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去年华的武侠》 《逝去年华的武侠》正文 伤逝——《》序 今年七夕台风麦德姆开始袭扰中国的时候,11号台风夏浪也紧随其后,所有的物事都变得如此紧凑的不留缝隙。在这个信息爆炸的年月,手机app中的新闻每日都在更新,一个焦点尚未过去一个焦点便已经来临。尚未老去便开始回忆,这是我们这代人的悲剧,我们渴望在有暇无事中喘息,古人谓:天许作闲人。闲,天定许;忙,人自取。在社会集体崇拜成功学的环境下,不奔忙不成活,注定这是一个人定胜天的世界,‘伤逝’便成为了我们短少的闲暇空隙中唯一的主题。 我是腆着脸来给《逝去年华的武侠》来作序的,整本小说经我手输入电脑的累计将近十万字,我至今都不知道整本书的完本会有多少字,但是至少经我手打的每一个字我都仔细的阅读过。至少可以得出——严榆写这本书是有‘野心’的,三个主人公三条线索,三条线索串联交织,合并为一篇波澜壮阔的江湖恩仇录。我们读这本书的时候,我们时常会有一种即视感,一丝丝缠绕在文字上的熟悉的气息。金庸先生第一本武侠小说《书剑恩仇录》多线索,多主人公,红花会的诸多兄弟都是主角,这种小说模式被人诟病弱化了主人公陈家洛的戏份,可是这样的故事却是根植在中国大众心中的故事该有的模式,像太史公的列传、像宋代瓦子勾栏里说书先生的话本、像三国水浒的章回体,中国人听惯了这样的故事,所以《逝去年华的武侠》在诸多作中,小说的架构是古典的、贴近群众兴趣,这便是严榆在之中所花下的‘野心’。 一个高中生时期的文笔写就《逝去年华的武侠》,期间所花下的时间和精力也大概只有严榆冷暖自知了。他跟我曾经说过,高三的英语课都用来写小说了,以至于高考时候英语分数太低而多复读了一年。把写作作为一种常态是十分艰难的,最为艰难的是在启动的时候,我需要摒弃那些闲暇娱乐的时间、盘膝坐着,构思、叙写,我所努力的是为别人呈现一份未曾遇到的景象、即使虚假也要合乎逻辑的事实。《逝去年华的武侠》所涉及的人文科学诸多,地理、历史、古文诗词、中医等等,严榆在创作小说的同时也会给诸位主角编写武功秘籍,编成小册子,主角上场就去翻找武功秘籍中的招式,一招一式都是一笔一划的积累,而今的日本动漫编剧分角色编写也不过如此。作品中的文字或许有故作高深的晦涩、或许有逻辑断裂的故事链、或许有那些稀松平常的错别字、或许有奥考难通的武功招式,但是作为一本作是有诚意,至少没有敷衍潦草的断片,对话场景的描写甚至好多事电影镜头的语言,闻声而入、随影同行,充满了眼耳口鼻舌身意的状物。 我与他平时闲谈,大多是金古小说以及tvb的武侠剧。这便是与我们同时代年轻人共同的生活背景,观看了大量的武侠剧,因为武侠剧去翻读金古的武侠小说。严榆取题‘逝去年华的武侠’然彼时他尚未弱冠,谈何年华。尚未老去便开始谈回忆,文辞间稚拙和沧桑并存,少年大多好游侠,李白在诗中曾经不止一次地赞赏任侠杀人的事:“托身白刃里,杀人红尘中”、“杀人如剪草,剧孟同游遨”“笑尽一杯酒,杀人都市中”等等。金庸先生语“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查先生给自己大儿子起名为查传侠或许就是希望儿子身上有种任侠精神,也就是西方所谓的骑士精神,我想这便是根植在严榆小说的文化基因。 严榆小说的主人公也像古龙小说的主人公一样嗜酒如命、放荡不羁,这便是在逝去岁月中对那些大侠的遥敬。写小说在同龄人的比例小,所以被认为是怪诞,书中的人物名字多是严榆的同学,作者便借着这些名字吸引同班同学做自己最早手抄本的读者,通过人物间的互动,角色与现实人物的通灵,完成了从怪诞到众人支持。乐意回忆过去大多是现实生活中多有不顺,哪有那么油滑的人,可以在如今荆棘满地的世界里如鱼得水,作者不能,我们亦不可能。我们谨小慎微的活着,端着一只看似平稳却装不满水的饭碗,像云南雨季森林中滋长出来的鸡枞菌,沉默如迷,去怀恋、去伤逝,好多时候我们做了好多不理解的事,然后做千万事只要一人懂便足矣。正如你踏入一间陌生的茶楼,看见一桌孤坐一人,茶壶嘴朝外。我们不妨坐上前去轻声说道——地振高岗一派溪山千古秀。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逝去年华的武侠》正文 楔子 只因为金庸封笔,古龙逝,我才将小说的名字命名为《逝去年华的武侠》。随着武侠的没落,那些年我看小说的心情已经无法再寻回,《逝去年华的武侠》是我对金庸、古龙、黄易几位大师的敬意。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不知是不是自己头脑发昏,竟在语文老师布置的周记上写起了小说。从那时开始一直到毕业整整写了三年的小说,在这三年里,看过这部小说的人不少,可认真看的人就很少(应该是我的字太丑,当然也不排除小说情景太差;幸亏我用的是高中同学的名字来写的,不然我想一个人都不会去看了吧)。尽管认真看的人少的可怜,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一直写了下来。 这里要特别感谢几个人,第一是琛哥,他是唯一一个认真看完我的小说的人,虽然他也觉得我的字难认,也经常骂我“这个字能这么写?”,不过他还是坚持把小说看完,并且还帮我打了十万多字。我想说,如果没有他的帮忙我也不会把小说写下去,更不会发表到上与大家分享,这里我很郑重的想对你说声:“谢谢,琛哥。” 其次是张某某、何某某与徐某(原来想把他们的名字打上去的,不过想了想,万一他们来找我麻烦怎么办?还是让乌云乌云快走开,别找我麻烦。)。他们三位虽然没有特别认真的看小说,不过他们三位可是很认真的帮我改错别字。说来也奇怪,我这样的人,语文不怎么好,提笔就忘字,那能写小说啊!不过不知怎么的,竟然一直写了下来,这不得不感谢他们的帮忙。“谢谢!” 最后要谢谢我表姐,谁是我表姐?呵呵,琛哥应该知道吧。管他谁是我表姐呢,最重要的是在我表姐的帮助下,琛哥毅然决然的帮我把十万多字的小说输入了电脑,要说谢谢琛哥的话,还不如谢谢我表姐呢。o(n_n)o哈哈~,开个玩笑,两位千万不要生气啊! 最最后,不得不感谢这位大学同学,因为就在刚才他决定帮我输入剩下的十万字。虽然他还没有做,不过还是谢谢你,老姚。大不了以后在你儿子面前不唱《老姚是xx》啦。 时光荏苒,日月如梭。现在的我已经大学毕业,回头再看那写小说的青葱岁月,不知是不是充满回忆?或许是也或许不是,不过肯定有一些读者对那段青春念念不舍。 时光总是随流水,空留回忆在心头。 这部小说虽说是一部小说,但同样可以说是一部我的个人回忆录,里面有着从小学到初中、从初中到高中,再从高中到大学的同学名字,他们贯穿整部小说。可能有些同学我已记不清名字;也可能有些同学安排到了好角色,有些同学安排到了不好的角色,在这里我希望认识我的同学看到了不要介怀,只不过是希望,这些名字能够唤起各位青春的记忆,不论是好是坏,是苦是甜。 希望这部《逝去年华的武侠》能够令大家想起那过往的青春,尽管武侠的世界充满了期望,而逝去的青春满是回忆,但不论是期望还是回忆;武侠还是青春,热血少年的心都不曾停留。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逝去年华的武侠》正文 第一节 偷神 夜。 黑夜。 漆黑而宁静。 夜间通常会发生很多事情,有快乐、有悲伤、当然也有一些奇怪的事,今晚自然也不会例外。 夜,无星,没有光亮,人们都已经熟睡。本来不该有人的路上,却偏偏传来了杂乱的马蹄声,听声音,至少有三匹。声音越来越近,只见一匹死掉的马负着一个快死的人向一间木屋“冲去”。 这时木屋亮起了灯,似是知道有这样一个人会来。“砰”马翻身到底,倒在了屋子门口,马上之人身子不由的向门上撞去,此时门忽然打 开,一个高七尺之人立于门边,背着灯光看不见其面目。这人右手一伸,顺势一带,飞来之人便从他身旁穿过飞入木屋。 屋内陈设简单,一桌一椅一床就像普通百姓家,可屋里的主人却不是普通百姓。 刚飞入的人,轻飘飘的落在了床上,在灯光下,只见他宽目横眉,皮肤黝黑,长得英明神武,如天神下凡。虽身受重伤,身上却仍散发出一股凌然正气。 刚才那人将门合上,转过身来。没见过他的人绝不会相信世上有这种人,就算到了他也不一定会相信,他的脸根本不能算是人脸,可却不能说他不是人。他的样子已非笔墨所能形容,在灯光的映射下显得说不出的恐怖和诡异。 屋内还有一个人,一个正常人,他身穿青布长衫,面目清秀,眼睛清澈明亮,与他四目相投你会从他的眼中看到过去、现在和未来,感觉到舒服,就像儿时,躺在妈妈怀里一样。 怪人走的床边,将床上那人的衣服解开,眼中流露出悲伤之色。只见床上那人体无完肤,布满刀伤剑痕,就算是天下最冷酷的人看了都一定会有一丝怜悯。 怪人道:“伤成这样不知道还有没有救?”话语满是悲恸之意。 青衣人道:“在我手上的人,还没有一个就不活的。”这句话自信而骄傲,但从他口中说出却说不出的凄凉。 青衣人站起来,走向床边,伸出食指放在床上那人的脉搏上,脸上忽露喜色,右手往身后一摸,手上便多了一布袋,他将布袋一抖,展开的布袋里面赫然是一排排的银针。他左手一怕布袋,三根银针飞出,右手立刻捏住银针出手如电,向床上那人刺去,瞬息间,那人身上已多了十几根银针。一顿饭的功夫,那人全身三百六十五个穴位均已插上银针,而且还有一些常人所不留意的地方也刺入了银针。 青衣人弄完便回到了椅子上,闭起双眼。这时他清秀的面容上已满是汗珠,就连领口也是湿透。显然刚才耗费了他不少真气。因此怪人刚要开口见他竟如此疲惫,到嘴边的话有咽了回去。 不一会儿,青衣人睁开双眼,怪人立刻问道:“师傅你出手实在太快,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封住人周身三百六十五个穴道。认穴之准,力道控制都是天下少有。但我却不知道师傅的银针所刺的其他位置有何用途?” 青衣人笑道:“你入门不过几月自然不知道,不过,你既是我徒弟,告诉你也无妨。许多人都只知道人全身共有三百六十五个穴位,其实人身的穴位远不止三百六十五个,还有一些流动的穴位,这些穴位比人和一处大穴都更重要。人获得精神和力量都是依靠这些穴位传递。如果这些穴道被封那这人的血液就停止流动,人就不会得到能量,与死人无异。” 那怪人吃惊道:“人身竟有如此之多的穴道,师傅你说这些穴道会移动,那你怎么认穴?”忽然语声变得激动:“你说被封住这些穴道的人会变成活死人,那他” 青衣人仍是笑道:“穴位虽然会移动,但是有自己的周期规律,并不难认。”青衣人的微笑忽然收起,变得有些无奈“你说的没错,他现在确实是个活死人。”他顿了一顿接着道:“我已用尽全力,但仍不能将他救活,他五脏六腑均受重创,且七经八脉尽断,就算是大罗金仙下凡也不一定有办法救活。” 怪人更激动道:“你不是有什么万年人参、天山雪莲、血灵芝等等能起死回生的灵药,为什么不让他试一试?”语音渐渐愤怒:“我知道了,你定是吝啬你那些名药。想不到你是这样对待你的朋友!” 青衣人也不动怒冷冷道:“我并不是不给他用药,只是他筋脉尽断,即使用药,也不会吸收药力。” 怪人大叫道:“你哈哈,你号称医圣,但不能救人也罢,反而使伤者变成活死人,真是可笑!可笑!” 青衣人道:“徒儿,为何如此动怒,你与他毫无干系,他的死活与你何关?” 怪人道:“他乃一代大侠,虽年轻,但为国为民,受万民敬仰。我关心他有何不妥?” 青衣人道:“哦,原来如此,现在唯一能救他的方法也没有了,看来他是命中注定有此一劫!” 怪人惊异道:“既有救他的方法,怎么有没有了?” 青衣人道:“我封住了他的周身穴位,使他成为活死人,但同时也保住了他的一口真气。只要三天内接续其筋脉,那他就能起死回生。而要接续筋脉就只要一种方法就是用‘天蚕毒后’所吐出的天蚕丝为药。然而‘天蚕毒后’天下仅有几只,我只知道一只所在。” 怪人插口道:“那一只在哪?” “‘天蚕毒后’自然是用毒之人所养,现今天下用毒最高的当属蜀中唐门,他们能有今天的成就‘天蚕毒后’功不可没。要他们吧镇门之宝借给外人那是万不可能的。所以我们只能用偷的,要从唐家堡盗取‘天蚕毒后’又能全身而退的天下只有一人能够做到,就是‘偷神’苍月。我本以为你就是苍月,谁知你既然不是,那熊俊也就只好去见阎王了!” 怪人道:“你既然猜出我是谁,为何不一早就揭穿我?” 青衣人道:“你第一天来我就觉得你很奇怪,天下又怎会有如此面目这人,于是我好奇便收你为徒,你想必是想到了这点才带了这么一个人皮面具。对吧,苍月兄。” 苍月笑道:“看了引起别人的注意也不一定就是好事。” 青衣人道:“因此你就想扮成一个普通人,但你却不知道你却越扮越奇怪。” 苍月道:“此话怎讲?” 青衣人道:“一个普通走路自然要比练过轻功的人脚步沉重,你为了掩饰自己的内功修为,故意把脚步放重,但你却不知道你的脚步与别人相比沉重穴道。” 苍月苦笑道:“看来我这辈子都不能在做普通人了。” 青衣人道:“但这些事我还是不可能知道你是谁,直到今天,你对熊俊如此关心,才猜到你是偷神苍月。” 苍月道:“熊俊的朋友没有几个,仇人却很多,他一心为国为民,却不知道得罪了众多门派,今日才被五大门派掌门人围攻深受重伤。我既然能助他复原,就算是刀山火海也必闯上一闯。”话音刚落,人已经飞到屋外,消失在黑夜中。 清晨,小镇还是一样的安静,路上还是没有一个人。现在并不算很早,商人本该出来叫卖,行人本该在路上闲逛呼吸着清新的空气,享受着上天赐予他们的生命。 “嗒嗒嗒”一群马走进了小镇,马全身披着铁甲在阳光下,闪耀着青光,百匹马全经过严格的挑选和严格的训练,每只都是万中五一打的神驹,步伐整齐如一,马上之人也是精明干练的壮汉。 马群中,有两匹甚是特别,毛发雪白,绝无杂色,眼中发出锐利的目光。马上之人也与众不同,身着极为华丽的衣服,腰间分别陪着乌黑长剑与银白短刀。 人马走向木屋,只见门口倒着一匹黑马,身体早已僵硬,显然已死了许久。这些人并不理会,停在门口,那配剑之人叫道:“萧失,你最好把熊俊给大爷交出来,不然我们铁骑就移平你的木屋。” 屋门应声而开,一人走了出来到:“大清早的,是谁家的疯狗,这么不听话,扰人睡觉。小心我抓了煮来吃!”佩剑人怒道:“小子你骂谁呢?” 那人也不理会他的话,只是仰头,沐浴在阳光下,这人正是昨夜的青衣人。 佩剑人见他如此漫不经心,全部把自己放在眼里,这使他火冒三丈。顺手将马鞭一挥朝萧失抽去,虽是随手一挥,但力道之强,速度之快,是萧失不得不挡,不得不避。 可萧失仍毫不在乎,仿佛这马鞭不是抽向自己。 鞭距人已不过短短数寸,就算在想闪也来不及了,眼看皮鞭就要打爆萧失的脑袋。突听“砰”的一声碎石飞溅,所有人都目瞪口呆,挥鞭之人更加惊异,眼见必中的一鞭必将破头而过,但不知怎么皮鞭突然急转下坠,在萧失身前击出一尺深的洞。没有人看见萧失有任何的动作,也不知道皮鞭怎么突然下落。 萧失闭着的眼睛终于睁开,在阳光下闪耀着奇异的光芒,说道:“连云庄少庄主怎能如此霸道,莫否真想杀了在下不成?” 佩剑人到:“萧失,我念你曾经救过我父亲,不跟你计较,只要你交出熊俊,我们就立刻离开。” 萧失道:“你真是为难死我啊,熊俊不在我着,我这么交给你?” 佩剑人到:“不在?那这匹马这么会在你这里?” 萧失道:“天下的马何其之多,我家门口有只死马有何稀奇?” 佩剑人道:“既是如此,那就然我进去一看。”语声未完人已箭一般的飞出。 将破门而入是,忽觉左侧强风袭来,佩剑人脚尖点地身形立刻向后退开,青光闪过,利剑出鞘。剑一左往右斜削而出,一声闷响,佩剑人向后飞醋数尺翻身回马。攻击他的东西向萧失飞去,萧失身向左避开,右手抄出,东西便到他手中。“嗤”的一声他手上的东西忽然展开,而然是一般折扇。 萧失微摇折扇,姿态说不出的潇洒,微笑道:“这可是死人府邸,没有官府的搜查令,你们岂能擅闯?” 佩剑人怒道:“我不和疯狗废话,快把熊俊交出来。否则” 萧失道:“疯狗骂谁呢?” 佩剑人接到:“疯狗骂你!” 萧失道:“对,正是疯狗骂我呢!”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从不开口的配刀人开口道:“弟弟,我们还有要事,没时间在这里胡闹。熊俊身受重伤一时也好不了,等办完此事已不迟。”说完就调转马头下村口走去,其他人自也尾随而去。走时佩剑人到:“小子,算你命大,将来我定要你生不如死!” 萧失不理他,转身走人木屋。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黄河这飞尚不得过,猿猱欲度愁攀援。”可见蜀道之艰险。 萧失的木屋距蜀中唐门并不远,骑快马一天便到。骑马虽快,但却是绕路而行。要去唐家堡只需放过蜀山便可到达,这样的距离就可以缩短大半,但蜀山乃天险之地,并不是人力所能翻越的。可现在一条白色的身影,正在向上飞跃,这人轻功至高竟能超越黄鹤,身形敏捷更胜猿猴。 从身影依稀辨出,此人正是苍月。 不多时,苍月已经登上山顶,这是他将已将面具除掉,露出了原貌,只见其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毛如刷漆,玉树临风,潇洒倜傥,甚至没有女人能抵得住他的一笑,他前方不远处已出现了一座城池,他脚步不停的向城池奔去。 蜀山城,南方最富饶的城市,这里没有战争,少有杀戮,百姓过着和平与世无争的生活。因为这里人们受蜀山派的保护,蜀山派是正道的领袖之一,邪道中人也惧其三分。蜀山门人除魔卫道,行侠仗义,保家卫国,为百姓所敬佩,没有人会来招惹蜀山派,除非他们觉得活的太长了。 正当中午,蜀山城热闹非凡。望月楼早已人山人海。望月楼乃蜀山城最大的酒店,专修之华丽,房屋只雄伟就算皇宫也不及此,这里美酒佳肴全非凡品,住房只豪华更不是人能想像,歌姬同意也是一绝。只要懂得享受的人都会来此。苍月自然是个懂得享受的人,所以现在她就坐在楼上欣赏舞女曼妙的舞姿,品尝天下少有的美食。 忽然一阵熟悉的芳香传人了苍月的鼻中,他霍然转身向香味来源处望去,直接一男一女正坐在自己右首谈笑风声,女子柳腰纤足,只看其背影便知道她是一绝色美女,男子眉清目秀,头带紫冠,身披罗裳,长的颇为文雅。 苍月越看那女子越是觉的熟悉,于是起身想那农村字走去。两人相距不到一尺苍月喊道:“璐儿!”那女子转身,在她沉鱼落雁之貌,闭月羞花之貌上流露出一丝惊讶,一丝欢喜之色。苍月笑道:“当真是你!” 陆莺莺到:“苍月?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在打蜀山镇妖剑的注意吧!” 苍月无奈道:“就算我轻功再高,胆子再大也不会打镇妖剑的注意。” 陆莺莺道:“这倒奇怪了,你不是来偷东西,那你是来做什么。难道来游山玩水?你什么时候有着闲情逸致了啊。” 苍月道:“你我认识十多年,不了才分开短短两年,你就把我的习惯够忘了。”语声停顿,一会儿接着到:“看来你确实找的了一个比我更好的人,这样我就不必再替你操心了。”说话间眼光有意无意的向身旁的那种看了一眼。 陆莺莺:“你说的没错。”突然身子竟钻进了那男子的怀里,那男子吃了一惊,满面通红将陆莹莹推开,起身道:“公子不要误会,我乃峨眉派大弟子念苍山,只因唐门之人伤我派弟子,师傅特命我来讨回公道。正巧在途中与陆莹莹姑娘相遇,甚是投机,于是结伴而来。” 苍月道:“哦,原来是峨眉大弟子,难怪有一种不凡的气度。” 念苍山道:“兄台过奖。” 陆莺莺笑道:“念大哥,我们出去走走吧。” 念苍山道:“我们还没吃饭的,为何要走?” 陆莹莹气道:“你不走就算了。”说完起身走下楼去,念苍山只好对苍月抱拳到:“兄台,后会有期。” 苍月还礼道:“后会有期。” 此时念苍山已经追了出去。 苍月望着二人离去,心中不自觉的一阵剧痛,无暇在欣赏歌舞,回到了自己的房中。苍月倒在床上,休息片刻,便恢复了精神,随即便想今夜如何盗取天蚕毒后。过来良久,苍月其实窜出窗外,向一极大的庄园飞去。 唐家堡并没有望月楼的金碧辉煌,也没有那么雄伟壮观,但它的大也不是任何地方所能比拟。望月楼虽小但热闹非凡,儿唐家堡虽大却异常安静,给人一种恐怖的之感。 议会厅里坐在九人,最深处坐着一老者,头发花白,眼中精芒暴盛,手掌骨瘦如柴,掌心呈紫黑色,想来定是练了门极阴毒的掌法。他下面分坐四位老者,年纪看似比他还大,却没有丝毫老态。老者后面坐的是两男两女,辈分显然较低。 一青年道:“爷爷,听说熊俊被五大掌门围攻身受重伤,现在想必在萧失哪里,熊俊曾废了大哥的武功使大哥痛不欲生,与我唐门实有不共戴天之仇。我们现在去杀了他,不仅对我们有利,五大门派掌门人也欠我们一个人情。”最深处的老者道:“胡说,唐门之人岂会趁人之危。况且你大哥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唐翔,知道你心疼你大哥,可是我们也要分清是非曲直。” 那青年只好闭口不语。 另一男子道:“峨眉念苍山,来蜀山一月多,不曾来找我们,而与一女子游山玩水不知是何用意。” 老者道:“打算峨眉门人是我们的不是,你叫唐风唐雪去向念苍山陪个不是,将此事了结。” 男子道:“是”起身走出了议会厅。 一女子道:“我们搜查部最近发现了一件惊”话未说完,一道寒光破空而来撞在木柱之上。众人向木柱上望去一多了一张纸条。 那女子取下纸条,脸上显出诧异之色。老者也奇怪道:“雪菲,上面写了什么?”雪菲语声颤抖的道:“闻闻君有天蚕毒后,乃天下奇物,不甚向往,今夜子时将将踏月来取,君想必不会令在下失望。”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逝去年华的武侠》正文 第二节 一线天地 自离开唐家堡后,苍月独自在街上行走。他需要放松、休息,因为今晚决定了他的挚友熊俊的生死。他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所以他要找一个可以使他放松心情的地方。 不同的人放松兴趣的方法各有不同,有人在寂静的环境中放松;有人在晃荡过后放松;也有人在一些令人刺激血脉奔腾的地方放松。苍月无疑就是第三种人,因为他不是一普通人,他是偷神。况且此刻他已走进了一家驰名天下的赌场“一线天地”。 只要是赌场的地方就不会没有人,何况是最有名的赌场。 这里本已占地极广,但人还是把这里塞得满满的。苍月好不容易才走到赌注最大的赌桌旁,将一叠银票压了上去。周围的人见他出手如此阔绰不由吃了一惊,就连庄家也说道:“客官真全部压大?” 苍月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点头,庄家只好摇起骰子。但手不断的颤抖,连额头上也沁出了汗可见十分紧张。骰杯已停了下来,可是庄家的手仍是抖个不停。苍月从容道:“小哥,让我帮你开吧!要不然你把我的大都抖没了呢。况且我压那么大,让我开输了也无话可说。” 庄家听来有理勉强道:“好吧。” 苍月伸出手放在骰杯顶部,轻轻一抬,骰子点数出现在众人面前。正是“四、五、六、十五点大” 苍月笑道:“看来在下今天运气实在不错。” 庄家睁大眼睛转也不转的盯着骰子,张大嘴巴一脸不敢相信的模样。也难怪谁要是一把输了上百两银子,那么他自己肯定也不敢相信。 这时一只手在庄家肩上拍了拍道:“他是高手,你不是他的对手,所以不必自责。” 其实刚刚苍月早已听出骰子点数是小,所以他借着开杯的机会,当手触及杯顶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抖动骰杯,使其点数变为大。普通人自看不出来他动的手脚,只有武功到了一定程度才能看清。 苍月听到这话,向庄家身后看去。这时,不知为何多了一个人,他身着华服,眉宇间透出一种不可一世的感觉,是一位年龄超过四十的中年人。 中年人有礼道:“阁下今天手气不错。这里赌注太小,不知阁下是否有意与我进内堂玩一玩?” 苍月笑道:“好。” 苍月跟着那人走进了内堂,内堂远比外面宽敞,装饰奢华,人却少了许多。可见能在这里赌博的都是有着尊贵身份和地位。 二人走到一张坐着一个和尚和一个衣着考究的少年的赌桌旁坐下。 那和尚见二人走来开口道:“张老板怎么这么晚才来,这位慕容公子已经等的不耐烦了。” 张老板道:“假和尚、慕容公子,老朽在路上遇到个朋友,所以来迟了还请二位见谅。” 慕容道:“张老板不必道歉,既是有事我们自然不会介意,何况是多个朋友却不知这位公子是谁?” 张老板道:“这是我刚认识的一位朋友,还未问其姓名。”说着向苍月抱拳道:“不知阁下贵姓?” 苍月道:“我乃无名之辈就不必在说姓名了,只是为何还不开赌呢?我可是来这里赌钱的,怎么变成了聊天呢!” 张老板笑道:“阁下想来是赌瘾发了。不知公子可会玩牌九?” 苍月道:“自然是会的。” 张老板道:“那我们就来一局。” 说着便从桌子底下抬出一副陶瓷所做的牌九。牌九成黑色,长十厘米、宽五厘米、高两厘米,呈方形。牌分为两面,反面纯黑,正面刻有两种颜色的点数——白色和红色。牌九是由32只牌所组成,首先由庄家洗牌,将32只牌分成八栋,每栋各四只。庄家摇动骰子,根据点数的总和来确定发牌顺序。闲家则将四只牌按照大小分别组成两个组合,排位小的在前,排位大的在后。闲家的两个组合高于庄家为胜,其中一组高于为和、相同为输,庄家不能更改牌面组合。 假和尚道:“不知是谁做庄?” 张老板笑道:“老朽既是这里的老板,自然是由老朽来做庄家。”说完伸手洗牌。只见他右手按住牌面,向右展开,手法纯熟老练,竟可使每张牌之间的间隔相同。接着他用左手将牌垒起,牌身犹如一根木柱,随后迅速拆开将牌组成金字塔形状,最后又将牌组成宽有两张牌,高有四张牌的万里长城。 苍月微笑心想:“这人想来是高手,做手脚的速度就连我也看不清楚,料他必定是在第一组牌放双天,在第四组牌放至尊。只要骰子点数分为一和四,那么双天至尊就都在他手上,这样我们就必输无疑。我绝不能让他那么容易取胜。” 此时张老板摇了摇骰子点数正是一,他心下高兴自是胜券在握,却听苍月忽然道:“张老板莫急,可否先过三栋在发牌?” 这话一出不禁令张老板吃了一惊暗想:“好小子,要过三栋,实在出乎我的意料。倘若他只过一栋或两栋我还是有方法赢,不想他居然要过三栋!不过幸好我记得过三栋后的死牌在那,我虽不能必胜,但他依旧必输。” 张老板看着苍月脸上不动声色,点头道:“阁下果然是行家,既是要过三栋,老朽做庄家的自然不能坏了规矩。”这话说完,他已经将牌过完了三栋。 接着张老板再摇骰子,点数确定后见他一左手中食二指轻弹,一组牌就滑到了慕容公子面前,接着一场到了假和尚、苍月和张老板自己面前。 这次苍月反而吃惊,只见张老板发过来的牌前一组和后一组刚好平行,相落的牌没有丝毫分开就像是黏在了一起,而且每组牌距桌边仅有一寸,众人伸手便可取牌。要做到这种地步,除了有熟练的手法外,更需力道的恰当好处、弹击位置和准确及眼力的敏锐。如此功夫,比起当今一流高手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苍月看了看牌九心中突然浮现一种奇异的感觉,可是瞬间又消失了。他的牌九是地九和天力,在牌九中是最小的组合。他看了看自己的牌又抬起头向四周看了看,便将自己的牌翻了过去。 这时苍月忽然感到一股寒光朝自己射来,于是向前望去,但见一双眼睛寒光大盛,使他不禁有了一丝丝恐惧。这双眼睛一直牢牢盯着他,可他并不太在意,将自己手上的组合换了三次道:“不知各位下注多少?” 张老板道:“老朽做庄,我下五百两。” 慕容和假和尚都跟着下了五百两,苍月道:“才五百两,实在太少,我下一万两你们跟不跟?” 假和尚道:“和尚也不缺这一万两,怕你不成。”同时拿出一叠一万两的银票丢在赌桌上。 慕容道:“我无所谓。”也拿出了一万两。 张老板道:“既然你们都跟了我想不跟也不行了啊!” 他们将四万两放在赌桌上,假和尚先翻开牌道:“我是高脚七和红头十。” 张老板笑道:“假和尚逢堵必输,却偏偏喜欢赌看来一点不假啊。老朽大你一点。”将牌翻开正是杂九和斧头。 慕容道:“看来张老板今天的手气也不是很好啊。” 张老板惊道:“慕容公子何出此言?” 慕容道:“因为我的牌是双梅和四鹅。”顺势打开牌九,所有人看着他的牌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怪异,慕容大笑道:“怎么这种表情,难道不服输?” 张老板冷冷道:“慕容公子,你还是看看你的牌再说话吧!” 慕容道:“还用看?不就是”语声停顿,眼睛直直的看着他的牌九。他面前的这组牌竟然变成了苍月的那组,地九和天力。他吃惊道:“怎么会这样?”他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别人就更不清楚了。 假和尚到:“慕容公子,你是想赢想的眼花了吧。明明是最小的,却说的比我们都大。” 慕容怒道:“你胡说什么,区区这点银子,我慕容家又岂会给不起!” 苍月道:“慕容公子当然不是给不起,只是舍不得给罢了。” 慕容大怒道:“我慕容世家,虽不是天下最富之人,但绝不是那种小气之辈!” 苍月道:“如果不是,那你怎么知道我的牌?” 慕容惊到:“我哪里知道你的牌?” 苍月将手上的牌一翻,赫然是双梅和四鹅。这下不用说,大家心里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假和尚和张老板同时朝慕容看去,慕容本想反驳,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于是道:“既然你们一认定我出千,我再说什么也没用,这一万两就算我输了。”说完起身就往外走。 假和尚道:“我听说一线天地的老板张笑铮,公正严明,不论谁谁只要出千就断其一臂,今日怎么突然变了呢?” 张笑铮苦笑把手一甩、手掌张开,便有两个黑色物体向慕容打去,慕容听到风声本想翻身避开,可他刚一提气便感到腰间一酸全身无力的倒了下去。 张笑铮纵身到他面前道:“老朽看你是慕容家的人,今日不断你一臂,但你必须再出一万两,就当买你的手吧。” 慕容装作没听见,把脸扭到一边。张笑铮无奈道:“既然你不要你的手,老朽也就无能为力了!”说话间以掌为刀向慕容臂上斩去。 只听两种声音同时叫道:“且慢下手。”话声未落,有一老者一冲了进来,这人想来也有六十以上年纪,但给人一种不怒自威之感。 老者先看了苍月一眼到:“多谢小兄弟关心。”随后向张笑铮抱拳道:“张老板,我侄儿初入江湖有些事情不懂,如果他犯了什么错,还请张老板看在老夫的面子上,原谅他。” 张笑铮道:“宁老前辈,您侄儿也没有犯什么大错,只是在赌桌上出千要受点惩罚。” 慕容宁道:“不知如何惩罚?” 张笑铮淡淡道:“断其一臂也就是了。”他说的轻描淡写,似乎这对谁来说都是一件小事。 慕容宁心中怒火狂烧可还是强忍住道:“这惩罚未免重了点,不知可有其他方法?” 张笑铮道:“既是宁老前辈求情,你就用两万两来买他手臂吧!” 慕容宁爽快道:“好,就两万两。”说着掏出两张一万两的银票递了过去。俯身解开了慕容的穴道,对慕容吼道:“你这小子,慕容家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 慕容委屈道:“我没有出千。” 慕容宁满面怒容道:“你没有?张老板可是赌神,你出千他会看不出来?他会冤枉你?” 确实,在赌界张笑铮说的话就如同圣旨,没有人可以质疑他的判断,既然他已认定慕容出千,那么慕容不论是不是出千都不在重要,这就是赌神的权威。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逝去年华的武侠》正文 第三节 陷阱 赌局已散,该去的人都已经离开。 苍月现在很高兴,因为他今天做了一件他很久就想做的事,就是报复慕容。 十年前,苍月就认识了慕容,那时苍月和慕容才是十几岁的小孩。而那时的苍月已经开始了他的偷神的生活,有一次他为了盗取慕容家的宝物,混入慕容家服侍慕容,所以他不得不忍气吞声。今日又见慕容便毫不客气报起当年之仇。 苍月回到了望月楼,他见到慕容家的人都在,心里又浮现出在赌桌前见张笑铮发牌时的那种感觉。他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事,可是有想不起是什么事。如果平常他就算把脑袋想破了,他还是回去想,可是今天不同,今天的成功关系到了他朋友的生死,他从来不会拿朋友的性命开一点玩笑。因此他没有再想,要了酒菜,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子时将近,本该漆黑的晚上,现在却灯火辉煌亮如白昼。火光来自于唐家堡,今夜也同样决定着他们的兴衰! 唐家堡平常已是戒备森严,而今晚的守卫比起平时更是十倍有余,就算是一只蚊子也不容易飞进来。 突然墙旁的树枝动了一下,可是却没人注意。如果他们注意了,想必不会再发生接下来的故事,也正因为没有注意到,平静百年的蜀山终于迎来了血雨腥风。 后林天蚕毒后的所在地,此时后林外有四位长老盘膝而坐,正是白天的四位老者,唐门的四大长老——春、夏、秋、冬。 他们一直坐在后林外一动不动就像四尊石像,唐冬终于忍不住到:“子时快到了,他怎么还没有来?” 唐夏道:“四弟稍安勿躁,该来的都会来的。偷神苍月说子时来取天蚕毒后,那么就一定不会迟到。” 唐冬道:“不知道他要天蚕后有何用?” 唐春道:“如果我猜的没错,想来他是要治熊俊的伤。”对话结束,后林之外有陷入沉寂。 片刻后一声音自远处传来:“天蚕毒后在下已取到手,各位告辞了。” 秋、冬听见声音立刻追了出去,而春、夏二人还留在后林。唐夏道:“大哥我进去看看。”人已向林中跃去。 一会儿后林中传来一声呼救,唐春立刻窜入后林,一进后林就见五点寒星袭来,这实是出乎意料,唐春来不及闪躲,气运掌中用力推出,以内力将暗器击落,接着便听见声惨叫,随后一条人影像风一般自身旁飞过。唐春并没有追出去,因为他知道他的轻功永远追不上那人。于是他向叫声处掠去,见唐夏已倒在地下,就冲了过去一探脉搏,将其衣服拉开,见其胸口上有一深蓝掌印,竟将胸骨震碎。 唐春眼中露出恐惧之色大叫道:“来人。” 唐春抱着唐夏的尸体走出了后林,此时后林外已多了两个家仆,唐春道:“你两过来把二爷抬到墓堂去。” 二人过来,一人却从唐春身边走向后林,唐春警觉不对。可还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就感到身体不收控制摇摆“砰”一物体落地。他看见另一人手拿“炎鹤”站在他身旁,而他的头已不在他的身体上。一股鲜血涌出像瀑布般冲入了他的眼睛。 接着刚进后林的那人,跃出了围墙,向远处飞去。 时间回到四大长老对话时,苍月早已进入了唐家堡,他长在一棵大树上,利用树枝遮蔽自己,加上他一袭黑衣,就仿佛与黑夜溶为一体,就算与他相距一尺也不一定能察觉到他。 苍月当然听到了那句话,可他并不追去,他知道这是别人的陷阱。不一会儿他又听到了唐夏的叫声立觉不对,跳下树来便闻到了一阵醉人的香气,接着黑影一闪,虽只一闪苍月锐利的目光已看到了黑影的身形,但见她长发披肩。尽管看不清面目,但从他高挑的身材来看必定是为美丽的女子。 苍月毫不犹豫提气追去。 二人相距四十丈,在这样的黑夜下没有人能相距四十丈还能辨清身影,苍月也不例外。可他却能一直跟着那女子,因为他即使不用眼睛一样可以知道对方的动作。武林中将这门武功称作“感应”,高手过招用眼睛并不能见对手的每一动作都完全的捕捉到,所以他们需要利用其他的器官。通常习武之人都是听声辨位或是利用肌肤的感觉去判断对手的出手方位。然真正的高手则是通过感应,感应并非什么深奥大的武学,只要是修炼果内功的人的可以练会,只是没有多少知道如何去运用自己体内的气。感应就是用自己所发出的气去锁定对手的气,这样你就可以很清楚对手的行动,除非你感应不到,不然你只要锁定了就会很清楚的知道对手的一举一动。 两人在树林中已差不多走出五里,在这段时间里苍月感到非常惊讶,因为着女子的轻功竟不在他之下。而且这女子的速度越来越快,似乎已经知道苍月在跟踪她。 本来苍月认为自己的跟踪本领绝对是天下无双,可现在他发现自己太高估自己的实力了。因为那女子这时停了下来叫道:“偷神就那么喜欢跟在别人身后吗?”这话一出差点没把苍月吓的从空中摔下来,苍月苦笑道:“姑娘功夫,在下实在佩服。”说话间人已落在女子身旁,就像一把树叶落下,轻的没有一点声音。 女子娇笑道:“偷神过奖了,我其实并没有发觉有人跟踪我的。” 苍月本想说话,可那女子接着道:“我知道第一次的那人是不可能骗走你的,所以我是特地把你引到这了的。” 苍月奇道:“特地?不知在下怎么做了什么让姑娘如此大费周章?姑娘又怎知我一定会跟来?” 女子道:“理由有三点,首先我是从后林中出来的,而且还杀了唐家堡的人,你很可能认为我偷了天蚕毒后;其次我是个女人,一个很有魅力的女人,我想天下没有一个人不知道偷神苍月生性风流吧:最后就是你有一颗好胜的心,你看到我的轻功不在你之下,你必然会有心与我一较高下。不知这三点够不够呢?” 苍月又一次苦笑道:“你说的只要有一点就足够了,碰到你这聪明的女人看来是我倒霉了。可不知你引我来是何目的?” 这问题问的很不聪明,就算是笨蛋也知道她不会告诉你。但有些时候看似愚蠢的行为往往会有想不到的收获,所以女子回答道:“我们和你有同样的目的,也是来偷天蚕毒后的,所以为了我们能在你先将天蚕毒后拿到手,我不得不把你引开。” 苍月拍手道:“好计谋,居然利用我帮了你们。不过照你所说天蚕毒后不在你身上,而是被你的同伴拿走了,难道在你之后还有一批人?” 女子道:“看来你果然不笨。” 苍月道:“我不笨?我其实笨的要死,不然怎么会掉进了你们的陷阱呢!那现在你想把我如和处置呢?” 女子并不说话只是冷笑道转过身来,苍月眼前一亮,那女子有着白皙的肌肤,五官分明的轮廓,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披在肩上。她穿着一件全黑的紧身夜行衣,浑身散发出一种令人窒息的危险的女人香。 苍月被她眉毛的脸庞所吸引,没有听道她说了什么。 接着女子忽然消失,自左向右攻向苍月,她料想苍月已经为她所迷,这一击必中无疑,所以并未使出全力。当她快要击到苍月是,苍月凌空翻身轻巧的避开女子以为必中的一击。 苍月笑道:“如果我那么容易就被迷惑的话,那我就算有千跳命也不够死的。” 女子没有任何反应,脚尖点地身子向苍月击去,双掌拍出。苍月自右躲开,可女子攻势并未结束,他身子在空中居然横向旋转双腿攻向苍月面门。这一招来的确实出乎意料,就算是一个比女子厉害数倍的高手也未必能接下着招。苍月的武功不比那女子高多少,照常理来说他本不能接住这招,可他凭借感应,预先就知道别人下一步的动作,有怎么会接不住。女子攻击凌厉而且很快,快的连苍月都来不及躲避,于是苍月劲运掌中朝外挥出“砰”挡住了女子双腿,然女子仍未停止身形,只见她双掌杵地脚又一次踢出,分别击打头、胸、腹。尽管他变招奇快,但还是被苍月以站立一一化解。同时,苍月接着三击之力向后跃出五丈开外。 女子休息片刻又向苍月攻来,苍月借着感应,一一避开了女子的攻击。五十招后苍月感到女的掌力竟一掌强过一掌,百招过去苍月感到周围有一股强大的压力压着他,使他快要窒息,脑中灵光闪过,身法突变,使出他的成名轻功化蝶飞,他的身形变得更为迅速,难以捉摸,而且姿态优美轻盈,犹如蝴蝶在偏偏起舞。女子眼前一花,似乎是看到了一只蝴蝶,出手便顿了一顿,人就睡了过去。 唐秋,唐冬回到了唐家堡,他们自然没有抓到他们想抓的那个人,愤怒占据了他们现在的所有情绪。他们到了后林外,愤怒的兴趣立刻转变为惊异随后又变为悲伤,二人从道理唐夏和唐冬身旁,唐秋流着泪拾起了唐春的首级痛哭起来,唐冬则检查着两人之貌的伤口,瞳孔慢慢收缩叫道:“‘炎鹤’和无尽掌!” 唐秋哭声在这时立刻止住,恐惧开始取代悲伤,声音颤到:“这这不是魔教的秘术?” 唐冬同意感到恐惧道:“来人。” 过了一会儿,家仆们分分赶来,很多人看到了这种“景色”都昏了过去,只有几个胆大的还站着,但双腿也都弹起来琵琶无法移动。唐秋道:“你们几个把大哥,二哥的尸体抬到墓堂去,其他人可以去休息了。”然后唐秋,唐冬来到了议会堂,二人谈论道:“你换锁这事该这么办?” “我也不知道。”“我们还是把它告诉保住吧!”“”如果告诉他,他肯定要给我们责罚。“三哥,着是和我们还想什么责罚呢,这些人可都是墨家的,如果不告诉堡主实情,我们可能连性命也会丢了。”“好吧。” 话说完,一物体破窗而入,二人都听到了风声,正要躲避时,着物体已穿过二人的头部,插在柱子上,接着唐家堡里有人大叫道:“不好了,议会堂、墓堂着火了。” 接着又传来一女子的叫声,一男子听到叫声,立刻冲出房门叫道:“雪菲,怎么了?” 那女子并未回应,只见一人影没入黑暗中,此时男子想追却已失去了方向。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逝去年华的武侠》正文 第四节 魔教 苍月背着那女子原路返回,看到唐家堡闪烁着光,接着感觉到微风拂面,似乎有人自身边掠过。他第一时间便想去追,但似乎想到什么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于是他向望月楼方向飞去。 子时已过了很久,苍月的饭内仍有灯光透出。女子正睡在他的床上,他则坐在桌边自斟自饮。他没有睡,不是因为他睡不着,而是他在等。 每个人都等过,有的人等的时间长,有的人等的时间短,不论长还是短他们总能等到。当然有些人等了一辈子,也等不到。 苍月不喜欢等,可是他不得不等,尽管他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等到。 为了他朋友,他必须等,因为所有人都可以死,包括他自己,但是他不能让的兄弟死。 熊俊就是他的兄弟。 他在等什么?天亮?女子醒过来?还是酒喝完?都不是,他在等人,一个来找这女子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响起了脚步声,脚步声很轻,可是没有逃过苍月的耳朵。 苍月放下手中的酒杯道:“盗者莫来,道者来。” 门外人脱口道:“闲人免进,贤人进。” 这时苍月一直紧锁的眉头舒展了,门外人又道:“看来你已经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了。” 苍月道:“那是自然的,不然我怎么会说这个暗号呢。” 门外人道:“你既然知道我们是谁,就快放了龚婷。” 苍月道:“放了她当然可以,可你们也要给我我想要的东西。” 门外人道:“你要天蚕毒后,我们就赌一局如何?如果你赢了,我们就把毒后给你,你放了龚婷。如果你输了,我们不用给你毒后,你还是得放了龚婷。” 苍月道:“这对我不是很公平。” 门外人到:“着世界就没有公平,何况这里由不得你做主。一句话,赌还是不赌?” 苍月道:“怎么赌?” 门外人到:“日落前,你找到我们,就算你赢。” 苍月道:“那至少有些提示吧。” 门外人道:“刚刚说的话,自己慢慢想吧。” 苍月听了真想出去给这人一拳,“刚才说的话”这也能算是提示? 苍月还想再问可那人已经消失,无奈苍月叹了口气又喝起了酒。 一阵甜美却有刺耳的声音传入了苍月耳中“你不是很聪明吗?现在怎么只是在这里喝酒。” 苍月回头道:“龚婷?不错的名字。” 龚婷到:“我的名字好不好与你无关,你最好放我走,你是不可能赢的。” 苍月道:“不试一试又怎么会知道不行。很晚了,睡吧。” 苍月吹灭了那一点点火光,整个蜀山镇似被黑暗笼罩了。 清晨阳光冲破了黑暗,给大地带来了光明。 苍月独自一人在大厅里思索着,身旁两名伙计正在谈论:“你说那个老头是不是有病。” “当然,那个老头带来十多个人每个人都喜讲究,早上吃的是燕参翅鲍,还要求要是杨俊师傅亲手做的;喝的酒是特地冲江浙运来的上等女儿红,睡的是特地订制的红木床。而且要求房间一尘不染,只要有一点灰尘,我们这些伙计就不能休息,一直要给他们打扫到满意为止。” 苍月听了便知道他们所说的就是慕容山庄的人。 伙计接着道:“真希望他们赶紧走,我们可以过几天清闲的生活,谁知道他们居然来了半个月还没有一点想走的意思。” 苍月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人箭一般的冲出了望月楼,飞向唐家堡。 会议厅里空着四个座位,原来坐在这里的自然是春、夏、秋、冬四位长老,可他们在一夜之间竟然全都死了,任谁也是不敢相信的。 堡主道:“你们说这事是谁干的?” 夜间大叫的男子大叫道:“还用问?肯定是苍月与念苍山联手杀了我们四大长老。” 堡主道:“唐翔你的意见我已经知道,不知道其他人是何看法?” 另一男子道:“我同意唐翔的看法,凶手火烧墓堂议会堂很可能是为了掩饰杀人手法。由此可断定凶手的武功必定是众人所知。据抬二位长老尸体去墓堂的家丁所说春长老是被人用利器斩断头部,念苍山的佩剑没神剑的锋利,我想给我不会有所怀疑。峨眉剑法冠绝天下,只要使出的峨眉剑法江湖不知道还很少。” 堡主道:“但以念苍山的武功还不可能一招击败两位长老,你对着又有什么看法?” 唐青道:“他一个人的确不可能,但如果有苍月的帮忙,那就没有什么疑问了。苍月的轻功化蝶飞名动江湖,他能被人称为‘偷中之神’正是靠他的化蝶飞轻功,见过这一轻功的人眼前会出现短暂的幻觉,动作会稍稍迟钝。峨眉剑法向来以快称绝,只要敌人有一丝的停顿,剑就足以刺穿你的咽喉。凶手能在固若金汤的唐家堡来去自如,轻功一定不弱,而现在蜀山轻功能有那么好的除了苍月我想不出还有谁。况且凶手还绑走了雪菲,素问偷神风流,雪菲天生丽质,苍月绑走她更是合情合理。” 唐翔听了第一个叫道:“唐青说的对,雪菲在他们手里多一分就多一分的危险。我们快去望月楼救人!” 堡主也点头道:“你说的有理,着件事就交给唐青你去办吧,不过要记住,完事小心。如果有什么变动,第一时间通知我。”老人语声中透露出不安,似乎知道要发生什么似的。话说完他率先走出了会议厅。 现在苍月有独自漫步在街上,天刚亮街上的行人自然很少。苍月看了非常愉快似是想通了一些事。 其实先前苍月一直躲在会议厅的横梁上听着唐家堡人的谈话,听完后豁然开朗,把不明白的事也弄明白了,而且知道了他那种感觉是怎么来的。走着走着苍月笑道:“‘刚才的话’实在没有比这更好的提示了。” 阳光照进了屋子,龚婷已从梦中醒来,打开窗户呼吸着清新的空气。 很快龚婷便闻到了一股奇特的香味,房门打开苍月拿着一碗粥走了进来到:“这东西部是所有人都能喝到的,我费了好大的劲才偷了一碗,你承认吃了,一会儿带你去个地方。” 龚婷接过粥喝了一口,一股清凉却又温暖的汁液流遍全身,她又喝了一口,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就越来越来强烈,慢慢的她终于回忆起这种感觉,这是家的感觉,它给你温暖与快乐。粥已喝完,龚婷道:“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苍月道:“回家。” 二人离开了望月楼想东边走去,着跳路通向两个地方,唐家堡和一线天地,苍月当然不可能去唐家堡,那他去一线天地做什么?去赌钱?现在还太早,一般赌场还没有开业,但只要有客人赌场又怎么还会关门呢。可苍月去哪里做什么,答案只有他自己知道。 两人停在一线天地门口,龚婷道:“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我不会赌钱。” 苍月道:“我们不是来赌钱的,而是送你回家。”拉起龚婷的手就向里走。说也奇怪,赌场并没有开业,门外两名守卫也不是瞎子,怎么就让他们进来了。 二人一路通行无阻直到内堂。 这时张笑铮坐在对门的坐位上喝着茶,看见他们也不惊讶反笑道:“公子,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不知这次公子又想赢多少?” 苍月道:“在下并非来赌钱。” 张笑铮吃惊道:“不是来赌钱,那来做什么?” 苍月道:“来拿东西。” 张笑铮更吃惊道:“拿东西?难道公子上次走时忘了带银子?” 苍月笑道:“我来拿天蚕毒后。” 这次张笑铮也笑了道:“公子想来事来错地方了,天蚕毒后乃唐门至宝,怎么会在我这里。”眼睛不由的向龚婷看了一眼,只见龚婷面色苍白,眼中现出恐惧,低着头不敢看向张笑铮。 苍月看见了龚婷和张笑铮的动作道:“她并没有告诉我什么,这是我自己推测出来的。” 张笑铮疑惑道:“老朽不明白公子你在说什么。” 苍月摇了摇头道:“念苍山来蜀山是为了对付他们,可他在这里住了一个多月也没有去找唐门的人,张老板说是不是挺奇怪的。” 张笑铮道:“是奇怪。” 苍月道:“本来我一直没明白这是为什么,直到昨夜我与龚婷叫声后我忽然明白。龚婷实在的武功是无尽掌,无尽掌是魔教秘术,要习得此掌法除了加入魔教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其他的方法。魔教在我出生前就已消失,所以我对魔教知道并不多,但据江湖中人所说魔教中有八大高手,每一个人都习得一种秘术,着八大高手从来是一起行动,特别是重要的事。当我知道龚婷是这八人中的一员时,我就猜到念苍山来此的真正目的并不是要对付唐门,更重要的是调查魔教是否重现江湖。并且他肯定已查出他们所在,不然慕容家的人也不会在这里停留那么长时间。慕容家已经很久没有踏入江湖,只是因为近年江湖中没有惊天动地的大事,这次居然在蜀山停留那么久想必是为了很重要的事而来。蜀山镇最大的是自然就是魔教重现江湖,但如果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魔教宅蜀山,慕容家绝不会来。他们来此半月,半月前正是五大掌门决定挑战熊俊之时。有一点我没有想通,就是熊俊的武功对付一个掌门还可以,如果我个掌门同时攻击他,那他就是插翅也难飞,可他却能从他们围攻中逃出,而且还连夜赶到了萧失处。不过经过昨晚,我又明白了,熊俊能逃脱只有一个原因就是有高人相助,他能赶到萧失哪里因为五大门派另有要事,所以没有追击,要让他们放过他们的仇人,除非这件事更重要,而什么事更重要呢?除了魔教重现,我实在想不出还有别的什么事。” 张笑铮道:“我也想不出。” 苍月接着道:“念苍山来此一月多,我曾与他有一面之缘,因此我看的出他的江湖经验尚浅,可魔教的行踪怎么会被他查出呢。唯一的可能就是魔教故意暴露自己。如果我猜的没有错助熊俊逃走的人也是你们魔教的。并且,煽动五大门派围剿熊俊同样式魔教所为。目的就是为了让熊俊去找萧失,从而使萧失不得不去偷天蚕毒后,魔教的人再在萧失前将毒后偷走,把最美全都加在萧失身上。唐门中自然有你们派去的卧底,这人就会怂恿唐门去对付萧失。五大门派到多数都与萧失有一定交情更甚的还有救命之恩,如果唐门对萧失发难,五大门派又起会坐视不理,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魔教这一石二鸟之计着实漂亮。” 张笑铮道:“不错,这么说魔教果然老谋深算,可着和老朽有和关系呢?” 苍月道:“魔教所在之处就是这一线天地。” 张笑铮笑道:“公子说笑吧,我这里怎么会说魔教的所在呢!” 苍月道:“那天,我看到张老板发牌的手法绝不是一个不懂武功的人所能做到的,而且力道控制更是少有” 张笑铮道:“在下自几年前受重伤,幸得医圣萧失相救,从此以后我就开始学武强身健体。” 苍月道:“我想过你会这么说,所以我一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好像知道什么事却步记得。但到了昨晚听到那人给我的提示,我便明白了是什么是。就是在张老板有牌击慕容时,所运用的内力足有几十年之强,所以慕容才无法避开。如果张老板几年前才开始练功内力不可能达到如此境界。还有慕容既是喂魔教而来,就不应该在这里浪费时间赌钱,何况慕容本不好赌又怎么会特意来赌钱。张老板号称赌神,又怎么会看不出我做的手脚。而且一贯目中无人的慕容宁怎么会对一个赌场老板客气。这些事加起来使我得出了一个结论,慕容来此是因为这里和魔教有关,而你也不是真的赌神张笑铮,所以内力才如此高,慕容宁才对你客气。昨晚那人的提示则让我更加确定我的推论没错。如果我猜的没错,你就是八人之首狂魔。” 张笑铮笑道:“好啊!好啊!看来老朽是低估你了,不知那小子给了你什么提示?” 苍月道:“刚才的话。” 张笑铮疑惑道:“什么意思?” 苍月淡淡一笑道:“我一开始也不明是什么意思,但后来我明白了这句话是要我会想我和那人说过的所有对话。那人跟我赌在日落前能否找到你们,可无论输赢,我都要放了龚婷,这样赌对我并不公平,我本可以不答应,可他好像知道我一定会答应。因为他知道我是一个好赌之人,不论是什么条件,只要能赌都不会拒绝。然知道我喜欢赌的人不多,蜀山就更少,只有你、慕容家、假和尚,但那人并不是你们其中一人,可却知道我好赌,所以他一定是赌场了的人。” 张笑铮道:“看来着赌局是你赢了。不过你猜错了一件事,老朽虽不是赌神张笑铮,但却是是张笑铮。”说完拍了拍手,他身后便有一道门打开,里面走出一人提着一袋东西。那人将袋子给了张笑铮,低着头有慢慢的退进门里。 张笑铮将袋子抛给苍月道:“着是你要的东西,拿去救人吧,不然我可能会改变主意的。” 苍月接住袋子道:“不知你是否也可以放了唐门雪菲?” 张笑铮道:“老朽劝你还是快走,你兄弟没那么多时间等你。” 苍月眉头一皱,衣服飘起,人影已消失在赌场中。 张笑铮赞道:“真快,如此轻功不亏偷神的名号。” 龚婷疑惑道:“我们为什么放他走?” 张笑铮嘴角出现一丝诡异的笑容道:“我们不用亲自动手,唐门的人自然会帮我们收拾他。”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逝去年华的武侠》正文 第五节 蜀山衰败 夜已深,小镇还是一样的安静,月亮仍然挂在天上。 除了月亮自然还有一些星星。小镇里面没有一丝光亮,但在星光和月光的照射下犹如白昼。 所以木屋里没有点灯。这木屋是那样的简陋,但是却有一股清香传出,在这样的月光和星光下,呼吸着醉人的清香,使你觉得人间居然可以那么美好。 清香来自于一壶茶,一壶用上好的井水泡制的竹叶青。萧失坐在桌旁细细品味。他表情十分安详,就像不知道他的好兄弟就快要死去一样。 因为他相信苍月一定会带天蚕毒后回来,这一点他从来没有怀疑过,而现在距明天只有半个时辰。 萧失仍然在享受着人间的美好滋味,忽然一阵风吹开了窗户,月光的障碍消失,屋子变得分外明亮,本来被黑暗笼罩的地方现在充满了光明,蹦来看不见的地方现在一览无余。 熊俊睡在床上犹如一个死人,没有任何细微的动作。萧失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走向窗户。 窗外人影一闪,屋门打开。窗户与门的距离不远也不近,但你看到人影时,屋门正好打开,天下间如果有人的轻功练到这般境界,除了苍月实在想不出还有谁。 萧失见到人影时也以展动身形,跃到床边,刚好接住苍月推开门后丢进的布袋。 萧失双手并用,右手伸进布袋抽出闪着蓝光的天蚕丝,左手从床头上拔出银针,同时运劲将内力注入银针和蚕丝上,使其相互吸引。萧失用空出的手将熊俊扶起,然后纵身一跳,凌空翻身落在熊俊身后。当萧失到熊俊顶部时,左手掷出银针刺入熊俊的百会穴,到了熊俊的身后萧失以内力控制银针走向,带着蚕丝的银针在萧失的控制下经过百会、风府、劲臂、人迎、扶空、鸠尾、神阙、志室,昆仑九处要穴,接着银针有从哑门、期门、京门、梁门、章门、风门、命门、魂门、通到箕门,最后银针刺入天柱、天窗、天鼎、膻中、气海、天枢、天宗、曲池、涌泉等周身穴位。 银针所到之处在萧失内力牵引下,蚕丝便于那里的筋脉融合,将所有短的筋脉重新接续。一炷香的时间,熊俊所断的筋脉尽数接上,而天蚕丝也刚好用完。 萧失取出银针放到床头喘息道:“他的性命已无大碍,再过数月差不多就能复原。”说完人便倒了下去。 早晨的阳光还是那么的明媚,苍月和萧失坐在桌面喝着散发着清香的龙井。苍月已把蜀山镇的事告诉了萧失,希望萧失能与他一同前往蜀山。 萧失闭起双目陷入了沉思,太阳渐渐升起,安静的小镇也渐渐热闹起来。萧失睁开眼道:“我不能走,如果我走了熊俊怎么办。” 此话才刚说完,便传来另以声音:“放心吧,你们去办你们的事,熊俊就交给我了,我会请宫里的御医替他疗伤。” 苍月、萧失一同向话声出望去,只见一人衣着考究,相貌平平却透出一种王者之气。二人同声叫道:“秦王也来了。” 秦王到:“我们都是好兄弟,当然要来。” 萧失不满道:“李梓豪,既然是兄弟为什么现在才到。” “秦王”李梓豪笑道:“萧兄不用激动,实乃父王有要事找我,才来晚的。” 萧失也笑道:“虽然来迟了,但总比没到的好。那我们就把熊俊交给你了。” 李梓豪道:“你们放心去吧。” 两人目送李梓豪一行人走远后,分别骑上一匹大宛良驹,日夜兼程赶往蜀山。 黄昏,一群身穿道服的青年人站在蜀山峰顶。他们是蜀山门人,而这里就是蜀山派。 蜀山建筑并不雄伟也不华丽,可民间的建筑却步能与蜀山建筑相比,只因为蜀山的建筑尽悬浮于空中,拥有民间所没有的清静。 每当太阳落山是,新一代的弟子都会站在峰顶,遥望日落。没有人知道这是为什么,只因他们的师傅、师祖们也都这样,渐渐的就成为了一种习惯。 今天的天空犹如一片血海,充满了肃杀之气。 可这些年轻人仍痴痴的看着,被这从未见过的景象吸引。 望月楼不再像以前那样的热闹,因为五大门派把这里全包了下来。 这是五大门派的掌门人和慕容宁坐在大厅中,其他人则站在他们身旁一丈外。 峨眉掌门念师太道:“苍山,叫你做的事你可办妥?” 念苍山向前一步道:“师傅,您吩咐的事苍山都已办妥。在这里的一个月中我已查出‘一线天地’就是魔教的总坛,而那里的老板张笑铮就是魔教之首,狂、血、贪、嗔、痴、妖、邪、鬼八魔中的狂魔。” 慕容宁怒道:“不错,我见过他的功夫,可以肯定他是魔教中人。” 昆仑掌门刘文跃道:“三十年前,魔教就被灭亡,着次敢突然现身,定是有把握一雪前耻,我们不可小看他们的实力。” 华山掌门陆叶平道:“他们实力再强有怎样,当年魔教不是更强,还不是为我们所灭,刘掌门不要太过担心。” 念师太道:“无论怎样我们都要先发制人,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刘文跃道:“师太说的对,我等应当机立断明日便下手如何。” 在场个门派人都纷纷响应道:“好。” 这时陆叶平道:“我们现在群龙无首,不如在此推选出一位盟主,让他领导我们,不知各位掌门有何意见?” 各大掌门点头同意。 陆叶平笑了笑道:“在下心中有几个人选不知各位是否认同。我们六人中武功最高的当属念师太和慕容前辈,论领导能力慕容前辈更是第一人,而且慕容前辈的威望在坐的更没有一个能比得上。所以我建议由慕容前辈来当我们的盟主。” 慕容宁听了立刻站起推辞道:“老夫武功早已远不如前,慕容家的威望也是先人创下,老夫不才是在不敢当此重任。” 念师太道:“慕容前辈过谦了,如您老人家都不能当盟主,那我们其他人有怎么敢当。” 经过长时间的劝说,慕容宁最终还是答应了做盟主,并决定在明日正午前攻打魔教。 夜。 深夜。 蜀山派正厅闪着火光。 然在里面的却不是蜀山门人,竟是魔教教众。 魔教的人分成两列站在一把黑色椅子旁,椅子上坐着一个人,而这个人并不是‘狂魔’张笑铮。他穿着一身黑色斗篷,硕大的帽子遮住了其面目,使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团黑影。 “这一天我等了很久,那五个老鬼重要还是死了。狂魔,能在一夜间消灭蜀山派,你功不可没,你想要什么奖赏?”黑衣人语音怪异,话声中充满邪气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张笑铮等人跪了下来低声道:“我等愿为玄帝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黑衣人道:“不错,不错,狂魔千万别被这点胜利冲昏头,我们还要更大的是要做。” 狂魔点头道:“属下明白,玄帝请放心。” 黑衣人道:“很好,很好。”说完人就从座位上消失没有任何动作的凭空消失。 黑衣人走后,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张笑铮走到座位旁坐下到:“妖魔,你去告诉他们明天发动进攻,叫他们做好准备。邪魔,你去告诉唐青明日去找念苍山交出天蚕毒后。” 妖、邪二人道:“是。” 张笑铮呼出一口气道:“魔教的兴衰就看明日了。”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逝去年华的武侠》正文 第六节 一元功 萧失、苍月连夜赶路,终于在子时到达蜀山镇,可是镇门紧闭二人无法进入。 萧失道:“今日是进不去了,现在天色已晚,不如先找处破庙睡一觉明日再进城。” 苍月怒道:“不行,今夜必须进去,如果你要睡觉就自己走吧。”身形跃起已飞过镇门。 说也奇怪萧失果然没有跟着进去,难道他真的要找地方睡觉?其实在他二人到达蜀山镇的同一时刻,一人影自镇中飞出,几个起落便消失不见,想来绝不是一般人。于是二人就决定分头行动,由萧失去跟踪那黑影,才假装不和分道扬镳。 萧失见苍月走了摇摇头叹气道:“不睡觉,那有力气打架,想你这样还没打就已经累死了。”说着伸手拉起苍月马的缰绳,骑着自己的嘛向南方的树林走去。 今夜无风,分外寂静。 果然很快萧失便听到右后方传来脚步声,萧失跳下马来轻轻到:“你两走吧,明日在这里回合,如果我没回来,你们就重获自由了。” 萧失向脚步声传来出走去,两匹马似乎能听懂萧失和话不舍的看着萧失,直到他的身影与黑暗融为一体。 萧失尽量控制自己的气息,尽量然脚步走的快些却不发出一丝声音。 差不多走了一里路,前方隐约透出光亮,又过了一会儿,一座庙宇出现在萧失面前。那人进入破庙,萧失立刻跟了过去,而眼前的情景使他大吃一惊,庙里门旁竟栓着百匹铁骑。这下萧失的每个动作变得更加小心、心中越来越好奇、思维动的更快、五感也变的敏锐起来,他轻轻走到庙旁仔细听着里面的谈话。 庙里人说道:“我们决定明天与他们开战,你们两个做好准备,看到信号就率领你们黑甲精骑冲入蜀山镇,他们腹背受敌必败无疑。” “这就请教主放心,我们一定会全力对付他们,把他们杀个片甲不留。只是” “放心,事成之后一定会给你们相应的报酬。” “那就最好。” 萧失听着他们的对话感觉说第二句话的人的语声甚是熟悉,于是纵上庙顶,将顶上瓦片轻轻一动露出一条细缝,借此看清庙里的情况。 进去那人说完便出了庙宇,缓缓向来路走去。萧失透过细缝看到庙里的人正是连云庄两位少庄主丁震、丁宇。 着又让萧失一惊暗暗道:“想不到连云庄竟也被魔教收买!” 这时丁震道:“魔教是在厉害,不想他们竟然能消灭蜀山派。不知我们帮了他们后会不会也杀我们灭口。” 丁宇道:“大哥凡事要往好的方面想,比如我们拿到了他们给我们的百亿两黄金后我们该怎么花。” 听了这两句话萧失更是大大的吃惊,差点没从屋顶滚下来,心想:“天下第一的蜀山派竟被魔教消灭,这实在让人不敢相信。难道他们在说?可他们为什么要胡说,他们是否察觉到我,故意说给我听。可已他们的实力足以将我擒下,为什么不动手?魔教在二十年前被正道所免,本该一无所有,又怎会凭空多了那么多财务?算了,现在先不想这些了。如果明日这百甲铁骑冲入蜀山那么五大派根本无法抵挡。”想到这里萧失身形展动向蜀山镇奔去。 突然庙里传来一阵笑声,接着丁雨道:“我们为什么不杀了他?” 丁震道:“何必,妖魔在外等着他的。” 丁宇道:“但我想亲手杀了他。” “二哥,一点点私仇都放不下的话,很可能误了大事。”话音甜美竟是一女子。 丁宇笑道:“小妹说的有理,等我们拿到钱后,天下间我们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说完和丁震狂笑起来,这笑声在黑夜中听来是那么恶心,令人厌恶无比。 萧失距破庙已很远,所以没有听见这笑声。如果他听见了,他可能会把着一辈子吃的饭全都吐出来。 在离蜀山镇二十丈外时,萧失身后传来冷笑。 萧失停住脚步回头道:“原来你早就知道有人跟踪你。” 妖魔点点头,萧失又道:“既是如此,为什么还让我听完你们的计划?” 妖魔道:“一个人多活一秒也是好的。” 萧失没有再说什么,他已明白对方的意思,所以右手一抖一把折扇便从袖中滑出,折扇打开扇了数下道:“出招吧!” 妖魔从上到下从下到上的看了萧失一会儿道:“还是你先。” 当他说道“是”时,折扇飞出,这句话说完折扇已到妖魔面门。妖魔头微微一侧闪避折扇,身形退出数尺正好躲开萧失跟上的一击,所击之处立时裂开。接着妖魔忽觉脑后生风当即向上纵起,折扇自其脚下划过。 这正是萧失的回旋扇功夫,着种武功的特点就在于无论你如何飞出折扇,折扇最好都会重新回到你手上,并且你可以控制折扇飞出和飞回的路线。 萧失同时跃起,右脚踩住空中的折扇,一个翻身,脚腕用力将折扇送出。这次折扇以弧线攻向妖魔,妖魔身形迅速下落避开折扇。萧失借着一送这里落回地面,当妖魔快要落地时,他身体旋转夹带劲风水平向妖魔撞去,着招来势迅捷,让妖魔无从躲开。萧失所过之处尘土飞扬,犹似猛兽。 劲风扑面,妖魔之感面门疼痛眼见一条巨龙向自己扑来,不敢轻视,掌中运足内力以自己最强的掌法“魄衰掌”硬撼萧失的“电光毒龙钻”。 “砰”两人说在出碎石飞起,灰尘将他们笼罩其中。忽然“呀”的一声,一人从灰尘中飞出撞到树上,整个身体都陷了进去,可见力道何其凶猛。 灰尘四散开去,站在原地的人已可看清身影。那人却是妖魔,而陷入树里的不用想也知道是萧失。 只见萧失全身衣服破了大半,血迹早将其染的通红。再看妖魔竟无一处损伤,正慢慢的朝萧失走去。 萧失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的物体全是重影,突感喉头一甜,鲜血夺腔而出。他微微动了一下,便一个人的从树上摔了下来。萧失双手杵地,用尽全身力气才是自己站立起来,可右脚不小心踩到一块碎石,脚下一滑又摔了下去。 一击之下,高下立判,萧失绝不是妖魔的对手,甚至连对方一招都无法接下。 这时妖魔走到萧失面前道:“小子,你差的实在太远。”说话间一掌拍出。 招这种情况来看,萧失必死无疑,妖魔当然也这么认为。 世界上总有太多事被认为是理所因当,可是你所认为的和真真发生的往往不是一回事,并且你越相信,越会向你想的相反方向发展。 所以妖魔一掌没有击中萧失。当掌快要击到萧失头部时,妖魔眼前一花,萧失身体向后滑出,身体旋转左手上已多了一把折扇。折扇飞出闪电帮击向妖魔这一掌。这一系列动作在睡觉完成,妖魔眼前一花,已知事情不对,本想收回掌力,可萧失后退的时机掌握的恰到好处,刚好在内力尽如掌中时后退,如果现在收招必被自己内力反噬,但如果不收招就无法挡住萧失的下一招,正在犹豫间一道光芒来到了掌前,来不及思考,妖魔收回掌势,口中喷出鲜血可见也受了不轻的内伤。妖魔运气平复体内散乱的真气。 萧失退回树边没有急着进攻,借着这段时间止住流血笑道:“现在大家又扯平了,战斗才刚刚开始呢。” 妖魔散乱的真气大多都恢复,忽然感到手臂有些疼痛,便向手臂上看去,这才发现刚才出招的手臂上多了一条一寸深的伤口,鲜血涌出染红整条手臂。 此时,萧失从妖魔身边走过将两把折扇收回。妖魔封住穴道,转过身去,向萧失看去,见萧失出奇的镇定,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妖魔心想:“这小子是不是装出来的?”但经过上次失手后,妖魔不敢再轻敌,转念又想:“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小心。” 萧失不断留意妖魔的每一个动作看出了妖魔的想法心想:“看来我没有机会了。” 妖魔先开口道:“刚才我太小看你,可现在不会了。”说到后面语声加快、并且响亮。然后身形飞出,眨眼睛便到萧失面前,萧失还没有做出反应面门已受了一拳,身体侧向飞出,这一拳足有裂石之力,萧失只觉眼冒金星。可妖魔比萧失飞出速度更快的速度闪到了萧失身后又是一拳,就这样萧失被击中数百拳,妖魔来回攻击制造出一个气团,气团不断扩散,将树木连根拔起,并且停在空中转动,飞起的树木撞到更大或坚硬的树木时,空中的树木不是被撞断就是被撞飞与其它树枝一同飞舞空中。现在,天上出现了百年不遇的情景,一棵棵的树木将整个天空遮住,笼罩一切。 忽然树木一瞬间全从天上落下与地面相撞产生巨大的震动且发出足以震醒整个蜀山的响声。妖魔不想在玩下去,他要结束这乏味的战斗。所以这是他最后一击也是最强的一击魄衰功的最后一式“魂飞残阳”。妖魔身形一变,一个人立刻分为四个向萧失落点冲去,四人分别从四个方向攻击,当离萧失一尺处四人同时后倒右腿蹬出,这一下汇聚妖魔毕身功力,分别向萧失的膻中、气海、曲池、少海攻去。 萧失中招身形立刻想箭一般的向上飞去,同一时刻四个妖魔有合尔为一冲上高空,他的速度竟比萧失更快,倏忽超过萧失,双手互握注入内力举过头顶,腰后摆形成一张满弓。接着背部、腰部带动手臂向下打去,双手借力顺势挥下,正打在萧失的百会穴上,萧失如流星一般直坠入地。“砰”的一声地上出现一五尺深坑。 妖魔缓缓落下,落地后便向蜀山镇走去,没有看萧失一眼。当他走出十余步耳边传来碎石滚动的声音,转过头去脸上第一次出现惊讶的表情。 只见萧失正慢慢从坑中爬出,脸上仍带着笑容,可笑容中透出一股杀气,一股令妖魔恐惧的杀气。 妖魔颤声道:“不可能,你怎么怎么还可能站起来!”其他不断后退。 这时萧失四周围绕着层层烟雾,忽然烟雾急剧收缩进入萧失体内。接着萧失右手飞出折扇,身体同时飞出攻向妖魔。 妖魔心神不宁躲避速度慢了许多,他身形跃起折扇自腰间飞过,如果再慢一点,那他就要被开膛破肚了。萧失同样跃起,又飞出一把折扇,这一次妖魔心神已有恢复,所以很容易避开。他身体闪避间萧失已到自己身前二尺处,接着他看到又有一般扇子攻来,可他却没有闪避。因为他没有想到萧失会这么做,不单是他,如果现在这里有人看到这场对决,也不会想到萧失会这样做。既然他没有闪避,那么结果就只有一个“中”。 鲜血飞溅,妖魔眼前一片鲜红,使他不能见物。着一击没有击中妖魔,而是斩断了萧失的右臂。当时萧失距妖魔二尺飞出折扇,妖魔转身过来除了看见扇子攻来,还看见萧失将右手伸到折扇前,然后鲜血便染红了他的眼睛。 妖魔眼睛无法看清,恐惧与疑惑占满了他的内心,他的反应不由更加迟钝,连之前飞出的折扇自身后飞来,击向他的后脑他都没有发觉。不过他乃一大高手,折扇将要穿头而过,就在这电光火石间他觉得脑后劲风吹来,本能的低头躲开。如果他能看见,他一定不会低头,正因为他看不见所以他输得无话可说。 这一切都在萧失的预料内,他早已经知道妖魔必定会低头,因为他不仅仅能治疗别人的身体,同时也能治愈别人的心,正是这样他才配得上“医圣”之名。妖魔的动作是一个人的本能,在你看不见的情况下不论你武功有多高,你都会不自觉的依靠本能来做出动作,所以萧失把力量集中、将自己的生命、成败都要压在了他左臂的一拳上。 折扇飞过妖魔的头顶,接着飞向萧失,萧失稍侧身体并向后仰,飞扇贴胸而过,与此同时萧失右肩下压,左拳之上出现炽烈的火焰顺着一压之力,向上击出,妖魔面门中拳,如断线风筝飞出。 萧失身形再也不受控制,在空中转动,最后重重的摔在地上。妖魔也落了下来。终于明白萧失为何还能站起来,语气微弱道:“武当‘一元功’我能败在武当门人手上,也算”话还没有说完,可他已永远不能说了。 突然妖魔的身体凭空燃起熊熊烈火,很快他的身体化为一缕青烟随风而去。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逝去年华的武侠》正文 第七节 先发制人 夜晚已过,那场战斗不会有任何人知道,因为两人都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也没有人有时间去关心他们去了哪里,因为一场大战即将上演。 清晨代替了黑夜,往常热闹的街道依旧如昔,可是敏感的看客分明嗅到了一丝异样的气息。 唐家堡里只剩下一些老弱伤残的家仆,其他人都出发去了望月楼。 望月楼前唐门之人不断的辱骂峨眉派弟子,终于念师太忍无可忍,率众弟子走出了望月楼,其他门派也相继而出。 念师太出门怒道:“你们唐门伤我弟子,我们尚且没有上门寻仇,你们倒先来了。” 唐青有理道:“师太此言差矣,你们明明报了仇,怎能说没报?” 念师太道:“休得胡说,我们何时找你们报仇?” 唐青笑了笑道:“看来您的好徒弟没有告诉你啊!各位是否知道念苍山旁边的那女子是谁?” 众人听了便向他所说的反向看去,念师太看见了那女子问道:“她不是峨眉弟子,苍山你这么会和她一起,她是谁?” 念苍山低头不语,他身旁的陆莹莹刚刚想回话却被唐青抢先一步道:“念师太不认识着女子?” 念师太道:“我为什么要认识?难道天下的女子都是我峨眉弟子不成?” 唐青道:“使他不认识,但是我想在场的大多武林人士都应该知道她吧。慕容前辈你说是吧” 慕容宁道:“她曾和苍月一起盗我家传之宝,可是响当当的之名人物。” 唐青声调激昂道:“正是,他就是与苍月合称‘隔叶黄莺(莹)空好音,更叫明月照流黄’的陆莹莹。念苍山没有告诉师太只因为他们发生了见不得人的关系。正因为他们的关系才联手偷走了我们唐门至宝‘天蚕毒后’,而且还杀了我们四大长老,师太你说我们该不该报仇,该不该拿回毒后。” 话刚说完陆莹莹叫道;“你胡说八道,毁我名节。”说话间人已飞出攻向唐青。 唐青早就料到她会攻来,所以早有准备,抬手挡开陆莹莹攻出的一拳,起脚反击。陆莹莹横向回旋避开弹腿,手触及地面、回转手腕一扫堂退攻击唐青下盘。 唐青双腿收缩,一招灵兔跃踢向陆莹莹面门。陆莹莹扫腿落空立刻停止攻势,手掌用力身体向右移开数尺立直身体。唐青还想再攻,可见陆莹莹姿势知道先机已失,于是退回原位。这时左首剑光闪起,唐青立刻后退,见念苍山举剑攻向自己。 念苍山的剑法确是得念师太真传,竟使出峨眉只传掌门的回风舞柳剑法,这剑法迅捷、虚实相交、若有若无,攻击部位让人意想不到。二十招之后唐青渐渐招架不住,念苍山一招“山月随人归”唐青更是无从抵挡。 唐青不断后退,但剑锋却一动不动的定在自己咽喉一寸之处。这时唐青已是无路可退,身后是一堵皆是的墙壁,所有人都认为这一剑定会穿过唐青的咽喉,就连他自己也觉得自己必死无疑,于是他闭起了双眼。 唐青闭眼后没有感到任何差别暗想:“难道人死了就是这样?不对,刚才我听到兵器相碰之声,莫否我没死?但在那种情况下,有谁能救我。”想到这里眼睛一下睁开,首先就看见两人在自己身前跳动,好不容易才看清两人分别是念苍山和唐翔。 在唐青与念苍山交手二十招后,唐翔就知唐青绝不是念苍山的对手,所以早已想好对策,接应招架不住的唐青。 当念苍山的剑要刺入唐青的咽喉时,所有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那一剑上,忽略了唐翔。就在这时,唐翔从左面杀出念苍山不及思索车间反击,这样便就下唐青。 江湖中人用刀的很多,但是这些人中很少有厉害的角色。而唐翔确是一个例外,他将会成为刀中之霸。 唐翔所用闭起只不过是一把普通的刀,念苍山用的却是人界神兵——没神剑,可两人多次应聘下唐翔的刀依旧丝毫无损。 一般刀法都是大开大扣,力道刚猛,势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所以刀的速度不快,且招式中全无虚招都是实招。 然唐翔的刀法却大不相同,他出刀的速度绝不在念苍山快剑之下,甚至还要更快些,而招式也是有实有虚,虚实相接的更是恰当好处。 所有人都被唐翔的刀法所吸引,回风舞柳剑本已是天下少有的精妙剑法,没有见过的人更本想像不出那是什么样的剑招。可现在在唐翔的刀下就失去了原有的光彩,变得毫无声息。就连念师太都不得不承认着刀法已远远超越了她的剑法。 唐翔的刀大多横劈、纵砍、斜削这些简单的招式,但这些招式中却隐藏着无穷的奥妙。念苍山从来没有想到刀竟然可以使成这样。 五十招后,念苍山便处下风,又过十招,念苍山已是有心无力,不可能再接下唐翔劈下的任何一刀。 念苍山不想死,所以他不希望唐翔砍下来,可事实与你所想的往往相差甚远。唐翔的刀劈了下来,且直劈面门,看来念苍山实是劫数难逃。 我想看到这里大家也认为念苍山会死在唐翔的刀下吧,不过你所想的和事实仍然相反。 当刀距念苍山面部半寸时,唐翔眼前一花这刀居然劈空,回过头来见念苍山已在他右首十丈外,而身旁还站这一位身穿白衣的男子。 唐翔脱口道:“好轻功,阁下莫非就是偷神苍月?” 男子转过身来面带微笑摇了摇头,从他的面貌看来的确不想苍月,他的身形与苍月却有几分相似,可面目又怎及苍月万分之一。只见他眼睛入豆、鼻子高耸、嘴角向下、整天都显出一副苦瓜脸,让人看了就心烦。 可现在看到他的人没有一个会心烦,只会感到惧怕。因为他的微笑是一种无法形容的笑,这种笑在他脸上出现,见到的人都会认为是见到了世间最恐怖的恶鬼。 唐翔控制住内心的不安道:“不是?那阁下是谁?” 男子道:“在下姚恺威,我奉主人之命前来。我家主人得知唐门要来找峨眉派麻烦,特派我来阻止这场大战。” 念师太客气道:“多谢你家主人关心,这是我们峨眉派的事,我们不用外人插手。”随后看了念苍山一眼,念苍山立刻低下头轻轻道:“多谢。”说我便走到念师太旁沉默不语。 姚恺威听了念师太的话并不生气,脸上仍挂着他那令人十分不爽的微笑道:“我来此还有另一件事要办,就是想请诸位到我家主人府上一坐。” 念师太道:“你家住人是谁?为何要邀请我们,有何目的?” 姚恺威道:“师太多虑了,我想你们一定也想见我家主人的。” 慕容插口道:“你家主人叫什么名字,我们慕容家的人怎会想见他?真是笑话。” 慕容宁听到姚恺威的那句话脸上表情微有变动,一直平静的面容上露出了紧张的神色。虽只身一闪而过,但还是没有逃过姚恺威的眼睛。 姚恺威看着慕容宁道:“看来慕容前辈已猜到我家主人是谁了!” 此话一出,五大门派的人纷纷向慕容宁看去,慕容宁无奈道:“你家主人应是姓张、名笑铮。” 