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剑仙》 《红尘剑仙》正文 0001:以身化禁封仙门 九天之上,仙门之前,一位体形消瘦,身着黄色长袍,相貌威严的中年男子猛地踏出左脚,左手掐了一个秘诀,口中大喝:“真龙归身术,融!” 只听得一声龙吟响起,随后一道明黄色的龙形真元由模糊变清晰,快速没入中年男子体中。中年男子原本消瘦的体形渐渐丰满起来,身上黄色长袍无风自动,飒飒作响,握着剑柄的右手青筋尽起。通体红色的宝剑一寸一寸的从剑鞘挣扎而出,仿佛迫不及待的想要饱饮鲜血。 “龙布衣,你阻我仙路六百年。今天,本尊就用这式天地因果一线牵破开这仙门,踏进飞升星路!”中年男子傲然一笑,右脚一步踏出,宝剑铮然出鞘,以仙门为天,己身化地,一抹几乎无视时间和空间束缚的红光猛然撞向仙门。 快,无法形容的快,好像天地间所有的光线都被这一抹红色所吞噬,红色光线所过之处,只剩下窒息的黑暗。 “轰轰轰……”一阵巨大的声响过后,原本紧闭的仙门慢慢的裂开了两指宽的门缝。门缝后面浓稠得几乎似水银一样的天地灵气顺着门缝争先恐后的流淌进来,让人乍然闻了神清气爽,然后又像喝了陈年佳酿一样飘飘然起来,更让人由心的憧憬门后世界的美妙,也许穿过仙门就是仙? 只是中年男子脸色并没有想象中的开心,反而像是不心吞了一只苍蝇进了肚子之后一脸气急败坏的指着仙门破口大骂:“你这杀千刀的龙布衣,一身实力堪比金仙,放着好好的仙途不走,管这群蝼蚁作甚?以身化禁封仙门,实力没你强的就推不了仙门成不了仙。亏得你没有血脉后人在世,否则本尊必将他们挫骨扬灰,抽魂炼魄方解心头之恨啊!” 就在中年男子在仙门前跳脚大骂时,仙门前方几十丈远的聚仙台里突然出现了一身夫子打扮的老者。随后又有一僧一盗一剑客显现出了身形。 “我以为又有新人来推仙门呢!原来又是这龙虎尊者!”剑客首先开口。 “这是他第三次来推仙门了吧?声音动静倒是搞得非常大,就是成绩不是那么的喜人!”浑身上下打着补丁,衣着邋遢,神色猥琐的男子伸出手指掏了掏耳朵,放在嘴边吹了一下说道。 “噗!!!周兄,当心祸从口出啊!这龙虎尊者可不是什么好好先生,那可是大炮仗一枚,一点就炸啊!”剑客把剑抱在怀里,神情懒散,云淡风轻的开口嘲讽。 “可不是,不就是老子年轻时本事不济栽在他手里受尽折磨九死一生才逃出来,后来去找他找回场子时不注意看到了他爱妃真人现场版的出浴图,然后离开的时候不心又把区区一块天心石揣兜里了嘛,至于穷追不舍的在我屁股后面吃了三十年灰吗?”被剑客称呼为周兄的男子嘴里满不在乎的说着,眼神却戒备的看着龙虎尊者。 果不其然,龙虎尊者听了之后,原本发怒变红的脸色迅速变得漆黑如锅底。天心石,那是他心底处无法向人描述的痛。当初要不是倾国倾城的爱妃雪姬开口向他索要天心石去把玩,他又怎么会痛失如此至宝? 他回身一闪,右手持剑快速发出几道剑气,开口喝道:“又是周不通你这个上不了台面的臭毛贼,什么区区一块天心石,那是本尊耗费百年时光机缘巧合之下才得来的,有本事你掏出第二块来给我瞧瞧!” 周不通左蹦右跳的避过了奔袭而来的剑气,一个闪身到了夫子装扮的老者身后,挤眉弄眼的嘲讽道:“哟,龙虎尊者,你今个儿又吃炸药了?感情你自个儿没本事推不开仙门还是我的错啦?” “周不通,废话少说,你我恩怨由来已久,干脆来个了断吧。时间地点你来指定,本尊自封一半修为,不死不休!”龙虎尊者把剑插回剑鞘,盯着周不同森然道。 “时间地点真的由我来定?”周不通笑眯眯的看着龙虎尊者,眼珠子滴溜打转。 “不错。” “你真的只用一半修为?” “废话真多!” “你确定?等下别反悔啊!” 龙虎尊者眉毛一阵乱抖,手中宝剑嗡嗡做响。 “好好好。三位道友,就请你们帮我们作证,今天我来跟龙虎尊者了结了这恩怨!”周不通挺了挺胸膛,对夫子,僧人,剑客分别抱了抱拳。 僧人执掌还礼,“善。” “周兄,身边可有珍贵之物,譬如天心石,或者次一点的宝物也没关系,在下可免费代为保管!”剑客一副我很用心为你着想的模样。 夫子装束的老者用手捋了捋银白的胡须,微笑着点了点头,又不着痕迹的微微摇了摇脑袋。 “这话说的还有点男人样。冲着你今天这个爽利劲,你死后本尊倒是可以勉为其难的帮你收尸!” “为我收尸?嘿嘿,免了。今天我要是不把你这龟孙子揍成王八羔子,你就是我养的灰孙子。”周不通大言不惭,一副天老大地老二自己老三的模样。 “只会卖弄唇舌的王八蛋,吃我一剑。”龙虎尊者恨恨的骂了一句,抬手一剑刺出。 “停!停!停!我说你讲不讲规矩了,不是说好地点我来指定吗?还想不想解决这恩怨了?天心石要不要啦?”周不通跳跳脚,冲着龙虎尊者大嚷,顺带避过了这一剑。 “快说,早说早上路,早死早投胎!”龙虎尊者剑也不入鞘,双目盯着周不通随时准备刺他个十几二十来个窟窿。 周不通清了清嗓子,双手放在嘴巴前做喇叭状,“龙虎龟孙子,今天周不通大爷就跟你在仙门后面做个了断!谁爽约谁就是四爪朝天的龟孙子!” 夫子不开口,脸带一副我早已猜透剧情的微笑。 剑客嘴巴抽搐了一下,再次被周不通惊人的底线吓到了。 僧人则是双掌合十,垂首默诵经文。然而细细一听,僧人诵读的压根不是什么经文,而是佛祖啊,怎么还不把这孽障收了啊,这样放着出来祸害人真的好吗?贫僧忍着不笑忍得很辛苦啊。 仙门后面???龙虎尊者呆滞了一两秒,然后胸膛开始剧烈的起伏起来,一言不发的提剑向周不通砍了过去。 周不同绕着夫子,剑客,僧人三人穿插躲避着龙虎尊者的攻击,口中哇哇怪叫:“救命啊,灰孙子要杀他爷爷啦!” 龙虎尊者顾忌场中其他三人,只追着周不通劈砍挑刺,无奈这周不通像条泥鳅一样滑不留手,腾挪跳跃娴熟无比,一身逃命功夫天下无双,总能在间不容发的关头躲避过去。 龙虎尊者见周不通又往剑客身后躲了过去,回身一撤步,抬手一道剑气劈过去,“赵东来,给本尊让开!” 剑客肩头一抖,震开了周不同满手油腻的勾肩搭背手。左手剑鞘一个横拍,拍散了剑气,“皇甫无极,要我给你让路,也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资格!” “资格?嘿嘿,本尊自然会让你知晓。不要以为被人称为剑尊就真以为自己是剑道至尊了。本尊今日就让你明白谁才是剑道第一。”皇甫无极干脆舍了周不通,抬手挥出一片剑光向赵东来罩了过去。 赵东来拔剑出鞘,挥剑连刺一十八下,破开了那片剑光。一点红色乍然出现在眼前,却是皇甫无极隐藏在剑光里的杀招灭世红莲。 赵东来收剑再刺,剑尖眼看就要跟红色光点撞在一点,红色光点却一化二,二化三,再化做一朵燃烧着熊熊火焰的火莲花。 “灭世火莲。皇甫无极这家伙怎么进步得这么快,以前使出这招可没有这般惊人的气势,要是再把火焰完全融进火莲里,那可不得了啊。”周不通在窜到夫子身边后,嘴巴闲不住又开始碎碎念。 在红色光点发生变化的时候,赵东来刺出的剑也跟着转变,仿佛早有预料一般,一化二,二化三,最后化作一朵洁白的雪莲与火莲撞在一起,发出了剧烈的爆破声。 在凡间,如此等级强者的争斗足以引发山崩地裂,而在聚仙台,虚空只是一阵扭曲,光线变得忽明忽暗,几息过后,除了战斗中央的天地元气变得格外暴躁外,其余地方并没有遭受到什么明显的破坏。 “阿弥陀佛。东来兄这一手快剑却是超凡脱俗。”僧人眼睛一亮,忍不住赞叹。 “赵东来,能接下我这式灭世火莲,算你也有几分本事,并不是什么浪得虚名之辈。我们再来比划比划。”龙虎尊者对于赵东来能够接下自己使出的灭世红莲并不意外,战意高昂的继续邀战。 “一剑也好,十剑也罢,百剑千剑又如何?无非一战!”赵东来不退反进,欺身向前,暗运真元,宝剑有灵,嗡嗡直响,剑芒吞吐不定。 “皇甫无极,接我一招。”赵东来大喝,一式风陵夜雨让人仿佛置身电闪雷鸣,狂风暴雨的夜里,既有煌煌天威,又有无孔不入如风似雨的剑气,端的气势不凡。 皇甫无极也是嗜武之人,立誓踏足武道巅峰,一心想要超越千年前的一代天骄龙布衣,见赵东来这式风陵夜雨使得气势磅礴,剑气似银河倒泻,也就彻底收了觑之心。 一轮红日在皇甫无极头顶冉冉升起,耀眼的光芒把急袭过来的夜雨剑气牢牢挡住。皇甫无极剑势一转,剑意化作一条红色巨龙升腾而起,昂首咆哮,张牙舞爪的朝赵东来扑杀过去。 剑意化形,这厮剑道造诣竟如此精深。赵东来心里暗自感慨,便心无旁骛的将一身剑术修为含无保留的施展开来。 随后便见一只只出现在雷霆雨夜的银色尖尾雨燕像一道闪电围绕着红色巨龙时而如掠天长剑,横空刺去,时而飞燕回返,攻敌必救,时而如雷霆闪电,极速劈落下去……娇玲珑的身躯竟迸发出无与伦比的速度和超凡的杀伤力,在红色巨龙周围的空中飞翔着,回荡着…… 尽管红色巨龙实力非凡,战斗力爆表,无奈银色雷霆雨燕速度实在快的令人发指,掠过虚空,只留下一道道虚影,很快红色巨龙就落在了下风。 皇甫无极见在剑意化形上斗不过赵东来,也就不再纠缠,一掌迫退赵东来。随后手指暗掐秘诀,锁定赵东来的气机,马上就是一式天地因果一线牵。 赵东来心中警兆直响,一式一剑东来不假思索的使了出来,试图将皇甫无极这式杀招阻拦下来。 只是那道红光竟然不受影响,仿佛从另一个空间穿梭而来,直接落在赵东来身上。 电光火石间赵东来只来得及将左手剑鞘护在心头要害处,就觉得一股巨大无比的力量撞击而来,身体不由自主向后飞了过去,砸在了仙门上。 仙门被砸得一阵乱晃。赵东来缓缓从仙门滑落下来,把嘴里快要汹涌而出的鲜血咽了下去,不心却还有一丝血丝渗出嘴角,双手抱拳,剑尖朝下拱了拱,“阁下这式剑法妙到巅峰,在下佩服!” “嘿嘿,佩服就好。渡真秃驴,你也要拦我?”皇甫无极一剑击退赵东来,转身又往周不同追杀过去,却被浑身散发着佛光的渡真和尚给拦住了去路。 原来周不通一见赵东来被皇甫无极击退,心头大叫不好,急忙溜到防御无双的渡真和尚身后。 “阿弥陀佛,正想再次领教尊者的炎龙劲。”渡真和尚说完,双掌合十,口诵经文,宝相庄严。身上弥漫的佛光像个金光闪闪的鸡蛋壳。 “正好,两百多年前没能打破你这乌龟壳,今日本尊就破了你的不灭金身。”皇甫无极昂首大笑,鱼跃而起,一拳朝渡真和尚砸了下去。 渡真和尚脸色像风中的蜡烛忽而暗淡下去,忽而明亮起来,口中默诵经文的速度越来越快,身上厚重的鸡蛋壳被砸得扭曲变形,仿佛下一秒就要破碎开来。 两人真元交锋的余波激起了阵阵大风,吹得周围围观的三人头发飞舞,衣服飒飒作响。 “喝呀,给我破!”皇甫无极脸带红潮,青筋耸动,收拳再出。 只见鸡蛋壳忽明忽灭的转换九次之后,终于破碎开来。渡真和尚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朝皇甫无极看了一言,一言不发走到旁边,神情若有所思。 惨了惨了,我这嘴贱的,没事招惹这大炮仗做啥?这次不知道又要被撵着追多久了。周不通这一秒还在原地嘀咕,下一秒就蹦到夫子后面,拽着夫子袖口嘟嘟嚷嚷道:“夫子,你不会见死不救吧?” 夫子转过头脸带微笑的看着周不通,不开口,而后摇了摇头。 周不通彻底凌乱了,脸皮皱的像苦瓜。 “夫子,今天我跟周不通了结以往恩怨,还请不要插手,在下日后必有所报。”皇甫无极罕见的对夫子郑重施了一礼。 夫子没说话,只是缓缓的摇了摇头。 皇甫无极暗叹,五个踏完登天梯,渡尽神魂海,立足聚仙台的尊者中,最让他忌惮的莫过于神鬼莫测的夫子了。自他踏上武道,登天梯,渡神海,横扫八荒,败尽敌手,意气风发,以为天下再无对手。直到到了聚仙台,见识到了仙风道骨的夫子,他才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只是那时夫子好像也没开口说过一句话啊。 “夫子,那在下只好得罪了。”皇甫无极口中告了一声罪,一掌虚虚实实,带着一串虚影向夫子拍了过去。 夫子眉头微皱,仿佛衣服上沾了只苍蝇,很自然的往下一拂手,云淡风轻的化解了这一掌。 皇甫无极化掌为刀,拇指往下一扣,一式焚天裂地,刀意化作熊熊烈焰附在手掌,步步紧逼。 夫子右手往上一提,反掌往下一按,食指一扣一弹,上封天,下锁地,直破中宫,滴水不漏。 皇甫无极见刀式被破,无名指跟尾指再扣,掌刀变成指剑,一式指点江山,直取眉心,初露狰狞。 夫子神色不变,左手化了一个半弧,带起一连串虚影,心到,神到,指到,后发先至,一式心神指牢牢的将皇甫无极的指剑锁在眉心前一寸处,潇洒从容。 夫子,你可知道,自我踏入武道,唯一能让我忌惮的人只有你啊。可是,我最渴望击败的人也是你啊!!! 皇甫无极内心咆哮着,左手运足真元往夫子右手扣去,终露獠牙。 夫子不闪不避,任由皇甫无极扣住自己的右手,面如平潮。 皇甫无极见自己左手扣实,脸上狰狞一笑,运足真元便往夫子体内奔袭过去,穷图匕现。 夫子运转玄功,将皇甫无极汹涌过来的真元尽数当下,莫测高深。 “本尊得了万化仙君昔日独门法决后潜心研习了两百年。夫子,今日我将无敌天下,而你,将成为本尊踏上武道巅峰最完美一块垫脚石。”皇甫无极咧嘴一笑,神色狰狞,一身修为毫无保留的倾泻而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红尘剑仙》正文 0002:聚仙台上话缘由 上 夫子看着皇甫无极,脸上闪过一丝惋惜,口吐真言,言出法随。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天地有感,一股充塞于宇宙乾坤,正义凛然不可侵犯而万古长存的堂堂正气乍然出现,由虚化实,迅速的组成了一个金光闪闪的正字。正字开始快速旋转,分解,分解成无数个细的正字极速的没入皇甫无极的体内。 皇甫无极只觉得仿佛一道惊雷在耳边炸响,眼前突然冒出一片金光闪闪的星星,然后意识不由的离开自己的身体,整个人便处在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只能任由那些细的正字快速的没入自己的身体里,把那些掠夺他人而来的真元极速的净化掉。 待到夫子诵完一篇正气歌,皇甫无极身形便已恢复原来消瘦的模样。 皇甫无极一恢复行动,就迅速的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却见原本一身澎湃的真元现在已经不足三分之一,皇甫无极怕其他三人发现自己现在的惨况,撂下一句狠话便匆忙离开了聚仙台。 “夫子,苦修三百余年的闭口禅今日一破,本命真元便将开始消散。进不了飞升星路,得不到更高一级天地元气的滋养,本尊看你还能再活几年!今日所赐,本尊日后必有回报!” “夫子,都怪我。害得你……”周不通搓着手,一脸羞赧。 “夫子,放虎归山,后患无穷!今日在下拼却这条命不要,也要将皇甫无极这獠斩于剑下。”剑客赵东来说完,身形一晃,便将追去。 “东来兄,稍等,贫僧与你走一遭。”渡真和尚向夫子郑重施了一礼,便欲与赵东来一并前行。 夫子微笑着将剑客与僧人拦了下来,引着三人往聚仙台的石桌走去。 待到众人落座后,夫子便开口道:“东来老弟不必着急。皇甫无极今日被我化掉几百年真元,其必然会隐匿修行,力图恢复巅峰,所以往后几十年定然不会出来为祸天下。况且皇甫无极其人已然摸索到因果大道,贸然追击易有折损。” 赵东来点点头,应声道:“的确,皇甫无极的那式天地因果一线牵委实霸道无匹,在下目前确实非其敌手。” “阿弥陀佛,贫僧两百余年前与其交过一次手,那时他尚且破不了贫僧的不灭金身。虽然近两百年来贫僧自感进境甚微,但相信也决计不至于被其几拳就破了不灭金身。怪哉怪哉……夫子可知其中缘由?”渡真和尚缓缓开口。 夫子捋了捋胡子,呵呵一笑,“真元比拼,若非旗鼓相当,就是高下立判。若是生死相搏,情况定当不同,渡真不必困惑。不知万化魔君这个名号你们可曾耳闻?” “可是两千年前那个祸乱天下,结果被围剿于断星崖的万化魔头?”周不通听完抢先开口回答道。 赵东来也点头道:“对啊,其人当时确实已经被击毙于断星崖了啊,师门手札里面记载得很详细。” 渡真和尚也开口道:“本寺秘闻里面也有提及。” 夫子缓缓开口:“万化魔头其人修行资质虽然平平无奇,但是智商确实聪明绝顶,于修行登仙无望后转而博览天下经书,贯通释道儒三教,最后居然从中悟出一套可以无视修行资质,修行桎梏,只要资源足够,就能量变引起质变最终登仙的心经—万化魔经。而昔年被击毙于断星崖的不过是他的一具分身,其本尊在分身被灭后便隐匿不出,潜心修行,最后在百余年后便成功飞升。” “啊!竟有这等事情,竟有这等魔经!”周不通满脸不敢置信,这简直颠覆了他的认知了。 渡真和尚沉重的开口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那这么说来,皇甫无极竟是获得了万化魔经,难怪真元竟会暴涨如此之多了。他究竟是从哪里得来的心经呢?” 夫子点点头,“不错,皇甫无极正是在两百年前得到了万化魔君遗留的洞府,最终获得了万化魔经。” 赵东来见夫子因闭口禅被破后本命真元得不到更高一级天气元气的滋养已经开始缓慢消散,而渡真和尚善守不善攻,周不通一身本事全是巧功夫,自保有余伤敌稍嫌不足,暗忖现在只有自己或许能与皇甫无极一命换一命,便站起身开口道:“夫子,既然这样,那皇甫无极那厮就更留不得了。万一被其恢复元气,那日后天下还有谁治得了他。在下这就前去拼命将其搏杀。大家保重,在下告辞了!” 夫子伸手拉住赵东来的手臂,笑着说:“东来老弟,年轻时你就是这急脾气,怎么到现在修为有成了还是这么沉不住气呢?” 赵东来眼眶泛红的看着夫子,郑重施了一个大礼,哽咽道:“夫子,东来年轻时闯荡天下不知天高地厚,惹下天大祸事,命悬一线时是您不辞千里前来搭救,东来已是万分感激。况且您还不计门派之别,将您剑道修行经验毫无保留的传授于我,说句心里话,在我心里,您就是我的恩师。奈何您执意平辈论交,从不肯让我喊您一声师傅。今日您被皇甫无极那厮害的破了闭口禅,眼见寿元已经不足十年,我真是恨不得活剐了皇甫无极那厮啊。只恨我修为不足,竟不能替夫子您斩了皇甫无极。夫子,我……” 夫子见赵东来这番真情流露,当下也是心中感慨:“东来老弟啊,你也别自责了。天机这东西啊,能看透但不能说破更不能去干预,否则只能引来更多变数。今日若是执意要留下皇甫无极,我倒也有八分把握。只是皇甫无极命星正亮,不是将陨之象。不过其人若是不痛改前非,继续为祸天下,日后自有奇人能够将其制服,其中因果恩怨纠缠,不好细说。” 夫子顿了顿,继续说道:“修行一道,勤奋,天资,气运缺一不可。东来你天资过人,于剑道修行一途亦是勤奋不辍,奈何此番地星气运跌落,所以你分润到的气运不多。不过你也不必灰心,下次地星气运暴涨,你必然也会是时代的宠儿。区区皇甫无极,与你日后成就完全无法比拟。至于老朽,本是将死之人,多活十年少活十年无甚差别。东来老弟就不要再耿耿于怀了。” “夫子,您不仅修为惊人,而且还精通星象占卜。冒昧打听一下,您这一脉究竟师承何人?”周不通站起来搓着双手好奇的问道。 夫子转头看着周不通,笑道:“你心中不是已经有了答案?” “啊…你师…师傅…真…真是…龙布衣龙前辈吗?”周不通开始有点结巴了,“那…那他为什么…问什么要把仙门给封禁起来呢?” “你们且坐好,我给你们说下缘由。”夫子待三人坐好好便开始娓娓道来。 话说龙布衣乃千年前的一代天骄,修行资质举世无双,修行速度冠盖当世,加上又有大机缘大气运,短短百余年时间便已天下无敌。龙布衣修为大成后便在凡尘收了一个名叫李浩然的弟子,悉心教导了二十年后便踏进飞升仙路。刚进飞升仙路不久,便遇见一群域外之人围着一名将军打扮的中年人猛攻。 中年将军怀里还抱着一名女婴,为了护得女婴的周全,只守不攻,一身实力大打折扣,只支撑得盏茶时光,右大腿便被扎了三个血洞,左手护着女婴的手臂也多了几道伤口。 眼见突围无望,中年将军急得连声长啸。围攻之人中间首领打扮的黑衣男子挥手示意手下放缓攻击,然后开口说道:“西门望月是吧,乖乖交出你手上的女婴,在下或可放你一条生路。” 中年将军惨然一笑,“别做梦了,你们这群恶魔。杀我族人,毁我家园,你们究竟想要做什么?” “想要做什么?嘿嘿嘿,将死之人还有心思问这个。识时务者为俊杰,劝你还是乖乖交出手上那名女婴,免受抽魂炼魄之苦!”黑衣首领阴狠的威胁道。 “抽魂炼魄吗?呵呵…哈哈哈……不能保护住主上唯一的血脉,我死后都没脸去见主上和妹妹了,抽魂炼魄,魂飞魄散,又怎么敌得上家园被毁,亲人被屠戮殆尽的痛苦!我恨不得扒你们的皮,喝你们的血啊!!!”中年将军的胸膛因为极度愤怒而急剧的起伏着。 “嗯,看样子你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不要以为这样我就拿你没辙。死去的女婴虽然会比较麻烦,但是办法也不是完全没有。上!”围攻首领略微沉吟一下,便挥手示意手下继续围攻。 中年将军惨然的看了看怀里的女婴,两滴泪便滑落下来,“主上,望月对不起了,保护不住您的血脉了。妹妹,哥哥对不住你,哥哥没用啊,连你唯一的女儿都保护不了。我就是下去下面的也没脸见你们啊!” 龙布衣听得侠义之心大起,便挥剑杀将过去。经过一番厮杀,虽然成功解救下西门望月,不过那名女婴却因为身体孱弱又长途奔波,已是病入膏肓,命将不久了。 待到将西门望月和女婴暂时妥当安置后,龙布衣便欲继续去往飞仙城。西门望月连忙拉住龙布衣,告知龙布衣这条飞升仙路的飞仙城已经都被这伙黑衣人控制住了。他们见人就抓,不分男女,不分老少。 龙布衣点点头,应道:“那我就更加要去探明状况,以免后来人惨遭毒手。你且等我两天,我探明状况必会来此找你。” 龙布衣隐蔽身形,悄然潜行,来到飞仙城外。一路上除了一些干涸的血迹外,便只有黑衣人那伙人不时进进出出,来回梭巡着飞升仙路。 龙布衣刚想放出神识感知一下飞仙城内的情况。不料此时刚好有一道强悍的神识扫了过来,普一接触,龙布衣便知道此人神识强度远超自己,便收敛气息,潜伏不动。 飞仙城内,飞升殿中,一身金光甲,手提八尺蟠龙枪,身形魁梧,燕颔虎须的威猛大汉猛的从太师椅上站起来,手中蟠龙枪往地下一顿,枪身便没进地下两尺有余,“朋友,既然来了那就请进城一叙!” 龙布衣心想与其就此灰溜溜退去,倒不如索性就闯闯这飞仙城,看看能否为自己,也为后来人找找其它出路。于是便不再隐匿身形,直起身,一步一步踏进飞仙城。 飞仙城内守卫森严,士兵纪律严明,身上甲胄血迹斑斑,一看便是常年征战之师。踏进飞升殿,便见那名提枪将军双目如电的扫了过来,耳旁响起了声若惊雷的声音,“区区一名玄级修炼者,便敢只身闯某飞升殿,阁下好胆量!” 龙布衣尽管心中警铃大作,但依旧面不改色的回答:“飞升殿本就是为飞升上界的唯一通道,我又有何不敢来?你们如此霸占飞升殿,不怕引来上界的怒火吗?” “哈哈哈,上界的怒火?哈哈哈……家伙,你要飞升的上界现在都已经自身难保了,还指望你那所谓的上界之人来拯救你们!真是天真!”提枪将军一脸讥笑的看着龙布衣。 龙布衣心知提枪将军所说的必是八九不离十,否则上界也不会坐视飞升殿被夺,飞升仙路被断,有心多探明一点情况,便开口问道:“阁下究竟何人?为何行此之事?” “某是何人?征北大将军燕无双是也!为何行此之事?当然是占领这片星域,为我大燕圣域开疆拓土!家伙,某看你一身胆量,资质亦是不凡,将你击杀于此某亦觉得可惜。快敞开你的神魂海,某打上一道印记,之后你便是我大燕圣域之人,为我大燕圣域找到你飞升的仙门,某便亲自引你面见大燕圣主,保你前途无量!”燕无双口中大喝,双目紧盯龙布衣,已是用上迷魂音。 龙布衣只觉得眼前金星乱闪,心神差点失守,定了定心神后,讥笑回道:“阁下也是有头有脸之人,居然会行宵之事。不过既然阁下行如此下作之事,想必必是有伤在身吧。今日这飞仙城,在下却是想要闯上一闯了。” 燕无双被龙布衣连消带打一番消遣,跳脚大怒:“某要不是不心被木星那家伙自爆伤了元气,岂能容你在此胡诌。此事若是让其他三位将军知道,免不得又要被一番嘲弄。左右前后四卫,给某拿下此人,务必生擒活捉,某还需此人带路找寻此人的母星。” “诺。”四名黑衣侍卫便纵身而出,各站方位将龙布衣围了起来。 龙布衣长剑出鞘,便与四名侍卫斗将起来。 双方你来我往的交手了几十个回合后,龙布衣发现这四名侍卫虽然修为比自己差了一线,不过他们四人联手却是相辅相成,显然擅于合击之术,竟稳稳压制住自己。 龙布衣心想此番闯入飞仙城已是再难有成果,便不再纠缠,卖了个破绽便抽身而退,退离飞仙城。 燕无双也不阻拦,待到龙布衣远退,便开口询问:“侍三,追踪香可曾洒下?” “禀将军,已经洒下了。将军英明,如此必可让此子不知不觉引我们找到此人飞升的仙门。”侍卫三拱手回答。 燕无双点了点头,赞许道:“很好。你们四个收拾一下,找到此人飞升的仙门后便留下印记,之后把此人给某活捉回来。胆敢如此嘲笑于某,某要将他挫骨扬灰。” “诺。将军保重,属下这就出发。还望将军以疗伤为重,早日康复!”四名侍卫微微躬身,双手抱拳。 “唉!某太大意了,没想到木星那名金仙竟然如此狡诈,假借献忠之名自爆,害得本将军身受重伤,此番没个一千八百年是恢复不过来了。”燕无双叹了口气,转身疗伤去了。 话说龙布衣离开飞仙城后,便一路心翼翼的回到了之前安置西门望月的地方。西门望月见龙布衣回来,便单膝下跪说道:“恩公,你总算回来了,我还担心你会陷在飞仙城出不来呢。万幸你终于回来了。” 龙布衣扶起西门望月,脸色沉重的说:“望月将军,你知道飞仙城燕无双那家伙的底细吗?感觉他气血澎湃实力惊人啊!还有当初他是怎么找到你们的飞升仙门的?” 西门望月脸色苦涩的将他所知道的一一道来。原来他们星球天地元气浓郁,可以支撑修行者修炼到金仙境界,只是越到后面修炼速度越慢,所以不乏有人修炼到尊者境便去往飞升仙门进入飞升仙路借助飞仙殿到达上界再继续修行。而他们星球呢就是因为有一个尊者境修行者在飞仙殿被捕后给迷惑了神智结果带领燕无双等侵略者找到了飞升仙门从而给木星带来一场天大浩劫。木星上所有修行者全部被击毙,修行经书全部被毁,只有西门望月带着一名不足满月的女婴逃离了出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红尘剑仙》正文 0003:聚仙台上话缘由 下 而西门望月之所以能带着那名女婴逃离木星,全是因为女婴的父亲假借着以敞开神魂海让燕无双种下禁制并愿意以幼女为质从而诱使燕无双放松戒备成功自爆才重创的燕无双。毕竟有一个金仙的效忠者诱惑力还是非常大的,更何况这个金仙身份还非同一般呢!!! 西门望月说到此处,虎目含泪,顿了顿之后继续说道:“想必经此一事,我西门一族必会惨遭屠戮。可怜我木星众人何其无辜,竟要遭此大劫……” 女婴似乎也在感怀身世,嘤嘤哭泣不止。 龙布衣也跟着叹了口气,拍了拍西门望月的肩膀说:“望月将军还是节哀顺变吧,当务之急是先想想办法看看能否救得了这名女婴。唉,这女婴也着实可怜,刚出生不就久就没了父母,现在又……咦,这女婴现在的魂魄正在慢慢消散!!!” 西门望月膝盖重重的跪在地上,向龙布衣磕了一个响头:“恩公,还望恩公出手搭救,可怜可怜若仙。若仙若死,我怎么有脸去见主公和我那可怜的妹妹啊!” 龙布衣伸手拉起西门望月,接过那名女婴详细诊断了一下,便从空间戒指里拿出一颗晶莹剔透的还神丹喂给女婴吃下。女婴吃下后似乎舒服了一些,不再哭泣,沉沉睡去。 龙布衣将女婴还给西门望月后,沉重的开口说:“魂魄是人体最神秘最难琢磨的,一旦受损,寻常手段绝难见效。我刚给她喂下一颗还神丹,却也只能暂时稳住她的神魂,待到药效消失,便是……便是……” 西门望月听完便又跪了下来,哀声恳求道:“望月也知道神魂受损最难医治,不过望月自有秘术可以为若仙修补魂魄。还望恩公能领我去往恩公所在的星球,望月自会寻一隐蔽场所为若仙疗伤!还望恩公成全!”西门望月说完便连连叩首不已。 龙布衣有心拒绝,担心为地星引来不可猜测的危险,然而刚才伸手接过女婴的时候,来自身体深处地星的渴望却汹涌强烈,一直强烈召唤着龙布衣将这名女婴带到地星来。 龙布衣掐着手指,心里默默推算着,只算得出这名女婴跟地星日后大有渊源,其它的却是一片模糊,天机晦涩。 龙布衣心里权衡一二,当下做下决断,伸手拉起西门望月,“走,我们现在马上出发。不过路上你得跟我交代清楚这伙黑衣人为什么要寻找这名女婴。” 西门望月点点头,“好,路上再与恩公说明。” 一路上,西门望月便不再保留的说起了女婴的身世。原来女婴的父亲竟是上界一名圣帝之子,只因别人陷害,结果受到圣帝责罚,被贬至木星思过。岂料圣帝之子在木星一次游玩时竟然遇见了西门望月的妹妹,两人一见钟情,最后竟然有了若仙。而若仙刚出生时其父就发现若仙血脉之力极其浓厚,几近其祖,并且引来木星垂青,万年气运灌注其身。可惜物极必反,就在圣帝之子准备向圣帝告知若仙情况好大力培养时却发现飞升仙门被燕无双占领,消息已经无法传递出去。最后堂堂圣帝之子为了保护自己血脉后人竟落得个自爆的下场。而燕无双那伙黑衣人要抢夺女婴也是为了掠夺女婴身上那罕见的万年气运。 龙布衣听完,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地星见到这名女婴会有如此迫切之心了。万年气运,这得有多大功德才能承受得住啊。不过想必木星必是料到自己将要遭此大劫,所以不得已才将万年气运灌注到这名女婴身上。只是苦了这名女婴啊!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 龙布衣略带怜惜的看了眼女婴,想想自己仅是千年气运所钟,就一路顺风顺水修炼至玄级巅峰。要是让这名女婴顺利的成长起来,那不得又是一代女帝,说不准不止女帝,还有机会进入那虚无缥缈的武道长河去…… 近了,地星飞升仙门就近在咫尺了,龙布衣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之前布置的后手俱在,于是就带着西门望月来到飞升仙门前,“望月将军,我们这就进去吧。” “进去,嘎嘎…想进去也得经过我们兄弟四个的同意。家伙,谢谢你这一路带领我们前来啊。”四名黑衣侍卫突然现身,缓缓逼近。 西门望月吃惊的看着那四名黑衣侍卫,“你们怎么会在此处?我那些族人如何了?” 其中一个黑衣侍卫阴森森的说:“你这条漏之鱼,只会像只老鼠一样躲躲藏藏!如今你还要藏到哪里去?乖乖把女婴交出来,我还可以让你痛痛快快的去见你的那些族人!” “回答我,我那些族人怎么了?”西门望月盯着黑衣人,双目圆瞪。 “怎么了,你还敢说怎么了!你们居然胆敢伤了燕无双将军,那你们就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啧啧啧,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你自己可以想象一下。懦弱的家伙,只会丢弃自己族人逃跑,有种来给他们报仇啊!”黑衣侍卫不紧不慢的回答,说完还用舌头舔了舔嘴唇。 “啊!!!我跟你们拼了!!!”西门望月仰天大吼,便要冲过去与黑衣侍卫搏命。 龙布衣伸手拽住西门望月,“冷静点,别受了敌人的激将法。” 西门望月怀里的女婴似是有感气氛的压抑,开口嘤嘤哭泣。 龙布衣看了看女婴,对西门望月说道:“目前气息还算稳定,不过药效最多能持续七天,七天之内你必须使用秘法救治,否则这名女婴算是在劫难逃了。时间紧迫,你且前去寻觅场所救治女婴,这些人就交给我来解决了!” “嘎嘎,大言不惭!