗传何处,无疑就是她奶奶着。看了小白眼里也是星光点点,一脸慈爱。 到了符俊家周肯肯才折服于符俊的演技。 花园独栋的大别墅不说,私人泳池不说,停车位数量也不说,他家居然有幅唐寅的字画,就挂在可以用金碧辉煌来形容的客厅中央。 符俊“我家老爷子搞石油开发的,有点小钱但最怕被人说没文化,为了长脸就买了副字画来滥竽充数。” 滥竽充数…… 和余铠一同进门的程今啧啧嘴,暗骂符俊这小子扮猪吃老虎,开着玛莎拉蒂骗低保,自个富得流油还假装穷小子骗吃骗喝。 符俊义愤填膺:“我每个月的零花钱都用来买资源了,哪里还有吃饭的闲钱。” 他们班同学一度沉寂……张藤带来的姑娘一脸茫然。 原本想看惊悚片,但后来因为女孩多,就打算换片。 程今直嚷嚷吃薯片看电影是必须,带着她们几个女生去买零食,走之前经过沙发,虢奕将钱包往她手心一塞,说:“给我带包烟。” 她一怔,“饱暖思□□。” 他一手拍在她手背上,继续躺下,瞥眼道:“话很多?” 惹不起,还是溜吧! 最后左右斟酌,选片从哈利波特变成了春光乍泄。符俊家的投影房很大,有四个沙发,左右各一,分别是余铠程今俩人和张藤小米俩人,中间两个沙发就是她们四条单身狗的栖息地。 观影姿势各异,有抱膝的,吊腿的,而周肯肯沿袭着她一贯的盘腿坐姿,抱着抱枕,时而托腮时而坐正。虢奕在她旁边慵懒的打瞌睡,突然间打了个很小的喷嚏,她看过去他还是闭着眼,头顶的碎发被空调风吹得晃动。 他正好坐在风口位置。 让符俊调下空调的温度,而林清白以为她冷,顺势就准备脱外套。她连忙拒绝,“不用不用,也不是很冷。” 符俊一边调温度一边说她娇气。 正看得着迷,何宝荣在医院里带着撒娇又真诚的说‘不如我们由头来过吧。’黎耀辉再一次心软的收留了何宝荣。 如果黎耀辉知道这是何宝荣说的最后一句‘不如我们由头来过’的求合语,他是不是就不会想逃?若何宝荣知道这是他最后一次有机会说出这话,那他是不是就会少一些乖张任性,多一些温柔体贴? 正想着,肩头一沉,虢奕的脑袋倒了下来,准确无误的落在她的肩上。毛茸茸的头发蹭得她耳朵痒痒的,平缓有序的呼吸声像是贴着脖子上的脉搏,扰得她心律不齐,心猿意马的撑到整场电影拉滚屏。 好久,沉醉其中的人都没有走出来,而张藤就不一样,整场都忙着偷鸡摸狗的耍小动作。 符俊瘪嘴说:“看完电影有种贼想去挽留爱人的冲动,可转而一想,老子哪来的爱人。”猛锤沙发泄愤。 大家被他的耍宝逗乐,正在此时小米认真问道:“他们这种算爱情吗?” 众人沉思,反倒是一直安安静静的小白说:“如果爱是初晨未醒的阳光,轻柔静美不张扬,他们就是。如果爱是晌午嚣张的艳阳,我行我素不收敛,他们就是。如果爱是黄昏浅醉的夕阳,温柔缱绻不乏人,那他们就是。不管周遭如何,只要还是那个太阳,怎么都是爱的。” 十几岁的年纪能扛下的责任有限,对爱的方式也有限,但并不代表对爱的理解也同样有限。反倒是阅历的丰富,让爱变得狭隘,最后成了要求和条件。 这个年纪如花似锦,一面相迎希望,一面善待过往,天真的简单又肆意的迷惘。不由羡慕起来。 “小白可以去做诗人,一定很有魅力。”程今星星眼,认真道。 “诗人是偏执的疯子,音乐家也是。他已经百分之百的疯了,再当诗人那就是百分之两百。不行不行!”张藤极力反对。 程今说:“负负得正懂不懂?两个疯子的结合说不定就是圣人!” “又不是任何时候都能以毒攻毒,要是小白写起了诗也去上吊也去卧轨怎么办?天妒英才吗?” 符俊忍不住打断,善意提醒。“难道你们就没发现少了个听众吗?” 张藤跳到虢奕前,整蛊的在耳边唤了几声发现他没反应,坏笑的猛吸了一大口气准备如雷如钟的叫喊。谁知声没发出就被虢奕一脚揣开,张藤被自己憋的气呛得脸通红。 虢奕只是从她肩上挪开,但依旧没睁眼。 张藤有些抓狂,“还睡!还睡!” 突然想到纳兰性德的词,顺口用蚊子嗡嗡的声音接了一句,“解道醒来无味。” “什么?”虢奕突然睁眼,深眸还带一丝倦意。 “没。”她摇头,捏了捏有些酸痛的左肩。 虢奕含笑:“辛苦了!”起来舒展了身子,扭头继续对她说,“肩膀很软。” 揉肩的手一顿,鼻腔里仍留有他的气息,不浓不淡,雅俗正好。他靠过的地方倏然滚烫,连带着整个脖子都热起来。脑子一抽,说:“谢谢好评。” 虢奕背对她之前,她清晰的听到了一声清朗的笑声,越发羞愧。 晚饭时才知道,这次符俊约大家来其实是离别宴。一个星期后符俊就要去a市了,两个月后也会去上那里的艺高,因为爸妈都在那里,所以往后回来的机会也少。符俊从小写油画也不想荒废,若是上普高就会失掉更多可能性,所以他要和他们短暂的道别了。 上一世程今就和符俊玩得不错,但周肯肯和他却少有来往。这两个月以来,她摸清了他的脾性、喜好和一些小习惯,插科打诨和嬉戏挖苦间就已经成了不错的朋友。拿着符俊留给她的一套白话文小说有些不是滋味。 “后来的符俊是什么样的?”她仰头看虢奕。 “好色之徒。” “是画家吗?” “不是。计生用品设计师。” “……” 她若有所思:“也许,兴趣是最好的老师。” 约好在符俊登机前一天去看乐莜的演唱会,奈何周肯肯被突如其来没有预约的大姨妈造访了,孱弱的用气若游丝的声音打给了程今说不去,程今着急忙慌的准备推掉约会来照顾她,周肯肯用仅存的理智告诉她革命尚未成功,垒墙打基刻不容缓,爱情的诱逼,程今才松口。 午后她躺在床上迷迷糊糊接了个电话,问她是不是在家,她回答是,随后电话就挂断了。等她一觉醒来才依稀记起有这通电话的存在,正翻手机,门铃就响了。以为是奶奶出门没带钥匙,不情愿的起床,捂着肚子举步维艰,每走一步腹部的抽痛就更甚。打开门看到脸,周肯肯只想骂娘。 “你怕是来……” 话未说完就被虢奕拦腰横抱起来,她被突如其来的东西吓到连忙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以免掉下来。 “你是哪个房间?” “左边第二个,门开着。” 虢奕低头看向她惨白的脸,“我来看看你,怕死了没人收尸,怎么也是同学,要互相关爱。” 刚刚在电话那端她跟说梦话似的,含糊不清。弯腰把他放在床上,手还没抽身就听她说,“你是专门来折腾我的吧?” 他坏笑俯身,差点碰到她的小鼻子,用磁性的嗓音在她耳边说:“来折腾你还能让你安生的躺床上?还是说你想我在床上折腾你?” 周肯肯直接伸手捂住他的嘴。“手动刹车。” 虢奕拉下她的手,为她掖了掖被子,“看着挺有劲,实则大热天冒冷汗。你先睡好,今天我就化身田螺姑娘给你送温暖,赶明儿你好了,继续帮我赶作业。” “……” 睡梦间肚子一阵翻滚,喉咙里像是被气流塞住了一般,有东西不断上涌,猛地爬下床跑到洗手池前打开水龙头吐了起来。双手撑在大理石台面上,用微薄的力量撑起整个身子。 一只温暖的大手突然落在她的后背帮她顺气,吐完后她已经头晕眼花。 “擦擦嘴。” 洗了把脸接过他递来的毛巾,实在撑不起自己的身子,正要侧身靠在台面,虢奕已经先一步走到他身边,揽过去她。 “平时你生理期都这么严重?”额前有些擦不尽的冷汗,苍白的小脸显得疲惫不堪,伸手拂过她耳边的碎发。 “没,中考前吃了药,这次会严重些?”她的经期在高二之前都是非常不稳定的,有时候十多天有时候四十多天,没个定数。上一次的中考正好赶上经期,考试时疼得她牙痒痒差点没倒在考场上,防患于未然,所以中考前她吃了药。可谁知道后遗症会这么厉害…… 扶她到窗边,他摇头感叹:“女人真可怕。” “是女孩。” 虢奕端过一碗粥,“喝点。” 她摇头。“喝了也吐。” “少喝点温温肚子也好。” 最后熬不过,还是就着他的手喝了一点。睡前她说没法陪他聊天了。虢奕大行道义难得慷慨说可以自己看书,来这也没想得到主人的热心招待。没力气贫,便由着他吐槽。 闭眼睡觉恍惚间她梦到了电影《情书》里的藤井树,他站在图书馆的窗边翻书,飘纱被清风吹起,阳光让他的左脸更加好看,而这个英俊的薄衣少年悄无声息的钻进了女藤井树的心中。 不知是否是梦,等她睁眼时映入眼底的就是虢奕靠在书柜前低头看书的样子,修长的手指稳在书角处时不时翻一下,阳光也正好,穿过远去的玻璃窗现在他身上,像是身披流星,闪闪发光。如同梦境一般,电光火石间这个形象就已经烙印在她脑海里,也不知看了多久,直到他察觉抬头,她才从梦境中走出来。 她率先开口:“你不热吗?要不要把空调打开。” 他耸肩:“开了空调只怕我会落个间接性谋杀的罪证。” “……你额前都是汗。” “谁看这书能不出汗?”虢奕翻过书面给她看。 “……”金瓶梅…… 他一直翻看着她在书里写的注解,真是别有一番趣味。她的备注和感悟的阅读价值已经超过了书本身,二十七回葡萄树下的翻云覆雨,也被她打上了波浪线,在一旁写到:经典片段果然名不虚传。 在她迷迷糊糊之间总觉得腹部有谁帮她用发烫的手揉着肚子,暖暖的。等奶奶叫醒她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了,虢奕应该走很久了。侧身间腰突然碰到一个东西,拿出来才看清是热水袋。一直放在书柜第二格,应该是虢奕发现了就灌了水,难怪总觉得肚子热热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是你撩我才上当》正文 30.第三十章 她从来不相信有什么一见钟情,但当小白用真诚的眼神看向她的时候心里不是沾沾自喜,反而愧疚不已。 从c市剧院出来后,他找了家法餐店,迎门就看见大厅中央两个欧洲人,一人拉手风琴一人唱法语歌。气氛很有代入感,加上店内的欧式装潢,仿佛处于浪漫巴黎的黑胶时代。风情万种的碧眼金发的女人唱的歌是《 rose》,一首你侬我侬的情歌。 林清白说他对她是一眼的沉沦。真挚到难以抗拒的眼神让她把准备好的话又咽回了肚子。 林清白尽力的想要忽略她内疚的表情,但每一个瘪嘴和蹙眉都像写在加线下面的全休止符一样显眼。“你喜欢奕哥吧?” 她身躯一僵,问道:“为什么会这么想?” 他若有似无的浅笑,“感觉你和他才是一个世界的人,而我们都只是局外人。” 这几个月,从来不和女生一起吃饭的虢奕每顿饭都不会落下她,饭桌上她总是第一个给他洗涮碗筷。听符俊说她因为黑板报的事被班里人误会,本想去找证据帮忙澄清,走到教导处就看到虢奕一个人坐在监控台前翻看着监控记录。他不确定这些事她是否知道。也正因为知道虢奕的性格,所以他在追求她前让符俊探了口风。 再次问道:“你喜欢他吗?” 好久,她盯着远处的藤条状的植物看得出神,澄明的眼睛看向小白,“大概是喜欢。” 意料之中的答案,心头一紧,又像是如释重负。“大概不是确定,也就说明我还有机会,高中三年我愿意去争取。” 她皱眉解开,低声说:“我一直都希望交到你这样的朋友,温柔体贴会对我好,从小就想,但只是朋友而已。小白你很优秀,未来可期,往后你会遇到更多优秀的人,她们会和你一样闪闪发光,而我只是这条浩浩长街里的第一家店,普通平庸,不值得你多做停留。” 自从学会了在虢奕面前哭穷卖傻继而蹭吃蹭喝后,她就养成了不爱带钱的习惯。要知道在全民可以无现金买葱买蒜买包纸的时代,她都会未雨绸缪的在包里让上几百,而这次出门前她竟然出乎意料想起了带钱,最后在小白的极力反对下还是和他平摊和餐费。 原本以为他多少听懂了她的那番话,谁知分道扬镳前一本正经的对她说:“我打小就学琴,多少有些固执。”简直和虢奕说的一样,这个死小孩简单到不会转弯。 中药铺旁卖画的郑爷爷又操起了他心爱的胡琴开始咿咿呀呀,奶奶煎茶熬药,她缩在竹编椅里津津有味的看书,时而站起来帮忙抓药称斤。 天越来越热,昼越来越长,一边和蚊子斗智斗勇捉迷藏,一边还要盯着冰棍强忍馋意打心理战。所以说她最讨厌夏天,可c市偏偏夏季最长,长过山川长过海天,怎么都跨不过去。 有天她正逗着隔壁家的三色小花猫,它乖巧的伸出粉嫩嫩的小舌头舔她的指尖,这让她分外想念家里的小霸王be。 “肯肯有你的电话,是个声音好听的男孩子。”李芬阿姨穿着围裙到门口叫她,黑黑的圆脸上堆满了笑意。 她拿起电话说了声“你好”,电话那端的人开门见山。“要出去玩吗?” 才八月初,离开学还有漫长的一段时间。问:“会爬山看日出吗?” 虢奕确定道:“会。” 她用手抠了抠电话线,“那我要去。” “好,明天上午我来找你。” 从她所在区到c市最北的那个区有一百五十多公里,没离开市但仍需要舟车劳顿。虢奕坐着私家车来接她,最后灰头土脸的被她拉下来去坐大巴车。 那个时候的车还没有被严格管制,超载现象随处可见。虢奕腿长坐这种短途大巴车非常不舒坦,看他拉着吊环站在她身边,突然心里很是后悔。 恍惚间听虢奕叫她,“呃?”她抬头,顺着他的眼睛轻瞟的方向看过去,一位提着果篮的灰发奶奶艰难的扶着靠背,立马明了,站起来给人让了坐。 “现在的年轻人都是文化人,素质高,国家政策好了像我这辈的老年人也跟着受惠。”老奶奶入座后拉起她的手,“谢谢你啊小姑娘!” 她被这样的场面整的更难为情,脑子突然唱起来红星闪闪,认真对老奶奶说:“跟党走,放心!”说完才觉得自己蠢到家,连忙往虢奕那边挪去。 虢奕一手拉吊环一手撑在椅背,将她护在自己身前。她不是个晕车的人,可能是司机大叔来自秋名山是隐藏的绝世高手。她晕晕沉沉的,闭着眼脑袋像个拨浪鼓随着车子的行驶左右摇晃。一个急刹车,惯性使然人不住的往前倾,虢奕眼疾手快的抓住她揽进怀里。 司机大叔用粗嗓子大声喊:“地税到了!地税!要下的赶紧喂~” 车内人群攒动,虢奕将她脑袋按在胸前,附在她耳边低声说:“靠着我睡会。” 周肯肯晕乎乎,伸手拽住他的衣角,头稳稳的倚在他的胸膛,有力的心跳声充斥着大脑,她觉得自己的心跳似乎也在迎合着他的频率,心猿意马的闭上眼,继续睡。 虢奕看向玻璃窗上映射的两个相拥的人形,柔美和谐,嘴角上扬,眼里满是星光。色不迷人人自迷,酒不醉人人自醉。如果能定格在这一刻,那应该是这世间最绝妙的事。 一阵躁动声,周肯肯清醒,准备抬头问虢奕到哪了,才侧身就发现他浅色的衣服上竟然有一块鸡蛋大小的水渍,是她刚刚靠过的地方,摸了摸嘴角,一阵窘迫,悄悄的伸手轻轻的擦。 虢奕一路看着怀里的人,看不到脸,但那白净的小耳朵和欣长的脖颈儿惹得他喉咙干燥,察觉她有醒来的迹象连忙摆开头。她的小动作他能感受到,当她的手指隔着衣服若有似无的轻触时,那种感受就像是撩拨心弦后的余音,不猛烈但让他全身酥麻。 微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别乱动。”还没来得及说话她的脑袋又被他死死的按进怀里。 下车时老奶奶还往她怀里揣了两个又粉又大的水蜜桃,她坚决不要准备放回她的果篮,虢奕拦住她小声说他在果篮里偷偷放了二十块钱,让她收着。等人走了后才问他是什么时候做的这种乐善好施的小动作。当听他说老奶奶有只布鞋破了洞,露出的袜子也有小洞的时候突然一阵鼻酸,苦耷着脸质问他为什么不多放一点,二十太少了。虢奕说:放一百她肯定会察觉,两张十块的话她就会以为自己粗心放错了地方,才会顺其自然的用掉。 如果说有些人的善意大张旗鼓,那虢奕的善意就是小心翼翼。他像是有一股力量死命的将她往沼泽里拉,她真心诚意赴死,但又对他捉摸不透。有时温柔的毫无瑕疵,有时又高冷的毫不留情。把玩着桃子跟在他身边,。他和她的心意一样吗?还是只是因为来自同一个地方才另眼相看? 不知不觉间虢奕停在一家私房菜馆门口,她疑惑:“我们去哪?” “去见些人。” “你的朋友吗?” “恩。” “那我能在外面等你吗?” “不能。” “我不想去。” “我的生活圈子不大,除了两三个大学同学,朋友圈子里的人就只有他们是你没见过的。” 他说的很认真,那一瞬间她觉得他似乎在给她展示自己所有的生活轨迹,荣幸之余还有些患得患失。 进了包间才知道,他的朋友圈囊括了未成年人里的所有年龄段。高至一米八,低至一米二,男多女少,最令人震惊的是颜值统统属于高配。 “虢奕来了!哟还带了个妞!”一个剑眉凤眼的男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打招呼。围在桌前弯腰看着什么的几个人也直起身来看向她。 剑眉凤眼的男生率先自我介绍:“叶楠江,来自t市,喜欢量子力学。” 最高的小哥哥伸手,“何琛吕,c市本地人,数理化都很擅长。” “我来自……” “我来自……” 这似乎是他们这群人迎接新人的传统,流水不断的有人对她自我介绍。当他们齐刷刷看向她时本想复制他们的句式,“周肯肯,我来自偶然……” 话音未落叶楠江就接茬,“像一颗尘土?你想唱感恩的心?” 突然一个正儿八经的自我介绍变成了段子她也很无奈,最后还是虢奕解围。“她跟我一块来的。” 立马把矛头指向他,“他说这里有很多美女帅哥,所以我来瞻仰瞻仰。” 饭桌上她才明白,这群人都是来自不同的地方,他们的相识都来源于每年一次的全国中学生数理化竞赛和世界青少年数理化竞赛。都是代表着每个学校、城市、省份乃至国家的理科尖子生。 有个热情的男生饶有兴趣的问她对数理化的理解,她其实想说,她对数理化没有任何理解,就像沙漠不懂鱼,飞鸟不懂穿山甲。 认真思索,突然想起虢奕以前说过的一个方程组。“麦克斯韦方程组。” 男生有些吃惊,睁大眼睛看她。“你知道麦克斯韦方程组?” 叶楠江问道:“你也是从小混竞赛圈的吧?可我为什么没见过你?” “后生可畏。我这个高三毕业生麦克斯韦我都还没参透其中的伟大,无地自容。”小眼睛孙格说。 “微积分里有。”沈年轻轻开口,她是这里唯一的女生,看起来比她还要小,脸上的稚气未脱,但能力似乎很强。 “……” 当普通的谈话演变成学术交流时她也算明白了,这群人对理科简直是痴狂。待他们稍稍一作喘息就立马解释说:“其实我不懂这些。” “怎么可能,方程里的微分和积分,理论里的电场和磁场,每一项的理解都需要有好的基础。”孙格摆了摆手不信。 “肯肯真谦虚。”叶楠江旁边一个微胖的男生笑出两个酒窝。 虢奕看不下去忍不住接话说:“她的历史记录,化学16分,物理19分。” 孙格不可置信的看向她。“真不会?” “会说莎士比亚几句名言的不一定拜读过,说不定只是听人说过。”她满脸羞愧。 叶楠江在集体中就是个调节气氛的开心果,乐呵呵的扯家常整蛊人,乐呵呵的忙前忙后。见服务员整箱整箱的往里搬啤酒,不解的问虢奕:“他们这么小就喝酒?” 虢奕侧身对服务员说了句话,她听清了,诧异的看向他,“点牛奶干嘛?” “你喝。”他给了个明知故问的表情。 她连忙摇头,“不,不用,我可以喝果汁。”牛奶就是虢奕的禁地,符俊不敢踏,她也不敢。 他轻声说:“没关系。” “我也没关系。” 转而看她。“喝牛奶能挡酒,等会谁给你倒酒都别喝。” ……她哭笑不得,但暖流从心底扩散开来,一直到指尖、脚尖和头顶。为什么她会有一丝窃喜? 在她强硬的态度之下,他们喝酒终于是绕开她了,他们喝得欢,虢奕就在一旁为她做科普。 “严科,拿着半瓶酒到处溜达的那个,未来是国家航天局技术与质量司副司长。” “何琛吕,坐在那耍酷的,把一千块番成了一千万仅花了两个月,未来极为优秀的企业家,聪明人。” “沈年,十六岁上a大,二十四岁博士毕业。” “……” 认真听完才发现她已经麻木,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道理被他们这些人表现的淋漓尽致。 合上吃惊的嘴缓了缓神:“也就是说,这个餐桌上坐着的都是未来各行各业里的精英人才?” “除了你之外,可以这么说。” “……”日常diss她是吗? 她说:“我也很优秀。” 他伸手弹她脑门,“那就不要畏畏缩缩把自己锁起来,优秀的人都自信。” 她吃痛,一边扶额一边争理。“我只是低调。” “我信你?” 看叶楠江死皮烂脸劝人喝酒,想想他以后可能会是国防部精英,便忍不住多看了眼他的脑子。感慨道:“这完全就是一场门萨会员的聚会!”瘪了瘪嘴,问道:“大家平均智商多少?” “不知道。” “……你呢?” “我不信这个。反正给的题目都会做。”虢奕表现出不以为然的优越感,这样才最欠。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做派! “……”为什么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可以这么大?这是她认清现实的一天,刻骨铭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是你撩我才上当》正文 31.第三十一章 “我们为什么走这条路?”周肯肯拖着自己像灌了铅的脚踏了一格楼梯,问道。 昨天晚上在酒店休息了一晚,今早叶楠江他们知道虢奕肯肯俩要来雾山看日出,立马号召昨晚没有离开的小伙伴组了团一起来。到了门口,上山的路有两条,一个向南一个朝北,其他的五个大汉一致选了个朝南的方向,她本想也跟着,但被虢奕拉住。分开时他还意味深长的对他们说:“注意安全,山顶见。” 若是不熟的人看到虢奕用那样的表情说这句话,一定以为是普通的祝愿。而根据周肯肯对虢奕的了解,这句话绝对不简单。 虢奕一身白色运动套装,已经甩她近二十格楼梯,停住站在高处用皇帝俯瞰自己大好河山的傲娇眼神看她。“不为什么,任性。” 她一手撑着一旁的老槐树,一手扶着腰喘气。“能歇会吗?” 虢奕吐槽:“你身体素质也太差了吧!从这还能看到我们上山的石碑,弯都没转。” “……” 周肯肯无言以对,看了时间,可他们已经顶着太阳爬了四十多分钟!她本来就是个不易出汗的人,汗蒸桑拿都不见效果的。但现在她已经想象到自己胀得发红的脸是什么样子了,汗滴不住的从额前一路滑到耳后。 虢奕走下来,从背包里掏出一瓶水给她。“可是你说要来爬山的。” 猛灌了大半瓶水才感觉自己活了下来,转了方向站在树底的荫处,认真的说:“红灯之所以永远比路灯时间长,就是要告诉我们一个道理,”顿了顿,尽量的说服他。“休息好了再起步。” 虢奕对她生拉硬拽的大道理表示不屑,拿出一颗糖给她。周肯肯像是小孩贪到了小便宜一样,咧嘴弯眉的剥开糖纸,把糖送进嘴里,露出一脸满足的样子。看她这样,忍不住他自己也吃了一颗,水果味很甜。 休息了几分钟,他准备催促上山,蓦然回头看她靠着树,幅度很小的扭动她的脚,仔细看去,鞋子后跟处的白色内衬竟然沾了红色的鲜血。抬头,她盯着树林看得出神,表情从容的好似正享受于丛林中。 虢奕:“鞋子是不是不合脚?” 她像是突然被惊醒,收回视线转头用疑惑的眼神看他。过了几秒才回想他的问题是什么,低头看向自己的右脚,挠头不好意思道:“有点。” 他叹了口气,“真是麻烦。”卸下自己的背包塞进她怀里,半蹲在她面前。“上来我背你走一段。” 她想也没想就拒绝。“不用。” 虢奕蹲着身子侧着头,不耐烦道:“我们已经脱离队伍了,上来。” 忐忑不安的背上背包,不情不愿的蹑手到他身后,犹犹豫豫的俯下身,勾住他的脖子。虢奕站起身,手非常绅士的撑着她的腿放在自己身前。 走了一段路,她问:“我是不是很重?” “不是,”顿了顿,“一般的重!” 听前半句她还一悦,接上后来半段就凉了。抽出一只手轻拍他的肩膀,不满道:“一句话不能好好说吗?为什么还停顿?” 虢奕毫不示弱地怼回来:“你这么重,我背你当然要喘气!” 这一背就是四十多分钟,中途好几次她要下来,但他一面答应说前面就把你扔下来,一面又闷不吭声的走了好远。 这个年代的景点服务区设立的还不算完善,没有那种十五二十分钟就必须要有一个服务区的机制,所以一条两旁只有树的路他们走了很久。最后终于到了一个服务站,贴创可贴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的脚后跟起的泡全破了,露出时不时浸出血的肉,虽然伤口不深但看着却有点触目惊心。贴上后,心满意足的试走了几步,除了有点痛,但已经基本没问题。 虢奕坐在一旁的木凳子上喝冰水,她走过去还么坐下,他就递给她一张人民币,说旁边有个寺庙让她去拜一拜。 她不可置信的看向他,虢奕是谁?不信鬼神不唯心只唯物的理科生,就连他俩穿回学生时代这种诡异的事情在他看来都像是一场时空运转的漏洞,他始终相信科学。 就连说出这句:‘恨我的,我必追讨他的罪,自父及子,直到三四代爱我、守我戒命的,我必向他们发慈爱,直到千代。’的耶和华在他眼里都不比他这个天王老子大。 这样的虢奕居然让她去拜佛?不由疑惑全开。“你信这个?” 虢奕掏出一根烟,把玩在指尖,摇头,“不信。” “那你还要我去?” 过了好一会,他说:“去求个心安,有总比没有好。” 心咯噔一跳,上大学的第一年,她带奶奶去h市玩,逛景点的时候遇到一个非常小的庙,门口摆放着一个大香炉,白烟缭缭。奶奶突然拉着她进去请香祈福,也是把钱给她让她来丢进功德箱,还说让佛祖把好运都给肯肯就好,她自己一个老太婆用不上这些。 鼻子一阵酸楚,轻轻捋平手里的钱,低声轻骂了句愚昧。 寺庙座落在山腰间,往上能观塔,往下能览景,视野非常不错。青山寺比她想象得要大很多,钟楼石像尽显庄严肃穆,传经诵读的人敲着木鱼信仰虔诚,祈福的香客不多,三三两两的散落在寺的各角。香烟缭绕,玉石板上早有一位年轻的僧人在练功。黄墙红柱在太阳的照耀下色彩艳丽,古老的寺庙和崭新的颜色,这大概就是时代的更迭。 “小姑娘你求什么?”一位身着灰色长褂的中年和尚见她一个人进来友善的问道。 周肯肯礼貌的鞠躬行礼,说:“求佛。” 师傅一愣,小眼一弯:“哈哈,自然是求佛,具体求什么内容呢?” 以前她的经历都是默默的跪在佛像前磕头祈祷,这次还是头一次碰到有人问她。疑惑道:“还能自己选择?” 师傅耐心解答。“姻缘,福寿,驱邪,学业……” 思忖两秒,欣然答道:“求平安。” “好。” 师傅将她领到一张文房四宝俱全的桌前坐下,递过纸币,“把你的名字写上去。” 见眼前的小姑娘有模有样的提起毛笔开始写字,这个年头会正确握笔姿势的人都不多,而她竟然还能写两手,面露欣赏之色。 拿起她写好的纸,果真不假,是认真练习过的字,刚劲有力,没有任何脱离带水的痕迹。 “你的名字真像个男孩子。” 她含笑不语。 “这是个大吉的好名字,既是心安得助的贵数,亦是可成大业、富贵发达的好运势。”她听得出神。 “叫这个名字的男子有贤妻,女子不可早嫁。姑娘,贫僧奉劝一句,二十六岁之前可要斟酌仔细了。” “好的,谢谢师傅。”她鞠躬谢过。 甭说二十六岁了,二十八岁的她还嫁不出去呢!再者,这也不是她。 请香出来后,很快就回到原地找到了虢奕。他对面坐着一个和符俊差不多大的男生,手里玩转这一副扑克牌。走到虢奕身边不解的看向他。 见她回来,往旁边挪了一点示意她坐下。慵懒而小声的说:“小屁孩的街头骗术。” 小男生和虢奕面前摆着不少零零散散的人民币,骗术无非就是扑克牌里蹩脚的魔术,依照虢奕的利眼应该不会给小男生任何得逞的机会,而虢奕明显就是故意和他墨迹,想找了个乐子打发时间。 她兴致道:“我也想玩。”虢奕二话没说,手边的钱全部推到她面前。 “等我帮你赢钱。” 虢奕轻笑,低声说:“好。” 接连几把她都输了,面脸惊讶,感叹道:“咦,好神奇呀!” 小男生将这一类话自觉理解为称赞与崇拜,昂着下巴骄傲的说:“还要不要再玩一局啊小妹妹。” 她兴趣十足,“好啊好啊!”转而低头看向面前的红色毛爷爷说:“可我也没有零钱了诶!”一脸困惑。 小男生当然不愿放过这个赚大钱的好机会,出手阔绰打算来场豪赌。“要不我就用这一百和我面前的这些钱赌吧?我面前的这些钱少说也是你的倍!你看怎么样?” 周肯肯皱了皱眉头,故作忐忑的看向虢奕。虢奕对她的小心思了如指掌,配合她点了点头。 “好,我跟你赌。”她中气十足的说道。 周围不少游客因为之前的赌局已经坐过来围观,见赌值增加也更加兴致勃勃。 小男生花式玩弄着手里的扑克牌,说道:“哟呵还很不服输!赌输可别哭鼻子!” “当然。” 男生看似随意的从一整副扑克中抽出十几张来摆在她面前,让她抽一张然后自己记下,再往后的来回洗牌中他会为她找出刚刚那张牌。 她抽出一张看了一眼,他正要接过牌放回去。她拿牌的手一顿,人畜无害的笑道:“我自己放进去就可以。”不管他的动作,快速绕开他的手放进一堆牌中。完了还提醒他要开始洗牌了。 小男生一时僵住,碍于围观的人不少,他直勾勾的盯着她,手里机械性的洗牌。 周肯肯可是从骗术繁荣昌盛的十三年后来的,就他那点小骗术电视都懒得揭秘,太低级了。利用一七九的梅花桃花爱心的上下颠倒区别,开始所有牌都是一个方向,而她抽出牌后,他转个方向放回去,就可以轻易的从中找出来她抽到的牌。但她只要顺着一个方向放进去,那他便束手无策。 小男生久久没有翻牌,她好心提醒。 “你……你刚刚抽到的……抽到的牌是……是这张!”他翻开了一张梅花九。她摇了摇头,瘪嘴说:“不是这张。 “怎么可能不是这张?你肯定是记错了,你刚刚抽出来的就是这张!”小男生微怒,放大了嗓门对她嚷嚷道。 周肯肯眸子一冷,抬眼看向他,用清凉平静的声音说道:“愿赌服输。”从扑克牌中翻出一张桃心三拍在桌上,“出来混,只耍把戏没有风度就很难立足了!” 小男生心口一缩,面前这一男一女的寒气直逼他脚掌心,周遭的人都在窃窃私语,想要带钱突出重围是不可能的。只得自认倒霉遇到了两个江湖骗子,一个故作什么都不懂吸引他上前搭讪,另一个就假装感兴趣骗他越赌越大,这就是一场有预谋的行骗。咬牙切齿的把心头肉全部推过去,立马离开,生怕沾了晦气。 上山路上,虢奕看向旁边的人,摇了摇头说:“真是一点不留情!一个子不剩!” 她眉头一皱。“他那样的行为本来就是错的。”没有停下脚步,反而娓娓而谈。“1666年英国伦敦发生过一场影响严重的特大火灾。一个面包师忘了关烤面包的炉子,使得火势蔓延,当时伦敦市长接到失火通知的时候不以为然。后来这场大火就连烧了三天,烧毁了一万多间房屋,损失财产超一千万英镑,而当时伦敦市的年收入都只有一万英镑。有人预测,这场大火造成的损失需要英国用百年的时间来弥补。” 她跳上一节楼梯,认真道:“但换个角度来想,其实这场大火让英国因祸而得福。丹尼尔·笛福有说,如果没有这场大火,伦敦乃至整个英国的经济不会有那么快的起色。并且,也因为这场大火,1665年的鼠疫问题也彻底切断。而我刚刚的做法就好比这场大火,让他输得一无所有,为了耐以生存他将会更加努力,我对他的作用是鞭策与激励。当然,他的钱如果来于正规渠道就好了。” 虢奕额前黑线,按了按太阳穴,余光瞥了她一眼问:“白马非马的公孙龙是你什么?祖师爷吗?” 她手上的动作一顿,公孙龙诡辩论的代表人物,他画的意思就是她是在诡辩?愤愤然。“有你这么拐弯抹角骂人的吗?惩治恶人我不该受到表扬吗?” “如果你不是在笑嘻嘻的输钱,我会表扬你。” 她咯咯直笑,把输好的钱整理好递给他。“四百六!给你。” 虢奕自顾上山,不予理会。“我不要,脏兮兮的。” “人民币你都嫌脏?我一直怀疑你到底是大金牛还是小处女。”她小跑跟上。 虢奕脚下一顿,坏笑道:“小什么?” “……”呃?她又开车了?心里暗骂自己语快但面上却神色淡静道:“virgo!”处女座。 虢奕笑意未收敛,摇头。“好像都不是,阿岩说我是摩羯。” 她有些惊讶。“笑起来是个孩子冷起来是个迷的摩羯?”上下打量着他,摇头说:“冷起来是个迷是真的,但笑起来就……”假做困难词穷的表情。 他笑意微收,语气也收起了不再俏皮。“那我笑起来像什么?” 她把钱塞进他的背包小袋中,轻巧道:“这样的笑很影响颜值,真的,快把嘴角放下来。” “周肯肯你现在都不怕我了?” “怕~但难得出来一次!先走一步咯。”她迈着小短腿向上跑去,一路狂奔,一种许久未有的好心情充满着她的每一个细胞,这种喜悦和情绪,她多久没有体会到了?虢奕在她身后稳健爬阶梯,在转弯时会在后面用中气十足的声音给她指方向。 原本计划好的她和沈年一个帐篷,可是早上吃过早饭后沈年就会a市了,所以她便落空。虢奕租的帐篷很大,等他搭好后她就抱着睡袋厚着脸皮蹭过去。原本以为要撒撒娇卖卖萌才行,谁知道虢奕说了句,不和我搭伙你还想跟谁? 那语调让她想起了上次在商场洗手间,她说幸好电话发给他,而虢奕也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回问她不打给他还想打给谁。 他好像也将她纳入了自己管理的一份子,这让她深感幸运又莫名有些发愁。就好像她什么都没做,突然因为一场意外而获得了原本不属于自己的礼物,不安又怀有私心。 虢奕从外面拉开帐篷,她盘腿坐在帐篷角落里眉头紧锁。“在想什么?” 她赫然抬头才发现他已经脱鞋钻进了帐篷。笑道:“十四行情诗。” 他把手边的水递过来,问道:“勃朗宁夫人的?” “你读过?”她嘴角上扬,像是发现了什么小秘密。 看她表情就知道在臆想什么,轻弹她的额头,解释道:“几岁的时候当童话故事看过。” “确实很奇迹,我以前还以为这是虚构的呢。”勃朗宁夫人十五岁时坠马受伤,从此卧床生活,而在此前她就已经是诗坛明星,勃朗宁深深地爱慕着她。1846年,两人搬迁意大利,在丈夫的悉心照料下勃朗宁夫人竟然奇迹般地康复了。这就好比沉睡的公主被爱意纯粹的王子吻醒,充满着有悖常理的奇妙。以为不过是世人杜撰取乐的,谁知当她读到《十四行情诗》的时候才沉溺于其中。 希望自己孱弱的身子能有你相伴,又害怕自己身边熊熊的火焰会烧坏你的头发。这种矛盾的心理在她读起来的时候既心疼又觉得勃朗宁夫人简直萌坏了。 “你寄猫粮的那次,我和孟子晟在餐厅,当时他问我在想什么,其实只是在无厘头的回忆,当时我就顺口接了一句死的十四行诗。这次你又问我,我回答的居然是十四行情诗。”她低头暗笑,人果然足够善变,阴晴不定。 出乎意料虢奕并没有再问关于情诗的任何事情,反而琢磨到这句话里的一些没有营养的边角余料。“那你刚刚其实是在想什么?” 她卒然一愣,扭过头不看他,头枕着双手平躺下,看向帐篷顶部挂手电筒的小挂钩。“在想我是不是很容易给人添麻烦?”感觉到虢奕也躺下身来,余光能扫到旁边黑黑的毛发。“我还挺怕给人添麻烦的,上高中那会儿和班里活跃的女同学关系都不好,孟子晟和我在一起后闲言碎语就有很多。” “我记得高三那年平安夜的时候,我把礼物送给他的时候,他还无意间说起和我在一起他也是顶着挺多压力的。他身边的兄弟都不怎么看好。” “说不来不怕你笑话,当天晚上我都没怎么睡好觉,就在想自己是不是给他添麻烦了。”当晚睡不着的原因还有张静静给她的电话,在那头不说话就是哭,很久很久之后,张静静的好朋友突然接过电话,跟她说让她退出来,张静静比她更喜欢孟子晟,她理性让贤不应该死站着位。 那时候她自己还觉得委屈到不行,为什么别人喜欢自己的男朋友居然还能这么理所当然的向自己索求?后来她知道了,你喜欢我的东西并不代表我就因此对你有所亏欠,能力不足哭瞎都没用。 虢奕故事听得来劲,问道:“后来呢?” “后来没想明白他就提分手了呀。”语气中少了一份执着多了一份嘲弄。 良久,久到周肯肯以为他睡着了,久到她能细数他平缓的呼吸来回好几分钟。安静的只能听到外面一群露营的人用远方传来的声音。 “我这人挺喜欢习惯解数学题,越是那种难度大过程复杂、谁都解不出来的题目我看到了就越会兴奋。我挺不怕麻烦的,这是我众多优点中最不起眼的一个。” 心扑通直跳,面色不改的打趣道:“这么一说我俩很搭哟!” “还不错。” 夜晚很快来临,八月来山顶露营的人很多,明灯不少,但一点不影响天空的明星闪烁。叶楠江是个自来熟,很快就带领自己的兄弟结识了旁边队伍的两女三男。外面活动很多,但夜里蚊虫多,周肯肯又是特别受蚊爱的人,所以悄咪咪的躲在帐篷里恬静的啃小说。 虢奕说回到过去他想拿一个全国化学竞赛的金奖,因为其他理科奖项都拿全了,只有化学的没有通关。而她呢,没有远大的抱负和一夜暴富,只想着能趁现在空闲的时间多看看□□,多吃吃以后会关门的餐厅。虢奕直骂她没出息,但她好想在其他方面也没有追求。 突然停外面有谁叫她的名字,随后又有一群人跟着起哄齐叫她的名字。她的脑袋从帐篷顶部拉链出露了出来。 叶楠江冲着她直嚷嚷。“肯肯,老刘想问你要不要做他女朋友?” 孙格摇头,“应该这么问,怎么做才能成为你的男朋友呢?” 新加入的两个女生甚是狂野,“脱光脱光脱光!”“下跪下跪下跪!”“强吻强吻强吻!” 她鸡皮疙瘩起来了,扶额无奈道:“堆个雪人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老刘节哀!” “八月份要堆雪人?哈哈哈哈~心疼你!” “神操作!”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是你撩我才上当》正文 32.第三十二章 虢奕是个绝对腹黑的人,上山时自己挑了一条没有七弯八拐的路,害的叶楠江那群走另一条路的人用了半条命。晚饭时就对她说这周围没有正儿八经的洗手间,只有全年三百六十五度无墙角的丛林可以当做方便之地。 晚上,她憋着尿意钻进睡袋,谁知没过一会儿,膀胱就报警,内存已满。 帐篷很大,他俩一左一右,中间相隔的距离少说一米远,她蹑手蹑脚的爬起身,摸出背包里的手机准备等会借住它微弱的光来认路。 “怎么了?”黑暗中虢奕突然发声,语气很是清醒不像是迷蒙的醒来,倒有点一直没睡的感觉。 “我……我出去一下。”她支支吾吾道。 他打开很亮的手电筒,扎眼的光芒使她不由伸手遮住眼睛,等她适应后便看他已经坐起身来穿上外套。 他说:“我陪你。” 她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就可以。”说着已经率先拉开拉链,坐在帐篷边穿着鞋就听他打趣道:“真的不用吗?我知道一个好地方,你不让我陪着会后悔的。” 他明显就是知道她要去干嘛,还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她回头丢了个白眼,负气道:“不用。” 钻出帐篷也不知道该往哪有,荒山野岭,基础设施不完善,为生理需求,只得没素质一下了。随意的转了方向往前走,没走几步就听虢奕说:“这边。” 她转身,虢奕黑色的运动外套隐没在黑夜里,头顶的月光不亮,仔细瞧去她突然憋笑。他的腿很长,但月光下他的影子却是个小短腿。 心情舒畅的向他走去,不留神脚底绊到了错综复杂的树根,人也失衡一个踉跄,虢奕健步到身边,扶住她的胳膊。 “怎么总这么冒失?”声调和前一句“这边”的语气完全不同。不知道是因为动作让她心暖还是语调本就温柔如水,反正当他伸手牵着她时,她竟然没忍住回握住了。暗骂自己的没出息。 刚刚其实完全可以自己站住不跌倒,但看到他为她紧张居然心头一甜,仿佛下一秒就能对他将喜欢脱口而出。兀自摇头,果然女孩子就是容易被撩到,就像她,根本不知道他要带她去哪,就是情愿跟随。 虢奕的手很有力,不同于女性的软绵无骨,掌心相对,一股热热的力量从手腕一路向上延伸,流入胸口进去心田。 一路上,丛林里虫子蝈蝈的叫声此起彼伏,有的离她们很近,有的声音则是从树林深处传来,很悠远。 他们停在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矮屋面前,通过手电筒的光能影影约约看清上面的字样。白色的粉笔在凹凸不平的深灰色水泥墙面写着‘男’‘女’两字,墙根处没有杂草,露出光秃秃的墙面,上面似乎还有小孩子画上的一些看不懂的画作,很是质朴。 虢奕抬起她的手把手电筒塞进掌心,说:“去吧!我在门口等你。” 里面是黑黢黢的未知领域,她本该畏葸不前,可这次反而格外心安。照着灯往里走,找了一个小石台子放灯,能稀稀疏疏听到虢奕重重的脚步声,有些刻意,但正好让她羞涩的行为在这静谧的环境中被粉饰掉。 拧开一个旧旧的水龙头洗手,流出的水大概是井水,八月里都能让她的手感受到刺骨的凉意。 虢奕站在树边百无聊奈的踢着石子,感觉有光的异动,抬头见她已经出来。走上前自然的伸出手,她以为是要手电筒,顺势递给他,他接过后换了只手拿它,又对她摊开手掌心,用低沉有力的声音说:“夏天很多动物都喜欢昼伏夜出,比如青蛙、蟾蜍、蛇,牵着你会安心些。” 她在黑暗中兀自轻笑,假装看不懂他俗套的烂借口,伸出手,认真道:“正好这些我都怕。” 如果蚂蚁听她说这句话一定会笑岔气,大二时周肯肯曾一度荣登女生宿舍捕鼠专家榜单榜首,而且她从小帮奶奶泡蛇酒,能用得到的昆虫害虫她都抓过。 回到帐篷时已经十二点钟,刚睡下她就被萦绕在她头顶的嗡嗡声吵得心烦气躁,仿佛周身围绕着上百只蚊虫,胳膊和脸颊都痒痒的,她缩进睡袋拼命挠痒。 “有蚊子?”他一束光照在帐篷顶部,她伸手挡光,闷闷的嗯了一声。 他侧着身看清她撅着小嘴一脸愤怒的表情,尤其是看到她左脸颊上肿大的红包时,实在忍不住大笑起来。“你这样子,真逗。” 周肯肯白了他一眼,幸灾乐祸的嘴脸确实很欠打,急躁的伸手扇了扇耳边的头发,借着光看清,她周围扇动翅膀飞动的少说也有五六只蚊子,头皮一阵发麻汗毛倒竖。用愤恨的怨怼:“我最讨厌蚊子,百无一用还嘤嘤嗡嗡,我也最讨厌夏天。” 虢奕笑累了,看她从包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清凉油在脸上一乱通的涂抹,整个帐篷里充斥着刺鼻的味道。他深吸了一口,疑惑道:“你用的什么牌子清凉油?” 她指出商标朝他晃了晃,“龙虎啊!从小用到大,你不认识?” 他摇头,语重心长道:“感觉也没有那么难闻。”以前虢岩被蚊虫叮了之后也会涂这些,从小到大他都很讨厌这味道,就像是各种苦味中草药融合在一起后调制而成的,很难闻。但今天一闻,发现更多的是草木和薄荷的清香,还算能接受。 她莫名其妙,嘀咕了一句:“本来就不难闻啊!” 最后他俩在帐篷里拍死了十几只蚊子,确定整个空间里只有他俩是活物后才安心的睡下。 周肯肯没有让自己睡太沉,以免错过日出。三点醒过一次,外面还黑着,等到四点半起来时,天已经有了破晓之势。轻轻拉开帐篷,从山顶往下看去,还是黑黑一片,太阳就像十八弯以外的车的近光灯,慢慢地走一步照一步,很沉稳一点不着急。 借着微弱的光,帐篷前的大树显得有些凶神恶煞,锋锐的四肢,削尖的脑袋,以及时不时发出吱吱声的身子。跟着自己带着恐怖的想象,她心发慌连忙将身子缩进了睡袋,探出脑袋搁在帐篷拉链口上。 她想如果有杀人狂魔,沿着帐篷壁砍下来,她的头能直接滚落到地上。可怕的想着,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躁动声,立刻警惕。 果然,人还是更喜欢用精神想象来吓自己。猛地回头,就看到虢奕半眯着眼坐起身来,她的身体突然从高度紧绷直接垮下来。 “这么早?”虢奕起床后的声音很低,还带着一些沙哑。 她调和好心情,看向帐篷外的风景说:“快日出了。” “日出每天都有,为什么这么执着?”说着他已经裹着睡袋来到帐篷口。还未来得及回答,一件外套落在她的肩头,虢奕像对待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初生婴儿般,为她穿上衣服拉好拉链,完了还轻拍了拍她的手臂,面上的喜悦透露着对自己作品的满满成就感。 低头看了眼自己臃肿的装扮,一时语塞,完全忘了他刚刚的问题,又问了一遍才听明白。 “看初生的太阳会觉得一切都美好,仿佛什么都是全新的,什么烂事都能得到弥补,都有机会重新开始。” “嗯哼?”他挑眉轻笑,眼底的不可置信毫不掩饰。 “我想矫情做作一下你就总想着拆台,对的,我就是因为懒,所以已经五年没有看到过日出了。” “能睡是福,看不看日出也没什么重要的。想重新开始就是一念之间,和虚无缥缈的仪式感无关。” 她自然知道,从旧的一年到新的一年只是一瞬的跨度,即使讲氛围,那也只在年假期间才有稍浓的气息。明知道这短短的几天并不能改变什么,但还是会有很多人去许愿,许一些一时的抑或是脱开时间的外衣一生一世的愿望。 帐篷外已经有了更多的光亮,从山顶看向城市,地天相接的地方有从远方飘来红橘色的日光。怦然心动,用软腻的柔和声线说:“可是你看,真的很美。” 他沉浸其中,看向远方良久才说:“是啊!好美。” 破晓时分真的很难把握,往前一步是黎明,往后一步是黑夜。撑着脑袋看了很久,直到太阳完完整整的从城市的边缘钻出来。山顶上原本酣睡的人也有了异动,她迷蒙的打了个哈欠,突然想到什么,在身上掏了半天,手穿过外套袖子拿出一个小东西递给他。“这个给你。” 他扭过头,定睛一看,皱着眉头问:“什么玩意儿?” “有福的玩意儿,昨天求的,我抄了五百多字的经文,诚意很足。”见他一脸嫌弃,挫败感油然而生,胡乱的塞进他手里。 把玩着黄色三角的平安符,眸子清澈明朗,嘴角微微上扬,尽管心暖如摊泥嘴上还是不饶人。“样子有点难看。” 她一记白眼送给他,撅着嘴强硬的说:“能管用就行。” 下山时,叶楠江说什么都不会再走原来的那条路,想走虢奕上山的那条捷径。虢奕无所谓,就说随便,那他也就不原路返回了,反正哪条路都一样。 叶楠江带着队伍下山时幸灾乐祸的表情难以掩盖,贱兮兮的说先下山先回家,下山的路就是此次活动的落幕仪式。 虢奕的阴险狡诈不是一般人能参透的,好言应和了叶楠江的同情,等他们一走,虢奕就带着她往南边走去,没有要下山的意思。 “去哪?”她疑惑问道。 “坐缆车。”他气定神闲答。 “噗呲~叶楠江要气死的。”这座山完全就像是没有开发的普通山顶,没有超市,游人也少,就连山顶的路灯都少得可怜,谁能想得到这居然会有缆车?叶楠江千算万算以为自己捡了便宜,谁知道还是被虢奕套路了。 “乳臭未干的小屁孩还想跟我玩小伎俩!”轻哼了一声。 被他的小表情逗笑,周肯肯满脸的开心。缆车离他们驻扎的帐篷很远,走了大概半小时才到,虢奕买票回来,她好奇的问道:“你是不是来过这?” “没有。”回答很是干脆。 “那为什么这么熟悉?” 他从后面轻推着她的背往检票口走去,声音从后上方传来。“进门有导读,你们都忙着傻乐,就我一个人看了。” “……”很优秀。 大概是玩累了,打车回来的路上两人都睡着了。虢奕送她到巷子口,道别时,一个小孩背着小书包突然跑过来抱紧了她的腿。许浩森不知道从哪蹦出来的,眨着大眼睛亲昵的叫着“姐姐姐姐”。 她蹲下身掐他圆圆的脸蛋,用温柔的声音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他满脸星光,兴致昂昂的说:“奶奶说舅妈回来了,还给我带了海贼王的模型。” 她轻柔的摸了摸他的脑袋,说:“见玩具就眼开!”说完就听虢奕悠悠说道:“你们一家人爱好真的很相似。” 她先是怔了一秒,而后才想起他们第一次吃饭去的就是海贼王的主题火锅店。转头对许浩森说:“先回去吧!姐姐和朋友道个别。” 许浩森昂着脑袋饶有兴趣的望向虢奕,虢奕眯着眼对他做了一个鬼脸,许浩森也不甘示弱吐了吐舌头,扭头去勾住周肯肯的脖子,用软绵绵的小奶音说:“好吧!那你要快快回来,不然我就把你礼物全都装进书包里带回我家。”说完在她的脸颊上落下了一个响响的木马,然后蹦哒着小短腿跑开。 她无奈的轻笑,站起身,擦了擦脸上的口水,看向笑意正盛的虢奕。“回去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等会。” “呃?”她扭头,见他收敛了笑意,以为他还有话要说,整个身子都转过来面向他,认真看他。 他清了清嗓子,突然挑眉,坏笑道:“我也想和你弟弟一样来个暂别吻。” 她瞳孔放大,简直不敢相信面前的人会是虢奕。在她眼中,虢奕虽然会恶搞但不会扮鬼脸,他一直有别于中学生,周身的气质从来都是成年人的老成,而现在居然还一本正经的耍流氓。左右细看,叹了口气,丢下一句“流氓”就转身大步走进巷子。 身后爽朗的笑声一定很有感染力,不然她怎么会莫名跟着笑起来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是你撩我才上当》正文 33.第三十三章 “舅妈,姐姐回来了,是一个长得这么高的大哥哥送她回来的,我觉得那是她男朋友。”许浩森一进门丢下书包就抬高了手向周妈妈比划着。 周妈妈笑盈盈的摆了摆他的小脑袋,在他尽可能抬高手的比划中,他所说的大哥哥只在一米三左右。 庭院里有了一阵脚步声,周妈妈扬声问:“肯肯回来了?” 她走进屋,把背包放在许浩森的旁边,一边换鞋一边回应:“嗯,回来了。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天,你前脚跟出门,我后脚跟回来。出去一趟好玩吗?” 她眉眼弯弯,轻轻点头:“还不错,日出很美。” 周妈妈从冰箱里拿出牛奶和玻璃杯,对她俩说:“好玩就好,收拾收拾准备吃饭了。” “好。”她弯腰牵着许浩森去洗手。 洗完澡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想起来书包还有一根头绳。翻找着突然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拿出来发现是一个她从未见过的棕色小盒子,奇怪的打开,一封信掉了出来。盒子里是一条细长的银白色项链,美人鱼的样饰,吊坠很小很精致,只有指甲盖的大小,美人鱼的鱼尾处还镶嵌着三颗钻。她对项链从来没有审美,也很少感兴趣,但这条却是一眼就喜欢上了。捡起地上的信摊开。 , ,  hed  drown 知道你偏爱这类很矫情的诗,说实话我很不情愿抄给你,但今天还是勉强配合你,望你喜欢。生日快乐,兔子精。’ 她咯吱笑出声来,这字迹和语气她再熟悉不过了。这首诗她读过,叶芝的,名字和这条项链很是相配,叫美人鱼。 她算着今天的日子,不禁扶额嘲笑自己的神经大条,这礼物大概是考完理化去吃小龙虾的那天虢奕帮她拿包时塞进去的,隔了一个多月她才看到,对自己也是服气。 小心收进抽屉,把信放在她极为宝贝的铁盒子里,和自己出生证明以及小时候的毕业证书放在一起。 吹干头发打开冷气窝进被子,周妈妈突然敲门进来。躺在她身边,手穿过她的脑袋轻声说:“肯肯,你爸的工作调回c市了,以后相对就会稳定一些,爸妈也有足够的时间照顾你了,高中时和爸妈一起生活好吗?” 这时候的周妈妈还是一位温柔可爱的幼儿园老师,坚持对成年前的周肯肯进行爱的教育。她望向陈女士,她面上的胶原蛋白还很充足,眼角也没有一条皱纹,心里突然痒痒的。 她用充满歉意的眼神看向妈妈,低声说:“我想在这边陪爷爷奶奶。” 周妈妈撅了撅嘴,一脸醋意。“爸妈也希望你能陪陪我们啊!” 她呵呵直笑,搂紧了孩子气的周妈妈。“你和我爸都能长命百岁,往后有很多时间,但爷爷奶奶年纪大了,日子过一天少一天了。”这话很悲观,但她确实经历过那种后悔,所以也难免有些感悟。 周妈妈面色一怔,轻笑着捋了捋她的长发,有些骄傲地对她说:“不在妈妈身边你也能成为小棉袄,真棒!” 她连忙松开手,搓了搓手臂嫌弃道:“别拿你夸奖小屁孩的语气来夸奖我,我直起鸡皮疙瘩。” 周妈妈指着她的额头嗔骂。“你个小人精。”突然话锋一转,“对了,刚刚送你回来的小男生是你同学?” 她点了点头,坦率地直视周妈妈的眼睛。“是的。” 周妈妈毫无波澜,仍旧一脸温柔。“我从来没有避讳过对你感情和两性的知识教育,很多事情你这个年纪的人应该懂,我一直坚信使人犯错的不是愚蠢还是无知。” 这一点她从来都知道,可能她接受到的教育就是中西合并的,有传统文化中的保守和内敛,也有西方文化中的直率和坦然。刚上初一时她就已经开始看《金瓶梅》,周妈妈也没有反对过,甚至还会主动帮她解释一些生僻字。初潮期的女生大多惶恐,而她满十二岁时就收到了周妈妈送的一本书专门讲女生发育的插画书。大概是从事启蒙教育的原因,周妈妈似乎从小就有别于传统家庭的家长,从未拿她当小孩子,一直以来都是把她当作一个独立的个体,征求她的意见,不敷衍对她的回答。 “我不管你是不是真的有早恋,这是你的青春、你的生活,没有必要和我交待,但如果你想和我分享那我一定很乐意听你说。”顿了顿,沉思良久接着说:“很多女孩子的爱是倾尽所有,但我并不想你这样,至少在成为大人之前不要这样,在三观没有成型的阶段我希望你能正常长大。女孩的第一次就像是一颗绝无仅有的八宝糖,你要留给你最爱的人。这颗糖并不是谁想要或是要求你给出你就得照办,你的奉献取决于你认真斟酌他是否值得,你现在遇到的人不多,但你需要考虑往后是不是会出现另一个让你更想要赠予的人。这是缘分,也是在告诉我们要珍惜。虽然我并不是思想非常陈腐的家长,但我仍是希望你能将这颗糖珍藏到成年,这是你对自己的负责。” 这段话记忆中是周妈妈高二的那年冬天说给她听的,那天是下着大雪的平安夜,孟子晟来找她,她满脸通红的抱着一个装有大苹果的木盒子进屋。当晚周妈妈也是像现在一样躺在她身边对她认真说着这些话。 莫名有一种庆幸,她真的有一群非常棒的家人,上辈子她一定有过丰功伟绩,不然也不会这么幸福。 故作懵懂,轻声问道:“如果给错了呢?”这句话她没问过,但很想听听妈妈会怎么回答。 周妈妈神色一动,温柔的掐了一把她的脸颊,“给错了也不要恼,至少拥有过美好,而且最后一定是遇到了更好的人你才会明白自己给错了,这也值得庆幸。” 她点了点头,很是赞同。 周妈妈认真看向怀里的人,“孩子,我希望你能像我一样幸运。” “我也希望。” 站起身来,帮她拢好被子,轻声交待:“睡吧!我回家了,在爷爷奶奶家要听话。” “好,路上小心。” 八月中旬虢奕发短信让她去他家吃饭,发了地址给她,离她家也不远。虢奕给她开门时,见她满满两袋子水果不禁皱眉,一脸说:“家里的大人都不在,下次挑个好日子再带上聘礼来提亲!” 周肯肯无视他的吐槽,直接将重重的水果交到他手里,一点不客气的开始换鞋。心里暗骂,卧槽,他家的门牌真她妈难找。 没好气道:“你要是用水果就能娶到,还会单身二十八年?” 他弯腰将水果分类,提起一袋子水果直起身对她说:“要是那人是你用水果就行,要是其他人那就得真金白银。” 她玩性大发,垫脚用食指挑起他的下巴,昂着头说道:“小妞,这么着急想本大爷娶你?” 打掉她调皮的手,走向冰箱将手里需要冷藏的水果整整齐齐放进去。“这倒不是,就是单纯觉得你穷,真金白银对你来说要求太高。” “切!”她一脸唏嘘。 虢奕穿着围裙在厨房熬汤,汤勺在砂锅里来回搅动。动作悠闲,从她的角度看去是瞧不见表情的,但直觉告诉她,他肯定板着脸很认真。偷偷拿出手机对着他的背影拍了张照片,看了看,不错很帅,看不见脸的帅。小心挪动步子换了个角度继续拍,手机屏幕里的他突然扭头,惊得她快速按下了按键。拍了张很糊很糊没有五官的照片,暗暗吐槽诺基亚黄屏手机的像素。 虢奕挑眉向她走来,她机智的揣好手机往后退。他步步相逼,直至她后背抵着沙发靠背,他双手将她圈在沙发里,他的身子前倾弯腰,她就只得往后仰。弯曲的膝盖突然被人压着,僵直的腰吊在空中。 她感受到腰部的筋骨的拉动,叫喊道:“痛痛痛……” 他趁火打劫,冷声道:“叫哥。” 她直嚷嚷:“叫你大爷都行。” “看来你一点都不想起来。” 后腰筋络拉伸产生的刺痛感席卷全身,大脑缺氧般的眩晕,嘴上直求饶。“哥!哥!小哥哥!大哥!胡歌!” 见她满脸憋红才肯饶过她,他一手拖住腰将她扶起。谁知她着急起身,前驱的力度有点大,脑袋硬邦邦的砸在他的胸膛。 虢奕一阵吃痛,“哧”了一身后吐槽道:“你练过铁头?”皱着眉头,可手却是第一时间罩在她的额前,轻轻帮她揉撞到的地方。她盯着他的胸前看了一会,刚刚撞过去的力度有几分她再清楚不过,她的脑袋还晕晕乎乎的。感受到他的手指的温度,歉意更深,一边伸手揉捏着拉疼的后脑,一边低头轻轻说道:“没,就是腰不好。” 头顶传来一句在她看来别有深意的话:“年纪轻轻腰就不好?” 她沉思片刻,也不想和他调侃的开开小火车,转着眼珠算了算日子。“应该是去年,我和我爷爷比赛拉二胡,八年以来第一次赢他,一开心,腰部肌肉拉伤,再加上腰肌劳损,就一直不太好。” 他腾出另一只手帮她按着腰,纤细的腰肢让他不敢用力,瞧她脸上肉嘟嘟的,没想到身上肉却不多。轻巧道:“肥胖也能导致腰肌劳损。” 恶狠狠盯着他,咒骂道:“滚蛋。”虽是这么说但却没有伸手推开他。 他的眸子和她对上,不知过了多久,他和她揉捏着后腰的手突然同时定住。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交换着气息,她才意识到他俩隔得有多近,像是相拥入怀一样,贴紧着身子,气氛莫名死寂的尴尬起来。他放下手,脸突然泛红,耳根子好像也是。被他感染,她只觉脸颊发烫,眼神流离不聚焦。他干咽口水,喉结一上一下的青涩地像个毛头小子,扭转眼神清了清嗓子说:“粥应该好了,张藤他们估计也快到了。” 话落就听见一阵门铃响起,不去看她,利索地转身去开门,当手握在把手上时他顿了顿,长舒了一口气,用小到只有自己能听清的声音说,瞧瞧你这出息。 打开门就看是张藤那张放大了几倍的贱兮兮的脸,两手空空。半掩着门,居高临下对他说:“呵!连孝敬老父亲的保养品都不带了?真来吃霸王餐?” 张藤摆了摆手,一脸讨好:“带了带了,哪能不带?在后面,小白他们提过来,肯定不吃白食,大热天的快让我进去吹吹空调。” 虢奕打掉搭在他肩上的手,哼声瞥眼:“求我。” 张藤听他这么说,瞬间炸毛。“虢奕你得寸进尺啊!给你脸了是不……” 还没来得及泄愤就听“啪”的一声,门关上了,差点撞倒他的高鼻子。 周肯肯睁大了眼看他决断的关上门扭头走进客厅,他周身的气场让她感到危险又可怕。门外还能听到张藤的咆哮:“虢奕你这个冷漠、自私、无情无义、麻木、残忍的人……一口饭都不给我,天理不容!一点冷气也不让我吹,天诛地灭!” 她有些憋笑,上一秒的怯生生被张藤的怒吼消亡殆尽,昂着头问道:“就这么放任他自己外面?” 他用狭长眼睛看向她,身子一怔,就听他那接近冰点的嗓音说着:“你可以去陪他。” 她从没听到过有谁的声音像是带着隆冬腊月的冰碴,被简短的几个字冻得全身发凉,往沙发里面挪了挪,看向电视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我担心门。” 原本已经进去厨房的人听到她嘀咕,不经意回了回头。她正襟危坐的盯着电视,双手小心翼翼的放在膝盖上。靠着门框头疼不已,用尽量平静的声音解释:“你放心,他骂没趣了就会逗狗玩,他和狗才是同宗。”说完就走进厨房把粥了盛出来放在餐桌上,走到门口,悄无声的打开门锁,留了条细细的缝。经过客厅时说:“想坐享其成?过来帮忙。” 突如其来的点名让她怀疑,伸手指了指自己,一再确认。“大厨应该不需要我打下手吧?” “不需要,但看你闲着就特不爽。” 她站起身来,这样的回答真的没理由拒绝。 他在厨房里完全能操控全场,帮他拿放东西嫌她太矮,帮他切菜又觉得她会把自己的手指头切进菜里,帮他掌勺是不可能,而她唯一能做的只有洗菜,可他早就已经备好了全部的食材。最后她也不明白她在厨房里呆着有什么意义,傻傻的站在角落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背影发呆。 其实她感觉他对她多少是有一些喜欢的,不然也不会吃饱了撑着帮她补课,带她一起玩,把他的朋友都介绍给她认识,时常照顾着她。但这样的好让她心里没底,甚至有些发慌,她希望能得到他的喜欢,比什么希望!