这句话的声音不大,就像不是说给别人听的,可姚恺威偏偏听见了道:“慕容前辈果然了得,您老人家说的不错,我家主人正是张笑铮” 五大门派掌门人听了慕容宁的话后就感到一股寒气从脚底一直冲到头顶,但始终还是半信半疑,而这话从姚恺威口中说出时,掌门人额头上竟沁出了冷汗。 姚恺威观察着他们的缩影动作,所有人心里的想法就全被他看透。这是魔教血魔的独门武功“透心术”。它的用处就在意它能够看穿一个人心里的想法,这样使用者就能预先知道对手的下一步动作,并想出应对的招数,所以透心术被列人十大奇功之一。 这时唐翔开口道:“张笑铮是那一线天地的老板、赌神张笑铮?他不好好的做生意,怎么有空来管我们江湖的闲事。若他是想与五大派联手灭我唐门,那今日就由我先与你一决高下。” 姚恺威道:“唐兄误会了,我家主人并无联手灭唐门之想法,也并非要管江湖事。只是这次的是恰巧发生在蜀山镇,如果唐门与峨眉打起来,我们赌场的生意必然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唐翔精通刀法武学但在许多事情上更本懒的动脑问道:“你什么意思?” 姚恺威道:“唐门与峨眉都可算是江湖的一方势力,两派实力相当,要想做出了断,不斗个你死我活,十天半月是不可能的。这段时间内,蜀山镇四处刀光剑影、鲜血飞溅,你说我家主人的生意该怎么做?所以我家主人想用和谈的翻身来化解两派的恩怨,以免不必要的牺牲。” 唐翔想了想觉得他说的有理,只要能讨回公道不一定要打打杀杀,于是道:“我没有什么意见,不过我可做不了主,你还是问他吧!”伸手指向唐青。 唐青看了看姚恺威似是想起什么急忙道:“能和平解决当然是最好。”可见唐青的态度已很明显,姚恺威的眼光从唐青身上移开,转向念师太。 念师太也毫不犹豫的道:“我也没有意见。” 姚恺威高兴道:“如此,我们走吧。”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逝去年华的武侠》正文 第八节 千钧一发 门派众人都随姚恺威离开,只有陆莹莹还站在原地,她从刚才开始心跳就突然加快,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念苍山本已跟着念师太走了,但是发现陆莹莹没有跟来,于是又走了回去。望月楼门口,他看见陆莹莹独自一人站在那里动也不动。便跑了过去关心道:“莹莹发生什么事了?” 陆莹莹一怔呆了半响道:“没事,我们也一起去吧。” 一行人来到一线天地,姚恺威道:“只有掌门人和掌门人所选的一名弟子可以跟我进去,不然里面再大也容不下五大门派弟子啊。如有怠慢之处还请几位掌门莫怪。” 众掌门对望一眼相互交换了想法,他们是被请来的,而且是为了帮他们平息纷争,如果不给他们一点面子,那就是自己的不是,这些掌门都极在乎面子,怎会失了礼节。所以众掌门就都只带了一名弟子进入一线天地,陆莹莹虽不属任何一派,但他在江湖上也颇有名气,就以掌门人的身份进去。 今天的一线天地与以前的一线天地是大不相同,本来大厅了满是大大小小的赌桌,今日却只有九把太师椅,一把放在大厅中学的正上方,其余分列两旁。没有了那些赌桌,大厅显得格外宽阔,给人一种空旷好似来到了草原一般。 “狂魔”张笑铮坐在中间的位置,五大门派、慕容宁、和陆莹莹分别坐在其他的座位上,念苍山等人则分别站在各掌门两旁。 张笑铮笑道:“不想五大门派的掌门都来了,今日老朽能见到这么多英雄豪杰真是三生有幸。”说着便起身向众人行礼。众掌门虽不愿还礼,但碍于面子,只好也起身道:“张老板过谦了。” 张笑铮又道:“不知唐门因何事与峨眉结怨,唐家三少爷能否告诉老朽其中原因?这样老朽才能做出公平的判断。” 唐翔到:“张老板,不必叫我三少爷……” 张笑铮打断他的话道:“百年前唐家刀法曾冠绝古今,可自第一代门主唐硕死后,唐门刀法就渐渐没落直至今日,唐门刀法又重新绽放光芒。以前江湖中曾有一神剑山庄,庄主剑神谢晓峰,江湖人称谢三少。而其剑法则被叫做三少爷的见。数百年后,这位剑神又怎会想到江湖中又多了一个三少爷,可惜这位三少爷不用剑而用刀。” 剑神谢晓峰数百年前雄霸江湖,与燕十三的一战更受万人传诵,神剑山庄一时成武林圣地。现在神剑山庄虽已不在,可当年谢家三少爷的形象仍是江湖中的神话。 唐翔听到这位张老板竟然把自己同剑神谢晓峰相提并论,心中大感痛快。本来一脸不悦慢慢变得高兴起来道:“张老板,这种解释的功夫我实在不擅长,你应该问唐青。”唐翔虽觉愉快可对张笑铮冷冷的态度没有丝毫改变。 原本六人听了张笑铮将唐翔与谢晓峰相比,十分不快。可听了唐翔的话又觉好笑,张笑铮想拍唐翔马屁谁知马屁拍在马腿反被踢了一脚实在憋屈。 正当狂魔有些尴尬的时,唐青道:“张老板如能为我们解决纷争,自是甚好。一月前唐门中的几名弟子与峨眉弟子起了争执,然后唐门弟子一时冲动就出手教训了峨眉派的人,将其打伤。” 张笑铮听了道:“这么说来是你们唐门的不是,那你们为何还去找峨眉麻烦?” 唐青不快不慢的道:“张老板且听我把话说完。那件事几天之后,念苍山和陆莹莹便来到了蜀山镇。我们唐门中人都知道那件事是我们的不是,所以便命打伤峨眉弟子的人去向念苍山赔不是,当时念苍山说不再追究。可到了晚上,念苍山却带苍月等人来盗取唐门至宝‘天蚕毒后’这事也罢,他们居然还杀害了我们四大长老,如此实是欺人太甚,我们唐门绝不能善罢甘休。” 张笑铮将要说话,可念苍山抢先道:“血口喷人,四大长老是何等人,岂是我想杀就杀。再说你没唐家堡守卫森严,我不擅轻功,如何潜入唐家堡。” 唐青道:“很简单,我说过你是与沧月联手。你一个人不能做到的事,你没三个人就能办到。” 这回陆莹莹忍不住道:“三个人?你的意思是我也加入了他们?” 唐青道:“除了你还能有谁。” 陆莹莹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帮他们。” 唐青冷笑道:“一个新欢、一个就爱,你不帮他们谁帮?” 陆莹莹听了又想冲上去与唐青一较高下却被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臂,这只手抓住她的力道很轻很温柔,就想握着情人的手一般。可陆莹莹却没有挣开,因为他知道抓住她的人是谁。 就在这时,念师太道:“你究竟有何证据,来证明是念苍山偷你们的蚕后、杀你们的四大长老。” 唐青道:“占据当然有,可是却被你们毁灭了。” 张笑铮道:“那是什么证据?” 唐青道:“四大长老的尸体。” 在场所有人听了这话都有一丝疑惑,四具尸体上能有什么证据。唐青扫过众人道:“四大长老的尸体本生没有什么证据,证据在他们的致命伤口处。首先是春长老他是被人用利器斩断首级。”说道这里不少人的眼光都移到了念苍山的没神剑上。 唐青顿了顿到:“秋、冬长老就是英文看见了尸体,便被人放火烧死在房间里,而放着春、夏两位长老的尸体的墓房同样着火,尸体被烧的一干二净。这就说明凶手杀人手法是众人皆知。” 厅内的人当然都明白他话的意思,峨眉剑法自然是天下皆知。唐青又道:“能在唐家堡来去自然,随便杀人放火,而且能盗取万毒之后于戒备森严的唐家堡中。除了苍月和陆莹莹之外,我想大家也想不出还有谁吧。而且唐门虽算不上什么大门大派,但也绝非等闲之辈,不是什么人都敢打我们的注意。难道真那么凑巧我们与峨眉结怨之后,唐门就发生如此剧变;苍月发出盗取天蚕毒后的信函,而陆莹莹又和念苍山在一起;更重要的是凶手杀人为何还要毁尸灭迹,这一切切的巧合如果同时发生的话,我想就不应该算是巧合了。” 张笑铮听完唐青的话道:“唐青推论确实有理,念师太不知你是否应作出解释?” 念师太冷笑道:“看来你都信息了他的话,又何必问我呢。” 张笑铮道:“他说的所以证据都指向你们峨眉,你叫我怎能不信。既然峨眉念苍山与苍月、陆莹莹联手杀害唐门四大长老并盗取天蚕毒后,那么就应该为此付出代价,现在各位掌门都在,你们觉得应该掌门做?” 华山掌门陆叶平立刻开口道:“自古杀人偿命,现在苍月不在,我等应先让念苍山和陆莹莹给我们一个交代,不知各位掌门怎么认为。” 昆仑掌门刘文跃道:“陆掌门说的有理,一开始确是唐门不对,但没想到念苍山竟然做出这等事来,丢尽了我们正道中人的脸。” 念师太叫道:“你两什么意思,忘记我们来此的目的了,怎地帮他说话。” 陆叶平道:“我并没有帮谁,只是这次你们峨眉做的实在过分,叫我如何帮念师太您说话?” 念师太脸色有变,转头看向慕容宁,见慕容宁也是低头不语。索性瞪着张笑铮眼中似要喷出火来,将要开口却听念苍山道:“你们要杀我可以,但这事绝对与陆姑娘无关,请各位不要为难她。” 张笑铮笑道:“看来你是承认了啊!”语声停了一下接着道:“你是说只有你和苍月参与了这次的计划?” 其实念苍山再听到唐青的推理后,就知道自己百口莫辩,实在难以洗脱自己的清白,加上诸位掌门也信以为真,他不想另师傅为难便,同时也不愿陆莹莹牵扯此时,便将所有罪名拦在自己身上。 只听念苍山语气坚定道:“总之我说这事与峨眉派和陆姑娘无关,是我个人的主意。你们是放她还是不放?” 唐翔道:“念兄不错,竟能喂一女子如此。我相信你说的,我唐翔向你保证若有人敢动这位陆姑娘就是和我他们作对。” 众人没有说什么,只有张笑铮笑了笑。此时,念苍山眼中满是感激看着唐翔,想说什么却又没有说。 不过,唐翔看出了他的想法于是道:“念兄不必向我道谢,其实我还有一事相求,不知” 念苍山抢道:“只要是我能做得到的,我一定会做到。” 唐翔道:“念兄能否告诉我苍月所在?” 念苍山道:“你想抓他替四大长老报仇?” 唐翔道:“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是他抓走了雪菲。” 念苍山奇道:“可是被称为南方四绝之一的雪菲?” 唐翔道:“正是。” 张笑铮听到这里忽然开口道:“苍月竟然抓走了雪菲姑娘。哎,南方素来以四绝出名,其中有老朽的赌术、凤来镇萧失的医术、梅龙县陆一如的书法、蜀中唐门雪菲的琴术。现在苍月抓走了雪菲,如果我们不去救她那就是有失我们四绝的颜面。念苍山你快说出苍月所在我可免你一死。” 念苍山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笑道:“张老板难道觉的我的命没有苍月的值钱,他的命为什么可以换我的命?就因为他多绑架了一个人?可是杀人凶手是我,苍月不过是帮凶,一个帮凶的命可以换一个杀人主谋的命这不是太可笑了吗!” 唐翔道:“张老板,他说的没错,苍月的命的确不能与他的命交换,虽然你没有问出雪菲身在何处,但你这份关心,我也十分感激。” 张笑铮一时无言以对只能沉默不语,他眼光移到念苍山身上见他似在思考什么,但见他眼中满是复杂之色,而片刻功夫后又变得明亮起来开口道:“张老板,我明白了,苍月身上定是有什么更重要的东西,所以您才会特别在意。” 这时慕容好像也明白了什么接口道:“不会是上次张老板赌输了不服气想制苍月于死地吧” 张笑铮怒道:“愿赌服输,老朽其实如此心胸狭隘之辈。” 念苍山道:“我想你赌神的名声应该更重要吧,如果传出去你赌神输给了苍月,那你赌神之名岂不扫地。” 张笑铮满脸怒容道:“念苍山,我的是不需要你来过问,你只要告诉我们苍月在那,不要拖延时间。” 唐翔也急道:“念兄,你快告诉我苍月在那吧!” 念苍山道:“对不起,我真不知道苍月在哪。” 唐翔脸上本来还带着一丝丝希望,但这话一出,这一丝希望也随之消散,脸上浮现出悲伤,整个人一下变的安静了下来。 从刚才就一直没有说话的唐青突然道:“我想天蚕毒后一定也不在你身上了。” 念苍山道:“这次你可说错了。” 唐青奇道:“真在你身上?” 念苍山道:“你又说错了。” 唐青不解道:“不知我如何错饿了?” 念苍山“咳咳”两声,清了清嗓子道:“本来是在的,只是现在不在而已。” 唐青道:“那现在在哪?” 念苍山笑道:“以你的聪明怎么会没有想到,我自然是把蚕和杀了。” 说话间唐翔突然怒视念苍山道:“念苍山,你杀我四大长老,又盗走蚕后。我本希望张老板做个公证和平解决此事,但现在的情况开了是不可能了,我要为四大长老和蚕后报仇。”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逝去年华的武侠》正文 第九节 无能为力 话音一落,刀光闪起,数道刀光尽数劈向念苍山。没神出鞘剑作龙吟,整个大厅顿时呗刀光剑气所笼罩,发出“当、当、当”的碰击之声。 经过上次交手,念苍山渐渐知道唐翔刀法的路数,因此这次来回数十招后念苍山仍不落下风,更有反客为主的意图。唐翔见念苍山的剑招乱而不急,刚好克制了自己的刀法,加上对方手上的神兵,久战实在对自己不利。想到此处,轻视对手的行立时抹去。 果然形势发生逆转,当念苍山正要占据主动时,唐翔立刻变招,化繁为简,一刀斜劈念苍山腰部。念苍山不料对方此时变招,反应不及,眼见这一刀就要把自己分成两段,自己却无力阻止。 说时迟、那时快,在刀锋触及念苍山腰部时,右边突起一道劲风撞在刀身上,劲道沿刀身而上,唐翔本想压下这股劲力,谁知这股力道竟与自己力量不相上下,唐翔无法将刀再向前移动半寸。 众人见唐翔刀势被租,都向劲道来处看去,见陆莺莺正在悠然的品尝着手上的清茶。陆莺莺发现众人的眼观都照在自己身上,不由吃了一惊,把手上的茶杯也弄掉了,一声清脆的响声后,茶水四散开来,一股清香传入了冲入的鼻中,使得紧张的气氛变得舒缓些。 陆莺莺问道:“诸位为何都看着我?” 念师太首先道:“多谢姑娘就我徒儿一命,先前得罪之处往莫见怪。” 陆莺莺奇道:“我并没有救令徒。” 唐翔道:“劲道从姑娘处飞来,不是姑娘还能有谁?” 一直站在张笑铮旁的姚恺威这时凑到张笑铮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又回到原来位置。 张笑铮听了他的话脸上出现了一丝犹豫道:“偷神苍月既然来了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唐翔一听这话马上道:“苍月,你马上把雪菲交出来,不然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这时,陆莺莺身旁的侍从做了一个奇怪的动作,他伸手到脸上一撕,手上就多了一张人皮面具,同时一张俊俏的面容就出现在众人面前。这人缓缓道:“三少爷,莫要动怒,请容我说几句在让我死无葬身之地也不吃。” 这话本来是对唐翔说的,可张笑铮却抢这道:“三少爷不必给他着机会,他不过是在拖延时间,找机会逃脱。” 苍月笑道:“张老板不用那么着急吧,这是我与唐门的恩怨,殊不知与张老板又和干系?” 唐青道:“张老板是帮我们出门调停的,又怎会没有关系。” 苍月道:“哦,我差点忘了着次做主的是青兄你啊!不知青兄能否让我说几句?” 唐青没有回答,因为他的行动就是最好的回答。 苍月话音未落,唐青就已攻出,苍月身形后滑,边躲闪唐青的杀招边说道:“三少爷,若你不阻止他,让我死在他手上,到时候你就不能得知雪菲的下落了。” 唐翔犹豫片刻最后还是出手阻止了唐青。唐青怒道:“你这是做什么?” 唐翔道:“让他说。”简单的三个字,却不自然间透出一股威严,令人难以反抗。唐青不得不退了下去。 苍月微笑道:“三少爷就是三少爷,虽然做不了主,但是做的了住的人都得听你的。” 唐青听了脸已涨的通红,心想:“看你们还能神气多久。” 唐翔冷冷道:“不要说废话。” 苍月道:“三少爷的话,在下自当照办。” 念师太突然插口道:“你最好说的是实话,告诉这些人这事都与念苍山无关。” 苍月看了看念师太道:“师太请放心,在下说的话句句属实。” 苍月的话声停了停又再响起:“如果我说我与念苍山没有杀四大长老,没有偷天蚕毒后,没有拐走雪菲姑娘,不知道各位信不信?” 唐青马上道:“自然不信,如果不是你们还会是谁。” 苍月也不理他接着道:“不知其他掌门有何高见?” 被他一问场中的众人纷纷讨论起来。不多时慕容宁率先道:“虽没有确实的证据证明是你们做的,可是也不能证明你们无辜,更何况现在的种种观点都对你们非常不利。不过,尸体已经被毁了,就没有足够的证据来证明凶手到底是以什么手法杀人;其次,毁尸灭迹并不一定是要消灭证据,也可能是为了嫁祸于人;最后魔教重现江湖,我们几人便是为此时而来。” 苍月和念苍山同时拍手同声道:“慕容前辈果然心思缜密,智慧过人。”二人话一说完,便相视一笑。 慕容宁又道:“张老板长居蜀山镇,不知……可听说个魔教出现的传闻?”话音说不出的怪异,好像是在说张老板就是魔教中人。 张笑铮自然听出了慕容宁的意思,但仍脸色不变道:“老朽这是一个生意人与生意无关的是,老朽就不太清楚了。” 念苍山不解道:“哦,不知张老板为什么此次又来管起我们的闲事了呢?” 张笑铮道:“念小兄弟,你是不是记心不太好啊,老朽刚才不是已经说过。” 念苍山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面露谦色道:“我的话没有说清楚,我的意思是……也是苍月的意思,不如苍月兄代我说吧。”说完立刻向苍月使眼色。苍月却似没看见道:“念兄的意思在想也不太清楚,可念兄不必着急,我知道有人一定知道你的意思。莹莹,你就替念兄说一说他的意思吧。” 陆莹莹“呀”了一声道:“你在胡说什么,我这么会知道他的意思。” 张笑铮见念苍山、苍月二人在这如此胡闹全不把他放在眼里,怒气升腾,但转念又想反而大感高兴:“你们继续胡闹吧,等你们闹完了你们的死期也就到了,但你们却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时他严重闪过一丝兴奋,可是这一细微的动作却没有逃过苍月的眼睛。他看出张笑铮似乎希望他们继续浪费时间,他虽不明白为什么,但他绝不能让张笑铮如其所愿道:“既然你不好意思说,我就替你说了。”他语声顿了顿道:“念兄的意思是这样的,张老板很少过问江湖之事,所以唐门决定今日去望月楼一事张老板并不应该知道。可为何张老板的人却事先就已经将双方的人都请到了‘一线天地’?” 张笑铮一怔,一时间无言以对。他身旁的姚恺威走到他面前低声道:“我想差不多了,没必要再演下去。” 张笑铮点了点头举手一挥,姚恺威便退了回去,张笑铮道:“好吧,我承认我就是魔教教主,不知各位要将我如何处置呢?”语气中充满了胜利的笑意。 众人都没有想到张笑铮会这么爽快的承认,就连苍月也不明其意。但苍月忽然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涌入了心房,他觉得他们所有人掉进了一股巨大的陷阱,无论如何都不能再爬出来。其他人并没有这样的感觉,都仅仅是惊讶,不过瞬间众人就从惊讶中脱离,慕容宁率先道:“你既然承认你就是魔教中人,那么就不要怪我们手下无情。”这时各派掌门都已暗自运足真气,只等待时机的到来。 苍月似是察觉出什么,手飞快伸出抓住陆莺莺的手臂,箭一般的向外窜去。陆莺莺本想甩开他的手,但她看到苍月脸上凝重的神色,这种神色她以为永远不会在苍月脸上浮现,当她看到这种神色是,心中起了一丝讶异,随后绳子就没有一丝力量,也无法甩开苍月的手。她知道能令苍月如此恐惧的事绝对让人无法想象,她全身顿时被苍月传来的恐惧感感染。 苍月用力抓住陆莺莺的手臂,可陆莺莺没有觉得丝毫疼痛,反而感到有一股温暖舒服的气息绕在她的手臂上,这种感觉让她舍不得甩开苍月的手。 二人正要穿越厅门,突然一道身影一堵在门口。苍月本想冲过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有一股不寻常的气流使得他不得不放慢自己的速度,不然就会身首异处,终于停在了门口。 苍月知道这股气并不是自门口那人身上散发,气流的来源发自他身后,他不用想也知道是“狂魔”张笑铮阻止了他。这样他肯定了自己的猜想,厅外一定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事,不然张笑铮没必要发功,因为厅外的那人虽然不能挡住苍月冲出大厅,但他绝对可以不让苍月离开一下天地。 苍月知道在大厅中能后发先至的人除了魔教众人外就只有唐翔能够做到,而此时唐翔果然立于苍月身前。本来唐翔的出现并不会对苍月造成实质性的影响,只因为苍月已猜到唐翔一定会来阻拦他,所以早将劲力运在掌中,准备攻唐翔一个措手不及,可张笑铮将这一切都阻止了。 二人站定身形,唐翔与苍月正好四目相对。本来苍月认为唐翔不过是一个浮躁,有勇无谋之辈。所以并没有他在意唐翔。此时与他对视,苍月发现他对唐翔的想法是错误的。从唐翔明亮的双眸中,苍月看到了坚定的信念,有不退缩的精神,以及对爱的执着。这使苍月不由认真观察起他。 唐翔不过二十一二年纪,身材相貌不在苍月之下,而且具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雍容气质,白皙温婉的脸上有一种未经风霜的贵族子弟特有的容光。现在他手握钢刀,全身都散发着凛冽的刀气。唐翔双目紧紧锁住苍月岛:“你还没用把该告诉我的事情告诉我,这就想走么?” 苍月苦笑,他知道现在走一截来不及了,因为他注意到张笑铮脸上露出令人作呕的笑容。他除了苦笑外再没用别的事好做了。唐翔的语声传入了他的脑中,这使他明白是号死后把他所知道的都说出来了,这样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念及此处苍月道:“唐翔难道你还不明白?张笑铮既然承认了他就是魔教教主,那么所有的事不久是他做的。” 唐翔目光瞬间射向张笑铮,张笑铮道:“你有何证据?”苍月知道张笑铮这样做是为了浪费时间,可就算知道他的目的那又能怎么样?况且就算他不浪费时间,立刻承认所有事都是他做的,这场战争仍然不可能获胜。苍月实是无能为力,一切只有顺气自然。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逝去年华的武侠》正文 第十节 结束 苍月已经明白了一切,现在他就要将他所知道的一切尽数说出。他的手放开了陆莺莺道: “证据,实在是太简单了。你可以出来了”。众人又觉奇怪,以他们的武功,若有人躲藏在这里,绝对会被他们发现,可是一直到现在他们还是没有发现有什么人藏在这里。 念师太身后响起了脚步声,众人都看了过去。只见一个面目僵硬的侍从走到了苍月耳旁,众人一看便知道此人也与苍月一样带着人皮面具,只是与苍月的相比做工实在太差。像这样的面具根本不可能逃过众人的法眼,但是刚才众人都只在意唐门与峨眉两派的争斗,没有留意身旁的侍从,使得二人能够呆在其中而不被发现。狂魔见又有一位藏在了侍从中,立刻环顾四周,寻找还有没有其他人。苍月意识到了他的举动道:“不必看了,不会再有人的。”狂魔就当没听见他的话,可还是把眼光投在了走出的侍从身上。 那人拿下了脸上的面具,众人眼睛徒然一亮,一个女子出现在了大厅,但见她清秀绝俗,容色照人,实是一个绝丽的美人。她只十七八岁年纪,身形婀娜,虽裹在袭宽大宽大男衫之中,仍掩饰不住窈窕娉婷之态。这时唐翔已叫道:“雪见,你怎么会在这里?”唐翔声音与身形一同发动,话音一闭,人已来到了雪见的身边。雪见用柔和的目光望着他,微笑道:“是苍月带我来的。”唐翔提高声音道:“你既然一直都在这里为什么不出来见我?你难道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有多着急吗?”雪见被他这么一吼,眼中泛起层层荧光,脸上露出歉色,使她看起来较弱动人,就算一个铁石心肠的人看到了她现在的模样,心也会慢慢融化。雪见道:“是苍月叫我不要出来的……”唐翔本来要变得温柔些,但是听到这句话后怒气又升到了胸口道:“他叫你不出来你就不出来,那他叫你嫁给他你也会答应了。”雪见柔和的目光赫然变为气愤和痛苦,泪珠在眼里转了几转,最后还是没有滴下来。 苍月看到雪见如此模样心下不忍,正要开口,突觉要见一痛赫然是被陆莺莺狠捏了一下。苍月回头见她目光怒火升腾,说不定马上就要喷出,苍月只好闭上嘴。 这些景象都被狂魔看在眼里,他眼角现出一丝讥讽的笑意暗想:“继续吧,很快你们就不能在说了。大难临头你们还是毫不察觉,等到你们发现它时不知脸上会露出什么表情,真希望快点见到。”其他人则是优先的看着他们,怎会想到死神的镰刀已钩住了他们的脖子。 唐翔发现自己说过了,于是想要道歉,可还没开口就听见雪见娇柔的声音道:“我不是听他的话,而是我觉得我如果躲起来才能看到你对我的关心和你那着急的表情,这样我才会知道你是真的爱我。”唐翔感到胸口一热,立刻将雪见抱入怀里柔声道:“你就算不躲起来也会感觉到我对你的关心的。” 两人相拥在一起,仿佛忘记了周围所有人。“你们等一下再抱吧!雪见现在还是告诉所有人真相最为要紧。”苍月道,雪见似从梦中醒来,推开了唐翔道:“对不起,我一时高兴把重要事情忘了。”苍月笑道:“没关系,现在说还来得及。”雪见道:“其实抓走我的人并不是苍月和念苍生,而且苍月还是救我的人。”唐翔与众掌门人都感到奇怪,唐翔问道:“这是什么意思?”雪见道:“抓我的人是唐门的人,那就是唐青。”说着纤纤玉指指向了唐青,这时的唐青早已脸色发青,冷汗直流说不出一句话。唐翔奇道:“这怎么可能。”苍月冷笑道:“有什么不可能,唐青是唐家的长子,他本该继承唐家的一切,可谁知唐家又多了个三少爷。唐翔母亲生出他后就去世了,而他爹则更早之前就先去世。所以,唐门门主唐俊毅对唐翔分外宠爱。甚至打算把门主之位传于他,唐青心有不甘所以投靠了魔教。还有四大长老之死和天蚕毒后被偷都是魔教所为,而放火和抢走雪见的人就是唐青。”唐翔并不太相信苍月的话问道:“唐门与魔教无仇,就算四大长老的死和蚕后被盗是魔教所为,那大哥为什么要烧了长老尸体和抢走雪见呢?”苍月道:“唐青抢走雪见是怕她说出魔教的事,如果她将此事说出,那么魔教的计划的成功率就会降低,所以必须掳走她。杀死四大长老和偷蚕后就是为了嫁祸,而烧尸体一是为了消除必要证据,同时也是为了嫁祸。”唐翔道:“说得和真的一样,你有什么证据吗?”苍月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雪见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吗?”雪见这时道:“翔,这是真的,我亲眼看到是唐青把我打晕,亲耳听到唐青与魔教联手杀死四大长老和偷走蚕后来嫁祸峨嵋和苍月。” 念师太和众掌门人听了立刻道:“张笑铮你这魔头实在可恶,今日我们五大门派和慕容山庄就要毁了你们魔教的老家。”众人都已兵器在手,正要冲上时,却听见唐翔道:“等弄清楚所有事后再动手也不迟。”众人停止了身形,想到:“我们只知道张笑铮是八魔之首狂魔,而其他七魔却仍在暗处,我们现在攻上可能会中暗算,等一切明白之后再出手胜算更大。”狂魔张笑铮见众人收回了兵器笑道:“众掌门既然知道我是魔教中人,自然不会是张笑铮,不过你们仍然称我做张笑铮那也无妨。”众人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看着雪见和苍月。 苍月目光扫过大厅又见到了张笑铮那种笑容,立刻收回了目光道:“魔教这样做就是为了坐山观虎斗,好坐收渔翁之利。”王七插手道:“他如何知道众门派会来?又怎么知道你也会来?”苍月道:“要知道你们会来很简单,魔教首先自己暴露,从而引起众门派的注意。只要一有名门正派的人来到蜀山镇,魔教就会引导这些人慢慢发现他们的所在。等到这些人有足够的证据来证明他们就是魔教时,就是众门派开始行动的时候,这些人能找到魔教所在是因为魔教在引导他们,所以这些人可以说是被魔教所控制,魔教要他们什么时候发现自己,那么他们就什么时候发现魔教。这样要知道众门派什么时候动手就不会难了。我想他们一开始的计划并没有将我计算在内,但后来魔教发现念苍生与陆莺莺在一起就提出了一个更好的方法来挑起战争。一个月前魔教就开始了他们的计划,那天峨嵋与唐门发生争执就是魔教的第一步,那天的事就是唐青所设计的。这样正派就会让峨嵋来做搜查证据的事,因为峨嵋与唐门有仇,就可以掩人耳目,使人不会疑心。他们来此另有目的。念苍生是峨嵋大弟子,经验丰富,武功比其他弟子较高,所以峨嵋定会派念苍生来蜀山,而且陆莺莺也会跟着来。魔教早就决定要盗取天蚕毒后,从而嫁祸给峨嵋,使峨嵋与唐门先打一战,削弱正派实力。后来魔教将他们的计划稍稍改动了一下,这样就使得他们的计划天衣无缝。自魔教发现陆莺莺与念苍生在一起时,想必就开始找寻我的下落。想让我去帮他们盗取蚕后。因为陆莺莺与念苍生在一起。而我与陆莺莺的关系更是天下皆知,所以他们的计划就变得十分完美。” 话声已毕,没有一个人出声。他们都被魔教如此周密的计划所惊,但更让他吃惊的是苍月竟然识破了他们的计划。众人面带三分惊讶七分钦佩的看着苍月久久没有说话。场面的气氛顿时寂静了下来,而这样的气氛往往更令人感到恐惧。终于寂静恐惧被打破了,说话的人是唐翔:“如果此事如你所说,那么魔教为什么要把我们找来这里,他们不是要我们自相残杀吗?还有几年前你就与陆莺莺分开了,你又为什么会来盗取天蚕后?既然是你盗了蚕后,那为什么蚕后不在你手上?偷神苍月从不失手,这次为什么是例外?”听了唐翔这话众人都感觉到苍月刚才所说的确实有一些地方没有说清楚,众人的眼中满是疑问,都在等苍月说下去。却见苍月目光一直注视着狂魔没有要说话的意思,狂魔也同样看着苍月,突然两人都笑了起来。众人大感奇怪,这时苍月却说道:“你现在还是不说一句话吗?”狂魔笑道:“你已经说对了十有八九,我又何必再说?”苍月道:“你没有听见他们问的话吗?”狂魔奇道:“你不知道?”苍月道:“你以为我是谁,我又没有加入你们,怎会知道的如此清楚。”狂魔笑道:“原来你也有不知道的事,我本来还以为你早已听到我们的计划,想不到你竟然是猜出来的,不过你的推理确实精彩。”苍月道:“多谢夸奖,那你现在可以说了吧。”狂魔大笑道:“苍月啊,苍月,就算你再聪明数倍也不会想得出我们的真正的计划。你所说的确实正确,但那只是我计划的一小部分,就算这些被你知道了一些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况且如果你知道这计划还会帮我们的忙,所以上次没有杀你。可现在不同了,你和这些人都得死在这里,绝不会有一人幸免。既然你们都是些死人了,我又何必再告诉你们那些秘密。”他话说完,但笑声却没有停止。他的笑声并不大,可是你听到这声音,就像有千万根细小的针刺入了你的耳膜,那种痛处实在非人所能忍受。如果现在有人能想出办法使这种比烈焰烧身还难受的笑声停止,那么那人要这些人做任何事他们都会答应。无论是违背道德,正义,良心的事,还是一些卑贱的事,只要能使他们脱离这人间地狱他们都会答应。 所以,现在只要有人肯投降,肯归顺魔教,那么他就可以回到人间。“在场的都是一些名震江湖,有头有脸的人物,岂会向你们这些魔教妖人投降。”念师太道。 狂魔道:“师太武功果然高强,在这种时候仍然能谈笑自若,在下佩服,哈哈。”其实狂魔知道年师太哪里还能谈笑自若,这样说只不过是想气一气这老尼姑。让她明白在这种时候我狂魔说的话就是上天的命令,如果不听话,那后果就不必多说了。谁知道念师太好像没有听出这话有嘲讽的意思,又道:“你既知贫尼的武功就应该立刻投降。”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差点就要笑出声来,均想“老尼姑,你现在已经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敢口出狂言,不怕别人用更加毒辣的手段来对付你。真是死到临头还要保住自己的面子,真是可笑。” 狂魔笑的更加利害了,而所有人的痛苦则是更深。不到半盏茶的功夫,王七和张地左就已经不能再忍受下去,竟然跪到狂魔面前,磕头如捣蒜,口中还说道:“教主神功盖世,举世无双,天下无人能敌,魔教在教主的英明领导下定会蒸蒸日上,威名更胜从前。弟子先前有眼无珠,误听小人之言,所以才会来与教主对抗。现在弟子已知道教主乃是当代一方霸主,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昆仑,华山两派从今往后必听教主号令。”两人把所有真力都用来怕马屁,顿感头痛欲裂便晕了过去。二人晕后,狂魔便看了左右侍从一眼,这二位侍从便走了出来,手中不知何时竟多了一个绿色的药瓶,他们从里面拿出粒黄色药丸喂进了王七,张地左口中。 其他人本来就早已忍受不了,但苦于自己是名门正派,所以才没有投降。现在既然有人已经投降,那么他们就不会再有任何犹豫。 果然,不出片刻就有人又来投降了,归顺。归顺的就可以吃那黄色药丸。黄色药丸入口既化,接着吃的人便感到头脑一清,所有笑声刹那间消失。突然消失得笑声再次传来,但这笑声与刚才的大不相同。如果原来的笑声是恶魔狂啸,那现在的笑声就是仙女的歌曲,使人听了就感到快乐,舒适,轻松。很快没有投降的只剩下慕容宁,念师太,苍月,唐翔,念苍生,陆莺莺,雪见,慕容。 这时的笑声不但没有减弱,反而更加凌厉。雪见,陆莺莺的内功修为较弱,渐渐抵挡不住狂魔所发出的有形内力,她们只觉丹田内息翻腾,如黄河泛滥,潮水决堤,根本不受控制。然后就感到气血上涌,头晕脑胀,喉头一甜一只鲜血夺腔而出,人便摇摇欲坠,幸好被唐翔与苍月扶住,才不致昏倒。 慕容的修为与陆莺莺她们也差不了多少,现在她们以不能再忍受,那慕容也就不能再忍受。早在王七投降时慕容就已经要跟过去了,但因为自己是慕容家的人,而且慕容宁现在还站着,如果他过去投降又难免被慕容宁抓住,到时候不但要继续受苦,如果大家都逃出去了,自己还得被家人管教,这种赔本的事慕容是绝不会做的。但现在已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如果他再不投降那以后都不会再有机会了。因此慕容也跪到了狂魔脚边,果然慕容宁见到侄子投降怒气上冲,暴喝一声,身形便已飞起,但刚一起身,身子直直的掉了下来,鲜血从嘴角溢出,人已昏了过去。其实如果他沉得住气,那么大家都可以逃出去,可他却非要动气,气息随人意而行。慕容宁怒气上冲,防守的真气立刻转化为攻击的真气,狂魔的内息就立刻破体而入,这样他想不昏都难。慕容见叔叔昏了过去本想去将他唤醒,但转念又想“如果叔叔醒了,那我的性命就难保。现在叔叔不过是晕了,并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我还是管好自己的好。”这样剩下的人就更少了,而且在剩下的人中陆莺莺和雪见根本就没有任何能力,连站着都要靠人扶着。苍月,唐翔和念苍生都已经开始抵挡不住,汗水如雨下般浸湿了衣裳,何况他们还要照顾雪见等人,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要活着逃出去根本就不可能。如果他们不投降,那么他们就只有死路一条。但这些人是不会投降的,因为他们要投降,早就投降了,又何必等到现在。既然他们不选择投降那就得死。本来只有苍月,唐翔和念苍生的话,他们三人早就动手了,而且不会在乎自己的死活。可现在他们身边多了三个女子,他们纵然不管自己的生死,却不忍这三个女子跟他们一起死,所以他们一直忍到了现在。可是这样忍下去最后还是要死的,这最多不过让他们多活几分钟,以苍月他们的性格是绝不会等死,同样不会为了多活几分钟而忍到现在。现在他们却忍了下来,这样做的原因就只可能有一个,他们在等机会,等一个能让他们逃出去的机会。苍月他们为什么能认为会有这个机会?以他们现在的情况,一个普通人都可以将他们打倒,何况他们现在面对的是江湖中一流的高手,他们能逃出去的机会几乎为零,既然这样他们凭什么认为能逃出去。其实在很早之前苍月就已经看出了这个机会,就在念师太说话的时候,苍月看见了念师太眼有一丝喜悦的光芒一闪既失,在场众人除了苍月,看见了这光芒的还有唐翔和念苍生,其他人都只觉得念师太可笑,根本没有注意这些细节,就连狂魔都没有发现。苍月他们见到了这光芒就知道念师太绝对有办法破解狂魔的妖怨邪音,所以他们就等了下去,等念师太出手将他们就出去。 又过了一顿饭的功夫,念师太还是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而苍月他们却都已倒地,想站也站不起来。所有人都认为念师太也要支持不住了,可他却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狂魔的笑声已渐渐弱了,而念师太的气却在激速聚焦。机会来了,念师太所蓄已久的真气随她的天籁佛音涌出,狂魔将歇的妖怨邪音顿时消失,被天籁佛音所震破,冲开。狂笑被佛号代替,佛号声如洪钟听起来却不刺耳,反给人一种前所未有的安详和宁静。苍月等人的感觉更是好到了极点,好的根本无法形容,仿佛从地狱中飞到了天堂。他们本来内息如潮水一般在体内不受控制的四处流动,似要破体而出,现在内息却变如湖面一般的平静,连一丝微风都没有。自三十年前正派与魔教一战后,正派虽然胜了,但也伤亡惨重。他们害怕魔教卷土重来,正所谓百毒之虫死而不僵。所以三十年间各大门派都在研究克制魔教武功的招术。峨嵋的天籁佛音就是专门克制妖怨邪音,一开始念师太没有使用,是因为她的内力远不如狂魔,如果硬碰硬那就是以卵击石,所以只能先避其锋芒,在寻找机会,一击将其击溃。这一招果然有用,狂魔笑声一停,场中所有人出苍月等人外都被天籁佛音的清淡空灵的佛号所摄,便呆了一呆。而这一呆就给苍月等人带来了绝好的机会,五人立刻向厅外掠去。念师太则先去将慕容宁的身体抱起,随后掠出。果然场中没有一个人起身阻挡。六人成功的离开了内厅,可刚一出厅身形又硬生生的顿住,他们看到了他们永生永世都不会忘记的情景,看到了情景的六人都感觉到胸口有些东西正在上涌,是他们想呕吐却有什么也吐不出来。 夕阳已将落下,最后的一丝光阴把大地照的通红,血一般的红。蜀山镇本来是宁静安详的地方,现在变得如烈狱一般,被火海所包围。一阵阵尸臭不断从中飘出,使闻者不断呕吐,吐到没有东西可吐时,这些人还是想吐。一线天地门口不知何时多了座山,山下还流着一条河。这条河以一线天地位中心向四面八方涌去,看不到尽头。不过山不是土堆成的,河也不是水所聚成的。山是以人的尸体所堆成,这些尸身并不完整,尸身上不是断胳膊就是断腿,甚至只剩下一个身子,其他身体全都不知跑哪去了,尸身上鲜血还在流出,显然才死了没有多久。而这尸臭却像是已经死了多天的人身体,渐渐腐烂时所发出的,可能比那更臭。仔细观察尸体,就会发现尸体身上的体肤正在渐渐消失露出骨骼,使皮肤消失得原因是有一群群像大粪一样的蛊虫在尸体上蠕动,所过之处便留下一些看上去有些粘稠的浓浆。这些蛊虫由于不断的食肉噬血,使其身体变得分外饱满。而且,它还在边食边排,那些臭味就是从其排泄物中发出。河是以人的血汇集而成,鲜红的鲜血在最后一丝夕阳的照耀下显得更加的鲜红,天地间已被这鲜红的血液所笼罩,无论走到哪里都逃不出这条河,永远都可以闻到那与众不同的血腥味,血中仍然有些不断蠕动的蛊虫,就像河里嬉戏的游鱼。山的影子倒映在河里,夕阳撒在河上,河里的游鱼嬉戏,这是一幅多么宁静,美丽的图画。青山绿水,碧波荡漾,游鱼嬉戏,再加上夕阳所带来的温暖,可这里的景色越是美丽,人们就会死得更加恶心,因为这山不是山,这河不是河,这鱼也不是鱼,这不但不美反而更丑更加恶心。正如一个绝世丑女,非要打扮得很美丽,这不但不能使她美丽,只能使她更丑而已。 尸堆血泊旁边站着一群铁马,马是万里挑一的,马上坐着的是十分精干的壮汉。他们在这样的景色旁谈笑,就像什么也没有看见似的。这些马周身都被铁甲所包围住,只露出一双眼睛,这双本该锐利无比的眼睛,现在却透出惊恐之色,壮士强壮的身体上也有一些刀剑伤,而且血还没有干。显然刚才这里发生了一场大战,一场惨烈的战争。 其实这场战争虽惨,但并不激烈。因为这些铁马壮汉来攻打五大门派和唐门就如虎入羊群一般,五大门派和唐门就只有任人鱼肉的份。这并不是因为铁马壮汉太强,也不是因为五大门派太弱,只是因为五大门派想不到这些人会向他们动手而已。 苍月和唐翔的目光移到了他们身上,最后停在两匹与众不同的马身上,当然他们并不是看马,而是看马上的人。这两匹马的毛都没有披铁甲,一匹毛色纯白,另一匹则全黑,两匹马的毛都没有丝毫的杂色,目光中没有其他马那样的惊恐之色,而散发出一种高傲,冷峻的目光。马上的人衣着极为华丽,腰间分别佩戴着乌黑长剑与银白短刀。这二人也同样注视着苍月他们。苍月他们认识马上的两人,只要在江湖上走动的人几乎没有几个不认识他们的。 近年来连云庄的生命大胜就是因为他们两兄弟的刀剑合并,本来连云庄向来以剑法见长,可到了这一代现任连云庄庄主连决碧娶了横刀门门主的女儿为妻后,连云庄就开始学习刀法。所以连决碧的两个儿子就一个学剑一个学刀,二人是亲兄弟,天生心灵相通,再加上二人天天在一起练剑,对对方的招式破绽了如指掌,这样就可以互补不足,招式配合巧妙无比。二人以后就一起闯荡江湖,互不相离,江湖人称“如霜所向”正所谓刀剑如霜,所向披靡。 过了片刻,唐翔冲了过去,停在黑白二马前道:“你们怎么会来这里?这里刚才发生了什么?”他说的很快而且不清楚,显然他非常紧张还有些恐惧。佩剑人叫连段涛,佩刀人叫连田心,这俩人都没有回答唐翔的话,他们只露出了令人看不懂的微笑。不同的人看到他们的微笑都会有不同的想法,所以这微笑令人看不懂。唐翔自然也看不懂,他本来紧张和恐惧的脸上又多了一丝疑惑。唐翔见他们不说话又道:“这里不安全,我们快走。”这句话一完苍月就道:“我们走不了了。”唐翔回头道:“为什么?”苍月道:“因为前面这两位仁兄不会放我们走的。”唐翔又道:“为什么?”苍月苦笑道:“你难懂没有看出来这些人都是他们杀的。”唐翔被惊得向后跳出了数丈,张大嘴却说不出话来。 并不单是唐翔吃惊,就连念师太、念苍生等人都瞪大了双眼,仿佛不能相信这件事是真的。一阵掌声传来,把所有人从惊讶中拉回到了现实。这掌声来自他们身后,苍月不用想也知道拍手的人就是张笑铮。果然张笑铮的声音也传来出来:“苍月就是苍月,如果你没有进去我想我的计划也就不会成功。可惜啊!可惜啊!你是一个聪明人,但却不能为我所用,那我也只好送你一程了。? 苍月道:“原来这就是你的第个二计划,看来我们都太低估你们了,连连云庄的人你们都能请到,倘若不是我亲眼所见我也想不到是杀人的是他们二位少庄主。”张笑铮奇道:“你亲眼看到他们动手了?” 苍月道:“没有,但是这些死去的人告诉了我他们是被谁杀的。” 张笑铮道:“死人会告诉你?我看你你可以去写神话故事了。” 苍月道:“首先,这里的人都是五大门派的好手,要杀他们绝非易事,而你再看看他们的尸体。虽然他们尸体大部分被噬尸蛊所食,但我们还是可以看到大部分人的尸体身上只有一处致命伤。我想天下间能令他们不还手就死的人恐怕就只有他们相熟的人了,因为他们根本想不到这些人居然是来杀他们的。其次,连云庄与五大门派的实力虽有差距但并不甚远,既然五大派的人全死了,那为什么连云庄的人没有死?你们可能会说他们是刚刚赶来,不过问题是刚刚赶到身上有怎么会有伤痕?最后,再我们刚刚出来时,我看到了本不应该看到的一幕,就是连田心把他的短刀从他身旁的尸体上拔了出来。” 张笑铮听了笑了笑道:“看来不能让你活的时间太长了,我本来是想他们两兄弟动手,可是现在不行了。” 这时念师太吼道:“少说废话,你们有本事就一起来。老尼拼了这条命不要,也要为我门人报仇,要让你们死的比他们还难受。”念师太乃出家人,本不该大动肝火,可是她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见到了自己的弟子死的那么惨,不免压不住胸中的怒火。现在既然到了非要动手的时候,哪有何必再忍耐下去。念师太的话说完,她自己的眼睛已经布满血丝,如果怒火能将人烧死,真不知现在的狂魔张笑铮会是什么样子。 唐翔性情本就如火一般,现在念师太的话就如同添柴浇油一样,把唐翔心中的烈焰燃烧到极致。唐翔喊道:“我要为唐门兄弟报仇。”话音未落,人已扑了出去。 他飞身直指连田心而去,只因为江湖中有人说:“新秀当中刀法最高的并不应该是唐家三少,而是连云庄少庄主连田心。只不过连田心大多数都是以刀剑合璧的招式出手,所以大家才认为唐家三少唐翔的刀法最高。” “锵”的一声两柄刀同时出鞘,他们拔刀的动作速度可以说是一模一样,就连刀出去发出的声音都只有一声。短兵相接,擦出炫目的火花。二人的刀法都是优雅而秀美,完全看不出他们是在生死搏斗,只觉得他们是在耀眼的灯火下跳着令人心旷神怡的舞蹈。 唐翔的刀法本是朴实且简单,现在却变得华丽而复杂,招式的变化每一招都是让人赏心悦目,令人看得津津有味。连田心的刀法同样华丽复杂,但与唐翔的有本质上的区别,唐翔的刀长,所谓一寸长一寸强,可他却没有利用长的优势,反而使用近身战,凭借刀法的迅急、反应的敏锐和招式中的变化来克敌制胜。 连田心的刀是短刀,所以一寸短一寸险,他就将自己刀的优势发挥出来,而他的刀法并不算快、反应也不要求十分敏锐。不过他的招式却很奇特,看似是同一招但攻击的部位和力道却完全相反,而攻击的地方又都是破绽要害所在。 这样下去唐翔必定会败,因为他变化再多也有穷尽的时候,反应也总会有一丝丝的迟钝,更况且人总会累,只有一累速度就会变慢。连田心却又足够的能力对付这些困难,因为他攻的都是敌人的破绽,所以很少会遇到险招需要敏锐的反应,自然速度也不用太快就可以保留一部分的能量。还有他的招式是对方变化而变化,只要对方再也没有新的变化,那么他就有足够的能力击败对手。 这是常规的理论,真正的高手决战,理论往往不可行。 二人差不多过了百招,仍然难以分出胜负,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胜负马上就要分晓。 连田心早已下马,二人从地上打到空中,又从空中打到屋顶,最后又回到地上。这次他们再次打到地上,脚一触地唐翔就轻轻一点身子倒悬而上,接着在空中一抖、一扭、一摆便如里弦之箭般向连田心射去,刀气将连田心牢牢锁住让他避无可避。这一招在外人眼里看来就像是自杀的招数,对手好好的站在地上活动灵便,而自己身在空中想将身体移动半寸都难,到时候一击不中就会变为对手的活靶。可内行人一看就知道,这一招有一个后招,真正的杀手在后面而不是迅速劈来的一刀,只要你去招架这一刀那么你就相当于踏进了地府的大门。因为当你刀锋将要触到对方的刀锋时,对方就会突然撤刀,到时候你无处着力,就会反被自己内劲震伤,再加上对方撤刀后身形空中旋转双腿就可以直劈你的天灵盖,这时你想不死都难。 这一招确实高明,可是唐翔似乎忘了件事,就是这一招他之前已经用过一次,现在他再用,对方早料到招数的变化,这样做也与送死无异。“他是真的忘记了还是故意要我上当?”连田心心里默念。 现在是紧要关头,不容许任何人再犯一点点错误,现在要有人出错那么就是代表了失败。如果唐翔是忘记了用过这招,那么就是他犯得错误,可这个错误却带来了一个很难让人决定的问题:“他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也就是说这个错误时不是错误不由唐翔来决定,而是由连田心来决定。这就要考验连田心的精神承受力,他承受不住自己死,承受住唐翔死。 “我们已经交手百招之多,就算头脑再清醒的人也会犯糊涂,他可能是真的忘了。不管了赌一赌再说。”连田心想到。 我以前就说过人们所想的大多数都与现实相反,因此连田心想错了。 刀已距连田心只有一寸,按连田心所想唐翔应该回刀,可谁知刀不但没有收回反以更快的速度劈下,此时连田心正集中精力对付后招,现在想再运劲来抵挡唐翔的全力一击根本不可能。 刀落、血溅,染红了二人的视线,接着唐翔倒了下去。这时人们才看见他背后站了个人,这人手握鲜红色的铁剑,再看这人面目,不是血魔姚恺威是谁。 其实,在刚才的那一瞬间,姚恺威就已经看出了二人的想法,他不想连田心死在唐翔刀下,于是出手相救。当唐翔的刀割破连田心的面目是,姚恺威的剑就洞穿了唐翔的身体。 唐翔的胸口处忽然出现了一道喷泉,鲜血不断喷出吸引了噬血蛊虫,它们阵慢慢的向唐翔靠近。连田心脸上浅浅的刀痕渐渐渗出鲜血,可他似乎毫无反应呆呆的站在哪里一动不动的看着唐翔,而姚恺威回到张笑铮身旁。 在唐翔倒下去的时候,陆莺莺和雪菲都惊呼出声,雪菲更是飞一样的扑了过去,把唐翔抱在怀里,用她那颤抖的手封住唐翔的穴道止住流血,然后将自己的衣服撕下一块帮唐翔包扎伤口。 唐翔的血终于不再流出,他缓缓的睁开眼,首先看到了一双满含泪珠又充满柔情、伤心的眼眸。一粒晶莹的泪珠从雪菲嫣红的面庞上滴落,落到了唐翔的手背。唐翔只觉一股暖意涌上心头,伤口仿佛不再疼痛。唐翔艰难的抬起了手,轻轻的触碰到雪菲的面颊,缓缓的擦干她的泪眼道:“傻丫头,我还没死……你哭什么。”他的声音软弱无力显然是失血过多造成的。他不说话还好,雪菲听到他的声音更是控制不住,眼泪如雨一般洒下。 就在这时,铁马发出一声惊嘶。所有马拳头人立而起,放肆逃窜,场面顿时大乱。骏马四散奔跑,把堆积的尸体撞起,然尸体竟然如雪花散开,在空中飘舞。几辆燃烧着烈焰的推车从马群中冲了出来,这时大家都明白这些训练有素的骏马为什么会受惊。畜生始终是畜生,不管它有多么神骏、英勇都有畜生的弱点。现在一堆火突然闯进它们这间,你叫它们如何不惊。 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苍月他们自然不会错过。在马发出惊呼时,苍月、念苍生分别分身而起将雪菲、唐翔抱起,并将数名壮汉踢飞下马,念师太、陆莺莺紧随其后。几人飞身上马,驾马狂奔。这次不会再像上次那样轻松就能逃出去。只因张笑铮一直都在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他们行动,张笑铮同样飞起。苍月他们虽然骑着万里挑一的神驹,但至少在短距离上比不上高手的轻功。 苍月他们还没有走出几步,张笑铮就已经追上并一掌攻向苍月。在平时苍月本可轻松避开,而现在他怀里抱着一人,如果他躲开,那么他怀里的人就会中掌,如果他硬接一掌,那么他们就不会再有机会逃跑。就在苍月犹豫之时,一黑影从他眼前一晃而过,迎上了张笑铮的一掌,“碰”的一声二人各向后退开数尺,那黑影接着一击之力,霎时飞出数丈,而张笑铮则微微一滞,但这一滞已然足够了。 苍月见那黑影也没有时间多加理会,当下策马奔腾。等张笑铮再次启动追来时,苍月他们已远在十丈外。这距离可以算是相当远了,但凭借张笑铮的功力还是有机会追上,就在张笑铮速度达到最快时,他眼前却飞来了许多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这是已不容他多想,只因为他的速度太快那东西瞬间就到面前,张笑铮立刻减速侧身闪过。接着那东西突然炸开,浓密的烟雾立刻把张笑铮包围。张笑铮顿时什么也看不见,他四下纵跃费了不少时间才冲出烟雾。这时苍月他们已经不见踪影,这是在张笑铮的想象中的事,可他还是吃了一惊。他眼前站着一个身披道袍的中年道姑,不是念师太是谁。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逝去年华的武侠》正文 第十一节 追击 夕阳已落,残月东升。树木横纵而落,道路难以通行。这样的夜里,这样的道路本来是很少有行人的,而现在却有四道身影在树林间纵跃。 四道身影正是苍月等人,他们所骑之马果然神骏,在这种情况竟能通行自然,视面前的障碍如无物。这时他们离蜀山镇已有相当的距离,也正是此时苍月回头望了望,想看看是否有人追来,他不看还好,一看便吃惊叫了出来“是你!” 月光本就暗淡,再加上树木的遮挡使得投过来的光线时隐时现,而苍月借着这点点光亮看清了对方的面目,只见那人圆腰阔膀,满面慈祥竟是与苍月一起赌博的假和尚。 念苍生和陆莺莺听见叫声立刻停马纷纷回头望去,念苍生看见身后马背上的假和尚差点没从马上摔下来。随后念苍生便恢复心神,左手急拍马股,身形腾起向假和尚攻去。“锵”没神出鞘,十四道剑光如水银泻地般将假和尚笼罩其中。可没见假和尚有什么动作就轻易地避开剑招,在场除苍月外其他人都认为是念苍生故意刺偏,这只不过是为了吓唬吓唬对方。而苍月却看出这十四道剑光都是峨眉剑法的精华,并且凝聚了念苍生毕生功力。 念苍生见对手随意就避开自己全力施展的剑法,便知道对手的武功远在自己之上,再打下去吃亏的必定是自己。在理性思考后,念苍生反转身形落在离假和尚五丈外的地方厉声道:“我师傅在哪里,快快说出来。” 那假和尚坐在满身满面微笑的看着苍月并不理会念苍生,就像他根本不存在一般,两人对视片刻,苍月突然一笑道:“我明白了,明白了。”假和尚同样笑道:“你明白什么?” 苍月道:“我明白你为什么会坐在念师太的马上。” 这次没等假和尚说话,念苍生就抢道:“为什么?” 苍月道:“念兄不必着急,让小弟满面道来。念兄,我问你,我们为什么能够逃出来?” 念苍生心中着急听苍月又问东问西的怒道:“现在是我问你,你怎么反过来问我。” 苍月道:“在下正是在回答念兄的问题,还请念兄配合,这才不会耽误时间。” 念苍生冷笑道:“你这也算回答,那我这也就算回答。” 苍月道:“念兄莫要动怒,小弟请念兄配合一下,可以吗?” 念苍生不想和他纠缠道:“不要在这里废话,要说什么快说,若是我师傅又什么事,我立刻杀了你。” 陆莺莺这时插口道:“你师傅有什么事和他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杀他。” 念苍生道:“就是他在这里废话,延误了救我师傅的时间,这样师傅本来不会有事的,但就因为我们耽误了一下她就出事了,你说和他有没有关系。” 陆莺莺一时无言以对,苍月却道:“我说的每句话都绝对不是废话,如果念兄不想再耽误时间,就请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念苍生没有办法只好道:“因为有几辆火车闯入马群,令马受惊,我们才有机会逃出来。” 苍月道:“那车子会不会自己烧起来?” 念苍生道:“你傻?车怎么会自己烧起来,那当然是因为有人故意放火……”话说到这里,众人的眼睛都看向了假和尚,脸上的表情也发生了变化。 苍月笑道:“看来大家都明白了,放火烧车的人就是他,‘假和尚’,我没说错吧。” 假和尚道:“苍月就是苍月……”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念苍生打断道:“苍月,你是说我师傅的失踪与他没有关系?” 苍月道:“念兄果然聪明。” 念苍生道:“哈哈!苍月我还真是佩服你啊!如果他和我师傅失踪没有关系,那我师傅去了哪里?他为什么有会在我师傅的马上?” 苍月道:“我想是念师太留了下来帮我们阻挡狂魔的追击,所以念师太现在应该再蜀山镇。他为什么会在念师太的马上,大概是师太早就与他说好,如果发生什么意外,他就出手帮我们脱困,而师太自己留下来断后,让他带我们走。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假和尚渐渐惊讶起来道:“偷神啊,看来你真是神了。” 苍月道:“这么说在下猜对了。” 念苍生却道:“你不要给我胡扯,我师傅怎么回去找他来帮忙,这根本不可能。” 苍月道:“念兄看来你是不知道他是谁。” 念苍生道:“他是谁我为什么要知道?” 此时与陆莺莺同乘一马的雪菲道:“念公子,你是江湖中人怎么会不知道他是谁?” 念苍生道:“江湖中人就一定要知道他?” 雪菲道:“他就是少林念法大师的第一关门弟子空问大师,他本来是少林方丈的最佳继承人,但不知道什么原因被赶出了少林寺,所以江湖中人才加他假和尚。虽是如此,空问大师的名字还是受大多数江湖中人所尊敬,崇拜的。” 空问听了道:“小姑娘,你把贫僧说的太好了。贫僧不过是一个假和尚,怎敢说是少林方丈的大弟子。” 念苍生听见空问这两个字一时呆在那里,过了半响才回过神道:“空问大师,晚辈先前多有冒犯,还望大师原谅。” 空问道:“你不过是担心你师傅,又怎么能算是冒犯。” 念苍生一揖道:“多谢大师,不知师傅的事是不是正如苍月所说?” 空问道:“不错,一切都想苍月说的那样,确实是念师太请我帮忙,而切说在必要时刻让我带你们先走。”听到这里,念苍生立刻翻身上马,将马上昏迷的唐翔交给雪菲和陆莺莺,打马就往来路奔去。 他刚行出数丈就赶到身后有劲风袭来,接着衣领一紧,身子便被提了甩出去。这一丢之力非比寻常,竟将念苍生甩到了刚才站的地方。念苍生稳住身形,定睛一看,现在骑在他马上的人却是空问。念苍生本想说话,但看见空问凌厉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竟变的不敢发声。 往常和蔼、慈祥的微笑从空问脸上消失,他的表情十分严肃,让人不敢直视他,不能不害怕他。周围忽然变得异常宁静,众人的呼吸声都可以听见,这种气氛让苍月十分难受,他讨厌这种不寻常的宁静,这样的宁静常常让人想到死亡。可他也不敢打破这宁静,即使这气氛使他透不过气。 过了一会儿,宁静终于被打破,空问道:“你知道你师傅为什么要留下来吗?” 念苍生道:“为了让我们有时间逃脱,所以她留下来,以一人之力来抵挡魔教众人。这样我们难道不应该回去救她?” 空问道:“小子,你说的这个理由固然不错,但不是最重要的原因。” 念苍生奇道:“那重要的原因是什么?” 空问道:“念师太乃峨眉掌门,峨眉弟子出事她自然要出面维护,何况现在是被杀了那么多弟子,如果她不留下来奋战到底,那就是有辱掌门之位、有辱师门,要被天下人所取笑。” 念苍生道:“那我身为峨眉大弟子,理应替师傅做事,现在师傅有难怎能不管她?” 空问道:“掌门人一生中要做两件事,一件是振兴师门,维护师门荣誉;另一件事为师门找到一个继承掌门之位的人。念师太现在自己留下而让你先走,就证明她已经决定由你来做掌门人,不然她就对师门不肖。你现在如果回去,你不但救不了你师傅,还会是自己身处险地。你若是被杀了,峨眉就会群龙无首,最后为争夺掌门之位自相斗争,导致师门灭亡,那么你和你师傅就都是峨眉罪人,同时浪费了师太的一片苦心。” 听完,念苍生没有再说什么,上马自行向远处前去,其他人也随着他驾马而行。 他们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了多远,总之这一路他们都没有停下来过。他们的队伍纵向排列,念苍生在最前面、陆莺莺和雪菲在第二、苍月和唐翔第三、空问则在最后。这样的排列使得他们不易受到突袭,有又利于巧妙地配合进攻。 一路上,苍月的心一直跳个不停,总感觉有一双冷峻的眼睛一直在盯着他们,但他们却没有看见后面有什么人影,而刚才他却隐约听到了一丝马蹄声从距他们很远的地方传来。 苍月天生就有两种异能,那就是不论在多黑暗的情况下他也看的清眼前五丈内的事物;并且他的耳力远远超过常人,方圆百丈的声音都逃不过他的耳朵。所以他听到了马蹄声,那么后面就肯定有马匹。于是他便放慢速度,不一会儿后面的空问就跟了上来,见苍月放慢速度便问:“你怎么减速了,难道出了什么事?” 苍月道:“大师的耳力应该不弱吧?”空问笑道:“好小子,你果然与众不同,竟也发现有人跟来。现在他们距我们少说还有一百多丈,看来你的内力实不在我之下。” 苍月道:“大师见笑了,我怎会有大师这样深厚的内功,我只不过是有一点天赋罢了。” 空问道:“看来你定不是凡人。” 苍月道:“大师,在下有一个请求,不知大师是否肯答应?” 空问道:“要看是什么事了。” 苍月道:“我想请大师带着唐兄和我的马先行,我我留下来对付后面跟来的人。”说完苍月翻身下马,把唐翔安稳的放在马背上,将缰绳抵向了空问。空问犹豫之时,苍月又道:“大师,后面的几个人不过是些小角色,如果大师去对付他们,那么到时厉害的任务来了怎么办?” 空问想了又想最后还是道:“好,你去吧!”话声中带着痛惜和哀伤,因为他知道苍月这一去就哼可能不会在回来。 半盏茶的功夫,后面果然来了两骑马,夜色中看不清面目,但从身形可以辨出是一男一女,这两人的马虽不如苍月他们,可他们的骑术就远远在苍月等人之上,因此他们能在短时间内也就赶了上来。当着两人来到一棵大松树前时,松树突然的倒了下来,笔直向他们压去。二人见状立刻弃马后跃,虽避开了松树,但是他们的坐骑却已在松树下。 二人虽惊不乱,身形落地便环顾四周,只见松树末端一人长身而立。此刻三人相距已近,加上目力都非常人,众人面目全看的清清楚楚。站在松树末端的人正是苍月,而那两人中的女子是龚婷,另一男子龙眉凤目、器宇轩昂想来又是八魔中的一位。 苍月见有新面孔不免好奇问道:“龚婷不知你身旁这位英俊公子是谁?我俩才分开几日,你怎么又另结新欢了!” 龚婷也不生气道:“你又胡说什么,他就是那天和你打赌的‘邪魔’许文。” 苍月道:“哦,原来是旧爱啊,但俗话不是说喜新厌旧吗,看来这句话是说错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许文开口道:“一个死人的话我可以当什么都没听见。” 苍月道:“死人?哪里有死人?”死人怎么会说话,许兄难不成是个傻子? 许文强忍怒气道:“刚刚的话我不想再重复一遍。” 苍月道:“那就是没得商量了。” 许文道:“与你没有必要商量,狂魔说过不论死活,带回去就行。我想带个死人总比带活人容易。” 苍月道:“这么说你们是专程来杀我的?” 许文道:“没错,但我们没有想到你会自己来送死,这样也好,省的我们去找。” 苍月苦笑道:“看来我是被我的聪明害死了。”这句话说完没有人再说一句话,四周顿时变的寂静下来,而这种寂静中暗藏重重杀机。 三人都在凝聚自己的精、气、神把状态调整到最好,然后出手,可是现在的局面却不允许先出手,只因三人所散发的气场刚好平衡,如果谁先出手平衡就会被打破,而平衡打破后你就得有足够的把握击败对方,否则就算打到力竭都不会分出胜负。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所以每个人都在等一个机会,等一个即能打破平衡又能击败对手的机会。机会一向需要等待,而在等待的这个过程就是机会,在这段时间内倘若有一个坚持不住,不能让平衡维持下去,那么其他人就可以出手将坚持不住的一方击倒。不过这里还有一个条件,要保持在最佳状态上才能维持平衡,在短时间内可能还行,然一旦时间过长还想要保持下去就难了,所以这必须一段相当长的时间。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逝去年华的武侠》正文 第十一节 新的一天 半个时辰后苍月等人还是保持着同样的姿势,没有丝毫动作。可就在这时,一片属于飘进了三人的中心,顿时激发了三人气场中的杀机,平衡自然地被打破,树叶则化为尘烟。 这种情况使得三人不得不动,苍月立刻展开化蝶飞步法,以肉眼难辨的速度,出乎意料的位置闪到了龚婷身旁一掌拍出,这次龚婷没有像上次那样没有反应,她虽没有看清苍月的出手,却借听风辨位之功身体左侧避开一掌,并在同时刻一脚踢出,撞向苍月腹部要害。 苍月见一招不能得手,不敢强逼生怕被前后围攻,所以一击不中便再展身形飘到龚婷身后,这乃化蝶飞步法的精华所在,飘忽不停、虚实难分,不知道其身在何处。 苍月身形飘荡,龚婷眼前就不知出现多少影像,岂料真身就在自己身后。苍月接着一招神龙摆尾攻向龚婷太阳穴,就在脚尖将要触及龚婷时,苍月面门出已攻来一拳,此拳来势勇猛,令苍月不得不理,急忙撤招,将内力转至手上,拳掌相击“砰”的一声闷响,苍月借力立刻向右滑开,只觉脑后生风,定时有东西袭来,不及细想,便又向左避,却见许文已封住自己的退路,他身形再变往后退开,可还是看见许文挡住住其去向,倏忽间一拳已到近处,苍月瞥了一眼心下大惊,这拳攻来的还是许文,苍月急忙运劲拔地而起,转眼间便飞出十五丈外,方才看清眼前的景象。 只见眼前竟有四个许文,苍月这一惊实是非同小可。本来一个许文,一个龚婷已经够苍月受的了,现在却又多了三个人。先前苍月还有逃身的机会,而此时苍月就算想逃也逃不了了。 但转眼间苍月又露出了微笑。他想到了江湖中流传着一种功夫,名叫残像拳。这种拳法可以复制人的影像,让对手眼中出现多个自己。在这些人之中当然只有一个人是真的,而对手却难辨真假。残像拳不过是一种利用了人类的视觉障碍,再加以幻术,因此它对高手可以说是没用的。因为高手交手通常不单单只用视觉,更多的是利用对气的感应。不同的人都拥有与众不同的气,这种气与你的生命相连。你可以隐藏它,但是不能将它分给谁,它与内力不同,内力的强弱不能表明气的强弱,而气的强弱却可以说明内力强弱。并且这种气与元气、真气不是同一种气,它是一个人生命、能力强弱的表现。不论是谁,他都有这种气,这种气随你出生而出现,随你的死亡而消失。苍月想到这里,立刻散发出自己的气去捕捉许文的气。他不感应还好,谁知在感应后,苍月整个人就呆在当地不动了,脸上的表情比白天见到了鬼还要惊讶。 苍月散发的气确实感应到了许文的气,不过气并不是在一个人身上,而是从四个人身上散发出的四种同样的气。 苍月的头脑顿时被许多的疑问占满:“为什么四个人的气如此相同?即使是亲兄弟也不会有这样的气吧?难道这不是残像拳?不对,这难道是高级幻术?还是我根本在做梦?不……不……这不是梦。但不是梦是什么?为什么我会有那么多问题?为什么……为什么?”苍月的脑中不断的出现这些问题。这些问题似乎要冲破阻挡它们的障碍破头而出。苍月只觉得他的头快要爆炸了,额上早已沁出了汗,身上的衣服也已湿透,可他却没有动作,没有说话,完全沉浸在自己的问题中。本来苍月的思维非常敏捷,他也非常聪明,也正是因为他思维太敏捷,人太聪明,才使他想问题想的透彻并且越想越多,可就是一个问题都不能解释。你只有亲身经历过苍月这种情况之后才会明白他现在有多么的难受。 这种难受使他对眼前的事物视若无睹,且让他失去了感觉。这时四个许文分别站在苍月的四个方位,形成了合围之势。 忽然,四个许文都动了,而苍月还是呆在那里。许文不动则已,一动正是,静若处子,动若脱兔。正面的许文抢先攻到,只见他右拳击出,以闪电般的速度攻向苍月面门要害,左拳则如影随形,这一招看似以快制敌,其实却是招中藏招。它的妙处就在于右拳和左拳不知是哪一拳才是暗藏杀机,可以说是飘飘忽忽,令人难以捉摸,这就是许文绝技“风影”。其拳法如风一般来无影去无踪,其中却带有一种忽明忽暗,时隐时现的影子。然而,不论你拳法有多么精妙,在现在的苍月面前都可以说是无用的,因为他好像看不见有人在攻击他。 拳正中要害,苍月身体立刻离地而起,向后飞去。与此同时,左面的许文身形回转,左肘直撞苍月后颈。这看似平常的一肘,但里面所蕴含的精妙又有几人能够看出。这一肘确实平凡的紧,就连市场的小贩打架都会用这一招,可这一招到了许文手上却散发出异样的光芒,只因为这一肘的精华在于出手前的位置,出手的方位,所攻击的部位,许文的这一招就是从最不可能的位置、最不可能的方位、攻向了最不可能被击到的部位。虽然都是不可能,许文却将不可能化为了可能,把腐朽化为了神奇。这一招就算让你幻想,你大概也不可能想出,因此名为“幻天”。 苍月再一次被击中,身形由向后改为向上飞去。当苍月的身体将要下落时,许文突然出现在了苍月身后,伸出双手抱住苍月,接着身形旋转,头下脚上的向地上撞去。“砰”!尘土飞起,遮住了视线,但隐约看一人身影向尘土边缘跃去。同一时刻,刚才两人撞向地上的方位的正上方不知何时又有一个许文。此时许文离地差不多十丈远近,眨眼间许文突然垂直下落,速度之快绝非电光火石能比,瞬间又是“砰”的一声,与先前一声相连,难分先后。本来已经很浓的尘烟,现在变得更浓,再也不能看到任何人影。 一会儿尘烟逐渐消散,眼前的景象慢慢清晰。只见原先尘烟覆盖出的土地上出现了一个方圆五米的凹陷土地,而苍月则倒在里面的中心位置。四个许文分别立于凹地的边缘,俯看着倒下去的苍月。过了半盏茶时间,许文的眼睛里终于露出了笑容。忽然,这种笑容消失,许文瞳孔放大,死死地盯着中心位置的苍月。原来苍月倒下去的地方的四周有一股不寻常的真气冒出,而这真气显然是从苍月身体中出来的。果然,又是半盏茶的时间,苍月倒在地上的身体渐渐站立起来,只见苍月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嘴角处流着血迹,可脸上却浮现了平常自然和谐的笑容。苍月伸手擦去嘴角的血迹道:“还好被你打了几下,不然我脑袋可能就炸了。”许文道:“刚才的那四招没有能杀死你真是遗憾啊!”苍月道:“真没看出来你的幻术竟然到了侵入对手思想的地步。”许文道:“你说什么?”苍月道:“在之前我俩第一次交手时,你就对我设下了幻术,只因我虽然会幻术,但幻术水平不高,所以才中了你的幻术。之后我看到四个你,就产生疑问,你就利用这一点、依靠先设下的幻术,将我带到了疑问的空间,并且控制了我的思想,让我不断的产生新的问题,使我不能脱离这个空间。所以刚才我才会被你打了四招却没有闪避。可你却忘了一件事,就是四个人分别攻击我,而且每个人都使我受伤,那么就说明四个人都是真的。既然都是真的,那我把你们当做四个人来不就可以了吗?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许文道:“看来我是低估了你的能力,但就算这样,你已受了不轻的内伤,还想活着离开这里?”苍月道:“不去试一试,怎么会知道结果?”话音一落,五个身形同时展动,在黑夜中穿越,速度快的难辨身形。 苍月以化蝶飞精妙的步法来闪避对方的招数,他原以为就算对手有四个,可要击中他也是非常困难的。现在他发现他的想法是错的,这四个人虽然和许文一模一样,但他们的身法和速度至少超过了许文的一倍,甚至比苍月的速度还快。化蝶飞可以说是苍月最得意的功夫,这一套步法让他从多少武林中数一数二的高手手下逃脱,让他得以闻名天下。然而现在,这一套步法变得微不足道,根本看不出是如此神奇的武功。苍月每闪开任何一招都是非常危险,只要稍不注意就有性命之危,这样下去,苍月必定要死在许文手下。 时间慢慢过去,五人的战斗也越来越激烈,苍月依靠步法的巧妙,连连躲过许文的必杀一击,虽然许文的速度比苍月快,但是苍月用游击战术四处闪避,寻找机会再加以攻击,因此许文处于被动,而苍月处于主动。可苍月之前受了不轻的内伤,内力供应有所不足便渐渐落于下风。五人交手又是数十招过去,苍月虽落下风却不见败势,还是处于僵持阶段。就在苍月向后滑开,闪过许文直劈而下的一腿时,脚尖碰触到了一冰凉的物体,苍月顿时感到不对,就要收回双腿止住去势。而此时许文又从右面攻来,没有时间犹豫,苍月劲贯双腿,身形立刻又向后滑出数尺,当苍月去势将止,身形下落时,只听见“哗啦”一声,水花溅起,沾湿了苍月的裤脚。苍月竟然踩进了一条不大不小的溪水里。正因为这样,苍月的心神微微一分。而这一分神可以说是他这一生中犯下的最严重的错误,这个错误差一点就让他从世界上消失。苍月的这个错误为许文制造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许文也很好的把握住了这个机会。就在苍月微一分神的瞬间,许文飞快的闪到苍月的身后,出手如风,以掌为刀劈向苍月的风府穴。风府乃人身大穴,若是被许文劈实了这一掌,苍月就得立刻丧命。苍月感到脑后风声大作,可就算现在做出反应也来不及避开这一掌。而也在这时,一滴小小的水珠正巧碰到了许文的手掌,现在许文掌中可以说是凝聚了很强的真气,水珠与掌边还没有接触就化成了一缕青烟。但这一下,许文的真力就提前扩散而出,当劈到苍月风府穴时,真力早已不多,也正因如此,苍月才得以保住性命与许文再战几百回合。 风府中掌,苍月顿时向前扑出。“砰”!整个人重重的摔到地上喘息着。四个许文将苍月围在中心道:“你确实很厉害,竟能和我相斗如此长的时间,但这样,你还是难逃一死。在你死之前,我就满足你一个心愿如何?”苍月低声道:“此话当……当真?”他说的声音很小,就像是在与别人耳语,不想让别人听见。而以许文的耳也自然是听得很清楚,于是道:“只要是我能做,也能做的事,我一定帮你完成。”苍月道:“好,那你就告诉我你这一招分身术是怎么回事?”许文笑道:“想不到你对武学如此痴迷,临死前竟会问这个问题。那好,我就告诉你。这个分身术,与你所知道的残像拳不是一种功夫,残像拳与你的化蝶飞都是幻术一类,而我的这一招并不是幻术。你应该听过江湖中有十大奇功吧?”苍月道:“当然知道,它们好像分别是:梅花易数,天外结界,无影,透心术,新月穿梭,一元功,百兽态,藏风,八神齐聚,和幻术的最高境界的拳法’幻魔拳’。”许文道:“你知道的还真不少,可你是否知道这些招奇在何处?”苍月道:“透心术可以看穿人们内心所想的东西,好像你们当中的血魔就会这种功夫。新月穿梭是可以从一个地方移到另一个地方,不论距离远近,只要能感觉到气就可以移动。一元功是内功之祖,武当独门内功,听说此功练到至高境界,就可以运用自然力量。百兽态是一个人可以拥有百种动物的能力。幻魔拳是可以让你想起你最害怕、最关心、最不想想起的事,让你的精神分裂、涣散、崩溃。”许文道:“你知道的比我多,而有一种你知道的绝对不如我,那就是无影术。无影术是一种可以将自身分化为四个,且四个都是实体,一般的人都会认为一个人被分为四个,能量也会随之分散。可这种武功却不同,无影术分出的四个人能量非但不减,反而还会成倍的增加,也因为这一点,它才会被称为奇功。”苍月道:“既然能量会成倍增加,那为什么我与你交手时只感觉到速度加快,力量不见加强?”许文道:“这是你第二个心愿,我大概没有再告诉你的必要。”许文的手又一次抬起,在这只手就要落下时,苍月道:“我反正是将死之人了,你又何必急于置我于死地,再告诉我一个答案又有何难?正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许文的手果然顿了顿,暗想:“确实,凭他现在的身体,想要站起来都难,我又担心什么呢?”想着想着手也渐渐放了下来道:“这套武功修炼极难,我与师兄妖魔何路同练此功,他练的是力量的增强,我练的则是速度的提升,所以我只有速度加快,力量没有增加。”苍月听完,本不动的身形倏然不见,四个许文只觉眼前人影一晃,便听到后方有语声传来:“还好你提升的是速度,不然我真可能丧生于此。”许文回头满脸诧异道:“怎么可能?我明明击中了你的风府穴,你怎么还能站起来?”苍月道:“也许是上苍不想让我早死吧!”许文道:“哦?那我就非要逆天而行。”此时许文大有被欺骗的感觉,内心愤怒异常,只想立刻击毙苍月,出手用尽全力,不留余地,所用招式也是凶险毒辣。这样心情浮躁不留全力,对于一个占有上风的人是不该有的。有了这种心境,招式就难免露出破绽,令对手反客为主。苍月所要的就是这种结果,因此刚才才做了那些事,目的就是要激怒许文,现在他的计划虽然成功,但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许文的攻击异常猛烈,虽然破绽百出,可是,以苍月此时的状况,能避开已是十分不易,更不要说还击。战局是一边倒的局面,苍月完全处于挨打的位置,许文仿佛一只饥饿的猛虎,正在捕捉一只受伤的恶狼。 由于先前风府穴被击中,再加上原来所受的内伤,使苍月一边躲闪,一边流着鲜血。即使这样,苍月还是没有丝毫的退让,一直与许文周旋着。一个人曾说过一句话:“肚子里的一柄剑,胜过全身都是武器。”而苍月肚子里的那柄剑就是:“必死的决心与远大的目标。”这柄剑让他忘记了生死荣辱,他只知道如果现在退让了,那他将永远不能再回到这里去追寻他的目标。又是数百招过去,苍月终于不能再坚持下去,他一直强忍的伤势越来越严重,他只感到全身疼痛,头晕脑胀,血液根本不受控制的从嘴中喷出,染红了他和许文的衣裳。他的身形已慢慢停止,等待许文给他最后一击,结束这令人厌倦的战斗的时刻。 最后一击终于降临,眼见许文的一掌就要拍到苍月的心口,苍月却忽然发现许文的脸色异常发青,灵机一动似是想到了什么,身形立刻又动了起来躲开许文着一掌。这次他把他的一切都押在了他的想法上,一旦想法是错的他就得失去一切一切。苍月避开一掌后,用自己的生命为力量而燃烧,这让他的能量恢复到了最佳状态,化蝶飞步法使将开来,瞬间便冲出了四个许文的包围,于是他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使出全力沿河飞奔。 许文见苍月突然恢复,脸色立时由青转紫,可他不能让苍月逃走,飞也似的追苍月而去,龚婷也紧随其后。 小河海真不短,他们足足跑了三炷香的时间都还没有到头。摘这一段时间内苍月并没有怎么样,反而是许文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满头大汗,看样子应该是在承受着什么痛苦。这就是无影术的弱点,你的能力提高几倍,身体就得承受它的反作用,因此要学无影术的人头有着精奇的骨骼,不然根本承受不了能量的反作用。许文虽然是可以练着门功夫的人,但他用地时间实在太长,身体逐渐抵不住内力的反作用。苍月也正是猜到了这里才不惜以生命来换取力量。 河水的尽头竟是一条波涛汹涌的江水,江水宽度少说也有数十丈,一跃根本不可能过去,两岸的岩石早已被常年奔流不息的水流拍打的光滑如镜,这样岸边就没有任何立足之地。人到了只能听见滚滚江水拍打沿岸的隆隆声与水花飞溅的哗啦啦的声音,一个人若是掉进河里,就不要在想把他找回来,只因江水吞没了他,他的身体也就随之碎裂,最后尸骨无存。 苍月站在岸边一丈开外,凝视这气势非凡的江水,身体血液也沸腾起来,但又想到自己身处之地,血液又随之凝固。此时他正是后有追兵,而面前是一条狂猛令人胆寒、生畏的江水,这不禁让苍月想起了当年西楚霸王自刎乌江的场景,心里泛起淡淡忧伤。正当他若有所思时,身后传来一声:“我看你是不可能逃掉了,你若是选择和我们一同回去,大家都可以少费一些力气。你若硬是要打,我们也会奉陪到底,但你又有多少胜算,你是一个聪明人应该会选择好走的路吧。” 声音清脆悦耳自是出自龚婷口中。 苍月见说话的是龚婷心下已有打算到:“我这个人就是喜欢走比较难走的路,认识若是太平淡,岂不无味。”龚婷道:“那你非要和我动手不可?” 苍月转身道:“我和你也没有什么关系,动手就动手呗。”话说完,苍月向四周一望竟没有看到许文的身影,便运用感应寻找许文的气,发现许文的气已由四个变回了一个,并且气的方位离他们尚有很远。