若不是为了让左侍卫在你身上洒下追踪香,好顺利查找到你所在的飞升仙门,你以为在飞升殿能逃得掉?”其中一个黑衣侍卫不屑的摇摇头。 “西门望月,逃吧!这次看你能逃到哪里去!待我们将这家伙拿下后,到时再跟你好好玩玩捉迷藏!你可得躲好咯,要知道输了可是要掉脑袋的喔!”之前那名黑衣侍卫戏谑的看着西门望月。 西门望月还想再说什么,龙布衣推开飞升仙门,一把将西门望月推了进去,随后便从空间戒指拿出一把令旗往地上一丢,飞升仙路便开始起雾了。 “糟糕!这家伙什么时候布置的阵法?”四名侍卫各自迅速从空间装备中拿出武器,神色紧张的戒备着。 “你们别乱动。待我仔细研究一下,看看能否破解这阵法。”右侍卫拿出一条如意感应锁将自己一群人缠上后就开始探索起来。 “右侍卫你心一些。这家伙还真有些门道。可阴沟里翻船了。” 这四名黑衣侍卫也是经验丰富,知道被龙布衣困在阵法里面不能轻举乱动,便迅速做出了正确的反应。 龙布衣在阵法外面暗自庆幸,庆幸自己在修行时养成了这么一个好习惯。那就是每次踏上未知前路时,总要在路上布置下一个后手,之前修行时已经数次验证了这个后手的必要性,每每让自己逢凶化吉,这次进入飞升仙路若不是提前布置好后手现在想必已经……想到这个严重的后果时,龙布衣顿时便觉得一阵后怕。 龙布衣检查了一下身体,发现长袍下摆被人动了手脚,闻着有一股淡淡的熏香味。于是从空间戒指拿出一件长袍换上,把之前的长袍用火给点着烧掉后再详细的检查了一遍身体,这次终于没发现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了。 龙布衣又从空间戒指拿出几面令旗握在手里,随后便闪身进入阵法,准备依靠阵法看能否将这几名黑衣侍卫一一击杀。不过在看见那条如意感应锁时龙布衣便叹了口气,暗忖着只能拖延时间了,能拖多久是多久了。 “右侍卫,怎么样了?可有头绪了?”左侍卫看着盘坐在地上不断推算的老四开口问。 “别打扰右侍卫。耐心点。”前侍卫开口呵斥道。 右侍卫已经完全沉浸在阵法的世界里了,不时起身往四周点点刺刺,不时盘坐在地上掐指推算,口中念念叨叨。 其他黑衣侍卫呢,也是异常警觉,每每右侍卫往四周走的时候,他们便紧紧的保护着右侍卫,不给龙布衣一丁点机会。 龙布衣也不着急,不时进去阵法里面偷偷刺上一两剑,不时变换一下阵法,就是不让黑衣侍卫心神放松下来。反正黑衣侍卫人在阵法里面,只要困住他们,便算是大功告成。 如此这般,几天过去了,一个月过去了,两个月过去了,四名黑衣侍卫都已经快崩溃了。特别是右侍卫,心神的大量消耗让他看异常憔悴,整个人蓬头垢面的,口中极速的念叨着:“阴阳颠倒乱五行,正反八卦……” 左侍卫耳朵塞着两个棉花球,双手捂着脑袋口中哀嚎着:“求求你了,右侍卫,你别念了,老子头都快要被你念爆炸了。你不是唐僧,我也不是孙悟空,我们别互相折磨互相伤害了。干脆合我们兄弟四个人的力量冲出去算了!” “既有九宫,又有八卦,里头竟然还有颠倒五行,还隐藏着一个什么中心大阵呢……这寻常方法难破,唯有以力破之,以力破之……”右侍卫念到这里,猛然抬起头,惊喜的喊道:“我有办法了,我有办法了,对,对,就是以力破之!” 左侍卫不屑的吐了口口水,“右侍卫,感情你念叨两个月你就光悟出以力破之啊。那老子刚才也说合我们兄弟四人的力量以力破开阵法啊。敢情我这两月的罪白受了。” “左侍卫,你别打岔,听听右侍卫是怎么想的!”另外两个黑衣侍卫连忙开口。 左侍卫听了翻了翻白眼,自顾自坐地上画圈圈生闷气去了。 “你们且听我说。我说的以力破之并不是说用我们四人的力量去破开阵法。”右侍卫心中大定,从空间装备拿了瓶水美美的喝了一口。 “那究竟用什么方法破开阵法呢?” “你想,现在我们被困在阵法里面肯定是我们比较着急对不对?”右侍卫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这不废话嘛!搁谁被困在阵法里都会比较着急好吧!”左侍卫坐在地上嘟嚷着。 “左侍卫,你别打岔。右侍卫你接着说。”前侍卫狠狠瞪了眼左侍卫。 “得得得,我安静的当回木头人还不行吗?”左侍卫继续无聊的画圈圈。 “你们想,怎么样让外面那家伙比我们还着急?”右侍卫卖了个关子。 “嗯,有道是攻敌必救。那么那家伙现在应该会是比较害怕我们把这仙门所在的位置暴露出去。”前侍卫沉思了一下,得出了这么个结论。 后侍卫听到这句话后马上就拿出一个讯号弹准备发射出去,典型的狠人话不多。 龙布衣知道再也没有办法拖延下去了,拿出一块留影石后便挥剑将后侍卫手中的信号弹打落在地。 四名侍卫见龙布衣现身后便长长的吐了口气,终于将这烦人的家伙逼出来了,接下来只要拿下这家伙就万事大吉了。 龙布衣心中明白,今日无论如何都要将这几名黑衣侍卫斩杀于此,不然地星就危险了。于是便挥剑将这几名黑衣侍卫都圈了进来,不让他们再有机会发射信号弹。 几名黑衣侍卫见状呢也是正中下怀,本来也担心这家伙不管不顾的将自己一行人困在阵法当中。因为即便信号弹发射出去,等到燕无双将军赶到此处都不知道是多少年后的事情了,毕竟这次燕无双伤势太重了,稍不留意便会损伤根基。 龙布衣呢,有着不得不拼命的理由,而黑衣侍卫们也不想继续被困在这阵法里面浪费时间,所以双方出手俱是异常狠辣,一时间场面争斗十分激烈。 不过四名黑衣侍卫也着实了得,虽然被困两个月,但生死相斗时俱都沉着冷静,手中枪法神鬼莫测,虚实难辨,兼且四人自幼苦练合击之术,所以尽管修为略微逊色龙布衣,但场面上竟是四名黑衣侍卫压着龙布衣在打。 龙布衣暗忖这般争斗下去自己必输无疑,况且为了保护地星的安全,任何的牺牲都是值得的。当下龙布衣下定决心,一式剑断阴阳暂时逼退黑衣侍卫后便使出秘法,以自身精元为引,燃烧寿元为代价,将一身修为强行提高到金仙境…… 众人看着留影石中龙布衣不顾自身安危,以伤搏命将四名黑衣侍卫一一击杀,最后导致根基破败,身受重伤均是敬佩不已。 “夫子,那龙布衣大侠后来怎么样了?”最后还是周不通率先打破了沉默,开口询问。 “恩师当时虽然成功将那四名侍卫击杀,不过自己也是身受重伤,根基败坏。后来恩师去探望了那名女婴后就找到了我,坦言自己因那秘法太过凶狠霸道,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自己寿元已经不足百天了,又略微交代一番后就到飞升仙门布下禁制,最后以身化禁继续守护着地星。”夫子看着飞升仙门,不胜感慨。 赵东来望着夫子那满头的银发,不胜唏嘘:“夫子,还请节哀。龙布衣龙大侠大仁大义,以一己之力护得地星千年安稳,实是我辈楷模。” “阿弥陀佛,东来兄所言极是。夫子,令师求仁得仁,死得其所,还望夫子莫再感伤。”渡真和尚直起身,来到飞升仙门前行了个大礼。 赵东来和周不通也过来依次对着飞升仙门行了个大礼。 “不过这千年来可没出现过那个气运逆天的女子啊?”周不通行完礼后疑惑的问道。 “不错,确实未曾耳闻。”赵东来也微微颔首。 “恩师探望女婴后也曾略微谈过几句。好像女婴伤势太过严重,西门望月用无数天材地宝建造了一个养魂池,以生命秘法将自身精血连入养魂池,精血不断,养魂池不枯,以此来帮助女婴修补魂魄,最后让恩师帮其将洞府封住千年。所以如若西门望月秘术成功,那名女婴应该会以投胎转世的方式在近期出现。” “哦,原来如此。”几个人点点头,又略微交谈几句后身形便渐渐在飞升仙门前隐去。 地星,分为五大洲,分别为中土大炎洲,北部北原洲,东部蓬莱洲,南部婆娑洲,西部西荒洲。每个大洲俱有宗门,国家,常年征战不止。 大炎洲,皇甫无极打造了一个超级大国炎国,控制着超过九成面积的土地,只剩下一个吴国依靠着剑州天险苦苦支撑。时值三月,吴国天降大雨,连绵不绝,山体坍塌,天险化为洼地。 大炎国国都,侯府,一名女婴出生,天降祥瑞,满室生香。国师听闻后,掐指一算,断言此女命格高贵,日后必将母仪天下。侯爷大喜,下令大宴宾客,一时间皇亲国戚,达官贵人,来往之人,络绎不绝。 隔日,太子府遣人前来定亲,侯爷迎贵宾入书房,一番秘密交谈后,侯爷心满意足,贵宾欢笑离去。次日,大炎国国主下令,封侯爷为征吴大元帅,统兵三十万,征伐吴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红尘剑仙》正文 0004:身世坎坷少年郎 中土大炎洲,大炎国征吴大元帅李鸠统兵三十万,历时三载,终破吴国国都蜀城。城破之日,镇国大将军萧落羽面对敌人抛出的高官厚禄不为所动,率领将士死战不退,从容赴死。国母张皇后解带自缢殉国,太子刘克敌由护国大将军周勇护送着仓惶逃离蜀城。国主刘汉城为避免太子出逃消息泄露,将后宫之人一一处死,最后率领文武百官自焚于太极殿。 征吴大元帅李鸠来迟一步,泼天大功从指缝中溜走,于是对着太极殿熊熊烈火愤恨下令大军屠城三日。蜀城迎来浩劫,无数士兵狞笑着破开房门,锋利的刀片对着手无寸铁的妇孺挥去,城中到处是哀嚎声,整座蜀城已成人间炼狱…… 三日过后,征吴大将军李鸠下令班师回朝。然而整座蜀城已经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满目疮痍了。一天一夜的大雨停歇后,蜀城城内泥石板缝隙中血迹依旧清晰可见,城中偶尔只能听闻零星几声低沉压抑的哭泣声…… 征吴大元帅李鸠回朝后,大炎国国主皇甫霸天为了堵住天下悠悠众人之口,下令罢免李鸠一切职务,只保留侯爷爵号,勒令其回府闭门思过。至此,中土大炎洲尽数被大炎国纳入囊中。 同年五月,大炎国国主皇甫霸天于北邙山祭天,自号霸天大帝,与其父无极大帝并尊大帝,下令皇太子坐守帝都,其余九子分赴九州坐镇。自此,天下大定。 侯爷府,侯爷李鸠被罢免官职后便身着便服在府邸花园中侍弄一些花花草草。身后两个仆役拿着裁剪工具心翼翼的跟随着。 一名粉雕玉琢的女孩一路跌跌撞撞的冲了过来,后面两个婢女提着裙摆,气喘吁吁的追了过来,口中焦急的喊着;“姐,你心点,可别摔着了。” 女孩却是充耳不闻,自顾自的埋头往前冲,直到冲进花园才稍微放缓了脚步。 “若仙,你又这般风风火火,横冲直撞的,成何体统!要知道你长大后可是要当太子妃的!!!”侯爷李鸠转过头皱着眉头呵斥道。 女孩却生生的看了李鸠一眼,低头捻着衣角,声的开口说:“那个…爹爹,我可不可以晚上回去继续跟阿姆睡觉啊?我不想跟大阿姆睡。” “不可以。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没有半点大家闺秀的风范。这都是你阿姆惯的。快点回去跟你大阿姆学习礼仪。”侯爷李鸠弯下身子,摸了摸女孩的脑袋,努力摆出一副慈祥的模样。 “不嘛,爹爹,我想阿姆,阿姆没陪着我我晚上睡不着!”女孩摇晃着李鸠的手臂撒娇卖萌。 侯爷李鸠直起身,手臂一甩,怒声道:“不行,此事没得商量。你必须去跟大阿姆住,就你阿姆一下贱婢女,本侯爷肯纳她为妾已经是抬举她了。她还想要什么?啊?她能教你什么?” 女孩眼睛一瞪,把脖子一横,一字一句说道:“我阿姆才不是你说的那样子。我就不跟大阿姆睡!你这个大坏蛋,为什么要把我跟阿姆分开?” 侯爷一听,自己已经从爹爹变成大坏蛋了,差点一个巴掌没甩过去,忍了忍后,挥手怒声道:“来人啊,把这两个贱婢给我拉出去各打三十大板,连个主人都看不好。” 八名护院鱼贯而入,两名婢女吓得花容失色,跪在地上连连磕头:“侯爷饶命啊!侯爷饶命啊!的再也不敢了!” 女孩也是心思玲珑,精灵剔透,心知这两名婢女必是因为自己才遭来这横祸的,况且刚才得知自己阿姆也曾经是侯府婢女,当下不忍心看着这两名婢女蒙难,遂开口哽咽道:“爹爹,好了,我当应你跟大阿姆住在一起就是了,但你要饶过春梅夏雨两位姐姐。” “春梅夏雨,你们还愣着做什么?真要我把你们两个拉出去杖毙了吗?嗯?还不快点过来把姐报到夫人那里去!”侯爷李鸠心计得逞,挥手示意护院退下,并让两名婢女过来将女孩抱走。 “哼,我自己会走!”女孩倔强的转过身,撅着嘴,泪水滴答滴答的掉落下来…… 一名容貌普通,身段婀娜的妇女倚靠在门柱上,泪水顺着她的脸庞不断淌下。妇女痴痴的看着前面被铁链锁上的院门,口中低声呢喃:“仙儿,仙儿,我的仙儿,你在哪里啊?快把我的仙儿还给我……” 赵家村,坐落于剑州与平州的交界处,历经三年战乱,如今终于恢复平静。村里有一座私塾,虽说不大,但讲堂,卧室,厨房,柴房,茅房应有尽有,只是却无任教先生,村中顽童无人管教,常常弄得村里鸡飞狗跳。 这一日,村头口来了一位风尘仆仆的老秀才。老秀才牵着一匹骡子,骡子背上背着两大筐书籍。老秀才进村后,便与老村长讨要了一瓢水喝。喝过水了,老秀才便与老村长聊了聊一路走来见识过的风土人情和奇闻异事。老村长敬重读书人,力邀老秀才定居于赵家村,许诺私塾一切任凭使用,并恳请老秀才教导村中顽童。 老秀才这几年游历天下,见了不少故人,布下不少后手,但因年事已高,已是身心俱疲,况且赵家村山水秀丽,民风淳朴,正是埋骨之地,便欣然同意。老村长待得老秀才应允,当下便通知村民将私塾收拾干净。 待到开课后,老秀才手段频出,分化拉拢,赏罚分明,没过几日,便将村中那帮顽童治得服服帖帖,指东不敢往西。于是,久违的读书声便又开始在赵家村传递开来。 这一日,夏风徐徐吹来,窗外蝉鸣鸟叫,孩子们被勾引得心痒难耐,恨不得呼啦一下子跑出去抓几只蝉来好好逗弄一番,只是看着讲台上老秀才那严厉的脸庞,上下翻动的嘴唇,当下只能按耐下心思假装认真听讲,口中不时跟着老秀才念上几句,一个个焦急的期盼着老秀才赶紧宣布下课。 老秀才呢,也知道想让一群心思长草的孩子们一下子热爱学习也是强人所难,当下也不气恼,依旧不紧不慢的教导孩子们学习三字经。 “子不学,非所宜。幼不学,老何为?”老秀才念完一句,便停下来将字写在自制的教习板上等孩子们跟着念一遍后再接着教下一句,“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 就在这时,一个的脑袋从讲堂后面的窗户探了出来,脸蛋有点脏,但是眼睛却很有神。黑溜溜的眼睛在讲堂里转了一圈后便被教习板上那几排字给迷住了。窗外微风一吹,讲堂里的孩子们便炸窝了。 “臭屁虎,你又放屁了?” “唔唔……我快不能呼吸了。臭屁虎,我要是被熏死了死后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臭屁虎,你老是吃些什么东西啊怎么放屁这么臭?” 只见一名长得又粗又胖虎头虎脑的男孩子噌的一下站起来,脸涨得通红的分辨着:“不是我放的屁,这次真的不是我……要让我知道是谁放屁陷害我的,看我不揍死他!” 窗外的脑子一下子回过神,低头嗅了嗅自己的衣裳,脸便迅速变得通红,嗖的一声一下子跑得没影子了。 老秀才看着那脑袋迅速离去的背影,哑然失笑,抬手拍了拍讲桌,“安静,谁再喧哗回去就把今天讲解的课文抄写五十遍。” 待到下课后,老秀才便以不遵守课堂纪律为由加倍布置作业。于是孩子们便对罪魁祸首咬牙切齿,纷纷表示必将此人揪出就地正法。 隔日,老秀才略微留意了一下,昨天那个脑袋今天并没有过来。许是孩子好奇心盛,被读书声吸引过来的吧,老秀才心想,便没有放在心上。 第三日,老秀才讲到“曰喜怒,曰哀惧,爱恶欲,七情具”时那个脑袋又探出来了。只是这次脑袋的脸蛋便干净了许多,身上也没有了那难闻的味道,静静的站在窗外时,讲堂里的孩子们也没有察觉。 老秀才担心会吓到这脑袋,便假装没有看到这孩子,依旧为讲堂里的孩子们讲解着三字经,眼睛余光偶尔飘向脑袋。 脑袋呢,听得可认真了,站了半天也不觉得脚酸,右手捏着一根细细的竹子不时在怀里抱着的缩版教习板上涂涂写写…… 待到老秀才宣布下课后,脑袋便又一溜烟溜走了。 如是几天,皆是如此,老秀才便起了一些兴致,开口询问学生是否识得这么一名孩童。 学生们纷纷摇头,赵家村就这么点地方,有适龄儿童早就打闹成一片了哪里还会有遗漏。老秀才也没再多说什么,布置完功课便让学生回去了。 又一天,老秀才在课上吩咐学生练字时便从前门走了出去,悄悄踱步到脑袋身边。脑袋正专心致志的用竹子在练习写字呢,并没有察觉老秀才的到来。老秀才拿眼瞟了一下脑袋写的字,嗯,尽管字写得歪歪扭扭,但一笔一划俱在,没有任何缺漏,显然听得认真,观察得很仔细。 老秀才微微咳嗽了一声,示意脑袋自己在他身后。脑袋身子猛地一颤,便弓着身子缓缓转了过来,双脚侧向前方,显然随时准备逃跑。 老秀才看见脑袋脸色蜡黄,穿着打满补丁的衣服,衣服因为长时间浆洗已经褪去了本来的颜色变得有些发白,身子绷得紧紧的,显然处于一种警惕戒备的状态,便和颜悦色的开口:“喜欢读书吗?” 脑袋不开口,抿着嘴唇盯着老秀才,双脚绷得紧紧的。 老秀才又拿手指了指脑袋刚才写的字,“想学习写更多的字吗?” 脑袋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老秀才看见自己和脑袋的对话已经引得学生纷纷转过头来观看,于是交代脑袋下课后留下来等他,便转身踱步进入讲堂。待到下课时间到后老秀才布置完功课后便将脑袋带进卧室。 几名学生下课后还不肯回去,聚在卧室外等着看热闹。其中那名被称为臭屁虎的学生急于洗刷自己的清白,推测道:“说不准那天就是这家伙放的屁。妈的,这不点放的屁居然比老子的都要臭……等下出来非揍他一顿不可。” 另外几名学生闻言低头窃笑不已。 脑袋听到这句话,脸垂得更低更红了。 老秀才起身来到卧室外,几名聚在外面的学生便作鸟兽散。老秀才把卧室门关上,走到茶几旁拿起一杯茶饮了下去,“家伙,你不是这个村子的吧?” 脑袋点点头,还是不肯出声,只是饿了一天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发出咕咕咕的叫声。 老秀才便从糕点盒里面拿出一些糕点,递给脑袋说:“来,拿去吃吧。” 脑袋倔强的摇摇头,不肯接过那些糕点。 老秀才便有些疑惑了,“怎么?不喜欢吃糕点吗?” “不是的,先生。只是阿姆说过不能拿别人的东西。”脑袋终于开口了。 “哦,原来是这样。不过你这不是拿别人东西,而是我要给你的呀。来吧,孩子,拿着。”老秀才有些心疼孩子,便将糕点强行塞给脑袋。 哪知道脑袋迅速往后退了两步,依旧倔强的说:“阿姆说过,无功不受禄。” “那你阿姆呢?怎么把你饿成这样?” 脑袋不开口,倔强的看着屋顶,眼泪却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老秀才知道自己不心戳中脑袋的伤心事了,便停下来不开口。约莫过了盏茶时间,待到脑袋眼泪稍止,老秀才便柔声询问:“你阿姆怎么了?可是病了?老朽略懂岐黄之术,或可帮忙一二。” “我…我阿姆已经…已经不在了。”脑袋啜泣着。 “啊!抱歉。我不知道你阿姆竟然已经过世了。”老秀才歉然道,“那你家里还有人吗?” “没有了,就剩我一个了,呜呜……”脑袋眼泪止也止不住,不断拿袖子擦拭着。 “那你能跟老朽说说你是怎么到这儿的吗?” 脑袋便哽咽的叙说起来。原来这名男孩姓萧,名宝儿,乃是吴国镇国大将军萧落羽之后。大炎国入侵吴国后,镇国大将军萧落羽便只能狠心抛下身怀六甲的妻子,马不停蹄的率兵奔赴前线。吴国被灭后男孩便跟随着阿姆辗转各地,颠沛流离,最后母子二人来到离赵家村不远的一处山坳里。山坳里面一个废弃的破庙便成了他们临时的落脚处。可是去年寒冬,男孩的阿姆不幸感染了风寒,因囊中羞涩没有及时治疗最后竟转变成肺痨,缠绵病榻,几个月后便驾鹤西去。男孩阿姆卧榻期间,便时不时跟男孩提起以前的事,生怕男孩忘了根。临终前,男孩的阿姆要男孩跪在地上发誓,一辈子不偷不抢,不作奸犯科,不吃嗟来之食。待到男孩发完毒誓,他阿姆便撒手人寰了。 最后,男孩以帮忙放牧三个月为条件与村民交换,将他阿姆草草下葬了…… 听到男孩断断续续的讲述下来,老秀才眼眶便渐渐湿润了。 “你爹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你阿姆也是个奇女子,所以,宝儿,你要记住你答应你阿姆的话,勇敢,坚强的继续活下去。”老秀才拍了怕男孩的脑袋。 “真的吗?我爹真的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吗?太好了……”男孩听闻老秀才赞许自己爹爹时,心下很欢喜。 “谁说不是呢!你阿爹当得上一句国士无双。那宝儿你今后有什么打算?”老秀才竖起大拇指,语气不容置疑。 “我…我…我想听先生您讲课,可以吗?我…我…可以帮您洗衣做饭,挑水砍柴,凡是我能做的我都可以做,只是我没有束脩…”男孩低下头捻着衣角,局促不安的回答。 “哦,那用餐呢?”老秀才漫不经心的问。 “山上有许多野菜,溪里头也有游鱼,我可以自行解决的。”男孩一听老秀才似有应允之意,连忙说道。 老秀才一听,堂堂镇国大将军之后竟然是靠着这些食材才勉强支撑自己活下来,眼泪差点就掉下来,当下摸着男孩的脑袋说:“难为你了,宝儿。你看这样成不,平素呢你就帮忙负责打扫一下私塾卫生就好,然后这边还有间柴房,稍后收拾一下你便住在里头,可好?” 男孩使劲点点头,“好的好的,谢谢先生。” “老朽一人用餐往往没甚食欲,往后你便陪着一并用餐吧,两个人搭伙用餐食欲应该会好很多。”老秀才说到这里笑了笑,走到太师椅前转身坐了下来,接下来说:“宝儿,你要进私塾读书总要有个正式名号。既然你家大人俱都不在了,那老朽给你起个?” 男孩听完,便跪倒在地,哽咽的说:“请先生赐名!” 老秀才看着跪在地上的男孩,心下暗自感慨,不知是这男孩心思玲珑,还是在哪见过这般场面,竟有这般举止。 “人生一世,不过一场修行,今日你我在这赵家村相遇,应是有缘,那就叫修缘吧。怎么样,宝儿,满意吗?”老秀才坐在太师椅上捋着银白的胡须,笑眯眯的开口。 “萧修缘叩谢先生!”男孩,不,从此时起便叫萧修缘了。萧修缘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 老秀才等萧修缘磕完三个响头后便起身拉起萧修缘,“去吧,去将你的东西收拾一下,等下便搬来这里住下。” 萧修缘应诺了一声,转身便朝山坳里的破庙奔跑过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红尘剑仙》正文 0005:少年有幸入私塾 天刚蒙蒙亮,老秀才便想起身去做点朝食。本来以老秀才的境界修为,早已蜕去凡身,不食人间烟火了,奈何昨天来了一位可怜的不点,可不能因为自己而让他营养跟不上哟,老秀才边走边摇头地往厨房走去。 待老秀才走到厨房门口,便听见噼噼啪啪的柴火燃烧声,凑近一看,却是萧修缘已经在烧火做饭了。只见萧修缘端正的坐在灶头前,两手还各拿着一块木头,的脸蛋被火焰映得通红,灶前还搁置着一块板凳,约莫是够不着拿来垫脚的。 老秀才又稍微巡视一下,嗯,餐具被收拾得很整齐,餐桌也擦得很干净,地板也被打扫过了,显然萧修缘做的很用心,不是什么偷奸耍滑之辈。 老秀才又驻足一会,不想惊扰到萧修缘,于是便回屋继续睡。自从本命真元开始消散,实力便每况愈下,人也越来越渴睡了,老秀才合上被子,酣然入睡。 待到老秀才被一阵叩门声吵醒时,天色已是大亮了。老秀才应了一声,门口便传来萧修缘稚嫩的嗓音:“先生,可以起床用餐了。” 老秀才便回了声好,就起床穿衣洗漱了。洗漱完毕后,老秀才便来到厨房,却见萧修缘已经大人似的将一大碗粥摆放在餐桌上了,一双筷子整齐的摆放在旁边,餐桌中间放着两碟咸菜。 老秀才落座后便叫萧修缘去打碗粥过来一起用餐。萧修缘应答了一声却依旧恭敬的立在原地不动。 老秀才刚喝了口粥,准备夹点咸菜时却发现萧修缘依然站着不动便瞪了他一眼,叱喝道:“还不快去,老朽这里没这么多的规矩。” 萧修缘便取了个碗打了碗粥心翼翼的放在餐桌上,又取了双筷子后就坐了下来,口口的喝着粥。 老秀才见状,便给萧修缘夹了些咸菜,也给自己夹了点咸菜。香甜的白米粥一进入五脏庙,身体便有一种奇异的满足感,人也精神了许多,老秀才用完那一大碗白米粥,又监督萧修缘再喝下两碗白米粥后便离开厨房了。 待到萧修缘收拾完毕赶到课堂时,学子们已经全部来齐了。萧修缘不知道自己的位置在哪,便只得低着脑袋站在门口处等老秀才来安排了。而那些学生们呢,乍然见到这么一个人穿着打满补丁的衣服木头似的杵在门口便觉得非常好奇,不时指点交谈着。于是萧修缘便只能害羞的将脑袋压得更低了。 不多时,老秀才便夹着书本进讲堂了。老秀才一进讲堂,讲堂里面便鸦雀无声了。学生们俱都目不斜视地看着老秀才,仿佛萧修缘已经是个透明人了。 老秀才伸手往一空位一指,“修缘,从今日起你便坐在那里听课。上课务必认真听讲,不然必将严惩不贷,听明白了?” 萧修缘便点点了,应了句:“学生知道了。” 等到萧修缘落座后,老秀才便开始授课了。而萧修缘看着课桌上那些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书本时,仿佛一个崭新的世界便将从此打开了。 老秀才一堂课上完,便起身往卧室走去稍微歇息一会,一来上了年纪容易疲倦,二来空出点时间给孩子上上茅房之类的。 老秀才一离开讲堂,学生们便争先恐后的往茅房跑去。私塾茅房资源有限,万一碰上哪个坏家伙故意在里边磨蹭到开课再出来,那余下的人非得把膀胱憋出毛病来不可。 萧修缘并没有跟其他同学抢茅房,自顾自的在掌心照着老秀才写的字描摹着。后面一个青春靓丽的女孩伸出嫩白的手指捅了下萧修缘,声的开口说:“喂,你叫什么名字?刚才听先生喊你修缘,你姓什么?” “我姓萧,名修缘。”萧修缘转头看了女孩一眼,脸上泛着些许红晕。 “哦,萧修缘,这名字听着不错。不过我们这都姓赵,你是哪儿人啊?以前都没见过你啊!”女孩倾着身子又往萧修缘这边凑过来一点,鼻息弄得萧修缘脖子有点痒。 “哦…我是从很远的外地来的,所以你才没有见过。”萧修缘稍微侧了下身子,将距离稍微拉远了一点。 “哦,这样啊。我叫赵春丽,我爹是赵大壮,我爷爷是这个村的村长。我家就在村东头那株老槐树下,有空来找我玩呀!”那个名叫赵春丽的女孩显然没打算就这么放过萧修缘,努力伸长脖子靠近萧修缘的耳朵脆生生的开口。 萧修缘这下子可算是坐立难安了,耳朵被赵春丽的鼻息弄得奇痒难忍,想伸手去抓又怕碰到赵春丽,只能强行忍住想抓的冲动,把自己的脸蛋越憋越红。 “赵春丽,你干嘛呢?”外号臭屁虎的那个胖子上完茅房就急匆匆地往讲堂跑,要知道每天来讲堂上课最为快乐的时光就是这么一段的课余时间了。想到可以跟赵春丽不时讲上几句话,臭屁虎便觉得浑身上下充满了力气。 “臭屁虎赵虎,你那么大声干什么?嚷什么嚷!”赵 春丽被赵虎吓了一跳,起身双手叉腰泼辣的呵斥道。 “你…你们…你们在做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凑那么近?先生说了,那个,那个男…男和那…那什么女的……”赵虎被赵春丽这么一训斥,说话便有点不流利了。 “是男女授受不亲,叫你平常不好好学习,臭屁虎。”另外一个长得有几分猥琐的男孩子刚巧进来了,接口显摆的说道。说完还不忘拿眼睛瞟了赵春丽一眼,挺了挺胸膛表示自己很有学问。殊不知这一下连自己也让赵春丽记恨上了。 “癞皮蛇,你又欠揍了是吗?”赵虎一听,怎么又是这个阴阳怪气的家伙啊?为什么每次都是这个家伙夹在自己跟春丽之间来坏自己的好事啊?不知道春丽早就是自己内定的媳妇了吗?于是赵虎举起硕大的拳头示威道。 “赵铁锅,你昨天的作业好像还没有写完吧?等下上课了你自己跟先生解释去吧!”赵春丽狠狠的瞪着那个外号叫癞皮蛇的猥琐男。 赵虎一听,吔!这颇有点夫唱妇随的味道啊!砸吧了一下嘴,赵虎乐颠颠的跑去赵春丽的旁边坐了下来,肉麻的开口:“丽,来,快坐好,等下先生就来了。” 赵春丽厌烦的瞥了一下赵虎,凶巴巴的说:“叫我赵春丽!听明白没有,赵虎!” 赵虎幽怨的看了眼赵春丽,瘪着嘴说:“知道了,赵春丽!” 赵春丽被赵虎用那幽怨的眼光恶心得头晕目眩,只觉得脑门一阵阵胀痛。平素这家伙就跟块狗屁膏药似的粘着自己,不管自己座位挪到哪这家伙总能依仗着武力值跟到哪,想到这,赵春丽便气得银牙暗咬,思忖着回去非要让爷爷好好教训下这个臭屁虎不可。 学生们陆续回到讲堂后,老秀才便背着手迈步进入讲堂,稍微巡视下,看见所有学生都已入座后便开始继续讲课。 “有古文,大篆。隶草继,不可乱。”老秀才念完,学生们便跟着念了一遍。 老秀才等学生们念完后便开口讲解,讲解完后便继续下一段教学。 待到临近下课时,学生们早已经饿得饥肠辘辘,老秀才布置完功课宣布下课后,学生们便收拾好东西便一溜烟跑回家了。这时讲堂里便剩下准备留下来打扫卫生的萧修缘跟准备挑事的赵虎了,另外还有一个因为功课没按时完成而被老秀才加倍惩罚的赵铁锅。 萧修缘把桌案跟凳子整理好后便拿起扫帚细细打扫起来。赵虎呢,手里拿着几团废纸来回搓动着,细细一想,觉得这样太容易清扫了,便又将纸团张开,撕成碎的纸片捧在手里。赵铁锅今天被罚,没心思留下来看戏,哭丧着脸也回家了。 等到萧修缘打扫完毕,赵虎便假装失手将纸片撒的到处都是。“哎哟,谁摆放的桌案啊,磕着我的脚了。哎哟,疼死我了。” 萧修缘扭头看了下赵虎笨拙的表演,也不说破,拿起扫帚便又开始打扫。 赵虎一看萧修缘不理会自己,等到萧修缘清扫到自己脚边的时候便提起脚踩住扫帚,恶狠狠的说:“子,听清楚,以后不许你跟春丽讲话!听见没?” 萧修缘稍微用力拽了拽扫帚,发现拽不动,便起身往讲堂外面走去。赵虎以为萧修缘要去找老秀才告状,往地上吐了口口水说道:“孬种,只会跟老师打报告。”说完,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便赶紧溜回家了。 萧修缘明白跟赵虎那种人掰扯不明白,越搭理他他能跟你越来劲,索性来到厨房淘米准备做饭。淘完米萧修缘又来到井边打了几桶水把水缸的水补满后算下时间,约莫赵虎已经回家后再到讲堂把纸片清扫干净。 夕阳西下,阳光不再灼人,萧修缘便准备生火做饭了。萧修缘把易燃的柴火点着后放进灶膛里,又加了几块粗木头进去便拿了把扇子轻轻扇动着,不多时灶膛里的火苗便旺了起来。待到水开后萧修缘便起身拿起淘好的米站到凳子上将米倒进锅里,又拿了把勺子稍微搅拌下免得米粒沾锅后便盖上盖子。 之后萧修缘又往灶膛里加了点柴火便拿了些青菜装在盆子里拿去井边清洗了。青菜是村民大清早送过来放在私塾外面的,均是刚从地里摘下来,新鲜水嫩。村民敬佩读书人,自家有什么好东西总会想着给老秀才一些,所以私塾呢,蔬菜是不缺的,便是肉脯,隔三差五总能见着一条半条的。 飧食时间到了,萧修缘做了一荤两素,外加一道菜汤便去卧室请先生出来用餐。 老秀才落座后,萧修缘便拿起碗给先生盛了一碗白米饭,之后也给自己盛了一碗便坐下来专心吃饭。饭菜做得很精致,特别是那道荤菜,色泽光亮,闻起来香气扑鼻。当然,荤菜萧修缘是不敢动的,只是偶尔伸出筷子夹几根青菜,不过,能就着那香气扑鼻的肉香味吃饭就已经觉得很满足了。 老秀才看见萧修缘筷子始终不敢碰向那道荤菜,便夹了一些放进萧修缘的碗里。萧修缘看着碗里那几块色泽红润的红烧肉,一时间竟愣住了。 老秀才看见了,哑然失笑,“老朽老了,牙口不好,况且也不喜欢吃隔夜食。修缘你牙口好,就帮老朽多吃几口,免得糟蹋了这肉食。” 