可是她真的不明白不知道不确定,他会喜欢她什么?她该不该告诉他她的感受?可他是说过的,如果他喜欢一个人会主动表白,她要等吗? 看着他有条不紊的炒菜,不禁想笑,打从心底对自己发问:周肯肯如果你得到他的喜欢,而你又能为他做什么呢? 好像什么都不能。他除了脾气阴晴不定之外近乎完美,他强大到不需要任何人,放任给其他所有的女生,她坚信只要是喜欢他的,他的脾气也是可爱的,他的缺点也是可爱的,就连他的伤害都是愿意主动承受的。想到这心口一酸,头一次意识到自己简直一文不值,没有任何闪闪发光的地方,也没有任何能拿得出手的专长,就连被善待都战战兢兢的生怕会失去。她从什么时候开始居然没声没息的自卑成这样? 忍不住怨恨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这样的人!虢奕这样的人! 虢奕听客厅一阵躁动声,知道是小白他们来了,转头才发现她还在厨房里,耷拉着脑袋站在墙边,像个受了委屈被老师罚站的乖学生。他在一个小时内两次见她有这样的神情,退下围裙抬脚走上前。刚走一步,张藤就风风火火闯进厨房,径直走向水池打开水龙头洗手,嘴里还叨叨着:“我去,帕蒂的口水粘我一手。” 听到帕蒂她眸子一亮,恍然抬头就看到虢奕凝望着她,心惊闪躲开。“帕蒂?” 他的眼神没有半分转移,平静地说道:“不是你见过的那只。” 她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又闭上,轻声答了声“噢”。 张藤完全没有发现现场气氛有什么不对,拿手凑在鼻子前闻了闻,一脸嫌弃,疑惑地看向他俩问道:“除了这个还有哪只?” 虢奕没有要回答的意思,仍是一脸正色的看向她。张藤后知后觉感觉氛围不对劲,盯着两人来回看,发现有硝烟战火的气息,信步凑到周肯肯身边小声说:“你惹到他了?” 她不知怎么回答,迫于无奈对上他良久不变的眼睛。突然有些委屈,不明来由,就是觉得喉咙发痒。借用张藤的话问他:“我惹到你了?” 听完她的话眼神突然没了温度,转过身背对着她继续开火炒菜。 张藤悄声在她耳边说,这人的臭脾气得哄,你小心点,厨房能行凶的物件有很多,祝你好运!深表同情的拍了拍她的手臂,叹了口气出了厨房。 她局促不安,原本可以直接出去但又有些不甘。 他从抽油烟机的反光板上看她纹丝不动的傻站着,背对她开口道:“抽屉里拿个盘给我。”她现在原地好久都没动,正要扭头就听她有些慌乱的声音:“好的。” 手里的铲子一颤,原本只想打破这沉寂的场面,想对着莫名其妙的别扭率先低头服软,可看到她忙不迭的帮他找盘子时他突然明了了。今天他总在状况之外,极力想掩盖什么但似乎一直在弄巧成拙。她递过盘子,他伸手没有去接,反而是拂过她的脑袋落在她的肩头。 他好几次的自恼都发泄给了她,就连炒菜时只顾着沉思却忘了她一心想到帮到他。用低哑的声音认真说道:“对不起!” 她身子一僵,短短一瞬又归于正常。把盘子放在大理石台上,一脸莫名其妙的笑脸对他:“没事说什么对不起怪尴尬的,按照剧本我是不是得厚着脸皮接一句没关系?好了好了!大厨快快做饭,一群嗷嗷待哺的人都在客厅等着呢!你加油喔!”抬手拍了拍他的胳膊,灵活地从手臂下钻过,迈着相当轻快步子走出了厨房。 情绪的反转让他猝不及防,傻愣在原地好久,心里万句妈卖批,还真是一朝回到解放前。负气地盛出菜,锅铲磕得老响,有种想砸锅的冲动。 程今和余铠这两口子也来了,甜腻地不像话,周肯肯看了都忍不住想给他俩周身画上粉红泡泡。林清白一如既往的坐在她身边,优雅地吃饭,时不时让她帮忙夹一下离他较远的菜。而张藤则是和尚练经叨叨叨个不停。 “奕哥,你就让我去车队玩一玩嘛!很刺激的而且也很安全,我保证如果你去你也会爱上。真的!我发誓!我去玩车你别告诉我爸好不好?求你了!我以后再也不跟你皮了!好不好好不好?” 经过几个回合,虢奕也没了吃饭的兴致,放下碗筷,极度不耐烦地双手抱胸,说道:“谁要是帮朕废了太子藤,朕赏高官厚禄。” 林清白也跟着放下碗筷轻笑道:“可以考虑一下。” 程今兴致勃勃的接话。“美差耶,一步登天就在此时啊!” 她点了点头。“良田美酒有没有?封地府邸分不分?” 虢奕看向对面的周肯肯,带着看不懂的神情。“只要朕不倒,良田美酒少不了。” 程今双手作揖积极进谏:“臣有一计,先奸后杀。”她手刀一操,吓得张藤搪瓷汤勺跌落碗中,发出阵阵颤音。 她突然觉得张藤莫名可怜起来,被人当面算计着还不敢吱声,想为他说说话。“既然是要杀,何必奸呢?蛇打七寸,干脆利索。” “可他并没有七寸。”虢奕毫不留情地直接将人ko。 ……这句话貌似带了点颜色,还是说是她误解了他挑衅的眼神?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是你撩我才上当》正文 34.第三十四章 午饭后大家窝在虢奕家的客厅看电视,一部毫无营养的肥皂剧,正好放到幼儿园里的一个小男生欺负小女生的情节。突然张藤麻溜站起来,意味深长地坏笑。“我有一个真实的小故事想说。” 真实故事当然比电视剧的虚拟情节有吸引力,话落就见除虢奕之外的四个人齐刷刷的看向他,面有期待。 张藤捏了捏嗓子挪到右侧的单人沙发,直接忽略虢奕的白眼并且远离他。 “有一个人,他小时候极其调皮,上幼儿园时就总欺负班里的一个小男生,抢人家书包,吃人家的午餐。简直毫无人性,这个人是谁大家应该知道吧?啊?”边说边背过身子悄悄指向虢奕。 “谁知道乌鸦会反哺,兔子急了也蹬鹰。终于有一天小男生被惹怒了,他还恬不知耻的去招惹人家,结果被人一口咬在肩上,拉都拉不开,硬生生把某人给咬哭了。” 她尽可能忽略张藤引用意思的不正确,张藤和符俊真是对活宝,听他们说话简直能气活仓颉。摇了摇头好笑地看虢奕脸色变得难看。 很难想象一切生活都像没有任何意外的人会被人咬哭,而她听到心里居然会这么痛快! 张藤摆了摆手示意大家淡定,“这不是最有趣的,最有趣的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一直以来欺负的那个小男生其实是个剪着超短发的小女孩。” 这下没忍住,大家哄堂大笑,但考虑到虢奕的感受也尽可能的憋着半分表情。 张藤一脸恨铁不成钢。“很多喜欢都是从欺负开始的,可是这人就是没脑子,没有得到我半分真传。被咬后不就是应该直接臭不要脸的耍无赖不放人走吗?哭个屁?”张藤总觉那是虢奕错失的一份真情,正替他惋惜,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虢奕冷言冷语还带着威胁:“你说谁没脑子?” 张藤憋屈得很,既然不让他去玩车那也就破罐子破摔,毫不畏惧的正面杠上去。“爸爸幼儿园撩妹的时候你情窦开了吗?” “爸爸考一百分的时候你识字了吗?” 张藤突然语塞,一句名言到嘴边又跑了回去。支支吾吾半天,“你……那个……” “我就是你天王老子,你什么你!”虢奕严词厉色。 张藤彻底败下阵来,程今摇头看向他,苦口婆心劝导。“你说你年纪轻轻的,有大把时间可以挥霍,干嘛要和命运过不去呢?” 程今拉了拉余铠站起身。“奕哥我和余铠先去接他弟弟下兴趣班,晚上过来吃饭。” 虢奕起身送他们出门,程今走之前还把她拉到一旁,悄咪咪的问她是不是和虢奕吵架了。她一脸无奈的说,她哪敢和天王老子吵架?就是有点小别扭,问题不大。听她这么说,程今戏谑地朝她挑眉,眼神里的别有深意周肯肯看懂了,轻笑没接话,有些自嘲的味道。 张藤没啥心思看电视,在虢奕家完全门清,没一会就不知道溜进那个房里玩去了,于是客厅只剩下了虢奕、小白和她。觉得无聊,她盘腿坐在影碟机前挑选着电影,最后挑中了《灿烂人生》,她大学时候看过,当时还被阿莱西奥·博尼饰演的马迪奥惊艳得晚上心心念念,放好碟片又缩回沙发。除她以外的两个人都算是寡言的人,整了客厅被不知缘由的低气压笼罩。中途小白电话进来,出去接听后整个空间只剩下她和虢奕。一言不发的寂静,其实她有偷瞄他,而他认真盯着屏幕看得入神的样子让她觉得有些羞愧。 以往吃饭她都会坐在他身边,这对于她来说已经成了习惯,不管在哪,只要有他的场合她都会下意识的走过去。而她今天猛地惊醒,她这样做的意义什么。原本以为他也该有些不同,最后看来反倒只有她一个人坐立难安。 也许他并没有发现着细小的改变,更或者从来没有留意过她此前的习惯。难道说喜欢上一个人后都会不自觉的左右试探?还是只有她是这样的小心眼?因为不想将感情付之东流所以不断琢磨,想从厚厚的茧里看到真相,不管是会破茧的蝶还是途经半路的死胎。 收回意识后看了会电影,门从外面打开,听到小白叫她,她毫无意识的拿起遥控顺手按了暂停键,扭头向大门望去。“什么?” “要不要出去走走,我刚好去新华书店拿本书。”小白收起手机,清爽的脸上透露着温柔。 “好呀!你等我一下,我穿鞋。”她欢快地从沙发上跳下来,如重回自由的布谷鸟,就差清脆鸣叫了。 “我等你,你别着急。”小白眼角和嘴角纷纷上扬,见她欣然欢喜忍不住提醒她慢些。 等她穿好鞋才转头看向虢奕的后脑勺,要说的话一直就在嘴边,一句‘我和小白出去玩’不知道打了多少遍腹稿,久久不知怎么说出口,如临大敌,心鼓阵阵。 小白早已悄没声地半开门站了出去,等她从里面出来。 犹豫片刻,她说:“奕哥,我和小白去新华书店,一会就回来。”极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自然,语落时也确实很稳,对自己的表现稍稍满意。 “嗯,注意安全!”虢奕没有回头,很快就接话。毫无波澜的语调让她如释重负的同时又多了些沮丧。 外面的太阳很大,又是午后,照得他俩快有高原红,走到新华书店得二十分钟,中途他俩找了个水吧休息。她满心欢喜的点了两杯冰镇西瓜汁,递给小白一杯,对着自己的猛吸了一大口,瞬间活过来。“好爽啊!” “在屋里也没觉得外面这么热。”才出来十多分钟,小白的脸就已经晒得通红,汗滴挂满额头。 抽了张纸让他擦汗,一瞬间,自己手里的饮品已经见底,转手又点了一杯。“这样的天气就应该窝在家吃喝玩乐,不出门。” “我看你憋得委屈就带你出来了,回去后,估计我会不好过!”小白兀自摇头,起身站在离垃圾桶两米远的地方,调皮的单眼瞄准垃圾桶,准备将手里的纸团投进去。 看到纸团安全落桶她才回忆了一下他刚刚的话,扬眉纳闷。“什么不好过?” 小白淡笑着。“奕哥说话的声音如果没有戏谑或认真的意味,那一定就暴风雨来临前的沉静,越是不泛涟漪越是后劲十足。等到注意安全这种鬼话就知道,回去后我可能会被针对!” 没能听懂他的逻辑和得出的结论,轻声道:“你这小孩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啊?” 听到“小孩”两字时他眉头轻皱,抬起明亮的眸子,看向她热得泛红的脸颊和耳边湿润的碎发。“我看得很明白,我认识奕哥三年,对他有些了解,现在也了解你,所以这些我都看在眼里。” 周肯肯似乎被橱窗玻璃的反光刺到,听小白干净的嗓音说着其实他都明白的话让她有些难过。不该出来的,即使气氛再尴尬也不该。 扭过头,耸了一下肩膀,让自己看起来很随和。“那你还带我出来?” 小白仍是淡淡的笑。“想帮你确定一下!” 这样的回答让她一愣。“呃?” “你现在自己都逡巡不安,其实这时候我应该高兴的。”他顿了顿,收回视线认真地凝视着她。“但我很骄傲,想赢的彻底。” 她很善于拒绝陌生人,但非常不善于拒绝有感情的人。如果他只是个相识几天的生人,现在她大可以放肆一把,不用顾忌他的感受,可偏偏不是啊。 正举棋不定时,她点的第二杯西瓜汁被服务生端过来,浅浅抿了一小口。“我……”酝酿好的话还未说出就被小白打断。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现在先别说,我很享受现在。”小白温润的眼神里带着一起乞求,那样的眼光让她觉得自己坏透了。 舒了口气问道:“为什么喜欢我?”这句话她早想问了,一直没有好的时机。 他沉思可好一会儿,“你的眼神很惊艳。” 眼神?她从未在眼里透着感情的时候照过镜子,也不明白什么样的眼神才算惊艳。之前刘能向她表白的时候也是说她有一双好看的眼睛和清澈的眼神,当时还觉得他是矫揉造作,心里暗自给他贴上了琼瑶男主的标签。但现在听小白说起,她不禁开始好奇她的眼神到底是什么样的。好奇的问:“因为这个就喜欢呢?” 小白摇了摇头,坚定的说:“不是,喜欢就全都喜欢了,原因说不具体。眼神只是导火线,是它让我关注你并试图了解你。” 他的话里若是有一分假意被她看破她都不会有现在这般拘束难捱,就是因为他给了十分的诚意,而她却拿不出一分关乎恋人喜欢的情意。有些话纵使很伤人,但越是不清不楚模棱两可的话才最害人。 她轻叹,“我不想你留有不可能的希望。” 小白收起了笑意,抿了抿上嘴唇,眼神飘离至远方,用这半分孩子气的语气说:“我只想你能拿我和张藤一样看待而已。” 她满怀愧疚的心越发生疼,得知他的喜欢后她只是一味与他保持距离,以为这样他能清醒些。可这样的疏离让他成了这一群人里离她最远的人,甚至比普通人都多了一层纱。 一阵悠扬的诺基亚专属铃声划破了只有他俩的狭小空间,他起身接了电话,很快就返回对她说:“我让人把书拿过来,我们不用过去了。” 她点了点头继续喝冰凉的西瓜汁。没一会就有人把书送过来,她瞄了一眼,似乎是一本曲谱。出门前她买了几根冰棍准备带回去给他们吃,掀起水吧的塑料厚门帘里走出来,说外温四十度都不高,站在屋檐下都觉得手臂被烤的炙热。踏出步子暴露在阳光里时,头顶突然有了一块阴影,她的脸上并没有预料中的日光灼灼。从影子里看去,小白似乎在用他的大本曲谱帮她遮太阳。抬眸看他,说:“我不热,真的。” 他收回手,她的拒绝太明显,轻笑一声将谱子塞进她怀里说:“那你自己举着。” 她瘪嘴,受不了烈日还是服软的抬高了手,把曲谱顶在头上。终于回到虢奕家门口,按了半天门铃也没人开。准备掏手机打电话,就听屋里张藤的大嗓门。“来了来了,别按了。” 张藤趿拉着拖鞋飞奔下楼,快到一楼时见虢奕纹丝不动的枕着沙发靠背看电视,吓得他脚底一空,没顾上脚下的楼梯,滑了两格,一屁股坐在楼梯上。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喊:“我靠,搞了半天你在家啊?那你还不开门,我靠我靠!老子的游戏来开着呢!老子的屁股!”一手撑地艰难的爬起来,每走一步屁股右瓣就阵阵疼痛。举步维艰的挪到大门口,开了门让他们进来。 周肯肯在门口就听到了,他痛不欲生的表情让她心生怜悯,掏出冰棍安抚他。张藤苦笑道:“你是想让我吃呢还是想让我敷呢?” 听完她又拿出一根给他,同情道:“一根吃一根敷。”说完就进屋了,叼着半截冰棍弯腰换完鞋,起身看向客厅,那冰棍的手一顿。 客厅的所有都和她离开前一样,虢奕的动作,电视里的暂停画面。她走上前,站在虢奕斜边,看到他的眼睛明亮的睁着,并没有睡着。那他盯着电视在看什么?看米蕾拉迷离而倔强的眼神还是电视右下角隔几秒就闪动一次的灯光? 她还在沉思,虢奕就率先复活夺过了她手里的半截冰棍。“好了伤疤忘了疼。” 她的手还保持着拿冰棍的动作,皱着眉头看他把她的冰棍吃掉一口,不解地问道:“什么?” “你下次生理期躺在床上要死要活的时候,就会格外感谢我的施恩造福。”他很快就吃光冰棍,举着木棒子像是在对她摇旗呐喊。 被他突如其来的友善态度逗笑,提着袋子从他身边走过时丢下一句:“喔~是吗?” 走向冰箱,准备把剩下的冰棍放进去,打开后才发现冷冻室简直不要太满,惊叹于他家很有生活气息,又纳闷于这冰棍应该放哪! “把海参放到下面来。”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吓她一跳,怎么走路没声。 虢奕家的抽屉外都贴着每一格里的东西名称,找到海参,打开第一格,一盒一盒的为海参搬新家。低着头问身后的人,“你今天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心情不好?” 半天身后都没有动静,以为他走掉了就没在说话,安静的把冰棍放进冰箱,侧身准备关冰箱门,突然一个有温度的身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靠近她。 虢奕一手撑着冰箱侧身,一手撑在冷冻室冰箱门上,严严实实的把她困在他和冰箱构成的包裹中。 “我自恼。”他的声音很轻,听不太出到底是什么情绪,但这回答确实让她很不满意。“自恼就拿我撒气?” 他丝毫不觉有错,“没你我就不会自恼!”周肯肯更加郁闷,昂着头质问:“我怎么了?” 虢奕撅嘴质控,“你撩我!”她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恨不得指着他的鼻子告诉他他现在的行为才叫撩!瞪大了眼睛追问:“我哪有?” “就有!” “那你说哪里?” “哪里都有!” 虢奕毫不讲理的表情让她深深感觉自己其实是被一个三岁小孩扣上了莫须有的罪名,完全解释不通!率先妥协,好脾气的继续问:“好!就算我撩你,那你自恼什么?” 他眼睛越发明亮,回答很快。“我上当了呀!” 她不理解,“上什么当?” “见色起意。”字正腔圆的话和扑面而来的呼吸都让她不自在,尤其是想起上午他们更加亲密的动作,脸上的红热和背后的冰箱散发的冷气形成鲜明的对比。 “无耻!”边说边利用她矮小的身形快速从他手臂下穿过,以为会顺利逃脱,谁知原本撑在她肩膀高度的手在她蹲身的那一瞬做出了反应,迅速落下环住她的腰,把她往他身前一带,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甚至比开始很靠近他。 “等会。” “干嘛?”又被拽回来,脸色自然不好看,她带着一丝怒气。 他身形抖动几下,喉咙里发出爽朗的笑声,道:“有根睫毛,我帮你弄下来。”边启唇边伸出修长的手在她的眼下轻拂而过。 虢奕食指上粘着她的睫毛,浓黑纤长。突然听她问:“好了吗?” 长睫毛的阴影挡不出她充满灵气的眼睛,语调中带着香甜软糯的绵柔。 “好了!”气好了吗?或是弄好了吗?不管哪一样,应该都已经好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是你撩我才上当》正文 35.第三十五章 和虢奕这种喜怒无常的人处于同个空间,就像是总担心着沉闷的天气会五雷轰顶,沉寂得尴尬,爆发后又承受不来。现在警报解除,周肯肯放肆地盘腿窝在沙发里继续看没看完的电影,嚼着薯片。 过往里,她从未过现在这么安逸的感受,没有一群同学都是好朋友的体验。上一次的青春像极了一块没有味道的牛皮糖,粘牙难嚼,枯燥又不得不咽下。 初中她只有两个三个善交,程今,余铠和孟子晟。高中,换了一个全新的环境,明明是有了更多有机会交好的陌生人,可到最后,校园里,只剩孟子晟一个人会真心的为她担忧。 张静静是个性格活泼、面容姣好的女生,言辞流利,有着不错的领导能力,这一能力的终极体现在煽动性上。周肯肯和孟子晟是在开学一周时确定恋爱关系的,而张静静那时候喜欢孟子晟已经很多年,青梅竹马的身份无疑就让后来居上的周肯肯成了横刀夺爱的第三者。有些不错影响力的漂亮女生应该不会有谁会讨厌,巴结她的人讨厌周肯肯,喜欢她的人更是讨厌周肯肯。到头来,周肯肯除了有孟子晟,其他的什么都没有。说来可笑,入学时一无所有的进了c大附中,毕业后仍然是一无所有,没有朋友,连恋人也分手了。 而这一次她所邂逅的青春和曾经的完全不同,甚至比她想象和向往的青春还要美好。她也从没想过,同样的时光,为什么一个像午夜虫鸣,想起就心慌,而另一个却像午夜烟花,远远望着都心满意足。 是因为这群人吗?符俊的风趣幽默,张藤的桀骜不驯,小白的温柔如水,奕哥的口嫌体正直。这次,怎么好想所有美好都如期所至,所有发展都欣欣向荣? 张藤骂骂咧咧的从楼上下来,一手揉着屁股蛋,一手叼着绿豆冰棍,到客厅就直接趴在长沙发上,样子尤为滑稽。 虢奕和她来自未来,经历的人生更长,所见所闻也多些,性子和以前的自己有偏差很正常,可其他人都是从前的样子啊!而原本的他们,在她看来都是可以深交一辈子的伙伴!不禁想质问自己,周肯肯你沿途而过的日子和走马观花的青春里,到底都错过了些什么? 下午四点,虢奕已经在厨房准备晚餐,进去时他正在削土豆,看了看桌上配了一小部分的菜品。她有些忍不住,开口道:“晚上能让我做饭吗?” 虢奕抬头,眼里有星光,面上一副孺子可教的认可神情,用带着欢快情绪的语调说:“想分担家务?” 她摇头如拨浪鼓。“午饭有点淡,而且太素了!” 桌上摆放菜品虽然不多,但却没有一样带荤腥的,连一块肥肉都没有。午饭时她碍着虢奕正闹脾气所以没开口,苟且了。若晚上还是十菜九素,另一个放猪油,试问这样的晚餐她怎么下嘴? 虢奕眼神凌厉,毫不客气。“不能!”预料之中的结果,周肯肯无情吐槽:“□□!□□!”他坦荡到没有任何异议,一副你说得对的表情。继续质问道:“皇帝是君权神授,那你是什么?” 虢奕打开水龙头洗了洗手里削好的土豆,理所当然道:“全凭百姓们的爱戴。” 她又气又觉得好笑,一脸鄙视样。“幼稚!”这两个字似乎刺激到他,只见他眉头一皱,侧身凝视她。 若不是见他手指在水池边轻快的敲动着,一定会以为他真的变脸。刻意压低的声音在他喉结上下滚动间传进她的耳朵。“你很嚣张?想做题?” 周肯肯耸肩后高昂着头,毫不示弱地说:“这个威胁不了我,谁知道还能不能继续做同学?切~”说完就潇洒转身,一种将军成功、赢棋的欣喜感,这让她越发兴奋,看虢奕吃瘪真的非常痛快。 虢奕的动作停在她离开厨房的那一刻,活动着的手指停歇在水池边。眼角垂下,一声轻呵,像极了自我嘲讽。她一心想去有孟子晟的c大附中啊!他怎么给忘了? 晚饭后大家都各自回家,虢奕想送她,而出门前虢妈妈打电话说虢岩马上到回家,让他先别出门。虢奕让她等等,她自觉受宠若惊,连忙摆手证明自己是个成年人,不怕什么妖魔鬼怪,而且天色不晚,一个人出行非常安全。虢奕沉思可好一会才妥协,她一阵苦笑,虢奕简直比她爸爸还负责任。 打小家里人对她就是放养,没有给太多拘束,在程今家玩到十一二点也是常有的事,从没见过比虢奕还替她操心的人。明明是横眉冷对的模样,却总是做着今人暖心又感动的事。 “我这面相真的没那么容易被坏人盯上,虢爸爸你放心!”伸出白净的手摆在虢奕胳膊上,一脸坚定。 虢奕眼角向下,仍是不放心的神色。“最近偷猪的人有点多,我怕他们看走眼,以为你能卖个好价钱!” 周肯肯手腕一抖,原先对他的赞美立刻消亡殆尽,虎眸一瞪。“好好说话行吗?大过节的。”说完这话她也是大吃一惊,大过节这词她是怎么想出来的?怎么就脱口而出了! 虢奕看她一脸懊悔,好笑地接茬:“过什么节?你家今天杀猪?” 周肯肯一记白眼,陷入沉思,大脑风暴,眼珠一转,笑盈盈的对向他。“八月十九日,世界人道主义日。”感谢那个有着联合国实习经验的语言学概论老师,让她记住了不少联合国确定的国际性节日。 也没想到真的还能让她说一个出来,满眼笑意。“几几年设立的?” “2008年。”说完她一愣,立刻看向已经走出大门的一伙人。小心脏一个咯噔,要是被听到她侃谈未来事,大伙会不会以为她是神经病。 虢奕大手罩在她头顶,“那还得再等几年,现在还没到。” “……不说了,我要走了。”程今他们都已经出门了,弯腰换鞋,就听虢奕站在她身边继续念叨。“到家告诉我。” 换好鞋站起身,这次没有开玩笑,对上他好看的眸子,极为认真的回答:“知道了!” 假期日渐短促,日子一点也不像絮絮细语的悠长,恍惚间就背着你走了很远很远的路,等你回神,才意识到原来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风扇在红木药柜上吱吱呀呀的使劲转,周肯肯躺在长椅里盯着那页她久久不愿翻过的书纸。她被一位美国女诗人的盛情所感动,眼泪没出息的淌出来,想奋力收回,觉得为一首诗掉泪似乎太过可笑和矫情,可眼泪就是在她还没来得及鼻酸哽咽的情况下自己涌出来,怎么睁大眼都收不回。 抽了张纸胡乱一擦,柜台里的手机没由来的振动起来,模糊着眼睛伸手一看。虢奕。 吸了口气按下了接听键,“喂,你好。”大概是难以掩盖的重重鼻音让虢奕误会,他开口第一句就是说:“感冒了?”声音听不出关切也听不出敷衍。 “没有,看了首诗,被感动到了。”她有些羞愧的解释道。 虢奕似乎在大街上,听她说完有短暂几秒的轻笑声。没一会,嘈杂的背景音变得细微。他问:“什么诗?” “狄金森的,灵魂选择自己的伴侣。”她答。 “读给我听听吧!” 她稍有停顿,“我不会读诗。”不少人都说过她这一点,小时候上语文课被点起来读课文,老师说她像在数字数,磨磨蹭蹭,中学背文言文也是。虽然演过话剧,也背过台词,但还是有些没自信。若是普通人的要求还好,她可以随意应对,可对方是虢奕,她不想在他面前表露太多短板。 “没关系,我能忍。再差也敌不过符俊唱歌!”他打趣道。 被回忆惹的笑出声来,上次在符俊家看完《春光乍泄》后大家就转战客厅,接了麦开始嘶吼。小白嗓音干净,学音乐的关系每个音都非常准,实属天籁。而到了符俊,把一首《老鼠爱大米》唱出了《精忠报国》的铁骨铮铮,巧妙避开了所有正确的音调,每一句都像是来自不同的曲调的歌,听得实在让人牙痒痒。 有人托底她也放心的准备施展拳脚,摊开书放在膝盖上,一首拿着电话娓娓道来:“灵魂选择自己的伴侣,然后把门禁闭,她神圣的决定,再不容干预。发现车辇停在她低矮的门前,不为所动,一位皇帝跪在她的席垫,不为所动。我知道她从一个民族众多的人口选中了一个,从此封闭关心的阀门,像一块石头。” 过了好久,若不是能听到行走的微风声,她差点以为对方早已挂断。她没有说话,静静等待着。 虢奕:“很好的诗,读得也好听。” 她盯着书继续说:“狄金森一辈子只爱了一个人,二十三岁那年邂逅了牧师沃兹华斯,可是沃兹华斯已有妻室,两人只能相恋无法相守一生。分别后,两人通信十年,最后对方杳无音讯。往后的日子,她深居简出,性格越发内向,甚至少与人交谈,就连离开人世都是安安静静。” 虢奕哼了一声,听不出是嘲讽还是愤愤不平。“沃兹华斯,没责任心。狄金森,死脑筋。” 沃兹华斯明知道给不了她相守还要和她通信近十年,不能给名分是小,可是最后竟然没了音讯,没责任心确实不假。狄金森心若磐石,确实死脑筋。听他毫不含蓄、一针见血的评价出来还是觉得很逗,咯咯直笑。没一会就听他问:“你会只爱一个人吗?” 只爱一个人?像狄金森一样吗?爱到偏执,拿心赌一辈子,赢了就今生相伴,输了便孤寡一生。她感动于狄金森的爱的深刻,但若是让她去爱,却不想效仿。她一直觉得人生会爱几个人这种事看机遇,也看深浅。 轻声回答:“我不知道。”听筒那端突然传来一声戈壁滩上的胡琴声,手指一顿,看向药铺大门问道:“你在哪?”胡琴的整体音调都异常的低,明显就是拉弦不紧,有拉松弦习惯的胡琴怪人不多,隔壁卖字画的郑爷爷就是其中一个。 “中药铺门口。”她身子突然僵直,虢奕穿了一件浅蓝色的短袖衬衫,用烈日中走进来,手里握着的电话没有掐断,耳边还有他的呼吸。 轻笑着放下电话,站起身一脸谄媚:“客官您打尖还是住店?”虢奕抬眸精明的看向她,一秒入戏,身子往大厅里的红木椅上一躺,大爷范十足。“寻花问柳。”眉梢眼角都上扬,邪魅的笑意让他吊儿郎当像个登徒子。 “风流俊朗流连花柳也不见得是好事,还是奉劝客官适度而行,切勿伤身。”从柜台走出来,趣声应和。 “肾好没在怕的。”他擦了擦额前的汗,“小二不给客人上茶?服务不周啊!” 周肯肯笑意正盛,外面温度高,“奶奶熬了绿豆汤,有冰镇的,你喝吗?”见他点头,于是改道去后屋,没走几步就听虢奕用非常缓慢的调子说:“绿豆性寒,你要少喝。”声音不大,她却听得真切。 盛了一碗绿豆汤给他,靠近时都能感觉他周身的一团火热。中药铺里没有空调,大厅也没有能接风扇的插座,拿了一把蒲扇坐在他身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帮他散热。 虢奕余光看但她眼里还有没消退的红血丝,嘴角没忍住的上扬。很快就喝完,碗没搁下就被一只软玉温热的小手接过,看她起身走向后屋,大概是想帮他再盛一碗。视线未有偏移,“明天几点去报名?” 周肯肯身形一怔,扭头看向他,手里的碗被她握紧,随即又松开。“我决定不去c大附中了,今天上午刚去健育报了名,”伸手在背带裤里掏出一张盖了学校印章的纸,“而且校服还发完了,让我明天去领。” 虢奕瞪大了眼从椅子上弹起来,用有些气急败坏的声音说:“dan!周肯肯你玩我?” 陡然后退一步,一脸懵逼。“啊?” 他突然没了往日的沉着冷静,显得有些着急,快语问道:“现在几点了?”慌乱间他竟然会忘了拿自己的手机。连忙指向店里的大钟,告诉他。“五点。” 虢奕看向大钟时稍有定神,在她没有反应的情况下突然转换成了悠然淡淡地语气,看向她说了句“走了”便转身出大门。 转身前的眼神让她恍惚,带着焦虑和满足,很是矛盾。“虢奕!”虢奕?叫出名字的那一刻她自己都吓一跳,好久没叫过他的名字,一直奕哥奕哥居然成了习惯。直呼其名,没有尊称和敬称,竟然让她心中的亲近感和平衡心得到了满足。 他脚步停驻,侧身看她。“你原本是打算陪我去c大附中吗?”她怎么可能没看出来,明天是c大附中的报名日期,过来询问她不可能只是简单的寒暄一下。听她已经报名,又看着时间这么晚,那焦急竟然是一瞬间的反应。虢奕啊~他到底怎么想的? “恩。”说完就离开在中药铺,身影在一刹的转弯里已经消失不见。欣喜若狂和小人得志,她的脑海里现在能想到的词只有这两个,简直不能再相配。 门对面那棵老槐树下映射的光斑,星星点点,带着夏日凉风的爽快,也带着烈日炎炎的悸动,像是羽毛拂过鼻尖,痒痒的,又怦然心动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是你撩我才上当》正文 36.第三十六章 健育高中军训之残暴从她初中就早有耳闻,入学后不分班,没有班级教室只有连队阵营。几千新生按照每连一百人的规格进行分配,按照学号盲选随机,冥冥之中,她和虢奕居然进了同一支队伍。 军训前的大集合,武警出身的刘教官疾言厉色郑重声明,若是有谁想偷懒弃训,千万别自以为是的认为到了医务室就能享清福,医务室能开出的问诊单都是死不了人的小毛病。如果真不想训,有本事拿出三甲医院重要科室开的免训证明,不然逮一罚十,每天多加两百俯卧撑、一小时正步高抬腿。 这样的申告震慑了不少新生,怨声载道之余还不忘买软垫垫鞋。而这番话在周肯肯看来简直就是天赐良机,至少有免训的可能性不是? 一百人的连队中和她有同样心思的还真有两个,其中一个就是虢奕。上交完医学证明后她好奇的瞟了眼虢奕的内容,还没细看就被他合上,意味深长的对她说:“谁都不想来两次军训不是?”她应声点头。“在理。” 万里无云,澄澈如洗的夏日,艳阳像个爱显摆的小孩子,大张旗鼓的搔首弄姿,肆无忌惮的炙烤大地。操场上暴晒在阳光下的高中生们仿佛撒上一些孜然就能油溅飘香。和焦躁炎热的军训气氛格格不入的情景也在同一时间演绎。不远处的老树荫下,女孩背靠大树低头认真看书,旁边的男孩伸长了腿双手枕在头底,闭眼酣睡着。 一阵凉风吹过,军训的人儿心如甜蜜,而树下脱训的周肯肯却要伸手将吹散的头发捋到耳后。专心于手里的书,心无旁骛,却被悄没声出现在她身侧的大眼女生吓了一大跳。 “你是周肯肯吗?”看面前这个拿着书的人一脸吃惊地朝她点头,张梦也意识到自己的唐突。看了眼旁边熟睡的虢奕,压低了声音。“我也是三十四连的,我叫张梦,他们快到休息的时间了,我们去搬两桶水吧!那里没水了。” 顺着张梦的芊芊细手所指的方向看过去,一个已经见底的蓝色的饮用水大桶孤单单高昂站在花坛台上,旁边散落一地被风吹倒或是乱扔的一次性水杯。 不参加军训的人需要负责整个连队的后勤工作,这是不成文的规定。“好,你等我一下。”快十二点,现在的太阳正在头顶,树荫的面积小到只能挡住虢奕上半张脸。如果她现在起身,他的面部将会暴露在这烈烈红日中。思忖着看向张梦手里的遮阳伞问道:“你的遮阳伞能借给我吗?” 张梦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粉粉的太阳伞,等会我搬水也用不上,便大方的递给了周肯肯。“好。” 撑开伞放在虢奕头顶上方,摊开手边的书支在伞的支架上,书底刚好抵着手柄处。有些重量伞也不会被风吹得到处晃动,起身轻轻的伸了伸懒腰,一同和张梦往军训物资中心走。 张梦见走在身边的人似乎不会主动说话,犹豫了好久才说:“那个,你和虢奕很熟?”她试探的问出了自己的疑问,刚刚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躺在树荫下的男孩,有线条的下颚线和修长的腿,不用想就知道那是虢奕。军训刚分连的时候,初中班里的好多女同学都在帮她科普健育初中部的学神虢奕,不仅有天使的皮囊,连智商也是一流,今日一见,果然让人怦然心动。 “你认识他?”周肯肯疑惑,虢奕已经名声在外了吗? 张梦听她一说不禁有些激动,“中考成绩全市前三,数理化生统统满分的天才少年虢奕啊!健育入学新生应该没有谁不知道他吧?而且名字应该已经在高二高三的学姐间已经传来了,毕竟,嘿嘿,这么帅。” 不加掩饰的萌动春心的表情让张梦看起来分外可爱。她这一阵诧异,她知道虢奕成绩确实非常不错,他也总是拿成绩教训她,但她从来虢奕的中考成绩这么优异。靠的太近总是会忘记他在远方的人眼中是怎样的绚丽夺目,优势成了常人不敢靠近距离感。可他其实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冷峻,很多时候,他明明是阳光的,和张藤符俊小白一样会暖暖的笑、会傻傻的纵容。一瞬间,她居然有一阵突如其来的自豪感,仿佛自己认识了什么了不起的伟人。 张梦又一次问道:“肯肯,你和虢奕以前就是同学是不是?不然为什么那么熟悉,你还帮他撑伞。”打破沙锅问到底确实让人有些头疼,熟悉吗?她不知道,有时候似乎很熟,但未知的事情还有太多太多,他的脾性、生活,她都不了解。 “我和他初中同班!”尽量避重就轻的回答。 “哇!那你好幸运啊,能和这么优秀的人同班,还能关系这么好,真是让人羡慕啊!” “还好。”如果他不会拿着化学题对她耳提面命,不会让她自己去猜他不常的情绪变化是源于何,那或许真的她三生有幸。 大概是被她不浓不淡的话惹得没有说话的兴致,一路上张梦也没再说过话。很快就到了物资中心,发放物资的老大爷看三十四连是两个女生来领水。用响声如雷的嗓音说道:“同学你们连都是娘子军吗?怎么不让男同志来搬水?你们两个瘦瘦弱弱的小姑娘搬得动什么?” 周肯肯一边低头填写单据一边回答:“我们连的男生比我们还辛苦。”张梦点头如捣蒜。“他们都在大太阳下军训,我俩不能见光,只能做做后勤。” 老大爷眉头还未舒展,“你俩要不要等等,后面有男同学来了让他们帮你们扛过去。” 周肯肯盖好笔帽,将厚厚的登记册推回原来的地方。登记册启页册贴着很多标签,她所翻开的那页之前的好多页都已经泛黄破旧,零星还能看到五年前登记物品的分类小书签。登记册才用一半,十年的物资领取和十年的流年似水大概能在这得到体现。已经谱写完成的不予修改,实途未谱的无限可能。忍不住多摸了摸这看似普通却记录平生十年流光的登记册,“巾帼不让须眉,娇娥自是不输男儿郎。” 老大爷一脸惊愕,眼里显出一丝钦佩。来这领物资的学生中不乏一些女娃,但她们领的大多都是些水杯、维生素、散热贴这类比较轻的,过来领饮用水的女娃娃还真是少见。“那好吧!你俩是要大桶的还是小桶的?” “一桶应该不够。”一百人一桶水似乎少了一些,想了想在花坛上已经见底的空桶,侧身问道:“小桶的你能搬动吗?”见张梦点头才转而对老大爷说:“我们要两桶,一大一小。” 张梦很轻松的就拎起来小桶水,到了周肯肯这,老大爷都为她担心,“小姑娘你能扛起来吗?”小桶水不足二十斤,不算重,但大桶水却将近四十斤。 周肯肯微蹲利用膝盖的力量将水翘起来,“我抱过去。”说完一大桶水就已经被她抱进怀里,托得很高,看起来也不费劲。老大爷不禁赞叹:“哟,力气不小。” 两人在太阳的暴晒下穿过篮球场,迎面走来一个个子很高的小哥哥,他单手提起她怀里大桶的桶口处,手肘一转水桶就轻松的落在他的右肩,另一手递过书和伞。她接过,问道:“睡醒了?” 虢奕眉头一皱,“他们解散了。”大概是被嘈杂的动静吵醒的,他眼里有明显的烦躁。 周肯肯轻笑,伸手就要帮张梦卸下怀里的小桶。“你把你的给我吧!”张梦连忙朝另一个方向偏移,摇头道:“不用,我可以。” 张梦面色已经泛红,不知道她是不是因为身体原因而脱训,如果体质真的不宜久晒,那怎么办?正想继续和她迂回,就见虢奕已经先他一步伸手把住了桶口。“给我吧!” 张梦被格外的照顾搞得有些不好意思,低头紧紧地抱住水桶。“我真的可以,而且你都有一桶了。” 周肯肯重重地拍了拍虢奕的手臂,“给他吧!你看,他健壮如牛!”还未等她反应,虢奕就已经将水桶轻易抽离她的臂弯,低头极为害羞地对他说了声“谢谢”。 虢奕盯着被她重拍的位置,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抿嘴对她说:“欺我腾不出手揍你是不是?”周肯肯把伞还给张梦,昂头对着他一脸谄媚的傻笑。 白皙的肌肤在阳光下发着光,浓密的黑睫毛因为笑容成了一条粗粗的弧线,皓齿和粉唇,以及耳边湿润的几根碎发,这些都让他想伸手去揉乱她的头发。想告诉她,这样的她还不赖,能惹得他想笑,也幸好以后能在这所高中里时常看到,这么近距离的去看。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不让我去俱乐部,我就管杀不管埋。”先闻其声,张藤从塑胶跑道的矮墙边翻过来,拿军训帽的帽檐当扇子,他吊儿郎当的在虢奕面前挑衅。 连个眼神都没给他,虢奕直接绕过,一言不发的往前走。“虢奕你这泼猴,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听张藤说到这句话,她和张梦都不厚道地笑了。 虢奕把手里的小桶扔给他,“你真吵。”张藤一手托底一手用极为做作的姿势戴上帽子。“你这个冷漠的人不会懂,幽默的最高境界就是出其不意。” “智者说话,是因为他们有话要说。而愚者说话,仅仅是因为他们想说。”虢奕用腾出的一只手搭在他肩上,接着说:“也没什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儿子你需要学习的知识还有很多。” 张藤被他一句接一句的话给说懵了,毫无头绪。“呃?”周肯肯憋笑,肩膀抖动的厉害。“肯肯你笑什么?他刚说的那些话什么意思?”显然知道虢奕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说的肯定不是什么好话。但不明不白的他要怎么怼回去? “他说的那句话是柏拉图说的,而你说的那句话是亚里士多德。” “哪句?” “幽默的最高境界是出其不意,这句。”模仿着虢奕带着安抚的心把手搭在他肩上,“亚里士多德是柏拉图的学生,所以才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三百六十度没毛病。 后知后觉的张藤对着虢奕走远的背影破口大骂,“这人在使用名人名言上还想着占我便宜!简直无耻!腹黑!” 信步跟上他们的周肯肯突然想起,手里的书看到哪一页她已经忘了,当时没看页码就直接搭在伞的支架上,拢手一翻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些翻阅后的蛛丝马迹。谁知竟然有一页被折上了,粗略的浏览了几秒,正是她看到的那页。她没有折页码的习惯,抬眸望向虢奕欣长的背影。正巧他回头,视线猝不及防和他直接对上,那一刻就像是被皮卡丘的十万伏特给电到,脉搏里的血液都伴随着心脏毫无章法的扑通直跳。 虢奕一扭头,她已经落后一大截,停在林荫路的旁边,“周肯肯你腿也太短了吧?” 她闻声轻笑,不同寻常的没有去反驳,反而点了点头快步跟上。已经能想象他被解散人群叽叽喳喳的声音吵醒后不耐烦的睁开眼,怒气冲天的同时又用极为慵懒的动作帮她折好书。那样子一定很可爱。 “只有我腿短一点才能衬托出大家的长腿嘛!牺牲小我,造福女性。” 虢奕挑眉打量着宽松军训裤下的腿,非常认同。“这腿确实挺为女性抹黑的。” 他恶毒的吐槽突然让她有些幸福,虢奕对待陌生人大多时候都是彬彬有礼,优雅的像个骨子里就谦逊的绅士,可只要一遇到张藤和她这一伙人,他就大变脸,冷酷无情,毒舌到毫无底线。这也许是他表达善意和区别于普通人的一种标记,能被他纳入和张藤这一类挚友的行列中,她是深感荣幸的,可仍有些不知足,她莫名膨胀的野心想让自己更加独特些。 刚放下桶的张藤还没来得及和肯肯她们连的女同学有语言沟通,他们连的男同学开始嚷嚷:“张藤你到底是哪个连的?也没见你给咱们连搬半桶水!” 张藤一脚踹在那个男生的屁股上,“咱们连一个妹子都没有还喝屁的水?” “你就是狗改不了吃屎!” “歪歪歪,你说我是狗我能忍,但你说我们可爱美丽的女战友是屎我就站不住了!没头脑的,没一点情商!”张藤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拍在那人的背上,那人还击,你来我往的她看着都觉得有趣。张藤勾肩搭背离开前还不忘色咪咪对树荫下的女生们发送电眼,毫不收敛的释放荷尔蒙。 张藤这人就是小孩子的心性,没有恶意但着实渣,三心二意的。大概是俊朗的外形和阳光幽默的性格太招人喜欢,不少情窦初开的小女生就是喜欢这一类型,满心欢喜以为自己能够驾驭,但到头来仍是能看到他跟你约完会转身就同一种姿态去找另一个人。周肯肯望向他走远的背影,一举一动间都觉得透着一股渣气!兀自轻笑,她居然还不讨厌,果然近朱者赤。 带的一本悬疑小说一上午的时间就已经看完,下午只能百无聊奈的躺在树下闭目养神,肚子以下的部分都暴露在阳光下,好在军训裤还算透气和轻薄,躺着放空竟然舒服的睡着了。等她瞪大了眼猛然惊醒时,虢奕坐在她身边翻看着她的小说。 “怎么了?”刚看到小说恐怖诡异的桥段,就见她突然坐起来,眼里毫无倦意和睡意,仿佛有人牵线操控着她。 “我梦到考化学就赶紧醒了,你看我都冒冷汗了,想想都可怕!”她恐惧地摇头,食指拂过额头,吐了口气,被吓得不轻。而虢奕呢,咧着嘴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白净的后槽牙她都看得一清二楚,白了他一眼又躺下,睁大了眼看层层绿叶在随风晃动,明亮刺眼的日光在晃动中变换着位置,她说什么也不能再睡着。 张藤见了漂亮姑娘就迈不开腿的毛病似乎更严重,瞄准三十四连的女生就开始孜孜不倦勤勤恳恳的四处留情。两眼像是藏着扫描仪四处定位,打着过来帮忙收拾现场的旗号过来捕猎。 “换了个地方继续干老本行?”周肯肯一边收拾水杯一边吐槽。 “人生在世最不能忘的就是本,最不能丢的就是根。不瞒你说,就凭我这面相和气质,给我一封情书,我能撩到“监狱”高中所有的妞。”为自己昨晚没写小情书的懒惰懊悔,早知道新生中小美女这么多,加班加点也要写到笔尖擦出火花才行。 “敢问阁下可是阿基米德?”给一个支点就能撬动地球的阿基米德要是听后人这么滥用他的名句会不会气得从九尺地下冲上来。 张藤惊愕,双手作揖,频频点头,“正是在下,这位贤弟您竟知晓我的姓名?” “实不相瞒,小弟正是……”话音未止只觉后劲一凉,还没来得及缩脖子,一双有劲的手已经像逮小鸡似的将她拽到一旁。虢奕这一行为让戏瘾正浓的她活生生把“大明湖畔夏雨荷”这几个字咽回了肚子。 虢奕松手,她摸了摸后颈,痒痒的。她一个说不上怕痒的人身上唯一极为敏感的点就是后颈,被他微凉的指尖擦过胳膊上鸡皮疙瘩瞬间就显现出来。 “不是说要吃火锅吗?跟人说话挺得劲的,要不这次就算了我先回去。”说完他就毫无拖沓的转身。这下急了,连忙和狩猎心态正浓的张藤告别,眼疾手快的挽过虢奕的胳膊,“别啊,我推了好几人的约饭才腾出今天的时间,一定得去。”满脸期待的对他眨巴眼,渴望用真诚的善意感染他。 掰开她的手,“还有谁约你吃饭?”刚想说小白,见他眼神有些不善,话锋一转。“我奶奶。” “不是说好几个人?”他一脸不屑,显然不信。 “还有我爷爷,许浩森,你上次见过的那个鬼灵精怪的小孩,再就是家里的芬阿姨。”再一次扯上他没有扎进裤子的迷彩t恤的衣角,“一定要去,想吃火锅好久了,也一定要去我们上次一起吃过的那家!” 一起这词让他嘴角牵动,从小学就开始频繁运用的词现在陡然变得好听很多,到嘴边的刻薄话也收了回去,放慢了脚步不再说话。 心怀忐忑的她在校园的大道上莫名倍受注视,结伴的女同学都会忍不住回头张望。低头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手一起牵着他的上衣,专注于撒娇却忘了这是清纯懵懂有一丝丝风吹草动都能萌生一万种谣言的校园。立刻收手,自顾自的悄然往外挪,尽可能和他空出一段距离。 想着出了校园他会往哪边转弯,左边是回家,右边是火锅,心心念念着右边。 “你以为你离我这么远别人就觉得我们没有半毛钱关系了吗?看看自己的背包,简直是欲盖弥彰。”虢奕一脸不屑,把她往大道里面推兀自走在她左边,自己靠近自行车奔驰的外道。 “当初买的时候也没想居然会这么巧。”懒惰使然她选了商场一楼的店铺快速解决的买包问题,谁知开学第一天就和虢奕撞包,连队里眼尖的人甚至会偷偷问她和虢奕是不是兄妹,或者龙凤胎什么的。 她也没想到自己的眼光居然和男性相撞,蚂蚁以前说过,若是有一天你发现自己的审美和男生相近,要么就是你离汉子不远了要么就是男生成为娘们指日可待。不禁开始反思自己,虢奕变娘除非女娲重新造人,而她变汉子,应该不至于。 思考着突然听到有人叫他,“有人叫你。” 虢奕疑惑转身,顺着她脸的方向看去,熟悉的身形,兴然走上前,“钟秦瑜。”跟在他身后,钟秦瑜她见过,上次在图书馆被管理老师堵的时候解救过他俩。回忆起她当时脑抽起来背的诗词,特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再填上。 钟秦瑜仍然一身白衬衫,他身边的女生却让周肯肯不由多看几眼。周肯肯从虢奕身后探出来,直视着女生的眼睛,眼底有着不言而喻的笑意。 女生和她对视转而对虢奕说:“这个小姑娘很钟意你啊!”周肯肯听完身形一怔,哭笑不得,昂头毫不避讳看向虢奕。天知道被司唯一语点破时她心有多动荡,完全不像她条件反射的那般冷静。不确定他的善意是好感还是喜欢,所以她胆怯得不敢轻举妄动。 虢奕皱眉,瞥了她一眼就对女生表示质疑。“什么?” “人声鼎沸的环境之下人的听觉有限,若是有个人能比你自己很先听清有人叫你,那这个人就是很在乎你。”转而指向钟秦瑜,“他叫你你自己都不知道,按理你应该比她更熟悉钟秦瑜的声音,可她听到了。所以,你的名字对她来说很是敏感,比你自己还要敏感。” 司唯一脸傲娇的对向钟秦瑜求表扬,她刚刚就看出来,这个名叫虢奕的人对他身边的女生是有感情的,男生是不可能放任自己被不熟悉和不喜欢的女生拉着衣服不吱声的。钟秦瑜听完她的话后皱出了八字眉。司唯撅嘴,“不要不信,在人群中若是有谁叫你,我一定能第一时间听到。” “李司唯你真的很吵很闹。” 周肯肯浅笑的看向面前的两人,从未见过司唯会这么开朗和话唠,她大学时认识的司唯是个话少精干又心思敏感的人,这也是第一次见她这么有表达欲。低头压低了嗓子,用近乎腹语的分贝说着:“钟秦瑜。” 刚说完司唯的大眼睛就锁定了她,“小妹妹虽然我第一眼见你就很喜欢你,但是不要调皮。” 钟秦瑜对上虢奕用似笑非笑别有深意的眼睛,一脸无奈,“我真的,真的,真的和她不熟。”扭头认真的对司唯说:“也绝对不会喜欢你。” 司唯摆了摆手,深明大义道:“你和我不熟当然不喜欢我,要是熟了你肯定喜欢我。” 受不了司唯的聒噪,钟秦瑜一度要求虢奕能带他走,虢奕则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总臭着脸,好好珍惜。”本想在后面加上一句‘未来你会懂的’,想想也做罢了。 出校右转后她却没有很高昂的兴致笑出来,也不知道虢奕对司唯的话是否上心,若是他当做一句玩笑话就好了。 “你认识那个女生?” 惊异地看向他,“你怎么知道?” 虢奕目光向前,“这么调皮,不是喜欢就是认识。”刚刚那声钟秦瑜明显就是故意说给那个女生听的。 “我c大的同系学姐,上大一时她当小班带过我们专业。” “c大?”他的声音低沉下来,若有所思,“难怪钟秦瑜找不到她。” 瞳孔赫然放大,饶有兴趣道:“她们俩有故事?” 她所知道的司唯简直就是个性冷淡。 “高考后她就不见了,钟秦瑜找了好多年。” 她一脸诧异,“明明就在c大啊!” 虢奕也是摇头,“不清楚。”他只是作为局外人帮钟秦瑜寻过人,其他的他所知甚少。 低头沉思着,“两年前司唯学姐结婚了。” “两年前钟秦瑜也结婚了。” “那她们?” “我没看清新娘的脸,不知道。” “我也没去参加婚礼,不清楚。” “可我知道钟秦瑜有一儿一女。” “我也听说学姐生了对龙凤胎。” 和虢奕相视一笑,幸好,幸好他们离别后又重逢,幸好重逢后仍是深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是你撩我才上当》正文 37.第三十七章 从火锅店出来,摸了摸肚子又闻了闻衣服上花椒辣油的味道。好爽啊!一顿汗流浃背又酣畅淋漓的火锅简直是这世间最治愈的东西。 “呀,我给许浩森打包的红糖米饼忘在柜台了。”走出百米才反应过来,自己手里的塑料袋丢了。 “你什么时候养成了丢三落四的习惯?真是麻烦,你在这等我不要动,我去拿。”虢奕无奈的往回走,刚走几步又折返,“考虑要不要给你画个圈。” 肯肯突然想起孙猴子去化缘前也是用金箍棒给唐僧画了圈来抵挡妖魔鬼怪的。言语轻快,眼眸发亮,“好徒儿快去吧,为师在这等你。”他轻呵一声,白了一眼,也不再和她胡扯,~匆忙离开了。 黄昏迟暮,橙红色的夕阳像一颗冰咖啡里的鸡蛋黄,带着咸咸的味道和夏风的清爽。站在路边能听到巷道里纷乱的嘈杂声,尖锐的女声此起彼伏,原本只觉是放学回家的同伴因为什么事起了纠纷,大声嚷嚷几句。待静听,竟有一阵阵巴掌声和辱骂声。安分的漠然之心作祟,思忖着该不该管,犹豫中一个名字突然挑拨她的神经,于一。 疾步上前,深邃的巷道是一条窄窄的夹缝,一个女生被围在其中,人群间隔中能看到于一瘦弱的身子抵在凹凸不平的墙上,苍白的嘴唇和红肿的脸,面上条条白红相间的巴掌印刺痛着神经。于一紧咬牙棒平视着领头人,拳头攥紧垂在身子两侧,眼里是木然似乎在说着她攥紧拳头并不是为了反抗,而是为了隐忍。 “你们干什么?”极力压住怒火中烧的自己,眼里的凌厉直接杀向中间同穿迷彩服的女生。 离她最近的染黄头发的女生稍有一愣,估计也没想到会有人站出来,“哟,来了个出头的小妹妹。” 于一面前的女生扭头看向她,嚣张道:“没见过世面就不懂规矩吗?赶紧滚蛋。” “世面?恃强凌弱装装太妹就是世面,你小学老师是流氓地痞还是作奸犯科的罪囚?”肯肯径直向前,粗鲁的扒开人群,在她们愣神之际将于一拉出包围圈,用比于一看起来还瘦小的身子将她护在身后。 刚才站在于一面前对着肯肯说话的女生是这群人的领头,不屑的看向她俩,太高了下巴,“于一这贱人居然还有人为她出头,你想逞能当英雄是不是要挑好场合?” “她犯错了?”肯肯握着于一攥紧的拳头,感受到于一身体阵阵颤抖。回想刚刚这群人对她的行为,胸口凝聚着一团一团的火,若不是强忍着,她真想如法炮制将她们全部撕碎。 “犯错?她的出生就是错,不招人待见,一副傲人傲骨的模样!”女生陡然健步上山,恶狠的眼神对上于一。“在我男朋友面前瞎逛,骚劲得很,昨天华子还说你长的不赖呢?说,你这贱人是怎么勾引他的!” “登徒子看谁都像妓子,无德无良还耀武扬威的贱人也是一样,看谁都觉得贱!”狠狠地掰过她指向于一的食指,重重一推,女生踉跄险些跌倒,被身边的人一把扶住。感受到手指火辣辣的疼,怒不可遏,“你他妈的,打一个人老子也是打,两个老子就双打!都给我上,不把她打得亲妈都认不出来我就不信裴。” “男人我打不过,可女的我是一打一个准!”周肯肯不留余力的踹向朝她伸出魔爪的人,漂亮的过肩摔和找痛点,来来回回间这群女生也没在她这讨到好处,眼急了开始一味往前冲,动起手来已经毫无章法,拼了命的想抓扯她的头发。肯肯一面护着于一一面应付着,像极了老鹰抓小鸡里的鸡妈妈,只不过这次不是游戏,老鹰是真的凶狠。 终是寡不敌众,五六个女生一同对她拳脚相向,她很是吃力,质量不佳的迷彩上衣已经拉得变形,身上好几处都开始隐隐作痛。 再撑撑吧!虢奕就在附近,很快就到了。 那群人被惹急了,赤手空拳不解气,有个女生不知从哪找来木棍,挥动着棍子毫不留情的招呼过来。带着于一往巷口跑,用尽所有的精力奔向前,感觉手臂一股强劲的拉力,回过头于一被失去平衡身子向右边倒过去,后面的木棍向她们飞过来。还不容大脑反应,她就已经按住于一的脑袋窜到她身后,用自己的后背去迎接躲不掉的木棍。 飞来的木棍打在后背上后又滚落在地,哐当的声音让她心安又心疼。她没有迎来刺痛,迎来了一个温热有劲的胸膛。头顶有急促的呼吸声,肩膀上有滚烫的手游。 “找死吗?”虢奕冷声。 追赶而来的女生们停下,护住那两人的男生有些英俊的外表和高挑的身姿,侧目看过来让她们心里发毛,深邃又愤怒。好震慑人心的眼神。 裴阳气急了,指着虢奕的骂道:“女生的事我劝你还是少管,今天这两个贱人说什么我都是要教训的。” “你说完了?”虢奕的声音比往常低沉多少肯肯能深刻的感受到,转过身,双手从他两臂间穿过,寻找摸索着他可能被砸到的地方,轻轻抚摸着,动作轻到她摊平的掌心发痒,拂过的地方都像羽毛一样丝绒又虚幻。 见两人相拥,裴阳只觉这个女生简直恬不知耻,拳头握紧,“没有!看看你女生也不是什么好货色,一副自视高昂的样子,背地里却学了一套哄骗男人的好本事。贱货就是贱货,装模作样……” 未待她骂完,虢奕用一只手将她推开。她的手悬在半空中,思忖着轻笑的无力收回手。他哪需要她的安抚?他所向披靡无往不胜啊!是她多虑了。 “她胳膊上的伤谁抓的?”虢奕指向周肯肯的胳膊,红紫的抓痕在整条白嫩如玉的胳膊上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长发及腰的黑发女生低头心虚的看了眼自己刚做的亮钻指甲,抿了抿唇趾高气昂的用食指只想她,“是她这婊、子先踹我的!啊!”虢奕手里的打包袋像一个沙包一般准确无误的砸在那人的肩头,红豆沙炸裂开飞溅得女生满脸都是。 “我是不屑动手的,但你们一次又一次触及我的底线,污言秽语毫无教养。” 肯肯无心欣赏这番美景,僵在原地不得动弹。她以为他不喜欢拥抱,原来竟不是……满脑子都是循环播放着‘她胳膊上的伤谁抓的’‘她胳膊上的伤谁抓的’‘……’ 女人就是虚伪善变,她们阴晴不定,可再虚伪善变的女人也难以抵挡一个真心为你出头的男人所散发出的人格魅力,就算那样的行为不是爱,只是简单的帮衬,那也无比珍贵五光十色。 虢奕啊!真想表白他,可怎么办,她又毫无底气。 裴阳眼看虢奕步步相逼,“你,你别过来,我告诉你我爸可是公安局的干部,到时候把你们全部关进去,让你们吃牢饭天天挨打!” 虢奕好似完全没在听她说话,冷眼冷声:“庆幸你是女生吧!不然这条巷子你只能爬着出去!” 周肯肯听到‘李刚闺女’类型的话有些想笑,抚了抚于一的肩膀从虢奕身后探出脑袋,故作惊讶的配合,“那你是谁呢?”还未说完就被虢奕一手给按了回去,低声呵斥,“闹什么?”心咯噔一下,瘪嘴后退。 裴阳哪能看出她的讽刺和嘲弄,颐指气使指挥着小跟班,“现在知道怕了,告诉她我是谁!” 小跟班们争先恐后的抢话,介绍时就像自己就是裴阳一样,骄傲着炫耀着,“她你都不认识?裴阳,c市公安局裴处长的千金,道歉还来得及!跪着说句阳姐我错了我们就大发慈悲放过你!” “阳姐不能就这么算了,刚刚还气势汹汹挥拳头大人呢?现在听了阳姐的身份就怂了,哼,不能轻易放过她。” 裴阳不想再跟这群人斡旋,有这个男生在再闹下去她绝对捞不着好。“只要你们真心实意的说,阳姐我错了,往后我再也不敢在阳姐手里抢人了,我是个贱人,给阳姐提着都不配。说得好老娘就原谅你们。” “……” 周肯肯忍无可忍终是指桑骂槐的说了句:“替我向你爸问好,他能有你这样的女儿是福气,落马指日可待。” “废话这么多,我报警。”虢奕掏出手机,飞快的拨出电话,还未放在耳边就见于一一把抓住他的衣服,眼里是无奈和乞求。“别报警,求你了。” 单薄的身子又一次刺痛了她的瞳孔,是什么?是什么让一个本该不知天高地厚的花季少女变得这般老成和沧桑。 虢奕挂掉电话,把返回主界面的手机屏幕给她看了一眼。肯肯心里的那团火像是灌了汽油一样,大步上前一把拽起裴阳的衣领,附在她的耳边轻声说:“于一顾忌你们是同校,所以这事算了。收起你这套狐假虎威有恃无恐的嘴脸,官员的子女犯法可比普通人更受关注。” 未等裴阳从突如其来的受制中脱离开,迎接她的就是清脆悦耳的一巴掌,双手被桎梏于身后,怎么用力都挣脱不开,周围的同伴在虢奕的目光下不敢轻举妄动。 周肯肯用低哑的声调,一字一句的顿点在她耳边说道:“都是健育高中的那就好办了,于一是我的朋友,往后你们谁敢动一下碰一下,如数奉还。一如这一巴掌!”想起这个人扇于一耳光时利索的样子,她就有些忍不住。恶人的可怕并不在于她的恶本身,而是她的行为影响到你,让变成和她一样的恶人。以暴制暴,她今天也是够冲动的。 索性啦!理智的人才会听道理,偏激无知的人只能以毒攻毒。甩开手,有着若有似无的轻笑和爽快,“三分劲,见笑了。” 裴阳憋了一肚子气,蔓延至喉咙的酸楚和愤恨险些冲破而出。她们一群人都没在这个贱人手里讨到好,现在又来了另一个人,怎么好再次出手。脸颊火辣辣的疼痛让她眼泪已经溢满眼眶,是屈辱,被这样一个贱人扇耳光,这样的贱人……等有一天,她一定让这个贱人跪在她面前磕头认错!撕烂她的嘴!怒目相向,“你给我等着。”说完毅然转身,很快隐没进昏暗中。 拍打着于一衣服上的灰尘,手指微收,终是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不让我们报警?” 于一抚下她的手掌,抬眸看向她,“警察会联系监护人,我的监护人不会来。” 掌心微消的红印还在,继而开口,“那为什么又不反抗?” “我找不出一个能帮衬我的人,反抗只会让我受更重的伤。我挨几下她们打无趣就散了,而且我已经没有生活费能买药了。”平静的言语和嘲讽的意味让于一附上了一层浓雾,于一先是抬头看她,随后又低下头去,用嗡嗡的鼻音说:“本以为这次也可以逃掉的。” 也可以逃掉?也真的是一个非常锥人心骨的字眼。