苍月有笑了,他点生命所换来的力量终于了回报。 龚婷见苍月这种时候还笑的出来奇道:“又什么好笑的?许文不过是认为你已经没有他亲自动手的必要了,才让我来对付你。” 苍月道:“我可什么也没说,不过你又何必隐瞒,我早已猜到无影术的弱点,所以才和你们比了比轻功。” 龚婷道:“你不亏是天下第一聪明人,如果你能加入我们……算了,那本是不会发生的事。” 苍月没听清她说些什么,见她迟迟没有动手便道:“你还不动手?是不是知道不是我的对手决定放我走,或想拖延时间等许文恢复?” 龚婷道:“我等他?我为什么要等他,你已是强弩之末,不出十招我就能杀了你。”女人变化还真快,刚才还有劝降之意,现在话还没有说完就已出手,等话说完就和苍月拆了二十多招。 这回苍月没有再靠身法来闪避,而是硬接龚婷的无尽掌,只见龚婷一招“无孔不入”掌影如铜墙般封住苍月所以退路,苍月则以化蝶飞步法侧向滑开,迎掌而上,就在二人手掌将接时,苍月的手突然向上升起,沿龚婷的手臂滑过直劈其咽喉,龚婷见招式被破立刻变“无孔不入”为“无中生有”。 苍月这一招去势极快,攻对手一个措手不及,眼看掌锋就要切喉而过,苍月却觉一股强大的气流向他胸口袭来,这正是攻敌所必救。如果苍月在往前进分毫,虽然能击杀对手,自己也难免死于对方之手,百般无奈吃那个呀只得抽身道退,倏然一个转身改退为进,既避开龚婷的杀招,又以左手中、食二指点向龚婷气海。龚婷逼开对手,身形上跃,脚尖一点正好点在苍月两指之手,借力如鲤鱼跃龙门般翻身转体,动作说不出的妩媚。苍月二指击出,见龚婷跃起变招,却有一股千斤之力自上而下压在苍月指尖,力道便不受控制向下击去,“砰”地崩尘飞。 这一轮角色让双方都发现自己轻看了对方。调整了状态准备再次进攻。苍月周围的石尘逐渐落下,而龚婷早已着地观察苍月的一举一动。二人就这样相对而立,没有动作,半柱香的时间过去,龚婷向前踏出了一步,一步之后身体如强弓之箭射向苍月,而苍月一动不动站立原地。 龚婷双掌拍出笼罩了苍月全身要穴,当双掌将触及苍月身体是,苍月右手抬起,一伸、一拉,身形急退。龚婷见状只得不益再攻,就想收招,但这时却有一股强大的力吸引着她,把她向前拉进。 距江岸只有一寸长短,如果再退半步,苍月就得以身敬河伯。在这电光火石间苍月双腿一蹬,腾空而起,龚婷自其脚下滑过,这时那股引力小说,龚婷本可停住趋势,但由于岸边岩石光滑,脚下一踉跄无法用劲,整个人的投向江中。 江水正要将龚婷吞没,此时他脸上露出少有的恐惧,惊呼出声。她的声音已不像先前那么动听,当中充满了哀求、害怕,使闻者不忍再听下去。这虽是苍月一手造成的,他也只有这样做才能保住性命,为了自己的性命做任何事都是可以原谅的。但是苍月却觉得这是不可原谅的,为了自己的性命,你可以杀人、放火、抢劫、偷盗等任何事情,却不能见淫妇女,对人以精神打击,这就是苍月的原则。由于这个原因,他绝不能让一个人在死之前还受恐惧煎熬,所以他用出了他本不该用也不能用的力量。刹那间苍月便闪到了龚婷身边,伸手拉住她的手臂用力一抛,龚婷就被他甩回了岸上。 苍月原想借助河水的反作用力来使自己飞回岸边,可现在他只觉得眼前的景物渐渐模糊,最后消失不见,变为漆黑。“噗通”一声落入滚滚的江水中。 朝阳初见,阳光洒满这汹涌的江水,给这“猛兽”增添了几分柔情,却不知在江水下埋葬了多少落水者的尸首。白昼终于代替了黑夜,新的一天刚刚开始。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逝去年华的武侠》正文 第一节 阴阳二气 “黑!好黑啊!我怎么什么都看不见。这里难道就是地府?不对。如果我死了,怎么会感觉到冷?莫非我下了十八层地狱中的一层?不会吧。我一生救人无数,善事做的多,应该不会下地狱吧?不会是阎王觉得我救人救得太多,许多阳寿已尽的却因为我又让他们多活了几年。唉!我真倒霉,将来投胎做人,打死我,我也不再行医,当什么狗屁医圣?现在他们可能是挖了我的眼睛,又把我丢到了寒宫之类的地方,不知道过一会儿又会把我带到哪里。”突然,一点水滴滴到了他的脸上,他抬起手摸了摸,感觉湿湿的。忽然,他身体坐起,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睛立时张开,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山洞中,有微弱的光从洞口透进来,让他隐约可以看清四周的景物。只见四周一无所有,除了泥土就是石头,没有一处像是人住的地方,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原始的山洞,耳边时不时听见浪花翻滚的声音。 这人抬起他的右手,赫然发现右手已经齐肘而断,于是左手拍了拍头道:“原来刚才只是在做梦。”他看着自己的断臂回忆起与妖魔的一战,不时发出叹息道:“为了胜负,我既然会舍去自己的一臂,真是太傻了。”而后又道:“师傅不是说,强行催动一元功的第二境界,轻则武功全失,重则横死当场。我怎么会一点事也没有?”又过了一会儿,那人又道:“师傅说过,‘一元功是武当基本内功,同时也是最高深的武学,一元功有两种境界:一种是慢慢积累,引发自身具有的内力。这种境界与普通的内功没有什么区别,所以武当门人都会。第二种境界就有所不同,它要在第一种境界达到一定的基础上才能被开发出来,就像一座房子,如果它四面都是墙,那么外面的人不能进去,里面的人也不能出来,你只有在墙上安上门,并把它打开,人们才能通行自如,所以能够练到第二境界的人就非常少了。一般只有掌门和其师兄师弟能够练成。萧矢你要记住,要想练到第二境界,一定不能强行破你体内的墙壁,要耐心的建造能使内外相连的大门。还有一个秘密告诉你,第二境界就是吸收自然界的能量,当你练会了第二境界,就会发现你具有自然的能力。’” 那天萧矢与妖魔何路一战,就是强行突破体内的墙壁。萧矢本来只练到第一境界的末期,刚开始修习第二境界。但在那个时候,萧矢发现凭自己的能力肯定不是何路的对手,于是便打开了他那还没有建好的大门。所以何路的一连串强攻之后,萧矢还能站起来,就是因为萧矢利用一元功把外界的力量吸收,转换为自己的力量,再将力量汇聚在左臂上,给了何路致命一击,出拳之时拳上出现火焰和出拳之后何路的身体燃烧起来,就是一元功运用的证明。然而萧矢并没有练到第二境界,强行使用容易令人走火入魔,何况萧矢所吸收的力量是何路用来杀他的力量,力量的强,自不用再说,可萧矢硬是将其转换,这样对自己的五脏皆有不小的伤害。照当时的情况来说,萧矢本不可能还有救。而现在他却好好的坐在一个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山洞里。 萧矢站起身来,这让他大吃一惊。本该受重伤的身体此刻却异常的健康。他觉得现在的身体比起以前的来说,不仅变结实了,而且也更有力量了。他走到洞口,清晨的阳光照在他俊朗的脸上,感觉是那么的温暖。他脸上没有疑惑也没有烦恼,永远都是一脸轻松快乐,让人看见他就觉得开心。他从来不会因为想不通事而感到烦恼,他认为人生快乐就好,何必被一些无形的东西困住。萧矢深深的吸了口气,发现这里的空气是多么的清新自然,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舒爽。走出洞口,眼前一片蓝天。蔚蓝的的天空,没有云朵的遮盖,太阳的光芒是那样的灿烂。青蓝的海水倒映着天空,使它比天空更蓝。浪潮一浪高过一浪,似乎要与天空相接,欢迎太阳的光芒。浪花溅起,一粒粒水珠在阳光下晶莹剔透,散发着珍珠的色彩,似是喜庆阳光的到来。天空广阔,大海无边。看着无边无际,气势磅礴的大海与天空相连,萧矢感到心情变得异常空旷,无忧无虑,心中的苦闷随浪潮的翻滚远去。 萧矢环顾四周,竟没有看见一个人影。这就奇怪了,如果没有人,萧矢怎么来这里的?以他当时的状态是不可能走到这里的。既是这样,那为什么没有人?萧矢没有心思去想这些无聊的问题,反正他现在已经重新复活了,管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他悠闲的散步在海边,听着海浪击上岸的声音。他认为这是一首和谐、自然、春节、不加修饰的动人的乐曲,这是他从未听过的乐曲。不时还拾起几块小石头丢向海里,按萧矢的臂力来看至少要丢出数十丈,可谁知一浪打过来,石头就被掩盖了下去。走累了,便随便找一个地方躺下休息,任阳光散满身体的大部分。偶尔还会被浪潮打中,带来一些海里的生物爬在他身体上。 不过他不介意这些,因为他能和动物对话,任何动物都可以成为他的朋友,既然是朋友,又何必在乎他们对你做什么。他就这样躺着与环境融为了一体,这时他听到了除海浪声的另一种声音,是风声,但这风声比其他风声要响出数倍。萧矢坐了起来便见有一黑色物体袭来,双腿一蹬,身形立刻向后滑出数尺,这才见眼前的黑色物体竟是一只巨大的可怕的海龟。海龟高足有五丈,宽也有六丈,长更是有七丈多,全身漆黑,绝没有任何杂色。它的四肢至少要有四个人一般大小,龟壳就像座不大不小的山包,如果它漂浮在水中,那你肯定就要认为它是一座小岛。 面对如此庞然大物,萧矢非但不害怕、恐惧,反而笑道:“原来是你啊!”那大龟对萧矢点了点头后,又叫了几声。 萧矢听了道:“原来是你把我带到这里的,这是什么地方?”大龟又叫了几声,萧矢听了又道:“你也不知道?那你是不是住在这里?” 大龟摇了摇头,萧矢见了奇道:“你不住这里,为何要把我带到这里?”大龟再叫了几声,萧矢道:“这里哪里有那么神奇的东西能令我起死回生?” 大龟见他不信,平静的目光忽然露出了愤怒之色,将它有四人大小的左前肢抬起,一发光的物体就从它手中飞出,向萧矢扑来。萧矢只觉海风变得出奇的大,那发光的物体来势也奇快,眨眼间便到了眼前。萧矢伸手接住那物体,谁知这物体的冲力甚大,竟将萧矢带出数十尺方才止住去势。萧矢知道是大龟生气了,但他也不向大龟道歉。本来萧矢就没做错什么,让他道什么歉。 “这动物的思想就是奇怪,别人才稍有点怀疑它们的话是不是真的,它们就生闷气了。”萧矢暗想。然后,他看向手中的发光物体,见那物体放出淡淡的蓝光,有手掌般大小,呈球形,握在手里感觉凉凉的。但这种感觉会令你感到舒服,其他也就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过了一会儿,萧矢满面欢喜,同时吃惊道:“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灵丸?” 大龟听萧矢说出了此物的名称,眼中的怒色也就随之消失,并且高兴的拍起手来,口中还发出一些只有它自己才听得懂的声音。萧矢见它突然变得高兴起来,本不喜欢想一些自己想不通的问题的他,也开始觉得奇怪:“这海龟是不是头脑不清爽,怎么一下生气,一下开心的?”这想法不过是一闪即逝,萧矢的目光始终都没有离开过那叫灵丸的物体,嘴里还自言自语道:“《本草纲目》记载道:’灵丸乃渤海之东的灵冰洞中所种植的仙果。渤海可算是仙气聚集之所,而东部更是众多修真得道之人羽化升天之地,仙气加倍浓厚。不单只有仙气汇聚于此,就连每隔三十三年才出现的九阳真气与九阴真气都会在这里出现。灵冰洞则是当年万佛之祖燃灯古佛成佛的地方,据说古佛离开这里之前曾留下了一滴眼泪,这滴眼泪经过众多仙气的洗礼,竟与土地融为一体,具有了生命力,生长出一株苍天大树,又因吸收了九阳、九阴的真气,树枝上居然长出了一颗颗淡蓝色的果实,而且灵冰洞的洞壁上只有一十尺见方的小洞,阳光、月光、天地灵气均从此洞进入被果实吸收,经过长年累月的吸收日月精华、天地灵气、渤海仙气、阴阳二气,最终形成了散发淡蓝光芒的灵丸。若有人能够食得一颗,百病全消,起死回生,内功修为提升数十年的功力,并且可以延年益寿,长命百岁。’这可以说是每一个人都想得到的东西,上天竟然把它踢给了我,我真是几世积德才换得今生的回报啊。” 自己静静的想着,浑然忘记了身处的世界。幸好大龟叫了几声才把萧矢从幻境拉回到了现实,梦醒的萧矢惊奇的看着大龟道:“这是给我吃的?” 大龟道:“当然是给你的。”(以后动物与萧矢说话,我都写出内容)萧矢还没等大龟把话说完就已把灵丸吞进了腹中。 原以为服下灵丸后自己的身体会有什么奇特的变化,谁知却一点反应也没有。萧矢自然觉得有些失望,可一顿饭功夫后,萧矢感到有一寒冷的真气流过自己的奇经八脉,这感觉正是他做梦时的感觉。一开始还不怎么样,但不一会儿,这一真气的流动速度越来越快,寒冷之意也越来越重,萧矢感觉自己似乎身处千年冰海之中,全身的血液停止流动,肌肉停止运动,而人的身体上也开始渐渐凝聚起寒气,身体内只有这一股寒气在运动,与周围的冰海相呼应。这种寒让人无法忍受,萧矢早已坐下运功,想要以内力将寒气压下,但是这寒气异常的强猛,萧矢所运起的内力瞬间就被它凝固,根本不可能流遍全身来缓解寒意,更不用说能把寒气压下。萧矢终于坚持不住,一个人倒在了地上,身体蜷缩着不断的颤动,萧矢并不再觉得冷了,而是全身都如被火烧一般,五脏俱焚。有这种感觉并不是说寒气被改变,俗话说:“物极必反。”这就说明萧矢体内的寒气已达到极致。所以一个被冻死的人在死之前感到的,一定是如被烈火燃烧的感觉。 萧矢的意识开始模糊,进入了昏迷状态。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萧矢体内又出现了一股温暖的气流,这股气流在奇经八脉中来回的运转,寒气也就跟随而走,逐渐与暖流融在了一起。萧矢的身体停止了颤动,意识也开始有所恢复。突然,这股温暖的气流散发出炽烈的热气,热气与寒气一样不受控制,温度越升越高,流遍萧矢全身每一部位,萧矢才觉得自己已经逃过了一劫,可没想到又掉进了火海中。 萧矢只觉体内体外都有熊熊的烈焰在燃烧,这种感觉比由于极寒而产生的热量要强的多,令人疼痛不堪。就这样过了数个时辰,寒热二气才逐步消失。萧矢整个的躺在地上喘息道:“见鬼的灵丸,什么仙果啊!完全是恶魔果实!” 接连过了数天,萧矢都在拼命忍受着这种痛苦。虽然他非常不想去吃那灵丸,但是大哥硬是要他吃下去,萧矢自然不是大龟的对手,只好不情愿的把灵丸吃下。说也奇怪,每次服下灵丸后,感觉都与之前的不太一样,不一样的就是,寒气更寒,热气更热,在一定程度上,这种寒冷与炽热早已超过了人所能接受的范围,然而萧矢筋骨体格都异于常人,所以才支持到了现在。 刚刚又服下了一颗灵丸的萧矢,正坐在洞口欣赏着空中的弦月,少有烦恼的他现在眉头紧锁,一脸忧愁的神色,此时他想到:“老天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先让我断了一臂,后又让我承受如此的痛苦,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枉我自称医圣,现在就连我自己都医不好了,真是可悲啊!真不知我还能再撑几天!”心中头一次有了怨恨和悲哀。想着想着,那两股令人厌烦、恐惧的真气又来了。 这次的强度已经是第一次的十倍还多,这使萧矢也不能再继续支持下去,最终倒在地上,紧闭双眼,等待鬼差来带走他的魂魄。“人在死前往事通常都会浮现在眼前”,而现在萧矢可以确信这句话是真的,他想起了小时候的伙伴,与他们玩时开心快乐的场景,将一个个到他木屋里医病的人的病全部治好时的骄傲和满足感,还有被师傅教训时的伤心。就在这时,萧矢脑中灵光一闪,立刻坐起,眼中出现了特有的光芒。 萧矢心中暗道:“记得师傅说过:‘武当绝学中只需学会两样便可以纵横天下,那两项绝技便是太极拳和一元功。一元功能够让你获得极为强大的内力,而太极拳则可以让你拥有无上的拳法。所以会了这两项武功,要想横行江湖就不会再是什么难事。但是这两样功夫都非常难练,因为它们都分为两层。我先与你说太极拳。一些人都以为太极拳很简单,就是以柔克刚,四两拨千斤,柔中有刚,刚中有柔。其实这种认识不过是片面的,他们也就是只看到了太极拳的第一层境界,而第一层境界,只是一个基础。真正的太极精髓是在第二层境界,那就是阴阳和谐。想要做到这一步要有几个条件。第一,已经习得太极拳的基础。第二,悟性极高。第三,内力到了一定程度。第四,也是最关键的一条:体内要具有阴阳两种真气。只有满足了这四个条件才有可能练到第二层境界。’我在一年前就已经具有了前三个条件,然而就是因为体内没有两种真气,所以才没有练成第二境界的太极拳。现在我体内却出现了极寒的至阴真气和炽烈的至阳真气,这可以说是上天给了我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让我可以学会太极拳。我只需把这两种真气与自己的真气合二为一就可以了。”想到这里,气随心走,运起了太极心法。 果然,不出半个时辰,身体的疼痛慢慢减轻,少数阴阳真气融入了萧矢自身真气内,萧矢见太极心法真的有用,就更认真的运用起来,他把新的真气运转起来,这不但加快了二气与自身真气的融合,同时也使阴阳两气处于和谐的状态。真气运行四五个周期后,痛苦已经完全消失,灵丸内的阴阳双气也已经与全身的真气化为一体,萧矢只觉得身体从来没有此刻这样轻松清爽,人仿佛飘上了云端。 自此以后,萧矢每食一颗灵丸就这样运功,使得体内的阴阳二气更强。到了后来,萧矢已经不必再自行运功,他体内的真气就会自己与新进来的真气合为一体。 过了数天,萧矢开始修炼太极拳的第二境界,这时他发现自己不单是拥有了阴阳二气,并且自己的内力也有了飞速的提高。他自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原来灵丸不但给萧矢带来了阴阳二气,它体内的仙气、精华、灵气,也随之传给了萧矢,激发了他体内隐藏的一部分能量,还给予了他圣灵之气,并且把他墙壁的大门打开,使得自然能量开始进入他体内,为他所用,提前进入一元功的第二境界。灵丸所带有的圣灵之前和自然能量中的仙气进入萧矢体内,为他以后成为一代剑圣定好了基础。 一个月后,萧矢的一元功和太极拳都有了很大的进步,太极拳方面:可以随心所欲的控制阴阳二气。一元功方面:可以很好的控制五行属性中的水、土、火、木,四门属性。这个时候的灵丸,他再服下去已经没有什么效果,就像吃水果一般,既不能引发其潜能,也不能再给他阴阳二气,却还是有一点点圣灵之气能传给他。 当时他还不知道圣灵之气就相当于一般人苦修两年的内力,并且圣灵之气会在他体内变得异常的强大,一成圣灵之气至少相当于常人苦修五年的内力,加上他吸收自然界能量中所具有的仙气,真不知他现在的能量有多强。我想应该能进入江湖高手的前十名,当然我指的只是内力这一项武功。 渐渐的,灵丸就连一点点圣灵之气都不能再提供了,逐步成为萧矢填肚子的食物。但这并不是说灵丸没有了它本应有的能力,而是它的这种能力已经不能满足萧矢的需求,因此以后的路就得靠萧矢自己走了。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逝去年华的武侠》正文 第二节 秦王的任务 天还未亮,一辆马车与五匹骏马正在向前面的城池驶进。 夜色朦胧,难辨城楼上的门牌。可从城影上来看,定时一座极为广阔、极为胸围、极为繁华、至少有几百万百姓居住在其中的城池。这样的城池,当今天下并没有几个。 车马已到近前,由于时间尚早,城门还没有打开,守城的士兵也都还在熟睡中,车中马上的人都没有大声说话,让士兵替他们来开门,而是静静的站在城门下等待,不时轻轻的说上几句。 太阳终于升了起来,它的光芒撒满了整片土地,万物开始苏醒,鸡鸣也渐可以听见,一切都充满了生机,高兴、欢快的迎接全新的一天。 在阳光下,门牌绽放出耀眼的金光,上面用纯金的墨汁写着两个大字——长安。两字笔锋苍劲有力,给人一种非凡的气势,这就是大唐的首都,皇城的所在。有几个守兵走上这高四十多丈的城墙,低头一看,就见城门下站着几人。仔细一看,发现其中一个骑着一匹黄棕色马的男子全身发出了一种王者之气。见到了这个男子后,守兵立刻又向城楼下冲去。没过多久,城门就开了,一位身穿官服的青年军官快步出来道:“让殿下在此等候,属下罪该万死。”说完便跪了下去,跟他出来的几位守兵也与他们的长官一同跪下。黄棕色马上的男子,身穿蓝紫相间的华服,上面绣的花纹甚是精细,无论是什么物体都是形神皆备。衣服的布料也是非常少有,乃是用南海银鱼鱼丝织成,水火不惧,刀枪难入。在市场上,这种布料最少也要卖五十两黄金一匹。这男子的相貌并不出众,但是他却具有一种特殊的气质,这使人见过他后就再难忘记,他就是秦王李梓豪。 李梓豪对那守城的军官笑了笑道:“没事的,你们可以起来。”话说完就率众人走了进去,而那些官兵直到他们走了才渐渐站起来,目送秦王远去。 长安城不愧是一国之都,现在虽是清晨,但是街上的行人已经相当多了,有出来晨练的,有摆摊的,有聊天的,等等,显得相当热闹。这些人皆是衣着光鲜,容光焕发,生活得安逸而舒适,即使他们只是寻常的百姓。 长安的道路由一块块平整的青石板铺成,道路四周的房屋虽然占地不大,也不金碧辉煌,更没有非凡的气势,但它却绝不简单,房屋之间排列密集、整齐,沿街道左右对称,每一间房屋皆是小巧而精致,并且具有自己的特色,这就让平凡的街道散发出不平凡的气息,也只有京城才会有这种特色,这样的气息。而这一切都只因为它是京城,一个王朝的中心。 五马一车静静的走过了一条条的街道,在这些道路中,每一个人只要一见到李梓豪就立刻跪了下去,还有一些人就跑回家中拿出一些水果或物品来送给李梓豪,李梓豪也不退却,微笑的收下。 道路上的人渐渐稀少,李梓豪他们已经走出了百姓居住地,进入了王府胡同。这里是朝廷官员所住的地方,景色自然与外面大不相同,这里街道两旁不再是一幢幢的房屋,而是一座座广阔宏伟的庄园,庄园墙壁由一块块花岗石砖砌成,高达十丈有余,庄园的大门均是朱红木所做,且庄园门口都放着两只用玄武岩雕刻而成的石狮。石狮刻的极为细致,若是在夜间看到,你一定会认为它是一头真的雄狮。这些石狮不单单只是装饰品,它们还是权贵的象征。王、侯一级的庄园门口的石狮虽也是玄武岩所做,但在其表面漆上了纯金的金漆,并将它的眼珠换成一对龙明珠。龙明珠是夜明珠中的极品,夜间的时候龙明珠便会发出与月光相近的光芒。三公级别的庄园门口的石狮与王、侯一级的差别不大,只是石狮的眼珠是用不同材料制成的。再往下几级就是银狮、铜狮、石狮,这样排列。 已过了很多个庄园,李梓豪他们还是没有说话,而这时车里传出了一阵阵咳嗽声,李梓豪听到了这声音,当下调转马头,向马车走去。这辆马车是由两匹纯白的骏马拉着,这两匹马,每一匹都可以说是上等的号码,用来拉车实在有点可惜。像这样的马本应该自负高傲,不会配合的像现在一样那么合拍,而拉车的马夫却能将两匹这样的马训练的极为听话,使它们成为真正的拉车的马。马夫穿着非常简陋的衣服,但这些衣服没有将他的英气掩盖下去,只见他不过是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少年,肌肤胜雪,面容里宝气神光,犹如玉佛临世,目光流转间灿然生辉,夺人双目,这样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是马夫,可他偏偏是一个马夫。 马夫见李梓豪走了过来顿时停止前进,下车躬身行礼道:“不知秦王有何吩咐?” 李梓豪挥了挥手示意他起身道:“宋将军,不知熊俊伤势如何?” 马夫道:“从蜀山镇到长安有半个月的路程,由于我们减慢了速度,现在已经是一个半月了。萧公子曾对我说过,一两个月后熊兄便可以好转,三个月后熊兄便可以好转,三个月后熊兄就可以恢复到以前的状态,所以……”话被马车里传出的声音打断道:“秦王不必如此担心我,我的伤早已好了五六成了,昨天不是还和秦王喝了一场吗?” 李梓豪道:“就是因为昨天喝多了,所以我才怕加剧你的伤势,何况刚才我还听到你的咳嗽声,如果伤势有变,你一定要说出来。”话说完,一人就从车厢里出来,这人宽目横眉,皮肤黝黑,英明神武,正是熊俊。 熊俊微笑着道:“你看我现在不是很好吗?刚才我不过是觉得这里实在是太静了,所以就咳几声嗽,让这里不那么寂静。” 李梓豪道:“你觉得安静的话,可以和宋将军、陈将军等人说话,再不行你还可以与我说,为何要咳嗽呢?” 熊俊道:“这里和外面有所不同,并不是想讲什么就能说什么,因此一时我想不出有话题可说。还有,你一路上不是收老人送的东西就是接小孩送的水果,忙得不得了,我哪有时间和你说什么?” 李梓豪还想再回他一句,可突然有几个身穿官服的宦官走了过来高声道:“圣旨到,秦王李梓豪接旨。” 李梓豪等人见圣旨到,瞬间下马跪了下来,李梓豪道:“臣李梓豪接旨。” 宦官见众人都跪下后便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命秦王李梓豪火速进宫,朕有要事相商。’钦此。” 李梓豪等人磕头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之后李梓豪几人站了起来接了圣旨,李梓豪便问那几个宦官道:“刘公公,不知父皇找我有何事?” 刘公公道:“秦王殿下,老奴也不太清楚。你现在和我等一起进宫,不就可以知道了吗?”既然是圣旨,李梓豪也不敢有违,回头与熊俊与马夫说了几句就随刘公公走了。 马夫等秦王走远了才道:“熊兄你真的没事?”熊俊正要回答,忽觉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出。那马夫见状急忙上前扶住他,将自己的温厚内力输入熊俊体内。熊俊顺着他的内力逐步压下了体内翻腾的气息。一炷香的时间,两人运功完毕,马夫便将熊俊扶入了车中,然后离开车厢,对马车右边的身穿军服的少年道:“梦吉,这事千万不要让秦王知道。他现在的事已经很多了。现在皇上又招他进宫,不知要让他做什么事,我不想秦王再为此事烦心。”青年道:“宋大哥放心,我定不会告诉秦王。” 马夫道:“那就好,我们走吧。”于是马夫继续向秦王府驶去,完全没有发现胡同暗处有黑影一闪而过。 秦王府是属于第一级别庄园,从外面看上去它的占地少说也有千亩,它的围墙比其他的围墙略低,但府门却特别的高阔,足有十四丈长,七丈宽。这种差别更好的体现出了这里主人的尊贵,同时也让庄园气势非凡。府门两旁各站着一个门卫,他们见这四人一车进来,赶忙行礼道:“参见二位将军。” 进入王府后,便见一条翠瓦回廊映着阳光蜿蜒而上,似乎青龙入海,延伸不知向何处。回廊两边分是青池与花林,池水清如明镜,回廊的倒影与本身相连,形成一幅别具特点的图画。花林清幽,林间鸟啼虫鸣,风拂树梢,万籁之声充盈耳际,使人忘俗。走过回廊,就来到了住宅区。王府的每一间屋子都是别具匠心,各有风格。却能与周围的景物相结合,显得格外和谐自然。众人到这里就纷纷下马,然后几个身穿布衣的家丁走了过来,将四匹马一辆车拉走,而马夫将熊俊从车中扶出后就道:“大家可以去休息了。”话音一落众人就四下走了,只有那军服的青年还留着。这两人走的方向与其他人有所不同,其他人都是朝两边走去,而他两人却是向前走。 没走多久,道路上就出现了两个人,左边一个长得是高鼻鹰目,身高膀粗,神态及其威武,另一个则是面容消瘦而坚毅,轮廓的线条非常鲜明。两人看见他们三人走来,立马迎上去道:“世杰兄、梦吉兄,一别数月,兄弟真是想死你们了,不知这一路上发生了什么事?秦王怎么没与你们一道?莫非是去寻花问柳了?”这是威武大汉说的话,说完他便看到面色难看的熊俊道:“熊兄身强体壮,是哪个能令熊兄这样?还请熊兄相告,让我也去爽爽。” 熊俊听了这话差点没有晕过去,刚想开口,就被马夫抢先道:“方唐镜啊,方唐镜,你说的话为什么总是那么低俗,那么没文化?” 那大汉笑道:“我说的话如果不俗、有了文化,那我就不是荒唐镜了,而是你宋世杰。” 马夫本想装得严肃些,但是始终还是笑了出来,连熊俊都笑了,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顿时整个居住区就只听到五人的开心的笑声。 在这里的四个人就是当朝的两位将军和两位校尉,他们四个都是秦王儿时的伙伴,成年以后则成了秦王的左膀右臂,为朝廷效力的栋梁之才。其中以宋世杰最为出色,十八岁挂帅,西征阿拉伯,东平蒙古,立下赫赫战功,是当时最年轻且最出色的元帅。其他三人分别是:陈梦吉、方唐镜和刘华东。这三人虽没有宋世杰功勋卓越,可如果没有他们,宋世杰也不会有今天的成就。同时,他们四个能发挥各自所长,是与秦王分不开的。 这是秦王与众人议事的大厅,大厅里一切都很简洁,没有一样多余的东西,现在他们五人就坐在里面。只听方唐镜道:“原来熊兄被五大门派掌门人围攻,所以身受重伤。又由于昨日与秦王饮酒,喝得过多,又因为酒烈,导致体内散乱的真气涌动,加重了伤势。真是不爽啊!如果是让你这样的话,我也就不会觉得寂寞了,看来我真的孤独终老了。” 熊俊听这话并不以为然,只因他知道方唐镜的性格就是如此豪放爽朗。在方唐镜身旁的是面容消瘦的刘华东,他听完宋世杰与刘华东的叙述后,就陷入了沉思,这时忽然开口道:“秦王进城不过片刻,我二人都没有得到消息,而皇上就已经派刘公公在这里等候,看来皇上与秦王要说的事绝非一般。”众人都知道他还会继续说下去,所以没有出声打扰,唯独方唐镜道:“你说的不是废话吗?皇帝老儿哪次不是和秦王商量大事?” 刘华东道:“你难道没有猜出皇帝要和秦王说什么?” 方唐镜道:“你今天废话怎么那么多,我怎么可能知道他们要说什么?我又不是他们肚子里的虫。对了,是不是皇帝老儿要给秦王选王妃?” 刘华东正色道:“你好好用用你的脑子吧。” 方唐镜见他脸色凝重,突然想到了什么,脱口而出道:“是那件事!” 秦王随刘公公走出了王府胡同,就踏上了进王城的道路。这里的路面与外面大不相同,全都是用汉白玉所铺成,在清晨的阳光下变得特别晶莹、分外明亮。大概走了半个时辰,眼前才出现了一座城门,这就是唯一进入皇宫的通道。这里的城墙与城外的城墙大似相同,而这里的守卫却是城外的十多倍,城门下站五六十人,城墙上又站着一百多人。这些都是皇帝的禁卫军,除皇帝外,他们可以不听任何人的吩咐,他们每一个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一个人相当于五个普通的士兵。 李梓豪穿过了城门,里面景象却不是皇宫的,这里不过是一个宽阔的、能容下数万人的广场,正对面还有一座城门。广场上空无一人,安静得令人恐惧,使人畏惧天子的权威。广场的另一头便是玄武门,通常要通过这里都必须卸下武器,就连秦王也不能例外。当李梓豪走过玄武门时,不知为什么突然叹了口气,眼中也闪出了一丝犹豫。过了玄武门,就是真正的进入了皇宫。皇宫中的一切物体皆是金碧辉煌,雄伟壮丽,是天下最出色的、最杰出的设计师的伟大结晶,它的每一次都是经过多少次的设计、多少能工巧匠的雕琢才形成,它不单单是王权的象征,也是一个时代的象征,一个时代的繁荣、文化都被它集于一身。 御书房内,一位五十多岁的老者正在挥动着一只极品的狼毫。笔墨在纸上飞舞,瞬间便显出了一首诗:“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救赵挥金槌,邯郸先震惊。千秋二壮士,煊赫大梁城。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谁能书合下,白首太玄经。”字迹刚劲有力,却带有淡淡的悠闲的意境。老人看着自己书写的诗句,目光渐渐变得深邃,难以捉摸。直到窗外传出一声:“秦王李梓豪到。”老者的目光才变得像老人,慈祥,安闲。 李梓豪一人走进御书房跪下道:“儿臣参见父皇,不知父皇近来可好?” 老者微笑道:“随便坐吧,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不需守什么君臣之礼。我们就像父子一样坐下来说说话吧。” 李梓豪道:“是,父亲。”于是起身走到老者右边的凳子上坐下。老者也坐了下来,但一时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李梓豪见到老者的眉头紧锁,嘴刚张开,似要说什么,可又没有说,目光深邃的令人不能看到他心里的想法。李梓豪知道父亲定是碰到了一些非常困难、棘手的事情,因此他才会如此烦恼、犹豫不决。这是李梓豪第二次看到父亲这样,第一次是十岁那年的西征战场。 公元908年,唐朝的经济、军事、政治、文化达到鼎盛,与先祖唐太宗的贞观、开元相比,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在这一年,四十五岁的李鹏登上帝位,改年号为盛元,成为唐盛宗。李鹏登基后便大力发展军事,军队的武器、装备都是世界上数一数二的,且对军人的训练极为严格,所有留下来的军人必定是最出色的,每一个都相当于江湖的三流高手,这样的军人有数百万之多。李鹏之所以发展军事,不过是因为父亲曾对他说过:“鹏儿,父皇今生有一大遗憾,就是没有能够扩大大唐的领土、统一神州大陆。神州大陆分为五部分:东大陆、西大陆、北大陆、南大陆、中大陆。东西两大陆一直被霜狼民族占领,南北两大陆地处极地,少有人居,只有中大陆有七个国家,西域的埃及、罗马、阿拉伯,北塞的匈奴,南疆的蜀都,东京的蒙古,中部为大唐。七国中以我大唐经济最为繁荣,可我们却要向匈奴、西域等地和亲,来换取国家的安定。如果和亲能得到和平,让百姓生活安定也就算了,但是他们和亲之后,一样的侵犯我国边境。大唐如此强盛为何要忍这种气,父皇若能年轻20岁,我一定要将神州大陆统一,使大唐朝能千秋万代的传下去,永世不衰。唉!可惜,父皇老了,这个心愿只有靠你来完成了。”为了完成父亲的遗愿,李鹏加强了军事的发展。 盛元二年,也就是公元909年,李鹏命秦仲海,公孙丈率四十万大军南下。南疆蜀都闻风丧胆,战还没打就先来投降。蜀都归顺大唐的消息被蒙古和匈奴得知。蒙古明白自己的实力与蜀都差不了多少,既然蜀都不战而降,那么自己也就不是大唐的对手。于是派使者前往大唐与其结盟,自此蒙古便成了大唐的附庸国。 匈奴与蒙古的做法不同,匈奴听说大唐四十万大军去攻打蜀都,料定长安定是无人防守,就率十万骑兵进入中原。李鹏早已猜到匈奴定会大举南下、直取长安,所以他早就派秦霸先与尉迟瑾德兵分两路绕于玉门关后设伏,并且叫玉门关守卫带领关内的百姓搬离这里,但是要将他们的财物留下。百姓们虽然并不情愿,可这是皇帝的命令,人民也只好照做。匈奴骑兵不费丝毫兵力攻破玉门关,认为是大唐守军畏惧其威,弃城而逃,因此才留下了这许多的财物,匈奴人便放松了警惕,在关内大肆侵夺、饮酒作乐。谁知当将士们全都醉得不省人事时,秦霸先与尉迟瑾德二路人马从关内关外分别进入玉门关,包围了匈奴骑兵。间,十万匈奴骑兵全军覆没。经此一役,匈奴单于一再向大唐求和,而李鹏就一口回绝。 公元911年,秦霸先带二十万大军直入漠北,半年内横扫塞北,匈奴单于只有向大唐俯首称臣。 西域三国见大唐有如此之势,短短数年内便灭了三国,清楚其下一个目标定是自己,就互相结盟,形成了西域联盟来对抗大唐。李鹏明白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个道理,同年,命四大将军:秦霸先、秦仲海、尉迟瑾德、公孙丈,率四百万大军西征。这就是当年的世界大战“西征战役”。这一战一共打了十二年,在第十年中,大唐差一点就要被消灭。 西征战役持续的第十年,秦霸先、公孙丈、尉迟瑾德先后战死,大唐军从原来的四百万变得只有四万人,对方同样不好过,十年的战争差不多用尽了他们储存已久的金银、粮食,军队人数也只剩下六万多人。十年中,百姓流离失所,樯橹漂浮,血流成河,尸堆如山,弄得民不聊生。 李鹏知道战争给人民带来了什么样的灾难,就想很快结束战争,便带上自己三个儿子——李思宇、李梓豪、李欣阳,前往战场。李鹏这样做曾经受到朝中十多位大臣的阻拦,可李鹏并没有听进去。李鹏认为现在敌众我寡,势气最为重要。而四大将军中已有三位殉职,大唐军队定会势气低落,这样下去,四万军队一个也不能回来,所以他御驾亲征,为的就是增强军队的势气。想法是很好的,但他忘了一件事,他现在是一国之君,假如战死或被俘,那怎么办。 果然,李鹏亲征,军队士气大盛。本来唐军已经退到了本国境内,而现在经过天山战役、哈萨克战役、卡维尔战役,大唐军就将西域军打到了幼发拉底河西岸。也正是这时候,埃及出现了一位青年将军耶莱伊苏,他可以说是千年难寻的将帅之才。当西域军退到幼发拉底河西岸时,他便将军队分为四组,两组从北绕过萨加玛塔峰,驻守峰下;另两组穿过雅鲁藏布峡谷抵达阿拉伯。萨加玛塔峰是阿拉伯高原上最高的山峰,海拔达到6621米,峰顶气象万千,终年积雪。雅鲁藏布峡谷则是这座山峰中的一处峡谷,穿过它,能以最短的距离和时间到达阿拉伯,可这条路极为狭窄,最多只能两人并行而过,两边环山,易守难攻,一路险阻重重。按常理来说,行军最是不该走这条路,但耶莱伊苏却带了两万军队穿行其中。 太子李思宇得知此消息,就悄悄盗取了帅印,自己领兵设伏于萨加玛塔峰上。谁知山上寒冷异常,兵器冻结不能使用,战士则是穿着很少,个个被冻得蜷缩在一起,加上海拔过高,食物不能被煮熟,战士体力更是撑不住。耶莱伊苏早已算准唐军对阿拉伯地理知之甚少,定会在山上设伏,他带军行此路就是为了诱敌深入。等到探子回报,唐军确实上山,耶莱伊苏就率了一千人上山,其余则继续前行。山上唐军哪料到西域军有这一招,全部丢盔弃甲向山后跑去。而山后早已有耶莱伊苏预先派出两组军队驻守,三万大唐军顿时全部歼灭,李思宇则被生擒。 李鹏得知这事后,就出现了与十年后的今天相同的表情。还好当时大唐同样出现了一个与耶莱伊苏同样的人才——宋世杰。李梓豪得知大哥被抓后,立刻回到营帐中与他同来的四人商讨办法,这四人自然就是,宋世杰、陈梦吉、刘华东、方唐镜。最后他们决定在傍晚行动,把李思宇救出来。 五人装扮成敌国的人民,因为他们不过是十几岁的孩子,士兵也就不怎么询问他们,所以他们很轻松就进入了敌营。等到了傍晚,陈梦吉与刘华东假装在囚房门口打架,守卫见到便出来阻止,在同一时刻,宋世杰与方唐镜就从守卫身后进入囚房。囚房里仍有守卫,他们见到有小孩走了进来,就走过去。刚要开口说话时,穴位已被点中。其他守卫见状,正要大声报警,可话才到喉头,他们的头部就已落地。两人迅速找到关着李思宇的监牢,将其救出。来到门口,发现那几名守卫还在劝架,立刻悄悄的离开了囚房。陈、刘二人见到他们已顺利完成任务,于是服从了守卫的劝架,随后离开了囚房。他们在大营门口汇合,就听到身后传来叫声,回头望去,红光满天,确实敌营在燃烧。然后几名守在门外的士兵马上赶了过去,几人顺利离开了敌营后,在五米远处,看到了李梓豪和他身后的五匹马,众人顿时飞奔过去,骑上马匹向己方营帐驶去。西域各国君王得知大唐太子逃跑,便将罪责推给了耶莱伊苏,最终把他处死了。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西域失去了耶莱伊苏,大唐军就势如破竹般,以五千人马消灭了三万西域军。两年后,唐军渡过尼罗河,大陆中部自此统一。 李梓豪回忆起往事,仍如昨日所发生的。这时李鹏开口道:“孩子,这次叫你来,是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李梓豪笑道:“父皇找我自然是有要事,不然皇帝日理万机,哪有时间来和家人聊天。” 李鹏面露忧伤道:“孩子,这些年辛苦你了。” 李梓豪道:“我能为父皇解忧,为百姓做事,可说是今生最大的荣耀,辛苦点也是正常的。父皇你什么时候变得婆婆妈妈了?” 李鹏道:“这件事与之前的不同。” 李梓豪道:“孩儿十岁就上战场杀敌,一直到现在都在与霜狼拼杀,所遇险境不下百处,死里逃生的时候也有五十多次,我还会惧怕什么吗?” 李鹏道:“战场上与你敌对的都是人,但这次你面对的是上古神兽。” “什么?你说什么?上古神兽在南宁出现?”熊俊、宋世杰、陈梦吉齐声道。 刘华东道:“没错。确实是上古神兽。” 陈梦吉道:“是你们亲眼所见?” 方唐镜接道:“当然。在你们前往蜀川的数天后,南宁就有人传书过来说:‘南宁发生严重灾难,据所找到的证据证明,是怪兽作乱,希望朝廷出兵灭怪。’皇帝老儿见了奏章,便叫齐王那小子与我二人带四十万军队前去。到那里没有几天,四十万军队就莫名其妙的全军覆没,齐王则被那怪物打伤,我二人可是拼了性命才把齐王平安带回长安。”此话一出,厅内立时陷入沉默。直到门被打开,李梓豪走了进来道:“看众位的表情,想必是知道我这次的任务了吧!” 听李梓豪这么说,熊俊马上道:“你真的要去南宁?” 李梓豪道:“我怎能不去?南宁的百姓正受着什么样的灾难,我凭什么可以坐视不理?” 熊俊叹息道:“你准备带谁去?又准备带多少人?” 李梓豪道:“上次三弟带了四十万人去,结果没有一个人回来。我就准备带四千人去就行了……”话还没说完,方唐镜就道:“秦王你是不是傻了?四十万人都不行,何况四千人?” 李梓豪道:“与神兽一战,并不是比兵多将广,更重要的是在于自身的实力。倘若你自身实力不足,就算带再多的兵去,也不过是让这些士兵白送性命。你和刘华东上次就去过了,因此这回留下。宋世杰、陈梦吉,你二人同我前去南宁。”四人听完话同时跪下道:“我等谨遵秦王号令。” 唯独熊俊道:“那我呢?” 李梓豪道:“你啊!还是乖乖的呆在秦王府养病,等病好了再来。” 熊俊道:“好,一言为定。希望你能支持到我来,只有我一到,管它是什么神兽,都得夹着尾巴逃走。”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第二天,李鹏亲自为他们送行,祝他们旗开得胜,马到功成,于是大军就踏上了极危险的旅程。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逝去年华的武侠》正文 第三节 秦王府的暗杀 秦王走后,熊俊与刘华东二人便在府邸里下棋、切磋技艺,要不然就是饮酒谈天。日子过得很快,转眼间十天就过去了。经过这几天的修养,熊俊的伤已好了五六成。 这一天,刘华东二人都有公务,很早便离开了秦王府,于是府里只剩熊俊一人。一个人的时候,时间过得通常都很慢,熊俊从早晨就在府里东游西逛,起初还觉得这里千奇百怪美景无限,甚是愉快。可到了后来,他却越来越感到无聊,整个秦王府差不多都走了十多遍,每一个细小的角落、每一间房屋都走过、进去过,而时间连正午都还没到。没有办法,熊俊为了消磨时间,只好离开了王府胡同。 长安的街道非一般的热闹,不论你走到哪里,都会看到那里挤满了人。人群中有卖东西的小贩,有与小贩杀价的百姓,有当街卖艺的,有围观的众人等等,总之就是该有的有了,不该有的也有了,你想到的有,你想不到的还是有。熊俊走过一条条街道,听着市人的喧嚣,看着他们愉快的神情,头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繁华,头一次将自己放得那么轻松。走着走着,熊俊觉得有些饥饿,刚好走到鸿福楼门口,转身便走了进去。 现在是正午,来吃饭的人甚多,但都是一些富家子弟,普通的老百姓是不喜欢把钱浪费在吃上。熊俊走上二楼,找到一张视野较好的桌子坐下,随便叫了几样小菜和一瓶花雕,就向楼中部看去。 “好厉害……但那位偷神又是谁呢?”老先生道:“此人乃是位公子,身世虽不怎样,但自小是天资绝顶,十多岁就凭一身轻功名扬天下,而且他的偷盗本事可以说是超越了昔年的盗帅楚留香,所以人们才称他为偷神。”他一口气说到这里,有啜了几口菜。 熊俊早已听得血脉喷张,兴奋已极,有人在夸赞苍月,他听了真比夸奖自己还要高兴。 只听老先生接着又道:“这位偷神不但偷艺精湛,而且还是才高八斗,幼年就经异人传授了他一身惊世骇俗的绝顶功夫。” 辫子姑娘道:“爷爷今天要说的,就是他们两人的故事么?” 老先生道:“不错。” 辫子姑娘拍手笑道:“那一定好听极了。只不过……只不过堂堂的偷神,怎会和名动一时的狂魔牵涉到一起了呢?” 老先生道:“这其中自有道理。” 辫子姑娘道:“什么道理?” 老先生道:“只因狂魔与偷神结盟。” 熊俊只觉一阵怒气上涌,忍不住就要发作,辫子姑娘却已摇头道:“听说偷神为人正直,所偷的都是一些不义之财,而且从来不杀任何一人,就和当年的楚香帅一样,受朋友的爱戴,受敌人的尊敬。而听狂魔这个名字,就知不是什么好人。偷神怎么会和他结盟?我不信。” 老先生道:“莫说你不信,我也不信,所以特地去打听了很久。” 辫子姑娘笑道:“若论打听消息,谁也没有您老人家拿手,其中详情,您老人家想必一定打听出来了。” 老先生也笑了笑道:“自然打听出来了,这其中的详情,实在是曲折复杂,诡谲离奇,而且紧张刺激,精彩绝伦……”说到这里,他忽然停住,又闭上眼睛打起瞌睡来。 辫子姑娘似乎很着急,连连道:“你老人家怎么不说了呀?”老先生抽了口旱烟,又将烟慢慢的往鼻孔里喷出来。 辫子姑娘撇着嘴道:“刚说到好听的地方,就不说了,岂非是吊人的胃口。” 她忽然一拍巴掌,笑道:“我明白了,你老人家原来是想喝酒。”这下子不单她明白了,别人也都明白了,纷纷笑着掏腰包、摸银子,那店伙早已拿着盘子在旁边等着收钱了。 老先生这才打了哈欠,接着说下去道:“事情开始,是发生在一线天地。” 辫子姑娘道:“一线天地?那莫非是赌神张笑铮住的地方么?听说那里气象恢弘,宅第连云,是个好地方。” 老先生道:“不错……”这祖孙两人,一搭一档,居然将一线天地发生的事情说得八九不离十,说到苍月如何揭开魔教秘密,如何与许文一战,大家都不禁扼腕叹息;说到狂魔设计,如何使五大门派围攻熊俊时,老先生一双炯炯有光的眼睛,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竟一直望着熊俊,辫子姑娘的一双大眼睛,也不住往他这边瞟。 熊俊面上虽不动声色,心里却在暗暗思疑:“他莫非早已知道我是谁?这故事莫非就是说给我听的?” 只听辫子姑娘道:“如此说来,熊大侠和偷神莫非都已死了?” 老先生道:“不然。谁也没有找到偷神的尸体,就不能证明偷神已死。至于熊大侠,由于偷神拿到了治他伤的灵药,加上医圣的高明医术,熊大侠早就起死回生了。” 辫子姑娘道:“医圣?就是那个救人无数,万物皆医的医圣?” 老先生道:“正是。” 辫子姑娘道:“怎么又会把他给拉了进来?” 老先生道:“他们三人都是朋友,互相帮助是常事。而且,医好熊大侠后,医圣与偷神就一同前往了蜀山镇。” 他又抽了口烟,徐徐接着道:“谁知到蜀山镇门前时,两人就各奔东西了。”这话说来,熊俊也大觉意外,猜不出路上发生了什么事,幸好辫子姑娘替他们问了出来。 老先生道:“原来两人在路上意见发生了分歧,所以就各走离散。在分开后的事情中,医圣碰到了妖魔,两人一战,结果两人就都像是在人间蒸发一般,想必医圣也是凶多吉少。”说到这里,四座都不禁发出了叹息之声。熊俊的胸膛更似已将爆裂,忍不住冲下了楼。老先生瞟了他一眼,目中似有笑意。 熊俊再一次回到了大街,他的心情早已不再愉快,他只觉得有无穷无尽的悲伤、失落、内疚笼罩了他,让他连气也喘不过来,熊俊的目光渐渐变得迷离,似又有些模糊。不知是我眼花了还是什么,一滴泪珠竟从熊俊眼角流下。熊俊突然发现,整个世界都变得虚无,一切是那么不真实,但这些虚无、不真实,沉沉的压住了他,他不能将它们丢弃,也不能送给谁,一切都只有靠自己默默忍受。 熊俊如行尸走肉般走着,不知自己应该去哪,更不知自己到了哪里,自然也就不可能知道有人跟踪了他很长时间。最后熊俊竟又绕回了王府胡同,走进了秦王府。 直到熊俊进府,那人才停止了跟踪他。只见胡同中黑影一闪,便掠出了十丈远近,转眼间就离开胡同。这个黑影与上一次的极为相似,大有可能是同一人。 黑影走出胡同,便向汉白玉铺成的道路奔去。这条路应是去皇宫的吧,黑影为什么要去皇宫?他可以进皇宫吗?问题很快就能得到解答。 距皇宫还有二十丈,黑影却突然停住了身形,慢慢的走了过去。阳光下映出了他高大的身形与俊美的面庞,他缓缓的走过了玄武门,门卫居然没有阻拦他,就像皇宫是自己家一般,一个人要回家,本就没有什么人能够拦住他。这人走过太和殿,穿过乾清宫便来到了轩辕殿。轩辕殿外的太监看到了他,忙高声道:“杨太傅到。”不过多时,轩辕殿门便打开了,一位两鬓花白的老者走出来迎接道:“杨太傅驾到,老朽有失远迎,望请恕罪。” 杨太傅赶忙回礼道:“张军师何出此言,我不过是太子的老师,怎敢让军师前来迎接。”两人客气了一番后,并肩走入了轩辕殿。 轩辕殿内,物品大多以玄铁建筑,配上黄金图腾,极尽奢华尊贵。一位青年正躺在殿里边的一张熊皮大椅上,他的衣着奢华贵气,几个年华正茂的女郎正小心翼翼的为他按摩修甲,还有十名武士列队两旁,这种派头排场,纵使皇帝恐亦不外如是。 两人走到青年一丈前就跪下道:“臣等拜见太子殿下。” 太子李思宇道:“免礼。”然后,挥了挥手,女郎与武士立刻退出了轩辕殿。等到他们全部走出去,门也关好了,李思宇才问道:“事情办好了么?” 杨太傅杨希元道:“我早已安排好了那两个说书人,让他们把萧矢、苍月的事情告诉熊俊。他果然与外面所想的一样,精神不振,计划可以照常进行。” 李思宇道:“你确定?” 杨希元道:“他从鸿福楼走出来,我便一直跟着他,他不但没有发现我,而且我从他走路的姿态可以看出,他受到的打击一定不小。” 李思宇点了点头,看着张乐军师道:“这次行动能有几成的成功率?” 张乐道:“应该有十分之九的成功率。” 李思宇道:“应该?我要的是肯定的回答。” 张乐道:“我有百分之百的信心让这件事成功。” 李思宇道:“万一失败,那怎么办?” 张乐道:“请殿下不要犹豫了,现在是消灭熊俊的最佳时机。秦王李梓豪南征北战,与霜狼相斗十余年,保卫大唐的万里山河,立的功劳可说是无人能比。而我们却在皇宫中享尽荣华富贵,早已不得人心。秦王身旁虎将云集,如果不趁现在灭了他的大将,将来他如果起兵,我们怎能抵挡?” 李思宇道:“他是我亲弟弟,怎会起兵反我?我们这样残杀他的大将,实在不对。” 张乐道:“当年的唐太宗李世民也是太子李建成的弟弟,最后还不是因为自己功高盖主,所以才在玄武门发生了兵变,斩杀了太子建成,我们已有了前车之鉴,怎能不防?” 杨希元此时道:“军师分析的十分有理,殿下万万不要再妇人之仁。今日不杀熊俊,他日秦王起兵,太子殿下就真的只有把自己的江山拱手相送了。”李思宇沉默不语,可从他的目光中还是可以看出他的犹豫。于是张乐又道:“太子不需多虑,十天前我们便知道熊俊内伤严重,但碍于方唐镜,所以没有动手。而此时方唐镜、刘华东都不在。而熊俊最多不过恢复了五六成的功力,经过鸿福楼的计划后,熊俊可能连一个普通人都打不过。还有我们派去的人是音华阁最出色的杀手,绝对有把握一击即中。即使失败,这些杀手也不会说出委托他们的主人,秦王的人也就不可能查到是我们指使的。”话说完,两人同时跪下道:“请殿下下令。” 李思宇道:“两位先起身再说。” 杨希元道:“殿下若不同意,我等就长跪不起。” 李思宇道:“两位这是何苦呢?让我想一想吧。” 张乐道:“当年项羽在鸿门宴,一时不忍放过了刘邦,最后使他自刎乌江,殿下难道也想踏上楚霸王的道路吗?” 李思宇眼中精光一闪而过,随后道:“好吧。我答应你们便是,两位快请起。”议事最后决定在今夜子时行动,于是张乐、杨希元两人就离开了轩辕殿,进行他们的工作。 两人离开后,李思宇的椅后突然闪出了一个人,此人向光而站,看不清面貌身形。但听此人道:“殿下为何要一再犹豫,除去熊俊对殿下百利而无一害。” 李思宇道:“我不是下令杀他了嘛!” 那人道:“虽然最后殿下是下令了,但是您之前的表现,会让那两人觉得您优柔寡断,无能之至,这对您登上帝位后的影响并不好。” 李思宇笑道:“我就是要他二人认为我太过无能。” 那人道:“这是为何?” 李思宇道:“张乐这人不是那么简单,你难道以为他会在我这里当一辈子军师?他这个人的野心之大,远不是你我能想的。他要杀熊俊,表面上是为了我,可实际上,他是想利用我的势力来对抗李梓豪的势力。我如果处事果断,那么他定会知道我有不小的能力,那么他对我的防范就更加的严密。这对我将来的发展更是不利。” 那人道:“要不要我去杀了他?” 李思宇道:“那倒不必,他现在还有用。他在利用我,我也同样在利用他,大家互相利用,各取所需,没什么不好。何况你也不一定能杀了他。” 那人道:“我不能杀他?他不过是老了差不多要死的人了,我若连他都杀不了,还怎么能是音华阁第一杀手?” 李思宇道:“你最好不要小看他。我曾派音华阁与你齐名的月夜去执行了一次任务,目标就是张乐。” 那人语声变得激动起来道:“那是几年前事?” 李思宇道:“两年前。”那人用同样的语声道:“两年前,两年前……月夜就是死在两年前的一次任务中。” 李思宇道:“看来你猜到了。月夜确实是死在这次任务中。这之后,我就命人去调查张乐的过去,可是没有一个人查出来。可以说,张乐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一个没有过去的人,那才是最可怕的。” 皇宫门前的白玉街道上,有两人在上面走着,一个是杨希元,另一个则是张乐。这一路上他们都没有开口,直到他们确定方圆百米内绝对没有人时,杨希元才道:“李思宇优柔寡断,对军师以后的大计,有很好的作用。” 张乐却是满脸凝重道:“李思宇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刚刚他不过是做样子给我们看的,其实他心里早希望熊俊立刻就死。” 杨希元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张乐道:“他要我们掉以轻心,对他放松警惕。” 杨希元道:“哦?” 张乐道:“两年前,他就派杀手来杀我。显然知道了我的计划,我们现在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 太阳终于落了下去,仆人们为熊俊点上了灯,微弱的火光映出了熊俊的身影,使他身后的数十坛酒显现了出来。这些酒坛全已空了,东倒西歪的放在地上。熊俊的眼睛在火光下布满了血丝。不知是醉了,还是欲哭无泪。我想,像他这样的人应该不会太喜欢哭吧!当他是喝醉了还好一点。但他仍然在喝,不停的喝,而且手还是那样的稳,哪有醉的样子。既不是醉,那难道是哭?看来只有他自己才能来回答这个问题,可他却不会告诉任何人。 酒不知他喝了多少,只知道酒坛越来越多,已差不多放满了整间屋子。大家不要认为那间屋子很小,就算它真的很小,也至少有400平方米。 子时已过,房中的火光越来越暗,逐渐熄灭。没有人去再点燃它,因为没有这个必要了。本不会醉的人,现在像烂泥一样的躺在了地上。 睡觉其实并不安全,只因为有些人一睡下去就不会再醒过来。夜更深,黑暗已完全覆盖了整个世界,危险也慢慢到来。静,寂静,寂静的可怕,可怕的令人窒息。而此时此刻,房中出现一点绿色的光亮。鬼火,是鬼火的颜色。 两点鬼火竟飘了过来,停在熊俊身旁。这一切熊俊都没有看到,像他这样,想看也看不到。今天间,他喝掉的酒可能比酒鬼一生喝的可能还要多得多。喝那么多酒还能醒过来,那就真是怪事了。黑暗中,有刀光一闪,向熊俊射去。熊俊没有任何的反应,这一刀光却已到了眉间,眼看刀光将要把熊俊分成两半,房屋的窗子突然裂开,一白色丝带伴随着月光倾泻而下。丝带的速度也不怎么快,但是却令月光跟在它后面,丝带卷起熊俊的身体,月光才照到那里。刀光闪耀刺入土地,这时熊俊已飞出了房屋,鬼火也同样跟了出去。 月光特别的明亮,秦王府中顿时出现了三道人影,一位白衣人和一位身穿夜行服、手拿碧绿却隐约带着点血丝的匕首、拥有一双绿瞳的男子,还有一位就是沉睡的熊俊。三道人影迅速跃出了秦王府,可就现在,府外忽然有人叫道:“王府胡同有刺客,有刺客……”接着,一片火光燃起,把胡同照得如同白昼。白衣人见胡同中早有埋伏,竟凌空扭转身形,下落之势顿时变为上升之势。绿瞳男也不弱,同样的一个动作,继续跟着白衣人,但要知道,白衣人手上还抱着熊俊,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白衣人的轻功定在绿瞳男之上。胡同中的人也看到了他们,于是就立刻追了过去。 白衣人轻功虽好,但始终多抱着一人,难免吃亏,逐渐被绿瞳男追上。相距只有一丈了,绿瞳男手中匕首的青芒爆射而出,“唰”的一声,卷住熊俊的衣带断裂,白衣人来不及反应,熊俊已从空中掉了下去。“哗啦”熊俊却是掉进了太湖中,白衣人这才松了口气。倏然一道红光射到,白衣人急忙避开,脱口道:“碧血照丹青,你是晨弦。” 绿瞳男道:“算你有见识,听你的声音好像很粗,但我想你应该是女的吧。” 白衣人没有回答,于是晨弦又道:“你为什么要救他?” 白衣人还是没有说话,晨弦再道:“跟音华阁的头号杀手——绿瞳晨弦斗,你只有死路一条。” 晨弦虽在说话,可手一点也没有放松,与白衣人缠斗起来。这时,太湖水中突然有人叫道:“搞什么?谁把我丢到水里了?”看了熊俊是清醒了,声音出奇的响,竟把正在打斗的两人震的分开了。熊俊这才看见了他们二人,然后就听到不远处有人追来并叫道:“抓刺客。快点。刺客就在前面。”熊俊定定的盯着晨弦看了许久后道:“音华阁的刺客?” 晨弦道:“正是。” 熊俊又看了看他手中的匕首道:“碧血照丹青,绿瞳晨弦?” 晨弦道:“是。” 熊俊道:“你是来杀我的?” 晨弦道:“是。” 熊俊点了点头就转过头去道:“你又是谁?” 白衣人没有回答他,却展动起身形,瞬间拉住了熊俊向后奔出。晨弦早已料到白衣人有此一招,后发先至,挡住了二人的去路。身形止住,熊俊立刻甩开了白衣人拉住他的手道:“你干什么?我自己会走,没必要你来拉我。还有,你还没说你是谁,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也是音华阁的。” 白衣人还是没有说话,而是从腰间取出了一块玉佩,青紫色的玉佩,上面还雕着九只栩栩如生的飞龙。 熊俊道:“九龙牌,是秦王派你来的?” 白衣人点了点头。因为这些对话,他们又浪费了不少时间,此时已被一群士兵包围了起来。熊俊看了看这些士兵道:“太子要来杀我,也没有必要拍出青雷紫电啊!这也未免太看得起我了。” 晨弦道:“你们两个刺客在胡说什么,我劝你们还是赶快投降,不要让我们动手。” 熊俊道:“白衣服,是打还是降?”白衣人仍然没有说话,熊俊只好叹了口气道:“真怀疑你是不是哑巴。” 白衣人终于说话道:“打。” 熊俊道:“好,不愧是秦王的人,有勇气。”话声一落,双方便都动起手来。 白衣人与士兵交手,熊俊自然和晨弦过招。二人两个起落,跃出士兵的包围,让白衣人有足够的空间对付士兵,他二人则在圈外动手。 晨弦仗着自己有碧血照丹青的优势,开始便是一阵暴风雨般的攻击。熊俊空手会地神兵,招式不免有了限制,不能发挥出他本身的实力,只能随手在匕首上一点,靠自己的内力将碧血照丹青弹开,招数毫无章法,乱七八糟,连找一个进攻的机会都没有,唯有全力防守。正是久防必失,晨弦的第二波攻击降临了,熊俊能挡住第一波攻击已是相当困难,而这第二波攻击似乎比上一波更强,熊俊没有办法硬着头皮,运起自己体内所剩的六成功力击向碧血照丹青,谁知手伸出去才看清自己的手是击向匕首的尖部,碧血照丹青可是地神兵中的神兵,如果要拿血肉之躯与其相碰,结果比以卵击石还遭。但是熊俊止不住去势,眼看碧血照丹青要与他手尖相撞、他的这只手很快不见时,手尖突然微微一偏,匕首擦手而过。虽然他保住了右手,但是碧血照丹青现在是向他心脏处击去。当时匕首离熊俊手指只有半寸不到,熊俊用尽全力才扭动身形,让手臂往下稍稍移动,这使他避开了匕首,却令自己胸门大露。这一次一定会杀死熊俊,因为他不但功力不足,而且身形已成定型,很短的时间内无法做出任何移动。这一切没有谁能阻挡,熊俊的死已成定局,任你天神下凡也无力回天。 在死亡面前,熊俊不会就这样什么都不做。面临死亡,熊俊踢出了一脚,向晨弦击去,这无疑是螳臂当车,他现在的情况,踢出的一脚能有多少功力?晨弦随便一抬手都可以消去这一腿的劲道。死前的无畏挣扎是不会起什么作用的。果然,晨弦的左手会出,轻易挡开了熊俊的最后一击,然而奇怪的事发生了,就在晨弦的手离开熊俊的腿时,有一股奇热无比的内力冲入了晨弦体内,晨弦忽然觉得自己醉了,胸口热气狂涌,头晕目眩,霎时停止了攻击,反而向后退出。 二人分开后,熊俊惊异的看着晨弦道:“你有毛病啊?你放弃这次机会,以后就不会再有机会了。” 晨弦面现怒色,绿瞳中绿色爆现,双腿一蹬,身形化为一道绿光射向熊俊。这是晨弦的碧血瞳功的第一式——碧光升。熊俊不敢怠慢,再次运起全身内劲来抵御碧光升,运气时他赫然发现自己体内多出了一股气流,这气流奇热无比,似是饮酒后酒的劲力。而熊俊并没有感觉到热,他觉得这股热气是与静脉融在一起的,是他自身的一部分。自己身上的东西又怎会伤害自己?不单有一股热力,熊俊还发现,他的奇经八脉变得空广无比,内力运行毫无阻碍,速度奇快,且与原来相比,运送出的内力也比以前多出一倍。这样,他虽然只有六成的功力,可现在内力是倾巢而出,六成功力不知比以前强出几倍,这就好比同样的一塘池水,一个只开了一个小洞让水流出,而另一个则是一个非常大的洞,你说是哪一个水池在短时间内流出的水量多?内力也是这样,相同的内力,瞬间就放出的绝对比逐步放出的强。 熊俊不明白自己身体为什么会发生如此变化,但他没有去管这种无聊的事,“大有可能是上天不忍让我这天下仅有的一代大侠英年早逝吧。”熊俊暗想,嘴角浮起了笑容。碧光射到,熊俊举掌相迎,一掌击出当真是风声大作,碧光大概也知道这一掌的威力,凭空一个转折,本向前冲的,立刻改为自左往右击去。晨弦应变非一般的快,熊俊一掌击出,气还没有再运上来时,碧光已到右目,可不知为什么,碧光又转了一个弯,舍弃了一次击杀熊俊的机会。得到了微小的一点时间,熊俊气息运了上了,同一时刻,碧光从后击了过来,熊俊想也不想回身又是一击,然而回身后的熊俊面露惊异,他的手还没有击出,碧光就到了其面门,还是和刚刚一样,碧光同样退了回去。熊俊此时不单惊异,并且愤怒道:“我不用你手下留情。”碧光顿时消散,晨弦显出本体,但是他脸上的表情好像比熊俊更愤怒,他大声道:“你说什么?我手下留情?我神经病对你留情,我恨不得你马上倒地,我好回去睡觉。若不是你干了什么好事,我无聊才会几次不杀你。”熊俊听着有一点茫然的道:“你说我做了什么好事?”晨弦道:“你自己清楚。”熊俊还是不明白,暗想道:“我看他是傻了,开始胡说八道。”思绪一闪而过,眼前的一切忽然变得血红。碧血照丹青的一点红芒此刻布满了刀身,而晨弦身周的空气不知何时多了非常多的血气,血气在他周身环绕,使他的身形忽隐忽现,极为诡秘。碧血瞳功第二式——血气环就要发动,熊俊见状同样运起内劲,而他周围出现的是白色的热气盘旋。 另一面,白衣人正在士兵仅留下的细缝中来回的穿行,他的动作飘逸、潇洒、且带着点从容与悠闲。白衣人没有动手,只是这样来回的穿行,虽是如此,士兵们还是被他弄的狼狈不堪。士兵们大多都跟不上白衣人的速度,白衣人在他们眼前一晃,他们便追了上去,可哪知道,对面也有人追过来,两队人马就这样撞在了一起。其实也不是士兵们没有看见对面的人,这些人如果踏入江湖,是可以算作二流高手的,观察力不会那么差,只不过是他们不能控制自己的身形,被一股牵引力拉着相互撞在了一起。看来这边的战况是一边倒的局面,实在没什么意思。 回到熊俊这一边,二人还是相对而立,不过他们周围的气体越来越稠密。动了,是熊俊先动,想不到这一次是熊俊发动攻势。熊俊双掌舞动,虎虎生风。刚才由于自己认为自己内力不足,信心大减,招式不成章法,而现在熊俊发现自己身体出现了特别的变化,信心又回来了几分,振奋精神使出自创的武功——重阳玄冥。晨弦只觉有股热流向自己袭来,接着发现熊俊好像换了一个人,他的气势与刚才的根本无法相比,连晨弦也不禁为这种气势所摄,心微微一跳。没有时间心惊,晨弦出招了。血气与热气相撞,一道极大的风波向四周扩散。远在十丈外的士兵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狂风吹得脚步有些不稳,熊俊与晨弦的方圆几米内的大地,都被这阵风吹的崩裂。他们两才不过是轻轻碰了碰,就有这种效果,若真动起手来,那还了得?然而这一战已不能避免,两人已在血、热二气中,你来我往,斗的难舍难分。熊俊的重阳玄冥共有八式,但每一式的变化至少都有百种多。他现在才用出了第一式悬天崇重的第二种变化,见他左掌横劈,却是虚晃,右脚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踢击晨弦的下盘。晨弦面色平静,脚步交错,不管熊俊的招数,将放着红芒的匕首递了出去,看不出这一下有什么用。这完全是乱刺,没有刺中该刺的地方。又有谁知道看似没用的一招,竟能硬使熊俊收回踢出的右腿,这其中的妙处唯有熊俊自己和晨弦知道。 刚才一招,熊俊的左掌并不是普通的虚影,它不仅起了虚影的作用,还以内力制造出屏障,让对手难以攻敌之所必救。可是不论多完美的招式都有它致命的缺陷,这一缺陷被晨弦很快的发现,他那没用的一招正好击中了熊俊唯一的弱点。他强的恐怖的内力突破了熊俊的防御,涌入其体内,熊俊无奈中只好放弃进攻。本来这一下不但能令熊俊收招,还可以重创熊俊,可晨弦发觉,内力进入熊俊体内后就如泥牛入海,什么反应都没有。这一下晨弦震惊了,开始时,他以速度攻击熊俊,可被他身上的一种酒的劲力挡住,后来他改以用内力来攻击,却没有想到,虽能突破熊俊防线,但不能伤他分毫。正想着,熊俊已经又攻了过来。这一回两人打得十分简单,没有再用变化万千的招数,然而战况相当激烈,只要稍有不慎就可能命毙当场。晨弦的碧血照丹青从熊俊胸前滑过,熊俊后退闪开,胸前衣服仍然被刀气所切开。后退的熊俊没有忘记进攻,退了半步,他脚尖旋转,身形一个转向便是一招神龙摆尾。晨弦身体下翻,让腿从他背后滑过,然后单手撑地,双腿分开,右腿自上而下击向熊俊左肩。熊俊举脚上迎,双脚相碰,晨弦借力而上,纵向转体,匕首直刺熊俊眉心。熊俊后倒身体,匕首顿时刺空,紧接着双手用力按下地面,一个鲤鱼翻身,双腿踢晨弦面门。交手不下百招,二人还是不分胜负,虽然从表面上看,熊俊的衣服大多被划开,有些地方甚至有鲜血流出,但是这些都只是皮肉伤,况且熊俊的全身散发着那种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酒劲,只要他的内力稍一放松,就会感到胸口闷热,像喝了天下最烈的酒一般,直到现在他才开始明白,酒原来是种非常不好的东西。 持续的时间越长,对晨弦越不利。他是最出色的杀手,但绝不是一个很强的武术高手。他通常是以最快的速度结束自己的任务,这一次是少有的事物,他对战斗没有多少的经验,再这样下去,对方不仅不会死,还会反把自己杀了。这种事情他一定不能让它发生,他要发挥他的优势,一举反败为胜。绿瞳的光芒暗淡了下去,晨弦四周的血气突然消失了,不单血气,连他自己也一同消失了。本来激烈的战场中只剩下熊俊站在那里。 黑夜,黑的让熊俊什么都看不见。不单单是看不见,现在的熊俊还听不到任何声音,一切都是黑暗和寂静,从未有过的恐惧从脚底一直传到大脑,背脊已全是冷汗,衣服也早就湿透。还好,他至少感觉没有失去,可是他有这种感觉只会使他更加的恐惧。 血一滴滴顺刀尖留下,血是熊俊的,刀是晨弦的,碧血照丹青分毫不差的洞穿了熊俊的心脏,熊俊唯一的感觉是后背似乎凉凉的。然后所有东西又恢复在眼前,火光是如此的明亮,让他有点眩晕,接着他的身体像不受控制般倒了下去。刀从他的身体中拔了出来,他的眼中一片茫然,他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弄清楚刀是从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刺入他的身体中的,他不想这样不明不白的就倒下去,可是事情的发展令他无法控制,他的眼睛渐渐闭起,在他眼睛将要合拢时,他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而他却不能回答。 白衣人一直在观察着熊俊那边的战斗,当他看见结界时,便想冲过去,可士兵们全都奋力的阻挡他,在他解决所有的士兵后,熊俊已经倒下,他大叫着熊俊的名字,飞奔过去,但是并不能挽回一切,也只能是呆呆的看着熊俊的尸体。 晨弦看了熊俊又看了看白衣人道:“我可以让你们走。” 白衣人道:“哦。” 晨弦道:“我的任务是杀熊俊,我没必要多杀谁。” 白衣人道:“你可以放我离开,而我却不一定要让你离开。” 晨弦先是一惊,慢慢又道:“你认为你可以杀了我?你没有看见我击败熊俊的那招?”白衣人道:“看到了。” 晨弦道:“那你是不知道那招叫什么是吧?” 白衣人道:“我没必要知道。” 晨弦笑道:“狂妄的小子,天外结界听过吧?” 白衣人道:“听过。” 晨弦道:“哦。那你还认为可以杀了我?” 白衣人道:“是。” 晨弦道:“你可知道天外结界可是仅次于异次元空间的武功,我刚才那招是碧血瞳功的最后一式——碧血合,就是天外结界的变化。你凭什么认为可以杀了我?” 白衣人道:“凭……”说话间,白衣人身边冒出了一层层的紫气,晨弦见到惊道:“披罗紫气。你是轩紫宫的人。”语音里带着恐惧,有一些颤抖。 白衣人冷笑道:“你说是我死,还是你死?”晨弦似是没有听到这句话,全身颤抖的站在原地。 确实,碧血合是天外结界的变化,而且天外结界是十大奇功之一。之所以能称为奇功,是因为它的特殊能力强大的令人不敢相信。天外结界有两种,一种是进攻结界,另一种是防御结界。进攻结界也被称为自我领域,就是说,一个人可以制造出一个属于自己的空间,在这个空间中,一切都是由自己控制,没有人能够不按你的想法去做任何事。这是一个独立的空间,是与外界隔绝的,就像一个无形的监牢,你进去就不一定能够出来。如果你被进攻结界笼罩,就等于说你失去了自己控制自己的能力,你所拥有的东西都被施结界者控制。防御结界则是绝对的防御,一般是用在自己身上,将外界所有的攻击挡住。刚才晨弦的碧血合,便是利用碧光与血气相交,从而形成黑暗空间,将熊俊封在其中,使他失去了视觉与听觉,然后晨弦就寻找一个最好的机会,在熊俊最恐惧加上看不见、听不见、感觉迟钝的情况下出击。这是晨弦自己的空间,在这个空间中,晨弦不会没有听觉与视觉。不过他的天外结界只是最初阶段,不然熊俊的五感都会消失,并且在这个空间中,他的优势可言得到最大的发挥。 白衣人就是看出了这一点,所以才会说可以杀了晨弦,否则就算披罗紫气练到第十九层也不可能胜过天外结界。顺便说一下,披罗紫气是轩紫宫的密功,只有下一代继承轩紫宫宫主的人才有资格学习披罗紫气。披罗紫气共分为十九层,越到上层也就越难修炼,因此从古至今练到第十九层的不出两人,一位是创出此功者,还有一位是当今宫主何梓轩。通常天下武功都分为内功和外功,内功重视内力修行,外功则是以招式变化为主。披罗紫气确实内功外功合在一起,修炼内功也是在修炼外功,修炼外功同样是在修炼内功。练成此功的第三层后,才能算是开始修习披罗紫气,等达到第四层时周身便会散发出蓝紫真气,这种真气是唯一一种具有奇毒的真气,起了攻击作用也同样有防御能力。到了高层,毒性加强,无孔不入,配上它特殊的招式,让人防不胜防。 白衣人的紫气越来越浓,看上去应该练到了第十七层。白衣人缓缓把右手抬起,紫气迅速凝过来,不多时竟汇合成一朵不知名的花,姿态优美、柔雅,正逐步想晨弦延伸。晨弦碧绿的眼中,绿光变得沉黯了下来,他大概是要放弃与白衣人一战。虽然有些事必须试一试才能确定结论,但有些事就没有必要去试。晨弦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天外结界不可能阻挡眼前这人的披罗紫气。既然挡不住,何必非要去挡,静静的等待命运的到来,不是很好吗? 火把散乱的倒在地上,仍然发出足够照亮眼前景物的光芒。太湖边,不少士兵倒在了地上,不过他们并没有死,也没有受伤,只是被人以精妙的手法封住了穴道。士兵的十里外有黑影,似乎在那里站了很久,身体渐渐与黑夜混合在一起。黑影旁没有其他人,只有一把闪烁着碧光的刀身上隐约透出血色的匕首掉在地上。匕首是碧血照丹青,旁边的黑影应该是晨弦吧?如果是晨弦,他怎么会还能站在这里?还把他视为生命一样的武器丢了? 很长很长时间,黑影微微动了动,接着弯下腰捡起了碧血照丹青,他的动作有些僵硬,可能是因为站的太久了。捡起匕首后,他终于转身了,火光照在他的脸上,原来碧绿的眼眸好像蒙上了一层冰,变得无比黯淡,无比寒冷。晨弦把玩着匕首,突然用力一甩,匕首夹杂着强烈的劲风向太湖飞去。“噗通”,匕首落入湖水中,一把一把绝世的地神兵就这样永沉湖底,这也给将来苍月做的事添了不少麻烦。 晨弦走向士兵倒下的地方,一路上晨弦回忆起刚才的事,眼中不禁有一滴泪落下。在花朵触及到晨弦肌肤时,忽然停住,且快速消失。晨弦大为不解,却看到白衣人俯下身子,把手放在熊俊脉搏上,眼中闪过一丝喜悦,抱起熊俊,一纵身就跃出十余丈,还不忘对晨弦说:“你的性命我暂时留下,这几天内你好好休息休息,等着我再来吧。” 晨弦道:“音华阁岂有贪生怕死之徒,我今日不是你的对手,死在你手上我毫无怨言。你今日放了我,不要以为我会感激你。作为一个杀手,不能杀死对方,还要靠对手收手才能保住性命,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我怎能还活在世上。”此时,白衣人早已去远,不知道听没有听见,再说晨弦的话也不是说给他听的。 看着远去的人影消失,晨弦举起了匕首朝自己喉咙刺下,但就在距喉头半寸时,匕首顿住了。晨弦的手一松,碧血照丹青摔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而晨弦已经听不见了。正是有今日的耻辱,晨弦的将来才无比的光明。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逝去年华的武侠》正文 第四节 深入虎穴 这个小镇与蜀山镇相比可能是小了点,但是一间像样的客栈还是有的。 天刚亮,小镇上唯一的客栈中,几名伙计正在勤劳的工作,这并不是说伙计们很喜欢工作,不过是今天来了五位大官人,一进来他们便给了老板五锭元宝,说开三间上房,准备好饭菜,再去给一位受了伤的人抓药。这些事都是非常简单的,而那五锭元宝却是非常贵重的。像这样的小客栈,几辈子都不可能赚到这么多钱,既然是大官人上门,伙计们为了钱也就勤快了许多。 房间非常简陋,绝无多余的摆设,晨光透过窗户射了进来,暖暖的照在了床边的人身上,那人清秀绝俗,容色照人,一看便知是雪菲。她的目光一直注视着躺在床上的人,眼眶有些青黑,显然是一夜没有合眼,面容有点憔悴,使人不能不对她生出怜惜之情。她身旁不远处有一水盆,现在她正从水盆中取出一块毛巾,轻柔的为床上的人擦拭。想都不用想,床上之人定是唐翔无疑。 自唐翔受伤后,雪菲就一直守在他身边,一步也没有离开过。像这样已经三天了,可唐翔还是没有醒过来,雪菲只有更加的忧虑,而没有什么办法。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雪菲虚弱的身体站起,缓缓走到门边,轻轻将门打开,没有发出声响,生怕惊扰了昏迷中的唐翔。 门外的念苍生见到她的样子,不觉有些心疼,柔声道:“怎么,他还没醒么?” 雪菲点了点头,眼中蒙上了一层水雾。念苍生安慰道:“放心吧,空问大师的医术可能不及萧矢,但也相差无几了。有他在,一定可以医好唐兄的。”雪菲听他这么说,心稍稍安定了。 突然又有一个声音传来:“谁在说我坏话?一大早起就打了那么多喷嚏。咦,你们俩怎么也在啊?小子看不出来你这方面的本身挺不错的,过两天老衲来向你请教请教,不知可否?” 念苍生看着满脸堆笑的空问,一时间不知怎么回答,雪菲脸微红,转身便要走回房间,却被一只手拉住,接着听到空问道:“小姑娘为何害羞呢。瞧你这样子,面容没有一丝血色,还是去休息一下,不然唐翔看到你,可能会以为见鬼了呢。 ”雪菲抬头道:“我现在真有那么恐怖吗?”这话不是对念苍生说的,也不是对空问说的,她的目光落在了右手边。 这时正好有人从里面出来,她有着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见到雪菲望向自己,微笑道:“你不要听他俩胡说,你根本是天下最美的没人。唐翔见到你现在的样子,不好好爱抚你,那他就说傻子了。” 雪菲的脸又红了,念苍生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还是休息下吧。要不唐翔醒来,你就病倒了。”说完话,看了看旁边的陆莺莺,发现陆莺莺也正望着他,碰到他的目光没有躲开,反而对他笑了笑。这一笑似千花万花瞬间齐齐绽放,念苍生不由心中一动,但很快就避开了她迎上的目光。看到了她灿烂的笑容,念苍生心宽慰了许多。想起两天前,她为苍月伤心难过时的样子,就像一株凋谢的花朵即将死去。那两天念苍生过得非常艰难,两个女子,一个不吃不喝的照顾唐翔,一个因为伤心过度染上风寒,高烧不退。他要去劝雪菲吃点东西,又要去为陆莺莺煎药、喂药,忙得是满头大汗。更重要的是,当他筋疲力尽,全身酸疼,想要去睡一觉的时候,空问大师还要他陪他去喝酒、吃宵夜。这两天中,念苍生可以说没有睡过一次觉,不停的忙来忙去。还好他辛苦不算白费,看见今天的雪菲和陆莺莺,他觉得为她们付出是值得的。可这只是表面现象罢了,一个人内心的悲伤,又有谁能够看得出来,正如没有人看见他的痛苦一样。 空问望着念苍生不禁摇了摇头,眼中闪过少有的哀痛。他看着这几天忙碌的念苍生心中的犹豫越来越重,晚上找他去喝酒,是想让他放松心情,哪知使他更加的疲劳。在喝酒的时候,空问曾问了他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这样照顾她俩?”念苍生笑答道:“我喜欢她们,何况我还是男子,从峨眉出来的男子。”确实,峨眉从古至今只有他一个男子,其他全部都是女子,在那种环境下,不免养成了照顾女子的习惯。然后空问叹了口气道:“你喜欢她们,可她们都不会喜欢你。” 就在众人要去吃早餐的时候,房屋中传出了呻吟声。雪菲听到了立刻冲了进去,其他人也随后跟进,于是看到,雪菲坐在床边紧紧握着唐翔的手轻轻呼唤道:“翔,你醒了是吗?”床上的唐翔眼睛仍闭,但可以察觉到他纤长的睫毛在微微颤动。