萧修缘听后,只觉得鼻子发酸,泪水便往外流,快速把嘴里的食物嚼动几下,努力吞了下去,开口说:“先生,你身体不好,更要多吃些肉食来补养身体。下回修缘把肉食熬得再烂一些,先生就咬得动了。” 老秀才听到后失声笑道:“修缘,老朽这身体呀,便是那华佗再世也是束手无策啊!只能是能撑几年便是几年了。” 萧修缘听到后,眼泪流的更急了,止也止不住,哽咽道:“先生,不会的,您是一个大好人。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老秀才闻言呵呵一笑,喃喃自语:“修道近千年,窃得一身修为,如今大限将至,这一身气运便又将回归于天地了。只是不知道这一身气运又要便宜哪些家伙了?” 萧修缘听得不甚明了,便睁大眼睛疑惑的看着老秀才。 老秀才看着萧修缘那噙着泪花的眼睛,开口道:“好了,修缘,有道是男儿眼泪不轻弹,莫再做那儿哭哭啼啼状了。老朽不喜欢。” 萧修缘点点头,伸手擦去眼角的泪水。 用完飧食,老秀才放下碗筷开口说:“修缘,过两日休沐别乱跑,你跟我去镇上一趟。” 萧修缘点头回答:“知道了,先生。” 老秀才便起身回屋了。 萧修缘将碗筷收拾清洗干净,又将厨房打扫一遍后就来到讲堂准备完成今天先生布置的功课了。 借着夕阳的余光,萧修缘拿起一块凳子放在自己的桌案前坐了下来,拿起今天的功课便专心致志的做了起来。待到天色暗淡下来,窗外开始有流萤鸣蝉,萧修缘便已经完成今天的功课了。 把凳子归回原处,将功课收拾好,萧修缘就准备到井边纳凉。来到井边,萧修缘发现老秀才已经沐浴过了正躺在一张摇椅上闭目乘凉。老秀才右手边放有一张凳子,凳子上面放着一块空的瓷碗。 萧修缘便来到厨房烧了一壶水,又拿了张凳子来到井边,给老秀才倒了一碗白开水后便坐下来陪老秀才纳凉。 “修缘,今日老朽所教之处可有什么不明了的地方?”老秀才转过了看了下修缘,缓慢开口。 “先生教的很详细,修缘应该没有不明了的地方。”萧修缘沉思了一下,开口回答。 “那好,老朽考考你,有古文,大篆。隶草继,不可乱。何解?” “我国的文字发展经历了古文、大篆、篆、隶书、草书,这一定要认清楚,不可搞混乱了。” “此十义,人所同。当师叙,勿违背呢?” “父慈、子孝、夫和、妻顺、兄友、弟恭、朋信、友义、君敬、臣忠,这是人人都应遵守的,千万不能违背。” “曰喜怒,曰哀惧。爱恶欲,七情俱呢?” “高兴叫做喜,生气叫做哀,害怕叫做惧,心里喜欢叫爱,内心很贪念叫做欲,合起来叫七情。这是人生下来就有的七种情感。” 听到萧修缘对答如流,老秀才便有些欢喜,直起身来开口道:“嗯,不错。回答的很好。你去把三字经书本拿来,我把之前的内容借着月光给你补习一下。” 萧修缘便起身到讲堂里拿了自己那本三字经过来,就着皎洁的月光跟着老秀才朗读起来…… 隔日,用过朝食后萧修缘将厨房收拾干净后便来到讲堂。赵虎看见萧修缘进入讲堂心里便有些打鼓,不知道这家伙昨天有没有跟先生告状,要是今天挨先生批评了下课后非揍这家伙一顿不可。 老秀才依然准时步入讲堂,今天讲解的依旧是三字经,等到一堂课下课后老秀才回屋歇息,赵虎便知道萧修缘这家伙并没有跟先生告状,便认定这家伙是个胆鬼,于是内心就踏实下来,气焰便又嚣张起来。 “那家伙,算你识相!要是你敢打老子的报告,有你好果子吃。” 萧修缘充耳不闻,依旧在描摹着老秀才写的那些字。 赵春丽可不干了,怒斥赵虎:“昨天我们回去之后你又做什么坏事了?是不是又欺负同学了?“ 赵虎摸着脑门嘻嘻笑道:“哪有!别瞎说,我没有欺负同学,不信你自个儿问问他。”说罢,用手指了指萧修缘,底下却用脚轻轻踢了踢萧修缘做的凳子,警告意味十足。 赵春丽横了赵虎一眼,显然对赵虎的恶劣行径早已了然于心。不过这老实巴交的豆芽怎么也不懂得反抗,自己好名正言顺的帮帮他呀。赵春丽坐在凳子上气恼的看着前面的萧修缘心里暗自想着,幻想着自己犹如女侠一般将赵虎打成猪头,然后前面这个豆芽跪下来抱着自己的腿高喊:谢谢女侠,谢谢女侠,除暴安良…… 就这样,一天,两天,萧修缘平静的课堂生涯便波澜不惊的过去了,转眼休沐日便到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红尘剑仙》正文 0006:小镇偶遇亡国人 上 休沐日,晴。 用完朝食,萧修缘刚把厨房收拾干净就被老秀才拉着往村东头老村长家走去。一路上村民看见老秀才都非常热情的打招呼。 “老先生,您这是要去哪?” “老先生,今个儿休沐要不飧食就带着这娃儿到寒舍来,家中尚有一壶水酒。” “老先生,娃他爹昨天猎了头袍子,稍后收拾干净了给您送条肉脯过去。” 老秀才呢,含笑着一一回应致谢。路上偶有几名在私塾就学的学生,俱都不等走近便一溜烟跑回家,只留下一个逃窜的背影。 不多时,老秀才便领着萧修缘来到了老村长家外。老村长用过朝食就搬了条凳子坐在屋外等了,看见老秀才过来连忙迎上去,乐呵呵的说:“老先生,知道您今个儿要去镇上,我已经让大壮备好了牛车,稍后收拾一下就可以出发了。我们先进屋喝点茶水。” 老秀才点点头,“那麻烦村长了。” “这有啥的,来来来,快进屋,外头太阳晒。”老村长把两人迎进屋落座后便取了点茶叶放进瓷壶里,等茶叶泡开后给老秀才跟萧修缘各倒了杯茶水。 老秀才站起来伸出双手接过茶水,“谢过村长了。” 萧修缘也站起来双手接过茶水,有模有样的说:“子谢谢村长。” 老村长落座后也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啜一口润润嗓子后开口询问:“老先生,您这次去镇上可有什么要紧事?需要多点人手?” 老秀才微微一笑,转过头慈祥的看着萧修缘,“无甚要紧事,就是给私塾添置一些用具,然后再给这家伙扯几块布料做衣裳。” 萧修缘听后,只觉得心里暖暖的,颠沛流离这些年,除了阿姆,便只有老先生一人真心在乎自己了。想到这,眼泪便又有不受控制的倾向,萧修缘连忙低头喝了口茶水来掩盖自己的窘态。 约莫盏茶时光后,门口便传来了大汉浑厚的嗓音:“阿爹,牛车准备妥当了,不知道先生来了没有?” “阿爹,跟你说,这次我也要去镇上。听见没有?”紧接着便是女孩子清脆的响音。 “大壮,阿丽,你们都进来拜见下老先生。”老村长吩咐道。 随后便见一个身高八尺的魁梧大汉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漂亮的姑娘。姑娘透出半个脑袋瞧见老秀才后吐了下舌头又缩回大汉身后了。 “老先生好,我是春丽她爹,您叫我大壮就行。”大汉憨笑着打了个招呼。 “先生好。”大汉身后的姑娘也扭捏的开口问好。 老秀才也点头含笑答道:“好,好。” “老先生,您看可以出发了吗?牛车已经备好了。”赵大壮已经被身后那个磨人的妖精折磨了许久,巴不得赶紧出发好清净一下。 “爷爷,好爷爷,您就让您儿子大壮也带我去镇上嘛?好不好嘛?”赵春丽跑过去抓住老村长的手臂就是一阵摇晃。 “春丽,听话,乖乖留在家里头,外头太阳晒,万一晒坏晒黑就不好了,回头阿爹给你买两串糖葫芦。”赵大壮从朝食被这姑奶奶知道要去镇上后便被折磨到现在,担心自己阿爹发话让自己带春丽去镇上便赶紧许诺道。 果不其然,老村长果断祸水东引,“大壮,既然阿丽想去,你就带上她吧。” 赵大壮还想挣扎一下,准备开口说点什么。 “嗯,一起去也好,能长长见识,开开眼界,读万本书不如行万里路。”老秀才一锤定音。 “赵大壮,听见没?你们等我一下,我去里屋拿把油纸伞。”赵春丽旗开得胜,冲他爹吐了下舌头转身朝屋里头跑过去。 “帮先生也带把。”老村长看着赵春丽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 “好嘞!”赵春丽在里屋翻箱倒柜发出一阵响声后抱着两把油纸伞又冲了出来。 一行人来到牲口棚外的牛车旁,牲口棚里的骡子见到老主人,兴奋得直跳动。老秀才走过去伸手拍了拍骡子的脑袋,骡子便安静了下来。 “大壮,骡子照料的不错,这段时间麻烦你了。”老秀才安抚下骡子后转身登上牛车对大壮开口说道。 “老先生,不碍事的。这骡子不挑草料,好养活。”大壮搓着双手憨笑着回答。 “那就好。你们也上来吧。”老秀才点点头,吩咐几人上牛车准备出发。 赵大壮帮萧修缘跟赵春丽上了牛车后自己也坐了上来,转头对老村长说:“阿爹,外头太阳晒,您进屋吧。” “去吧,一路上心。保护好老先生。”老村长点点头,将手里拿着的茶水跟茶碗放到牛车上,又走到赵大壮前拍了怕大壮的手,悄悄塞了一两银子在赵大壮的手里。 “阿爹,那我们走了。驾。”赵大壮将手里的银子放进腰带里,一抖手中的缰绳,牛车便开始缓缓动了起来。 初出门,赵春丽跟老秀才坐在牛车上还有些拘谨,等到牛车行驶了一段路程后便放开了,只觉得一路上一切都很新奇,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萧修缘,你以前有做过牛车吗?” 萧修缘摇摇头。 “萧修缘,那你是怎么从很远的地方来到赵家村的?” “跟随阿姆走路过来的。”萧修缘被勾引起伤心的往事,兴致便有些低落。 “萧修缘,这微风吹得人好舒服呀,你觉得呢?” “嗯。” 老秀才看着叽叽喳喳的姑娘,微笑不语。 赵春丽被老秀才这么一看,又发觉萧修缘情绪有些低落,便不再拉着萧修缘扯淡了,转过头祸害她阿爹去了。 “大壮,你晓不晓得牛语啊?” “啥?” “你跟你好兄弟说下,好好走路哇,别把我们给摔着咯。” 赵大壮这回算是明白自己被闺女调侃了,扬鞭作势欲打。奈何自己威风早已丧失殆尽,不仅没镇住自家闺女,反倒迎来了一个大白眼。 “敢!回去告诉阿姆看阿姆不削死你!”赵春丽横了赵大壮一眼后便捂着嘴娇笑。 待到晌午,太阳正毒,姑娘精神便有些萎靡了,一只手撑着油纸伞,另一只手做扇子状冲着自己脸部不断扇动着,口里碎碎念着;“这什么鬼天气啊,一点风都没有,热死我了。” 赵大壮转过头见自家闺女脸蛋被晒得红彤彤的,汗水直流,便示意春丽去喝点茶水。 赵春丽便放下油纸伞拿过茶壶,拧开后倒了些茶水进茶碗里,张口便将茶水倒进嘴里。 “噗!”赵春丽刚将茶水倒进嘴里,立马就吐了出来。 “怎么了,春丽?”赵大壮转过头关切的问。 “唔!烫!”赵春丽冲赵大壮瞪了一眼,吐出舌头手掌呈扇子状使劲扇风。 “你不会等凉了再喝吗?”赵大壮很无辜。 “你怎么不早说!”赵春丽闻言,使劲翻了个大白眼后便将茶水壶拧紧后放到一遍,撑起油纸伞自顾自生闷气去了。 萧修缘帮老秀才撑着伞,见老秀才额头有些汗渍,便用袖子将汗渍擦干,“先生,您要不要喝点水?” 老秀才本来想自己打伞的,不过萧修缘执意要撑。老秀才知道萧修缘性子倔强,担心拒绝的话这孩子心里难受等下不接受自己帮他买衣服,便只能由着他了。只是太阳太大,路程又有点长,萧修缘此时已经是汗流浃背,手臂酸痛了。 老秀才见状,便伸手接过油纸伞,吩咐萧修缘:“嗯,好,你去帮我倒点水来。” 萧修缘转过身,背对着老秀才微微活动下酸痛的手臂后便拿了个水壶过来,拧开后倒了些茶水在茶碗里。 吹了一会后,估计茶水不烫口了萧修缘便端给老秀才,“先生,来,喝口水。” 老秀才单手接过茶碗,三两口便喝了下去,将空碗递给萧修缘,说道:“好了,老朽不渴了。你也去喝点水,免得中暑了。” “好的,先生。”萧修缘接过茶碗又倒了些茶水,吹凉后挨着赵大壮坐下,“大壮叔,您辛苦了,来,喝点茶水。” 赵大壮接过茶碗,一口气喝了下去,“谢谢你啊,兄弟。这天气着实闷热,不过你们再坚持半个时辰,我们就到镇上了。” 赵春丽鼓着嘴看着萧修缘,心里翻来覆去的全是马屁精这三个字。 萧修缘又倒了碗茶水,刚想将它吹凉。赵春丽便伸出手夺了过去,“我自己来,别想把唾沫星子吐进我茶碗里!” 萧修缘便给噎到了,只好嘿嘿一笑。 赵春丽将茶水吹了几下后便迫不及待的喝了下去。一碗下肚后,赵春丽心满意足的吐了口气,“喏,给你。你也喝碗茶水。” 萧修缘接过茶碗,给自己倒了半碗茶水吹凉喝了下去,又将茶壶拧紧后便坐回老秀才身边,伸手接过老秀才手里的油纸伞。 远远看见镇城墙轮廓时,姑娘便又恢复了活力。 “阿爹,是不是快到镇上了?” “对,就在前面不远了。” “阿爹,记得你说的,两串糖葫芦哟,少一粒都不行。”赵春丽往前挪了挪,伸出手指戳了戳赵大壮。 “啊?”赵大壮扭头诧异的看着自己闺女。 “啊什么啊?你自己说过要给我买两串糖葫芦的,你忘记啦?哼,敢耍赖皮回家我跟阿姆说去。”赵春丽见赵大壮瞪大眼睛看着自己,便毫不示弱的瞪了回去。 赵大壮回过头伸手挠了几下脑袋,开口说:“好好好,就给你买两串糖葫芦。不过你也得答应阿爹,等下阿爹去酒肆买壶酒你回家可不能跟你阿姆说。怎么样?” “成交。”赵春丽眨眼间便跟老爹完成了一项交易,开心得直乐呵。 进了镇后,赵大壮先去找了个地方把牛车停稳当了从牛车上拿了根扁担便带着老秀才一行人逛了起来。姑娘嘴馋,加上一路上流了许多汗,肚子已经饿得直叫唤,便开口央求赵大壮:“阿爹,阿爹,先去买糖葫芦,我肚子饿。”说完还不忘用手揉了两下肚子。 赵大壮无奈,只好先去给赵春丽买了两串糖葫芦。赵春丽一手拿着一根糖葫芦,左手拿起来闻一闻,右手拿起来嗅一嗅,高兴得眉开眼笑,张开樱桃口便将最顶端那颗最大最红的糖葫芦给咬了一半下来。 “来,萧修缘,请你吃串糖葫芦。”赵春丽将嘴里的糖葫芦吞下后,便将左手捏着的糖葫芦递给萧修缘。 “不,不用了,我不饿,谢谢你啊!”萧修缘连连摆手。 “修缘,既然春丽真心实意的想请你吃糖葫芦,你就接受好了,以后找机会再请回来就是了。再说走了这么久,老朽肚子都在叫唤了,你会不饿?”老秀才见赵春丽被拒绝后微微有些不开心便开口示意萧修缘。 萧修缘只得讪讪的接过了糖葫芦。赵春丽见萧修缘接过糖葫芦,便又快活了起来。 没走两步,赵春丽突然惆怅地叹了一口气。萧修缘看转头问:“怎么了?” “好想知道这两串糖葫芦的味道是不是一样的啊!”赵春丽皱了皱鼻子,靠近萧修缘。萧修缘哑然失笑,伸手将糖葫芦递过去,“那你尝一下就知道了。” 赵春丽张开嘴巴将萧修缘递过来的那串糖葫芦中最顶端那颗咬了下来,嚼了几下吞下去,笑嘻嘻的说:“哦,这回我知道了,两串糖葫芦的味道是一样的,你不用试了。” 赵大壮先带着老秀才等人到杂货铺,这里可以购买一些私塾用具。老秀才选了一些笔墨纸砚后让老板打包包好,结账时付了大概五钱银子便拉着萧修缘跟赵春丽走出杂货铺,赵大壮挑着打包好的东西跟在后面。 “先生,前面右转第二间便是布料店。” 进了布料店后,赵春丽便被墙上那些花花绿绿的布料给吸引住了。看看墙上那些布料,再看看自己身上穿的衣服,赵春丽便觉得自己身上乡村气息特别浓重,于是便用眼巴巴的眼神看着赵大壮。 赵大壮将担子放了下来,伸手摸了摸身上干瘪的钱袋子,对着赵春丽隐晦地摇了摇头。 “掌柜,过来,照着这两个孩子的身材扯几块布料。”老秀才伸手示意老板过来。 掌柜也是个玲珑人,瞧着似乎是个大顾客,便放下手里头伙计连忙过来说:“好嘞,来啦。瞧您这孙子,多俊俏,这孙女,多水灵啊!老爷子真是好福气哟。您要扯几套衣服?” 老秀才见这掌柜误会,也不解释,开口说:“夏,秋,冬各扯两套,料子扯好一些。” 赵大壮大吃一惊,连忙过来说:“使不得,使不得啊,先生。” 萧修缘也上前跟着开口:“先生,我还有衣服穿。” “先生,我就不用了,家里阿姆做了好多衣服的。”赵春丽也声的说,努力的把眼睛里面的渴望掩盖住。 “不碍事。老朽孤身一人,身边略有些积蓄,总不能百年后带进棺材里吧。”老秀才开口说道,示意赵大壮勿要阻扰。 掌柜的担心这么一大单生意黄了,三下五除二的将布料扯好包了起来,拿过算盘噼里啪啦拨弄一番,“老爷子,孩子身子长得快,多给你量了点布料,总共是一两五钱。” 老秀才付过帐,又开口询问:“掌柜的,附近可有手巧的裁缝?” 掌柜将银两放进钱箱里面锁好,张口说:“出门右转,约莫五十步便有。” “先生,俺家婆娘会点针线活,回头让俺婆娘做就行。”赵大壮将包好的布料挂在扁担一头,私塾用具挂在另一头后挑了起来,开口说道。 “行,那我们找家酒肆用过飧食就回去。”老秀才呵呵一笑。 “好,这附近有家酒肆很不错。先生您跟我来。”赵大壮挑着担子领头往酒肆走去。 酒肆伙计看见赵大壮挑着担子走过来,就麻溜的过来接过担子往酒肆走去,边走边说:“壮哥儿,来,这边走。” 赵大壮跟在后面吩咐道:“你心些,担子里头东西娇贵着呢,轻拿轻放,别弄坏了。” 伙计将担子靠墙放下,免得被人不心踩到,又拿起肩上的毛巾利索的在一块空桌上擦了几下,热情招呼道:“来,来,这边做,靠墙,不晒。” 老秀才等人便依次坐了下来。 伙计又去拿了壶茶,给他们每人倒了一大碗茶水后便说:“客官,先喝点茶消消暑。壮哥儿,今个儿吃点啥?” “来两斤牛肉,煮熟一点,再来份大盘鸡,时蔬一份,猪肚汤一份,一屉白面馒头。” “好嘞,您稍等,马上就来。”伙计转过身就往后院厨房走。 “先生,您看还需要点什么?”赵大壮开口询问老秀才,“可要来点水酒?这边的黄酒味道挺好的。” 老秀才何等人物,什么酒水没喝过,况且酒肆的酒基本全是兑过水的,哪能入得了眼,不过这天气确实是热,赵大壮一路驾驶牛车也着实辛苦,喝点酒缓解下疲劳也是好的,便点点头说:“好,叫上三斤,你陪老朽喝两杯。” 赵大壮听完便开心的朝后院喊:“伙计,再打三斤黄酒过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红尘剑仙》正文 0007:小镇偶遇亡国人 下 不多时,酒肆伙计就将菜上齐了。赵大壮起身给老秀才倒了碗酒,恭敬地说:“先生,来,喝点酒,去去乏。” 老秀才示意赵大壮给自己也倒上一碗,等赵大壮坐下后便拿起手中的筷子,“来,两个家伙应该都快饿扁了,我们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等下再喝酒。” 就在这时,酒肆来了一行人,里面有个衣着华丽的富家老爷,有个管家,还有个貌似是个官老爷,走路姿势甚是威风。 一行人走进酒肆,那名管家便充当起了酒肆伙计的角色,一把扯过伙计肩上的毛巾,三两下将桌子凳子擦拭的很干净。 富家老爷请那位官老爷上座后便开口吩咐伙计:“把你们的招牌菜各上一份来,再打上五斤上好的花雕酒,今日我要与王兄不醉不归。另外,吩咐你们掌柜的,让他亲自下厨,今日酒菜务必要使王兄满意。” 那名官老爷模样的中年人听完便哈哈一笑:“哈哈,何兄,几年未见,你还是这般了解鄙人啊!不错,这家酒肆的招牌菜风味独特,鄙人这几年到县城为官,吃来吃去还是觉得这里的最对胃口。” “呵呵,王兄百忙之中肯抽空赏脸赴约,在下真是不胜荣幸啊。”何姓富家老爷对着这名官老爷拱了拱手,奉承道。 “何兄,你这般说话就见外了。你我份属世交,怎么也不能因为分别几年情谊便生疏了。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啊?”官老爷客气的回答。 “对对对,瞧我这张笨嘴,等下酒上来了我先自罚三杯向王兄赔罪。”何姓富家老爷弯腰告罪。 官老爷便摇摇手笑着说无妨无妨。之后两人就着故土风情开始闲聊起来。 酒菜上桌后,,那名管家便勤快地给官老爷满上一杯酒,再过去给自家老爷也满上酒便退到后面准备随时伺候。 何姓富家老爷便站起来,端起酒杯,弓着腰对官老爷说:“王兄,这杯酒在下先干了,为刚才失礼赔罪。”说完,便一饮而尽。 官老爷静坐不动,老神在在的看着何姓富家老爷。 那名管家连忙上来又给自家老爷斟酒。等何姓富家老爷又接连喝下两杯酒后,官老爷便大笑着鼓掌称赞道:“好,何兄果然好酒量。” 何姓富家老爷连续三杯酒下肚后,脸色便微微有些酡红,坐下来缓了口气后,开口说:“王兄,来,这金汤卤牛肉就应该趁热食用,方见其美妙。” 官老爷便举箸稍微吃了几口之后就停了下来。 何姓富家老爷等管家再给自己斟满酒后便双手举起酒杯,“王兄,这杯酒祝你步步高升,平步青云,在下先干为敬!”说完,不等官老爷开口便又干了下去。 官老爷抚掌大笑,“好,既然何兄今日有此雅兴,那鄙人便舍命陪君子,与何兄共谋一醉了!”说完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何姓富家老爷见官老爷这杯酒喝下肚后,心里面的石头算是落地了,乐呵呵的说:“好,王兄,那今日我们就不醉不归了。何顺,再给王兄满上。”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何姓富家老爷见气氛已经差不多了便委婉的说自己最近碰到一桩麻烦事想请王兄帮下忙。官老爷便让何姓富家老爷将事情说来听听。 于是何姓富家老爷便压低声音将自己遇到的麻烦事细细说了出来。 原来何姓富家老爷是做典当生意的,生意做得很大,镇上县里都有店铺。前段时间由于身体抱恙,何老爷便让自己儿子何广源到县里对账。 这何广源呢,是家中独子,备受宠溺,加上镇守黄有福又是自己娘舅,是以自幼无法无天惯了,欺男霸女,无恶不作。这何老爷也是知道自家孩子秉性,若非这回身体欠安,那是怎么也不敢将这恶霸放离镇的。 这不,何广源一到县城,就给何老爷惹下大麻烦了。原来何广源这家伙,打就是色胚一枚,见着漂亮姑娘便走不动道。这回来到县里,便是因为遇见一位美娘子便一路尾随意图图谋不轨结果失手将人家中老妪给当场打死了。 何广源知道闯下大祸了,带着两个下人连夜逃回镇上。隔日,便有下人前来告知,老妪家属已经告上衙门了。 何广源不敢隐瞒,便向其父何富强坦白。何富强虽然气恼儿子荒唐行径,当场给了他两巴掌,不过却也不得不为其奔波。 与自己妻弟黄镇守密谋一番后,黄镇守便指出一条明路,那便是赶紧找到县令陈有成和县丞王成利,打点一下把案件了结了。 何富强来到县里搞定了县令陈有成后得知县丞王成利回到了镇上老宅,便一路追了过来,于是就有了之前的一幕。 王成利听完后,摸了摸下巴,沉吟一下:“嗯,此事倒是有些棘手。” 何富强便陪着笑说:“王兄,还请看在往日情分上帮弟一把。”说完连连作揖。 “啧…不好办啊,不好办。”王成利摇摇头,双手并拢,两根拇指来回转圈,表示很为难。 “王兄,您可不能见死不救啊。在下只有这么颗独苗,可不能有事啊!王兄,您想想办法,不管事成与否,在下必有重谢。”何富强记得双膝一软,差点跪下来,哀声求道。 “唉,老弟,看你也是一片爱子之心,鄙人也不忍心让你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么着吧,吴人卑贱,你且先差人去寻个样貌身材与令郎相似之人置于府中。后续事情如何操作等晚上你到我府里再详谈。”王成利见何富强挺上道的,支了一招便准备起身回府。 何富强知道王成利此人是有名的心狠手辣,今日不舍弃半个家当恐怕真的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当下忍住心头肉痛,陪笑道:“好,那王兄慢走,稍后在下会到贵府拜访。” 两个孩子听闻这等丑陋之事,气得义愤填膺,浑身颤抖。 就在这时,角落里传来了一声清脆的瓷器碎裂声。随后又是“啪”的一声,只见一个身材魁梧,头戴斗笠,年过半百,军伍气息浓重的老伯站了起来,将手里酒壶往桌上一拍,怒声道:“店家,你又往酒里兑水了,这酒这么淡,怎么喝?” 说完,老伯就掏出一块碎银往桌上一丢,拿起包裹对着对面公子哥模样的青年人说:“公子,您别生气。我们再去另外寻家酒肆。” 那年轻公子哥右手紧握,青筋暴起,听到对面老伯这么一说,便站起身,缓缓把右手松开,里面的碎瓷渣便掉了出来。那位老伯又用方言催了一下,公子哥也回了句就离开酒肆了。 县丞王成利一双鹰目盯着这两个人,直到两人再也见不着背影后就径自离开了。 “你们两个家伙,都吃饱了没?吃饱了就准备回去了。”老秀才咽下碗里最后一口酒,吐了口气说。 “嗯,饱了。”萧修缘舔了舔嘴唇。 “真好吃,我都吃撑了。”赵春丽夸张的拍着肚子。 “伙计,再打一壶酒来,顺便结下账。”赵大壮扯着大嗓子喊道。 “好嘞,壮哥儿。一共七钱银子。”伙计打来一壶酒,递给赵大壮。 老秀才刚想掏钱付账,赵大壮便急忙制止:“先生,我来,让我来,要让我阿爹知道是你付账了,回去非打断我的腿不可。” 老秀才一听,呵呵一笑便不再坚持。 待到幕色降临,老秀才一行人总算回到了赵家村。辞别完老村长一家回到私塾后,夜色已经很浓厚了。 老秀才自己打了点水便回卧室擦拭身子去了。萧修缘将厨房外面一条村民送来的肉脯收拾好后又去井边冲了一下澡就回柴房睡觉了。 一夜翻来覆去,怎么睡都睡不好,耳边总会响起那两个人离开酒肆时说的方言。萧修缘觉得很熟悉,很亲切,因为他已经听过无数句了,那是吴地方言,所以酒肆那两个人必然也是吴人! 大清早,萧修缘起床准备朝食,便听见私塾外面赵大壮在喊:“兄弟,过来开下门。” “大壮叔,你怎么过来了?”萧修缘开门问。 “给你们把私塾用具送过来呗。”赵大壮轻轻拍了拍裹着笔墨纸砚的包裹,呵呵笑道,“你那夏衣今晚就能缝制好,明早我再让春丽给你带过来。” “好的,谢谢大壮叔。等下大壮叔留下来一起用朝食吧?”萧修缘带着赵大壮往讲堂走去,边走边说。 “不了,等下大壮叔还有事。”赵大壮把东西放到讲堂里便告辞离开了。 开课后,老秀才在讲堂示范了一下笔墨纸砚的使用方法后便给每位学生都发了一套。于是,学生们便乐呵了一整天。 待到下课,老秀才照例布置下功课,又把三十名学生分成三组,轮流打扫讲堂。萧修缘跟赵虎,赵春丽分到一组,安排在明天打扫。 第二天,萧修缘刚进讲堂坐下,后面的赵春丽便伸出白嫩的手指捅了捅他,递过来一个包裹,“给,这是阿姆给你缝制的夏衣。” “帮我谢谢你阿姆。”萧修缘转身道谢,伸手接过包裹。 后面臭屁虎赵虎一听,自己内定的岳母居然给这子缝衣服,心里头不乐意了,瞪大眼睛看着赵春丽说:“你阿姆怎么会给这家伙缝衣服?” 赵春丽凶巴巴的瞪了回去,“要你管。” 于是,赵虎便在下课打扫讲堂时各种作妖,对萧修缘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原本盏茶时间就能打扫完的讲堂愣是用了半个时辰才勉强清扫干净。 休沐日前一天,赵春丽跟萧修缘约好休沐日过来私塾一起放风筝。赵虎听到后,表示自己是放风筝达人,也要过来一起玩。 休沐日,飧食过后,阳光不再灼人,赵春丽便拿着风筝跑来私塾找萧修缘了。 萧修缘将厨房打扫干净后便带着赵春丽来到私塾前面的空地上将风筝飞起来。 凉风习习,风筝越飞越高,赵春丽便开心的拍着手大喊:“再高一点,再高一点。” 这时,赵虎跑了过来,将萧修缘手里的线轮抢了过去,嘴里大叫:“我来放,我来放。” 不料,赵虎压根不懂得放风筝,一个掌握不好风筝便一头扎到树上去了。 “臭屁虎,你赶紧去把我风筝捡回来。”赵春丽一看风筝掉了下来,恶狠狠的冲赵虎嚷道。 赵虎便扔下线轮朝树下跑去。 萧修缘捡起地上的线轮,一圈一圈的将风筝线收回来。 赵虎体型偏胖,过于笨拙,扑腾了几下,发现自己怎么也爬不上去,便转头摸着脑袋呵呵讪笑,脸涨得像猪肝。 “你杵那傻笑什么啊?拿不下来风筝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赵春丽也跑到树下,看着那挂在树上的风筝心疼的眼泪快掉下来了。 赵虎只能将求助的眼光投向收线收到这边的萧修缘。 萧修缘将线轮插在腰上,三两下就爬了上去,心翼翼的将缠着的风筝线解开后便将风筝扔了下来,“春丽,接住。” 赵春丽将风筝接到手里,仔细检查一下发现风筝没有破损才破涕为笑。 就在这时,村头处传来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于是,三个孩子便一路跑着过去了。 来到村头处,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村民,两个公差模样的公人见人来的差不多了,一个便扯开嗓门喊:“各位乡亲父老,最近有江洋大盗为害本镇,镇里王县丞,何老爷,何老爷的独子何广源全都遇害。周县令大为震怒,勒令严查此案。这里有两张嫌疑人的画像,若有见着这两人,速速前来县里禀告!” 另一个公差等他说完,便将手里的画像展开,贴在村口告示处。两位公差干完活计,便翻身骑马离开了。 萧修缘努力挤进去一看,画里竟是那日酒肆里面遇见的那两名吴人。 萧修缘心里有些担忧,便辞别赵春丽跟赵虎闷闷不乐的回私塾去了。 隔日,一堂课课后时间,赵虎把萧修缘拉倒僻静处,开口扭捏道:“萧修缘,谢谢你昨天帮我拿下风筝,之前对你做了些过分的事,对不起了。”不等萧修缘开口,赵虎又急切说道:“但是赵春丽是我将来要娶的媳妇,你别打她主意,不然我会对你不客气的。”说完还举起了硕大的拳头示威的舞动几下。 “臭不要脸的赵虎,你瞎说什么?谁要给你这头大笨熊当媳妇了!”原来赵春丽担心萧修缘受到赵虎的欺负,是以偷偷尾随过来,听到赵虎这么一说,连忙开口呵斥。 “谁瞎说了?俺爹说了,等再过两年就到大壮叔家为俺提亲,再说上回大壮叔到俺家喝酒也答应我了。”赵虎将大人的玩笑话当真了,扯着脖子大声喊。 “呜呜…你瞎说…我阿爹才没有那样说!”赵春丽听完,转身带着两串泪水跑回讲堂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红尘剑仙》正文 0008:大炎九州搜良才 大炎国帝都,皇宫。一名头发银白的老太监一路嚣张跋扈的来到养心殿,不等通禀便欲进去。轮值的一名年轻侍卫刚想拔刀呵斥,结果另一位年长的侍卫马上用眼神制止了,并弯腰恭敬的说:“见过李公公,李公公快请进。” “哼,瞎了你的狗眼。”那位李公公双目如电扫了这名年轻侍卫一眼,哼的一声便进养心殿了。 等到那名太监进去养心殿后,年长侍卫低声训斥道:“你还要不要命了?那是伺候无极大帝的李翠英李公公,你想做什么?”那名年轻侍卫显然也有听人提起这位李公公,只是未曾谋面,差点闯下大祸。当下拍了拍心口,对那年长侍卫道谢说:“钱老哥,刚才谢谢你了,要不弟脑袋就搬家了。改天请你吃酒啊。” 年长侍卫嗯了一声,便目不斜视的盯着前方。 养心殿内,那名李公公对着皇甫霸天微微一躬身后便直起身开口宣告:“无极大帝有旨,着令大炎九州遍搜适龄良才入拜火国教修行圣法。” 皇甫霸天定定的看着李公公,冷声道:“知道了,你先退下。” 李公公微微一躬身,转身离开了养心殿。 皇甫霸天待这位李公公走出养心殿,便呼啦直起身将桌上的奏折全部扫翻在地,又抬脚将桌子踢飞出去,胸膛剧烈起伏着。 两位服侍的太监吓得面如土色,只得战战兢兢的跪下来劝道:“大帝,您请息怒。您请息怒啊!” 皇甫霸天深深吸了几口气,冷声说道:“桂子,刚才那条老狗的话你可听清楚了?” “回皇上,桂子听清楚了。”跪在地上的桂子连忙恭声回答。 “那好,去通知下胡总管,让他通告下去吧。安子,你也退下。” “是。”两名太监便从地上爬起来,弓着腰依次离开养心殿。 “目无尊卑!李翠英,寡人迟早宰了你这条老狗!”养心殿里响起皇甫霸天的咆哮声。 这几千年来,天地元气逐渐枯竭,术法,灵宝威力大失,所以以往以术法立教的宗派已经逐渐被淘汰了,取而代之的便是新兴的武修势力了。他们应运而生,对天地元气依赖少,讲究开发肉身,追求绝对的掌控力和极致的杀伤力。 大炎洲有几大修行势力,分为一教二山三门。一教指的是拜火教,教主及其神秘,实力深不可测,常年笼罩在一身黑袍里,与大炎国关系密切。二山指的是断剑山跟血刀山。