她都想为于一不公,为什么同岁的两个人,一个能嚣张跋扈的大肆炫耀自己的父母而另一个却要畏畏缩缩的逃来逃去? 于一因为刚刚低头的动作露出后颈,淤红斑驳,血红的毛孔像是娇艳欲滴的鲜血玫瑰,大片盛开大片绝艳。 “我靠!”兴冲冲想要去把那些人抓回来暴打一顿,于一一把拦住她,“回来,不是她们!” 长舒一口气,犹豫片刻她露出惨白的苦笑。“一个酗酒成瘾醉了就打我,一个赌博成魔输了也打我,新伤旧痕日积月累就成这样了。”慢慢走到墙边捡起黑了大半的布书包,抖擞了灰尘,上面有着混乱的泥印,“我没法选择生我养我的人是谁,但也没想过会这么糟糕。我上辈子应该是个十恶不赦的人吧,因为罪大恶极所以这辈子坎坷。” “于一你的心辛苦吗?”她真的想不出要用怎样的话去安慰眼前这个被世界欺负又悲观于世界的人。 “活着就很辛苦,喝一口水辛苦,喘一口气也辛苦,总想着下一秒我会不会就咽气了。对我来说死了甚至更好些,不担心被欺负,不会怕疼。”她将耳边凌乱的头发拢到耳后,用哽咽又顽强的声音说道:“你说我是不是长了一张别人看了就生气的脸,为什么遇上我的人都不喜欢我。” 周肯肯矢口否认,“不,我喜欢的,你很漂亮,比很多人都漂亮。天使来到人间就是为了感受人世间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这是七苦。不要怀疑自己,你真的比很多人都优秀,真的。我不喜欢很多人的,可是我见你第一眼就对你有好感。其实我在市图书馆见过你好几次,你都是在三楼角落里看书,安静的浅笑着,那样子真的很好看,我很喜欢。我尤为看好你的未来,真的。” “也许你们渴望着未来,可于我而言我只想熬过当下,未来太奢望了。”自觉丧气话有些多,她不想得到同情也希望有谁对她怀有恻隐。“今天还是谢谢你们,能冒天下之大不韪站在我身边。忘了说抱歉,其实我就住对面,诺,唯一没灯的那个屋子就是我家,上次是我骗了你。”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离她们所在的巷道不出五百米的老式单元楼,绿漆木窗,不知是有遮光窗帘还是怎么,那家的窗户显得格外没有人情味。明明就在家门口,被欺负了却没有人能帮忙。周肯肯哽咽喉咙点了点头,“我知道。” 上次和虢奕遇到她的转角就在前面那条街,和她险些出车祸的马路有着六站公交。这么一说她抬头望向虢奕,他一手拧着从店里拿回的打包袋,一手夹着烟猛吸了一口,至始至终没给过她一个眼神。 听周肯肯说已经知道,脚下的步子迈得拘谨,“耽误你们时间了,我就先上去了,你们回去路上小心。” “于一,你说你最喜欢太宰治,他有说过一句话,人是不可能一边攥紧拳头一边微笑的,只有猴子才那样。” 一路无言,她心里憋得慌,有很多话想说,但又不知从何说起。虢奕步子迈得很大,送她回家这件事仿佛是件想要趁早完成的绅士任务。她翕动双唇,启合好几次,拽住他的衣角装作很随意又惋惜的样子,“为什么要拿红豆沙砸人,我最喜欢红豆沙了。” 她的声音像是开启神秘力量的机关,又好像虢奕就是在等她开口说话。最后一个字的尾音还未彻底,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他用力掰过她的肩膀死死的将她抵在路边的水泥墙上,原本就酸痛后背被这一抵撞得生疼,强忍着要迸发出来的眼泪。 “让你乖乖别动,拿我的话当耳旁风,我虢奕说的话对你一点影响都没有是吗?周肯肯!”虢奕的拳头砸在她的右耳边,眼里似火的光辉让他看起来像是一头被唤醒的老虎。 她的坏心思突然越发膨胀,他气急了的样子在她看来竟然有着一种不言而喻的幸福感。女人的虚荣心真是个难以置信的东西。 “听到她们欺负的是于一我才过去的,我没有不在意你的话,往前推一个月,什么场景你对我说过什么话我记得一清二楚。当时真的是气急了,如果当时是你看了你也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去。” “如果那群人里有男人,你觉得你还能完好无损的在这跟我叽叽歪歪说这么多话吗?” “你马上会来找我的呀,有你我还怕什么。”脱口而出的话让她自己都愣神,有他在她有什么怕的?这种话还真的有些可怕。 虢奕手臂一抖,没想到她会说这样的话,凛冽的眼神突然变得看不透情绪,重峦叠嶂般。“我若临时有事耽搁了呢?你也不怕?” “我不怕,你才不是那么不靠谱的人!”她忙不迭摇头,睁大了眼睛看他,“好几次我尴尬困难时你都在,不经意的解围,还替我出头。你知不知道,你动起手来的样子超级帅!” 虢奕松开她,往后退了一步,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轻呵一声,“我不能容忍他人在我头上拔毛,更何况是心里动土。如果有谁伤害你,亲儿子我都往死里揍。” 他骄傲的样子落在她眼里有些刺眼,若有所思,抬眸轻声道:“我在你心里吗?” 忽而一片沉寂,虢奕只是直勾勾的看着她,那样审视的眼神险些让她脸红到耳根,避开他的视线准备转移话题。 “在。” 周肯肯心跳加速得好像每条血管里都有小鹿乱撞,仍是不敢看他。继而问:“份量重吗?” 虢奕牵起她僵直的手附在胸口,用认真平静的声音回答,“这个位置,周围铜墙铁壁,中心只有你。” 眼神最是看透人心,她有刻意收敛,而他却是肆无忌惮。火热的眼睛用温柔的目光看她,眼里有显而易见的期待。异样的他突然让她平静好多,轻笑用另一只手拍向他抓着自己的手。 “你还说我撩你,明明是你先犯规,给你张黄牌警告。” 虢奕瘪嘴松手,“又不是红牌罚下场。” “两张黄牌你就得告别赛场。” “你会给吗?” “不好说,如果星期五还来吃火锅的话我……” “周肯肯你真的是……”虢奕长叹一口气,“算了,你这家伙就爱偷换概念避重就轻。” 她都知道,知道他的问题知道他的意思,但这些好意来的不明不白,她受之惶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是你撩我才上当》正文 38.第三十八章 “天太热了,肯肯要一起去小卖铺买雪糕吗?”张梦一手摆动着折扇嘟嘴抱怨着,热到掌心冒汗。 周肯肯立即答应,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一摸口袋,空空如也。觍着脸对靠在树边闭目养神的人眨巴眼,尽管他看不见。“奕哥能不能……”话未说完一个黑棕色的钱夹就扔了过来,他微睁着眼,淡淡道:“只许买一根,我不吃。” 抓着钱包嘟囔着:“用多少我会还给你的。”虢奕看了她一眼,语气强硬,“那也只许一根,别看到花花绿绿的新品就贪多,听到了吗?”“嗯。”“正面回答我。”“知道了知道了。”朝他摆了摆手就转身离开。 路上,张梦狐疑又有些不可思议,“奕哥这么小气的吗?我以为他应该是‘拿去,随便花’这一类型,怎么就成了‘只许买一根’抠门的类型啊!” 周肯肯被她的表演逗笑,他确实很难用我以为来主观评价他。不熟悉的时候她以为虢奕应该是个儒雅智慧的绅士,这是她以为,熟悉后才知道虢奕智慧不假,但必生智慧都成就了他的三寸不烂的毒舌。 打开冰柜的门还真被虢奕说中,雪糕冰棍的样式和口味太多,她还真想买好几个。隔着玻璃柜门思索着,一只手突然搭在她的肩头,张藤那张被放大的脸赫然占据她整个视野。 “肯肯买冰棍啊?嘿嘿。”贱兮兮的笑就已经暴露了他的用意,她豪气的拍着钱夹,“自己挑吧!反正奕哥请客。”“那我就不客气了,最贵的。” 跟在张藤后面进来的男生似乎是张梦的旧友,男生拘谨的打着招呼,“张梦你也,你也来买雪糕?” “不然我开冰柜吹冷气?” “我不是这意思,我是说那个我请你。” “一块五我有,不用你请。”张梦拿了雪糕径直走向柜台。男生慌忙跟上,“还是我来吧!” 张梦不耐烦,“严宽你到底要干嘛?从军训开始就阴魂不散,我不就是踹了一脚干什么这么记仇,别忘了是你先揪我头发的。” 男生慌乱的摆手否认,脸都开始泛红,“不是不是,是表带卡住了。”表带?张梦脸色一黑,质问道:“那你手当放我头上干嘛?喔吼,你不会是想趁我不注意打我吧!你也太小肚鸡肠了,有没有男子气概?” 她和张藤两人看男生憋红了脸支支吾吾,顺势明白了什么,连忙结完账在门口等着。两人拿着冰棍在屋檐下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着。 “当一个人手里有一百块时他只说爱你,那很假。他若是肯为你花五十块,那他可能爱你。若把自己所拥有的全给你,那他至少在乎你无疑。”张藤叹了口气,啜了一口冰棍,眉眼有遮不住的乌云,“说情话不用负责,它最是廉价,只需要花费兴趣和无聊的时间就可以。” “你没事都喜欢自我反省和自我批判吗?兴趣真独特。”她回头往了一眼,赵梦还没出来。 “肯肯呐,以后你一定要找一个有一百给你花一百,愿意把所有都给你的人,像我这种只动嘴皮子的人不可信。”张藤伸手用高海拔的姿态拍了拍她的头,痞里痞气的笑脸上有点自我解嘲的意思。 肯肯伸手掏出钱包,“奕哥的钱包在我这,呃,这怎么解释?”张藤一口吃光冰棍,拿起她手里的钱包接口道:“这是显而易见的父爱啊!一个根本不够吃,我得再去买一个,你还要吗?”她看了眼所剩无几的木棍,摇头,“不要了。” 没一会就出来,张藤饶有兴趣的翻看钱包的夹层,“这什么东西?”拿出一个黄色三角形的东西,“我去,平安符啊!这年少老成的人居然还信这个,简直粗腐愚昧。看不出来看不出来!”她看过去心口一缩,暑假爬山时求的,他居然还留着,还在钱夹里。 张藤吐槽一番后又放回原位还给她。钱包里的东西不多,两张银行卡,一张身份证。身份证?定睛一看,和她想的一样,日常扑克脸,办理时间是四年前,小学的虢奕比现在稚嫩太多,衣服似乎还是校服。面上露出丝丝浅笑,生日日期有点特殊,竟是一年的最后一天。看到年份才觉惊讶,她居然比虢奕还大半岁! 张藤莫名的反常让她疑惑,好几天没见他来她们连泡妞留情,放弃这片锦绣山河不应该的,问了虢奕才知道原来是踢到铁板了。张藤上个星期认识了一个高二学姐,长相不错,情场浪子的他肯定不愿让每一个可能错失指缝。一贯的套路用上后才发现学姐比他道行还深,正当他情意绵绵的时候被一脚踹开。泡妞被甩还是头一遭,所以现在休养生息之余不忘愤世嫉俗。 “集合一下,你们那边的三个人也过来,我说个事!”军训结束前教官在队伍前宣布着突如其来的噩耗,“下周一是学校周年庆,新生没分班所以需要每个连都出来表演节目。经过同学们的一致推选,虢奕,周肯肯,张梦你们三人将代表本连参加此次活动演出,演什么节目你们自己安排,时间紧迫明天直接报给我就好。” 未等他们有所反应就匆忙散会了,大概教官也觉得自己为长不仁,迅速开溜了。晚饭时程今她们也在为她出谋划策,张藤让她上去说相声,程今余铠两个但是有默契,一个胸口碎大石,一个徒手劈榴莲,而虢奕让她文言文朗诵……想起上次图书馆,恶狠狠对他咬牙切齿,过不去的梗! 犹豫半天,欣然抬头,“要不我上去拉二胡?”程今一记白眼射过来,“那还不如念大悲咒。”放下筷子跟她理论,“你们对二胡有偏见,二胡是传统艺术的瑰宝。” “虽然是八十八年庆典,不算非常隆重,但也该是喜悦的,你弄个二胡是给谁唱悲歌吗?” “二胡有很激昂欢快的曲,比如赛马,战马奔腾……” “求你。”张藤可怜巴巴。 “求你。”程今哀怨意浓。 …… 深受打击继续扒饭,左手肘戳了戳身边的人,“奕哥才艺多,奕哥上。” “农村人,乡里通电晚,对城里人举办的活动所知甚少,能者优先。”虢奕气定神闲的夹了几根青菜丢进她碗里,见她顺势就要择出来,利眼一睁,“吃掉。” 她戳着饭丝毫不想吃素,对他嘟囔着:“你还能再作妖一点吗?”长叹一口气,“算了,那我还是听小白的,唱歌吧!” “什么歌?”小白问。“ty。”“我给伴奏吧?” 不可思议的望向他,“真的吗?”帕格尼尼国际小提琴大赛一等奖的小提琴家竟然要为她伴奏! “我去网上找找曲谱,拉一两次应该就会了。” “你记谱这么快?” 张藤咽下米饭,拍着小白的胸口自豪的说:“给你介绍一下,我的朋友林清白先生,音乐天才,看谱拉琴一遍就会,第二遍就不用看谱并且拉出来已经是普通人超熟练的水准。”擦了擦嘴,疑惑的看向身边的人,“不过,小白你不是说音乐应该是互不干扰而融会贯通的吗?从来都只见你独奏没见过你给人伴奏啊!” 小白耸肩,认真倒着茶水,不以为然道:“偶尔打破一下常规也没什么,音乐本来就是用来表达情感的。” 夹菜的手一顿,突然意识到自己前面的话欠妥当。 “小提琴配这首歌调太高了。”虢奕皱眉回忆着这首歌的曲调。他的话恰到好处,正是机会,她故作思考,继而认可的点了点头。 “吉他配才合适。”虢奕双手抱胸后靠,用一副你捡了大便宜的表情对她说,“你运气不错,我正好会一点。” “……” 听完他非常自诩不凡的话张藤第一个坐不住,“你们这些人表演心太重,就爱出风头,你们这样赶尽杀绝我以后还怎么泡妞?我去!你们还真是我的好兄弟,尽给我加大竞争难度,哎郁闷,我走了。”起身拿包要走,见他们没有想留他趋势一阵憋屈,“你们这群禽兽都不拦我吗?太无情无义了!” “好走。”程今头也没抬,对着给她剔鱼刺的余铠一脸傻笑。周肯肯纠结于碗里的青菜,但还是诚挚的看向张藤,“目送你。” 虢奕本就是和黑心肠,不可能留他,拿最后的希望瞥了眼小白,结果这小子竟然低头剥虾装作没看到。一群没人性的家伙,咬牙切齿强忍着掀桌的冲动扭头就走。 “等会。”虢奕的声音想起,张藤感动的侧过身子差点冲上去叫爸爸。 “结账再走,谁叫你吃得最多。”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张藤五光十色的表情变化让程今笑得肩膀颤抖,对着虢奕直竖大拇指,奕哥果然是奕哥。 “我去你大爷的!”张藤啜了口唾沫毅然决然出了店。笑过后还是有点忍不住担心他会真的走掉。虢奕拧正她侧身眺望的脑袋,“放心,他买瓶饮料就会折回来。”平静地端起茶水,似乎对张藤刷存在感的方式早已习以为常。 歌很快就报了上去,教官也是个不爱管事的人,排练到对接学校宣传部进行彩排都是他们三人在忙活,张梦负责当观众帮忙走场,《ty》这首歌她已经烂熟于心,演唱起来也比较顺利,她自觉都在调上,而虢奕在她开口是总是一副不忍直视的神情。原先有些受挫,后来抗压能力突飞猛进也就习惯了。 其实早就听人说了,会一门乐器的男生总是比其他人更吸引人,小白是这样,虢奕也是。坐在凳子上伸长了腿调音的姿势很吸引她,认真听调试调的侧颜也很吸引她。他就像一朵正在盛开的罂粟花,越是靠近越是沉醉于花香,挣脱不开,逃脱不掉。 校庆的日子越来越近,张梦被家事缠身不能陪她去租礼服,打算约程今,谁知这人一如既往的见色忘义。 解散后被虢奕逮着去练歌,“我已经很棒了,没有上升空间了。再说后天晚上就要上场了,我家也没有能穿的礼服,现在要去逛逛。”轻轻拂下背包上的草芥,正要说今晚不能和他一起吃饭时就听他说:“那走吧!” “什么?”“租礼服啊!不让人陪着,你那个眼光能挑得出超过幼儿园审美的衣服?”虢奕拽下她肩头的书包,“这是我的包,你的在那!”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找到自己的包,她耸肩扬眉表示认可他的话,“我审美确实有些问题!” 进了离校不远的一家婚纱礼服店内,“这件好看。”她指着一件礼服欢喜的说着。 “一身黑色,你会被赶下台的,那件红色不错。”顺着虢奕指的那件看去,红色的礼服像是满山野菊里的一朵深色蔷薇,艳丽多彩。“那我试一下!”她看向虢奕。只见他立即摇头,“我是说衣服好看,你穿估计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嘴这么毒生活一定很苦吧!” “有个智障闺女生活哪能不苦。” 在他接连打击下,随便挑了件既不暗沉又不艳丽的金色的长裙,试衣服时才发现刚刚只顾好看忘了它是抹胸裙,摸了摸空荡荡的脖颈和锁骨,是不是有点暴露? 拉开幔帘,提着裙边露出白色的休闲鞋,搭配不伦不类的。 “这件衣服可是很挑人的,腰不细,颈不长,皮肤不白,任哪一样穿出来都不好看。”老板娘握着她的手细细瞧,“你进去试的时候我还怕你……但现在看来是我眼拙了。” 销售员的赞美十句当一句听,就像是小孩子发誓自己一定会成为科学家、宇航员一样。 镜子里的她在灯光下白的发光,裙子上的亮片金光点点从腰身一路泻下。 透过镜子和虢奕对视,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离开沙发站了起来,试探的眼神望向他。 “真好看。”他轻笑。 提起裙边的手一紧,转过身,“真的吗?”听到他的夸赞简直比让符俊放弃看小黄书还困难,至少迄今为止,她还没有听过他正儿八经的夸奖过。 “我是说项链,眼光确实不错。” “……”摸了摸胸口的美人鱼项链,就知道,夸来夸去还是自我表扬! “开店这么多年我还是头一次看谁把金色穿得这么好看,这纤纤细腰薄背太显身材了。”老板娘在身后啧啧称赞。 “显什么身材不过是个平胸。” 被说平胸不能忍,白了他一眼,鄙视道:“你评价一个十五岁少女是平胸,你不觉得流氓吗?”虢奕哑口无言又坐回来了沙发不再插话。 “有点太抢眼了,我还是换下来吧!再看看其他的。”左思右想还是选件低调一点的。 “真的很好看,是你穿我给你打个折怎么样?我不是为了赚你多少钱,是真的觉得你不穿这件有点可惜。”老板娘满脸遗憾的看她走进试衣间,长叹了口气。虢奕上前,“她穿的衣服有件新的吗?”老板娘小眼一睁,她怎么忘了还有一个人呢!“有,在楼上。” “帮我打包。”虢奕走向柜台。 抱着礼服从阁楼跑下来,老板娘已气喘吁吁,“小伙子你看一下,这件可是全新的,塑料膜都没拆。事先就说好了,我收一千的押金,一天的租金是三百。”认真的把礼服小心的折叠装进袋子。 虢奕拿出银行了,“这件我买。” 老板娘好心提醒,“买可就有点贵了,说实话这礼服买下来是有些不划算的。” “没事。”见他一脸坚定,接过卡一阵感慨,“真羡慕这小姑娘有你这么好的哥哥,我啊投胎太早当了老大,什么事都得当个表率,一家子都望着我压力实在是大。真羡慕啊!”当姐姐的哪有弟弟妹妹给买衣服的时候,平日里都是她给小的买。 “不是哥哥。”虢奕脸色一沉。老板娘见他眉头微皱,转念一想恍然大悟,“那你这辈分可有些高喔!看着年纪也相差不大。” “可以输密码了吗?”老板娘被他清冷的声音拉回来,立刻按好金额,“可以了可以了。” 付好款虢奕提起袋子闷声说:“请开□□!” 老板娘惊愕,“□□?提前也没说要□□啊!” “消费后应该自觉开□□这是常识。” “这都月末了我上哪去给你弄□□呢?要不我给你开张条,月初你再来拿。” “现在就要。” “哎呀!你这不是难为我吗?我送你个搭配礼服的配饰吧!进价也不便宜,你看可以吗?”结账时要□□一般都是为了减减价,这个倒好,结完账才说。 身后幔帘拉开的声音传来,“不用了。”走到沙发拿好背包,“走了。” 接过包,她没有背上,朝短礼服那边看过去,“我衣服还没选好呢!” 他晃了晃手里的袋子,伸出一只手帮她把压在衣领里的头发拨出来,温柔地揉了揉她的脑袋。“我已经结过账了。” 老板娘走出来,看着相同的包,小伙子温柔而自然的动作,虽然脸色冷傲,但眼里却是不同于面对她时的柔情。暗自懊悔,一天两次看走眼,还真是不再年轻了。走上前,“姑娘你试的那件衣服小帅哥已经买了,刚刚还直夸你穿上漂亮呢!” 周肯肯骤然抬头,吃惊不已,“你买下来了?”边被他拽着往外走边不难道:“礼服我打算用租的,反正只穿一次,而且也不是那么很好看,缺点都曝光了。” 出了店虢奕估计是被她叽叽喳喳的声音说烦了,把衣服丢给她,“现在它是你的了。老板娘虽然眼瞎得厉害但是有句话说得没错,金色很适合你。” 她抱着衣服有些小开心,“真的吗?”突然想起什么,讪讪地扯着他的衣服问:“你刚刚是不是夸我来着?” 打掉她的手,自顾自往前走,“假的,不是。” “老板娘亲口说的。” 虢奕无奈的停下来跟她解释,“她是怕你反悔不买衣服。你满脑子到底在想些什么?快点走,我要饿死了。” 周肯肯撇嘴满脸遗憾的小跑跟上,也是,如果他有赞美这项技能才奇怪。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是你撩我才上当》正文 39.第三十九章 校庆定在下午五点,整场彩排一点才弄完,飞奔至食堂时早已饥肠辘辘。同一时间过来吃饭的人一点不少,小白占好座,她和虢奕点餐。 “张藤要过来?”小白看他俩一人端了两个餐盘。 “他家里有事先走了。”周肯肯把多出的那份饭的一半扣进自己餐盘。林清白见她手法娴熟,定睛对着她堆积成峰的餐盘,忍不住问:“肯肯你吃得完?” 虢奕轻呵一声,“那你真是小瞧她了!这点对她来说算少的。”林清白低头瞄了眼自己正常饭量的午餐,没由来的脸上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不易察觉。 “食堂阿姨绝对偏心。”同样是土豆鸡块差别怎么这么大?虢奕盘里全是鸡块,而她两份菜量都没他一份多。敢情食堂阿姨也是资深颜控?虎视眈眈盯着虢奕盘里分文未动的肉,送上毫不掩饰的暗示。 虢奕大概就是那种自己手里的东西就全部用也不会拿出来分享的人,通俗一点就是占着茅坑不拉屎。干吃白米饭也不会把肉分给她,甚至还冠冕堂皇找了一个理由,“晚上要上台少吃点,不然你会老打嗝,本来就唱的难听,等会再加上打嗝,毫无疑问你会红。” 强忍着掐死他的冲动鼓着腮帮子重重咀嚼。以前绝对是看走眼了,而且瞎得严重。 “妆再化浓一点。” “还要再成熟一点。” “不行,还是太显小了。” 舞台候场间里,周肯肯忍无可忍,眼皮接连抖动一脸假笑,“奕哥你先出去!”给她化妆的姐姐每听一句他的‘建议’就会把眼妆擦了重画,普通人简简单单几分钟的舞台妆她足足画了半小时。 虢奕摇头,“主唱太幼稚的话会拉低整个节目的档次,我不走。” 化妆姐姐一边替她打着高光一边调侃,“同学我的手都酸了,你的衣服到底是何方神物,能请出来让我瞻仰瞻仰吗?不然我这妆还真化不到他满意。” 她一时哑言,幸得化妆姐姐是个好脾气,若是依照蚂蚁或是程今的性子,拿睫毛膏兑水灌进他嘴里她都信。透过镜子,一脸无奈。“不用管他。” 她是真的很喜欢那件金色礼服,垂感十足显得个子高挑,她皮肤很白配上金色则白得发光。当时和虢奕调侃之余她其实一眼就看中了那件,也深信自己就算犹豫再三也仍然会穿它上场。衣服是有了,但却漏算了运气。 主持人在台上说着宏图大志的展望,台下密密麻麻的人群,瞟眼间还瞧见程今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应该是早就看到她,程今在等待她的视线,相碰撞的那一刻,程今便挤眉弄眼的朝她小动作的打招呼。周肯肯大方的露出一口大白牙,甜美的笑着。 “奕哥我们能不能穿校服上场?”虢奕靠着窗台的身子一颤,不知是被她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还是对她的话诧异。“我是无所谓,不过为什么?” “礼服被可乐浸湿了,现在能穿的只剩校服了。” “哦,可以。”虢奕转而望向舞台,“还有几个节目到我们?” “两个,其中一个是小品,时间还挺长。”她跟着侧身,和他一起靠在窗户边,湿热的风灌进她的衣服,有些热。 虢奕脱下外套递给她,示意她一起收着。她没动,摸了摸西装袖口和衣角,缓缓说道:“我的礼服正好和你衣服的金边花纹相配,”蹴尔抬眸看他,“好可惜!你穿这件衣服真的很帅。” 他没想到她可惜的竟然是这个,揉上她的脑后,“以后还有机会。” “服装没创意估计得不了名次。”她说。虢奕是个很骄傲的人,任何比赛中应该都不会容许自己太落后吧? “只是想陪你开心玩玩,我也没什么功利心。”他答。 在众人奇怪的眼神里硬着头皮登场,幸得两人都非常随意,整场表演都和预期的效果一样,不浓不淡,但出乎意料的流畅和舒缓。不是振奋人心的激昂,反倒给人一种将错就错的随性。而这首歌的词,其实有种令人窒息的难受。 从礼堂里出来,拿着二等奖的证书,并不觉得这场表演有多好,连服装都是敷衍的,得奖她没想过。 夜意正浓,寂静让人有些不自在。她把弄着证书和奖金。“第二名嘿。” 虢奕伸手至她挽着的袋子,以为他要拿自己的衣服就准备打开,谁知他径直接过袋子,用另一只手提着,动作如流水。“你把主席位旁边的那个女老师唱哭了。” “我吗?这么厉害!我一直觉得我唱歌没啥感情的。”见她仰头一副求表扬的模样,他心情大好,又想整蛊整蛊她。“是没感情,幸亏发音不错,不然就耳不忍闻了。” “耳不忍闻大多是用来形容令人悲痛和值得同情的事件。” “你说的是鲁迅,我说的是冯梦龙。啼哭号呼之声,耳不忍闻。字面意思。” 啼哭?号呼?这么惨烈?老早蚂蚁说她不适合唱中文歌原来是假的,她何止是不适合唱中文歌,她是完全不能开口…… 回去的路上才听说,原来那个女老师的老公是一名飞行员,每听一句‘地面指挥呼叫汤姆船长’就感动到不行。大抵是评委们也为之动容,就慷慨地评了奖。取巧了。 “对了奕哥,余铠约我们十一去东晏湖玩,我们去吗?”过了好一会他才开口道:“为什么不告诉别人我是你爸爸这个事实?”又是为父之心泛滥,不想搭茬,一边从他手里的袋子中拿出自己的礼服,一边回答:“什么跟什么,到底去不去?”“去。” 抱着礼服无法挥手道别,“我到了,你回去小心点。”他嗤之以鼻。“我有什么该小心的。”她耸肩认可。“也是,该小心的应该是遇上你的人。”说完不待他回答什么就转身了。 这些天她越发猖獗了,小性子很多。前些天程今还说对她八卦一番,说她表情比以前丰富许多,话也不像以前那么少。就像程今形容的,以前的她就像是一朵塑料花,虽然没有什么缺点但也没生机。现在则像一朵骆驼草,看着细长还带刺,但却柔软。 这一样的比喻她也曾听过,是高二那年流行伪文字时书信里的内容,她说她变了,变得温柔和迟钝了,因此而可爱很多了。大概就是看不出缺陷的人才难以靠近吧! 闲步往大门走去,猛然惊醒,利索回奔出去,以为虢奕应该走远,谁知一开门突然撞见一个黑影靠在墙边,嘴里叼着刚刚点燃的烟,打火机的火焰还没熄灭。 他为什么还没走? 虢奕睁大了眼看她,正想问她,才发现自己下意识的动作竟不是开口而是迅速掐了手中的烟。没来得及说话,就见她一个健步上前,蹲下身在他脚边的袋子里胡乱一搜,揣了什么东西进怀,又一溜烟跑进院。留他一个人在墙边盯着手里的烟发愣。这人还真的…… 周肯肯松了口气,拿完礼服居然忘了拿胸贴,幸好他没看到不然就尴尬了。从浴室出来,擦着头发。寻思着下楼去问奶奶她房里的吹风机去哪了,‘滋滋滋’桌上的手机要命的振动。一打开,响铃十秒就已经挂断了。 虢奕?正要回拨却看到几条短信。 “我看到了。”十分钟前。 “你不必自卑。”九分钟前。 “不过话说回来,你为什么贴了那玩意还是平原?”五分钟。 “生气了?好了好了别气,我不说实话了。”一分钟前。 以往只知道他真的恶劣到不行,但这么傻和无赖的恶劣,她第一次见。她矛盾得很,带着咬牙切齿的愤然又暗自窃喜。真实的一面只会留给亲近的人不是吗?在别人眼里他冷漠自傲,可幼稚的,别扭的,甚至不动声色温暖的,她都感受到了。 又看了眼手机上的文字,奋力摇头,伸手摸上自己发烫的额头。唉~感情让人神志不清。 在约定好的大桥边,她和程今先到,没一会余铠就到了,他的时间观念就像手表里分针秒针跳动的频率,规规矩矩,设定了就会执行。出发前男生们接到张藤的通知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要骑自行车。也是那一天,周肯肯终于见到了张藤的那个克星,是个性格非常酷的姑娘,长相也不同于张藤以前勾搭的女生的柔弱,她长得很硬气。 女生没有自行车自然而然就是要选择坐哪个男生的载具。虢奕踢开撑脚架,望向她,眼神示意她主动过去。 想起昨天某人的恶劣行径,露出灿烂的微笑。一把抓住小白的衣服,问道:“小白你为什么骑摩托?” 小白不自然的摸了摸后脑勺。“那个,我,其实我不会骑自行车。” 她从来没坐过摩托车,小时候只要一听到路边摩托发出刺耳的刹车声和轰隆隆的启动声,她都会捂住耳朵觉得危险。后来胆子越来越大,迷恋上了台湾小哥载女主兜风的画面感,想感受一下,可后来全城禁摩了。一直都有这么一个遗憾。“那你能载我吗?”她问。“当然能!上来吧!”小白侧偏车身方便她坐上来。 “周肯肯!”虢奕皱着眉头低沉叫她,她昂着头,坏事得逞的窃喜。“你一自行车我凭什么跟你走?小白走我们,摩托才拉风嘛!” “奕哥我们先走了。”小白发动机车淡笑着,看虢奕吃瘪。“幼稚鬼,随你。”虢奕踏板一踩,先行离开。 小白求稳速度不快,耳边呼呼而过的风声也不疾,迎接着日光,发丝飞扬。感觉很舒畅。从后车镜的能依稀看到他的身影,眼睛盯着摩托车尾巴,表情放松但骑行速度很快。 “我要不要再慢点?”小白歪着脑袋问她。“不用,我们先去目的地吧!”她扭头看到他额前耷拉着湿润的头发。若是望尘莫及,他应该会忘记追逐的慢下来。“好!” 急弯处她清晰的听到一声嘶吼,叫着小白的名字。“林清白!”随即车子猛然急转,车身像是被撞击的保龄球顷刻间腾空起来。那么重的车腾空后又瞬时倒向旁边的护栏。 耳边是金属撞击的轰隆声。车祸?这么狗血? 身体毫无重心的砸向地面,膝盖和手肘火辣辣的疼,还未来得及低头就见面前有飞来的护栏板。铁板很薄但足够锋利,还未细看一个身影从左边扑过来,手罩住她的头,用自己的后背去挡铁板。 傻子!周肯肯快速伸手穿过他的胳膊按下他的头,把他的手臂圈在自己的臂膀下。音乐家的手可不能受伤! 蓝色的防护栏尘埃落地,铁板先前的猛烈撞击仍有嗡嗡的余声。小白感受到有什么东西湿润了他的衬衫,像是被什么东西砸中了脑干,僵硬到动弹不得。有人气喘吁吁的用力推开他,是奕哥。 “周肯肯?”虢奕扶起她,握着她右胳膊,有些喘不过气。“张藤!”瞥见紧跟其后的人,伸手进口袋,因为颤抖试了两次才成功手机拿出来。“打给我姑妈快!急诊!快!小白骑我的自行车过来!”他脱下外套试图将伤口涌出来的血压回去。 周围的一切都有些慌乱,她静静地站在血泊了,短短几秒钟竟然她能流出这么多血!虢奕低着头认真的帮他按着,手里的动作她看不明白,应该是在急救。“呃,好多血……” “你别动。”平静如水的他似乎也因为紧张的氛围变得慌乱,说起话来带着嘶吼的愤怒。她没有感觉到疼痛,就算看到血肉模糊的刮痕在自己身上,知道这大片浸染大地的血液是来自她的身体,场面很宏伟,像殉难者的描画遗体前的情景。 “虢奕,我有点怕。”她轻声道。“怕什么我不是在这吗?” “紧要关头似乎应该说点什么才煽情,现在应该算吧!呃,我也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要说什么,说得不好你就当没听见,反正我……”“说什么胡话。”他太讨厌她这幅云淡风轻像说遗言的样子,拳头握紧。“林清白,车!” 张藤乱了手脚,听到吼叫声也知道虢奕急了。他怎么忘了小白是不会骑自行车的,甚至他的样子像是灵魂出窍的空洞,猩红的眼睛定定看鲜血向他瘫坐的地方流过来。张藤扶起车快速骑到跟前,“姑妈那边已经说过了,”低头看向已经紧急处理过的手臂,“她说救护车十分钟之内就能到。肯肯你别担心,奕哥你也……”话没说完,虢奕就已接过车,“太慢了,让她在医院门口等着,我五分钟后到。周肯肯过来!” 她只记得去医院的路上,车速很快,途经的风景都模糊不清,头慢慢晕眩,身子愈发无力。左手一直被他紧紧拽在怀里,她闭着眼尽可能撑着沉重的身子。耳边的风吹疼了她的耳朵,可不能就这么倒下去,他是那么拼命地想让她获救。她未来会有be那只臭脾气的猫,她不能在这里就死去。用下巴磕着他的后背,支撑着自己,直到车停下来的那一刻意识瞬间匮乏,晕了过去。 等她再次睁眼时已经过去了第二天中午,奶奶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力度很重,本就输液的手被这力度卡得有些涨红,但奶奶好似并没发觉,这一点很不像平时的她。 病房里,忙碌的爸爸妈妈都在,就连最讨厌消毒水味道的许浩森都乖巧的待在病房里。这么大的阵仗归咎于她在手术室里出现脑死亡,足足五分钟都是有心跳没呼吸。 劫后余生的事情还听从程今的口,她醒后家里人只字未提。 “虢奕呢?”她记得是他匆忙把她送进医院的,但醒来两天还未曾见他露脸。 小白满心愧疚地在医院里跑进跑出,甚至连小白的爷爷奶奶都从d城特地赶来道谢,小白妈妈更是硬生生地认了她当干女儿。 “奕哥?不知道!你醒后他就走了。”程今低头削着苹果,沉思了一会又说:“今天他在学校气压很低,没谁敢靠近。” 程今走后,犹豫再三她拨通了电话。没有人说话,虢奕知道是她。无言僵持着,忍不住率先打破沉寂。 “所有人都来看我了诶,奕哥为什么你不来?”她听闻人说过,人死后会灵魂出窍,在上升过程中能够看到身边的事物。如果她真的死掉,她其实很想再多看他一眼。面无表情的,毫不关心的,或眉头紧锁的,她都想看。 “我有义务来吗?我是你什么人?活该应当照顾你?”手机险些从无力的手中话落,这冰冷又毫无情绪的话是她认识的那个人说的吗?那个闹别扭时都不会忘记礼貌和问候的人?是他吗?胸口压着一团气,起伏平稳后用尽量平常的声音说:“虢奕你说的话有点过分。” “是吗?”嘟嘟嘟,一阵忙音。 林清白推门进去时,她正盘腿坐在病床上,静看着窗外。“小白你来了!”歪着脑袋温柔的笑着。“嗯,你要的虾条。我悄悄给你但你别贪吃,还有不要盘腿,医生说不良的姿势会影响血液流通!”边说边撕开包装递给她。“知道了知道了,不要这么一本正经,现在我不是很健康吗?除了血少一点各项指标都合格,血液可以再生成,而且还是新鲜的。我也算因祸得福了。”她偷瞄着大门,确定没有人走动后开始肆意妄为的吃。 “可是你……”知道他又要用差点脑死亡、变成植物人的话来说教。“我知道,那大概就是灵魂见主治医生太帅一不小心开了小差。短短两天我已经做了两次全身检查,你安心啦。”侧身刚伸出手就见小白已经倒好一杯水放在她手上。轻轻抿了一口,看向他左膝盖上粗了一圈的裤子,原先想说的关心话也没开口。 这次车祸受伤的可并不是只有她一个。 看出她沉默的意思,大方轻抬左腿,“好了很多了,想关心我就直接说,我不会误会。”轻松地放下腿坐下来。“喜欢你这件事我会搁置,我知道你拿我当朋友。好像你对我一直以来的定义就是朋友,这一点我以为多多靠近你,让你明明白白的知道我喜欢你,你对我的定义就会不一样。”他轻声笑着,又摇头。“原来不是,你好像不会动摇,跟我一样。” 跟他一样吗?她不知道,也没有尝试过。“小白。”他轻笑打断她,“我知道往后我怎么努力我们也都只是朋友。以前我坚持是以为有一搏的可能,现在看来是我想错了。我连参赛的资格都没有。” 他明显地记得她出事的时候,他手足无措的像个傻子,只能看着她血流不止,脑子里能想到的只是大不了随她一起死掉。可奕哥的冷静和理智,他拿什么比?用幼稚的赴死还是不堪一击的怯弱? 她左手抚摸着他低垂的头发。“还没来得及谢谢你,若不是你转弯转得快,我估计已经被那个酒后的货车司机撞飞了,还可能被碾压,血肉模糊,骨……” “别说了你现在还好好的!在医院不许说这样的丧气话。”小白立即反驳。 陡然间,她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画面竟然是语无伦次想要对虢奕表白时被打断的场景。血如流水般涌出,低头看他有序的动作,那一瞬她想对他说些煽情的话,想趁机表白。谁知话到嘴边就被驳回。那种语气和小白说的语气神似,像是童言无忌。 临走时,小白说,他差点被揍,若不是她奶奶劝架,现在估计已经被虢奕揍成猪头。 天色渐晚,病房实在太闷,出门准备去走廊散散步,妈妈还是不放心的叮嘱着。眼看时间一步步往前跑,她忍不住打断了喋喋不休的陈女士。“我伤得是手,不是脚和脑子!我就在门口不会走远的。” 她所在的病房在二十四楼,住的病人不多,阳台也尤为安静。天气不好,空气中夹杂着暴雨将至的闷热。厚厚的云层遮住了星星,像极了忽明忽暗的好意和深情。一会明朗一会阴暗,捉摸不透,可就像看明白。想知道他为什么轻抚她的脸却不说喜欢她,也想知道明明紧张她为什么却不来看望她。还说伤人的话,可就算知道那是气话但还被扎疼。 回房时她没想到抬眸竟然能恰巧遇上电梯打开,也没想到从里面走出来的会是虢奕。 他眼神透着一丝慌张,也可能是惊讶。她没看懂。 “我来找我姑妈。”虢奕说。她直视他闪烁的眼睛。“嗯。”只能怪她对他多少有些了解,这句谎话一目了然。 从她身边擦肩而过,走去的方向和她要走的方向一样。他将保温盒放在她病房的窗台上,没有看她一眼径直离开。 “虢奕。”想叫住他,可他不理不睬不回头,直接进了电梯。 僵在原地很久,回头打开袋子,保温杯里装的是红豆沙,饭盒里是咸粥,粥里的生姜是圆圆的片状,虢奕切生姜的一贯风格。 无名的气焰燃气,混乱把饭盒往包里塞,可她用一只手怎么都塞不进去。着急地动作打翻了红豆沙,手里黏糊糊的。一脚踹向墙角跟,“混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是你撩我才上当》正文 40.第四十章 一个星期后她回到学校,已经分了班,虐缘亦深,又和虢奕分在一个班。在张藤的怂恿下,原本在别班的程今和小白也先后转到了过来。 班主任是个不显年龄的中年妇女,教历史。不同于中年女人的世俗乏味,她高束马尾,眼神清澈,行为举止也不拘一格。 “周肯肯同学因小小的意外所以才延迟了一周与大家见面,她的右手还缠着绷带,不方便地方还希望同学们能自动自发的给予帮助。”班主任通情达理的替她解释一番。 边漫不经心的自我介绍边扫视教室,发现只有虢奕身边空了个位。机遇和挑战齐头并进的感受很闹心,老天爷这个爱开玩笑的魔鬼。 “虢奕同学上初中时在健育高中部就已经非常出名,品行和学风都非常优异。看资料发现你俩原先也是一个班,正巧了,老同学应该会相处融洽。周肯肯你就坐虢奕旁边吧!”班主任的语气有种推销滞销品的迫切。她留院观察的那段时间张藤去过几次,无一例外,次次都是抱怨虢奕近期的气场极为阴暗,行为堪比法西斯。他身边的空位大概是因为没人敢做吧! 她的到来没有对他产生任何的影响,课上发呆听课被老师点起回答问题对答如流,课后发呆看书玩手机游戏通关一关又一关。所有和往常没区别,唯一不同的就是没再正眼看过她,没再说过一句话。就连简单的‘你来了’‘好些了吗?’或者‘借支笔’‘让一下’这种话他都吝啬得不想给。 她和蚂蚁大学时在一家占卜店测试过忍耐力,蚂蚁的忍耐力是十五,占卜师说她是酒精型忍耐,静置无异,遇高温就燃烧挥发,较低的忍耐力很容易吓跑她爱的人。而周肯肯的忍耐力是七十八,按照答题人数的比例,分值在七十五至八十之间的人只有百分之二,在忍耐力的分段里排名第二高的分段。周肯肯被称之为乌龟型忍耐,油盐不进,可以在自己的世界里满血自愈,很少为外界而苦恼,错失爱情率高达百分之七十一点五。在乌龟型忍耐之上是金属型忍耐,只有极限才能感到惶恐不安的忍耐。 她不信占卜,但现在有些害怕是真的。如果女生的直觉是对的,从虢奕表现出的种种迹象都能体现他喜欢她。 可是喜欢很简单,一直喜欢下去却很难。人终究是太善变了。 离中午吃饭只剩下一节课的时间,依照他们现在的情况中午吃饭肯定尴尬,她会消化不良。分心失神很久后再回神会累垮,她猜测和躲闪太久了。信一信吧!就算她忍耐力极强也不想错过他。 拿起水杯站起来准备去打水,微抬的右手和迎面走来的男同学交错而过。“哧~”她吃痛道。 一时间小白从旁边组跨过来一把推开面前的男生,眼里有她从未见过戾气。 “你干什么?”林清白怒斥道。“肯肯你怎么样?” 男生被小白吓到,一脸震惊,过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结结巴巴开始道歉。此刻的周肯肯没有心思深究,眼睛只是和虢奕对视着,他终于赏赐了一个难能可贵的眼神,满带着不耐烦的嘲笑和讽刺。 他已看透她上演的这一出想要博人眼球的把戏。她想笑,和他一同嘲笑自己,让自己看清楚这蹩脚的演技像个想当王子的小丑。轻巧地报以见笑了的歉意,晗头转身。心有冰封百里的道,一路上都是粒粒雪渣,踩一脚就会有肉裂开血崩的刺痛。 小白紧张的脸她不敢正视,还没说话鼻子就已经酸了。“没,就是腿抽筋而已。” 天知道她有多希望方才她看到的表情不是想拆穿她的冷漠而是满怀关心的紧张,那样她就能理直气壮的对他说:你看你明明关心我,为什么还板着脸不理我? 可她没机会说出她预想的话,他根本不想给她和好的机会。 她不知该说自己幸运还是恶毒,原本只想接机博得虢奕的关注,没想到小白却当了真。她也真够做作的,越是倍受呵护,她愧疚越深。如果有机会,她一定要重新爱上一个性格明朗的阳光少年。 上午最后一节课,虢奕不露痕迹的侧眼,身体一怔,手里转动的笔啪嗒掉在桌上。她平静的看书,一切如常,但从什么时候起她的眼睛已经涨红,红色的血丝在白眼球上像蜘蛛结满的网,密密麻麻。 真的撞疼了?不应该的!从他的角度看去,明明白白捕捉到当时她眼里狡黠一闪而过。那楚楚可怜的吃痛声,若不是亲眼所见说不定他也会信以为真。 红红的眼眶这是什么伎俩?她一缩一缩的哽咽又是为了什么? 心情燥乱,周肯肯最擅长的不就是粉饰太平!懊悔自己为什么会因为看穿一切而沾沾自喜,但又无措不知怎么安慰她。 周肯肯盯着26页看了很久,平复着情绪,调理着呼吸。吸气呼气间有红色的液体滴在她的书本上,刚好盖住书上的氯字。虢奕说过,氯遇水会有漂白作用,是非常常见的还原剂。 伸手摸了摸鼻子,漂白还原吗?若是能还原到她熟睡的那一晚,七点钟的闹钟响起,手机里存有妈妈发来的相亲地址,出门去遇到一个普通得很不错的男人,为人正直可靠又可爱,她心生欢喜一往情深,这样才好。低头看去,食指上沾了条血迹。 流鼻血了?抬头正要举手,虢奕捷足先起,弯下腰手小心穿过她的胳膊,直接把她架了起来。耳边是他低沉的声音:“低头。”他手心覆着纸巾松松的捂在她的鼻前。 化学老师看明情况,连忙放下书,从讲台上走下来。“那……那虢奕,你赶紧带她出去处理一下,小姑娘前不久刚出院,再多流点血这小身板哪里扛得住,快快快。” 虢奕现在脸上的慌张,是她原本想要的,但只是原来,现在有了反倒不想要了。没有说话,一切照做,被他牵引着出了教室。 教室里的人被这短短的小插曲弄分了心,探头探脑。但少有人发现,虢奕站起来的瞬间林清白也站了起来,抬脚想要迈出的步子怎么也没放下。直到两人消失在教室走廊才颓然坐下。 ‘林清白你知不知道她本来可以不用进急诊室的?你知不知道那块划破她动脉的铁板她可以躲开的,正因你无知的莽撞她才会受伤?’ 在手术室门口等的那几小时有多漫长多难熬他林清白清楚的知道,虢奕也是。当虢奕揪住他的衣领一句句质问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有多愚蠢。什么是关心则乱、什么是后悔莫及、什么是恐惧,那一刻他全部明白了。 如果没有他,动脉大出血、休克、窒息、脑死亡,这些恐怖词语和她都半分关系也没有。虢奕说得对,若是他的喜欢会变成麻烦,他应该立刻放弃。本就不该坚持的! 周肯肯一手打着石膏不能动,一手开着水龙头冲洗鼻子。虢奕在一旁接连不断地递纸巾,最后看血仍是止不住的流,水龙头里流出来的水是透明的,流下下水道却是鲜红。 “把鼻子塞住。”声音很凶,最后一个字的尾音短促锋利。她捏出两个纸团塞进鼻子,没有转身背对着他,没一会鼻子里的纸团好像又湿润了。 身后传来一声叹息,她分不清是无奈还是不耐。只听他说:“把上衣领口的第一颗扣子解开。”她机械性的用一只手解开扣子,呆滞的盯着水龙头。虢奕把她衣服后领翻开,沾了冷水的手指轻轻拍着她的后颈。冰冰凉凉的水和温热的手,动作小心翼翼的轻缓。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不要自己扛着一定要告诉我。” 不要扛着告诉他?这么能有这么善变的男人?前一刻冷漠无视当你是路人,下一刻又温柔体贴周到得像白衣天使!这个城府极深的男人,怎么总能勾起她的关注让她心神不灵呢?可偏偏他的一忧一喜就是能完完全全的拷贝给她,格式一样,打开方式也一样!她对这种不能操控的摆布讨厌极了。 “出院时医生说过近期可能会有流鼻血的情况,再加上换季干燥,是正常现象。”她身子前倾,尽可能的拉开和他的距离。“你先回教室吧!” 发觉她的身体越来越抗拒,没由来的失重感侵入全身。看不见她的表情,可她不想和他待在一起的意思已经很明显。 “不要瞎猜我的想法,你想知道我会告诉你。”听完她突然低着头轻笑起来,用像是揶揄和玩笑的语调说:“真的会还是说说而已?” 嘲讽的语调像是虢奕心头的一根刺,从背后用力搂住她的肩膀,胸膛紧紧贴着她的后背,想把她揉进身体里,让她听见那要跳出皮层的心脏,让她明白他拿她当什么。 从什么时候起他已经这么离不开她,看不惯她对孟子晟嘘寒问暖,看不惯她冲着小白傻笑,看不惯她百无禁忌的当着他的面和符俊说黄段子,看不惯她高束马尾露出来的白皙后颈……他怎么能有那么多的看不惯。 又是从什么时候起他有了那么多担心和害怕,怕她重蹈覆辙跑去和孟子晟那小子当同学,怕她被小白的清秀吸引,怕她一个人去公共卫生间还会遇到变态,怕她受了伤谁都不说,怕她未知又可知的世界里会没有他。 这些他从来没有的忧虑从何而起的?什么时候他开始有那么多能戳疼的软肋?他不知道,像个二傻子什么都不知道。 无风水面琉璃滑,不觉船移,微动涟漪,惊起沙禽掠岸飞。以为水面不起波澜船就未曾行驶,猛然回头,离岸竟有千万尺。开始只是想靠近些,可某天突然惊醒,才意识到原来已经是爱上了。 “我原以为自己算得上非常成熟,小时候班里的人都爱掷打火机玩,可我从来不玩。一扔就爆炸,别人想到的是鞭炮,我想到的却是丁烷与空气的混合物爆炸极限是19-84。从小到大我就比同龄人冷静很多,不哭不闹,不会提出无理的要求更别说会做出多么匪夷所思的事,没有叛逆期。我以为我本性就是这样。可你受伤时我竟然像个毛头小子,现在回忆起来我都想不通为什么我会擅自做主用自行车载你也去医院,那样做明明很危险。焦躁不安又一肚子气,不知道缘由也想不出结果。还有,你成功脱险被推出手术室的那一刻我特别想冲上去揍你一顿。” 虢奕说任何话都像清风般徐徐而来,挖苦如此,欣赏亦是。像这样真挚诉说和带着小性子的胡闹很少见,他不会表现出渴望被人理解的情绪,他在大多时候之于其他人就是仰望和敬佩,说理解太俗尘。 一字一句像是蒲公英漂浮水面,阳光照耀,波光粼粼,闹得她心痒痒。听到最后一句话,不由抬高了分贝质问:“我因为受伤而十恶不赦么?我哪里错了?” “没有,就是知道你没有错我才,”环住她的胳膊收紧,“是恐慌和畏惧。小白是我的兄弟,如果救小白的是张藤,那我一定每天鲍鱼海参伺候着,告诉他是兄弟就得彼此担待和救助。换作是我,我也不会有任何的犹豫。可如果是你,我就不想。天晓得我有多希望躺在病床上的那个人是我,只要不是你什么都好。”他顿了顿,嗅到她头发散发的好闻香味,像只讨好主人的小狗隔着秀发蹭在的她耳后。“这段时间我真的很矛盾,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无能到只能眼睁睁看你受伤我就憋了一肚子气,你说我是不是疯了?连该有的逻辑也没了!” 怀里的人身子轻颤两下,她可能也觉得他的话有些傻气,跟着轻笑。可当什么湿答答的东西滴在他手臂上时,他僵住了。陡然被她推开,人木讷地站在原地。 她转身一脚踹在他的小腿上,用力很猛,可虢奕仍然一动不动。没有觉得腿有多疼,可看到那双泪光闪闪的眼睛和脸颊上的泪痕他锥心的疼。 “虢奕你大爷的。有什么事你就不能说清楚吗?因为什么生什么气都明明白白的告诉我不行吗?或者撒撒娇也可以,干嘛要闷不吭声的板着脸!” 她觉得现在的自己一定很像个破口大骂的泼妇,蛮不讲理又胡搅蛮缠。可他知不知道他板着脸对她冷漠的样子就像是诀别。 很久才过回神,视线从她脸上挪开,用很低的声音说:“我一大男人撒什么娇,像个娘娘腔!” “可你的心思我猜得心发慌,让我不知道该相信你说的话还是你的行为?一直以来我觉得能有机会重新来过是非常值得开心的事,不去思考为什么这么诡异,顺其自然就接受了,甚至当你知道了原因后我也没多问,我是真的把它当成恩赐,享受这种奇妙。人生少有奇迹,我能遇上是三生有幸。”突然的停顿让他不安,人在讨论某种落差感受的时候,形容起来都是扬得多高跌得多惨,后面的话他不忍听。 “但现在我反而觉得因为心境变化平添了很多原本没有的苦恼,猜来猜去信来信去我累。我想回去了,回……” 面对着她连珠而下的话,他跨步向前避开受伤的手直接将她按入怀里。手在她脑后一遍遍的抚摸,温柔如水。“以后不会了,真的不会。” 被他强硬的动作打断了要说出口的话,放任着自己倚在他怀里。怎么就这么好被安抚?怎么总是被他吃得死死的?如果他承认也同样喜欢她,那这段感情谁占据主导,谁会被支配?她要不要说些什么?他会像孟子晟那样莫名其妙离开吗?他有多喜欢她?一连串的问题涌上大脑,涨得她有些头疼,突然忘了原先她想说些什么。 “听你说宁可不曾遇上我的话我会喘不过气,你听,呼吸很重,心跳很快。我一定是中了你的毒才这样的!说实话你是不是对手公司派来骗股的?就想轻而易举整垮我。”虢奕轻声细语道。 “我哪有这能耐?”她明白自己弱成什么样。 “我原本也没想过谁会有这能耐,大概狄金森也没觉得谁会有能耐让她孤守一生!肯肯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他在表白吗?如果她没理解错的话。若是这样的问题搁在阅读理解里,借用典故来喻人是要点。原来上次她在电话那头读的诗他有认真听,或者他对狄金森早有耳闻。即便再蠢她也听出了一个问句的意思,狄金森因为爱上沃兹华斯独守了一辈子的情意,当她还是翩跹起舞的少女时她估计也未曾想过一辈子她竟然只爱过一个人,爱上后就关了门,锁了心,任谁上前问候都不回一句。而她周肯肯有能力轻而易举的整垮他?抬着脑袋凝望着他,十分茫然。 “你们俩在干什么青天白日的!哪个班的?” 虢奕身后传来陌生而又严厉的怒吼,中气很足,吓她一跳,想探出头去看一眼,谁知脑袋被固定的死死地。 “准备跑。”虢奕附在她耳边语音一落就牵起她极速朝操场跑。 她平生最讨厌跑步,被拽着跑明显抗拒很多,女生的体力跟男生本就无法比,速度完全跟不上。两人相拥在一起被抓,去了教导处了顶天也只是被教育一顿然后请家长,基本上不会受皮肉之苦。可争做叛逆小孩的虢三岁似乎很喜欢这种逃逸的刺激感,一边奔跑一边爽朗的大笑,极为肆意。 早说过虢奕的笑容对她来说有这不可抗拒的魔力,面上蹦出和他同款的笑容。低头看到他的大手包裹着她的手掌,是十指相扣。奋力跑出校门后终于停了下来,她正要瘫坐下来,就被他一把捞起来。“跑完别立马坐下。”他低头看表,挠头道:“反正快中午了,既然翘课了索性吃完午饭再回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是你撩我才上当》正文 第四十一章 就这样他们又莫名其妙地回到了原来的日常,一起吃饭,逛图书馆,打游戏,学习……不对,是单方面被迫学习理化生。当然也有了很多变化,比如他直白很多,会指名道姓的问:‘那个谁上节课写纸条给你说的什么事’她也坦然以对:‘她想追程今让我帮忙出谋划策做参谋,被我无情拒绝了’。 她习惯黄色幽默,这大概是她对性理解自然的缘故。符俊是她同道中人,志趣相投,虽然长相老实可靠,但很多有尺度的内涵话一出,他能立刻捕捉到蛛丝马迹然后了然于胸。而张藤虽然说起话来不着边际不靠谱,前女友数量指不定比联合国会员国还多,可他却是个纯真的伙子。 有次晚饭,为了照顾到需要补血的她,大家特地去了一家滋补的养生食馆,闲聊时张藤发问:“怎么用一句话显示自己在某个领域登峰造极?”白思索半晌,说:“《帕格尼尼4首随想曲》一遍就会。”场面呆愣几秒。张藤皱着眉头,“听不懂,但好厉害的样子。” 而周肯肯则震惊不已,“你是魔鬼吗?”之所以这么问正是因为这4首随想曲中第十三随想曲名叫《魔鬼的笑声》。她和爷爷一起学二胡的时候,爷爷有一位老友自己谱了一本《帕格尼尼4首随想曲》的二胡版,整本纯手工,没有发布没有公开,只在同有二胡兴趣的老友间流传,当时她拉得想哭的曲子其实只有原曲七成的难度,而这被称为弦乐史上最高难度的技巧音乐白竟然一遍就会。天才,妥妥地不给其他人留活路的天才。 张藤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别星星眼了,这么崇拜又不能夫妻对拜,仰望个屁。若要是让你不显山露水的表现自己牛批,你怎么说?” “不限制哪个方面吧?” “零限制,不过最好要是那种看似平常,仔细想来又惊为天人的。” “呃,”她思考了片刻,不怀好意的一笑,悠悠开口:“来!哥们,换个姿势!” ……张藤脑子有道划破天际的轰隆省,他就想学学低调装批,谁知道周肯肯竟然玩这么大,内心极度崩溃,他只想撩妹并不是要犯罪。 整整一时,脸上的红晕就没消退过。自打那次后张藤每见她露出坏笑的表情就开始背脊发凉,以前还当当车友一同发车,见过她高速飙车后直接跳车了。她也时常感叹,还真是想符俊,没了这样的盟友,乐趣少了很多。 手上的石膏固定了三周才拆下来,右手很久不动也使不上劲。程今乐呵呵地说她因祸得福,可以理直气壮的不写作业不做值日,闲着当老佛爷。 到了十一月份,发下来的课本和教材上有且仅有张藤帮她用篆体写下的名字,养病的日子,她颓废地幸福着。 程今去办公室交完作业回来,教室只剩周肯肯一人,她趴在桌上用受伤的手压着书边,另一只手悠闲的翻页。见程今过来,她抬头说道:“余铠没等你。” 程今一边收拾一边叹气,“我知道,他要是等我我才觉得可怕!你呢,奕哥没和你一块?” 她把书装进包里,疑惑反问,“他应该和我一起?” 程今转首,双手叉腰,“别当我是张藤那傻子好吗?已经很明显了!也就张藤那二缺还坚信你俩是纯洁如雪的友谊。这货还自称情场老手?呵!” 周肯肯手里的动作一顿,打算装聋作哑。“你和余铠吵架了?”程今对余铠的在乎足够让她轻而易举的转移注意力。 程今粗声叹气。“和他那种人怎么可能吵得起来?他只会黑脸扑克。平日里都是我自己气自己。”周肯肯很想附议,但又担心程今会丧心病狂的欺凌弱,也就作罢。“怎么回事?” “今天中午余铠说他有事不和我一起吃饭,我也没在意。谁知道回家路上就看他和一个女生有说有笑进了餐厅,那笑脸我可从来没见过。当时把我给气得,直接杀了进去对峙。余铠说那人是她妹妹。妹妹我就呵呵!男生移情别恋之前谁不是从认妹妹开始的,你也知道我这暴脾气,干净利索地把那个女生骂了一顿。整个健育谁不知道余铠是我程今的男朋友!”出了教室,周肯肯一边听她绘声绘色的描述,一边潇洒自如地单手锁门。抬眸轻笑,“结果还真是妹妹。” 程今气场下降,声音也弱了不少。“叔婶的女儿。”“这就尴尬了。” 又是一阵叹气,程今无力道:“他妹妹当时就吓哭了。” 还没进门就把姑子给得罪了。周肯肯强忍笑意,当时的场景她都已经能够想象出个一二,梨花带雨的余妹妹和嚣张跋扈的女霸王龙,点了点头。“是你的风范。那你打算怎么处理?” “还能怎么办,明天去他补习班堵他呗!不然过几天,他听了些风言风语,谁知道周末一过他还是不是我男朋友?” 程今一直以来在这段感情里都处于紧跟其后的状态,余铠向西一步,她也立刻向西,即便此前在东方向也会立即折返,和他并肩,不前不后。 忽而认真地看向她,努嘴正想问她为什么那么确定自己对余铠是爱话?未出就听她说:“其实我最心疼白。” “呃?”无厘头的接话让她应接不暇。白,这个一听到她就有满腹愧疚感的名字。虽然她想尽可能抹掉白对自己受伤的愧疚感,可每当她面对那灿烂微笑里有星光点点的时候,她就提醒着自己需要保持距离。希望是沉重的,不够虔诚的时候不能随意给出。 “上次在符俊家我就看出来了。当时你坐的那把椅子有个腿是坏的,我们当时也不知道,后来符俊收拾屋子时才发现。你当时应该坐得很稳,肯定不知道。估计白一直伸着腿帮你抵着,整顿饭下来他腿都快瘸了。我也是纳闷了!这个屁孩居然早恋!而且做法还这么蠢,真不搞不懂他考试的高分从哪偷来的!叫符俊换一把凳子不就得了?非要受这没必要的累!不懂变通的呆子!”程今拉她到林荫道里,周肯肯有些恍神。 “他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坚持。” 程今对她的话表示认可。“白很简单,所以我们都喜欢他。尽管喜欢,我还是觉得奕哥更适合你。” “你的口味还真是始终如一。”冷峻自傲,对人爱搭不理,脾气阴晴不定,这时的余铠就是这一款,虢奕也是。 程今摇头,“你住院没来学校那些天,整个教室都是低气压,明明十月高温,却像有三尺冰霜、寒风呼啸。没谁敢找奕哥说话,平时那么不怕事的张藤都躲得老远。物理老师点他回答问题,他嫌吵,直接拿书包出了教室,在老师眼皮底下这么理直气壮翘课的人,我只见过这么一个。不多说,一个字,牛!” “虢奕气场常人不能比,不瞒你说,就这么随便一听我都直起鸡皮疙瘩。”她伸出一只手蹭了蹭打着石膏胳膊,莫名打了个寒颤。 程今一手掐在她的胳膊上,没用力,但假装非常凶神恶煞,周肯肯就在一旁咯吱笑个不停。走出校门,程今饶有兴趣,有带着点八卦的坏笑说:“可是出教室没一会他就发短信问你病房转到哪了。” 笑容在脸上僵了一秒,疑惑不解。“什么时候的事?” “你醒过来第二天。” 那时候她还没打电话给他。心脏突然咯噔一跳,明明早就想去见她可还是别扭不去。这人,真的很虢奕。 “你回来后警报就解除了,张藤才放开我家余铠,重新回到了奕哥的怀抱。” 邀了程今回家吃饭,奶奶在厨房做炸酥肉,她俩窝在卧室里看说。程今看不惯她的这些书,觉得矫情做作,简直是无痛□□,索性丢了书,趴在床边问她:“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余铠的吗?” 周肯肯用左手在一段文字下画了条弯弯曲曲的假直线,慢条斯理地做着手头的事。不假思索道:“三好学生领奖台上。” “不是,那时候是好感,对我来说喜欢是需要相处的。凭空臆想出一个人然后说自己非常非常喜欢也不可能。我觉得吧!只有真实相处后人才能分辨喜恶。”程今无聊地用手戳着周肯肯的腿,沉浸在自己回忆里。“有一次周末我起了个早,到余铠常去的早餐店等他,等了十多分钟他才出现,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傻气得很,但和我对视的那一瞬间他笑得很开心,笑里带着巧克力似的,还是那种醇香的白巧克力。