空问走了过去,伸手一探唐翔的脉搏,嘴角扬起微笑,运起自己深厚的内力慢慢输入唐翔体内。一炷香时间,唐翔苍白的脸色逐渐红润起来,空问也停止了继续输送的内力,终于唐翔紧闭三天的眼皮缓缓抬起,开始目光有一些涣散,而后渐渐明亮了起来。他看到了雪菲正坐在他的床边,双手握住他的手,感觉有一股温暖的气流涌入心房,她的眼中有着晶莹的泪珠转啊转,虽然她努力不让它流下来,可这些小东西却偏偏不听她的话,泪珠滑落她粉嫩的面颊,在晨光中耀眼如珍珠。唐翔笑了笑,神兽拭去她的泪水道:“傻丫头,哭什么。我现在又没有死,如果你再哭,我可又会晕过去的。”雪菲没有理他,泪水源源不断流出,她倒进了唐翔的怀中,觉得是那么舒适平静。 众人悄悄的走出屋子,关上房门,脸上都显出了喜悦之色。用餐结束后,念苍生照旧把饭装好,送给屋里的雪菲和唐翔。雪菲接过饭菜对念苍生微微一笑表示谢意,念苍生也笑道:“你笑起来的样子真迷人。”雪菲脸一下子红了,赶忙走进了屋里,而念苍生还在门外开心的轻笑。 一天后,唐翔的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与大家一同在大厅中吃着晚饭。很久没有在一起吃饭,今天大家的话都变得有些多了,饭在不知不觉间吃完,酒也很快就喝尽,但长时间的谈话此刻才开始进入要点。 念苍生放下手中的碗筷道:“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我想应该是我回峨眉的时候了。”话一出口,众人面色都凝重了起来,想起四天前所发生的事情,心里出现了莫名的恐惧。陆莺莺心中一痛,苍月的影子不断在她眼前闪过,可她面上依然平静如常淡淡道:“是该走了,这几天由于唐公子的伤没有痊愈,所以我们才留下来照顾。现在唐公子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而大家也都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 唐翔不好意思道:“对不起,让大家为我费心。为了感谢大家多天来对我照顾,这顿饭我请客。” 空问高兴道:“那就太好了,你请客的话我可要多喝几杯。小二,再上几壶酒来。” 雪菲见念苍生和陆莺莺都说要走,虽然与他们相处不过短短数天,可却是同生死共患难的生死之交。生死之交要分别,难免伤心,但她不希望气氛过于悲伤,因此笑道:“这次分别不知何时还能再见,今日就让我们好好的喝一次,不醉就不准走。”果然大家都高兴的喝着上上来的一壶壶酒,开心的谈笑,把不开心的事丢到了九霄云外。 月光明亮,酒宴已散,众人收好行装离开了夜间安静的小镇。唯独唐翔和雪菲还留在这里,因为今晚喝醉的只有雪菲一人而已。 蜀山镇同样的繁华热闹,没有因为那一场大战使其变得衰败,一切都同原来毫无差别。 此时唐翔和雪菲就走在大街上,当然,他们没有以本来面目出现,而是带着两具人皮面具。二人走过了一线天地,这里的尸山、血河已经被清理干净,就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他们没有停留片刻,继续向目的前进。 唐家堡没有金碧辉煌、宏伟壮观,但它占地之广,却是天下少有。这么大的唐家堡异常安静,给人一种恐怖之感。他们来到唐家堡,并没有从大门进去,他们担心这里已被魔教占领,所以他们跃墙而入。里面的景象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变化,二人心里稍稍平静了些。不过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唐翔立刻拉住雪菲的手,身形一闪,躲到了一株大树之后。不一会儿,一组巡逻侍卫走过。唐翔暗中叹道:“幸亏是这些人,若是一个高手,我们就惨了。”不该想那么多,唐翔等侍卫走远,带着雪菲向议会堂奔去。 他在唐家堡生活了十九年,对这里的侍卫部署、地形位置分外熟悉,轻松的就道了议会堂。议会堂外没有看守,这是唐门中人的习惯,有人在里面,门外就不会有人看守。唐翔和雪菲走到门口,听到里面有人声传出,但听不清说些什么不过却能辨别出说话的人是谁。听到这个声音,唐翔差点就想破门而入,可被雪菲拉住才没有冲进去。雪菲在唐翔耳边说了几句,唐翔微一点头,身形纵起,跃上了房顶,落地时没有发出半点响声,雪菲也一起跟了上去。她的武功不怎样,可轻功是真的很好。 唐翔在这一方面根本不能与她相比,见她脚尖轻点,身形便如鹅毛一般被一阵微风吹起,在空中身形就如一片片飞舞的雪花,晶莹通透,光芒耀眼,落地时正是如片落叶飘落。唐翔没有看她施展优美脱俗的轻功,他的心所想的是另一件重要的事,况且她的轻功他不知看过了多少遍,又怎会在乎少看这一遍。雪菲见自己如此美丽的轻功身法被他忽视,不觉有点点失望,因为以前他把她的轻功看做是仙女的舞蹈,每次都看的痴痴的。她走到唐翔身边蹲下,这是唐翔刚好把房顶的一块瓦移动了一寸,里面的光线透了出来,声音也随之而来。 里面的一切没有变化,还是九把椅子,一把在最里面,其他整齐的排列左右两侧,唯一不同的是坐在上面的人太多都已换了。很多位子上的人唐翔都不认识,可仍然有三个人是他非常熟悉的。 一个是坐在最里面堡主位置上的人,他不是唐翔的爷爷,爷爷是不会如此年青的。青年脸上堆满了笑容,看着青年的笑容,唐翔恨不得冲过去把他的脸撕裂,怒火从胸口传遍全身,眼睛都似冒出火来。不用说,那人肯定是唐青。另两人在唐青右手边的两个位子坐下,正是四大长老的唐秋、唐冬两兄弟。唐翔看见这两人,心里不禁有些心痛。当年四大长老与唐俊毅亲如兄弟,如今堡主换人,他们怎么还留在这里。然而,这不是重要的原因,换堡主是正常的事,他们要留下来跟随新堡主也没有什么,可如果这位新堡主是用不正当的手段来获得堡主之位就不同了。 只听唐青道:“我命二位长老做的事,做好了吗? ”唐秋起身答道:“属下已照堡主所说的做了,但是有很多人都追随唐俊毅,不愿承认新堡主。”唐翔听了不但痛心,也更加愤怒,唐秋竟然直呼原堡主的姓名。 唐青道:“二位长老,今年多少岁了?” 唐秋不知他为何如此问,不过还是道:“属下二人,今年66岁。” 唐青道:“66岁了,你们在唐家堡该有40年了吧!你们为唐家堡做了不少大大小小的事,而唐家堡却没有给与你们什么,还令两位兄长丧生,唐家堡实在是对不起二位长老。” 唐秋、唐冬都是一惊,慌忙跪下道:“能为唐家堡尽力,属下等死而无憾,堡主不必难过。” 唐青摇了摇头道:“二位的心,我已知道。二老年岁已高,又没有娶妻生子,万一二位又出事,使几位无后,我就万是不该了。二老还是好好的休息一下,我会命人给二老黄金五千两,珠宝万件,和一栋豪宅,让二老以享天年,舒舒服服的过完后半生。”二位长老满头大汗道:“我等定会做好每一件事,望堡主收回成命。”唐青笑道:“二位尽忠职守,令我非常感动。请二位放心,我定会找两个非常有能力的人来接替二位的职务。你们就放心的去休养吧!”二人一时无话可说,只能道:“谢堡主。”唐青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二位可以先退下了。” 等他们退了出去,右手边第二个位子的年轻人道:“为何放他们走?” 唐青道:“有些人没必要杀。” 年轻人道:“你不杀他们,他们可不会感激,也依然要复仇。” 唐青道:“他要复仇就去复仇,跟我有什么关系。” 年轻人道:“没关系吗?杀害唐春、唐夏你应该有参与吧?” 唐青道:“是有参与。”年轻人道:“那你还说没关系。” 唐青道:“你认为他们知道这件事?” 年轻人道:“难道他们不知道?如果他们不知道,就该和唐俊毅一样关在火牢里。” 唐青道:“可能是他们贪生怕死,所以投降。” 年轻人道:“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他们的性格。若真像你所说,他们贪生怕死,就不该坐到长老的位子上,何况他们刚才是并不想离开的。你给了他们那么多好处,真是贪生怕死的人又怎会拒绝?” 唐青道:“就算你说的对,他们留下来是为了杀我,可我现在不是把他们轰出去了?” 年轻人道:“他们离开这里你觉得就已经安全了?” 唐青道:“我没有觉得安全。”年轻人道:“既然如此,就该杀了他们。” 唐青道:“你说的非常对,不过我总不能在这里杀了他们。现在他们还是唐门长老,我身为堡主岂会杀害自己的下属。只要他们不再是长老,杀了他们也不会有人能说什么了。如果有人说,那就告诉天下所有人,他们背叛了唐门。” 唐翔听着又是愤怒又是内疚。愤怒不用说也该知道,内疚大概是认为自己错怪了二位长老。他来这里本是为了找他爷爷唐俊毅,这时可以说已达到了目的,再听下去也没有意义,而且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所以他跃下房顶朝两位长老的房间飞去,雪菲本想听下去,可看见唐翔离开了,也只好跟着走。 议会厅中的对话没有因为两人的离开而结束。唐青看着年轻人突然道:“走了两个长老,一时我还找不到人选来接替他们,他们没有做的事就只好交给你了。” 年轻人道:“你是命令我?” 唐青道:“怎么会?八魔中的痴魔我怎么敢命令?我不过是让你做你喜欢的事。” 痴魔道:“哦?我喜欢做的事你知道?” 唐青道:“天下不知道你喜欢做什么事的人只怕没几个。” 痴魔道:“我有那么出名吗?” 唐青道:“无血不欢,嗜血如痴。我想没有几个人没听说过。” 痴魔道:“你要我去杀了那些不投降的人?” 唐青道:“对。” 痴魔道:“也包括……” 唐青知道他要说谁道:“是,包括他。” 痴魔笑了,却笑得很奇怪。他发现狂魔说的话几乎都是对的,“唐青这种人天下很少,因为他的无情超过了所有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他不会在乎任何人,包括他唯一的亲人。”这是狂魔说过的话,现在想想,这话说的真对。 不大不小的房间内,陈设净值,阳光自窗外照射进来,使得明亮的玉器更加的明亮,整间屋子都变得分外耀眼。 屋内的四人相视而站,没有动作,没有说话,眼中也看不出有着什么感情。这样子持续了一顿饭的时分,唐翔率先打破了寂静道:“两位长老都还好吗?”两位长老都笑了,笑的很大声,很开心,笑得差不多连眼泪都要笑出来了。唐翔怔住了,他不觉得他说的话很好笑,于是又道:“长老还好吗?”唐秋、唐冬看了他一眼,笑得更厉害了。 笑总是件好事,一个人笑,总比一个人哭要好得多。可这也有一个限度,超过了这个限度就要发生质变,好事也要变为坏事。唐秋、唐冬的笑显然超过了限度。 唐翔和雪菲听的有点心烦了,还好此刻长老们总算是止住了笑声。唐秋抚住自己的胸,生怕又笑出来,缓缓的道:“唐翔,你怎么会问那么愚蠢的问题?” 唐翔压下心中的烦躁道:“这问题愚蠢吗?” 唐秋道:“你比我们知道的多,对不对?” 唐翔沉默。沉默的意思通常都是默认。唐秋看着他,见他不说话就道:“既然知道的多,就没有必要问我们这个问题。你可知道一个没有背叛的人,却偏偏被人叫做叛徒的感觉?” 唐翔摇头,他能理解他们的痛苦,但仍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笑。 唐秋知道他不会明白,所以道:“那种感受其实也不算什么,只不过会让你觉得很好笑罢了。” 笑,好笑,被人叫做叛徒会好笑吗?若是换了别人可能连哭都哭不出来了,怎么会笑。不会笑也不会哭的人还有的救,因为他们所积压的痛苦还没有令他们崩溃,他们还可以忍受住。会哭的人不需要救他也会自己好的,因为泪水就是他们积压已久的痛苦,痛苦都流了出来,还会有什么事。只会笑的人就太麻烦了,你即使想救他,他也不一定能被救出来,因为这种人的痛苦早已超过了他的忍受能力,所以他把痛苦换做了笑,然而笑与哭不同,哭能带出痛苦,笑却反会把痛苦往新的最深处挤压,使它永远的埋在心里。 终于,唐翔明白他们为什么会笑,为什么会说他的问题愚蠢了。他们不能把心中的秘密说出来,只好用笑声来代替,笑声就是最好的回答,它体现出了他们二人的无奈和痛苦,这不算是最好的回答吗?而这时候你又问了他们一个同样的问题,岂不是很愚蠢? 唐秋又笑了,这一次真的笑的很开心,他开心的道:“看来你明白了。” 唐翔道:“是,非常明白。” 唐秋道:“你该可以说你来的目的了,你绝不会为了来问我一个愚蠢的问题,而踏入对你来说最危险的地方。” 唐翔道:“让你做四大长老真是没有错。你说的对,我来找你是有两个原因。” 唐秋道:“哪两个?” 唐翔道:“一,是来告诉你们要小心唐青那混蛋,他并不是真希望你们去颐养天年,只不过想把你们赶出唐家堡再下手杀了你们。” 唐秋道:“我们早已猜到,不过还是谢谢你来告诉我们。第二个原因是什么?” 唐翔的脸变得严肃起来道:“我希望你们帮我救出爷爷。” 唐秋道:“我很想帮你,可我现在还不能死,我还要去报仇。你知不知道火牢那里有多少守卫,那些守卫又有多强?像我们这种人去几个就死几个。” 唐翔道:“被人叫做叛徒的痛苦还比不上死吗?” 唐秋、唐冬低头不语。唐翔又道:“我知道你们肯定有办法进去火牢且好好的把人救出来。”他们当然有办法,他们本来是负责劝降的,要进出火牢比做什么都容易,虽然他们马上就要离开,但至少今天他们还是唐门长老,而且也不会有几个人知道他们要离开。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逝去年华的武侠》正文 第五节 刀魔 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声,月光透过叶子间的间隙,刚好铺满了林中的小道,四人的影子因此被拉得很长。小道的尽头是一幢石屋,看上去并不太宏伟,而其顶端似是有火焰燃烧,屋顶上有火焰不奇怪,奇怪的是火焰颜色是白色,在黑幕中格外显眼,白色的火焰也不奇怪,奇怪的是火焰竟然组成了两个字,字体比将来书法大师王羲之写的还要好,这些也都不奇怪,奇怪的是字在风中不动如山。雪菲看着火焰,身体不自觉的颤抖起来,一把抓住了唐翔的胳膊。唐翔看了看她,眼中有了笑意。不是愉快的笑意,而是好笑的笑意,因为他自己也是第一次来,也同样的害怕,她抓住自己又有什么用? 石屋越来越近,屋顶上“火牢”两字也就越来越刺眼。雪菲的眼睛差不多睁不开了,幸亏他们走进了石屋,石屋门边的六个看守像石像一般一动不动,定定的看着他们走了进去。 进去后的唐翔和雪菲倒真是大吃一惊,火牢从外面看上去并不太大,可以说是和一间普通的屋子差不多,一点也不像是一个监牢,而到了里面,火牢竟然异常的幽深,深的看不出究竟有多深,静的可以听到一滴水落地的声音。里面幽深却不黑暗,不应该说不黑暗,应该说这里根本不会黑暗。因为里面一切都是白的,白的令人炫目,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制成的墙壁,屋顶、地面透出了白光,白光的来源是奇异的白色火焰,火焰终年不熄,但不能融化材料,这种材料似乎具有隔热能力,身处其中一点也不觉得热,还感到很温暖。这里也不像监牢,倒是像通往天堂的通道。大家不要认为这条道路是非常舒适的,通往天堂的路也同样是通向死亡,只不过比通向地狱的路好些,让人不那么恐惧罢了。越是平坦的路,所隐藏的杀机也就越危险。 他们走了很长时间都没有走到尽头,他绕过了多少弯道却不知还有多少弯道在等他们。这就仿佛是一条走不完的路,除非你死去,否则永远不能离开这里。又过了与刚才差不多长的时间和弯道,走了至少八九里的路,总算停了下来。前面仍有路,两边没有像门的地方,唐翔不解的问:“为什么停下来?” 唐秋没有直接回答他,反道:“你看见了多少人?” 唐翔道:“每个转弯处有四个人。” 唐秋道:“你有没有数错?” 唐翔没有回答,回答的是唐冬:“他数的很正确。”雪菲道:“这么说有100个人在这里?”唐冬道:“错,是106个。”雪菲这才想到大门口还有6个守卫,他们现在只有4人,连对方的零头都没到,这样根本没有胜算,而他们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唐秋看着唐翔等他说话,不单他一个,所有人都在等他。这种时候,他想不说话都不行,他说道:“长老是要我知难而退?” 唐秋道:“你去无疑是以卵击石,又何必去。再说了,留得青山……” 他的话被唐翔打断了:“我有几件事想问你。” 唐秋只好收回刚才的话道:“你要问什么?” 唐翔道:“这些守卫是否知道你们不再是长老?” 唐秋道:“我想大概不知道。”唐翔道:“何以见得?” 唐秋道:“长老不是一个普通的职位,要想更换长老就必定要召开集体会议,由门人选出新的长老,老的长老才正式退位,也只有那天才会宣布换长老这个决定。” 唐翔道:“这么说你现在还是长老,还可以管这件事?” 唐秋道:“至少今天还可以。”唐翔笑得很开心,没人知道他为什么笑,因为别人根本笑不出来,至少在这个时候。 雪菲忍不住问他:“你笑什么?” 唐翔笑着看了看她道:“爷爷可以救出来难道不值得开心?” 雪菲惊道:“你有什么办法?” 唐翔道:“办法不是我有,而是秋长老和冬长老。” 两位长老当然比雪菲更惊讶道:“什么?” 唐翔悠悠的道:“你们还是长老,要带一个犯人出去让堡主见一见,应该不是问题吧?” 唐秋听了却苦笑道:“我们可以带他出去,可需要堡主的令牌。” 唐翔道:“什么样的令牌?” 唐秋没有说话,他呆住了,不仅他呆了,所有人都呆了,他们紧盯着唐翔右手上一金光闪闪的物体,脸上的表情仿佛看到了一个人瞬间吃掉了一整头大象,他们不想去相信却又不能不信。唐翔手中的物体是一块纯金铸成的长方形的牌,上面刻着个大大的唐字,在这白色的空间中散发着强烈的金光。这样的令牌其实很好伪造,只要有足够的黄金就可以了,一个门派的重要令牌岂会如此简单,其中必定另有玄机。像唐门这种以用毒出名的门派,在自己的令牌上不免加了些奇毒。 奇毒是什么?奇怪的毒,不毒外人,专毒自己人的毒就可以成为奇毒。堡主令牌上的毒也正是这种毒。自己门派的令牌若是把自己门派的门人毒死,那么这个门派肯定早就灭亡。唐门在江湖中已有百年的历史,就说明令牌上的毒不能毒死人,但可以作为防伪用。 唐秋接过了令牌,一股奇寒之气冲入了体内,使他打了个寒颤。他的目光越来越惊讶,最后叹了口气道:“想不到这令牌是真的。” 唐冬以为自己听错了问道:“三哥你说什么?” 唐秋没说话,却把令牌丢给了他。接住令牌后的他,脸色顿时变的苍白,似是刚从冰窖中出来一般。 唐翔望着他们的脸色淡淡道:“其实没什么好吃惊的,创造唐门的祖先本来就制造了两块相同的金牌,一块交给了他的儿子,另一块交给了他的妻子。这两块牌本来各有用处,儿子的那一块是兵令,妻子的那一块是政令。等到祖先去世,他的儿子成为了堡主后,妻子的政令就很少使用了,随之而来的是兵令渐渐代替了政令,到了百年后就很少有人知道有两块令牌了。” 唐秋道:“谁给你的令牌?” 唐翔道:“我父亲。现在可以去找爷爷并救他出来了吧?”很少说话的唐冬忽然抢着道: “可以。有了这令牌,想做什么都可以。”说完话,唐冬向右面的墙上一推,透着白光的墙竟陷了进去,显出了一条暗道。暗道里自然没有白色的火焰,走了不到十米,转过个弯,就有一道石门,石门被推开,眼前出现的东西让唐翔雪菲惊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他们本来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不论唐俊毅收到什么酷刑,被折磨成什么模样,他们都不应该这样吃惊。可当一个人看到与他们想象完全相反的时候,不吃惊就真是怪事了。 里面与外面不同,外面是白色的,而里面是彩色的,外面是通向天堂的道路,里面就是天堂。四人走进了天堂,一阵爽朗的清风吹来,夹带着清新,淡雅的植物的原始气息,在这里就如与自然融为了一体。这里没有凡间的繁杂,却有凡间的恬静;这里没有凡间的痛苦,却有凡间的愉快;这里没有凡间的恨,只有凡间的爱。到了这里就没有几个人想离开,它正如梦境一般,甚至比梦境还美妙,比仙境还奇妙。梦境的美妙不受你的控制,明明是个美梦,转瞬间就变成了恶梦;仙境奇妙,超凡脱俗,可少了一些凡间的情。这里不同,它是个完美的世界,把梦境、仙境的优点集于一身,克服了他们的缺点,只要是想要的,它就可以给你,你不想要的,它绝对不会给你。这样一个世界有谁想要离开,但世上偏偏有这么一个人不愿呆在这里。 天堂里有一个人,一个不是仙人的老人,老人头发花白,眼中却精芒暴盛,手掌骨瘦如柴,掌心呈紫黑色,想来定是练了一门极为阴毒的掌法。老人躺在张非常舒适的大床上,像是已熟睡,有人走了进来也没有什么反应。 唐翔见到了老人便闪电般的飞了过去,停在老人的床边道:“爷爷。”唐俊毅顿时坐了起来,眼光扫射过所有人,最后留在了唐翔身上,目光平淡似是早已知道他们会来一样。他看了唐翔大约一炷香时间道:“快走吧。” 唐翔不明白道:“怎么走?” 唐俊毅道:“用腿走。”话说完,人已立起,向天堂的大门走去。众人看着他走了出去,也就跟了出去。这时他们发现他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唐翔雪菲脸色疑惑,满肚子的疑问却没有问出,只因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五人很快回到了白色通道内,往出口走去,走出白墙时,白墙又变成了原样,一点也看不出它是一道门户。在他们走出百米后,每距一米处就在墙上出现一丝缝隙,缝隙内闪烁金属光泽,赫然是一支支已上强弩的箭支,箭头纷纷瞄准五人,当令声响后,数百只利箭便会把他们射成蜂窝,那时候他们却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在弩将放未放之际,一黑影不知从什么地方飘进了道中,弩兵一见此人立刻将弩放下,退了回去,通道恢复了原貌,不露丝毫杀机。 五人有了金牌,在唐家堡通行无阻,转眼间就到了堡外。这一切都太轻松,太容易,使得唐俊毅的心忐忑不安,认为这不像想象中那么简单,多年经验告诉他,现在越容易,等一下发生的事就越困难。 离唐家堡很远了,唐翔才松了口气,总算可以把所有不明白的问题说出来道:“爷爷,火牢究竟是什么地方?” 唐俊毅道:“你说是什么地方?” 唐翔道:“什么地方都可能是,就是不可能是监牢。” 唐俊毅道:“如何这样说?” 唐翔道:“因为那地方根本就是天堂。” 唐俊毅道:“没错。它确实是个天堂。那里几乎是完美的世界,一个人能生活在那个世界里,应该满足了。天下美好的事物、景物,它都融于其中,什么也都不缺,什么也都不多,到了那里就没有人会想离开,正如牢笼一般把所有人都困于其中。这也正是为什么叫火牢的原因。” 唐翔不明白道:“为什么?” 唐俊毅道:“人类正因为发现并制造出了火,才发展到今日。若是人世间突然没有了火,你认为会怎样?” 唐翔想都不想脱口道:“生不如死。”这就像现在如果没有电的生活,要世人如何生存下去,这种事是不敢想也不能想的。 唐俊毅道:“不仅是生不如死,当你经历过后,你才会理解这种感受。那种痛苦不是一句话就能说清的。” 唐翔道:“我还是不明白。” 唐俊毅道:“好的事物很容易令人接受,当你接受了它,渐渐不能离开它时,它却又要舍你而去,那还不如不要接受它的好!” 唐翔道:“爷爷说的话我能了解,可不知这与火牢有什么联系?” 唐俊毅道:“能困住人的地方就成为牢,而这监牢又像火一般让人不忍离去,所以称为火牢。唐家堡的监牢不单只有火牢,还有一个水牢。火牢使你充满幸福,水牢就如水一样将火熄灭,把幸福捏碎。世界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得到幸福后,幸福又像流水那样从人类手掌间流过,无法留住。我能离开火牢,只因我还没有完全的接受它,不过也差不多了。若你们再晚来一两天,我就可能不会跟你们走了。”说到这里,眼中闪过了庆幸的目光。唐翔等人也已知道火牢并不是天堂而是地狱的大门,踏进去永世都不能拔出。虽然这个地狱不是用残酷的刑法来蹂躏自己的身体,但这种方法造成的伤害远远超过任何一种酷刑,同样也超过普通的精神折磨。唐翔这才意识到自己家族的手段是如此的恐怖,使他对家族的崇敬转成了淡淡的悲伤。 说话间,五人已离开了蜀山镇,走入了镇外的树林。灌木丛生,虽是秋日,仍然碧绿如茵。秋风拂面吹过,带来了丝丝寒意,以唐俊毅的身体和深厚内力竟也不住一震。他这一震自不是他不受寒气所侵导致,而是他感到了一股强烈的杀气,将他团团包住。其他人显然也有所感,停止步履,朝十丈外的树缝望去,果见那里有点奇特的光亮。 一人缓步从林中走出,这人走得并不快,岂知一步跨出竟达九丈有余,瞬间来到了五人面前。光亮正是来自他的眼中。 一张英俊的绝无瑕疵的脸庞里,嵌着一双比黑海洋里闪闪发光的宝石还明亮的眼睛,冷冷的扫过众人道:“在下已在此恭候多时了。”话声柔和的不带丝毫敌意,全身散发出的杀气却更加浓烈。众人不由心跳猛的加速。 唐翔看清对方面貌,发现正是清晨议会堂中的年青人,心跳稍松,暗想:“这人不过是唐青的手下,也不过是垃圾。” 痴魔见唐翔轻蔑的眼神斜睨他,不怒反笑道:“唐俊毅不愧为唐门之主,竟已猜到我的身份。”听他这一说,目光移往唐俊毅,赫见他面无血色,似乎非常恐惧。 唐翔从未见过这样的唐俊毅,知道自己可能是低估了对手,低声问道:“他是谁?” 唐俊毅犹豫道:“他……是痴魔,夏——无——魂。” 唐翔动容道:“什么?他就是人称刀下无魂的夏无魂?” 夏无魂轻笑道:“正是在下,不知唐兄弟为何如此一问?” 唐翔道:“我是用刀之人,没听过夏无魂这名字就根本不懂何为刀道。在我想象中,你应是正义之士,不料你竟是痴魔。” 夏无魂哈哈大笑,笑声不大却能令听者耳鼓发麻。 笑声倏止,眼中精芒暴闪,无形的压力向五人压去,五人皆感胸闷难当,体内真气怠滞,呼吸不顺,明白他要出手了。压力无减,却听他道:“你们认为今日能否活着离开?” 唐翔道:“我们能从唐家堡出来,自然能从你身体上踏过去。你不要太过自大,低估了别人高估了自己,我们五人可并不简单。” 夏无魂又笑道:“你不会数数啊!明明只有三个人,却非要说有五个人,可笑,可笑。”他笑得手都按在了腹上,唐翔则一脸错愕,不明他话中玄机。夏无魂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更觉好笑,但还是忍住笑道:“你真以为你那块烂牌子就能让你们轻松容易、不费力气的走出唐家堡?” 唐翔道:“不这样,还有别的理由吗?” 夏无魂道:“你还真是天真的可以。真叫我都不能不佩服你。若不是我要亲手杀你们,你们能离开唐家堡就是怪事了。且你们现在已经是死尸了。你以为唐家堡的守卫没有发现你?其实当你进入唐家堡的前一刻,就有人告诉我们你的行踪,你在议会堂听到的话,不过是要你去就唐俊毅,再把你的性命留下。你身后的那两位长老也不是唐秋、唐冬,只是体型相貌相似的两人画了一点点装而已,不想却能骗过你们三人。唐兄弟,现在我们是三对三,公平的紧啊!你还有本事活着离开吗?”唐翔背脊发凉,说不出话来。 一直不说话的唐俊毅道:“他们两人被你杀了?” 夏无魂道:“不仅是他们,连唐春也是被我一招击毙。” 雪菲听着他们的对话,心中惊诧难以言喻,脸上无半分血色,想起两个假长老在自己身后,正要跃走时听见夏无魂又道:“唐前辈莫要冲动,你的对手并不是我,是后面的两位仁兄。”雪菲回头望向唐俊毅,见他后背挺立,手指微张,枯瘦的指节“咯咯”的响,显是运起唐门五毒功,眼中精光灼灼,进入全神的战斗状态。后面两人等夏无魂说完,立刻起身恶狼般扑向唐俊毅,神态眼神与刚才简直判若两人。 唐俊毅似是身后长了眼睛。二人身形刚动,他也同时跃起,三人一纵一跃没入黑暗中,只留下其他三人站于原地。 夏无魂的目光移到了看着唐俊毅离去方向的雪菲身上,她清秀绝俗的面容深深吸引了夏无魂,唐翔看到夏无魂看着雪菲时如痴如醉的面容,心中不觉升起一股怒火,使他的血液沸腾起来,内力运转,做好应战的准备。雪菲渐渐回头,目光迎上了夏无魂,她没有立刻避开他闪着光辉的目光,她从他的眼中看不到一丝淫念,只有兴奋和盼望。 夏无魂和唐翔心中所想的并不相同。唐翔想的自然是一些淫秽的事,夏无魂想的却是:“如此美女,体内的血定会大不相同,在她首与身分离的瞬间,喷洒出的鲜血必会成灿烂不可房屋的天下奇景。”不同的想法造成了不同的心境,战斗中心境的差别往往关系到生死成败。 夏无魂忽然诡异的一笑道:“唐兄弟是用刀的吧。” 唐翔道:“是用刀的怎样?” 夏无魂道:“不过,唐兄弟现在身上好像没有刀,这样唐兄弟的武功就会不能发挥至极致,我俩这一战岂不无趣?” 唐翔道:“废话少说,我无刀照样胜你。” 夏无魂道:“好,唐兄弟口气真不小。不如你我打赌,我把我的刀借你,你若在接我五招后还有一口气在,便算我输,你们想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说话间右袖中竟滑出一把薄如蝉翼、长五尺的羽鹤刀。刀没有任何异处,可唐翔却看得眼睛发直。 夏无魂见他知道此刀道:“唐兄弟眼光不错,这把刀正是由当年炎帝随身仙鹤所幻化形成,名唤‘炎鹤’,位列天神兵之流。” 天下兵器分为四类:天神兵、魔兵、妖兵、地神兵。天神兵一般是天界大神的兵器,在他们死后,元神融入武器之中,使其具有通灵之气,兵器本身威力成倍的增强。魔兵则是在盘古开天地时,所产生的一口浊气,浊气经过数亿年的衍变,形成第一个敢与天神对抗的魔,他就是天魔,魔族的首祖,天魔死后元神被分为十粒,飞散道世界各地寻找邪力、恶念,从而化成魔兵。妖兵就是千年修炼成妖的妖,以自身的某一部位转化为兵器。地神兵自然是由一代代铸造大师寻找天灵地精之铁,加入自身精心的打造,注入活气,使得兵器具有灵力。念苍生的没神剑就是用天下之忧三颗的龙精石铸成,乃当今天下第一铸造师马弈星的成名之作,其威力如何难以估计,这时所以看不出什么,是因为它还没有找到真正配做它主人的剑士,就不能与念苍生心意相通,威力大大减弱。神兵的本身力量就已极大,即使不能与兵器心意相通,所发出的能量也不可小视。现在夏无魂把神兵炎鹤拿给了唐翔,说明他过分的自大,太小视对手。开始他俩的功力确实相差很大,可让刀后,功力的差距被神兵拉近,唐翔也有了杀死他的可能性。照理说,以夏无魂的聪明,绝不会做不利于自己的事,他这么做,不是有了一定的把握,就是有其他的目的。 夏无魂抛出神刀,刀尖入地,深浅恰能使炎鹤直立,距离唐翔不过三寸,他伸手便可取到。要知道天神兵何等锋利,一个不懂武功的三四岁小孩,用它轻轻刺地,至少也可入地一尺。夏无魂抛出的刀竟只入地数寸,可以看出他已可以控制神兵的力量,与其心心相连。 唐翔不管对方是否别有目的,见梦寐以求的神刀就在眼前,伸手将刀拔出。刀一入手,一股力劲传入,令他全身一震,顿感一身似有用不完的力量,手中神刀丝毫没有重量,轻若无物。兴奋之下举刀一挥,刀气立刻弥漫方圆一丈的空间内,一些树枝抵受不住凌烈的刀气应声而断,就连运气相抗的雪菲也仍感受到割体之痛。夏无魂见状高深莫测的一笑道:“唐兄弟,不如我再让你一点,五招内,我既不用双手也不用双脚,五招后你若还能站着就算我输,任你宰杀。”唐翔见他如此轻视自己,心中怒火中烧,刀式展开,向满脸自信的夏无魂劈去。 刀气强烈旋转,四周尘土飞扬,笼罩了中心的两人,雪菲再也抵挡不住割体生疼的刀气,身形一摇,退出数丈,脱离刀气所能达到的地方。雪菲的内功虽不算好,但也可进入二流高手之列,她都挡不住的气劲,足见唐翔的刀气已达一流高手之流。 刀未到,劲先到,夏无魂也觉劲气之强实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这一点点的惊讶并不能影响到夏无魂,他还是一样的富有自信。真气自体内放出,组成护体真气,把刀劲尽数挡于体外,守得滴水不漏。此时刀已到,神刀之力果是不同凡响,轻易突破了夏无魂的护体真气,万千刀影出现在其眼前,刀芒封住了他的全部退路。夏无魂淡定从容,身体微向后仰,对劈头而来的刀影视而不见。当刀影离他半寸时,万千刀影消化于无形,合为一柄神刀,自左到右横斩其腰部,招式变幻奇特达至极致,风声大作,显然已经使出了自己毕生的功力和自己最精粹的刀式。唐翔得炎鹤之助,功力何止提高了数倍,瞬间达到了能与夏无魂一较高下的好手,可惜他用的是刀,夏无魂可称得上是刀界的一代宗师,在他面前无论多精妙的刀招使出,他都可以很轻松的破解,何况唐翔只是年青一辈中刀法最强的高手,在真正的刀道宗师前,他的招式根本不值一提。以夏无魂的眼神,他的手才一动就已知道他要做什么,破解之法早已了然于胸。他身形后仰,延长了刀锋触及身体的时间,虽只有很短的时间,却已足够凝聚起全身的真气,并把它移往腰部。“砰”!由声音便可听出夏无魂的内力是多么雄浑,竟能硬接注有唐翔全身真气的炎鹤。 神兵与劲气相接,唐翔只感浑身一颤,一股真气沿刀身而上,涌入他的奇经八脉,体内内息翻腾,气血狂奔,一阵腥气冲入喉头,他强忍着才没有让鲜血冲出,可嘴还是沁出了血丝。收摄心神,定一看,发现夏无魂依然站立原地没有动分毫,脸上神情平静如昔,眼瞳仍是那么明亮。唐翔心中泛起了一种特别的感觉,像是所有的力量都反击到自己身上。唐翔刀身舞动,转动身形,如龙卷风般带起无比狂风,刀气再起,与狂风相伴,比先前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嗖嗖”声响,夏无魂长衫似疯狂的舞动,使他山岳的身体不禁摇了摇。刀风刀气阔达两丈之广,范围之内如死神降临,万物顿时变为尘埃。这一刀具有自然之力,并且夹杂着天神之威,人力如何能与自然相抗,能与天神相比。在此刀下,不论是谁都应有死无生,换了别人自是这种结果,而夏无魂不同,他是魔,痴魔,天下也唯有魔会与自然抗衡,敢与天神相拼。 唐翔形成的龙卷风猛烈的袭击夏无魂,他不慌不忙内力涌出,劲贯全身和唐翔同样的转动,造出了相同的龙卷风,虽缺少兵器,但他的真气已经弥补了不足。以两道龙卷风为中心,一阵强的不容抵挡的引力发出,四周不少物体已随之而去,雪菲现在又退出了数丈,仍然感到身体被龙卷风吸引着,一步步向中心移去。 龙卷风终于撞在了一起,天地在这一瞬间似是逆转过来,河水也为之倒流,周身空气顿时被抽空,让人感到窒息,世界变为一片混沌,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分不清。 风停云散,一切重归宁静,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夏无魂倒转身体落叶般落回原地,还是那么的从容。另一方的唐翔就没有那么好过了,断线风筝随风而去,强压下的腥血破口而出,耳眼鼻也都有血迹,坠落十余丈外。雪菲出奇的没有惊叫,没有冲过去,她呆呆的站在那里,还没有从刚才的事恢复过来,足见刚才的一幕惊心动魄,摄人心魂。等她清醒过来时,唐翔夏无魂又已缠在了一起。 经过两次相击,唐翔发现他每次加力攻击都会受到更强大的反作用力,隐约明白自己落入了一个圈套,可又说不清是什么圈套。现在他知道对方并没有自大或小看自己,因为自己所用的招数皆在对方计划当中,若与对方拼内力更是找死,五招内确实可以置自己于死地。即使这样,唐翔还是没有放弃试一试,刀式展动,经过两次的教训,不敢再与对方硬拼,改为诱敌为主,攻敌为辅,反正五招过后,自己没倒下就赢了,这对自己是非常有利的。 唐翔的内伤已相当严重,本该静坐疗伤的他正挥洒着自己的生命与敌人相拼,用生命的力量来保持自己的战斗力。又是两招结束,唐翔的战术相当成功,虽然自己没能伤到对方,但使对方也没有伤到自己,只要再有一招就可以赢了。 唐翔刀势回旋,斜削对方左肩,夏无魂迎肩而上,想迫唐翔硬拼,谁知刀势一顿,凝在半空没有再做寸进,然后神刀倏然消失,本是斜削左肩的,竟从相反方向攻来,这一下变化奇快,普通人绝不能挡,而夏无魂就像早已知道此招变化,腰向左扭,脚尖点地,身子离地飞起,刀锋自右肋下险险擦过。对于夏无魂能避开这刀,唐翔并不感到吃惊,只因前两刀他也是很轻松的就躲开了。三刀唐翔都用出了全力,他把自己从四岁开始所学的刀法和不断积累的经验综合了起来,使出了这三刀,但面对夏无魂,他发觉自己就像小孩一样,什么都做不了,到了这时他才明白自己距真正的刀道实在是遥不可及,同时他也有些开心,五刀已过自己没有倒下,这一战是自己赢了,忽然异变突起,身在半空中的夏无魂竟又向唐翔撞来,他的去势原该向前,加上身处空中无处借力,去势不应改变才是,却偏偏倒撞过来。 唐翔正在庆幸自己胜利,背后风声袭来,等反应到危险时,夏无魂背部一曲,正中唐翔后心。血箭一般从口中激射而出,滚地葫芦般滚出了二十多丈,到了雪菲脚边,雪菲欣喜的笑容凝固,失声扑到了唐翔身上,泪水随之流下。 只见唐翔七孔流血,面貌狰狞恐怖,雪菲不由吓得花容失色。中招后,唐翔手中的炎鹤脱手飞出,不知不觉间回到夏无魂手中,他走到唐翔五步外道:“不多不少刚好五招。”唐翔有气无力想说话都不行,还好雪菲代他道:“你想怎样!”话声冰冷的可以把周围的空气冻结,夏无魂一惊,笑道:“怎么,你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要叫女人代答?”雪菲眼中怒火一闪,跃身而上,中指两指齐伸,直插夏无魂比宝石还明亮的一对眼睛,速度疾若电闪。夏无魂右脚后退半步,以之为圆心向左转动,右手抬起刀柄点往雪菲纤掌,雪菲全力出招有进无退,此时变招已经来不及了。被点中出一股强猛无伦的气劲传来,立时封住雪菲全身各大要穴,四肢无力,身体一软,倒进夏无魂怀中。 夏无魂温柔的拭去雪菲的泪痕叹息道:“如此美人就要离开人间,真是有点可惜,有些舍不得啊!”雪菲紧闭双眼没有理会夏无魂。 唐翔用尽仅余下的真气低声怒道:“放开她……”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接着道:“她与整件事都没有关系,你不能杀她。” 夏无魂道:“我想杀谁就杀谁,哪是你管得着的。” 唐翔道:“我和你赌的只是我们的命,并没有赌她的命。你胜了我,只能杀我,不能杀她。不然就是背信弃义之徒。” 夏无魂道:“好。我们就再比一次,你赢了就放你们所有人走,输了就全部都得死。” 这是最后的希望,唐翔没有理由拒绝道:“比什么?” 夏无魂道:“你现在可以开口说话,已算不错了。我必不会要你和我比武艺。你就猜猜我几招内可以杀了你。” 唐翔身体震颤暗道:“他怎么会问如此问题。他让我,五招内都能杀了我,何况不让我。再说了,答案只有他自己知道,我现在不能与他动手,他想说什么就可以说什么,我岂非根本猜不着。” 可是他没有选择道:“至多五招。”这个答案可说是相当准确,他让唐翔,五招可以杀了唐翔,他不让唐翔,绝不会超过五招就可以同样杀了唐翔,唐翔说至多五招能被他杀死没有任何错误。 夏无魂却出乎所有人意外道:“你又输了,我要杀你不会少于十招。” 唐翔道:“刚才你不是五招将我打倒了吗?并且没有用双手双脚。若你放开舒服又怎会多余五招才能杀我?” 夏无魂道:“你到现在都还没有明白,我也不想多做解释。” 唐翔精神崩溃,夏无魂如他所想,无论他答对答错,夏无魂都决定说他答错。心中叹道:“我死也就罢了,但害的雪菲也要和我一起死,唉!”想着想着望往雪菲,恰好雪菲也正望向他,目光相触就再难分开,雪菲的目中似在说:“能和你一起死,我已没有遗憾了。” 唐翔心中涌起暖意,一个念头闪过脑际:“我不能让她就这样死去。”可随后又觉好笑:“自己还有什么能力救她呢?爷爷也不知是生是死,如果他还活着尚有机会。唉!这次本事我来救爷爷,现在可能还要靠他来救我。唉!”他心中隐隐出现了恨意,恨自己和恨夏无魂的恨意,虽只是一点点,夏无魂还是感觉到了他的恨意,眼中异芒一闪即逝道:“唐兄弟,我不让你输得心服口服,我看你死也不会瞑目的。我就告诉你,你错在何处。开始我能在五招内制服你,并不是用的真本事,而是稍稍使了点诡计。首先,我定下一个对你非常有利的游戏规则,让你不会拒绝这个提议。其次,我把刀借给你是为了让你充满自信。最后,我又换了个对你更有利的规则,是希望你燃起怒火好全力施为。这三个环节缺一不可,第一个使你不会有所怀疑我的计策,第二个让你落入我的计谋,第三个则令你陷入败局。天神兵不是一般的兵器,它是具有灵性和生命的,我手中的炎鹤早已认我为主人,怎会轻易被你小子所控来攻击它的主人,前两次你运起全身功力与我硬拼,正中我下怀,当你的真气由刀传出,与我的真气相碰时,炎鹤感应到我的真气就会停止对我的攻击,还会反把力量送回去,也就是说你受到的是三股力量的攻击,能连受两次已是相当不错,可你的五脏六腑奇经八脉均被重创,最多能再坚持三招,所以我才订五招内定能叫你倒下的规则。订五招除了前面的原因外,还有另一个原因是,我没有太大的把握能在第三招或第四招内就击倒你,因此我前两招都只是闪躲没有做出反击,直到最后一招才攻击,到最后一招,你的能量是最弱的,也因前面我没有攻击,令你生出误会和在胜利面前头脑有些发晕。这种情况下,我的成功率就达到九成之多。我如果没有这样做,和你交手就得再多出五招或更多才能击败你。你应该清楚了,现在死去也可以瞑目了。” 唐翔听着大是心惊,随便的一场战斗他都制作了精密无韬的计策,而自己不论是功力、机智都远远不及对方万一,心灰意冷,闭起双眼等着鬼差来迎接自己。不知为什么他心中的恨意越来越重,大多数都是恨自己竟如此无用,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忽然双目睁开,可融化万物的火焰在眼中迸射而出,夏无魂与他的目光碰触,身体一阵颤抖,怀中的雪菲跌落地上,自己不禁退出了两步,无数念头在他心中闪过,最后留下的只是无穷无尽的恐惧,因为唐翔此时的眼神像极了他熟悉的一个人,而这个人正是他一生最害怕的一个,他不知道为什么唐翔在瞬间拥有了他的目光,这些还不足以使夏无魂恐惧到这地步,他害怕的那个人早在五年前就死了,是被他亲手杀死的,他担心那人借唐翔的身体又回魂来报仇,当然,那人的武功远远超出他很多,五年前之所以能杀他,纯属万年难遇的机会、运气和他对夏无魂的信任,不然他不可能会死。不想记起的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冷汗已浸透了衣服。 衣襟声响起,把他从回忆中拉了回来,这才发现两位假长老押着唐俊毅走了过来。看三人的气色便知他们曾经过一场血战,两位长老内伤不轻,唐俊毅则以一敌二,自是有败无胜,这时晕死了过去。转望往唐翔,他眼中的怒火更加凌烈,死死盯着两位假长老。 夏无魂心下微宽:“他关心的还是他爷爷,说明那人没有借尸还魂,刚才的眼神大概是巧合。”接着说道:“唐兄弟,雪姑娘,就让你们再多活片刻光阴,有什么话赶快说完。”炎鹤光芒刺眼,杀气不断涌出,夏无魂轻摇手中神兵,刹那时间的功夫,远在数丈外的唐俊毅咽喉主动脉处出现一丝细缝,不多时细缝泛红,忽然鲜血雨雾般喷出,异常妖艳。 雪菲唐翔,一人穴道被制,一人由于内伤动惮不得,唯有眼睁睁的看着夏无魂的艺术结晶,看着唐俊毅身体缓缓倒下。眼中的泪水枯竭,只有永无止尽的仇恨的怒火,唐翔的眼目更是变得血红,红得令人恐惧,恐惧的使人胆寒。 夏无魂看着他的眼睛不再害怕,反是显出了兴奋的神色道:“师傅,看来你是看中了这小子,那我就放他一次,也给你一次机会报仇。五年前的我可能不是你的对手,五年后的我与五年前是大不相同的,希望你的第二个徒弟可以杀了我。好,你们俩可以走了。”然后随手一挥,一阵清风拂面吹来,雪菲顿觉身体一轻,被阻塞了的穴脉畅通无阻,身体跃起,冷冷的看了夏无魂一眼,抱起唐翔离开了树林。 看着他们消失的背影,夏无魂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回身向蜀山镇走去。当走到长老面前时,长老们竟然挡住了他的去路道:“解药呢?” 夏无魂睥睨的看着他们道:“解药?哪里有解药?” 长老脸色齐变,一时说不出话,夏无魂看了看唐俊毅的尸体叹息道:“他本不会死的。”说完又瞪着长老道:“你以为凭你俩人就能胜他?他其实早已看出你两人并不是假的,认为你们这么做另有原因,所以才任你们把他押了回来。他不忍杀你们,你们却能眼看着他死在你们面前,如此不义之辈活着做什么。”说到最后语气加重,长老也已感到不对,抽身便要后退,可刀光闪落,与话声同时消失,两位长老的人头正在空中飞舞。他从两人身前走过,两人的无头身体才倒下,四个物体落地的声音竟只有一声。 走出二十多步又停了下来道:“姚兄既然来了,何不出来一见。” 果然眼前人影一闪,一人已立在对面,赫然是八魔中的血魔。姚恺威弄出他那丑恶的笑脸道:“无魂的刀法又有进步了,可你还是不应放走唐翔。老大曾说过,唐翔将会成长为一个阻碍我们的力量,我们最好是把他扼杀在摇篮中。” 夏无魂道:“放心,我能杀他一次就能杀他第二次。” 姚恺威道:“你最好还是小心点,何露就是最好的例子。” 夏无魂一愕道:“什么?何露死了!” 姚恺威苦笑道:“不仅仅是何露,就连许文、龚婷也差点要命丧苍月之手。” 夏无魂的心湖又恢复了平静道:“你来是为了保护我?” 姚恺威看出了他心中的不满,不好意思道:“老大只是不想再有人牺牲。” 夏无魂冷冷道:“你们把我跟那三个笨蛋相提并论我也没有办法,现在你可以回去告诉他们所有情况。我想一个人回去。”转身便走了出去,他看似随意的步子,竟使他卖出两步就到了十丈外,可当他要出第三步时,脚却停在了空中,正是进不是,退也不是,不退不进更不是。眼前又是那张丑脸,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血魔能后发先至刹那间绕到了痴魔前挡住了他。 姚恺威看着他的表情,咧嘴一笑,露出了他那全身上下最漂亮的一处地方——整齐洁白如雪的牙齿。这牙齿和他,令人感到非常的不协调,让人更增厌恶。夏无魂看着他,真想给他一脚,把他踢出这个世界。还好这是姚恺威后退了一步,在契机牵引下,夏无魂自然而然的进了一步,解决了他尴尬的局面。 夏无魂怒目瞪着姚恺威,姚恺威却丝毫不以为然,用同样的目光回视他道:“无魂你以前的事我不知道,但你现在加入了魔教,就应服从教主的指令。你现在私自放走了唐翔我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不过你必须听我把话说完。” 夏无魂是五年前加入魔教的,他之所以加入魔教为的只不过是手中的神兵炎鹤。等到他拿到神兵,他就打算离开魔教,在路上八魔中有五人来拦截他,都被他击退,其中贪、嗔两魔最为难缠,虽然他胜了他们,也受了很重的内伤,之后来对付他的就是姚恺威。他以前从未把他们七个人放在眼里,可当他碰到姚恺威时,他才改变了想法。姚恺威是他一生中除他师傅外最害怕的一个,他的武功强到什么地步夏无魂根本不敢想象,甚至想象不出。自那次以后,他就正式加入了魔教,不过他并不服从狂魔的命令,他认为狂魔没有什么真本事,至少他从未见过狂魔出手。他一直想不通,像姚恺威这样的人怎么会甘心一辈子居人之下,除非他之上的那个人真的很有本事。而在几天前,他终于知道狂魔一直是照一个人的指令做事,这个神秘人才有能力使姚恺威屈服。神秘人从不以真面目示人,也不说他的身份,他身上有一种特别的气,邪气,足够使任何人畏惧的邪气,他一直怀疑神秘人根本不是人,没有人的身上会有那么浓烈的邪气。 夏无魂想到了神秘人不禁一震,道:“狂魔又有什么事?” 姚恺威的目光逐渐温和道:“八个人出来,虽然已经成功走出了第一步,但却一死两伤,损失也相当严重。现在,空铜、华山等门派已在我们的控制中,贪魔和嗔魔要去处理这些事物,许文和龚婷需要养伤,我要去寻找可以代替何露的人,教主则坐镇蜀山,所以只剩你一个人没有要事。我这次来找你就是来告诉你接下来的任务,并不是要监视你的行踪。” 夏无魂道:“随便怎么样,任务是什么?” 姚恺威道:“杀死熊俊,他这个人将会阻碍我们前进的道路。” 夏无魂道:“如果这件事暴露,将会与秦王李飞和轩紫宫宫主何梓轩正式为敌,我们一定要制定出一个详细的计划,才能行动。” 姚恺威道:“这就是你的事了,最好快一点。还有,若是你发现了萧矢就顺道了结他。”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身影已经消失在夜空,只留下夏无魂站在原地,他的刀已收回了袖内,可熊俊的危险才是刚刚开始。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逝去年华的武侠》正文 第六节 神秘的老头 古老的草屋中有张古老的床,古老的床上躺着一个面容近乎完美的人。 在这恬静的草屋中,少了外界的繁闹、喧嚣、争斗,多了份宁静、安详、和平。他身心似也被气氛所感染,呼吸从未有过的平静,面容从未有过的安详,感受着从未体会到的和平。缺少的犹豫的他,面容不再是接近完美,而是真正的完美,完美到只要看见他的人,不论男女老少都会为之心跳。他不单单英俊而且美丽,正是国士无双和绝代佳人的结合。这样的人不仅在凡间,就算是在天上也没有几个,而他现在却安静的躺在床上,凡间的床上。 星光射出,他的眼睛睁开,所有光线立时集中到了他的身上,让人为止炫目。他四下看了看,脸上的神色似是奇怪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间草屋中。他又看了看身上的衣服,眼中闪过惊异,本应破烂不堪的衣服现在变成崭新长衫。起身,走出屋门,眼前的一切更让他吃惊。 灌木丛生,百草丰茂,万花齐开,竞相争艳。暖暖的阳光洒满了整片土地,所有的生物均活跃了起来,黄莺清脆悦耳的歌声布满天地间;蝉鸣响亮,与黄莺的歌声冲突,可是没人会感到不和谐,它增加了世界的生机,让天地热闹起来;鲜花碧草给人视觉上无限的冲击,散发出来的芳香使人神清气爽,舒畅无比;树木的树枝随风摇摆,似是在跳着优美的舞蹈。 他疑惑的踏出了草屋,走进了美妙的世界。这地方并不太大,不过他是与外界完全隔绝的,有三面是打磨如镜的岩壁,它们矗立那里,高的看不见顶,另外一面是一个大瀑布和一池水潭。水潭清澈的近可说是透明,却还是看不见潭底。瀑布胸围壮丽,气势非凡,足足有四十丈高,如九天银河倾泻而下。宽达二十五丈,把水潭挡住,使其不能外流。从天而落的水流拍击着潭边的岩石,发出阵阵整耳欲聋的声响。“轰隆,轰隆”的声音盖过了一切,不由得使他想回到刚才的草屋。 绕了一圈又回到了草屋前,这时隐约听见耕地的声音从屋后传来,好奇心起,沿着草屋走了一趟,赫然发现草屋后的一块石壁上有一洞口。洞口狭小,他只有缩起身体才能刚好过去,走了二十多步,光线从另一面射进来,出口已在眼前,他加紧步伐想要赶快离开这使他难受的洞穴通道,一步跨出,眼前豁然开朗,眼帘下大片金光灿灿的麦田,一幅丰收的美景,有一位童颜鹤发的老者正拿着锄头辛勤的劳作。他走到老者近前,发现老者如孩童般的肌肤泛起微红,额头已满是汗珠,显是在这里已有一段时间,他心下奇怪,为何只有这老者在耕耘,其他人到哪里去了。外面并没有发现有其他人,莫非这里只有这位老人,如果只有他,他一个人怎可种植出如此多的麦田。 虽有一大堆的问题,但他一句也没有问道:“在下苍月,多谢前辈相救。” 老者看都没有看他,停下工作,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间用木料打成的小屋,没有窗门,只有一面没有围起,从这里正好可以看清屋里摆满了工具。 苍月顿时明白老者的意思,走过去往屋子里拿出了一些收割的工具回来。老者指完屋子后,又开始耕地。从头至尾都没有看过苍月一眼,他虽然很不愿意,可对方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唯有当做是在报恩了。 当他去取镰刀时,奇特的事情发生了,他手触及刀把,本该很容易就把它拿起,而这把镰刀却似重达千斤,不论他如何用力,刀都不动分毫。要知道,以苍月的武功,就算真是千斤巨石他也可以让它动一动,这么小的一把镰刀他竟然举不起,不过这还不算什么,他刚才很容易就抱来许多东西,现在连一件都拿不动,真是怪事。遇事之多的苍月也为眼前的事吃惊,后背凉气直冲头顶,试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刀仍然没有动静,苍月却面显喜色。他又一次握住刀把用力一抬,不会动的镰刀应势而起,此刻不说话的老者道:“你过了第一关。”听他如此说,苍月肯定了自己的推论。 他醒来时就发现自己伤已痊愈,知道救他的人绝不简单,因为他的伤不能要他的命,也是相当难治。他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几天,但明白不会超过十天,这一切足以证明救他的人定是高手。之后他遇见了老者,凭他灵觉他能肯定救他的人就是这位老者,且这老者必有惊人的能力,不然一个人何以种植这么广阔的麦田。后来他伸手去取镰刀,发现镰刀竟会吸取他的内力,于是他立刻制住了内力的泻出,同时镰刀也再也太不起来,灵机一动,他猜想这位老者既然救了他,就无须来害他,现在老者想来是要考考他,想到这里,气随心转,内力倾巢而出,镰刀果然被拿起。 苍月见老者开口急忙道:“请问前辈,这里是何地方?” 老者道:“耕完地再说吧。”老者一边说,一边做事,根本没有回头看过苍月一眼,幸好他总还是开口说话了,不然苍月真以为他是一个五感尽失的老头。 这回苍月同样很听话,话声刚起,他已经在收割小麦了。奇怪的事再次发生,镰刀居然割不断小麦,他吸取上次经验,在力中注入内力,可同样割不断,他已经知道这是第二次考验,并且这次比第一次更难。不知为何,脑中灵光闪现,想到了通过之法。 他将手上的麦草一点点的减少,然后再用刀割,最后总算是割断了麦草,不过只是一根。苍月抬头看了看满是金黄的大地,无奈的叹了口气,回头又看了看那老头,发现老头不知什么时候到了小屋下,舒舒服服的坐在一张形式特异的靠背椅上。苍月的直觉告诉他,这老头要他一个人收完这里的所有麦子,还要在今天之内。明白了测试的内容,苍月哪还敢偷懒,不停的一根根的收割小麦。要割断这一根小麦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必须注入苍月的全部内力才可以。这种长时间的运用全部内力,苍月也大感吃不消,不片刻时间就已满头大汗,而受到的小麦不过是可怜的十根。他试着减少内力,可小麦就像活物,能感觉到一切,不论他怎样小心,只要他的内力弱了非常微小的一点点,麦子就可安然无恙,他也唯有硬着头皮继续割着一根根的小麦。他的身体已经到了半虚脱状态,照理说他本该倒下了,但是似乎有一股力量支撑着他,让他不能倒下。他自己也不知道力量是从哪里来的。尽管如此,力量总是有限,他的意识开始模糊,直觉一点点的流失,终于还是倒了下去。 比黑夜中的星光还明亮的光线从苍月的眼中射出,他醒来时还是在那一间草屋内,所有的一切都没有改变,若不是感觉那样的真实,苍月真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沉思中,听到脚步声从门外传来,往门口进来的人童颜鹤发,正是种田的老者。进屋来的老者第一次与苍月对视道:“你顺利通过第二次考验,还有最后一次,你现在跟我出来。”苍月原是非常不想去的,可对方又没有伤害他,而且还救了他,他怎能拒绝。 二人出屋又来到了那片田地,老者抱起一堆工具交到苍月手上道:“三天内,收完所有粮食,时间从现在开始算起。” 苍月抬头看了天上的太阳一眼道:“现在太阳西下,一天都快过去了,像这样我岂不只有两天多一点的时间?” 老者道:“我不管这么多。后天子时你还没有收完,就得死在这里。” 苍月道:“那老前辈何必救我呢?” 老者道:“你还在这里聊天的话,永远都不能收完这些粮食。” 苍月急忙拿起工具跑到田里收割起来,他知道老者言出必行了,如果他后天子时真的没能把这些麦子收完,自己很有可能丧生于此。他还有很多事要去做,怎么能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所以他一定要通过最后一次考验。虽然他不知道通过之后老头会对他怎样,不过能猜到一定不是坏事。 镰刀是普通的镰刀,小麦也是普通的小麦,没有再出现一些奇怪现象。不过苍月并没有因此而放心,现在越简单,等一会儿就会越艰难,这是苍月的经验,很少有错的。时间过的相当慢,苍月几乎已经要将麦田收完了,可太阳却和刚才一样没有移动半寸,照理说应该是戌时了,但为何时间没有移动?没有功夫多想,赶快把麦子收了才是要紧事。苍月又开始工作,这一回他的速度更快,不到一个时辰就把小麦收了个干净,抬头看了看天,见时间还是与刚才一样,他已不需担心,反正他已经收完了粮食,管它时间动是不动。正要走出天地,突然一阵颤动,立于原地,不做寸进。只因为他想进却没有办法进,他眼前竟是麦子,足有他高的麦子,密密麻麻,可说是没有丝毫空隙,想后退也已不能了。身后同样长出了这种特别的小麦。他开始明白这次的考验是什么了,在时间变慢,小麦不断生长的条件下,三天内收完小麦,而且小麦还会做各种变异。苍月一天内遇到如此之多的怪事,若是精神承受力稍差一点,早就精神分裂了,苍月再叹一口气,他没有别的选择,无论他是想怎样,都得先把眼前的障碍消除,否则就只能被困在麦堆里。 又一次除去了所有生出的小麦,天也总算是黑了下来,明月代替了太阳,新的小麦也再次代替了旧的小麦。值得庆幸的是,小麦没有比上一次更大,可也至少是普通小麦的4倍多,新的问题又冒了出来。经过两次收割,小麦已经差不多要堆满所有空余的土地,再这样割下去,小麦可能会把自己活埋了。苍月仰面躺下,倒在了小麦上长叹了口气,闭上双眼想要睡去。 确实,他除了叹气、睡觉,还能干什么?继续收下去是被活埋,不收下去就是被杀死,两者都是死,不如先让自己休息一下,其他的事都放到一边去。 老者的声音忽然响起:“你不是很聪明的吗?怎么连这种事情都解决不了?” 苍月安静的睡着,没有反应。不要认为他真的在睡觉,他的头脑正以难测的速度运转,把从开始到这时的每一个画面、每一个细节都想了无数遍,没有放过任何地方。他极力思索着怎样破解考验的方法。第一个考验是他能否举起镰刀,而镰刀要举起来就必须注入内力,这就可以测试他的内力强弱和纯正。第二个考验是割麦田,小麦的坚韧度远远超过他的想象,可却能让他刚好割断一根,想来考验的是他可否长时间的连续使用体内的全部内力。由以上两次考验便可推出,第三次考验也离不开内力,只是一时想不出要怎样使用内力可以通过考验。 漫长的一夜过去,苍月还是没有什么办法,而现在他又面临了另一个难题,时间现在突然变快了,本来才是早上的,不过半个时辰,太阳就已到了头顶,又是半个时辰,太阳逐渐偏西,苍月仍是睡在麦草堆上,不为发生的其他现象所动。这时天边传来一声尖啸,苍月倏然睁开双眼,只见空中盘旋着三只鸟,两只巨大的和一只较小的,凭苍月的眼力一看便知三鸟分别是,两只信天翁和一只黑煞雕。三只鸟显然是在空中搏斗,较小的信天翁在大信天翁的掩护下拼命的向远处飞行,信天翁本不是黑煞雕的对手,早已遍体鳞伤,可它还是坚持着挡住黑煞雕,不让它去追小信天翁,虽只是片刻的时间也足够使小信天翁脱离黑煞雕的魔爪,不过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自己的生命。苍月眼中闪过精光,赫然坐起,拿起镰刀割断了根小麦,然后一掌拍出,内力随之涌入断了的小麦的体内,苍月源源不断的输出内力,麦子竟然没有再长了出来,过了一会儿苍月收回内力,麦子又长了出来。 苍月暗道:“不出我所料,内力确实可以挡住生长能力,就像大信天翁用自己抵御了黑煞雕。但是还有一个难解决的问题,内力必须不停的输入才能止住生长,那么大的一块田地,我能维持多少时间?若是能让内力停固在特定的空间内或能办到,也就是说要让内力由虚体转化为实体,这一过程并不简单,天下没有几人达到这种境界,我看来是活不成了。” 夜升了起来,苍月静静的站在田间,似是成为了黑夜的一体,他的身体微微抖动了下,开口道:“前辈,我自愿受死。我不可能收完麦田。”话声中透出了坚决,不会再有任何转变。 老者的声音时近时远的飘来:“如此没有志气,竟会甘心求死。” 苍月道:“这是叫有自知之明,明白是不可能做到的事,又何必执着去做。” 老者道:“世上本没有不可能的事,只是要看有没有人去做。” 苍月道:“前辈说得不错,是没有不可能的事,如果时间足够的话。” 老者道:“你认为三天时间少了是吧?” 苍月道:“不是少,而是不正常。” 老者道:“哪里不正常?” 苍月道:“时间不是比蜗牛爬的慢,就是比骏马跑的还快。前辈认为这是正常的时间吗?” 老者道:“看样子是有些不正常。” 苍月道:“才是有些?我看这可以算是天下第一奇闻。” 老者道:“这只是给你考验的内容,不值得大惊小怪。” 苍月道:“前辈似是不想再和在下说下去。”老者道:“你可以走了,若你再在这里片刻,我就替阎王取了你的性命,这也是你活下去的最后一个机会。” 苍月道:“前辈又在为难在下了,这里四面环山,连蚊子都飞不出去,我怎会出的去。” 老者道:“这是你的问题。” 苍月道:“前辈也知道这是在下的问题,在下的问题前辈可以不管,那前辈的问题,在下为何要去解决?” 老者不知他怎会出此一问,一时愣住,无言以对。苍月见状心生一条妙计道:“前辈怎么不说话了,是否……” 老者接口道:“老夫不知自己有什么问题拿给了你去解决。”话声不温不火,没有半分情绪。苍月道:“前辈考验在下的题目就是前辈的问题。” 老者道:“考验你的题目自然是你的问题,怎么会是老夫的问题?”苍月道:“表面上看这是考验我的题目,实际上是要我帮你解决这些问题。” 老者道:“解决什么问题?” 苍月道:“前两个可能算是考验,要测试我是否有能力帮你。顺利通过前两个考验后,就有资格去试着完成第三个考验,而第三个考验就是你需要我帮你解决的问题。” 苍月喘了口气接着道:“你要我完成的问题是内力的实化。内力是一种虚无不容捉摸的东西,若能令它由虚变实,那么那个人的内功修为可达至大盛之境。可惜你自己不能领悟其中方法,需要靠别人的帮助才有望成功,所以你就找到了我,然而当时我已身负重伤,你就医好了我的伤,这么做更有利于令我为你做事。” 老者笑了,笑得很开心耶很大声道:“老夫佩服,佩服。你的故事说的很精彩,老夫从没听过这么有意思的故事。” 苍月道:“前辈说我在说故事?” 老者道:“不错,还是神话故事。” 苍月道:“要证明我是不是编故事,只需前辈出来做一做这第三个考验便清楚。”沉默,老者的沉默。 苍月见此情况赶紧追击道:“前辈不出来,不说话,在下就当前辈是承认了这是你的事。”这句话一点道理都没有,哪有犯人什么都不做就可以判断那人有罪,所谓的默认不过是人们强加给别人的意识,大概是想逼人说实话,现在的苍月存心不想听实话,自然不会给老者说话的机会,因此他继续道:“前辈可以不管我的事,我也可以不管前辈的事。我没有因前辈不管在下的事要杀前辈,前辈自然不能因为我不管前辈的事而杀在下,如此才公平。” 老者语声转冷道:“世上本没有公平的事,大家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行事,老夫不需要对你公平。” 苍月不疾不徐道:“别人确实这样,但天下间也有一些人不是这样。” 老者道:“老夫阅人无数都未曾遇见一个,你年纪轻轻又怎能见过。” 苍月道:“我未曾得见,可也听人说起过。” 老者道:“你且说来听听。” 苍月道:“前辈的话在下定会照办。第一个是武当掌门袁明的师弟东方白羽,第二个是少林达摩院首座念心大师,第三个是云岭宗宗主保霄朝,第四个是不醉阁的玉生烟玉老先生,最后一个是蜀山派掌门人柳云道人,也就是前辈您老人家。”破天荒的说出的消息足以震撼所有人,蜀山派早已在十多天前被灭,他们的掌门人柳云道人应该仙去了,没可能会待在这里,但看苍月的表情满是胸有成竹的样子,不像在说谎。老者的声音带有了起伏:“老夫是柳云?你有凭据证明吗?” 苍月道:“在下在前辈面前岂敢胡说。江湖中由道入圣的唯有三大派,武当、少林、蜀山。武当注重修身养性,以此来参破生死。少林则是以悟禅而达到超凡入圣。蜀山是少有的特别门派,以修真为主,很少干涉江湖之事,所以很少有人见过蜀山门人。修真就是要羽化飞仙,达臻仙界。在这里我所见到的奇怪景象除了用仙术解释外,我想不出其他解释。能达到这种境界的不是蜀山掌门柳云道人还有谁?” 老者开怀大笑道:“好。偷神确实是偷神,既然你都说老夫是有义之人,老夫怎么还能背信弃义杀了你呢?有你的,苍月。” 苍月道:“前辈过奖。晚辈能在有生之年得见前辈一面,已是今生大幸。” 柳云道:“你不用再吹捧老夫,老夫说过不杀你就不会动你一根汗毛。” 苍月笑道:“不说就不说,那在下是否通过考验?” 柳云道:“麦子没有收完怎能算你通过?” 苍月道:“前辈还不愿说实话吗?我已知道考验不在收麦,而在生死。因为天下间无人能凭三天的时间学会化气为实,若是执着下去不另寻求生之法,定是必死无疑,何况前辈为了要我知难而退,还特意改变了时间的变化,已到了这地步我还不明白前辈用意,那就是傻子了。” 柳云道:“时间的变化如何使你知难而退了?” 苍月道:“时间变快减少修炼的时间,时间变慢让内力化实的时间变长,这样还不算是要我知难而退?” 柳云道:“不错,不错,你不愧是天下第一聪明人,我确实没有救错人。以后你就和我住在这里,现在回屋去吧。” 此后苍月便跟随柳云道人每天种田,观赏风景,悠悠闲闲的度过着每一天,与一个种田农夫的生活相差无几,这不应是偷神过的日子,可苍月却过得非常愉快,江湖无休止的纷争他早过腻了,现在的生活是一种全新的享受,更重要的是,他清楚种田不是一般的种田,而是一种修行。最后会有什么变化他还不知道,但总有一天,他会知道,当他知道时,江湖便会出现一场有史以来的最残酷的战争,不过他是不会知道将来的事的,否则他也不会种田种下去。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逝去年华的武侠》正文 第七节 兄妹重逢 白衣人将熊俊夹于腋下,以风一般的速度朝下一座城镇逼近。夜已渐渐退去,不过还是那样的黑暗,正所谓黎明前的刹那是最阴暗的。 白衣人不单轻功飘逸,内力也不是一般的惊人,持续奔驰了三百多里,脸色都没有改变一下。凭我多年经验得出,这人定是带了人皮面具因此才能做到面无表情。奇怪,他为什么不以真面目示人,原因大有可能是他这个人很出名,怕被别人认出他的真实身份。这个理由不怎么行得通,他若不想让人知道他是谁,又怎会露出本门武功?不要想了,很快答案就会公布。 说了半天废话,白衣人带着熊俊已进入了仰光金陵中的最豪华的客栈。好客栈与差客栈的差别之大没有亲身体会的人是不会了解的,总之这间客栈与唐翔他们的相比简直是天上和地下,太阳与烛光。 白衣人把小二打发走后,便来到熊俊躺着的床上,把他轻轻扶起,以双掌按住他的后心,输入他纯正的内力。他在与晨弦一战时之所以停手,就是感觉到熊俊尚有一口气在,现在他往熊俊体内注入真气便是为了保住他那最后一口气,只要这口气在,定有办法把他医好。可当他输送内力时,发现了一件事,熊俊体内空空荡荡的,真气仿佛是进入了一个没有任何东西的空间中,他已觉不对,刚要撤去真气,但是来不及了。他的真气被一股引力拉掣着向深处进发,内力不受半分控制。最可恨的是,他不能抽掌,否则两人都会散功身亡。他的真气在熊俊体内运转,很清楚的感应到他体内的一切。熊俊心脏受重创,能有一口气在已是奇迹,而此时他不仅有一口气,他的血液还在照常进行着流动,这根本是不会发生的事,却真实的摆在了白衣人面前。怪事常常有,今年特别多,苍月一天遇几件,现在连白衣人也碰到了。 经过一段时间,白衣人的真气早在熊俊体内运行了数周天,不过从未到过中心位置,这时终于进入了中心。中心是引力的来源处,发出引力的赫然是熊俊受伤的心脏,并且心脏没有跳动,可他的呼吸逐渐均匀,脸色也好了起来,泛出淡淡的红润,同时散发出他的英雄气概。白衣人见到这样的事差点吓了晕过去,一个人心脏停止,如何还能呼吸、还能运血、还能产生强大的引力。怪事虽多,都是好事,至少熊俊不会死是个好消息。又再运行了几个周期,白衣人送出的真气尽数返回到了自己体内,回复力过大,白衣人竟然被自己的内力击得昏了,两人同时倒在了床上。 天下没有人会知道熊俊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已经是一个传奇,一个心脏停止跳动却仍生龙活虎的人。这一切都是阴差阳错,如果没有人来刺杀他,他也不会拥有这奇妙的身体,所以他还真该感谢一下晨弦。天蚕丝不是一般的东西,它可以算是半仙物,所具有什么能力是没有人知道的,萧矢在接好他的经脉时告诉他要好好休息,因为他知道新的物体总是会被原有的事物排斥,他想熊俊的身体循序渐进的接受新来的事物。熊俊之前穴脉堵塞,时不时吐出口鲜血就是排斥现象。在熊俊听到他朋友死的消息后便开始喝酒,并且喝了很多,这样让已经快要被身体接受的天蚕丝活跃了起来,天蚕丝又与他的身体分离,还展现出了自己的能力:吸收酒后所产生的热力和扩宽经脉。因此熊俊在与晨弦交战时,晨弦的内力不能伤害他,且反被他的热力击退。熊俊自己运转内力加上晨弦的内力攻击和最后一击必杀激发了天蚕丝和他身体的求生本能,二者不再是接受、被接受的关系,成为了相互并存,相互依赖的关系,天蚕丝本就是天蚕毒后的生存源泉,熊俊的心脏被毁后,天蚕丝代替了心脏的位置,使熊俊成为了旷古烁今的天下第一奇人,现在的他可以说是很难受内外伤了,天蚕丝扩宽了他的经脉,除非是内力达至巅峰的宗师级人物或能冲破天蚕丝承受的极限,其他人恐怕就连边都不沾。熊俊有了天蚕丝吸收酒后产生的热力作为护体气劲,一般刀枪可能会把这股热力传到它们主人身上让他们像喝醉了般,如何还能伤敌,加上天蚕丝不但接续了体内断掉的经脉,还连通了血脉,即使身上被利器劈中,也只会留下一个伤痕,天蚕丝会改变运血的路线照常进行新陈代谢。 熊俊醒来时,这个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人,白衣人早不知去了哪里。他走出自己的房间,一条人影顿时朝他撞来,熊俊现在内伤已愈,功力增强,应能很轻松就可以避过人影,谁知熊俊连动的机会都没有就和来人撞在了一起。那人手上抬着的茶壶茶杯立时落了满地,茶水也溅了他一身,那人弯下腰急忙捡起满地掉落的东西,然后把它们放在一旁,拿出一块干净的丝巾去擦拭熊俊沾水的衣服,熊俊仍是站在那里,眼睛眨都不眨的看着眼前的人。 她一张瓜子脸蛋儿,容貌秀丽,活脱是个大美人。这少女不过十五六岁年纪,熊俊开口道:“霏霏你怎么会在这里?”叫霏霏的少女道:“少宫主带我来的,黄英姐姐也一起来了。” 熊俊道:“你们来这里做什么?少宫主在哪里?” 霏霏还没来得及答话,一声如黄莺唱歌般的声音道:“你只知道见少宫主,怎么不先想见人家。”声音的主人肤色白腻,身着宫装,身形颇见婀娜,在秋日暖阳照射下,只见她文雅秀美,星目回斜,艳丽中自有一股端庄,小小樱口红颤颤的,惹人千般怜惜,却又不敢心存妄念。 熊俊见她轻嗔薄怒的样子,心中不由一动道:“见了少宫主不就可以见到你吗?你难道要我把话说的很明白?” 黄英脸刷的以下红了,轻声道:“少宫主正等着你呢,快去见她吧。” 戴霏霏看着脸比苹果还红的黄英“噗噗”笑出声来,黄英瞪她一眼,她却向黄英做个鬼脸,伸手推了熊俊一把,熊俊便到了黄英身旁,他回头对黄英露出了个阳光般的笑容后走进隔壁的房间。他的笑容诱惑力实是不同凡响,黄英、霏霏均看得呆了半响才回过神来,这笑容大概真的像阳光一样,带来温暖,令人心湖感到舒适。 这间房间和他的那间完全一样,同样奢华,同样宽大,唯有主人不是同一个罢了。熊俊进来之前她正坐在靠窗嘻嘻咀嚼杯中的茶,见熊俊进来,马上放下茶杯向他走过去,她的一身白衣如雪,容貌娇媚,巧笑嫣然,温柔秀气,艳丽开朗,身材高挑,玲珑有致,诱人已极。两人一见就相拥在一起,只听熊俊道:“五年不见,妹妹越来越动人了。哥哥差点就要克制不住。” 女子语带欢喜的哭腔道:“哥哥怎么一见人家就说这种话,我不理你了。”说着硬是挣脱熊俊有力的臂膀,离开他结实的胸膛,熊俊笑了,这是他在听到他朋友死讯后的第一次真的开心而笑。不过很快,熊俊止住笑声道:“白衣人是不是你?” 女子嫣然道:“你现在还不能肯定吗?看来你比五年前还笨了,人家都近朱者赤,为什么你跟苍月做了那么多年的朋友,连人家的一点聪明都没学到?” 熊俊道:“我虽没有学到他的聪明,但得到了与他同样的声名。” 女子道:“不错,你没有靠轩紫宫的势力来帮助你,而获得今日的声望是非常难的。” 熊俊道:“以前想法太幼稚,认为一个人只要出名就足够了,现在发现只有使天下大部分百姓安居乐业、幸福生活,才是件有意义的事,才是值得去做的事。” 女子道:“哥哥你确实成熟了很多,不像五年前心浮气躁,急功近利。” 熊俊道:“人长大总是会变的,就像我的好妹妹,很快便要成为轩紫宫宫主,不会像以前那样哭着撒娇来请哥哥帮你做事,买东西。” 女子想起以前的事笑道:“我程心若堂堂一代轩紫宫宫主岂会随便乱哭,哥哥说谎,哥哥说谎。” 熊俊大笑道:“是哥哥说谎好了。妹妹,最近母亲身体无恙吧?” 程心若道:“怎么会无恙?她听说你要被五大门派掌门联手围攻,担心的要死,差点就离开宫中来救你,之后听到你被飞哥哥带走才稍稍放心,可仍然让我来看看你。” 熊俊道:“你已经看到我,是否打算回去了?” 程心若道:“哥哥傻啊!人家难得出来一趟,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回去?” 熊俊道:“你们要……”话被一串银铃的笑声打断,接着,一调皮可爱的美丽少女闯入房间道:“你们俩有多少话要说?我肚子都等了不停乱叫,还不出去吃饭?” 门外又有一阵娇美清甜的声音道:“少宫主对不起,我想拉她但没能拉住。” 霏霏气呼呼的道:“那么大人还骗人。明明是你急着见大狗熊,硬叫我来敲门,现在竟把所有错全推到我身上。” 黄英红着脸几乎把头都贴到胸脯,程心若看着她浅浅一笑道:“好了,霏霏你不是肚子饿吗?我们现在就去吃饭吧。” 现在将近正午,客栈被挤得满满的,他们好不容易找到一张桌子坐下,霏霏早已饿得乱嚷嚷,店家也就很快把一大堆饭菜上上来。霏霏立刻风卷残云般把饭菜一扫而空,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少女,不相信这么小的一个少女竟能吃那么多东西,熊俊更是差点连眼睛都快掉下来。吃完饭,店家又为他们倒上清茶,于是他们就坐在那里聊起天来。 熊俊有太多问题,首先道:“你来救我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谁?你干嘛要带个面具?你怎么会有秦王的令牌?” 程心若道:“你还有什么问题一次问完吧?” 熊俊想了想道:“暂时没有什么问题,你先回答这些。” 程心若道:“前两个问题可以合并成一个问题,我不想让李思宇那方的人知道轩紫宫的人到了京城。” 熊俊道:“既然不想让人知道,那为什么要露出本门武功?” 程心若道:“还不因为你。如果你不是被晨弦伤成那样,我有必要用披罗紫气?” 熊俊不以为然道:“是这样吗?你不如说是你技不如人,不用披罗紫气就不能破他的结界。” 程心若微嗔道:“不救你,我就不会碰到他,更不会和他动手。” 说着说着举起纤手向熊俊击去,熊俊格挡开,嘻嘻一笑道:“君子动口不动手。你想杀死你唯一的哥哥?” 程心若道:“我又不是君子而是女子。你没听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吗?你又不是我亲哥哥,杀了就杀了,没什么好可惜的。” 熊俊装作难过道:“你真的这么想?我这个哥哥你真的可有可无?” 黄英见他面露哀伤,心生怜意道:“少宫主是逗你玩的,你不必当真。” 霏霏把她的小脑袋凑到熊俊眼前晃啊晃,目光则一直停在他脸上,似是要看透他心里的想法。 熊俊抬手在她脑袋上轻轻一敲道:“你吃多了吗?干嘛不停的在我眼前摇头摆尾的,我头会晕的。” 霏霏双手抚着被敲的部位,眼中竟泛起了泪光怒道:“你这大坏蛋,姐姐你要好好的管管他,何必理他怎样怎样。” 黄英道:“你这小鬼,我为什么要管他,我又凭什么可以管他。” 霏霏嘻嘻一笑,先前的幽怨霎时萧矢的无影无踪道:“你是他媳妇儿,想管他就管他呗。” 黄英俏脸一红,还没来得及说话,熊俊已经纵了起来道:“小小年纪只会胡说。”说着眼角一瞟黄英,见她霞飞双颊,倍加诱人。这是黄英的目光也在瞟着熊俊,两人目光相接均立刻避开。 程心若伸手帮霏霏揉了揉她的脑袋道:“你就是不听话,现在遭到报应了。” 霏霏一听,推开了程心若的玉手道:“我哪有不听话,我不过晃晃脑袋他就打我,你们不说那坏蛋却来说我,你们偏心,我不理你们了。”说完便跳出她的座位,一蹦一跳的回她房间去了。 众人看着她的背影都是一笑,熊俊道:“她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变。” 程心若道:“她没有变,难道我们两就变了?” 熊俊道:“是啊。你俩越来越漂亮了。” 程心若嫣然一笑道:“你是说黄英姐姐吧。怎么要吧我也弄进去?” 半天没有说话的黄英抢着道:“少宫主就不要再捉弄人家了。” 突然程心若和熊俊都没有说话,眼睛注视着黄英身后,于是黄英顺着他二人的目光瞧去,赫然发现有五位着装不凡、气度高雅的英俊青年在他们邻桌坐下。 其中一个面如温玉、身着紫蓝相间锦袍的青年道:“四位能够前来,小弟真是倍感荣幸。”另一个肤呈惨白色、英伟绝伦的青年道:“慕容兄过谦了。堂堂慕容世家的主人的盛邀,我等又岂敢不来。”先前说话的青年正是投降魔教的慕容。 三月前蜀山城一战,五大派除峨眉外其余俱都归顺魔教,并且连蜀中唐门、江南慕容也都在他们掌握中。慕容宁被抓后,慕容在魔教的暗助下顺利成为慕容世家第十八代掌门人,控制了慕容家所有大小事务。由于蜀山城一战的胜败鲜为人知,江湖中还有很多门派不知道魔教重现的事,加上四大派的掌门都是魔教的人,更没有人会生疑心蜀山一战不是和平解决。而峨眉派则是出于内争掌门当中,没有时间去说明这件事。假和尚空问四处漂泊也不会说些什么。