断剑山有两座山峰,一名断剑山,一名煅剑山,两山各有一名山主,血刀山则有一名山主,三位山主都是一只脚已经跨进尊者境的大能。三宗分别是剑灵宗、密宗、神枪宗,这几位宗主修为又稍微逊色一筹。 这年腊月,老村长从镇上回来,便通知村民,凡是录在户籍册上的村民,须在明年开春前将家中适龄儿童带到镇上武馆进行资质检测,达到中等以上者可入拜火国教修行。若有违逆私藏者,定斩不饶。 于是,第二天,也是年前最后一天来私塾了,讲堂上学生们便一直窃窃私语,压抑不住内心兴奋雀跃的心情。 “二狗,瞧老子这一身肌肉,绝对是资质上等啊。等老子习得盖世神功,就带你四处吃香喝辣的。”赵虎把胸膛拍得“砰砰”作响,对平素的一个跟班夸口说。 “嗯嗯,虎哥最棒了,虎哥肯定能被选上!”名叫二狗的学生赶紧点头附和,多年经验告诉他别管虎哥说啥只管点头就能保证自己不挨揍。 “嘿,傻大个,只配跟你阿爹抡锤子砸铁。修行这玩意,讲究的是脑子。”赵铁锅轻蔑的看着赵虎,点评道,仿佛自己已经是个修为有成的绝世高手。 “癞皮蛇,你说什么?就你那脑袋瓜能装几克脑子?下课后别走,我们单挑!”赵虎不干了,撸起袖子瞪大眼睛就是怼。 旁边的学生便哄然大笑,只把赵铁锅臊得说不出话。有心撂下狠话,但却明白自个儿真真干不过那个蠢大个,于是赵铁锅只能在心里发狠,若是被选上了一定要好好的羞辱回来。 只有赵春丽一个人不开心的坐在位置上,她知道,萧修缘是没有户籍的,不能参加测试,一旦自己被选上,就必须要跟萧修缘分开了。懵懂的青春告诉她,她是喜欢萧修缘的,但是内心却渴望自己长大后是个身怀绝技的女侠。所以,她既盼望自己能够被选上,又担心从此再也见不着萧修缘了,便又仰头看着窗户外面的天空惆怅的叹了口气。 萧修缘呢,对于资质选拔却不怎么关心,年纪经历了国破家亡,生离死别,内心已经懂得知足了。所以他对现在的生活是比较满足的,能遇上这么好的先生,能坐在这讲堂里学习,修行不修行什么的一点都不重要。 临近年关,私塾便清净了许多。萧修缘的空余时间呢,也就多了许多。每日除了做朝食飧食,读书练字外,他还抽出一点时间把靠近私塾篱笆处的土给翻了翻,让太阳晒一晒,准备开春后整理下再找大壮叔要些菜籽种下去。想到夏天便可以蔬果满棚,萧修缘每一镐下去便多了几分力气。费点力气算什么,只要有收成,便是洒再多的汗水都是值得的。这几年颠沛流离,忍饥挨饿的日子过怕了,萧修缘巴不得每天醒来都是大米满缸果蔬满屋才好呢。 老秀才呢,这段时间也很悠闲,每日便是看看书,偶尔也会呢喃着恶有恶报,善有善报,天道饶过谁之类的话,若是碰上大晴天还会把卧室里的藤椅搬出来坐着晒太阳,遇到萧修缘在翻地的时候还会指点一下怎么下镐子比较省力气。 很快,一年便过去了,过完年,萧修缘就已经九岁了。第一批出发去镇上武馆检测资质的孩子名单也定下来了。名单上的孩子父母相互之间的走动便频繁起来,大有让孩子抱团取暖之势。 而这段时间,赵春丽也不时跑来私塾找萧修缘玩,只是每次过来的时候都是有些忧心忡忡,眼里藏着道不明说不清的意味。 正月初七,晴,宜出行。赵大壮一大早就驾着村里唯一一辆牛车带着孩子们去镇上了。两名家长担心赵大壮一个人照顾不过来,便也跟过去了。 待到酉时正点,赵大壮一行人才赶回村里。一行人又困又饿又冷,特别是孩子们,一个个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的牛车了滑下来便准备回家用飧食去。旁边等候多时的家长们便围了过来,你一言我一语的询问起来。 “狗儿,你检查通过了没?” “二蛋,告诉阿姆,你是不是被选上了?” “英,你有没有检测出来啊?” …… 孩子们垂头丧气的回答道:“没有,都没有。” 心软一点的家长听到后便揪过自家孩子,蹲下来抚摸孩子脸蛋,安慰道:“孩子,别灰心,肯定是武馆那些师傅眼神儿不好,也不瞧瞧我家孩子多聪明,多机灵,一看肯定就是资质好的呀,你说对不对?” 孩子们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见自己大人没有责备自己,便又活泛起来,吵吵嚷嚷的说肚子饿了。于是大人们便各自带着孩子回家去了,只有几名泼辣一点的妇女心有不甘,兀自留在原地喋喋不休。 老村长听不过去,推门出来大声呵斥道:“一帮头发长见识短的蠢货,留着孩子在家给你们养老送终不好吗?” 几名妇女被这么一骂,才讪讪散去。 又过了几日,第二批去检测资质的孩子们回来了。这次总算有个被检测出中等资质的了,可以到县城三十里外的黑风山拜火分坛修行。这次被检测出有中等资质的竟然是外号癞皮蛇的赵铁锅,这家伙一回来隔天天亮便到处显摆,昂首挺胸,故意往伙伴身边凑,每每等别人都注意到他了再哼的一声转身背着双手踱着方步离开,只把其他朋友气得腮帮子疼。 特别是赵虎,被针对得特别惨,基本上走到哪这家伙就跟到哪,嘴里还阴阳怪气的,把赵虎刺激得不要不要的,有心揍他一顿,却又担心万一这家伙真的成为高来高往的人物,那往后余生还不得悲催死。于是赵虎索性回到家里,合上门窗,图个眼皮子,耳根子清净。 同一天,赵铁锅的父亲赵有志也是忙的不亦说乎,东家唠嗑几句蹭顿朝食,西家吹嘘一番捞杯水酒吃,一天下来,把村里各家各户逛了个遍。 又过了一天,去往县城三十里外的黑风山马车里便有了赵有志跟赵铁锅父子两个人。赵有志拿起铁制酒壶往嘴里灌了口水酒后,拿起手中那张武馆师傅开具的资质证明又瞄了一眼,低声嘿笑:“等甚大部队一起出发?先行一步才是正理,一步快步步快嘛!只要有了这张证明,那拜火圣教的人还不得赶紧把我儿子接进去好好教导!铁锅,你说对不对啊?” 赵铁锅已经沉浸在自己幻想的世界里了,压根没听清楚赵有志说些什么。 赵有志扬起手来就想一个大耳刮子扇过去,突然又想起什么,最后轻轻摸了摸赵铁锅的脑门,低声呵斥:“傻子,傻乐呵什么,就算以后有出息了老子也是你爹,你也必须孝敬老子,听明白没?” 赵铁锅总算回过神来了,嘿嘿傻笑道:“那必须的呀,爹。放心,以后少不了您的。” “知道就好。不枉阿爹这么疼爱你。”赵有志又美滋滋的咽了口水酒。 很快,去镇上武馆检测资质的第三批孩子已经于正月十五早上出发了,到傍晚回来时却发现少了两个孩子。查看一下,少的两个孩子分别是赵春丽和赵虎。老村长一看自己的宝贝孙女没回来,当场不干了,将其他村民拨拉到一边,开口大声呵斥道:“赵大壮,你把我宝贝孙女弄哪去啦?” 赵大壮便赶紧下了牛车,跑过来,“阿爹,黑风山来主持测试的师傅说春丽拥有上等资质,便把她留下来开始教导修行了。” 老村长一听,眉头便锁了起来,沉吟一下又问:“那赵虎呢?其他人还有被检测出资质的?” “赵虎检测出中等资质,不过听说天生亲近火焰,适合煅器,所以也被武馆师傅留下来了。其他人都没有修行资质。”赵大壮连忙回答。 “那黑风山来的师傅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启程回去?”老村长细细问道。 “说等临近几个村落测试完便走,大概五天后。”赵大壮仔细想了一下。 “大家伙都散了,大家伙都散了,把自己孩子带回去吃饭了。”老村长挥手将村民驱散,转身回屋拿了个灯笼便出门了。 “砰砰砰,砰砰砰。”门口传来一阵拍门声,紧接着便传来老村长低沉的叫声;“老哥儿,老哥儿,你睡下了吗?” 萧修缘听见叫声,便提了个灯笼跑过来打开门,“老村长,这么晚了您怎么过来了?快进来暖和一下。” “哥儿,你家先生睡下了吗?”老村长进来后紧了紧衣服问道。 “应该还没,刚才先生屋里灯火还亮着呢。”萧修缘等老村长进来后便赶紧将屋门拢上,转身便提着灯笼领着老村长往老秀才卧室走去。 老秀才已经穿好衣服站在卧室门口等着了,将老村长迎进去后便让萧修缘去烧点热水过来。 “老哥儿,您见多识广教教我。我看这件事怎么透露着蹊跷啊!”老村长坐下后便将两名孩子一大早去检测资质结果被留着镇上武馆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叩叩叩,叩叩叩。” “修缘,进来吧。”老秀才听见敲门声,便开口让萧修缘进屋来。 萧修缘进屋后手脚麻利的给老秀才跟老村长泡了两杯茶,便垂首站在老秀才身边。 “老村长,看来你也是个明白人啊。”老秀才捧起茶杯吹了吹,呷了口茶,缓缓开口,寒夜里一杯热茶真是极好的享受啊。 “老哥儿,您就快点把话说明白啊。我这心里头七上八下的,难受哇。”老村长却是没那么讲究,将手上茶水稍微吹开后便大口喝下,搁置在桌上。 萧修缘便上前将茶杯续满。 “老村长,这事呢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你看,像某些门派,他们收徒授业,看中的不止是资质,也着重心性品德。像这次拜火教如此大张旗鼓的全国收徒,肯定是有阴谋来着。”老秀才见老村长着急,便不再卖弄关子。 老村长一听,心下更彷徨了,便是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了,嘴里直念叨:“这可怎么办啊?我那宝贝孙女,命怎么那么苦啊?要没了孙女,往后我可怎么活啊?” 老秀才见老村长着急成这样,便起身将老村长按回椅子上开口说:“老村长,你也别着急。春丽这孩子,我也是很喜欢的。这样吧,我想个法子,让她去不了黑风山,你看怎么着?” “都听你的,都听你的。我这心里急啊,完全没了主意,老哥儿你就帮帮我,帮帮我!”老村长坐在椅子上,双手紧握着老秀才的手。 “不过既然春丽这孩子已经引起了黑风山的注意,那么这村子她便不能再呆下去了,不然就算这回侥幸过关了,那下次就不一定了。你说呢,老村长?”老秀才把手抽来来捋了捋胡须。 “啊,这样啊。”老村长听后犹豫了一下,想了想便开口说:“对对,这村子千万不能回。老哥儿您就看着办,怎么合适就怎么安排好了,我都听您的。” “行,那我就给春丽另外找位师傅,也不耽误了孩子的修行。”老秀才沉吟一下,便痛快应下了。 “那真太谢谢老哥儿了。”老村长一听老秀才应下了,激动得捧起茶杯的双手都抖了起来,一大口茶水下肚后长长的吐了口气,“这回回去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 第二天一大早,老秀才就骑着骡子离开了赵家村。又过了两天,武州断剑山山脚下便出现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秀才。一辆豪华的马车从山上驶下来接上老人便一路原路返回。 断剑山庄,山主断无锋将老秀才恭敬的迎进山庄里面奉茶,又派弟子到煅剑山将煅剑山主请过来。随后三个人进入密室秘密交谈一番后老秀才便乘坐断剑山庄的马车离开了。 又过了两日,老秀才便又骑着那匹骡子回到了赵家村。刚到村里,老村长便拉着老秀才说起昨天镇上发生了一件大事。 原来,昨天镇上来了一名四海云游的剑客,偶然间跟黑风山来的武者起了冲突,三两剑将黑风山的武者打翻在地,随后又一路打进武馆里,最后带着一男一女两名孩子扬长而去。黑风山那名主持测试资质的师傅吐了口血,强撑着身子质问剑客为何掳走孩子。剑客便回答说这是给他们的一个教训云云。 说到最后,老村长隐晦的递了一个询问的眼神给老秀才。老秀才则不露痕迹的点了下头,便辞别老村长回到私塾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红尘剑仙》正文 0009:宗沥原逃入西荒 上 老秀才回私塾后没几天便正常开课了。学生们也都准时前来报到了。课堂上少了赵春丽、赵虎、赵铁锅三人便安静了许多,萧修缘除了每日跟着学生们一起学习外,已经开始在学习大篆了。 很快,一年时间就又过去了,期间除了黑风山的人来村里大张旗鼓的调查过一次外,其他便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了。 南部婆娑洲。砺枪宗宗主宗武绝接到无情教教主无情幻姬的飞书邀约后便整了整衣冠欣然赴约。 飞花谷,四季如春,繁花似锦,香气四溢。谷中有三间精致的竹舍,一位身着白纱百水裙,外罩紫色飞蝶披风,内衬淡粉色裹胸,袖口绣着几朵精致的梅花,腰缠一条金丝带,颈前挂着一枚紫玉佩,脸罩白轻纱的绝美女子正跪坐在一架五弦琴后面,伸出嫩白的手指拿着白色丝绢轻轻拂拭着琴弦。只见她双耳挂着一对银色水滴耳坠,再用一只紫木簪子挽住秀发,盘成精致的飞仙髻,显得美丽典雅诱惑至极。 “呵呵…呵呵…,幻姬妹子,愚兄来晚了。”宗武绝一进飞花谷,便看到这么一副绝美的美人拭琴图,心头便是一片火热,开口打了个招呼便连忙疾步进入竹舍,盯着幻姬坐了下来。 “武绝兄,总算把您给盼来了。幻姬还害怕您贵人事多,不肯赴约呢。”无情幻姬抬头白了枪武绝一眼,又低下头幽幽说道。 “幻姬妹子这可就冤枉愚兄了。愚兄一接到幻姬妹子的飞信可是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连水都没顾得上喝一口。”宗武绝被无情幻姬瞟了一眼,骨头都快酥了。 “哟,那照武绝兄这么一说,还是幻姬的不是了。柳儿,出来奉茶。”无情幻姬掩口娇笑。 很快,便有一位穿着淡粉色长裙的侍女双手捧着一个竹盘,竹盘里面放着两盏香茗袅袅婷婷的走了出去。侍女弓着腰为枪武绝递上了一盏香茗,胸前便波涛起伏,“宗宗主,请用茶。” “好。好。谢谢柳儿姑娘。”宗武绝双手接过,开口致谢。 “教主,请用茶。”侍女柳儿又给无情幻姬奉了一盏香茗后便弓腰缓缓告退。 “武绝兄,我这侍女柳儿怎样?武绝兄若是有意,我可以做主将她许配给你哦!”无情幻姬调皮的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宗武绝调笑道。 宗武绝收回目光,正襟危坐,“幻姬妹子又在乱开玩笑。愚兄对你的一片真心你难道感觉不到?” 话说这宗武绝,也是半只脚进入尊者境的大能,什么样的绝世美女没少见过。奈何这情之一字,最是难懂。自从几百年前南海海滨处救下了这名叫做幻姬的女子,宗武绝便发现自己被深深的吸引住了。 于是,宗武绝便将女子带回宗门内悉心照例,无微不至。待女子身体康复后,宗武绝发现女子总是闷闷不乐,抑郁寡欢,还时常锁在屋里闭目垂泪。于是,宗武绝便放下宗门事物,带着女子四处游山玩水,试图让女子忘却以前的种种过往伤心事。 过了一段时间,这名女子总算从往事阴影中走了出来,能够不时跟宗武绝交谈几句了。宗武绝便从交谈中得知女子名叫幻姬,乃是从中土大炎洲而来。再问及其他情况,女子便闭口不答了。 宗武绝对于幻姬的过往倒也不太在意,寻思着找个合适的机会便向幻姬求婚。就这样,又过了几个月,宗武绝已经偷偷命令下人在飞花谷准备了盛大的求婚现场,准备下一站便带幻姬到飞花谷。 就在一切准备就绪的时候,宗武绝轻叩幻姬入宿的客栈房门时,却无人应道,推门进去却发现伊人已经芳踪难觅,桌上唯有一封白色信笺。 宗武绝颤抖着双手打开信笺一看,原是女子对这一切早已有所察觉,言明自己身子已脏,往事太伤,配不上宗武绝。感谢宗武绝的悉心陪伴和救命之恩,让宗武绝忘记她去另觅良缘娶妻生子开枝散叶之类云云,信末还留下了祝福语。 宗武绝看完后悲愤交加,伤心欲绝,仰天长啸,破门而出,用时百余年寻遍南部婆娑洲未果。后来,砺枪宗老宗主病危,宗武绝回到砺枪宗继承宗主之位,最后又娶了一位长老之女为妻,并于三十年前有了一子取名宗沥原。 哪只这世间缘分最是妙不可言,以前遍寻天下未果,却在宗武绝一次参加无情教的立教典礼上又给遇上了幻姬。原来,那日幻姬离开客栈后便隐姓埋名,在一个荒山野泽里寻找到了一个型福地,本想着就此青灯古佛,了此残生,不料心无旁骛的修行下,修为竟然一路高歌猛进破入武皇境,最后竟然一只脚踏进了尊者境。 幻姬明白自己修行已到尽头,如果没有外力就不能再突破了,于是便开始四处寻找突破的契机。某日于秘境探险时,竟发现一武皇境男子欲独吞宝物竟狠心对自己道侣痛施辣手,于是幻姬便出手将这男子击毙救下了重伤垂死的女子。女子醒来后翻身下榻磕头叩拜,幻姬就顺势将她收做了徒弟。 如是这般,见着伤心失意的女子有修为傍身的便收做徒弟,没修为但年纪轻又有资质的便让徒弟收做徒孙,几经发展,过了几十年后竟然形成了一个人员过百的教派规模。幻姬一看,索性就率领一众徒子徒孙在原本修行的福地开宗立派了。 立教典礼上,有不乏本土教派挑衅刁难,其中更有婆娑洲第二大派南海剑派。南海剑派门主封血衣更是出言嘲讽,一群娘们舞刀弄枪成何体统,还是早些寻个伴侣回家生个娃娃奶孩子得了。 无情教众人皆是伤心失意人,本身就性情偏激,相互影响之下更是行事乖张了。幻姬大弟子梅海兰听得封血衣如此嘲讽,便抽剑上去擂台邀斗。哪知封血衣已是高阶剑皇修为,自己完全不是敌手,三拳两脚竟被打到在地,颜面尽失。 封血衣更是用手中剑鞘去拍坐在地上的梅海兰的俏丽的脸蛋,居高临下地说:“唉,何必呢,回家奶孩子多好。看你长得也是清秀可人,相信在场中人有不少人还是愿意带回家一起生娃娃的,你们说是吗?”说完,还转头环顾四周,惹得围观众人哄然大笑。 梅海兰羞怒交加,一口血喷了出来,人便缓缓倒了下去,竟是气晕过去了。 幻姬便示意两名弟子去将梅海兰抱了回来,自己便飞上擂台,缓缓走到封血衣面前,冷声开口:“封门主好大的威风啊!看来今日阁下是一定要为难我们这些弱女子了!” 封血衣只看这名女子一路走路过来的姿态跟这从容优雅的气质,便知道是个难得一见的绝世美女了,再一听闻这娇软柔媚的声音,心头便有了想法,于是抱拳行礼道:“那倒不是,你看,这女子打打杀杀的多不好。倒不如你我两家并做一家,做那秦晋之好,岂不美哉?在下一心修行,可是还没来得及寻找伴侣呢!” 台下的宗武绝看着这名女子的身形就觉得十分熟悉,只是这名女子脸罩轻纱不好细认,再一听闻这个声音便断定这就是他寻找百余年的幻姬了,便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站了起来,眼中一片火热。 “哟,那这么说来封门主是相中了妾身的某一位弟子咯?那倒好办,只要阁下肯入赘到无情教,那这事也不是没得商量。”幻姬伸出嫩白的手指紧了紧别住秀发的紫木簪,洁白的手臂便裸露出来,在阳光下散发出迷人的光泽。 封血衣看着幻姬,心下暗自感叹,这女子果然不同凡响,应答如流不说,词锋还咄咄逼人,当下便说:“阁下说笑了,在下乃是南海剑派之主,岂有入赘之理。倒是你我身份相当,你便舍了这不入流的教主之位,跟我回去做南海剑派门主夫人岂不是更好?” “咯咯咯,妾身这蒲柳之姿竟然能入封门主法眼,真是荣幸之至啊。”幻姬掩嘴娇笑,出言嘲讽。 “哪里哪里,姑娘可谓是国色天香。为表在下诚意,不如就将今日这立教大典换成你我结为伴侣的庆贺大典。你看就连嘉宾都是现成的,只要拜过天地,喝完交杯酒便可以直接进入洞房了。你意下如何啊?”封血衣听见幻姬这般言语,以为好事有望,便又斯文的拱着手说道。 “无耻之徒。给你三分颜色你还开上染坊了,看剑。”幻姬一听这家伙越说越下流,当下柳眉一竖,拔剑呵斥道。 “哟,这就打算验证夫君的功夫了。放心,夫君床上床下的功夫都是绝顶高明的。”封血衣左拨右挡,拦下了幻姬的攻势,开口调笑道。 台下的宗武绝愤恨的看着封血衣一眼,便将关注的目光投向无情教主,鎏金枪握在手里,随时准备着上去救援。 台上的幻姬气恼封血衣的口无遮拦,纵剑一劈,真元激荡,剑气纵横交错,剑势若雪泥鸿爪,变化万千,不可捉摸。 封血衣一身修为在婆娑洲也是罕逢敌手,见无情教主剑术精妙,不由也喝了一声彩,便打起十二分精神来,无数精妙剑法信手拈来,针尖对麦芒,寸步不让。 幻姬见几番攻势皆被封血衣挡了下来,心知不拿出看家本领看来短时间是分不出胜负了,况且今日乃无情教立教大典,须行雷霆手段方能威慑众人,于是便剑势一转,将自创的无情剑诀使了出来。 封血衣刚才已经使了十二分本事才勉强跟无情教主斗了个平手,这回看无情教主变换剑势,所施剑决辛辣,狠毒,变幻莫测竟是自己生平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心下便有些慌乱,应付起来便更加吃力了。 幻姬见状,心知胜负便将分晓,几大杀招使将出来,一式“自古多情空余恨,多情总被无情恼”,刹那间剑雨缤纷,恍若银河倒泄,无数凝练成实质的剑气浮现,杀意森然。一式“五更疏欲断,一树碧无情”似虚还实,似缓实快将疲于应付的封血衣手中长剑挑飞,最后一式“他家本事无情物,一向南飞又北飞”剑势虚虚实实,剑气分分合合,剑意哀怨缠绵,令人无从捉摸,更带着一丝无情大道的韵味将封血衣笼罩进去。 封血衣无从抵挡,低叹一声,闭目等死。 幻姬最后关头化刺为拍,将封血衣一剑拍下擂台,收剑还鞘,傲然立于擂台中央,“封门主,承让了!” 擂台下封血衣又羞又怒,脸色由青变赭,拱手行礼道:“南海剑派恭贺无情教立教,告辞。”却是承认无情教有立教资格,说完便带领一众弟子离开了。 台下的宗武绝便飞身上了擂台,站在无情教主身前拱手向四周行礼,“今日砺枪宗与无情教正式结为同盟,宗武绝在此通告,凡是与无情教为敌的便是与砺枪宗为敌。” 无情教一众女子听闻这个劲爆消息,个个喜笑颜开,心道这下无情教立教一事便再无波澜了。 台下众人本来看着婆娑洲第一高手砺枪宗宗主宗武绝飞上擂台都以为是要来找碴子的,没想到却是来给人家无情教主撑场面的,这下子无情教立教便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于是众人只能纷纷拱手祝贺,并献上贺礼。 “飞灵宫祝贺无情教立教,特奉上南海上等紫灵珠三斛。” “千巧阁祝贺无情教立教,特奉上上等红玉珊瑚两株。” “玄阴教祝贺无情教立教,特奉上上等玄阴墨玉两盒。” …… 待到众人贺礼献完,宗武绝便暗运真元,扬声大喝:“砺枪宗祝贺无情教立教,特奉上上等软秘银三斤,上等紫灵珠三十斛,上等红玉珊瑚九株,上等星陨石三千斤……玄铁矿一座。” 听完砺枪宗奉上的贺礼,台下众人便议论纷纷,各种羡慕嫉妒恨了。 “这无情教家当一下子就起来了,起码也是上等大教的家底了。” “是啊,这砺枪宗作为婆娑洲老牌的超级大教,家底就是丰厚啊。这么送礼眼都不带眨的。” “唉,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老子辛辛苦苦的为门派操劳奔波着,接果连人家的一根寒毛都比不上。”一个门派的门主酸溜溜的开口。 宗武绝环顾四周,见自己抛出去的重礼成功震慑住众人心里很是满意。于是转身看着无情教主,柔声道:“幻姬,你瞒我瞒得好苦啊!” 无情教教主不欲在广大宾客面前多说,便开口道:“武绝兄,幻姬不是有意瞒你,其中诸多隐情待立教典礼过后,宾客散去再与你细细分说。” 待到典礼过后,幻姬便将宗武绝请进教内,屏退左右,将分别过后一概事情大致讲述一下。 宗武绝听闻后便得知幻姬目前仍是单身一人,便满心欢喜的述说离别之情,相思之苦。 幻姬自从摸索到无情大道后,心里对这些情欲之事便是再无兴致,心里腻歪得要死,当下顾左右而言其他,交谈几句后便以身体欠安将宗武绝打发走了。 哪只宗武绝却是情根深种,心里暗自发誓今生非要跟幻姬白头偕老不可,于是便不管幻姬如何暗示,依旧我行我素,隔三差五就来无情教走上一遭。幻姬碍于一层救命之恩,不好翻脸,便始终不冷不热的应付着。 如此过了几十年,这次接到幻姬主动发来的邀请,宗武绝心里激动地要死,特别是地点还是在之前准备求婚的飞花谷,宗武绝更是在心里上求神仙下拜鬼灵,务必让他心想事成,得偿所愿。 “武绝兄又在说笑了,妾身已是残花败柳,哪敢作此想法。今日请武绝兄来此,是幻姬新学了一首曲子想弹奏给武绝兄听呢。”幻姬轻轻弹了几下弦,试了下音后便轻声开口,眼神却是一片冰冷。 “好好好,为兄好久没有听过幻姬妹子美妙的琴声了。”宗武绝便坐着椅子上,闭目聆听。 幻姬一看,心里暗自一叹,一首重重行重重算是酬谢过你的救命之恩了。 “重重行重重,与君生别离。……” 前面却是高了两个调,后面便是正常演奏了,一曲重重行重重结束后,宗武绝便起身拍掌,“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啊!幻姬妹子神乎其技啊!” 幻姬缓缓起身,看向宗武绝,柔声道:“武绝兄,陪妾身到梅林里走走吧?” “好好,为兄求之不得呢。来,这边走。”宗武绝连忙起身。 幻姬缓步上前,与宗武绝并肩而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红尘剑仙》正文 0010:宗沥原逃入西荒 下 宗武绝看着幻姬花蝴蝶似的来到身边,人未至,香气先迎面扑来,便深深的嗅上一口,陶醉的说道:“幻姬妹子,你身上什么香味啊,怎么跟以前的不大一样啊?愚兄还是第一次在你身上闻到这种香味呢。” 幻姬幽幽的瞥了宗武绝一眼,柔声道:“世间女子向来喜欢些带着香气的东西,幻姬也不例外。前段时间捡了些花瓣做了个香囊别在身上,闻着闻着倒也习惯了,今日没有摘下来,倒是让武绝兄见笑了。” “哪里哪里,这味道却是好闻呢。幻姬妹子你那还有没有富余的,送我一个。”宗武绝听闻幻姬喜欢这个味道,连忙又深深吸了两口。 “这种女儿家的东西,你一个堂堂婆娑洲第一大高手要来做什么?说出去也不害怕别人笑话?”幻姬柔媚的看了宗武绝一眼,转身带头往梅林走去。 宗武绝摸了摸脑袋,嘿嘿一笑,赶紧跟了上去,嚷嚷道:“只要是幻姬妹子你送的,愚兄才不怕别人笑话呢!愚兄还巴不得这天下人都知道这东西是幻姬妹子你送给愚兄的呢!” 幻姬闻言摇了摇头,不再搭理宗武绝,径直往梅林走去。 来到梅林,梅花盛开,放眼望去,便是那落英缤纷,犹如置身于人间仙境了。幻姬深深吸了一口气,双目微闭,张开双手,仿佛想将整座梅林都拥入怀里。 宗武绝看着幻姬这幅拥抱梅林的慵懒姿态,恨不得自己化身为梅林,将幻姬拥入怀里,恣意怜爱,却又担心伊人气恼远遁,于是便轻声开口:“幻姬妹子,你把轻纱摘下来吧,愚兄百多年没见过你的面容了,很是想念。” 幻姬转过身,微微一笑,轻声开口:“一具臭皮囊而已,有什么好看的。若是大道无望,多年以后无非是黄土一坯。” 说完,幻姬便往梅林中间走了过去,边走边说:“武绝兄,你知道为什么天下五大洲唯独我们婆娑洲出不了尊者吗?” 宗武绝缓缓跟上,看着前面窈窕的身姿,眼中全是欣赏,“为什么呢?” 幻姬来到梅林中间最大的一颗星月梅树下站定,抬起嫩白的手指将蒙在脸上的轻纱缓缓摘下,对着宗武绝展颜微微一笑。只见她娥眉淡扫,眼里波光流转,樱桃嘴不点而赤,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更是凭空增添了几分诱人的风情。 宗武绝便似被施了定身术一般,痴痴的站在原地看着幻姬。美,太美了,无一处不美,梦里魂牵梦萦的容颜再一次活生生的出现在眼前,宗武绝只觉得这一切太过于虚幻了,担心自己略微一动弹梦境便是泡沫那般破灭了。 幻姬见宗武绝傻傻的站在原地,嘴一撅,娇嗔道:“武绝兄,你杵在那里发什么呆?都说了只是一具臭皮囊,不让你看你还偏要看。怎么,可是嫌弃妾身长相丑陋了?” 宗武绝连忙辩解:“幻姬妹子要是丑陋,那世间其他女子可就没法看了。幻姬,你便是画中那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不,你比仙女更加好看,更加真实。” “真有武绝兄你说的那么好看?”幻姬掩嘴娇笑,眼中波光流转,说不出的魅惑,道不尽的风采。 宗武绝回过神来,几步走到幻姬面前,深情的看着幻姬,伸手便想去摸那吹弹可破的脸庞,嘴里喃喃念道:“幻姬,你真美!比仙女还要美!” 幻姬轻轻将宗武绝伸出的手拨开,螓首轻抬,嘴微启:“武绝兄,你说为什么北原洲有渡真尊者,东海蓬莱洲有赵东来尊者,西荒洲有周不通这个老毛贼,大炎洲有皇甫无极跟夫子,独独南海婆娑洲出不了尊者呢?以至于总被其他洲修行者称作南洲呢?” 宗武绝讪讪的放下手,略微思考一番后,缓缓摇头,“愚兄也不清楚,估计是时机未至吧?” “说是时机未至也没错。如今天下气运只能供养五名尊者境,如果没有尊者陨落,那是断然不会出现新的尊者的。”幻姬将腮边两缕秀发拢于耳后,悠悠开口,“这些年妾身遍览经书,偶有所得,于尊者境有了一些明悟。” “哦,那幻姬妹子赶紧说来听听!”宗武绝困在武皇境已久,得知幻姬已经有了些明悟,连忙开口询问。 “说来武绝兄你已经走在妾身前面了。尊者境,顾名思义,必须在某条大道上唯我独尊,就像武绝兄你走的乃是毁灭大道,而妾身,却是在几十年前才领悟了另一条大道。”幻姬抬手折了枝梅花放到鼻子下深深嗅了一口,姿态说不出的迷人。 宗武绝也有模有样地跟着折了枝梅花嗅了嗅,“可愚兄并没有感受到进入尊者境的契机啊?” 幻姬见宗武绝也跟着嗅了嗅星月梅,眼眸里的笑意便越来越浓,“前些日子,妾身夜观星象,发现中土大炎洲一颗命星暗淡,即将熄灭,不出三年五载,必有尊者陨落。而婆娑洲一颗命星渐亮,看来新晋尊者必将出自婆娑洲了。所以,武绝兄,对不住了。” “对不住愚兄?幻姬,你在说什么,愚兄听得不是很明白?”幻姬从来没有哪一天跟宗自己说过这么多话。宗武绝觉得从来没又像今天如此快活过,巴不得从此一辈子跟幻姬在飞花谷厮守到老。 “妾身说的还不够明白吗?这婆娑洲,唯有你我摸索到大道,所以这次进入尊者境非你即我。”幻姬暗自算了下时间,发现已经差不多了便足尖一点,腾身而起,立于三丈外的一株梅花树干上,手腕一翻,宝剑已然握在手里,眼眸中杀意流动。 宗武绝纵是再意乱情迷也发觉到不妥了,右手手掌成爪状往下虚握,鎏金枪便出现在手里,运使真元,却发觉真元凝滞,心头处隐隐作痛,赫然是中毒症状。 宗武绝将手中鎏金枪插在地上,神色痛苦的问道:“幻姬,你和愚兄相识也有一百多年了,这么多年你应该明白愚兄对你的一片心意?为何如此对待愚兄?” “呵呵呵…呵呵呵……武绝兄,你也知道妾身走的是无情大道。无情大道我独行,凡是阻碍妾身攀登大道的皆是生死之敌。所以,武绝兄,别怪妾身,妾身刚才弹琴的时候已经给过你机会了,可惜你听不出来。”幻姬如广寒仙子般立于梅树枝头,衣带随风轻飘,脸上神情冰冷,无情剑意喷薄而出,将宗武绝的气机牢牢锁定。 “可是,幻姬,为了你,愚兄愿意放弃尊者境,只求余生能够与你长相厮守。幻姬,你要是不相信,愚兄可以发下武道誓言。”宗武绝依旧幻想着能够让幻姬为自己的一片真心感动,从此答应与他共度余生,开口苦苦哀求道。 “无情大道,大道之外皆是虚妄。世人追逐的男欢女爱,于妾身而言,却是那跗骨之毒,除了有损道心外,并无任何值得留恋品味之处。武绝兄,请上路!”说完,幻姬便运转真元,准备施展无情剑决将宗武绝击杀,以免夜长梦多。 宗武绝只觉得心头处疼痛感越来越强,心跳也越来越快,当下运转真元将毒性强行控制住,深深呼吸了几口气,缓缓开口:“那你是如何下的毒呢?为什么幻姬你却没有中毒?” “妾身身上佩带的香囊装的是墨玉曼陀罗花,此物单独佩戴闻之无毒,但是一遇到星月梅的香味便会发生变化,产生剧毒,便是尊者境一不心中了此毒一样不能幸免。而妾身早就在来飞花谷之前就已经服下解药了。所以,武绝兄,请安心的去吧!”幻姬一字一句的言语犹如刀子般扎进宗武绝虚构的世界里,将它击得支离破碎。 “果然是我自作多情,修行无情道之人怎么会有情感呢,亏得你还妄图用真情实意去感动她呢,哈哈哈…哈哈哈…宗武绝,你个大傻瓜!!!”