每次想起那一幕,他因为我的出现而笑得灿烂,我就兴奋的不得了,就想着他得永远这么笑才行,想把全世界美好的东西统统给他。” 程今其实是个有公主病的汉子,甚至有时还是不会变通的直女。初三模拟考,有次作文题是“红豆最相思”,发下卷子程今得了十分,辛苦分。那篇作文她看过,没看懂。大概写的就是红豆的生长习性、形态特征、播种栽培、生命周期等等。语文老师没眼睛看,但生物老师喜欢的不得了,还当着全班同学的面给程今奖了个不锈钢的保温杯!就这么一个不懂相思的人,说出想把全世界美好的东西都给一个人的话,实属罕见。 定睛想了会,问:“你是喜欢那个喜欢着你的余铠还是喜欢余铠喜欢你,更或者是喜欢自己?”她说的有些绕,但依照程今超强的逻辑能力一定能听明白。 果真,她音刚落程今就接话:“我当然喜欢我自己,也用同等份量喜欢着余铠,既然喜欢他这个人肯定也喜欢他喜欢我。说到底,你说的我都喜欢。” 两人对视很久,一齐笑出声。女生聚集在一块聊天果然离不开男生,真是两性难分。 程今有一张个性的脸,没有双眼皮,没有酒窝,气质也属于冷艳型,可一笑起来却比那些原本就甜美可爱的女生更惹人欢喜。余铠真够走运的! 自从在洗手池边和虢奕和解之后,她总会不自觉的留意虢奕对她的感情。满心欢喜的期待他能说些不同寻常的话,但最后结果总是不尽如人意。 “叹什么气还没破纪录?”虢奕撑着头侧着身问她。这一关她都玩了两节课,强迫症让她总想达到两百分。 手机递给他,“记录是破了,但这数字不太好,你看,50。”虢奕看了会屏幕,实在看不过眼,拿起手机说:“化身天使来救你。”没过多久,黄色屏幕上成倍的分数赫然于眼底。 “奕哥,这和天赋有关吧!我智商应该不算低的,我们班都没几个人能玩到我这个成绩。”虢奕摆了摆手,一副深藏功与名的雷锋样。“你智商还行,就是反应慢。” “50。奕哥你不会是想假借游戏向我表白吧?”她坏笑道。 “我疯了吗?我就想告诉你,我俩之间的不仅智力相差甚远,反应能力也隔着永远跨越不了的鸿沟。” 也是,没谁会这么喜欢跟自己喜欢的人过不去。所以,虢奕桀骜不驯、自命不凡的样子从来没变过。她都怀疑上次从背后抱着她说那番话的人不是他!可能是个能变换各种脸蛋的外星人! 当然,天下流星雨、紫气东来的时候他也会非常偶尔收起刻薄,露出些许人情味。 健育的图书馆,藏书同学风一样自由开放,少有刻意规避的书,这一点她很喜欢。有天午后,她非常意外的在外国文学分类里发现了惠特曼的《草叶集》。这种有超越那个时代的前卫思想和离经叛道的概念的作品是她的大爱。 虢奕找到她的时候正见她四处溜达,探头探脑。从后面勾住她衬衫衣领,手动叫停。“找什么?” 听到他的声音,惊喜回头,十分高兴。“刚刚是管理员的梯子,现在我找你。” 大概觉得被人需要很值得开心,他难得乖巧的没有挖苦她是矮子,很顺利的到书架前。他上道的了一句:“要什么书?” “《草叶集》在上面第二格,绿色封皮的。恩。还有旁边那本白色的我也要。”虢奕非常轻松就能拿下她够不着的书。 “这些书都积灰了。”递给她,嫌弃的吹散指尖的灰尘。 “好书都很难被世人所懂,更何况这是经典。”她正义凛然的做派被他用食指戳破。她习惯性摸了摸被戳得没有疼痛感的额头。他说:“歪理邪说!你看了这么多的书也不见你聪明多少。”说着虢奕又从她手里夺回书,翻了几页。 “庸俗!读古人书,友天下士。谁说读了书就能让人看起来聪明?读书是内在丰盈,不是外在体现。”她昂着脑袋为自己辩解。已经被他说了好几次智商低了,这次她必须反驳,不能再退让。 虢奕翻着书的手一顿,身子一僵,盯着手里的书看了好长一段时间。蓦然抬头,意味深长道:“你的内部尺度都这么大?” 什么尺度?她一时不解。看他瞥了眼书,了然。她知道这本诗集容纳了很多当时不被理解的思想。她之前拜读过一次,并没有觉得哪里是非常大尺度的!难道她遗漏了? 他清了清嗓子,用重低音流畅地在她耳边朗诵着。“你如何将你的头压住我的大腿,柔和地在我身上转动。并撕开我胸前的汗衣,将你的舌头伸进我裸……”“你点声!”她急了,垫脚立刻捂住他的嘴,原本要说‘别读了’结果嘴一瓢说成了‘声点’。 虢奕推开她的毫无作用的手掌,合上书拍在她脑袋上。“你这脑瓜子都吸收了哪些东西?这么不害臊!” 她骄傲地挺起胸膛,利眼微瞪,从他夺过书,撅嘴反击道:“我行的端坐的正害臊什么?邪恶的人看到的是色青和性,正直的人看到的就是意境和感悟。你提出这种质疑就已经说明了你是个浅显的人!” 虢奕见她难得像个好胜的孩,正想和她对对嘴。他最近爱上了和她吵闹,这种满足感让他浑身是劲。 周肯肯等待着他开口,正要发声,第一个字音都没落下,她就见旁边面对着书架垫脚着的男生手里的书突然散开,是类似哈利波特全集的那种又厚又大的书。条件反射一把拉过他,动作有力迅速,虢奕颀长的身体因重心不稳压向她,她的后背不可避免的撞在书架上,传来一阵闷响。后劲十足的脑袋正要向后砸去,一个有力的胳膊挡在她的脖颈处,预留出空间,脑袋没有像她预期的那样撞到硬邦邦的黄色实木书架上。 狭的空间里,他幽深的眼睛神秘地注视着她,舒畅呼吸里夹杂着他喜欢的蓝莓味口香糖的果香。耳朵里有图书馆木椅子和光滑的地面摩擦而发出的低声,旁边同学书籍掉在地上的书页哗哗声,还有他在她耳边的浅浅轻笑声。 维持的姿势很是暧昧,他的腿抵着她大腿外侧,手撑在上方,他上扬的嘴角像是耀武扬威,让她觉得自己是被圈养的动物,在被编织好的牢笼里动弹不得。而她又带着一点窃喜,她手里紧攥着他的衣服,能明显感受到他腰部肌肉不自然一放一缩,还有后颈处他胳膊紧绷的神经。谁都没有动,一切都安静着,似乎都在等对方先打破。就仿佛这是一个游戏,谁先受不了这种紧密状态谁就更加心有他想或图谋不轨。 时间并没有一直老下去,不解风情的事也时常存在,而有时不解风情却也是风情万种的侧面。 带黑框眼镜的男生慌乱地捡起书,被书架前一男一女身上所散发的荷尔蒙惹得脸红,本想乘机逃走,可基本的修养让他不得不打破僵局来道歉。“对……对不起,你们俩没事吧?” “没事。”她说。 “有事。”他说。 呃?她疑惑的抬头看。只见虢奕撤开手臂、拉开与她的距离,掀起上衣至第二根肋骨。“你掐疼我了。” 呃? 虢奕委屈巴巴的指着腰侧的几条红印,“你看,都红了。” 那语调像极了许浩森伸手抱她管她要糖果的软绵绵撒娇,撅着嘴,皱着眉,用汪汪大眼认真地看她。 理了理头发,尽管他的表情让她想笑,但那猩红的手指印让她收敛不少。稍带歉意的说:“我刚刚手快了,对不起。” 他摆了摆手,原谅了她。“还以为你活学活想撕开我的衣服呢!”边说他边假装夸张的做了个奥运冠军夺冠后出镜率最高的动作,撕开上衣领口。做完还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粉色的舌尖轻轻舐过下唇。 这货还有这么骚的时候?恶魔的红色牛角尖长在她头顶,邪恶地勾起他上衣,假意撩了撩,给他灌了些凉风。“年纪就有腹肌?” 他面容不改,握住她的手慢慢往上。“还有胸肌,要看吗?” 想抽出手也抽不开,索性放任他握着。“不看,我比较喜欢清瘦风。” “清瘦的人弱不禁风,估计也背不动你,你不会喜欢。” “谁说的!我就是喜欢瘦瘦高高、白白净净的男生!” “就算喜欢,肯定也是和程今妈妈做的饭一样的喜欢!” 如果一个人太懂你怎么办?打晕他让他一辈子不说话,还是讨好他让他一辈子只说给你听? 程今妈妈十指不沾阳春水,家里基本上都是程今爸爸做饭。听闻肯肯出院,当时程爸爸在外地出差,程妈妈就开始掌勺,连着一周都让程今带午饭给她。程妈妈是南方人,做菜熬汤都爱加糖,味道可想而知,不合她的胃口。但她确实喜欢程妈妈的可爱,不想打消她的兴致,便直说味道好很喜欢,其实大多的菜汤都让她打着不浪费粮食、体恤伤员的名号塞进了虢奕嘴里。 “你们在干嘛?衣冠不整想白日宣淫?这是□□你知道吗?把衣服放下来你个畜生!” 不知什么时候那个道歉的男生已经离开,张藤打完游戏从两个书架间窜出来。见他俩诡异且暧昧不清的动作,不由雷霆大发! 不急不慢的将手从他温热的手掌中抽离,临别前还被他不怀好意的重掐了一下,他无声说着:还礼。 这么一个心眼的男人! 张藤恼怒地伸出颤抖的手指,因为愤懑的情绪而咬牙切齿。“以父爱之名行苟且之实!当诛啊!当诛!” “你入戏了。”周肯肯摆正手里的书,点评道。 张藤情绪反转,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完全忘了自己刚刚看到的那一幕有多惊人。高兴地挽着她的书,兴奋得左右摇摆。“是吗?真的入戏了?元旦晚会我要演包青天!时时刻刻我都要正义凛然,刚正不啊!” “张藤!”虢奕轻声一呵,前面欣喜的人后颈一凉,动作停住了。 张藤对上他凛冽的眼神,顺着视线一路到自己的手掌。啊!肯肯的手还没完全恢复。连忙松开,心翼翼地在她衣袖上抚摸了两下。“失误失误!有点激动!” 周肯肯扭头看了眼仍然黑脸的人,耸肩向前和张藤并排走。“刚正不阿,不是啊。” “都一样都一样。” 她很是怀疑张藤书香子弟的身份,但怀疑也没用,他和他那书法大家的爷爷长得太像。大概血统和科学也时常骗人,她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虢奕性格属于阴险狡诈型人格,总是有办法让其他人心甘情愿给他当牛做马,做完还会对他心怀感激。这一类人就是天生的领导者,能轻而易举唤醒比他气场阶级低的人的奴性。一肚子坏水。但这并不妨碍有一大群不长眼的人迷恋着他。在多媒体教室上完课回来,黑板上都是大胆表白的情话,抽屉里还有塞满的礼物和各种颜色的信笺。 年轻真好。不用管那个人是远或近,总会有使不完的劲,想争取渺茫的机会,更或者其实追求的结果并不重要,只是她们热衷于坦率表达。 十二月中旬,元旦将至,班里的品经过层层筛选入围,眼看晚会时间像打渔回收的越拉越近,课后的排练也相当紧迫。 她没有角色,被虢奕这个主负责人要求忙这忙那,重活干不了,轻活大家抢着干,最后她成了给假树粘叶子的流水线工人。她边做还在心里哼着曲。你看!虢奕就是有这样的本事让人为他乐此不疲的忙活! 虢奕和程今对接完物料,招呼着同学们休息几分钟。弯腰捞起脚边一打汽水中的一瓶,看了眼营养成分表,啧,毫无营养。 怯生生的声音从他左下方传来,“虢奕,我,我可以喜欢你吗?”虢奕头都没抬一下,继续看生产日期。“我妈有我爸,死心吧!” 娇玲珑的女生被他的话惹来满脸红晕,既羞涩又尴尬,眼看着他就要走开。这是她没有料到的反应,原以为会是礼貌的拒绝,谁知根本没被正眼瞧下。顺势而为,一把冲到面前拦住他的去路。 “等一下,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入校第一天就开始关注你,你在主席台下发言的时候我都是第一个为你呐喊为你鼓掌的。现在我们又在同个高中,而且我的教室就在你隔壁,我很愿意相信这是缘分。这是我写的表白的情书,我不想暗示什么,就想问你我可不可以做你女朋友?” 话像水车翻转的流水,一股脑的倾注而下。休息的同学打趣地望向这边,想看看班里不爱搭理陌生人的他要怎么应对。 虢奕低头看了眼她递出的情书,抬头,眼神向后蔓延。多功能教室里所有人的脸都八卦地往这边张望,唯独那个盘腿坐在舞台上粘叶子的人认真做着手头的事。这是欲盖弥彰还是胸有成竹? “这个得问你身后的人。”女生等来这句话,不解地回头,身后的人?话怎么说得这么惊悚呢? “周肯肯,你想让她做我女朋友么?”她突然被叫到,昂着头看过去,干脆回答,咬字清晰。“不想。” 虢奕原先不露痕迹的笑意早已喜上眉梢,“她说不可以。” 娇的女生觉得荒唐可笑,“我喜欢你,你为什么要听她的,她是你女朋友吗?还是你想借别人的口来回绝我?” “说女朋友多俗气。”虢奕接过她手里白色的信件,心里暗暗补了一句:她,可是我要娶的老婆啊! 送走了他的迷妹,虢奕把手里的汽水横放在舞台上,轻轻一推,准确无误滚到了她脚边。 周肯肯摆正它,鄙视道:“看了别人的情书还拒绝不厚道。”原谅她内心其实很开心,强忍着喜笑颜开不形于色。 “字写得有点难看,指点了一下。”虢奕在舞台边沿坐下,改着剧本里绕口的句子。 “竟然会有人自虐到主动表白你!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反正她也是个自虐狂。 抬头,见用她感慨万千的表情继续粘叶子。脸色温柔很多,“也就你对我这副嘴脸,其他人都乞求我能多给一个眼神。” “在没看清陈冠希真面目之前所有人都爱他。” “你拐着弯得骂我?” “你听错了,现场太混乱了。” 都忙着自己手头上的事,没有特别思索着说出的话是不是有多大的意义,就这么无聊的、有一搭没一搭的、消遣着时间。 这世界惊心动魄的事情太少,大多美好都在浅显平凡的时光里。有灯光操控师调控的灯光突然打在头顶,睁不开眼。有嘈杂的打闹声让他们听不见对方的声音,那就等等,反正也没有什么着急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是你撩我才上当》正文 第四十二章 周肯肯和符俊之前讨论过一个话题,如果他俩在华山之巅刀剑对决,虢奕一定要参与其中的话,结果肯定是虢奕直接掏出一把ak47,把他俩打成筛子。不是技不如人,是阶级不同! 从一开始,林清白就和他们不同,他们走大文大理,按成绩拼未来。可白至始至终都走在一条与大众不同的路上,学习内容不是政史地、理化生,而是作曲、演奏、表演。 八岁就独自完成一首曲子的作曲,十二岁受邀参加维也纳新年音乐会,被欧洲媒体称为中国新时代最富浪漫的天才提琴少年。一路走来他都是光芒万丈。 当得知白想拒绝朗格先生递来的橄榄枝时,她震惊了。 “朗格?谁啊?和朗格手表的那谁是同一个人吗?”张藤顶着黝黑的面妆和包青天的月牙弯坐在多功能厅的舞台边,翘着二郎腿,慢悠悠地嗑瓜子。 “蒂尔朗格,曾是皇家音乐学院教授,回国后担任德国顶尖交响乐指挥家。”虢奕说。 “听皇家和顶尖两个字就觉得不比傅原那个倔老头差。” “差?有过之而不及。朗格是音乐史上少有的作曲、演奏两项兼具的天才。可以说十万人里最多只能找出一个人和他天赋相同,而能和他一样将天赋发挥到极致的人,千万分之一都不到。” 张藤激动得从舞台上跳下来,抖落一身的瓜子碎壳。“我靠!有这么大便宜还不要,这子脑子得多进水?”拜这么个大人物为师,简直是天降之宠。 “谁知道。”虢奕的表情里透着些许无奈,转首就开始招呼人排练。“打起精神,再来最后一场今天就算过了。” “还来?”一听噩耗,张藤闷不吭声的瘫躺回舞台中心,无力的看向桁架上的灯光机位。 “奕哥我就不需要排了吧?”陈峰撇嘴,他只是一个站着威威武武喊来喊去的衙役,整场没有一路正儿八经的台词,就是和摆设。 “整场才三个走位,你一个没对,你说还要不要排?”虢奕毫不心慈手软。“校庆节目单里只有我们的品用时最长,比冗长的校长致辞都长。一个环节出差错就直接玩砸,都给我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张藤被人连推带踹的驾到塑料椅子上,嘴里还嘟囔着:“我这个青天大老爷就是个当差的命,没有实权。”一脚踢在陈峰的屁股上,“衙役都敢在本官面前放肆……” “你歇会吧!没有多的矿泉水了。”陈峰一手捂屁股对白眼嚷嚷。 张藤语塞,乖乖坐正。 她躲在阶梯观众席里,悠哉吃着从张藤那继承来的瓜子,一边剥一边欣赏他的节目,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张藤戏很足,动作很多,她看的不亦乐乎。 “周肯肯。”虢奕朝她走过来,她咽到一半的瓜子仁还在嗓子眼,匆忙咽下。深知认真的大佬不能惹,收拾收拾立刻站起来,未等他追问就率先交待。“道具都准备好了!” 他闷声应了一声,用带着严肃表情的脑袋摇了两下,继而开口:“带唇膏了吗?” 一时愣神,极力思索他刚刚说的话是不是她听到的那样。怪异又木讷的点头,指向后门堆放书包的桌子。“带了,在包里。” “给我用一下。”虢奕认真看向她,没有乞求的意思,更多的是理所当然。仔细看去,他的嘴唇因为天气干燥确实有些干裂,下半唇两边唇角都起了死皮。 十几分钟的品,角色有近十个,虽然筹备很久了,但真正排练的次数却数得清楚,实在太难找到人人都有空的契合点。他没有任何角色,可他什么都得操心。 刚被安排做总策划的时候,他还满腹惆怅的跟她发了句牢骚,说十几岁的屁孩肯定比几十岁的成年人难缠,他一定会折阳寿。 她拿出唇膏,准备把和她有过亲密接触的那层擦掉。见她唇膏拿在手上还动作不停。“找什么?”他问。 奇怪的是,一直收捡有序的她在那个的尼龙书包里偏偏没有找到放在指定位置的纸巾。 “稍等,我拿纸帮你擦一下。” 他对她的行为不解,直接握住她乱动的手腕,从掌心将唇膏挟持而出。“我可以直接用。”说完直接打开盖子往嘴唇上涂抹。 她看得一愣一愣。完了,他还心满意足的抿了抿嘴,眼里是参着戏谑和得逞的笑意。 “天天一起吃饭口水早就混合了,要得乙肝或者口腔疾病早得了,接触是不是间接完全不用在意。”弯下腰,抬起她的手,把唇膏塞回她的掌心。 她低头看向那管白色包装、英文字母的唇膏,已经要直起身板的人突然折回来,她没来得及聚焦的眼睛陡然对上一张顽劣的笑脸,惊得接连后退两步。 “我还想说,就算直接接触也不用在意。” 不知道是不是和张藤待久了,虢奕现在周身都散发着痞里痞气的街头气息,眼里贱兮兮的,像极了请求□□的狡猾狐狸。 原本还紧张局促的情绪突然平复,内心赏他一万个白眼,掏出一瓶只剩一半的水,强忍着往他脸上按的冲动,淡定说:“先喝点水。我喝过的,反正都间接接吻了,也不怕再多吃点口水。” 不知为何,从他的表情来看似乎对她的应对很是满意,拿起水一饮而尽。干涸的喉咙得到湿润,声音也不似刚刚那么沙哑。“明天什么时候去拿演出服?” “下午五点,你们排练,我带几个人一起过去。” “今晚会下雪,明天多穿点。” “下雪?真的吗?”其实以往的城在十二月初就已经极速降温步入深冬状态,今年的大雪明明比以前晚上很多,可得知这一消息,久盼的心又被勾起,兴奋不已。 “天气预报说的,有百分之四十的可能,但我隐隐约约觉得,明天一定有场大雪。” 虢奕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神了,嘴像开过光似的,准得没话说。第二天清晨,她被一束直射眼睛的白光扰醒,前一晚窗帘没拉严实,留了条细缝。 裹着被子来到窗边,外面的世界就像翻过来后又放正的水晶球,白色的泡沫盖住了整座城堡,白雪覆盖了整座城市。周日的缘故,她睡意正浓,拉上帘子继续睡。 与此同时,林清白家。 林清白正在厨房将虢奕带来的早餐装盘,拿筷子时突然从门框边探出身子问向沙发上的人,“你吃过了吗?” “吃过了。”虢奕说完还轻轻咳嗽了两声。 白走到客厅,从茶几抽屉里掏出药箱,翻找出几粒药片递给他。“近来降温迅速,身边不少人都生病了,你也多多注意些。” 虢奕伸手接过,然后又放回桌上。“不用了,让它自己好。” 白耸耸肩,拢了拢睡袍,继续热牛奶。早饭过后,两人躲在房间里打游戏,几把下来胜负明显,无趣得很。 虢奕打开窗,为自己点上一根烟,烟过半根才听他说。“这是一次不错的机会。” 早就知道他无事不登三宝殿,自然明白他过来是想说什么。白把手里的曲谱放回原位,缓慢地说:“我在中国也同样能学到很多。” 虢奕对他的话点头认可。“中国大陆不乏优秀的提琴家,你的老师傅原虽然是国内数一数二的,但你也应该知道,他能教你的已经见底。”熟练地抖落烟灰,嘴里吐出萦绕不散的白烟。“在国际舞台上大放异彩的中国大师或多或少都有留学深造的经历。比如李传韵、吕思清、盛中国、林耀基、唐韵,相信你比我更了解这些。师夷长技以制夷,这话没什么不对。” 白有些不可思议。 虢奕扭头看窗外,雪停了,门口的棕榈树上落满了轻飘飘的白雪。 “我都不知道原来你对中国提琴家这么有研究。” 虢奕轻嗤一声,没有回答。白看他利索的掐灭手里快要烫到手的烟,不明白他从什么时候起抽烟竟然已经如此快速了。“按理说,我们应该属于情敌,你希望我出国留学的原因有几重?” 虢奕诧异地回头,用嘲弄的语气说道:“情敌?别太高估自己,我都不想戳穿你。” 他倒热茶的手一顿,又想笑又无奈。可不是吗?他出师未捷身先死,连正儿八经表白的话都没说出口,何来情敌一说。 “白,你比你想象中的更热爱提琴。别太早做决定,很多事需要再等等,一个契机或者一个转折,会有很大的不同。” 虢奕突然的认真和语重心长让他没了继续打趣的心情,长吁口气。 “我不想脱离原先的生活轨道,也并不觉得出国是条明智的选择。我的家庭条件其实很一般,如果我去德国,一年几十万的开销是需要的。我还有个弟弟,让全家人因为我的成长付出过多的代价,这样就太自私了。” 环顾四周,近四十平米的卧室,这是整个家里面积最大的房间。墙上的壁纸都带着隔音功能,家里人都知道他睡眠最浅。他们家不困难,在正常情况下生活资,可担负他留学不属于正常情况。 虢奕将头扭回来,镇定地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容,问道:“去年你出国好几次,比赛奖金得了多少?” “没算过。” “算一下,详细点。” 国内四月、六月、十二月的几场,比利时、印第安纳波利斯、俄罗斯……等到他详细的回忆出每一场奖金,数字在脑海里不断累加,最后他用惊愕的眼神看向窗边的人。静静地待了十几秒,才回过神,迟钝地回答,“近三十万美金。” “你看,你完全有能力养活自己。” “跟你们一同上学,做你们的朋友我很满足,没想过要离开这,去那么远的地方。” “你未来的身份不可能只是谁谁谁的朋友,这都不能成为你自己。朗格收过七个徒弟,出师的无一不是世界顶级的音乐家。现跟在身边的有三个徒弟,两个英国皇室,一个号称奥地利手速最快的天才提琴家,年纪都不大,有一个还与你同龄。我们这群人没有艺术细胞,能帮到你的实在太少,去认识些同类人对你帮助很大。而且,”他走到床边,难得几回的坐到白身边,轻抚他的肩膀。“你的父母或许比你更希望你能拥有一个明亮的未来,让你学琴的初衷或许是望你有项特长,可当你展露天赋的时候,他们对你的期望便不仅限于此了。” “劝说成功是你今天来的目的吗?” “不是。”他嗅了嗅空气,起身关上窗,把寒气挡在外面。搓热因为夹烟而发凉手指,走到实木书架前一排排扫视。“我记得你有一本《石川啄木诗歌集》,之前就放在这个位置,怎么没看到了?”微蹲着俯瞰下面的书名,“咦!找到了,就是这本。我拿走了,一个星期后还你。” 白扶额,无奈。“我该有多不了解你,你又是什么时候对诗歌感兴趣了?” “不感兴趣,借周肯肯的。” “你无耻!” “客气!” “别玩弄她,好好对她。” “你哪来的立场嘱咐我?滚去德国农村拉你的破琴吧!我走了,你好好想想。” 下午刚到大厅,文艺委员就像策马扬鞭抓住缰绳一样拽着她不放手。 “肯肯听说你会二胡,好有艺术细胞喔!音乐不分家,那你会弹琴吗?配时机音乐的林芬发烧太严重了,估摸着明天肯定来不了。你对整场表演和剧情都很熟悉,钢琴谱就在这,你看一下能弹吗?” “我的程度只能弹响。要不你去问问程今?她钢琴考级通关了。” “程今?我不敢,现实版孙二娘母夜叉。”文艺委员一手谱子拍头,恍然大悟。“怎么给忘了,我可以让余铠帮忙啊!” “别!直接去问程今还有一线希望,你若找余铠,往后你不得安生,一点不夸张。” “这么惨?”她张大嘴,震惊不已。眼珠子一转,赔笑道:“那,那我还是先问问别人吧!” 约了人去拿明天要用的演出服,十几套有些沉,就叫了几个到场早的同学帮忙。 回来的路上周肯肯专注看另外两个女生嬉闹,没看路,右脚一下就踩进了马路旁已经被碾压变黑的污雪里,短筒雪地靴瞬间灌进了不少水,冰得她一哆嗦。硬着头皮走了几步,每踩下一步都能明显感觉鞋底囤积的水在收、吸,她体质畏寒,刺骨的寒意迫使她必须得换双鞋。 同行的人把租好的衣服先带了回去。她坐在公交站的公共座椅上,白准备脱下自己的袜子给她,动作已经上手结果被她叫停。“就算换了袜子穿进鞋里也会湿。” “我把鞋也给你。” “不用不用!前面那条街有家便利店,卖些生活用品,可能会有袜子或者鞋子。” “那你在这等我,我快去快回。” “白。” “呃?” “拖鞋也行。” “好。” 临走前,他褪下围巾,叠好盖在她腿上。“先把脚擦干,肯定很难受。” 周肯肯盯着他疾步前行的背影看了好久,直到转角看不见。 “大傻子啊!”低头轻声嘟囔。 银月挂在灰蒙蒙的天上,异常的圆滚,但配合着寒风,成了道不尽的凛冽。又是近十五的日子。没有繁星,整个夜空只有月亮的光辉,星光想展露锋芒也不敌过月光的百分之一。是不是只、仅仅和单单这种词都是自私的?因为只能是唯一,所以丢弃了除一之外统统?因为心有所属,所以视而不见? 白买到了新袜子和很可爱的兔子棉鞋,她拿纸巾擦脚,由于穿太多,身子异常笨拙,佝身、抬腿好几次才能固定一个姿势,显得十分滑稽。白丝毫不管她威胁怒目的表情,兀自站在一旁傻笑。等她弄完,他从怀里掏出湿纸巾递给她,温热的绿色袋子在她掌心发烫起来,僵在原地好几秒后才撕开擦手。 “主显节之后我可能会去德国,先申请语言学校学语言!”白没有坐在她身边,而是蹲在她身前,掌心朝下贴着她膝盖上围巾。 她的思绪被他突如其来的话打断,又惊又喜的露出微笑。“真为你高兴。” “你希望我出国吗?”言语透着试探,这让她捉摸不透他对回答的偏向。 “当然!这样的话,往后我又多了一个能让我炫耀的朋友。” 他咯咯直笑,眉眼弯弯温暖了月色凛冽。手伸进怀里,掏出一袋乳白色的牛奶塞进她左边口袋。“那你可要炫耀一辈子。” “可以啊!前提是你要一直成功。” “好!我会成为闻名中外的提琴家,这样你也能跟外国人炫耀我这个朋友,一辈子的好朋友。” 他略带白净的脸有成功的渴望和俯瞰众生的孤独。 此时的他可能想象不到,在未来,他会比自己预期的还要成功。 返程途中,她倏而想起什么。“对了,在德国一定一定不要学张藤吊儿郎当嗑瓜子。” “为什么?”他不解。 “因为欧洲人认为只有公园里的动物才爱吃瓜子。” “哈哈哈哈!” 冬季的街道人少幽静,向来内敛温润的人竟然爽朗而放肆地大笑起来,因为一句又冷又尬的话。 回到教室后虢奕斜眼看她的鞋好几次,半天才憋出一句“鞋很漂亮”,她晃了晃脚上的棉鞋,鞋头那只兔子的耳朵也跟着左右晃动,确实可爱得很。 “谢谢。”她高兴地报以感谢。 但当他转身张罗刚休息不到两分钟的同学们开始排练的时候、无止境的挑刺挑刺再挑刺的时候、众人怨声哀悼苦不堪言的时候,她明白了,刚刚那句话是揶揄,不是真心话。 她缩着身子躲到门口喝白塞给她的那袋牛奶,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热,她的口袋总归是要比他的胸膛冷太多。认真眺望黑漆漆的远方,忽而听后面有人叫她,神经一蹦,猛吸了一大口,奈何肺活量不是预期的那么大,呛得她差点喷出来,捂嘴不停的咳嗽。 背后一只大手带着报复心的帮她用力顺气。“这么着急干嘛?” “我喝牛奶呢!” “当着我面喝也没什么关系。” 她用咳得发红的眼睛望向他,很奇怪。他伸出食指戳了戳她的两眼间攥紧的眉头,冰凉的手指一触到她,皮肤就立马舒展开来。他觉得有趣,像极了反向含羞草,心情莫名舒畅很多。 “以后不用避讳了,我现在看它没那么不顺眼。” “那恭喜你克服心理障碍。” “同喜!” 后来她问,是不是因为有了这段留学经历所以才成就了后面的白。虢奕说,不知道,他只记得白和朗格切磋时的表情,兴奋而快乐。 好像是被他别扭而细腻的内心影响到,满腹的欣慰和骄傲。眼前这个人其实在人看不到的地方也有很阳光的时候。 “难道白国内发展就无法成长为后来的世界巨星了吗?” “也能的,白是天生的提琴家。可上辈子的他,从没有后悔过自己去留学的决定。” “那就好。” “嗯。这样就很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是你撩我才上当》正文 第四十三章 好像每个人都会遇到这样的情况,铭记一个重要的日子或者一件重要的事,筹备了无数种方案和惊喜,可事到临头,即将dadli,却忘得一干二净。 元旦晚会完美演出以后,当然,离虢奕的标准还相差胜远,可无论台上出了多少错,谢幕下台的那一刻,虢奕都是满意的微笑,告诉所有人,这是他们发挥的最好的一次。尽管我们都知道其实可以做得更好。 元旦晚会是在二十八号举办的,二十八号,也就意味着离元旦仅有寥寥几日。 周肯肯夹坐在许浩森和奶奶之间,一边吃着糖炒栗子一边看电视台里的跨年晚会。 许浩森坐得端正,见妈妈上楼去,立刻悄悄拉扯她的衣服,声说:“姐姐,我也想吃。” “自己剥。” “手会黑的。” 难道她的手就不会黑吗?似乎猜到她的想法,许浩森不厚道地歪着脑袋挡住她的视线,卖萌一波。 “你的手已经黑了,可我还是干净的。好不好嘛!姐姐,我就吃三粒。” 她最要命的就是耳根子软。“只有三粒喔!” “好哇!”为三粒不用自己剥的板栗他欣喜若狂。 她回忆起上一次新年见到的许浩森,人高马大,虽然成熟中仍裹挟着稚气,但真的让她有些感慨。长大怎么就只是一瞬间的事呢?还没来得及规划什么,未来提前相遇了。 剥好一粒递过去,看他塞进嘴里大口咀嚼的满足样,她想起了b。那个霸王可是最爱吃栗子的,还特别怪癖的只吃她伸手喂的,放在桌上的栗子即使剥好了也都让它用屁股对着。 鬼见她久久没有下一步动作,疑惑地抬头问:“没了?” “没了。” 许浩森立马就不干了,一下蹭掉鞋跳上沙发,也不管有没有人在就开始爬上她的脖子耍脾气。“我们说好三个的,你骗我,你耍赖,你欺负孩子!” 这样的情况她早已见惯。“道家有言,一生二,二生三。看起来我只给了你一个,其实是三个。” “我是周家、许家人,不是道家的,我才不要听他们说的话。” 此话一出,惹得爷爷奶奶仰头大笑。许浩森嘟着嘴尤为不爽,但手里的动作却有分寸的很,只对着她的右手拉扯,大概是知道她左手未愈。反正不痛不痒,便任由他胡闹。 孩如果不胡闹,那就太没趣了。 电视里乐莜正清唱着《交换》,轻轻闭着的双眼,无曲胜有曲。奶奶也在一旁啧啧称赞,一副好嗓子。 一切悠闲和舒适都因为一个电话而改变,惴惴不安和后悔莫及伴随着程今的话一同来袭。 “你跟奕哥吵架了?为什么他的生日聚会你没来?他没邀请你还是他没跟你说他今天生日?我还以为你在奕哥家呢,等我忙完去的时候他们已经上桌了,瞧了半天没见你。准备声问了一句,话到一半就被余铠拦下了,奕哥笑着给大家伙拿饮料什么话都没说。你俩这是有多大的仇和怨,生日诶,怎么也得过去一下吧?” 程今噼里啪啦说完,她脑海里只有两个字,生日! 猪脑子啊!虢奕是每年的最后一天生日,也就是今天啊!她居然还傻里傻气的在家看跨年晚会,差点被蠢哭。 挂断好久后,她依然坐在电话旁,紧张的犹豫着要不要拨出那串烂熟于心的号码。鼓起勇气,刚按下几个数字。 “肯肯,怎么了?”奶奶关切的询问声飘过来。 慌神一瞬,掐了未拨出的号码。“没事。”站起身快速往房间走去。 没事,就是忘了件重要的事。 从抽屉翻出搁置已久的手机,十二个未接来电。自恼得撞墙,浑身躁动不安,立刻回拨电话,心悬一线,连同电话里的嘟嘟声都伴随着四倍速的心跳。 怎么开口呢?说忘了?还是先说生日快乐?还是解释她其实有多想去参加生日聚会?还是…… “喂。”半分钟后听筒处传来他的声音。 尽管她设想了无数种开场白,可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在身体里像马达运转的心突然安静下来,温顺着。就连紧绷的神经和头皮都舒展开来。 “感冒还没好吗?”他的声音还是嘶哑的不见好转。 她的问话让他沉默,良久,才听那边传来一两声捂嘴咳嗽的声音,很。 “更严重了吗?”她问。 “打过来就为了说这个?”他的低沉沙哑的声音让她听不出起伏和情绪。 “不是。你在哪?我想见你!” “为什么?”依旧没情绪。 “我忘了你的生日真的很对不起,我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大意到这种地步。一直盘算着,可真的到今天了我居然忘了,简直蠢到能回娘胎重新换换脑了!我真的没有不重视你,其实礼物在一个月前我就准备好了,也打算学校元旦晚会结束那天给你,而你那天有事先退场了,我就想等你生日当天再给你。聚会的事你是一周前说的,我日历上都画了圈,用黑色一毫米的签字笔画的。真的,我绝对没有骗你。”她只想简单的阐述一下,结果一发不可收的一股脑的说了一堆废话。 等她平静下来才懊悔刚刚的冲动,言语上的情绪像神了渴望被选为班长的孩子。 虢奕猛然连咳几声,喘了几口粗气才顺好气息。“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言语无奈。 “我想见你,我来找你好吗?” “我正要去外婆家,顺路来见你。” 挂了电话如同大赦,兴奋地打开衣柜拿手套围巾,正全副武装准备出门,进来一条短信。 虢奕:“你先别出门,我到街口了告诉你,别一个人傻等。” 盯着屏幕看了好久才反应过来,他竟然连她会去街口等都算到了。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怎么她会有一种被吃的死死的感觉。 “吱吱!”手机又进了条短信。 虢奕:“外面下雪了,冷。” 摸了摸鼻子。管他的,感情本就是倍受牵制的根源,被吃死就吃死吧!反正她自己也没办法让心脏不为他狂跳。 天空是黑蒙蒙一片,连月亮都不知躲到哪个角落,只有白色路灯下的雪才飘的有些生机,让人明白原来雪真的一直在下。 虢奕到的时候白雪非常识趣的了很多,将悉心包装的礼物送给他时,他仍然一副臭脸。漫不经心当场拆开。 她并不反感当场撕礼物这一行为,可是和收礼物的人一同期待自己费尽心机准备的礼物的场面让她忐忑。因为她能直观看到他见到礼物时的第一反应,欣喜或者失望。 拆开繁琐的两三层包装,他已经对礼物估摸大概。条形礼盒,不是项链就是钢笔。打开,和他预想中的一样,项链!可为什么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洋洋得意呢?这种时候应该得瑟。他呆看项链,心绪复杂。 他木讷呆滞的表情她看在眼里,看不懂是喜欢还是不喜欢,这让她不安。也许当男人表现出对某样事物毫无情绪时,那就说明了他的不喜爱。 刚刚暗自下定结论,就听虢奕用很低的声音对她说:“帮我带上吧!” “不用勉强。项链对男生来说确实有些难以接受,新年我再送你个更适合的礼物。” 虢奕有时候会出奇的体谅人这是她知道的,可是这种时候并不需要。她想尽力缓解气氛。 “不,我喜欢,很喜欢,非常喜欢。”忽而明亮如皓月当空、灵动如鹿清澈的眼睛凝望着她,认真诚挚。 一股暖流回荡胸口,拿起项链,鱼尾型的黑磁石吊坠,每一个弯折和弧线都是她一笔一划勾勒在纸上的。轻拍他的手臂,示意她弯腰。不知为何,两两相对要为他戴项链的情形让她联想起新郎新娘为对方戴戒指。 正被自己的想象吓了一大跳,他又突然弯下腰,大脸凑到她面前,人条件反射的往后一仰。幸亏个矮重心低,脚下岿然不动。着急完成任务,快速悬空环住他的脑袋,伸手到后面麻溜扣好项链。有些得意,准备撤回身子时腰间多出一只手,来不及惊慌她就已经被轻易托起,伴随一个极速转体,她准确无误的落在半米高的花坛上。 眼里惊愕未退,腰间的手也没松,他似笑非笑,眯着眼看她。对视一会后又觉得躁动难耐,被盯得浑身不适。 虢奕周身风霜寒气重,高挺的鼻子泛红,耳朵也是通红,隔着厚厚的棉衣她都能想到他手的温度。伸手罩上他的双耳,划破指尖的冰冷让她身形一怔,越发使力用整个掌心贴着耳廓。 “你在干嘛?”虢奕一动不动。 “人工供暖。” “什么?” 以为他没听清,又字正腔圆的重复了一遍。“人工供暖。” 他轻笑,晃了晃脑袋,“我听不见。” 她窘迫,带着报复心的用力搓了两下,然后松开手。 “你知道按照逻辑,现在我应该给你一个法式热吻吗?”他撩拨人的技术很拙劣,演得真,看得明。 “得了吧!大家这么熟了就不要玩虚的了。”摘下围巾,给他一层层套好,围得很高,刚刚遮住耳朵。他今天出奇的可爱,不闹不刻薄,只是轻轻浅浅的笑,那种安稳不像是装出来的。 街道仍然在车马人流,但都很安静,仿佛一切喧嚣都在真空罐里,流动不开,运动不了。暗自呼了一口气,伸手环抱住他,不想太轻,这样显得太怯弱,太重又太刻意。最后她用什么样的力度拥抱他她已经记不起,只知道那一刻虢奕搂得更紧了。 他将下巴磕在她头顶,闻着发香。她的脸贴着他的胸膛,两种心跳声混杂在一起,分不清更快的到底是谁。她缓缓开口,“生日快乐,十六岁的虢奕。” “第二次了。”他感慨。 “希望你开心。” “差点被你气死。”明明心怀歉意可听他埋怨竟有些开心得意,因失望而生气总比从未被期待的平和要幸福得多。 “我真的忘了,不是故意的。” “原谅你。不许再有下次。” 心意咯噔,下次,多么有变数的词语。“下次还会和我一起过吗?” “嗯。” “虢奕你是不是喜欢我?” “不是。” “那你还抱着我。” “冷。” 嗯,是个好理由。她也贪婪的抱得更紧,天太冷。 安静的夜色出乎意料的美,听他昂头轻轻的几声咳嗽,刻意减少分贝的举动她轻易捕捉,隔着厚厚的棉衣抚摸他的后背,希望能帮他缓解半分。 他清了清嗓子,不想表现出病恹恹。“你有什么愿望吗?” 莞尔一笑,“是你生日,又不是我。” “谁生日都一样!有什么想让我实现的愿望吗?” 思索半晌,点头。“有。” “你说。” 她脱开他的双臂,空出安全距离。“记好了是你让我说,等会不许黑脸怼我。” 他一记白眼,胸前一阵清凉。“那你还是闭嘴吧!” 躲开想重新捞回她的手臂。“不能别回了!我想说。”抿了抿嘴,“往后你能不能收敛收敛气场,不要太刻薄刁钻,不要太冷傲□□。” 虢奕很是震惊,却也没有击鼓鸣冤的意思。“我有吗?” 他几近谦逊的态度助长了她的气焰。 “一个月前你当着很多人的面说高二精英班的一个男生没有理科天赋劝他趁早放弃。” “他活该。” “他才十七岁,你太严苛了。而且你对我们班的关承也有偏见,他虽然爱显摆了一点,但人心不坏。想管你要个出演品的机会,明明当时正缺一个人,你也把人怼走。”离开教室时关承差点没哭出来,当时她在场,却不想当中反驳他。 “我看不惯关承的原因你会不清楚?关承?呵!看来你们挺熟。啊!我忘了,他上次还约你看电影来着。”从听关承两个字的时候他眼里就闪着异光,眼神似玻璃般剔透尖锐。 周肯肯心虚摸鼻子,快速转移话题。“校园化学竞赛时你发现有泄题可能,还不是直接让校长下不来台。” “这是原则性错误。” “可你含沙射影的讽刺教导主任能力低下也太过了。” 他没有接话,眼眉低垂,手伸进口袋,翻找的东西她知晓一二。一瞬间,她突然后悔了,言语犀利和责备的语气才伤人吧! “你觉得我做错了?” 不知哪来的勇气,双手伸进他的口袋,挤出他右手心的香烟,紧紧握住他。 “你的立场我完全赞同,可并不希望你是那个站出来和人对立的英雄。你可以把它当做是没有见识的安稳,也可以是没有正义感的冷漠。你很好,在我心里比任何人都好。但你的不可一世的样子总是让人不能理解内心的你。” “我……” “不要说你不需要理解,入世活着的人没有谁不需要被理解,即使你真的很强。”他并不是所有人的哥哥,不需要永远做那个耳提面命的白脸角色。他内心的温柔也该让人看到。 “我尽量。” “而且你自以为是的样子,有时候有点中二。” “中……中二?” “中二就是初……痛啊虢奕!你,你居然咬人?”大拇指第一关节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她眼眶朦胧,她并没有想哭,泪腺实在难以控制。 虢奕像个恶作剧得逞的调皮孩。“就咬。” 她的样子一定很诡异,脸颊有未擦拭的泪痕,盯着某个人咧嘴大笑。 “缝针做手术也不见你哭,怎么我轻轻咬一下你就这么娇气。”弯腰用搓热的手拂过她的脸颊。 “当时周围都是医生护士,哭的话只会加大麻醉剂量。” “机灵鬼,专惹我心疼是么?” 心疼?火团灼烧的燥热包裹她整个身体。怎么会有人这么不经意的说情话!避开他的眼神,心术不正就不该与人对视。 “如果不是我生病,法式热吻你逃不掉的,周肯肯。”还不等她大脑有反应,一阵清扬的诺基亚专属铃声在静谧的黑夜白雪中蔓延开。 “草!”虢奕不耐烦的接听电话,她无意瞥见是他妈妈。 “女士,你知道你现在的行为属于扼杀你大儿子的神经细胞?在未来你回忆起这段,肯定会选择毫不犹豫选择挂断电话。” 电话那端的声音听不太清,但依稀她捕捉到“儿子你好”“红色预警”“选举投票”一类的词,乍一听还当是国家领导人之间的政治对话。 短短几句后就挂断了电话,虢奕忍不住发牢骚。“虢岩写情书被我妈抓包了,这子怎么谈个恋爱都和我犯冲!” “什么情况?” “我爸说他不懂事,我妈说他不懂爱。” “那你呢?” “写情书的方式简直太低级。”来自亲哥的吐槽,很诚恳。还沉浸在为虢岩默哀的思绪中,虢奕忽然正色叫她。“肯肯。” “呃?” “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我表白?” 表白吗?她早已料定今晚一定会有非比寻常的事情发生,是突破是越界,谁都不明白。 “为什么是我?” 熟悉的声音又再次传来,紧张的氛围被打破,见虢奕生无可恋的表情就忍不住想笑,“你还是先接电话吧!” 电话那端的催促一遍又一遍,估计是父母各抒起见,没有决策者来判定谁更正确,所以撇开当事人的虢岩,虢奕就成了主持大局的香饽饽。 “你快回去吧!” “一家老都幼稚得不像话。” “奶奶说,一个能同时接纳大人的幼稚以及孩的见解的家庭是最幸福的。” “早就说过,你奶奶是个智者。” “我也觉得。”高兴的给他一个笑脸,仿佛是自己得到赏识,骄傲的不得了。 虢奕准备取下围巾还给她,被她拒绝,他回去这一路不知道还要在寒冬凛冽里待多久。临走前他说:“没那么多为什么,你值得被爱,我也期待被你爱。” 他听懂了,她的问题的意思。不是为什么是她应该先说爱,而是为什么期待她的爱。 家门口的路灯多了两盏,明亮不少,这次换她在街口目送他乘车离开。 “当~当~当” 距离奶奶家三条街的位置有一座百年钟楼,悠扬深远的报时声响起。据说这段报时是一位清光绪年间留洋而归的音乐家谱写而成,至今已经沿用一百二十多年。 打开车门的虢奕在钟声萦绕里突然转首看她,街道很宽,距离甚远,眼睛看过去想要看仔细却有点吃力。只知道他似乎对她动了动嘴,具体说了什么着实搞不明白。大抵就是“新年快乐”“元旦快乐”的祝福话吧! 在很久很久的在一次聚会中,周肯肯窝在阳台的榻榻米上听人聊天,从好友的只言片语中知道,张藤高二时因为一封情书被精英班的那个男生打折了右手。教导主任因为行贿和协助校长私吞学生贫困补助金而落马。 也庆幸,直至后来,他虽然可爱许多,但气焰依旧嚣张。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是你撩我才上当》正文 第四十四章 元旦假期之后,身强体壮的她突然高烧三十八度,顶着红扑扑的脸上自习,被班里好几个相熟的人问是不是过敏。整个脑袋潜伏在语文长长的课本里钓鱼打瞌睡。奶奶装的热豆浆被虢奕夺过去暖手,还回来时她正半梦半醒的和契诃夫嘲笑瘦子波尔菲里一家人的阿谀奉承相。 “朕的子民全让这的流感给整垮了。” 粗略算起来,虢奕病好后,来来往往有不少人都相继发烧感冒了。就连狂吃三桶过期方便面都不会有丁点症状的张藤也难敌风寒,凋谢成残花,毫无生机。据说她没有参加的那场生日会,符俊打电话过来都带着鼻音。 “等本王病好了,保你千秋万代。”张藤艰难的拧过头来。 “你先保你平安无事才好。”虢奕一脚踹醒前面睡觉的男生,又将手穿过周肯肯匍匐于桌的双臂,托起她的下巴。未待她完全睁开眼,就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长灯管的明亮。语文老师来了!幸得在虢奕的示意下嘴里不知所云的碎碎念了几句。 “在读什么?”张藤被阴邪的声音吓得不轻,一个激灵差点站起来。支支吾吾半天,发现自己真的没法假装将化学教材说成语文读物。 “一堂自习你记住了什么?少年不识愁滋味,老来才知书可贵。浑浑噩噩半时,你有记住什么有用的语文素材吗?”见张藤睡眼惺忪,一言不发。独角戏不好唱,实属无奈。 “算了,你要是能说出一个,我都不罚你!”这般深明大义也实属少见,要知道老崔这种文艺中年人言语之犀利是能骂人骂笑,夸人夸哭的。正琢磨着张藤这绣花脑子一时半会可能打不出个文学擦边球,谁知张藤胸有成竹的张口就来。 “与怪物战斗的人,应当心自己不要成为怪物。当你远远凝望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望你。” “如果是你,这句话你会用在证明什么论点里?”有意逮人,何患无招。 “洁身自好,坚守本意,不忘初心。”或许,生了病的张藤比平时更加聪明一些。 老崔稍有欣慰,颔首道:“嗯,半时一句名言名句也算是收获,就是效率要再提升些。” 张藤悬着的心也放下来,洋洋得意。“好的,我争取在多被一些叔本华的名句,方便往后运用到作文里。” 不,听到这句,周肯肯开始为他的言多必失而默哀。非但没变聪明,反而更没脑子。 “叔本华?”老崔眼冒金光,阴邪一笑。“刚刚那句名言给我罚抄两百遍,加上作者名。”心满意足转首间竟然让晕晕沉沉的她脑补出一场老崔狂妄自得的内心戏。 课后,程今寻她说话,还不忘讥讽张藤。“一言既出,抄书抄断手。你连叔本华都认识,你咋就不认识尼采那疯子?这话哪里像是叔会说的?你这脑子是塞满稻草也不至于这么蠢啊!” “呵呵呵,你说风凉话的技艺比前几天好了不少。老子就是乐意,老子就是喜欢抄书抄断手,爱学习干你屁事!你有本事再靠老子近点,流感病毒直接传你。”张藤烦躁一通。 程今退避三舍,连忙受惊摆手,揶揄道:“出在你身上的流感分明是禽流感好吧?”转而看周肯肯这副恨不得缩进抽屉的霜打茄子样。“怎么你也成林妹妹了,说要好的女战士呢?” “大家都感冒了,我不生病显得不合群,我怕你们挤兑我。” “荒唐可笑!就你身高没过一米六,大家挤兑你了吗?” “挤兑了,就现在。”她无力愤愤不平。两个太阳穴之间仿佛绷紧了一根皮筋,后脑勺还重得不像话。 “这是如实叙述,不属于挤兑。”虢奕总喜欢在她被恶意吐槽的时候趁机补刀。 不能指望他能多有爱心,对她关爱一番。 起身去热水房倒热水,同病相怜的张藤怏怏无力的跟在她身后。 正所谓祸不单行,最怕夜晚亲戚造访囤的姨妈巾告急,买完饮料发现坐车就差一个钢镚。现在好了,热水房维修中,冷冰冰的大门紧闭着。 “学校超市去吗?”回头问杵着墙委屈巴巴抠瓷砖的张藤。 “下楼下五层,绕过操场怎么也得五百米,再经过教导处、机械房、医务室,好累啊!我还是渴着吧!”才说几句就好像已经走过所有的路,气喘吁吁。 “那得忍四节课,嗓子会冒烟吧!”身体的高温使得身体持续处于干燥枯竭的状态。 “现在是证明一下我俩之间的友谊长存的时候。”虎视眈眈的眼神盯得她发毛。 “不去。苦难面前无弟兄。”出完一步步往教室里挪,身后的人有气无力的嘀咕了一句。“原本只是共患难的兄弟,现在要共生死了!” 天气的关系,教室成了同学足不出户的游乐场,哄堂大笑,乐此不疲。少有几个熟睡的人被吵醒后会发牢骚的怒吼几句,而张藤则是趴在桌上有心想骂却站不起来。病重的他是脑抽了才来上学,躺在蚕丝被子里暖暖活活多好。 迷迷糊糊间听到后桌有人说什么话,‘别睡了,都睡成大饼脸了。起来喝点热姜茶’热的?猛地转头,天旋地转,满眼都聚焦在银色不锈钢的保温杯上。“这,这是胜得过琼浆玉露,塞得过杜康美酒的热姜茶吗?” “肯肯,喝起来什么味道?” 周肯肯面容呆滞,机械的吹散杯中的热气。轻轻呷了一口,热流顺着喉咙进入身体,香甜的糖水香留于齿间和鼻腔。甜食能改善心情真的不假,尤其是在身体难受的时候。 “得意的味道。”吹凉些,一口而尽,很得意。 张藤视线没有离开不锈钢保温杯,要略带企求的眼神看向虢奕。“奕哥奕哥,我呢我呢?”双手像狗一样搭在胸前,托着下巴。 虢奕扔出一瓶矿泉水。“你喝水。”冰凉刺骨的常温水像是奔腾血液。 “爸爸!” 张藤猝不及防的抱大腿差点没噎得她断气,又想笑又呛得不行。 “敢叫爷爷你连凉水都没得喝!”虢奕作势抢过水,张藤护着怀里耍赖。“你偏心,为什么她有我没有?你看她多不要脸,一个人喝得美滋滋,我却只能护着一瓶凉水当宝。你知道不知道我也是伤员,喝了凉水可能会高烧四十五十度,全身瘫痪,全身溃烂,甚至会休克断气。” 张藤越想越可怜,五岁被邻居家的二哈咬,七岁差点淹死在自己泳池,八岁练琴不用功被爸爸毒打……命运多舛的一生。粗略的回忆完后,抬头见虢奕压根没听他的话,自顾自翻着手里的书。 周肯肯倒了杯热茶,推到他面前。“喝点?” 张藤眼冒泪光,欲拒还迎还有点娇羞,捧着热茶白了眼旁边的人渣,笑盈盈对着她只感叹。“那个,还是手足好。哈哈哈哈!” 她认可颔首,热气氤氲在脸周围。“其实还是手更好使,夜夜难寐全靠手。” 张藤动作突然僵硬,一时无措,脸庞晕开大朵红花,眼神涣散间热茶只灌喉咙,火辣刺痛,涕泗横流,狼狈不堪。 漫不经心逗逗纯洁的男孩真有趣,不痛不痒的话出来跟多诺米骨牌似的,有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张藤,有人找!是个姑娘。”教室门口有人嚷嚷道。最后张藤拔地而起,落荒而逃,如果这是种灵魂深处的求生欲,那值得被歌颂。 挑眉看了眼门口女生,有几分眼熟,仿佛见过。“那个女生很眼熟,是上次游湖时张藤带去的吗?” 虢奕轻声应和。“嗯。” “好像是个很难搞定的学姐。”上次还听说她是张藤踢到的一块铁板。 “嗯。” 张藤红着眼睛,缩着鼻子,木讷的带着一只粉色的保温杯走进来。“看这情况是已经搞定了?” “嗯。” 忍不住扭头看,虢奕专注于手中的说,俨然一个书虫。“你还能再敷衍一点吗?” “已经最敷衍了。”仍是没抬头。 ……好吧!她把虢奕从上课玩手机打游戏睡觉发呆的坏学生变成了沉醉书海的好青年!书本使人重生! 鹅毛大雪落满篮球场边的雪松,高挺身姿的银杏孤孤单单站立在宽马路两旁。她很久没在有理科科目的大考中悠然自得了,从前那么讨厌理化生的一个人,现在虽然看公式会头疼但对元素周期表已经烂熟于心。明白一知半解会吃大亏的大道理,但有时候似懂非懂也能自欺欺人和勉强敷衍他人。 健育向来是恩威并施,一边公布期末成绩一边发布放假通知。 放学时她遇到了一个甚久不见的人,原本还在耳边数落她低能的虢奕见到那人后毫不掩饰的嗤之以鼻,大概就是不速之客的意思。 站在银杏树干下的孟子晟热情的朝她招手,走上前,展露笑颜,亲昵的唤她‘肯肯’。 脚底一乱,心有一刻是扑空的。肯肯,孟子晟这样叫了她十多年。 名字是叠词的人时常会有很多自以为是的误解,算不上熟知的人只要不是带姓,怎么叫都会显得熟稔和友善。不知为何现如今孟子晟当着虢奕的面这么叫她,她浑身不自在。 不明他的来意,但显然,兀自站在路边张望看到她就跑上前,他是在等她。 抿嘴不知所措,不说话又会没礼貌,犹豫间她被虢奕拽着书包往后退。惯性的几步让她雪地靴后跟不心踩到他的白鞋,污水脚印比万花丛中一点绿更刺眼。歉意的看了眼虢奕,发现他根本没察觉,眼神直勾勾盯着孟子晟。 “她姓周。” 场面一度尴尬,让她想起母鸡护食,忠狗护主……呃,怎么想起来有点美滋滋。 “孟子晟好久不见。”她礼貌的打招呼,感受到的凌厉眼光盯着她。 这时候的孟子晟,并不知道她曾是他女朋友,会被自己甩的女朋友。这时候的他笑容可掬,无亏欠之意,只是个简单莽撞的男生。 “好久不见。” “什么事吗?” 孟子晟挠头尴尬。“也没有什么别的事。”他从包里翻出一本绿皮书。“呃……这本书是你的吧?我在我表弟的书桌上看到的,真是抱歉,他年纪太。” 虢奕看到书名,轻哼一声,不咸不淡道:“看不见的城市?” 知道他的意思。《看不见的城市》是上次承诺要带给虢奕的书,有天在早餐店遇到一个眼睛大大的男孩很喜欢这么书,萌哒哒乞求的眼神像极了徐浩森,一时喜欢,就把书送给他了。而她每本看完的书都会在尾页签名并且标上日期,方便记录。 揪住虢奕的左袖口,“等会跟你解释。” 送出去的书也没有收回的道理。“没关系,你不用特地拿来还我。你弟弟很可爱,这是我自愿送给他的。” “泽太,只懂索取不懂付出。他喜欢船,肯定是看了封面就死乞白赖的粘着你要。” “没有,他很可爱也很礼貌。”泽并不像被娇惯的孩,他虽然像孩子一样自己喜欢的就一定要得到的霸道,但在表明想法的时候显得彬彬有礼。 孟子晟有些开心。“咱们也有大半年没见了,要不要一起去吃个饭?” “难为你过来一趟,但我们已经约了人,实在不好意思。”说再约下次的客套话她难以开口,毕竟,如果时间这样过,她敢保证,她和他不会有再多交集。 “是余铠他们吗?我刚见他们出校了,那子变黑了,刚刚就有好多话想说!” “不是,新认识的高中同学。” “呃~那好吧!下次我再来找你。” “下次就不用了,她一直都是我管饭。既然过来还书,那就给我,这原本就是我的。健育你熟,自便吧!”虢奕简单粗暴地结束了压抑尴尬的局面。 大概是看他们没头没脑的迂回太难受,走之前还长长叹了口气,不明所以然。 一路上她尽可能用恰当的语言解释好自己突如其来的母性大发和仁爱之心。因为别人喜欢,所以毫不犹豫把承诺虢奕的书送给了其他人。那段时间虢奕一直没管她要,她送完也忘得一干二净。 “我也不知道孟子晟是泽的哥哥,当时泽老盯着我放在桌上的书,看得出来是真的喜欢。” 虢奕陡然停住,大手一挥,指向马路对面一群视线锁定他俩的女生说:“她们也盯着我看,把我也送出去啊!” 那群女生因为他的动作引发一整骚动,食指指人不是个好习惯,更何况是光指不看。握住他的食指拉回左手。女为阴男为阳,虢奕的手跟她的比起来太像暖炉了。假装漫不经心,实则趁机暖手。“才不要,书可以再买,你要是没了可怎么办!” 她的心思他尽收眼底,说实在,他异常喜欢她那些和他有肢体接触的动作,这让他觉得她就在身边,离他很近很近触手可及的位置。认真享受着,任由她拿捏。“看到谁喜欢你的东西就拱手让人,这毛病得改,而且要立刻改。” “好。” 虢奕心满意足,嘴角上扬。不留神被抠到掌心,绒毛拂面的瘙痒顿时让他肌无力。防止她继续无意挑拨,一怒之下十指相扣塞进大衣口袋。 临进餐厅前她抽出了手,一路招摇过市已经很张扬了。而某人撅着嘴明显不太开心,奈何手已出,也就跟着乖乖进门了。 张藤隔老远就看到他们,到前台要了几瓶啤酒。“怎么这么久?菜都点好了。符俊又闹幺蛾子,说不来吃饭了,让我吃完去他家看片。” 半个月前符俊的艺高就因为雪下三尺高而提前放假了。这段时间放学后只要没事张藤就往符俊家跑。 “这是什么书?怎么还有孩的铅笔画?靠,这猪画的真丑。” 她也没发现扉页居然有一幅画,凑过头看了眼,说:“这是狗吧?耳朵耷拉着。” 程今这个人来疯,当有意见分歧的时候她总会第一个站出来表明自己的立场。视线突然被这副画吸引。“我看看我看看,这是熊猫好吗?这么肥。” “鼻孔那么大,肯定是猪!” “脸这么圆,肯定是熊猫!” “猪!猪猪猪……” “熊猫!熊猫熊猫熊猫……” 自知争不过大嗓门,她悄然退下。“我觉得这次张藤占了上风,选了猪,好像怎么说都不亏。” 虢奕拉开椅子坐下。“你的狗也一样。” “那你觉得像什么?”她问。倒好茶水,虢奕戳了下她的眉心。“休想诈我。” 哈哈,被识破了…… “吵的好累,和程今这个大嗓门吵架太吃力了。”猛灌一杯茶,张藤活了过来,喘了口粗气,好言相劝。“余铠,哥劝你一件事,你一定要记好咯。将来生了孩子千万千万不要让她学画画,简直太难猜了。要再四不像点,和程今吵起来,得掀天花板!一点不夸张!” 余铠不以为然。“太久远了,我没想过。” “幸好!哥们明智啊!”张藤像是找到组织,搂着余铠一个劲喝茶。 太久远了,我没想过……程今一愣,看向他。余铠扑克脸在好兄弟的左右推搡和恶搞之下慢慢出现破绽,嘴角上扬,人轻松很多。 你没想过的,我想过,余铠。你说该怎么办? 菜品一个接一个的上,因为那幅画,整顿饭都是围绕孩的健育进行的讨论。 “肯肯,你觉得你以后的孩子会和你一样…额,怎么说才好,就是一样不拘一格吗?”筷子上的水煮肉片夹了几下没夹起来,张藤索性站了起来。 “我的孩,应该是个超爱想超敢做,不管多少岁都能真诚可爱的人,一边柔软地长大,接受这个混浊的世界变成能承担责任的大人,一边笔直地坚守,变成尽管世界混浊也可以找到自己的净土的天使。我的孩一定很可爱。” 未来的孩应该是什么样,她形象过无数次。每当看到社会新闻的时候,就会想,她真的能胜任一个母亲的责任吗?如果教育不好对社会和公众造成利益损害怎么办?而后想想,孩降临时都是天使,他们天性善良。 “想象真可怕,你有想过你的天使也会趴在地上吃土,用沾满口水黏糊糊的手在你新衣服上乱蹭,弹个钢琴还会拿录好的磁带忽悠你,甚至会打架斗殴欺凌弱,诺,还会像那子叼着烟装大哥大,这些你有想过吗?”张藤指着雾蒙蒙的窗外看去,偷着印有新春快乐的透明窗花,有一群男生人手一支烟。 “不会,从记事起我就会教他认字,给他读绅士文化的书和翻译《礼记》,学后读王尔德的童话,再大一点就读金子美铃的诗,初一初二读世界名著,初三读近代文学,上高中他应该已经建立起自己的三观,属于半独立,会开始关注社会了解当下时事。他能分析事情的辩证性,判断一件事情对错,有自己的学习方法,然后成为一个合格的准成年人。” 或许爱好文学的人多少会有些以自我为中心,但道德观念应该比普通人要强上一些。 “突然觉得当你的崽好可怕,感谢我妈让我投了个好胎。不过话说回来,还不认字的时候你给你儿子讲四书五经他能听得懂吗?你怕不是想生个孔子、爱因斯坦出来?” 正想说她可以翻译,并且,潜移默化很重要,古人学字就是从三字经开始的。 虢奕咬碎一粒花椒,麻涩感充斥整个口腔,一边灌水一边毫不避讳的说道:“要是遗传到我肯定能,遗传到她妈就说不准。” 张藤鄙夷:“你瞎凑什么热闹,你还相信隔代遗传呢?你看看我家老爷子好吟诗作对,怎么他孙子也就是我,你瞧瞧我怎么就大字不识几个,没他老人家一点疯子稻谷呢?” 周肯肯畏畏缩缩,心猿意马的好心提示。“风仙道骨。” “一样。反正隔代遗传只能遗传点坏的,什么高血压、心脏病、糖尿病、骨癌、胃癌、淋巴癌、脑癌……” 虢奕对这顿饭失去兴致,起身结账,周肯肯丢下一句想喝汽水就跟着虢奕一起出去了。 面对张藤的喋喋不休,程今再也坐不住。“我看你是脑瘫吧!一句话的核心信息丢得远,边角余料还能演出戏,你个智障!” 张藤一脸懵逼,“我放过什么了?大家不是在说隔代遗传吗?” ……没救了。 见余铠憋笑,程今白眼。“你们是在嘲笑我吗?” “你就当真没看出来他俩已经超出了友情的范畴?” “看出来了!父女情深,怎么能跟区区友情相比!” “我忍不了了,我想一筷子戳死他!”