因此江湖表面上仍然平静无波,暗地里却已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变化。 这次来的四位青年分别是四大世家的少主。虽说是少主,实际上早接管了家族的所有事务。慕容就是奉狂魔之命前来请他们加入,以此来壮大自身实力。 四大世家分别是南宫、北冥、东方与司马。其中每一世家都有着强大的实力可以和武当、少林、天下第一大帮丐帮一争长短。魔教如能有四大世家的帮助,那么江湖也就成了他们囊中之物,并且天下将会易主。所以这是非常重要的事,不知四大世家少主是否都有远见拒绝他们的好意。 面色惨白的青年正是北冥世家的新一代主人北冥随云。身高八尺,体态威猛的是东方宇。面容清秀,目光灼灼,一身珠光宝气的青年是南宫问阳。最后一个作书生打扮,少了华丽但多了一种别人所没有的优雅,此人就是当今皇上唐盛宗钦点的天下第一才子司马文。众人中司马文是最普通可又最能吸引他人的目光,现在熊俊三人看的就是他。 五大世家的名字虽响,而真正见过世家主人的人并不多,熊俊等人自然也没有认出,却可以感觉到他们五人绝不平凡。五人似乎也注意到了他们目光,齐齐向邻桌望去,先在熊俊身上扫了几眼,就将视线移到了二女那边,只有司马文和慕容的目光没有离开熊俊,当然他二人的表情大不相同。慕容如玉的脸上少有的紧张起来,眼中扫过一丝惊讶,幸好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变化,熊俊还是一样。司马文见到熊俊“咦”的一声冒出,随后欣喜道:“人生何处不相逢,想不到我二人一别四年竟是今日才能再见。看熊大哥眼光放奇光,功力鄙视又有相当的精进。” 熊俊同样非常高兴道:“你眼光还是那么的好,我武功可是有了新一层的飞跃。” 身旁的黄英道:“别人说你什么,你就不能谦虚点,就会狂妄自大。” 司马文听到声音不由向传出声音的方向看去,笑道:“大哥怎么不为小弟介绍介绍?” 说话间司马文走到了他们桌边,熊俊也就站起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眼光分别从黄英身上移到程心若身上道:“大哥过于高兴忘了给你们介绍。这位是大哥的朋友黄英,另一位是大哥的妹妹程心若。”接着对她二人道:“这位可是四大世家司马家的少主司马文。天下第一才子说的就是他。同时他也是我的好兄弟。” 二女听他说完,向司马文盈盈行礼,司马文也很有礼的回应后,熊俊笑着道:“司马弟,那边几位想来都是你的朋友,不如请他们一起过来。” 还没等司马文开口,一身珠光宝气的南宫问阳已经道:“既然是司马兄的朋友邀请,我等怎好拒绝?何况有佳人在此,我等岂能唐突。在下南宫世家的南宫问阳,敢问兄台大名。”说着说着早坐到了程心若身旁空位上。 另一个八尺大汉跟着过来道:“问阳弟,如此名人你怎会不知。他就说轩紫宫宫主之子熊俊熊大侠,而这位姑娘是熊俊兄的妹妹,看来就是轩紫宫的少宫主。还有,在下是东方宇。”程心若对东方宇浅浅一笑,告诉他说对了。 熊俊则道:“东方家的人确实不俗,怪不得人们都是说东南西北,见识也是一前一后,当真有理。” 东方宇没有多说,坐在南宫问阳旁,眼睛始终盯着他的面目,见他毫无异常才松了口气。南宫问阳并不是没有听到熊俊的话,但碍于司马文,不好发难,便装作充耳不闻,心中却已在盘算如何对付熊俊。他心中的想法谁会知道,看他一脸常色也不再多说,不过气氛开始奇怪起来。 其实熊俊并不是无事找事的人,南宫世家盘踞洞庭湖,势力范围极广,今日的湖南、湖北、长江中下游地带均在他们控制中。强大势力中不免有些小人,仗势欺负百姓,熊俊早就看不惯,想教训教训,终没有下手,就是担心南宫世家找不到他便去寻轩紫宫的麻烦。他深信轩紫宫定会获胜,但是不免要伤亡惨重,南宫世家数百年威名岂是易予的,若因自己使轩紫宫受损,实是万分过意不去。既然今日有幸见到南宫少主,与他说两句也就不为过了。 气氛渐渐趋向紧张,众人都在担心二人会忍不住动起手来,其中慕容却大大希望两人动手,他却不露声色静静的看着。 “在下北冥随云,这位是慕容家主慕容兄。在下早闻熊兄双掌威猛无滔,心中自不太相信,至今日看到熊兄完好无损的在这里,才不存有疑。熊兄凭双手能从五大门派掌门人手下逃脱,定有非凡功夫。在下今日不自量力想来领教领教,不知熊兄是不是不亲赐教呢?” 熊俊开始便已注意了此人,因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人面色奇白,必是练了一门怪异内功,武功强弱难以猜到。现在他竟想我挑战,想来定是有相当的把握,但如果不答应,那不就是我怕了他?答应的话,姓南宫的小子突然向我出手,岂能抵挡,何况依说书先生所说,慕容为保性命出卖了家族投靠魔教,虽不确定真假,可还是小心为好。” 正踟蹰间,听南宫问阳道:“有人不过是沽名钓誉之徒,北冥兄万不能与这种人交手,否则就是抬举了别人侮辱了自己。” 熊俊目中光芒闪耀已下决定道:“好。不过单是切磋武艺未免有些无聊。” 北冥随云道:“兄台有何主意不妨说来听听。” 熊俊道:“输的人要替对方做一件事,你可同意?” 北冥随云爽朗道:“一言为定。”熊俊一惊,没想到对方答应如此之快,想起自己刚才犹豫片刻,与随云相比在气势上便先输了一筹,说道:“不知阁下要在下何时比试?” 北冥随云道:“今夜子时,在下在金陵城,鼎湖山相侯,此刻就先告辞了。” 熊俊道:“请。” 北冥随云下楼领着数位北冥山庄弟子缓缓离开酒楼,其余众人均都留下。 熊俊看了看众人,知道他们并不想走,问道:“几位一起来,为何不一起走?”慕容自不知晓熊俊从说书先生处听到有关他投降魔教之事,暗想:“狂魔要杀他,我若能在他们之前解决了他,可算是立了大功,等我与他关系亲近后再下杀手,那时他是万料不到,成功几率甚高。”念及此处笑道:“阁下难道不想与司马兄多叙一会儿?” 熊俊看他一眼,立时想起说书先生的话,警醒道:“我想见的仅仅只有他,而不是其他人。” 慕容一奇,不知他为何对自己有敌意,转念便想到:“大概是与北冥随云和南宫问阳有关。”于是道:“阁下子时有约,小弟自不便打扰,只不知南宫、东方二位可愿与小弟同去?” 南宫问阳生性风流,见有两位绝色美人在,自是一万个不愿离开,但碍于熊俊也就道:“慕容兄和北冥兄都走了,我俩若是不走,就对不起二位,你说是吧。”他最后一句是向东方宇说的,东方宇听他说要走,顿时起身道:“告辞。”说话间已走到了楼下,扬长而去。南宫、慕容紧随其后,纷纷告别离开。 人走后,熊俊道:“你们几个怎么会在一起?四大世家表面上和睦,暗地里却是斗个你死我活。” 司马文道:“大哥说的不错,四大世家的争斗早过百年,真不知这样的形势要持续到何时?说实话,我一点也不想掌管家族产业,谁知司马家仅唯有我一个男子,为了父母祖先,我不得不将争斗继续下去,直到另三家灭亡。” 熊俊叹口气道:“人生不如愿事甚多,既是天命如此,你我又怎能抗拒?” 司马文道:“好。天命确实不能强求,已经这么定了,也就顺其自然罢了。” 熊俊笑道:“兄弟明白就好,不过你还没答我话。”说着举起茶杯一饮而尽。 司马文同样举杯,片刻后道:“茶清香浓郁,入口凉爽舒适,而后又带有一分甘甜,我从小到大还未唱过这等美茶。大哥,敢问此是何茶?” 熊俊道:“此茶是轩紫宫所制,流传出的不多,你自没喝过。我虽在宫中住了几年,但还是不知道此茶的名字。” 司马文道:“不知便算,我是受慕容之邀而来,原先并不知他们三个也来了。” 熊俊道:“慕容那小子叫你们来做什么呢?” 司马文道:“他在信中只是说有要事相商,到底是什么事却没说清楚。” 熊俊道:“莫非你们是刚到不久?” 司马文道:“正是,我们本是要来吃饭的,不想竟与大哥相遇。” 二女听得两人说话,大觉无聊,早就想走。现在刚好给了他们一个好借口,待他们说完, 程心若道:“司马公子没有用餐,现下我俩去为你点几样小菜。” 司马文一笑道:“那就有劳姑娘。”程心若也是回礼后便一笑,拉着黄英一起离开。 之后二人叹气了分别后个人所遇的奇事,甚为高兴。不觉间黄昏将近,五人用完晚饭,司马文道:“大哥说的那位说书先生怎会知晓这等机密?” 熊俊摇摇头道:“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我们还是小心为好。再说,我看那小子就是极不顺眼。” 司马文道:“慕容心机不轻,我自会万分小心。现在我担心的是大哥和北冥随云的一战。” 熊俊道:“你认为我不是他的对手?” 司马文微笑不语,一旁的霏霏确实极想听到答案,她已从二女口中得知自己走后所发生的事。此刻见司马文迟迟不说,急道:“司马哥哥你快说,快说啊。” 司马文一见这女子便觉她伶俐可爱,心生喜欢,此刻拍拍她头道:“不要急,我说的不一定是对的,只要再等一会儿,你就可以知道答案。” 霏霏不满道:“哥哥骗人,现在离子时尚有四个时辰,一会儿根本不可能知道答案。” 司马文道:“哥哥绝不会骗你,你若不信就等一下瞧瞧嘛。大哥,这里距鼎湖山有五六十里,现在出发四个时辰差不多可以走到。” 黄英问道:“我们为何不骑马去?” 熊俊推开椅子起身朝门口走去道:“马有什么好骑的,司马老弟说要走路去,我们走走又有何妨?” 鼎湖山谓语金陵城西北方,是太行山脉的分支,起伏虽不算大,也可说得上是险峻,因此少有人会去这个地方。然而这座山峰又是金陵名胜,知道它的人倒是很多。金陵、邯郸、阳泉三城合称仰光,是中土极为富裕之地。其中金陵在京杭运河之边,水运交通便利,商业买卖频繁,乃天下几大经济中心之一,所以即便夜深,街道上还是分外热闹。 众人边走边四处闲逛,不觉间已到了鼎湖山山脚。一路上司马文不停的给霏霏讲一些稀奇古怪的故事,果然霏霏听的津津有味,从出来到现在竟没有说一句话,他们俩一个用心讲,一个用心听,丝毫不知周围之事。在霏霏看来,他们不过是说了几句话,哪晓得居然过了四个时辰。 山脚下早站了四人,不用说也知道是北冥随云、东方宇、南宫问阳和慕容。除四人外,黑夜中不见任何身影,想必是他们没有告诉别人今夜之战,不然他们的随从岂会不来。北冥随云看到熊俊等人走近,高声道:“熊兄果然守时。”熊俊跨前一步道:“我来的准时,你却来得很早。”他这话的意思是:“你来得早,必已弄清了这里的地形、地势状况,占了地利,而且如此黑夜,鬼才知道你在这里设下了什么陷阱、埋伏。”北冥随云怎会听不出他想说什么道:“熊兄放心,在下也只是刚到片刻。”熊俊道:“谁先谁后没什么重要,不知你想在什么地方比?”他这话还是有另一个意思:“我怎会在乎你是否占了地利还是别的什么,要打便打,说这许多废话做啥?”熊俊说这两句话自然不是白说,先前在酒楼上输的气势就靠短短两句话拉成平手。北冥随云知他用意道:“鼎湖山有一长圆亭是山中的唯一建筑物,我俩在那切磋武艺,熊兄可有疑议?”熊俊道:“好。长圆亭就长圆亭。”发声时加入了内力,树木均是一震。北冥随云心下暗惊:“声不响而可骨痛,内功着实沉厚。看来他能从五大掌门手下逃脱,并非侥幸。”当下收起轻敌之意,纵身奔向长圆亭。熊俊紧跟其后,霎时淹没在夜幕中。 程心若等正要尾随而去,岂知司马文不巧挡住了她们去路道:“他们二人的胜败不愿有第三人得知,我们在这里等吧。”由于司马文这么一阻,熊俊二人早看不见了,她们纵然仍要追去,也不见得能找到二人,转眼看去,南宫问阳三人也待在原地等候,这才打消追去的念头。 二人不多时便到了山腰的长圆亭,北冥随云道:“在下不才,先出手,不敬之处请熊兄见谅。”说着一掌拍来,声至熊俊耳中时掌风亦至熊俊面前,掌风凌烈,熊俊只感脸如刀割,心道:“此掌甚强,不应硬碰,先避其锋,再图后计。”掌已欺到,熊俊劲贯首祖,飞身跃过北冥随云。他本人为北冥随云此掌定要落空,哪想到他竟可瞬间把前进之力改为上击,这时熊俊全身腾空,无丝毫借力处,但听风声渐近,小腹也隐隐感到有一股奇寒入侵,忙使一招千斤坠,稳落于地。随云见他应变虽快,可避开自己一掌已是艰难,若当下连续攻击,熊俊必败无疑。正欲攻下,瞥见熊俊立如山岳静如止水,知道他蓄力待发,只要自己攻下,在气机的牵引下,熊俊将会发动难以预知的攻击,自己好不容易争得的优势定会付诸流水,甚至陷入困局。随云急中生智,掌式不变,朝熊俊当头劈下,口中呼呼道:“幽冥之火!” 相传幽冥界中有一种幽冥之火,温度寒如冰,却能焚烧无实体的鬼怪灵魂,北冥世家创派先祖北冥浩然机缘巧合下得到幽冥玄法一书,书中记载了幽冥王阿布罗狄的原本武功,其中就有召唤幽冥之火的方法。北冥浩然资质奇高,四十岁前练成幽冥玄法,在西西伯利亚建造了北冥山庄,成为了唯一能与女娲一族南宫家相抗衡的新势力。由于北冥山庄处于极北极寒之地,北冥浩然就销毁了幽冥玄法,因为此功阴险歹毒,流传到奸邪之徒受伤,将会祸害人间。幽冥玄法虽毁,但幽冥寒掌也足够让北冥后人鼎立江湖。 北冥随云的幽冥之火是演变而来,杀伤力远远不如。尽管如此,熊俊还是不敢冒险硬接一掌,无奈之下再退一次。此消彼长,敌退我进,北冥随云如潮的掌法扑面袭来,熊俊先机已丧,当下更无喘息机会,立刻被对方攻的左支右拙。场内二人生死相斗顷刻间便会有人死亡,气氛极是紧张,场外却是一片和谐,无半分杀气。 山脚离长圆亭不远,但也不近,那里的打斗声如何能传到这里。司马文看出众女面显忧色,自是担心熊俊,微笑道:“霏霏我没骗你吧,再过片刻他们就能分出胜负。” 霏霏撅起小嘴道:“谁说你没骗我?原来你是说一会儿就可知道答案,而现在都过了四个时辰,还不算骗我?” 司马文道:“时间不过是一种虚无的事物,唯有心中的感受才是真实的。你的感觉是不是真的告诉你刚才是过了很长时间,不是一会儿?” 霏霏专心听司马文说故事,连时间都忘记了,又怎会记得时间的长短,既然那时没有时间,一会儿或是四个时辰就都不存在,也就是说时间一直停留在四个时辰之前,从现在才开始正常运行,司马文自是没有骗人,可惜决定权掌握在霏霏手上,她说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各位请猜一猜她说的是“是”还是“不是”?如果你猜的是“是”,不好意思你猜错了。你若想猜“不是”,对不起,你还是猜错了。“是”和“不是”都不是,那是什么?最有可能的就是她什么也没说。为什么她什么也没说呢?原因有很多,我知道最有可能的一个是熊俊回来了。 霏霏想起这四个时辰里时间过的比流水还快,确实可以说只过了一会儿,甚至更短,然而她偏偏不承认司马文没有骗她,正要说话,突听有人道:“熊俊你回来了?”霏霏转头一看,果见熊俊缓步走来,熊俊走到黄英前道:“你眼睛出什么问题了,问一个这么无聊的问题。” 黄英道:“我问问题与我眼睛有甚关系?” 熊俊笑道:“你明明看见我走来,可偏偏要说‘你回来了?’折旧证明你看不见我。” 黄英道:“谁说我看不见你?”说着说着俏脸一红,还好夜色浓密没有人看得到她的脸色。 熊俊道:“别人看见是我,所以没有吻你那问题,而你看不见才问,还用谁告诉我?”黄英一时想不出怎样回答他,若是真的说出心中所想就觉得不好意思,犹豫不决间,幸亏有霏霏替她解围。 熊俊一走过来,霏霏顿时跑了过去,拉着他忙问:“你们谁赢,谁输?”她怕自己说的太急熊俊没能听清,又重复了一遍。熊俊似是没有听到她的话,反扭头对南宫问阳等道:“你们几个不用再等,北冥那家伙早回他老家睡觉了。”南宫问阳等均是一愕道:“什么?”熊俊没有回答他们,向金陵城走去。 霏霏在途中不停的缠着熊俊,叫他说出战况,熊俊被她烦了不能忍受道:“我只说了一句话他就停手,还甘心认输。”这回司马文都不禁问道:“什么?大哥说句话就能令他心服,小弟实是不信。”熊俊道:“别说你不信,连我都不信。”程心若道:“你说的是什么?”熊俊道:“我不过说:‘你的幽冥之火尚未练成,不可能赢我’。谁知他又攻几招后竟停手抱拳道:‘熊兄果然名不虚传,在下甘拜下风。熊兄和南宫兄的事就请你们自己解决。’我道:‘我和南宫问阳有什么事吗?’北冥随云道:‘在下不清楚,可今日之战是南宫兄的主意。他用传音入密功让我向你挑战,我因欠他一个人情,这次就当还给他。在下先行一步,等来日神功练成,自当再请熊兄讨教一番。劳烦熊兄替我向几个朋友告别。’就这样,我便莫名其妙的胜了。”众人听得具是一头雾水,有天下第一才子之称的司马文也没有想通是怎么一回事。这些人怎会知晓其中的奥秘,他二人此战,熊俊一直是落在绝对的下风,他自创的八式崇阳玄冥掌虽是一招有数百种变幻,可在幽冥寒掌下每一种变幻全都被完全的封死,一式掌法只能使一次,八式过后熊俊的败局已成。数回合交手,熊俊觉得对方手上的寒气越来越重,内力的压迫感也越来越强,心念一转,想道:“我铁定是要败在他手上,不如扰乱他的心神,或有一丝机会。”于是说了他告诉大家的那句话。当时北冥随云的想法和他的想法大大不同,本来刚开始北冥随云有必胜的信心,而他越打越心惊,打斗过程中他很清楚的感受到熊俊的周身有股非常奇特的热气保护,他的手掌每与热气相碰,立时有酒意上涌,脚步变得虚浮起来,渐渐的他发现一个更加恐怖的事——他的幽冥寒掌的寒气正一点一滴的被熊俊吸收,继续下去寒掌岂会还有杀伤力? 北冥随云不知熊俊经脉乃是天蚕丝所连,天蚕丝不属凡物,碰到外来事物就会去吸收其特性,熊俊的身体会散发酒劲便是最好的证明。北冥随云只道是对方练有一门神功,自己现在还没有战败,实是手下留情,这时正好听到熊俊说话,信以为真,停手认输。 其实北冥随云并不是能被吓倒之人,不过熊俊那句话刚好说中他心事。北冥随云小时候不知在哪里找到了他先祖北冥浩然的书信,书信中提到了幽冥玄法一书,他就晓得北冥世家最强的武功不是幽冥寒掌,而是幽冥玄法,可是他把北冥山庄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今次因熊俊一说,顿时想起这书,他认为练成幽冥玄法后熊俊根本不足为患,先让他赢一次,以后赢他的时机多的是。熊俊自不知道身体发生了这等变化,眼见对手快要得胜,突然向己认输,大惑不解,误以为对方不屑与他动手,故意认输,怒火中烧,正想冲过去再打,脑中忽然灵光闪现,记起一事,才使怒火平息。 熊俊等人不再研究北冥随云为何认输,既然熊俊胜了,管他什么人败都不重要,说说笑笑的走在道上,殊不知这条路是多么不好走。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逝去年华的武侠》正文 第八节 唐皇求医 海浪拍打着海岸,阳光正自海平面下升起,朝阳的柔光撒满了这一片大地,一上身的男子躺在岸边,汹涌的浪潮冲击过来却不能令他移动分毫,犹如睡在自己舒适的上。他手中提着个相当大的酒坛,眼光注视着天边的太阳,半晌没有动一动,而手没有停下来,不断的向口中倾倒着酒坛中的酒,看他的样子,喝酒和喝水没什么两样,不多时一坛酒已空。他把酒坛随手一掷,酒坛竟飞出三十多丈,这酒坛少说有三十多斤,一般江湖中的二流高手投四五斤的石块也不过是投出三十多丈,由此足见这人的内功已臻化境。没了酒坛,男子站立起身,赫然见他的右臂断却,不用说,这人自是萧矢。 萧矢得灵丸之助,功力大是增强,一元功和太极拳都进入第二境界。现在已经过了一年,萧矢在一年间精进迅速,一元功和太极拳随之大成,难有进步。他见自己的功力达至这般境界大是惊奇,后来发现自己竟就此止步,便不再每日练功,反正他本就不喜欢习武,如今自己的武功大进,与从前相比简直不可同日而语。当年他的功夫也能排进高手之列,现在更不用说。他停止练功,日子过得越来越空虚,无意间在岛上找到一个山洞,并且洞中放有过千坛的绝世佳酿,闲来无事便喝了起来。他的内功甚高,喝了数十坛都无半分酒意,当下更是越喝越多,越喝越猛,也就越快喝醉。后来他每日便以饮酒度日,碰巧得知酿酒的竟是一群山中之猴。这种猴聪灵超过常人,酿酒方法更胜凡人千百倍,它们酿造的酒不仅酒香醇烈,入口更有一种无法言语的超俗感,而且酿成速度极快,慢慢的萧矢养成每天都需饮酒的习惯。这样子他终于熬过了一年,可他不知还要再过这种日子多少年。原来的他是没有怨恨、烦恼,逍遥自在,但现在他终于开始怨恨老天待他实在不公,烦恼多起来,日日困在岛上有什么逍遥自在? 萧矢朝他住的洞穴走去,到了门口见半年没有来看过他的神龟在洞里等着他。神龟见到他立马迎了出来道:“你跟我去个地方。”没有等萧矢是否同意,他已将萧矢一个人的甩到了背上,四肢一动便如离弦箭一样飞射出去。龟的爬行应该很慢,而神龟的速度比起汗血宝马也毫不逊色,甚至有过之。眨眼功夫,一龟一人已在大海中遨游。萧矢在岛上早呆腻了,眼下便可以出岛,心中欢快不言而喻,料想神龟必是带他去个奇特之地。 差不多半个时辰,前方出现了另一座岛屿,片刻后一龟一人登上了岛屿。此岛并无特别,海岸、海滩、山石、树林,没一样多,没一样少,萧矢大觉失望,听神龟道:“你进去这树林。”说着还推了他几把。虽然萧矢内力深厚,仍被神龟推得朝前跨出数步,心道:“大龟有这等神力,他要我去的地方也不会是什么普通的地方。”开口道:“我进去便是,不用推我。” 果然他话音刚落,身形立即展开,飞进树林。树林真的很大,萧矢在里面转了半天都没有走出去,且发觉自己一直是在同一地方兜圈子,当下定住身形观察周围景象。萧矢是武当道家门人,对奇门遁甲自是有些研究,不一会儿就看出树林阵法是奇门的基本格局,微微一笑,破阵方法了然于胸,他先斜移四丈,再后退十丈,接着左跨十二丈,正好踏在吉格的天盘六戊、地盘丙奇的青龙回首位上。如他所想,阵法的变化均都被他看破,信心升起,身形立刻移动,只见他脚踏天盘丙奇、地盘六戊的飞鸟跌穴位,又踏到天盘乙奇、地盘甲戊的三奇得使位,再踏中盘直使、地盘丁奇的玉女守门位,随后踏九遁,一切都如预料中的一样顺利,可当他快要冲破阵法,踏出最后一步时,本应是九遁最后一遁鬼遁的方位不知为何忽然一变为凶格的天盘乙奇、地盘六辛的青龙逃走位,此时步已出,无法收回,一步踏实,顿从生落到了死,他一惊不小却没慌乱,身体一摆,向他右手六丈外的天盘乙奇、中盘开门的龙遁踏去,谁晓得这一步竟踏在了白虎猖狂位上,紧接着的每一步他分别踏在:朱雀投江、太白入荧、三奇入墓、天网四张、九星反吟、五不遇时等凶格主位上。这一下萧矢真的慌了,脚步错乱方向逐渐迷失。好不容易收摄心神,重新再看阵法,发现阵法布局竟变为与刚才完全相反的格局,从基本格局换成了九天九地秘通神阵格局。知道这阵,先看普通,不过为了诱敌。此时的阵型才是它的原身。经过之前的教训,萧矢不再轻视阵法,提起所有的精气神寻求破阵法门。 三炷香的时间,萧矢灵台神闪烁,想到奇门术的《主客歌》立时吟唱道:“天盘动用占为客,地盘安静占主穴。细看星宫奇门知,察其刑克吉凶决。分其日月旺相方,更辨其方云气色。假如天蓬加九宫,旺相之月在秋冬。喜逢壬癸亥子日,北方黑气客有功。若还天英加一地,冬时北方主反利。专门星位仿此推人在时方分仔细。”话语间伴随音动,唱完萧矢便从阵法中脱离出来,看见阵法外是一座六楼高塔,塔身笔直、挺立云霄,颇见宏伟。萧矢明白了神龟要他进来的目的便是因为这座塔,于是迈开脚步走入塔内,想看看能布树林阵的是何等人物。跨过门槛见塔的正中放着一张红木桌和两把紫藤椅,这时一把椅上坐着个中年男子手拿酒杯道:“阁下远道而来,可愿与我对饮一杯?” 萧矢道:“前辈盛情,自当从命。”走到另一把椅子上坐下,举起桌上酒杯仰头喝尽。 中年人道:“好酒量,阁下年纪轻轻便有这等内力,难得难得。” 萧矢奇道:“前辈看得出晚辈的内功深浅?” 中年人道:“你可知你喝的是什么?” 萧矢道:“不是酒是什么?” 中年人道:“好小子,这般胸怀更加少有。阁下就不怕我在酒中下毒?” 萧矢道:“前辈说笑了,前辈若要杀害晚辈,在树林阵已可下手,何须等到现在?” 中年人道:“好,好,好!阁下能从九天九地秘神通中离开,就说明你不仅熟知奇门遁甲术,更有不俗的内力,况且你唱的《主客歌》沉稳雄实,我岂不知你功力如何?” 萧矢道:“前辈阵法精妙,如是您老亲自主持,阵法变幻定不仅限于此。” 中年人道:“小兄弟过奖了,你不用老是前辈前辈的叫,我姓樊名亭毅,小兄弟觉得可以的话便叫我一声樊大哥吧。” 萧矢起身行礼道:“小弟萧矢拜见大哥。” 樊亭毅道:“不用多礼,坐。”他这么说,萧矢又怎么还会站着,然而他坐下后忽感头脑一阵眩晕,眼前一花,昏倒在桌上。 等他醒来,樊亭毅已经不在,环顾四周,他吓了一跳,这里竟是他的小屋,他的,他的桌子等等都一模一样。萧矢抬起右手见自己的右手完好无损,一惊之下坐倒到地上,地板坚硬,这猛的坐下去,痛的他“呀”的一声跳起。既然有痛的感觉就证明不是在做梦,紧跟着萧矢运转真气又是一惊,他的内力和在岛上时没有变化。如果说这时的不是梦,那么以前的一切就都是梦境,而这梦境却又真实无比。说眼前的是梦,又觉得眼前的更真实,但他体内的功力就无法解释,总不能说是一觉醒来内力猛增,这种事告诉鬼,鬼都不信。幸得萧矢天性乐观,管他是梦还是现实,自己的行为由自己控制,活得愉快开心不就可以了。 他推门走出木屋,阳光迎面射来甚是刺眼,他用手挡住光线,举目四望不少时间道:“没有错,没有错,是我的家,绕了半天,不想又回到此处。”正想着,忽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向这方奔驰而来。萧矢看向左方,远处驶来八骑快马,当先一人身穿红袍,头戴高冠、显是朝廷命官,后面跟着的尽是铁甲骑兵。一行人马行走如风,数十丈的距离霎时便过,知道萧矢屋前,八人才收绳停马,众马速度快捷,缰绳一紧,“嘶”的一声,人立而起。当先红袍人跃身下马,从怀中掏出一卷金黄事物,萧矢远望没有看清楚这群人马,到了近前才发现他们灰头土脸,模样狼狈,不知遇到什么急事如此重要,等见到金黄事物时怔了一怔,顿时跪下道:“萧矢接旨。” 红袍人手中之物正是圣旨,这时他展开圣旨尖声尖气的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萧矢医术,天下皆知,今日特封萧矢为当世医圣,即刻上京任大内御医总管一职,钦此。’萧矢还不快谢主隆恩。” 萧矢双手伸出道:“谢主隆恩。” 这位红袍人是侍奉皇上的贴身太监桂公公,身份不高却深得皇上信任。多数人见他都是礼让三分,此刻见萧矢头也不磕,便伸手接旨,大是无礼,可又想到事情紧急不能耽误,终把圣旨递给他道:“请萧御医快快启程。”他话出口就有两个铁甲兵牵过匹棕色快马,把缰绳送到他手上,萧矢刚刚回来,本不想再出去,可惜皇命难违,只得苦笑着上马,直奔京城。 他们驾马狂奔,没有片刻停留,足见他们确有急事,每当到达一个城市,他们便在当地官府换马再行。如此下来他们总共累死了六匹马,换了十六匹马,用了一天方赶到京城长安。一行人穿过玄武门,下马而行,这时铁甲兵已经离开,萧矢尾随桂公公一直走到乾清宫方自止步道:“萧御医请进,皇上在里面等候多时。 ”萧矢点点头,步入乾清宫,眼前顿时眼花缭乱,宫中饰物别具匠心,精雕细刻,举世无双,每一小点点物品均是价值连城,萧矢对这些东西不怎么感兴趣,这刻也看的大是赞叹:“乾清只因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现。” “医圣能看出其微妙之处?”声音老迈,却自带一种威严。萧矢被奇异稀有的景象吸引,现在才看见有思维宫女站于一张紫金横木旁,上睡着一人便是说话的老人,萧矢听这声音立即察出话声中略带轻而又轻的怪音,他医人无数,单凭病人说话已可断定病人病情,听见怪音道:“皇上病情看似严重,其实并不难医,大没有必要那么心急的来寻找我。” 路上萧矢早就疑心此去不单是要受封那么简单,大概是要去为某重要人物治病。京城不乏出色御医,想来是他们不能医好怪病,这才想到自己。长安一国之都,众多出色人才可说是均汇聚此处,医师自是不少。萧矢就识得几位出色的,若是这些人都不能治好此病,自己也没有多少把握。他一直担心若是没有治好,倒把人家医死了如何是好?当他来到乾清宫时,他就猜到病重的定是皇帝,这下麻烦是更大了,他如果没有能治好皇帝,让皇帝驾崩,宫廷之上必有一场恶斗。 萧矢与秦王李梓豪甚为交好,熟知宫内表面平静,其实危机重重,只需稍有一事弄错,宫廷战争不免爆发,而决定这一事的关键便掌握在萧矢手中。心神紧张的他听到李鹏的话声顿时一松,暗想:“皇上的病不难治,为什么京城里的御医会治不好?” 李鹏见他没有把脉即知病情,先是一喜,不料他后又说不难治眉头一皱,李鹏的病已有多位医师看过都对他说:“这病不重,却是极难医治,我等一时间也没有办法。”这样李鹏早信自己患病难愈,听萧矢说能治,不但没有欣喜,反而对萧矢生出质疑道:“萧御医……”话被宫外桂公公的话打断道:“皇上,齐王殿下在宫外求见萧御医。”李鹏眉头紧皱,自不喜有人打断他的话,但听到是齐王求见,眉头稍松道:“齐王找你,你就先去吧。”向皇上行礼后,萧矢退出了乾清宫。 宫门外站着两人,一个是桂公公,另一个想来便是齐王。萧矢细细的看了齐王良久,身旁的桂公公不知为他介绍了多少次,萧矢却只做没听见。齐王不过十八九岁年纪,穿的也不过是件普普通通的白麻衣衫,但那种华贵气质,已非世上任何锦衣玉带能及,萧矢悠悠道:“齐王有何事?” 齐王李欣阳心中早已愤怒道极点:“这小子无礼已极,现在先放你一马,将来有你受的。”面上却带微笑道:“我也没什么要事,不过是想来告诉萧御医一声,万事小心,你现在是替当今圣上治病,不是那些凡夫俗子。如果稍有差池,不免人头落地。萧御医要知道圣上的病可是众多名医都无能为力的,你没有把握最好不要乱医。” 萧矢道:“谢齐王关心。生为医师,绝不会拿病人的性命开玩笑,我若不能医好皇上,也定不会让皇上病情加重,并且我必竭尽所能用一切办法替皇上治病,同时也会在四海之内寻找名医,直到医好皇上。在这期间内皇上若有任何闪失,我自当负责。” 李欣阳更怒,可依然道:“好。有萧御医的话,我就放心了。” 其实李鹏的病并不严重,一般的医生便可医治。然而李鹏的病是李欣阳故意使他染上的,每一个医生在替皇帝看病时难免紧张,导致判断有所生误,况且再加上李欣阳之前对他们的威胁,使他们不得不听着李欣阳的吩咐。虽然现在李鹏的病不严重,但长期下去,小病终会变成大病,要了李鹏的性命。李鹏死后按规矩应是太子李思宇继位,李思宇身为太子自可轻松继位,可他有块严重的心病,秦王李梓豪战功卓越,深得民心,对李思宇的皇位是一个极大的威胁,因此李思宇要除心病定当杀死李梓豪。就算李梓豪无心争位,然在李思宇的紧逼下为求自保,只得反抗,二虎相争必有一伤,甚至来个玉石俱焚,到时候齐王李欣阳便可坐收渔翁之利。更重要的一点是没有人会知道造成这一切的人便是李欣阳,只因三子中李欣阳是最不被重视的,秦王李梓豪不论哪方面均可算是人中之龙,朝廷中不少人都是支持他继位。太子李思宇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同样备受关注。 唯独李欣阳孤立无援,这样子也提供了李欣阳个好机会,不被重视,所作所为就少有人知,还造成不少人的轻视,轻视的后果必是自讨苦吃。谁知计划顺利时,却半路杀出个陈咬金,如意算盘再打不响,你叫齐王怎能不怒?现在你如果去问李欣阳当时是什么感觉,他定会说:“想知道什么感觉?自己试试就知道了。”不是我不想写他说什么,而是每一个人的认识观念都不同,凡事只有亲自去体验才知道其中感受。 李欣阳这个计划实是十分隐秘,就连李鹏都被其蒙蔽,他的病是忽然而得,不免要起疑心。他怀疑的对象只集中在李思宇、李梓豪身上,因为他认为只有这两人有害他的动机,一点也没有朝李欣阳身上想去。首先李思宇是当朝太子,理应登上帝位,不需要多做手脚,这样反会弄巧成拙,可是人总会有贪念。李思宇今年二十五岁,李鹏有五十多岁,李鹏自幼身体强健,如今五十几岁看起来也只像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像这样少说都得活到八十多岁,就是说李思宇要继位还要等三十年,那时他都是五十五岁了,还能再做几年皇帝?是以他希望李鹏早日驾崩,好提前一步登位。其次是李梓豪,李梓豪自幼征战,功绩超绝,更有政治天赋,民心所向,这样的人不能做皇帝你说会甘心吗?李鹏甚是了解李梓豪的性格,虽不愿相信他会做出弑兄杀父之事,但人心难测啊!这种想法他之所以带到了萧矢身上,只因萧矢与李梓豪不一般的关系。 萧矢再次走进乾清宫,来到李鹏身旁道:“皇上放心,我必能医好此病。”李鹏没说什么,伸出左手让萧矢把脉。萧矢三指抚上脉搏,停留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道:“皇上的病是什么时候得的?” 李鹏道:“应该是一个月前。” 萧矢道:“那天皇上是否吃了什么或用了什么?” 李鹏道:“那天吃的并无特别,也没用什么东西。萧御医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萧矢道:“没什么不对的地方。皇上的病不难治,可要治好,必须找到源头。” 李鹏不明道:“御医请明示。” 萧矢道:“皇上的病严格来说不能算病……” 李鹏一听奇道:“不是病是什么?” 萧矢道:“皇上莫急,我自会说明。皇上是中毒不是得病,皇上中的毒是中的一种,名叫无痕,就是说中毒者死去后不会查出任何有毒的痕迹,而这种毒有个特点就是,毒发的很慢很慢,且每日都需与这种毒接触才能保持毒性,所以望皇上自习想想每天都吃的事物,每天都用的物品,从而找到根源,这才是治本之法。” 李鹏细细思索了半晌道:“朕在这个月内常用的东西少说也有百件,吃的东西更是天天都换,到了最近几乎都不用膳。” 萧矢道:“这么说,毒不大会在食物中,那皇上再想想每天都用的物品,用些什么。” 李鹏苦思片刻道:“朕用的东西很多,哪些是天天用的,记不太清了。”萧矢知皇上日理万机,细小的事物自不在意,问道:“皇上的被,衣物是否天天都用?” 李鹏道:“朕大多时候都不再乾清宫睡,衣服物品也是常换。” 萧矢又问道:“宫中是否只有皇上一人是这般状况?” 李鹏道:“正是只有朕。” 萧矢道:“这就怪了。宫里太监宫女众多,每一个人都有自己固定的打扫整理位置,每日都会把宫里的所有事物接触一遍,唯独皇上一人中毒,说明毒是染在只有皇上能碰,又是天天用的物品之上。” 李鹏听他一说明白过来道:“青龙盏!只有青龙盏是朕独用的茶杯。朕每日也都会用它喝茶。你们几个快去把青龙盏抬来给萧御医观看。”太监侍女听见皇上吩咐,立马就把青龙盏拿到了萧矢面前。 萧矢端起青龙盏细心的查看了几遍,然后用手在上面摸索,突然道:“果然在这里。”他把手中的杯盏放下,手中却多了薄薄的一小片物体,颜色与青龙盏极为相似,若不认真观察,不会发现不同。 李鹏看着物体道:“这是什么?” 萧矢道:“这就是无痕的一种,叫水无痕,它需要在与水相遇时才会散发出毒性。不知皇上是合适用这青龙盏的?” 李鹏道:“青龙盏是很久以前朕的三子送来的寿礼,具体时间就不清楚了。” 萧矢听这是李欣阳送来的,心下一惊,又问道:“那皇上通常喝什么茶?” 李鹏道:“你不说朕还忘了,一个月前朕好像是换了一种茶,名字似是叫青竹。” 萧矢听到青竹二字脸色微变道:“现在病源已经找到,我先为皇上几服药消除体内毒素。只要皇上以后不再用青龙盏喝青竹茶,我定保药到病除。” 李鹏喜道:“那就请萧御医快快开药。” 萧矢道:“没问题,那我先走了。”李鹏点点头,萧矢便走出乾清宫。 萧矢走出宫门不禁叹出口气,随后找来桂公公,请他带自己去太医院替皇上配药。路上萧矢回忆着刚才在乾清宫中的事情,明白了很多很多事情,第一件就是李欣阳想篡夺皇位。早在李欣阳跟他说话时,他便知道李鹏的病跟李欣阳密切相关。萧矢可能没苍月那种聪明才智,但还是足以听出李欣阳语带双关的言语,李欣阳是要告诉他:“最好不要插手这件事,不然后果怎样你心里明白。”哪晓得萧矢硬是不明白,非医好皇上不可。萧矢自不是不明白,而是他具有医德——一个大夫如果受到威胁就可以见死不救的话,那这个医生不配称为大夫。这时候萧矢还不能肯定李欣阳是不是真要篡位,他是在进入乾清宫后,才渐渐确定了猜测。乾清宫中萧矢说的每句话都是暗含深意,他第一次进乾清宫,靠双耳听出了李鹏的音中病源,已知道李鹏中的是毒,不是病;第二次进入,他凭借着双目,把宫内的一切事物全都看在眼内,那时就有一种意识在提醒他,放在旁边桌上的青龙盏与李鹏中的毒可能有关联。之后他通过把脉,了解了李鹏的病情,意识更加强烈,因为他知道李鹏中的是无痕,他博览无数医书,不论是医药、毒药都非常熟悉。一知是无痕之毒,立刻想到有种水无痕和青龙盏色泽相近。接着他问了李鹏两个问题,两个问题看似平凡其实只要得到答案,便能知道他的想法是否正确。第一个问题是问中毒时期,因为他看出桌上的青龙盏是用了很长时间的,而看病不过能看出病的轻重深浅,不能看出是什么时候染上,所以他问了这个问题。若是得病的时间很长,便能更好的说明毒在盏上,若是不长时间就多了新的疑点。他的第二个问题是在第一个问题的答案上提出,李鹏说是一个月前中毒,但看那盏,少说也用了五六个月,这样,新问题升起,青龙盏用了一段时间都没有问题,怎么会忽然又有问题?如果说是一个月前把毒放在青龙盏中,可被发现的话就完了,虽然几率很小,但是一个优秀的计谋者不会去冒这个险。而且无痕并没有什么潜伏期,不会先在体内停几个月再发作。这样第二个问题的回答帮大家解决了少部分疑惑,李鹏说的是一个月前没有什么特别的食物和物品,就说明不是因为新东西染上毒素,那青龙盏仍在怀疑范围内。 问题现在变复杂了,经过萧矢的这两个问题,青龙盏成了两种都可能是的局面,证明萧矢的判断有一错误,只要找到这一错误,问题就可以解开。因此他又根据无痕的毒性继续找线索,提出第三个问题:“天天都用的东西和吃的食物有没有?”李鹏的回答是:“最近不用膳,而用的事物倒是有很多。”这下也算是缩小了范围。然后萧矢又问了第四个问题,、衣、被是不是天天用,李鹏说不是,就是这个问题让他想到了一点,、衣、被均都有人为李鹏打扫,差不多凡事李鹏能、会碰到的地方都固定有一个人天天清理,那么清理的人不免要中无痕之毒。若下毒的人就是清理的人,毒就应该下在只有皇上能碰的地方,不然其他人接触到了也同样会中毒。 大家不要理解错误,我说的每天都必须接触无痕才能使其毒性发挥,这里的毒是说致命的毒,而前面的毒只是一些中毒的症状。只有皇上一个人能接触的东西就相当少了,青龙盏就是其中一个。青龙盏是唯有皇上能用的喝茶器具,除皇上外,其他人要接触它都得戴有手套,刚刚是因事情严重才允许萧矢伸手去摸的。这只是一个可能是青龙盏有毒的原因之一,还有另一个原因是,不使其他人染上毒的方法还有一个,就是用一种在特殊条件下才会散发毒性的无痕,在无痕中有这种特性的有三种,气无痕、水无痕、火无痕。三种中气无痕早就失传,剩下的水、火两种中,水无痕更为实用。如果用的是水无痕,那么还有哪里比青龙盏中更好,凭这两个原因,萧矢已断定毒九成是在青龙盏上无疑,至于毒是怎么下进去的,他就没有多想了,反正先试一试再说,因为这是唯一的线索,放弃了就不会另有其他发现。 萧矢和苍月的不同点也就在这里,苍月这要有一个问题他就不会下结论,正因如此,他有时会于思想中,这是一种执着,而太过执着会把人带入无穷无尽的烦恼中。萧矢有所不同,一件事情中只要他已把大概的思路整理清楚就会说出他的推论,即使还有问题没有解决,他认为说出来才能知道对错,才能把想不通的问题解决,若是说错了也没什么,不过是推论嘛,而且这样做你还消除了个错误答案,再重新想想就会有新的答案。正是这样,他无忧无虑。再加上他后一个问题的答案,萧矢更肯定了推断。 结果应证了萧矢的推论,毒确实是在青龙盏上,并知道了下毒的手法。几年前萧矢来过一次京城,那日萧矢是受李梓豪邀请来参加他的婚礼,萧矢不好推辞便来了京城。他在京城四下无聊到处闲逛,听到了不少有关皇上习惯的内容,其中就有皇上喝茶时有一个专用的被子。萧矢一早就看出青龙盏的用途,于是做出了上述的推论,开始慢慢引导李鹏朝那杯子上想去,最后果然从青龙盏中发现了水无痕。这时候他听到了两个消息,一是青龙盏是李欣阳送的,二是李鹏喝的茶是青竹,所以萧矢当时惊的是,李欣阳竟然早在数年前便开始施行计划,而且没有人发现,更甚者是皇上还极是相信他。至于他面色微变是因青竹二字,青竹是一种稀有的茶叶,市面上有的很少,它可算是一等的好茶,价钱相当昂贵,本来用青竹泡茶是非常好的,但是如果用羊脂白玉盛放,加上一定温度,青竹就会生成一种有毒物质——水无痕。这种方法制取水无痕,天下没有几个人知道,萧矢是其中一个,还有一个是毒手药王徐俊翔。萧矢万万没有想到毒手药王会被李欣阳请动出手,心中自是有点担心。要知道,毒手药王曾经指导过萧矢解毒秘诀与一些怪异的医术,这么看来萧矢可算徐俊翔的半个徒弟。徐俊翔的出世是萧矢知道的第二件事。第三件也是最后一件事是,明白到了李梓豪的处境十分危险,他从开始为李鹏看病到结束都觉得李鹏对他有着极重的怀疑,这当然不可能是因为自己的原因,他可是第一次见到皇上与之说话,李鹏没理由一来就有这么重的疑心。想出了种种解释,可只有一个最合理,李鹏逐渐不信任李梓豪,疑心他要造反。萧矢不会透心术,不会知道对方心里的想法,这次他却猜对了。李鹏听萧矢说他是中毒不是得病,疑心四起:“京城那么多名医都没有看出朕是中毒,偏偏你能看出。难道你的医术比他们都要高?朕看不见得,这很有可能是李梓豪的计谋,他先下毒害朕,后又请人将朕医好,以来得到朕的信任,二来可以把下毒的事嫁祸到太子身上,真是一石二鸟之计。”一个人若是在李鹏这个位子久了,难免都要疑神疑鬼,经此一役后,李鹏更加疑心,开始渐渐限制李梓豪的活动,使他处于软禁之地。萧矢自是感慨:“不想亲情不过是这般脆弱,自己如果有父母兄弟姐妹,不知是不是也会走到李梓豪这一步?” 皇上每日服食萧矢所配制的药物,数天后毒已除尽,照理说萧矢立此大功,应当受封,哪晓得皇上仅仅给了他一幢住宅就算奖赏,萧矢却也不在意这些。 以后萧矢就长住长安,没有再回他的家乡,这样在长安城呆了好几个月都相安无事,直到有一天。风和日丽,阳光明媚,萧矢独自一人漫步在喧闹的长安大街上,他每日都重复重复的在这条路上来来回回,因为这是通往太医院的必经之路。天天如此,令人乏味,而萧矢却是兴高采烈,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自己今天为什么特别开心,总之他感觉今天定会有好事发生。正走着,忽听西北方向人声鼎沸,似是有什么热闹的事情,大多数人都开始向那边赶去。萧矢不是喜欢凑热闹的人,但转念一想:“自己闲来无事,过去瞧瞧也好。”于是也向西北方走去。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逝去年华的武侠》正文 第九节 国色天香 喧闹的长安大街的西北方是玉清阁,它坐落于长安最繁华的地段,想来是车水马龙,客满无位。今日的景况也是常事,可是有一点不同的是,今天玉清阁里空荡荡,门外却占满了人,门外的人全都不停的朝里张望,看来里面是有什么奇特极是吸引人,并且让人十分惧怕的东西。萧矢内功已深,本就非凡的目力更加敏锐清晰,虽然他离门口甚远,仍然将里面的一切看得一丝不漏。里面正对大门的一张红木桌旁坐着一个衣着考究,面容清秀略带书香气的青年男子,他的身后站着十五个华服是从,当中有一人手摇折扇,不停的扇动,替青年男子驱除热气。看他这架势,不是皇亲国戚,就是不一般的富家子弟。萧矢在京城几月内已经见了不少有财有势的人物,眼前的青年他自是认识,青年是天下首富曹峥义子洛桑。曹家产业牵连极广,有钱庄、当铺、酒楼、、赌场等等,反正当时的所有行业曹家都有参与,而且每一行业都做到了天下皆知,这间玉清阁也是他们家的。不知是什么人,洛桑竟然停止营业,用整个玉清阁来宴请这人。要知道玉清阁是京城四楼之首,一天获利不下万两,万两可不是个小数目,有些开酒楼的人几辈子也才能赚够几千两。现下萧矢好奇心起,实想看一看天下首富如此架势,请的究竟是何等人物。 不多时,萧矢闻到一阵银莲花的芳香,萧矢一奇,银莲京城少有种植,为何会有这等清鲜的花香,紧接着眼前光芒四射,一青衣女子如仙女般飘然而下,只见她有双漆黑清澈的大眼睛,柔软饱满的红唇,娇俏玲珑的小瑶鼻秀秀气气地生在她那美丽清纯、文静典雅的绝色娇颜上,再加上她那线条优美细滑的香腮,吹弹得破的粉脸,活脱脱一个国色天香的绝代美人,她还有一幅袖长窈窕的身材,微风鼓动,衣襟飘飞,显出她雪藕般的柔软玉臂,优美修长的玉腿以及细腻柔滑,娇嫩玉润的冰肌玉骨,真是亭亭玉立。这一刻,世间的一切均为她的美丽震慑,人们似是停止了呼吸,时间也随之定住,无限的美好欢乐都与她一同降落凡间。一生中,萧矢见过的美女确是不少,可眼前的女子竟能使他怦然心动,很久已经冷却的情火重新被点燃。 洛桑见女子到了,满脸喜色,起身施礼道:“姑娘果然守信,不知东西可否带来?” 那女子不如玉清阁道:“霍公子尽管放心,只要你们先放了我弟弟,那东西必当双手奉还。”她声如其人,婉转动人犹胜黄莺百倍,在场众人都听得心驰神荡,似闻仙乐。 心动归心动,灵台的清明可是万万不能丧失,幸好萧矢定力不错,若是他忽然冲过去向洛桑要女子弟弟,后果就不堪设想了。他听出这女子拿走了曹家一重要物品,同时曹家也抓了她弟弟作为交换,这时候还分不清楚是非黑白,多看一下方为妙策。 洛桑一笑道:“我是否可以确认一下东西到底在不在你身上?” 女子道:“是不是这个卷轴?”说话间从怀里取出一捆卷轴握在手中,凭萧矢的目力,应当很快能辨别出卷轴颜色,然而他无论怎样看卷轴的颜色都是变幻不定。 旁边有几个人在小声的议论:“不会是为了这卷蓝色的卷轴,曹家就连钱都不赚了?”“喂。我看那卷轴不简单。”“不简单?这种卷轴遍街都有得卖。”“我说你傻啊。卷轴虽处处买得到,可里面写的东西买得到吗?” 萧矢越听越惊讶:“这卷轴是蓝色的吗?不会吧?这种卷轴处处有卖,我为什么从未见过。不可能真的是我眼花吧?” 洛桑一见那卷轴,立时眼放精光道:“去把那位小兄弟带出来。”顿时他身后的两名侍卫走进二楼的一间客房,不一会儿架着个不成人形的少年回来,丢到洛桑面前,洛桑见少年种种摔落地面都没有反应,点了点头道:“我不是要你们好好照看这位少年吗?怎么把他弄成这样了?” 带他来的其中一人道:“主人有所不知,我们本想好好待他,哪知道这小子不识抬举,居然想要逃走,我们没有办法,只能出此下策。” 洛桑“哦”了一声回头对女子道:“真是对不起,你弟弟被我的属下弄成这样,用不用我帮他找位大夫治疗?” 女子见少年被折磨得人面全非,不似人形,眼中怒火达到极限,还夹杂着强烈的自责与悲痛,身体稍稍一抖,正要跑过去扶起少年,不想自己的手忽被另一个人拉住,身体竟不能有所寸进。她回头望去,便与一双清澈得近乎透明的明亮得如太阳般的眼眸相对。她本想甩开被抓住的手,给抓她手的人一耳光,但当她对上这双眼眸时,不知怎的,心情顿时轻松下来,目中的愤怒也渐渐转为柔和。天下间有这般眼睛的,舍萧矢其谁呢? 萧矢可以被称作医圣,医道之高非比寻常,他一见到被抬出来的少年身上的伤痕,就知道对方是用怎样的刑法把人折磨成这等模样。那种刑法是最毒的一种,就算是对付有着深仇大恨的人都不会用它,然他们竟对一个普通人下此毒手,把少年弄的不生不死,不人不鬼,不男不女。萧矢见状,他的愤怒度更甚女子,当下不再考虑任何后果,飞身过去握住了女子的纤手,一股舒服的暖流透入掌心,眼中的火焰暗淡了下去。他朝女子轻轻笑了笑,虽然有些舍不得,可总不能一直握着人家的手,于是松开了自己的手道:“姑娘何须亲自去扶令弟,这些人既然要照看令弟,现在令弟却躺在地上,他们理应把令弟扶起,恭恭敬敬的把他送到姑娘面前。洛桑,不知我可有说错?”说着,目光移开女子的眼睛紧盯洛桑。 洛桑见萧矢的眼神便猜到他看出了少年所受的是什么刑法,此刑法在很久前就不允再用,若萧矢把他做的这事参一本给皇上,那曹家就是犯了违抗圣旨之罪,重则满门抄斩,轻则发配边疆。想到家族命运全都把握在萧矢手上,不好得罪他道:“你们两也真是,我叫你们把他带出来给那位姑娘,你们怎么把他丢在地上不管呢?快。好好的把他送到姑娘身前。萧御医,今日竟有空到玉清阁?” 萧矢冷冷道:“我不过是碰巧路过。”两人到这里,抬少年的二人刚好到了萧矢面前,萧矢伸手要接过少年,突然感觉到有两道真气通过少年身体涌来。此刻的萧矢早已今非昔比,体内阴阳二气运转,过来的两道真力受阴气引力的影响,在少年体内循环,那两人早觉不对,想要撤力为时已晚,赫然发现自己的内力被一股极柔的力劲缠绕,无法动弹,心中一急,更是用尽全力收回真气,可还是徒劳无功,他们怎会知道太极拳的精要,这般用劲只会使得引力越来越强。二人满脸涨红,额头汗珠滚滚而下,萧矢看着他们只觉好笑,想想他们也算是吃到苦头了,停止了体内功力的运转。他们不知萧矢这时松力,仍用力的收真气,这时引力一失,他们自己所使的力全无着落,尽数反弹回去,二人双手立刻松开,滚地葫芦一样到了洛桑脚边。 二人怒极,还要再冲过去,洛桑喝道:“你们还嫌不够丢脸,还想再丢一次?”二人顿时被吓得缩了回去,本来笑成一片的声音也同时消失于无形当中。萧矢随之一惊,他实没想到富家公子的内功能有这种火候,便有意试试他内功的深浅道:“姑娘,他们已把令弟送了过来,并且滚着回去,那就把卷轴还给他们,好吗?”女子想起二人滚回去的狼狈样,竟不禁露出笑容,把她弟弟轻轻接到怀中,卷轴顺手递入萧矢手中。 萧矢向来不信真有一笑倾城,再笑倾国的女子,也不信有人真会为了博红颜一笑就去做任何事,同样不信什么回眸一笑众生倒的言语。直到今日一见,才觉那些什么什么的话,确非虚言,当然不是只有萧矢这样想,在场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若是不这么想,就不是有血有肉有情的人类。女子并不在意其他人注视的目光,却不想眼前的这位公子也这般看她,原先对他生出的好感立时消失,接着她又发觉萧矢的目光中流露出的均不同于其他人。其他人目中尽是奸邪淫念,而萧矢的是一种纯洁无暇的情感,是真正的倾慕她的美貌,没有多余的杂念。这不由得让女子自惭形秽:“他没有往那方面想,而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但是总是被他这样看着,还是觉得不好意思,开口道:“公子,我脸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萧矢这才回过神来,忙道:“不是,不是,姑娘……”他一慌,手上的卷轴脱手落下,“嗒”的一声传来,打断了他的话,萧矢赶紧捡起卷轴,想起要试一试洛桑的内功道:“洛桑,接好了。”声出口,卷轴已离手,带着“霍霍”声,快速绝伦地飞向洛桑,单凭风声便可知道这一掷之力相当强劲,洛桑不敢怠慢,内力集于右手,全力去接倏忽而至的卷轴,他手碰到卷轴就觉卷轴空空荡荡,哪有应有的强猛之力,吃惊下忘了收力,如此强力打在虚处连身体也跟着踏出三步方自站稳,发现卷轴不知怎么又到了萧矢手上。 萧矢一试就知洛桑内力不俗,可对敌经验少,导致他无法灵活应变,笑道:“你不是很想要卷轴吗?为什么又还给我?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不好推拒,就勉强收下。” 萧矢没有等洛桑回话,牵着女子一跃,飞出了围观的圈外。洛桑愣在当地,回忆之前发生的情况。当时萧矢掷出的卷轴表面上看力劲刚猛若斯,实则内部还藏有不弱于刚劲的柔劲,卷轴便形成太极,阴阳相生,互补不足。洛桑掌力一出,柔劲顿时感应到,阴阳立刻互换,这样洛桑的内力便使了个空,他原是用来阻挡的功力,也就成了推进的力。他的内力进入卷轴里,柔软延绵的阴劲逐渐被借走,这样力足够把卷轴重新送进萧矢手中,一切都是在萧矢的掌握中,唯一漏的一点是洛桑不懂撤力,踏前了三步。即使他马上撤力,卷轴仍不会被他拿到,只因他一开始的力感觉上是打在虚空中,却是被柔力吸收借走,来个借力打力,卷轴去向必变,就是说洛桑运劲抵挡,卷轴将会再到萧矢手中。洛桑没有收力,卷轴返回去的力便是萧矢的力和他相加,大家不要小看太极拳,阴力不仅仅是能借力,且能卸除攻入体内的真气,所以萧矢不担心会接不住卷轴,可是要达到这等境界所要的就是阴阳二气的紧密配合,稍有闪失就有性命危险。 洛桑通过交手得知自己定不是对方的敌手,亲眼看着萧矢取走到手的卷轴而无计可施无法可想。其他人看不出萧矢的手法,竟相信萧矢所说,卷轴是洛桑又送给他的。曹家的侍从一万个不相信,但眼见的事实,叫他们不得不信。洛桑无奈苦笑,领着众家仆步出玉清楼。 女子的手臂被萧矢拉着,竟没有想甩开的想法,因为她从洛桑口中知道萧矢是宫廷御医,有那么好的医生在旁,何须四处找寻,于是任由他拉着自己。 萧矢行走似飞,多带两人也不见丝毫费力。女子只觉自己是御风飞驰,漫步云端,一生都没有过的感觉现在皆出现了。如萧矢这般速度行走,要绕全城一周也不费片刻时间,因此他们很快到达目的地——霁月轩。 霁月轩就是皇帝赐给萧矢的住宅,轩中盆栽、结构、设计都可算是一流。具体怎样来不及细说,不然那仙女样的女子的弟弟准被鬼差接走。 萧矢并没敲门,而是一纵,带着女子他们翻过轩门,过门后,他们可不是像通常一样垂直,不知怎么,他们竟能滑翔于空中,飞进一间离门少说有十多丈的屋内。直到这时萧矢方自放开女子手臂道:“快把你弟弟放到上。”他一说,女子立即照做,将少年平平的放在了屋中的一张白纹木上,又听萧矢道:“姑娘能否退后几步?”女子用最好的言语回答了他,她虽有些不舍,可还是退到了萧矢身后。萧矢站到旁细细观察良久良久后长长呼出口气,摇了摇头,脸显愧疚的对女子道:“姑娘,……令弟……是我医术不精,不能治好他的伤势,而且还不能……保住他的性命。你若是要怪,就怪我好了,千万不要怨自己。”女子却是一笑道:“怪你做什么?你治不好,别人就治不好吗?我另寻一位医生不就可以了,何必怨你怨我的。” 萧矢已经看出她的一笑是多么勉强,心生怜意,可又不能不把少年的真实情况说出:“姑娘,对不起,我还是告诉你吧!令弟是不论怎样都是救不活的。首先他骨骼两百多处断裂,能医好,下半生也只得在上度过;其次,他的脉象收到过一股强大的内力攻击,完好的已经没有;最后,他的五脏俱碎,想要医也没法医了。” 女子听他这般一说,身体剧烈颤动起来,抖着嗓子道:“不,你骗我!他那么小,老天难道真会夺走一个天真少年的宝贵生命!”说着说着她的眼泪潮水样的涌出,声音到后来实是泣不成声。 萧矢看着她哀痛欲绝的神情,心像是被无数尖刀利器绞动般疼痛,忍不住将她揽入了怀里柔声安慰道:“人生自古谁无死,他现在不死,以后也会老死,你不用太过伤心。” 女子无力支持整个身体,便全依偎在萧矢身上哭道:“不是,不是。如果我不去偷那卷轴,弟弟就不会死。是我害死了他,是我害死了他!”由于激动,她身体震动更强。 萧矢只得把她搂得紧些才能稳定她的颤抖,接着道:“生死不过是缘分,缘分到了尽头,没有人可以改变。他尽头离开了人间,是他缘尽而已,与他人没有关系。再说了,人间忧愁烦恼,恩怨情仇永远把人们困住,他提早解脱又有什么不好?生死如常,若人人都住于寿者相中,烦恼必会将每个人掩埋。正所谓,物来则应,过去不留。事事都应像流水一般,过去了就不再回头,时间种种便也随之而去,何须回头?” 女子不知是听没听懂萧矢的话,停止了颤动,缓缓离开了萧矢的怀抱,仰起秀颈用无力的语声道:“多谢公子,有缘的话定还能再见。”银莲花香渐渐远去,萧矢没有出口挽留她,因他字典里面除上述的八个字外还有另八个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既然人家想走,为什么非要把人家留下来,这样岂不是太无聊?何况萧矢知道这女子会回来,现在就先让她一个人好好想一想,这样才能真正的走出丧弟的哀痛中。一个人的心伤,别人没法替你解决,只有靠自己的努力才能治愈伤口。萧矢作为一个医生,非常清楚主观能力的重要性,若她坚持认为弟弟是她害死的,那无论其他人对她说什么都没用,唯有她去真正的接受现实,从哀痛中脱离出来,而这时没有人可以帮忙的。人已不在,房中却仍有银莲花的余味,现实深吸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我的感觉果然很准,这女子有趣,下次见面可不能忘记问她名字。”说话时,手还拿着那看似平凡的卷轴旋转。 夜半无人,霁月轩一片寂静,如此深夜又怎会还有客人来拜访,对不起说错了,若是客人为何要跃墙而入。黑影轻轻落地,便向早晨萧矢进去过的那间屋子蹑手蹑脚的走去。黑影悄悄开启屋门,一闪身便窜了进去,就在这一瞬间,屋里的灯忽然亮起,黑影顿时无所遁形,她正是白天的那位女子。女子进屋已觉有灯光隐现,立刻要抽身退出,可她刚有这个念头,身体早在对方掌握中,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姑娘既然来了,不妨多坐一下。”萧矢走到房中的唯一石桌旁,但见上面放有两盏酒杯和一壶竹叶青,看来萧矢是算定了女子要来。萧矢抬起桌上酒杯,仰头一饮而尽道:“姑娘会否喝酒?若不嫌弃,就陪我喝几杯,一个人饮酒未免太过孤独。”不由的,萧矢想起了自己一人在孤岛上喝酒的景象,女子同样走到桌边一口将杯中的酒饮尽道:“百年陈酿才有这般味道,原来公子竟是喜欢藏酒之人。” 萧矢道:“不然,我虽有好酒,可这些酒不是我收集的,更何况我连酒名都不太清楚,又怎会藏酒?我只是喜欢喝罢了。听姑娘的语气似是对酒颇有间就,敢问它是什么酒?” 女子不相信他真不知酒名,试探道:“公子过谦了,我对酒也仅仅是略懂皮毛,研究是不可能的。公子问我这是什么酒,凭它浓厚的酒香以及它入喉的口感应该是花雕。” 萧矢道:“花雕?不会吧?我有个朋友他最喜欢喝的应该是花雕,我有几次尝过,和刚刚喝的不是同一种味道。” 女子听他这么说,认定他是知道酒名的,却偏偏说不知道,还编一大堆故事,分明是在戏耍她,嗔怒道:“你知道不是花雕就明说嘛,干什么还说在你朋友那喝过。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像你这样明明知道,非要装不知道?”萧矢看过她笑的样子,平静的样子,哭的样子,都觉得不论是哪一种都说不出的娇媚可人,惹人怜爱。现在看见她微怒的样子又是另一番风景,呆了半晌才道:“我没有不知道装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姑娘不相信的话,我也就没有办法了。”他话说得真诚至极,女子只好将信将疑的道:“它确实不是花雕,而是竹叶青。竹叶青算得上酒中上等好酒,普通人家几辈子也不见得能够买上一壶,况且公子这壶还是百年佳酿,珍贵处就算是杜康亲自酿制的也有所不及。” 萧矢“哦”了声笑道:“姑娘总是公子前公子后的称呼我,我听的有点点不自在,我们一天内得见两次,必是有缘,姑娘不弃,可否告知芳名?” 女子突然朝萧矢一拜,萧矢见状一时束手无策愣在当场。女子起身道:“多蒙公子早晨出手相助,我才能救回弟弟而不失卷轴,又得公子所赠金玉良言,小女子实不知何以为报,倘若公子不接收我这一拜,那我实是不好再见公子了。” 萧矢听完这话,也是一拜,女子同样愣住,等她回过神来,萧矢已在眼前笑嘻嘻的道:“你看,你现在不是又见我了吗?” 女子不知怎么,俏脸一红道:“我说的是不好再见,没有说不见。” 萧矢见她脸红,笑道:“这样啊!那你脸红什么?” 女子急道:“我哪有脸红了?你再这么说我就走了。”嘴上这么说,脚下却定定的站在原地。 萧矢道:“你肯定不会走,你想要的东西还没拿到,怎么可能就空手回去?” 女子脸色一冷道:“公子认为我只是为了要拿回卷轴才来的?” 萧矢道:“除了这个,我想不出还有其他原因,至少你不是来陪我喝酒的。” 女子道:“公子不希望我是来陪你喝酒的?” 萧矢道:“我是希望,但是你却还要来报答我,这分明是把我看的太无耻了。我帮助人就是希望这些人来报答我的话,这一生或者就麻烦了。做了好事并不觉得做了好事,做了坏事能够立刻改正,这样活着才会感到愉快,做人就是要做到问心无愧。我不想欠你一拜,就同样向你一拜。大家一人一拜,岂不公平,你一拜算是报答了我,我一拜只求问心无愧。你如果还想再报答我,就告诉我名字吧。” 女子听他话里道理不少,可又说的有些可爱,本冷下的面容上再次露出了微微的笑容。萧矢见女子脸上重现笑容,也跟着笑道:“姑娘凭什么认为我定会把卷轴还给你?” 女子道:“小女子名叫心,是‘客心洗流水,余响入霜钟’的心,也是你所说的问心无愧的心。公子求的是问心无愧,既然先前无法救治我弟弟,你必会拿卷轴作为补偿,对吗?” 她说到弟弟的时候,语气甚淡,然仍有一股掩饰不住的哀伤,女子的一切神态细小的举动均被萧矢独一无二的眼眸看得丝毫无漏道:“心像被泉水洗涤过,一片空明,只觉余音袅袅,随着寺院的钟声飘入耳际。天下间有几人的心因为洗了洗而变得一片空明,要真的达到空明,不是凡人能做到的,因此有些事情不需要强行抑制自己的感情。看来这卷轴对你确实是十分重要,不知道它是卷什么样的卷轴?” 心道:“公子没有打开看过?” 萧矢道:“别人的东西我怎么好意思看?不如你告诉我里面写什么好吗?” 心道:“不好。” 萧矢奇道:“怎么?” 心道:“不公平。都是公子问我问题,我都没有问公子一个问题。”若是换了别人被这样一个女子撒娇,那么女子要任何东西他们都会给她,但是萧矢就是萧矢,不是其他人。 心向他撒娇,他自然心动,可他性格是不会改变的,萧矢拿起酒壶把两个杯都倒满,一口喝干了其中一杯道:“你真的一个问题没有问?” 心道:“公子你看,你现在又在问问题了。” 萧矢再斟了一杯道:“好。心姑娘想问什么就尽管问,只要是我能答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完,杯中酒已尽。 心道:“这样也不好,为了公平,我们比一比谁喝酒喝的快,输的人就须回答赢的人一个问题。” 萧矢道:“好办法,那我刚才已经喝了两杯,你却一杯未喝,我自然比你快,你要先答我两个问题。” 心道:“之前我们还没有提出比赛,因此前面的都不算。从现在起,比赛才开始。” 萧矢一笑,正要开口,而话到嘴边竟说不出去,随即笑容僵硬,紧接着转成了苦笑。心手中拿着空酒杯嫣然道:“公子输了可不能耍赖哦。” 萧矢继续苦笑道:“原来你早有打算,既是输了,我当然会遵守规则。你想知道什么呢?” 心道:“公子如何能让洛桑放弃卷轴?”萧矢苦笑的更厉害了。 心的这个问题问的非常巧妙,她虽问的是一个问题,但答的人要说的就不是一句话就能解决,你需要把很多事情交代清楚才算是真正的回答。可是萧矢这么回答,那他就不是萧矢了。 萧矢仍苦笑道:“很简单,因为他怕我。” 心接口道:“为什么怕你?” 萧矢道:“你问的是第二个问题啦,如果我没记错。”就在几句话的时间内,萧矢正好斟了一杯并且喝下,在他说完第二句后苦笑已是明朗的一塌糊涂。 心只好道:“卷轴里写的是非常珍贵的东西。”在听到这句话时,萧矢立刻知道自己犯下了不可改变的错误。如此下去,两人答的话均是废话,没一句答在点上,壶中的酒被喝光。 夜将尽,东方渐白,萧矢毫无醉意,而心却不同了。喝下三杯,她已经是霞烧双颊,又喝几杯就开始醉话连篇,到后来她不知怎么就睡到了萧矢的上,剩下萧矢一人自斟自饮。 心睁开眼睛,但觉头痛欲裂,忽然闻到一股茶香,努力睁开难睁开的眼睛,见头边正放着一杯热腾腾的茶水,她端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头疼之感才不那么厉害,于是看清楚自己所在地。她仍是在来过两次的屋内,外面同样是漆黑的夜,与她来之前没有变化。心头痛不止,不记得自己是睡了多长时间,见天还是黑压压的一片,以为她只睡了一小会儿,心想:“时间还早,不如多睡一会儿,明日再去找他要卷轴。” 刚要躺下,萧矢的声音突然从屋外传来:“不会吧!还要睡,都已睡了十二个时辰啦!” 心顿时坐起,走下来,打开屋内的窗户,一双清澈的透明的眼眸浮现于眼前。萧矢看着她醉眼朦胧的双眼笑道:“不能喝就不要如此嘛。你乖乖的答问题,现在头定不会像你这样痛。” 心瞪了他眼道:“你若不是只问不答,我用得着和你比赛?你还说什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全是骗人。” 萧矢知她生气道:“那就看在你陪我喝的酒的份上,就把你想知道的告诉你。”稍停顿道:“外面很冷的,你不让我进去吗?” 心嫣然道:“又不是我的屋子,你想进就进,不想进就不进,用得着我批准么?”这般说,萧矢还会接着在外面喝西北风? 屋内二人相对而坐,萧矢仍是带着壶竹叶青,不过这回心可没有陪他喝,他也不强迫心喝,自己边饮酒边说道:“我是太医院御医萧矢……”话出口就被截断:“你是萧矢?医圣萧矢?”心跳起来道。 萧矢不知她怎么会有这等反应道:“正是,看来我的名字在江湖上甚是有名。你是不是觉得很失望,一代医圣就像我这样?” 心忙道:“不是,不是。你却有医圣风范。” 萧矢看她脸色将信将疑道:“这样吗?” 心笑道:“当然,当然。”其实心心中想的是:“原来医圣是这般年轻,我还以为是个七老八十的老头。他虽不是非常英俊,也算是眉清目秀,特别是他的那双眼睛,实在是天下无双。”她心中的秘密怎么能让萧矢知道? 萧矢这人也是,有时聪明有时愚笨,该看透人家心的时候看不透,不需要看透的时候看得比谁都通透清楚,这种情况下,萧矢定看不透对方心中想法,于是道:“我是医圣,医术自非同凡响,一眼就看出他对你弟弟干了什么事。因我是御医,他怕我向皇上告状,所以不敢难为我。” 心听到弟弟二字,脸色冷下去道:“他做了什么事?” 萧矢道:“那件事是律法所禁止的,触犯律法理应处斩或发配边疆。” 心道:“我想请你去做件事。” 萧矢已看透她的心意,一口回绝道:“不行,那件事我做不到。” 心道:“什么事我都没说,你怎么就说不行?” 萧矢道:“你要说的全都写在脸上。” 心冷冷道:“是吗?你倒说说看我脸上写了什么?” 萧矢听出她话中不满的音色,柔声道:“你要我替你弟弟报仇,把事情告诉皇上。但你可曾想过后果?曹家掌握着全国大部分的金钱,若曹家出事,资金流动停滞,全国经济不免要陷入瘫痪,所带来的灾难就不是死一个人那么简单了。就算你没有想到这些,使曹家收到应有的惩罚,你弟弟也不能活过来,冤冤相报何时了。善恶到头终有报,你有必要自己动手?要知道上天一定是公平的。” 心道:“‘物来则应,过去不留’,说来容易,但有谁能真正的做到。”萧矢知她心有感触,便不多说,静静的喝他的酒。 很长时间,二人均没开口说话,一人饮酒,一人黯然失神,互不打扰。更声传来,已是五更。 心这时站起道:“我在这已经住了两天,是该回去了。你可以把卷轴还给我了吗?” 萧矢并不回答她,而是道:“你要告诉我的话还没有说,怎么能走?” 心只好道:“这本卷轴是一本武林秘籍《七彩迷离》。”萧矢喃喃道:“《七彩迷离》?是不是可以看出多种颜色?” 心道:“你怎么知道?《七彩迷离》的表面是用一种极少见的帛缕制成,可以显现出七种颜色,可惜世间一个都没能看出它的表面是有哪七种颜色,若是有人能看出,就可无敌天下。” 萧矢暗想:“原来曹家想靠这东西称霸武林。谁说一个人都没有,不是一个吗?虽说这东西很好,但以我现在的功力也算是不俗了,再练它也没什么意思。”便从身上拿出卷轴递给心,顺口道:“你看出哪几个颜色?” 心不好意思道:“我武功浅薄,只看出蓝、青二色。你是不是仗着自己武功高看出比我多的颜色想来打击我?” 萧矢露出个深意无限的笑容道:“你想多了,我不会空虚到那地步。太阳快要升起来了,你不是急着要回去吗?” 心经他一提,正要动身,却见一物倏然而至,伸手接过,竟是一壶花雕。萧矢道:“你若心中有愁,就喝几口,难说可以解愁。”心朝萧矢微微一笑,随即飞出窗外,传来一阵更胜黄莺百倍的声音:“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公子的好意我就收下了。”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逝去年华的武侠》正文 第十节 剑圣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萧矢的生活倒是没有任何变化,只不过他老是想着可能会遇到心,日子久了,想的就越厉害,终于明白自己喜欢上了她,但是他自那天后就没有再见过心。 春去冬来,一年快似一年,转眼间已过了四年,前三年中萧矢过着平凡的日子,然而在第四年里就发生了许多事情,首先是萧矢又遇到心,并且他们不知怎么成了亲;第二件事是足以震动世界的大事:唐盛宗李鹏病逝;第三件事也同样重大:秦王李梓豪政变。三件事刚巧发生在同一年,看来萧矢今年又走桃花运,又走梅花运。 深秋的寒风刮在萧矢的身上,他站在长安外的东灵山山顶俯视长安全貌,长叹道:“变了,一切都变了。只剩下一天,全国百姓的命运就将决定,而决定权却是掌握在我手中。” 七天前,心被人劫走,萧矢四处追寻,终是找到了心,可是心却是落在李欣阳手中,命悬一线。萧矢无奈下问道:“齐王把我引来不会是想让我看你杀我妻子那么简单吧?有什么话,直说无妨。” 李欣阳道:“萧御医快人快语,那我就直说啦。现在京城大乱,大哥要铲除异己,二哥要保全性命。一个要稳定政权,另一个要夺取政权,所有人都认为未来天下定是落在他二人其中一个手中,但他们忘记了我的存在。萧御医如肯配合,天下将唾手可得。” 萧矢道:“我若不配合呢?” 李欣阳笑道:“你认为你现在可以说不吗?”说话间,一把钢刀架上了心的脖颈。 萧矢点点头道:“说。要我做什么?” 李欣阳仍是从容的微笑道:“告诉天下,父皇是李梓豪害死的。” 萧矢知他还有话说道:“愿听下文。” 李欣阳道:“你是父皇身边的御医,害死李梓豪的好友,这样就可以说,你受李梓豪所托,下毒害死了父皇,然后以自己御医的身份说父皇是病死的,可是你最终经受不住内心的谴责,于是说出李梓豪的所有罪行。” 萧矢心下动容:“原来是你毒死李鹏。难怪当天李鹏驾崩时没有让我验尸。”口中道:“想法不错,不过我还得考虑几天。” 李欣阳道:“没问题,只是……”说到这里,见他手中取出一白色药丸塞入了心的口中,萧矢惊到:“这是……” 李欣阳道:“你应该知道这药是谁配制的吧?” 萧矢道:“毒手药王徐俊翔。” 李欣阳道:“那你就该清楚他制的毒除他外无人可解,你随时医圣也不例外。” 萧矢道:“不错。”李欣阳道:“那你就快点考虑,最好是在八天之内,不然毒性发作,我也没办法。” 萧矢道:“八天够长的啦。这几天劳烦你好好照顾心,她如出什么问题,后果怎样你是明白的。” 李欣阳道:“这个当然。”谈话结束,萧矢展开身形立时消失无踪。 李欣阳见萧矢走远,放下架在心颈上的刀道:“你的新丈夫也不见得多爱你,你生命悬于一线时他还要考虑八天。哼!是我早答应了。” 心笑道:“所以他是萧矢,不是你。” 李欣阳的计划非常周密,唯一的一个缺点便是需要萧矢的帮助。全国上下众所周知萧矢是李梓豪最最好的兄弟,若是萧矢说李梓豪下毒害死李鹏,我看可能四大将军都会将信将疑,更何况旁人,那时候本来支持李梓豪的人必然倒戈相向。说实话,李梓豪无半分夺位之心,现在在李思宇的紧逼下,他也只是勉强抵抗,但那时就不同了,他已是背上弑父的罪名,全天下的人都要杀他,他死倒不重要,可他不忍见跟他多年的部下与他一同送死,就会拼尽全力使部下杀出长安保全性命。不过不管怎样,李梓豪都是死定了,而李思宇在李梓豪全力的反扑后也是强弩之末。李欣阳却是丝毫未损,这般力量悬殊,李思宇想保命就须退位让贤,才能令李欣阳放过他。试想一下,如李欣阳这般弑兄弑父的人真登上帝位,天下的百姓要怎么活下去?他将会成为第二个商汤、秦始皇和杨光这等暴君。 这么重大的事情你叫萧矢能不考虑吗?答应的话,是背弃兄弟之义,背弃百姓之仁,背弃国家之忠。如此不忠、不仁、不义之徒,萧矢肯做吗?他的心可以承受这些东西吗?不答应的话,心就要死去,不过这最多是说他无情罢了,但大家要知道萧矢有多爱心,叫他无情不可能,根本不可能。这种情况被郭靖碰到的话自是以义为先,不能顾对黄蓉的爱;换成是断手前的杨过,自是选择小龙女,视国家大义为无物,等到杨过做了神雕侠后,选择也就有所改变,他必是选国家大义,后与小龙女一起死去,所谓生不能同,但死能同穴,他们便不枉此生。最后一种选法可以说是相当好了,可以说是两全其美了,不过杨过是杨过,萧矢是萧矢,侠不会成圣,圣同样不会成侠。 距第八天过去还有两个时辰,萧矢动身朝约定地点行去。果然,李欣阳、心早等在那里,众人见萧矢走来,知道决定性的一刻将要来临。 李欣阳先沉不住气问道:“萧御医,可想好啦?” 萧矢道:“八天那么长的时间,叫我如何想不好。” 李欣阳叫是从取出一瓶药道:“这便是解尊夫人毒的解药。你只要答应,她就可立刻服下。” 萧矢道:“天下不如意事,十常居七八。你还是不要对我有太多期望。” 李欣阳冷冷道:“你是不想救你妻子命了?” 萧矢道:“我都说天下不如意事,十常居七八。我若救她,天下百姓谁去救?所以说任何事都有它的代价。” 李欣阳道:“这么说你是要救天下苍生,代价是心的命咯?” 萧矢道:“你们还要演到什么时候?”心听他这话一出,脸色霎时惨白,李欣阳却仍是面色如常道:“不知萧御医什么意思?” 萧矢道:“你就继续装,装作不知道。” 李欣阳道:“你说什么?” 萧矢道:“你该听过赵梓涵这个人吧?他是全国最懂得收集情报的人,同时他也算我的朋友。在心走后,我就请他伴我去找心的资料,结果我得到的情报是,心是你的七夫人。四年前心突然再度出现,还说要与我成亲,那时我已知道不对,于是又请赵梓涵帮我打听打听,果然发现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个天大的阴谋。从我遇到心,到心的消失,心的重现,与心成亲,都只是你们的阴谋,为的就是今天,让我救心的性命答应你的要求。你定以为我会被她迷的神魂颠倒,晕头转向,可惜你想错了。” 李欣阳道:“是,没错,你说的很正确,这是个阴谋。你说那么多话无非是要告诉我,‘你对心下的毒是假的’,对不对?”这回是萧矢色变,他怎么也没想到李欣阳竟能看穿他的想法。其实李欣阳也不敢确定这个想法,只是他看出萧矢说话时眼光闪烁不定,和以前的他极为有异,索性胡乱说了句,谁知阴差阳错正中萧矢下怀。李欣阳见萧矢久不说话,知他说对道:“你可是医圣啊!我怎敢用假毒来骗你?不怕被你揭破破绽前功尽弃么?” 原本萧矢是想通过说出李欣阳的阴谋早被自己所知,这样李欣阳就会认为自己是将计就计,好识穿他的行动,到时候计划失败,无论心服的毒是真是假,凭她的身份,李欣阳都应不让她死,自己的目的便可达到。哪晓得李欣阳看出萧矢的想法,顿时反客为主。萧矢何等眼力何等医术又怎会看不出毒是真是假,说他认为心服下的毒是假的,言外之意是:“你仍关心心,希望她服下的毒是假的。”既然知道萧矢并非一心想识穿李欣阳的阴谋,更多的是他真心爱心这个消息,李欣阳还可能替心解毒吗?眼看要成功,可惜就差那么点,仍是失败告终。 萧矢知道心中的毒是真的,也知道他不答应李欣阳不可能给心解毒,但他道:“我没有办法答应你的要求。” 李欣阳盯着萧矢道:“你要想好了,你不答应,心定是毒发身亡,我可不会妇人之仁。” 萧矢道:“我没有奢望你会替心解毒,只是我不能因为一个人而置天下苍生不顾。” 李欣阳冷笑道:“好,我就成全你的大仁大义。”说完强国手下手中的药瓶狠狠砸在地上,药瓶顿时粉碎,这药水特别奇异,流出药瓶就瞬间蒸发。 心自从知道萧矢早识破自己的身份后便愣在原地没有说话,没有动作,像木头一般。这时听到药瓶粉碎的声音方才苏醒,见到解药全都蒸发惊到:“你不是说不论萧矢答不答应都会给我解药吗?” 李欣阳平静道:“不这么说你肯服毒吗?本来萧矢答应,大家都没事,可现在你们两必须死。”声音和谐,不想竟是杀意浓郁,四周守卫听到死字立时举起弓弩对准萧矢,变化突生,萧矢尚未反应,数以千计的箭同时发射。说时迟那时快,萧矢疾运太极气团,阴阳相交,刚柔齐使,千箭力劲虽强,竟不能跃过气团分毫,尽数反拨回去,这一下看似简单,可若功力不纯,反应稍慢半点儿也要受万剑透体之苦。 众侍卫见箭反弹回来,忙举弓再射,裆下回箭,他们原先占有的先机霎时无存。裆下众箭不过是片刻的事,而在这片刻间,足够萧矢逃脱且带走心,等侍卫准备第三次发箭时,萧矢和心已远在射程范围外。李欣阳看得须发皆张,也无可奈何,只能在原地跺脚。 萧矢带心飞出数里,逐步放慢速度,知道确信没人追,才停下呼出口气。萧矢可算从千百箭雨中侥幸逃出,怎不叫他心惊肉跳,当时他要是出一点点小失误,就不会或者站在这里,他现在多喘口气也属常事。心等他呼吸正常道:“你为什么还要救我?” 萧矢道:“我是大夫,天职就是救人,不会眼睁睁看着人死。” 心难过道:“但我骗了你。” 萧矢道:“天下骗人的人多得数都数不完,我又怎能因你骗我就见死不救?” 心泪水已不能控制的涌出道:“对不起,若有来生,我定会弥补对你的亏欠。” 萧矢道:“不需说对不起,你从来没有欠我什么。” 心抽泣道:“希望下一世我能真正的做你妻子。” 心目光注视着萧矢,注视着他那独一无二的双眼,显现出无限的悲伤、痛苦,只因这是她最后一次看到这双眼睛。萧矢没有躲开她的视线,良久都未动一动。此时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如萧矢动了,便会有一惊天动地的事发生,写到这里,萧矢果然动了,事情也随之发生。 萧矢眼神倏然改变,右手瞬间探出,封住心周身穴道,微微笑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然后坐下,双掌贴在心后背上。 心只觉一股刚猛内劲贯体而入,在四肢百骸涌动,由于之前萧矢封住心心脉附近的穴道,每当内劲到达那些穴道位置时,均绕道而行,过了一盏茶时分,内劲全部集中到背部的督脉上,这时萧矢撤出右手按于督脉上,左手仍接着传输内劲,随后他变幻体内运功方式,本是全阳劲的内力分为左阳右阴。阴柔气劲在右手中以超高速旋转形成强大的引力场,如黑洞般吸收世间所有物体。方圆数十丈内的物体受到吸引尽数飞来,却停在距萧矢一丈的地方,那地方似是有一无形的气墙可以挡住一切。聚集于心督脉的内劲在引力的作用下被拉出体外重回萧矢体内,因萧矢左手输入的劲力护住了心身体中的气,所以除督脉以外的内劲其余皆不泻出。引力场忽然消失,大地重新正常运作,引力场的中心有两人相靠而坐,他们丈外是一片混乱,而丈内却是一片平静。萧矢倒在心的怀中,嘴角有蓝黑色血液溢出。 心的泪珠一滴滴落在他脸上,萧矢缓缓抬起右手抚摸着心的脸道:“哭就只能哭这一次。”心握住他尚有余温的手道:“你不该这么傻,死的人应该是我的,我不值得你这样做。” 