宗武绝喃喃自语,虎目含泪,心神激愤之下毒性再也压制不住,一口黑血猛地喷了出来。婆娑洲一代绝顶高手就此悄无声息的陨落在飞花谷。 幻姬运转真元挥剑在星月梅树下挖了个大坑,将宗武绝埋于坑内,填平,转身背靠着星月梅树缓缓滑坐下来,两行泪水顺着清秀绝伦的脸庞滑了下来,往事便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那一年,她十六岁,风华正茂,被选入宫,第一眼,看见了那个九天十地,唯我独尊的男人,便被深深的吸引住了。而他,也在一众女子中第一眼便看向了自己,眼中全是惊艳。是的,就是惊艳,她对于自己的容貌有着绝对的自信。 于是,她成了整个皇宫最受宠爱的嫔妃。那个男人整整三个月,每个夜里都到自己的寝宫,就连自己天葵来了,他都不嫌弃,反而更加细心陪伴,悉心照顾。她那时候便觉得自己是全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了。 他有一天忧愁的看着自己。她便问他怎么了?他说,他不能没有她,要是没了她以后漫长的岁月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于是,她便跟着他努力修行,希望可以追上他的脚步,可以陪伴他一直到永远,让他往后的岁月不会觉得空虚。 在她开始修行的时候,他更是不厌其烦的耐心指导她。每到她突破关头,他比她更加紧张,完全不像个高高在上的修行者。但是,她很喜欢他这样子,喜欢他紧张她,喜欢到他内心渴望她去做的她都愿意拼命去做好。 于是,她更加拼命修行,两年进武师,五年入武宗。当所有人都在为她的天赋惊叹时,只有她跟他知道,她是把所有时间都用来修行了。因为她想尽快追上他的脚步,她不止想成为他宠爱的伴侣,更想成为他可以并肩作战、托付生死的伙伴,甚至为此不惜拒绝了给他生个孩子的请求。 哪只,命运却给她开了个玩笑,让他跟她从此走进了两条永远不可能再有交集的分岔路。 那一次,他获悉某个秘境可能出现至宝,于是辞别她奔赴秘境。三个月后,他满脸惊喜的回来了。回来后他竟没有第一时间来找她,而是去到密室三天三夜没出来。 她心里有些泛酸,便前去密室寻他。见到他时,他正痴迷的看着手里的一块心形石头。那块石头确实非常漂亮,通体宝蓝色,如海水般湛蓝清澈,散发出雾蒙蒙的光泽,显得既迷离又神秘,但再好看能有她好看吗??? 她便有心试探一下在他心里到底是她重要还是那块石头重要。于是,她便开口向他借要那块石头前来把玩。他听后也只是迟疑一下,便很爽快的将那块心形石头放到她手心里,并开口为这段时间冷落她向她道歉。 一个九天十地,唯我独尊的男人竟然会因为觉得冷落她了而开口向她道歉,她感动得无以复加,于是便偷偷在心里下了一个决定准备给他一个惊喜。 这一天,她回到寝宫,便把那块心形石搁置在梳妆台上,随后唤来侍女开始沐浴。她要把全身上下仔仔细细的清洗一遍,因为这个夜晚注定会是个值得纪念的夜晚。这一夜,她要为他怀上个宝宝了。 哪知,噩梦降临了。寝宫房梁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露出了一双贼溜溜的眼睛,在她抬头擦拭脖颈不经意睁开眼睛的时候与她四目相对。她便吓得惊呼尖叫。哪知房梁上那个人嘟囔了一句:叫什么叫!胸又不挺,都下垂了。 想到这,幻姬便气得银牙暗咬,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酥胸,恨声说道:“哪里下垂了?分明又高又挺好吧!” 那个毛贼行迹败落后便飞身下来,拿走了梳妆台上的那块心形石,高呼一声:“好宝贝!得来全不费工夫!”便兔起鹘落,眨眼间不见踪影,只远远留下句话:“皇甫无极,昔年你将我折磨得九死一生,今日这块天心石就当是给我的补偿了。你我就算恩怨两情,从此各走各的了,拜拜!” 她才知道,原来那块石头竟然有个那么好听的名字—天心石。等她穿戴好时他已经赶来寝宫了,只是却是神情阴冷的看着她,再也不复往昔的柔情。 她刚想靠近他,哪知他却一巴掌狠狠将她扇倒在地,并转过身一字一句地说:“贱婢,害本尊丢失重宝。滚,滚出无极宫,本尊有生之年不想再见到你!” 她也是性情刚烈之人,既然他如此决绝无情,那她也不会死乞白赖的留下来。于是,她站起来将嘴角的血迹抹掉,转身便走,“你要我滚,我便滚,你要天涯海角永不相见,那么,从此,你在大炎洲,我便不入大炎洲。若有违背,定叫我身死道消。” 那个薄情寡义的东西,竟然一句话都没有挽留。于是,她,便一步一步走出无极宫,皇宫,走出帝都,走到海滨,乘船出海,来到婆娑洲。 想到这里,幻姬心里便又开始隐隐作痛,道心也开始动摇起来。幻姬便从空间戒指里拿出一把匕首,狠狠扎进自己的大腿。剧烈的疼痛让她脸部异常狰狞,她开口厉声痛喊:“雪姬,不,幻姬,忘记他,那个薄情寡义的东西不值得你再为他掉眼泪,你要为你自己好好活下去!”说完,挣扎着站起来,一瘸一拐的离开了梅林。 宗武绝陨落后,婆娑洲第一超级大派砺枪宗便开始动乱起来。 大长老联合六长老、七长老悍然篡位,意图将宗武绝一脉赶尽杀绝。 而二长老和五长老实力略为薄弱,却也想浑水摸鱼,便联合南海剑派欲行不轨之事。是以砺枪宗便乱成一锅粥,到处都在打斗,无数人被卷进一片腥风血雨之中。砺枪宗宗武绝之子宗沥原于战乱中临危突破,一举进入武皇境,成功杀出一条血路,逃离砺枪宗。 大长老一系担心养虎为患,在成功控制住砺枪宗局面后便派出三名中阶武皇追杀宗沥原。宗沥原且战且逃,最后来到海滨,乘船出海,逃入西荒洲,并成为了日后威震西荒的枪绝公子。 至此,砺枪宗战事逐渐平息。大长老一系虽然成功篡位,但也元气大伤,砺枪宗便从超级大派跌落到二等教派。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红尘剑仙》正文 0011:超凡入圣萧修缘 很快一年又过去了,萧修缘便是十岁了。由于这两年跟着老秀才一起用餐,伙食质量大大提高,所以萧修缘身量见长,不再是个豆芽了,已经是个俊秀的大人模样了。 这一年来,萧修缘已经将大篆基本认识个遍了。这让老秀才非常惊讶,萧修缘这悟性要比他当年要高出很多啊!所以老秀才对于萧修缘更是悉心教导,青睐有加了。 萧修缘依然像往常那样忙碌着,并且开始缠着老秀才学习辨认一些草药知识了。只要是在休沐日遇上天气好的时候萧修缘便会在用过朝食后背个竹篓上山采些草药,回来等老秀才检查无误后再将草药分类收拢好晾干。 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草药数量已经积累得差不多了,萧修缘便趁着休沐日辞别老秀才带上草药搭着赵大壮的牛车跟其他村民一起来到镇上。 “大壮叔,那我先走了,等会儿我就在牛车这等您了。”萧修缘下了牛车便挥手跟赵大壮告别。 赵大壮点点头,“好。你自个儿心些。” 其他村民也纷纷下车,拿上自己的东西赶去集市,生怕去晚了没了主顾卖不出来。 等其他村民全都离去了,赵大壮便把昨天猎来的一头狍子抗在肩上,大步流星的往酒楼走去。 萧修缘先是找了家名叫春来大药房的药铺,药铺掌柜是个三角眼,性情尖酸刻薄,见萧修缘还是个孩子,便将草药贬得一无是处。这个品相不好,那个年份不足,最后竟只给出三十文的价格。 萧修缘也懒得跟他讨价还价,背起竹篓便走。哪只这个三角眼一把抓住竹篓,竟是打算强买强卖。萧修缘便回过身,冷冷的看着三角眼:“怎么?店家?可是见在下是名童子便欲行欺压之事?须知官府衙门就在左近!” 三角眼只得讪讪把手松开,陪笑道:“哪里的话。只是想告知郎君这篓草药在下愿出五十文收下。” “免了,在下不想卖了。”萧修缘不想跟这种市侩之人打交道,抬脚走出春来大药房。 “我呸!人脾气还不。”那个三角眼看着萧修缘走出药房,恨恨往地上吐了口痰。 萧修缘离开春来大药房便继续往前走。正午的太阳光热灼人,萧修缘觉得有点热便拐进一条林荫道里。沿着路走了两百步,便发现有一位鹤发童颜的老丈拿着一个筛子正在稀疏的阳光下挑拣着药材,身后赫然是块杏林药铺的招牌。 “老丈,您好。请问您这儿收草药吗?”萧修缘为了避免自己突然出生会惊吓到这位老丈特意走到老丈面前等老丈注意到他了才出声问道。 “家伙,是你自己采的草药吗?需知草药这东西容易混淆,须得分辨清楚才好入药,以免害人害己啊!”这老丈也是感受到萧修缘的一番心意,所以将筛子轻轻放上下,很是和颜悦色的开口询问。 “是的,老丈!老丈,要不您老费点时间帮子检查一下,合适了满意了您再收下?”萧修缘见这老丈没有开口拒绝,便将背上竹篓放了下来,拿到胸前。 “家伙,还有点自信啊!好,我就稍微帮你检查下,不过你拿草药给我的时候必须报上草药的名称以及功效,错了我可不收。”老丈见萧修缘回答得挺自信,便有心考校一下萧修缘。 “好嘞!来,老丈,这是接骨草,用于治疗跌打损伤。”萧修缘拿起一束捆好的草药递给老丈。 老丈拆开后仔细辨别一下,确认后又捆好放在一边示意萧修缘再接着报名拿过来。 “来,这是大车前草,能祛痰镇咳。” “不错,再来。” “这是一支箭,清热解毒,活血散瘀。” “嗯,对。” “这是见血清,凉血止血,清热解毒。” “嗯,嗯,不错。” “这是舒筋草,舒筋活血,明目解毒。” “嗯,不错。” …… 等到萧修缘将竹篓里面的草药递完,老丈便开怀畅笑,竖起拇指称赞道:“家伙,你这草药知识跟谁学的啊?真是扎实!” “回禀老丈,是我家先生教的。先生懂得一点岐黄之术。”萧修缘恭敬的回答。 “哦,那家伙,你对这医术感兴趣吗?若是真有兴趣,倒是可以来老朽这里当个学徒,老朽保证将一身所学全部传授于你,如何?”老者见萧修缘言谈举止得体大方,心里甚是喜爱,便想拐来自己药铺传授衣钵。 “禀老丈,这恐怕不行。先生身体欠安,子必须时常服侍左右。”萧修缘拱手致歉谢过老丈的好意。 “无妨无妨。那老朽便给你这些草药估个价。”老丈抬手示意萧修缘拿上草药跟他进去药铺。 药铺里面有一个梳着双平髻的美丽娘子正坐在椅子上双手撑着下巴皱着眉头对着一本医书发呆。见着老丈进屋,便站立起来努力的摆出一副苦哈哈的面孔对老者撒娇说:“爷爷,我可不可以先休息一下,到隔壁找梅玩一会啊?” 老丈板起面孔,呵斥道:“不行。你看你,整天只会贪玩,都不用心学习,到现在连通筋草跟通经草都分不清,将来怎么继承医术?” 这美丽的娘子挨了训斥却一点都不害怕,反而冲这位老丈扮了个鬼脸,又悻悻然的坐回椅子上继续对着那本医书发呆。 老丈将萧修缘手里的草药一一过称后,又分别说上价钱,最后拿来一把算盘噼噼啪啪拨弄几下后,便开口说:“家伙,你这些草药也是山上寻常之物,所以价格不会很高。不过你采法得当,保存得也很好,药性基本都保留下来。老朽呢,就给你凑个整数,给你三钱银子,你看如何?” 萧修缘心里知道老丈给的已经是个很公道的价格,便开口道:“就按老丈说的算。子谢过老丈了。” “好说好说。那家伙以后若是再有草药,可以直接来老朽这里,价钱保证公道。”老丈递给萧修缘三钱银子后笑眯眯的叮嘱道。 “苏叶,过来,把这些草药拿去归纳好,爷爷等下要检查。凡是有一处归纳错了,你便把手上医书给爷爷背咯。看看人家哥儿,跟你一般大,知识比你强多了。”老丈又招手喊来娘子,让她把萧修缘带来的草药拿去药房归纳好。 这娘子一听,噌的一下站起来,三两步走过来接过药材,恶狠狠的给了萧修缘一对大白眼,哼哼唧唧道:“知道啦~~~爷爷!!!老是威胁人家背医书,烦不烦啊!!!” 萧修缘被老丈竖成教育孙女的正面教材,别的好处没捞着,倒是得了对大白眼,无奈的摇了下头,便辞别老丈便往集市走去。 那位老丈则是抚须微笑的看着萧修缘离去,心下却想,这家伙不知道是谁家的郎君,年纪就这么勤奋好学,谦逊孝顺,若是能拐来自己药铺做个学徒,观察个一年半载便可传授衣钵,日后倒也不失为自己孙女的良配啊。 萧修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刚才那位老丈给惦记上了,满心欢喜的揣着三钱银子直乐呵。这段时间来,先生的身体是越来越差了,没以前的精神了,所以萧修缘一直想帮先生补补身体。 萧修缘现在打算去集市买上两只老母鸡回去炖给先生食用,然后再买上几只鸡子,养大一点就可以下蛋了。书上说每天一碗蛋羹能延年益寿呢。 于是,萧修缘便在集市花了一钱银子买了两只老母鸡和六只鸡子,拎着来到赵大壮放置牛车的地方。 赵大壮已经在牛车上等候了,远远见着萧修缘,便把手里的酒壶放下,大步走过来帮着把东西拎过去。萧修缘这才得以空出双手将额头上的汗水擦拭掉。 “修缘,你买这些母鸡鸡子做什么?这东西特爱乱跑乱窜。”赵大壮边走边问。 “先生这段时间身体不是很好,我就想着给先生炖上几只老母鸡补补身子,另外那些鸡子养大了可以下蛋的。”萧修缘匀了匀气息后,乐呵呵的开口笑着回答。 “哦,这样啊。那赵叔回去了用竹篾给你编个密一点的竹围,你把这东西给圈起来免得跑丢了。”赵大壮将手里的东西放在牛车上,自己也一屁股坐上去,拿起酒壶又往嘴里灌了一口。 “那就谢谢赵叔了。”萧修缘也上了牛车坐下来等其他村民。 “唉,上一次带你来镇上丽还跟着一起过来呢。现在都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会不会想我这个没本事的阿爹。”赵大壮又想起春丽了,低声叹气道。 “赵叔,你就别多想了。哪里会有孩子不想念自己的爹娘的。再说春丽是去学本事的,将来总能回来看您的。”萧修缘便安慰说道。 “都说能回来,但是回来的时候不知道是个姑娘呢还是已经个大姑娘了?”想到这,赵大壮就又有点惆怅,转而问萧修缘:“那你呢,修缘?你有没有想过也去外面学本事吗?” “我呀。呵呵,我就想跟着先生好好学习,万一将来哪天先生不在了,村民要是不嫌弃,我便留下来继续在私塾里面当先生好了。”萧修缘眼里已经有了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成熟。 “对头!”赵大壮一巴掌狠狠拍在自己的大腿上,疼得龇牙咧嘴,“等我家春丽回来我就让她别去学什么本事了,跟你在村里生一堆娃娃多好!” 这下子可把萧修缘臊红了脸。萧修缘连忙摆手:“赵叔你别瞎说,春丽将来是要找个有大本事的!” “管他什么本事不本事的!反正赵叔就是看你子顺眼。哈哈哈……”赵大壮又灌了口水酒,开怀大笑。 隔天一大早,赵大壮就将昨天答应送给萧修缘的竹围送过来了,又帮萧修缘将老母鸡宰杀放血后便告辞离去了。 萧修缘把鸡子关好后便去烧了点热水将老母鸡退毛后,再洗净斩段放进锅里用火细细熬炼。等老秀才起床来厨房用朝食的时候,餐桌上已经摆着一碗香喷喷热腾腾的鸡汤了。为了怕鸡汤太过油腻伤肠胃,萧修缘还特意蒸了几个馒头。 老秀才一看到餐桌上那碗鸡汤心里便腻味得要死,拿上两个馒头便想起身回卧室。萧修缘见了便叫了声:“先生。” 老秀才知道自己是大限将至身体才会越来越糟糕,但是又不忍心拒绝萧修缘的一片心意,当下发挥老孩精神,脖子一抬,眼睛一瞪,“一大早这么油腻的鸡汤怎么下肚?你自己也去盛一碗试试,你不喝我也不喝!” 萧修缘知道老秀才秉性,那是说一不二,于是便起身拿了个碗盛了半碗鸡汤回到餐桌坐下。于是,一大一两个人,便在你监督我我监督你的诡异气氛下将朝食用完了。 “先生,飧食还是食用鸡汤。夏天到了天气热,东西隔夜容易馊掉。”老秀才刚走出厨房,身后便传来了萧修缘幽幽的声音。 老秀才听了一哆嗦,“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后便往卧室走去,心里却在感叹自己英雄迟暮,竟然会被区区一碗鸡汤给吓到。 中秋节前两天,村里又送了二十来个孩子到镇上检测资质。然而,似乎好运在上批孩子身上用光了,这次的十三个孩子当中最高只有下中资质,所以一个不留的全被打发回来了。于是村民便感叹道这修行资质这东西怎么就这么稀罕呢?但似乎所有人都把萧修缘给遗忘了,毕竟他是一个外来人,是没有户籍的。 想到村里还有一个被遗落的适龄儿童没有检测,老秀才便有了自己将萧修缘测试一下的打算。 这天中秋节,早早用过飧食后萧修缘便准备了一些瓜果糕点,当然月饼和西瓜是必不可少的。待到月上树梢,萧修缘便把餐桌搬到井边,又拿来一个香炉,再把下午准备的水果糕点摆上桌,便点上三柱香,开始遥拜月亮,为亡母祈福。 老秀才不信鬼神,所以向来对这一套嗤之以鼻,早早便在卧室歇着了。萧修缘撤掉香炉后便去卧室请老秀才出来一起分食月饼,水果。 老秀才在萧修缘拿刀准备切分月饼时故意在背后运使真元使坏。萧修缘便不由的将自己的手指切了个伤口。老秀才便回卧室拿了个药箱过来假意帮萧修包扎伤口实则借故顺走了萧修缘的几滴血液。 分食完月饼,老秀才又草草吃了几块瓜果便假装乏困匆匆回卧室休息了。 回到卧室,老秀才把药箱放好,又去洗了下手,再把门窗关紧,屋里一下子便暗了下来。 老秀才又从空间戒指中拿出一块检测石,再将萧修缘的血液滴了上去。只见黑暗中检测石噌的一下子光亮了起来,飞快的由浅绿变深,变黄,转青,化蓝,最后一柱红光冲离检测石,红色越来越浓,一寸,两寸,三寸。三寸过后,红光便不再蔓延,转而一道紫光出现,一寸,两寸,三寸,由淡变浓,整个卧室里面已是紫气森然,贵气逼人。 老秀才缓缓吐了口气,“上等六品,果然资质非凡啊。” 话音未落,却见检测石上紫色光柱上面又有淡淡黑影出现,初时极淡,几不可见,慢慢的便由淡转浓。老秀才便瞪大眼睛看着光柱,嘴里呢喃念着:“上三品……上六品……” 等到光柱不再发生变化时,光柱顶端已经是如同黑洞一般的存在,纯粹,极致,仿佛要把周围所有光线都给吞噬掉。 老秀才目光呆滞的看着光柱顶端那团漆黑,颤抖着双唇久久说不出话来。过了良久,老秀才才终于沙哑呻吟出声:“苦苦寻找两三百年不得见,今日却这么意外的碰见了,真是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了。只是我这大限将至,找到了这等超凡入圣资质的人又能怎样?已经晚了几十年,一切都来不及了。现在再教导这孩子修行只会害了他,皇甫无极断然不会容许我这一脉有传人在世的。唉……”说完,老秀才目光中的火热渐渐退去,挥手将检测石上的血迹擦掉,卧室便是漆黑一片,黑暗中只有老秀才不时发出的低叹声。 资质从低到高,分别为下下,下中,下上,中下,中中,中上,上下,上中,上上,颜色依次对应便是淡绿,青绿,深绿,黄,青,蓝,红,紫,黑。资质达到上等后又从一到九进行划分。因为检测石最高只能检测到上等第九品,所以第九品又被称呼为超凡入圣。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红尘剑仙》正文 0012:偷天换日改资质 自从给萧修缘测试资质后,老秀才又不惜损耗所剩无几的寿元偷偷动用师门秘术观看了一下萧修缘的命星,却发现星光极为暗淡,已经是有早夭之象。老秀才心知肚明,这必是受到自己牵连所致。不过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所以老秀才便打算为萧修缘博一条生路。于是,一段时间以来,老秀才就显得特别忙碌,早上为学生们上一堂课后便回了卧室,下午全部自习,晚上夜深了卧室经常还亮着烛火。 萧修缘对于老秀才做的这一切毫无所知,依旧像往常一样生活着。在学习完大篆后,空余时间便显得有点多,于是萧修缘便会去找老秀才借点书籍来观看。老秀才也不管萧修缘借阅哪种书籍,有求必应,只是每次都会夹藏私货,将阵法书籍、禁制书籍,由浅到深,交给萧修缘,并要求能倒背如流方肯借阅新的书籍。 好在萧修缘脑瓜子灵活,一目十行,过目不忘,背起阵法书籍、禁制书籍倒也不是特别困难。只是其中颇有一些晦涩之处不甚明了要向老秀才请教时,老秀才却只是挥手将书籍收走,又给了萧修缘新的书籍便不再理会萧修缘了。 一年很快又过去了,村里又有十来名孩童到了可以启蒙的年龄了。老村长过来拜访,寒暄几句后便提出要求,希望老秀才可以再增设一个课堂来教这十来名孩童。老秀才以身体乏困,精力不济推脱。老村长便说希望老秀才能代为教导一段时间,村里会到镇上物色个先生回来,不然有的村民孩子能上学,有的村民孩子却上不了,闹腾起来自己也不好说话。老秀才便折中说让原本已经在私塾的学生早上上课,下午自行温习,新来的孩童便上午自行温习,下午由萧修缘代为教导,自己实在是风烛残年,精力有限,照看不来。老村长见老秀才日渐衰老,确实已是风烛残年,便只好允诺下来,自去做那些村民的思想工作了。 就这样,在萧修缘十一岁的时候就已经成为一名光荣的先生了。 五月初五端午节,休沐日,晴。这天一大早,萧修缘早早准备完朝食就去将这段时间采来的草药打包好,等会便要搭着赵大壮的牛车去镇上。老秀才乐呵呵的从卧室走出来,交代萧修缘购买几味中药后便去厨房享用朝食了。萧修缘怕自己有所遗漏,便将老秀才交代购买的药材名称,重量抄写在纸上。 “修缘哥哥,你今个儿怎么来了?” 经过一年多的相处,这个名叫苏叶的姑娘已经不再对萧修缘抱有敌意了。这不,看见萧修缘背着竹篓进门了,姑娘便起身很热情的打招呼。 “今天刚好是休沐日,所以我便把这段时间采来的草药带过来了。苏老丈不在吗?”萧修缘把背上竹篓轻轻放下,环顾四周不见之前的老丈便询问道。 “镇守夫人抱恙,阿翁前去镇守府出诊了。修缘哥哥,来,给你个粽子。”苏叶从食盘拆了个粽子,递给萧修缘,甜甜微笑。 萧修缘推辞了,又谢过苏叶姑娘后便开口询问道:“那苏老丈何时能回来?我这里还有先生交代的几味药材需要购买,不知道你们这里有没有?” “拿来,我帮你看看。”苏叶听后便伸出细腻白皙的右手,示意萧修缘将药材清单交给她。 萧修缘便掏出之前记录的纸张交给苏叶。苏叶接过纸张,打开一看,便进去药房里面去寻找了。 不一会儿,苏叶便拿着些包裹好的药包出来了,“给,全都按照你要求的给你包好了。” 萧修缘便欣喜的接过药包放进怀里藏好,又开口称赞道:“哇,苏叶,一段时间不见你这草药知识见涨啊!等过几年便是我们镇上的知名女神医了。” “还敢取笑我!!!这不都是因为你,阿翁老是拿你做榜样来训我,害的我耳朵都起茧子了!”苏叶没好气的丢给萧修缘一个卫生眼。 “哦,那我只能向你陪个不是咯。苏叶,这些药材要多少银子?”萧修缘讪讪的陪着笑。 “你把草药留下,下个休沐日有过来镇上再来结算,多退少补。”苏叶回过身去泡茶了。 “哦,那行。那我先告辞了。苏叶,下回见了。”萧修缘将草药取出来放好,背起空竹篓起身告辞。 “等等,外面天气那么热,你先喝杯茶水再走,免得等下中暑了。”苏叶急忙叫住萧修缘,伸手递过来一杯茶水。 萧修缘双手接过茶水,一饮而尽,道谢后转身离去。苏叶倚门看着萧修缘离去的背影,一双美目眯成了月牙。 早早赶回私塾后,萧修缘便开始准备飧食了。老秀才拿着萧修缘带回来的药材便回了卧室,又把门窗锁紧,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 卧室里,老秀才罕见的一脸紧张的看着面前的器皿,伸手将一颗紫莹果投入一个暗黑的雕刻着繁杂纹路的木鼎中,掌中真元一吐,身体所剩无几的真元便将木鼎的阵法激活,又过了一会,紫莹果便开始融化,慢慢变成一团紫色的液体。老秀才便将紫色灵液取出,放入一个白玉瓶里。 接着老秀才又投了一株绿灵草进入木鼎,照样练成一团绿色的灵液收进另一个白玉瓶里。然后又依次放了地灵草,换血花,化髓莲等罕见的天灵地宝进入木鼎,最终炼化成一团透明的液体收进一个透明的玉壶里。 老秀才做完这一切,便将木鼎收了起来,坐在藤椅上稍微歇息一下,缓缓紧张的情绪。将身心调整到最佳状态后,老秀才便起身拿出一个碗底刻着太极图,碗壁刻着高级感知阵法的白玉碗出来放在桌上,。老秀才先将紫色灵液放入碗中,只见紫色灵液便慢慢变成一条鱼的形态缓缓游动。老秀才又将另一团绿色灵液放进白玉碗里,绿色灵液也慢慢变成鱼的形态跟另一条紫色对峙着,泾渭分明,互不相容。 老秀才将左手贴在白玉碗的阵法感知处,将自己的感知跟白玉碗的感知阵法融合起来,一瞬间,白玉碗内那两条鱼便分毫毕现的呈现在老秀才的脑海里。老秀才不再迟疑,右手拿出透明的玉壶便将壶内的灵液缓缓的,一丝丝的注入白玉碗内。 透明的液体注入白玉碗后,起初,白玉碗内的两条鱼还是没有什么变化,老秀才也不着急,依旧耐心的继续一丝丝的将透明液体注入进去,等待着那个融合的节点到来。 慢慢的,慢慢的,时间慢慢的一点一点的过去,那个节点终于被老秀才捕捉到了。一捕捉到这个节点,老秀才便马上收起玉壶,细细的查看白玉碗里面的两条鱼。 起初,变化并不明显,慢慢的,紫色鱼的眼珠变成了绿色,绿色的鱼眼睛变成到了紫色,慢慢的又从鱼鳞纹理处发生变化,一片两片……等到两条鱼变成完全对称的形态后便停了下来,不在起变化了。老秀才也不着急,依旧耐心的观看着。又过了一会儿,仿佛有人震动了地面似的,白玉碗内开始出现了一圈圈的波纹,波纹过处,两条鱼的颜色便开始慢慢发生改变,一晃一晃……等到波纹停息,晃动停止,白玉碗内便只剩下半碗的灰色液体。老秀才看见这团灰色液体,抚须一笑,成了。 用过飧食后,老秀才便交代萧修缘将带回来的药材加水三碗,文火熬成半碗后便自回了卧室。 萧修缘收拾完厨房便起火开始熬炼中药,等到差不多剩下半碗时便熄了火去卧室禀告老秀才。老秀才来到厨房后便找了个借口将萧修缘支了出去,又将药壶内的中药倒出泼掉,拿出刚才炼制的那碗灰色液体放在餐桌上。 “修缘,过来一下。”老秀才做完这一切就坐在餐桌前叫唤萧修缘。 “来了。”萧修缘应了一声进了厨房。 “来,将这碗中药喝了。”老秀才指了指桌上那碗灰色液体。 “我?”萧修缘惊愕的用手指了指自己,拜托,您才需要喝药好不好?我身体好不好我心里很清楚,您身体好不好你心里没个点数??? “嗯。”哪知道老秀才很肯定的点点头。 “这?这是中药?”萧修缘快凌乱了,没见过熬制出来的中药是灰色的,我读书少您别骗我!!! “对呀,就是你刚才熬炼的啊!”老秀才瞪着眼睛看着萧修缘,一副你居然不相信我的样子。 “您……,您确定?”萧修缘都快哭了,刚熬炼出来的中药肯定要有热气飘散出来的好不好,您看看您这碗,哪里像是刚熬炼出来的啊??? “快点,快喝下去,对你身体有好处!”老秀才见萧修缘还磨磨唧唧的,便提高了音量,一副你再啰嗦我就生气了的模样。 萧修缘无奈,只能一把抓过那碗灰色液体,闭上眼睛,仰起头,咕噜咕噜,三两口喝了下去,犹如烈士上刑场。 老秀才见萧修缘喝了下去,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起身哼着曲去卧室了。 萧修缘静静站在原地片刻,没发觉什么不妥,也不见身体有其他反应,砸吧一下嘴巴,也没啥味道,便只当是老秀才跟他开了一个玩笑,收拾一下后便回柴房睡觉了。 第二天,老秀才又使坏弄走了萧修缘几滴血液后便回了卧室。回到卧室,老秀才拿出测试石,将手里血液滴了下去,只见测试石开始幽幽发亮,浅绿变绿,又慢慢变成深绿,最后只发出微弱的黄色光芒便停了下来。老秀才满意的点点头,果然,师门记载的这个方法还是管用的,将萧修缘修行资质掩盖成这样最好,能修行,但是又属于那种丢进人堆便不会引人注意的存在。 老秀才收起测试石,于房间正北处摆下一个香案,立上一个香炉,然后又去洗手,再整了整衣冠,然后开始焚上三柱清香插在香炉里。 做完这一切,老秀才又拿出一个白玉盒,白玉盒里面放着五十根如蓍草状的白玉。老秀才双手捧着白玉在香炉过香后便闭眼默念祷告,随后取下一根放回盒内便开始进行占卜。一番繁复的过程后得出初爻,再重复五次这个过程后得出一卦。看到卦象后老秀才便轻轻叹了口气,感叹道:还是不行吗?还是十死无生之象,果然,这机缘变数并不是那么好捕捉的。 老秀才将这些用具收拾好后便在藤椅上坐了下来,双手缓缓揉按着太阳穴,去去疲劳,毕竟每次占卜一次都要耗费大量的心神的。对于会得出这么个卦象,其实老秀才心里也有八九分明了,毕竟自己修为已经所剩无几,今天起上这么一卦,也是自己一时心血来潮之举。罢了罢了,便等最后一次占卜时机到来,那时再全力施为好好起上一卦,至于能否求来一丝变化,为萧修缘博得一线生机,那就全凭机缘造化了。 成州黑火山是大炎国第一高的山峰,拜火教便建于此处。黑火山又有三座山峰,主峰黑火峰,直耸云霄,峥嵘险峻,山上有一殿,名叫通仙殿,乃教主修行场所,非亲近之人不可入内。两侧各有一座辅峰,一名鬼火峰,设有传功殿,乃是拜火教教众习武修行之地,一名黑云峰,设有执法殿,乃主杀伐之地,非武宗以上强者不可入内。两座辅峰比主峰黑火峰略低,如左右侍卫拱卫着黑火峰。 拜火教教主一袭黑衣,外罩黑色披风,脸上带着鬼气森森的面具静静坐在一张鎏金大椅上,右手搭着扶手,左手摸着下巴,思索片刻,下了个决定,随后便运转玄功。于是,执法殿殿主耳边便响起教主阴沉的嗓音:黄泽州,传令下去,令执法三队去往武州黑风镇,秘密监控赵家村,没本尊命令不许轻举妄动,即刻出发。 不消片刻,一队黑衣人便下了黑云峰,直扑黑风镇。 东海蓬莱洲海滨一城池,城内巨贾陈光亮摸着光滑铮亮的脑门焦急的在一条走廊的来来回回走来走去,嘴里念念叨叨:怎么还没出来呢?都这么久了,真急死人了! 房内,一年轻貌美的少妇正满头大汗的嘶喊着。一个稳婆拿着一块热毛巾一边给少妇擦拭额头上的汗珠,一边开口指导少妇怎么呼吸怎么发力。 “来,吸气,心里默数一二三,好,用力!” 床榻上的少妇便听稳婆的言语还是吸气发力,随便便是一声声惨叫。走廊上的陈光亮听得这阵惨叫,心里便是一哆嗦,然后又开始焦急的来回走动着。 “很好,再来一次,来,吸气,一二三,用力……” “啊……,啊……,啊……”又是一阵惨叫…… “报,老爷,门外有一道士求见。”一名厮急匆匆跑过来向陈光亮禀告。 “报,报,报你个头啊!没看见老爷我现在已经急得半死了吗?还见个大头鬼哦!”陈光亮在走廊上已经心急如焚,又被这名厮这么一吓,抬起手就是一记爆栗,并开口大声呵斥。 “无量寿福!陈居士,何必动怒呢!”一仙风道骨,须发皆白,身着白色长袍,手持一柄拂尘,身背一口宝剑,卖相上佳的道士走了进来,微笑着缓声开口。 “你…你…你怎么进来的?谁让你进来的?快快出去!”厮为了挽回之前给老爷留下的坏印象,这一刻便冲过去使劲推搡着这名道士,努力表现出忠心护主的模样。要知道虽然自家老爷脾气不好,可是对待下人却是很大方,伙食薪酬俱是无可挑剔。可以说这份工作有多好,外头便有多少人打破脑袋想钻进来。 哪只自己老爷前一刻还暴跳如雷,这一刻见了这名老道士后竟变得心平气和,一把将自己拉开丢到一边,还和颜悦色的开口道:“不知这位道长来此何为?可有在下效劳之处?富贵,还不快快奉茶。” 好吧,这下这名叫做富贵的厮彻底凌乱了,不见也是你,要见也是你,真是苦逼的厮生涯啊。富贵一遍心里怨念着,一遍跑去端茶水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红尘剑仙》正文 0013:大贤将陨魍魉出 “陈居士不必多礼!贫道来此是因为贵子与贫道有一段师徒缘分。贫道算出今日贵子命中有此一劫,特此前来化解。”老道士拂尘一甩,唱了个喏。 陈光亮这一听老道士嘴里没什么好话,说什么自己儿子有什么劫数,便瞪大牛眼准备发火了。