余铠一把拉住程今,好心提示。“他俩暗渡陈仓了。”程今怕他听不懂,又加了句。“他俩谈恋爱了。” 张藤放声大笑,“切,怎么可能?就虢奕那样子,额就这样,双手环抱指点江山的傻样还能谈……谈得……了……恋爱?”轻佻不屑的话在转首间慢慢凝重。人高马大的男孩坐在椅子上伸手搂过女孩的腰身,就着她的手喝了口汽水,两人并排在游戏机前语笑嫣然…… 五雷轰顶…… 这个禽兽居然敢这么自然的搂着人家芊芊细腰,而人家也没一点反抗不适的意思,还有点应和!这这这……太不要脸了。随之,欺瞒的怒气和恍然大悟都涌上心头,他仿佛懂了很多以前愤愤不平的事。 难怪同样是感冒唯独单单仅仅只有她能喝到热姜茶!难怪无论多晚虢奕都要屁颠屁颠跟上去送她回家!难怪每次坐车虢奕都要像壁虎似的挨着她坐!难怪三人吃饭他从来吃不到自己喜欢的菜!难怪这半年来他瘦了五斤,不没长高一厘米!还只有一米……哦~不对,现在是对这狗男女口诛笔伐的时候! 一件件捋平,事情越豁然开朗,心里越堵!突然想到什么,脸色苍白。他上次在图书馆看到过什么?壁咚?书架咚?周肯肯红扑扑的脸和虢奕没穿好的衣服?他,他打断了什么? “大还是?” “你还敢听我的?” “听你说,我反着压。” “。” 游戏机花花绿绿的屏幕转动一圈,落在一个‘大’字上面,虢奕把赢来的硬币给她。 “我怎么赢得这么不开心呢?”她哭笑不得。 “最后都是看结果,过程太苦的话忍忍就过了。”虢奕摸了摸脑袋安抚她,“赌把大的,一顿饭钱就回来了。” “我上次听人解读过一个公式,叫凯利公式,它告诉我们十赌十输。” “这是概率和规律,当频数不构成统计要求时这些都无用。大还是?” “大。” 百试不灵,只要和她说的反着来,准能赢。看着手里的硬币越来越多,她拿了个篓子,最后……饭钱回来了。 “今天午饭是这台游戏机请客。”周肯肯雀跃的告诉他们。 张藤还是不可思议,“你俩,真的在谈恋爱?” 二氧化碳冲上来,她呛着鼻子打了个嗝。“没,还没。” “也就是说以后会谈?”他突然躁动,气急攻心,指着鼻子臭骂一通。“不厚道,枉我拿你们当朋友,至亲啊!你,你们居然瞒着我做这些偷鸡摸狗的事!虢奕你说,难道我不是你的兄弟吗?这种事怎么从来不跟我说?!还有你周肯肯,难道我不是你患难之交吗?你们,你们也过分了!唯独瞒着我,太…太太让我失望了。” “你别冲动,我俩……没偷鸡摸狗。”她从没曾想过要瞒着谁,只是不想让别人过多的评价她的感情。她喜欢谁,当事人知道就可以,不用表现给谁看。也没想过,这事居然对张藤打击这么大。 “狗屁!” “老子喜欢谁爱谁干你屁事,凶屁啊!”虢奕一阵头疼。 “所有人都知道,就我蒙在鼓里,坚信你们……纯洁去他妈的纯洁,你俩居然背着我连怎么养孩子都想好了!禽兽!” “怎么带孙子我都计划好了!别说我不厚道,现在第一个说给你听。” “滚!人渣败类!”老子心态崩了,谁他妈都别跟老子说话!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是你撩我才上当》正文 第四十五章 ‘四月一号之前我们会回去。’ ‘在过去,于一死在三月三十一日晚六点。’ 新学期开始一个多月,她总是能遇到于一。当周肯肯友好的道别于一坐回餐桌前时,虢奕面无表情的说。 幸亏汤匙没有在手上,不然定会溅起大片油汤。 对于活到未来的人来说,看一生命有预兆和准确无误的停留在某一刻的感受,很挣扎。看得到功德圆满,却看不到业障消除。 “我见过于一,在云层中间。” 虢奕猛然抬头,震惊中带着不可思议,转瞬又消失殆尽,释然的等待她继续说。 “你们说我心脏骤停那次,我就是那是见到她的。仙气笼罩,长裙飘飘,像天使,不对是仙女。她说谢谢我。” “我昨天梦到过了。” “梦到?”瞳孔瞬间放大,疑惑不已。 “确切地说是真实沟通。她说她能穿透时差虚拟时空但改变不了原本就设定好的命格,人类的记忆是冥冥中注定的,她无法越界,事后各相归位,一切如常。” 如果从到大的语文老师没有教错,一切如常就代表回到现实生活中后……她心中猜测的可能性突如千斤坠砸在心口。 她面上冷静的喝完最后一口热汤,“就是说四月一日回去后,我们可能对这一年的事情毫无印象。” “或许。” 盘算起日子今天已经三月二十九日,距离月底仅剩不到三天的时间。生死契阔谈不上,不知生死才难受。 如果回去后他们互相记不起,和从前一样,没有牵手拥抱,没有嘲讽对抗,有的只是他的礼貌,她的疏离。 “那你想回去吗?”问出口才觉够傻,来时莫名其妙毫无预兆,走时难不成还会有人给你选择的权力问你是留是走? “无所谓。反正你知道的,我有多想和你一直到老。”虢奕深沉如墨的眼珠倒映着她的模样,周遭模糊不清,仅有她清澈的轮廓。 “如果我们谁都记不起对方了怎么办?”她不敢问如果只有他记得他会不会去找她这一类问题,结果毫无意义,而且伤人伤己。 被虢奕轻弹额头,说是轻但她的额头却是实实在在的疼,呵斥的声音带着埋怨。“我们先前就认识,就算没有这段不像穿越的穿越,我也会追你。” 他饶过餐桌,走到她身侧,扳过她的双肩,顺着手臂握住双手,众目睽睽之下蹲在她面前,认真说:“上次去咖啡厅偶遇你是得了情报有心去阻挠你相亲的,我说让你考虑考虑我也是发自内心的。你不想异地恋,我也认真思考过要回国发展,一直在计划,虽然不会太快,大概也是三年内。” 睁大眼睛,震惊不已。“这些,我都不知道。” 亲昵的刮了下她粉嫩的鼻子。“你连我爱不爱你你都确定好久!” 摸了摸被他碰过的鼻子,尴尬的傻笑。“嘻嘻。” “那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等你爱我。”努嘴皱眉,“你明明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不够喜欢物理化学,不够爱运动,不够吸引人,毛手毛脚又笨头笨脑。容易受伤还爱逞强,毫无底线的开黄腔对张藤满嘴跑火车……” “你可以闭嘴了!”伸手捂住他喋喋不休嘴,真想教会他沉默。好好表白不好吗?干嘛要埋汰她。 “别着急,听最后一句。”抓住她的手,尽量安抚。“可我怎么看怎么顺眼,怎么看怎么喜欢。” 害羞、嗔怪、冷漠各种情绪他都预想过,唯独哭泣,他没有应对措施。他没想到一句刚出,周肯肯眼里就倾出泪水。 “哭什么?”他替她擦拭。 “替你委屈,喜欢这么普普通通的我!” 心里五味陈杂,若不是往来人群投来异样眼光,他真想吻醒她。 周肯肯,你可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也很普通,是肉体凡胎,会无助难过会落泪。会再深夜胡思乱想,既害怕你把他想象的太好往后发现缺点离开,又害怕太普通而吸引不了你。他设想过用无数方式去靠近你,而每一次顺其自然的亲昵动作的背后,他也会紧绷神经替自己打气加油。这是他头一次正儿八经喜欢一个人和心怀鬼胎的“算计”一个人,他从头至尾都虔诚真挚。 “不用替我委屈,我很幸福。”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她稍带哭腔,吐字含糊。 “什么?” “不要问我,我一时记不起来了,明明以前背得很熟。” 掏出纸巾给她擦脸,红眼睛更像兔子,鼻头也是通红。第一次见她哭,原因竟然是他爱她。女人真是搞不懂。 “上次就想说,你背诗的样子真蠢。” 想好好与每一个人道别,但仔细想想,和他们相熟的每个人在未来都还能相遇。悄悄问过虢奕,张藤未来是什么样,他看来那么不靠谱,那么迷茫。虢奕则说:‘张藤牛的很,开了十多家夜总会,每天上班就是蹦迪’。果然,人还是活着好,这样生活才能充满奇迹。 三月三十一号,月考放榜,于一考了班里第一,年级第四。当晚,她跳楼自杀了。 有次上街遇上于一,问她为什么总是带把伞,她说:有风遮风,有雨遮雨,无风雨的话就遮看不惯的嘴脸。 无法评价她的人生,但更多的是遗憾吧!明明是个值得被疼爱的人,却偏偏满身伤疤,难以治愈。 和虢奕约好要一起过在这最后的时光,晚自习后偷偷挪步天台,他找来钥匙,开锁时发现锁已经生锈。狭窄的通道豁然而开,清风徐来,满目星空。 “这里真适合偷鸡摸狗生娃。” 虢奕带上门。“别暗示我什么?我可是个行动派。” “有感而发,有感而发。” 七层的教学楼,俯瞰下去,广玉兰树像是主干道最忠心的侍卫。试想着,于一从这里跳下去之前是不是也看到过她所看到的这一切。 “你和于一是怎么认识的?”她一直很疑惑,从没追问过,也从未听他提起过。 虢奕不知从哪找来一条长板凳,招呼她坐过去。“元旦晚会散场后,经过科技楼,顶楼凭空掉下一把木椅子,正对她头顶,顺手拉了她一把。明明当时连声谢谢都没有,谁知竟然留意记在心里了。” 原来他们是因为曾经救过于一,所以来到这里。 “而这次,椅子没有出现吧!”上次救她时遇到的车,这次怎么也没出现过。 “嗯。” “这个世界缺少好多东西。” “失真了,都像是虚构的。” 一群活生生的人陪你演绎另一种生活,遵循配合你的每一个选择。他们并不知道,其实这一切早有发生,并且早有定数。而现在,健育的周肯肯只是一种超现实的假设。 东边突然闪过一道光,随后哔哩啪啦的响声出来。她突然兴奋起来,“竟然有烟花!”一束细的光亮在空中炸裂,迸发出硕大的火花,红的绿的,颜色各异。好像自从市烟花爆竹管制严格后就很少再见烟花了。 见她脸上欢呼雀跃,兴致昂昂抬头看,露出好看的颈线。稍带诧异地说:“不明白烟花这种东西为什么会这么受欢迎?烟花燃烧生成的烟气中含有大量一氧化氮和二氧化氮,经紫外线照射,会产生一种烟雾,有毒性。” 周肯肯僵硬的缩回脖子,感觉鼻腔充斥着有毒的颗粒物。 “你是凭本事单身,不接受反驳。” “虢岩大学第一年,一家人去大笨钟看了跨年烟花。” “场面震撼吗?” “拜托我是个中国人,那里的烟花还没你现在正看着的多,太次了。” “哈哈哈哈哈!中国牛批。”满满自豪感。 “听说后来还开始收费限量了,也不知多大的脸。” “哈哈哈哈……” 烟花放了很久,等烟火从夜空中退场时还有不少浓烟聚集。 “你当时为什么希望自己回到过去后能不那么优秀?”站上的留言一直让她很疑惑,他不是个对任何事都有参与感的人,能让我有意去留言肯定有原因。 “因为从来没有不优秀过。” 这话怎么听都是富人感叹好想过过穷人的生活的自我炫耀。 “我和虢岩一直有道坎,一个家庭有两个男孩都不可避免有对比,一对比就会有输赢好坏。我想给他做个好榜样,因为我是哥哥。可我并不知道我一切力求完美的行为给了他带去了那么大的压力。我学理,他就学文。我去大,他就去a大。他一直躲避和我正面交锋,但他不知道,我虢奕的弟弟其实很优秀。” 黑夜吞灭了他另一半的脸庞,她只能看到线条流畅的侧脸。她是独生女,没有过姐妹兄弟间的对比,尤其是成长过程中,当然也可能是她从就听话乖巧。 “虢岩是我老板。” “我知道。”他摸了摸她的脑袋,“开公司拿项目都是凭自己的本事,他从来没有向生意场上的朋友介绍过我。”这句话里她听出了欣慰和挣扎。 “很矛盾吧!很骄傲他的独立,又渴望他遇到难事能求你出面帮助!” “有次我去a大找他,宿舍三人没一个知道他还有个亲哥哥,也是那次我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你后来去国外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有一部分原因。” 突然有段记忆从脑海中检索出来,刚和虢岩合作时,估计是看了个人简介,虢岩还问她,认不认识一个长得很帅姓虢的男生,不知当时就是下意识的觉得这个姓很少见应该不认识,还是在她心目中虢奕不属于认识的范畴。反正这个话题后来也是不了了之了。 大概不是什么具有代表性的案例,便不再提起。“相处这么久,其实感觉得到虢岩不是个缺爱的孩子,他的大胆和自信里都能看出来他有一个幸福的家庭。” “我知道。”他嘴角牵起一抹微笑,看得她不自觉的也跟着傻笑起来。 忽而一阵大风,从背后吹起来,马尾发梢附在脸上,随风蹭来蹭去,痒痒的。 “那你呢,当时写的什么?”他问。 “呃,说出来有点可笑,就是想要叛逆一点,感觉以前太理智了。” “整个高中都在谈恋爱,你还想多叛逆?已经很不像话。” 陡转的义愤填膺让她摸不着头脑。“我活了二十多年,没有过做很勇敢和精彩的事,从没义无反顾的疯狂过。” “那一次呢?做了梦寐以求的疯狂的事?” 她摇头。“我发现,原来就算重返一次青春,我还是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想法。一切都简简单单,理想不远大。” “听起来很酷的人生并不是所有人的生活,你这样也会有很多人羡慕。” “我知道,一直以来我都算很走运了。而这一次,我希望能够爱对人,希望不会无疾而终。”凝望他,想他能明白她的意思,读懂她的真诚。 虢奕搂紧她,用低沉有力的声音附在她耳边说:“废话。” 缩进他怀里咯咯笑起来。 以前她是谈不开孟子晟的阴影的,每次相亲或是遇到其他异性,都会忍不住比对,他会不会比孟子晟可靠,会不会比孟子晟更适合自己?可面对虢奕,她很少有这样的对比。 和他相处时,她只想贪婪的更靠近他些,宛若一条鱼进了打捞后往回收的,她安静等待与渔人相遇,不会挣脱。 虢奕脸颊一热,周肯肯的额头正抵在胸口,手攥着他腰间的灰色羊毛衫。快四月,天气还是这么干燥,喉咙像是卡了难咽的东西,轻轻咳嗽两声。 她忽而抬头注视着他,凭借微弱的月光,他试图看清她背光的轮廓,可来不及摸索就醉入满眼的星光。 她开心的说:“我们接吻吧!” 而几乎同时,他也忍不住开口:“我要吻你了!” 低头颔笑,还真的非同一般的默契。手掌贴她颈部的脉搏,脖子真细,仿佛稍稍用力就能拧断。他尽量让自己的动作看起来不那么心翼翼的拘谨,又不想彻底失控的放纵,慢慢地拂过她的嘴唇。 那双有神的眼睛写满了和他相同的期待,也同时能轻易看透他满脸的醉迷。 “闭眼啦!”他的语气捎带责怪。 被他伸手遮住眼,她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气息越靠越近,最后温润的嘴唇落下。没有想象中电光火石的冲撞,可前所未有的幸福将她完美包裹。 清醒的温柔,这就是她一直期待的爱情啊! ‘lsilvadidkuh,aihikigabu,adflfuh……’ 一阵悠扬而久违的音乐让她如梦惊醒,睁开双眼,掐了手机,哪里还有什么天台月光和长凳,尽收眼底的只有她身上的一只海豹手套的肥肥布偶猫,和熟悉的书柜、书桌、窗帘…… 回来了吗?这么准?摸了摸火热的嘴唇。靠!偏偏选这个时候? 暴躁的缩回被窝,b被她的动作直接弹下床,伸长了爪子一脸懵逼。 ‘lsilvadidkuh……’老妈持续来电。 “肯肯,你出门了吗?等会和帅哥约会完之后来金冠酒店,姚阿姨的儿子结了婚生了儿子了。不着急,晚上再来也没关系。哈哈哈哈……” 儿子生儿子?不就是抱孙子吗?说的这么绕口。刚躺下,才苦恼的意识到。 约会??相亲!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是你撩我才上当》正文 第四十六章 她怎么奇思妙想都不会想到,和她相亲的男人是白。而怎么想都不会想到,等她匆忙赶到约会地点,白第一句话竟然是,‘第一次见面说这样的话我知道会非常唐突,我似乎对你一见钟情’。 深咖色微卷的发梢,水湖蓝精心修剪的西装。清澈明朗的眼睛认真的注视她,竟然和原来一样坦诚。 “我有一个很爱的人,因为最近才确定关系,所以还没来得及介绍给亲友,真的很抱歉。不过认识你很高兴。”他可以当她是初次见面,但她却对他了解甚多。 稍有惊愕,眼底尽是遗憾,脱口而出:“最近?”说完才觉不妥,但她似乎也不介意被他无意打探隐私,她略带歉意的点了点头,又埋头静看水杯。 坐在这里等待被迫相亲的对象已经让他耗尽的所有的绅士风度,从一开始他就是带着逆反心理来的。他相信缘分,这种怀有目的性的相识本就令他反感。 而当她慌忙的冲进咖啡厅,顶着微微蓬松的短发,明亮干净的眼睛像马达一样寻找目标的时候,他竟然怀着一颗怦怦直跳的心希望她就是自己在等待着的人。 “不知道你信不信,这真的是我第一次表白女生。” “我信。”认真点头,见他宽慰的轻笑,大抵是庆幸自己没有给人留下轻浮随意的印象。 “我们是校友,健育初中部,我在你隔壁班。”她捧起热茶吹散热气,欣然和他聊起从前。 真希望能和他重新建立起友情啊! “我听说柳姨说过,刚听你还回绝我,还以为不会再谈交集这事。”他尤为贴心的把方糖推向她。 “关键是你的履历太耀眼,我们这些凡人能和你谈得上交集的也只在你修炼成神之前。对了,虽然不能和你成为男女朋友,但我可以叫你白吗?”她一边放糖,一边为自己拿捏力道。她不清楚白是否愿意和她这种说自己有对象还跑来相亲的人当朋友。反正若是换作自己,一定礼貌说句gaay! “总感觉和你似曾相识,现在你又叫我白,这名字是我的好友们对我的称呼。”听到白两字,心有一怔,熟悉得仿佛上一世就听惯了。 “呃……我只是以前听人这么叫过你,再说你的个人简介在上轻易就能搜到,而且很全面。” “这样啊!”他递过餐单,“过来这么匆忙,一定还没吃饭吧!你没来之前我简单的点了两样,酪乳薄烤饼和树莓三明治。” “你不是不喜欢树莓吗?”和白一起逛过好几次那家有fruki的甜品店,他从来不吃带有任何覆盆子口味的东西。 “你又知道?可别说是从上知道的,不吃树莓是我很久以前的习惯,只有相熟的人才知道。” 一时两难,迟疑片刻。“我和程今相识很多年,听她提起过你。” “程今?难怪。”他欣慰的勾起笑意,忽而想起什么。“她的婚礼你一定去了吧?” 她点头。不仅去了,还客串了演品的伴娘,当众崴脚被送进了医院。 “当时我正好在国外比赛,没能赶回来。” “还是比赛更重要一些,情谊以后还能补上。” “你爱的人是那次婚礼之后遇见的吗?” 她抿嘴思考,“可以这么说,但很久以前就是同学。只不过是那之后确定关系的。” 他轻笑的感叹道:“若是当时没比赛就好了。” 放下茶杯,暖在手心。“我不是因为时机凑巧才去爱,只因是那个人而已。” 不想给他一种时机不凑巧的错觉,这就好像若是早一点遇上结局就会不一样。感情和早晚本就是一种遗憾的错觉。 简单用完餐,有点想要白的联系方式,可最后还是欲言又止。出咖啡厅前联系了陈女士,准备直接去酒店。以为就此别过了,谁知喜得金孙的姚阿姨是白的亲阿姨。坐在车里才觉得市真的是到不行,处处都是奇遇。 很想问白,愚人节为侄子办满月酒的心情是什么样的?但酒店不远很快就到了。 姚阿姨是陈女士的同事兼闺蜜,以前陈女士当幼儿园校长的时候,姚阿姨就是她的左膀右臂。现在都退休了,陈女士的退休生活还是催婚催婚,而姚阿姨已经打通关卡开始带孙子了。 是非之地久留不得,磨蹭到下午就立马借着工作由头溜了。 市的天,唱戏的脸。早上还是阳光明媚,清风拂面,一到下午居然开始狂风大作。缩回家中连写两篇文稿,刚发出去,就接到陈女士的电话。 “我跟你说,清白这孩子我是非常喜欢的。我真的瞧上了,你别使诈把人回绝了。我也没想你现在就结婚生子,感情的事还是要挑对人,但是未来嘻嘻,一定要给我生两个孩给我抱。哎呀那个肉手,真的是讨喜。” “我没使诈。” “你自己听听看,你说话多没底气。要是真有对象我还不得烧香拜佛,你一不约会二不蹦迪,你上哪找男朋友去?还很爱的人?骗鬼吧!再说b那只公猫又不是人!” 林清白的气质和修养无疑是抢手的,地位和条件都让整场有待嫁闺女的妈妈们躁动,女儿还上初中的妈妈们都开始预定了。 “我不会和林清白在一起,我们是很要好的朋友。婚姻的事能让我自己安排吗?我是真的真的有一个很喜欢的人,就算要结婚,我也只考虑过他。妈妈别催我,决定好之后,我会带回家的。”b的尾巴在鼻尖扫来扫去,莫名红了眼眶,声音哽咽。 早上一清醒就急切的给他打了电话,无人接听,第二遍打过去则是关机。下午回来,她又拨了一边,依旧是字正腔圆的提示音。 她醒来记得一清二楚,那他呢? 肯肯妈妈在电话那端努力消化着她的话,半晌后才说。“别忽悠我,你老妈我辣手摧花,专挑花骨朵下手,你自求多福。” 她闷声回复。“嗯。” “啊对了,忘了说正事,临走前清白给我一个信封,说是下个月他音乐会的门票,你走的太早,让我带给你。你爸开车来接我,就直接让酒店邮寄到你公司了。你明天注意查收一下。” “好,让爸爸开车心。” “老司机,放心,到家给你发信息。” 她险些联系虢岩了,发附件时主题里都敲出了好几个字,后来又一一删除。从没觉得哪一天这么难熬,大石压在在胸口,透不过气。 回到现实,曾经相熟的朋友都记不起她,而她却好好记得。真希望,记得的不止她一个。 第二天到公司,心不在焉的逛着页。就听大姚说自己早上忘了打卡,本月第一天上班就补卡,后面肯定不顺。 “我明明记得自己打了卡,怎么可能没有呢?林子你和我一起打的呀!还入了镜,你那个招牌剪刀手。”大姚比划着,又百思不得其解。 “你拿相机打卡?你逗我呢?”林子倒了杯热水,“我以为你大早上玩自拍,刚好趁妆还没化就跟着凑了个镜头。” 大姚如梦初醒,立刻打开手机相册,一巴掌扇在脑门,“我靠,还真在相册里。那怎么办?你们有没有打到我?真心不想补卡啊!” 娜娜踩着十几公分细高跟从外面走进来,“你每次都踩点,想入谁的镜都难!”面带笑意停在周肯肯办公桌前,“肯,你的文件,金冠的信封。” “金冠酒店?男人的天堂女人的战场,肯肯你不老实!” 周肯肯接过,“我妈寄的。不过你话却是很对,女人的战场。她催我结婚催得丧心病狂了。” “那这是什么?快让我看看。你麻麻不会直接给你开好酒店套房,约了汉子,让你挑房间共度良宵吧?啊啊啊啊!好羡慕,这明明是中国好妈妈。” 大姚兴奋不已的八卦表情让她明白不能再讨论这个话题,“你打开相片的属性,里面有拍摄时间,截个屏给人力资源部就可以了,反正就是要除了人证以外的证明,那个应该能用。” 大姚张了嘴停顿半秒,“哎呀,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肯,给你飞吻一个,中午奶茶我包了。”很快踩着高跟跑开。 黄雅莉:“肯肯姐,我发了篇的文稿给你,你能帮我看看指点一下吗?” 周肯肯应下,收好信封,打开电脑。黄雅莉瞥眼屏幕上的机票搜索信息,惊讶道:“你准备趁清明长假出去旅行吗?” “嗯。先看看。”她关了页,开始查她发来的邮件。 “我大二的时候一个人去过胡志明市,那里的建筑物和风景都非常好看,虽然食物比不上咱们中国,但拍照背景是顶顶的漂亮。”从打开手机就翻找起来,“你看,这是在中央邮局里面拍的,气势磅礴对不对?还有这是教堂,咖啡旅舍……” 神经绷成一条线,面对黄雅莉的热情介绍,她有些力不从心,口头上也应付许多。经过这些天适应,黄雅莉活泼的性子慢慢显现,基本上和办公室的每个人都能聊上几句。 查文时发现好几处错处,扭头叫她,发现已经和大姚打得火热,聊旅行趣事也是不亦乐乎。不忍打扰,就开始一字一句的垒字备注,希望她能看懂。 下班回家,她拆开信件,出乎意料,里面有两张前排的音乐会门票。两张呢,另一张邀请的应该是她所谓的男朋友。门票中间夹了一张硬质卡片,用黑色秀丽笔写着各种联系方式,从电话到微博号。扶额感叹,白竟然变得这般磨人了?欲哭无泪。 论坛里雷电泡芙和山岩大大的绯闻仍不见消退,各种实锤和扒皮一波接一波。友们有感而发有骂有祝福,都渴望有点参与感,可谁能想,当事人们却丝毫不在意,各自安好。 四月三号晚,从便利店买了粘毛卷出来,清明临近总有种要下雨的气氛,凉风习习,空气中还夹杂着泥土和青草的味道,附近应该有园丁师傅修剪过草坪。 深吸了一口新鲜无比的空气,脑袋也不再像原先那般萎缩的疼痛。转首,一辆黑色的奔驰停在道路旁,一个人凭靠车身,把玩着手里的方形打火机。 停在原地,视线与他相撞。他深灰色风衣在冷风中翩跹衣角,他招手,“杵在那干嘛?过来呀!”掏出钥匙锁好车走向她。 她回神也朝前走过去,不可思议的叫他的名字‘虢奕’。 他礼貌的与她保持半米的距离,稍带歉意的说:“过来找你也能有些唐突,但我前些天好想梦到你了,有点奇怪。” 手里的塑料袋一紧,“梦到?” 他仿佛很是疑惑,点头。“嗯,梦到我们一起在游戏室打游戏。” “然后呢?” 虢奕面无表情又诚恳的回答道:“就没了,所以才觉奇怪,很真实但又不是我过去里有的场景。现在过来就想来问问你当时是不是还欠我什么?” 她认真的又叫了一遍他的名字。“虢奕。” 刻意绷着的正经脸一秒破功,露出喜上眉梢的笑脸。“好了。还真是骗不到你,机灵鬼。”宠溺地拿头轻碰她的额头,最后贴在一起。“把上次没做完的大事重新补上。” 这次,她闭眼了。被圈在车身与他之间,他的手指抚摸她的脸颊,嘴唇热切的凑上来,煽动她心尖羽毛,搅起她一池涟漪。最后,彻底瘫软再他怀里。含糊间,听他在耳边喃喃自语,能再见真好。 她又何尝不这么想。 能再见真好,时光如旧,一切如常。可幸得你是我命里本来就有的情缘,虢奕。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是你撩我才上当》正文 第四十七章 天色渐暗,车里的暖风灌进双眼,迷离的不真实感让她觉得道路都恍若两重影。一路上了高速,虢奕用那次暑假带她去爬山露营的口吻问她要不要出去玩,话虽是用问的,可不等她回话就塞她进车里。去商场买了厚厚的棉衣,汽车行驶的方向是市。 “什么时候回来的?”她问道。 “下午四点的飞机。” “上次睡觉是什么时候?” 虢奕轻笑,“问题这么多,怎么不问我想不想你?” 周肯肯被他撅嘴扬眉的动作逗笑,示意他在前面的服务区停一下。 “晕车了?”虢奕皱着眉头递来关切的眼神,准备打开驾驶位旁的窗户。 周肯肯连忙摆手。“没有没有。” 车子安全停靠,周肯肯率先下车,敲开虢奕那边的车门。“我来开车吧!你照镜子看看你的黑眼圈,疲劳驾驶,我还是很惜命的。” 俊俏脸上的倦意不易察觉,可几根血丝已经爬上瞳孔,有睫毛阴影都遮不住的浓墨泼洒的黑眼圈。 虢奕仰头摸了摸她红晕的脸,轻掐下巴。“开到市完全没问题。” 可见她不置一词的坚持,只好无奈下车,乖乖坐到副驾位。 她调好座位,系上安全带。“你先睡会,等会下了高速我叫你。”关了音乐,平稳的将车驶进车流。 “周肯肯。” 注视前方,稍微侧身,“嗯?” “肯肯。” 感受到他的注视,又问道:“怎么?” “感觉自己像个孩子被照料着。”言语里听不出不满,像是一句欣慰的牢骚。 周肯肯勾起唇角。“那就闭眼睡觉,听话。” 女生开车相对更稳健些,安静的环境和舒适的心情让他这个对睡觉环境很是挑剔的人都一秒入睡。 等他醒来,车已经下了高速停靠在路边,惺忪的眼睛睁开,正好见肯肯趴在方向盘上对着他发呆,呆到根本没发现他已醒来。 连眨几次眼她都没有察觉,难不成还会有人和鱼和猫头鹰一样能睁眼睡着?恶作剧的心作祟,猛地发出短促有力的声音。“嘿。” 周肯肯身子一抖擞,呆滞的眼神里突然间有了光。“醒了?” 只见他一手将她揽过,飞快地在她唇上落下温热的一吻,坐回原位,面带笑意凝望着她。“以后叫我阿奕,家里人都这么叫。” 家里人?她稍有愣神,转而点头应下。“好。” “现在就叫。”他眼神期待。他俩面对面,周肯肯用像春节时向大人们讨要新年红包时的问好一样乖巧的语气喊道:“阿奕。” 虢奕舒服地闭眼活动脖子和伸了个懒腰,对她的称呼很是满意。 “你有没有想过,若是发音走调的话,就会是阿姨。呃阿奕和阿姨,很像一个带口音和一个不带口音的称呼,总觉得怪怪的。” 他停止动作,捏住她的鼻子。“我听了快三十年,这名字一点不奇怪。你啊!还真是有能力把人噎得说不上话。” 不知道是不是说到和吃相关的词语,再美的夜色也难逃辘辘饥肠。‘咕噜’声一出,她不禁尴尬地挠头。 虢奕无奈,下车换了座位,问道:“我知道市两家不错的餐厅,法餐还是日料?” 灌了一口水,冷意沁进五脏六腑。“麻辣香锅。” 他瞥眼。“少吃辣。” 比起法餐不够塞牙缝的份量,无疑是有米饭的日料更深得她心。 市她不熟悉,但礼合堂这个名字她已经听过千遍万遍,治愈系深夜居酒屋的标签是它红火的原因之一。听闻它是市夜生活最具代表性的日料店,虢奕轻车熟路带她到这,着实有些诧异。 吃日料她其实禁忌很多,不是海胆不吃明太子,甚至连芥末都不沾一口,但幸好虢奕推荐的菜品里没一个是她讨厌的。 食过半晌,一个穿着黑布短衫的男人从厨房走出来,手提画板,问能不能给她画一幅画。虢奕出门接电话,她内心一阵翻涌,没有拒绝。 黑布短衫就在她座位旁边支起画架,店内客人不多,一会就吸引了一群人过来围观。唏嘘中她似乎听到‘这次又是哪里像?’‘鼻子还是眼睛?我觉得是鼻子。’‘这个月第一次提笔吧?’这一类话。疑惑更深。 男人已经见惯这样的场面,拿着画笔认真专注的在画板上描绘着,眉目清剑,眼神犀利,轮廓流畅。突然间的抬眸,焦糖色的瞳孔让他看起来更鲜活了。“你不爱刚刚那个男人吗?” 当模特的她一怔,看向先前虢奕坐过的位置,疑惑的反问。“为什么这么问?” “在你眼里我看不出欣喜。” 欣喜?嘴角上扬连带着眼角弯弯,这才算欣喜吗? 虢奕回来时画也正好完成。她拿到画时被震惊不已,除却他画艺精湛和容貌神似,他竟然将她画成了眼里带笑的人,瞳孔里都透着爱慕的光芒。就连自己这个当事人看去,都会觉得眼里有恋爱的心动。 虢奕拿着画向她解释,原来刚刚那个男人是这家居酒屋的老板,传言中他心口有一颗朱砂痣,每每有谁像那个人,他就会出来为她画一幅画。,当然这是浪漫版本。还有另一个版本,他对长相萝莉和漂亮的女人毫无抵抗力,见色起意,想画幅画满足内心肮脏的渴望。这个也许只是些不喜欢老板的人诋毁时流传开。 见她抿嘴看画,食物没吃多少。虢奕:“不喜欢这吗?” “喜欢。” “那不喜欢我擅自做主带你来市吗?” 她轻轻摇头,直言不讳。“怎么会,和你在一起我都很喜欢。” 虢奕:“可你今天有些不对劲,身体不适吗?” 周肯肯低下眉眼,拨弄手指,心事重重被瞬间摆上台面,心乱如麻。“你刚刚真的吓到我了,这几天我一直联系不上你。” 他胸口一顿,仿佛什么极重的东西直接坠落。从睁眼醒来就在忙龙爷那件事,棘手的事又太多,这个档口抽身回国实在有太多焦头烂额的事要提前处理。可他万万没想到,刚刚识破他把戏的冷静,其实是一种焦虑和害怕。 揽过她的肩膀,歉疚地说:“对不起,我本想给你一个惊喜。” 她双手抱紧他,脸贴着他的外衣。“我知道,可我现在头疼。” 试了试她头顶的温度,幸好正常。“嗓子难受吗?”她摇头。“那回去休息。” 山路盘旋,市地势较高,四月仍飘着白雪,山坡间还有不少冬季积雪未化,崎岖道路的尽头是一栋文艺复兴的圆厅别墅。有人事先精心打扫过,良久未居的房子空气仍清新。虢奕领她到自己的房间。 “我住虢岩的房间,就在隔壁,有任何事喊一声我就能听到,你先洗澡。” 黑白色的主基调,稳沉的实木家具,线条感十足的暖光灯饰,各个地方都与虢奕的气质相符合。 等她下楼时,一股朦胧的冰糖香指引她到厨房,黑色浴袍的人在低头煮茶。刚踏进厨房就听他说:“我煮了桂圆冰糖茶,你先坐会。”转头见她短发湿润,“头发怎么还是湿的?” “我正想问,吹风机是不是坏了?怎么都不出风。” 虢奕一顿,了然。虢太太的反社会人格还真是无孔无入。“等会我去修修看。” 周肯肯身上的睡衣是他的,领口太大,细窄的肩膀露出大半。虽然空调够高,但还是担心她着凉。倒了杯热茶让她捧在手心,迈步上楼时她忽然从后面叫住他。 “阿奕,记得换双棉鞋。” 低头看了眼,一股热流从血脉淌进心脏,温暖了心房。 电机引出线断了,和以往一样的破坏方式。翻出修理箱捯饬着,没一会吹风机就可以正常出风。换好鞋准备下楼,桌上的白色手机铃声响起,屏幕上‘00649’的号码拨动他心。 下楼时,周肯肯坐在餐桌前,给他倒了杯热茶放在对面。搭了条披肩在她肩上。 “手机刚响了。” 她奇怪的接过手机,这个点还会有谁打给她?打开屏幕,归属地是奥克兰。 她预约的出租司机向她确认信息,因为行程有变,她取消了预订,也顺便取消了机票。 虢奕抿了口热茶,漫不经心。“打算去新西兰?” 拿起手机时不可能假装看不到屏幕的号码,并且他对奥克兰的归属号码应该再熟悉不过。 “如果你不回国,我就去找你。” 杯耳被他握紧。从没觉得什么虚无缥缈、难以对证的情话是震撼的。过去这么多年,他也从没设想过有谁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能使他满腔热情。而这些认为和觉得,都只停格在没有遇见她之间。 ‘其实,你只管站在原地就好,我会不顾一切奔向你的。’他默默告诉自己。 周肯肯不自然的拢了拢披肩,强势地对上他的眼睛。“干嘛盯着我看,喝茶。” 她转移视线看向虢奕背后的厨房,很有生活气息,厨具用品都很齐全。“市也有你们的家?” “我妈喜欢来这避暑,图个方便索性就盖了栋别墅。” 她钦佩点头,为了避暑盖栋别墅的豪气也是没谁了。 “家财万贯就是不一般。” “这不是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吗?” “从何说起?”她学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可没有一言不合就盖别墅这一说。 “富字当头。” 富强、民主,呃,确实是富字当头。 喝完热茶吹干头发已经凌晨,在他门口徘徊一会,刚想敲下,‘咔嚓’一声门从里面打开。 虢奕光着上身倚在门边,戏谑的挑眉,“想过来陪我睡?” “我来借充电器。”色魔的心真脏,报复性的指向他肆意露出的腹肌。“再说,你还是年轻时更性感一些。” 她未曾想到,色魔的心不仅脏,胆还大。忽而一瞬,她已经被压倒在床。脑袋虽被他用手掌托着,但仍觉一阵眩晕。被撬开唇齿,火热的和她交织在一起。 缺氧的喘息声让她难为情,但好在他俩难分伯仲。虢奕重重的压在她身上,不知不觉她的睡衣已经滑落肩头,当虢奕的手指探进衣身接触到她肚脐的肌肤时,她浑身一怔,猛地往上一蹬,头差点撞到床头。 虢奕身子一僵,双唇停在锁骨,手悄悄退出来,隔着睡衣搂紧她,他额前的汗顺着下巴滴下来。僵持好一会,他带着情绪,不甘心地咬在她锁骨。脑袋撑着耳边长舒一口气,拂过她零碎的短发,在额头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 她是个成年人,虽然未涉男女之事,但凭借秋名山飙车多年的经验,她能清楚看到他眼里炙热的渴望。 因为那个动作他像被注射了镇定剂一般,停止了所有动作。她从不讨厌和他亲密接触,但刚才无意识的动作无疑伤害了他。伸手抚摸他胸前的肌肤,想告诉他,她真的没有不愿。 乱动的手被他一下抓住,用稍带警告的语气说:“不要调皮,我可是个性功能正常的男人。” “我没有不愿意。” 虢奕松开手,点头。“我知道。”替她整理好衣服,顺了顺头发,认真注视着她。“是我着急了,肯肯我们可以慢慢来。” 从没想过有一天她会被人赶出房间,而且还是在求爱的时候。盯着紧闭的棕色房门,她无奈之余一阵回甘。任谁都想被爱的人珍视,普普通通的一个人能成为别人心口的宝贝,这是件多么令人兴奋的事,也值得庆幸一生啊! 翌日起床已经是九点,不见虢奕的身影,正琢磨着冰箱有什么食材能做顿早餐。刚打开冰箱,就听落地窗前有动静,虢奕隔着玻璃向她笔画着让她套上羽绒服出门。 有点诧异,摸不着头脑。门一打开,就见虢奕站在一个圆滚滚的大雪人旁傻笑。他开心的一点看不出是个混迹金融的大神,分明就是个童心未泯的孩子。 “现在雪人堆好了,过来抱我吧!”邀功的朝她炫耀。 双手插兜走上前,揶揄道:“手冷吗?虢奕朋友。” “不要忽略我的成果。”他明显不觉自己幼稚。 “客观评价就是挺圆的。怎么突然玩性大发想堆雪人了?” “当你的男朋友,当然要给你堆个雪人。” 她什么时候说过当她的男朋友需要堆雪人?她用眼神质问他。 “爬上那次,我听到了。” 努力回忆,才想起来。她好笑地扯了扯他的衣角。“那是我为了拒绝才随口说的。” 虢奕带她去见他那群学霸朋友们一起露营时,好像有个人问她怎么才能当她男朋友,当时是炎炎夏日,就随口说了一句,堆个雪人就可以。那个天气堆个雪人完全是个不可能的事,谁知道虢奕记下了。 他迟疑片刻,傲娇的把冰凉的手伸进她怀里取暖,“反正我就是当真了。” 因为当真了所以专程带她来市堆雪人? 她玩游戏从来没有好运气,考试也从来不会超常发挥,就连买东西也经常买到假货,可时常倒霉的她定然是累积了一万点好运才遇见了他。 原来上帝还是非常可爱的。 吃过午饭后,开车回了市,刚到家就听包里的手里一阵骚动。程今发来的微信。 基本丧偶的大款妈咪:“我靠,林帅哥突然管我要你的联系方式?你俩怎么搞在一起的?又有我不知道的剧场?” 林帅哥?白?陡然想起,最近一直忙,她还没来得及加他微信存他号码。 周周周肯肯肯:“我能说是相亲认识的吗?” 基本丧偶的大款妈咪:“相亲?你是待嫁剩女,可白就算年过四旬五旬都是神级钻石王老五!他相亲我真的想象不到。肯定不是。” 周周周肯肯肯:“三姑六婆介绍的。” 基本丧偶的大款妈咪:“靠,头回靠谱竟然就是这么优质的货色,并不简单。” 周周周肯肯肯:“……” 基本丧偶的大款妈咪:“这条件你不应该瞧不上啊?还他妈不留联系方式,你是要上天吗?上天老天爷答应了吗?这种男人先不问人品,呃当然人品也是顶顶的好,就凭那张脸,谈谈恋爱睡睡觉也是赚钱的买卖啊!你脑子进水了?” 周周周肯肯肯:“我有男朋友了。” 基本丧偶的大款妈咪:“有男朋友不得了?我还结婚了呢!我照样,诶等会?你有男朋友了?靠!怎么什么事不声不响的?别告诉我是孟子晟,你要胆敢说一个孟字我立刻删好友,然后跑过来打爆你的狗头。” 周周周肯肯肯:“没有孟字你放心,我还是会继续祸害你的朋友圈!可爱” 基本丧偶的大款妈咪:“谁?哪个狗男人?” 周周周肯肯肯:“虢奕。” 好一会,微信名旁边都没出现‘正在输入’的字眼。 “基本丧偶的大款妈咪”撤回一条信息 “基本丧偶的大款妈咪”撤回一条信息 ……程今连撤好几条消息。她哭笑不得。 周周周肯肯肯:“毁尸灭迹?” 基本丧偶的大款妈咪:“奕哥很记仇,惹不起。快点看,看了我就删。” 周周周肯肯肯:“……他不是豺狼虎豹。” 基本丧偶的大款妈咪:“是豺狼虎豹我还不至于这么担心,关键是奕哥很腹黑啊!得罪了没好处,再说我刚刚骂他是狗。” 周周周肯肯肯:“别忘了你出卖过我,暴露我的行踪,还苦口婆心为我搭桥牵线,广散征婚启事。微笑” 基本丧偶的大款妈咪:“少不更事,做事欠考虑,现在后悔莫及后悔莫及。” 周周周肯肯肯:“我俩挺好的。” 良久,程今才发来消息。 基本丧偶的大款妈咪:“那就好,能遇到个有缘的不容易。不过我听符俊说过,奕哥身边有个跟了很多年的下属,情分不一般。我倒不担心奕哥的人品,但你多多注意下也是好的。” 很多年的下属?情分不一般?她心口一紧。 周周周肯肯肯:“知道了。今天你这名字余铠见了想打人。” 基本丧偶的大款妈咪:“得了吧!他出差从来不看微信,我就算把基本改成已经,他都不会看到。放心。” 她微笑的关了手机。离家一天,碗里其实预留不了少猫粮,可一天没给b开罐头,它在家就已经无法无天。原本茶几上的物件现在散落一地,沙发垫东倒西歪,而始作俑者躺在猫爬架上淡定舔毛。 打翻猫砂盆是她最不能容忍的,这样的闹脾气不知道罚过它多少次,仍是死性不改。拧起后脖子,把它关进笼子。 它好似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开始奶声奶气的对她亲昵喵喵喵。周肯肯置之不理,自顾自收拾屋子。 用昨天从便利店买回来的粘毛卷把客厅里里外外都粘了一遍,布偶的浓密毛发还真是让人头疼到炸。昨天早上出门前关了厨房和卧室的门,这是明智之举。不然一定得打扫到天黑。 暗自下定决心,这个春天,她需要一个秃毛乖巧的猫。 当虢奕拖着行李箱站在她家门口时,她更晾完衣服。疑惑道:“你不是回家了吗?” 虢奕带着行李箱饶过她直接进门,脱了鞋进屋,非常上道的躺在沙发上。 “对啊!去给我腾间房,实在没房住你卧室我也能将就。” 周肯肯关上门。“闹哪出?” “被我爸赶出来了,说我影响他俩二老的红心世界。” 她突然笑出声来,调侃道:“亲爸?” 虢奕立刻摇头。“我和他亲不亲我不知道,只知道他和我妈亲。” “那你爸爸更喜欢你们兄弟谁一点?” “我爸只爱我妈,若不是我们兄弟俩身强体壮,聪明过人,流落街头客死他乡是正常。” “节哀。”话虽这么说,但她丝毫不觉悲哀,反而觉得这样的家庭可爱至极。 虢奕催促道:“别光顾着说,腾房间啊!” “我就不信,富字当头的人,在市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名下地产应该数不胜数啊!” “现在就想摸清我家底掌管财政大权了?别忘了,上学那会你可是跟着我蹭吃蹭喝。做人得讲良心。” “我是喂不饱白眼狼。” “那是别人穷,我千金散尽,就不信喂不饱你。我住那间?”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周肯肯迟疑了一下,指了指客房。“这…这间吧!” 虢奕提着行李箱就进了屋,一瞬间又出来坐会沙发。“我先躺会。” 她搞不懂他突然这样是为什么,但这一整天确实够累。前一天也没睡好,早上天没亮就起来。蹲在他身边清楚看到他黑色晕开的眼圈,心疼不已。轻晃肩膀,“去床上吧,床单被套都是干净的。” 虢奕圈住她的脖子啄了口红唇,得逞的笑容展露开来,闭上眼摇了摇头。“我八点的飞机,睡不了多大一会。” “回奥克兰?” 虢奕挪了挪身子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嗯。” 起身从卧室抱出一条毯子,刚给他盖好,闭眼的他突然抓住她的左手。 “肯肯,同居的异国恋你能接受吗?”是再清醒不过的语气。 把他手塞进毯子掖好,凝望他闭着的双眼,用哄孩睡觉的动作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道:“先睡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是你撩我才上当》正文 第四十八章 办公室里,大姚买了本红同款的日历本,到处嚷嚷着帮人记录时间,她自己的计划少得可怜,想饮鸩止渴,用别人的安排充实自己的门面。 “四月二十一,全国企业家活动日。”娜娜见大姚一脸懵,挑高眉毛故意恍然大悟,“唉呀我忘了,工薪层不用知道这个节日。” 大姚嘴角一抽,“你可以圆润的滚出去了。” 林子翻了翻手机信息,很乐意配合大姚做这种拾人牙慧的事。“大姚,帮我记一下,十六号我要去看个画展,约了一个同校师兄,嘻嘻嘻。” “我怎么这么心不甘情不愿呢?”艰难的落笔。“肯肯呢?近期有没有要排上日程的?” 飞快在键盘上敲击的手停下,握住鼠标看了眼电脑日历,翻了翻发现还真有。“近期是没有,不过下下个月我过节,你帮我记一下。” 大姚哼着曲把日历往后翻。“好嘞好嘞,下下个月是吧?嗯,我看看。靠,还有个更不要脸的,六一儿童节是你这种老阿姨过的吗?” “哈哈哈哈哈……”瞬间哄堂大笑,一上午的气氛也活动开来。 距离上次和虢奕见面已经过去了一周,以往七天时间分解下来就是三部电影,两本书和几篇灵感突发的稿子。而现在则是,撸猫,做饭和盯天花板时猝不及防的思念。 托着下巴想,也不知道他在干嘛?开会还是吃饭?抽烟还是午休?液晶屏幕上折射着她浮想联翩的脸,猛地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恋爱让人丧志,这话一点不假。 林子在工作群里分享了一张图片,十二星座里哪三对恋人是必定擦肩而过的。她看了一眼,郑重其事的回复了两个字,‘不准’。 接着大姚也开始回复,‘附议,大白羊岂止是和双鱼座擦肩而过,和所有星座的异性都无缘无份好吗?人物参考就是单身两个本命年、恋爱绝缘体的我自己。’ 话匣子一下打开,工作群里的话题硬通货大概就是吃饭,星座,恋爱,热剧。屡试不爽。 周转几次,话题延伸开,而远在外市取景的雨突然公屏周肯肯,问她这个精分双子座对应的摩羯座是谁,为什么义正言辞说不准。 一石激起千层浪,已经跳至五一长假的话题陡转方向,准确无误砸向她。 电脑后方探出不少直勾勾的眼睛,幸得她镇静如水。‘摩羯座男神,栗旬。’ 大姚:‘日,还以为是条线索,搞半天是个陷阱。还不如聊聊放假开心开心。’ 林子:‘我对比的是罗伯特帕丁森害羞’ 大姚:‘大家快来看,这还有个二百五。’ 峰叔:‘没有处女座吗?’ 点哥:‘没有巨蟹座,差评加投诉加拉黑。’ …… 话题又绕后回去了。 难能可贵的周末,本想上午带b去剃毛,下午出门看电影。谁知姑的电话来势汹汹。 “肯肯你赶紧,赶紧出门打车到机场,许浩森竟然背着我请了一个月的假,说是要去南极。四月份去南极这不是找死吗?你赶紧去拦着他,他十一点半的飞机,现在电话也不接,还真是猖狂地想跟我断绝母子关系。”周兴闻在那边大动肝火,听语气就知道已经气炸。 慌忙收拾了要带的东西,一边换鞋一边安抚。“我现在出门,您别着急。” “能不着急吗?去个城市化的地方我不担心,可这是要去南极啊!人哪能跟自然抗衡呢!和自然相比人就是沧海一粟,就算再竭尽全力,事情发生时,螳臂挡车,无由幸免。” 尽力安抚姑的情绪,明知道并不管用。 回想起过年时许浩森还哀求她资助十月去南极的船票,现在竟然毫无预兆的提前至四月。慌忙出门,到达机场,费了好大劲才在行李托运窗口找到他。 许浩森没心没肺的叼着热烤肠和好友们说笑,排着长队,荧光绿的运动外套是他成了亮点。 一手拧起他的耳朵,边喘气边训斥。“许浩森你找死是不是?” 许浩森用惊恐的眼神看向她,烤肠塞满嘴,一边捂着耳朵一边含糊不清。见好友们哂然一笑,立马拉着她往外走。 “姐,姐你怎么来了?痛痛痛,别打我啊!我兄弟们都看着呢!” “你现在简直骨硬,头铁,皮痒!”松开耳朵一脚踹向他。 “你别跟我妈说一样的话,我听得耳朵都起茧了,我不是说你们思想陈旧,但我是真的很喜欢南极,废了好大的劲才买到的船票,我不想浪费。”鬼知道他为了这张船票找了多少资源,周转好几个人才商量好价格。 “姑从没反对你出去流浪游玩,但四月份去南极,气候有多恶劣,你应该做过攻略。”四月份的南极正是寒季,气温低至零下四十度,天寒地冻,这分明不是旅行的好时机,也难怪姑会这么抓狂。 “我不是贸然行事,这个时间人迹罕至,我正好能拍到别人看不到的风景。” “天气问题你有考虑过吗?” “上天有好生之德,奶奶早就说过我这辈子福大命大活过八十,你放心呐。再说我又不是自己去,有专业人士带我们。” 他双手插兜,低头空踢脚底。又恍然抬头,有话如鲠在喉,但却不开口。她没有说话,在等待他给出更加有说服力的借口,至少能假装说服她愿意不先考虑人身安全的问题。 许浩森瘪了瘪嘴,吐了口气。“我这辈子打算为艺术献身,做最顶级的摄影师,拍别样的风景,丑的美的都行,只要是我喜欢的,这是我的梦想,我没跟谁说过这话,但心里坚持四年了。不想跟我妈说,她肯定觉得我没出息,所以我想做出成绩后再告诉她。”他顿了顿,问她。“姐,难道你没有自己的梦想吗?不跟谁炫耀,就想悄悄为它努力,我正在这样做。告诉你是因为我不怕在你面前失败,也相信你肯定不会对我的梦想冷嘲热讽,然后劝我回去搞科研,考编制什么的。你会吗?” 有的人真的会因为谈及某件事的时候而神采奕奕。大概连许浩森自己都不知道,此时他的眼睛有多明亮清澈。 梦想啊?泛泛而谈的东西。虚无缥缈中又像是件战衣,无坚不摧。 见周肯肯开始在包里掏什么,许浩森瞬间泄气,说这么多完全是无用功,这无疑就是要打给他妈。烦躁的看向行李托运窗口,只期望行李已经被同伴送进传送带。 翘首盼之,就听身前的人说:“我手里的外币只有这些,来不及去换,也不知道应急时能不能用上。” 她出门着急,境外用的钱包里只有美元和英镑,也不知道到了布宜诺斯艾利斯和南极能不能应应急。 错愕感席卷全身,张大了嘴看向她。“你同意了?” 周肯肯把钱塞给他,反问道:“你会跟我走?” 许浩森如释重负,一脸笑意,脑袋像个拨浪鼓般左右摇晃。 “多拍些照片回来,每天向姑报声平安。记得坐船前多带些干粮,热量高又耐冻的。别去危险的地方,虽然你觉得你是社会中一个独立的个体,在家庭里你是全部,裹腹着爱的沉重,你必须肩负起来的。” “谢谢姐。”许浩森乖巧地向她行了一个军礼。 “钱不够不好开口就立刻联系我,多长个心眼,别丢三落四。登机前给你妈打个电话,她担心着呢!”她一一叮嘱,也斟酌反省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不对。 许浩森下把将她抱住,飞快的在她左脸颊猛地亲了一口。“周肯肯,你简直我这个世界上最喜欢最爱的人。” 机场来往的不少旅人都将目光聚焦在他俩身上。擦掉他带着烤肠油腻的口水,“我知道。进去吧!别让朋友等急了。” 回去路上姑的夺命连环all又追来。 “肯肯呐,你赶上了吗?许浩森登机了吗?” “稍安勿躁,我也没办法,堵高架桥上了。”她把手机开了免提,凑到司机师傅的gs语音导航仪旁边,正好林志玲姐姐甜美娇嫩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前方路段堵正在为您导航新路线。’ 收回手机,她哀叹道:“您总不能让我直接从高架桥上跑下去吧?” 突然电话里乱入一首“黑凤梨”的铃声,姑挂断电话前说了一句。 “这挨千刀的兔崽子来电话了,肯肯真是辛苦你了,我先挂断了。” 下午三点,虢奕打来电话,听她那些轻微的噪音。“在家吗?” “在喵呜。” 她的回答让电话那端轻笑不断。在喵呜?反复咀嚼后发现说出来就是赤果果的卖萌。 “喵呜宠物医院呐,我带畜生来剃毛。”她这个老母亲隔着玻璃橱窗看的是又心疼又痛快,“它秃了,估计会抑郁一阵子。” “辛苦长毛可不就是为了这一天。” 说的也是,背对橱窗坐在来。 “你那边天气怎么样?” “瓢泼大雨。” “市今天有太阳,很暖和。” “我知道。” 他知道?应该是手机里的天气预报有预留国内的吧! “阿奕,我今天出门遇到你妈妈了,她带帕蒂去打驱虫针。”帕蒂还对着b一阵乱吠,显然是记得他的基友。场面可谓是惊天动地,帕蒂声音如钟,b险些从太空舱冲出来,搞得两人见面尴尬不已。阿姨死攥牵绳,她按住背包,相视一笑短短几句就道别了。 “你喊她一声妈,她会把珍藏多年的玉镯子翡翠戒都扒下来给你。” “我没敢开口。”因为怕言多必失留了不好的印象,规规矩矩乖得像被训话的学生。 虢奕轻哼一声,“外强中干。” 抠了抠针织外套的衣角,问道:“你有梦想吗?应该有吧!” “做中国巴菲特算吗?” “当然算。呃……真好啊,你们都有梦想。” 虢奕静静在听筒对面呼吸着,仿佛在无声的问她,又像是只是等待她继续说。 “可我好像没有,每天得过且过,虽然衣食不愁,但没有准确的目标定义自己要成为什么样的人。比如摄影师、作家或者投资人。这样看来我的生活是不是乏味可陈了?” 他好像在走动,轻轻的脚步声在那边安静的环境下非常明显,脚步声消失后听他用温柔的声音说:“不是谁的梦想都应该要站的很好,看的很远。你会觉得每天工作和生活无趣吗?” 她隔着手机摇了摇头。“不会,这种规律已经成了我很享受的习惯。” “所以你也在坚持自己,梦想从来不是规定你要成为什么样的人,而是为心中的某个想法或者习惯默默坚持。你的梦想不就是坚持自己的想法吗?能随心所欲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是需要付出很多努力和代价的。” 她想要的从来不多,没想过要在公司做高层,没想过要让雷电泡芙这个名字变得出名,也没想过要拥有多么令旁人羡慕的生活,她甚至没想过男朋友应该像虢奕这样闪闪发光。 一直以来她只想挣着钱,留一部分给父母,留一部分给自己。买一套年纪不大的房子,保不定未来她所爱的人在条件上并不优渥,但至少两人能安家稳定,不用漂泊。 周家从政的人很多,可她只想普普通通做个老百姓,有一只宠物,吃好一日三餐,有个深爱的人。 “这样的梦想是不是太格局了?” “如果这个世界没有观众,绝大多数人的梦都会是格局的。其实大格局在某种意义上应该就是虚荣心。”他不由嗤笑,“这么看来,我还挺虚荣。” 听到他自我调侃,简直比乞力马扎罗休眠火山的爆发一样难得。俗不可耐的人配虚荣的人,正好啊! “阿奕。” “嗯。” “我想你。”心情舒畅很多,忍不住对他喃喃细语。 “我大约一周后回家。” 回家?怎么一个词就让她晃了神,姑且就拿他说的家当作是她的家吧!这样窃喜好多。 奥克兰商业中心某栋写字楼 左思远忙完工作拖着身子从办公室走出来,发现倪媛的电脑还闪着微光。已经凌晨,没想到还会有人。“li去哪了?” 倪媛也正好忙完,伸了个懒腰,纤细腰肢曼妙如柳。“健身房。” “健身房?我没听错吧?”li竟然还有精力去举铁锻炼?他们一起连轴转了大半个月,平均下来每天睡觉时间不到四时,难得有空能在三点前下班,他竟然去健身房! 倪媛边活动脖子边问道,“搞不懂,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非比常人。”见他怀里还有一大摞资料,“对了,胜利街那边协商的怎么样了?” “能怎么样,还不就那样。龙爷看得紧,fa新上任的少东家口气不能力有限,在龙爷面前搬门弄斧就好比对着美洲豹嗷嗷直叫的吉娃娃。头疼得很呐!要是为了临走前能让j在集团站稳脚跟,谁要这么拼!”左思远暗自无奈。 动作一僵,不明白他的意思。“临走前?” “你不知道吗?li准备回国了,具体时间我不知道,但应该在年前。” 倪媛轻摇头,若有所思。左思远也同样震惊,倪媛是li多年的心腹,不可能连他这个部下都知道的事她会不知道。转而想到什么,疑惑解开,一脸坏笑。“说不定是想给你个惊喜,我听说他前些天抽空约见了sv。哈哈哈,我是不是太坏了。累死了,我可比不上你们li的体力,我先走了。”他意味绵长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向电梯。 sv?svharry?著名珠宝设计师? 约见设计师再加上准备回国发展,这是不是意味着她期待多年的事情终于能有结果? 沉睡梦乡的昙花惊现,望她所盼成真,十年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是你撩我才上当》正文 第四十九章 周五晚部门聚餐,一群嗷嗷待嫁的九零后空巢老人受不住酒吧的狂野,又不甘承认自己真的步入老年,挑了个音乐会所把酒寻欢。 激情有限,八卦无敌。光喝无聊,嘈杂着隐私的酒才是有营养的。喝大的人最会炒气氛,如狼似虎,怂恿大伙一起疯闹。醉酒的点哥坐在林子旁边哭的一塌糊涂,他老婆想出去工作他舍不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往林子身上蹭。 “点哥,改革开放都过去四十年了,你这么还旧社会?想开点,你老婆不能只把炒菜洗衣服当一生目标,你也得为她着想啊!”林子嫌弃地一巴掌将他拍倒在沙发。黄雅莉笑嘻嘻给她倒了杯酒,“点哥老婆是家庭主妇?” “看不出来吧?平时唯唯诺诺,老婆来电恨不得对着屏幕下跪行礼。这样的人你能想象他是个极度大男子主义的人吗?”林子无奈地摇了摇头,昂头一饮而尽。最后大家伙嫌他太吵,联系了他老婆带他回家。 周肯肯不善喝酒,点了杯柠檬红茶冒充为威士忌,最后被一眼识穿。被逼酒时,出差大半个月的周舟在他们部门人的推搡下站出来。正当她与雨讨价还价时,周舟抓起她面前的酒杯直接干了。 起哄声、哨声、唏嘘声吵起了气氛,可她却高兴不起来。自己极力避免的事情被群众推向明面,这是非常讨厌的事。 游戏时,有人打翻了冰酒桶,等她察觉到有什么滴在她的膝盖时,手机正躺在水泊中,闪了一下屏,黑了。捡起来擦拭半天,因为进水直接是废了。 出了会所,夜风凉凉,很多同事一出门就奔向候在门口的男朋友的怀里。同事见她脸颊红红,让她打电话叫男朋友或者女朋友来接,挥了挥已经暴毙的手机满脸无奈。最后,为了避免落单又被周舟部门的那群人撮合,她厚着脸皮上了来接娜娜的风乔南的车,当了一个十万伏特的电灯泡。 电梯的灯光和楼道的感应灯一齐照向靠在门边打电话的人,深色西装和职业的背头,这样的虢奕,她第一次见。 见她双颊粉红,眉眼向下,掐了电话,凑向她像只觅食的狗对着她嗅了嗅。“喝酒了?” “一点点。” “给你打电话关机。” “手机坏了。” 她费力从包里掏出钥匙,没有着急开门,递给他。“上次你走的急,忘了给你。” 不知道他等了多久,只记得他向来温暖的手掌带着一丝凉意,他用自己的新钥匙开了门。扶着行李箱打开灯,他甚是满足的感叹了一句,终于回家了。 她呆头呆脑坐在沙发上放空,等虢奕收拾好行李催促她去洗澡,这在慢吞吞去卧室拿了衣服。 “需要帮忙吗?我很乐意的。” 虢奕倚在浴室门口,她手向上伸直才能碰到的门框,他站在那,轻轻踮脚间就能碰到头。还真是有点高呢! “不劳烦。”一字一顿,推开嬉皮笑脸的他,嘣的一声用力关上门。 浴室里,她自主添置了很多男士用的东西,洗漱台上也比以前拥挤不少,但并不讨厌。也许在她心里对这突如其来的同居生活还是是期待的。 “头发包好,过来坐。” 她走近,揪住了他的衬衫,侧脸贴上他后背,把全身的重量全部压给他。 “刚刚我特别特别想打电话给你。”其实她知道即使手机没有进水,她也不会打给他。那么远,她不能期待他会瞬间出现。 见公司同事玩的再晚都有人来接她们回家,她竟然有些羡慕,这是她以前从来不会的,可现在开始了。 他听得云里雾里,但实在喜欢她软塌塌的鼻音,听起来像柔弱无骨的撒娇,拂过心坎。 “任何时候都可以打给我。我也在考虑要不要在家装个固定电话机,给你安个gs定位跟踪。”虢奕转过身戳了戳她头顶。 经过无数次实践证明,对她来说手机真的形同虚设。 “这次我也很无辜,要是知道你提前回来,我肯定不会去聚餐。”她气鼓鼓的站直,按照原定计划,他应该是后天回来。 虢奕耸肩转身,“反正又是一个失败的惊喜。”盛起热汤,让她醒醒酒。 坐在饭桌端着碗喝汤,听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没由来的很满足。低头看了眼,虢奕还真是喜欢泡茶,熬汤。 窝在床上撸秃猫,翻看站时发现雷电泡芙和山岩的热度居然还没过,甚至还出了续集。 一张山岩戴口罩去录音棚的照片和同一时间一位神秘女子从后门进录音棚的照片在络上热传,友大胆猜测。 友a:这个人绝比不是雷电泡芙,我不相信泡芙姐姐身高超过一米七。不要问我为什么知道,女人的直觉!周肯肯暗自点头,这位友厉害了…… 友b:腿玩年腿玩年……啊跑题了,给雷电泡芙家寄刀片的黑粉们请悄悄透露下地址,我亲自上门批评教育哈哈哈哈 友:你们说山岩大大是攻是受? 