萧矢笑道:“没有值不值得,只有做与不做。若我有能力救一个垂死的人,但没有救,那我活着比死难受多了。我救你是处于医道并没有其他的原因,如果把你换成别人,我也会这么做,你不用太过伤心。” 心道:“我……” 萧矢打断道:“毒手药王果然是宝刀未老,我技不如人死而无怨。再说了,我可以救你,你却不能救我。救你是我自愿的,你无需自责,既然你无法救我,就要好好珍爱着被我救回的性命,要知道这命不仅仅是你的,也有我的一份哦。答应我,不论怎样都必须活下去,直到老死,代替我走完我没能完成的人生。” 心道:“我……” 萧矢又抢道:“一切……尽……在……不言中。”话说完,心便觉握着的手忽然变重,又见萧矢的眼皮逐渐盖下……后面的事没有人知道,我也不例外,而造成这种结果是因为,萧矢自红木桌上惊醒,听到了久违的声音:“喝黄粱酒,做黄粱美梦。小兄弟这一梦收获实在不小啊!” 萧矢看着眼前的景象突然明白是怎么回事道:“原来樊大哥是蓝梦族的后裔。我自幼便听师傅说,这一族中有一种神奇的功夫,我确实是三生有幸,竟能亲身体验‘入梦大法’。” 这里正是萧矢昏倒的塔内,与他说话的便是樊亭毅。樊亭毅用赞赏的眼光看着他道:“小兄弟能领悟:‘杀生成佛,舍生成仁’八字,真不简单。第一关你算是通过啦,快上二楼吧!” 萧矢又不明白道:“樊大哥是什么意思?”樊亭毅手拈胡须,莫测高深的道:“等你道六楼,定会知晓。”萧矢听罢朝樊亭毅施礼后就动身走上第二层楼。 二楼与一楼不同,大的空间内可不是简简单单的放几把椅子、桌子就完的。二楼摆放了不少的装饰品,每件装饰品都恰到好处的映衬出二楼的风雅气息,由此可知二楼的主人必也是风雅之人。与一楼同样的一个位置放着同样的桌椅,只是一张桌上放着的是黄粱酒,另一张桌上放的是棋秤、棋子;还有,坐在旁边的人一个是男子,另一个是女子。女子听到脚步声抬起研究棋型的目光,打量上来的青年,同时萧矢一样在打量着她。女子不施粉黛、素面朝天,看不出真实年纪,她那眉、那唇,俱都含着柔柔笑意,有无限生动的光韵渐渐散开。看来二楼主人便是她了,萧矢明白此节,上前行礼道:“晚辈冒昧打扰,请前辈见谅。” 女子含笑点头道:“你能上得二楼,我应高兴才是,哪有什么打不打扰。小伙子不用拘礼,我年纪比你大不了多少,我叫简旖,你称我姐姐便可。” 萧矢道:“在下萧矢,不知我要如何才能再上一楼?” 简旖道:“不急,不急。你先过来陪姐姐下盘棋。” 萧矢道:“我对棋可实在一窍不通,不敢与姐姐这般高手对阵。” 简旖道:“棋都没下又怎知谁高谁低,唯有比较比较方能下定论。” 萧矢知不与她下一盘,这辈子都不用想再上一楼,只好道:“仅仅一盘。”简旖可算是个棋痴,听他答应,高兴不已道:“好。一盘就一盘。”这样萧矢才坐到棋秤旁,往里一看,见秤中落子已有不少,想是个棋局来要他破解,不由得眉头皱起。萧矢所说属实,他的确不通棋道,若上楼的条件是破了这棋局,萧矢就算是玩完啦。正踌躇间,简旖道:“你执白子,我执黑子,现在到白子落子。” 萧矢也就拿起枚白子准备落下,可半天他仍是举棋不定,简旖于是看出他实不懂棋,说道:“落子何须像你这般麻烦,子落错不过是输,子落对不过是赢。输与赢无不是过眼云烟,看得太重反伤自身。” 一语惊醒梦中人,萧矢灵台顿时清明,杂念尽去,他举棋不定的手终于落下,简旖看他落子位置,浅笑道:“不计较胜负固然很好,可若是随便落子,不经思索就不怎么好了。要多看看周围的事物,难说可以找到想要的答案。”说话间已落下黑子。 萧矢听出她话中有话,像是在指导自己,可又有些不像,开始细细品味其话中真谛。他品味归品味,手上倒没有片刻闲下,接着往棋秤中下子。保持着灵台的清明,使得他的精神状态达到极致,思维迅捷远胜先前。不多时,萧矢似有所悟:“她要告诉我的是,每件事情都需尽力而为,这样不论成败与否都可以无怨无悔。但是我真的不会下棋,再怎么尽力也是无用。不过她后面那句话应是指点我方向,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要多看看四周,要多看看四周……”不知不觉萧矢无意识的抬起头,忽然脑中灵光闪过,明白过来。 一子落下,简旖诧异,随后会心笑道:“好。”接着也落下一子。一段时间过去,萧矢越下越快,面容从容淡定,反是简旖越下越慢,落一子差不多要用一炷香的时间,额头上早满是汗珠。本是极占优势的黑子以一百八十度的旋转,落于白子控制中,从局势来看,白子不出五步便能结束战斗,简旖非常清楚这点,然她偏偏不信没有反败为胜的方法,苦苦寻找始终没能找到。萧矢等了足足有两个时辰,简旖仍没落子,忍不住道:“输赢有什么要紧,既是尽力而不能为,又有什么后悔?” 简旖抬眼望着他,眼中流露出嘉许的神色道:“我认输。”萧矢道:“不敢,若不是姐姐指点,我怎能明悟?我实应谢谢姐姐。” 简旖道:“这都是你自己看出的,我可什么也没说。” 萧矢微笑道:“我是否可以上三楼呢?” 简旖道:“第二关你是通过了,但是后面几关并不简单,你务必要用心应付。” 萧矢向简旖谢道:“姐姐放心,我定会到达六楼。” 简旖望着背影逐渐消失的青年感慨道:“师父后继有人啦!”另一个声音道:“那是当然,小子能连过你我二人的关卡,必是有师父指点。” 简旖回头看着往一楼缓缓而上的樊亭毅道:“怎么?” 樊亭毅道:“你这里的所有字画、诗文和摆设,我不晓得看了无数遍,就是没看出师父留下来破解这盘龙虎踞棋局的方法,那小子才用多长时间便看出,不是师父指点是什么?” 简旖点点头道:“他确实不懂棋理,可他下的每一步偏偏奥妙无穷,除了这种解释说得通,其余都不行。” 他们两人自不知其中玄妙,要知道,这部棋谱是剑圣所留,什么人可以被称为圣,至仁之人方可为圣。什么又是仁,永远是以德报怨,仁爱天下万物便是至仁。要做到这一步是很难很难的,你想想如果有人杀了你全家,你却不能报仇,还要好好待他,这种人谁能做到?大家不要认为不报仇是这人淡漠亲情毫无人性。生命是世间最为珍贵的东西,上天都没有权力控制,更何况凡人自己?杀人者固然该死,但因为这样你就有权杀他?那么你和杀人者有什么区别?当然有区别,一个是为正义杀人,另一个是践踏生命,这种区别还是很大呢。奇怪,正义是杀人,邪恶是杀人,大家都是杀人,你又怎么分辨正义和邪恶?因为被正义所杀的那人该杀?那邪恶所杀的人就不该杀吗?不见得吧。总之不论是出于什么原因,杀人都是不对的,是圣人绝不会做的,这并不代表圣人纵容犯罪,他们对犯罪者的处罚是与众不同的,无论面对什么样的邪恶之辈,他们都会给这些人改过的机会,有一次就会有二次,有许多次。若他们仍不知悔改,不用任何人动手,也会遭到应有的报应,这就是圣人的想法。这种想法自不是没有根据,以自己喜好为主。释迦牟尼说过:“众生平等,万物皆可成佛。”既是这样,恶人就肯定有善心,只要他能开发善心,便能从大奸大恶变成大仁大义,不能变的话就只得以死来维护其他人的生命,不过他的死是自食其果,其他人可没有动过手,所谓的自食其果是突然染上重病或者天上掉下块陨石,碰巧落到他头上。反正圣人是不会杀生的,因为以暴易暴永远不能解决根本问题,唯有仁爱才能减少杀戮走向和平自古都称孔子为孔圣人,而我自己认为孔子的儒家学说不过是小圣,可见要成为真正的圣不是凡人所及的。 剑圣可以被称为剑圣,足以证明他是非凡之人,身上具有一种非凡的能力,这种能力只有与他同级的人才能看到,与圣同级的只有很少的四种:一神,二魔,三王,四侠。樊亭毅和简旖都是普通人,怎么可能看出剑圣用他这种能力所做的棋谱?不过现在的萧矢还不应该是上面五种当中的一种,他为什么能看出以非凡能力所书的棋谱呢?大家记不记得萧矢最主要的一个特点,如果记得那个特点便是答案,至于他为什么又那样一个特点,大家看下去就可知道。闲话少说,介绍了半天什么是圣,萧矢已经到了三楼。 三楼和下两楼可是大大的不同,它偌大个空间内竟空无一物,只有个皮肤黝黑、满脸虬髯的大汉。萧矢见他须发皆是红色,知他不是中土人士,想来定是胡人,不知为什么会被请到三楼做守护者。萧矢上前道:“阁下出什么难题,在下都会尽力完成。”大汉高声道:“臭小子,阁下是你叫的吗?”萧矢一奇心道:“下面两位,一个要我加他大哥,一个要我叫她大姐,都不喜欢辈分过高。我叫这人阁下不是正应照他们的规律?”正想出口解释,却见大汉已运掌攻来。大汉一掌平击本不应令萧矢到口的话又收回去,然他的掌力不得不使萧矢一惊,大意不行,才闭口不言。这平击一掌的掌力竟是从四面八方袭来,把萧矢包围于中间,掌力分散,可均是萧矢生平罕见,足以知道大汉内功雄浑强劲。自萧矢练成太极拳后是第一次遇着这等厉害人物,有心想试试自己内力。他原来的几次出手都是刚柔并用,现在反是运起纯阳内劲,便是要以强克强。萧矢丝毫不理往其他方向袭来的掌力,目标全部集中在大汉掌上,倏地一掌拍出,双手相交,两股劲力相撞,中心位置的气体顿时向周围气体冲击,这样一个接一个直到十丈外方得平息。两人因对方内劲强横都被震退数步才稍稍减轻翻腾的气血,大汉暗惊:“臭小子有如此内力,难怪可以有恃无恐,专心一致的对付主要攻击,而且还能辨清虚实,看来轻视不得。”大汉起身再击回去。虚实脚刚站稳便见大汉又攻过来,还是同样的一掌平击,不容萧矢思索,掌已至面门半尺前,当下举掌迎上,忽觉眼前一花,虽然这段眼花的时间非常非常短暂,可当萧矢眼前再次清晰时,差点没被吓死。之前他清楚的记得大汉攻来的是左掌,眼花后竟不知怎么,换成右掌。若说他借萧矢眼花的瞬间换掌,那他的速度也太快多了,他如果有那么快的速度,第一掌就该击中萧矢,不用多施第二掌。 萧矢的眼睛并不一般,也正因为他不一般,才能感觉到眼前一花,像是其他人的话,明明是看到左掌攻来,等到击中,赫然发现攻来的原来是右掌,根本不会有眼花的过程。 大汉这一掌乍看与前一掌相同,其实大大不同。第一掌是实掌,第二掌却是虚掌,目的不过是为了诱敌而已。大汉诱敌之法别具一格,掌至前段尽是虚影,不免使人产生错觉,造成错误的判断,就连萧矢也被骗过,当掌至后段,竟化虚为实,这时对方的错误已成,无法挽回。就是说,从一开始大汉出的就是右手,只是由于你的眼睛不知怎么就出现问题,把右手看成左手,一般人通常是等到掌击中自己才能醒悟,而萧矢提前看出,也证明他眼睛异于常人。 这时萧矢判断已错,掌已击出,无法收回,眼看就要横尸当地,大汉的掌却不自觉的偏出少许,少许差错足够改变很多事情。掌虽不击面门,但仍可打中萧矢左肩,而萧矢不退反进,出掌招式不变,把自己的左肩硬是朝对手掌上送。别人看见必认为萧矢疯了,用自己身体去接人家一掌,纵然他的一掌可以打伤对方,自己也不好过,如此玉石俱焚的事,不到万不得已,是绝不该做的。当局者可没有这样认为,大汉眼见要将萧矢头颅打爆,不想掌上突生一力,硬是把自己掌势带偏,正奇怪间,掌击中萧矢左肩,这下惊讶非同小可,他感到触手处竟是空空如也,而眼前的萧矢却实实在在的站立着,这一掌也确实印在萧矢左肩上,接着更奇怪的事发生了,大汉发觉自己的手穿破萧矢的身体向前冲出,大汉心摄神飞间又觉掌风袭来,本能使他撤掌后退,就在收力的瞬间,强大的推力沿掌心传上,只感胸口一闷,身体便倒飞而出。大汉站定调息,见萧矢并没趁胜追击道:“你是武当哪位门下的弟子?”萧矢道:“在下乃东方白羽门下弟子。不知阁下是否认识师尊?”大汉道:“好。不怪有这般武艺,先前那招野马分鬃御力、卸力、借力都达极致。不知其他几式又如何?”声落身起,又攻过来。 萧矢手缓缓抬起,正是太极起手式。大汉欺到近前身形一变,便从萧矢面前消失,萧矢不慌不忙一招白鹤亮翅攻往右方,大汉刚好自右杀出,见进路被封,招式立变,由直打颈部换为斜劈下腰。对方变招,萧矢同样变招,使搂膝拗步夹住大汉手刀,朝反方向扭转,大汉力收不及,身势顿偏,中门大露,萧矢手挥琵琶击往胸部。哪料到这不过是大汉卖出的破绽引萧矢来击,看到萧矢中计,双手一收,箍住萧矢手腕,可惜你有张良计,萧矢就有过墙梯,一招倒卷肱,先送,后拉,再翻,轻易摆脱大汉的紧箍。大汉怎会让萧矢轻易逃脱,一脚踢向萧矢下盘,避无可避之下,一招拦雀尾后发先至踹向大汉小腹,大汉只得转守为攻,萧矢抢得上风,单鞭、云手、高探马、双峰贯耳、下势独立、十字手连续使出,大汉唯有挨打的份。 身为剑圣弟子,大汉岂会如此不济,他这样做为的是希望萧矢生出轻敌之心。因为之前过招,大汉就已清楚萧矢实力不在己之下,若能令他狂傲自大,取胜则不是难事。果然,经过几番强攻,萧矢精神逐渐松懈。大汉见时机到来,一直压抑着的力量在顷刻间爆发。此刻萧矢力已松,忽遇强猛力道不及反应就被震得气血翻涌,想要调息却因大汉的反扑无法分神。大汉一掌强似一掌,一拳胜过一拳,萧矢节节败退败象将成,不能分力疗伤,使得自己内伤逐步加重,在大汉强猛若斯的狂攻下鲜血再难压制,夺腔而出。 这般下去,萧矢必败无疑,掌风呼呼声响,萧矢险险躲开。虽说躲开,但掌风拂面,仍是割肤生疼。倘若正面击中那还了得?疼痛使得萧矢渐渐清醒,想出一反败为胜之法。可是不论是如何精妙的办法都应先避过大汉这次的攻击再说。 拳随声至,声如雷鸣,这一拳夹带惊雷之威而来,乃萧矢生平仅见,与先前几轮攻势相比实不可同日而语。面对这等惊天地的招式,萧矢反是越趋平静,正是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风声大作,雷响震耳,整个空间都已被笼罩于招式之下,萧矢不闪不避,眼看拳击而下,拳距萧矢心房不到半寸,突然一团火焰涌出,竟将萧矢包裹其中,尽管拳中注入了大汉全部的浑厚内力,还是无法抵御火焰奇高的温度。拳与火焰相接,所蓄真气霎时溃散倾泻,大汉之前作出的努力就因这一下尽数付诸流水。 大汉百般无奈收手快退,要逃出火焰能及范围。刚才萧矢被打的毫无招架之力,现在重夺优势又怎会轻易让你逃走,不给你点教训岂对得起自己。萧矢催动一元功,火焰化为火龙飞追大汉。大汉但觉自己爱伸出火炉之中,遍体生疼,而脚可没有因此减慢分毫,向右跃出一丈又向左跃出二丈甩开火龙。谁知火龙瞬间散开化为无数水珠撒往四面八方,把大汉进退封死,没有办法,大汉强运真气,形成防御网来挡住从天而降的水珠。水珠虽小,力量可着实不小。大汉拼尽全力才勉强挡下。萧矢见单独的变化不能克敌,便使出自己尚未练成的五行阵。阵法用起,大汉果然左支右拙,形神狼狈,可惜阵法未成漏洞甚多,大汉仍可接着点点空隙逃出。虽是这样,大汉也是完全丧失了主动权,萧矢可说是立于不败之地。 战斗中能立于不败之地就相当于是胜了,“反正不管你怎么攻击我,我都没事,一旦有机会我可置你于死地。”萧矢暗想。大汉却又是另一番心思:“你现在虽是不败,然你阵法不成,无法取我性命,纵使你内力雄厚,这般运用,力竭只是迟早的事。”就是他这一想犯下了严重的错误,明明知道对手处于绝对的优势就应专心应敌,哪能想什么胜不胜的问题,这不是分了心神?天赐良机,萧矢怎会放过,正当大汉在想他的如意算盘时,萧矢倏现眼前,他此刻心神分散又要注意阵法的变化,哪还顾得上萧矢的行动,顿时措手不及。 萧矢一招左右穿梭身形一分为二,大汉心中慌乱,难辨虚实,只好后退,哪料到金木水火土五种能量同时从后赶来截断退路,大汉双拳齐出击向两个萧矢,谁知道两个都是虚像,紧接着大汉感到一股凉意自背脊升上,双拳竟落入萧矢手中,只见萧矢转身翻手,腰往下压,大汉立时飞起,手肘内扣,头下脚上自空中摔落于地,正是转身搬栏锤与海底针的连用。大汉只跌的眼冒金星,尚未恢复之机,萧矢左手朝大汉腹部撞去,大汉离地而起足有十丈高,同时萧矢也已飞窜而出,忽然异变生起,身处高空的大汉求饶道:“算你小子厉害,我认输。” 既然对方认输,萧矢自不会赶尽杀绝,右手衣袖挥出卷住大汉身体使其问问落地,拱手道:“阁下武功高强,承让啦。” 大汉一脸失落道:“你可以上第四楼了,不过这之前我要提醒你,一元功以内力为主,若你一门心思在使用自然能力上,就是选功之短,删功之长。” 萧矢心道:“有理,难怪我内功停滞不前,就是因为执着于自然的奇特力量的运用,舍弃了本源。这些特殊能力不过是起辅助作用,最根本的仍是内力。像师父那样功力的人,我无论把自然的特殊能力运用到多么精妙奇幻的地步,对他都是没太大作用的。奇特能力的产生源于自身内力与自然力量结合,把自然力量化为己用,这样就具有了特殊力量。世界上所有的一切全是由一原点衍变而来,正如一元功,特殊能力是自然力量的分支,我却执着于分支,忽视了原点,把强大的力量分解成小块小块的,岂不是愚蠢之至?” 经大汉提点,萧矢对一元功的掌握又上升了不少道:“阁下金玉良言,在下定当谨记。” 大汉点点头道:“小子上去吧!” 萧矢再次谢过大汉,依言上到了第四楼。四楼和三楼总体上说是一模一样,唯独给人的感觉是背道而驰。三楼空空荡荡,四楼同样是空空荡荡;三楼站着个须发皆红的胡人,四楼坐着个满布皱纹面色阴冷的老婆婆;三楼建筑材料是极品石木,在萧矢与大汉交手后,只留下点点痕迹,若是换了其他地方,在强大的气流运动中早尸骨无存啦,四楼建筑材料却是极上等的木头,人踩上就发出“吱吱”的声音,搞不好走不出几步就裂开个大洞;三楼给你的是安稳空旷,四楼给你的是阴森压抑,总之一个是感觉不错,另一个是感觉非常不爽。 老婆婆看到萧矢上来,阴冷的面容缓和说道:“小朋友年纪轻轻却偏偏上得四楼,实不知是福是祸。” 萧矢一头雾水,不明白老婆婆说些什么,上前道:“老婆婆这楼要考验我什么呢?” 老婆婆用她那不存人味的语声道:“小朋友,这楼不考什么,你上五楼便是。” 萧矢听了这话虽然奇怪,但想一想这明明是好事,管那么多做什么,于是道:“那婆婆好好休息,我去了。”说着踏上上五楼的楼梯。脚刚放落便觉身体瞬间失去力量,第二只脚立即停下,回头望向老婆婆。 老婆婆还是坐在原地,她没有回头看萧矢却开口道:“小朋友,你还是回去吧!这座楼梯是师父留下的遗物,有着不简单的神力,只要做丁点坏事的人都不能上去,一意孤行只是自取灭亡,以前曾有很多人来到过四楼,可都止步于此,为了自己的性命着想,你回去比较好。” 萧矢道:“他们是否都是因为上这楼梯而死的?” 老婆婆道:“正是啊!”萧矢心中一惊,凉气袭上背心,深陷沉思中。 老人见他思索,并不打扰,一人坐,一人站,良久良久都没有谁动一动。日已西下,暮色渐浓,老人点燃烛火,光亮处赫然见萧矢一步步的向上走去忙道:“小朋友……” 萧矢打断道:“天下间哪有人没犯过错,我想令师也不例外。我相信这一生我对得起天地良心,丝毫无悔,难道会怕上这区区的楼梯?老婆婆,以前上来的人知道为什么上来吗?” 老婆婆道:“不上到六楼的人不可能知道。”萧矢道:“既然这样,为了拿到答案回去见大龟,我必会上到六楼,婆婆下来时再见。” 老婆婆欣慰的长叹道:“小朋友,你又闯过一关。” 萧矢上楼梯时也没有把握,心中总存着不安。要知道婆婆说的如是真的,他就死定啦。加上一开始那种脱力的感觉,本没事的人都被吓得有事了。所以萧矢是在用他的生命在赌,筹码就是他医圣之名。 果然,最后是他赢了。 上得五楼,便看见点点烛火,一人正坐在塔窗旁观赏塔下的景色。那人听到身后有脚步声,转过身来注视着萧矢。他面目清矍,神色凛然,气度高雅,约五十来岁,萧矢行礼道:“前辈恕罪,晚辈打扰前辈了。”那人道:“哪里哪里。我正觉无聊,谁知小兄弟就上来陪我,实应庆幸,恕罪就免啦。我姓李名鸿翔,不知小兄弟怎么称呼?”萧矢道:“晚辈姓萧单名一个矢字。”李鸿翔道:“萧兄弟,你能上到第五楼,确实不易,前四楼靠的是能力、信念,而这一楼你要靠的就是运气,比起前面的考验,这一次是由不得你做主的。” 萧矢道:“敢问前辈要怎样试试晚辈的运气?”李鸿翔走到塔内书架旁随手去下本书道:“你就猜猜这本书有几页吧?” 萧矢向李鸿翔手中的书看 了眼笑道:“晚辈今天的运气好像特别好。” 李鸿翔道:“何以见得?”萧矢道:“前辈手中的书是否是《千金方》?” 李鸿翔低头一看道:“是孙思邈写的《千金方》。” 萧矢道:“这就对了,我七岁那年就看过这本书,孙思邈先生是我所敬重的大夫之一,他的书我不知看过多少遍,特别是前辈手上的《千金方》,从七岁一直看到十七岁的,里面有多少字都清清楚楚,何况有多少页?” 李鸿翔道:“若真是这样,你有可能通过这关。”萧矢道:“请前辈看一看这本书是否有452页。” 李鸿翔拿起书数了不下四遍道:“小兄弟,很可惜,你多说了一页。 ”萧矢仍是微笑道:“前辈刚才数页数的时候,大概是用力过猛,撕下一页落在前辈衣襟里,不信可以看一看。” 李鸿翔道:“小兄弟眼力不错,跟我来吧。” 李鸿翔到书桌边把灯烛抬起,引领萧矢向六楼走去。 点燃六楼四周墙壁上的挂灯,本是漆黑一片的空间顿时亮如白昼。一座高台,高台上插有一把丈长的巨剑,通体黝黑,隐约间似有蓝光浮现,台下是五个蒲团排列而放。李鸿翔望着巨剑,眼眶竟然湿润起来,一滴滴泪水自他英俊的面颊滚下,忽然推了萧矢一下道:“去,向那把巨剑磕个头。”萧矢知他泪水出自真心,虽不知是为什么,但非常听话的给剑磕了九个头,到底为什么要磕九个头,他自己也不清楚,这全是因为一种特殊的感觉。 当萧矢磕下第九个头时,“砰”的一声,巨剑竟从台上倒下,花岗岩所制的地面碎石纷飞,裂出道与剑型一模一样的形状。声音甚响,萧矢双耳被震得嗡嗡作响,半天才有恢复,心也被吓得直跳不停。接着听见身后传来五人的声音道:“师父终于找到他的传人,他在天之灵也应高兴了吧!”萧矢茫然回头,赫见五位楼主分别跪在他身后,而且均是泪流满面。 萧矢霍然起身蹲到五人面前问道:“五位前辈何以如此?”只听五人道:“樊亭毅、简旖、肖宇、公孙叶、李鸿翔,拜见主人。”萧矢惊得脚步不稳,幸亏有左手撑住才没有倒地道:“前辈说什么?” 李鸿翔道:“主人,你现在是我们的主人,不需前辈前辈的这般叫我们。” 萧矢道:“我什么时候成为各位的主人了?” 李鸿翔道:“我五人乃剑圣弟子,奉师尊之命,再次等候能上得六楼并可使神剑倒下的人,若此人来到,就是剑圣传人,我等自当尊他为主人。” 萧矢突然跪下一拜道:“晚辈何德何能,岂敢做前辈们的主人,前辈快请起身。” 樊亭毅道:“小弟不用推辞,你可知道这五次考验的意义?” 萧矢道:“樊大哥请说。” 樊亭毅道:“小弟先起身再说。” 萧矢道:“要我起身,除非大家都起身。” 五人同声道:“主人不答应做我们主人,我们就长跪不起。” 萧矢道:“各位抱歉,我已是武当门下,若做剑圣传人,那不是背叛师门吗?这等不忠不孝之人,晚辈能做吗?” 肖宇高声道:“主人是东方大师的弟子。东方大师几十年前就离开了武当,所以他的弟子不可算是武当弟子。东方大师性情随和,胸怀广阔,不拘俗礼,且他和家师乃至交好友,主人能做剑圣传人,大师定相当高兴。” 公孙叶接着道:“小……主人这样就不是背叛师门之人,更不是不忠不孝之辈。”然后五人齐声拜道:“望主人答应。” 萧矢见众人行大礼,赶忙还礼,知道不答应是不可的了,只好道:“婆婆莫要再叫我主人,我答应你们便是,不过有个条件。” 众人道:“主人请说。” 萧矢道:“我们之间互相尊重便可以了,没必要非叫我主人,大家怎么顺口怎么叫,反正只是个称呼。” 樊亭毅笑道:“兄弟果是没忘了我这大哥。” 萧矢道:“大家同意吗?”众人道:“主人之命定当照做。” 萧矢道:“好,樊大哥可以说了吧。” 樊亭毅道:“每一楼的考验都是为了检测是否具有继承剑圣的素质。我用‘入梦大法’是要考察你的人品、心性。你知我是蓝梦族的,想来对我们一族多少有些了解,应该清楚‘入梦大法’的能力。” 萧矢摇摇头道:“我只是听师傅说过,其实也不太清楚。” 樊亭毅叹口气道:“不知道也是常事,我这一族早在百年前就几乎灭绝,若没有师父,今天可能连一个都没有了!算啦,这些都过去很久,想它也无用。兄弟入梦大法说来话长,我就长话短说,它是种能侵入别人梦境,控制梦境,使梦半实化。在梦里我总共测试你三次,你三次都很好的通过,证明你确有一颗赤诚善良之心。特别是你在对待真义假情之间的问题,竟肯舍身成仁,而仁便是圣的基础。” 简旖接下头说道:“我测试你的是悟性,我在那楼住几十年都没有看出半分玄机,你却片刻间就发现,悟性之强实属难得。” 萧矢一奇想道:“我并没悟什么,只是抬头就看见那些棋谱,大姐怎么会看不见?” 剑圣原意是要继承者在这一关领悟圣之道,这样便可看见破解棋局的棋谱,因为当你明白圣之道,在精神、思想上就已经进入圣的境界,自可看出剑圣所留下的字迹。谁知道萧矢这小子天生具有异能,不需顿悟便可看清棋谱,剑圣一番苦心确实白费。 在场众人当然不晓得,还道萧矢悟性超乎常人,连萧矢自己也不免往这方面想去。等简旖说完,肖宇道:“我本不服主人,认为主人能赢我全是因为一元功的自然力量,若真正动手,主人定不是我的对手。但当主人使出闪通臂,如封似闭最后两式时,我不得不服,因此才出口投降。如封似闭是太极拳中最强的防守,最强的防守同时是最强的进攻。主人开始便用这招,我必早败下阵。主人的功夫确实能做我主人。” 公孙婆婆道:“小朋友何止武功能做你主人,他的勇气与自信都值得你学习。” 肖宇没惭愧反道:“那是自然,不然岂能做我的主人。” 萧矢道:“你这人挺奇怪的,先前叫我臭小子,现在又叫我主人。婆婆那你就算要考验我勇气与自信?” 公孙婆婆道:“正是这样。” 萧矢道:“剑圣前辈考虑的真多,但最后一关又是做什么呢?” 李鸿翔道:“就是测你的运气,能不能继承剑圣衣钵是要靠天籁决定,既是天意,小弟怎能违背?” 萧矢道:“是啊。书架上那么多书偏偏抽到的是《千金方》。”说着转身走到巨剑边,伸手握住剑柄,岂知巨剑足有两百斤重,一提竟无法提起,直到他劲注手臂方才起身。 巨剑抬起,萧矢便看见碎裂的剑印下赫然有字迹,俯身看去上面写道:“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四十岁前持之横行天下。四十岁后领悟剑道第三重境界,自此退出江湖。然有人就有恩怨,有恩怨的地方就有江湖,人就是江湖,永远都无法退出。江湖纷争四起,正派与邪教势如水火,双方死伤不断。我虽厌倦世俗世界,可为了停止这场杀戮,不得不再次涉足江湖,五年后,战争才渐渐平息,人们才又回到安宁的生活中。在五年中,见到种种惨不忍睹的景象,不由黯然神伤,开始厌恶人类那丑恶不堪的心灵,明白以暴易暴只会助长丑恶的蔓延,唯有仁爱才可以洗净心灵。从此广布仁爱,希望能使世人清醒。可惜个人的力量何等渺小,正如茫茫大海中的一粟。这一生的心愿始终不能完成,只得依靠后世,愿他们能够让天下人仁爱万物,虽然知道是不可能,但人总要有梦想,有希望。要广布仁爱思想并维护它,必须拥有一种强大的力量,我选择的力量是剑。一念为善,一念为恶,杀人助人全于剑中。为后世着想,特留我今生练剑心得于此,若有人能领悟且达到第三等境界,纵不能将仁爱传播于世,也必要匡扶正义,惩恶锄奸。剑法第一境界,人不离剑,剑不离人,以剑为友,剑在人在,剑断人亡,达至剑心通明;剑法第二境界,剑即是人,人即是剑,人剑合一,成为剑心通灵;第三境界,剑心神通,天剑之才,天地万物皆为我剑。后人当好好运用,不负所托。” 萧矢看后大有感触:“也只有前辈这等人物方能称得上圣。想我萧矢不过是在小屋里做大夫,医治几个病人罢了,哪有这种抱负,竟也可以被称为医圣,真是惭愧。”又向原来放剑处磕了九个头,其他人也跟着他一同拜祭剑圣。之后萧矢对众人道:“各位,不知剑圣前辈安葬于哪?” 李鸿翔道:“师父的骨灰早融入大海。” 萧矢叹口气道:“这样啊!大家以后打算怎么过?” 肖宇道:“当然是等主人剑道有成,一起重出江湖,维护正义。” 萧矢道:“各位也都是这么想?” 其他人道:“正是如此。” 萧矢苦笑道:“既是这样,我就与大龟一同去进行修行,有成之日再来与各位相见。后会有期,我先行一步。”说着提起巨剑纵出塔外,等众人看去时,萧矢身影已没入树林。 树林外神龟等候多时,见萧矢出来便迎了上去,看到他手中的巨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嘉许,接着顺手把萧矢送到背上,向来路驶去。夜间的风浪咆哮,却无法阻碍神龟的行动,海水巨浪竟溅不到萧矢身上。萧矢盘膝而坐,怀抱巨剑,安静的思考着,似是脱离了整个世界。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逝去年华的武侠》正文 第十一节 东方白羽 春去冬来,一年就结束了,但它也是新一年的开始,万物再次获得重生。 海边,经过一年的修行,萧矢已能将巨剑运用自如,内力再次突破,达到剑心通明。他这时看着苍茫的大海,心情说不出的愉快,因为他和神龟有个约定:只要他能练到剑道第一境界,就让他出岛一次,今天就是他出岛的日子。 世上,孤独最难忍受。萧矢在这荒岛上生活了两年,有多难过,可想而知,现在他终于可以出去,不开心那他就不是人啦。 萧矢将巨剑背于背上,动身朝神龟告诉他的出岛口走去。行得五六里已是尽头。萧矢没有认为神龟是在骗他,他解开绑住巨剑的布带,将真力贯入剑身,巨剑顿时泛起蓝光,然后他沿水面甩出巨剑,身形飞起,踏剑在水上花型。一盏茶时分,萧矢看到前方有陆地出现,心道:“不怪要练成第一境界,两岸相差不下三里,若不能与剑心意相通,御剑而行,那么这辈子都不能离岛。” 距岸不到十丈,萧矢双腿用力,身体后翻,伸手抄起巨剑,右足在水面轻点,立时如箭般射向岸边。 岸边坐着不少船夫在那里聊天,全没看见萧矢的突然出现。上得岸来,萧矢又把巨剑背起,顺大路走去。路上看见人来人往,车马穿流,听到久违的喧嚣,肯定自己确实离开了那孤独的荒岛,忽然感到腹中饥饿,向四周望了望,知道自己是在个海边的村庄里,在这地方要找家酒店可不容易,于是寻个路人问道:“兄台,请问附近有没有吃饭的地方?” 路人看他几眼笑道:“你,是外地人吧?这里只有一家小酒店,你先直走,到第一个路口右转,下一路口左转就可以看到。不过我劝你还是别去的好,那里的掌柜可不太喜欢外地人。” 萧矢笑道:“谢谢兄台好意,但我实在很饿,不去不行。人家若不喜欢我,我也不能不吃饭啊。”说着直走而去。 不多时,果然看见家小酒店,走进里面见一妇女坐在柜台下看书,因她低着头看不清她的样子,说道:“请问这里可以吃饭吗?” 妇女抬头望向萧矢目中闪过奇异光芒。萧矢却大吃一惊,把嘴张得老大,这位妇女竟与心有几分神似,年龄比心大了些,突然看到这样与心相似模样的人,你叫萧矢怎能不惊。妇女见他样子,心中不满道:“你是外地来的?” 萧矢没有回答,这并不是他不想回答或是没听清,只是因为妇女话声响起,身已腾空。说到最后个字时,萧矢便倒了下去,如何能答。萧矢此时的武功竟会被人一招所制,实在匪夷所思。当时萧矢见妇女攻来,本想抽身左避,却发觉自己身体四周被对方的气劲包围,没有退路。一股寒意涌出,心跳比正常情况下不知快出几倍,使得他忘记抵挡,被妇女击中要害,昏睡过去。 等到萧矢醒来,已不在酒店,而是躺在棵古松下。醒来后仍然感觉伤口疼痛,便运功调息。内力运转几个周期,疼痛才开始渐渐消退,心神进入天人合一的境界,伤势治愈变得迅捷。不知什么时候传来阵动听的歌声,又过一会儿那动听的声音问道:“你是谁?为什么坐在树下?”萧矢睁开双目,眼前光芒四射,银莲的香味缓缓飘进萧矢的鼻子,这种感觉是那样的亲近熟悉,让萧矢感到了温暖、愉快。声音的主人不是别人,而是心。不对,不是心,而是与心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差别的人,她们的样貌、神态、气质、声音均是分毫不差。世间又怎会有这么相像的人?除非你是在做梦,然而萧矢可以肯定这定不是梦。 像心的女子又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萧矢猛然回过神来,不答反问:“姑娘叫什么名字?” 女子奇道:“你这人真怪,不答我反而问我。我俩仅仅刚见一面,我没有必要把名字告诉个萍水相逢的人,不是吗?” 萧矢起身道:“在下萧矢,今天刚到这里便被一个与姑娘貌似不过年纪大了些的妇女打伤。我想大概是她把我丢到这荒郊野外,如不是遇到姑娘,我担心会被豺狼虎豹吃掉。既是这样,姑娘便是我的救命恩人,我难道不该知道恩人的姓名?” 女子嫣然道:“原来你去找我母亲,不怪会被丢在这里。” 萧矢心中本已猜到那妇女和这女子如此相像,定是有不凡的关系,原来她们竟是母女,说道:“你母亲不会是有病吧?怎么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是一拳,把我打的现状伤口都还隐隐作痛。” 女子嗔道:“胡说。我看有病的是你,自己学艺未成就跑出来,被人打了,不找自己的原因,倒说别人有病。” 女子这么一说,萧矢方才想起自己是一招被制服,而他其实早想出破敌之法,可偏偏不能用上,实在百思不得其解。忽然萧矢想到一事:“海边小村里为何会藏有这等高人?她们母女何以与心这么像?难不成樊大哥用‘入梦大法’创造的心是根据眼前这女子加以改变的?若是这样,她们和樊大哥是什么关系?和剑圣又是什么关系?不管啦,总之不能让她把我看扁了。”于是道:“你说我学艺未精,那就请你教我几招如何?” 女子冷冷道:“一个人若无法自知,他就太无能了。你要向我请教,我俩就以松枝代剑,你看怎样?” 萧矢知她讥讽自己也不以为意道:“好啊。”身体纵起,肺上树端折下两段松枝,分了一枝给女子。 女子接过松枝,看了看萧矢背后背的重剑道:“那么大一把剑,不妨碍你出招吧?” 萧矢道:“剑虽大,可也不算太重。”女子神秘一笑,心道:“这把剑少说也得有二百多斤,刚才他跃起,高达十五丈,他的内力定是相当深厚,与他交手不能硬拼。” 萧矢见她轻笑,知她心中打算道:“姑娘,请出招。” 女子应声而动,手腕轻抖,枝间泛起数朵剑花,罩住萧矢身上要穴。萧矢后移数尺,一剑斜刺而出,攻敌所必救。这一刺如电光闪耀,瞬间便到女子胸前,女子不想硬拼,收回剑花,身形圆转,松枝从身后攻出,正好巧妙的将萧矢剑势带歪,并转守为攻,击萧矢腿部。萧矢双腿收缩,避开松枝,倒转松枝反打女子腰腹。女子身子一翻,脚尖点中枝尖,立时流星般飞出丈许。萧矢挺剑急追,虽是后发却能紧跟其后,突然女子回枝攻击,枝影变幻无定,来去无踪,只看得萧矢眼花缭乱,不知该怎样抵挡,片刻犹豫,距离再被拉近,看来就是萧矢硬往女子松枝上撞去。正当枝将击中萧矢面门的电光火石间,他的左手松枝以肉眼难辨的超高速回击,挡开女子松枝,这一下可是含有萧矢太极内劲,女子怎能相抗,只感一股强猛汹涌的气流在体内翻腾不息。幸亏萧矢仅用了三分力,不然女子岂能像现在这样安然无损? 女子退出二十多丈,撞在古松上,才减轻退势,把所余劲力转给古松,古松顿时从中折断,威力骇人。遗憾的是,这是萧矢唯一一次取得主动权,其他时候都是被动,落于挨打局面。有很多次,萧矢已看出女子招式的破绽,确实有力难使,眼睁睁看着机会失去,一次次落于困境,他认为若是没有这根松枝,不出三招便能挫败女子,可惜的是他不能放下这根松枝,至于为什么他会这样想,他自己也不知道。枝影漫天,四周物体被他们二人剑气伤的一片狼藉,混乱不堪,战斗也开始趋向结束。 萧矢左闪,避开女子疾若星火的快攻,百忙中没忘回击一招。女子背对萧矢看似无法闪避,但她身后好像长有眼睛,凌空折身,松枝擦腰而过,手自后摆出,松枝宛如流星破空直指萧矢咽喉。这一下倏然便至,萧矢尚未反应,枝已抵住喉颈,无奈叹道:“看来我确实学艺不精,姑娘后会有期。”丢下松枝,转身而走。 女子面无表情道:“不想知道败的原因吗?” 萧矢愣住,回头道:“愿闻其详。” 女子道:“你的内力很高,招数变幻也非常出色。可你却不懂剑法,且你用的不是自己的剑,发挥受到限制,像这样你怎么能胜?” 女子说的很对,萧矢幼年所学兵器是折扇,拳法是太极拳,从来没用过剑,岂通剑法?如此,发现对方破绽也不知该怎样进攻。加上他只是达到第一剑境界,以剑为友,剑心通明,并不能把寸草当利剑。他用松枝就阻碍到功力的运用,虽然他还是剑心通明,清楚知道局势的发展,但是只能有心无力,看着局势一点点的脱离自己的控制。 萧矢一脸失落,黯然道:“多谢姑娘指教。”转头继续他要走的路。其实萧矢又何尝不想超越第一境界达到第二境界或第三境界,可惜他修炼第一境界就已相当困难,每到最最关键的时刻,他总会受到强大的阻碍,这阻碍像堵坚硬不摧的墙,永远挡在他的面前,他根本无法越过它。 萧矢原以为自己好不容易练到第一境界,即使不能横行天下,也该少有人敌,哪晓得刚出岛就接连两次失败,信心倍受打击。女子望着萧矢远去的背影,不禁发觉他是那样的孤独,那样的脆弱这世间的美好事物都不属于他,他只能获得痛苦,无尽的痛苦。心中生出一念,高声道:“喂,你饿不饿?先前母亲出手伤你,是母亲的不是,我在这里代母亲向你赔罪,请你吃饭,你看怎样?” 萧矢闻声停住脚步道:“有人请客,我又不用出钱,这等好事不去对得起自己吗?” 女子见他答应,心中欢喜,跑过去拉住他的手臂往大海的方向行进。萧矢手臂被女子纤手握住,心神一荡,什么失落黯然全抛到九霄云外,任女子拉着他跑。 不知不觉间,日已西下,夕阳的余晖映得天边一片通红,两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萧矢怔怔的望着海边一群群为晚饭忙碌着的人们问道:“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 女子道:“大家一起吃饭,不是很热闹吗?” 萧矢愣住:“热闹?我还知道热闹是什么吗?永远都是一个人,以前是这样,现在独住孤岛更是这样,将来我还会继续孤独下去吗?这样的我可以体会热闹吗?”他默默的站着,思绪混乱。女子见他出神,也不打扰,静静的站在他身旁,眼睛四处搜索,寻找着什么。 人群中有一男子放下了他手中的事,越众而出,缓步走向萧矢他们。男子精赤上身,肌肤雪白的透明,他背脊是那样挺立,仿佛什么事都不能令他折腰,俊朗的外表中突出坚毅倨傲。他来到女子面前嘴角露出温柔的笑意道:“心霞,你怎么这么晚才过来?走,赶快过去吧,大家都准备吃饭了。”说着拉起女子的手便走,始终没看萧矢一眼,就像他不存在般。女子身形刚动又忽然停住,发觉另一只手也被人握着,扭头看去,见萧矢已恢复正常,微笑的看着她道:“原来你叫心霞,你不是说请我吃饭嘛,怎么不叫我就一个人走了?” 女子避开他的眼神,心砰砰直跳:“他的眼眸为什么那样清澈,为什么会让我感到温暖?”努力克制住自己的胡乱想法道:“你要我叫你,那你长眼睛做什么?看见我们走,你不会跟着?喂,为什么老是抓着我的手不放?” 萧矢一惊,本想放开,但看见她的另一只手在另一个男子手中道:“他为什么不放开呢?”心霞看了看男子,又看了看萧矢,而两人都只是看着她,叹出口气道:“你们两都放开,我可以自己走的。”用力甩开二人紧握的手,走向人群中。走出几步发觉不对,她怎么能把他俩人丢在一起?万一动起手来就完了。豁然回头,见二人相对而立,气氛异常紧张。 萧矢打量男子良久,伸出手去道:“我叫萧矢,你叫什么呢?”男子只是一直看着萧矢身后的巨剑,没有任何反应。半晌,萧矢见他仍然不动,只得将手收回,向看着他们的心霞走去。在与男子擦肩而过时,男子开口道:“现在的你还不配用这把剑。” 萧矢没有停下说道:“还是不愿告诉我你叫什么?” 男子闭起眼睛道:“李盛尧。”听见名字,萧矢微微笑道:“将来我会超越剑圣。” 李盛尧和心霞同时一惊望向萧矢李盛尧没再说什么,走过两人身侧犹豫片刻道:“你们也赶快过去吧,别让大家久等了。” 萧矢跟着走去说道:“也对,人家请我吃东西,总不能还让人家等我嘛。”两位男子都已离开,心霞也不会呆站在原地,马上跟了上去,赫然发现萧矢背影散发的气质有惊天地的变化,原先的孤独痛苦全都不再,取而代之的是磅礴朝气与无尽希望。 皎洁的月光照亮着这片沙滩,沙滩上有两人躺在那里,享受着月光带来的清凉舒适。二人仰望天空久久都没说话。萧矢转头看了看身边的心霞,她美的是那样惊心动魄,如深夜中的精灵,妖艳妩媚,萧矢心中一动道:“你不想告诉我你和剑圣的关系?” 心霞没有看他道:“你应该已经猜到,何必再问。” 萧矢道:“不问怎么知道对错?” 心霞望他一眼道:“剑圣是我父亲。” 萧矢心想:“怪不得樊大哥能把她带入我的梦中来考验我。”口中道:“难怪我会输给你。” 心霞道:“他从来没有教过我剑法。”话声有些凄凉。 萧矢奇道:“为什么?” 心霞苦笑道:“为什么?你去问他好了。” 萧矢听她语声甚是哀伤,也就不再追问道:“心情好久没那么愉快了,这顿饭吃的非常开心,你们这里的人好像都是没有烦恼,自在逍遥的,真不知他们为什么能像这样。也难怪你母亲不喜欢外人,她大概是怕外面的东西扰乱你们的生活。你既是生活在这里,那些不开心就统统忘记好了。” 心霞愕然,看向他道:“你这次出来,果然没有白来。” 萧矢笑道:“若没有你的帮助,我又怎会明白其中的道理?”抬头看去,见月至中天道:“好啦,已经很晚了,你也该回家,而我就要重新修行,将来我定要你败在我的剑下。”话音落下,萧矢身形已消失在夜色中。 萧矢的武功的增长之所以受到严重阻碍,是因为他的心境。萧矢所练功夫出自武当,武当派是道教,追求的是心境澄清通明,无牵无挂,开始时他心中没有杂念,加上灵丸之助,功力迅速增长,后由于长期独自生活于岛上,渐渐的感到孤独,杂念越来越多,怨恨也越来越强,这就违背了武当的内功心法,功力自然停滞不前。剑法的境界同样要求心无杂念,只存一念,像萧矢那样又是爱又是恨,又是开心又是烦恼的心境,如何能臻化境。而这次出岛来到这个海边村庄竟使他忽然领悟其中道理,舍烦恼而取快乐,舍恨而取爱,心境顿时改变不少,况且今晚的晚饭人人都是那么开心愉快,萧矢也不免受到感染,以前的不开心的事尽数流去,不再回来。 重回岛上,萧矢便见神龟向自己走来。他们相见没说什么,萧矢已上神龟背上,神龟一声长啸发足奔去,萧矢横卧背上慢慢睡去。等他醒来,天色大明,发现自己睡在一个从未来过的洞中。洞顶开有一口,阳光正好从那里射进,照在一株高二十来丈的奇怪树木上,树枝上长有一颗颗晶莹通透的果实。萧矢一看就知这是灵丸的生长地:灵冰洞。此时神龟已走,只剩萧矢一人留在洞中,萧矢想要起身,赫然发觉自己的身体突然间重了数倍有余,能站立起来可说是他用尽了全部力量,身后所背的巨剑在他站起时,竟挣脱绳索地上,声音震耳欲聋,把萧矢吓了一跳。转身要将巨剑拿起,可剑不过是微微一动,又落在地上,连试几次都是这样。萧矢大感奇怪:“原来只有两百斤的剑怎么会变得重达千斤?没有办法举起剑,我又怎么练剑?”想走动走动,却发现自己举步维艰,没走出几步就已大汗淋漓,只得坐下好好休息,静静的思考是发生了什么事。这一坐就是一天,终于明白神龟是叫他在这里进行修行,饿的话就去树上摘取灵丸,灵冰洞集聚天地灵气,日月精华,对一元功的帮助极大,而且它的重力是外面的几倍,对外功的训练非常有益,还有灵冰洞可算是与世隔绝,甚是清静,有利于对剑法境界的感悟。 此刻萧矢心中的障碍尽除,无牵无挂,只存一念,修炼起来实是进步神速,半月后差不多适应了当地的重力,可以行动自如。虽然巨剑仍是难以抬起,但比起先前已经好了不知多少,他在里面一跃,不能达到二十丈,只好爬上树去摘灵丸充饥。直到一年后,萧矢才不用爬上爬下,能够举起巨剑舞动,功力大大超越从前。 萧矢精进迅速,而时间也如流水般过去,转眼的功夫,四年便已过去。 海浪一浪接一浪的向岸边涌来,由于后浪不停推着前浪,使得涌来的每一次海浪都不断向前移动,移动的可能很慢,然而从没有停息过。海绵翻滚澎湃,似是要带着体内所有的水冲天而去,它像一只潜藏很久的猛兽,终于现身,天地将要因此发生无法想象的变动。忽然,六道水珠破水而出,直插云霄,然后水珠朝四方飞去,如蛟龙出世般不可阻挡,紧接着,一道蓝光射出水面,散发出炫目的光芒,令人不敢向它看去,在这一刹那间,太阳的光芒似乎也无法与它相比,蓝光逐渐消失,赫然看见一男子手持巨剑飞在空中,而刚才的水柱、蓝光便都是出于他之手。 海岸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布衣男子,他形象清矍,风姿隽爽,萧疏轩举,湛然若神。现在正抬头望向空中的那人,脸上的表情惊骇莫明。空中的人也看见了岸上的男子,心中奇怪:“这岛上几百年也不会有人来,怎么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仔细再看,身体一阵颤抖,激动喊道:“师傅,师傅!”说着身形已箭般射出,眨眼功夫就到了男子身边,速度与闪电相比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男子看清楚他的面目惊喜道:“矢儿,你怎么会在这里?”说话的这人正是萧矢的恩师,武当派继张三丰后的另一位武学天才东方白羽。 萧矢到他面前立马跪下磕头道:“师傅又怎么会在这里?” 东方白羽伸手将他扶起,发现他的右袖空空荡荡,竟是右臂齐肘断却,忙道:“矢儿,你的右臂呢?你的右臂去哪啦?” 萧矢面色平淡的说道:“早断了很久时间,没必要再提起。” 东方白羽握着萧矢的右袖,眼中有些湿润道:“是我的错,我应该好好传你武功,而不是全凭你自己领悟,是我害了你断臂,师傅对不起你。” 萧矢微笑道:“师傅没这回事,我右手断了全是天意如此,师傅不需自责。” 东方白羽听他语气中丝毫没有恨意,一双锐利无比的眼睛盯着萧矢问道:“你是否已经达至剑法第二境界?” 萧矢奇道:“师傅怎么知道?” 东方白羽道:“能有这等心境,不到第二境界行吗?” 萧矢有些歉疚的道:“师傅我没经你同意就拜剑圣为师,师傅要怎样惩罚我,弟子绝无怨言。”边说边跪了下去。 东方白羽顿时阻止住他跪下之势,心中惊道:“好小子,竟然有这般内力。”把手从萧矢身上拿开道:“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惩罚你。剑圣是我生平好友,是为师最敬佩的人,你能成为他弟子实在是太好了。因为今天是剑圣的祭日,我到这里来祭拜他,不想却碰到了你。” 萧矢呼出口气道:“师傅不怪我就好。” 东方白羽道:“当年我和剑圣本想要比一场,可惜没有能如愿。矢儿你作为剑圣的传人,我们俩来比试比试,好让我的愿望得以实现,你看怎样?” 萧矢暗附道:“我今天刚从灵冰洞中出来,若能获得师傅的指教,那我对自己的认识就更加清楚,便可更好的促进我功夫的进步。”想到此处于是道:“我早就想和师傅较量较量了,没想到今天师傅先提出来,我又怎么会不同意?” 东方白羽道:“你可要使出全力,不然就没意思了。” 萧矢将手中的巨剑插入地中道:“师傅不用兵器,我也就不用兵器,这样一战才公平。师傅,请出招吧!” 东方白羽微微点头道:“矢儿,可要小心啦!”话音落,两人同时展动身形,一场惊天大战就此展开。 两人速度迅若流星,瞬息间交手已过三十多招,东方白羽大觉诧异:“我能有此身法,全因我对内力的运用臻至极限,不想他小小年纪便能有这么快的身法,竟与我不相上下。”他哪里知道萧矢四年是在灵冰洞中修炼,那里重力是外面的数倍,现在重新来到外面,萧矢立觉身子一轻,仿佛自己的身子已经不存在了,而且他已经适应了洞中的重力,到了外面,速度之快非人所能想象,远远超出人类的身体极限。东方白羽也能突破人的极限,并且是在正常的环境中,他的修为实是高出萧矢不止一等。又是数招过去,东方白羽利用二人身体相触的片刻功夫,通过内息的感应,探查萧矢体内真气流转过程,发现萧矢的内力强大深厚,非自己所能比拟,幸亏他对内功的运用领悟不如自己,否则绝对会败在他手上。东方白羽自不知萧矢因服食灵丸,本身的内力大幅提升,且一元功第二境界吸收的自然力量均是天地灵力,肯定不是东方白羽凭借一元功吸收的普通能量可以相比。四年的时间,萧矢体内聚集潜藏的能量之强,已经是天下仅有,就像熊俊能以天蚕丝续命,使静脉发生特殊的变化,都是独一无二的。不过现在的萧矢还不能释放出全部力量,但是以他这时的内力,除仅有的几人外,已没有人比得上他。在仅有的几人中,有一个便是东方白羽。萧矢身形一摆,避开东方白羽的双峰贯耳,从中而上,直捣东方白羽胸口,这一下变招奇快,东方白羽不及闪避唯有举掌迎击,双掌相碰,一声闷响,便分开飞去。 两人相对而立,东方白羽道:“矢儿你的太极拳居然到了这种地步,可是你若想凭太极拳和一元功胜我是不可能的。你最好还是拿起那把剑,这才有能力与我一较高下。先前不过是热身,接下来你可要小心了。” 萧矢压下被东方白羽掌力震起的血脉,免去了身受内伤道:“师傅,接招。”话声随时现行出口,但他的身形却后发先至,在声音传到前便已以一招手挥琵琶击向东方白羽。 这时萧矢的太极拳已经是最高境界,原来他只是可以纯熟巧妙的运转阴阳二气,而现在他是把阴阳合一,每次出招都是一股真气却带有阴阳二气的特性,阴即在阳中,阳也在阴中,不分彼此,做到真正的阴阳和谐,招式威力增加数倍有余。 即使是这样,还是不足以击败东方白羽,因为他也是练到太极拳的最高境界。萧矢这回速度比刚才还快,东方白羽深悉太极拳奥义,不退反进童颜一招手挥琵琶迎风而出。萧矢见对方用同样的招数破解,决心以此来较量高下,去势更疾。双手再次相交,两股真气撞在一起,产生强猛的力量扩散在四面八方之中,大地因承受不住如此猛烈的力量冲击,块块碎裂,有些甚至化成一粒粒尘埃。部分碎裂的石块被两人内力中所带的引力吸引,在他们身旁无规则的飞动,相互碰撞,火花四溅,场面一片混乱,动人心魄。他们二人一招交手便知道胜负难分,当下变招,萧矢手腕反勾,扣住东方白羽右手,正是招云手,可惜萧矢右臂已断,只见东方白羽任右手被制,左拳迅雷不及掩耳的袭到萧矢脐旁二寸的天枢穴上,倘若这一下击实,萧矢岂能不败,无奈放开手腕,手肘内旋,跳开东方白羽左拳。东方白羽右手一获自由顿时翻上,撮掌成刀斜削咽喉。这两下料敌极准,攻敌必救,纵然对方可以避开第一招闪通臂,也万万避不开第二招高探马。东方白羽竟能双手齐使不同招数,当真匪夷所思。眼看就要击中咽喉要害,东方白羽忽觉劲风自右而来,若不撒手,自己左臂难保,不过这样并不能够阻止东方白羽的进攻。他内息转动,将真气灌入左手,形成一无形的防护罩,速度力量均无减弱的继续攻向萧矢咽喉。带来强大劲风的是萧矢挥出的右袖,他把自己的刚猛内力注入其中,衣袖便如金石般坚硬,无可匹敌。谁知道袖口将要击中东方白羽时,衣袖突然像灵蛇一样往下绕过东方白羽左手,又从上穿越过来缠住了东方白羽的手臂。萧矢身体后拉,东方白羽没有想到萧矢会抢中先机,一拉下平衡失去,就要摔个筋斗。不过东方白羽是何等人物,立刻一招下势独立,在稳住身形的同时飞出一腿踢向萧矢的神阙穴。萧矢不知东方白羽在平衡尽失的情况下仍能做出攻击,猝不及防下正中一脚,身子顿时飞出。东方白羽击中萧矢,感到相碰处虚无一片便觉不对,立刻收力始终晚了一步,所发劲道尽数被萧矢太极内劲节奏。当时萧矢见这腿来势就知必中无疑,心念电转,太极真气随之流动,东方白羽在失去平衡下飞出的一脚威力大大减弱,不然就算萧矢太极真气再强,借走东方白羽腿劲之后,也得受轻微内伤。 此刻二人已从岸上打到海上,因萧矢借力遁走,二人造成的引力空间消散,被他们吸引过来的碎石失去控制从中爆裂飞溅海面之上。东方白羽怎么可能让萧矢逃脱,重组攻势,就在萧矢疾退途中,他的身后忽然有一物破水而出,萧矢毫无警觉,硬生生撞在物体之上,只感后背疼痛彻骨,脑中一阵眩晕。尚未恢复过来,眼前又是一物扑面袭来,情急下忙使一招如封似闭护住身形,但由于劲气未足仍被击中少许,受伤处立时一阵冰凉,寒气直冲心脉。萧矢大骇,马上运转真气来抵御寒气,真气到处,寒气顿消,这样萧矢心神才平定下来,正待整势反击,豁然惊起,发现自己身体四周皆是坚冰。确实被困于其中。不等他知道是怎么回事,身后倏伸冰枝击向他后心。萧矢听风变位后仰躲避,冰枝自面上划过,寒气割脸生疼,接着又是一枝从他身下攻上,这是他身形正自向下后仰,冰枝疾攻而上,就像他们都要向对方撞去,不过萧矢乃血肉之躯,这般相撞,不死也得重伤。情势异常紧急,萧矢却是一脸镇定,就在这一瞬之间,变化徒生,萧矢以绝不可能的超出自然规律的身法巧妙避开冰枝。当时一人一物均是加速冲向对方,他们之间所剩的距离已经不足以让萧矢有时间减速闪躲,眼看他们就要相撞,萧矢的身体突然反向弹起,速度超过冰枝足有一倍,他们间的距离逐步拉远,萧矢凌空翻身上升倏变横飞。萧矢这一弹一翻,毫无滞涩,一气呵成,冰枝随即落空。萧矢正要借此机会调整内息,可是四周的寒冰偏偏不给他这个机会。他身体还未落地,又有三根冰枝射来,分攻头顶百汇,腹部气海,脚底涌泉三大穴道。萧矢猛吸口气,呼出浊气,气馁真气运转正反相击,身形凭空跃起五丈避开冰枝,不过萧矢仍没有逃脱危险,他身体跃起处早有根冰等候多时,萧矢大惊,举掌拍出,掌力雄浑,冰枝应声而碎。这般闪躲五六次后,他才得以黯然落地。而这不代表萧矢安全了,反是迎来更艰巨的挑战。 原来本剩不多的空间限制开始加速减少,全被坚冰凝固,一点点的收缩,不断朝萧矢挤近。如此下去,萧矢定被压得粉碎。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坚冰快要接触萧矢身体的一霎那,萧矢忽然全身喷出炽烈的火焰,火焰中融入了萧矢的十成功力,威力之强绝非这些寒冰所等抵挡,转眼功夫,冰尽数化为冰水,汇入大海之中。天地间万物相生相克,在寒冰融化的同时,萧矢周身的火焰渐渐熄灭,虽然耗费了不少真元,但是避免身体粉碎也是值得的。 冰化为水后,萧矢重新回到外界,见东方白羽便站在自己一丈之前,面色从容淡定,身形漂浮于水上,海浪咆哮却无法沾湿他的衣袖,面对自然的威慑,他竟犹如看不见般,有着蔑视一切的感觉。他看到萧矢破冰而出,面露赞赏神色道:“好,太极拳我俩不分胜负,接下来就看看你的一元功练的如何。” 萧矢听了心中暗暗叫苦:“刚才那招师傅以一元功催动的冰劲已经够我受的,若师傅还有新的招数,我又如何抵挡?”心随时这般想,脸上可是不露声色。要知道在这四年里,萧矢主要是在领悟剑道,修炼剑心,虽然他的一元功也有所精进,内力深厚更是惊人,但未能达到最高境界。尽管他体内的真气精纯深厚与自然之力也交换自如,可两种力量却不能融为一体,因此他的功力与东方白羽相比仍然稍逊一筹。 东方白羽袍袖无风自动,萧矢知道他随时都会发招,凝神戒备,忽然感到脚下海水似有异动,起身后跃,眼前一道旋风冲天飞出,夹带着海水旋转,海水蜿蜒直上,渐渐与旋风融为一体。不过这还不算什么,在同一时间,萧矢周围均涌现出同样的旋风,旋风以超高速转动,海面跟着产生一道道漩涡,本就凶猛的海浪更加的疯狂。萧矢只觉全身上下每一处地方都受到凶狂力道的拉扯,要把自己四城碎片方才平息。萧矢运劲稳住身形,想要冲出包围却担心旋风力道强猛,难以一招间打散,只要一招失手,其他旋风齐上,那就必败无疑,因此不敢轻举妄动,以静制动。旋风慢慢逼近,萧矢所受拉力越来越强,身体开始微微摇摆,这样一来,萧矢无法再保持静止,身体斜侧滑出,往旋风空隙间窜去。他去势快捷,认位也是极准,眼看便可冲出,然面前旋风狂舞,封住萧矢前进之路,萧矢决心硬拼,去势不变拍出一掌击上旋风,身随掌动,气随意转,巨剑形象立显,化人为剑,化剑为人,人剑合一,正是剑法第二境界。这时萧矢精气神均攀上顶峰,内劲聚于一点,实是无人能挡,眨眼间已穿越旋风,不过左侧右侧又有旋风攻到。巨剑形象不变,左掌连劈,挡者披靡,萧矢掌到之处风散水避,天地为之变色。但是只要掌势一停,就会马上有旋风攻到,当真是无穷无尽。过得一阵,萧矢赫然发现自己竟是在一个数丈圆内来回,而不能超出圆外,明白东方白羽是按五行八卦之法调动旋风。东方白羽实乃天下奇才,琴棋书画,星象占卜,五行数术,奇门遁甲,无一不晓,无一不精,他现在所布的便是他自己领悟而创造的阵法,阵法变幻奥妙,神秘莫测,比起众多名阵还有过之而无不及。萧矢对奇门遁甲之术仅仅是初窥门径,眼下落入此等高明阵中,顿时束手无策,暗想:“若不能一次消灭全部旋风,那一辈子都别想破阵。”可惜萧矢虽有难以估计的潜能,却偏偏不会使用,不然又怎会被困于阵中,凭他现在的功力,万不能一次打散所有旋风,大感踌躇。 东方白羽见萧矢困于阵中虽不能冲出,可闪躲纵跃间姿态飘逸洒脱,要想以旋风伤他也是不能,脸上神秘一笑道:“剑心通灵,果真名不虚传,矢儿,我要出手了。”萧矢此时哪里还有空去答话。从场面上看,萧矢与风阵战成平手,实际上却是萧矢落于下风,因为东方白羽集聚旋风全以外界自然力量,运用本身内力极少;萧矢是用自己力量相抗,时间一长,劲力定弱,又怎能挡住无穷无尽的自然力量?东方白羽用的是外界力量,既是别人的东西,自己用来定不顺手,威力也就大打折扣,这就是此招的唯一弱点,正是有一利必有一弊,不过东方白羽功力运用臻至绝顶,外界力量运用起来也可说是相当强劲。幸亏萧矢剑心通灵,人剑合一,否则早败下阵来。其实萧矢又何尝不知阵法的弱点,但他功力有限,始终破不了阵法,现下东方白羽也加入进来,更对萧矢不利。 前方太极气团欺到身前,退路又被三道旋风堵住,左上、右下皆有旋风攻来,萧矢不想东方白羽亲自动手间仍可分心变幻阵法,眼看招式及身,欲避不能,要出手抵御又不能将攻到的所有劲力尽数裆下,如此,顷刻间胜负便分。 萧矢见太极气团攻来,双手自然垂下,毫无防御,竟是要坐以待毙。东方白羽知道他另有奇招使出,身势不改继续进招。东方白羽所料不差,萧矢确实另有招数,他现在就是在等,等某样东西,只要他拿到那东西,定能扭转局势。突然劲风从东方白羽身后吹来,来势猛烈迅捷,接着眼中人影闪耀,萧矢以指代剑刺向他上身膻中穴,指尚未至,所透捡起便已突破东方白羽的护体气罩,他只觉剑气来势刚猛无涛,加上身后劲风,不敢硬拼,抽身上纵,凌空中瞧清身后飞来一物,确实萧矢插入地中的巨剑。萧矢本求公平不愿用剑,不过在生死危机间,唯有不顾其它,用剑相斗方可留住性命,况且萧矢修炼的是剑道,手中无剑又如何发挥剑道精华,他重握巨剑就代表他要全力出招,真正的战斗这刻才正式开始。 剑在手中,萧矢精神一振,巨剑形象暴涨。他剑尖斜指地面,脚下运劲,瞬时射出,巨剑疾刺,蓝芒炫目。他整个化为一道光线攻向东方白羽。光芒含有非凡劲力,刚一发出,旋风阵就随之消解,海面更是沿光线分开,让出一条深涧。东方白羽本就是要萧矢用起巨剑,现在如愿以偿,反是满脸苦笑。要知道,萧矢达到剑法第二境界,且手中有剑,那便是两个人,两把剑,功力立翻一倍。面对这是萧矢的攻击,东方白羽已不能再分神布阵,全力以太极气团接招。萧矢全身散发蓝光,东方白羽只感自己看到的竟是一点蓝色跳跃,分不清招式,依靠气的感应辩位,可百密终有一疏,比对方少了一种感知器官,定然不利。果不出所料,交手百招后,东方白羽渐被萧矢剑气攻的左支右拙,已现败象。此刻他们二人交战激烈远胜先前,海水分向两边退去,竟因二人内劲制出百丈见方的战场,浪潮也被二人内劲激荡的穿云破空,二人战斗空间开始扭曲。萧矢每一剑都是非常朴实,但比起那些变化精奇华丽的招式仍是强出数倍,以不变应万变,用最简单的方法发挥出奇迹般的威力。东方白羽对付艰难,可脸上却带有微笑。再拆的几招,东方白羽双手画圆,太极气团爆射冲出,口中道:“矢儿,你现在还不是我的对手,我们停手吧!”声震天地,如雷电轰。奇怪,萧矢稳占上风,怎么会不是东方白羽的对手,莫非东方白羽怕输给自己弟子,编了个这种借口?如果是这样,萧矢不见得会停手。 太极气团与萧矢剑气相击,萧矢但觉一股强大力道推向自己,全身血脉不受控制般滚荡,户口酸麻,巨剑几乎把握不住,整个人猛向后飞出。他们二人在海面激战,离岸边少说也有四百来丈,萧矢这一飞竟是陆地,退势才消。他站稳身形发现自己在受这无与伦比的攻击后没有因此而受内伤。定睛看去,见东方白羽已站在自己身前,神态宛然若神。萧矢看着他脸上惊恐不定,在刚才交手的那一瞬间,不知是萧矢眼花还是什么,他看不见东方白羽的身体,只看得见天地自然向自己扑来,这等威力萧矢凭什么挡得住,退败已经成为必然。萧矢怎么都想不到东方白羽一招竟是包含了整个天地自然的力量,心中哀叹:“师傅如此厉害,我还自大,妄想可以空手胜他,当真惭愧!”慢慢的,心神开始平静下来。 东方白羽走到萧矢身旁拍拍他的肩膀道:“不错,江湖正等着你呢。”萧矢听了不知什么意思,待要追问,东方白羽早已飞出数十丈。 在东方白羽飞行的途中,一滴滴晶莹的泪珠从他面颊上缓缓流下,一脸激动的神色:“傅兄当年我瞒着你救他果然没错!今日看来总算没有愧对与你,,真想不到他还继承你的剑道。那小子潜力非同凡响,我那亦真亦假的天地自然力量现在虽可胜他,但也感到他体内蠢蠢欲动的神异力量,当它完全觉醒时,天地自然力量就能得到完整的发挥,甚至超越这种力量,创造出更神奇的力量。不过他要承受的也会更加沉重!”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逝去年华的武侠》正文 第十二节 帝龙诞世 黑夜森林中,一点火闪烁跳跃。在这样的夜晚,是什么人会来到森林中?阴风嗖嗖,给森林增添了诡异。 寂静夜空没有星星闪耀,漆黑的让人看不出是不是真有天这东西。偶尔会听到细微的呼吸声,声音传出的地方与火光的方向竟是同一处。 那有一个洞穴,洞穴中点着火把,火光微弱,看不清是什么人在里面。依稀可以辨出里面有两个人,一个躺在地上,另一个坐在躺着的人身旁。 “嗒,嗒,嗒”似是有水滴落于地面。 坐着的人语声抽噎道:“你为什么还不醒来?你才醒了几天,为什么又这样睡过去?上天为什么这般不公……”躺着的人没有反应,看来是受了极重内伤,难以治愈。 他们二人便是雪菲和唐翔。自唐翔重伤后,雪菲不敢带唐翔道城镇里疗伤,害怕夏无魂找到他们,于是只好藏到山洞中,等唐翔伤好后再做打算。谁知道,唐翔一伤就伤了一个多月都没见好转。雪菲日夜照顾着他,替他梳洗,喂他吃药,可唐翔仍是高烧不退,雪菲实是心力交瘁。照此下去,唐翔没先病死,她也早累死啦! 已过四更,洞外突然一道红光闪过,沉睡中的唐翔猝的一下坐直身子,睡在他胸前的雪菲立刻醒来惊喜交集的望着唐翔。唐翔把雪菲推开,起身走出洞外,雪菲被他一推,摔倒在地,满脸错愕,愣在地上。 唐翔耳中一直重复同一个声音,他大概是中了魔,竟顺着声音的召唤走去。他的五感似是全部丧失,脑袋中就只有那声音来回穿梭。他走出山洞向红光闪现处前进,声音在他耳中嗡嗡作响:“过来,过来,助我解开千年的封印,这样我便能实现你的愿望!”唐翔越走越远,等雪菲跑出来时,已经看不到他的身影。 雪菲心中着急,拿起火把四处寻找,差不多半个时辰,筋疲力尽的她终于看到了一丝希望,在她前方隐约有红光透出,她忙跑过去,眼前的景象不禁令她握不稳手中的火把,“啪”的落到地上,原就微弱的火光瞬间熄灭,周围立刻被红色笼罩——血一般的猩红。 唐翔沿着声音的召唤来到了一座山壁前,天色黑的伸手不见五指,而山壁却发出一阵阵的红光。红光射进唐翔的眼中,使得眼白像火样通红,这一霎那他好像变了个人,全身散发出股股邪气,红了的眼睛让他看起来如恶魔般,恐怖骇人,所有生物看到他都会不自觉的远远躲开。他站在这里声音更加强烈清晰,唐翔不再有任何理智,脚下用力朝放出红光的山壁撞去。“砰”的声响,山壁竟被唐翔撞开,原来里面是个空心的山洞,山洞的洞壁一破,大片红光一时皆往外涌射出来。红光铺天盖地妖艳邪恶,走入洞中脚下踩的赫然是一堆堆白骨在红光映衬下分外动人心魄,仿佛是你运好误闯进了十八层地狱。这样的黑夜,这样的山洞,普通人进去早被吓个魂飞魄散晕死过去,可唐翔仍然要向更深处进发,越往里走鬼气越重,景色就越加的骇人,逐渐接近红光的源头。再行半柱香时间,只见眼前一把通体血红的刀插在地中,这时耳中的声音发生了变化:“对,拔出这把刀,只要你拔出这把刀,你就能报仇。还等什么?你不是想报仇吗?那就拔出帝龙,让仇恨充满你的身体,化为你无穷的力量。快点吧!快点吧!” 帝龙是把魔兵,它原来的主人就是夏无魂的师父:刀魔肖尘。肖尘是魔族人,因为私自盗取帝龙,只得逃离魔界。来到人间的他四处杀掠,把江湖弄的腥风血雨,最后少林方丈念法与武当掌门袁明同时出手,才把他打成重伤,虽然给他逃脱,却令他成为废人。也就是在这段时期,夏无魂下手杀了肖尘。肖尘死后,帝龙便自己封印起来,等待下一代主人的降临。差不多过了五年,肖尘本应消散不见的灵魂又被人聚集起来,那人把肖尘的灵魂封入帝龙中,告诉他道:“你在这里等好了,你的好徒儿很快就会送给你一个容器,那时你便能重获自由。”肖尘开始不知道那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直到夏无魂杀了唐俊毅,肖尘感觉到唐翔的仇恨正好与自己的相同,明白他就是容器最好人选,只需唐翔拔出帝龙,自己的灵魂便能寄附在他的身体中,得到第二次生命。因此肖尘用自己的精神力量把唐翔召唤到帝龙的封印处。 唐翔起脚迈出他生命中重要的一步,这一步让他获得梦想的东西,也让他失去他最珍惜的东西。我想当时如果唐翔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他应该死也不会迈出这步,世界就是如此,没有人会预先知道将来的事,所以唐翔的这一步是必然的,它成就了一代刀霸,同时埋藏了唐翔一生的幸福。 唐翔伸手握住帝龙刀柄使劲外抽,帝龙应手而起,带来一阵阵的灾难。就在同样的地方同样的时刻,雪菲感到,看见一生中永不会被磨灭的一幕。唐翔手拿帝龙,身体悬浮于空中,外界的红光凝汇成一个个的骷髅窜入唐翔的身体,唐翔双眼紧闭,全身上下震动。雪菲背后冷汗直冒,心脏跳动达到极限,脑中眨眼功夫变成空白,无法再做坚持,晕倒过去。 等雪菲醒来,已是正午,洞中的红光被阳光代替,减少了点心中的恐惧。她看见前方唐翔躺在地上,冲至他身旁把他扶起,见他面色转红,呼吸沉稳,心下一宽,又把他轻轻放下,起身想去弄些吃的。瞥眼间发现唐翔手中握着的帝龙,脸色顿时转为惨白。帝龙刀柄上刻着只骷髅头,骷髅空洞的眼眶盯住雪菲,偶尔闪过血色。雪菲吓得倒退两步,忽然唐翔长身立起,恶灵般的红色眼眸望着雪菲。雪菲开始不安,不知道接下来唐翔要做什么。帝龙缓缓的架上雪菲的项颈,刀锋尚未碰到她雪白的肌肤,就因刀上的邪气而先划开细微的伤口,血液顺着伤口点点流下。鲜红的血珠流淌在玉般的肌肤上,景象异常凄厉。 雪菲眼中滚动着泪光,却没有滴下一滴,她静静的凝视唐翔吐出淡淡的三个字:“为什么?” 唐翔冷冷道:“因为我不再需要你。爷爷在世的时候为了让他开心我才喜欢你,现在爷爷死了,我也没必要再装下去。当下我最重要的事便是为爷爷报仇,至于你,就快点给我滚远些,免得成为我的包袱。” 雪菲的心被层层寒冰裹住,她的身体冷的几乎可以令空气凝结成冰,她感觉她的呼吸变得困难,快要窒息,一切的思想都因冰而冻结。她双手紧握,指甲嵌入了肉中,瞬间的疼痛让她清醒一点,泪水决堤涌出道:“你说什么?”她竭力想控制住自己的声调,却反使语声更加颤抖。 唐翔眼中血丝一闪即没道:“我想你听得很清楚,我不用再重复一遍。” 雪菲定定的看着唐翔的眼睛,希望能够看到他内心深处的想法,希望唐翔告诉她,刚才那些话只是骗她的,其实他是喜欢她,爱她的。然而希望永远都是希望。唐翔看见雪菲眼中透出的哀伤、渴望,再也忍受不住,叫喊道:“滚!快给我滚!”手中帝龙回绕,刀背扫中雪菲肩部。雪菲立时身不由主的直飞出洞,重重跌倒,一阵痛心裂肺的感觉让她晕死在地上。 洞中唐翔手握帝龙,一步步向外走来,不知不觉忽然有滴水珠落到他的脚上,耳边传来肖尘的声音:“我叫你杀她,你为什么放走她。” 唐翔淡淡回答:“不为什么。” 肖尘道:“你拥有的应该是仇恨,不是男女情爱。” 唐翔道:“你说的够多了,给我闭嘴。”语气冷酷潜藏杀机。肖尘一时不知该说什么,竟乖乖的闭嘴,这刻他方才明白,那个恢复他灵魂的人并不是真要帮他重生。那个人所说的身体不是他的容器,反而是他定须把自己的灵魂奉献给这个身体,成为身体的奴隶,他的灵魂与身体原有的灵魂融合,他的自由意识从此消失,世上不会再有他这个人。 雪菲又一次醒来时,已是月至中天,她的身旁有火堆在燃烧,火堆的另一端坐着一个身材窈窕修长的女子,月光、火光的映衬中,她肤如凝雪,正是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雪菲看到她有事欣喜又是失望,欣喜的是:面前的人是她相别不久的朋友——陆莺莺;失望的是:她不是唐翔。雪菲一想到唐翔,心就像被绞割一般,疼痛的让她不愿为人,认为这样就可以不再疼痛。 陆莺莺见她醒来笑问道:“你怎么会一个人昏倒在森林中?唐翔为什么没跟你在一起?”听到唐翔的名字,雪菲脸色稍变,虽是在夜晚,但由于火光,陆莺莺还是看出了这细微变化,猜到发生什么事道:“雪菲,你现在打算做什么?” 雪菲愣住,她本来是要跟着唐翔,他去哪里她就去哪里,他要做什么,她就帮她做什么。现在唐翔离开了她,她才发现自己竟是无事可做,想半天都想不出该怎么回答。 陆莺莺等了一会儿,听她还没回答,便走到她身边柔声道:“以前的事都已经不在,我们所要面对的是崭新的一天。无论以前是如何痛苦,将来仍然是有着希望,就像黑夜总会被白昼取代。正因为我们经历过那许许多多的痛苦,我们才能更好的珍惜以后的幸福。”不知道雪菲明不明白,陆莺莺就起身离开,留下雪菲一个人坐在火堆旁。 雪菲看着陆莺莺逐渐淹没在黑暗里的背影喊道:“莺莺,你还没找到苍月大哥吗?” 陆莺莺停住脚步道:“只要他还在这世上,我总会找到他的。” 雪菲心头泛起一丝疼痛:“若苍月大哥仍活着,他们终会相见,可我纵然相见了又能怎么样?反正我不知道该做什么,苍月大哥既是我的恩人,我不如就陪莺莺一起去找他吧!”于是道:“莺莺,我们俩一起去找他,可以吗?” 陆莺莺心想:“我独自上路甚是孤独,有人和我在一起也会方便些,况且按雪菲现在的情形,留下她,万一她做傻事怎么办?”说道:“我们俩也算有缘,刚分手没几天又再相聚,不如结为姐妹。”于是她跪了下去接着道:“今夜月明,我便请月神作证。我与雪菲今日在此义结金兰,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永不背弃。”说完想着明月拜了三下。雪菲一股热血上涌:“我自幼就先丧父母,幸得唐爷爷收养我,我才可以活到今天。现在唐爷爷已经逝世,就连唐翔也舍我而去,我便在没有一个亲人。”想着想着,人已走到陆莺莺身边向明月拜下道:“我虽然失了很多东西,但上天送给我这样一个好姐姐,我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陆莺莺甚是愉快,知道雪菲不会再有那种不应有的念头。雪菲则是有了亲人激动莫名,热泪不自觉的流出。二人高兴的相拥在一起,皎洁明亮的月光轻轻洒在她们身上,使她们看起来宛似仙女遗落凡尘,美得不可方物。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逝去年华的武侠》正文 第十三节 得道出谷 金灿灿的麦田,忙着收割的农夫,这些本都是常见的事。可如果麦田一年四季都是景色,偌大的一块田地里只有一个人在收割,这样你就没见过了吧?而这里就有这样一件奇怪的事发生。 他完美的面庞上流着一滴滴的汗珠,在阳光下汗珠折射出晶莹光芒,使他看起来更令人炫目。天下唯有一人可以散发出这等光华,就像世间的所有光辉全部聚在他身上,他若不是苍月又能是谁呢? 苍月住在这个山谷中将近一年了,他逐步的适应着这里的悠闲恬静,开始喜欢上这个山谷中,不过他还是没有忘记他的责任。所以无论如何都必须出谷,而要想出谷就得完成柳云给他的三道考题。苍月在柳云的指导下很快便学得要领,发挥起来也是极为上手,就像练了几年一般,柳云见他有此悟性,心中很是高兴:“蜀山派虽毁在我手上,但我相信他一定可以再次振兴蜀山派。” 苍月进步神速,现在他已经能够割去大半片麦田且不让它们再生出来。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似是发生了一些特别的变化,他的身手比以前迅捷不止十倍,劲力更是增强到他自己都难想象的地步,实在没有料到让内力实化居然会有这么多的好处,倘使他真能收割完整块天地,真不知道要强到什么程度。 微风徐来,小麦轻轻摇摆,苍月缓缓直起身子,看着剩下的麦田深深叹出口气,都过了十多天,苍月仍然只能收割同样的小麦,不曾多一颗,也不曾少一颗,你叫他怎能不叹气。 不远处柳云正向他这边走来,苍月用手拭去额头上的汗珠,无奈的道:“看样子我是很难把所有麦子收完了!” 柳云含笑摇头道:“你太过急躁,内功修炼自落下城,精进当然甚慢。禅家者流,乘有大小,宗有南北,道有正邪,学者须从最上乘,具正法眼,悟第一义,若小乘禅,非正法也。” 苍月明白其中意义,所谓欲速则不达,苍月若想很快出谷,就要宁静心神,从下乘转到上乘,方可加速进步,若是心有旁碍,落于下乘,便难以进步。 苍月调整心境,又重新开始收割如海洋般的麦田。柳云知他有所领悟,自行退了回去,直到晚饭时,苍月筋疲力尽的回来,柳云才又说道:“凡事都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一日练不好没关系,两日练不好也没关系,练一百日你就不会再练不好。”苍月没有力气去与他说什么,赶紧吃完饭,跑到房间里睡下,好保证明天能有充分的精力。 日子过得真快,转眼功夫就是第四年的春天,这时的苍月已是今非昔比,麦田还是金灿灿的一片,不过近日苍月却没有在这片麦田中,因为他早就可以收割完整片麦田,再留在那里也没什么意思。但是有点奇怪,既然苍月完成了柳云给他的考题,为什么不出谷?为什么要继续留下来? 千尺瀑布直泻而下,它带着大自然无坚不摧的强大威力冲向地面,水花激溅而起,打破了整个山谷的宁静。水往低处流是亘古不变的自然规律,传说没人能够违背规律,若是违背了规律,那将会受到天地的惩罚。但人们不是因为害怕受到惩罚才没有去改变规律,而是因为规律是客观存在的,它不会被消灭,被创造。可现在,这个不变的,不被消灭的,不被创造的自然规律发生了改变。 瀑布倾泻下的流水慢慢向两旁分开,留出中间一条狭长的通道,阳光照射可以看出瀑布之下、浅塘之中,苍月长身而立,他神态自若,丝毫不畏惧凶猛的瀑布,反倒是瀑布害怕他一般,纷纷退开两旁。不多时,流水竟倒卷而上,刹那间目力范围内的瀑布消失无踪,没再有一滴流下来,露出掩盖了数千年的石壁,石壁在长期流水的冲刷下,光亮的犹如面巨大的天然镜子。它反射着阳光,让苍月更加的光辉灿烂,让人感觉其他的地方都是一片黑暗,唯一的光芒就只有苍月在的那里。 柳云站在塘便看着违背规律的一幕,脸上显出满意欣慰的神色,突然他的脸转青,脚下不稳,跌倒在地。苍月已达天人合一的境界,对外界的感应十分敏锐,柳云刚有异动,苍月就立时察觉,收回真力,足不粘地的飘到柳云身后,伸手扶住他。因此柳云没摔得很重,然而他的样子告诉所有人:他不久将要离开人世。 苍月焦急的道:“你放心,你不会有事的……” 柳云惨淡一笑,嘴唇轻动,好不容易说出几句话:“你很好,很好……蜀山派的武功你已学全,往后重振蜀山就得靠你啦!我看我这把老骨头是撑不住了……临……临死……前能看到蜀山仙术再绽光芒,我便死而无憾!” 苍月通过真气感应发现柳云是出气多进气少,知他没多少时间了,泪水滑过他完美的脸颊,哀叹道:“不。您不会死的。全是因为我。是我害死了您。” 柳云困难的用手拍他一下道:“生老病死没人躲得过,没有你,我也只是多活几年,但那样蜀山派就要从此消失……咳咳……现在我少活几年,蜀山派就能重见明天,这种代价实在是太轻了啦!再说,我们修真之人所求的是得道,不在乎长命百岁,没有肉体就脱离不少烦恼,说不定因此得道,位列仙班,所以你要高兴才是!” 苍月怎么也没能使自己高兴起来,口中却是说:“是,师傅。”柳云含笑点头,手渐渐垂了下去。 苍月抱起柳云的尸身,抬头看见恢复原状的瀑布,声势依然威猛如前,心有所悟道:“无论什么样的仙术,都还是要输给自然天地。就像刚才,我虽使水流逆行,但不到片刻,它又恢复原样。仙术仅仅是能暂时阻挡下自然天地罢了,正如人永远都必须接受死这个命运。” 苍月把柳云道人火化后,将他的骨灰洒在那片终年长有麦子的田地上,接着右手扬起,不一会儿,空中有团物体飞翔山谷中。距离越来越近,那物通身雪白色羽毛,头顶金黄冠,竟是仙境神兽——冰风。苍月待凤凰靠近,纵身飞起,落在它的悲伤,冰凤一声鸣叫,冲天而上。苍月望着逐渐看不见的山谷,思绪狂涌,想起太多事情。 三个月前,苍月终于能够完全收完整块麦田,于是他就跑回屋中把此事告诉柳云。他已经在山谷中住了五年,如今狂涌出谷去完成他必须做的事,令他非常的兴奋。当他看到柳云听完这事后的表情,知道柳云还会有事要他做,兴奋的心情冷却下来。但听柳云道:“差不多,时候到了。” 苍月不明所以,接着追问。 柳云说道:“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吗?那我现在就告诉你吧!因为蜀山派被人灭门,只有我一个存活下来。” 苍月惊道:“什么!蜀山派灭门?” 柳云苦笑道:“蜀山派被灭门,全都是我们五大长老造的孽啊!”说到这里,柳云喘口气续道:“当年魔教重现的时候你应该也在蜀山吧?” 苍月点头道:“正是。” 柳云道:“那你知道他们盗取了唐门至宝:天蚕毒后吗?” 苍月怎会不知这事,他可是亲身经历过的,于是应道:“知道。” 柳云又问道:“那你可知道他们用天蚕毒后要做什么?”若是以前,苍月自不会知道,但他听说蜀山派灭门后立即醒悟,当下道:“想来他们是要用天蚕毒后来毒死蜀山派所有门人,不然蜀山派乃几百年的大派,皆会毁在旦夕之间。” 柳云道:“没错,他们把天蚕毒下在我们的饭菜中,只须我们吃进去就将毒发而死。天蚕毒后能被称为万度之后,毒性猛烈可想而知,但人们所用的只还是它毒液中的一小部分。那次他们却是把整只的天蚕毒后化为毒液,毒性何止增强数倍,我们蜀山派人毫无防备下尽数中毒,而我们五大长老靠着百年的功力才保住了性命,却没料到魔教中高手如云,我们五个身中剧毒勉力激战,和他们打成平手。大概是天意,正当我们十几人斗得不可开交时,他出现,把局势打乱,转瞬间我们五个便败下阵来。五人中我功力最高,因此我拼尽全力杀出重围逃到这里,其余四位师兄弟均被他杀死。”说道此处,他的身体因激动而剧烈颤抖。 苍月不知怎么办问道:“他是谁?” 柳云的颤抖被他自己慢慢控制,平息道:“他是我们五大长老的邪气所化,只怪我们五人修炼蜀山秘术,将自身邪念从身体中排出,封印入锁妖塔,令自身修为大进。岂知邪念竟然修成一体,趁蜀山派混乱之际破坏封印逃出。他拥有杀戮、贪欲、权力、色欲、欺骗五种邪念为一身,妄想成为人间统治者。倘若不是我中毒在先,他定已灰飞烟灭,消失在世界上。可惜现在我须把所有功力用来压制天蚕毒,再没能力完成这件事。替人类消除这个祸害的责任,我就交给你啦!”说话间出手如电,迅速封住苍月周身几大要穴,苍月茫然失措。惊恐的望着柳云,听他道:“你完成内力的实化,就是将我们蜀山内功练成,所以我要把我百年功力传授予你,让你代替我,代替蜀山派,除魔卫道,振兴蜀山。”