哪里料到老道士用拂尘指了指卧室,微笑示意道:“陈居士,且听。” 陈光亮按捺下准备发火的暴脾气,凝神细细倾听。果不其然,自己最宠爱的妾声音已经渐渐低沉下去了,中气越来越弱,那刘姓稳婆的声音也没一开始时的镇定了。 陈光亮立马换了一副嘴脸,胁肩谄笑道:“道长,道长,还望出手相救!” 老道士便掏出一枚通体雪白,散发着沁人馨香的丹药出来,示意陈光亮叫屋里的稳婆出来。 “刘稳婆,出来一下。”陈光亮立马扯着嗓门吼道。 屋内的刘稳婆见床榻上的少妇气力逐渐不支,已经开始有了一尸两命的征兆,心里头已经在直念阿弥陀佛了。虽说陈员外出手大方人人皆知,但是对这名妾的宠爱那也是众人皆晓,万一这真要一尸两命了,那自己不得给陈员外活活打死啊。这回听到屋外有个不怕死的老道士竟然要进来蹚浑水,心里头竟然暗自有些庆幸,两个人承担怒火总比一个人承担强,虽说打个半死是很凄惨,但是怎么着也比被活活打死强,不是吗? 刘稳婆打开房门,一路跑着跑到陈光亮身边,心翼翼的开口:“陈员外,您叫我?” “去,将这个丹药用水喂给夫人吃下。”陈光亮将从道士手里接过的丹药递给刘稳婆吩咐道。 “哦,就这个?”刘稳婆接过丹药,略带迟疑的发问。 “还不快去!要是夫人出事了看我不打断你的两条腿!”见这刘稳婆还呆在原地不动,陈光亮的瞪大眼睛看着刘稳婆恶狠狠开口威胁道。 “好好好,我这便去。”刘稳婆一见陈光亮发怒了,连忙几步跑进屋里。 “道长,这丹药真的有效?” “居士,不必担心。贫道不拿自己徒弟性命开玩笑。” “好,那就太好了。” 又过了一会,约莫是那枚丹药起了作用,那名少妇气力逐渐恢复,中气声也足了,屋内,刘稳婆的声音也稳定下来了。 “好,加油,已经看到家伙的脑袋了……” “再坚持一下,马上出来了……” “好好好,用力,对,就差一点了……” “哇哇哇……哇哇哇……”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响起,陈光亮紧绷的情绪终于缓解下来,两腿一软,差点没坐地上,伸手抹掉额头上的汗水。 “吱”的一声卧室门被打开了,刘稳婆风风火火的跑出来,对着陈光亮连连拱手道贺:“恭喜员外,贺喜员外,夫人生了个大胖子,母子平安。” “你跑出来做什么?赶紧进去照顾好夫人和公子,少不了你的赏银。”陈光亮见稳婆孩子一出生就马上跑出来,立马训斥道。 刘稳婆也不着恼,笑嘻嘻应了声是便急匆匆又进了卧室了。 “道长,来来来,这边请。”陈光亮训斥完稳婆,连忙引着老道士往正厅奉茶了。 分主次落座后,陈光亮便开口询问:“未知道长现在何处修行,又该如何称呼?” 老道士便抚须开口回道:“贫道道号天机子,乃是当代天机谷谷主。” “啊???天机谷谷主???”陈光亮愕然,这下可不好耍赖皮了,要知道天机谷可是能跟蓬莱圣地剑阁掰手腕的存在,你敢跟他耍赖皮?你是嫌自己命太长了吧…… 陈光亮从来没有觉得哪一刻的银票有此时的烫手,十万两的银票揣在袖里怎么也递不出去,嘴上只好干巴巴的陪着笑,心里却在。你妹的来头不要这么大好不好?原本打算花钱消灾把这老道士送走,然后就可以过上抱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幸福生活。这下好了,刚出生的爱子还没瞧上一眼就让人家给预定走了,这叫人怎么活??? “陈居士不必多虑,贫道此次前来只是化解这次劫数,并无立刻带走贵子的打算。”天机子看出陈光亮内心的纠结忐忑,便出言抚慰。 “那道长的意思是?”陈光亮一听儿子不会马上被带走,便松了一口气,能拖得了多久就多久,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 “十年之后,贫道会来此处带吾徒回天机谷修行。在此期间,还望居士不要多生事端!”天机子仿佛长了一双透视眼,冷冷瞥了陈光亮一眼,似笑未笑。 陈光亮被老道士这么一瞅,额头上的汗珠又迸了出来,这眼神也太渗人了。陈光亮挥手将汗珠拭去,哈哈干笑道:“不会,不会。” “如此最好。那贫道尚有要事在身,告辞了。”天机子起身唱了个喏,转身出门,眨眼间化成一道虹光离开了…… 南海婆娑洲,无情教教主无情幻姬挥手斥退前来服侍的柳儿,“柳儿,你先下去,命令海兰暂时掌管无情教,本尊要闭关一段时间。在本尊闭关期间,不许任何人前来无情崖。” 侍女柳儿低低应了一声,躬身缓缓告退。 赵家村的村民最近总感觉气氛有些压抑,虽说天气还是跟以前一样,但就是会莫名的让人觉得不自在。所以说人是很有灵性的,天生就懂得趋吉避凶,这不,在拜火教执法三队将赵家村监控没几天,敏感的赵家村村民就已经有所察觉。虽然并不确切的知晓这种危险的感觉从哪里来,但是并不妨碍村民们的想象跟讨论。 一条清澈见底的溪,终年环绕着背靠青山的赵家村淙淙流淌。溪的两边种着几丛翠竹,尽管已经是寒冬了,竹叶依然翠绿。一群赵家村的妇女各自端了一大盆衣服正蹲在溪边捣衣。 “翠花,你最近有没有感觉到怪怪的?”正在溪边捣衣的一胖大婶扭过头问身边的另一个妇女。 “诶,美莲,你也有这些种感觉吗?我跟你说啊,前天起夜的时候我顺便去检查下大门有没有关紧,你猜我看到了什么?”正在挥动着捣衣杵的捣衣的翠花一听,便停了下来转身过去跟那胖大婶交流了。 “你看到了什么?”那名胖大婶一听,便立马竖起了耳朵。 “我从门缝往外看,好像看到有只巨大的怪鸟飞在村外的树林里。吓死我了,从没看到过那么大的怪鸟!”翠花右手在那盆脏的衣服擦拭几下,将水渍擦干后往胸口拍了几下。 “啊!翠花,你也看见了!那天我睡得比较晚也看见了,我还以为是我眼花呢!”另一个妇女听完连忙接了一句。 “啊???好可怕啊!”美莲扭头四周看了一下,仿佛怪鸟就藏身在周围,苦着脸紧张兮兮的说道。 “可怕!还有更可怕的呢!你们前些天晚上有没有听见山后的狼嗷声?一连几晚!我都听见了,觉都睡不好!”另一个一看就是睡眠严重不足的妇女闷声应了一句。 “雪花,我胆,你…你…你别说得那么渗人好吗?我毛孔都耸起来了。”美莲都快哭出来了,“你说为什么山后狼会不安的嗷叫?” “不知道,兴许是有大猫吧?”雪花又应了一句,手里不停的挥动捣衣杵,额头都渗出一排细密的汗珠了。 “雪花,你洗那么快做什么?那样不累吗?”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觉得渗得慌。我赶紧把衣服洗了回家去。在家里还稍微安心些。”雪花回了句,手里浆洗速度越来越快。 “等等我啊……等等我……” “我也快好了,等下一起回去。” “啊,我还这么多衣服没洗,我不要一个人在这里啊!!!”美莲胡乱扯过那些脏衣服放入水里随便捣了几下便跟着其他人回村里了。 赵家村私塾,由于老秀才身体原因,一段时间来已经不再授课了。萧修缘为了方便照顾老秀才,索性在老秀才的卧室里搭了个简易的木床,每日每夜的守在老秀才身边,衣不解带。 老秀才平日里都不说话,只是静静坐着回忆往事。偶尔也会开口呢喃几句,什么对不住赵家村村民,救了两个却搭上一村人性命,怎么算都是笔糊涂账之类的话。 萧修缘也明白老秀才这回是大限已至,怕是没多少日子了,所以看向老秀才的眼中满是浓浓的不舍与哀伤。在服侍老秀才躺下睡着后自己便会躺在床上蒙上被子偷偷的哭鼻子,还不敢发出声音,生怕被老秀才知道了。 老秀才呢,其实这段时间睡眠很差,不过担心自己没有入睡萧修缘这孩子便会一直陪着自己,常常会在躺下后一段时间闭上眼睛不动弹,假装自己已经入睡了。所以,对于萧修缘蒙在被子里面哭鼻子老秀才也是知晓的,只是自己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劝慰这孩子,也便假装不知道了。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在短短几年时间就跟这家伙建立了这么深厚的感情,也许这便是缘分吧,老秀才躺在床上如是想。 过完年的正月十五这一天,老秀才感觉身体似乎好了很多,精神头也很充足,往事事无巨细一一浮现在脑海了。 那一年,自己年方十岁,从私塾回家的路上,恩师便从天而将,对自己开口微笑:“家伙,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李浩然。你谁啊?我都不认识你。” “我叫龙布衣。李浩然,你跟我修炼好不好?” “修炼?修炼什么啊?我要赶紧回家,晚了阿姆会着急的,你让开!”想到自己那时候竟敢对着恩师龇牙,老秀才便不由微微一笑。 “回家?你家在哪?我带你回去好不好?”没想到自己恩师居然有这么好的耐性。 “我家在三里外的李家村。不跟你说了,再说回去晚了阿姆真着急了。”自己指了一下家的方向,然后便伸手想要将恩师推开。 “来,抱紧了,别害怕,我带你回家。”恩师说完,便一把抱起自己腾的一下离地而起。而自己呢,吓得死命抱住恩师大腿紧紧闭着眼睛,大气也不敢喘。 可是只过了一刹那,恩师便说到了,浩然可以睁开眼睛了。自己才敢用脚稍微用力点了点地,踏实了才敢睁开眼,睁开眼便看见阿姆正在院子里喂养鸡呢。自己喊了一声阿姆便扑了过去,缠着阿姆说要向这位先生学习本领呢。 然后,自己便跟着恩师开始修行了。那时候自己开始修行时总是笨笨的,多亏恩师在旁边不厌其烦的教导,自己才能有惊无险的闯过那些修行关隘,两年武师,五年武宗,之后恩师便让自己去游历了。 游历时几次遇到危险自己都有惊无险的闯了过来,那时还以为是自己吉人天相呢,直到后来才明白是恩师在暗中保护着自己。想到这,老秀才又自嘲的笑了笑。 等到自己进入武皇境,恩师便突然现身说要去闯飞升仙路了。自己那时候便是依依不舍,泪洒衣襟了,结果却被恩师劈头盖脸一顿臭骂,说自己太过儿女情长了,于修行不利。又说等自己修为有成了便可以在仙界再见了。 哪里知道,再见竟是诀别。恩师为了守护地星,情愿化作禁制之灵……想到这,老秀才心中大为伤感,伸手拭去眼角的泪花。不能再想了,不能再感伤了,今天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大喜大悲坏了心境那就糟糕了,老秀才拄着拐杖,走出卧室,最后一次来到厨房。 用过一碗稀粥后,老秀才笑眯眯的看着萧修缘,“豆芽,这是谁给你起的外号啊?还真贴切。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你就真的像根豆芽菜一样。” “是春丽起的。”萧修缘收拾完厨房又给老秀才倒了杯开水便在老秀才的右手边坐了下来。 “春丽啊,我记得,这孩子挺聪慧的。不过得有几年没见着了吧?”老秀才拉过萧修缘的手拍了拍。 “嗯,得有三四年了。”萧修缘反手抓过老秀才的手轻轻摩挲着。 一老一少便在厨房了唠嗑了一会后,萧修缘又扶着老秀才在私塾外面的空地上走了几圈。老秀才感觉身体有点乏困,便让萧修缘扶着回卧室了。 萧修缘打了盆热水让老秀才泡泡脚,活血去乏,再拿一条干布仔细的将老秀才双脚擦拭干净后便服侍着老秀才躺下了。 半夜,萧修缘躺在木床上半睡半醒,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一只手搭在自己脑门上,想睁开眼睛来看,眼皮子却太沉重了,怎么睁也睁不开。就在这迷迷糊糊之间,萧修缘仿佛看见天上的月亮突然一个化成十个,然后又化成大大不一样的许多个月亮,挂在夜空上闪闪发亮。美,好美啊!萧修缘迷迷糊糊的感叹道。 突然,天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所有天上的月亮开始摇晃起来,慢慢开始坠落,从大到,一个接一个,串成一串,便似那彗星一般带着一串尾巴呼啸着向自己砸落下来。 画面突然一转,睡梦中好像有位慈眉善目的老者拿着一个又大又圆的月饼地给自己,自己估摸着是饿得狠了,接过来三两口就吃了下去。老者又给了自己一个,自己又吃了下去。接连吃了三个后自己似乎还意犹未尽,眼巴巴的看着老者。老者摇了摇头说没想到你这娃娃竟然能承受不止三成气运,不过过犹不及,三成刚刚好。自己刚想问什么,那位老者突然便变成光点四散而去。 萧修缘便紧张的四处寻找。就在这时,耳边突然传了了熟悉的叫喊声:“修缘,醒醒。修缘,醒醒。” 是先生。萧修缘一激灵,立马睁开眼睛坐了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月亮已经爬上了树梢,皎洁的月光透过窗子照了进来,屋子里的一切便似乎披上了银纱,格外清幽。老秀才头戴紫阳巾,身穿一件八卦衣正一脸肃穆的站在萧修缘床前,背后则是一个香案,香案上面立着一个香炉。 “先生,您这是?”萧修缘疑惑的看着老秀才,印象中从未见过老秀才这么打扮过。 “修缘,勿要多说。等下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不然恐有性命之忧。”老秀才厉声吩咐。 萧修缘从未见过老秀才这么严厉的跟自己讲话,知道事态颇为严重,便赶紧点头应下了。 老秀才见萧修缘点头,便右手食指跟中指并拢,从萧修缘耳边划过,一缕头发便夹在手里。 老秀才转过身,大步走到香案前,焚了三柱清香立在香炉,往后退了三步,嘴里念念有词。 由于老秀才诵念速度太快,萧修缘也听得一头雾水,便自恭谨的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喘。 突然,老秀才手里的那缕头发立了起来,无风自燃,不消一会,头发便燃尽了化成灰掉在地上。而头发燃烧散出的青烟却飘在空中聚成一团不曾散去。 青烟渐渐转化成一条盘着的青色蛇,青色蛇蛇首在空中左摇右摆,却不见有其它动作。 突然,老秀才大喊:“修缘,给我一滴你的鲜血。” 萧修缘连忙用嘴将食指咬破,挤了滴血给了老秀才。老秀才伸手一弹,血珠便飞进青色蛇的嘴里。 血珠一进入青色蛇的嘴里,青色蛇便立马忽的一下胀大起来,蛇首摇摆得更急了,咻的一下化成离弦之箭,往屋外飞去。 “修缘,跟着这道青烟走。青烟未散,不可远离。速走!”老秀才大声喝道。 “先生!我……”萧修缘红着眼睛抓着老秀才的袖子不肯离去。 老秀才一挥手,怒声道:“快走,迟了就来不及了。你要留下来给老朽陪葬吗?” 萧修缘跪着地上连连磕头,就是不肯离去。 “修缘,莫让老朽死不瞑目。快走!”老秀才伸出脚踹了萧修缘一下。 萧修缘无奈,叩别老秀才,顺着青烟飞去的方向追了下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红尘剑仙》正文 0014:大贤陨落天地哀 老秀才等萧修缘冲出卧室后,便也自卧室走了出来,来到井边缓缓盘膝坐下,在月色中,竟是显得无比的洒脱,豁达。 十来名黑衣人咻的一下出现了,缓缓将老秀才围了起来。 “队长,刚才有名娃娃从这里出去了,要不要?”一名黑衣人比划了个割喉的动作开口道。 “无妨,左右是个没有修为的娃娃,跑不了多远。待这里事情了结了再过去也不迟。”那名黑衣队长示意手下稍安勿躁,便缓步上前来到老秀才身前站定,拱手开口:“奉拜火教教主之命,执法三队前来请夫子上路!” “皇甫无极竟不敢亲身前来,居然只派了你们几个罗喽过来,看来上次之事把他吓得不轻啊!”老秀才捋了捋胡须微微哂笑。 “在下不知道夫子说些什么。不过,夫子,既然时辰已至,何不就此洒脱离去?”有道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对于曾经的天下第一人,黑衣人是没勇气动手的,只能拖延时间等夫子化道了。 “枉你们跟随拜火教教主多年,居然不知道他就是皇甫无极?”老秀才倒是有些怀疑皇甫无极的动机了,这厮竟把身份隐藏得如此之深。 周围十来名黑衣服你看我我看你,大家都是一脸懵逼。这拜火教教主常年一袭黑衣,脸罩面具,谁吃了雄心豹子胆胆敢去验证教主身份啊???那不是老寿星吃砒霜嫌命太长嘛!!! 老秀才见周围黑衣人俱都沉默不答,显然都是不知情,有心多唠嗑几句,为萧修缘逃跑争取些时间,只是天道目光已经开始在自己身上凝聚了,便缓缓的站了起来。 十来名黑衣人见老秀才站了起来,便收回心神,宁神戒备。尤其是黑衣队长,更是赶紧退回包围圈,不做那出头之鸟。 老秀才见状,微微一笑,也不出言讽刺了,便微闭双眼,放开身体气机,与天道交感。 蓦然,一道明亮的光线亮起,随后便是一阵巨大的响声,之后便见流光四起,宝光闪烁。 爆炸声后,场地只余留三名黑衣人。其中两名黑衣人比较机灵,见亮光亮起,便第一时间激发了保命秘术,虽说伤势不轻,不过总算保下命来。另一名黑衣队长,便是靠着武皇修为硬生生抗下这波伤害,灰头土脸的吐了口血后恨声吩咐,“你们两个,去将之前那个娃娃作了。我把这村里的人解决了便去找你们。” 两名黑衣手下便躬身应了声是,转身追萧修缘去了。是夜,赵家村迎来血腥杀戮之夜,全村之人无一幸免,除了远在断剑山的赵春丽和赵虎。 正月十五月圆夜,大贤陨落,天降流星,群鸟哀鸣,三日不绝。 北原洲,金光寺,渡真和尚焚香跪拜在佛像面前,口诵极乐往生咒,一脸悲苦。 西荒洲,一身乞丐装的周不通望着大炎洲的方向恍然若失,手里的叫花鸡掉落在地都不曾察觉,口里低声哀叹:“夫子,您这一去,便是擎天之柱倒塌,天地将覆了。” 东海蓬莱洲,赵东来已经连续几日几夜站在剑阁最高的望天山不曾下来了。这夜,看见天降看流星,竟至跪在地上失声痛哭:“夫子,恩师,您一路走好!东来无能,愧对于你!东来无能,愧对于你啊!!!” 东海海滨一城池,据城内巨贾陈光亮后来回忆所说,正月十五那夜,自己宝贝儿子陈诗剑睡到半夜醒了过来,伸出双手呵呵直笑。窗外,便有一个银盘大的月亮飞了进来,直直没进陈诗剑的胸口消失不见。 南海婆娑洲,待到老秀才化道后留下的三成气运融入婆娑洲后,所有在婆娑洲修行之人便感觉头顶一空,仿佛有什么障碍被消融了似的,神台一片清明。 绝情教教主幻姬待南海婆娑洲气运补全,便不再迟疑,催动修为,全力感知天道运转气机,试图将自身气机与天道产生共鸣。 几大尊者感应到有人捕捉天道气机,纷纷将目光投向南海婆娑洲。 一道威严的声音在每一位武皇心头响起:“欲登尊者境,请上登天梯。” 一条通体洁白的白玉阶梯便凌空架立在婆娑洲上空,仙气氤氲,神秘莫测。 几息过后,却无一人去登登天梯。 “欲登尊者境,请上登天梯。三息后,天梯隐。”又一道威严的声音响了起来。 “呵呵,俱是一群魑魅魍魉之辈。登天梯,入尊者,舍我其谁!”无情教教主幻姬心里不屑的哂笑,腾身飞起,落在登天梯上,长裙飘飘,双目冷傲灵动,气质清雅高华。 “雪姬!!!是你吗?雪姬!!!”皇甫无极看着登天梯上这名倾国倾城的女者,一阵失神,嘴里低声惊呼。 无情教教主幻姬在登天梯上静立片刻,见无人前来,便不再等待,转身缓步踏上登天梯。 一层,两层,三层……很快便登完了前面的三十层台阶。 “呵呵,还真有耐性。”无情幻姬嘴角微微一扯,继续踏步前行。 很快,又是十几层台阶走完了,就在无情教主幻姬将将台上五十层台阶时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无情教主,请稍等,封某不才,前来讨教几招!”却是南海剑派门主封血衣。 无情教教主幻姬嘴角一扯,似笑非笑,“哟,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封门主啊!!!那呆会还请封门主手下留情咯。” 封血衣老脸一红,知道这女子牙齿伶俐,言语交锋自己是讨不到好处的,拱手抱拳说了声得罪了便挥剑攻了过去。 封血衣自从上次在无情教立教大典大丢颜面后便回去闭关刻苦修炼,所以此番剑法施展开来竟是气象万千,诡幻莫测。 无情教教主幻姬自上次立教后便得了无数天材地宝,又请煅剑名师打造了一把红玉宝剑,属性跟自己的无情大道颇为契合,是以此番登天梯,渡深海,入尊者是志在必得。 这回看见曾经的手下败将前来挑衅,有心迅速拿下封血衣立威用以震慑旁人,便手持红玉宝剑,运转真元,将无情剑诀施展开来。 “封门主,您用这么点东西就想将我打发,是不是太瞧不起人了?”无情幻姬将攻势化解,出口嘲笑。 封血衣见攻势被无情教主轻易化解,又被这么一嘲弄,脸色漆黑如锅底,一发狠,将自己闭关领悟的诡幻大道尽数施展开来。一时间,登天梯上尽是剑影,虚虚实实,弯弯转转,变幻莫测。 无情幻姬见封血衣浑然不觉便已入彀,遂将自己领悟的无情大道催发出来,登时高下立判。无情大道气场瞬间碾压了诡幻大道气场,受此影响,封血衣便再次被无情大道影响了心神。无情教教主幻姬又是几式无情剑法使了出来,便又再一次将封血衣拍飞登仙台。 “封门主,承让了。”无情幻姬将一缕秀发挽到耳后,嘴微启。不待封血衣回答,便提着长剑又一步一步登上台阶。 “竟是无情大道。雪姬,你我之间难道再也没有半点情分了吗?”皇甫无极一脸苦涩,右手轻轻抚摸着一个替身娃娃。当年,最为宠爱的雪姬立志修行,自己便担心她会遭遇不测,特意搜尽天材地宝方才打造出这么一个替身娃娃,结果,没等打造成功,便已分别。 “西荒无情鬼叟前来领教。”一名鬼气森森的驼背老者似缓实快,在无情幻姬踏上第六十个台阶的时候追了上来,一式幽冥鬼爪朝无情教主幻姬当头罩了下去。 鬼爪一出,生死莫问。 赵东来看着无情鬼叟,电目带火,无情鬼叟,想不到你竟跑到婆娑洲去了,难怪在西荒怎么也寻你不得。不过,既然你在婆娑洲现身,那么你就把命留在婆娑洲吧,为那无辜惨死的一百二十名婴儿偿命忏悔吧。 原来,这无情鬼叟为了修行幽冥鬼爪,竟残害了一百二十名刚出生不久的婴儿。刚好被彼时在西荒的赵无极撞见了,赵无极便追上去将无情鬼叟一剑枭首了。待到后来得知,原来无情鬼叟竟是有两个人,乃孪生兄弟,皆是修行幽冥鬼爪,对外俱称无情鬼叟,所以当初便有一人成了漏之鱼。当赵无极得知这个情况再去追剿无情鬼叟时,已经没有了任何的踪迹了。想不到,这家伙竟是逃到了南海婆娑洲。 这无情鬼叟也知道自己所做之事天怒人怨,只是为了大道修行,也是在所不惜。在自己孪生兄弟被赵无极一剑枭首后便一路仓惶逃入南海婆娑洲隐匿修行。这回得见登天梯,便明白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了,不然便只能一辈子当只土拨鼠窝在地底下不见天日了。 “呵呵,呵呵,呵呵呵。就你,也敢自称无情!!!只是借由婴儿死亡后散发的纯净死气来修行的无情道罢了。”无情幻姬红玉宝剑剑气纵横交错,剑意咄咄逼人。 无情鬼叟这下是假李逵遇上真李逵了,有苦自知。自己修行的无情道全面被无情教主压制,一身修为十成发挥不出三成,眼见即将落败,伸手挥发一片黑烟,便已打算抽身退去。 话说这道黑烟乃是无情鬼叟用婴儿头骨加上一些剧毒之物炼制而成,腥臭无比。无情教教主幻姬乃是爱洁之人,见无情鬼叟劈头盖脸的给你洒了这么多秽毒之物,心下恨极,鼓起真元袖子一挥,将这黑烟荡散后便见无情鬼叟正要逃窜,一式“红颜未老恩先逝,最是无情帝王家”使了出来,宝剑离手,一剑穿心,便将无情鬼叟钉死在登天梯了。 无情幻姬剑诀一掐,红玉宝剑便飞回手里,掏出一条白手帕将红玉宝剑仔细擦拭干净后,便继续攀登登天梯了。 “北原离刀,请无情教主指教。” “东海浩然书院教谕孟广子,请无情教教主指教。” “大炎断剑山煅心剑,有请无情教教主指点。” …… 无情教教主幻姬又接连打败了几名前来挑战的武皇后,也是感到一阵疲惫,真元也开始告急,索性就盘膝坐在登天梯上,运功调息。 “嗯,对,雪姬,最后这几步千万别着急。掌握好节奏,你一定可以做到的!”皇甫无极已经紧张到手上青筋尽起,自己仍浑然不觉。 就在这时,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好了,女娃,你该下来了,后面就由我搬山童子来走好了。”一个一米出头,样貌十来岁,走路却震得地面摇晃的童子大踏步走了过来,一步一步走近登天梯。 “糟了,怎么会是他?”皇甫无极失声低喊。 另外几名尊者目光也是一阵急缩,显然这名搬山童子来头不。 话说这搬山童子,已经是一只脚跨进尊者境了,只是修行力之大道,讲究一力降十会,缺乏变通,是以每每被卡在神魂海,算不得真正的尊者境。 就在搬山童子竟要踏足登天梯时,浩然书院的孟广子走出来拱手行了一礼,“搬山前辈,请稍等,待无情教主调息完毕您再上去也不迟。” “哦,你这酸儒要来阻我?”搬山童子斜视。 “不敢,前辈修为震古烁今,想必不会行那乘人之危之事!”孟广子不卑不亢顶了句。 “给我起开!”搬山童子手掌一拍,卷起一阵狂风,便要将孟广子像拍苍蝇一样给赶走。 孟广子持笔疾书,欲要将这股狂风定住。奈何实力悬殊太大,一篇定风波只写了不到一半字迹便宣告破碎,人也被震飞出去,摔倒在地。 “就你这点微末本事,也来行这英雄救美之事!”搬山童子转头不屑的看了一眼,便想上了登天梯。 孟广子被搬山童子这么一讽刺,刚才涌到嘴里又强行咽了下去的鲜血便喷了出来。 “该死的搬山童子,真以为没人治得了你吗?”皇甫无极目光森然,手指快速掐算着。 “断剑山煅心剑莫问剑,请搬山前辈指教。”断剑山煅心剑一袭青色长袍,手持青锋剑,立在搬山童子前。 “喔!又来一个不怕死的!真以为老夫不敢下死手吗???嗯???”搬山童子须发皆张,语气森然。 “怕,但在下更怕心里这柄剑折了。”煅心剑面对搬山童子,傲骨嶙嶙,风骨峻峭。 “好说,好说。今日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剑硬,还是你的骨头硬!”搬山童子知道不把这只苍蝇赶走,怕是没那么顺利上那登天梯了,当头一拳便朝煅心剑莫问剑砸了过去。 莫问剑眼神急剧收缩,周围空气似乎都快凝固了,一举一动都很困难,来不及运使任何剑法,只来得及将双手交错举在额前,一股巨力便从手臂处传了过来。 挡无可挡,莫问剑勉强支撑两息后便支撑不住,双手被砸得向后退,狠狠磕在额头上,便眼冒金星,踉跄后退。 莫问剑晃了晃脑袋,眼前的搬山童子已经幻化成好几个了,耳便便是搬山童子哈哈大笑的嘲笑声:“哈哈……,就你这么个货色,老夫一只手可以打好几个。哈哈哈……” 莫问剑努力的将脑海中的晕眩感驱逐出去,伸手擦去鬓角处的汗珠,青锋剑斜指,“再请教。” 搬山童子大踏步追过来,仍是一拳砸下。 莫问剑知道不可以再受搬山童子气场影响,便将一身速度发挥到了极致。 场中便只看见一群莫问剑挥剑不断往中间的搬山童子刺去。 搬山童子却是理也不理,仍旧一拳一圈地朝着飞来的莫问剑砸了过去。 莫问剑不敢与搬山童子拳头交锋,剑势一换再换。搬山童子却是得势不饶人,一拳更比一拳急。 很快,搬山童子的气场便完全催发开来,空气又变得沉滞了,莫问剑的速度便避无可避的降了下来。 搬山童子见状,嘿嘿低笑,一式“烽火流星”便是几十道虚虚实实的拳影。莫问剑无从分辨,便只能挥剑尽力将拳影抵挡下来。 一阵砰砰声响起,莫问剑便被砸飞了出去,瘫在地上,挣扎了半天也站不起来,鲜血汩汩流出,很快便将长袍染红了。 孟广子连忙飞跃过去,掏出一盒丹药便往莫问剑嘴里塞,“莫兄,莫兄,你怎么样了?” 莫问剑仰头惨然一笑,便昏厥过去。 孟广子便赶紧抱起莫问剑,离开登天梯了。 “哼…不知好歹的东西!”搬山童子傲然一笑,踏上登天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红尘剑仙》正文 0015:霸道因果斩搬山 搬山童子扫除眼前两个障碍后,登天梯上便是一片坦途。天梯尽头,无情教教主依然在调息打坐,对下面发生的事充耳不闻。 话说这搬山童子心中也是充斥着一股戾气,自己三次召唤天梯次数用尽,但是却每每被卡在神魂海不能寸进,结果只能霸占别人召唤天梯的名额去渡神魂海,给自己整了个“登天一霸”的美称。 唉……当初三千大道自己修行什么不好,偏偏修练力之大道,结果,神魂海内的那些变态……唉……不提也罢,想起来都是泪。只是,纵然被虐千百遍,自己也只能待之如初恋了,这回入不了尊者境,只怕是再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搬山童子将一切思绪抛出脑后,保持神台一片清明,便开始大踏步登上天梯,一路冲上天梯尽头。 尽头处,无情教教主幻姬心里暗自叹息一声,这回只怕真真遇上生死大敌了,稍微不慎,便是身首异处的结局了,可惜,一身真元只恢复了七八成,让眼下这局面更是显得凶险万分了。 无情教教主幻姬缓缓起身,神情肃穆,催发无情法决,抢先布置无情气场,生死搏斗,容不得丝毫差错,先机,自己是必须捏在手里的。 搬山童子如一头发疯的公牛般冲了上来,冲了进无情气场,像柄凿子般狠狠凿了进去。很快,力之气场便以搬山童子为中心缓缓扩散开来。 一寸,两寸,三寸,一尺,两尺,三尺,达到三尺后便不能寸进了。虽然搬山童子修行时间较长,修为较为深厚,但是无情大道在三千大道排名却是极为靠前的,是以两个人气场争锋暂时斗了个旗鼓相当。 只是,对于力修来说,三尺便是一个天地了。在这三尺天地,力修便是主宰,拥有绝对的掌控力,可以说,基本上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 皇甫无极见雪姬的无情气场压制不住力之气场,一双浓眉便皱了起来,以往不见的不安情绪竟渐渐在心头弥散开来。 “呵呵……女娃……现在自己滚下天梯还可以保住一条命,不然等下搬山爷爷就拧下你的脑袋来当尿壶了!”搬山童子掌控住三尺地,心头大定,仰头嚣张道。 “砰”皇甫无极须发皆张,一掌拍在身前的金丝檀木桌上,金丝檀木桌便化为齑粉,“好胆!找死!!!” 无情教教主幻姬已经运使无情法决,一身情感俱已冰封,怎会害怕搬山童子的威胁,振臂一抬,剑指搬山,冷声讥笑:“这便是大名鼎鼎的登天一霸搬山童子吗?果然人如其名,不折不扣的豆丁一枚呀!” “你!”搬山童子平生最恨别人拿他的身高说事,这回被无情教教主幻姬戳中痛处,跳脚大喝:“好!好!好得很!搬山爷爷今天还非得把你砸成肉饼不可了。” 无情教教主幻姬冷眼看着搬山童子一蹦一跳的叫嚣着,有心再刺激一下搬山童子,便展颜微笑道:“来,豆丁,你人这么,跳起来感觉有点萌。快过来,姐姐帮你在脑门上扎上一剑,这样跳起来感觉会比较威风!” “牙尖嘴利!看爷撕烂你的嘴!”搬山童子言语讨不到好处,便不再废话,跳起来一巴掌朝无情教主掴了过去。 无情教主幻姬情感冰封,顺着无情气场波动的轨迹滑了过去,一下子出现在搬山童子身后,一式“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使了出来,剑尖直指搬山童子后心。 只是搬山童子力之气场虽然缺乏变化,但却是异常的朴实厚重,剑尖扎进气场三寸,便后继乏力,再难寸进。 “女娃,你这软绵绵的没力气啊!是不是昨夜操劳过度啊?”搬山童子转身开口嘲笑,打击无情教主的无情心境。 无情教主幻姬这一剑本是存了试探之心,无功而返也在意料之中,只是搬山童子这力之气场竟是如此的厚实,倒是出乎意料了,事情便变得有些棘手了。 无情教主幻姬收剑再刺,剑气喷薄而出,便似一片箭雨朝搬山童子飞射过去。 搬山童子哈哈一笑,却不闪不避,直直朝无情教主冲将过来。箭雨扎进搬山童子身前两尺处便停了下来,动弹不得。搬山童子伸手一圈,将箭雨捏在手里,反手一挥,那片箭雨便带起一阵破空声“咻”地往无情教主飞射了过去。 