友d:楼上的,大大连男的都攻,女的难不成会是受? …… 好像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绯闻,虢岩的粉丝们都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 从绯闻开始,虢岩在节目里不止一次的澄清过自己和雷电泡芙不是情侣关系,可从来没解释过身边的人是谁。 这不是她考虑的问题,但确实有点好奇心,毕竟那是虢奕的弟弟。 “肯肯。”门被叩响,端起猫起身开门。虢奕穿着睡衣站在门口,认真道:“我房间的空调坏了。” 空调坏了?明明都是新的。 正准备去他房里看看,可刚到门口被他一把拦住。只听b一声惊叫,手里的猫已经被他扔出房门。瞬间她就被扣住手腕摁在门后,虢奕嘴巴凑近,湿润的舌头探进去,直到舌根发麻才听他哀怨地说:“我这么卖力你好歹也意思一下。” “那你把手松开。”被扣住的双手得以解脱,环住他的脖子主动吻上去。虢奕拖着她的后腰向上提,身体软软的靠在一起。缺氧的快感和起起伏伏的胸膛,理智已经消亡殆尽,不知不觉深陷这场天旋地转的梦境中不能自拔。 虢奕的睫毛扫得她脸颊痒痒,睁眼时才觉错愕不已。 明亮的天花板……和灯。 话说他俩什么时候……滚到床上去了?衣服还这么凌乱? 虢奕一脸好笑地趴在她身上看她发愣,周肯肯觉得自己的脸像是熊熊烈火在燃烧,视线向下突然锁定在他的睡衣领口,喉结一上一下,有种特别想伸手摸下的冲动,咽了咽口水忍住了。 发现她的动作后虢奕露出得逞的笑意。“想睡我?” 睁大了眼睛看他,毫不掩饰点了点头。“有点。” 虢奕嘴角上扬更甚。“满足你怎么样?” 她恍然大悟,神他妈空调坏了,这才四月底哪有开空调的必要?“看来是你想睡我。” 在她额头奖励一吻。“聪明。” 用他刚刚撩拨她的语气反问道:“满足你怎么样?” 等的就是这句话。 “荣幸之至。” 虢奕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脖子,一只手抚摸她的脸庞,另一只手向下延伸撩开她的睡裙,从腿挑衅般步步推移向上,所及之地火热瘙痒,惹得她颤抖不已。 她是被称为没良心不怕痒的那类人,可他手指抚摸的每一个地方都让她特别想挠。周肯肯时不时的轻哼刺激着虢奕的神经末梢,大手直接推开睡眠内衣,在山丘周围斡旋。 周肯肯条件反射侧身躲开,被虢奕毫不留情制住。 “这次你就算躲到床底下我都不会停,”话语间,米黄色的睡裙裹着内衣裤已经掉落在地。虢奕动作微断,嗓音沙哑。“所以乖一点。” 完了,她已经是待宰的羔羊,剥了皮毛,任其宰割。 来回挑逗间,她心谨慎的等待突如其来的暴风,气息越来越紊乱。 男人那双浓成墨画般的黑眸一直没有离开她的脸庞,认真专注地用手指轻点她的额头,另一只手在腹部探索。兀自说:“我活到现在,除你之外还交过两个女友。一个是在大学攀岩社的校友,约会一次发现三观不合就和平分手了。另一个是我经手的一个工程的设计师,研究生同门师妹,交往没有超过一个星期。” 她根本没法集中注意去听,满脑子都是那只捣蛋的手。 “我没有为谁患得患失过,但我想是真的想跟你在一起,过一辈子。” “这种时候的情话可信度低。”如果他的手没有肆意游走在敏感地带,她真的有可能感动到落泪。 他停下动作,用带着挑逗的坏笑看向她。“我觉得事前应该对你有所交待。” 两个成年人,为什么他为刀俎而她却是鱼肉,极度不公平! “那还做吗?再说下去可就软了!”她想反击。 虢奕面色一惊,黄腔开到他这来了,胆子是越来越大。抓着她的手假装向下,“你摸摸看!” 秒怂。“当我没说!” “不过,”他眉头微缩,“我也是才知道你竟然有胸。” 沃特?a罩杯难道就是兄弟了?好歹她也是靠近b的怎么可能会没有?再说,亲都亲过了他居然才反应过来! “我……嗯……” 气急败坏的话被撕裂的疼痛隐没,浑身止不住颤抖,喉咙似有火山爆发,岩浆直至终点时再也无法抑制,呻、吟而出。眼底氤氲蔓延,两人的呼吸声相互交融,拨开她湿润的发丝,附身轻吻她的眼角,滚烫的唇带着喘息在她的脸颊来回摩擦。 阴险,居然转移她的注意力! “放松些。”虢奕嗓音沙哑。 “那你倒是…慢点。” “没商量,慢不了。” “……呃!”他恶意加快的频率,让她毫无愧疚的一口咬在他肩膀,明明连说话都费劲,但还是仍不住咒骂。“虢奕你真混蛋。” 他“嗯”了一声,表示强烈认可,并又换了更高的频率。直到身下软成一团的人哼哼唧唧,泪水溢出来眼眶,才逐渐放慢节奏。 亲吻她的眼角,咸咸的泪水浸至心脉,让他收回神志,知道自己过火了。滚烫的唇贴着她的耳朵,动作不断克制、隐忍。用沙哑的嗓音在她耳边轻语,教她放松,教她享受,带她体验至从未深入的领域。 混战以后,周肯肯被虢奕揽在怀里,连自己抬抬手指的力气都没有。而始终勤勤恳恳的人却有力气拍她的后背哄她睡觉,精神头十足。 周肯肯挫败了,口头上的飙两百迈的老司机原来只是个纸老虎,莫大的耻辱。 两人坦诚相拥,事后你我哪还会扭扭捏捏放不开! “你是不是偷偷去健身了?” “没有。” “腹肌好硬。”比她在市明目张胆摸上去的时候更硬了。 “下面也硬,没感觉到吗?” 她没羞没臊的挪了挪屁股想去感受一下,结果大腿皮肤真的被他某处给烫到,又瞬间退了回来,憋红的脸多了些心谨慎。 “精神这么好,那就再运动运动,反正我还有力气。” 果不其然! 她呆若木鸡,恐惧得一动不动。心猿意马的僵持很久,最后虢奕极度无奈地把她摁在胸口,恶狠狠的警告她睡觉。 这时候的凶怎么听都是奶音。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被圈住的温暖让困意来的很快。 不知过了多久,一只眼睛已经看到周公的她被门外b的一声喵叫惊醒。仔细一听,它好像又回客厅了。 虢奕呼吸平缓,身上有好闻的香味,身体温暖得像个暖炉。 七情六欲还真是个神奇的东西,多少人因为它而想独占和私藏一个人。往后她就是个自私的胆鬼了,真是麻烦。 轻悄悄的用气音说:“晚安阿奕。” 外面有风声吹动窗户,正酝酿睡意,搭在她肩膀的大手突然摩挲两下,虢奕用梦呓般的语气说了句“我爱你”。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是你撩我才上当》正文 第五十章 事后清晨,周肯肯被腹部阵阵下坠感和液体一促一促的流动感给疼醒。推开虢奕搭在她胸前手臂起身,一下又被弹回来。 真她妈疼。 “干嘛去?”虢奕半眯半睁的眼睛惺惺忪忪。 一咬牙忍着疼起身。“洗手间。” 虢奕迷糊的一把薅过床边的浴巾裹在她光溜溜的身上。“别着凉。”说完又躺了下去。 扶墙进的洗手间,一翻收拾,果不其然,流血了。 拿了件干净睡衣换上,捂着肚子捡起昨天丢下的盔和甲,地上狼藉一片。突然从虢奕蓝色的睡裤里掉落两片东西,仔细一看,肚子更疼了。 早有预谋啊早有预谋,套套还准备了好几个,还是她道行太浅经不住诱惑!心里咒骂一万遍,手里收拾半天的衣服一下全砸在酣睡如猪的人脸上。 虢奕惊醒,扒拉开衣物露出脸。“调皮。”见她睁着圆滚滚的眼睛,哀怨中嘈杂愤怒,表情真是可爱极了。炸了毛的兔子吧! 一把揽过站在床边的人,半撑身子手掌贴着她的后腰,暧昧地凑到她耳边。“腰腿疼不疼?” “你说呢?”从起来到现在,她的大腿就没停止过颤抖,腰椎都要断了。 怀里的人从臂弯里挣脱开来,一时摸不着头脑,闹脾气了? “我已经很克制了。” “起来去你房里睡,床单脏了。” 虢奕掀开被子,一块鲜红的印子在床单上像月季花摇曳生姿,回头看她一脸倦意,下床满足地伸了个懒腰。 又陡然将她拦腰抱起往另一个房间走去。“还是一起睡吧。” 两人躺在床上,周肯肯弯着身子推了推虢奕问道:“几点了?” “关机了,难得好日子睡到天荒地老好了。” “虢奕。” “阿奕。”一边把她揉进怀里一边纠正。 “你去给我灌个热水袋呗!我实在没力气动弹了。” 虢奕把手探到她蜷缩的中心,摸到她捂在肚子上的手,低头问:“肚子疼?” 周肯肯轻“嗯”了一声,又闭眼开始睡觉。 等她再醒来旁边的人已经起床了,趿拉着拖鞋到客厅,虢奕坐在沙发上敲笔记本,秃猫在闻他搁在地毯上的脚。 虢奕听到动静回头看了一眼又回到屏幕,加快了手里敲键盘的动作。 “起来了。” “有点饿。”飘游到厨房,想找点吃的,正想问他吃了没,迎门就闻到一阵有食欲的香味,灶台上温着粥。 “我只会熬粥煲汤煮茶,先填填肚子,待会出去吃。”虢奕从后面进来,反客为主的从橱柜里翻出碗筷,准备盛粥。 “出去啊?”她只想软成一摊烂泥,哪都不想去。 转身戳她的眉心,教训道:“这位姐,你需要换个手机了知道吗?” 捂着额头这才恍然大悟,手机坏了。 “肚子还疼不?还有腰,不是一直都不太好吗?” “呃还行,已经不疼了。”发现自己在厨房完全没有任何能帮上忙的地方,又溜达回客厅。惊讶的发现阳台上晾着熟悉的床单被套,整整齐齐,没有早上看到的血迹。 “床单洗了?” 虢奕“嗯”了一声,摆好碗筷,“过来喝粥。” “家里没有洗衣液了。” “我让便利店的人送上来的。” “就几步路。” “还不是担心你起来找不到人,就妄下定断认为我是个拔屌无情的负心汉,那这误会就大发了。” 她咯吱直笑。温热的粥溜进喉咙,有种岁月无声但情意绵绵的幸福感。 虢奕身上的睡衣是她买的,出乎意料的合身,软塌塌的头发搭在额前,没有遮住细长的眼睛,赫然抬头视线和她的注视撞个正着。 她擅长先发制人,微笑称赞:“家务活干的不错。” 虢奕一记白眼,用看穿一切的表情说:“别抬举我,你那得寸进尺的心思现在肯定在算计往后怎么使唤我!” 连忙矢口否认,她绝不使唤,但他似乎有自主自发的潜质,表情诚恳的暗自窃喜一番。 她也没想到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三点,收拾着准备去附近的数码城随便买个智能机就行,可虢奕偏偏拽着她往商场专卖店走。进门就说要个铃声大的手机,工作人员一阵尴尬,用极为复杂的眼神看向她。 虢奕在旁边突然声说:“给你打十几个电话你都看不到,铃声太根本震慑不了你。” 经常调振动和静音的习惯确实让周肯肯的朋友很是郁闷。 最后虢奕早有预谋的说出了手机型号让她试机,刷款时周肯肯习惯性已经拿出卡,虢奕先他一步。她闷闷不乐,“我可以自己来。” 他转手把钱包递给她,“好,你自己来。” 周肯肯哭笑不得,把玩着钱包,想着什么时候再去寺庙求个平安福给他。 “我花销不大,日常消费我可以自己支付。” “人可以不吃鹅肝鲍鱼,但有个米其林大厨在身边,能享受就享受。不然你以为我挣了那么多钱干嘛?”一边催促她把他的银行卡收进自己包里,一边有顺着她的短发认真说:“能给你花钱,你都不明白我有多开心。” 工作人员开好收据回来。今天也是奇怪,来店买新款手机的不是带着亲爹来的就是带着干爹来的,而现在工作一整天总算遇到了一对养眼的正常情侣。 走过来正巧看到帅哥从后面弯腰虚环住美女,认真帮她扣白色上衣袖口的金属扣子,动作自然暧昧,却没有一丝轻佻感。 打包好递给他们,依稀还听到男人轻声嘀咕着要让美女长胖些的话。离开的背影让她有点看痴,单单将女的拿出来还真不算矮,可并肩走在一起就有点最萌身高差的意思了。会心一笑,羡慕不已。 “还要买什么?”买完手机虢奕带她往楼上走。 “键盘。” “键盘?”她眨了眨眼。 “你办公室的键盘不是要换了吗?” 这才想起来她前些天在微信朋友圈里发了一张象征她编辑身份的荣誉照片,一副字母磨损、间歇性按键不灵的键盘。 “知道它老得可以退休了,可一想真的换掉还挺舍不得。”她已经习惯了qh几个字母不灵敏需要多按几遍才能按出来,也习惯了整个键盘松松散散的晃动噪音,就算差了些老了些,她还是很喜欢。 “已经是物尽其用了,你得为它安度晚年了,不能榨干劳动力。再想想还有没有需要更换或者新买的东西。” 周肯肯忽然想起每年开学前,妈妈忙着工作一般都是爸爸抽空带她去商场买新学期的文具,什么都会问一遍,生怕会漏了些什么。 虢奕一脸懵圈地看她抿嘴笑,搞不明白自己说了什么话让她笑得像傻狍子。迎面跑来行色匆匆的两人,她一把抱住他的腰往左边挪,给人腾出道。 毛茸茸的脑袋蹭着她的下巴,她软软的胸脯若有似无的蹭着他身体,诡异的揉着她头发。“突然知道要给你买什么了。” 周肯肯疑惑地抬头,“什么?” “短睡裙。” …… 周肯肯的睡裙长至脚踝,什么都方便,唯独对他来说多有不便。一手掐在他腰上,虢奕皱眉吃痛。 “不换。”她眼神恶狠中带着哀怨。说好的清心寡欲呢?分明是色、欲熏心。 回家途中,周肯肯挽着他的手低头捯饬微信,虢奕突然瞄见她微信里竟然加了白,从而两人进行了怨念不一的谈论。 反方一辩虢奕:你们两人以前就不让人省心,到了现在居然还敢出来给我添堵,应该立马拉黑。 正方一辩周肯肯:以前是好朋友,现在能有交集本就是缘分,我已经把自己的恋爱状态表述清楚了,除了送了两张带侦查性的音乐票以外两人纯洁的像不谙世事合伙掏马蜂窝的孩子。 最后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正据理力争,周肯肯旁边的人身子一怔,她顺着视线看过去,一只雪白的德牧想要挣脱牵绳迎面扑过来,嗷嗷直叫。 “妈。”虢奕说。 虢妈妈揉了揉眼,直勾勾的盯着他俩缠绕的双臂,周肯肯紧张地立刻垂下手,不知所措的垂眼抠裤缝。 完了完了。 虢奕揽过她走上前。“肯肯,打招呼。” “呃那个……”心跳蹦到嗓子眼,正想说‘阿姨好’,虢奕捏了把她的肩膀说:“直接叫妈。” 当场懵圈的不止她一个,虢妈妈也凝固在眼前。 周肯肯反手掐在他的后腰,面上对虢奕妈妈尴尬的点头微笑,示意礼貌。 脑回路疯狂回转,忽然见虢妈妈兴奋的掏出手机拨出去。 “我赢了,都说阿奕肯定谈恋爱了吧你不信,我这个当妈的直觉还是很准的,上次开视频那满面春光的表情简直跟你当年追到我时的得意忘形一模一样。没骗你我遇上了,就区遛狗,嗯,人就在我面前,真没骗你也没夸大其词,刚刚阿奕还让叫妈来着,你说准不准!没诓你真回来了,你让他跟你说。”虢妈妈期待的把手机递到虢奕面前,催促道:“你爸,快sayhll!” 虢奕扶额按着太阳穴,头疼不已。“你俩还能再幼稚点吗?” 虢妈妈可不管他说什么,对手机继续激动。“听到了吧听到了吧!还有一个等会,来肯肯叫爸!”矛头对向周肯肯,吓得她虎躯一震,憋红的脸硬是半句话不敢说。 “唉这孩子还害羞,真没事反正迟早的嘛!” 虢奕拉住围着他转圈圈的帕蒂的牵绳,制止道:“妈。” “吓到她了,对就是上次我说的那姑娘,带帕蒂驱虫时遇到的,见了我跟见了班主任一样的,个子养了一只猫的,看起来能给阿奕当女儿的。对对对就是她。姑娘心态不好脸红了都,你晚上别加班了,回来一起吃个饭。什么?要开会?会有什么好开的,儿媳妇不是更重要吗?甭说了七点见不到你我就让俣拉闸断电。说好了哈,挂了。” 虢妈妈心满意足的挂了电话,上前握住周肯肯的手,表情歉意中还带着熠熠生辉。 “刚才话有点多吓到你了,别紧张,以后都是一家人。” “这位太太,你做做善事吧!”虢奕说。 虢妈妈明眸一瞪,示意他闭嘴,转而就挽着周肯肯的手往家里走。 “今晚一起回家吃饭吧!也好多多了解一下。” 周肯肯偷偷看向虢奕,眼神哀怨可怜。 虢奕接受到求助信息,了然于胸的接话。“今天就算了,明天吧!” 安全送虢妈妈到家,虢奕自知进了家门出来就不容易了,拴好帕蒂,简单说了几句就准备离开。 虢妈妈遗憾之余又忍不住问。“儿子你回来住哪?” 虢奕晃了晃手里满满当当的购物袋,“你觉得肯肯会用男士剃须刀?” 虢妈妈细心的捕捉到袋子底部还有几双深色的袜子,白了一眼,鄙视道:“吃软饭没出息。” “我乐意。” 虢妈妈不再看他,星星眼看向周肯肯。 “明天见肯肯。” “阿姨再见。” 回去的路上刮起凉风,换季本就痒痒的鼻子突然一个喷嚏,揉着鼻子开口道:“明天月末,公司全员上班。” “晚上吃饭。” “可能会有些晚,等我一个人多不好,要不……” “我爸更晚。” “我可能……” “我只能帮你推一天,我妈那样子你也见了,明晚肯定躲不掉。” “……好吧。” “明天能准点下班?” “能。” “乖。”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是你撩我才上当》正文 第五十一章 月末发刊,刚进办公室就听人预测这期的销售量。周肯肯坐等到办公室里所有人都齐了才悠悠开口,她有男朋友了。以为能一石激起千层浪,谁知肉包子打狗照吃不误。林子和大姚默契摊了摊手,栗旬是吧?人尽皆知啊! 琢磨着要怎么解释才能证明她真的脱单,就见娜娜迈着妖娆的步伐到她跟前,以迅雷不及掩耳拉开她的雪纺衫领口看了一眼,啧啧啧几声后摇头又回到座位。 娜娜:“哼样,都被猪拱了还出来得意!” 周肯肯面不改色整了整领口,“我真的有男朋友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晚会去他家见到他爸妈。” 大姚一副吃屎的鳖样,拧着眉头一脸懵逼。“明天是五一劳动节还是四一愚人节?” 林子周身打量,“劳……劳动节。” 解释清楚后同事们声声道贺,空窗多年终于有人收留,主编拉着她的手有点媳妇熬成婆的嘱咐感,老久才憋出一句:“这么着急干嘛?再等五年我儿子就大学毕业了。”眼看戏精附体,周肯肯立马找了个由头回到办公位。 黄雅莉高兴地把头凑过来,“恭喜啊肯肯姐,从来没听你提起过你男朋友,你们什么在一起的?” “月初。” 林子拍桌而起,一副能倒拔垂柳的架势,呵斥中带着咬牙切齿。“大姨妈都要来两次了你居然才告诉我们,你还真是非比寻常的大方啊!” 周肯肯面对着好几双闪闪发光的眼睛,大清早就撕开虾条开始吃。“因为是异地所以就没说。” “再异地半个月总归能见一次吧!现在都是结婚的临门一脚了,你竟然才告诉我们!”大姚跳出来,眯着眼一细看,“你俩在一起才一个月就见家长你是有多饥渴!刚刚没注意看,你这耳后和脖子也太不可描述了吧!” 周肯肯镇定地攀上脖子,按了按穴位,选择避重就轻。“包括确定关系到现在,我俩就见了两次。” “fbi还是特工队?月初见一次月末见一次,搞得神神秘秘,你不是最忌讳异地吗?”大姚刨根问底。娜娜看热闹不嫌事大,翘着二郎腿添油加醋。“这何止是异地,准确点是异国!” 林子:“你变了二狗子。” 娜娜:“某人曾经说过,就算单身到死也不接受异地和出轨。” 周肯肯嬉皮笑脸一脸谄媚地递上虾条孝敬管妈妈,被娜娜冷漠的表情打回原位。 “啪啪打脸不是人之常情吗?”周肯肯说。 黄雅莉若有所思道:“我跟我前男友是同学,毕业后他出国我工作,异国恋没一阵子他出轨洋妞我就被绿了。” 大姚摇头直感叹。“还是洋妞解锁姿势多,能勾人呐。初出国门的男人没见过世面,一看人家胸大腿长,自行yy一下就魂飞魄散。莉你也别难过,能被勾走的就算异国恋成功了未来也是不幸福。” 知道能说出口的事肯定也都是过去式了,没过去的委屈和刺痛,别说开口了,就连脑海里不经意闪现寥寥影子都会引起泪液分泌过多,泪流满面。 林子托起下巴,做思考状,用领地维权的口吻说:“欧美人能力强,亚洲人花样多,要说技巧应该是我们东南亚当先啊。” 周肯肯庆幸话题已过,连忙接话,“先天劣势当然只能后天弥补,生存之道嘛。” 大姚抓着她的虾条吃过半袋才猛然惊醒,“诶等会,你家那位什么时候约出来见一面,吃完抹净也得让我们看看值不值得啊!” “他今晚的飞机,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我也不知道。” 虢奕上次就是前一天下午到,第二天晚上走,来回漂洋过海在飞机上的时间都比在国内呆的时间长。 周肯肯幽怨的表情被群嘲为是闺中怨妇的怨念。 大姚感叹自己的红线怕不是被月老编成四道盘长结了,二十多年都是自己跟自己绕来绕去。最后在几声哄堂大笑中,话题就此画上了句号。 周肯肯昨天白日实在是睡太多,夜深精神旺盛,虢奕把秃猫拖出浴室时见周肯肯陷在沙发里看电影。他说《春光乍泄》这电影好像在符俊家放过,但他没认真看。虢奕坐在她身边端起她的脚捂在自己肚子上,和她一起看。 看完已是凌晨,周肯肯缩在毛毯里问虢奕:如果我是何宝荣,你会容忍我一次次的逃离,一次次的求和说由头来过吗? 她仍记得虢奕当时清淡的脸上毫无波澜,但言语坚定。 绝对不会。 虢奕这么骄傲的人,肯定不会吃回头草。这是情理之中的事,但仍然有点女生的难受,就好像一次性棉签在使用时一定要选择正确的药膏,只有一次机会,选错了棉签就废了。 屏幕滚动各类工作人员的名字,她忽然听虢奕说:我不会让你有说由头来过的机会,由头来过是分开的人会说的话,我们又不会。 当时为了掩盖自己的感动,她特别傻的指着他的眼睛问他是不是开过眼角,为什么眼睛那么狭长,眼珠却不大。后来被虢奕指认毫无风情可言,还被他狠狠咬了一口。其实鬼知道她瞬间被塞得满满当当的内心到底有多感动,表面风浪静,暗地哭成狗。 熬到下班,狭路相逢的人不少。她接连表示对周舟没有任何意思,用隐晦的语言、暗喻的手法以及视而不见的态度,诸如此类,都没能让这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死心。 “你还别说,哥哥家境还真不错,年纪轻轻就开捷豹jl,还是个珍藏版,一百起跳呢。”林子对停在公司大门挡住她们去处的车点评一二。 在众人诡异的眼神胁迫之下,她只好若无其事的拿虢奕说事。“我家大佬的坐骑是巨俗气的大奔,看着不贵。” 转眼诡异变鄙视,林子轻呵一声,“大奔哪有便宜的?谈个恋爱还把你给谈飘了。” 周肯肯羞愧地低头,只听娜娜慢悠悠调侃,“不过你家大佬随随便便一块表就值哥哥两辆车。” 众人惊愕!惊叹周肯肯家大佬是个气质性土豪。周肯肯更是懵圈,她巨想问是哪一块,昨天上午她睡到迷糊时想看时间,结果摔了块在地上。 大姚搓了搓手:“肯肯你能不能帮我问你家大佬一个问题。” 周肯肯通情达理的点头,“你说。” 大姚:“带两百多万的表手腕沉不沉?是不是每过一秒都觉得贵得肉疼?” “……”一时语噎。 娜娜搂过她的肩膀掰向东边,“不知前方一百米转角处那辆巨俗气的大奔是不是你家大佬的?” 林荫路的拐角处停靠着尾号是99的黑色商务车,车边站着一个低头准备点烟的男人,和她对视时默默又把打火机收回口袋。 虢奕慵懒地站着路旁,身形健美。 西装笔挺看上去确实比中学时的运动衣要成熟很多,再低头自己的白色衬衫西装裤和高跟鞋,应该不会像他妈妈说得那么夸张真的像他女儿吧! 周舟下车,绅士又拘谨的问她去哪,要送她。 大姚对鲜肉调侃道:“肯肯姐前肯肯姐后的,这么顺口了哟,司马昭的心也没你这么明显啊。”边说还不忘瞄了眼娜娜刚刚说的大奔男。卧槽,好有型,感觉有戏看。 周肯肯正色摇头,“我回家,家不远走。” 周舟见迂回行不通,立刻开门见山道:“晚上有时间一起吃顿饭吗?” “抱歉,我男朋友来接我了。”径直走向虢奕所在的地方,虢奕眼神没离开过她,指尖流转的香烟被扔进垃圾箱。停在他面前,一脸好笑,“抽烟啊?” 虢奕耸肩,“没点,没火。” “怎么过来了?” “下午去城南办事,路过正好你下班。”他搂过她,弯腰附在她耳边说:“才分开几时我就想你了。” 周肯肯抿嘴轻笑,回抱住他。“我也是诶。” 虢奕宠溺地拍了拍她乖巧的脑袋。“跟同事们道个别。” 周肯肯朝她们挥了挥手,口型顺着:我先走了。然后众目睽睽下上了车。 吃瓜群众看着汽车从起步到消失在视野里,一副送女儿出嫁时回望十里红妆的翘首。 大姚激动地晃着瘦弱的林子,差点跳起来。 “我多ki~这就是我梦中男神的样子~身高,体型,发型,脸型,其实我都没看清,我他妈为什么不带隐形!为什么!” 林子差点脑震荡,反手一巴掌拍在大姚的脑门,可完全不影响大姚的疯狂。“刚刚搂腰那动作你们看到没?简直就是女人你逃不掉的霸道总裁范啊!我要立刻死亡了。” “周肯肯这个家伙居然私藏了这么个尤物~不厚道!”语落,林子就见管雨娜淡然以对,琢磨出各类蛛丝马迹,当周肯肯说自己有男朋友时她是第一个信的。眯眼问道:“娜娜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锅从天上来,娜娜摊手喊冤,“我上哪知道去?肯肯多能藏事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宝宝也很震惊啊!” 大姚强忍自己要踩她鞋的冲动,自己的百元鞋倒是无所谓,可人家的鞋可不便宜。“屁啊~不知道内幕你会知道人家帅哥带什么价位的表?别当我瞎好吗刚刚帅哥带人走的时候还对你点头来着!” 娜娜噗的笑出声,神神秘秘道:“有过一面之缘和一个诡异电话的情分。” 林子:“这人什么来头?看气质肯定不是个凡人。”就单单看周舟那眼神,明显就已经洞察一切。咦,周舟什么时候走的。 娜娜掏出手机低头回微信,“大人物!” 大姚心脏有点受不住。“啊~我们鸡犬升天了~” 林子鄙视的走下楼梯。“要升你自己升,我不是鸡也不是狗!” “别否认,单身狗也是狗!” …… 娜娜朝转弯进来的一辆宾利挥了挥手,立刻否认。 “我不是单身狗。” 两人齐刷刷盯着宾利车里的人,惊叹:“风总转正了?” 大姚颤颤巍巍地握住林子的手直呼,咱们办公室的风水要变了,老娘终于可以转运了!扬言要先约个洋炮,但也怕第一次吃不消,就作罢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是你撩我才上当》正文 第五十二章 虢奕家境优渥是她早前就知道的。见过虢奕妈妈很多次,可爱大条的性格很亲和,周肯肯也下意识觉得虢奕一家人都是可爱的,直到见过虢奕爸爸。 忐忑、拘谨、震撼席卷全身。狭长的眼睛和虢奕一模一样,流畅的面部线条让他看起来非常严肃,不怒自威的表情,丝毫没有途中虢奕告诉她的幼稚感。 她同长辈们见过不少有头有脸的商人,有笑容可掬的,精明犀利的,唯独没见过和她爷爷相像的商人,要知道她爷爷做纪检监察工作数年,一身正气和威严是显而易见的,而虢奕爸爸与她爷爷的气场不尽相同。 她谨慎微的表情还被虢奕正大光明的说出来嘲笑,真希望能有shsra的流放技能,原地消失也行。 庆幸,一场晚宴真的只是一场晚宴,没有一语双关的话,至少她是没听出。临走时虢妈妈还叮嘱她照顾身体,常来玩。简单得像儿时带伙伴回家,父母倾心照顾般,温暖有实。 原本还想虢奕双重性格从哪来,现在可算是知道了,和叔叔一模一样。面容带着疏离,可内心温柔细致得不像个大男人。沉默不言的把剔好鱼刺的肉夹到阿姨碗里,认真的听他们说话,兴起之时也会说上几句,没有商人过于圆滑的表象,也没有财大气粗的显摆,和虢奕一样,深邃,睿智。 原来性格还能有遗传,这么看来,虢岩可能会更像虢妈妈一些。 上次买了新手机后,在虢奕的窥屏下她给白发了她男朋友是虢奕的消息。白诡异的给她回了个笑脸,隔了好久才说希望她能带着虢奕一起去,还调侃道,他和虢奕几近一年多没见面了,一定得拐去听音乐会。 就这样,虢奕五月中旬回国的行程安排上了。 在虢奕疼爱下秃猫b连吃了两天猫罐头,现在又哀怨的啃起了猫粮。蚂蚁打来电话时她正帮忙代收了虢奕的快递,物件较,从包装来看很是精致。 蚂蚁在人声鼎沸的街道了向她嚷嚷。 “我完了,抖特性暴露了,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投诉我服务态度差的人。我跟你说,他是所有觉得我脾气暴躁的客户里,唯一一个能把投诉电话打得这个准确的,条理清晰,句句在理,我的条条罪状都能一一对应,有逻辑思维能力,心思缜密,哎呀这个人就是我一直寻找的学霸男嘛!” “人质情结?”喜欢上一个投诉自己的人,这种事还真是蚂蚁能做出来的事。 “管理局打来电话让我登门道歉,我屁颠屁颠就去了,哇之前隔着玻璃窗都没觉得他有这么帅,我爱上他了真的。” “发展到哪一步了?” “刚刚在蚂蚁森林合种了一棵树。” …… “可以说是很深的交情。”周肯肯说。 “他的一切我都很满意,唯独那个痞里痞气的室友看得我想爆发宇宙。刚进门没正眼看我一眼就让我下楼扔垃圾,扔完还让我顺便把饭做了,我这个暴脾气差点没当场脱衣服露出我左青龙右白虎的纹身。世间竟有这般无耻之人,伟大的祖国母亲还真是博爱啊!” “最后呢?”其实结果已经昭然若揭。 “这不是要讨好哥哥吗,自然要事必躬亲呐,不然怎么诱拐美男怎么暗度陈仓!” 蚂蚁春心荡漾的笑脸已经浮现眼底,就蚂蚁大学时期无数的撩汉经验来看,她口中的哥哥无疑已经是囊中之物。不轻易发功,一发功势必要成功。这是蚂蚁的撩汉座右铭。 虢奕回来当天恰好周末,周肯肯早早抵达机场,率先等到的竟然是路远,住在她爷爷奶奶家对面,柳姨的儿子,英国留学多年,被腐国人民彻底掰弯的路远。 路远身穿一件bu “专程来接我的?这怎么好意思。”路远还是一副和时候来她家蹭饭时无法无天的表情,这让她忍不住想戳戳他的锐气。 “等男朋友呢!你只是附赠的顺手货而已。” “这么说就伤心了,光着屁股长大的交情竟然与个新人比起来这么一文不值,你这姑娘不讲恩义。”路远一个栗子爆头,敲得她头顶一麻,路远夸张的吹着刚刚用力的食指,你头还是这么硬,他说。 “你还是这么暴力。”而且还是这么幼稚。 “你长得倒是很快,以前才这么矮。”他夸张的把她的身高比划到他脚踝,“陈姨是不是给你吃了激素一下长这么高,竟然还交到了男朋友,也不知谁这么行善积德。” 周肯肯的手肘在他鄙视她矮的时候就已经用力撞在他侧腰肌肉处,白眼以对。“再过两年我就是三十岁的老姑娘了。” “老姑娘依旧是我最亲爱的妹妹。”话说得漂亮,动作却诚实。路远大手啪在她的脑门上,臂膀抬起,把她支开老远,生怕她又专挑刁钻的穴位让他吃痛。 “路远你过分了。” 最后于心不忍,看她脑门上有一大块浅浅的手掌红印,俯身揉着她的脑袋安抚。 “这些年在英国每当谈起家最常想起的就是你,翻墙偷我家狗,清早吵我骑自行车载你上学,千方百计骗我帮你写试卷……我就想啊!时间过得真快,老子一定要寻得机会找你报仇。” 正当她准备打下他放在后脑勺的手时,周肯肯听到有人叫她。单凭那音色就让她眉眼一颤,勾起嘴角。徐徐转身,虢奕正好在她三米远的位置,手腕搭着因为温差而换下的厚大衣,与她浅浅一笑便回头和身后的人说话。 倪媛刚从出站口出来,贵宾通道的接站人不多,一对举止亲昵的男女在站口左侧说话,她注意到虢奕的眼神似乎一直停留在两人身上。 “kri的股票自从一月十七日涨停574美元后就持续下跌,而截止今日下午三点kri突破性涨停64美元,你已经料定它会翻红?”倪媛刚刚得到消息,kri的股票在短短一周的时间内,价格从4八9至64美元。 “进军玩具行业是个起死回生的选择,再说与他们合作的是日本老牌玩具设计公司,若是不涨才奇怪。” “既然这样我们为什么还要出手吗?”照这个势头,很明显,价格一定会继续飙高。 “势尽必反。”虢奕忽然停住,“肯肯。” 倪媛诧异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正是刚刚那对说话的情侣。男人率先抬眸看过来,一瞬间嘴角愈发上扬。想来虢奕是在叫他。 男人长着一张俊俏的脸,眼底温柔,收起摸着女人脑袋的手。女人背对着她,灰白格纹的西装外套搭配浅色修身牛仔裤,脚下踩着白鞋,看不见短发姑娘的脸,但倪媛暗自觉得她的审美应该不错,这样的搭法都能看起来舒服自然。 出站的一辆机场行李车不心擦到倪媛的胳膊,侧身低头间,正好错过了虢奕对转身的短发姑娘温柔一笑、流露深情的表情。 接过自己的行李,虢奕对向石助和倪媛,“你们开车先回去,新公司的工作石助多辛苦些。fa的工作已经告一段落,趁回国的机会,倪媛你也好好休息。” 石助点头,“好。” 倪媛:“那你……” 虢奕:“我有人来接。”来接他回家。 倪媛透过虢奕左肩看去,眉清目秀的长相,清澈的大眼,和她想象的一样,短发姑娘确实长相素静。交代了明日工作行程后便转身离开。 周肯肯注视着虢奕径直走过来,没有和她说话反而是与她并排站立,伸手主动与路远打招呼。 “虢奕。” “路远。”路远饶有兴趣地大量虢奕,若有所思的看向她,眉眼生波。 “真是个不错的伙子。”路远说。 这话在虢奕听起来颇有些长辈评价晚辈的味道,稍有不悦。而周肯肯去听出另一层味道,立刻搂过虢奕,眼神似箭,“路哥,注意分寸。” 路远被她护犊子的动作逗笑,“你个家伙。”无奈摇头,弯腰打开牛皮箱翻出一个精美的礼袋递给她。“礼物。” 周肯肯拿着两天爱马仕的丝巾皱着眉头说:“我要的不是这个。” 路远也无奈,她一脸不情愿的表情是有多嫌弃爱马仕。他这个妹妹很是让人摸不着头脑,不要女人神往的丝巾居然独爱伦敦的红茶。 “你要的红茶我买了一箱寄给你,估摸着你也快收到了。伦敦什么最特产,当然是奢侈品,你这个不识货的丫头。”路远摇头要走,被虢奕叫住。 “住得不远的话一道走吧!” “你看她那眼神大写加粗的拒绝嘛,我打车回家很方便。”还算礼貌的回应之后,路远威胁地朝她比了一个手刀,“我待两周,不来家里请安心我削你,走了。” 虢奕回国常开的车是尾号99的奔驰,一直停在机场以求方便。这次因为同行的还有其他人,登机前听说肯肯要来接他,便叫她回虢家开辆车出来。 虢奕一眼就看到了停车场里最耀眼的车,明黄色的奔驰g级越野。回头看她一脸欢喜的边哼歌边拿钥匙,问道:“喜欢拉风的车?” 打开后备箱,看他把行李放好。 “开越野让我有种我就是钢铁女战士本尊的错觉,贼爽快。” 再没有比现在更让她觉得开心的事了,脚踩棉花糖的畅快感看世间万物都带着清新滤镜。四下无人,垫脚勾起他的脖子飞快在他唇上留下一吻,然后像鲤鱼一般溜进驾驶位。 虢奕准备抱住她的手还悬在半空中,回头见那个撩拨他的人坐在车里挑衅地看着他。 “贼爽快?”虢奕打开驾驶位车门,宽敞的座位足够他伸进半个身子对她威逼利诱。 “我教你的接吻是这样?”他左手撑在她右侧让她无处可躲,右手贴在她的颈部,软柔的香唇就在手边。 蜻蜓点水怎么够? 周肯肯屏住呼吸憋红了脸,搭在方向盘上的手一颤,按到车喇叭,“嘟”吓她一跳,身子一哆嗦差点磕到他的头。虢奕噗嗤笑出声来,站起身手撑着车大笑不止。 她还真是……总在关键时候出岔子。她红晕的脸上有些尴尬,但腮帮子却是气鼓鼓。 沉寂的f停车区只能听到他的声音,周肯肯搞不明白他到底在笑什么,扣好安全带用力地推开他的手关上车门。 虢奕伸了懒腰进了车,活色生香的躺在副驾驶上看着她。她本就偏瘦的身子在金属大号方向盘的衬托下显得愈发娇。 出了阴暗的停车场,虢奕问:“路远是你发?”尽可能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又不经意。 她轻飘的看了一眼他,可能是有些惊异他的话题,点了点头,回答说:“住在爷爷奶奶家对面,红木大门带着大院的房子的那家。” “门口的牛奶箱上画了一只醒目的骆驼的?”虢奕回忆起来。 “呃,那是我画的,学五年级的时候。”她抿嘴一笑。 “中学时也没见过他。”虢奕没见过是正常,周肯肯上高一时路远高考失利去了离家较远的二级城市复读。 简答介绍后她感慨道:“从学渣到学霸很励志吧!第一次高考他连本科线都没过,时别一年,直接去了名校,毕业后就去了英国攻读博士。” 她打就很羡慕路远的聪明,虽然同街的大人们都说这只是不爱读书的聪明,没有前途。可是时候哪管什么前途,只管游戏是不是好玩,漫画是不是好笑。 虢奕要听的不是这些。打开扶手箱翻出路远送她的礼袋。“他眼光倒是不错。” “那是当然,深受腐国人民的熏陶,除了没学到英国人的绅士风度,但审美和品位还是脱俗的。去年路远回来的时候穿了一套水湖蓝的西装把我妈给迷住了,一过年就想着让我去路远家串门,心心念念想让我把路远拐回家。” 周肯肯自顾自的解释,想到什么竟然还笑出声来。虢奕脸垮下三尺长。 “不过他这样让我好有危机感,我不仅要和漂亮女生争男朋友,现在竟然还要和漂亮男生当情敌。”恰逢四十秒红灯,周肯肯仔细打量着他的脸,“虢奕你能不能长得丑一点,矮一点也行,再不济,穷一点。” 虢奕被她另类的夸奖逗笑,若有所思的看向她。 “男情敌?” “路远是腐国回来的,刚刚还夸你来着。”周肯肯噘嘴看路,利索的启动车子。 “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周肯肯打转方向盘,奇怪的问他。 “没什么。肯肯我送你辆越野怎么样?” “这种的?”敲了敲方向盘边缘。 “都行,看你喜欢。” “这车我可以随便开吗?” “当然。一次性开十辆都行。” “一次性开十辆?那我得去找个日本大师先学忍术。”她轻笑,眼睛没有离开道路。“平日里我出行不需要车,有需要的话开你的就可以,送我完全是让停车费物尽其用。” “我想送你东西,但你总是表现得你什么都不缺。” 现在不似上学那会儿,他们朝夕相处,她有什么需要他能一眼看穿,可现在他陪伴她的时间太少,害怕自己会有遗漏。 “给我水仙花,面包我吃的不多可以自给自足。” 她莞尔一笑,些许发丝从耳后落至脸颊,瞳孔清明。虢奕不知道,原来洁白的山茶花也能似罂粟,让他中毒不浅,深陷其中无法自拔。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是你撩我才上当》正文 第五十三章 梦中惊醒,周肯肯发现自己竟然在五月份风和日暖季节里吓出一身冷汗。 虢奕的视频会议正结束,周肯肯软塌的头发有些乱,眼神呆滞。 “起来这么早?” 客厅的时钟才到七点。揉着脑袋倒了杯热水,她缓缓说:“我刚刚梦到你了!” 虢奕从柜子里翻出罐头,打开放在b已经长出毛发的脑袋边。揶揄道:“梦到我出轨还是找三?” “不是。梦到你等我下班。”喝了口热水,干燥的嗓子得到滋润。“可是等我忙完工作后,我又找不着你,怎么找都找不到,有些慌就醒了。” 虢奕坐在沙发上朝她挥了挥手,等她走近温柔地将她揽进怀里,握住她的手指向她的左心房。 “别找了,我就在这儿,以后哪都不去。” 周肯肯被他突如其来的甜言蜜语逗得咯咯直笑,“今晚不是还要去给白庆祝吗?” 白的音乐会连开两日,他俩昨晚到达艺术中心时已经开场,等到散场时虢奕又突来工作等不到白出来。整场也只是在观众席里与林清白相视而笑,来不及寒暄。 符俊刚从日本出差回来,张藤以替白庆功的由头张罗着哥几个聚一下。 虢奕轻哼一声:“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们就是想会会你。” 是的,这次庆功宴的主人公白在音乐会结束后需要立刻飞往奥地利,并不会到场。张藤搭起场子完全是因为从白那得了风声,所以想一探究竟。 周日娜娜约她逛街,虢奕还有很多工作。周肯肯上搜过虢奕的个人资料,在各大新闻财经的报道里都能看到各种类似于天赋异禀的词语,最后她只总结出两点,一是很有很有钱,二是还是很有很有钱。 她盯着虢奕出门前留在桌上的环球黑卡五味陈杂。 “既然是去逛街,她买你看着?” “我什么都不缺。” “并不是不缺就不用消费,看到喜欢的就买。” “这样很浪费公共资源啊!” 最后虢奕无奈拍了拍她的脑袋,直感叹:“我迄今为止挣的钱估计够你花一辈子了,肯肯不爱花钱其实很不利于我国gd指数的增长,也会让我慵慵懒懒没有挣钱的动力。” “那我去刷个私人飞机,再预支三年的维修费,这样总可以吧?” “……”以为虢奕是被她不可理喻的话搞得一时语塞,谁知下一句就听他说:“好,航管局那边我来交涉。” “……”这次换她无语了。她就随随便便装个逼而已,不用真的琢磨怎么让她上天。 而虢奕当真是想买私人飞机的。 市到奥克兰没有直飞航线,每次来回都需要转机。往日是无所谓,反正在飞机上也是办公,但现在转机耽搁的那几时对归心似箭的他来说简直好比被锁链困在高加索山脉被恶鹰啄食肝脏的感受还要难耐。 商城血战三个时,娜娜终于停住踩着十二公分细高跟的脚,褪下满满两手的购物袋,很讲良心的同意歇脚在商场的咖啡厅。 女服务员拿来菜单的时还忍不住对两人投来羡慕的眼光,也难怪,娜娜手边的购物袋上清一水的大牌lg。 购物狂不管在哪里都会被销售人员殷勤相待,咖啡馆都不例外,点完单之后服务生还特地将店内的新品蛋糕端上给她俩品尝。 “我这种身份需要别人给赠品的吗?”娜娜优雅的抿了一口咖啡。 “不算送,我们点了两杯不到一百五十毫升的饮品就花了三百多,这是你花钱买来的。”周肯肯努力地往咖啡里加糖加奶,还真是苦啊! 管雨娜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害我以为是施舍呢!” “……”这世上估计没多少人敢对暴发户施舍?除非家里又几个规模不的矿山。 咖啡馆位于商场三楼的花园阳台,视野开放,芬芳的花香在一阵阵清风中送至她身边。因为是周末,商场人流量大。忽然间她被一个踽踽独行的身影吸引,白色的棒球帽和一身休闲的装扮。 张静静呐!那个扎在她年少时心里的一根尖锐的刺。 “你看什么?” “前男友的疯狂追求者。”疯狂到深夜拉她到宿舍谈话,疯狂到唆使所有人与她对立,疯狂到……周肯肯现在看到她都不受控制的全身难受。 娜娜对八卦很是热衷:“谁?指给我看一下。” “西北方向,服务台前那个扎马尾带帽子的。” 娜娜隔着老远上下打量:“帽子专柜价六百,衣服鞋子都在四千左右,斜挎包是秋冬时装周的热款,这样搭配没有大问题,比你会过日子。” “……”会过日子? “大眼睛高鼻梁,脸颊没肉下巴异常尖锐,可能动过刀,说句公道话,她比你五官深邃,但你胜在白月光的表面气质。” “……”白月光的表面气质…… “不过……”娜娜若有所思的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她疑惑道。 “不过她头发是假发。” “假发?”她忍不住回看了一眼,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她的马尾成色很不自然,在没有顶灯的情况下居然还这么有光泽,按照我多年保养经验来看,百分之八十是假发,百分之二十她可能是洗发水护发素的代言模特。”娜娜翘了兰花指又抿了一口咖啡。 张静静一直停在服务台前,似乎在等着谁,视线所及太难忽视了。周肯肯用勺子刮了一块奶油送进嘴里,太腻了。 周肯肯:“换了地方喝汽水吧!” 娜娜完全同意,这里的咖啡非比寻常的难喝。 虢奕从会议室走出来,敞亮的办公区域是他大三那年亲自选的,留学新西兰之后,公司的大事宜一直交由余打理。这些年投资范围越广,起初的三百平面积已经扩展为三层办公楼。 现代工业风的装修设计,整面玻璃落地窗,虽然已经不错,但终归太了。 “听闻虢先生您回国发展,总裁便即刻让我前来拜会。我相信此次您与我们的合作定是互利共赢。”早间传闻虢奕年轻有为,鹰眼毒辣,今日一见还真是叹为观止。 “缪总客气了,回国了我也只是初入茅庐的新人,很多方面还需要仰仗楼氏集团和您。” “我看呐,您还是太谦虚了。”即使在年纪上长他一轮,缪树安还是用了敬称。 送客户进电梯,抬手一看时间已经将近五点,他交待倪媛。“我出去接个人,。” 倪媛拿出手机:“有重要客户吗?我安排人去接。” 虢奕摇头:“这个人有点特殊,必须亲自去。” 倪媛整理完资料回头发现他的手机忘带,匆忙进了电梯下楼,正好瞧见虢奕在大堂中央朝她走来,坚定的眼神像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忍住停下脚步等他走向她。哪怕不是为了她,只要能主动走向她一次,一次也好,不管为了什么。 然而,一双白嫩如玉的手惊扰了她所有美梦。 手灵巧的穿过他摆动的胳膊,在虢奕还未察觉时就惊喜般的抱紧他。坚定有力的眼神即刻化作一滩清水,波光粼粼,柔和温暖。 “犯错了?”虢奕没有转身,侧头看向周肯肯。 “抱你就一定是为了讨好你?”本以为他至少会有一丝惊喜,谁知毫无波澜。 “按你平时喜欢手放在肚脐的位置是正常,只有在你有意讨好的时候才会往上放。说吧,什么事?” 周肯肯头抵在他后背,还真是看不惯他这副老子全世界最聪明的样子,可还真是不得不服。 “b把你白衬衫当玩具了,我回家发现的时候已经……破烂不堪。” “事。”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握住手,转首揽她至胸前,稍有不悦。“你手也太凉了吧!” “还有你的内裤,背心……一共五件。”边声嘀咕边抽回自己的双手,生怕会被b拖累。 虢奕咒骂:“这个畜生。” “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关他禁闭了,而且我还全部给你买了新的。”她至今记得走到男士区挑商品时导购们的眼神。 见她脸颊泛红,附在她耳边低沉道:“知道我的尺码?” 心里一点九九忽然被看穿,虢奕这么一问她反倒没有了先前的害臊,昂头调侃道:“丈量过。” 说丈量过还真不敢,她数学并不好,对长宽高毫无概念。大合不合适她也不知道,反正照着家里幸存的商标买的。 薄唇微开,诱惑勾人的声音惹得她耳廓酥麻。“还满意吗?” 周肯肯推开他摸了摸耳朵,咯噔咯噔的高跟鞋声步步靠近。 倪媛浅笑安然的走向他们,着v领长衫的她在水银般直泻的长发称托下尽显妩媚。 ‘听符俊说过,奕哥身边有个跟了很多年的下属,情分不一般。’程今的话游荡在脑海中。 快语轻喃回答道:“有点费布料。” 倪媛至始至终都没有看过周肯肯一眼,甚至连瞥眼的迹象都未被察觉。径直走向虢奕,停在他半米处的位置。 “这么大意,手机都忘了。”她连同手机一起奉送的微笑让这句话听起来更像是嗔怪。 虢奕不以为然收进口袋,手臂自然揽过周肯肯窄的肩膀向她介绍道:“倪媛,我多年的工作搭档。” “肯肯,”轮到介绍肯肯时他顿了顿,仿佛在思忖着到底怎么用词才正确。 肯肯?果真她现在所想的一样,原来机场里虢奕温柔叫过的名字,肯肯,不是那个帅气的男人,而是眼前这个女人。 虢奕低头对着短发女人微笑的脸像是倒挂悬崖的怪物般让她难受,主动开口:“阿奕金屋藏娇啊!交了这么乖的新女友现在才带出来。” 虢奕陡然敛起笑意,眸子一亮,反问道:“新女友?你何时见过我有旧女友?” “周肯肯,我虢奕不久将来的老婆。” 周肯肯也被他如风吹来的介绍整得一时懵圈,睁大了眼睛看向他。反倒这个单方面预言结婚的人眨着眼睛问她:难道不是吗? “还是会有点久。”厚颜无耻,简直厚颜无耻。 “周肯肯你很皮?” “你见过没买单就宣布主权的?” “……” 和她所设想的样子不一样,虢奕的办公室采光不算好,甚至有点阴暗。黑色的壁画黑色的皮沙发,灰色的办公桌灰色的长毛地毯,可以说是死气沉沉。 左右观望,办公桌上的永动机成功吸引了她的注意力,还未迈开一步,她就被虢奕死死地按进怀里。 “好想你啊!”贪恋其中的意味很浓。 周肯肯以前看过一个讨论男朋友太高的话有什么好处的话题,有个评论是这么写的:每次接吻都得先给我躬身行个礼才行。 可到她这就不一般了,每次虢奕吻她都是揠苗助长的把她往上提,要么双脚离地要么就是把她抱到高的地方。反正打死不行礼,打死不弯腰。 周肯肯坐在有永动机的办公桌上,虢奕双手将她圈在里面。他像猫般舐着她的耳朵,她乖乖抱紧他的身子亲吻他的脸颊,直到他气息紊乱,面色泛红,她才知道玩过火了。 大手顺着她的背脊骨而下,温热的手指撩开她的针织衫探进去,手掌贴着她的肌肤滚滚发烫。 “阿奕。”她晕晕乎乎的开口,一阵有力的敲门声惊扰了室内两个体温上升的人。 倪媛拿着手机推开门,一时错愕,良好的职业素质又让她瞬间恢复正常。 “我无意打扰,吕康证券的吕总刚刚打来电话,他们行程有变,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虢奕背对着她没有回头,早已帮肯肯整理好衣角,但却没起身。 “联系瑞安让他立刻把昨天我说的资料发到我邮箱,通知高层人员,十分钟后大会议室集合。” “收到,马上传达。阿奕你……” 阿奕?接连几次了。 “出去!”玄铁冰冷的声音刺进倪媛的耳膜。深知他的性格,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周肯肯明白的看清了她临走前投递的鄙夷嘲讽的眼神。 虢奕抱着她不收手,又推不开。无奈道:“去开会。” “这样去开?”他瞥了眼□□反问。 支起的帐篷让她窘迫,刚刚淡下的红晕瞬间犹如火山之势席卷全身,不自然的摸了摸火热的耳垂。明明已经很羞耻了,可仍是带着半分真诚的问道:“要不我帮你?” 虢奕下巴搁在她肩膀,万念俱灰。 “只有十分钟你会越帮越忙,让它自己消停。”过了好一会只听用微哑的声音暗骂道:“吕峰这混蛋,还真会挑时间。” 周肯肯噗嗤笑出声,反观虢奕却黑着半边脸,沉默不语。她坏心眼伸手抚摸他的脖子,最后这只捣蛋的手被死死握在虢奕的大手中。 “总觉得你现在温柔好多。”还记得最初的几次相处,他冷不丁的就会冒出一句嘲讽或是刻薄的话。 虢奕倒是疑惑不已:“我以前很凶?” “以前你总是怼我。”尤其是说她重,说她蠢。 见她一副愤慨样,无奈道:“那还不是希望你能多多关注我。”像脾气古怪的孩一样,希望爱的人靠近,懂的人能懂。 “现在呢?” “现在啊……”虢奕轻笑不语,看了下时间就起身了。简单的听他说了下突发情况,余后的一时估计她都要一个人待在这里。 虢奕出门后她坐在转椅里,旋转一周。果然,他很少在这里工作,柜子里的书是新的,咖啡豆是没有拆封的,就连茶几下还有未来得及拿出来清理的咖啡机。 临走前他把电脑打开让她消遣,默认输入法是拼音,而他习惯用五笔。 算起来她和虢奕只交往了一个半月,可一切都像是原本嵌入彼此生活的原装组件,和谐度高得令她不可思议。 不久将来的虢太太吗?想起他的话。像是入了魔障,对着电脑兀自痴笑起来。陡然间,她还真的有点想嫁给他。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是你撩我才上当》正文 第五十四章 待在虢奕身边多年,符俊张藤对倪媛已经是再熟悉不过的朋友,晚上的聚会说什么都不会落下她。倪媛的车借给了会计跑税务局,便一道坐虢奕的车过去。 周肯肯刚打开车门准备抬脚进去被虢奕拦住,他说:“你坐前面来帮我导航。”还不等她有什么反应,倪媛支着副驾的车门不明所以的看向他。“我帮你就可以呀!” 虢奕轻轻摇头,“她手机能自动连接。” 周肯肯摆手道:“没关系,我在后面连也是一样。”拿自动连接当借口太轻率了。虢奕面无表情不放她进去。“后面信号不好。” “……”信号?她挑眉回望他,惊奇于他的回答。 倪媛下车从她身边经过,飘扬一阵清香。“既然你更方便,那就麻烦你了。” 周肯肯不傻,反倒很是敏感。从一开始就看出了她若有似无的挑衅和敌意,现在的语气和姿态更像是主控场上宣布一切归属的领导者。 不能避而不见就只能针锋相对,若只是一面之缘的过客倒也不打紧的忍耐一下,可未来还长,她不可能不见虢奕,那自然也避免不了她。 莞尔一笑,得体的提醒她系好安全带,关门前她用礼貌说:“不会麻烦。”男朋友开车,女朋友导航,分内的事。 虢奕从后备箱拿了个靠枕搁在副驾座椅后面,递过她俩一人一瓶饮料。吃饭的地方在张藤的音乐会所旁边,开车过去估计得半时。 倪媛握着饮料瓶惊讶中有不少欢喜,咧嘴一笑,对虢奕说:“你居然知道我爱喝这个。” “这种事我怎么会知道。” 周肯肯听得背脊一凉,真够毒舌。她那有心机的表态和虢奕张口就来的刻薄话比起来还真是巫见大巫。 “车里的饮料都是肯肯的,我不知道你竟然也喜欢。”虢奕瞥着她手里的瓶子,皱着眉头评价,表情要多嫌弃有多嫌弃。 “你是在鄙视我的口味?”你可以瞧不起我,但你绝不能瞧不起我喜欢的东西,这是原则问题。 “鄙视得还不够明显?” “……”真想收回刚刚说他变温柔的话,那一定是她老眼昏花,耳聋无闻了。 倪媛听两人来回逗趣,颇有些不是滋味。 六年前,倪媛不顾妈妈反对一意孤行跑去奥克兰跟着虢奕一起读研。他进什么社团她就跟着一起进,他办工作室她就去应聘助理。还记得那天的奥克兰全城暴雨,她穿着湿漉漉的呢子大衣坐在他面前。他一字一句的谈吐冷漠得比暴雨大风还冰凉,完全没有一点往日在学校里的文雅和绅士。 ‘如果你来这工作是为了私情,那你现在就可以拿着简历走人。公私不分的人我不会要。’ ‘倪媛,我招你只是因为需要你的能力,可这能力并不是无人取代。从这一刻开始,你我仅是工作关系。’ 仅是工作关系呀!这话多么伤人,可一腔热血的她哪里知道这番冷静到几近绝情的话是真的,从她以同事的身份站在他身边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像魔咒一样灵验。 十年了,原来这么快。 “没想到我们俩的口味竟然会如此相同。”倪媛拧开饮料满腹愁思喝了一口。 ‘萧如薰能诗,士趋之若鹜。’周肯肯这么想,并未做声。回去一定要把虢奕的昵称改成:花蝴蝶萧如薰。黑暗的心思作祟,没有自己动手而是把饮料伸到他面前,刚扣好安全带的他很自然而然接过拧开给她,瓶盖却没还给她,“喝一口我盖上。”刚瞄了眼这一瓶居然有十多种添加剂,以后得让她少喝点,车里剩下的晚上都扔给张藤吧! 虢奕开车时一般都不会和她说太多话,她兀自盯着道路两旁来往的行人,有拧着超市购物袋的年轻情侣,也有穿着校服下学而归的中学生,还有人行道上白发苍苍步履蹒跚的老人。 “滋滋”几声振动,拿起虢奕放在扶手箱上的手机看了眼,嘴角上扬。 “谁?”虢奕问。 “你爸爸。” “你接。” “不是,”趁他瞥眼立刻扬起手机给他看,“备注就打着你爸爸三个字。”看了眼归属地是本地,应该是相熟并且能随意翻看他手机的人。眼睛一转:“应该是张藤。” “这孙子。”虢奕冷冷地咒骂道。 接通放在他耳边,张藤洪亮的声音响彻车内,大抵就催促他们快快到,不然黄花菜就要的歇了又长了,虢奕一句话没说就让她挂断。 她盯着手机问道:“备注要改吗?” “改。”坚定有力。 她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改成你儿子?”谁知与此同时虢奕恶狠狠地说道:“改成龟儿子。” 微皱的眉头和弯曲的手指让他无一不透着算计的阴暗。而周肯肯却乐不可支,轻声笑谈:“你们这么多年的父子情深,为什么感动中国都没请你俩呢?” 虢奕轻哼了一声。“幼稚!” 也不知道到底是会幼稚。 她和虢奕一同回去的时代是没有任何痕迹,甚至是虚拟的时代。周肯肯知晓张藤的爱好和兴趣,清楚符俊的习惯和怪癖,可对他们来说,她应该只是个横空出世的虢奕女友。 怀着有意打探虢奕私生活的心,做着偏向友人的义气事。这也许就是他们的计谋。 张藤初见她时碍于虢奕的面子敷衍问了声后便勾过倪媛的肩膀坐下来高谈阔论,聊的全是周肯肯一无所知的回忆。符俊则揶揄左右,暗自打量她。 “跟你说这子刚进大学那会儿被倪媛追债了一个月,就因为他扔了个放在自习位上的蛋糕。他还贼自恋的以为那是追求者送的礼物,害得倪媛生日连蛋糕都没吃上。”张藤眉飞色舞的向她描述那段奇妙而有缘的故事。 “还挺像他会做出来的事。”周肯肯点头认可。 张藤咧嘴笑了,络绎不绝的菜品接连而上,这哪能少了酒,招呼着服务生上了一整坛白酒。 “哇这可是农大爷亲手酿的高粱酒,味道绝对比外面鱼眼龙珠的酒要……周肯肯你笑什么?我说错了?”符俊一看酒坛上用红色方纸写的农字就忍不住赞叹,正当他激动不已时见她面露笑意。 “你少在这丢人现眼,鱼龙混杂啊!平日里我们听了就算了,现在还有人在呢,也不知道收敛些。”倪媛瞥了他一眼挖苦道。 “你还真是给你爸爸我长脸,姥姥家的脸还捡得回来吗?”张藤鄙夷道。“在他人面前拉低我们整体档次,你可以闭嘴了。” 周肯肯连忙摆手,大家似乎误会了。“没有没有,只是觉得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没变。” 以前她问过虢奕,为什么张藤和符俊各自说各自的甚至有时候都不在一个频道,但还是闲谈甚欢?虢奕毫不留情的说,一个喜欢张冠李戴,一个喜欢胡编乱造,谁也拆穿不了谁,绝配。 听了她的话,符俊反而不好意思了,尴尬后哈哈大笑起来。招呼她喝酒时虢奕拦住了,其结果就是他一个人喝两人份。她叫来服务生点饮料,他前倾着身子靠近她,眼神里全是胁迫的意思。硬生生将她说到嘴边的汽水两字憋成了牛奶,听到满意的答案后他才坐直身子继续喝酒。 而她点完饮料,其余三个人不淡定了。 “她点的什么?”张藤问。 “我大概没有听错吧?应该。”符俊不可置信的应和道。 倪媛直接放下筷子准备起身:“周肯肯你知不知道……”欲言又止时周肯肯已经接话。“知道。” “那你……” “她喝牛奶我很高兴,没有一丁点不适。”虢奕锁着手放在大腿上,冷眼看向圆桌对面紧紧窝在一起的三人。从座位上就已经明确了他们的态度,楚河汉界从他俩分隔。 “带她过来只是让你们有个心理准备,看看未来站在我身边的女人会是谁,不是来征求谁的同意。张藤符俊,她对你们的了解程度完全不亚于我,你们那套用来衡量普通人的标准可以收一收了,只会徒劳无功。退一步说,反正你们得出任何结论都对我的态度和现状产生影响。” 包房里忽而静谧似三百米深海,暗涌波动但海面水平如镜。服务生推门差点吓出一身冷汗,安静地太诡异了。将牛奶放在周肯肯手边就很有眼力见的匆匆撤了。 这样的寂静让她浑身不适,抿了一口,惊讶地发现味道不同于常。“这可能是杯低乳糖的牛奶,加的糖太多了。” 她无厘头的话并未打开几人各怀鬼胎的心思,但话题还是陡转,酒能解千愁,端起酒杯前一秒就算抡起酒瓶准备砸下去,一句:来大哥走一个!即刻酒瓶就成了拜把子的一株香。 气氛稍有缓和,倪媛靠着后椅,实木的靠背搁得她背脊骨生疼。 虢奕自然的把手搭在她椅子上,她时而抬头眉眼弯弯看他们说话,时而把蔬菜夹进他碗里,乖巧地少有插话。还真够虚伪做作的,倪媛这么想。 但不可置疑,明明只是交往两个月不到的人,却有种相濡以沫多年的感觉。单单这一点,她倪媛就比不上,一点都比不上。 “醉了吗?”见他抚按了一下太阳穴又垂下手,她问。 “有些头疼。”她用软玉温香的左手牵起他的右手,他身形一怔,低头见她抓着他的手在无名指前的某处用力地按下去。 “这里是关冲穴,能散热解酒。”工作了一天晚上还要喝酒,他还真是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虢奕懈下身子慵懒的往后靠。“如果我老了,有了很多疑难杂症,你还会照顾我吗?就像现在这样。” 她毫不犹豫地摇头,虢奕也不做声,晴朗的笑出声来,身子不自觉的倾向她。 “如果是我一直照顾你,我才不会让你得一身怪病。生病很难受,有的人会因为病重脾气变怪或变得自卑,会怕拖累人。”像她奶奶,温柔了一辈子,临走前都不想有遗憾,妥帖地安置好一切就安详离开了。抬头望向他,他的眼神有温度,细看中说不定能等到浅浅氤氲。扣住他的五指,“可你啊这么自傲的一个人,我怎么舍得,我会照顾好你的,你放心。” 她说话的语气尤为像传销头目的‘跟着我干,月入百万’,他忍不住揉她的脑袋。 虢奕没有从除父母之外的人口中听到过要照顾他的话,一直以来他都是那个去照料别人的人。 “你还老说我爱吃肉不健康,可你的黑眼圈都快有半张脸了,典型睡眠不足。”面对她的数落他都照收不误,静静听着她的轻声责备。 “这位先生三百六十五天中,你有哪天真的睡够八时吗?”周肯肯手指用力,稍有不满的按在穴位上,想让他吃痛长长记性。 虢奕认真点头。“有。四月二十八日那晚我睡得特香,差点忘了醒来。” 她回想着,“有什么特殊……”话未说完面色因为羞涩涨红起来,直勾勾地盯着他。 如果她没有记错,那天正好是他从新西兰回来,她喝了酒,他骗进了她的房爬上了她的床。 “终于想起来了?”他俯身快速地蹭过粉红的脸颊长驱直下,在她紧闭的嘴唇上啄一口。完了一脸正色的继续和符俊张藤喝酒,只是就算再正气凛然,眼底的柔情和满足也难以掩盖。 她甩开他的右手,佯装无事准备吃菜时被他拦住。“已经凉了别再吃。”又缠上她的左手扣在他腿上,温暖的包裹住她的手掌。“浅尝辄止太不是我风格了。” 没想挣脱开,估计也无法再次甩开。 “流氓。”他应下了。 “无赖。”他应下了。 “混蛋。”他应下了。 “你要是叫一声老公,我敢应个十万八千遍你信不信!” “……”好的,他成功让她闭嘴了。 饭后转战张藤经营的会所,进门迎面的金碧辉煌的装修让她不禁想起他爷爷,老人家和古琴书法茶艺打了一辈子交道,这要是看到后辈这么奢靡铺张会不会气出病来。 空大的包间单凭五个人肯定不够,张藤尤为体谅地为符俊挑了两个歌喉不错的大胸妹子进来助阵,迷迷蒙蒙中被灌了不少酒。 避酒这方面显然是虢奕更老道,不拒绝不迎合,你让我喝我就配合的喝一口,既听了话又找不到催促的理由。 虢奕的微信一个劲的闪烁,周肯肯掏出来看了眼,全是符俊的消息。 ‘你们都在哪啊?’‘你们人呢?’‘我怎么一个人?’‘我在哪?’一大串不知所云的消息后就是无数个骰子的表情包,没有要停的意思,越掷越欢快。 “符俊是不是玩丢了?”她把手机递给虢奕。 “这么大人能丢哪去?” “他去洗手间去了四十分钟。” “去找找。” 最后在三楼的一个和他们相同的豪华包间里找符俊,0八八和099的确很相近。他坐在沙发的中央,趴在大理石上一手玩手机一手摇骰子,时不时还勉强睁着睁不开的眼睛对包间里的客人嚷嚷:下不下注下不下注,买大买买定离手! 丢脸丢到姥姥家了,这确实。她尴尬地跟在虢奕身后进去,他负责交涉以免被打,她负责捞起符俊强行拖走。 符俊攥紧骰子不放手,瘫在沙发上说她是抢夺朋友玩具的大坏人,应该让圣斗士星矢将她打回什么什么听不懂的星球。 “这子酒醒后免不了一顿毒打。”包厢里一个身穿黑色蕾丝裙的女人走过来坐到符俊身边。 符俊感觉沙发凹陷死命地揉了揉眼睛努力看清现在他身前的周肯肯,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妹妹你长得好生漂亮,我们是不是在梦里见过?” 得,又开始演红楼梦这一出。 符俊手劲很大,再加上喝上头的那股犟劲,手腕被捏份生疼。正好虢奕从包厢另一端走过来打掉他的手这才得以解脱。 旁边那位黑裙女人发出爽朗的笑声,差点盖过嘈杂的背景音。“哈哈哈哈哈~大哥的女人也敢碰,你子胆挺大?” 符俊蜷着身子扭到另一端,对着黑裙女人趾高气昂道:“那是。哥哥出来混的时候有他什么事?” 虢奕可不比周肯肯斯文,拧起他的胳膊将他架起来。这个时候如果来个公主抱就完美了,周肯肯暗想。 “你干什么?哥哥的玉体是你能碰的吗?”符俊像蛇一样灵活地扭动着屁股和腰身,虢奕脸色更黑了。 符俊像摊泥,除非自己成型,别人怎么都带不走完整的他。最后还是被打扰的客人站出来劝说:“就让他在这玩吧!反正我们是夜场,走的时候再过来接他就可以。” “麻烦了。”虢奕头疼不已。 出了包厢虢奕把这间包厢的账单转到了张藤头上。她叹了口气感慨道:“张藤这笔买卖做得有点亏。” “没这点责任意识还怎么给人当爸爸。” 果然,这个男人很记仇。 她跟他打了声招呼就溜进了路过洗手间,北欧金属和实木的装修风格,很有格调,但她一直以来对公共洗手间都没有什么好感,甚至还有种畏惧。总担心那些留有缝隙的地方会在她不经意抬头时撞上一只阴邪的眼睛,变态的偷窥着。想想都头皮发麻,恶心一阵。 幸亏墙壁下面没有任何缝隙,来来往往的人也有三三两两。 擦干手从里面出来,正好撞在虢奕站在走廊壁画前的高脚椅前,吸了一口刚刚点燃的香烟。 “怎么没先回去?”她走到他跟前,刚刚在洗手间里的心跳紊乱忽然被安抚。连自己都不曾想过原来有些人是你看一眼就会很心安的存在。 虢奕掐灭了烟背过她长吐了一口气,缩着鼻子很讨厌自己周身弥散的烟味。没有回答她,反而问道:“带糖了吗?” “在包里。我去帮你拿。”她指了指路的尽头。 他摇头,继而问道:“你吃了吗?” 不明所以的点头,她吃糖和他吃糖有什么关系。随后她就明白其中的关系了。 “那就不用了。”虢奕俯身一个吻准确无误的落下来,伴着酒精和尼古丁的味道。香烟和酒是国际硬通货,都带着迷离沉醉的作用。 倪媛出来透气,一路走来不少醉酒的人相拥相吻,去往天台途中,一转弯走廊中间的高脚椅上缠绵着两个人让她驻足。 她眼里的虢奕是少有儿女情长的,没有失控和卑微的样子。他能单挑新西兰最大的地产商派来示威的二十来人,他能在公司资金链出现问题的时候力挽狂澜,他能面对身姿妖娆□□的美女时神容不改,且同时得心应手的对付着一群老奸巨猾的假面商人。 可眼前这个男人是他吗?或者只是身高相似衣着相似的人。带着柔情的眼睛和心翼翼上移手掌的人是虢奕吗?她多想不是,至少他不爱自己也不该选择其他来路不明的陌生人。 她等的这十年消亡殆尽了吗? 他原来不是生性冷漠、情窦不存,她还以为等等就是她了呢?一抹苦笑和酒精的麻醉充斥大脑。原来竟不是啊。 他也会用炙热带着欲望的眼睛凝望着其他人,那炙热如火的眼神烧尽她心底仅存的枯木,猛烈狂暴,还能听到燃成灰前的噼里啪啦声。 还真是残忍无情。她想要握紧拳头,却发现毫无力气。转头离开,眼里没有星光只有沉寂。看来她现在更需要酒。 一番云雨后她靠着他能喘气,虢奕用低哑的声音笑话她:“你吻技还是这么烂。” “不能怪我,拜错师傅了呗。”感觉到圈住她腰的手收紧,立刻顿悟。“是我,是我没认真学。” 很满意她的求生欲,他抚着她后背帮她顺着气息。“乖。”柔软的发丝拂过他的下巴。“辛苦了。” “什么?”肯肯莫名其妙,接吻后还需要礼貌地互说辛苦吗?可她并没有多辛苦啊? “很多关系都需要重新打理,我知道你不喜欢这样。”二十几岁的符俊和张藤可比十几岁时难收拾。 她轻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指尖流转在他左心房。“不会,你的一切我都充满好奇。”而且对她这种三分热度的人来说,很有可能是永不倦怠的习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是你撩我才上当》正文 第五十五章 和往常一样的日子,一样的清晨,虢奕开完新西兰那边的视频会议,破天荒的给自己倒了杯凉水一饮而尽。走进卧室,清晨的暖阳从微微飘起的窗帘缝隙里透出来,轻手轻脚走到窗边拢了拢飘窗,坐在毛绒地毯上看着正熟睡的人。拨开贴在她脸颊的细碎短发,压在枕头上的小嘴稍有撅起,忍不住用温温的手指从额头滑至下颚,皮肤嫩如蚕丝。 梳妆台的镜子映射出他嘴角上扬的模样。 肯肯熟睡后会蜷缩着身子露出一副小无辜的表情,我见犹怜。在她嘴角处落下一吻,从旁边抽屉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礼盒。打开礼盒是一枚人鱼尾型钻戒指,鱼尾处由多颗纯净无色的钻石镶嵌成型。 从被子里摸索出她的手,小心翼翼地把戒指缓缓套进她的手指。动作笨拙又满怀虔诚。感觉有个凉凉的东西缠在她的无名指,她迷蒙地蹭了几下枕头睁开眼睛。 “阿奕。”糯糯软软的声音打在他棉花般的心口上。 “肯肯,你要嫁给我吗?”亲吻她手背,心跳跌宕,手臂上的肌肉都紧绷了。 刚刚睡醒脑子还木讷,涣散的看着他,不对焦的对视良久,余后还是沉寂。虢奕简直败给她,暗自吐了口气,掀开被子钻进了被窝搂紧她,揉着她温热的脑袋,又说了一遍。 “你愿意嫁给我吗?肯肯。”这一次他连大腿筋骨都是紧绷的。 周肯肯吸了吸鼻子,“当然。” 答案简明扼要,同时他感觉到娇小的身子往他怀里缩进。这一刻仿佛什么都在静止,能言善道的他丝毫不知道这种什时候应该说些什么,实践和知识从没告诉他,当心爱的女人答应自己求婚的时候应该采取什么行为才能正确表达激动难言的兴奋。 她探出手看了眼戒指,是她无比熟悉的形状。她还记得那次虢奕生日时,她送的礼物就是鱼尾的项链,和现在这个戒指的形状一模一样。感觉有什么类似催泪的玩意塞满了大脑,引得她有点鼻酸。“摘别人送的求婚戒指不吉利。” 虢奕低头凝望着她小脸,伸手抚摸她的脸颊,轻轻一捏。问道:“奶奶说的?” “不是,本人杜撰的。” 爽朗的笑声在氤氲朦胧的橘色初阳钻进的房间里扩散开来,那种满足感为声音增添了许多感染力。就这样相拥着,虢奕睡了他难能几有的一次回笼觉。 吃过午饭,她抚摸着戒指,抬眸看到虢奕正在给腆着老脸蹭着他拖鞋的be开罐头。 他太纵容这只猫了,近一个月来他已经囤积了四箱猫罐头了。而这只势利眼的猫来顺杆而上抱住了虢奕这个大腿,吃喝玩乐都找他。她想伸手帮它顺顺毛都被嫌弃。 傻猫你忘了每天晚上晚揪着你后脖子,一脚踹你出卧室的人是谁了吗? “戒指是你什么时候买的?”她盘腿坐在绒毯上整理药箱。 将拉环丢进垃圾桶后直接走过来,轻轻松松把她拦腰抱起搁在沙发上。“地上这么凉,到时候疼得死去活来休想找我诉苦。” 周肯肯一时懵,指着客厅里和茶几同色系的羊毛地毯说:“有地毯啊。” “薄。这只能垫垫脚。” “……”她竟然无力反驳。她依稀记得商标介绍这个纯羊毛地毯约有15厚。 虢奕一边将清出来过期药扔进垃圾桶,一边回答。“回国前找人定了款式,制作做好了就寄过来了,快件都是你收的。” 快件?她是记得上个月代收了虢奕的快递,精致的快递盒……越想越觉得郁闷。“什么快递居然敢寄戒指?” “……” “我之前在电视台工作时曝光过一家快递公司,快递员拆卸包裹还私自换货,这件事闹得很大,市近百位民众成了收到假货和空货的受害者。这是真的吗?”又伸出手细细端详怀疑着。 “你咬一下。”虢奕端起茶抿了一口。 “你别骗我,是银是铁我这牙口也咬不出什么区别来的。” “……” “我觉得我答应的有点草率。”要是戒指是假的,那她就亏大发了。 茶杯和玻璃茶几的摩擦发出清脆的声音,一把揽过她,指着她的鼻子,凶巴巴的质问:“吃都吃了你居然还想逃单?” 她更迷离,百思不得其解。“我吃什么了?” 虢奕忽然松开手,阴邪坏笑的眼睛让她一阵发毛。继而的动作简直是很黄很暴力。 “诶你干嘛,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脱衣服这种行为很可耻,你,你就穿一件衬衫你还脱……”周肯肯瞪大了眼睛看他粗鲁扯开衬衫扣,身体不受控制的想逃跑,就像是花坛里忽而窜出来的一只黑猫,出于本能,她一瞬间就跳下沙发拔腿跑开。 “不脱衣……穿上拖鞋。”他语句一顿略有皱眉,接着说:“不脱衣服怎么证明你吃过,这就是你昨天啃的。”懒散躺在沙发上,一手搭在沙发顶一手指着肩膀,上面红色印记斑斑点点,满满暧昧情稠的羞涩感。 “那是咬的。”她矢口否认。 “也是吃的一种。” “也是你活该。” “我可以当你是兴奋。” “明明是你太过分。” “我已经很克制发挥了。” “没有,一点都没有。你就是纵欲,温馨提示,小心早衰精尽人亡。” “我乐意。”他又气定神闲的扣完扣子,拍了拍旁边位置。“阳台有风,回来让我抱你。” 她半信半疑,拧起地上吃完罐头添毛的be,步步试探的挪过去,见他真的没有白天那啥的想法才安心坐下。 凝视着坐在离他半米的位置端着猫认真撸的人,肯肯环住猫脖子的手指上闪闪亮亮的戒指,那是他虢奕的老婆应该戴的戒指。 “打算什么时候带我回家?” 周肯肯诧异抬头时正好跌进他柔和的眼眸里,白衬衫的领口没有扣上,衣领松松垮垮的贴着肌肤,脖子上因为扭头的动作让筋骨和锁骨更有线条感和诱惑感。 “过些天,等爸爸休息的时候。” 一切发生的太顺理成章,她忽然从一位单身多年、亲朋好友都踊跃安排相亲的恋爱困难户直接成了一个人的未婚妻。算起来是那么迅速的就确定了关系,可她竟一点不觉突然,反倒有种水到渠成、理所当然的感觉。 而虢奕大概千算万算也不会料到初次见岳父竟然在派出所。 周五,她打电话回家,还没说明来意就差觉到爸爸心不在焉,问了几句才听他严肃地说:有个事你妈不让我说,但我想你必须知道。 听到这心咯噔一停,爸爸上一次用这个语气说话时是大学时,她在供暖的图书馆得知了奶奶得癌的消息。而这次……又会是什么。 匆匆赶回家,打开门一股令人恶心的腐臭味充斥鼻腔,捂着鼻子进门,门边是三个大小不一快递盒。最上面的盒子半开着,影影约约露出一块黑漆金边红色嵌入的牌位,伸手要的看个仔细被爸爸叫住,盒子内侧有很多藏得隐蔽的碎刀片。小心掀开一个角才看清上面的字,“故贱人周肯肯之灵位”。 “相差无几的恶作剧,不用往下看了。”周兴听想阻止她继续往下翻。 周肯肯摇了摇头,挪开箱子继续看。比预料中要冷静得多,冷静得手脚冰凉。一个装满了黑皮露肉血肉模糊的死老鼠,毛发混在已经腐烂的肉里。一个是约莫有一百多个的白蜡烛,整整齐齐摆成十排,间隙中塞着白色小花,明晃晃闪得眼睛发疼。 “收件人是你的名字,你妈以为是前天让你买的红参到了,想也没想就打开了。” 把箱子垒回原来的样子,有一块三角形尖锐地刀片卡在快递盒内壁,无法想象若是妈妈的手背快速穿过这里会是什么后果。但是想想,就仿佛有根绳索勒着她的脖子,刺穿她喉咙血液如喷。 “你别担心,阿姨已经送她去医院了。让你知道是提醒你自己一个人住要多加小心。”既然连家的地址都知道,那她在卓远路的公寓自然更危险。 她有些失神。 “若是有心人所为,那我必究其责,若是无心人,那也该为他粗劣的恶作剧付出代价。”一改平日风趣,态度决绝。 周肯肯紧蹙眉头,双唇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别担心,警察马上会到。” “妈妈……” “没有划伤经脉,但伤口不浅。”现场为了方便调查被保留完整,可也明显的看出地上有清理后留下的水渍的痕迹。 “抱歉,我……”一时哑语,却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很明显这并不是一场恶作剧,是恐吓与犯罪。何时她竟然也会有个苦大仇深的树敌! “说这话做什么,你妈出门前还嘀咕怕耽误了下周三的旅程。若受伤的是你,她肯定就直接取消了。这是其他人的错,我的宝贝女儿不用自责,照顾好自己的人身安全才是我们最大的心愿。”周兴听拍着她的后背,像安抚当年考试不及格的小肯肯一样。 辖区的警察调取监控找到了找到了送件的快递员,步步调查,不到两小时就已经锁定了嫌疑人,是一位名叫吴江琳的女初中生,今天十五岁,作案手法老练得不像未成年人。她先通过技术人员根据周肯肯的社交账号查询到网购账户,摸清了送货地址,临时找了个送餐员充当快递送货。至于动机还不确定。 等她到派出所已经是晚上八点。吴江琳和她的监护人刚从审讯室里出来,吴妈妈一遍遍向警察解释自己不成熟的孩子所做的行为也是多么不成熟,没有恶意,是报警的人小题大做。见周肯肯进来,吴妈妈又友善的抓住她的手。一个身着白色连衣裙、烫着波浪卷的女人,音调很像周肯肯的那位来自江南水乡的初中老师,声音温柔地让人无法拒绝。可她着实太讨厌白色,现在。 从女人温暖湿润掌心中抽回手。“我不会和解,依法处理。” 吴妈妈满脸为难,“小姑娘,你看她还是个孩子,虽然个子不矮但毕竟只是个未成年,思想不成熟很容易犯错。” “我弟弟像她这么大的时候已经知道暑假去福利院做义工了,年纪可从来不是做坏事的理由。” 吴江琳翘着二郎腿低头玩手机,大腿边露着似有似无的蕾丝底裤,时不时右唇角上扬轻蔑望向她。胸有成竹的认为这次也会和往常那样,能不费吹灰之力的和解。 “孩子教育上我们当父母的确实有很多不足之处,出现这样的事我们任何一方都不愿意看到。但你也得给她改过自新的机会不是?我们也好严加管家,你说呢?”言语里诚恳万分,表情上却有着对事情棘手的厌倦。 警察在电话里和她提起过,吴江琳不是初犯了,她所在中学正是他们辖区,一年时间处理的纠纷已经五起,但没有一次是立案记过档案的,即便有人受伤最后经过调解也成了纯粹的民事纠纷,和解了。 吴江琳的样子绝不是一个打算改过自新的人该有的样子,就连假装都不屑。 “我不会和解,之前那么多次都没让她对自己的行为有是非的认知,碰到我不就是想让我教教她吗?我很乐意。” “用得着你教吗贱人!”吴江琳尖锐的声音趾高气昂,面上因受到羞辱而恼羞成怒,站起身子准备冲过来。 吴妈妈瞥了眼盯过来的警察连忙拉出她欲扑过来的身子,用温柔轻细的声音说:“住口,别这么不安生。” 两个警察站出来制止她,“事情还没解决别又罪加一等。”有个不算太高的圆脸警察呵斥道。 “住什么口,打电话给我爸啊!这又不是什么新鲜事了,打个电话不就解决了,不然哪里轮得着这个贱人在这耀武扬威。”吴江琳暴躁踢在大厅的长木椅上,零件不稳得掉出一个生锈的螺母,她又满不耐烦坐回原位。 “破坏公共设施可是要赔钱的!”圆脸警察指向墙上的告示警告道。 吴妈妈没有理会,转脸对她说:“周小姐,你看能不能……” “不能,不和解。” “医疗费和赔偿金不是问题。” “用钱只能让她躲过拘留,事情却不可能当做没有发生。” 吴妈妈尴尬低下头,圆脸警察悄声对旁边的同事感叹道:这孩子就是惯成这样的,她妈待会儿电话一打还不得又是和解,这样来回往复孩子迟早得废,你说这不是自食恶果是什么? “我出一万块来平息这件事。周小姐,这孩子将来是要进他爸爸的单位的,有污点真的不太合适,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她凑近身子小声道。 进单位?她回头看了一眼戾气满脸的吴江琳,对视时正好被她回瞪。“公务员考试是需要考法律的,这种没有是非观的人将来就算进了考场也过不了。” “这个没关系,只要没污点就行。”女人精明含蓄的一笑。 荼毒太深,不想再做无谓的说明,兀自坐在冰冷的铁椅子上等爸爸过来。好心的圆脸警察给她倒了杯热水,离开前表情有些复杂。 他们出警刚控制了嫌疑人吴江琳,还没回警局就接到了上级的说情电话,怒不可遏又无能为力。 吴江琳妈妈多次过来劝说,见她态度不改,留下一句‘那我待会和你家大人说’就讪讪离开了。 一直没能弄明白吴江琳行为动机,而当虢奕踏进派出所的那一刻,她忽然明白了。 吴江琳低头玩手机感觉有人从玻璃门外进来,厌烦的怒目而视,一抬眼就僵硬了身体。高大的身材和冷傲的表情,那双狭长明亮的眼睛她见过无数次,也再熟悉不过,嘴里嗫嚅半天才喊出几声,“山岩大大……山岩……大大……” 虢奕脚步一顿,斜眼看了眼吴江琳,稍纵即逝的停留。 “处理到哪一步了?”电话里了解了大概,但缘由一直没摸清。 “不同意和解,我在等爸爸过来,有个警察和他一起去医院取证了。”她站起来。 虢奕发现她掌心已经被温水捂热,但手指却还冰凉。“阿姨怎么样?” “手臂被划伤,伤口不浅。” 吴江琳一改方才的跋扈,怯生生从旁边探出脑袋准备抓虢奕的外套,被他冷眼制止。 “山,山岩大大我是你的粉丝,从你开始做节目……” “我不是你口中的那个人。” 吴江琳呆在原地,细细品味着这个声音,同样好听,但比山岩大大的声音还要更低一些。可是不是都能随意转化自己的声线吗?她不相信,雷电泡芙的男朋友就是山岩大大,这是粉圈已经传开的事实。 “怎么可能?她是雷电泡芙,你是山岩大大……怎么可能不是呢?”她坚定的摇头。 周肯肯感觉到握着她的手有些收紧,还未等她开口,虢奕就低声和她说了句出去打个电话,正要松手被她一把抓住。她轻轻摇了摇头。“不急,以后再说。” 现在打给虢岩也是无济于事,反而把虢岩的长相和身份公之于众了,要知道他在圈子里现身从来都是戴口罩,被认出也都是因为听了能怀孕的嗓音。 吴妈妈从外面走进来,震惊于她身边突然出现的英俊男人。支吾半天才开口说:“周小姐,要不我出两万这事就算过了,不然等会孩子她爸来了,按法律你们最多也只能拿到五百。你看这……” “我只要法律规定的数额,多了拿着烫手。”看来是个有头有脸的关系户,处理纠纷随随便便就是以万作计数单位。 “我知道她才十五岁,前科无数但从没留下记录,就算这次我坚持不和解,她法律上还属于初犯,未成年的初犯不会行政拘留。我可以答应和解,但她必须诚恳地向我妈妈道歉,有诚意的道歉。” “你想都别想,贱……” “闭嘴。”吴江琳带着怨恨的怒吼被吴妈妈厉声呵斥。 “你这小姑娘怎么不听劝,她爸爸等会就来,到时候你们真的就讨不到好。”吴妈妈婆口苦心好话说尽还是不见她动容,无奈又头疼。 虢奕为这家人的执迷不悟而愤怒,又为眼前女人这种荒唐的溺爱感到可悲。“警察面前走金钱平息这套,你是真当法律不能惩治恶行?” 吴妈妈抬眼看了眼他便不再作声,坐回女儿身边静静等待。 身着黑色高档西装的中年男人走进来,说是中年完全是看在那身精气神上,但仪态已经衰老,鬓角花白,地中海。(那夸张的头顶二八分已是欲盖弥彰。) 一直在办公室里没有露面的刘副局得了消息走到客厅,殷切地对中年男人问好。寒暄片刻,吴大辉注意到一旁的两个年轻人,周身打量着,对上年轻男人深邃有度的双眼,一种压迫感油然而生。震惊之余又有店恼怒,区区小鬼…… 吴大辉满怀歉意对周肯肯说道:“真的很抱歉,我家不听话的小孩给你添麻烦了。” “是添了不少麻烦。”她对这一家人没有任何好感,那位看起来温柔的母亲是溺爱无度的始作俑者,而现在站在她面前试图用儒雅和气势压制她的男人,更是虚伪而油腻。 吴大辉也不觉尴尬,友好的笑了笑,好似在包容她的无礼。笑过后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刘副局您看这件事应该怎么处理?” 刘副局清了清喉咙,“满14周岁未满16周岁的未成年只对八种较为严重的犯罪承担刑事责任,而吴江琳的行为似乎并未构成严重犯罪。监护人要对受害者进行适当补偿,并对未成年人严加管教。” 又是补偿,还真是有钱有权就能为所以为呢! “刀片密布还有受害者,难道这都不算涉嫌故意伤害?”虢奕反唇相讥。 刘副局沉默不语,皱眉苦恼。不知为何,周肯肯从这个极力思索的表情中看到了一丝快感。一身警服的中年男人察觉到她的注视,和她对视一瞬,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眼神若有似无的瞥了眼虢奕,没有恶意的瞥眼。 “她就是喜欢一个明星而已,全是误会全是误会,她真的是个好孩子,就是跟人学坏了。”吴江琳妈妈忙不迭解释。 “不良社会风气的影响,未成年根本无法分辨自己的行为是否构成犯罪。故意伤害言之过激了吧。”吴大辉斜着身子朝吴江琳妈妈瞪了一眼。 “哪里过激?”熟悉的身音从身后传来。 周肯肯转身,松开虢奕的手。“爸爸。” 虢奕低头看了眼空落的手掌,抬眼看向走近的男人。一张熟悉而严肃的脸,他在电视上见过不少次了。 周肯肯见虢奕一言不发,提示性的掐了下他的后腰。 “叔叔好。” 不是她有多着急,而是他爸爸从进门起眼睛就没离开过虢奕,这让她发憷。她希望她爱的人能被疼爱自己至亲所喜欢。 吴大辉震惊的看清步步逼近的人的脸,清楚的听到面前的小姑娘叫他爸爸,脊骨刺痛,头皮发麻的恐惧感让他口齿不清。 “周周,周书记。”这个人哪里是他能惹的,满脑子都在反省刚刚的措辞和行为。 “看来今天闹得这出麻烦和吴处长的家人有些关系。”周兴听没有看他,把手里文件递给刘副局。“这里是诊断证明。” “吴处长在工作上确实刻苦勤恳,纪律也非常端正。”吴大辉悬而未决的心掉在崖口不敢做声。“但工作之余,家庭管理也要同样上心,虎父不出犬子,这方面可不能松懈。” “是是是,周书记您说的是,这次小女不听话开罪您了。”说完他就后悔了,开罪这话怎么敢说,一说不就是心理暗示了吗?暗骂自己嘴笨,但已经无法撤回。 幸得周书记只是浅浅的笑,没有作声。 副局看完诊断证明,欲言又止的看向两位官员。一个书记一个处长,这事本来就是个好含糊不清的案子,犯不犯罪只是一念之差的问题。正想着要不叫明局长那个老滑头来应付。 “刘副局不用为难,依法办事即可。站在这里我也只是陈女士的丈夫和周女士的父亲。” 吴大辉一听,哪里还敢该特殊,立刻表明立场不干预任何法律决定。 最后吴江琳记了第一笔档案,吴大辉承担所有周妈妈的医药费,以及依法赔偿五百元。这样的判定一点点徇私枉法都没有。想起妈妈受伤的事情她还是不解气,这家人实在令人讨厌。私下跟爸爸说了吴大辉妻子试图收买她的事情,顾名思义已经很明显。 出了派出所,周兴听叫住吴大辉。“警局里的常客?” 吴大辉身躯一震。“上次来过。” “那上次也一定是公平妥善解决的吧!”周兴听说完不再看他,上前走向肯肯。“我明早市有个会,你今晚回家里住吧!” 她点头。 “这位……” “爸,他是……” “具体的以后再说吧!警局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周兴听和他对视五秒,“小伙子。” “叔叔您说。”虢奕颔首。 “就劳烦你送肯肯回家了!” “应该的。” 周兴听点头交代了几句就下了楼梯走向已经在路边等待的小轿车,走到一半又意味深长的回头看了眼虢奕。 虢奕悠悠开口,“肯肯你从来没说过……”忽然转头看她。 周家有不少人从政,她没有和人说起过。既然没有想走从政的路,就不要为这条路上的人鲜花或掷石子。这是奶奶用行动告诉晚辈们的。她没想要隐瞒他,只是习惯早已让她忘了这些事情是件需要跟人提起的特殊事。 “叔叔气场这么足,早知道我应该换条深色的领带,呼,墨绿色会不会显得有些轻浮?”虢奕露出少有的懊恼表情,松了松领带。 周肯肯踮脚勾住他的肩膀,想爬上他的后背,虢奕连忙微蹲身子护着她。 “墨绿色超好看。”脸贴着他的后背,虢奕背着她稳稳地走着。“我爸对别人是这样,好像所向披靡的。可一回到家就成了任我妈使唤的小保姆,很可爱。如果见家长的话他应该很好应付,只要讨好我妈就行。而我妈是颜控,就凭你这张老天爷给的脸蛋,她肯定要说,这个男人得娶维纳斯女神才合适。” 她绘声绘色的模仿妈妈犯花痴时的表情。 “那阿姨上次说这话是对谁?” 她思索半天,上次听到这话好像是妈妈见过小白之后,吵着让她生个丘比特。 “不记得了,但你肯定有过之无不及。” “往后的日子不好过了,见家长是件大事。” “不管别人怎么说,反正我已经带上戒指了,你以后一定是我老公。” 虢奕陡然停住,她纳闷着,憋了半天才听他说:“再喊一遍。” 这才反应过来。“不喊。” “再喊一遍嘛……” 她从背上跳下来,眨着眼睛问:“你在撒娇?” “不习惯吗?那再喊一遍。”虢奕收起暖萌的笑脸正色道。 “感觉不赖,有点母性泛滥。真好可奶可凶……”今天异常温顺的他让她好生喜欢,缠着他的手臂往前走。快到家她才想起来问他车停在哪。 “就这附近。” “派出所也算附近的范畴?” 虢奕没有回答她,揪着她的衣服下脚问:“在家住几天?” “周末我都想陪着妈妈。” “好吧!那周日的约会我改期咯。”她点头,本来说好周日要去新开的旋转餐厅约会的,内疚地看着他。虢奕倾下身子。“吻我。” 她乖乖的凑上前温柔啄了一口,正后退就被抓住,贴着嘴唇的虢奕直视她,眼里有非常明显的不乐意。只得抱着他慢慢深入,静谧的环境下这股深情和欲望没有坚持多久,一条简讯打破了情障。她翻出来看了一眼丢给他,“看来你有麻烦了,我爷爷最是喜好不一,阴晴不定。”尤其是奶奶去世后,更是捉摸不透。 虢奕盯着屏幕细看,是肯肯爸爸发来的信息。 ‘就知道你打电话给我没安好心,别的我不说,让他先去会会老爷子,老头不答应谁都进不了这个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是你撩我才上当》正文 第五十六章 饭后,肯肯给虢奕倒了一杯芬姨泡好的猴魁,离开厨房时芬姨攥着她的手紧紧不放,直夸她眼光好,那欣慰兴奋的表情像家里陈年旧货终于被清仓了一样,肯肯无奈又忍俊不禁。 虢奕刚接过茶杯,她就听到爷爷浑厚的嗓音。他说:“小虢会下棋吗?” 直视爷爷凌厉的眼睛,他一身正气,坦坦荡荡。 会不会下棋这句话暗藏的套路已经不言而喻,肯肯姑父第一次上门时陪着爷爷下了一整夜的棋。现在同样的路数,会下棋吗?还真是不太好回答,说会,显得不谦虚,待会被虐杀就是啪啪打脸。而说不会更是不行,这就直接掐了后路。 虢奕轻咽热茶,谦逊地起身,微微点头:“钻研不深,望您多多指教。” “消磨时光而已哪里算得上指教,到时候谁指教谁还很难说。”老爷子稍有皱眉,直接明言出他问话中的暗语,不知道这是伎俩平平的小聪明还是为人真心愚钝,话说太明白会不招人喜欢。 虢奕面色不改。“就算我从娘胎开始学棋肯定也不敌您几十年积累的棋艺,更何况我启蒙晚,九岁才开始接触,当时急功近利一心只想赢棋,光学了些华而不实的技巧,基本功差得远,自然是希望您能指教一二。” 周老爷子眼睛眯成一条线,嘴巴微抿,重新上下打量了眼前的人,一上午,这是他听到的最长一段话。稍作停留就转身对肯肯说:去把棋盘拿出来。 她弯腰擦棋盘,不安地瞥了一眼虢奕。欣慰他说话还算中听,可还是忍不住担心,摆平爷爷不是件简单的事。 虢奕走近,以为他要过来坐下就把手边的垫子递给他,谁知他拉着她一手搁在肩头将她按在坐垫上,然后不作声低头分棋。察觉到她疑惑的眼神,他侧脸轻笑。“待会坐在我身边不许让我分心。” 她盘腿坐好,这下不用自己干活了。噘嘴不满道:“我观棋从来不说话。” “那就好。” 接连几小时,棋局上丝毫不见起伏,爷爷攻,虢奕防,这种局势自始至终就没变过。中途她翻完了松尾芭蕉的俳句诗选,久坐不适,起身给爷爷和虢奕换了好几次茶水。合上书侧头看了眼虢奕,腰板挺直,神色从容,看起来游刃有余。 她有一种迷乱的错觉,现在坐在她身边、神采奕奕的男人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个温暖细腻的人。 见她后脖子上有块被卷发烫伤的红印,然后他就开始研究起卷发棒来,出门前还会候在镜子前等她过去帮她弄。 甚至她还觉得,每次从公共洗手间出来能见到他正好在门口抽烟,并不是巧合。遥想起来,很可能那次她在商场遇到偷窥的变态后他养成的习惯。 本以为自己已经算得上敏感,可现在回想起来真的遗漏了很多被他深爱的细节。 刚刚她看到书里有这样一句话,“有人不爱子,花不为伊开”。而现在呢,她好像觉得只要有这个人在,全世界的花都在为她一个人绽放,芳香四溢,满目柔光。 眼看这盘棋又要以虢奕败爷爷胜告终,同样的结局,棋盘上满满当当的棋子。她忍不住抱怨一句:“爷爷,我刚刚过完二十八岁的生日,过两年就三十了。” 老爷子手一顿,抬眼见她睁圆了眼睛,满是怨气。要落下的黑子又收回来,置气般的扔回楠竹棋罐。轻哼一声:“就算四十岁在我面前也是个孩子。” 虽是责备,但周老爷子脸上难得展露笑容,言语间还忍不住多看了虢奕几眼。接连几盘棋他看似是在步步紧逼,实则留了很多不易察觉的间隙,只要虢奕稍微急功近利一点,巧胜不难。可这个年轻人一路只做防守,稍有门路就被堵死,一盘两盘还好,整整四局下来任谁都会有些浮躁,可他却一次都没反击过,明知是出于讨好刻意而为之,但这不浮不躁的沉稳性格他着实刮目相看。 “小伙子棋艺还需要多磨练一下。”周老爷子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臂,招呼着芬姨收拾了棋盘。 虢奕点了点头,眉眼里多了好几份畅快,看得出来,几盘棋不仅老爷子乐在其中,虢奕也是如此。 “听说小虢对建筑有点研究,前些天隔壁的庞老头给了我几张建筑图纸,什么rei什么导出平面,这些年轻人的东西我是看不懂,正好有空,你去帮忙看看?” “好。”虢奕爽快应下。 爷爷带着虢奕往楼上走去,刚上台阶就停下脚步对肯肯说:“去药铺给我拿两副药,你说了小黎就知道。” 小黎是芬姨的女儿,奶奶过世后中药铺就一直由中医药大学毕业的她来打理,好几次爷爷想把药铺送给小黎,觉得年纪轻轻一个姑娘不能总替别人的店铺劳命伤神,赠予小黎,爷爷也很放心,可每次提起都被芬姨回绝了。 但现在让她去药铺,明显就是想要支走她。 “你又喝酒是不是?”她问。 “我好得很,别管我。你老毛病是不是又犯了?刚刚就晃来晃去一会儿都坐不住,赶紧去扎几针,这个大人也不知道照顾自己。” “刚刚还说就算四十岁我都是个孩子。” “此一时彼一时。”说完,头也不回地上楼去了。 好吧!大人总能根据语境将后辈进行大人和小孩的随意切换。她能说什么呢? 一面担心爷爷的身体,又一面担心虢奕的处境。虢奕昨晚忙到很晚才回家,今早又是天还没亮就起来开有时差的视频会,没喘口气就马不停蹄赶到这。眼下都是乌青的眼圈,她看得心疼不已。悄悄攥紧他的手把他往下拉。 “爷爷如果让你喝酒你别喝,也制止他别喝。书法历史你是没问题,呃尽量夸二胡别说你会吉他和西洋乐器,他说话喜欢引经据典,旁敲侧击那种,你小心,还有……” “跟上。”爷爷站在二楼看着正在窃窃私语的两人。 虢奕哭笑不得,安抚着她惴惴不安的情绪。“相信我。待会多拿几副治腰伤的药,回家我给你煎。” “爷爷那是在胡诌。” “刚刚擦棋盘时你弯腰都费劲还说那是胡诌?”他伸手就是一个栗子敲头。“别废话,记得多带些,良药苦口。” 去药铺的路上,她还没有从刚刚虢奕说的那句话中走出来,尤其是那句良药苦口,简直是看穿她内心所有的小九九,实属诡异。奶奶和小黎给她配过很多治疗腰伤的药,但每次一闻气味就难以下咽,面对令人作呕的中药时,她果断选择不吃药,宁愿忍痛。 说出来也少有人信,她这个在中药铺里长大,就连做菜煲汤都会放些药材的人,其实极其讨厌喝中药。连她爸妈都不知道的事,虢奕竟然一眼识穿。 一个没忍住拿出手机搜了一下:有一个能一眼识穿你的男朋友是种什么体验? 结果蹦出来的词条全是:有一个缺心眼的男朋友是种什么体验?有一个说谎成性的男友是什么体验?有一个特丑有对你特好的男朋友是什么感受…… 摇着头掐了屏幕。算了,还是看穿一切吧!没啥秘密也挺好。 虢奕进了书房,棕色实木为主基调的宽敞房间,没有奢华的味道,有的只是典雅不俗的气质。东南两面是嵌入式书柜,目测东面长五米四,南面近七米。 东面书柜的前三格摆放着密密麻麻的文件袋,隐私与神秘并没有震慑到虢奕,反倒是南面书柜里肯肯说她曾经偷偷翻过几本绝版书更有吸引力。 周老爷子意味绵长感叹道:“肯肯呐,像她奶奶。” 虢奕看了一眼书桌上沈匀辛的照片,思绪翻涌。肯肯生日那晚,奶奶邀他进屋吃粽子,回去时还握着他的手嘱咐他小心夜路。 春季的荠菜饺子,夏季的绿豆羹,秋季的大闸蟹,冬季的酥肉。那一年的四个季节是他对时令唯一深刻的一年。照片中笑得慈祥的老人与他而言早就是亲人。 “都很温柔善良。” 只听老爷子轻哼一声,穿过实木茶几,坐在书桌前。“我看,是一样执拗和一根筋。” 虢奕沉默不语。 “经济领袖、百亿富豪、最年轻、最敏锐,这些词都在告诉我,你是个商业天才。” 虢奕瞥了一眼周老爷子从抽屉里拿出的一沓报纸,早就料到观摩图纸不过是幌子,有足够的心理准备便也不惊奇。 “只是媒体们哗众取宠的噱头而已。” “白痴只能被美化成艺术家或哲学家,老谋深算的才是企业家和政治家。”老爷子示意他坐下,哪能用唠家常的口吻问道:“听说你打算将工作重心转移国内了?” “是,工作对接有些复杂,年前应该能在国内定下。” “毫无疑问,你算是个比较成功的小子,话不多也沉稳,但我并不觉得你适合肯肯。”周老爷子眉眼毫无波澜,十指交叉,仔细揣摩着虢奕同样情绪不形于色的面无表情。“看得出来你野心不小,市最赚钱的四个企业你投资了三个,剩下的一个就是你本家,虢氏集团。但你也知道,肯肯没有什么事业心,对经济一窍不通,自己那点小钱都分不清楚,糊涂得很,在工作上肯定帮不到你。” “男人的事业是男人的战场,自成盔甲,并不需要女人帮忙开疆扩土或是招兵买马。而且我完全不认为肯肯和我结婚有什么不合适。”表情未变,可语速却比之前更快了。 “年轻人,把女人放在单一受惠和不施恩的位置上有点不现实。还是说你打从心里就觉得女性在感情中就属于弱势群体,需要被同情悲悯?”周老爷子声音陡降八度。 “您曲解我的意思了,事业并不等同与生活,这点我向来泾渭分明。并不是性别歧视,就家庭而言,男人给女人万倍受宠爱的环境是必须的。这一点是我从小的生长环境告诉我的。作为投资人,我财产的百分之八十五都用来做了投资,风险自然存在。我可能腰缠万贯,也可能一无所有,但这并不取决于我有多少钱。我享受经济场上的刺激,也同样喜欢肯肯带给我的恬静。” 周老爷子不经意的会心一笑,站起身两手撑着桌面,直接忽略后面的话反问道:“当真能保证事业与生活分开?” “迄今为止没有一次越界。” “可我现在就是想要求你越界一次。” “直接关乎到,”虢奕顿了顿,指尖摩擦着桌沿接着说:“我娶肯肯?” “是。”老爷子笃定点头,带着不可忤逆的语气。 “我答应。”虢奕毫不脱离带水。 “你不怕我让你不做婚前公证?”老爷子瞥眼蔑笑,又坐了下来。 “本来我也没打算做,我的任何都是她的。” “那我要是引导你犯罪呢?你也知道,业界和官场惯用借风使力这招。” “不会,从政多年您最不耻的就是徇私枉法。这一点我坚信,肯肯一直以您为傲。” 周老爷子憋着笑,不得不暗叹虢奕的聪慧和奸诈。高帽子戴上了,还拉上了肯肯,就算他有心想摘也保不定会脱层皮。 “如果你当年不做投资改从政,估计柳军山现在也当不上政委。”周老爷子又从第二个抽屉里拿出一张4a纸,和刚才那沓报纸比起来太过轻飘飘,可无声的话最致命。果不其然,一张纸,囊括了虢奕所有的财产情况,简明扼要,一目了然。 黄昏时分,两手满当当的进了家门。芬姨揶揄道:“这保健品啊你是一个劲的往家里搬,老爷子就一张嘴,吃不下这么多。你也不知道留着钱给自己买些漂亮衣服。” “长得漂亮还需要什么衣服?家里又不是只有一个人,爷爷一张嘴,加上您和彭叔不就是三张了吗?”换好鞋就开始一一交代芬姨,“藏红花是您的,西洋参是彭叔的,噢还有雪燕也是您的。保质期都不长,您别舍不得吃。” 芬姨手里被挂上了好几个袋子,嗔声责怪:“都快嫁人了还不知道花钱要在刀刃上。浪费。” 周肯肯尴尬挠头,正好二楼书房门“咔嚓”打开。 “我出去后一回开?” “嗯。看来老爷子兴致很高,不然也不会聊这么久。” 虢奕从楼梯下来,衬衫领口的第一颗扣子解开了。 “怎么样?”周肯肯走上楼梯口握住他的手,竟然一片湿润,仔细瞧才瞧见他额前有不明显的小汗粒。虢奕明朗轻笑,侧头在她耳边轻快又小声地说:“紧张死我了。” 后来不管她怎么问,虢奕也没透露一句他和爷爷在书房里聊过的话题,有时为了逗她,还会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什么奥特曼七兄弟说不定打不过葫芦娃七兄弟……总各种荒唐幼稚的话,就这么搪塞过去了。 日出东方又西沉如山,许浩森也从南极胡子拉碴的回学校考试了,听他打来的电话,应该会挂上一两科。市温度在一周之内猛升十度,才七月就已经到了三十六摄氏度。 “等虢奕?”清脆悦耳的声音打断了周肯肯的发愣。 倪媛提着公文带看了眼她对面的空位,确定可以坐后就放下东西扇了扇流汗的脸颊。 “这天真热。” “擦擦汗。”把纸巾推向倪媛,又招来服务生。“喝什么?” “冰美式。”说完鬼使神差的瞟了一眼周肯肯的咖啡杯,已经过半,颜色偏牛奶色,杯壁挂着白色奶油。是她忘了,牛奶已经不再是虢奕的禁忌了。 “等很久了吧?虢奕这人是这样,忙起工作来什么都不管不顾,这点你肯定很头疼吧!” “还好,我不急。” 两相无言,近十分钟后倪媛才再次开口,就连周肯肯也没料到她会直奔主题的发问。 “你和虢奕认识多久了?” 周肯肯视线从窗外收回。“认识挺久,结识不算长。” “你们是同学?” “初高…初中同学。” “什么时候喜欢虢奕的?” “学生时代!” “学生时代确实值得被怀念。我和虢奕也是同窗,初入大学就同班,一起实习一起创业,一晃神十年就过了。” “这个时代悄无声会发生变化的,也就只有时间了。”她无厘头感叹了一句。 “恕我冒昧问一句,既然喜欢这么久为什么最近才在一起呢?问这话也是出于好奇,和虢奕相识多年,就连他出席会议的西装都是我亲自搭配的,本以为了如指掌,却没想到竟然闷不吭声谈起了恋爱。所以才有些疑惑,希望你不要介意。” 周肯肯从小就一个习惯,听人说话都会与人对视,也因为这个对视她看到了倪媛不作掩饰的挑衅。忽略前面的问题,这时她才觉得在真正意义上受到了冒犯。 “你的咖啡见底了,需要再重新点上一杯吗?” 倪媛摇头。“不用了。”眼神凝视她,期待她的回答。 周肯肯点了点头不再说话,继续和方才一样望向窗外。 “你知道虢奕最爱喝什么吗?”倪媛问。 “冰美式。”她没有回头。 “以前我和你一样只喝拿铁,可他不爱牛奶,我就再也没喝过,一共十年,我戒了所有乳糖制品。” 她瞥了一眼倪媛,眼神里带着人们最不爱看到的怜悯。抬手叫住经过的服务生。“您好,这里加一杯拿铁。” 倪媛不可置信看向她,阻止道:“不……” “少一个浓度,多一份牛奶。”周肯肯眼神不变,漫不经心说道。 在倪媛怒不可遏时最刺痛她的是周肯肯左手上纯净闪亮的戒指,她很早就托人查过款式的戒指,怀着一丝希望以为是自己的戒指。这时,她实在没法像眼前这个外表清纯,城府却深沉的女人一样勾起微笑。站起身,留下钱。 这次算我的。你还真是让我惊喜啊!周小姐。” “不客气。” 稚嫩的服务生不知所措往后挪了半步,怯生生问道:“那,这拿铁?” “照上。”周肯肯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是你撩我才上当》正文 第五十七章 “小虢,书房里乱糟糟,今晚就难为你睡沙发了。” “谢谢叔叔。” 周爸爸点头转身,正好撞见女儿抱着薄毯从卧室出来,走廊擦身时他说:“别想偷偷摸摸领他回房,你要是敢这么做,收拾行李和他一块滚蛋。” 周肯肯停下脚,爸爸面上的严肃和厉声警告对她根本毫无作用,不仅掀不起任何波澜,反倒令她想笑。 “爸,你吓不到我,哪次不是你说想我了才叫我回来的。” 周爸爸气呼呼地盯着她,好一会儿又像被刺破的皮球般泄了气。 “爸爸是过来人,当初为了娶你妈,我在你外公家睡了一周沙发,刷了一周碗,你外公才肯喝一口我敬的茶。” “所以我妈那身臭毛病都是你给惯出来的。”从小到大她的家庭就像是两个主体,她总是孤独作战的那个,每次犯事陈女士一质问起来,她爸就立刻倒戈,墙头草还需要一阵风,而她爸只需要一个眼神。 “你忽然要结婚,你妈看着高兴,其实心里不知多难受。催你找对象是怕你没人照顾,你当她真想把自己宝贝女儿送出去?你啊!也不提前给她打个预防针。我去睡了,替我向小虢道声晚安!”走了两步,又折回来。“客厅有阵过堂风,你拿的毯子薄了些。” 换好稍厚的被子来到客厅,虢奕穿着宽大的白色恤躺在沙发上,洗过澡后发梢湿润。 “睡了吗?”听到她的声音他即刻睁开明亮的眼睛,温柔地看她。 “去我房里睡吧,明早再溜回来。” “不用了。” “可是沙发太小了。”凹型的老式沙发根本受不住虢奕,胳膊腿脚都伸展不开,翻身也困难。周肯肯揪着他的衣角有些心疼。不知道是所有家女婿上门都这样还是只有她家这样。 虢奕伸手勾住她的脖子,她坚实的脑袋毫不温柔地砸在他的胸膛。他不觉有痛,反而像得了蜜的小熊一样心满意足。“我抱着你很快就能睡着。” 她没说话,仔细听着他的呼吸和心跳声。 “真好,这么多人护着你。”他闭着眼抚摸她头发。 “我上次去你家,阿姨拉着我在厨房里说了好多你爱吃的,不爱吃的,什么季节要吃的,什么时间段可能想吃的,统统都在看似不经意间交待我了。” “那都是上学时的习惯。” “可阿姨全都记得。” “是啊!都记得。”他忽然睁开眼睛嘴角牵起一弧笑意,若有所思地盯着天花板,没再说话。 从他怀里挣脱,撑着腮帮子坐在地毯上,感叹道:“看样子我要失业了。” 虢奕今天带着弟弟虢岩登门道歉,吃过晚饭后虢岩就回家了。期间也听虢岩说可能会暂停电台的工作,她不知道这是谁的主意,但这对虢岩似乎很不公平。 “那正好,可以把婚期提前到十月份。” 她睁着圆圆鼓鼓的眼睛看向他,一时失语。虢奕看她那副表情乐得不行。“不然你以为一个云雾茶能让我和叔叔聊上一小时?” 她抿嘴气恼,有种被算计的感觉。“所以你们两个大老爷们就直接决定了我的婚姻?” 虢奕收起玩色,“年底结婚,你会觉得早吗?”语气和往日一样带着与生俱来的自信,可一上一下不安分的眼睛暴露了他的小心翼翼。 她沉默了一会,替他盖上被子。 “如果是在元旦节就正好,前一天你的生日,后一天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这次换虢奕一时错愕,被子底下攥紧的手久久没有松开。“抽时间我们就去领证。” “你安排。” 连着两次见家长都是有惊无险,但有一件事她很是纳闷,为什么爷爷和爸爸对虢奕工作上的了解比她还多,甚至连细节都摸得透彻。 “你们认识我男朋友吗?”周肯肯从白色显示屏后面探出头朝小林子和大姚问道。 大姚乍地从旋转椅上跳了起来,夸张地撸起不存在的袖子。“等你开口说这话好久好久了,憋死我了。” 小林子叼着数位笔歪着脑袋看她。“难道你就没发现大姚每天都会直勾勾地盯着你戒指?那眼睛恨不得把钻抠下来!” “我以为你们是羡慕我手白。” 大姚一记白眼飞过来。“你……把脸捡起来再说话。” 嬉戏一通后才说回她刚刚问的问题。 “我说这位小姐姐,我们是做杂志的,就算不看新闻也不至于l到不认识你家那位好吗?”大姚依然很有表演欲。 “这一周的财经新闻基本天天由虢先生包场,坐地观天的记者们在那左猜猜右猜猜动向挺大的,我听得都感觉市要变天咯。”小林子耸了耸肩。 “可是能不能跟你家那位说一下,去拍两组画报,网络上传来传去的照片永远就那么几张,没点新意。那张容倾影视圈的脸,笔直有力的大长腿,往杂志封面上一搁,无修图滤镜都能让一群男星男模怀疑人生。” “大姚从年初起就一直神神叨叨,嘴里没一句有用的话,但今天我举双手赞同,你家那位真的过分低调了一点!” 娜娜提着蕾丝太阳伞从外面回来,隔着玻璃都感受到办公室里热火朝天的氛围。 “在聊什么?” 见娜娜外勤回来,大姚敷衍的说了一句“虢大神,eli”就直奔娜娜左手的雪糕去。娜娜见一只庞然大物朝自己跑开,灵活地把雪糕袋转了个弯扔给小林子,小林子很默契的接住。朝撅出提壶嘴的大姚露出坏笑,继而说:“他啊,市经济史上的重要玩家。” “一语中的,言简意赅。”小林子咬了一口奶油雪糕点了个赞。 厚重的文件袋砸在周肯肯的电脑桌上,娜娜揉了揉发红的五指,瞥了眼她的鱼尾钻戒问道:“你们结婚日期定了吗?” “可能元旦,也可能新年。” 大姚啜完雪糕扬言要她请客,小林子附议,黄雅莉点头,娜娜眼神威逼,如果她还想逃那定然会落个口诛笔伐、罄竹难书的下场。最后一致要求去她家煮火锅,前提是要把be那只恶猫关进笼子。 下午,她正嚼着几篇文字晦涩难懂的稿子,收到虢奕的一条短信,用一个不常用的手机号发来的。 ‘今晚不用等我,我有个饭局,完了在回家。’ 周肯肯盯着屏幕看了两秒,快速触碰屏幕回复过去。 张藤坐在周围高楼林立的一座富有艺术感的椭圆形建筑物内,旋转办公椅玩弄着手机。手机振动一下,立刻点击查看。 “你是谁?这是什么话,难道周肯肯没存虢奕的手机号码?不会啊!这上面还有聊天记录呢!这怎么回事?”张藤一脚踹醒沙发上酣睡的符俊,“你看看,我该怎么回?” 符俊睡眼惺忪,揉了揉,嘟囔道:“你又在搞什么恶作剧?” 张藤气不打一处起,想他开门做生意近十年,从没有哪天营业收入是负值,就那天,替小白庆功的那天!偌大的会所高朋满座,一晚上竟然负了好几万!一查账,发现隔壁03八八竟然也挂在自己账上,一问经理才发现是虢奕这个小肚鸡肠的男人干的好事!七万b1瓶的龙舌兰开了近十瓶,还有白地兰!明明是个大客户!想想他就牙疼。 “她这明显是试探,发挥你的专长啊!” 张藤想想是挺有道理的,按照惯例思维编辑出一句‘宝贝你居然这么健忘’,发过去才觉得不妥。 “这样会不会太酸了,不想虢奕?”张藤问。 “对外人脸有多臭,对媳妇就有多宠。奕哥可比你想象得更有情,你放心,这句话一点不酸。”符俊拉过外套盖住眼睛继续补觉。 “啊~”张藤像是受了惊的兔子,手里的手机极速脱离手掌,坚硬的手机准确无误砸在符俊鼻子上。 “张藤!” “先别凶!先看手机!真的信我!” 符俊咽下一口气,黑着脸拿起手机。“你就乞求我能看到有用的信息饶你狗命……” ‘这么闲,白天不用去会所查账吗?张老板!’ “你声名狼藉,已经被看透了。”符俊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 ‘你说什么,我不知所云。’符俊回。 ‘符俊,你从日本回来了?’周肯肯回。 张藤惊愕地望着符俊。“你也被看透了,为什么?虢奕在她身边吗?” “我突然回国,他不知道。” “这个人会算卦占星?” 符俊摇了摇头,对着手机继续打字。 ‘你是怎么猜透我们的?’ ‘第一条信息里有错别字,再。虢奕用五笔输入法,形声字他是绝对不会错的。’ ‘怎么知道我们是谁?’ ‘直觉。’ 另一端,周肯肯对着屏幕一阵好笑,总不能说张藤对女性的称呼基本为姑娘宝贝,符俊说十个成语最多只能正确使用两三个? 符俊失了兴致现下一心只想睡觉,把手机扔给张藤继续躺下。 “女人真可怕。”张藤喃喃自语。设想若是他每个女朋友都这么精明,那现在下半身已经不保。 符俊闭着眼很久,久到张藤以为下一秒就能就会出现他此起彼伏的鼾声,结果听他轻声道:“我似乎有点明白了。” “明白什么?” “奕哥为什么爱她。” “你可别……”张藤扭动办公椅的脚一顿,险些从椅子上摔下来,惊恐地看向符俊。此时脑海已经涌现了各种十几年兄弟为了女人反目成仇,中间的和事佬里外不是人等等。内心戏已经上演了一出年度爱情亲情狗血大剧。 符俊被张藤蠢得睁开了眼睛。“想多了,我只是体会到了被爱屋及乌的感受。试想你交过的女朋友哪个能对你身边的兄弟了如指掌?” “确实没有,不过这并不能说明什么,我从来没给过她们这个机会。” “小茉莉你还在联系吗?” “那是小米粒。” “无所谓,反正我见她的次数比见周肯肯多了数十倍,但你敢说她对我有了解?” “那是你长相猥琐,颜值限制了你的交友。”张藤毫不掩饰地嘲讽道。 “闭嘴。反正这次我站周肯肯。” “倪媛跟你认识七八年了,你还记不记得当年毕业后还是她借钱给你买的日本机票,忘恩负义的东西!” “感情求不来,你也知道奕哥在这方面活像个混蛋。” “这点我赞同。”张藤继续开了一局新的游戏,坐等虢奕从风氏集团回来。 三点半时,周肯肯手机又发出了振动声,以为还是符俊张藤发来的无聊信息,准备忽略掉,可屏幕上一闪而过的名字让她揪起心来。 环顾四周,挪到小林子身边悄声对她说:“我出去一小时,主编回来帮忙打下掩护。” 小林子点了点头。“主编儿子聚众斗殴,她估计一时半会从补习学校回不来,放心的去吧!替我们问虢先生好。” 周肯肯摇头。“此去凶多吉少,前男友送请帖来了。” “入葬还是头七?” “大红喜事。” “节哀。” 这时的办公室,除了空调运作的呼呼声和间歇性噼里啪啦的键盘声,几乎静如考场。即使周肯肯声音分贝小到蚊子嗡但哈还是被眼尖耳厉的大姚听到。她附和了一句,“节哀。” 娜娜捂着嘴发了个优雅的哈欠,“节哀个鬼,你看她那张脸有一点点不开心?” “也是,人往低处走才贪念原来的高地,现在你只管掏出大钻戒晃瞎他的眼,手累点没关系,但一定要告诉他,他得白内障那年有多么不识货!” 对于大姚的话,如果放在五年前,不,即使是一年前她都有可能照做。可现在她没有任何想在幸福上赛过他,甚至觉得如果双方都有伴侣,那相处应该会更自然些。 风悦对面的咖啡厅氛围一如既往的好,美丽优雅的年轻老板娘,气质不凡的点餐员都是别样的风景。 闲谈十分钟之后她还是忍不住用惊异的眼神看向他,不是为他谈三个月恋爱就闪婚,也不是为他结婚的对象是和她最不对盘的张静静,而是因为他的…… 孟子晟察觉到她的疑问,潇洒地摸着自己没有任何毛发的头顶,痞笑道:“我光头帅吧!不是都说光头才是检验帅哥的唯一标准吗?你看我这样合格了吗?” “你的玻璃加工厂倒闭了?”这得是受了多大的刺激,或是有多大的勇气!要知道寸草不生的光头和离皮囊一寸的寸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发型。 孟子晟也不恼,哭笑不得。“你就不能盼我点好?亏您记挂着,玻璃厂挺好,广销海外,营业额迅猛增长。” “那就好。” “你对我结婚的事好像一点不惊讶。” “我惊讶为什么她没跟你一起来。”一直以来张静静最想做到的事,就是从肯肯身边抢走孟子晟,当年她没能做到。而今虽然孟子晟已经不在自己身边,但凭张静静那趾高气昂的性格一定会在谈恋爱的第一时间跑到她面前耀武扬威,不仅没有,甚至连递送结婚邀请函她都没出现。 孟子晟露出一抹她看不懂的笑容,牵强、幸福、痛苦、愉悦、绝望等等各种感情错综复杂的揉捏在这个迷一般的笑容里。“她……结婚很多事都要忙。” 不知为何,她忽然想起此前在商场碰到张静静的场景。‘她的头发是假发’娜娜这句话不明所以的蹦出来,仔细盯着他有些泛白的嘴唇,淤青斑驳的眼眶。她颤抖着一颗心问道:“你还好吗?” 被自己心中大胆又惹人忌讳的想法吓了一大跳。千万不要是她想象的那样。 “好啊!吃得好、喝得好、睡得更好,昨晚静静还教会了我做西红柿炒蛋,味道超赞。怎么突然把气氛弄得这么伤感?”孟子晟真诚地望向她,满脸奇怪。话落又抿紧嘴唇换成了一副苦情男主角的表情。“如果你反对这桩婚事……” “反对什么?” 孟子晟的情绪正酝酿好,台词还没说出口就被浑厚的一声低音打断。虢奕一身裁剪恰当的白衬衫和黑西裤,灰色的西装外套搭在左手臂上。笔挺的身材和英俊的容貌确实帅的一塌糊涂,也难怪小林子想拉他去拍画报。 “你怎么过来?”她站起来问道。 “办完事顺带了些红豆沙,你的同事说你在这里见老友。”虢奕放下东西朝孟子晟点头问好。 孟子晟沉浸在惊讶中一时没有挣脱开来,僵硬打完招呼后他才徐徐缓缓开口:“奕哥好久不见了,你们俩?” “正如你看到的。”虢奕贴心替肯肯打开红豆沙的盖子,“对了,你的事我听说了,提前祝你新婚快乐。” “谢谢奕哥。”他还是没法将看似毫无交集的两个人凑到一根红绳上去,他注意到她无名指上的戒指,越发好奇他俩的际遇,又倍感欣慰,肯肯在虢奕出现的那一秒钟面上惊喜是他从未见过的。 三个人能聊的话题很少,孟子晟接了一个电话就匆匆离开了。虢奕等她喝完才发现她十指冰凉。 “我的办公桌正对着空调,不论上下都免不了吹到我身上。”她搓了搓手,早就习以为常。看了眼手表,得回去了。 临走前虢奕硬是要把西装外套塞给她,办公室里穿大几个码的男士西装多别扭,她死活不要,最后两人各让一步,答应去车里拿条毯子出来留办公室用。 “周五办公室里的同事要去家里吃火锅。” “好,我提前准备好食材,你列一份菜单给我。” “她们很吵,比我还闹腾。” “参与过张藤符俊两人完整的青春期后,我就从来没有觉得别人吵闹过。” 虢奕那副无可奈何的表情逗得她直乐,与他十指紧扣信步走在闷热阴暗的地下停车场,心情无以复加的好。 周五来的很快,不过事情来得也突然,新西兰那边恰好有个非常紧急的事情要处理,虢奕当晚就要飞过去。 一进门,小林子见虢奕系着女性化的鲜艳围裙摆弄着餐盘,火锅已经准备妥当。不知为何,他那惊艳又不寒而栗的脸让她想起什么来。 “上次谢谢虢先生的红豆沙。”虢奕微笑地说了句小事。 “敢问虢先生是不是摩羯座?”小林子又问道。 虢奕褪下围裙引她们入座,摇着头。“不懂星座。” “是不是在十二月末到一月下旬期间生日?” “嗯。”虢奕点头。 “呵,我就知道,神他妈摩羯男神小栗旬。”小林子朝着肯肯激动地嚷嚷。 大姚娜娜后知后觉的大笑起来,肯肯倒茶水的手一顿,一阵迥异。见虢奕眨着眼玩味的看着肯肯,大姚热情的替他解释了摩羯座这个梗。有次群里讨论星座,有张图片说双子座和摩羯座是注定要错过的,当时肯肯第一个站出来反对说这绝对不准。那时候还掩人耳目说她对比的摩羯座男性是小栗旬,简直厚颜无耻。现在看来,五味陈杂。 家里的气氛因为客人们的到来活跃很多,见虢奕收拾行李,大姚问道:“姐夫你不吃吗?” 问完觉得周身气氛一僵,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看向她,大姚不自然咬了咬筷子,支吾半天才说:“我叫姐夫不对吗?肯肯大我好几岁。” “没有不对,就觉得你这马屁拍的不错。”小林子白了一眼继续涮肉。 对于姐夫这个称呼虢奕显得十分受用,“我晚上的飞机,你们敞开吃,不够叫人送上来。” 周肯肯忽然感受到大姚小林子投递来嫌弃的眼光,仿佛是在说,你看看差别待遇!她轻咳两声。 “肯肯不许克扣食物。” “我……冤枉。” 小林子:“姐夫威武,一路顺风,我们吃得够。” 趿拉着拖鞋送虢奕到电梯口,电梯上的楼层数越变越小时虢奕环住她的腰,像只小动物似的用下巴在她脸上胡乱蹭。 “以前出国一年两年都没觉得不舍,现在三天我都觉得是极限了。” “我和be在家等你。” “回来我们就去登记结婚。” “好。”她的回答和电梯发出“叮”重合,电梯打开,里面只有两个人,和虢奕吻别后她注意到电梯里的年轻男子露出惊愕地神情,视线一直紧跟着虢奕,显然已经认出他。 虢奕不情不愿地推着行李箱进去,金属反光的电梯门合上前,他嘴唇勾起笑意,无声地说了一句“我爱你”。 刚推开半掩着的家门,大姚见她一个人进来,扯着嗓子对她嚷嚷道:“靠!周肯肯,我的毛肚黄喉和鹅肠呢?打电话打电话,这点菜都不够我塞牙缝的。” 小林子从厨房出来,手里是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大葱,一口下去咬了大截,嘴里含含糊糊,“巴沙鱼韭菜也加上,还没结婚就抠搜成这样。” 黄雅莉显然被两人突如其来的凶狠震慑到,目光呆滞,一会看碗,一会又僵硬地回头看她。 娜娜灌了口巴黎水,拍了拍黄雅莉的肩膀,安抚说:“小莉别客气,想吃什么就跟你肯肯姐说。”温柔过后就是疾风骤雨。“周肯肯我的牛脊肉呢?你拿这么细碎的牛肉沫子敷衍我?” “这里每样菜都是我打电话让你们确认过的,当初怎么不说要内脏脑花骨牛肉?”周肯肯边调中央空调的温度边吐槽。 “对!还有脑花骨和鹅肝,点上点上。”大姚被辣得面脸通红,一个劲哧啦啦喘气。 “怎么说我们也是你娘家人,如果表现得太俗气会直接影响你在家的地位。” “您的大清早就亡了。” 娜娜拿纸擦了擦脸,“能别叨叨叨了吗?先点菜!我不惜冒着长痘的风险、牺牲了美丽往火锅面前一坐,你就让我吃草?!” 满屋子萦绕着红油辣椒的香味,空气里充斥着能辣哭人的因子,一群女人吵吵闹闹,聒噪得很。