然后柳云身体倒转,头下脚上,右掌按在苍月顶门百穴上,把自己的功力输送进去。 苍月感觉真气灌顶而入,流向四肢百骸,原来一些闭塞的穴道竟随之打开,真气在他体内运转数个周期后,汇聚丹田,接着一股热力冲上头顶,身体顿时一松,所封穴道全被解除。柳云倒摔下来,苍月急忙伸手把他接住,只见柳云原本如孩童般的肌肤变得像枯烂的树皮一样。苍月使劲摇动柳云的身体,不断的叫喊要把他唤醒。 往事浮现,苍月心中哀痛,眼前开始变得朦胧,不知道是自己眼中的雾气,还是山谷的雾气。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逝去年华的武侠》正文 第十三节 上古神兽 金陵城中,酒楼之内,慕容房间外,有一黑影掠过窗口,当黑影走到门边时,房门忽然打开,慕容迎出,躬身行礼,轻声道:“夏长老驾临,属下有失远迎,望请恕罪。” 来着正是夏无魂,他奉姚恺威之命前去结果熊俊性命,于是北上而来,途中因为碰到些事,所以此时方才抵达金陵。夏无魂乃魔教长老,对魔教事务自是相当清楚,知道慕容几日内会在金陵执行他的任务,因此便来找他,省去找住宿的麻烦。 进得屋内,慕容点烛火,夏无魂四下打量,见房屋装饰极尽奢华之难事,冷笑道:“你还真懂享受。” 慕容谄媚道:“这是我特意为长老准备的,希望长老你满意。” 夏无魂淡漠道:“这些东西都太烦了,把它们全拿出去烧了。” 慕容一惊:“这里所有东西均是价值连城,怎么能说丢就丢,说烧就烧。你嫌它们烦,我可不嫌。”心中甚为不满,而仍是一脸媚笑道:“长老路途劳累,请早点休息,待明日我再把它们拿出去。”说完就要退出厅堂。 只听夏无魂道:“你听不懂我说的话么?不需要我再重复一次吧。”慕容但觉他语气冷峻,一股寒意直往上冒,哪还敢多说什么,乖乖的照夏无魂说的做。忽的慕容记起一事急忙对夏无魂道:“长老是不是要去杀熊俊?”夏无魂目光转变如刀般喝住慕容吐出的那几个字:“你没资格问我问题。”慕容碰了一鼻子灰还是笑道:“若长老要杀熊俊就没必要跑到长安那么远啦。” 夏无魂眼中精光闪过问道:“废话少说,熊俊在什么地方?” 慕容知计得逞道:“长老豪爽,熊俊此刻便在金陵城的另外一家客栈……”话未说完夏无魂已穿窗飞出。 熊俊等人有说有笑地回到客栈,由于天色已晚,众人便各自回房睡下。大家都累了一天,很容易睡着,唯有熊俊转转反侧怎么也不能安眠,索性离开房间,站在客栈内院中仰望天空。 天空那样的安静,而他的心却是烦躁不安,,直觉告诉他今晚不会是像夜空一样宁静的一晚。 衣袂声响,熊俊转头看去,一人立于屋顶,眼眸在黑暗中放出宝石的光芒。 四目相对,熊俊顿觉杀气涌来,凝神戒备。夏无魂诡异一笑道:“你不记得我了?”熊俊听他这么说仔细一看,赫然发现这人竟是当天从五大门派掌门手中把自己救出来的人。那天熊俊被五大掌门相约一战,虽然五大掌门与他都是一对一的决斗,但是五大掌门全非沽名钓誉之辈。熊俊应付一个尚且不能,又怎能打完一个又打一个?因此熊俊很快就受了重伤,不过他这人从来都不知道逃跑,于是硬撑下去,直到再也不能站起才放弃抵抗。五大掌门见他如此顽强心生敬意,决心不取他性命。可为了给他们那些死去的弟子做一个交代,只得将他抓走。正当他们要带走熊俊时,不知从哪里杀出一人,他们措手不及。熊俊便被人救走五大掌门待要追赶,发觉自己胸口剧痛,已然受了内伤,惊恐交加。实在想不到凭自己的武功竟被别人一刀所伤,世界上除了夏无魂外,还有谁能在一刀间连伤五大掌门? 熊俊忽遇恩人心中惊喜,防备松懈下来。他只觉眼前一黑,项颈立时一凉,未能向旁掠开,伸手向颈中摸去,触手处一片潮湿。 夏无魂原以为刚才一刀足以致熊俊于死地,不料刀锋碰到熊俊肌肤便有奇怪的热力袭来,夏无魂向来谨慎,这刀不敢击深。倏忽,跃然跳开数尺,刀尘直指熊俊。既然突击没有成功,唯有正面一战。 夏无魂经过刚才那刀不再轻敌,提起精神寻找二次出手的机会。说实话夏无魂的刀实在是太快了,熊俊连刀光都没有看清就挨了一刀,若非他具有护体酒气,这时的脑袋早搬家了。 熊俊惊愕地望着夏无魂,不明白他的救命恩人为什么会反过来杀自己。尚未来得及发问,夏无魂身影消失,接着自己身上就浮现一道道的伤痕,伤口不深却极多,片刻间熊俊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喷血,这样下去熊俊定要失血过多而死。此刻的熊俊就连止血都止不过来,更不用想应对夏无魂的攻势,况且就算他没有受伤,也万万分辨不出夏无魂的位置,所以这次熊俊不论怎样都是输定了,结果终是死在夏无魂手中。 熊俊自己无法改变的事实,并不代表别人也无法改变。夏无魂将要挥出他的最后一刀,不防一物从后飞来,幸得他身法敏捷,在千钧一发之机避开。转眼望去,见三名女子站在自己身后,淡淡的星光洒在身上,令她们更加美艳动人。夏无魂眼中闪过狡黠的目光笑道:“司马家果然能人辈出。” 要知道司马文等人都是武林中人,即使是在熟睡的情况下仍可感应出外界变化,夏无魂一到便带来了浓重的杀气,立即惊醒。于是不分先后地赶到后院,眼见熊俊危在旦夕,急忙出手相救。四人中以司马文出手最快,追仙笔击打夏无魂后面,跟着身形展开奔至熊俊身旁,用自己的独创点穴手法止住不断流出熊俊身体的血液。 熊俊面无血色,嘴唇惨白,因失血过多而昏迷,司马文扶住他的身体抬头盯住夏无魂道:“阁下过奖,敢问阁下高姓大名。”夏无魂道:“你还不配知道我是谁。”司马文乃四大世家之人又是皇上钦点的天下第一才子,听他口气狂妄,心中无名火气,但知自己不是对方敌手才强忍耐。那边的黄英见熊俊一动不动,担心万分,也不管夏无魂挡在前面,便要跑过去。可没几步炎鹤的刀尘已抵住黄英的咽喉,她顿时不敢再迈出一步,只得退了回去。 夏无魂手握炎鹤散发出一种森寒之意,让人恐惧、退缩。在这种气势下,连最喜欢胡闹的霏霏都不敢有丝毫动作,惟有程心若神情自若不受半分影响。夏无魂不由“咦”的一声说道:“你是轩紫宫的人?”程心若道:“痴长老好久不见了。”语气试出敌意。夏无魂道:“你是何梓轩的女儿。”程心若点头道:“痴长老记性不错。”夏无魂道:“大家都曾是魔教门下,怎么会忘记。”程心若道:“既然大家源出同门,就请痴长老放过我们,以免伤和气。”夏无魂沉默片刻道:“不杀他可以,但是要你母亲亲自来求我。”程心若脸上变色,而霏霏高声道:“你这大坏蛋,要宫主来求你。根本是痴心妄想。”程心若伸手阻止霏霏再说下去道:“霏霏不可无礼。痴长老请见谅,霏霏就是孩子心性,喜欢乱说。”夏无魂叹道:“你母亲不能来求我,我也就爱莫能助了!”程心若知道他马上就便要动手,向司马文使个眼色准备抢先攻击。司马文顿时会意抽出追仙笔,浅运内息待夏无魂有所异动就先一步出击。可这一切又哪能逃过夏无魂的眼睛,他冷笑道:“你们四个一起上也没关系,最多我麻烦一点而已。”在他说话完前,他的影就已从众人面前消失,当他说到“一”字时伴随“铛”的声响,全部说完同样的“铛”的一声,却是司马文的追仙笔地上,而夏无魂已重新站在原来的位置。这时程心若等四人中竟只剩下一人站立,其余的尽数被夏无魂一刀击倒,但由于夏无魂竟在杀死熊俊,不愿横生枝节,一次得罪司马家和轩紫宫,没有结束倒下三人的性命,仅仅是封住他们的穴道。 夏无魂的目光扫过倒在地上的四人,最后落在程心若身上冷冷道:“”你挡下我一刀,确实难得。可见你母亲教你非常用心,不过你应该知道凭你现在的披罗紫气无法胜我。”程心若默不作声,宛然就是默认。夏无魂已知她意开口道:“你……”一字出口脸上惊疑不定,接下去的话便不能再说下去了。 只见程心若身体外围被紫气充满,隐约间才能看到她的身影,而夏无魂不是因为这样吃惊,以他的功力这些紫气根本不能阻碍他的视线,正是如此他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受到更加强烈的视觉冲击。紫气逐渐散开,景物变得分外清晰,夏无魂盯着场中的程心若惊讶道:“原来你已经练到第十七层!之前是你自己把自己的力量封印?” 此刻程心若的身上发生了不少的变化,一头淡紫色的秀发垂腰际,发丝轻舞晚风之中,她本就完美的身材更显玲珑浮凸,眼中闪烁着妖艳的光芒,似乎可以勾住任何人的魂魄,她的美是那样的惊心动魄,让人为之销魂。造成这种结果是因为她以前一直压抑着自己的力量。程心若修炼的武功是一种比较特殊的功夫。此功练成后内力会产生有毒的气体,所以必须压制住自己的力量,才能保证毒气不会随时随地的散发出来,祸及无辜百姓。现在到了生死存亡的最后时刻,程心若也就不再有所隐藏。要以全力对抗夏无魂。 程心若听夏无魂道出自己封印力量的事且说对自己达至第几层,清楚他知道很多有关披罗紫气的秘密,心下衡量胜算。夏无魂同样在估计自己能有多少把握赢程心若,要知道披罗紫气可不是普通的武功,虽然程心若还没有练到最高境界,但也是以令夏无魂不敢轻视。两人对峙而立,都耐心地等待对方露出破绽,以便出手。程心若始终逊于夏无魂,而他强大的压力下,不禁稍稍后退半步,高手相争,半分差错均会演变为致命伤,程心若这一下当然不能例外。 夏无魂永远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机会,无论那是个什么样的机会。炎鹤化作青虹侧斩程心若腰眼,速度快的不能分辨清他出手的方位。若是换成先前的程心若必然无法看清这一刀是怎样斩至的,然现在程心若解除封印功力攀上顶峰,岂会还看不清。刀声响如奔雷,甚是吓人。程心若却毫不畏惧,纤纤玉指连弹,四道紫气像箭般往夏无魂四处要害,企图改被动为主动。夏无魂刀气暴涨,四道紫气尚未及身便幻化无踪。程心若如常的脸上透出震惊,想不到夏无魂刀气狂勇无涛至此。自己的真气尽被隔离在外面,伤他不得。转攻先败唯有坚守门户,程心若身摇后摆,从刀气笼罩中脱出,刹那间压力减轻,身心舒畅,可惜美妙的东西往往是昙花一现。夏无魂嘴角泛起阴毒的笑意,刀气忽缩,身形暴涨,以超乎想象的速度先一步踏上程心若退势中必落一点,这一招攻其不备,出其不意,速度与时间的配合无不妙达巅峰,程心若还没有反应过来,炎鹤已触到她后背,眼看惨象就要上演,却无人能够阻止。不知是夏无魂耳朵发生幻听还是怎么的,有个非常清楚的声音传进了他耳中:“你的刀若是再动一动,我难得保你,等一下是否能活着回去复命。”之后他自己的感觉告诉他,这不是幻听,倘若他的刀再进一步,那另外一股披罗紫气就要穿破他的身体,这样就算侥幸不死,下半辈子也必被毒气所困,行动受到限制。然而夏无魂已是强箭离弦,除非射中目标,否则很难中途停止,但是这种标准只是适用于一般的江湖中人。真正的高手之所以是高手,就是因为他们对自己的力量收放自如,如果连自己的力量都难控制,哪配成为高手?夏无魂衡量轻重,说停手就停手,没有丝毫滞涩,这等功夫实在了得。 程心若本是已经踏进阎罗殿的人,谁知巧遇贵人,竟说动阎王让她重回人界。程心若逃过一劫,心中惊恐仍是不减,转身想看看是什么人能令夏无魂中途罢手,一看之下惊喜过望。眼前的人用仙子下凡也不足以比拟,她的气质清纯脱俗,不食人间烟火,美得不可方物的玉颜娇容,酥胸半露,体态完美,尽得之质,却又偏偏叫人不敢奇思遐想,怕亵渎了她的圣洁风华。夏无魂收回炎鹤拳头望天缓缓道:“十年啦,你似乎没有怎么改变。” 那女子道:“你是在说我容颜永驻么?还是说我功力没有增进?” 夏无魂回头露出少有的笑意道:“你说呢?” 见到眼前的女子程心若微微一愣后立马扑入她怀中亦哭亦喜道:“娘,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知不知道他打伤了大哥他们,千万不能就这样放过他。”女子正是紫轩宫宫主何梓轩,她轻轻抚着程心若恢复原状的柔发说道:“还不是因为担心你,我才从紫轩宫千里迢迢地赶来找你。” 程心若开心道:“娘早该放心啦,我有哥哥照顾的。” 何梓轩嗔怒道:“你那哥哥自己都不一定照顾得好,还会有什么时间管你。况且你和霏霏又都爱胡闹,难免为你哥惹上一身麻烦,教我如何不担心。” 程心若嘟着小嘴,满脸不以为意。何梓轩也不再理她,望着夏无魂道:“你说这事怎么办?”夏无魂漫不经心地说:“先前你没有手下留情的话,我现在可能已经躺在地上,我既然是你的手下败将还能说什么?” 何梓轩早看出倒地四人中除熊俊外只受了点轻伤,事情并不严重,如果硬要留下夏无魂的性命不单于理不合,甚至要付出残酷的代价,于是道:“我们原属同门,总不能不念旧情兵戎相见。加上你没有重伤他们四个,今日我便饶你性命,如下一次再见将不再手下留情。”这句话正是夏无魂想听到的,因为他受了不轻的内伤,跟程心若动手还可以,如果跟何梓轩动手就是死路一条。 原来夏无魂在和程心若交手前,曾制定出一个迅速取胜且必会成功的战略。夏无魂凭着对披罗紫气的熟悉,预测程心若每一步的动作,他发出第一招时便料准程心若会以弹指气劲破解,他拼着硬受四道指气为的是逼程心若后撤,因为只要程心若后撤在气机牵引下,夏无魂就能获得更快的速度,从而在程心若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抢先抵达她下一步的落点,给予她致命一击。不巧的是他完美的战略被何梓轩识破,最终以失败收尾。 虽然何梓轩答应放过夏无魂,夏无魂仍是暗暗悔恨:“我不该这般鲁莽,倘若我能仔细的想想,就不会贪一点点的时间冒这么大的危险!到头来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要靠这女人放我一马。”心中的不满只能是藏在心中绝对不可以说出,否则性命难保。夏无魂非常清楚这点。然而他不肯输了面子、气势,回击道:“何梓轩,你好像把话说反了。是我饶恕了你女儿和儿子的性命。不是你饶我性命。今日我当给你面子,放过他们,下次他们运气大概不会那么好了。我们后会有期。”人影飞起,朝着最黑暗阴森的方向直奔。 他们二人各怀心思,却都没有猜到对方的想法。何梓轩见夏无魂走远吐出口气,紧张的心情才开始恢复。程心若不明白何梓轩为什么要放走夏无魂问道:“娘,你怎么要放过他?”何梓轩惨笑道:“十年前他不是你母亲的对手,可十年后他的功力提高了太多。你母亲已不是他的对手。比如他刚才对付你的那招,我就没想出破解的方法。跟他相斗有败无胜,我能吓跑他算是很幸运了。” 程心若听母亲这么说又想起先前的星象顿时不寒而栗。照此看来何梓轩没有瞧出夏无魂受有内伤,她放走他并不纯是念旧情。而离开的夏无魂则是认为何梓轩知道他负伤在身,放走他全是因为同门情谊。想想他们其中一个若是知道对方的心思的话,结果会是什么样呢?没人可以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人心永远是难测的。 旭日东升,本来很宽大的房间这时看起来稍微小了点。房间内除了熊俊和照顾他的黄英外,其他人都在这里,而这里便是程心若的房间。众人围桌坐下,司马文首先向何梓轩行礼道:“多谢宫主救命之恩,晚辈万分感激。” 何梓轩微笑道:“司马公子客气了,你是为救熊俊才卷入战局,该说感谢的是我们。” 霏霏接口道:“是啊,是啊。是我们应该谢谢司马哥哥。”正说的开心还想说下去时,被程心若阻止道:“好啦,霏霏你是不是要去看看哥哥的伤好了没有?”一边说一边硬把霏霏推出门外。 司马文不解道:“为什么要她出去?” 程心若道:“司马公子不觉得她很闹、很烦、很顽皮么?” 司马文笑道:“不觉得啊,她挺活泼、挺可爱的。” 程心若直摇头:“那是你和她在一起的时间不长,等时间长了你就会发现她有多烦。” 司马文不置可否,没有答话。 正好何梓轩道:“我担心夏无魂去而又返,所以决定留夏来住几天。等熊俊的伤好了,你们赶快带他去秦王李梓豪那里。” 程心若道:“我不知道李梓豪大哥在哪里,怎么带哥哥去?” 何梓轩道:“这点你可以放心,熊俊自然知道。你们也忙了一晚上了,应该是很累的,快去休息下吧。否则夏无魂回来,我们体力不支就不好了。” 熊俊伤势并不严重,大多都是皮外伤,但由于失血过多,一直处在昏迷状态。黄英足足照顾他三日三夜,他才有所好转,然身体仍是非常虚弱。何梓轩等了三日都不见夏无魂再来,放心离去。临行时她嘱咐程心若一定要把熊俊送到李梓豪那里,并且路上要分外小心,提防夏无魂的袭击。程心若答应她了,她才出发返回轩紫宫。程心若在何梓轩走后第二天见熊俊伤势康复的差不多,于是启程前往南宁。司马文因为有要事在身,不便陪她他们一起上路,和他们齐出金陵分道扬镳,向东面行进。 单人匹马驰骋在大地之上,尘土纷纷扬起,却没有挡住马上人的视线,离他不远处早有三骑马立在那里,不用说也想得到,三骑马是在等他的。马蹄声近,原在马上说话的三人同时朝西边望去。距离三人十来丈,马上的人已感觉到三道锐利如刀的目光投来,心脏不受控制地揪起。阳光下,一人面如温玉、一人体态威猛、一人秀俊横眉,目光灼灼,最后一人儒生装饰,少了华丽多了别人没有的儒雅。这么一说,四人的身份再明朗不过。等候的三人是三大世家的少主:慕容、东方宇、南宫向阳;奔驰而来的则是天下第一才子——司马文。 四人碰面客气一番,司马文首先把话带到正题道:“三位找我来有何要事?” 慕容道:“司马兄快人快语,我等今日找你来是希望你就我们的联盟。” 司马文惊奇地问道:“什么联盟?” 东方宇道:“世家联盟。” 南宫向阳接着话茬儿说道:“我们几大世家,自古斗到今日,如果能够结成联盟,就可以平息不休的争斗。我想司马兄也不希望世家的战斗继续传下去吧。” 司马文道:“我个人是非常希望世家的战斗在我这一代终结,但是要不要结盟我不能决定,我必须回家征求嫁人的意见,方能下定论。” 慕容冷笑道:“司马兄乃司马家未来的继承人,还有什么不能做主的,司马兄说笑了。” 司马文听他说中讽刺道:“慕容兄也知道我是未来的继承人,那么现在就不是我做主,自然得征求家人的意见。” 慕容道:“现在,慕容家、南宫世家、东方世家都同意加入联盟,就差你司马家啦!” 司马文道:“慕容兄是否算漏了北冥世家?” 慕容道:“北冥兄因为先走一步,这事我等还没告诉他。不过他听到这个意见应该不会拒绝的。” 司马文暗想:“他到底是有什么用意要促成世家联盟?很早以前就有人提出结盟的意见,可由于世家都须保护自身利益,有着重重矛盾,所以结盟最终以失败结束。之后便没有人再提出结盟的结盟的建议。莫非他们三人不知道这个历史?不可能,其中必然有诈。”刚要开口拒绝加入联盟时,另一个声音飘然入耳:“想清楚再回答,不然你性命难保。”司马文听得声音耳熟,向声源处一望,冷汗便直往上冲,说话的人竟然是夏无魂。 夏无魂受伤退走,便住在慕容那里疗伤,他知道伤势不愈就难以战胜何梓轩,那么也就很难取熊俊性命。既然杀熊俊的事比较困难,夏无魂定不会冒险去做,因此他重新选择了个较简单的任务:使四大世家效命于魔教。虽然夏无魂有内伤在身,可他要取东方宇、南宫向阳性命,仍是绰绰有余,用性命来威胁他们,叫他们不得不答应。此刻夏无魂同样要以这招硬逼着司马文就范,那么司马文是答应呢,还是不答应? 自出金陵城那天算起,熊军等人已经行走了四日,差不多快要到达南宁。这一天,他们来到一处村庄,来想借宿一宿,不料村庄墙屋坍塌、破败不堪。于是又向南宁前进,但接连路过几个村庄都是一般模样,众人不禁感到奇怪,这时天色已晚,不得不找地方休息,见破败不堪的房屋中没人居住,便决定暂住一晚,明早再行上路。不过众人担心的事情发生,这一觉睡得均不安稳,等到天明不见异状,心方放了下来,继续朝南宁方向进发。 广阔的道路上,人潮如潮水般一浪一浪涌来。竟然都是从南宁城中跑出去的。现在熊俊他们已站在南宁城下,望着人潮不断涌向城外,心中惊疑不定伸手抓住一个往外奔跑的年轻人,想问问穷尽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城里人一个劲的朝城外跑。可惜话才到嘴边,年轻人用力挣开熊俊抓着他的手骂道:“你这疯子,想死的话自己去死,拉我做什么。”熊俊挨骂一头雾水,身旁的三名女子却是笑开了花。 熊俊一肚子怒气正没处发泄,瞧见三女笑的那么高兴,再忍不住:“你们三个是不是没被骂过?要不要我抓几个人来,叫他们骂骂你们。”三女知他生气,止住了笑声。 程心若道:“哥,你想知道城内发生了什么事,不一定要问他们。” 熊俊怒气未消道:“不问他们,难不成问你们?” 程心若道:“我们三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我知道谁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熊俊听她不接下去忙道:“你说下去啊,干嘛停下。” 程心若道:“说可以,不过哥要答应我一件事。” 熊俊急着想知道谁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哪还管别的事,脑子不转直接问道:“女子,什么事我都答应。” 程心若会然一笑道:“一言为定!” 熊俊道:“一言为定。” 程心若道:“你不是说秦王在这个城里吗?我们去问他,他定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熊俊听了顿觉有理道:“好,我马上去找李梓豪。诶,妹妹你要我做的事不会是让你们跟我一起走吧?” 程心若道:“哥哥真聪明,我还没说你就猜到了。哥哥说过什么事都会答应我,你可不能耍赖哦。” 熊俊道:“但是我同样答应了母亲,一到南宁须命你们返回轩紫宫。” 程心若道:“这好办,母亲只是要明我们回去,并没有要你非让我们离开不可。你只需叫我们离开就算做了答应母亲的事,至于我们离不离开,你就没必要管了。况且你答应我的事不能反悔的。而我要哥哥做的事就是让我们跟着你。” 熊俊心里懊悔:“先前不该那么快答应,现在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来,现在只能照她说的做了。”不禁感叹道:“好吧,既然答应了你,那就绝不赖账。” 霏霏一路上都在烦恼着这个问题,此时听熊俊说他们可以留下,不回轩紫宫,立刻欢呼雀跃,黄英虽然面色平静,但知道不用和熊俊分开,心中欣喜难以言表。 众人进得城内,里面渺无人烟,房屋全都紧闭,看来南宁确实是发生了极严重的灾难。走过几条街道,终是没有找到有官兵驻扎的地方,由此可以推断李梓豪并没有住在城中。而推断永远是推断,再没有证实前是不可信的。在这世界上还是有很多人是相信推断的,比如程心若、黄英、霏霏,她们三个就很相信推断,管他们相信的原因是不想继续走下去。有相信定有不相信,她们三是相信的代表,自然熊俊便是不相信的代表,坚持要寻找李梓豪的住所。正当四人争论的不可开交时,有个人的声音传来使他们同时停止话声,这人的话真不算响亮照理说不应该压下四人鼎沸的谈话,不过身处非凡之地,耳闻非凡之人声,理论就不大管用了。他们在城内找了半天,连个鬼影儿都没发现,忽然听到人声,难免令他们都望向声源处,忘记正做事,何况说话的人的声音在他们听来是非常熟悉,更令他们不得不看说话的人,哪有功夫再去争论、吵闹。那人穿青缎长衫上绣真龙,熠熠生辉,一脸王者气概,除了秦王谁还有这般气势。熊俊看清眼前之人便是秦王李梓豪,忙冲过去双手搭上李梓豪肩膀,拍了几拍道:“好兄弟,你果然在这里。” 李梓豪也拍着熊俊的肩膀道:“熊兄说过要来,小弟定然要留在城中等候。小别数月,熊兄身体可有好转?我听京城传来的信件上说你被刺客刺杀,生死不明,不想今日竟在此地相见。” 熊俊道:“兄弟放心,我现在不知道有多健康。” 李梓豪道:“那就好。” 熊俊声音渐转严肃道:“我想你该告诉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全部都外跑,南宁周围的村庄全是荒废的?” 李梓豪道:“这事说来话长,等到我住的地方我再告诉你们。” 说着绕过熊俊走到三女面前道:“程心若、黄英、霏霏没想到你们也来了。” 程心若和黄英腼腆地问他好,而霏霏却拉住他的手高兴道:“飞哥哥好久不见了,你怎么会来这里找我们?” 李梓豪笑道:“霏霏仍是老样子。”接下来话音显得有些凄凉:“我不过是想一个人出来走走,正巧遇到你们。” 程心若知道城内必是发生了生惊天巨变,不然李梓豪也不会独自出来,在大街上如行尸走肉般游荡,当下道:“秦王怎么不请我们去你的府院坐坐,让我们在这里吹冷风。” 李梓豪不好意思道:“抱歉,忘记你们是从远方而来的,一定是非常疲累的,应该早点让你们进屋休息的。现在我马上带你们去我那里。” 熊俊道:“你什么时候跟我们变得这么客气?” 李梓豪对熊俊一笑而没有再多说什么,领众人前往他的府院。熊俊看见他的笑容总觉得那么苦涩,但又说不上为什么这个样子,于是也就没有再想下去,跟着李梓豪朝府院前行。 南宁的临时住所虽不及京城的宏伟也能说是颇有特色。众人进入庭院,李梓豪命几位侍从陪三女先去自己的房间,他和熊俊则先去大厅中,说等一下再去看房间。程心若、黄英自然明白他们有要事商议,不方便她们参与,都很听话的去看房间。唯有霏霏硬是要跟着熊俊和李梓豪去大厅,幸亏在黄英的劝说下终于勉强答应,熊俊、李梓豪才松了口气。 大厅中,宋世杰、陈梦吉来回踱步,担心秦王独自出去会有危险,然因为命令的制约,他们不可以出去寻找。忽闻厅外有脚步声传来,宋世杰耳力极佳一听就分辨出是秦王殿下,迎出去道:“秦王你与熊大哥安然无恙?” 陈梦吉听见宋世杰叫秦王和熊俊,忙跟着上去,往厅外一瞧,果然看见李梓豪、熊俊肩并肩行走高兴道:“秦王你终于回来了。咦,怎么熊兄也来了。” 熊俊笑道:“急着想找你们聊天,当然就马不停蹄的赶来。现在我问你们是怎么保护秦王的,为什么会让他独自在街上,万一发生意外谁负责?幸好他遇到我,才安然回来。我帮你们做了这等大事,你两怎么打算,如何谢我?” 宋世杰道:“我看谢就免了,请你喝几杯倒是没有问题。” 熊俊道:“好,天下间能让你宋世杰请客的恐怕没几人,我能成为其中一个,何乐而不为呢?” 宋世杰道:“熊大哥的意思是说我这人很吝啬?” 熊俊道:“我可什么都没说,是你自己说的。” 宋世杰还要辩解,陈梦吉抢先一步道:“世杰又何必不承认,你吝啬的事早市世人皆知,不信你可问秦王。” 宋世杰咽回要说的话看向秦王,李梓豪知他用意,立刻点头表示赞成,宋世杰顿时心灰道:“秦王也这般说,我便不再否认什么,总之我定会请熊大哥喝酒。”边说边走,四人已步入厅内。众人找了位置坐下,几位侍从便上上等茶水。李梓豪轻呷口茶说:“熊大哥还记得我此行的目的吗?” 熊俊道:“当然记得,不就是来消灭猛兽,解除百姓的灾难。” 李梓豪苦笑道:“解救百姓于水火之中本是我的心愿,但现在我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一个个的死去而无能为力。梦想破灭的感觉真的令人很不舒服。” 熊俊看看宋世杰又看看陈梦吉,见他们均是神色黯淡,刚才的愉快不复存在,心中隐隐有不安,想起一事问道:“你们带来的四千将士呢?为什么我在街上看不见一个士兵?” 宋世杰叹口气道:“不瞒大哥,四千将士全部殉国。”虽然熊俊早猜到了答案,这时听宋世杰说出仍是震惊万分脱口道:“真的?” 宋世杰脸上的表情便是最好的回答,没有必要再多说什么。熊俊于是知道了他想知道的一切。 四下顿时一片寂静,静的仿佛大家都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声。寂静压迫着众人不能呼吸,眼看快要窒息身亡,熊俊终忍不住说道:“难怪秦王要让她们先去看房间,不让她们来听我们的谈话。” 李梓豪道:“我不希望她们也卷入这件事,她们都还年轻,都还有美好的未来。” 陈梦吉与宋世杰跟随着秦王多年,听他的口气就知道他要做什么事,熊俊是他多年兄弟自然也清楚道:“你考虑好了么?” 李梓豪语气坚定地说:“没错,你们可以不跟着我,我尊重你们的每个人的决定。” 三人齐声道:“虽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能同年同月同日死。” 听了这番话,李梓豪豪气涌起充满胸腔道:“我李梓豪今世能有你们这帮兄弟,即使死也不枉此生了。” 晚饭时四人吃这可能是他们一生中的最后一顿晚饭,他们表现的非常平静,非常快乐,毫无半分异样,开开心心、高高兴兴品尝完晚饭,三女从始至终都没看出他们,微笑背后的悲伤,不知道他们今夜要去做一件最危险的事,这件事不论成功与否,他们之中都很可能有人不能活着回来。因为他们已经决定今晚子时前去杀那只毁灭了无数村庄害的无数人家流离失所的上古神兽——貔貅。 子夜时分,四人集聚,由李梓豪领路前往神兽的巢穴。众人朝南飞奔,渐渐远离南宁,可速度并没有降下来,离貔貅巢穴的距离逐步的缩短,熊俊越来越感到兴奋、紧张,真想马上就和神兽大干一场。忽然李梓豪停下脚步,其他三人也跟着停下,只见李梓豪伸手指向左前方的山丘上,龙头、马目、麟脚,形状似狮子,毛色灰白,背长双翼,凶猛威武。见到此等怪物,熊俊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道:“我们不是就这样强攻上去吧?” 陈梦吉道:“我们四千将士就是这样上去的,最后没有一个活着下来,现在我们才四个人这般上去肯定是送死。”转头看着宋世杰:“宋兄擅长兵法布阵,不知可有什么办法?”此话一出六道目光便齐齐投在宋世杰身上,期待他的回答。宋世杰道:“天地间万物,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们现在最需要做的是知道他是什么凶兽,这样才能找出与它相克的东西。” 李梓豪点头道:“话虽有理,但请问几位可有谁知道它是什么怪物?” 众人纷纷摇头,李梓豪接着说:“既然都不知道,我们便只得放手一搏。” 宋世杰道:“我们不知道不代表别人不知道,我们可四处寻访,直到找到知道它是什么兽的人。” 李梓豪道:“那要找到什么时候?你知不知道只要它多活一天便会有多少百姓成为它的食物。为了天下百姓我们不能再等下去。” 宋世杰明白今夜一战是无法避免的,做好准备等秦王下令,不再劝解什么,因为秦王定下的事不可更改,除非奇迹发生。 在小说中奇迹发生的频率是好高的,所以我也顺应了这种频率。四人怀着必死的决心便要攻上去,突然身后衣袂声响,陪伴而来的是美如夜莺的啼叫:“你们四人合力也不是它的对手。”众人闻声回头,熊俊惊道:“黄英、程心若你两怎么会在这里?”来者正是黄英、程心若,原来他们知道熊俊等有事没告诉她们,怀疑四人今晚不会安分地休息,便假装睡觉,其实一直听着外面的动静,果然不出她们所料,四人在子时一同出门,于是二女就跟了上去。黄英有些恼怒道:“你们能在这里,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在这里?你们想要送死,我们同样想去送死。” 程心若却是柔声道:“这事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你们这样做没有好好想清楚?” 李梓豪道:“想得很清楚。” 程心若道:“你若是想清楚就不该这么做。现在天下未平,霜狼四处侵犯中华领土。生活在边境的中华子民正处在水深火热中,你如果死,谁领兵作战讨伐他们?还有你死了李思宇就要登上帝位,像他那种小人做皇帝必定是另一个秦始皇、桀纣、杨广之类的人物,百姓更加无法生存;况且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父皇、妻子、儿女,最主要的是你们四个无论如何都杀不了貔貅,冲上去只不过是多送它些食物。” 宋世杰听她说出神兽的名字,问道:“你知道它是什么怪兽?” 程心若道:“自然知道,所以我才劝你们不要去送死。” 宋世杰发现一线生机又问道:“那你是否知道有什么东西可以制住它?” 程心若笑了笑道:“若不知道我也不会来劝你们停手,因为我知道如果没有其他办法,秦王是肯定不会同意停手的。” 陈梦吉听后道:“你还真了解秦王。” 李梓豪则是陷入深思,他自己很清楚神兽的威力,明白他们四人联手胜算仍是很小,可是他无法忍受自己什么都不能做,迫不得已起了要和神兽同归于尽的念头,也只有这样他才能减轻现在所承受的罪恶感。经程心若的话的刺激,他所担心的事全部在脑中浮现,听见程心若说她有办法克制神兽,犹豫道:“你先说说你的办法。”程心若道:“远古时候,天地一片和谐,但由盘古一口浊气化成天魔讨厌这样的气氛,便创造出神兽来破坏和谐平静的环境,弄得生灵涂炭。终有一天,一位战神不忍魔兽继续残害生灵,决定将它消灭,可哪里想到魔兽力量强大无比,战神竟不是对手。不过这位战神并没有放弃,他开始寻找克制魔兽的物体,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上苍大概也不忍再看见血腥污染整个世界,因此让他找到一块神石。他把神石交给天庭最优秀的铸造师打造,铸造师运用天锤、天炉、天火种种天界神物来铸造兵器,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时间神兵随之炼成,就在它破除束缚的一刹那,铸造室全被寒冰笼罩,战神便称它为“冰锋”后来战神拿了神兵再与魔鬼一战,那战可以说是天地肇始以来最惊心动魄的一战,这一战足足打了七天七夜,魔兽终是抵不住“冰锋”的寒气败下阵来,战神原想杀死它替所有死在它手上的生灵报仇,可当冰锋触及魔兽身体时,他眼前光芒闪过,在这一瞬间他悟道了,他饶恕了魔兽,放它离去,然魔兽为战神感化从此跟随着他。而战神降服的魔兽便是今日的貔貅。” 熊俊听完道:“魔兽不是改邪归正跟了战神走了么?怎么又回来闹事,杀戮百姓?” 陈梦吉道:“你没听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么?” 宋世杰道:“熊大哥和方唐镜一个德性,问问题从来不问重点。照你说的,我们唯一打败它的方法就是得到冰锋,但请问你是否知道冰锋和他的尸体一同埋在地下,埋藏的地方好像就三山岳。” 陈梦吉身子一震惊道:“三山岳!三山岳似乎离南宁不远。” 宋世杰道:“老陈说得对。三山岳离这里不远,但是要到达三山岳不简单。” 熊俊道:“怎么?” 宋世杰道:“那里原来是火山群,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山脉方圆几里外时时飘雪,火山变成白头山,异常寒冷,大多数人因为抵受不住严寒全都离开,此后三山岳就没有人再踏入过。” 熊俊听罢道:“看来冰锋确实埋在三山岳,不然那里的气候也不会有如此的转变。我们须快点出发,晚去一天就不知道要死多少百姓。李梓豪别再犹豫了,赶快下令寻找冰锋。” 李梓豪抬头眼光闪烁不定道:“我们要几天时间才能找到冰锋?” 程心若明白他心中所想可又不能骗他道:“要用几天我不清楚,只要我把药物给怪兽吃了,它至少也得睡上五天。” 熊俊道:“这么说我们只有五天的时间!” 李梓豪呼出一口气:“我们马上出发。” 一声令下四人箭一般窜出,片刻功夫已被黑暗吞没。黄英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缓缓道:“他们能找到冰锋么?” 程心若摇摇头:“不知道,但现在不是讨论这件事的时候,我们还有重要的事要做。”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逝去年华的武侠》正文 第十四节 冰锋择主 四人脚步不停,天亮前便抵达三山岳的外围,果然寒气逼人难以承受,外围已然如此,里面就更不用说了。众人身怀内功,勉强运功抵御寒气,逐步深入内部。 他们放慢速度,缓缓前行。只感到越往里走寒气越重。四人中以李梓豪功力最低渐觉不支,熊俊等劝李梓豪退回,有他们三人进去就可以了。不过李梓豪异常固执硬是不许,陈梦吉不得已出手点住他的穴道,将他抱起朝来路返回,口中道:“找冰锋的任务只能交给你们两了。” 熊俊和宋世杰知道制住李梓豪让陈梦吉留下来照顾他实属下策,但这也是唯一的不使李梓豪冒险的办法,现在虽然只剩下两人去寻找冰锋,可仍然有着希望。因此熊俊和宋世杰继续前进。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然对于他们两人却像是停顿了般。脚下踩着的是晶莹的坚冰,映入眼帘的是纷纷飘扬的雪花,这一切都是永不变幻的,仿佛你怎么走都是原地打转。寒气更加凛冽,连宋世杰也开始抵挡不住,脸色惨白,反而熊俊面色红润,似乎寒气不能侵害他分毫。这并不是因为熊俊的内功深厚,只不过他的身体经脉被天蚕丝改造又吸收了热气,此刻受到寒气的侵害,热气自行产生了抵抗作用,把寒气尽数挡在体外,不知又过了多少时候,宋世杰也终于支持不住了,全身战抖蜷缩成一团,倒在地上,神情万分痛苦。熊俊见状大惊,但很快镇定下来,非常果断地拍出一掌击昏沉浸在痛苦中的宋世杰,随后脱下自己的衣服裹在宋世杰的身上,接着在坚冰上破开一个大坑,把宋世杰放进坑中,用碎冰盖在他身上,只露出头部来呼吸。经过一番折腾,熊俊也感到有些寒冷便坐下潜运内功御寒,真气在体内行转一周天后,他只觉说不出的舒畅,内力到处均是畅通无阻,就接着运功,经过七八个周天他竟然不觉间达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元神离体,神游物外。 熊俊离开肉身的限制,心境一片空明,发现周围的景物非常清澈,原来看不清的地方现在看得清清楚楚,满天的风雪已不能再阻碍他的视线,此刻他瞧见整个三山岳的全景,眼前浮现三座山川呈犄角之势,自己则是位于犄角的中心地带,熊俊不通过奇门遁甲之术,自没看出三座山的格局绝非一般。其实三山岳这地方原是天绝地脉存在的场所,天绝地脉集聚天下至阴至邪之气,凡人只要走到它的领域中必然命丧黄泉。王哲为减少无辜的百姓受害,就移来三座大山列成犄角之势精布阵法,以此来阻止天绝地脉的扩散,之后再王哲死前他曾对世人说过要把自己的尸体还有冰锋一起埋在三山岳,这样是想通过冰锋的神力封住天绝地脉。王哲实在用心良苦,可他万万没想到几千年之后,他精布的阵法啊将毁于一旦,天绝地脉再度复苏。 熊俊望着三座大山良久良久,忽然他看到惊天动地的一幕,吓得目瞪口呆半天回不过神来。他只见面前的三座大山慢慢浮起,竟然悬在半空,然后三座大山山顶处齐射出一道光线直插天际,跟着三道光线汇合起来又射向地面辐射而出。眨眼间,天地间顿时被笼罩在光芒之下,所能看到的只有耀眼眩目的光华,光芒退走,天地间又恢复原样,一切都像没有发生改变,熊俊也是这样认为,可很快他发觉四周一些细微的变化,雪花正一点点的萎缩,地上覆盖的坚冰也出现几乎看不见的裂缝,最重要的还是他自己身体上的改变,他只感自己的右手冰凉无比,简直觉得右手就是用寒冰做成的,而奇怪的是除右手外其它部位一片温暖,不受右手的任何影响。过了一柱香的时间,身体的改变差不多已经停止,但周围的变化却是骇人听闻,没亲眼看到的人都不会相信世上会有这种事情发生。那一丝丝的裂缝越来越大,到后来竟然消失于无形露出长期在它遮盖下的土地,雪花则是渐渐地不再出现,取而代之的是天空下缕缕阳光。诧异的心情扰乱了熊俊空明的心境,从天人合一、神游物外的精神境界又返回现实,然现实同样在进行不可思议的事情。 在三山岳外围的两人看到了这一切,他们同样是惊讶莫名,不敢相信。不过陈梦吉见识非凡,马上瞧出端倪,知道这是冰锋被取出的征兆,兴高采烈把它告诉李梓豪,好叫他放心。熊俊虽然没有陈梦吉那等见识,但他并不算笨,不一会儿就明白过来了,心中兴奋激动迅速抱起在昏睡中的宋世杰,朝来路飞奔。此时寒气尽消,他不必分力去御寒,真气集中速度快若奔马,不出顿饭的功夫他便是到了百里之外,碰巧前往他方向的李梓豪,陈梦吉相遇。李梓豪、陈梦吉本来很是开心,可看见宋世杰昏迷不醒,心情一落千丈。熊俊兴奋的把在里面的事情说出,见他们只是随便搭讪了两句并不像他这般激动,知道他们在为宋世杰担心。胸中的火焰像被一桶冰水浇灭,感觉有点失落道:“你们放心,世杰不过是昏了过去,睡一觉起来就没事的。”听熊俊这么说,他们二人才稍稍有些许愉快。由于宋世杰在深夜苏醒,所以众人决定今晚就在这里休息一宿,明日再启程返回南宁。熊俊等人在里面不晓时间,从李梓豪口中方得知他们进去已有三日,今日刚好是第四天,心中不禁暗暗庆幸:“如果我们晚出来一天就麻烦了。” 清晨降临,四人立刻出发,马不停蹄地赶回南宁。等他们到达貔貅巢穴,天色尚早,然他们远远看见程心若、黄英加上霏霏在距离魔兽不远的地方。由此可知道貔貅仍在熟睡中,四人放轻脚步走过去,害怕吵醒三女子。可惜三女听觉灵敏,众人刚刚一靠近她们就立即醒来,见面前出现的他们,四个有惊有喜,一时忘了说话。还是熊俊高兴地笑道:“你们三个可以去客栈好好休息了,冰锋已被我拿到了,看我等一下怎么收拾那怪兽。” 程心若有点不信道:“真是你拿到了冰锋?” 熊俊道:“当然,不是我还有谁,想在那时候……”把自己在三山岳发生的事全部说了一遍,最后补充道:“不信可以摸摸我的手。” 他既然这般说了,而且李梓豪、陈梦吉、宋世杰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笑着安静的听他把话说完。这样看来冰锋多半是在熊俊手中,不过霏霏还是抢着摸他的右手,手才触到他的肌肤,一股寒意就穿透而来 急忙把手收回叫道:“他的手好冷,比冰还要冷。”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经过霏霏这样一试,再没人会怀疑熊俊。 李梓豪害怕貔貅忽然清醒到道:“熊兄你的英雄故事待会儿会说吧!现在是把貔貅消灭要紧。” 熊俊满脸镇定道:“李梓豪你就放心的等着,我有冰锋在手还怕它么?” 程心若却道:“哥,小心点,我从你刚说的话中发现了一件事儿,现在你手中的冰锋仅仅是灵魂,缺少实体的结合,单凭精神力量定不足以打败貔貅,何况冰锋是自己选择你做它的新主人,不是你选择它做你的武器,所以它是主动,你是被动,说明你并不能真正驾驭它,完全发挥它的能力。” 黄英一听道:“少宫主,你怎么尽泼冷水,这样会打击他的自信心,熊俊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打败怪兽。” 程心若闭口不语,不知听没听见黄英的话,而熊俊是朝黄英绽放出他阳光似得微笑,表示对她的谢意与对自己的信心十足。 熊俊从众人之间跃出,朝熟睡的貔貅走去,其他人除了看着他外唯一能的就是请求上天替熊俊祈祷。他越来越靠近貔貅,心跳也随之加速,忽然貔貅抖了抖身体,熊俊受惊吓的退开,见貔貅仍是躺着仅仅翻了个身,并没有进攻,一颗跳到嗓子眼的心又回到原位,其他人不得不为熊俊捏了把汗。当然熊俊距貔貅尚有四丈时,奇怪的事发生了。熊俊的右手不知怎么的散发出了特异的光芒,接着右手就不受控制四处摆动,胡乱挥舞似乎是与什么发生共鸣。不一会儿,四丈外的貔貅身上也发出同样的光芒,这两股光线相互召唤发出共鸣,它们的结合已不是任何人能够阻挡,片刻功夫后光芒从貔貅后背激射而出,另一股光芒立刻迎上竟连熊俊也跟着带过去了。光芒混合将熊俊包在其中,霎时间一道枪形光芒相随而出接天蔽日,好像天之所以没有坍塌全是因为有它支撑着。神枪光芒渐渐缩小到最后消失于天地间,而光也随它一同消失。就在它们二者消失的地方,渐渐显现一个人影,模糊的人影开始变得清晰,一眼便能认出是熊俊,不过这时的熊俊与先前的熊俊有点不同,那便是原来的熊俊两手空空,现在的熊俊手中多了一杆纯银铸成的丈二神枪,光彩夺目。 当每个人都被那光芒吸引的时候,他们忽略了最重要的一件事,貔貅因为光芒的出现已经苏醒。貔貅庞大的身躯正慢慢想熊俊靠近,伴随而来的是一阵阵剧烈的震动。众人因地震回过神来,无意间眼光扫过身旁,没看见还好,现在看见了众人身体颤抖不已,身子不由退出数步。熊俊见他的目光中透出惊惧转头看去也不禁吓了一跳。貔貅越走越靠近,带来的震动感更加增强数倍,一些石块开始在地上跳跃,众人只觉得地面起伏不定进而站立不稳。熊俊紧握住手中神枪,指节因为使劲变得异常苍白,就在每个人都蓄势待发与貔貅决一死战的时候,眼前的一幕差点把他们的眼珠惊地掉下来,所有人睁着眼睛、嘴巴张的老大,不敢相信这一切。熊俊怔怔地看着面前的貔貅,脑中浮现出零碎片段,仿佛这一幕自己曾经经历过,口中不知觉道:“只要你以后能够改邪归正,那么我今天就放你走,不过没有我的召唤,你不许在人间出现。如果你做不到的话我此刻就杀了你,免得你继续危害人间、图害苍生。”貔貅仍是不动呜呜叫了几声,声若雷霆直震的众人耳鼓嗡嗡作响,一股寒气升上背脊,暗想道:“它的叫声这般刺耳,还未战斗就令我们心生畏惧,这般士气衰弱有怎是它的对手。”面上脸色更是难看,实在猜不出接下来会有什么情况发生。 熊俊却是一脸平静肃然道:“记住我说的话,还不快走。”话音刚落,貔貅立刻消失不见。众人惊骇莫名,十道目光全部投到熊俊身上问道:“它怎么会不对你下手?又怎么会听你的话?你刚才为什么会说出那些话?”熊俊同样茫然的望着大家,面对众人一连串的疑问,竟是一个都回答不上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出这些话,不知道貔貅为什么会听从自己的命令,他之前就像着了魔般的做出了不可思议的事情,自己全部知道为什么这样做。世界上有很多这样的问题就是想不通的,你越想只会越想不通,还不如不去想它,难说过不了多久忽然灵光一闪,所有问题自然迎刃而解,可是要做到不想实在是非常困难,碰巧这群人中就一个能做到不去想,也幸亏有这个人,不然说不定他们真会一辈子楞在原地,满脑子尽是想不通的问题。霏霏便是这个人,但说她是因为想不通而不去想有点不切实际,倒不如说她是因为从来都不想,所以不会有想不通这回事。霏霏见到这么大一个怪物竟然会乖乖的听熊俊的话,自然是惊讶不过她看到熊俊手中的银枪,惊讶立刻变为好奇,飞快的跑过去想夺下枪,由于熊俊心中有事不方霏霏会突然抢枪,手未握紧霏霏很容易便把银枪夺了过来,可惜还没有来得及观赏玩弄就是一声惊呼。这时熊俊被尖叫声唤醒,他原就是不喜欢思考,现在受到外界的打扰立即回到现实,不再想那想不通的问题,他见银枪飞回伸手握住又瞧见霏霏冷的直哆嗦,心中好笑,面中却是一脸怒色道:“谁让你要抢别人的东西,这回尝到了苦头,受到了教训吗?”霏霏挨骂心中难过顿时眼眶中的水珠转啊!转啊!转!眼看就要破眶涌出。 熊俊一生中从来没有害怕过,谁知道这次把霏霏弄哭,他竟是头一次害怕起来,赶忙扶起蜷缩成一团的霏霏,一边道歉,一边安慰,还一边为她度入真气,抵御寒气,说也奇怪,熊俊的内力似乎是专门用来克制寒气的,内力度入不到半柱香的时间,霏霏已觉得全身舒适温暖,哪里还有丝毫寒意,转眼间又变得生龙活虎。不过霏霏可不敢再去拿那把神枪,熊俊知她痊愈心中一轻,走过去拾起神枪,就在手接触到枪的瞬间,一幅幅清晰、真实的画面浮现脑中,在这一瞬间,他明白了所有的事情。 当年王哲在死之前担心自己死后,貔貅无人驯服又重新出世祸害人间,于是把自己的能量、记忆、武功、领悟到的道理全部遗留在冰锋内,这样得到冰锋的人就继承他的意志,然他还担心冰锋落在心术不正的人手中,所以将冰锋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冰锋的灵魂,另一部分是冰锋的实体。他用冰锋的灵魂镇压天地绝脉,然后把实体放在貔貅体内。因为冰锋属正义的兵器,若是心怀邪念,即使得到实体也得不到灵魂,那么他拿到的只不过是一件普通兵器;若是心怀正义的人定不会无缘无故的来取冰锋,他们来取冰锋肯定是外界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变化。而最大的可能是因为貔貅再现人间。冰锋极具灵性,它既然选择了熊俊做它的新主人就会把战神贮存在它体内的所有东西,逐步的传给熊俊。刚才熊俊的作为便是当年战神的作为,这就是冰锋渐渐的把战神的记忆传输给他。但熊俊一时未能反应过来,直到现在方明白其中的道理。 惊喜下,熊俊不自觉地叫出声来:“我知道了。”这一叫声当真是灵丹妙药,其他人立刻从沉思中清醒问道:“你真的知道是怎么回事?”熊俊道:“当然知道……”接着把战神的回忆告诉大家。众人听后崇敬之情油然而生,惋惜这一代英雄早已仙去,感慨自己不能在有生之年见他一面。隔了良久,李梓豪想起一事道:“我们就这样放走凶兽么?”熊俊不知他何以问出此话,迟疑道:“不这样我们又能怎么样?”李梓豪神情悲惨道:“它残害生灵,弄得百姓无法安身,无家可归。年少的孩子失去了父母成为孤儿,七旬老人痛失子女无人照顾,造成这一幕幕惨剧。像这等屠戮,凶兽我们怎么能让它安然离开。这样放它走如何对得起死去的人。” 熊俊道:“战神都给了它一次机会,我们为什么不能给它一次机会,让它改过?” 李梓豪道:“战神给它那些机会,它没珍惜,我们给它的机会它就会珍惜吗?现在它的确不会再出来害人,可如果你死后你能保证它不会像今天一样?第一次机会不能令它改过,第二次机会同样不能令它改过,我们一而再给它机会,只会造成另一场灾难。” 熊俊道:“这仅仅是你的推测,将来的事我们是无法预料的,既然无法预料我们为什么不能相信它呢?难道唯有杀死才能解决问题?” 正当二人争论不休的时候,忽听宋世杰道:“有人来了。”经他一说众人果然听见马蹄声隐隐传来,蹄声急促确实奔向他们这边。马来的好快,本来还在很远的蹄声转眼已到了眼前。放眼望去,但见一人一马奔驰而来,速度甚快显然是要紧大事,从他的衣着来看是朝中信差。到的面前,信差翻身下马,拿出圣旨念道:“秦王李梓豪接旨。”几人听是圣旨急忙跪下领旨,信差接着念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霜狼大举兴兵,犯我中华河山,屠我华夏子民,大唐虽施羁縻之策,但岂能由外族侵略,现命秦王李梓豪为星旗元帅,率手下众将讨伐霜狼,实现统一东西南北中五大大陆的盛况,让人民从此脱离战争的苦难,享受和平安乐的生活,钦此。’” 李梓豪道:“李梓豪领旨”接过圣旨李梓豪问信差道,“不知父皇还有什么吩咐?” 信差道:“皇上要我转告秦王,殿下必须即刻启程,直奔蒙古。还有殿下身边两位将军已带帅印兵马抵达蒙古,只等殿下一到便准备反攻。” 李梓豪道:“烦你告诉父皇,李梓豪定当不负重任,不灭霜狼终不回。” 信差点点头道:“殿下放心,属下必将话带到。”说完骑马而回。 眼见缤纷的灰尘沉落,人马已行的不知何处,李梓豪叹道:“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回家中。”宋世杰与他有同样的想法,回忆往昔大唐和霜狼交战不下百场,从来都是败多胜少。可不论是输还是赢,双方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这回霜狼大唐再次交战,可能会是最后一回,然这最后一回的胜利要用多少鲜血、多少尸体堆积而成?宋世杰心中凄凉道:“霜狼族凶勇无比,个个都是天生的战士,几位还是不要同去的好。” 程心若、黄英沉默不语,不知该说什么,霏霏却是道:“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打仗,怎么能不去?” 宋世杰心中颤道:“打仗有什么好看的?你们都是江湖中人,是不应该被卷入政治战争中。” 熊俊表情分外严肃,透出一种威严,令人不敢妄动,只要他现在说出的话就没有人会不听、没有人会反驳,但听他道:“国已不再,何以家为。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们又怎么能不为国家尽一份力。” 程心若听了道:“对,没有国家,我们江湖在哪里,这一战关乎大唐的兴衰存亡,生为中华子民要为国家效力。” 宋世杰无奈如此,不再多说,对秦王道:“秦王,我们快点出发,勿要延误了军情。” 就在两国大战即将爆发的时候,看似太平的江湖也显露出它酝酿已久的危机。蜀山城,魔教总坛,也就是原蜀山派议事大厅中隐隐射出惨绿色的火光,众多魔教子弟在宽阔的大殿上直立不动,屏气凝神,让整个空间散发着恐怖的死气,加上绿光下众弟子身影时隐时现,倍添诡异。大殿最里端,一人横躺椅子上,他一袭黑衣身披斗篷把整个人都罩在黑暗中,若不是他的眼中反射出绿光,简直无法看出那里有人。不知多长时间过去,漫漫黑夜中一个人影朝大殿奔来,一进殿内便立即下跪道:“禀告玄帝,冰锋已被取走”椅子上的人语气兴奋道:“当真?” 那人道:“属下岂敢欺骗玄帝,冰锋确实已被取走。” 椅子上的人长笑道:“好,我等这一天已经数百年,天绝地脉你终于还是到了我的手上。狂魔剩下的事由你负责。哈哈哈——”伴随着笑声椅子上的人竟凭空消失。虽然人消失不见,但笑声却是近在耳前,众弟子下跪在地高声道:“恭贺玄帝如愿以偿。”语气震动四方,足足持续了半柱香的时间才停下来。众人起身,排在座首第一位的一人立刻跃上宝座,又听众弟子道:“我等拜见教主。” 狂魔道:“各位都起来吧。你,告诉我是谁拿走冰锋。” 先前那人忙道:“回教主,是熊俊。”这话出口,站在右手第三位的人迅速出列道:“不能杀死熊俊是我的失职,请教主惩罚。” 狂魔道:“无魂不必担心,如不是你没有杀死熊俊,我想冰锋今日仍然还在三山岳。” 夏无魂拜倒道:“谢教主。” 狂魔道:“在十多年前我教遭受了一场前所未有的灾难,那些自称名门正派的人几乎将我教众弟子杀完殆尽,唯有几人侥幸逃出才没有使得我教灭绝。经历十多年的艰难折磨,付出不知道多少的血泪,牺牲无数的弟子,我们今天才能再站在这里,我们隐忍多年已经够了,为了三十年的奋斗,为了因此而死的弟子,我们要复仇,让他们把从我们这里夺走的东西十倍的还给我们。把我们遭受的痛苦百倍的还给他们。”说到最后一句声音声震天地,其他弟子也跟着喊道:“把我们遭受的痛苦百倍还给他们……百倍的还给他们!”声音在夜空中远远传出来,仿佛天地间只有这一个声音。良久激动地心情才平静下来,狂魔道:“现在我们已经控制了崆峒、华山、昆仑、泰山、慕容世家、南宫世家、东方世家,而司马家的司马文在我们手上,要控制司马世家是迟早的事,至于北冥世家也逃不出我们的手心。不过这仅仅是我们的第一步,江湖中还有很多强大的门派是我们不容小视的,例如:武当、少林、不醉阁、紫阳门、天涯楼、云岭宗、以及觅音亭。这些门派中以武当、少林、不醉阁最具盛名,其他门派声名并不响亮,但这不是因为他们的能力比不上前面三个,而是因为他们门人极少踏足武林,更显得他们武功神秘。” 此时左手第一位的人站出来道:“教主何须担忧,蜀山派及武林正道领袖,如今不也毁于一旦,就连他们的大殿都已成了我教的总坛,其他门派又算得了什么。”不等狂魔回答,右手第一位先道:“李长老此言差矣,我教所以能顺利消灭蜀山派,是因敌明我暗,我们便可攻其不备,出其不意,加上天蚕奇毒,方有此等收效。倘若我们是与蜀山派硬碰硬的话,说不定被消灭的就不再是蜀山派了。更何况我们这次重出江湖的第一步付出了多少努力,订出此等完美计划,实在是占尽天时、地利、人和。但这第二步的形式就没第一步的那么好。小心一子落错,满盘皆输。” 李长老道:“血长老未免过分抬举别人,贬低自己。”说话的两人正是魔教两大长老,嗜血长老姚恺威和嗔怒长老李舒然,他二人向来不和,意见分歧是家常便饭。姚恺威道:“是与不是就由教主定夺。”狂魔暗骂:“好你个姚恺威,竟把事情推到我头上”然狂魔不愧是教主,从容应对道:“你们的争议之后再说,现在还有重要的事要说。”教主既已开口二人也就退回原位。 狂魔待他们二人平静点接着说:“要想把我们的痛苦百倍的还给他们就必须统治武林,称霸江湖,是各门派成为我们的奴隶,终生收我们的奴役。”话音刚落,众弟子齐声道:“我等愿听教主号令,誓死效忠我教。”狂魔道:“风云二使,你二人各带手下风云四子分别前往司马山庄和北冥山城。”风天使徐文和他身后的风门四子从右步出,同一时刻云天使姜俊和他身后的云门四子从左步出,齐声道:“尊教主号令。”说完十人即刻离开。狂魔又道:“风云雷电四神,朱蓝黄碧四大护教法王留守蜀山,居中侧立。五大长老留下,其他人下去等候吩咐。”教主命令当真是让人不敢违抗,众弟子无声无息转眼间全部出殿,剩下他们七人,五大长老知教主有事要说均平心静气,等教主发话。半饷狂魔道:“有谁知道我们走第一步的理由是什么?” 姚恺威率先道:“五大世家并无特殊能力,也没有盖世神功,然他们财力雄厚,势力广阔,可提供我们财政装备,物质装备和丰富人力,是我们稳定秩序的保障,是我们复仇的前提基础。因此我们第一步是占领五大世家,之前所做的事都是为了达到这个目的。” 狂魔道:“说的不错,可你只说对了一半,还有另一半。”到现在为止从没开口说话的贪心长老杨骁接着狂魔的话说下去:“另一半是灭蜀山,统一四派,引慕容。”被杨骁一提姚恺威立刻明白过来道:“昆仑、泰山、崆峒、华山分属四角,正好把整个武林围在其中,这样我们逐步扩张就能包围所有的门派。消灭蜀山派则是要各派畏惧我们,不敢擅自来攻,我们便有了充分准备时间,而且还能起来震慑江湖的作用,壮大声威。本来我一直没想通过那次为什么要把慕容宁引来,现在我才明白五大世家虽然个人功夫平凡,可是总体势力并不简单,所以要寻找他们的弱点,各个击破。慕容家的弱点就在贪生怕死的慕容身上,抓住慕容后便以他为诱饵,放线钓鱼。至于唐门不过是灭蜀山计划中的一粒棋子,如今没有天蚕的唐门不值一提。可怜的是那自负天下第一聪明的苍月以为什么都知道,其实他什么都不知道。而更可怜的是熊俊,被我们利用完还要把性命也给我们,最无辜的是那医圣萧矢,莫名其妙的死的尸骨无存。”众人听他忽然提起这些人的名字,不由得一惊,但部分人马上明白他的弦外之音。龚婷在听到苍月的名字时,身体有着轻微的颤抖,这一动作极细微却没能逃过狂魔的眼睛,他心念起伏:“血魔是想告诉我们担心内奸。怕龚婷喜欢上苍月做出背叛我教的事情。同时还要担心唐翔、熊俊以及生死不明的萧矢,确实他们都还年轻,每个都是极具潜力的奇人,假以时日必会成为我教的心腹大患。” 狂魔沉吟良久道:“姚恺威说的很对,五大世家和四大门派都是我们复仇的根本,所以必须牢牢控制他们。姚恺威、杨骁、李舒然、龚婷你们四人分别接管昆仑、泰山、崆峒、华山的事务,逐步发展扩大。你现在马上出发,即刻启程。” 姚恺威疑惑道:“那五大世家怎么办?” 狂魔语气有些发怒道:“我教你走,不是叫你发问。很多事你不必管,我自会处理。” 李舒然见姚恺威脸色铣青却是要强忍怒气心中暗暗好笑,举步离开大殿,随后其他人也跟着出来。唯有夏无魂与狂魔还在里面,夏无魂不明吧狂魔为什么要把他单独留下内心惴惴不安,狂魔看他十分紧张笑道:“无魂我另有要事需要你去做。” 夏无魂忙道:“只要教主吩咐,属下必然万死不辞。” 狂魔道:“你可知百年都没有踏足江湖的魔兽貔貅为什么突然显身武林?” 夏无魂略加思考:“属下想大概是邪天玄帝的原故。” 狂魔道:“不错,这是他答应帮我们的条件。他要我们把貔貅引出,再逼迫某些人去取冰锋,从而使他自己得到天绝地脉。” 夏无魂道:“教主是否要我去杀熊俊,然后把冰锋取来?” 狂魔展颜道:“正是如此,他终究不是和我们长期合作的人。现在他的武功远高于我们所有人,若让他得到了天绝地脉,难免他会翻脸无情,所以你有必要把冰锋夺来。” 夏无魂道:“正好可以试试炎鹤能否破冰锋。”转身便要出发,刚走出四步又回头道:“教主你可知道邪天玄帝究竟是什么人?” 狂魔道:“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什么问题该问,什么问题不该问。”果然话未完,夏无魂已走的不见人影。 黑暗,这里永远的黑暗,光明无法到达的地方,世界上只有一个地方光明无法到达,那就是——魔界。 黑,很黑,非常黑,黑的除黑之外再也看不到其他任何东西,若是在这样黑的地方听到人声定会令人毛骨悚然。可惜世界就是如此,你要它发生的事它非不发生,你不要它发生的事它非要发生。漆黑中只听一人道:“找到他的下落了吗?”一人声音战抖道:“对…不,不…我们…尽…可…可仍…没消息。”说句话简直就是像要他命一样,先一人道:“你叫洋残,可不是嘴残,不至于说不清话吧!给我重新说。”他语音平淡却自有一种威严,洋残只得重新再说,这回他努力不让声音抖动,谁知道他越是努力克制越是说的糟糕。等他说完又一个新的声音道:“重天,他说不清楚就算了,反正你也清楚他在说什么。”此话明显是在替洋残解围,重天不会听不出来,不过他也觉得没必要让他再说,于是道:“这次我饶了你,如果有下次你知道是什么后果。你们出去得到些什么消息?”新声音道:“冰锋、帝龙都已现世,想来其它神兵、魔兵也要相继现世。天下将要发生前所未有的大乱。” 重天道:“这么说肖尘找到了它的新主人,真想看看是何等人物。你说冰锋也出世了?” 新声音道:“是的。” 重天道:“邪天玄帝那小子只会坏事,为了天绝地脉造出战神传人实在不值得。”语气含有怒意,是他说话到现在第一次带有感情。 洋残听出他的愤怒道:“让我去把邪天玄帝和那战神传人都除了。” 重天话音重归于平淡道:“不必,邪天玄帝我们还用得着,而战神传人自由人会料理。何须我们亲自动手。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把他引入如魔教,顺便把失散过百年的魔兵全部收回,拿给适合应用的人。要记住那人是我们命运的关键,因为他本就是我们魔族的人,更重要的是,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 这些人是什么人?他们说的他谁?他们为何知道这么多事情,特别是有关邪天玄帝的事?还有他们将来的命运是否会因为那个人改变?到底他们命运怎么样?他们以后做的事让世界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一切的一切都会逐渐清晰,因为故事刚刚开始。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逝去年华的武侠》正文 第十五节 再次出岛 同样的小镇,同样的船夫,不一样的旅客,不同的旅客的心情是不一样的,而且这一个心情不一样的旅客便是萧矢。 萧矢的记忆力不算太差,因此驾轻就熟的找到了上次那家小酒店。跨进门槛,一切都与记忆中的一样,妇女坐在柜台下看书,因她低着头看不清她的面目。上次的画面刹那间的涌现,不禁使萧矢脱口道:“请问这里可以吃饭么?” 妇女抬头望向萧矢,那张在萧矢心中永远都不能抹去的面容顿时映入萧矢的眼中。如果真和上次一样的话,那么此时妇女就要开口了。果然,只听妇女道:“你是外地来的?”到这里为止所有的事情几乎和上次没有出入,不过下面发生的事情就不太一样。同样妇女说话声响起身已腾空,可当她说完最后一个字时,萧矢不但没有倒地,反而回答道:“在下正是外地来的,而且还来了两次,这次便是第二次。”萧矢开口时妇女身形突然临空一折,进改为退,等萧矢把话说完,她则刚好落地。这并不是妇女有意相让,而是萧矢出手实在太快,快得连眼睛都来不及捕捉。妇女这招与上次相同仍然是凌厉无比,可惜萧矢不是当年的萧矢。四面八方均有气劲攻来,把萧矢死死困在原地,他既不能退也不能进,唯有防御。以前的萧矢因心存杂念在真等匪夷所思的招式上自是心乱如麻,怎么会想到防御,不然他当时使一招如封似闭虽不能胜,但也不会落败。现在的萧矢心似井中水月,平静无波,所有外界变化他都了然于胸,他清楚知道进攻是最好的防守,而防守未必是最好的进攻,所以他选择了进攻。然处在这等环境下发动攻击无疑是自取灭亡,因为在攻击时,周身要害将会全部暴漏在敌人气劲下,即使他能击中对手,自己也必被气劲所伤,萧矢这般做不是更糊涂。如果你那么想就大错特错了。此时的萧矢不但不糊涂,并且非常清楚知道自己改如何做。 只因为他算出对方的真气速度同时了解自己的出拳速度,正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就在妇女出招的瞬间,他已攻击出一拳,最平淡普通的一拳,不过这最普通的一拳快的吓人。拳虽后发却在对手所有气劲及身前先破对手防线,且对手根本看不到拳路。妇女只觉狂风扑面,大骇下急速抽身退回,其实若不是萧矢手上留有余力,妇女不死也得重伤。 妇女惊魂方定道:“这样才配做剑圣的弟子。” 萧矢笑道:“多谢师母夸奖。” 妇女也笑道:“既然知道我是你师母,你还敢出手?你胆子也忒大了!” 萧矢道:“师母是要试试我的武功?我如不出手,师母的心意又怎能达成。” 妇女道:“你怎么知道我是要试你的武功?” 萧矢道:“我若连师母心意都不知道,又岂能做剑圣弟子。” 妇女道:“我看你嘴上的功夫比手上的厉害多了。”话才说完,竟然怔住,只见萧矢突然跪下道:“这一拜是我感谢师母对我的再造之恩,当年若不是你令我尝到失败的滋味,我今天又怎么有此成就。”一拜后又道:“这一拜是我拜师父的,如果不是他老人家要传我武功,我也不可能活到现在,而且不会知道自己活着为了什么。是他老人家告诉我每个人生活在世都有着不同的意义,不论他们活着的意义是好是坏他们都不可缺少的,因为有他们才会他们的意义,有他们的意义才会存在世界,所以人生就是为了寻找自己的意义。”接着又是一拜道:“第三拜则是要向师母请罪,我确实不该出手攻击师母,即使是师母真有心要是我的武功。”说话间又要拜下去却被妇女架住,他不好用力只得随妇女掌势而起,见妇女面带微笑当真美如天上仙女,美得丝毫不带烟尘气,萧矢不觉得看痴了。 妇女见他失态也没说什么只是道:“你前两拜我已接受,至于第三拜就免了吧。你来这么久难道就不想见见她?” 萧矢明白妇女说的她是谁不好意思道:“劳烦师母告知她在何处?” 妇女道:“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说什么,何必害羞。” 萧矢听师母取笑自己一时间不晓得怎么回答,妇女见他囧样暗暗偷笑面上却仍是一脸常色道:“我也不知道她在哪,不过她每天日落前都会去古松林。” 萧矢听完大喜道:“多谢师母!”话声刚落人已远在十丈之外。妇女望着萧矢消失的方向静静出神,良久方才自语道:“你的选择到底是对是错!?” 太阳渐渐偏西,天色一点点黯淡下来,萧矢不知道在这站了几个时辰,可要他等的人依然没有出现。他的心情与天一样正慢慢的黯淡直至全部变黑。太阳早不知落到什么地方,现在已是月至中天,但萧矢还在古松下等待着,现在的他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也不知道时间的过去,他心中唯一有的东西便是她,除她外再无他物。萧矢心中总是充满希望,所以他不会离去,他只会继续等下去,无论等多长时间他都会等下去,知道她来为止。这般执着的人上天也不禁为之动容,竟然会想帮一帮他,让他如愿以偿,既然连天也在帮萧矢,她不来就真的那就真的有违天理了。果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萧矢耳听脚步之声,急忙放眼眺望但见二十丈外一美如黑夜精灵的女子款款而来,不是心霞是谁。萧矢心中激动然这激动不到片刻就因被冰水浇淋而冷却下来,只见心霞身旁还有一人,那人身入白玉虽然在夜里看不清而且可不想也猜得出他必是李盛尧。两人似乎也发现了萧矢,不过他们并没有萧矢这等能在黑暗中相距二十丈就能分辨出前方之人是谁,仅仅是看到一丝模糊的人影。 李盛尧跨出一步道:“不知道前面的这位朋友是谁,如此深夜还在这片松林中?” 萧矢仿佛没听见他说什么道:“自古多情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说着便走,忽听后方有人道:“萧矢是你吗?”萧矢心中一颤,没想到她竟能听出自己的声音。对方已认出自己,若是这样就走,未免有些不合适,于是回头道:“除了我之外,还有哪个傻子这么晚会在松林内呢?”他这话自是骂李盛尧是傻子,但李盛尧又怎么会听出他的话外之音,不过心霞心细如发明白他心意道:“你这么说,是不是说我们也是傻子。” 萧矢道:“这是你自己说的,我可什么都没说。” 心霞不想与他争辩改口道:“你既然见到我们为何还要调头就走?” 萧矢心中凄凉道:“如此深夜我又怎么能分辨谁是谁。我只是想一个人静一会儿,原以为古松林极其幽静应该无人打扰,不料这么晚居然还会有人来此,意兴萧索便是要另寻幽处,哪知来人竟是你们。” 心霞听他语声略带哀痛,明显是努力控制心情,却还是不免流露出来,一时不晓该说什么。但听李盛尧道:“如此说来是我们打搅了你的清静,十分抱歉,我们马上离开,你就不必再找别人地方休息。”话未说完便伸手拉住心霞向外走去,心霞脚步微微一停顿,可仍是跟着李盛尧而去。萧矢望着二人渐渐从视线消失,未想说什么,然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眼看心爱的人随他人而去,萧矢心里不知是何滋味。他仰头望天,月光炫目,光芒柔和地洒满大地,却始终无法抚慰他的伤口。收回目光长叹道:“情眷恋,古往今来相看。几度流光人更远,伤离方寸乱。回梦空传幽怨,依旧尘缘未断。碧落黄泉寻觅遍,愁来人不管。” 不知不觉间,天将破晓,萧矢在古松林中站了,晨露沾湿了他的衣服,他却浑然不觉。衣袂声响不知是谁来此,不过对现在的萧矢来讲谁来都不会影响到他。来者停在二十丈外朗声道:“你说过你会超越剑圣,今天我就来看看你是如何超越剑圣。” 话声出,身形随之跃起,来着正是李盛尧。他来的好快,两人相距二十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然李盛尧眨眼功夫便穿过二十丈的距离,速度可说快若奔雷,可惜此等速度再快几倍也无法躲过萧矢的眼睛。二人近在咫尺,李盛尧趁势临空下击,宛若恶鹰扑兔异常凶猛。萧矢无意与他相斗,可又不能死在这时,于是挥出一掌,一招十字手虽然是随意出击,但威力不同凡响。此招蕴含两重劲力,阴劲延绵困住对手,阳劲霸道斜削对手手腕。李盛尧霎时不能自主,眼看他的手腕就要被萧矢切断,谁晓电光火石间变化突生,李盛尧的拳速竟会在瞬间提高,达到难以想象的境地。拳势直击萧矢面门,原本稳操胜券的人变得命悬一线,原来必败无疑的人反是占尽上风,真是天地逆转的局面,李盛尧拳速能快到这个地步,实乃萧矢从未想过的,但是萧矢早已达到至境,身意合一的境界,意到身动只要做出反应身体便可自行动作,这种身意合一是思考与动作的同步,而其他反应则是先思考再动作,说实话身意合一与其他反应相比虽是快出很多,但那也只不过是很小很小的差距,然就是这一点点差距往往能决定一个人的生死。李盛尧此拳却是非常快,可还没有达到使萧矢不能反应的地步,只要有反应那就很难击中萧矢。萧矢避开一拳当真惊险万分,千钧一发,如果要是慢了半分,他的脑袋就得同他的身体说永别了,不禁让他吓出一身冷汗,立即收拾心神,进入剑心通灵的境界。萧矢被惊出一身冷汗,李盛尧可以不怎么好过,须知他所练武功属十大奇功之一的八神齐聚,所谓八神分别是:直符、六合、九地、九天、腾蛇、太阴、勾陈、朱雀。其中直符、六合、太阴、九地为吉神,其余则是凶神。此功便是要把这八神联通聚合,每连通一神功力就会在一段时间内提高数倍,当八神全部聚合时,功力就能超过自然界线,变得无穷无尽。可要做到八神齐聚也需付出相应代价,而代价就是以生命换取力量,因为人的承受能力总是有限的,如果力量无穷无尽,身体必然不能接受,最后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从古至今,修炼八神齐聚的人几乎没有一个练到最高境界,通常都是停留在第六层就不再向上修炼。原因是此功除了最高境界有生命危险外,每当练到凶神的时候同样存在危险。现在的李盛尧便是练至第七层的勾陈,刚好练到最后一个凶神,只要他用功时一不小心,就有走火入魔之危。但是凭第七层的八神齐聚还是不能击败萧矢,李盛尧好过就是怪事了。二人身形稍缓,便要再次进招,就在这时一条人影横空出现,凝立原地。天下间能让二人瞬间停手的人除了心霞外,我想不出还有谁能够办到。只听心霞道:“妈有事找你们,你们如果还要打下去的话,就请等一下再继续吧” 两人听后齐声道:“什么?师母找我们?是什么事?”说完他们不由向对方望了一眼,不过只是刹那间目光又已移开。心霞道:“你们不打了,就可以自己去问。”边说边走,两人当然毫不迟疑随她离开松林。 那家小酒店仍是那么冷清,只有袁潍一个人坐在店中似乎这家店并不是为了赚钱才开的。对了忘记说谁是袁潍,其实不说大家也该猜到,袁潍便是心霞的母亲,剑圣的妻子,萧矢的师母。袁潍眼里冉冉升起的太阳,不禁叹了口气,想她为什么要叹气大概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原因。此时三人正好到达,袁潍回过目光站起身道:“我想去一趟宝塔,你们三个也陪我一起去看看。”众人答道:“好的” 不多时众人来到海边,萧矢知道他们三人都不像自己一样御剑飞行,于是道:“坐船路程太长,不如我叫大龟来接我们,好吗师母?”袁潍点点头,萧矢当下一声长啸呼唤神龟。萧矢啸声响亮悠长,却没有令人听后感到丝毫不适。接连三声长啸,里面海面上有一庞大无比的物体箭般的游来,原来还相距很远的转眼就到了眼前。神龟向萧矢打了声招呼,转头朝袁潍拜下去,袁潍微微一笑道:“我们早就不是你的主人,以后见面不必如此。” 神龟道:“若没有老主人。我又怎么能活到现在。有些礼是不可免的,虽然新主人也救过我,但老主人对我的恩德我永远都不会忘记,老主人在我心中的地位没有人能够替代。” 袁潍不再多说只是道:“我们可以走了。”第一个跃上神鬼的背部。心霞听神龟不断鸣叫,知道它在说话,但不明白它说的是什么,像萧矢道:“父亲竟养了这么大一只海龟,不知它刚才说了什么?” 萧矢淡淡的把神龟的话翻译了一遍也跃上神龟背上,眺望茫茫大海。心霞听萧矢语气冷淡心头一颤道:“没想到这海龟对父亲如此忠心,真是难得。” 李盛尧心上一阵埋怨道:“确实难得。”心霞没有发现他心上的痛楚,轻轻一下跃了上去。李盛尧唯有苦笑一声便要跃上,忽然神龟双掌后甩,把李盛尧前进之路封挡,李盛尧急变身形倒退回去,接着神龟脚掌划出,瞬息间它整个身体已在三十丈外,李盛尧再也无法上得神龟背部。心霞见李盛尧被留在岸上忙道:“妈,李盛尧还没有上来,快叫海龟调头去接他。” 袁潍道:“那件事已过去了很久,何必还要记在心上。他当时是因为年少气盛,一时冲动闯下大祸,我们应该谅解他,而且他已为当时犯的错悔过,你就原谅他吧。”谁知道袁潍不说还好,越说海龟游得越快。 袁潍无奈叹道:“诶!心霞如果盛尧要来让他另想办法,我们只是先走一步。” 心霞想想也是道:“反正现在是不可能回去接他的,不如等他自己来好了。”这样一想立时安静下来在萧矢身旁坐下。 萧矢听着她们二人的对话想起一事,没注意心霞坐到自己身边,他暗道:“原来是这回事,难怪他一见到我就满是敌意,好像跟我前世有仇一般。开始我以为他可能是与剑圣有仇,而剑圣已死就把仇恨转到我身上,但后来想想便觉不对,他和剑圣有仇又怎么会对心霞这般好。先前我得知他也是剑圣的弟子就更是不解,我其他几位师兄对我都很好,为什么唯独他恨我,而且为什么不和众师兄住在一起,偏偏独自一人住在师母这里?直到刚才困惑我多时的谜终于解开。在众师兄中他的天分、资质、武功都是最高的,并且具有‘仁’‘智’‘勇’三种品格,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当年剑圣定是要把衣钵传给他,可从师母口中知道他犯下了大错,因此失去这个机会。所以剑圣另想一个方法寻找继承人,碰巧这继承人刚好是我。我抢去本该属于他的东西,难怪他要恨我。不过我认为他心胸不会这么狭窄,他敌视我的更多原因应该是为了证明自己。”思潮起伏时,听见有人道:“萧矢,萧矢我们到了。” 萧矢方回过神来,眼前已是一座岛屿,他朝叫他的人看去那人竟是心霞,心中一动,随即想到她对李盛尧的态度又是黯然心伤,话也不说纵下龟背径直离开。心霞见他如此,不知说什么好,只得默默得跟在他身后。袁潍看着他们两人摇了摇头,脚下移动向宝塔进发。 途中萧矢不断思索他和心霞的关系:“心霞喜欢李盛尧的,不然在松林中她就会陪着我。而不是随李盛尧而去。她对我仅仅存在好感罢了,正是这样她才有所顾及,不忍心伤害到我,没有把事实说出来。她既然能考虑到我的感受,我又为何不能成全她呢?况且李盛尧除了狂傲冷峻外没什么地方不好,加上他也喜欢心霞,一定能够给心霞幸福的。至于我就把她当作我师姐吧!”想到这里他的心虽然一阵阵刺痛,但只要心霞幸福他什么都无所谓包括自己的生命。 穿过那片五行桃林,三人变到达了宝塔之外。里面的人听到脚步声传来疾跃飞出,挡在门口。待他看清三人面目时,脸上一喜跪下拜道:“属下参见主人,恭迎师母。” 萧矢呆了呆赶忙上前扶起那人道:“樊大哥何以如此,我们不是兄弟吗?” 樊亭毅笑道:“你瞧我这把记性,一时激动就把这事忘了,老弟千万不要见怪。” 萧矢听他改口道:“大哥,四年没见,各位师兄的身体都还好吗?” 樊亭毅道:“老弟把我们看成什么人了,我们岂是那么弱不禁风?” 萧矢道:“算小弟问错话了,不知众师兄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樊亭毅道:“几十年都这么过来的,没什么太大差别。”说着走到袁潍面前道:“师母身体近来可好?我等受师傅之命不得离岛,未能照顾师母实在不孝。”说完拜下去。 袁潍道:“十几年来辛苦你们了,让你们在这孤岛上居住这么长时间。” 樊亭毅起身道:“只要能完成师傅的遗愿,让我们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袁潍道:“我们进去吧” 顿饭的时间,三人已上到六楼,他们与每层楼的楼主都见了面,但那些人中没有一个跟着他们上来。这时三人目光齐望着眼前的那座塑像,塑像雕成人形,只见那人像潇洒飘逸,却又带着种不可抗拒之威严,这潇洒与威严的奇异混合,便混合成一种不可抵抗的男性魅力。萧矢是第一次见到这人像,因为他上次来时,放人像的地方是插着他身后的巨剑,不过萧矢很快便猜出人像是照着谁的模样雕刻塑造的,我想不单单萧矢猜到了,大家也都猜到了吧。不错此人像正是仿剑圣模样所刻。 袁潍定定地望着人像口中道:“女儿现在长大了,你的继承人也很出色,这样我便可以安心离开。”话声停下。萧矢和心霞立觉不对,忙转头一看想要阻止袁潍下一步动作,可惜还是晚了点。