无情教主幻姬心下微微一吃惊,脚踏无情气场节点瞬间出现在另一个方位,避开了迎面射过来的箭雨。 搬山童子见无情教主轻易便闪开了这次攻击,知道必是无情气场搞的鬼,于是一式“烽火流星”打了出来,一瞬间,天梯尽头处便全是拳影,再不复见无情教主了。 无情教主幻姬精神早已高度集中,见搬山童子挥起一大片虚虚实实的拳影砸了过来,当下运转身法,身似柔柳,随拳风摆动,将大多数拳影躲避过去,偶尔有些实在躲避不及的,便踏着无情气场节点避开了。 拳影尽散,场中便见无情教主幻姬手掐剑诀跟搬山童子对峙着。两个人这下子都觉得有些为难了。 无情教主幻姬看着搬山童子,便似那老虎咬刺猬,无从下嘴。反过来搬山童子看着无情教主呢,则是抡起铁锤砸苍蝇,怎么打都打不着。于是,战斗便僵持住了。 两个人一边紧张的对峙着,一边各自思索破局的方法。 突然,搬山童子抬腿一脚狠狠踏下,简简单单一式“隔山打牛”将一股真元打入脚下,阴森冷笑道:“女娃,你这气场就数这些节点难缠,待搬山爷爷摸索透了便是你的死期了。” 那股真元一侵入无情气场,便迅速分化成十来股真元顺着气场波动轨迹游走,意图搜索那些隐藏的节点。 无情教主幻姬马上运转真元,试图将入侵过来的真元驱逐出去。 搬山童子嘿嘿一笑,又是一脚踏下。 无情教主幻姬这边刚将几股真元驱逐出去,便又感觉到又有十来股真元入侵过来了。知道自己修为终究跟搬山童子有着明显差距,真元比拼自己那是万万比不过的。 无情教主幻姬知道胜负便在顷刻之间了,若是气场节点被搬山童子摸索透了,那自己便回天乏术,在劫难逃了。 于是,无情教主幻姬索性放开无情气场,右脚一圈一点,踏进气场节点。场中便看见一个又一个无情幻姬面无表情运使各种不同剑势围绕着搬山童子接连出现。 搬山童子力守身前三尺地,脚下不停的将真元送进无情气场。 一个又一个幻化出的无情幻姬升腾而起,带起一连串残影在空中汇成一个真正的鲜活的无情教主幻姬。这时,空中便有无数花瓣纷纷扬扬洒落下来,落进搬山童子的气场里便将气场消融掉。很快,鲜花落尽,搬山童子的气场便只剩下身前三寸地了。 这时便见无情教主幻姬双眸如水,带着似乎能看透一切的冰冷,拖着绮丽的霓裳羽衣顺着无情气场轨迹旋转着飘落下来,便似那九天仙女下了凡尘。 无情教主幻姬落地后又“咻”的一跃而起,向后一扬,长长的水袖在空中划出个完美的弧度,既迷醉了眼也迷醉了心,尔后朱唇微启,柔声清唱:“少年听雨歌楼上……” 这歌声便如黄莺出谷,宛转悠扬,似水如歌,清澈动听,又如空谷幽兰,酥软人心,让人沉浸其中,不愿醒来。 而隐藏在这动人心魄的美丽当中却那是吞吐不定的无情剑芒。 “好!好!竟然是霓裳剑舞!”皇甫无极目露赞叹,这雪姬还像以往那样,时不时能够带来惊喜。 就在搬山童子略为分身的一刹那,无情教主幻姬也正好唱到“悲欢离合总无情”,便不假思索一式无情剑法自然而然的使了出来,完美嵌入剑舞中。 因为太完美,所以当剑刃将将及身时搬山童子才发觉不对,连忙将最近领悟出的力量漩涡布置在要害处。 力量漩涡一出现,马上将无情教主本来刺向心口的剑势成功带偏,往左肋下滑去。虽然成功带起一串血雨,但对于修炼力之大道的搬山童子来说,却只是一道伤口。 “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无情教主虽然神来一式被化解,却也不着急,依旧柔声清唱,剑势却是得势不饶人,一点一刺,为搬山童子再添两道伤口。 “你个风骚的娘们!又唱又跳的唱戏啊???”搬山童子跳脚大骂。,真元却是一刻不停的在无情气场游走,搜索着那些隐藏的节点。 无情教主幻姬却是理也不理,自顾自轻声吟唱;“寂寞深闺,柔肠一寸愁千缕……” 无情气场便随着无情教主幻姬的歌声起伏着,如那汹涌的波涛,一波一波不断冲击着搬山童子的力之气场。整个天梯尽头,便弥漫着一股哀婉,凄凉,决绝的意境。 搬山童子作战向来喜欢直来直往,大开大合,今朝碰见一个拥有这么古怪气场和意境的无情教主,心里头也是异常憋屈。当下撑开气场,便似那海中礁石,苦苦抵挡着波浪一波一波的侵袭,心里却在暗自发狠:再给我点时间,已经快将这个气场节点摸索透了。待你搬山爷爷将这古怪的气场摸索透了,到时候这娘们还不是想搓圆就搓圆,想捏扁就捏扁。 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起了濛濛细雨,天梯尽头便若隐若现。无情教主幻姬便真真成为了广寒仙女,在迷雾中翩翩起舞。 不,这并不是下起什么雨,竟然是无情教主幻姬将无情气场催发到极致后撞击搬山童子力之气场迸发的水汽实质化了。 这时,无情教主跟搬山童子两人的打斗已经趋于白热化了。无情教主幻姬虽说每一次攻击都会成功在搬山童子身上添一道伤口,但是每每紧要关头都会被力量漩涡影响,落到搬山童子身上便只能算是伤。 搬山童子呢,虽然说可以用力量漩涡护住要害,但是就这么一会功夫,身上已经有了几十道伤口了。尽管这些伤口对于力修来说不痛不痒,但长这么大,自己什么时候挨过这么毒的打?这娘皮,看着娇滴滴,下起手来还真不含糊。不过,等下捏碎她脖子是想必痛快感会异常强烈吧。想到这,搬山童子便不由地有些兴奋,再等等,马上就摸索透了,嘿嘿…… 无情教主幻姬已经将自创的无情剑法施展了个七七八八,却始终拿不下搬山童子,而自己真元也慢慢开始告罄了,心知若是不施展霹雳手段,等待自己的便是落败身死了。于是剑舞再换,身形便如一片柳絮在无情气场中飘飘荡荡。 搬山童子见无情教主施展这么诡异的身法,心知接下来必是必杀技了,当下抱元守一,凝神戒备。 一道飘飘渺渺,飘忽不定,哀愁凄婉的声音响了起来:“二月杨花轻复微,春风摇荡惹人衣。他家本事无情物,一任南飞又北飞。” 随后便见场中出现了许许多多个无情幻姬,有伤心落泪的,有掩面哭泣的,有梨花带雨的,有抚琴清唱的,有南去回首北顾的…… 皇甫无极见着这么多个伤心画面,便是悲从中来,失声呢喃:雪姬,本尊对不起你!当初本尊不该那么对你,害你如此伤心!本尊错了…… 场中无情气场瞬间达到高峰,幻化出滔天巨浪便朝搬山童子一头扑了过去。而那些幻化出来的无情幻姬,每个都突然变出一把红玉宝剑,持剑在手,腾身而起跃入无情气场幻化出的滔天巨浪消失不见。 巨浪渐渐退去,美妙的歌声戛然而止,空中仿佛刮起一道微风,便有无数似雪花洁白的柳絮纷纷扬扬,漫天飞舞,带着如同命运那般捉摸不透的轨迹。 每一片纷飞的柳絮划过搬山童子,便带起一串血滴,柳絮飘散后,搬山童子全身上下便俱是密密麻麻的伤口,整个人便显得异常狰狞恐怖。 柳絮散尽,无情教主幻姬身形渐渐显现出来。只见她右手持剑,剑尖扎过搬山童子心脏后又透背而出,约莫着此番体力真元消耗太大,整个人便微微有些娇喘。 而搬山童子呢,却是面无表情的看着无情教主,片刻后,突然咧嘴一笑,却是比哭还难看。 无情教主幻姬心下大吃一惊,便想抽剑后退。 搬山童子双手握住剑身,飞起一脚便将无情教主踹倒在地。 无情教主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直直飞落倒地,挣扎着做了起来,颤抖着手指着搬山童子,“你…你…怎么会?” “雪姬!”皇甫无极惊呼出声,流火宝剑依然出鞘。 “怎么会没死,对吧?”搬山童子也不将长剑从体内拔出,便一步一步走向无情教主,边走便将嘴里的血沫吐掉,“若不是你搬山爷爷最后终于成功摸索透你那气场的节点,最后那一剑爷爷还真躲不过去。可惜呀,你搬山爷爷命不该绝。摸索透了节点后,爷爷便知道你这最后必杀一剑会从哪里来,便提前将心脏偏移一寸了。” “怎么会这样?这次尊者不应该是南海婆娑洲人吗?我是在婆娑洲入的武皇,又特意将自身气运融入婆娑洲,到头来竟是一场空吗?这天意呵……”无情教主幻姬仰起头,眼神迷离的看着上空,低声呢喃。 “什么天意!狗屁玩意!搬山爷爷偏不信这一套。什么三次天梯次数用尽,此生不得入尊者。待搬山爷爷了结了你,便去闯那神魂海,哈哈哈……”搬山童子哈哈笑着走到无情教主身边缓缓蹲了下来,伸出枯黑的右手摸上了无情教主雪白的脖颈,舔了舔嘴唇,咧嘴笑道:“这么细腻,娇柔的皮肤,等下用力拧下去,那咔擦声想必会异常美妙动听吧?” 无情教主幻姬瞥了一眼搬山童子,仰头遥望,惨然一笑,随后缓缓闭上双眸,滑落下一颗珠泪。 就在搬山童子欲要发力拧断无情教主脖颈时,一道细的红色光线由远及近,极速的穿过搬山童子的脑袋后便消失不见。却是皇甫无极算定因果,一式“天地因果一线牵”及时救下了无情教主。 搬山童子保持着蹲着的姿势,脑袋却“砰”的像个西瓜炸裂开来。登天一霸,最终命丧登天梯。 无情教主幻姬本来已经闭目等死,突然听闻脑海一道威严声音响起:“无情教主幻姬,历经磨练,踏完登天梯,可入神魂海!”随后,便感觉有一股纯净至极的能量涌入自己身体,一身伤势便已恢复,精气神也在片刻间达到巅峰。 无情教主幻姬睁眼一看,便看见搬山童子已经成为一具无头尸体,随后又是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身为尊者,却插手天梯之争,按律当斩,以儆效尤。” 话音一落,一道灰色的光线便带着滔天的毁灭气息扑向大炎洲。 “咔擦”一声,皇甫无极手中的替身娃娃便碎裂开来,灰色光线还不肯散去,顺着替身娃娃的气息钻进皇甫无极的体内,又斩断了一半寿元后才消失不见。 皇甫无极面露苦涩,原本便已不足百的寿元再被拦腰一切,很多计划便要加快实施放手一搏了,不然等待自己的便是身死道消了。 无情教主幻姬怔怔的看向大炎洲,内心情感便已泛起轩然大波,无情道心摇摇欲坠。就在这时,一股巨大的吸引力便将无情教主吸进了神魂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红尘剑仙》正文 0016:萧修缘逃出生天 话说当夜萧修缘叩别老秀才,便跟着青色灵蛇一路往赵家村外跑去。 两名隐身树梢的黑衣人瞧着很纳闷,这大半夜的一个毫无修为傍身的少年瞎跑什么呢?乖乖留在赵家村等死不好吗?毫无知觉的死去总比被人一巴掌拍碎脑瓜强吧?正当黑衣人想一巴掌拍死这名不安分的少年时,耳边便传来队长命令集合的召唤声。 当中一名黑衣人便运转真元屈指一弹,一道凌厉的指风便带起“咻”的破空声往萧修缘的后脑勺飞射过去。 奔跑中的萧修缘脚下不知道绊到什么,突然一个踉跄,身形顿时一矮,却恰好避过了那道指风。 那道指风径直往前射去,发出一道“咄”的声音后便深深没进树干里。 前面引路的青色灵蛇突然往左一拐,萧修缘便也跟着往左一拐,一下子消失在两名黑衣人的视线中了。 显然,那条引路的青色灵蛇甚是神秘,非神通广大或血脉联系之人不得见。至少,现在那两名黑衣人便毫无察觉,一个个不敢置信的张大嘴巴,吐槽了句,“我操!!!” 有心追上前去了结那名少年的性命,但是想到自家队长生平最恨迟到之人,处罚起来手段堪称恐怖,两名黑衣人便对视一眼,腾身而起前去集合了。左右不过是个毫无修为之人,再能跑,又能跑到哪里去呢!先集合要紧,处罚什么的还是不要了,留给别人好吧,两名黑衣人如是想。 萧修缘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躲过一劫,依旧喘着粗气跟着青蛇奔跑。幸好今晚月色甚是明亮,便是在山间路奔跑借着月色也依稀分辨得清,不必顾虑一脚踏空摔下山去。 青色蛇引领萧修缘一路避开猎人陷阱和毒虫猛兽跑到赵家村后大青山山腰处的一颗大树下便缓缓消散了。 萧修缘一手叉腰一手扶着树干喘着粗气,豆大的汗水顺着苍白的脸庞不停滑落在地,由于剧烈奔跑呼吸不匀加上缺氧脑袋便觉得有些晕眩。 “呼呼……呼呼……”萧修缘努力的调匀气息,将那颗快要从嗓子里蹦跳出来的心脏安抚下去。待晕眩感稍退,萧修缘便背靠着树干对着天空那轮明月出神。 虽然明知道先生寿元已尽,但是今晚面临生死离别时萧修缘还是很不舍,很迷茫,还有对赵家村村民的担忧。先生应该是个有大本事之人,至少,他的仇人,也只敢在他寿元已尽的时候才敢前来。萧修缘心里想着,只是想到这几年与先生相依为命,这下骤然离别,便又悲从中来,泪水便一直在眼眶里打转。 听先生语气,赵家村今晚好像会发生大事,但愿村民不要有事才好。 这赵家村自己应该是回不去了,今后自己要去哪里呢?自己能够做些什么呢?一时间,萧修缘思绪万千。 不知道过了多久,萧修缘突然听见一粗一细两道声音响起,当下便屏住呼吸,凝神静听。 “真晦气!妈的,看见那几道宝光还以为有什么宝物出土呢!没想到却是有人引爆了储物装备。”这是那道粗的嗓音。 “是啊!真他娘的牛掰,看样子那储物装备品质还不低,居然能发出那么明亮的光芒。哎哟,真馋死老子了,老子长这么大还没得过储物装备呢!”另一道尖细的嗓音跟着响起。 “裂枣,你说,会不会是储物装备主人不敌那名武皇才引爆的储物装备的吧?” “应该是吧。不然那名武皇也不会发疯似的去屠杀那些手无寸铁的村民。还好我们跑得快,不然宝贝没捞着倒先把命送了。还有,歪瓜,再跟你强调一次,叫我张动地,动地,听明白没有?” “知道了,裂枣。那你也不许叫我歪瓜,要叫我张惊天,我还是你大哥呢!谁?谁在树后面?快给你大爷滚出来!” 萧修缘一听到有人在屠杀村民,心神激荡之下脚下不觉微微一用力,枯细的树枝便不堪被压发出轻微的“咔擦”声,却被那两人察觉了。 “谁?还不滚出来?非要我们兄弟请你出来不可?”歪瓜裂枣这两人也是没料到三更半夜会有人不睡觉跑来山腰来赏月的,一时不察皆是被吓了一跳,抄起家伙宁神戒备的看向树后。 萧修缘心知此番必是躲不过去了,深呼口气定了定心神便从树后走了出来,正欲开口打招呼时却忍俊不禁“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外面这两人,长得果然对得起他们的名字跟外号。 只见其中一人身高七尺,肤色黝黑,形销骨立,罩着一件麻布长袍,枯瘦的双手握着一根漆黑的铁棍,长得獐头鼠目,两边的脸颊高低不平,导致五官也跟着有些扭曲,便似出生时太着急出门结果给夹成这般模样。 另一个却是身高约莫四尺出头,长得浓眉斜眼,白胖的脸上星罗密布着一颗颗的麻子,身着一身蓝绿相间的武士服,双手提着一对八角锤,正歪着脑袋看着自己。 “你这子,居然敢嘲笑本大爷!!!看爷不一棍捅死你!”那名持棍男子见萧修缘笑出声来,恶狠狠的开口威胁道,手里的铁棍不断点击地面,发出一阵“咚咚”声。 “兄弟别害怕,我是张惊天,他是张动地。你是哪儿人?怎么大半夜会在此处?”那名麻脸胖子一见是个没有修为的半大子,心神便放松下来,将两只八角锤别在腰间,走向萧修缘。 萧修缘不知道这两人心里作何打算,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便开口说道:“在下非本地人氏,跟随师傅游历至此。师傅见此处有宝光出现,便令在下在此等候,估计等下便会回返。” 张惊天一靠近萧修缘,便伸出蒲扇般的手掌往萧修缘肩上一拍。 萧修缘顿时觉得身子一麻,便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耳边便传来张惊天得意的笑声:“你这娃子不实诚,浑身上下没半点真元波动还敢骗老子说什么出来游历!” “在下不久前才拜入师门,尚未开始修行,所以身上才没有真元波动。”萧修缘身体动弹不得,嘴上却依旧开口胡诌,为了增加说服力,不得不自吹自擂的继续编道:“不过师傅说在下资质过人,乃是百年一遇的天才,所以……”接下去便是一副你懂得的样子。 张惊天见萧修缘说的煞有其事,便揪住萧修缘的手臂一屁股坐在地上。 萧修缘只觉得一股大力传来,便不由的也跟着坐了下去。 张惊天坐在地上,又从腰间摸出一枚测试石,伸出另一只手抓起萧修缘的手掌。仔细一瞧,乐了,这子不知道什么摔倒擦破手指了,正好。 张惊天抓起萧修缘刚才咬破的食指便像擦火柴似的用力往测试石一划,测试石便幽幽的亮了起来。 萧修缘只觉得一阵钻心的疼痛,身体不由一哆嗦,心尖儿也跟着轻轻颤抖几下,心里破口大骂这个混家伙。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老子了!”张动地看着张惊天手里发着微弱黄色光芒的测试石,捂住肚子哈哈大笑:“就你这中下资质,也敢说是百年一遇,哈哈哈,笑死老子了。那老子中中资质不是千年一遇了吗?哈哈哈……” “唉,蚊子腿再也是肉啊。卖到七杀楼也能值颗元气丹。”张惊天却是笑眯眯的看着测试石,嘴里声的嘀咕着。 原来这惊天动地二人,乃是散修,不知道得了什么机缘传承,竟然一路修炼到了武宗境,只是没有门派靠山,这每一步往上走便显得千难万难。有心加入宗门修炼,只是这大门派呢,修行资源有是有,但是看不上这种野修散修,路子不对。门派本身就资源匮乏,哪里还有多余的资源去哺育别人呢。便是当个客卿,两人都嫌门派规矩繁多不自在,索性便当起了人贩子,掳掠些资质不错的少年卖到七杀楼换些修行资源来供兄弟俩修行。 萧修缘这下子便知道谎言被戳破了,当下便赤着脸忐忑不安地等待着,不知道这两人会如何处置自己。 拜火教执法队两名黑衣人兴许是搜寻到左近了,听到张动地嚣张的大笑声,便身形连连闪动,几下便来到树下站定。 “勿那两名丑八怪,将这名子留下,你们可以滚了!”拜火教乃是大炎国国教,行事向来嚣张跋扈,是以两名黑衣人一落地便开口大声命令道。 这惊天动地二人呢,当散修忍气吞声是常态,若是在平时呢,听过走了也就算了,只是这回白拣了颗元气丹,又看见这两名黑衣人有伤在身,是以张惊天站起身来便不客气的回道:“你们两个黑衣鼠辈才是丑八怪呢。爷爷这叫长得威风,惊天动地,懂吧?” “还惊天动地呢!看了真倒胃口。两个歪瓜裂枣的家伙,真是马不知道脸长!”黑衣人不屑的吐了口口水,阴声讽刺道。 “诶!惊天,我就说我们威名赫赫吧,你看,这两名鼠辈竟然知道咱门歪瓜裂枣的称号!”张动地一脸惊喜的看着张惊天。 两名黑衣人有伤在身,不欲搭理这两个浑人,便亮出身份说道:“朋友,拜火教执法三队行事,行个方便,速速离去。” 惊天动地二人自然是听过拜火教的,毕竟那是个超级大教,修行资源丰富堪称天下无双。平时自然犯不着跟他们死磕,只是眼下这两名黑衣武宗气息不稳,想必身上带伤,若是能把他们作了,身上资源想必够让自己兄弟二人修行上好一段时日了。 惊天动地二人对视一眼,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干了。俩人心有灵犀的操起家伙便往两名黑衣人身上招呼。 两名黑衣人显然没料到这两个丑八怪竟敢向自己动手,一时不察竟被逼退了好几步。 惊天动地二人见自己一出手便占据了上风,便发扬痛打落水狗的精神,一个将铁棍耍得带起漫天残影,另一个呢,把两只八角锤舞得带起“呜呜”的破空声,将两名黑衣人摁在地上摩擦。 两名黑衣人战斗经验丰富,虽然一时间处于下风,却并不惊慌,沉下心来稳扎稳打,防守得滴水不漏。 很快,盏茶时间便过去了,场中黑衣人虽然还是防多攻少,但是却在一点一点的将局面扳回来。 “你们两个蠢货,居然胆敢冒犯拜火教,等下便将你们两个点了天灯。”其中一名黑衣人还有余力开口威胁。 惊天动地二人已经将自己拿手的武技施展个遍了,眼见是拿不下这两名黑衣斗宗了,俩人对视一眼,下了个决定。 张动地奋力挥出一式“霜雪漫天”,将两名黑衣斗宗逼退,然后便挽起一个棍花,将铁棍插在地上,口中高声大喝:“接我一招,毒布天下!” 两名黑衣人便立在原地,宁神戒备。 却见这张动地从怀里掏出一把东西,扬手一洒,一片黑烟便飘了过来。 两名黑衣人便连忙挥掌劈出几道掌风,将这股黑烟劈散。 这边张惊天跟弟弟张动地对好暗号,便抽身后退,从怀里掏出一个布袋将萧修缘兜了进去抗在肩上一溜烟撤了。 张动地黑烟一出手,便赶紧操起铁棍施展身法追上张惊天。边跑边回头看,看见两个黑衣斗宗被自己这番神操作秀得一愣一愣的便低声窃笑:“两个傻蛋,哈哈哈。” 两名黑衣斗宗哪里还不明白自己被戏耍了。一名年纪教长的黑衣斗宗运转真元将飘落在地上的黑烟吸到手心,仔细一看,却是铁锅灰。 “追!”将手里的铁锅灰吹掉,年长的黑衣斗宗便率先追了上去。另一名黑衣斗宗也跟着追了上去。 双方你追我赶,在崇山峻岭间不断跳跃攀爬。萧修缘被装在麻布袋里颠来倒去,肚子里面翻江倒海的想吐却吐不出来。 麻布袋里空气越来越稀少,萧修缘感觉呼吸变得苦难了,连忙张口呼叫道:“张惊天,救命啊,我快要闷死掉了。救命啊!”只是这呼救声却被呼啸而过的山风吹散在空气中。 萧修缘呼叫几声后听不见应答,便本能的伸手想去抠麻布袋。 诶!手指竟然能动了。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竟然能动了。萧修缘便连忙用牙咬,用手指抠,终于赶在窒息前抠出了两指宽的细洞。 萧修缘连忙将鼻子凑了过去,贪婪的呼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后才有余力去注意身边的事。 “你们两个歪瓜裂枣,停下来决一死战!”不知不觉两名黑衣斗宗已经追了上来。 不过,等待他们的却是一包生石灰。 两名黑衣斗宗施展身法避开后又迅速追了上来,“你们两个下流玩意,只会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吗?” “砰”的一声,又是一包胡椒粉。 两名黑衣斗宗恨极,避开后再次咬牙追上。 这回迎接他们的却是一大包辣椒面了。 “阿嚏!” “阿嚏!” “阿嚏!” …… 此起彼伏的喷嚏声响起,两名黑衣斗宗尽管避开了大部分的辣椒面,却还是不心吸到了些许,便被辣的眼泪直流,连声喷嚏。 惊天动地二人却是有苦自知,散修便是如此,修行武技太过单一,一旦僵持不下,落败的往往便是散修。所以,两人为了保命,也是不得不搜罗一些歪门邪道的东西傍身。 只是,眼下,身上已经空空如也了,两个人只能希望那两名黑衣斗宗知难而退了。 只是,惊天动地俩人也低估了自己吸引仇恨的能力,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两名黑衣斗宗便又追了上来。 “跑啊!你们倒是再跑啊!”两名斗宗尽管样貌稍显狼狈,不过语气却是有些兴奋,总算撵上这两个丑八怪了。 “跑?爷为什么要跑?也不过是想帮你们选个好风水!”惊天动地二人却是输人不输阵,停下身来一句狠话顶了回去。 “哟,死到临头还嘴硬!”两名黑衣斗宗见惊天动地停下身来不再逃跑,便缓缓逼迫过来。 惊天动地二人一边跟黑衣斗宗对峙着,一边缓缓后退寻找生路。 两名黑衣斗宗也不着急动手,这两个浑人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不折磨得他们跪地求饶难解心头之恨啊。 于是,双方便很有默契的没有动手,一退一进的来到了悬崖边。 张惊天见退无可退,知道此番凶多吉少了,若是再执意带着这个臭子,只怕自己兄弟二人便要丧命此处了。于是,便将布袋放了下来,双手抄起八角锤,却是准备拼命了。 萧修缘被这么一番颠来倒去的折腾,早已分不清东南西北了,眼前尽是一闪一闪的金色星星,软软的瘫着动弹不得。 张动地见张惊天这番动作,哪里还不明白自家兄长的打算,当下鬼叫一声:“看我超级无敌辣椒面!” 两名黑衣斗宗一听,心有余悸的舞起一阵罡风护住自己要害,却是不想再尝辣椒面的滋味了。 这时,便听见张惊天低声咒骂一声:“去你的。”然后便飞起一脚将萧修缘踹下悬崖,之后便跟着张动地夺路逃窜了。 两名黑衣人飞身来到悬崖边,却见白茫茫的一片,不过,从这里掉下去应该是必死无疑吧。两人对视一眼,点点头,旋即抽身去追惊天动地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红尘剑仙》正文 0017:自此一见便情钟 且不说歪瓜裂枣这奇葩二人组是如何九死一生历尽磨难的从那两名黑衣武宗手里逃出生天的。就说萧修缘那日被从悬崖上一脚踹下,耳边便是“呼呼”的山风,还来不及恐惧便是一阵剧痛传来,“啊”的一声惨叫后便昏厥了过去。 等到稍微有些意识,便察觉到自己脸上似乎有些湿润的东西在滑动。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去看,眼皮子却异常沉重,怎么都睁不开,嗓子里渴得快冒出火来,只来得及呢喃声:“水。”便又沉沉昏睡去。 等到萧修缘再次醒过来时已经是申时了,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顶豪华的五彩幰,幰的四周是薄薄的粉色的帷,显然,自己现在是躺在一辆马车上,而且这辆马车主人还是个待字闺中的富贵少女。 萧修缘心里判断,视线再往下扫,便看见一张绝美而带着无法形容的高贵气质的容颜。萧修缘只看了一眼便似魔怔了傻傻定住了。 只见这名少女约莫十二三岁,身穿一件淡粉色的华衣裹身,外套玫红锦缎袄,肩上系着一条白色披风,细嫩的肌肤白里透红,粉红的双颊在透过薄帷的阳光下泛着淡淡的红晕,,如羽毛般纤长细密的睫毛下是一双如星辰般神秘迷人的眼睛,忽闪忽闪的仿佛要带你去领略一个未知的神秘的世界。娇俏琼鼻,朱唇皓齿,乌黑柔亮的秀发绾成一个飞仙髻,中间缀着一颗水亮的蓝宝石,两边各自斜插着一根梅花金簪,显得既调皮可爱,又优雅高贵。 少女端坐在另一侧的软榻上,浑身上下沐浴着金色的阳光,说不出的圣洁高雅。萧修缘一瞬间只以为自己看见爱神降临了,一只鹿不安分的在心里乱撞。 “呆子,你乱瞅什么呀?”这名少女见萧修缘傻傻的盯着自己,便皱了皱琼鼻娇嗔道。 坐在马车外面的婢女听见声响,以为是姐在召唤自己,便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萧修缘听闻声响,本能的将视线投注过去。 那名婢女便惊喜的说道:“嗯?你醒啦?” 萧修缘浑身又酸又痛,动弹不得,便努力眨了眨眼,示意自己知道了。 那名少女瞧着有趣,便“噗嗤”笑出声来,见婢女转头看着自己,便故作威严的板起脸,“荷花,过来陪我一起坐。” 却是少女见萧修缘醒了过来为了避免俩人独处尴尬便将贴身婢女留在马车内了。 这名叫做荷花的婢女自幼便跟姐一块长大,情同姐妹,哪能不知道主子心思,当下便嘻嘻笑着挨着少女坐了下来。 萧修缘这下不好再盯着人家姑娘看了,便将视线转移到车顶五彩幰上。 马车里空气一下子突然安静起来,萧修缘是刚苏醒过来身体乏力开不了口。那名少女则是显得有些矜持,这番若非情非得已,怎么也不可能让萧修缘躺在自己马车里的,更别提主动开口跟萧修缘交谈了。 这下子气氛便变得有些尴尬起来,那名少女便突然出手白嫩的手指掐了下身边婢女荷花丰腴的大腿。 荷花吃痛,低声“啊”了一声后,便竹筒里倒豆子,将萧修缘怎么到马车里一五一十事无巨细的说了出来。 原来这名少女乃是侯爷之女,这次随侯爷回家省亲,不料偶然风寒,便留在家中调养,近日方才痊愈。侯爷另有公事,给少女留下一名忠心耿耿的侍卫统领后便带领一众家眷先行回京。 今日一大早,马统领便驾驭马车带着姐准备回京,途经太武山时姐突然内急。荷花便陪着姐下了马车准备寻找一个幽静之地方便,于是离开了官路进了密林里。 当荷花站着为姐放风时,却突然听见姐发出一声惊呼。荷花便连忙跑过去,发现姐脸色发白的站在一颗大树下,身体微微颤抖。 “怎么了,姐?发生什么事了?” “荷花,你快看,那边好像有个什么东西?” 荷花便顺着姐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赫然发现一只手从树后面的一个麻布袋里伸了出来。 “啊”荷花尖叫一声,便抓住姐准备往回跑。 “等等,我们过去看看,说不定人没死,还有救。”姐拉住准备开跑的荷花。 “不…不是吧?…姐,这…这好…好可怕啊?”荷花上排牙齿磕着下排牙齿。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姐不由分说,拉着荷花给自己壮胆,便走过去蹲下身来将麻布袋往后一退。 赫然便是一个鼻青脸肿,血迹斑斑的少年,脸上还带着几条浅浅的血槽,犹自一动不动斜斜的躺在地上。 姐便示意荷花去探探少年的鼻息,看是否还有生命。 荷花双手捂着嘴巴,眼睛瞪得大大的,双脚已经摆好发力的姿势,准备随时撒腿逃跑了,这回见姐示意自己去探少年的鼻息,那是万万不敢的,当下脸色煞白的连连摆手。 姐见荷花是指望不上的,恼怒的白了胆鬼荷花一眼,便伸出嫩白的食指颤抖着放在少年的鼻子下。 诶!还活着。姐转过头欣喜的对荷花说道:“快,快去叫马叔叔,这人还活着。” 马统领刚才听到婢女荷花的尖叫,已经弃了马车赶过来了。这回听见姐召唤自己,便几个起落来到姐身边。 “姐,您找我?” “马叔叔,您来了,真是太好了,这里有个伤者,赶紧过来看一下。”姐便招呼马统领帮这名昏迷的少年检查一下。 “好嘞。姐。”马统领将麻布袋心翼翼的退去,又仔细的检查一遍后说:“这名少年真是命大,估计是从山上滚落下来的,骨头没断,暗伤不少,没调养个把月是恢复不过来了。眼下只是昏迷过去,稍后我给他喂下一些活血化瘀的药丸,应该能清醒过来。” “哦,那太好了。马叔叔,你把这少年抱马车上吧。荒郊野岭的,留他在这等下被野兽害了性命。”姐听说少年没事,一颗心也就放了下来,吩咐马统领将少年抱到马车上后便领着婢女荷花回马车上了。 “可是,这不太好吧?姐您身份尊贵,让这少年进入车厢不妥当啊。”马统领将少年抱到马车便迟疑道。 “事急从权。管不了那么多了,总不能把他搁在路边不管吧?抱进来吧。”姐命令道。 “唉。好吧。姐你真是菩萨心肠啊。也算你这少年有福分,遇上我家姐,不然便是有十条命,也给丢没咯。”马统领将少年放在车厢软榻安置好了又喂下一颗活血化瘀丸便嘀咕几句出去了。 “姐,真没事啊?你身份太高贵,就不怕有人说嫌话吗?”婢女荷花还是一脸担忧。 “傻丫头,就你我,还有马叔叔知道,你们不说,又有谁会知道呢?”姐却是一脸无所谓,显然对这个高贵的身份不太在意。 “去打点水来给他擦一下脸,荷花。” 车厢里面本来就备有清水,婢女荷花很快打了点水,又将毛巾弄湿拧干。只是要自己给少年擦脸,荷花还是没有勇气,拿着个毛巾腿肚子发软,这少年鼻青脸肿,脸上还血迹斑斑的,忒吓人了啊!!! 姐见荷花拿着个毛巾半天没动作,知道必是胆怯了,气得狠狠剜了荷花几眼,走过来挥手夺下毛巾俯下身来细细替少年擦拭脸庞。 “后来,你又讨水喝,姐就又给你喂了点水。再然后,你又昏睡过去啦。”婢女荷花一口气讲到这里,停下来喝了口水。 萧修缘听到这里,便明白自己被张惊天泄愤一脚踹下悬崖昏迷后便被这名少女搭救了。只是当夜不知不觉被张惊天带着竟然跑了这么远,都到离京城不远的太武山了。 当下萧修缘便沙哑着嗓子道谢:“在下萧修缘,谢过姐救命之恩。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这名少女早已囧的要死,这婢女荷花说话口无遮拦的,连自己内急去解的话都给说出来!!!羞不羞人!!!必是自己刚才掐了荷花一下,所以她才公报私收。好啊好啊!胆子肥了啊!