但那天的月光从阳台上爬进来,它带着幸福爬上了周肯肯家的沙发,然后永久的住下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是你撩我才上当》正文 第五十八章 虢奕出国的第二天,接到蚂蚁电话时她正在办公室里漫不经心敲键盘,蚂蚁坐在马桶上一会对她臭骂一通,一会又带着哭腔问她是否安好。被她神经质吵得脑仁疼,插了耳机一边听她絮絮叨叨,一边想看看她嘴里说的她和虢岩上热搜的事。 打开网站,铺天盖地全是些惊悚的标题,比如‘冷山岩停播真相竟然与她有关’‘编辑雷电泡芙与主播山岩关系成迷’‘脑残粉的人肉搜索和残忍报复竟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揭露冷山岩节目背后不为人知的黑幕’等等。 冷山岩节目忽然停播直接引起粉丝们的大肆猜想,紧接着吴江琳在qq群里商量给雷电泡芙寄刀片和灵位的消息截屏在网络上疯传,认识吴江琳的岩粉诡异发现她在半月前就已经注销了所有社交账号,不知所踪,一时揣测无度。风口浪尖时山岩真名被合作公司爆出,虢岩的身份和他与雷电泡芙的关系成了热议的话题。 “营销号蹭起热度来有多无节操这你是知道的,莫须有的事。”周肯肯安慰道。 “你难道没收到刀片吗?虽然打了码,但我还是看出来了,家庭住址确实是你家。” 简单跟蚂蚁解释了那次在警察局的事,蚂蚁惊奇的问道:“让处长瑟瑟发抖的职位是什么?厅长局长?还是……我去官二代啊!” “准确来说是四代,我曾爷爷开的疆扩的土,不过周家到我这辈算是彻底荒了,兄弟姊妹都成了游手好闲的半艺术半工作者。” “你爷爷还缺孙女你爸还缺女儿不?我改姓过来给你们光耀门楣啊!” 周肯肯忍不住憋笑,不接茬。“说起来我还是比较心疼节目的一千多万粉丝,节目说没就没了。” “你是心疼粉丝吗?你是心疼没有副业可发展了吧!” “人间有真情,遇事别拆穿。往后跳广场舞也不会尴尬!” 蚂蚁啧啧两声后吐槽起中国网民来。“网上都在传山岩大大和那个什么金融巨头是对兄弟,我就哈哈哈了。同姓就一定得有关系?我姓马,那神笔马良还是我失散多年的弟弟呢。中国网友真有想象力。” “网友瞎编了这么多,就这一句是对的。” “还真是?!靠。这么心惊肉跳吗?那个虢什么来着,哦对虢奕,我看了照片,f?那确定不是山岩大大的老爹!长相也太磕碜了吧!” 没咽下去水忽然呛得她止不住咳嗽,眼角泪光闪闪,哑着嗓子哭笑不得。“你说的哪张照片?” “那个黑西装打花领带……啊!”一声尖叫快要刺破她的耳膜,“看错了看错了,那张是爆山岩大大真名的浑球的照片!唉幸好幸好,不然就幻灭了。声音听着这么想犯罪,再不济也不该是酒糟鼻子方下巴吧!”蚂蚁恍然大悟解释道。 她沉默半天说:“虢奕是虢岩的亲哥哥。” “就知道我家大大是受弟弟。”已经能想象电话那端蚂蚁的怀春脸。 “虢奕也是即将和我扯证步入婚姻殿堂的男人。” 知道蚂蚁脑回路和正常人有差异,第一瞬间肯定不是什么祝福恭贺的好话,但她怎么也没想到迎接她的是一阵忙音,接着再打过去已经不在服务区。完全摸不着头脑。 直到第二天中午蚂蚁才发来微信说原本可以残喘存活到年底的手机,听说她男朋友是虢奕就跳马桶自杀了。发了红包聊表心意后被蚂蚁批评,说她交了个大款就越发市侩了,然后心满意足的收下了红包。 原定的出国三天被延至一周,虢奕回国第二天恰逢张藤音乐会所周年庆,张罗了一大群人去k歌。虢奕交友洁癖,他们包间只有熟稔的几人。 符俊端详着转盘,确凿无误的看到指针指向周肯肯时兴奋的发问。 “如果一个男人在孤岛上,你姑且当这个人是张藤……” “符俊你女朋友炸了!”当事人翘着二郎腿不淡定了。 “别说话,我女朋友都是我亲自设计的,硅胶材质,不仅不会炸还耐用持久。”符俊义愤填膺翻了好几个白眼后继续说:“张藤在孤岛上,你要给她配个女朋友,你希望她是人头鱼身还是鱼头人身?” “符俊你别这么骚,虢奕出去前特别交代过,没节操的游戏别把肯肯掺和进来,你想挨揍了是不是?”倪媛护犊子般将她拉到自己旁边,挽着她的胳膊,殷切热情出乎周肯肯的想象,仿佛上次那个暗自嘲讽她表里不一的人不是她。本以为倪媛这样凌厉的女人应该果断直接,原来竟不是。 “肯肯你别管他,他们就是这么烂俗,你别见怪。这题就算过了。” “开绿灯走后门好像太扫兴了。” 符俊乐了,抱着酒瓶就凑到倪媛身边倒酒。“就是就是,喝酒总能堵住你的嘴吧!”倒了一半发现酒瓶空了,反拿酒瓶当喇叭。“张藤上酒,给小媛媛满上。” 周肯肯把胳膊从她怀里抽出,等倪媛的酒杯彻底满了才幽幽开口。 “我选人头鱼身。” “呵,女人的选择。”符俊嗤鼻给她也倒上酒。张藤踹在他腿肚子上,恶狠狠道:“任谁都不会像你这么骚气好吧!你当全天下的人只讲性不讲情怀的?” “你的情怀多高尚?开着会所左拥右抱!” “其实头也可以做很多事。”周肯肯补充道。 张藤挥着拳头的胳膊忽然顿住,僵硬地回头看她,素静的小脸上透着一股不露声色的邪气。 “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符俊一脸玩味。 “哪个意思?”她戏谑挑眉。 “哈哈哈哈哈哈,以前怎么没注意到你这么可爱?来,相见恨晚走一个,这性格跟我很投缘啊!”符俊爽快地一饮而尽。 拿起虢奕的酒杯晃了晃,纯净如水的伏特加在灯光下异常闪耀夺目,烈酒她喝不了几口就会醉。碰杯后她看似喝了一口,实则液体一接触上唇就回转到杯底了。 转盘次数越赚越多,不管指针在哪,终点一定是能直指周肯肯的地方。张藤见多了饭桌上躲酒劝酒的老油条,多次碰杯都不见她的酒有消退,最后釜底抽薪换走了她面前所有洛杯和高脚杯,上了几排子弹杯。 轰炸机总比伏特加好,她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最前排的轰炸机完美收肚,虢奕回来,见她脸颊红红,眼神比平时更涣散。低沉问:“喝这么多?” 坐在她对面的棕色皮椅上,“我不是说玩游戏直接跳过她吗?” 喝开了的张藤拉着他吐槽。“你知不知道她完全是个游戏黑洞,转盘怎么转都是她,太逗了哈哈哈哈。” “不然为什么让你们跳过。” “肯肯,给你个机会翻盘,你来转,别又转回老家。”符俊已经笑得肚子痛,转盘推倒她面前期待下一个惊喜。 喝醉后的周肯肯明显对平时要呆滞很多,拨动了指针,慢慢等它停下。 “哈哈哈哈,你们两口子怎么回事?被包间里的神秘力量诅咒了?”符俊扑倒在长沙发上,捂着肚子放声大笑。 好不容易能逮着机会整整虢奕,张藤可不想错失。“问问题呐,保持刚刚的尺度,气势长虹,直通□□!” “问什么?”她问。 “奕哥现在穿的内裤是什么颜色什么款式什么尺码的?我替你问。”张藤率先开口。 “黑色。”回答爽快,正等他继续描述就听他满带怀疑询问:“是吗?” 虢奕说话时直勾勾盯着她,奇怪地指向自己。 “问我?” “早上不是你拿进来的吗?”等她反应过来早已面红耳赤。 “我靠,以为是个十八禁,结果氛围搞得像纯爱片,日。”张藤啐了口唾沫。 “下一轮下一轮,奕哥你转。”符俊遭到暴击。 自从虢奕回来,她独孤九败的战绩总算没再往高处走,反倒是他间歇倒霉了好几把。 当指针又一次转到虢奕时,还不等符俊问出毁三观的问题,她开口了,一个蓄谋已久的问题。 “为什么把地产生意都撤了?” 她时不时喜欢看看新闻,但虢奕似乎没有这个习惯。他说:每天的新闻就像别人替我写些断章取义的工作汇报,看多了就想笑。 虢奕回国前一天,娜娜说风乔南从虢奕手里收回了原本由风氏集团控股的地产公司,虽然价格不菲,但都知道虢奕手里的大份额股票是从不出手的,也因为这次收购风乔南成了集团公司的总裁。听了娜娜的话,上网搜到了近期不少关于虢奕股份转让的消息。转让交易目标毫无逻辑,但有人统计过,仅半月,虢奕手里连半个地产股都没了。 从来不会有小动作的人忽然不自觉摸起了鼻子,恰是切歌的空档,包间气氛格外诡异。 “我没有房子了,以后无处可依只能靠你收留我,吵了架我只能回公司睡沙发,你可别气我。”虢奕说完一口饮尽了面前的酒。 “还玩个屁啊!”符俊烦躁地把转盘扔开五米。 “还不如玩屁!”张藤和倪媛碰了一杯。 虢奕从沙发上拿起她的包,伸手牵过她,与张藤打了招呼准备走。 “这么早就走了?才八点半!夜生活的大门都没没打开呢!” “给。”虢奕从西装口袋拿出一个信封。 张藤眼冒金星的兴奋接过,隔着纸张摩挲着东西的形状,是张银行卡无疑了。冲着门口大喊:“小杰,去把我的宝贝战车开出来,送两位贵宾回家。” 虢奕:“四楼有人吃粉,乐意帮你报警。” “老子的底盘也敢为所欲为!这帮小兔崽子!看我今天不逮几个送给老邢。”张藤麻利把卡揣进兜,气势汹汹的出了门,金属门边撞在门框上震得她一哆嗦。 回家路上虢奕说,张藤开店前半年张爸爸每天都派各路英雄来找茬,只要有人违纪违规就直接报警,警察哗啦啦一进大厅客人就少了一半,生意也没法做。只得案例检查完所有才能正常营业,可这么大规模,一次检查怎么也需要一两个小时,那时候剩下的一半客人也没了兴致。 “姜还是老的辣。”能这么坑儿子的老爸果然不一般。 “被蛇咬了这么久,听点风吹草动就肃然起敬。” “这样也挺好。” 他沉默一会,忽然有点感慨。“明天就周一了。” “周末过得真快。”她活动了手臂又舒服的缩进他怀里。 “明天是工作日,民政局上班。” 身子忽然坐直,勾勾望着他,想到什么皱着眉头问道:“明天几号?” “二十二。” “明天抽一整天时间出来任我安排行吗?” “早上去见岳父岳母,中午一起吃饭顺便拿户口本,下午登记完后就直奔超市,晚上回家我下厨。” 她摇头,满怀歉意和恳求靠在他的手臂上侧身凝望他。“明天不行,我想你明天能和我去一个地方,已经安排好了。” “不去。” “阿奕。” “不去。” “奕哥。” “不去。” 见他正襟危坐面不改色,对她的讨好毫不受用。一时着急,趁着酒精麻痹大脑,大胆勾上他的脖子就吻上嘴唇。当嘴唇碰到他的一瞬间,就感受到他的回应。吻技向来笨拙的她因为殷切和着急,毫无章法的亲吻竟然变得更诱惑了。 直到一束远光灯从车后透着玻璃照在她身上,她在刺眼的额松开手挡住眼睛。 虢奕扶在她的腰部,脑袋搁在她的肩膀,边轻声喘气边闷笑。 “一起去好吗?”她脸颊红红,头也晕晕沉沉。 虢奕无奈,后车回归黑暗,摩挲着将她脸颊扫的他心痒痒的头发夹在耳后。 “以前太顺着你。” 周肯肯想,所以她才敢在毫无商量的情况下先斩后奏。暗自庆幸的她不知道虢奕心里也有下半句。 ‘以前太顺着你,所以才少了这么多甜头。’ 晚上吹干头发刚放下吹风机就听到虢奕茶几上的手机不停振动,屏幕闪烁的电话备注是她上次改的‘乖儿子’三字。 “你好。” “咦周肯肯啊!你也好你也好。那个,我找虢奕。”张藤那边声音混杂,要仔细听才能听清。 “他在洗澡,你稍等一下我……” “不用不用,你跟他说等会让他来金屋,倪媛喝醉了,哭着吵着要他。” 要他?周肯肯手指发凉。“我把电话递给他,你自己跟他说吧!” “没事你转达就好,我还有事挂了。”张藤急促地摆出要挂电话的架势,但好几秒过去了了也没听到忙音,反倒是他说:“那个对不起啊!” “挂了。”她说。 给be饮水器的小桶里加了水,顺便窝在沙发里给be喂了营养膏。还没过多久刚剃秃的猫又长出了像蒲公英一样易脱落的毛,一手薅过去橡胶手套上织成了毛手套。 虢奕湿着头发从浴室出来,见她盘腿坐在地毯上弄得满身白毛。每次给小东西梳毛都会有猫毛飘进她眼睛里,红着眼难受的样子他想起来都牙痒痒。刚要发作,她抬头说:“倪媛喝醉了,在金屋,想让你过去安抚一下顺便送她回家。” 停住脚想从她脸上找出这句话隐藏的端倪,无果。 “谁打来的。” “张藤,”她仰着头催促道:“你赶紧把头发吹干后去看一下。” “你想我去?” 周肯肯被他冰冷的质问声吓了一跳,手里的力道一重,be从她怀里跳了出去。她撕下结在手套上的毛发网,站起来。“于情于理该去。” “于谁的情谁的理?” 虢奕换了一副精明强干的表情,像豹子一样想从她表情动作里找出非比寻常的情绪。 “你老同学的情,衷心下属的理,她现在喝醉了,你理应去照顾。” “那里有张藤,说不定符俊也在。” “张藤只会陪喝酒,符俊习惯做看客,两人都不靠谱。再说,”她顿了顿,“他们在那也是治标不治本。” 肩头湿了大半,发梢的水滴在他鼻尖,这些他都毫无察觉。轻哼了一声,“治标不治本?”手里攥紧毛巾被他用力扔在沙发靠背上,刚换了窝缩在沙发里的be受到惊恐,喵的一声拔腿跑开了。 “什么时候你都能这么泰然自若是吗周肯肯!我再问一遍,你真的希望我去吗?” “我不是回答了吗?” “你把倪媛的心思看得这么明白,这样你还……对我,你是多放心才想往外推!” 周肯肯直视着他的褐色眼睛,气息短促,手上的胶手套里浸满了汗。 “既然你比谁都明白她,那为什么还留着觊觎你的人在身边,那你是想做什么?想考验我还是想无后顾之忧?” “周肯肯!” 虢奕低吼着她的名字,脖子上的经脉突出,面色赤红,眉头蜷成一团,眼神带着惊异、愤怒和隐忍。 这表情的虢奕她见过一次,她抬着手臂站在血泊里时虢奕也是这样吼着她的名字。在那之前她从来不觉得向来口舌毒但行为绅士有礼的人也会有这么冲动莽撞的时候。现在想来,那是一个人极度在乎她的样子。 她喜欢虢奕,也许从一开始就喜欢,从那次婚礼或者是宠物医院的邂逅,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她的眼睛都会不受控制的想要聚焦过去,留意着他的小习惯和喜好,不想主动示好,但又希望他喜欢上她。事实证明,生活对她很是厚待。 可是不是就是太顺理成章水到渠成,所以一点点小事就让他们俩互相猜忌得像狐狸,两只不甘示弱的狐狸。 她松下肩头,往前走了一步。“一切来得太急促了,我们……”她试图安抚,可下一秒就被无情打断。 “你的这份不紧不慢是因为太过理智还是根本不喜欢?” 她微张着嘴想说什么,随后又低下头不再看他。 从头至尾他都急迫想得到她,而她只是自然接受安排的那个。感情不是生意,他神通广大也不善操控这些。 周肯肯哑然失语,“嘭”的一声虢奕回房了,再出来时他已经穿戴整齐,领带位置正好,松紧也正合适,不需要她像往常早晨一样去帮忙。 “今晚不回来。” “好。” 整间屋子安静下来,原本在脚边伸腿攀爬的猫也察觉异样倏然蜷缩在她脚边,直到泪淌下来,滴在猫的身上,它像是被烫到一般惊身逃窜。凉了眼泪黏在脸颊上,伸手去揉眼。“呲~”完全忘了手里还戴着手套。布偶白色长毛怼进眼睛,一瞬间红了整个眼球。 于情于理当去,这是怀有多大的慈爱善心说出来的话?周肯肯你还真是一般的虚情假意! “叮咚” 她胡乱的抽了纸巾擦脸,第二声门铃再响时她才紧张走到门边,打开。 “肯肯打搅了,咦眼睛怎么这么红?”隔壁阮阿姨穿着一件长袖素裙站在她门口。警惕心放下了,望着电梯口的方向顿了一秒,接踵而来的失望。 “猫毛进眼睛了,我揉了几下。”她嗡着鼻子请阮阿姨进屋。 “夏季燥热,小畜生们脱毛确实严重,平日收拾时最好戴口罩和眼镜。” “嗯,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阮阿姨有点难为情的露出左腿脚脖子,“过来打扰确实有点事,我最近腿有些浮肿,想去市医院做个检查,我女儿虽回国了但忙得厉害,白天打电话准备说说但一直到不到机会,她太忙了。”阮阿姨抿嘴有些无奈,“这不是什么大事,也不想她分神。可到时候检查起来……” “那我明天陪您去吧,身体不适一定不能拖。”她担心看向阮阿姨的左脚,身子清瘦的她脚脖子却肿成了胖宝宝的藕节小腿。 “老毛病不着急,明天你安心上班,周六早上的几小时我先来预定一下。”阮阿姨扶着她的手,喃喃道:“我女儿……哎不说她了。我前些天回家的时候看到上次来你家的帕蒂了,一对和我年纪相仿的夫妻牵着,长胖了不少呢!” “它很贪吃。”她轻声回答。 临走前阮阿姨一定要把女儿从国外带回来的蜂胶拿给她,实在拒绝不了才收下。收下后才知道是非常贵重的东西,产地新西兰,虢奕说过新西兰的蜂胶非常出名,见她父母时他似乎带的就是这个牌子的蜂蜜。 摇了摇头,不再想他,关了灯回卧室。漆黑的房间有股阴沉难捱的气氛,be出乎意料地没有过来撞门。一道光忽然照亮了整个卧室,眯着眼拿过手机,强光下她大脑高速运转的组织好语言。也许是虢奕呢?她应该怎么说? 屏幕上跳跃的陌生号码再次浇熄了她的热情。 “周女士您好,我是钟情的店员,这么晚打扰您真是抱歉,我是想再次与您确认一下时间,您的预订是明天九点吗?” 她沉默了好一会,似乎这个陌生女人说了什么晦涩难懂的话需要极力消化。 “您好?您在听吗?” “对不起,预约可以取消吗?”她舒了一口气说道。 “啊?取消?您也知道明天是釉色花海今年对外开放的最后一天,取消太可惜了。或者如果您无法到场我们可以帮您安排其他户外场景的拍摄,您看您需要延后吗?” “不用了,帮忙取消吧!” “好吧,但定金这块……” “定金我不要了,给你们添麻烦了。” “没事没事,您好好休息,祝您晚安。” 接连几天,虢奕没有回过家,不对,是没回过她的家,而她,也忍着没打一个电话。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是你撩我才上当》正文 第五十九章 第五十九章 “山岩爆光恋情了!”坐在电脑前小林子拔地而起,很少见她这么惊慌失措。 “不就是那个没文化到要用雷电泡芙当笔名的作者嘛,土到爆,还没肯肯的霸王硬上的那个弓有水平。”网络舆论连续发酵,以前对雷电泡芙还心存好感,现在铺天盖地烂新闻,大姚越发讨厌这个不露面又高流量的心机婊。嗤之以鼻,继续琢磨手里难事。 “不是,不是她,是大家都认识的。我去,怎么才两分钟系统就瘫痪了。技术工程师是干什么吃的,这都扛不住!”小林子反复粗暴的按着回车和f5刷新,噼里啪啦的躁动声让死气沉沉的办公室生活起来。 “到底是谁?”大姚皱着眉头问。 “对啊别卖关子,我就敲了山岩两个字,网站清一色的忙碌。”黄雅莉也颇为好奇。 “江秋烟。” “我靠!”大姚托腮的手一惊,差点磕到嘴皮。“啥?他俩怎么认识的?” “掉粉呐!实在不喜欢江秋烟,演技一般,唱歌不会,唯独那张狐媚脸看得过去,纯流量明星还耍大牌,我要取关山岩了。这是什么地狱眼光,是甜品泡芙我也就忍了,也就矫情神秘了一点,但狐狸脸的江秋烟我不能忍。”黄雅莉痛心疾首,捶胸顿足,懊悔又愁苦的感叹着。“你们说男人都是有多瞎,怎么总被脸欺骗呢?” 正当大家对江秋烟口诛笔伐,对山岩轻浮的灵魂质疑时,周肯肯撞了撞大姚说:“好好对比,干嘛人身攻击,纠正一下,那个笔名是霸王的弓。” “什么?”大姚一顿,拍着大腿恍然大悟。“笔名啊!你脑回路也忒长了点吧!某飘飘绕地球一圈都比你回来得快。” “网上都说虢岩是虢奕的弟弟,真的吗?”小林子试探性对她挑眉道。 “你见过山岩本人么?”黄雅莉也凑了过来。 在巧管雨娜抱着一摞沉重的杂志样书走进来。 “小叔子还登门拜访过呢你们说见过没?”娜娜把杂志一本本派发下去,“大姚你力大如牛,下次这种粗活你就主动揽下,我刚做的指甲spa,比这堆破纸烂书值钱。” “管千金,风夫人,娜娜美少女,你看我咳咳咳,从小就体弱多病,这种事当然不能让我去做。”感觉到娜娜凌厉的眼神,“您娇贵的小手当然也不适合做这种事,让她,”大姚指向周肯肯。“让她这个站在人生巅峰的女人去做,以消我心头之恨。” 周肯肯正想辩解,就被小林子遏制住。“想狡辩什么?一批怀春少女的心在你这碎成了饺子馅,现在除了林清白你不认识,市的几大男神你都看腻了吧!” “呃,小白……”很久没有见过他了,上周听符俊说他在德国进修。 “小白?”小林子惊恐地侧目,“别说你又认识?!” “不认识,我只是很敬仰,单纯的敬仰。”她连忙摇头,明哲保身为妙。 娜娜递过杂志时用手肘撞了撞她,小声问:“釉色花海负责人说花季都要过了,问你准备什么时候去?” “不去了。”活动了脖子说:“天气太热,容易过敏。” “胡扯!”娜娜傲娇地翻了白眼,留意到文档的进度就比她一小时前出去时多了一行字。想说什么到嘴边又停住了,瞥见便利贴上日程安排,疑惑道:“下午要去采访京泰的常总?” “很显然。” 京泰的常总靠放高利贷起家,出了名的刁钻无礼,说起话来语气里永远带着嘲讽和质疑。抿嘴哀伤道:“多保重。” “只能忍辱负重了。” 下午两点五十,拧着工作包走进京泰大楼门口,气派的玻璃在艳阳的暴晒下显得越发不怀好意。核实信息后,那位二十出头的前台姑娘面露难色。 “很抱歉,常总正在招待贵宾。”前台姑娘拘谨的引她带到靠进电梯口的休息区休息,没有老成世故的油头滑面,也有没有公事公办的冷酷无情,还甚是热心肠的替她在果汁中加了冰块。 “您先在这边休息下,林特助说应该不会等太久。” 礼貌道谢后坐下来,环顾四周,京泰的阔气可见一斑,八米高的吊顶,水晶灯就占了一半,吊灯垂饰晶莹剔透,照着整个一楼大厅明亮柔和。整理了黄雅莉编辑的问题,近四十分钟后,前台小姑娘开心地告诉她可以上去了。 合上电脑暗自舒了一口气,比她预想要等候的时间短了一半。正想抬脚往前,左脚被一股阻力拖回地面,回头,高跟鞋缠进了地毯,灰色的长毛像跌落悬崖时牢牢抓着不放松的手。真是头大,若是没挂工牌她老早就脱鞋了,只可惜现在似乎应该注重一下的形象。来回转动也没能抽出,刚把包放在地上准备蹲身瞧瞧。 “叮”正对着她的电梯忽然打开,像做了亏心事一般,她停止了所有动作。 “虢总对saas软件和ai人工智能的了解程度出乎我的意料,我以为鼓鼓囊塞的人会更情愿选投现成的暴利市场。” “很显然我不属于鼓鼓囊塞那类人。” “虢总这才是真的说笑,我历经多年打造的京泰科技兑换在虢总资产里恐怕只能占个一方一寸。” “常总厚待员工,这是我应该学习的地方。” 常总毫不掩饰的发出爽朗的笑声,同出电梯的一行人也面面相觑,交换眼神。 这个年轻人不一般,一句话,不仅巧妙化解了四十加的高龄企业家资产不及后生的尴尬,又一语中的称赞了京泰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员工福利制度。 “失陪一下。”虢奕颔首示意。 在众人疑惑的眼神之下,他大步走向休息区,在一个侧着身子低着头的女人面前停下。原本的疑惑在下一刻化为震惊,下……下跪? 周肯肯吊着一口气望着身前的人,单膝着地,认真打量着她的高跟鞋。 “抬脚。”虢奕说。 她轻轻抬脚,虢奕的手握在她的脚踝处,有些脸颊发热,眼睛酸涩。 “扶着我。” 犹豫片刻,把手搭在他背上,因抬脚而摇摇晃晃的身子忽然有了支撑点。 短暂的几秒钟比她预想中难熬得多,大厅中央端着平板讨论公事的人也时不时瞥向这个小角落。 长绒地毯从天皮缝里被解救出来,脚上的阻力也没了,活动两下就听虢奕说:“晚上……” “谢谢虢先生!”余光瞥见步步走近的常总和其他不相熟的财经名人,抢在虢奕前开口。 一位更为年长的男人发声:“虢总。” 虢奕盯着低着头不看他的周肯肯,叹了口气转身对他们致歉。 “久等了。” 等虢奕他们走的老远,她才提起脚边的公文包进了电梯。幽闭的环境真适合一个人独处,“真蠢呐!”她把手贴在额头,低声咒骂。 采访比预想中顺利许多,非但没有听到预约时厉声呵斥她是个哗众取宠的媒体人的话,就连触及刁钻话题时也是心平气和。半小时,他一直维持着道貌岸然。 周肯肯尤其特别不适应这幅惺惺作态,采访结束后连忙出了办公室。试想一个高八尺的马面老男人对你亲切地说着“常来玩”一类的话,背脊阴凉。 出了电梯,前台的姑娘叫住她,递给她一个黑色袋子。 “常总的一位贵宾给您的。”眨着眼补充道:“就是最帅最年轻的那位。” 袋子上的lg她再熟悉不过,陪娜娜出入门店不下十次。和她预想的一样,是双高跟鞋。明明轻得不及公文包一半重量的袋子,现在提起来她都觉得受不起,就像虢奕无孔不入的周到,周到得她受不起。 回到公司,大姚小林子正准备下班,见她回来高兴地吆喝。 “肯肯你回来的太是时候了,快打卡,晚上一起去吃寿喜烧。” “早上睡过头了,忘给be喂粮了,得回去给主子赔罪,你们吃得开心,我就不去了。” “去喂,我们在你家楼下等你,反正顺路。”大姚满心不以为然,直勾勾盯着肯肯期望得到答复。直到手肘被小林子掐得吃痛才瞬间领悟。“那行吧!我们先去探店,你安排好下次再去!” 周肯肯表示歉意,坐回座位开始整理采访记录。 大姚挽着小林子出门,歪着脑袋小声嘀咕。“怎么回事?” “你早上喝的豆浆哪来的?” “肯肯带的啊!”大姚天经地义的回答道,除了肯肯谁会不贪念清晨多多拥抱软床。 “早上有时间打豆浆没时间给小祖宗喂食?” 大姚若有所思,周肯肯就算是处理起突如其来的出差时都是有条不紊、面面俱到,尤其是她家的猫,都是放在首位来安顿的,怎么可能会忘记投食! “为情所困?” “谁知道呢!” 不用按期给栏目写文,周肯肯闲暇多了很多,缩在沙发里花三小时看了本松本清张的小说,炎夏闷热的夜里瞬间觉得头皮夹霜。 女主角元子自以为主导着一盘巨大的棋局,实则最善谋心机的是那个以为手到擒拿的小角色,刹那间棋手成了棋子,曾经积累的恶意早就给未来埋下了不幸。 而任何故事,有了感情,即使不是爱,都会让对垒的故事变得悲伤。 还没来得及消化细思极恐的结局,茶几上的手机兴奋闪烁着屏幕。犹豫再三,她按下接听键。刚将手机放在耳边就传来虢奕用熟悉的语调唤着她的名字。 “肯肯。” 酥软之感从耳朵滑入喉咙,脾肺,心脏,连通血脉达至全身。 “嗯。” “我有些醉。” “你喝酒了?”喑哑的嗓音,听起来不太清醒。 “我想你了。”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低着头手指抠着沙发接线处。 “我想你,肯肯。” “你在哪?” 电话挂断不到半小时,她迈进了电梯,在十二层停下,站在虢奕办公室门口,隔着玻璃看向右边角落的一扇棕色大门,漆黑的周围能清晰看到门底细缝里投来的明亮灯光。 绝对是人在对她做法,还是很烈的那种!不然为什么她会在听到“办公室”三个字后就鬼使神差什么都不顾的飞奔过来。 刚抬脚进门,办公室瞬间一亮,似乎触及了什么开关,灯全开了,这让周肯肯颇有种特工被发现逮捕的味道。紧接着那扇紧闭的棕色大门从内打开,倪媛抱着电脑从房间里出来,头发凌乱,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未扣,身材无可挑剔。挑眉风情万种地望向她,淡淡的微笑丝毫不诧异她的出现。甚至像是……等着她来。 “周小姐,不着急进去看看吗?他醉得厉害。” “有你在没什么不放心,反正你是一心为他。” 倪媛没想到她尽然如此坦率,最好是攻击就是最好的防御吗? “你倒是很识趣。” “要是真识趣,我就不会来。” 倪媛放下牵强的嘴角,抱在胸前的电脑垂在身侧。“算了。”耸了耸肩,“即便你真识趣也没用,虢奕眼瞎不是一朝一夕了。” “蜜汁审美这点我也很认可。” 倪媛噗嗤笑出声来,爽朗中带着释然。“往后就交给你了。”快速抓过周肯肯的手把一直抱在胸前的电脑被塞进去,没有一句多余的话,倪媛很是利索的转身离开,空空的办公室只能听到高跟鞋和地面发出的脆响。 往后就交给你了……是电脑还是虢奕,或者更多? 虢奕躺在里屋的大床上,手搭在薄毯外面。白天没能多看几眼,现在站在床边发现虢奕的头发比夺门而去那天长了不少,黑眼圈也重了。 虢奕因熟睡而平缓的呼吸没有任何敌意,好像会一直安静的呆在这,哪都不会去,这样的睡颜和轻松只对她表露。这种久违的安全感。 蹲下身,有股忽视不了的酒精味从他的呼吸中传出。有些恼怒地抬手在他脑门弹了一指,虢奕忽然的皱眉和挪动吓得她立刻站起身,抿着嘴见他安静下来,脑门上出现一抹红印才知道自己无意识间下手重了。 活该! 摸了摸他的额头感受体温,调好室内温度替他压好毯子,转身离开时虢奕不知梦呓了一句什么话,她凑过去听,想知道是不是想喝水。结果被一把扣在床上,搂紧他怀。 “虢奕。” 她轻声叫了几句,没有回答。虢奕又含含糊糊说了些她没听清的话,紧紧将她揉进怀里,没有要醒的趋势。 呼吸在她头顶慢慢舒缓,仰头看向窗外,夜色幽暗,星星点点泛在高楼大厦里。 等虢奕醒来,眯着眼勾了勾手,臂弯里空无一人,坐起身扶头苦笑。这都是些什么梦? 拿着手机边翻记录边往外走,屏幕上显示的通话时间让他脚下一乱。 四十二秒?他醉后到底都说了些什么?!竟然一点都记不起来! 揪着头发大口呼气,可是烦躁还来不及充斥大脑,一扭头他看到有个身子躺在窗前的长椅上,虢奕拂过眼睛再度睁眼,那个人确实存在,并不是幻觉。缓慢走进,有本书反扣在肯肯的肚子上,双眼紧闭睡得恬静。 察觉有异她睁开眼,虢奕站在离她一米的地方,双眼注视着她。 “醒了。”她说。 “怎么不去床上睡?” “开始不困翻了会书就困了。”她晃了晃封面,“和名字一样,没吸引力。对了。你头疼吗?” 他摇头。 她起身准备给他倒杯热水。一般人喝醉了都会迷糊一夜,谁知道他不是个一般人没几小时居然就清醒得不像话。 刚站起身,就被背后的胳膊环住,虢奕弯着腰把下巴磕在她的肩膀上,舒了一口气问道:“若不是今天见了面,你是不是就打算和我不了了之了?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摔门出去的是你,为什么成了我恶毒?” “你竟然敢叫我去安抚一个醉酒的女人,你说恶毒不恶毒?” “这顶多算大度不能说是恶毒。” “这种大度以后不要有,我就喜欢看你小气。还有周肯肯,你是信不过我还是信不过你自己?” “都信不过。” ‘过’字音刚落,她的颈部就被咬了一口,耳边传来虢奕嘲笑的话:“切,胆小鬼。” “你放手,有本事直视我的眼睛说,别背后说人。” “不要。我想抱你想疯了,刚刚还梦到了。” 原来紧紧扣她在怀里时是他梦里的场景。挣开身前的胳膊,在他一脸懵逼时面对面的抱住他。 “我并不依附谁活,至少离开前打个招呼,我帮你打包行李,目送你离开。徐徐缓缓还能治愈,突如其来真的容易猝死。”她抬头看着他的眼睛,“虢奕你不能给我编织好美梦后又亲手撕碎,如果想不告而别,从一开始你就不该来哄骗我,我是真的信了,你说想和我过一生。” “我们不过是闹了一点点小矛盾,只是两人初次应对没能处理简单。往后我们还会有很多矛盾,但都没关系,那都将是你我一生中最棒的回忆。” “那以后甩手离开前,能不能直接告诉我这是小矛盾需要我哄还是真的要走需要我滚。” “肯肯,人生气时……”人在生气时,即便是波澜不惊的虢奕也不能在处理涉及周肯肯的事情时淡定如斯。而面对肯肯望向他的透亮眼睛,他只得败下阵来,在她眉心落下一吻。回答道:“好。” 两人和好后第二天清晨,虢奕兴冲冲地打开卧室门,赤着上身在厨房找到她,流畅地关火、夺勺、拦腰抱起、冲回卧室、压倒在床。 “早上太激动不太好。”周肯肯撑着手肘说。 “清晨运动有益健康。” “你都没刷牙洗脸,我嫌弃你。” “满身油烟味,我都不嫌弃你。” “从昨天起你是不是又多了一个爱好,和我顶嘴。” “面对越爱的人我越爱,顶嘴。” “那您爱人的方式还真是独一无二。” “明天我们去拍婚纱照,去釉色花海。” 周肯肯听到“釉色花海”四字时瞳孔瞬间放大。“你怎么知道?” “早上有个婚纱店的设计师问我摄影服装怎么处理,由于是高级定制所以需要征得本人意见。肯肯,我没想到你……”虢奕拇指擦过她的脸颊,深邃无岸的眼睛凝望着她。他也是才知道原来她竟然预约了摄影,从会所回来的那天,在车里她还反复确认他第二天没有行程。原来从答应嫁给他开始她就已经在勾画未来了,原来不是只有他一个人。 “没想到什么?” “没想到你这么爱我。”吧唧一吻,“幸好。”幸好时间来得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是你撩我才上当》正文 第六十章 掀起她宽松的居家服探进手,伴随两人急促的呼吸正当擦枪走火之际,周肯肯猛地推开身上的“重物”。摔在床上的虢奕凌乱着头发,陷入前所未有的疑惑之中。 周肯肯坐起身,“现在几点了?”虢奕简直欲哭无泪,敢情给恰到好处的深情一闷棍的是这档子事。 “九点十分。” “上周阮阿姨让我今早陪她去医院,都这个点了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虢奕翻身和她并排坐在床上。“或许给忘了。” “不会,她非常守时。”翻找出手机拨号给阮阿姨,无人接听,焦躁和惴惴不安萦绕脑海。 “无人接听,我去敲门看看。”匆忙整理好身上皱巴巴的衣服,光脚跳下床的一瞬就被人单手扛起。 虢奕厉声呵斥道:“周肯肯我忍你很久了!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改掉满屋子光脚乱跑的习惯?” “一时着急而已。”就是因为改不掉才整个家都用木地板。 “还犟嘴。” “……”周肯肯似弹簧,你弱她就强,然而奕哥基本上不会留给她变强的机会。 任她怎敲门里屋都毫无动静,一切发展愈发接近周肯肯脑海中那个不祥的预感,慌乱中从玄关壁柜里翻出一个放细碎小物的盒子,找到那把扁平的钥匙。 那是肯肯刚搬来不久阮阿姨给她的,当时阮阿姨还笑着说:‘越上年纪越没记性,指不定哪天就把钥匙落在家,你帮我保管也能让我有个后招。’ 打开门,映入眼底是去年她帮忙贴上去的新年窗花,大红色调喜气洋洋。 “阮阿姨!” 客厅没人,书房、阮阿姨的卧室、浴室和阳台都没人。整个屋子干干净净,空气中飘着阳台绿植里散发出的青草的味道。实木长茶几的角落房着阮阿姨出门时都会带上的棕色牛皮手包,再加上屋内如此整洁,定然是做好了出门的准备。 “阮阿姨!” “汪汪~”一声若有似无得狗叫声传来。她再次抬高了分贝,这次的叫声更加浑厚,是阮阿姨养的那条拉布拉多发出的声音。她顺着狗叫声走到长廊最里的房间,一个侧身倒在床边地板上的人形让她恐惧。 “阿奕!阿奕!”慌乱之际不敢轻举妄动,刹那间满脑子什么都想不起,只能打开嗓门叫虢奕。 虢奕趿拉拖鞋奔进卧室,眼前的情形一目了然。安抚之余立即掏出手机,拨通号码。 “冯院长我是虢奕,紧急需要一辆救护车,地址……晕厥原因和时间不明。” 虢奕扭头看向身边的人,对视一瞬,她便默契地开始细说她所知的阮阿姨的情况,方便他转述。 “此前有过血压低的情况,几年前有做过肾结石手术,一周前有出现双腿浮肿的现象,现在体温正常,呼吸平稳。” 虢奕挂了电话,扒开趴在他腿边的大狗说:“救护车十分钟内能到。” 周肯肯探起身子扫视四周说:“得联系阮阿姨的女儿才行,她应该还在国内,阮阿姨的手机里面一定有联系方式。” 虢奕摇头:“不用了。”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床头的上方就是一张亲昵合照。 “倪媛?”周肯肯不可思议的看着照片里的人。 “应该是她女儿。” 倪媛坐在新公司的新办公室里,外面坐着两个熟稔的工作搭档以及一群毫不相识业界新秀。 从没想过她和虢奕到头来会是这样的结局,从让张藤拨出那个电话起,她就已经下定决心,明知他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可她就是不甘心。不甘心为什么大学新生会上她会无药可救的一眼记住他不甘心为什么数学建模竞赛上会是他一个外专业的来战胜自己夺得冠军不甘心为什么总是她先,总是她在关注着他的一切,而他却无动于衷! 那天,她在金屋坐到清晨六点半,没能等来一个身影。饿着肚子站在街边,被路过的洒水车溅了一身泥水,狼狈至极时却让她如梦初醒,没由来的多出了许多轻松感,像是长在心上的毒瘤连根拔起、跌入悬崖被人抓紧手臂一般,终于得救了。 此后一周没再去过公司,从开始博一把的时候就已经做好倾覆一切的打算。谁知昨晚…… ‘公私分明是我挑选员工最重要的基本要求,你显然不能再胜任。’ ‘以你的能力,自立门户是可能的。我注册了新公司,用的你的名,就算是给你最后的礼物吧!’ 同仇敌忾的战友转身成了业界竞争对手,而他正是个对对手从不仁慈手软的男人啊!多高超的手段!她彻底失去了站在他身边的可能。 手机上闪烁出一个烫目名字时,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气涌上,毫不犹豫地挂断电话直接关机。 三分钟后,倪媛的秘书敲门进来,清秀的小脸上堆满了焦急。 “倪总,刚刚中心医院来电话,您母亲正在送往中心医院的救护车上。” “什么?” 医生拿着文件夹,眉头微皱。“脑动脉供血不足导致忽然晕厥。” 阮红岚其实早在救护车上就醒了,头微微犯晕,膝盖磕到床腿有点淤青。躺在病床上见倪媛红着眼眶认真听医生说话,撑起身子说:“我没事,一时血压过低才晕倒了,小毛病而已。” 倪媛看妈妈脸上露着平日里手机视频里常常会出现的不打紧的笑容,怒火像油井迸发般怎么都抑制不住。“什么小毛病!血压低是小毛病,肾结石是小毛病,是不是你哪天真的住院手术命悬一线的时候还要说只是小问题?!你知不知道多一会没人发现或者摔到后脑勺很有可能,”稍有停顿,吐了口气让酸涩的喉咙放松。“很有可能我就要懊悔一辈子了!你越是表现得不想我多费心力就越让我清楚的知道自己有多不孝顺。” 阮红岚眼神晃动,嘴边的话停住了。 “这回说什么都必须搬过去和我住!” “那多多怎么办?你狗毛过敏,我搬去你它怎么办?它已经六岁了。” 倪媛沉默了一会,拉上透着刺眼阳光的窗帘说:“你一人住我会一直提心吊胆,我真的不想再毫无防备的接到医院电话。” 跟着医生出了病房,医生转身对倪媛说:“双腿、脸、手均有浮肿的现象,这是动脉硬化造成的,相较于脑供血不足,这个问题比较严重。”他看了眼坐在门口的一男一女,继续说道:“安抚好患者情绪后再细谈。” “谢谢医生。”她的视线从消失在走廊的白色背影转向长椅上的两人。 察觉到倪媛不同寻常的眼神,周肯肯不自然地摸了摸蓬松外翘的短发,扭头看了看虢奕身上宽松的灰色居家服。出门太匆忙,完全没注意两人是什么买菜形象。 “我一般不相信缘分。”缘分是将两个人或多个人无形连接起来的东西,也和厄运一样,发挥着类似的作用。“可是我好像就是躲不过你俩。” “认识阮阿姨这么久我也没想到原来你是她女儿。” “老听我妈说起隔壁有个小姑娘乖巧善良,我也没想到在耳边萦萦绕绕了两年的人会是你。” 肯肯激动的眨了眨眼,笑道:“阮阿姨这样形容我的吗?那是我没错啦!乖巧善良。” 倪媛没想到她竟会顺杆向上,一仰头正好瞧见虢奕扬着嘴角,满是无奈地凝望着周肯肯。没了笔挺西装的掩饰,原来他也可以温柔如水。只是这份温柔,挑剔着对象。 “这次真的很谢谢你们,若是没有你们早点发现,我真的很难想象后果。” 人的虚荣心很是奇怪,不被道谢时遗憾,得偿所愿时又觉得不自在。虽然初衷不是为了收到谢意,但听人说出“你真是帮了大忙”“幸好能有你”之类的话,又会羞愧的高兴着。 从阮阿姨病房出来,走在略微阴冷的走廊,虢奕的手搭在她肩膀,他说:“没想到你会拒绝,看得出来你挺喜欢多多。” 阮阿姨决定出院后就搬去女儿家,倪媛狗毛过敏的缘故只能将多多送人或者长期寄养。 “嗯。”喜欢是真心喜欢。“我可以心血来潮带它遛弯,但不能保证领养后还能给它无微不至的照顾。我的心和精力啊很有限的,而且我已经有了只够费神的主子了。”不能给它最好的,与其往后后悔,那还不如从最开始就不去揽责。比起她来照顾,一家成熟有爱的宠物店显然更适合多多。 虢奕嗤鼻哼了一声:“be那只小霸王。” “谁都可以这么说它,唯独你不行。”毫不客气对着荡在她眼前的手背一巴掌。 自打虢奕搬来住,be已经成功蜕变成“别人家的猫”了,被他撵出卧室几次后竟然习惯了睡沙发,普天同庆的大好事情。想当初她嫌它掉毛厉害,把它关卧室外,过不了三分钟就会抓门喵叫吵得她不得安宁。屈强凌弱是动物界的原始规则,这个理论果然是真的! 注视着走廊尽头良久,倪媛舒了口气。 看到他挨打,看到他扣着她作恶的手揣进裤子口袋!“真像个男孩。” 回到房间,阮红岚恍然大悟。“原来是他呀。” 倪媛:“什么?” “难怪一直觉得肯肯男朋友面熟,原来是同学啊!你大学毕业照里不是还有合影吗?那群人里就属他长得最俊,去年见了就该认出来的,哎!瞧我这记性!” 午饭后,周肯肯探进厨房,软塌塌地靠着虢奕的后背开始絮叨。 “阿奕,我有点想爷爷了。他一个人住在大院,虽然芬姨也会照顾着,但总觉得自从奶奶去世后,他就一直孤单着,脾气越变越古怪,也不愿意和我们这些晚辈多说话,就连以前最喜欢的攀岩登山都放弃了。节假日回去看望他,还会说我们尽是在吵他闹他,让我们没事别回去了,他一个人安安静静挺好。他这么说了,我们也就这么信了,要是真这么做了就太愚蠢了。” 虢奕擦干最后一支碗放进拉篮,褪下手套,一转身就见某人可怜又委屈地望着自己。 “好了。去换衣服,一会陪你回大院。” “太好了!”她激动地给了他一个用力的拥抱,还没等他双手放下回抱就一溜烟跑开了,独留虢奕一个人在厨房里思考人生。 现在连博同情的苦肉计都会使了,看来他以后要走的路,是雾海茫茫。安排好的计划又要延期了,这小家伙。 万万想不到,命运的捉弄和缘分的巧合会在同一天发生在同样的当事人身上。没进大院她就开始惊异停在门口的豪车是谁的,带着疑惑推开门便出现了更大的疑惑。为什么两个头发斑白的老人会在枫香树下一招一式的格斗……格斗!徒手格斗! “爷爷!”这声是她的没错。 “爷爷!”而这声,则是站在她身边手提补品的虢奕发出的。 虢道迎扭头看向门边的两人,放下紧握的拳头,拿脖间的毛巾擦汗。“咦,这不是我家孙媳妇吗?真漂亮!真人可比我儿媳妇,也就是你婆婆发给我的照片好看一百倍。” 孙媳妇?婆婆?虢奕的爷爷?!眼前这位鬓角花白的老人看来就是她一直没机会见上面的虢爷爷。明明已经很明确两家未来的关系,可听到“孙媳妇”这称呼,她竟然有些害臊。 虢奕:“您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会来这?” “昨天回来的。”虢爷爷猛喝了一口茶,“你说巧不巧,本想看看我孙媳妇是什么人,竟查出了一个老友!我和行远是战友,算起来得有五十多年没见了吧?” “五十五年。”周爷爷补充道。 “我还以为你这老东西一辈子都不会出a市呢,没想到最后竟然在我眼皮子底下生活了这么多年。”虢道迎无奈摇头,感叹道:“也难怪,世事变迁,当初谁也没想过各自最后会走上现在这条路。” 周行远和虢道迎在部队相识,志同道合又是室友,一起同吃同住。后来,虢道迎在一次救灾任务中腿部负伤荣誉退伍了,后来下海经商事业有成。没过几年,周行远弃军从政,遂安排举家搬到了市。 回忆起往事,周老爷子抿了小口清茶,略显骄傲地说:“道迎这小子!以前是我部下。” “就一天!我的升职通知不是第二天就下来了吗?休想占我便宜。”虢爷爷愤慨不已。 “一日是你排长,就一直是!” “屁大的事,瞧把你给得瑟的。” 周肯肯特最爱听上了年纪的老人们怀念往事,尤其两三知己一同的回忆,愈听愈会发觉以前难捱的苦事多年后,就只是互相揶揄的小事。一说起曾经,两位爷爷那因衰老而塌陷的眼睛都泛着星星明亮的光。 她搬了把小凳子坐树下听两位侃,虢奕在一旁认认真真给西瓜去籽。 正当五十多年前部队生活的画面逐步浮现脑海,忽然虢爷爷拍腿大叫一声,说:“我还真是老糊涂了!肯肯,这么意外就初次见面了,我连礼物都没来得及准备,这样好了,虢氏……”话还没说完就被周老爷子给厉声制止:“甭拿你们生意人的这套鬼把戏糟蹋我周家的孙女!” 虢爷爷怒气冲天,一下弹起身,手里的蒲扇高频摇摆,。“就你疼孙女,嫁到我们家不也是我的宝贝孙媳妇吗?我照样疼!再说,商人做派怎么了?碍着你眼了?你还不是端着一副官僚架子。别当我不知道,奕小子的生意你掺和了不少。” “我那是帮他!你这个做长辈的也不看看小辈手里和多少污点企业有合同书。不掺和?不盯着点迟早要出大事!”周老爷子说。 “奕小子打小就聪明,若不是没缘分,虢氏集团我都想交由他来打理。他在投资方面可机灵着呢!用不着插手!” “机灵着?”周老爷子瞥了一眼虢奕,又将视线转向自家孙女,继续说道:“在新西兰被黑道摆了一道差点丢了命!这也叫机灵?” “最后还不是化险为夷了吗?我的亲孙我了解,没把握的事是不会做的!” 没一会,原本美好的战友情谊在争论推搡中又画上了句号。两个小辈在一旁完全插不上话,最后还是芬姨出来说开饭了,两人才从嘴上不服软、身体不服输的状态中脱离。 有了酒,再大的“仇怨”都能暂时搁置一旁,把酒言欢是当务之急。晚饭下来,一桌三个男人,同款猴屁股脸,听说虢爷爷要留宿几晚后肯肯也安心许多。眼看两个老顽童之间又展刀光剑影之势,她连忙扯了扯虢奕的衣服悄声说:“看来我俩可以撤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保命重要。” 从大院出来日色已暗,虢奕不能开车,乖乖在副驾驶上等着她发车。她手握在手刹上又松开,侧身看着虢奕说:“爷爷刚说的,是什么时候的事?”声音细软且吐字清晰。 虢奕睁开眼睛,微曲双腿使身子坐正。“很久了。”他补充道:“上上个月。” “受伤了吗?” ‘没有’二字刚到嘴边,在她坚定的注视下又给咽了回去。“左手手肘和手腕脱臼。” 上上个月他有个持续半月的出国行程,回国接机时他都是意气风发,熠熠生辉。她自诩是个细致的人,但丝毫没察觉他有什么不同,受过什么伤。 “为什么不告诉我?” “不希望你担心。”虢奕的声音沉稳且缓慢。“受伤只是意外,事情解决的还是很顺利。” 她沉默了片刻。“其实你的工作是什么、有什么成就、有什么发展我真的一点都不懂,也不在乎。”她抖了抖脑袋,无法像他那般镇定,温柔的语调中带着抑制不住的激烈。“可我既然决定嫁给你,就需要时时刻刻知道你的感受、身体状况、心情。跟着你喜悦开心也好,为你担心难过也好,这都是我想,不,是我特别特别希望面对的事情。”停顿一瞬,“所以下次有事一定要告诉我,我会陪着你一起面对,即便是没有任何实际建设性意义的陪着你。” 车顶昏黄的小灯照在她的脸颊,温和红润,暖进了他的胸口。明亮的眼睛里像是有道光慢慢流溢出来。他想说,只要静静看着她,就有了直面一切的动力。而能有她陪伴,这本身就已经是解决所有问题的本质了。 “好。”虢奕的回答乖巧至极,眼神里还透着不可思议的温柔。这对她来说有致命的诱惑,轻咽口水,闷声闷气呢喃道:“氛围刚刚好呀。”俯身靠近他,他的脸颊离她越来越近,红润的嘴唇也是。 虢奕感受到她身上熟悉的香味漂浮在湿漉漉的冷气中,弥漫在他四周,她的发梢划过手臂,感觉浑身肌肉开始膨胀。 “肯肯,你色诱我!”他像孩子一般撅着嘴巴略带委屈地说。 正打算做些什么的她骤然定住,赖着脸皮不想承认。“我哪有?” “就有!你只要靠近一点点我都觉得是色诱!”她哭笑不得,淡淡的酒香萦绕不散。用安抚闹脾气的小孩子的语气说:“那我离你远点总可以了吧?” 正要拉开距离,却被他搂过去。“当然不可以,我偏偏爱惨了被你引诱。再说,”大手顺着她一撮微微翘起头发抚摸而下,停留在纤细的脖颈,目光凝视着她粉红的嘴唇。“你不是想亲我?” “才不是。” “就是!”这回不等她回话他就已经开始封口,温热的嘴唇流转间,逐渐深陷、陶醉、难以自拔。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是你撩我才上当》正文 第六十一章 难得楼下没了扰人清梦的装修声,起床时虢奕已经出门工作了。伸着懒腰活动着酸痛的胳膊,望着天花板上光滑的圆顶灯,忽然想起孟子晟的光头来。 猛地惊醒!今天不是孟子晟和张静静结婚的日子吗?! 从客厅茶几下的一大摞杂志下翻出两张请柬,时间准确无误的写着今天。差点。发了信息给虢奕,告知了时间和地址,他回复说会晚些到。 坐在地上想起初高中里最叽叽喳喳的几位同学来,瞬时头晕目眩。第一次高中生活,她没什么兴趣想去回忆,都是成片成片不成熟的狗血事。上交作业被篡改名字,考试被指认作弊,住校还被夜里叫去看人哭哭闹闹,对她来说,整个高中生活都是无光、浑浊暗淡的。幸好埋头苦读有成效,也就因此能留在市上大,耳边清闲不少。 婚礼举办地是市中心里一家有百年历史、被誉为“市之光”的御柳堂饭店。外部看上去色调单一,坐落在一群欲与天公试比高的高楼大厦中央,这让它有种日渐衰败的宏伟感。但实则亦如健育中学高中部门前的自由塔,别有洞天。若是真败絮其中,桌位预订的时间也不会需要八个月之久。 她到场时已经聚集了不少人,肯肯所在的桌位已经落座了几位男士,都是以前不太熟络的高中同学,简单几句后便安静了。没一会背后传来几声娇嗔和笑声。 “这不是周肯肯吗?好久不见!” “越来越漂亮了哟!” “不是货真价实的美人胚子,怎么成为新郎的旧情人?” “……”女性的寒暄往往比男性来得更为疾风骤雨。 “咦!你结婚了?”许娇惊讶地抓住她放在腿上的手细瞧。 “还没有。” “戒指真漂亮!” “谢谢。” “我敢赌十块钱的,这些钻要都是真的,戒指至少值五十万。”许娇的赌劲又开始上头。 “许娇你逢赌必输的魔咒早就名扬四海了。就算要赌,你就不能赌点不离谱的?”邱蕾挑了个离肯肯不远的位子坐下。 许娇义愤填膺:“真不骗你们,钻石虽不大,但这做工简直一绝,从鱼尾上的纹理不难能看出,肯定是先精细雕刻再镶的钻,出自名家之手无疑。” 邱蕾拍了拍许娇的肩膀,调侃道:“谁没事会戴四十万的戒指出门瞎晃悠,你这不是给周肯肯招贼吗?是吧肯肯?” 作为当事人,这个时候她确实应该说些什么。可戒指是虢奕送的,出处和价格她没问过,跟她们一样,对这个戒指一无所知。 浅笑沉默着。邱蕾与她寒暄了几句,眼神落在她背后的包包上,夸张地叫起来。“一样的款式,我有个粉色的。这个款式不在国内发售的,我是半年前和我老公去欧洲旅行的时候买到的。你居然有?!” “朋友送的,没花多少钱。” “你朋友是代购吧。我跟你说现在很多所谓的代购其实都卖a货,想买正品还是要出门扫街。”邱蕾语重心长道。 “那个朋友你也认识,程今。” 邱蕾一时语塞,开始和其他人聊结婚后的家长里短。言谈间,有个记不起名字的高中同学说的话让她脑子一热。她说她大舅是市医院的,前段时间张静静被确诊为白血病,经过三个多月的配对还是没能找到适合移植的骨髓。在众人唏嘘时,周肯肯不禁多看了几眼那个所谓的高中同学,心间泛起五味陈杂。 一桌人畅所欲言之际,许娇又望向她,“肯肯,我记得上次在程今婚礼上你还没对象吧!” 完了,话锋又开始不屈不饶转向她了。抿了口茶,极力思索应该用什么样的语言告诉她们,她男友就是她们刚刚讨论的男人,虢奕。 “我老公公司有几个还单身的员工,清一色的研究生,年薪都过二十万,样貌你应该能接受。再说这男人还是不能全看脸,能力强、赚钱多以及,”邱蕾瞥了眼同桌的几位男同学,一脸坏笑。“以及活好,才是关键。到时候介绍给你,你去相相亲。”邱蕾和蔼地替她把杯中的茶水添满。 “不用不用。”连忙摆手。关于相亲闹出的几件糗事,直到现在虢奕还在笑话她。使不得使不得。 “不用这么着急拒绝!挑一挑还是能捡到宝的。” “肯肯你可别觉得害臊,临近三十大关,说不着急肯定是假的,我们这桌老同学里就属你和言沁没着落。”几位老同学也开始应声附和着。 许娇看了眼言沁,一身酒红色的真丝西装,气场全开,雅致高级。“不过言沁自己当老板,生意风生水起,想要什么男人找不到,她倒不用担心。” “你们也不用为我担心。”周肯肯说。 “你也开公司了?”许娇惊异道。 “真的假的?”“真人不露相呀!周老板!” 言沁则了然于胸,纤细的手指交叉,托着下巴和善地望着她。“有喜欢的人?”喜欢的人吗?不是。“很爱很爱的人。” 言沁俏皮地撅了撅嘴。“爱情呐,真让人羡慕。” “哇劲爆!是谁是谁?什么工作什么长相?怎么不一起过来我们帮你瞧瞧。” 周肯肯看了眼手表,应该快到了。“应该……”话还没说完,全场暗了下来,只有桌牌绽放着晨曦破晓般温暖的光芒。一瞬间,舞台的灯光亮了,孟子甚一身墨蓝笔挺的西装,追光打在他锃亮的光头上,舞台都分外明亮。上次见到他不同寻常的发型就有了三分猜测,如今再看,心生感动。 婚礼开始,张静静依旧是往日乖巧玲珑的模样,洁白的落地婚纱,手捧鲜花,满面甜美笑容。在大门打开的那一刹那,孟子晟站在舞台中央竟然泪流满面。张静静见了捂嘴低头笑起来,眉眼弯弯,很是好看。 司仪尽量照着流程继续走,无奈新郎还是自顾自的傻哭,不为所动。“新郎你要是在哭下去,你老婆要被你老丈人牵回去了。别说兄弟我不帮你,到时候你就不是感动落泪了,绝望的泪水了解一下?” 司仪不正经的调侃引得全场大笑,孟子晟这才反应过来,略微害羞的擦干泪水,连忙上前搂过妻子的腰,在她唇上落下深深一吻。 “得嘞,醒了就开始自己走流程,没我什么事。” 程今的婚礼她没能在现场体会完全,就算后来补了r还是觉得遗憾。婚礼就是有着一种魔力,即使大家都知道梦幻之后还是油盐酱醋的琐碎生活,但依旧会有无数人感动其中。宣读誓言的那一刻,忠诚于此,将对方刻入心口,做好往后日子由两人一起细数而过的准备。听风读雨,乐此不疲。 仪式结束没一会儿,许娇撞了撞旁边男同学的胳膊问:“你快看看,迎面走来的那个格外英俊帅气的男人是不是奕哥?”男同学放下筷子定睛一看,点头肯定道:“是。” 周肯肯刚扭头就与他四目相对,朝他傻傻一笑。暗自窃喜,真好,这个格外英俊帅气的男人是她周肯肯的。 虢奕在她身边坐下。“我来迟了。”她说,“刚刚好。”见同桌人的反应,来早了只怕会抢新婚夫妇的风头。 “奕哥,你竟然来了!” “我们刚刚还说要想见虢奕,估计只能开电视和买经济杂志。” 许娇眯着眼戏谑道:“周肯肯你别有用心啊!刚张涛过来你不让人坐,现在奕哥坐你旁边,你就乐意了?” 虢奕端起肯肯面前的杯子,理直气壮地回答。“这本来就是我的位子。”杯子里刺鼻的味道让他眉头一皱,怀疑的眼神凝视着她。“酒?” “不知道谁倒的,我没喝,真的一口都没有。”为了证明清白,特意把有茶水的那杯推给他。他这才收回眼神,端起杯一饮而尽,手自然地搭在肯肯的椅背上,眼神淡淡注视远处。 这一系列举动若还看不出猫腻,不是傻就是瞎。 “你俩?在一起了?” 虢奕收回视线。“年底办婚礼。” 听到这个回答,众人沸腾,脸上的表情五光十色。言沁放下筷子,拂过嘴,不自觉地笑出声来。许娇顶着一副还没转换过来的惊愕脸她问笑什么。言沁心想,笑居然有人会拿年薪二十万挖日薪二十万的人的墙角。收了收表情,镇定地说:“只是没想到奕哥会喜欢凡人。” 周肯肯倒是很乐意与言沁说话,暗自点头,附和道:“我也一度以为他只喜欢能补天造人的女娲。” “都是肉体凡胎,我为什么要例外?而且她又这么可爱,没理由不喜欢。”虢奕不假思索道。这么一本正经夸她的机会实在罕见,差点没忍住想拿手机录下来。 同桌友人们对他俩之间的那点八卦还是很热衷,奈何时不时就会有人过来找虢奕搭讪,几度让她们欲言又止。吃饭被打断的这件事,她早已司空见惯。他刚回国发展时正是刚谈恋爱的阶段,每次约会都会在餐厅遇到他认识或认识他的人上前来打招呼。她也一度好奇生活圈子不大的他到底在生意场上认识多少人。 见他刚用一句‘抱歉,一小时前我已经下班’和一位年过半百的老人结束对话,扯了扯他的衣服问道:“被长辈称为‘您’,你难道不会有负担?”虢奕不以为然,专注给她挑碗里的葱叶。“术业有专攻,无长无少。我可以当它是求学问教的礼貌。”“受教了受教了。”见她清秀的小脸透着小朋友的可爱,虢奕眉眼温柔,笑而不语。 周一清晨,忙到深夜才回家的虢奕躺在床上,饶有性趣地盯着坐在梳妆台前漫不经心翻着手机的人。周肯肯瞪大了眼盯着手机屏幕,一句“握草”脱口而出。 程今跟着余铠去英国待了一个月,竟然闹出人命来了!我去!想孩子想疯了的程今可算是得偿所愿要当妈妈了。 “光说不练假把式!”她问。“什么?”“有本事来真的呀!”扭头见虢奕拍了拍他露在被子外的胸膛,对着她一阵搔首弄姿,这才明白他的话。“流氓!” “我勉强让你在上面!额?” 瞥了眼不正经的雄性动物,戴好耳钉,拿上包。“我上班了。”虢奕没趣地缩进被窝,又想到什么,对着她的背影嚷了一句:“别忘了下午两点,我去接你。”“知道了。” 午饭后,大姚坐在她身边消食,趴着脑袋可怜兮兮地感慨。“丰富来得太突然了,让哀家好生纠结,一个是事业刚起步的潜力青年,一个是成就颇丰的温暖大叔。”脑袋转向肯肯,“你说,我到底应该找谁当长期饭票?” “信是这么唱的,凭感觉真心去对待,相拥就会很愉快。” “其实我觉得小哥哥就很不错,是只有脾气的小奶狗。” “那就小鲜肉。” 大姚又满面愁思。“可是大叔的车钥匙多啊!” “可能是打火机。” “你见过能打开车门的打火机?” “那就是真的。” 小林子走过来,拍了拍大姚的肩膀。“要是经济实力相差太大,你不觉得受惠的那方,会连发脾气的底气都没有?” “这问题因人而异,就大姚这性格,花钱养小奶狗也没底气发脾气。”娜娜一语道破天机。 大姚噘嘴卖萌的同时骤然醒悟。“对喔!肯肯你虽然也是个小富婆,但姐夫应该属于巨富那种吧!你俩要是结婚,财产怎么分?这么一块香饽饽搁外面你难道不会不安心?” 肯肯如实回答:“开始有,后来没了。” 这事她跟他提过,他这么富有,让她很有压力。虢奕听了非但没安慰她,还直骂她傻。 大姚:“最后你认清现实,不负隅顽抗了?” 肯肯:“不是。他说婚后不会自己买房,名下也不登记任何房产。也就是说除了我家,他没有一个落脚点。”前天虢奕还委屈吧啦地向她诉苦,他在办公室住的那一周有多痛苦。 小林子拍手叫绝。“好男人最佳打开方式。” 大姚捧着小脸对着电脑上刚搜出来的虢奕的照片犯花痴。“从今以后姐夫将取代休叔的位子,跻身成为我心中排位第一的男神!闪闪发光的男神!” 娜娜意兴阑珊地翻了翻时装杂志,瞥了眼肯肯。“傍了个大款ps你还这么努力工作,想进军福布斯劳模榜?” “可能是这样的时节比较适合工作,热情似火。” “什么狗屁理由!老子是不信。”小林子没忍住横了她一个白眼。 “讲真的,你忽然这么奋进,我严重怀疑你是不是即将要和我男神崩盘,想转移注意力!”大姚说。 “我单纯就想多赚点钱,毕竟我家那位很会赚钱。” 娜娜抬了抬眼,一脸不可思议。“你俩都会赚了,那钱留给谁花?小三小四还是小五小六?”肯肯咧嘴笑了起来,傻气十足。“我想给我家男人换套大点的房子。” 那套房子她一个人住倒是宽敞,可两个人住就显得不那么富足了。尤其是床和书房,虢奕睡觉脚总是挂在床尾,而且书房又全是堆着她的东西,他工作起来肯定特别不方便。 “我可能不配谈恋爱。”大姚捂头呐喊。 “我可能不配拥有真正的爱情。”小林子啧嘴摇头道。 敲完文章最后几行字,时间已经不早。收拾好桌面冲娜娜说:“文章我发给你了,你帮忙审下稿,下午我请了假,先走了。”在众人一脸狐疑懵逼时,她又不怀好意地转身补了一句。“很负责任地告诉大家,我去民政局。” 已经能想象办公室是怎样一副哀鸿遍野的惨状,刚穿过走廊,微信群里就有了消息。 小林子大了就不见鸟了:“我也很负责任地告诉你,没有ga的喜糖你明天进不了公司大门。” 周周周肯肯肯:“准确来说,我们公司有大门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