看自己回去怎么收拾这个死妮子…… 这边少女正在心里暗自羞恼呢,冷不丁听萧修缘开口致谢,便红着脸轻声回了句:“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公子不必往心里去,好好安心调养身体才是。” “吁”,马统领马车外马统领将马车缓缓停下,“姐,到驿站了。我们今天先在这驿站歇息一晚,明日便能回府了。” 这马统领赶车技术一流,马车也着实豪华,一路赶来竟不见半丝颠簸。 “嗯,好。”少女轻轻回了声,示意自己知道了。 这时,萧修缘便听见一阵嘈杂的声音。 “快,快,这是李府的马车。” “李府,哪那个李府?” “就是前征吴大元帅李侯爷啊!” …… 一阵骚动后,驿站驿丞率领驿卒总算将马车迎入驿站了。 “你们准备三间上房,再准备些蔬果肉糜送至房内,下去吧。”马统领吩咐道。 “去去去,都快去准备。”驿丞连忙领命手下。 又是一阵鸡飞狗跳后,便有驿卒前来禀告:“报告大人,上房已经收拾妥当。” 少女不方便与这些驿站人员见面,便让马统领将众人遣退后便与拎着包裹的荷花回房休息了。 马统领不欲别人发现车内还有名少年,便自去将马车停好,又取了草料过来喂食马匹后也回去休息了。 萧修缘躺在马车上,看着四周光线渐渐黯淡下去,心里却是波澜起伏。 原来,这名少女竟是李鸠之女。李鸠是征吴大元帅,那么自己未曾谋面的阿爹便可以算是死在他的手里了。而自己会与阿姆颠沛流离,也是拜此人所赐了。 虽然人们常说将军难免阵前亡,但是真的搁在自己身上时又有几个人能够如此豁达? 萧修缘的脑海里面便不受控制的闪过许许多多的画面,尽是自己跟阿姆颠沛流离受人欺凌的画面,直到最后定格在阿姆临终咽气的那一刻。 李鸠,李鸠,我恨不得生啖你的肉,饱饮你的血!萧修缘双目圆睁,手臂用为太过用力而微微颤抖。 这时,马统领手里拿着一个食盒掀开帘子悄悄闪了进来,“兄弟,姐怕你饿着了,特意吩咐我给你送点肉糜来。” “谢过李姐,谢过马统领。”萧修缘连忙收敛情绪,低声回答。 马统领又见车里光线太弱,看不真切,便取了个火折子出来吹了几下,车厢里光线便稍微亮了起来,不虑吃饭的时候喂到鼻子里面。 光线稍微一亮,马统领便看见萧修缘憋红着张脸,便放下食盒过来关切的问:“兄弟,可是内急?需要帮忙吗?” 萧修缘不好意思的连连摇头,昏迷半天,只喝了点水,哪里需要上茅房啊。只是这五脏庙,确实是饿得咕咕叫了。 马统领见萧修缘有些拘谨便哑然失笑,打开食盒喂萧修缘吃了点肉糜后便熄了火折子。 萧修缘还想致谢,却被马统领用眼神制止了,比划了个噤声的手势后又从车厢暗格里取出厚厚的毛毯盖在萧修缘身上便离开了。 待到马统领熄了火折子离开车厢后,萧修缘便躺在软榻上盖着厚厚的毛毯,鼻子闻着淡淡的草木清香味。再想到这件毛毯可能是李姐曾经盖过的,萧修缘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了。 刚刚承蒙李姐搭救,眼下还躺着李府的马车里,转眼便想着怎么将李鸠啖肉饮血,怎么说都有些不地道啊。 唉……怎么办呢?杀父仇人不共戴天,这仇肯定是要报的。但是男子汉,大丈夫,恩怨分明,这救命之恩也不能不报啊???好烦恼啊!!! 少年萧修缘躺在车厢软榻上,双目盯着五彩幰,脑袋里面乱成一锅粥。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萧修缘才勉强睡着。临睡之前总算想到了个说服自己的好法子,便是先找机会报了李姐的救命之恩,然后再想方设法杀死李鸠,最后便隐姓埋名远走他乡,再也不相见了。 当然,不得不说萧修缘有些太想当然了,别提现在李鸠复起,权势滔天,府内侍卫众多,便是李鸠本人,也是名武道高手,岂是一名十二三岁的少年能够图谋得了的。只能说现在的萧修缘还是太过于单纯幼稚了。 才刚睡下没多久,便隐隐约约听见马匹兴奋的嘶叫声,想来是有人正在喂食吧。萧修缘迷迷糊糊的想着,接着又睡了过去。 又过了一会,便听见有人低声叫唤自己:“兄弟,兄弟。” 萧修缘睁眼一看,却是马统领。 马统领见萧修缘醒过来,于是将手里食盒打开,里面的白米粥香味便飘了出来。 “兄弟,先用些白米粥垫垫肚子,晌午便能到侯府了。” “嗯,好。谢谢马统领。” 马统领喂完白米粥,等萧修缘身体约莫暖和起来后便收起毛毯放回暗格,又询问萧修缘是否需要上趟茅房免得等下姐上车了不方便。 萧修缘闭目感觉一下,并无这方面的需求,便摇头谢过马统领。 马统领将粉色帷微微撩开一条缝隙,让空气得以流通,又避免萧修缘会被人发觉便离开了车厢。 不久,驿站便又热闹起来。许是众人都起来用朝食吧,萧修缘躺着车厢软榻上百无聊赖的想着。 就在萧修缘迷迷糊糊又快睡着的时候,突然闻见一股熟悉的草木清香味,忙睁眼一看,却是李姐上了马车。 李姐一进车厢,发现萧修缘正看着他,便微微一笑,点点头,端坐在另一侧的软榻上,算是打过招呼了。 萧修缘看着李姐笑靥如花,又想到昨天荷花形容自己鼻青脸肿,脸上便又泛起红晕,“多谢李姐。” 就在这时,荷花拎着包裹也上了马车,喘着粗气挨着李姐坐了下来,嘴里直囔囔:“呼,累死我了,累死我了。” 李姐这时便没有再开口说话,安静的端坐着。 马车外,马统领提醒众人坐好后便一扬马鞭,马车便动了起来,一路往京城李府驶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红尘剑仙》正文 0018:绝情教主入尊者 无情教主险死还生,心情大起大落,无情道心摇摇欲坠之时被吸入神魂海,只来得及将红玉宝剑摄入掌心并暗呼一声我命休矣,便是一阵天旋地转。 等到双脚踏入实地,眼前便是一片冰天雪地。“天不绝我!”无情教主暗自庆幸,感叹一句。 这冰天雪地的环境正好可以刺激心神,收敛情绪,若是换成别的环境只怕无情道心将碎,届时后果便不堪设想了。 无情教主立马盘膝打坐运转无情心法,刺骨的寒冰使得无情心法比平常加速三成运转着。 片刻之后,摇摇欲坠的无情道心总算重新稳定下来。无情教主这时才有余力打量四周环境。 这块冰雪大陆广袤无垠,放眼望去,尽是白茫茫一片,不见半个活物。这时,天空又飘起了鹅毛大雪,凛冽的寒风卷着雪花铺面而来,极致的冰冻让无情教主不得不持续运转着无情心法来抵抗着这让人无法存活的严寒。 不能够再在原地等候下去了,得尽快找到离开的办法才行。在这种未知的神秘世界里,在空中飞行无疑是种愚蠢的选择,只会让自己处身于未知的危险当中,所以无情教主便选定一个方向,深一脚浅一脚的拔腿前行,红玉宝剑横握在手,凝神戒备着。 再穿过一片稀疏的矮雪林后,无情教主便看见不远处有一团白影在闪动,细细一看,却是一白衣剑客正在雪地中练剑。 白衣剑客似乎察觉周围有人,便将视线转向无情教主。那是什么样的一双眼睛啊!!!竟不带半分情感,眼中尽是一片冰冷,还有毫不掩饰的杀意。 “这位道兄,妾身有礼了。呃……”无情教主在这冰天雪地跋涉良久,好容易看见有个活人了,心下微喜,便开口招呼,打算询问下此地的信息。 不料,白衣剑客一看见无情教主便飞身而起,一剑卷起无数雪花迎面杀了过来。 无情教主只能将讲到一半的言语咽了回去,挥起红玉宝剑连连抵挡,将白衣剑客的攻势化解。 “阁下,你我素昧平生,缘何见面便下死手?”无情教主又抵挡几招后,觑了个空挡将白衣剑客迫退几步,连忙发问。 白衣剑客却是仍旧不搭理,长剑一卷,幻化成十数柄刺杀过来。 “阁下既然定要分个胜负,那妾身就不客气了。”无情教主柳眉一竖,火气渐起,知道若是不把这白衣剑客打趴下估计是问不出什么结果了。 白衣剑客手中剑招频出,一剑更比一剑急,一剑更比一剑狠。 无情教主不再只守不攻,将自创的无情剑法使了出来,跟白衣剑客斗了起来。 红光一亮,白雪消融。 待到红光散去,便听见无情教主清冷的嗓音:“阁下,还要再来比过吗?” 只见无情教主箭步向前,手中持着的白玉宝剑剑尖距离白衣剑客心脏不过咫尺,稍微一用劲,便能轻易的贯穿心脏。 白衣剑客仍旧是面无表情,只是身体却渐渐淡化,最后竟变成一枚米粒般大的白色菱形碎片。 无情教主稍微一错愕,反手一抄,便将菱形碎片握在手里。 菱形碎片一入手,便渐渐消融在手心。无情教主脑海中便多了一份刚才那名白衣剑客对于无情大道的领悟心得。 闭上眼睛仔细一感触,无情教主发现这名白衣剑客对于无情大道的领悟还是比较浅陋的,没有什么可以借鉴帮助的。 看来必须寻找到更多的线索,才能离开这片天地了,无情教主心中暗忖,便不再迟疑,继续往前走去。 既然已经知道在这冰天雪地中隐藏着致命的杀机,无情教主便更是心谨慎的前进,时时刻刻保持高度的警惕,凝神戒备着。 在一座巍峨的雪山脚下,无情教主又发现了一名持枪的黑衣男子。无情教主既然知道这些人只是幻化出来的考验,并无真实情感记忆,便不再纠缠,悄悄潜伏过去,突下雷霆杀手,三招两式结果了这名黑衣男子。 果不其然,又是一颗米粒般大的菱形碎片。 待吸收完这菱形碎片,无情教主微微叹了口气,隐下身形,悄悄往雪山顶峰摸了过去…… 在翻过这座雪山后,无情教主手中已经握有七颗菱形碎片,只是个头皆是细,最大的也不过绿豆般大。 寻觅了一个隐蔽的场所,无情教主一口气将七颗菱形碎片尽数吸收了。默默感悟片刻,无情教主缓缓起身,却是面露苦笑,这番收获却也太了。 又继续前进了一段距离,前面却是一座悬崖,竟是无路可走了。 无情教主便绕着悬崖缓缓寻找过去的办法。很快,一座木质吊桥便出现在眼帘里了。 无情教主再往前凑近一看,却发现一名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人拿着柄竹竿正坐在桥头垂钓。 无情教主正想偷偷潜伏过去的时候,蓦然,心头警铃急响,无情教主不再迟疑,飞身急退。 便见风雪中一缕秀发飘飘扬扬,随着雪花飞舞。 无情教主心下大骇,若是稍有迟疑,只怕这丢失的便不是这缕秀发,而是项上人头了。 这人好生古怪的攻击啊!不过既然已经被发现了,无情教主便不再隐藏踪迹,抽出红玉宝剑,凝神戒备,一步一步往前试探。 走到刚才遭遇攻击的位置,无情教主心中警铃再响。无情教主毫不迟疑,挥剑横劈。 一声极为细微的声音响起,若是不注意倾听,便会隐没在风雪声中,无亲教主只感觉到自己手中红玉宝剑似乎将什么东西磕飞了。只是那东西却是极为轻盈,根本感觉不出到底是何物品。 说时迟那时快,一阵密集的破空声响起,只见无情教主不断往前翻腾跳跃,将手里红玉宝剑舞得密不透风,像个散发着红光的鸡蛋壳,在雪地里面不断往前跳跃着。 一道微弱的光线夹杂在风雪中时隐时现,在无情教主身边忽明忽灭。 桥头处,那个坐着垂钓的无名钓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立起来,正对着无情教主,手中握着的竹竿轻微的有频率的颤抖着。显然,正是这位无名钓叟在发动攻击。 本着擒贼先擒王的宗旨,无情教主一边抵挡着攻势,一边不断往无名钓叟迫近,三十米,二十五米,二十米…… 无名钓叟手中竹竿抖动的频率原来越快,幅度也越来越大,空中便荡起越来越多的明亮波纹,往那枚散发着红光的鸡蛋壳缠绕绞杀过去。 十五米,十三米,十一米,距离无名钓叟越来越近了,很快,便迫近到只剩十米的距离了。 无情教主心里略微计算一下,手中红玉宝剑红光暴涨,散发着红光鸡蛋壳也跟着一下子暴涨开来,一举将那些缠绕着的波纹撞退,接着脚下真元一吐,便见地上的积雪便向两旁迅速翻飞开来,露出一条晶莹光滑冰道,笔直地通向无名钓叟。 无情教主右足往后一点,人往后仰,与地面呈几乎垂直平行状态,飞速划过冰道,穿过那些尚未形成包围圈的明亮波纹,又掠过无名钓叟,最后在木质吊桥桥头处站定,收剑,入鞘,英姿飒爽。 波纹尽散,一剑枭首。无名钓叟身形散去,又是一枚菱形碎片,比之前那枚略大,如枚枣核。 无情教主运转真元一摄,碎片便飞入掌中,脑海中便多了一份无名钓叟的无情大道领悟。 静立片刻,无情教主微笑着点点头,总算是有些许收获了,看来,考验的难度增大了,相应的,收获便也增加了。 既然吊桥已经打通,无情教主便不再迟疑,足尖一点,跃上木质吊桥,往对岸走去。 木质吊桥被风雪吹得起伏摇晃,无情教主的衣裳便开始飒飒作响。 风力太强,无情教主不得不运使真元将自己牢牢吸附在吊桥上,顺着木桥一步一步往前走去。 前面,是一条看不见尽头的木质吊桥,左右两边是茫茫的飞雪,脚下则是万丈深渊。 这便是暗指大道吗? 前途茫茫,不知有何凶险,脚下的木桥不知道通向何方,踏上大道,便无人可以参详,只能独自摸索,砥砺前行,稍微不慎,便会跌落万丈深渊,尸骨无存。 既然已经踏上大道,那么就算前面荆棘塞途,自己无论如何也是要闯上一闯的。收敛心神,无情教主便一步一步沿着木桥走去。 茫茫风雪中,无情教主的身形便随着木质吊桥起起伏伏,摇摇晃晃逐渐消失不见了。 悬崖的一边是漫天风雪,另一边却是风和日丽,碧空如洗。放眼望去,便是一片辽阔的大草原,大得无边无际,微风扶着泥土散发的芳香,把一大片五颜六色的鲜花吹得如涟波荡漾。 一座美轮美奂的宫殿便坐落在这片草地上,金黄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两扇古香古色的朱红色大门让这座宫殿显得更加庄重。 不知道过了多久,无情教主闭着眼睛走出了木质吊桥。一踏上实地,无情教主那一双美眸便睁了开来,黑白分明的眼睛里竟流露出冰冷无情的目光,仿佛那高高在上没有情感的神祇,一身气息也愈发飘渺出尘。 无情教主这番通过木质吊桥,对于无情大道进行了自我拷问,无情大道道行精进不少,一颗无情道心又坚固了两分。 无情教主盘膝缓缓坐下,运转无情心法,将身体状态调理到最佳后才缓缓起身,踩着绿草如茵的草地往宫殿走去。 拾步跨过九个白玉台阶,来到宫殿大门,无情教主便气运丹田,扬声道:“妾身无情教主幻姬,恳请宫殿主人一见。”半响,不见动静。无情教主又重复几遍,仍旧无果,伸掌一推,宫殿大门便“吱呀”打开了。 大门一开,便见里面烟雾缭绕,宫殿顶端镶嵌着一排排硕大的夜明珠,散发着迷离的光芒,让整个宫殿显得更加的朦胧神秘,让人疑似置身仙宫。 无情教主一边心翼翼宁神戒备着,一边又开口询问:“妾身无情教主幻姬,恳请宫殿主人一见。”却依旧无人作答。 无情教主便莲步轻移,细细探索起来。只是越走,心中诧异感越强。这座宫殿布置格局好生熟悉啊,便似之前似曾来过。 无情教主心中有了猜测,便开始直直往北走去。经过一个亭子,再通过一条长廊,便又看见一座寝宫。无情教主抬头一看,人便定住了,娇躯竟微微颤抖着。 只见寝宫上面龙飞凤舞写着三个大字“紫雪楼”,却恰好是无情教主幻姬之前在大炎皇宫居住的寝宫名。 无情教主如遭雷击,一双美目紧紧盯着紫雪楼这三个字怔怔出神,身体不由自主的一步一步往紫雪楼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渐渐地,无情教主走到了紫雪楼门前。却见她一双细腻白皙的双手颤抖着搭在门上,却怎么也没有勇气去推开那扇门。 这时,一道威严的声音响了起来:“雪姬,是你吗?怎么不进来呢?“ 无情教主眼睛已经噙满泪水,嘴唇轻微颤抖着,只是,手上,却是没有丝毫的力气去推开那扇门。 一阵脚步声响起,随后门便“吱呀”一声打开了,一双有力的手臂便将无情教主拥入魁梧的怀里。 无情教主嗅着熟悉的味道,眼泪便似决堤的河坝,汹涌而出。“是你吗?真的是你吗?”无情教主在那魁梧的胸怀里低声饮泣。 “是我,是我。雪姬,这些年让你受苦了。当年,是寡人的错,都是寡人的错。”却见那人伸出宽厚的手掌轻轻拍打着无情教主的后背,柔声安慰。 “真的吗?可是您是帝王啊!!!一言九鼎的帝王啊!!!怎么可能会错呢?只能是雪姬的错,雪姬太任性了。”无情教主靠着那人的肩膀,泪眼婆娑。 “胡说!便是帝王也会犯错。雪姬,你可知道,自从你当年离开紫雪楼后,寡人每日每夜都会来紫雪楼坐片刻,盼望的就是有朝一日你会突然回来,站在寡人的面前。没想到,今天,寡人的愿望终于实现了。”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你不再怪我了吗?”无情教主伸出细腻白皙的手臂,缓缓摸上了那人的脸。 那人便伸手轻轻搭在无情教主白皙的手上,轻轻摩挲着:“傻丫头,寡人怎么会怪你呢?你可是寡人心里最为珍贵的宝贝!” “我真的是你心里最为珍贵的宝贝吗?” “真的,寡人怎么会骗你呢?” “那天心石呢?” “呃???天心石???”那人明显一愣,迟疑着重复了一句。 “我就知道,在你心里,没有谁比天心石更重要!”无情教主惨然一笑,下手却是丝毫不软,掏出一柄匕首狠狠扎进那人的心脏,又左右搅动两下。 光影中,那人的身形渐渐消散,赫然便是一张皇甫无极的脸庞。 “谢谢你,让我能重温这片刻的柔情!”无情教主冲着那消散的光影嫣然一笑,低声呢喃,转眼便收敛笑容,脸色如冰,语气更是冻得掉下冰渣子:“但是,我,雪姬,不,无情幻姬,今生今世立志修行无情大道。所以,你,假的,便是真的,阻我无情大道者,便是生死大敌,杀杀杀!!!” 光影消散,镜面破碎,又是一阵天旋地转。无情教主便来到一堵光壁面前,光壁上面刻有四排金色大字。最上面一排写着“无极尊者,皇甫无极,于某年某月某日踏入尊者境。” 往下依次便是渡真尊者渡真和尚,雷霆尊者赵东来,妙手尊者周不通。无情教主便不再犹豫,运使真元在光壁上写下一排字。 最后一笔比划勾勒完,这时,南海婆娑洲便天降五彩祥光,所有修士俱是感觉头顶一轻,真元运转速度便轻快了许多,便连天道运转,似乎也清晰了些许。 见到这五彩祥光,南海婆娑洲众修士哪里还能不知晓,这新晋的第五尊者便是出自南海。于是,举洲欢庆,特别是无情教,更是成了欢乐的海洋。 只有南海剑派除外,南海剑派门主封血衣一见到这五彩祥光,便立马吩咐手下大弟子,带上一份礼物清单,立刻起程前去无情教修补关系了。而他本人,便宣布闭关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红尘剑仙》正文 0019:萧修缘首入侯府 仙界,两名值守登天梯的长老在无意中竟然得知至宝天心石的下落,两人俱是大眼瞪眼,一脸不敢置信。 “唉,这几千年来,几大圣帝为了这枚天心石大打出手,便是我们青木圣帝,也是在争夺天心石中不知所踪。没想到,这东西竟然在下界出现了!”良久,一名长老缓缓开口,幽幽感叹道。 “唉,这东西太烫手,不是你我可以沾手的。多少人在这场风波中被绞得尸骨无存,便是天极境大能,也是陨落好几位。我们这种天人境的人物,被卷进去只能是充当炮灰。”另一位长老也是满脸苦笑,东西再好,也要有命享受不是? “也不知道此物是如何流落到下界的?不过,你我还需保守秘密才是,免得泄露出去,给此界带来滔天大劫,使得亿万生灵涂炭,你我罪过就大了。”一开始说话的那名长老一脸郑重的说道。 “那是,好歹此界也是我们青木圣域的下界。东西在此界,事情犹有转机。只是可怜青木圣帝出身的木星,竟然惨遭大燕圣域修士屠戮,便是圣子,也陨落在木星了。”另一名长老连连点头,接着又开口说道:“老冯,这名女娃娃也算是好苗子了。无情道也算是排名极为靠前的大道了,这都入不了你的法眼?” “唉!老祝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此人无情道看似颇为强大,其实心境却是仍有瑕疵。” “就算心境略有瑕疵,也比上次那个上不了台面的毛贼强多了!”那个被称呼为老祝的长老一提起周不通,便是一副吹胡子瞪眼睛的模样。 原来修士召唤登天梯,本应大杀四方,败尽诸敌,最后君临天下,但是那个奇葩的周不通,却愣是靠着领悟的灵幻大道在登天梯上跟一众对手纠缠了整整一个月。 最后,这名祝长老实在看不下去了,索性一劳永逸的将他丢进神魂海,然后不给丁点考验好处直接让他成就尊者,但是却是成了尊者境中垫底的存在。 “好了,老祝。那名毛贼不是也给你坑了一把吗?神魂海中未曾明悟己心,体悟大道,那他在尊者境想要有所突破那是难如登天了。”看着祝长老犹自气愤难平,冯长老便开口道。 “那是,眼不见为净嘛。这种烦人的苍蝇我可不想看见第二次了。不过这么一名颇有天赋的女娃娃倒是可惜了。” “有什么可惜的!便是登天梯,她最后也是靠着作弊手段才站到最后的。神魂海中少给她些大道碎片,那也是理所应当。”冯长老不以为然的回答。 “唉。”祝长老知道冯长老此人最是铁面无私,况且事情也已经成为事实,尽管心中仍旧为那名女娃娃感到可惜,却转开话题道:“自青木圣帝失踪以来,大燕圣域攻势是愈发猛烈了。近千年来,我们青木圣域已经是丢盔弃甲,岌岌可危了。便是我们镇守的这处登天梯,怕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给攻陷了。” “唉!只能盼望着青木圣帝早日归来,带领我们青木圣域重振旗鼓,收复失地了。”冯长老一提到眼下这场战役,心情便很低落…… 萧修缘被李家姐捡回李府后,便以马统领侄子的身份暂时居住在李府疗伤。 过了几日,身体渐渐痊愈,手脚也可以活动了,萧修缘嫌呆在房里太闷,便走出房门到外面透透气。 这李府好大的规模啊,萧修缘走着走着,不知不觉竟然迷路了。 这时,一阵清风迎面吹过,带来一阵芬芳馥郁。萧修缘便顺着花香沿路走去,穿过一条长廊后发现右手边有一道低低的拱门,拱门处立着一道白色的栅栏。香味,便是从此处传出的。 萧修缘轻轻推了推栅栏,栅栏便微微晃动了几下,显然没有上锁。 萧修缘便将栅栏微微移开,迈步走了进去,又将栅栏拉回原处后便开始四处溜达。 虽然时值冬季,但这花园竟然已是春意盎然,鲜花丛开了。放眼望去,腊梅,鹤望兰,山茶花,还有好些不知道品种名字的鲜花,把整座花园装饰得美轮美奂。 这时,突然有一阵脚步声传来,接着便听到荷花急促的声音:“姐,给,这是胡萝卜。” “嗯,好。”便是那日马车里的那位李家姐甜蜜动听的嗓音,“荷花,你看,把这跟胡萝卜插上去,这雪人就活了呢。嘻嘻……” 萧修缘便知道这里是侯爷内府了,有心马上退去,只是这见着救命恩人未曾道谢便自离去,似乎又稍有不妥。略微思考一下,萧修缘便往前走了几步,打算开口致谢后便告辞离去。 往前走了几步,穿过一颗浓密的常青树,萧修缘便看见那名李姐穿着一身大红色的长裙,白嫩细手拿着跟胡萝卜正往雪人鼻子处插。白雪红裙,艳惊四座,萧修缘有些迷醉。 原来是这几日下了场大雪,花园中积雪未消,李姐便带着婢女荷花出来堆雪人了。 这是,荷花也看见萧修缘了,便惊奇的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听到荷花的声音,李姐便也跟着看了过来,见是萧修缘,便微微一颔首,柔声道:“原来是箫公子。身子可好些了吗?” “多谢姐挂碍,萧修缘再次拜谢姐救命大恩。”萧修缘朝李姐郑重施了一礼,直起身后便开口道别,“承蒙姐收留,萧修缘不胜感激。今日就此拜别,他日若有机会,定当报答姐救命之恩。” 正在这时,又有一阵声音传了过来。 “雍皇子,来来来,这边请,仙儿此时应该在这花园里。” “好,谢谢李伯父。” 只见一位鹰视狼步的中年人领着一个衣着华贵的少年人走了过来。少年身后还紧紧跟着两名忠心耿耿的侍卫。 “你是谁?本侯爷怎么从未见过你?嗯?胆敢擅闯内府?”那名中年人一看到萧修缘,一双鹰目便盯了过来。 本侯爷?李府?李鸠?萧修缘心念电转,一转眼便判断出此人的身份,原来他便是杀父愁人李鸠。 萧修缘躬身低下头,将眼里的仇恨尽数收敛,嘴里回答:“禀老爷,的是马统领侄子马修缘,近日才到的贵府。因为一时迷路,误从栅栏处进来的花园。” “从栅栏处进来的?”李鸠疑惑地皱了下眉,心知必是若仙贪玩,将那处栅栏的锁给下了,狠狠瞪了李若仙一眼后又说道:“马统领的侄子?本侯爷怎么没有听过?” 这李姐被李鸠这么一瞪,吐了吐香舌,莲步轻移,抱住李鸠的手臂说道:“爹爹,前些日子回去省亲,若仙偶感风寒,爹爹先行回京,后来马统领护卫若仙回府,便在那时,这位马公子前来投奔马统领。” 李鸠听到李若仙的这番话,这才疑虑渐消,见又是心腹马统领的侄子,便不好追究擅闯内府之责了,于是开口将萧修缘喝退:“既然是马统领侄子,又是无意中闯进花园的,本侯爷这回便先不治你的罪了。不过本侯爷不养闲人,本府正好缺个喂马厮,你便先去找侯管家报到一下,前去喂马好了。” 萧修缘无奈,只能躬身告退,边走边想,原来她便是叫做若仙。嗯,真好听,仙气十足。 李若仙见萧修缘辞别不成,转眼便被爹爹变成李府一喂养马匹的厮,心下颇感有趣,便捂着嘴比“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李鸠本来看着萧修缘告退时的侧脸微微有些出神,觉得这神情眉目似乎有几分熟悉,却又思索不出来,这回听见女儿若仙的轻笑声,便瞪目叱喝道:“若仙,记住你的身份。别跟些不明来历的人交往。你过几年便要嫁入太子府,将来必将母仪天下,更需时刻注意自己的形象。” 原来李鸠见这段时间这十一皇子皇甫雍往李府跑得非常勤快,显然也是心系若仙。若是没有太子府这层关系,十一皇子自然也是良配,但是奈何若仙早已跟太子有过婚配,这下十一皇子这身份便有些瞧不上眼了,于是一语双关的说道。 十一皇子皇甫雍本来见李姐为一个下人开口作保时心里便微微不悦,乍然见到李姐情不自禁的轻颦浅笑,只觉得真是人比花娇,便将李鸠一语双关的话语跟刚才心里的不悦全都跑到爪哇国去了,一个箭步窜到李若仙身边,开口嘻嘻埋怨道:“若仙姐姐,你自己跑出来玩堆雪人这么有趣的事情,竟然也不叫上我!” 李鸠见这雍皇子一下子扑到自家女儿身边,显然对于刚才自己说的话并没有放心上去,一颗心全系在若仙身上了,也不知道再长大个一两岁能不能明白过来,要是因爱成恨转头对自己抱上敌意,那便不美了。 李鸠暗自叹了口气,又示意荷花看好二人,便转身离开花园了。 这天夜里,侯爷李鸠又做梦了。梦里一个身穿黄金甲,手持龙胆枪的年轻将领率领着八百残卒便像一道钢铁闸门般将自己率领的大军牢牢抵挡在正阳门外。 自己手下四大金刚,八大将领轮番上阵,青年将领一力拒敌,正阳门巍然不倒。 戮战了半天,李鸠见这青年将领实在是英勇无敌,便高官厚禄许之,奈何那名青年将领死志报国,不为所动。 一天一夜后,青年将领终于真元耗尽,体力不济,才被一根流矢伤了左眼,最后以身殉国,正阳门才得以告破。 只是,被阻挡了这一天一夜后,李鸠大军却是来迟一步,刘氏一族尽数葬于火海,泼天大功从指缝溜走。 李鸠愤恨屠城,黯然回京,接受处罚,回府思过。 睡梦中那青年将领的面貌身形越来越清晰,最后竟然与今天见到的那名马统领侄子重叠在一起。 李鸠一个激灵,便醒了过来,睁眼一看,窗外天色将明,却是比往常早醒了一个时辰。 一早用过朝食,李鸠便吩咐左右心腹:“敬语敬德,你们二人去将新近入府的马修缘身份调差清楚,莫让奸人混了进来。” 两名心腹应诺一声,躬身告退了。 萧修缘辞别李姐不成,阴差阳错的反倒成了李府的一名厮,也是所料未及。为了不连累马统领和李姐,萧修缘只能临时充当起喂马厮,寻思着只能过段时间再找个借口再离开李府了。 得助于金钱开道,这段时间萧修缘在李府日子过得倒也并不难捱。 刚进侯府时马统领安排他住在隔壁房屋,屋里还有两名侍卫,一名赵忠,一名赵勇。初时两人对于屋里住进来这么一个病号还有些不满,经常发牢骚使坏。萧修缘寻思着不好为这点事再去麻烦马统领,便将这些年攒下的两锭碎银拿出来请两人拿去喝酒,这两名侍卫才稍微有些好脸色。 不过,金钱发挥的效果持续的时间是有限的,眼见着两人的情绪又开始不满了,常常会踱着步子在萧修缘身边大声吭声喘气,萧修缘知道,麻烦便在不远了。 所幸,婢女荷花态度还是很友好的,经常时不时会过来与萧修缘说上几句话,顺带捎带上几块糕点。 这天,萧修缘喂完马匹,又将马厩收拾干净,便打算回屋换件干净一点的衣服。 两名侍卫今天刚好没有轮值,见萧修缘进屋里来便又开始喋喋不休了:“喂。子,你那相好的呢?今天怎么没见她来找你?” “就是,就是,这才晌午,爷肚子又开始叫唤了。到飧食时间还得有个把时辰呢,这怎么熬呀!”赵勇躺在床榻上用肥腻的右手轻轻抚摸着圆滚滚的肚子,一脸惆怅,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滴溜直转。 萧修缘懒得搭理这二人,换好衣服便准备出门。这时,门外便传来荷花脆生生的声音:“修缘,你在屋里吗?” 赵忠赵勇一听见荷花的声音,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赵忠捏着嗓子学着荷花细生说:“修缘,你在屋里吗?” 赵勇马上接着回答:“哦,宝贝。我在,我在呢。你怎么才来啊,我想死你啦!” “讨厌,你要死了啦!”赵忠站了起来,扭着身子捏了个兰花指。 萧修缘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转头狠狠瞪了他们两个一眼,打开房门应了句:“在,我这就出来。” 赵忠赵勇却是压根不怕,自顾自躺在床上嘿嘿淫笑。 萧修缘将房门带上,转身说:“荷花姐姐,你今个儿怎么有空过来呢?” 荷花也不知道最近自己怎么了,老找借口往修缘这里跑。难道真被姐说中了,春天快到了,自己也要发骚了? 想到这,荷花那婴儿肥的白皙脸庞便泛出几丝红晕,低下头说:“嗯,等下我要事情要出去一趟。你能帮我把这食盒送到容姨那里去吗?” “容姨?”萧修缘从来没听过这号人,疑惑的看着荷花。 “嗯,你就帮我把这食盒送过去就行。其他的你就别多问了,老爷会生气的。”莲花把容姨住所详细告诉萧修缘后便把一个精致的食盒塞到萧修缘手里便转身匆忙离去。 没走几步,荷花又折了回来,匆匆将一盒桂花糕又塞到萧修缘手里,轻声道:“这盒点心给你留着吃。”说完,转身落荒而逃。 萧修缘来不及再说上什么,荷花便走的只剩下一个的背影了。看着自己手里的食盒和糕点,萧修缘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抬腿将房门顶开。 门后,赵忠赵勇左青龙右白虎分两边站好正在偷听。见萧修缘进来,也不尴尬。 赵忠摇头晃脑,咬文嚼字感叹道:“你子长得真是眉清目秀,吸引人得紧啊!这不,人在屋里坐,糕点自动来。” 赵勇腆着肚子,走到椅子上坐了下来,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水,将嘴里快要跑出来的口水一并咽回肚里,嘿嘿淫笑道:“就是,再等两年,等这娘皮身段再长开了些,你子就不止有桂花糕可以吃,还有大白馒头可以啃了呢!到时候可别忘了你老哥哟!” “啧啧…啧啧……,就眼下荷花这规模,再过两年那里绝对不了。你子真是艳福不浅哟!”那边赵勇话音刚落,这边赵忠已经摸着下巴开始意淫了。 萧修缘知道这俩浑人搭理不得,越搭理他们,他们越来劲,荤话就越多。索性将手里的桂花糕往桌上一放,便拎着食盒出门了。 赵忠赵勇显然知道荷花口里的容姨是谁,也知道萧修缘手里的食盒是为容姨准备的,自是不敢打这食盒的主意。俩人便将目光对准桌上的桂花糕,伸出爪子二一添作五,分成两半祭了五脏庙。 这边萧修缘出了房门便一路按照荷花说的方向来到了一座院子前。 院门处立着两名带刀侍卫,见到萧修缘拎着食盒走了过来,简单问了几句知道是来送飧食的,便打开院门让萧修缘进去了。 院子里面的容姨是谁呢?怎么会被关在这里呢?萧修缘一头雾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