当他们看到袁潍时,袁潍全身射出光芒,光芒中包含着是她的生命。二人眼睁睁的看着悲剧发生,看着亲人的生命在自己面前渐渐逝去,却无力阻止这一切,心中痛苦难以言表。等袁潍身上的光芒慢慢消散,袁潍已无丝毫力气能让自己支撑起整个身体,一个人的倒了下去。心霞急忙上前把她接进怀里,此时的心霞脉搏惊道:“师母,你体内怎么会有六昧真火?” 袁潍气若游丝缓缓道:“这是二十几年前的事了……那年江湖中忽然出现一个绝世凶魔,他无恶不作,杀人如麻,引起武林中人公愤,于是便有人要去杀他,然这些去杀他的人非但没能杀死他,反是一个都没有活着回来,此事震惊武林,整个江湖顿时如临大难。众门派首次联合起来共同去讨伐他,谁知道众大门派这一去也全军覆没,竟没有一个生还的人。这一战差点就让所有武林中人在世间消失,剑圣不忍前辈们的百年基业毁于一旦,不愿再有人因他而死,便决定与他单独做个了断,以其中一个的死来定天下未来的命运。他二人在冰风谷决战,当时观战的除了我之外就没有任何人,那一战是我有生以来见过的最不能忘怀最不可思议的一战,它是天下两大绝顶高手巅峰之战,没亲眼看过的人更不能想象出那种场面是何等奇幻、恐怖就连上天也不禁因那一战黯然失色。” 萧矢听到此处热血上涌,想着剑圣和那高手的巅峰决战,不由心驰神往。要知道一位武者最大的心愿便是能亲眼看到世界上最强两人的对决,因为这可以让他们开阔眼界,从中学到毕生受用的武道。萧矢不由暗恨自己不能早生几十年,错过永不会有第二次的对决,心中兴奋问道:“后来是谁赢谁输?” 袁潍喘口气道:“开始时我以为是剑圣赢了,因为那人在中了一剑后就败退而逃。可到后来我才发现败的原来是剑圣,那人虽受了一剑,最多不过受严重内伤,而剑圣却是被他的六昧真火击中,不仅是剑圣中招连我在旁观战的人也中了这六昧真火。” 萧矢喃喃自语道:“那人既然也中了师傅一剑,就不能说是师傅败了。” 袁潍微微笑道:“你的想法与我当时一样,可他却告诉我‘我确实不是他的对手,而且世上也不会有人是他的对手。你大概以为我刺中他一剑,他用六昧真火击伤我,我们就算是平分秋色。其实你看到的仅仅是表层现象,真正的过程只有我们两人才清楚’。” 萧矢奇道:“师傅为什么这样说,莫非那一剑并没有刺中他?” 袁潍道:“那一剑的确是刺中了那人,只不过刺中和没刺中没什么太大差别,因为那一剑带给那人的伤害可说是微乎其微,仅是擦伤了一点点皮肉。” 萧矢更加奇怪道:“即使这样,那人为什么要逃走呢?” 袁潍道:“这问题你还是留着去问那人吧!我想除了他之外也没有人会知道这问题的答案。”说到现在萧矢突然记起袁潍已是危在旦夕不由歉疚道:“对不起,师母,我只顾着师傅和那恶人一战,竟然忘了您的伤势。” 袁潍道:“不要紧,反正我也说不了多少时候了。你是习武之人,听到武林中的盖世一战自是心驰神往,我又怎么会怪你。” 心霞听她这么说哭声渐大道:“妈,您放心,您不会死的。萧矢是医圣,他一定可以治好你的。”说完脸上布满泪水望着萧矢。 萧矢避开她期待的目光,不忍让她失望道:“不错,我肯定能医好师母……”他不断重复最后一句,仿佛只要说多一些,就真能医好袁潍。 心霞紧紧抱住袁潍,就好像只要把她抱紧袁潍便永远不会离开她。萧矢话声越说越低,但在将要悄无声息的刹那间,脑中灵光闪现道:“有了,师母有救了。” 心霞悲喜交加道:“真的?” 萧矢道:“当然,六昧真火属魔界之物,它在魔界被视为能够毁灭世间一切的毁灭之焰,它的霸道、破坏力远胜于三昧真火,可是世上万物皆是相生相克,毁灭之焰不能例外。我曾在一本书上看过千年冰魄就是毁灭之焰的克星,我们……” 袁潍苦笑着打断了萧矢的话道:“恐怕你们又要失望了,你们可以抬头看一看。”两人一听立刻朝上望去,见顶上漂浮着雪白物体。 萧矢脱口道:“冰魄!千……千年冰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袁潍道:“我所以能活到现在便是因为有这千年冰魄,当年你师傅把它拿给了我,自己则凭借内力来压制真火。” 萧矢道:“那师母今日为何要逼出冰魄,继续保持下去不行吗?” 袁潍道:“当年你师傅把冰魄给我时,我是断然拒绝的,但他说他可以以内力压住真火而我不行,所以他即使不用冰魄也能活下去,我没有冰魄则不能生存,这样我才勉强服下冰魄。然十年后他却因真火攻心身亡,那时我的心就已随之死去,不过由于心霞的缘故,我不得不活到现在。到了今天,我终于可以安心离去,把心霞放心的交给后辈照顾。” 心霞哭道:“不,妈我不要你死去,我不能没有您。” 袁潍温柔地抚摸她的脑袋道:“心霞,你已经长大了,要学会独立面对世界,不能什么事请都依赖妈妈。生老病死是无法改变的自然规律,我就算今日不死,那明天、后天……总之我是肯定会死的,只不过是早晚罢了,你何必如此难过。” 萧矢道:“为了心霞师母可否多活几日,让我们慢慢接受这个事实,不然这件事来的实在太突然。” 袁潍道:“多等一刻都是不行的,今天是心霞二十岁的生日,也是她六昧真火被压制住的最后一天。” 萧矢和心霞同时惊道:“什么?” 袁潍道:“心霞是我们身中六昧真火后数年生下的,因此她身体中同样带有六昧真火的残存威力,但在她还小的时候,我们便封住了她周身的几处要穴,借此压制真火,不过这种压制只能保持二十年,今天正好是二十年满的日子。如果我不死,死的就是心霞。”萧矢听后双腿一软跪了下来,而心霞则是再也支持不住一个人的晕厥过去。与此同时楼下传来喊声道:“大师兄快拦住他,不能让这小子闯上去。” 另一个声音叫道:“你们快让开,不然师母就要被你们害死了。”听声音竟然是李盛尧。接着就是一阵打斗声,显然李鸿翔等人都在竭力阻止他。萧矢心下哀痛,没心情去理他们的事情,袁潍却道:“你们全部上来!我有话要说。”声音不大,但打斗声果然止歇。 众人上得楼来,见到眼前景象无不大惊,齐跪倒萧矢身旁道:“师母!” 唯独李盛尧跃过众人扶着袁潍道:“师母,为什么要这样?” 袁潍不答反道:“心霞将来就靠你们俩了,你们要好好照顾好她,听见没有?” 众人沉默不语,袁潍又问道:“听见没有?”说完不由咳嗽起来。 萧矢和李盛尧只好道:“我们必当竭尽全力照顾心霞,不让她受任何伤害。” 袁潍面有微笑道:“这我就放心了,还有从今日起盛尧重返师门,你们也要好好待他。” 段闳道:“师母,可是……” 袁潍打断他道:“没有可是,你们是不是不听师母的话?” 段闳道:“弟子不敢” 袁潍道:“那就好,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这是袁潍今生说的最后一句话,此话说完她便离开了这里,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袁潍的身体在烈火中燃烧,慢慢的消失,从此江湖中又少了一位武林前辈。伴随她身体消失的除了绝世容颜外,还有她那一生的历史跟着化为灰烬。萧矢望着熊熊烈火心中感慨:“一个人纵然称霸天下,死后也不过是一堆白骨而已,千万年后又有谁会记得你!”李盛尧同样感慨:“师傅、师母一世英雄,但到头来终化为白骨,与普通人毫无差别,到底人生在世穷尽为了什么?” 八人把袁潍的骨灰撒在大海之中,让她与剑圣可以永世相伴。然后一同离开孤岛,离开村庄,去完成他们必须完成的使命,实现天下太平,民存仁义。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逝去年华的武侠》正文 第一 一叶扁舟飘荡水中,在曲折的溪流中顺水而行,舟中三人各怀心思,久久不语。舟上三人是大家所熟悉的萧矢、心霞、李盛尧。 自萧矢等人重入尘世,就各自分开,因为萧矢安排给众师兄都是不一样的任务,并约定一个月后在蜀山城聚合。分配完毕,萧矢便与心霞、李盛尧一道上路,在途中萧矢除了买酒喝酒外,其他的任何事都没有做过,就算是现在他也还是继续喝酒。 又是一坛饮尽,萧矢高吟道:“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李师兄如此美酒你都不喝,真是可惜啊!可惜啊!” 李盛尧冷冷道:“酒只能乱人心性,不喝也罢。” 萧矢道:“师兄没听过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李盛尧道:“听过如何?没听过又如何?我只想知道我们现在要去哪?” 萧矢摇了摇空酒坛道:“人为财死,我为酒亡。现在我们无钱无酒,又都不想死,只好去能拿到钱、拿到酒的地方喽!” 二人说话间,小船从一溪洞中穿过,但见两岸山峰壁立,抬头望去,只余一线。山青水碧,景色极尽清幽,四下幽寂无声息。又划出三四里,溪中忽有九块大石迎面耸立,犹如一道屏风一般,挡住了去路。三人下船,翻过石块,眼前顿时一亮。原来四周草木青翠欲滴,繁华似锦,一路上风物俱佳,此处便是个罕见的美景之地。信步而行,之间路旁仙鹤三两,白鹿成群、松鼠、野兔尽皆见人不惊。见到此等景色,心霞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忽然面前人影闪过,两名俊秀少年挡住三人。 少年道:“三位若是游客,到了这里就请回吧!” 萧矢笑道:“小弟弟,我们可是客人,不请我们进去坐一会儿?” 少年道:“几位远到而来,我们理应招呼,不过我家主人素不见客,你们还是请回吧!” 萧矢道:“我们不是外客,不信你们可以通报一声,说萧矢求见万年流,万老先生!”他最后一句说得极是响量,就算是耳聋的人都能听见。两位少年被这巨声一喝,不禁怔住了半晌,接着一个头饰双髻、面带甜笑、美艳照人的明眸锦衣少女轻盈飘来。 少女对萧矢道:“你怎么来了?” 萧矢道:“我难道不能来吗?” 少女道:“你是老主人的朋友自然能来……只不过他们……”说到这里话声停顿。 萧矢道:“他们是我的朋友,我是你主任的朋友,那他们也就是你主人的朋友。赵杰你不要这么不懂变通好不好?” 赵杰嗔怒道:“你这是强词夺理。” 萧矢道:“喂!说这么半天你到底让不让我们进去?” 赵杰强挤出笑容道:“你们几位是老主人的贵客,自可进院中休息。” 萧矢点了点头道:“不错,不错,有过能改,还有得救。”一边说一边朝里面走去。 赵杰压住怒气,领着三人前行,众人绕过身旁奇美景色,不多时便看到一座宏伟山城耸立眼前,山城倚天险而建真是不同凡响,给人一种奇幻的感觉,李盛尧暗惊道:“此山城可谓是鬼斧神工,世上竟有人能承担起如此重大的工程,实在不敢想象。”到了里面,李盛尧更是一惊:“山城构造匠心独运,定时名家手笔。并且建造山城的工匠也绝非普通工匠,必是大师级人物方能做出这等效果,试问天下又有谁能请动这么多名师巨匠?就算请得动,也未必有如此多的金钱提供给他们。看来山城主人极为富有,且不是一般的富有,却不知他为何要住在这人迹罕至的地方?他的金银财富又是从何而来?”三人中除了萧矢没有吃惊外,其他两人都为传奇的山城所吸引,目不转睛的观赏四周雕刻装饰物。 赵杰把三人带到一处大厅,命人给他们上上好的茶水后道:“我们主人只能见萧矢,另两位朋友还请见谅。” 萧矢向心霞使了个眼色,心霞立刻会意道:“客随主便,既然是你们主人的要求,我们当然遵守。” 说完萧矢起身道:“赵杰,我们赶快走吧!我可是还有很多事要做的。”赵杰蹬了他一眼,但仍带他往另一处地方走去。 半柱香的时间,两人停在一间屋外。赵杰道:“主人在里面,你们自己住进去就可以了。”话音刚落已离开。 萧矢笑道:“万年流啊!万年流!你是越来越喜欢装神弄鬼了。”说着推门而入。门开的一瞬间,萧矢只觉阵阵香气扑鼻而来,房中之人全身穿着一件似绢非绢、似纱非纱的宫装轻衣,一双纤秀浑圆的玉足上穿的是一双绫轻鞋,鞋尖一粒珍珠竟然有龙眼般大小。她不施脂粉,但掩不住那天生丽质,剪裁极为合身的衣衫,更衬出她身段的窈窕动人,只是在她面上,却带着一种茫然的冷漠之色,那明亮的眼睛中也缺少一种她本应有的灵气。她这美丽的躯壳,总像是少了一些什么似得。萧矢吃惊叫道:“张睿婷,怎么是你?万年流呢?” 张睿婷看了萧矢一眼冷冷道:“你跟我来。”然后起身走出屋外,向另一处庭院走去。萧矢虽不愿跟着她,但也只能随她而去。二人穿过数间庭院后,便改为朝山上攀登,就在走出庭院与上山路口的交界处,萧矢身后的巨剑突然一阵震动,可萧矢一走过那里震动就立刻消失,然而萧矢并没有把此事放在心上,继续前进。登到山顶,萧矢不禁一惊,只因为这段山路极是陡峭,而山顶却广阔平坦,犹如平地一般。在这宽广的山顶上唯有中部有一凸起物体,其他地方则是一片空白,让人产生孤寂之感。靠近中间的物体,赫然发现那竟是一座墓碑,萧矢见了墓碑不由退后半步惊道:“什么?万年流什么……怎么会死?他什么时候死的?”因为震惊萧矢话声变得有些不清。 张睿婷道:“人老了都会死的。义父是死在四年前,也就是你消失的那年。” 萧矢道:“你似乎话中有话。” 张睿婷道:“听不出来吗,你?” 萧矢又是一惊再退半步道:“他是因为我消失而死?” 张睿婷道:“义父他老人家年过七旬,身体早已大不如前,当他听到你可能被杀死时,便一病不起最后伤痛过世。义父一直把你看做他的亲生子,处处替你着想。你呢?你为他做过什么?不是和他吵架,便是找他借钱,你对得起他吗?” 萧矢无语可对道:“我……”只得在坟前拜了三拜。 张睿婷冷笑道:“你以为义父坟前上几柱香,磕几个头就可以了吗?” 萧矢站起道:“我只当他是忘年之交,并不知道他对我有如此感情,这是我的过错,我确实是一辈子都不能弥补所有过错,告诉我他有什么遗愿未了?若是我能做的,就算赴汤蹈火,也绝无怨言。” 张睿婷道:“义父的遗愿你肯定能够做到的,义父临死前曾说他死后便能与你相见,可是你却没有死,所以你现在只要下去陪义父就能完成他老人家的遗愿。” 萧矢顿时愕住暗道:“我一死也无妨,只是师傅的愿望不能断送在我这里。”正踌躇不定时,忽闻笑声传来,笑声微乎其微就算一个人仔细倾听他也未必听得见,不过萧矢耳力异于常人加上他早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对外界感知更是敏锐,现在任何事物的一举一动都无法瞒过他。萧矢听见笑声就知此人是谁,随即明白过来道:“他先前的愿望未能实现,那他死后的愿望我定要帮他实现。人生在世又有几人能实现自己的愿望,若我可以帮他们何乐而不为?虽然我的愿望未必能实现,但别人的愿望因我的帮助而实现,那种满足感也令我不枉此生了。”说到这里,萧矢倒转身形冲向崖边,竟是要投身悬崖,正当萧矢将出未出悬崖之际,身后忽然传来一声长笑道:“好了,不逗你玩啦!”接着“砰”的一声,人影破坟而出,直奔萧矢。 看来现在事情已经非常清楚,然而萧矢却是无法收住身形。要知道萧矢本是怀着必死之心,准备跳下悬崖,所以速度之快又岂是能让你说停就停,纵使明白事情真相也得摔个粉身碎骨。不想那人影来的好快,就在电光火石间便已奔至萧矢身后,眼看就能将他拦腰截下,谁料异变突生。那人伸手出去想要抓住萧矢,但才一眨眼的功夫,眼前已无萧矢的身影,这一下竟是抓了个空,正思索间赫然发觉自己身在半空早离开山顶,一念即起,身体立刻下坠,这时头顶人声传来,一声惊叫与一声大笑,跟着后领一紧感到一股大力将他提起,他身体空中转了数圈稳稳落在山顶。 这人须发皆白,满脸红光,神采奕奕一点不像刚死里逃生的人。张睿婷见这位老者从崖下飞上赶忙过去道:“义父,你没事吧?” 万年流对她一笑道:“放心,义父不会那么容易就有事的,真是傻丫头。”说完转头看向萧矢,见萧矢满脸笑容心中有气道:“你小子差点害死我了,还好意思笑。” 萧矢道:“我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 万年流道:“将计就计,就什么计?我哪有什么计?” 萧矢道:“老人家,为老不尊逗弄小辈;年轻人,也就无需敬老逗弄逗弄老人家也不是不可。” 万年流道:“谁为老不尊,你到说说看。” 萧矢道:“一把年纪的人还一天想着捉弄别人,而且还装死来欺骗别人的感情,这不是为老不尊?” 万年流笑道:“好小子,算你说得对,不过我有一事不明白,你是怎么定下身形的?那么快的速度想瞬间定住是绝对不可能的。” 萧矢道:“说实话,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你没有死,我也未必能停下来。” 万年流奇道:“你怎么会知道我没死?我女儿演的可是绝无破绽啊!” 萧矢道:“她身上我的确没看出一丝破绽。” 万年流道:“那破绽在哪?” 萧矢道:“破绽就是你自己。” 万年流一惊道:“什么?” 萧矢缓缓道:“就是因为你在坟里的笑声不巧被我听到了,所以我当时就知道你根本没有死,至于我为什么不揭穿你,是想以彼之道还之彼身。那个时候我便想出了停下的方法。”边说边指了指崖边。 只见崖边印有一个五尺深的脚印,显是用极强劲的劲力踩出的,原来在万年流眨眼间的刹那,萧矢体内太极气团运转前进之力马上变为上升之势,巧妙地让万年流一抓落空,然后待万年流下坠又将他救起。万年流心中赞叹:“他这一下说来简单,可要让内劲运转最快时,突然改变运转方向,天下是没几个人能做到的。真没想到短短四年,他的功夫已臻至化境。” 萧矢接着道:“正是这样我才没落入你手。假如是听到你叫才想停下来的话,我肯定来不及改变方向,看来我内力的收放仍不够自如。倒是你的速度很快嘛,竟可以追上我。” 万年流道:“我是依靠着坟里的强力推进工具才有那么快的速度。你就不同了,速度这么快还不是你最快的速度。” 萧矢道:“何以见得?” 万年流道:“这还不简单,从你踩出的脚来看,四周平静,并无丝毫损害,而脚印却深达五尺。可见你是力凝而未发。” 萧矢道:“哦!多活几年果然还是有用的。” 万年流道:“你小子肯定不是专程来看我,说吧!有什么事要我帮忙?” 萧矢道:“你既然开口要帮我,我不让你帮就太不给你面子了。反正这件事对你来说只不过是一件小事,你很容易便可做到。” 万年流道:“废话少说,有什么事就快说,若你再说废话我就不帮你了。” 萧矢道:“我只是想和我的两位朋友在你这里住一晚,陪你喝几杯,走之前拿你几十万两黄金作路费。怎么样?事情很简单吧。” 万年流道:“前两个我能帮你,而最后一个忙我实在无能为力。” 萧矢笑道:“你说笑吧,区区几十万两黄金对你而言,就像在牛身上拔一根毛,你怎么可能帮不了我?” 万年流道:“这是以前的事,我现在已经把所有财产事务都交给睿婷打理了。” 萧矢惊道:“什么?” 万年流道:“你没听错!如果想要钱只得跟她说,我是什么都不管。” 萧矢道:“一生心血就这样放弃不觉得可惜吗?” 万年流长笑道:“人生知足何时足,人老偷闲且身闲。” 萧矢叹道:“惭愧啊!你都有如此心境,我却还被金钱所困。” 万年流轻笑道:“你何须自谦呢?你每次找我要钱从来都不是为了自己,都是用来救济贫苦的百姓;虽说每次都是要,但你每次都会把钱还回来,我想这次也不会例外不是吗?” 萧矢摇摇头道:“原来你都知道了。” 万年流道:“当然要不是我怎么会次次拿钱给你?” 萧矢道:“若我说我这次并非为了百姓,纯粹是因为自己的私欲来向你要钱,你信不信?” 万年流尚未回答,张睿婷已先道:“不信。” 萧矢道:“为什么?” 张睿婷道:“因为你不是一个为了自己的事而来找人帮忙的人。” 萧矢奇道:“你认为你很了解我么?” 张睿婷道:“我并不了解你,我只是了解你的心。” 萧矢‘哦’的一声后,张睿婷道:“每个人只要用心去感觉,就自然会知道别人有什么样的一颗心。” 萧矢笑道:“好,这道理我还是第一次听见,难怪他会把一生的心血都交给你。” 万年流也笑道:“君子爱财,尚要取之有道,何况你是一个有着至善至仁之心的君子,又岂会为了私欲而用别人的钱。” 萧矢道:“你未免把我说的太好了。” 万年流道:“不说这些,说说你这四年去了哪里?要钱做什么?” 大厅内,心霞和李盛尧差不多坐了半个时辰,两人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就是静静的坐着,仿佛老僧入定一般。好几次李盛尧都要按耐不住开口说话,可看见心霞凄凉的面容只得再把话忍住。终于李盛尧忍受不住,起身在厅内走动,观看厅里的装饰。看着看着他的目光被一幅对联吸引无法移开视线,对联上写道:“一举首登龙虎榜,十年身到凤凰地。”他细细思索对联上的话语,好像想起了什么…… 叹息声后,万年流道:“小子,没想到你会碰上这等好事,能做剑圣的弟子。诶,你说的也对,近年来战火连连是该资助救济灾民的,睿婷此事由你去办,走吧,让我们和你几位朋友一起去好好吃上一顿。” 桌上菜色琳琅满目,竟是一桌玉席:孔雀开屏、金鱼惜月、翠竹熊猫为象形彩碟;脆炸茨菰片、炝文武笋、活鱼两吃、三鲜甲鱼裙、金狮挂甲乃五大菜;陈皮牛肉、桂霜桃仁、茄汁明虾、薄荷凉卷、四鲜烤麸、佛手蛰卷属六小碟;一汤是鸳鸯戏池,二点是马蹄冻糕、翡翠烧梅。只看见萧矢直流口水,加上鼻中闻得这菜香,忍耐不住,抢先大吃起来,竟不再等尚未入席的主任。萧矢狼吞虎咽的吃了一番之后才发现心霞和李盛尧都没有起筷子,问道:“你们两为什么不吃,难不成是菜不合口?” 李盛尧道:“主人未至,我们怎能动筷、” 萧矢笑道:“这里的主人怎么会来呢。我看你们还是吃吧,不然就要被我一个人吃光了。”说完就接着吃了起来。 李盛尧道:“你既然知道主人不会来,为什么菜上齐时你没有吃呢?” 萧矢道:“那是因为你们都不吃嘛,我又怎么好意思先吃。”问完问题,李盛尧也举起筷子,吃了几样小菜,只觉得菜一入口舒爽无比,当真是绝世美味,受用不尽。于是情不自禁的不停品尝菜肴。而心霞则是随便吃了一些,便就不再动筷。萧矢看着她日渐憔悴,想劝她多吃一点,可话到嘴边还是忍不住没说,心中痛楚却不能显露于色。 一桌饭菜在二人的筷子下,很快就一扫而空。李盛尧但觉一生中吃饭从未有此次吃的这般畅快,心情安宁平和道:“此间主人定时非凡之人,不然怎么会做出更胜御膳的菜肴。” 萧矢听他的话立即明白其言外之意道:“盛尧兄想知道这里的主人是谁不妨直说,不须绕这么一个大圈子。” 李盛尧被他说中心事脸上一红道:“我不过想知道他是何等人,为何不肯与真面目示人。” 萧矢慢慢道:“盛尧兄真想知道?” 李盛尧道:“若有难言之隐,就不必说了。” 萧矢呼出口气道:“盛尧兄以进为退,此举当真高明。我且问你,天下谁最富有?” 李盛尧道:“我虽少入江湖,可仍知道‘钱聚宝盆金玉堂,商界称霸霍家庄,玉器珠宝莫能挡,相抗唯有觅音亭’” 萧矢道:“天下第一钱庄金玉堂的老板钱皓富甲一方,他的钱庄遍布世界各地,可说是垄断了货币铸造;霍家庄的霍未雨所有行业均有参与,而且每一个行业都是天下驰名,国家一半的经济来源皆是靠他提供;世间珠宝玉器以不醉阁为佳,因此玉生烟是珠宝界的龙头老大,加上他在武林中极具盛名,财产不可估量;最后与不醉阁齐名的便是觅音亭,觅音亭是江湖一大谜团,没有人知道那里究竟有什么人,甚至根本没有人真的进去过,但是从里面出来的无艺不精,无事不通,专替别人做事,只是要请动他们没有雄厚的资产是不可能的,因为要从那里买一个仆人都得花几百万两,其真正实力无人知晓。这四家各有千秋,均是富可敌国,可仍算不上是天下第一富。” 李盛尧惊道:“他们都不算,那还有谁算?”忽然一念电转又道:“莫非这里的主人才是天下第一富?” 萧矢道:“正是这里的主人是天下第一富。” 李盛尧奇道:“可我从没听说过这里。” 萧矢道:“你若听说过,那就不是天下第一富了。要知道天下第一富不是好当的,为了保证安全不能见太多的人,也不能让人知道他的所在,他所有的命令都是由其身边最亲信的人代传,所以连他的手下也未必能见到他本人。如此隐秘你又怎么会听说过,人家又怎么会出来见你。” 李盛尧冷笑道:“这里的确辉煌、雄伟,但并不见得这里的主人便是天下第一富。” 萧矢道:“盛尧兄此言差矣,很多东西光看外表是无法看出来的。” 李盛尧道:“你的意思是……” 萧矢道:“不错,金玉堂、霍家庄、不醉阁、隐香山都仅仅是这里主人的下属,全部都须听从这里主人的命令。” 李盛尧虽已隐隐猜到是这回事,但当萧矢把话说出来时还是惊诧不已道:“真的?” 萧矢点点头道:“我骗你没什么意思。” 李盛尧面上仍是讶异无限,不过心中却暗道:“这么说来那幅对联是真的了。”想着想着问道:“这里的主人与龙虎梆有什么关系?” 话一出口,萧矢顿时一惊,不知他何以问出这个问题,岔开话题道:“饭吃饱了,大家就快回房吧!明天我们还要赶路的,早点休息为好。”说定起身离开。 李盛尧见萧矢没有回答,心中明白了几分,对心霞道:“我们也走吧。” 银辉洒射,照亮了屋子。萧矢倚而坐,目光凝视窗外,窗外一片漆黑没人知道他在看什么。良久,起身出房漫无目的地游走,不知道了哪里,一股醉人的酒香飘来,萧矢立刻停住脚步,然后一人道:“没想到小弟也睡不着啊!不如过来陪我喝几杯?” 萧矢道:“这般美酒若有人不想喝的话,那人定是傻子。”话刚说完身影顿时一闪,消失不见,等他再次出现时手中却多了个酒坛,只见他提坛过顶手腕扭转坛中美酒便如玉柱泄出,接着他抬头仰脖尽数将酒接入口中,竟无一滴漏出,瞬息间一坛酒就被他喝得一滴不剩。黑暗中一男子走出,手中同样提着酒坛笑道:“你如此喝法,我就算有再多的酒也不够你小子喝一天。况且这些都是陈年的竹叶青,每坛均价价值千金,你难道就不能喝慢点?” 萧矢放下空酒坛道:“我是会喝酒的人。”万年流苦笑摇头只得把手中的酒坛丢给萧矢。 会喝酒的人通常就都喝得很快,也正因为这样醉的也很快。可是萧矢却是个例外,他不但喝得快、也喝得多,且不见半分醉意,仿佛他喝的不过是水而已。当万年流把第一坛酒喝尽时,萧矢已喝完第二十坛,这时二人坐在石亭之内,除了喝酒什么都不做。终于万年流把第二坛酒喝光后道:“酒入愁肠愁更愁,你还是不要喝了。” 萧矢放下了不知是第几十坛空酒坛道:“我仅仅是想大醉一场。” 万年流道:“一醉是能解千愁,可当年醉醒了那些愁更会再次回来,这样你醉与不醉有何分别。” 萧矢目光灰暗比之前的清澈已不复存在,神色惨淡道:“我自称医术旷绝古今,然我师母死时我竟然什么都不能做,只有眼睁睁看着她的生命在我眼前一点点地逝去;还有看着自己喜欢的人一天天的心痛、一天天的哭泣、一天天的憔悴,作为医圣的我也无法治愈她心中的伤。要知道医术是我的绝技,而现在我的绝技连我最近的人都帮不了,我还能做些什么,我又能做好什么?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万年流叹道:“你以前的洒脱、闲适的心境去哪了?什么时候学会了自寻烦恼?” 萧矢缓缓道:“是啊!爱过方知情重,罪过方知不同!” 万年流见他神情早不似往昔的潇洒,目光黯淡忧伤,心里也替萧矢感到悲伤哀叹了一声:“诶……”话尚未说完,便被笑声打断,万年流一怔看向萧矢,但见萧矢笑容满面哪有先前的凄凉的影子,听萧矢道:“我们一人骗一次岂不公平。” 万年流道:“你刚才说的都是骗我的?” 萧矢微微一笑道:“也不都是,只不过我早已把它们忘却了,所谓事如青春了无痕嘛!何况师母是自己决定要这么做,我没有理由来反对她,自然相信她的选择,又怎么会责备自己;至于心霞,一个人的痛苦、挫折中才能真正的长大,现在这种时候只能靠她自己来战胜自己,别人根本帮不了她。” 万年流打了个哈欠道:“好啦,你仇也报了,应该可以进入主题了。” 萧矢一听奇道:“什么?” 万年流笑道:“不用装的一脸茫然,你故意引我出来自不会是想报一下仇这么简单。” 萧矢道:“说下去啊。” 万年流清一清嗓子道:“像你这种无所欲的人不会如此无聊的,你如果如此无聊那肯定是还有其他的事要说。” 萧矢双掌相拍道:“看来还是你万老儿懂我,你多活这么几年果然不是白活的。竟然也学会将计就计,让我空欢喜一场。” 万年流道:“一人一次非常公平。” 萧矢叹了口气道:“这一次我们还是打成平手……你说的不错,我找你出来确实另有要事。”万年流没有插花他继续说道:“我在岛上住了不少年份,对近年江湖上的事并不清楚,所以希望你可以告诉我些事情。” 万年流道:“没问题,我最喜欢说故事给别人听,你特地来请我说故事,我岂会不说……”二人相谈甚长,直到天色渐明才听萧矢道:“正邪之争难道就不能避免吗?” 万年流道:“正邪相争经历百载,又怎么会一朝一夕改变的。” 萧矢道:“江湖风雨,战争灾乱,受苦的永远是老百姓。” 万年流道:“故事就说到这里,回去休息一会儿,你就得上路了。” 于是萧矢叹息一声缓步离去,万年流则是苦笑摇头不晓他在想什么。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逝去年华的武侠》正文 第二节 峨眉山脚 车来人往,一片喧闹,街上众人各自谈论。一位卖首饰的商贩对他的几位顾客道:“二位小姐,有没有看见今天刚进城的那位公子?”两位女子服饰华贵,显然家世不凡。一位女子容颜娇美,又白又腻,另一位女子身形婀娜,言行举止甚是斯文。说到相貌之美,和第一名女子真是各有千秋。自来美人,不是温柔秀美,便是娇艳妖媚。这两位小姐却是十分美丽之中更带着三分英气、七分豪态,同时雍容华贵。小贩见到此等美人自想占点便宜和她们说几句话。 那娇媚的女子先问道:“小哥,这位公子有什么特别之处吗?”声音柔美至极,只听得小贩全身骨头一阵酥软道:“当然,那位公子可说是美的……不对是英俊的无……也不对,诶!总之他是那种不论男女老幼见到都会深深痴迷的人!” 这回温雅女子先道:“你说的他在哪里?”话声虽然比不上娇媚女子柔美,但是分外温和,使人觉得听她说话就是一种非常舒爽的享受。小贩听着二人话声,只觉得就算现在死了也不枉此生。“你说的他在哪里?”斯文女子又追问一遍,小贩才从美妙的幻想中醒来道:“他,他就在对面的酒楼上。” “客观,菜来喽!”酒楼上不断传来店小二的声音,此刻正是他们最忙碌的时候,因为下午饭的时间就是现在。小二们忙着替客人上菜,很快就将许多客人的菜上齐,可是这些客人却是极少动筷,他们的目光都注视着楼上靠窗而坐的人身上。那人并没有多一只眼睛,少一个鼻子,长得和常人没太大差别,两只眼睛、一对耳朵、一个鼻子。然他却偏偏又给人一种不同的惊心动魄。如此看来这人若不是苍月,那他就不是人了。 苍月望向窗外,心中思潮不断,反复推想在上了峨眉山后自己该怎么做,忽然小二的叫声把他从思绪中拉回,“客观上菜了。”小二道。苍月点了点头,于是小二便将饭菜上到桌上,苍月看后顿时一奇道:“我并没有点这些菜啊!” 小二道:“客官确实没点,只不过这些菜是另几位客官帮客官您点的。” 苍月道:“另几位客官在哪里?” 小二伸手朝右边指了指道:“就是那边那两位。” 苍月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见那里竟然坐着两位绝美女郎,而两名女子不知为何到这里了。 苍月对儿女微微一笑道:“二位与我素未谋面,何以要请我吃这顿饭呢?” 说话间挥了挥手示意小二可以退下。娇艳女郎也是一笑道:“你虽不认识我们,可我们却早就认识你了。”话音刚落,二人身形已到了苍月桌前,二女距离苍月并不算远,但之间隔有数张木桌,要想在一瞬间穿过所有障碍是万分困难,谁料二女说来就来,迅捷无比。苍月见二人此等身法,一惊非同小可,脱口道:“化蝶飞!” 二女坐到了苍月身侧,温雅女子道:“小女子姓王名家婧,这位是我姐姐普星。我们二人素来仰慕偷神,今日能见偷神风姿,实在是欢喜无限,刚才不过是模仿偷神的成名轻功,真是班门弄斧让偷神见笑了。” 苍月暗道:“化蝶飞乃我自创武功,我又岂会分不出真假。你这般说怕是想隐瞒真实身份,让我不好追问。不过天下间真懂化蝶飞的也只有我和璐儿两人,你们两必然和璐儿有关系,我且装作毫不起疑,看着她们到底要干什么。”面上不动声色道:“能得到二位这等美人的仰慕,我便死也无憾了。” 王家婧脸上泛起红霞,容光焕发更增姿色。普星看一看苍月又看一看王家婧,普星笑道:“我的好妹妹居然害羞起来,真是少见。” 王家婧白了她一眼道:“你胡说什么,我哪有害羞!”目光一转正好与苍月目光碰到了一起,急忙把头低下,感觉脸上火热热,不敢再将头抬起。苍月见她娇羞模样更加诱人,不禁怦然心动,苍月立刻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普星全部看在眼里不由“噗嗤”笑出声来。 要知道苍月虽是,但绝不下流,他至始至终都深爱着陆莹莹,可今日他竟然会对另一个女子动心,这不由得他大吃一惊。苍月清清嗓子正待开口,突然听一人道:“你们两好了没有,我们还有要事要办呢。”话声灵巧活泼,仿佛带着种天真的稚气。一阵风吹过,尚在楼下的人影,忽然到了面前。听得那天真稚气的话声,谁都会以为她必定是个豆蔻年华,稚气未脱,既美丽又娇甜的少女。但此刻,来到众人面前的却是至少已有二十多岁的女子,她身上穿得是云霞般的锦绣宫装,长裙及地,长发披肩,宛如流云,她娇艳甜美,更胜春花,她那双灵活的眼波中,非但充满了不可描述的智慧之光,也充满了稚气——不是她这种年龄该有的稚气。 宫装丽人轻笑道:“苍月公子若是无事,不妨与我们一块上峨眉山。”此话正好迎苍月心意,他又怎么拒绝,当下将杯中酒饮尽道:“酒已经喝完,自然要去走走。这位美丽的姐姐既然邀请我与你们一道上峨眉山,我岂敢不从。只不知另两位姐姐同不同意?”说着眼光转向普星、王家婧。二女与他目光相接,急忙避开,顿时满面红霞,分外诱人,不知该说什么。宫装丽人笑道:“公子不须多礼,我叫馨月就可以了。” 苍月道:“是,馨月姐。” 普星道:“馨月姐,叫的好亲切,你就不怕有人吃醋吗?”说话间眼角余光瞟着另两名女子。馨月与王家婧听她一说娇羞无限,这时苍月柔声道:“普星姐,你要喝醋吗?我替你叫好了,峨眉山下的椒醋是出了名的。”声音轻柔温和,动人无限。普星听得心神摇荡,不自觉道:“好……”话一出口便知不妙,正想改口却听苍月道:“小二,我普星姐要喝醋,你给我送几坛上好的峨眉椒醋来,要快点,不然我普星姐生气起来会把你们这小酒馆都给拆了。” 被苍月这么一吓,小二果然很快就把三坛醋摆在苍月桌上。普星望着眼前的三坛醋,真想把它们全都给倒进苍月的嘴里。苍月忍着笑道:“普星姐,不是要喝醋吗?为什么醋来了又不喝呢?” 普星双眼瞪着苍月,真想把他……这是王家婧早已忍不住笑了起来,把普星气的是七窍生烟,忽然普星手腕一翻右手便向苍月身上抓去,苍月上身不动,双腿笔直,竟然临空滑出轻盈的步法让过了她的手掌,谁知普星一下虽未抓住苍月,可她去势不减,似乎她要抓的人并不是苍月。 苍月身形灵巧滑开,就见一人在他身后不远处鬼鬼祟祟,一见到普星调头便跑,可他还没跑出几步,去势就已被人拦住。拦住他去势的人便是馨月,这不禁令苍月大吃一惊,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名女子的轻功如此之高,来去之间迅若闪电可说是与自己不相上下。与此同时普星也已攻到,那人不及细想转身招架。 就楼上的人均是普通百姓,见到有人打架哪还敢逗留,纷纷跑下楼去,楼上立刻变得宽敞起来。普星与那人也就放开顾及,交手之间毫无停滞。苍月看了那人的武功不禁“咦”的一声,王家婧走到他身边问道:“怎么,那人的武功有什么不对吗?” 苍月道:“他的武功十分眼熟,可又想不起来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听苍月一说,王家婧便仔细观察那人的武功招式,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只知再过几招那人就会被普星擒下,对苍月道:“我看他的武功稀松平常,没什么啊。”而苍月则是定定的看着交手的二人陷入沉思,没有回答王家婧。 王家婧看见他不理自己,心中一气将头扭到一边不理他。片刻之后突然听苍月叫道:“不好!”‘不’字刚刚出口,眼看着将要获胜的普星,不知怎么身体不禁一颤,攻出去的最后一招唯有硬生生地收回,接着‘好’字音落,便见那人以指为剑,斜刺普星侧腹第十一肋的章门穴。章门穴是内气所必经之地,若被点中轻则内息不畅,受轻微内伤,重则内息激荡导致走火入魔,气绝身亡。普星深知章门穴重要,绝不容他击中,搓掌为啄,倒钩向上,反打那人的青灵穴,那人面露喜色,瞬间疾抖动手臂,剑指跃动无方,反手一转竟然将普星右手的手太阴肺经所有穴道尽数罩于指下,当下普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每一个人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普星的右手被那人所废。 不,不是每个人,至少苍月是个例外。就当苍月开口时,他的身形同时展动,以肉眼难辨的速度欺身到那人左侧,伸手一带。那人还未来得及作出反应,只觉右肋一痛,下半身一阵松软,坐倒在地,无法站立起身。王家婧见普星脱险急忙过去问道:“你没事吧?” 普星缓缓吐出口气道:“放心,我没事。”说完转头对那人道:“没想到你也会有如此功夫。” 原来那人便是先前在楼下卖首饰的小贩。王家婧一看之下不由大吃一惊,实在想不到一位小贩竟然身怀非凡武功。这时小贩脸色惨白,额头上一颗颗豆大的汗珠滚滚落下,他却不敢用手去擦,静坐于地不曾移动。 苍月见普星没事,道:“你是峨眉的人,为什么要偷听我们的谈话?” 小贩道:“我不是峨眉的人,我也没有偷听你们说话。” 苍月道:“刚才你一招‘卷地风来忽吹散’难道不是峨眉七十二路回风舞柳剑的剑招?” 小贩道:“什么‘卷地风来忽吹散’听都没有听过,刚才那一招是我的‘铺天盖地捉猪狗式’。” 苍月道:“好,兄台如此说,我就只好再领教领教你的‘铺天盖地捉猪狗式’。”话音刚落,苍月便出手替小贩解穴。 普星听了那招名字心中大怒道:“你再给本姑娘说一遍,你那招叫什么?” 小贩并不理她向苍月道:“领教倒是罢了,我自知不是你的对手,今日落在你们手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普星冷冷道:“你倒是挺有骨气,且看你骨气究竟有多硬。”说话间抬手就朝小贩挥去,然她却没有打中小贩,因为她一掌在半途中便被馨月截下。 馨月道:“莫要胡乱伤人,等问清楚了他的身份再说。”普星虽然不太情愿放下手臂,但是碍于情面,不得不放下来蓄满内力的手臂。 馨月接着道:“我们几人是奉师尊之命,前来参加武林大会,倘若阁下是峨眉弟子,便请引我们上山。”语声平静,不带半分情感。 小贩道:“姑娘是何门何派,是哪位前辈的高足?” 王家婧答道:“我们是从不醉阁而来。” 小贩一惊道:“当真?” 王家婧道:“冒充不醉阁又不见得有什么好处,我们何必骗你。” 小贩将信将疑道:“空口无凭,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吗?” 王家婧道:“能击败峨眉六君子中的‘青松’邵亭松还不够吗?”峨眉六君子是近四年才声名鹊起的新一辈高手,而这位卖饰品的小贩正是六君子中的“青松”邵亭松,虽然他全身上下少有‘青松’的品性,可他名字中偏偏有个松字,为了凑齐六君子的名号,他只得暂作‘青松’。 邵亭松见王家婧说出自己的名号已信了八九成,加上他素知不醉阁武功诡异离奇,先前他败得不清不楚,不明不白更让他深信四人皆是出于不醉阁,忙道:“四位相貌不凡,天下少见,是我误以为你们乃是魔教细作,来峨眉是想破坏这次武林大会,偷听几位谈话实在是迫不得已。” 王家婧笑道:“不知者不怪,现在你可以带我们上峨眉山了吧!”边说边出手替他解开下身穴道。邵亭松的穴道一解人立刻站起来抱拳道:“刚才多有冒犯之处,但请几位见谅。” 普星道:“随便说句话就想打法过关吗?” 邵亭松一愕,馨月先道:“今日未时便要召开武林大会,我们还有一个时辰上山,现在不可再耽搁时间,邵少侠请!” 苍月从头到尾静静地听着他们的对话,没有打断过一次,只因他们所讲的事情苍月惊骇不定,思璇凌乱起伏,就是此刻仍不能平静,暗道:“武林大会的召开无非是要联合诛魔,至于我不在江湖的四年中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事,看来唯有等到大会结束方能清楚。这三名女子身份有疑,她们虽然说自己是不醉阁的弟子,但看她们的武功招式皆非‘月下独酌’,而‘月下独酌’乃不醉阁仅有的功夫,显然她们绝对是在欺骗邵亭松,然她们为什么要隐瞒真实门派?又为什么要假装自己是不醉阁门下?还有……” “喂!你还发什么呆,他们都已经走了。”一声话语打扰到苍月的思绪,使他不得不停止思考,苍月环顾周围果然见就楼上只剩他与王家婧二人,说道:“好,我们快追上她们。”心中暗道:“要想得出答案只能跟着你们三人,不信不能猜出你们的真实身份。”二人跃下楼,不到片刻便已赶上众人,一同向峨眉山静慈斋驶去。 路上,苍月询问了几年来江湖状况,知道他不在的四年中,正邪征战不休,江湖动荡不安,更甚的是魔教势力不断扩大,正派由于各自为政,全是一盘散沙,根本不是魔教的敌手,屡战屡败。许多帮会门派因此灭亡或者是投降魔教,正道实力大大削弱。不过魔教还未能真正一统江湖,因为一些举足轻重却少问江湖之事的门派并没有灭亡,魔教仅仅是自外而内将它们包围其中,通过避免正面作战、以物资、区域封锁为主的战略,逐步削弱正派力量。在魔教强大的压力下,那些门派不能再置身事外,终于决定团结正道力量与邪道力量抗衡。 一行人已差不多走了一半的路程,途中普星见苍月与王家婧有说有笑,便过去道:“你们两话真多啊!从出酒楼就一直讲到现在。家婧,你不如嫁给他,这样就可以说一辈子了。”王家婧听后立刻涨红了脸,眼角一瞟苍月,见他正在望着自己忙把头低下,不敢再抬起头,真恨不得把头低到自己的胸脯。 苍月口中道:“普星姐,我看是你想要嫁给我吧。”心里却想,“她们真正的身份只有等到英雄大会上才能知道了。”因为苍月的问话中也有不少问题是问王家婧等人的身份,但王家婧回答之际言辞闪烁,极力隐藏身份,所以既然她不愿说实话那就只能等别人说了。苍月这么一想心中忧虑顿消,恢复了其本色。 普星听苍月如此说脸也红道:“你乱讲什么,谁要嫁给你。” 苍月道:“是你不嫁给我,可不要说我不娶你。”普星涨红的脸上渐渐转紫,而王家婧却笑了出来。 那边三人谈笑风生,这边的两人就没有此等心情。馨月一路上没说半句话,目光环顾八方,一刻钟都没有松懈过。邵亭松不解道:“不知姑娘在看什么?” 馨月道:“魔教向来神出鬼没,自是小心的好。” 邵亭松心里颇有怒气道:“你们不醉阁也太小瞧我们峨眉,这是峨眉山上,魔教再怎么大胆也不至于跑到这里撒野。”邵亭松十分畏惧苍月等人的武功,这话是说不出去的。 又行半里路,已然可见山上屋檐,接着不远处传来喧闹人声,显然是几大派的人到了。不多时,众人便来到静慈斋门口,只见门口站着两男三女,一男子立于最前端,其余分列两旁,前端男子俊秀如昔,但少了从前的稚嫩多了几分成熟正是念苍生。念苍生见邵亭松领人上来,当先走出道:“不知几位是哪个门派下的子弟?”眼光扫过众人,最后停在苍月身上,脸上惊喜莫名正要开口,忽见苍月摇了摇手,随即明白他的用意,向他使了个眼色,没有与苍月相认。这时邵亭松道:“师傅,这四位是不醉阁门下……”话未说完就被一声如雷鸣般的话语打断:“是哪个不要脸的敢冒充不醉阁……给老子站出来。”第一句话响起时还在远处,然第二句话响起时人已经到了众人面前。面前之人是个二十一二岁的少年,神朗气清,身形瘦弱竟掩不住一股彪悍之意。 少年道:“在下御风楼楼主,孟然见过念掌门。”话一出口众人无不大惊,因为他的话声与之前那个截然不同。孟然见众人表情已猜出原因笑道:“刚才说话的那位是我的师兄,纵雷堂堂主胡炎。”说话间又有一人上得山来,当然这个人也不会是胡炎,因为她是名女子。 女郎身穿淡绿衣衫,清丽不可方物。女郎走到孟然身边道:“玄雨楼林虹妤,告见众位掌门。”说着微微一笑。随后又是一人上来,此人满脸虬髯,衣襟敞开,肌肉盘根错节,不想已知他便是纵雷堂堂主胡炎。胡炎大跨两步,右手探出抓住邵亭松衣领向上一提,便将他真个人举离地面,怒道:“你说,是谁冒充我们不醉阁?”声音之响算得上振聋发聩。邵亭松早吓得魂不附体,再加上胡炎最后的一吼,他没晕过去已是难得,哪还能说话。孟然和林虹妤见胡炎丝毫不给峨眉面子忙道:“师兄,我们到这里是合作抗衡魔教,不是来闹事的。”胡炎只当是没听见,仍抓着邵亭松不放。 身为峨眉派掌门的念苍生自然不会任由自己的弟子受人欺辱,他伸出右手搭上胡炎的手臂道:“素闻不醉阁的二楼一堂各具绝学,纵雷堂语声似雷鸣,可震伤千里之外的行人;御风楼行若冯虚御风,身法更甚鬼魅;玄雨楼耳辨细雨声,能称顺风耳。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向你们此等人物又有谁能冒充,我看大可能是一场误会。”他的话说完,胡炎好像相信了,便放下邵亭松。然明眼人一看就看出,胡炎不得不放邵亭松。只因念苍生那手掌一搭的绝妙,他搭上的位置不是要穴也不是脉门,而是二者分界之地,上一寸为脉门,下一寸为要穴,如此对手便难以捉摸你的想法,不易做出应对之策。倘使念苍生搭上的是胡炎的脉门或者穴道,胡炎自能以内力护住念苍生所攻之处,这样就不必放开邵亭松,并且只要念苍生稍不小心,就很可能与胡炎动起手来。当然胡炎也可以把内力分开,分别运功之法也较困难,若是不慎很容易受到内力的反伤害。念苍生这一招正是峨眉的无上心法:“变幻无一,其变自变”。不过这招看来简单,但如果不能准确的认出穴脉交界处,那就什么都不用想了。 苍月见念苍生显露如此武艺感慨道:“他的功夫进步不小啊!应该能够和胡炎战成平手。不过孟然和林虹妤的功夫远胜当年啦!虹妤已能在数里之外听清人的谈话;孟然的轻功达到了转瞬千里,冯虚御风四字当之无愧,他们都已经变得厉害了!” 邵亭松脚踏实地,心才有所平静缓缓道:“是他们冒充不醉阁,跟我没有关系。” 胡炎等三人一齐朝苍月等四人望去,此时苍月脸上已带有人皮面具,他们自然认不出苍月。苍月的人皮面具早在孟然到时便已带上,其他人看见了虽然奇怪,可也没有发问。 胡炎仔细打量四人问道:“你们是受何人指使,竟敢假冒不醉阁的人?” 普星道:“不醉阁很了不起吗?还有人指使我假冒你们!本姑娘爱说是哪个门派便是哪个门派,你们管得着吗?” 胡炎火气上冒,大步跨出举起铁锤大的拳头挥向普星,拳风呼呼足有劈山裂石之威,若真的打实在普星身上,她焉有命活? 这时普星全身被劲风包围,只觉气流切肤,疼痛万分,自己竟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眼看着拳头就要挥落头顶,自己却一根手指都不能稍动分毫,死亡的恐惧把她团团围住。忽然佛号响起道:“阿弥陀佛!施主戾气太重,望能早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语声低沉,可众人听来仿佛有一口大钟在耳边敲打不停,回声窜上云霄,在空气中徘徊久久方才止息。胡炎不禁为之一震,拳头自然垂了下来。跟着一身穿长袍袈裟、身材枯瘦的中年老者缓步而来,他看似闲庭信步,但才眨眼间的功夫便已站立于众人眼前。念苍生见到这位中年长者立刻上前迎道:“晚辈念苍生见过空勿大师,恕晚辈未能远迎,请大师见谅。”江湖中流传有一句话“佛法无心,勿问凡尘;道骨仙人,东方白羽”其中所说的便是当今武林的泰山北斗——少林武当中的非凡之人。少林寺从达摩祖师传承至今数百年,仍能鼎立江湖,其声势威望可想而知,少林寺每一代弟子虽都是能人辈出,可是众弟子中却没有一个能真正参悟佛法,直到念字辈的三位神僧出现。念法、念无、念心三位神僧自幼出家,聆听这佛音长大,当时就领悟到了死亡并非一切的结束,而是变化的过程。随着三人修为的增长,三人终于明白宇宙万物都是由缘起缘灭而有生有死等现象发生,实则无生无死,无论有生或有死,都是偏于一边的“偏见”,必须离开或者超越这所有区别的二“偏见”,才能契合法性,而达到佛教真理。认为“无有生死,若退若出,亦无在世及灭者,非实非虚,非如非异。所谓‘不生亦不灭,不常亦不断,不一亦不异,不来亦不出。’”这之后三人各自离开少林,以四摄法引导众生使生亲爱之心,皈依佛道,广布福德。三人座下另有四位弟子,分别是:空勿、空问、空凡、空尘,江湖将四人称作“少林神僧,勿问凡尘”。这里的空勿大师,便是四僧之首,佛法修养之高实在不在话下。 空勿说道:“念掌门言重了,贫僧带少林弟子来打扰贵派,若有不便请莫见怪。” 念苍生道:“哪里,哪里,大师里边请。” 空勿道:“不急,不急,且等人到齐再进去不迟。” 念苍生问道:“难道另外两位大师也来了?” 空勿道:“空凡、空尘二位师弟有要事在身,今日怕是无法赶来。贫僧所等这人是武当掌门袁施主。”话音一落,紧接着就传来一声长笑道:“在下何德何能,岂敢让空勿大师久候。”人随声至,轻盈飘逸的身影从众人眼前晃过,顿时停住。那人身形高大异常,须发如银,脸上红润光滑,笑眯眯的甚是可亲,一件青布道袍却是污秽不堪,要知道袁明任性自在,不修边幅,壮年之时曾被称为“邋遢道人”颇有祖师张三丰的风范。 袁明望着念苍生一笑道:“念掌门年纪轻轻便已是一派之主,江湖果然大有变化,但不醉阁的人为何霸道如昔?看来玉生烟的功夫修为还是没有精进啊!”一边说一边摇头叹息。胡炎听了立时大怒正要骂道却给孟然拦下,只听念苍生道:“袁道长过奖啦,诸位远道而来一定是甚感劳累,请先到斋内休息片刻。” 这是普星也已回过神来,走到空勿拜谢道:“多谢大师出手相助,小女子感激不尽。” 空勿合十道:“女施主无须客气,救你之人并非贫僧,贫僧所救之人乃胡施主。”普星见他这么说只道是他所说的救是使胡炎避免身陷杀戮罪孽的苦海中,也就没有多说什么。而胡炎再也忍不住破口骂道:“你这秃驴放什么狗屁,我岂要你救?”这话一出口,在场所有人无不大惊,空勿是少林罗汉堂首座,地位十分崇高,胡炎竟敢对空勿这般无礼,当真大胆至极。孟然本想阻止他,可是始终还是慢了半步,一颗心不由得揪起,真怕胡炎与空勿动起手来,那是就无法挽救了。 正当众人万分担心胡炎处境时,空勿道:“诶!胡施主何苦非要做欲望的奴隶?”语声慈祥丝毫不带怒意。胡炎更怒又待骂道,可这回孟然没给他机会先他一步:“大师请勿见怪,我这位师兄性子刚烈暴躁,言语中得罪大师之处,我替他向大师赔罪,请大师谅解。” 空勿道:“心无所缘,没有差别,不分彼此,平等大慈,即无缘慈悲。” 袁明则笑道:“不错,玉生烟晚年能收到你这弟子,当真是三世之福。” 孟然道:“承蒙前辈谬赞,晚辈实不敢当。” 空勿说完话便朝馨月走去说道:“恕贫僧眼拙,不知刚才女施主所使的是否是‘觅音抚弦指’?” 转头问苍月道:“这位男施主气息之中毫无杀气,而起手式中蕴藏着无穷震撼力,似是蜀山武功。”原来当时胡炎出手攻击普星时,苍月与馨月均知她绝不是胡炎的敌手,面对胡炎狂怒一拳,普星不免要命丧拳下,于是各自潜运武功,只等胡炎出手的瞬间抢先出手正所谓:“你不起手,我不起手,你将起手,我已落手。”此乃拳法无上口诀,若胡炎一招使全就得躺下了,也因为这样空勿才说他救的是胡炎的命。在场的虽不乏高手,但始终与苍月等二人仍有差距,都没有看出苍月和馨月的细微动作,以为救下普星的是空勿,就连胡炎也认为是空勿阻碍了他。 苍月和馨月对望一眼,心下暗道:“少林高僧果然不简单,可不知他为何会竟然能一看起手式便能知道招式。”不禁对空勿心生钦佩。不过其他人更加惊奇,他们当然不是因为空勿能说出招式而惊奇,而是招式的名称不得不令他们感到惊奇。 “觅音抚弦指”觅音亭独门武功,觅音亭算得上江湖奇派,它极少与江湖其他门派接触,里面的事一直是武林一大谜团,谁也没有想到今日会在这里遇见觅音亭门人,这无疑是大大出人意料。但他们更惊奇的蜀山武功,因为众所周知蜀山派在四年前惨遭灭顶之灾,门派中无一幸免,理所应当蜀山派武功也就从此绝迹江湖,此时突然遇到一个懂蜀山武功的人,你要他们不惊奇才是怪事。 苍月没有回答只因为他想听馨月的回答,果然馨月道:“大师见闻广博天下少有那招正是‘觅音抚弦指’中的‘小弦切切如私语’” 空勿道:“女施主莫非是觅音亭下弟子?” 馨月道:“正是。” 空勿道:“那这位施主呢?” 不等馨月说话,王家婧已道:“他也是觅音亭的,我们四人都是。” 苍月自知道馨月等人是觅音亭弟子后,便暗暗猜测道:“觅音亭和不醉阁向来不和,璐儿原是不醉阁之人,难道她已落入觅音亭手中?不对,若是那样她就不会把化蝶飞传给她们。”眼光转动忽见王家婧手腕带着一条色彩晶洁斑斓的琉璃手链,再看普星和馨月,她们手上同样带着相同的手链,手链本身并不特别,只是苍月清楚的记得陆莹莹也有一条一模一样的手链,这使苍月做出了一个大胆假设:“陆莹莹从一开始就是觅音亭的弟子。那她为什么要到不醉阁去,莫非……”想到这里苍月已不能再想下去,也不想再想下去,因为他隐隐觉得他与陆莹莹的相遇是一个天大的阴谋,是上天和他开的一个很大的玩笑。 听到馨月等人承认自己是觅音亭门下弟子,胡炎冷冷道:“觅音亭,一帮吹拉弹唱的歌姬,怪不得有狗胆冒充不醉阁的人。” 普星听他骂他们是歌姬叫道:“你说什么?” 袁明打了个哈欠快胡炎一步道:“姑娘请问你刚才是否听到有一头公猪在放屁?” 普星一呆然后立即明白噗嗤笑道:“当然听见,那公猪放的屁定是臭不可闻,就算没听见也闻得到。” 袁明也笑道:“姑娘所言甚是、甚是……哈哈。”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逝去年华的武侠》正文 第三节 武林大会 未时已到,各大门派掌门和其座下弟子按江湖地位分别坐入事先准备好的区域,当然为首的是武当少林,其次不醉阁、觅音亭,接下来便是其他门派,此时所有门派均已到齐,唯有一处尚无人来,那就是云岭宗。英雄大会还没有正式开始,所以各门派,都在纷纷讨论,话题自离不开觅音亭门下的到来与云岭宗为何仍无人来。 觅音亭区域中则是一片安静,不过苍月很快就道:“王姑娘你手上的手链很漂亮。” 王家婧笑道:“是吗?它是觅音亭的象征物,几乎每一个觅音亭的弟子都必须带着它。它叫做‘宝月’。” 苍月身子微微颤抖道:“取月光能祛除夜间黑暗之义以名之。” 王家婧奇道:“你怎么知道的?” 苍月正要回答,场中一阵轰动,向场中看去,见念苍生率峨眉弟子走入场中,表明英雄大会即将开始了。 念苍生站在广场中朗声道:“承蒙各位掌门英雄,看得起我们峨眉派,前来赴约,真是万分感激。”场中一片安静,众人皆知他还有话要说。念苍生顿一顿道:“我想在座的各位都应该知道此次英雄大会的目的吧!四年前魔教再度重现江湖,五大门派与慕容山庄联合前去探查,可回来的就只有在下一人而已,其余门派则投降了魔教。现在想起当时的惨状仍是心有余悸,历历在目。魔教一日之间便连灭四大门派,一大世家,不仅仅是依靠他们多年来的精密部署,百无一漏的计划,更重要的是他们上下一心,纪律严明,团结互助,形成一股强大而坚不可摧的力量。在这之后魔教先后控制了整个蜀都,并把四大世家拉入旗下,这样他们便拥有了牢固后盾,经济来源以及物质基础。所以从四年前一直到今日,魔教势力越来越大,不少大小门派纷纷投靠他们,正道力量日趋衰落。如今,在场的各大门派都已陷入了魔教的包围之中,倘若我们还是一盘散沙的话,不就的将来正道就要从此灭绝。”说到后面语声渐渐高亢激昂,不少人听得人心血沸腾大声呼应。一声雷鸣盖过所有声音传入所有人的耳朵:“今日各大门派前来为的就是商讨如何抗魔,我认为所有门派要联合一致,组成同盟,一心抵抗魔教,不知各位是否赞成我的建议?” 跟着胡炎离座而起走入场中又道:“同盟之中不能群龙无首,我还建议推选一个武林盟主,领导群雄,我们大家均以盟主之命是从。”话音刚落,场内顿时哗然,议论不停。半柱香的时间过去,已有一半以上的门派同意胡炎的建议,于是念苍生道:“既然大家都认为这办法可行,那就请诸位推选一位英雄出来担任武林盟主之职。” 群雄中早有人叫了起来:“少林空勿大师,仁德兼备,修为高超,武林盟主非空勿大师莫属。”然空勿大师道:“恩师将贫僧等四人取名为‘勿问凡尘’本就是要贫僧与另三位师弟可以脱离苦海,修成正果。江湖争斗贫僧原是不该过问的,但这次是关于正道存亡大事,贫僧不得不破例前来,而武林盟主是万万当不得的。” 人丛中又有人道:“武当派的东方白羽是武林公认的‘天下第一’此刻他老人家不在,这武林盟主自因由武当袁掌门担任。” 袁明笑道:“我向来清闲惯了,像武林盟主这等拘谨的职务,我可不想做。” 众人一奇暗想:“不知有多少想做武林盟主而不可得,这两位竟然是争着不做,当真奇怪。” 接着有人叫道:“玉生烟前辈!” 有人叫道:“云岭宗宗主保霄朝最好。” 有人道:“峨眉派掌门念苍生,少年英侠,又是唯一与魔教交手存活下来的人,我推举念掌门。” 又有人道:“就是丐帮帮主武勇。” 更有人叫道:“紫阳门门主,天涯楼楼主。” 一时众论纷纭。 正乱间,胡炎高声道:“众位若是不能选举盟主,我们便以武功定胜负如何?”这话一说大家果然纷纷叫好。一顿饭功夫过去,场中赫然建起一座高台,各门派分别坐在距高台数丈远的地方。这时丐帮中有一名大汉纵身而上,落入台中道:“我乃丐帮八袋长老孙友亮,不知哪位英雄要来请教?”峨眉阵营中一人飞跃上台正是念苍生,只见念苍生道:“孙长老,得罪了。”话声一落没神出鞘,但见剑光一闪,气贯长虹,孙友亮顿时自台上摔下。 场外众人震惊失色,谁也没有料到这位年纪轻轻的掌门,竟能在一招间击败成名江湖十多年,以一套虎擒狼鞭称霸河西走廊一带的丐帮长老孙友亮。眼看孙友亮庞大的身躯将要落地,突然横空冲出一人,左手伸出抓住孙友亮后衣襟轻轻一提,孙友亮立刻从那人头顶飞过,顺势滑入丐帮营地稳稳站住,可见这一提之力是何等精纯、沉稳。大部分目光自孙友亮身上移回台中。这时台上站有两人,一位自然是念苍生,另一位衣着破烂,然他面容干净,头发胡须梳得整齐,两眼神光炯炯,宛如寒锋利刃,却是丐帮帮主武勇。 念苍生倒转剑柄抱拳道:“武帮主有礼。” 武勇伸手轻轻抚胡须道:“念掌门出门不凡,一式回风舞柳剑便能败我帮一名长老,倘若你七十二路剑法使完,我丐帮还有活人哉?” 念苍生道:“武帮主哪里的话。” 武勇把衣袖一收,一条晶莹碧绿的竹棒往袖中滑出,武勇手握打狗棒旋转几圈道:“念掌门,我就以手中这条竹棒来领教念掌门的高招。”说完竹棒送出点其面颊,念苍生忙使一招“铁板桥”身体往后倒下,但那棒身仍是一晃又朝念苍生面颊攻去。这下念苍生面颊不禁吃惊,心念一转没神斜刺武勇手腕内关穴,可惜武勇还是一晃棒身,剑尘便差了少许,而他的竹棒的去势不改,继续击打念苍生面颊。好像无论念苍生如何变招闪躲,他的竹棒都以绵绵不绝的方式,攻击对手面颊。 场下众人看到武勇此招巧妙无比均是啧啧称奇道:“不想丐帮中竟然有这等奇功,难怪它可以稳坐天下第一大帮的宝座。” 武勇这招“斜打狗背”虽妙,可念苍生也不会如此不济。他凝定心神,运剑如风,一招“小楼昨夜又东风”把全身要害护住,身形前冲迎上武勇竹棒,便要比他与自己兵刃相击。这一下很明显看出武勇的弱点所在,要知武勇所用的兵器乃是竹棒,而念苍生手中的没神却是一级的地神兵,两者相碰强弱胜败显而易见。不过这完全是占有神兵利器的优势,如此破解敌方招式并非上策,但在高手交战之机,能以一己之长攻彼之短,实乃上上之策。武勇面对念苍生针对自己的攻击,不得不纵跃闪避,只见他临空飞起绕至念苍生身后,一招“按狗低头”棒身向敌后颈按落。众人眼中武勇此招可说是转守为攻的最佳办法,但没有人想到这一招早已在念苍生的计算之内。棒头距念苍生后颈仅有一寸,而武勇却感觉不到对方内劲的阻挡,心知不好,就要撤招,可惜他始终慢了一步。就当棒头离念苍生的后颈只有一寸时,念苍生使出“鬼门关外莫言远”没神往他左肋下穿出,刺向腹部鸠尾穴。此招突如其来,出其不意,武勇全凭本能回棒抵挡,眼看兵器就要相撞,忽然念苍生的剑势顿住,武勇随之一愕,紧跟着念苍生身形逆时针旋转,左手连击,眨眼间功夫,武勇身上的腰腧穴、肩井穴、太乙穴均被点中,他的身体立刻一软,竹棒无法握住,掉落地下,这样一来胜败已然分出。 念苍生连败丐帮两大高手,部分门派被其威势所摄,不敢在上场挑战。等了半天,武当派中飞来一人,那人白净温雅,书生打扮,一点不像江湖中人。不过那人还未说话,袁明便叫道:“文佳,我们武当派岂可乘人之危。” 念苍生看着眼前的男子道:“原来你便是‘书生剑侠’云文佳,你我二人虽并称武林双剑,却是从没有见过。今日能见到兄台,真是愉快,云兄请出招吧。” 云文佳笑道:“念掌门客气,你先战了两场,内力损耗,我此时就算侥幸胜了你也是胜之不武。不如念掌门先下台休息片刻,待我也连战两场再来和掌门一分高下。” 念苍生没有回答就又一人跃上台中道:“你二人不必推让,就由老子来一个打你们两个。” 众人听了大惊,万万没想到世上竟有此等狂妄之人,视武林新秀为无物。在场的诸位武林同辈中,会有这般狂妄的非胡炎莫属。但见胡炎矗立场中,宛然若神,看着他现在的模样,仿佛使人觉得他天生就应该狂妄,也只有他有权力狂妄。听到这句话,念苍生不禁怒气升腾,拳头捏的‘咯咯’直响,就连斯文的云文佳也面露怒色道:“好,那在下就得罪了。”话音一出,身后的佩剑立即飞出,直射胡炎咽喉。胡炎身形不动,左掌探出以中指二指夹击宝剑。这时云文佳已握住剑柄,手腕一翻,剑势顿变,反切胡炎手指。但胡炎变招奇快,五指弹出代指为爪,剑锋直上,便拿对手脉门。此招狠极、快极、准极,云文佳刚要起剑倒刺胡炎掌心时,胡炎的手爪忽的暴涨箍住云文佳的脉门,云文佳只感半边身体酸麻胀痛,整个人软了下来。 各门各派见胡炎这招龙爪手,刚猛无铸,迅捷绝伦,全无破绽,无不暗中称赞,更甚者竟直接一声喝彩。就连念苍生也是自叹不如:“云文佳出手迅捷,准确与我不相上下,而胡炎却能迎剑而上,手臂灵动剑锋伤不得他分毫,反被他轻易拿住脉门,这般境界却是我所不能,我想刚才他抓的是我,我也定时躲避不开的。。” 胡炎手臂一震,把云文佳抛回武当派内,云文佳少说也有百四十斤,而他这随手抛出的一下,便令云文佳飞过十多丈的距离且速度飞快,破风声响,可见他内功深厚若斯。这是云文佳身上所具力量少说也有二三百斤,袁明却在云文佳到达面前时,抖了抖衣袖,云文佳就觉作用在自己身上的外力立刻消失,身形稳落地上,众人见了袁明这一下则是更加吃惊不已。 胡炎目光移向念苍生,念苍生被他这么一看,心下一凛,不禁退了半步,便是这一退促成了念苍生的失败。当时念苍生精神戒备不敢丝毫放松,但那一退让他心神微分,然在高手面前任何一点细微的失误都足以造成失败。胡炎说什么也不会放过如此好的机会,身形展开欺到念苍生身旁,等念苍生反应过来挥剑反击时,胡炎的手掌已在其肋下部切下。 从胡炎上台后的连串动作快得令部分人目不暇接,他们唯一清楚的只有胡炎半柱香不到的时间就击败当世两大青年高手。胡炎立于台上高声道:“还有没有人想上来与老子比一比?”声音仿拟晴天霹雳,使人耳鼓生痛。所有人见到这等气势兼之他武功高强竟良久没有一人上台应战,于是胡炎又道:“……”嘴唇刚刚张起,突然一女子说道:“既然没有人要和你打,那就由我来对付你吧!”语音轻柔温柔,与胡炎的声音形成鲜明对比,而这女子自是觅音亭的王家婧。 胡炎见上来挑战的是觅音亭的人,心中暗喜:“好,老子终于可以教训教训你们了。”口中说道:“的真爽老子正想尝尝觅音抚弦指。” 胡炎虽然满口粗话,可他却没有先动手,而是将这个机会留给了王家婧。要知道先出手和后出手在高手过招时差别是很大的,因此王家婧自不会放弃对方送给她的大好良机。王家婧身形展动,如箭离弦般朝胡炎射去。当到达胡炎身前一尺时,王家婧食指点出,一式‘轻拢慢捻抹复挑’却具三种变化击打胡炎天突、巨阙、关元三穴。胡炎见其攻势凌冽,脸色稍变,内息随心而动,以龙爪手扣她手腕神门穴。此爪快若奔雷,眼看就要擒下对手。王家婧手臂缠绕小指攻出,正是‘轻拢慢捻抹复挑’的第一变。这样一来胡炎一抓不免落空,可谁知他身体微曲脚下用力,整个人顿时陷入地下,如此王家婧少泽指气尽数从他头顶滑过。刹那间胡炎身形暴起,同是一招龙爪手扣她神门,不过现在王家婧招已使全,无法再变,唯有硬受胡炎一爪。 场外高手看到胡炎单凭内劲钻穿擂台均是一声喝彩,就连向来看不起胡炎的袁明也道:“好内功,此等年纪就能有这手雄浑的内功,实在难得。”但是胡炎武功的可怕之处并非在于浑厚的内力,而是他每一招一式的计划都能分毫不差的算准对手攻势。空勿不由道:“不变应万变,一招破三式,这样的武学修为更加难能可贵。” 看来所有人都认定胡炎立刻就可取胜,不过他们忽略掉一个重要因素,那就是王家婧出自觅音亭。局势瞬息万变,这一秒本稳占上风的人,难免下一秒就会落入下风,所以不到最后一刻,都不可以轻易断定输赢。 胡炎的手爪离王家婧的神门穴不到半寸,只要再进那么一点儿,胜利便能收入怀中。忽然胡炎脸色大变,急速收招,霎时间漫天银光点点,好似一粒粒晶莹的珍珠。众人见此异景无不惊诧难平,至于胡炎收招的速度始终慢了少许。银光乍现突显不觉间,胡炎只感到右手疼痛,一看之下霍然发现半条手臂已是鲜血淋淋,莫名的恐惧使得胡炎脸色出奇的难看。胡炎忙把手臂穴道封住,以免失血过多,然后看向四周,见周围全部银光皆消失不见,才朝王家婧那里望去。但见王家婧似笑非笑的看着胡炎道:“算你反应不慢,不然你整只手都得搬家了。” 胡炎怒道:“你这贼婆娘,竟然暗箭伤人,难道你就不怕被天下豪杰所耻笑吗?”话刚出口立觉两股掌风左右袭来,掌风来得好快,胡炎正想闪避却已来不及了,只见掌影在眼前一晃即止,方才看清楚出掌之人。馨月手掌停在胡炎迎香穴半寸前,正被另一只手架住。馨月回头看了那人一眼冷冷道:“叫你师兄说话尊重一点,不然下一次就不会这么简单。”话音刚落的那一刻“啪啪”两声清脆的响声伴随发出。赫然是胡炎脸上吃了两记极重的耳光,众人见胡炎双颊高肿,十道红印清清楚楚的显在脸上,都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像胡炎这等级的高手毫无反应就被人扇了耳光。本来按胡炎的个性,现在定是要冲上前去与对方拼个你死我活。可惜他此时被两耳光打的目眩神晕,两耳嗡嗡作响,整个身体不受控制,好像不是自己的,这般模样岂能再和人拼命。 孟然伸手扶住转眼便待倒下的胡炎怒目而视馨月,但馨月仿佛没有看见缓缓走下台去,孟然目眦欲裂扭头强压怒火,对王家婧:“我来领教领教觅音亭的暗器功夫到底如何强法!”他虽是把话说完才展动身形,但在所有人眼中他的动作几乎与声音同步。王家婧见孟然原是在数丈外和自己说话,哪会想到他的话一完人影就到面前,惊讶之余竟然忘了防御闪避。孟然同样使得一招龙爪手,然他这招的速度快出胡炎何止十倍,龙爪已要抓中王家婧,这一时刻突见一点银光隐没,当下退回。果然在孟然抽身而退的瞬间,王家婧身前又一次出现点点银光,不过这些银光却是连孟然的衣袂都没有碰到一点。 孟然退回,正好赶上胡炎下坠之势,出手抱起便将他再次扶正。胡炎这一进一退可谓是电光火石,看得众人应接不暇,目摇神驰。王家婧平心静气,飞身跃起好似仙女起舞,中指弹出,便有一粒银珠流星般击向孟然冲阳穴,无名指跟着一弹又是一粒银珠飞往孟然隐白穴。冲阳、隐白分别与足太阴脾经和足阳明胃经相连,是人体下肢内息运转的重要通道如被击实,那一双腿就将从此作废。双腿是孟然全身上下最珍贵的部位,他绝不能让它们有一丁点儿损伤,于是向上窜越避开这两下攻击。王家婧看到孟然纵身临空,心下暗喜挥出右臂手腕轻颤,空中立刻出现一张银网朝孟然头顶罩下。虽然说那是一张银网,但此网却是以众多利器所聚合而成,倘若它落在谁的头顶,那么那人就只有死路一条。像孟然这档口情况,可说是凶险万分。他身体临空全无着落,加上头顶银网的攻势,同时又须照顾胡炎,如此他仍能完好无损的话,比白天见鬼,还让人不敢相信。孟然临危不惧,手上用力把胡炎掷出,借这一掷的反作用力身形自左移出,想脱离银网的攻击范围,不过孟然想错了一点,他身体在那种环境下都能移动,而银网为何不可呢? 王家婧见孟然身形忽然左移,并无丝毫讶异,就像如来佛不会因为孙悟空能够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而感到惊讶,因为如来佛清楚的知道,不论孙悟空一个筋斗多少千里,他都不可能飞出自己的手心。王家婧面容淡定,右手岁孟然移动而移动,空中银网便始终不离孟然头顶。 众人眼中,孟然已是必败无疑,根本不会有任何奇迹发生。就算是孟然自己也差不多肯定自己是毫无胜算,他抬头望着银网面色空前的苍白,心中不甚恐惧。人是一种奇特的动物,当他们面对未曾有过的危险时,往往会激发出自己体能的极限和潜能。 就在银网距孟然眉毛寸不到时,孟然急中生智,倏忽间竟然瞧出银网那细微的漏洞,立刻改变身形,朝银网冲去。场内之人见状无不吃惊,紧接着但见孟然身体平卧于空向左飘出数尺,然后身体斜倾上移,跟着他也是这样一扭、一摆、一摇、一移、一转、一绕便不知觉间穿出银网。场中人一时呆若木鸡,不但不明白孟然是怎么穿过银网,更不明白他何以能凭空变向,身法奇诡精妙,比起鬼魅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过最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的是王家婧,她原已是稳操胜券,万万没想到孟然能穿出银网,震惊下思绪顿时紊乱,手足无措,不晓应该怎么做。孟然趁此机会,飞身攻上,以左掌击她胸腹气海,右手成琢戳其风池穴。这两下是孟然惊惧,盛怒下所发,一时忘了力道的收放,两式均是使上了十二成动力,此时王家婧却是动也不动,就如一根木桩等待别人来打击它。场中有人一声惊叫,不忍看到香消玉殒的局面,可惜这一幕已成不容改变的事实,因为在场所有人中,无论是谁现在想解救王家婧都已经赶不及了。 孟然的双手如实地触碰到王家婧的身体,就在这时孟然眼前竟然有一只蝴蝶正在飞舞,扇动着它美丽无暇的翅膀。孟然不禁心神失守,被蝴蝶的姿态吸引,灵台的清明不复存在,而招式不由稍滞。等孟然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两招早已落空,心中惊骇莫名,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跃回擂台,赫然看见一男一女立于台中。这时场内一片寂静,落针可闻,所有人的目光都锁定在那男子身上,因为这位男子在众人眼中就同神一般。其实神也是人,只是做了做不到的事,所以成为了神。而眼前的男子便是做了那件任何人都不可能做到的事——将王家婧从死神手中抢回来。 王家婧惊魂甫定,目光望着救她的男子,男子淡淡微笑,那嘴角构成的完美弧度与他麻木的面容丝毫不配。良久空勿大师口念佛号打破沉静道:“阿弥陀佛!苍月施主此举实是无量功德。”男子正是苍月,他把面上的面具取下,露出了他那无瑕的面容,说道:“大师眼力惊人,在下佩服之至。” 随后对孟然道:“孟然十几年不见,你长大了。” 孟然心情激动,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而台下的林虹妤飞奔上台欢悦道:“苍月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这几年你到哪里去了?” 苍月没有回答,只因胡炎先道:“你还问他做什么,他早就不是不醉阁的人了,如今还帮着觅音亭的人,显然是想与我们为敌。孟然,不用理他,出手打死那贱……”说到这里猛得想起脸上红肿的掌印急忙收口。 苍月笑容消失,冷冷道:“不醉阁什么时候养了一条狗,张口就咬人。” 林虹妤被胡炎一说不敢和他说什么,依依不舍的重新回到座位。孟然热血上涌忍不住扑向苍月,和他紧紧相拥,根本不理胡炎的存在,道:“二哥,你近几年过得好么?为什么四年都没有听到你的消息。咦!三姐没和你在一起吗?她过得很好吧。” 苍月像大哥哥一样轻抚弟弟的脑袋道:“你一次问我这么多问题,叫我回答哪个啊?” 孟然傻笑道道:“哈哈,是啊,我忘记了。”这时的孟然是如此的纯真和刚才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苍月又恢复了他温和的笑容道:“孟然,既然上了这个台,我们俩来比划比划吧。” 孟然一听怔怔地望着苍月道:“二哥,你真的要为了她们跟我动手么?” 苍月道:“不,我是代表蜀山派来向你挑战。” 话刚刚说出口,场下顿时一片喧哗,本来武林中人都认为蜀山派已是彻底灭绝,没有一个传人留下来。这时突然有人称自己是蜀山门人,不禁大为吃惊,议论纷纷。只听袁明高声道:“这就难怪小兄弟年纪轻轻却是深藏绝技,看来蜀山派有望振兴啦!” 苍月道:“蒙袁掌门吉言,蜀山派定然会再次鼎立武林。”袁明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孟然想了想道:“好,二哥我们就来场公平的比试。” 苍月道:“比试手上功夫难免有所误伤,我两就比比腿上功夫吧。” 孟然道:“如何比呢?” 苍月道:“你刚才不是穿过了那张银网吗?我们就比谁可以更快地穿过银网。不过也不仅仅是穿越银网那么简单,你我二人同时从擂台的一边起跃到另一边,途中会有银网阻拦,谁先到达对面谁就赢,当然在这个过程中如果谁碰到了银网或者是脚落地就算输。” 众人听到这比试方法都是一惊,要知道擂台两边相距五六丈,虽然不长,但要一边闪避障碍物又得不令脚落地,这就非常困难。如果有人能做到这一步,那他的轻功足以和仙人媲美。 孟然道:“倘若我们都没有过去怎么定胜负?” 苍月道:“谁远谁赢。” 孟然沉吟片刻便答应下比试。于是苍月对王家婧道:“麻烦王姑娘帮在下一个忙,请你把先前的银网在场中多制造几张。” 王家婧道:“那银网只有一张,我造不出来。” 苍月道:“哦?真的?” 王家婧道:“当然,我的身上如何能装下那么多东西。” 苍月道:“如果我猜的不错,你的暗器绝不是随身携带的,每次你发射暗器时,天空中总会闪烁光芒,并且光芒时隐时现,天下间能够做到这一步的暗器我是从没有见到过,所以它一定不是用一般材料制成的。而冰粒却正好可以做到这种效果,它靠反射,反射阳光散发光芒,因它是在移动的,所以光线也跟着交织,使人的眼睛出现误区,不易看清光芒的位置。我想觅音亭必有一门奇特的内功,能够抽取空气中的水分,运用体内阴寒的气劲使其代凝成了冰。不过,这些都只是合理的推测,你同样可以否认,因为还需要有一点证据来充分证明这推论是正确的。”说到这里苍月弯下腰去,用手触摸地面道:“地面是湿的,没错吧,王姑娘。” 众人听他说地面是湿的都感到奇怪:“这样的天气,又没有下过雨,地面怎么可能是湿的。”忽然转念一想,立刻明白了其中道理。 王家婧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望着苍月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的?” 苍月道:“很简单,用心想不就可以了吗?” 王家婧叹了叹气道:“诶!那我就帮你一下吧!”语声中藏着丝丝的担心。 苍月自是听了出来,笑道:“不必担心的,我向来是不做没有把我的事。对了,你造出银网来后可不能暗动手脚,不然败的那个就将是我。” 王家婧苦笑道:“我如能动手动脚,又怎么会败给他。” 苍月微微一笑表示感谢,王家婧望着苍月最后吐出三个字道:“你变了!” 不错,苍月是变了,现在的他已把心中的死结解开,再无半分杂念,身上放出的气息也变得清新脱俗,仿若仙人。而他心结的解开,仅仅是因为记起陆莹莹从小便和自己在一起,至于之后的事情只是很巧,很巧的巧合罢了。 二人都已站在场边做好了准备,他们面前是数张银网错落参差排列着。在常人眼中,就算让他们脚踏实地地来穿越眼前的障碍都无法做到,更何况苍月等二人是要临空穿越,两人身影同时展动,却运用着截然不同的身法。 孟然身影摇摆,身形迅捷无比,在众人眼中就像有无数人影在银网中穿梭跳跃。一招“我舞影零乱”当真是发挥的淋漓尽致。而苍月却是平稳缓慢的离地飞起,并没有多大动作,朝银网中的一个个空隙钻去,速度明显不及孟然。但这仅仅是开始,并不能表明苍月永远落在后面。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人的差距也越来越大,看上去孟然是大占优势,可如仔细观察,便能发现孟然已是满面汗珠,似是非常疲劳;苍月则仍是脸色如常,静若水月。这就是两种身法所造成的结果,孟然使得是速度型的轻功在银网中穿梭,速度固然很快,但由于这种轻功所耗内力也是极多加上身体大范围的移动,无论是谁都难以坚持很长时间。 至于苍月使得轻功则是以平稳为主,因此速度不是很快然他所走的路线大多为直线,需要走的路程和损耗的内力均比孟然少,不过苍月这种轻功有一个要求,就是要很好的控制体内真气。假设你不能很好地控制真气,那么在飞行的过程中,真气稍有偏差,就必须落地重新调整。这样两人的轻功都各自有自身的弱点。胜负之数就看谁能保持更长的时间,半柱香的时间过去,孟然距离终点只有一步之遥,就当所有人都料定他能获胜的时候,孟然的身形忽然一阵颤抖,整个人如泥般落了下来,摔倒在地不再动弹,竟然是力竭虚脱,昏了过去。不醉阁门人一惊本要冲上前去,但偏偏胜负未分,若这时上去就代表自己认输,心中着急只能坐在台下。现在情况对于苍月极为有利,他只需坚持到最后便能获胜,当然前提是这中间没有意外发生。苍月非常稳健的向终点行进,在别人眼中,苍月姿态悠闲,潇洒,但他自己却非常清楚他并非那么轻松,因为他发现自己前面正存在一个难题,一个可能他也不能解决的难题。 在孟然倒下的瞬间,苍月几乎认为自己已经赢了。可是一瞬间过后,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他发觉他选择了一条错误的路线——银网之间的缝隙正变得越来越狭窄。如果这事是在开始时就发生,苍月很容易就可以解决,可惜他现在是发生在结尾,苍月体内的真气不再是说改就改的。也就是说这时的苍月无法变动身形,只可以眼睁睁的望着自己走进死胡同中。 场内一些眼光敏锐的人也看到了这点,不禁发出一声叹息。苍月虽是不愿承认自己会输,但不得不渐渐绝望。离苍月的失败只存一线之隔,而此时袁明忽道:“无极为道之体,太极为德之用。经曰‘道之于德,若衣之表里’无极与太极亦互为表里。合于拳术,无极即未用之前,手足无往来动作之节制,身心未知开合顶劲之灵活,但顺其自然之性,流行不已。文佳这可是无上心法,你当牢牢记住。”众人被他说得一头雾水,均不明白袁明何以现在要传授心法给他的弟子。当然其中也有明白的,空勿大师便是一个,而另一个自是苍月。 袁明的话语传入苍月耳中,顿时苍月脑中灵光闪现,全身一松体内正反气旋不由相互碰撞,立刻生出股新的力道,苍月便是接着这正反相击的力道展开化蝶飞步法,交错而走,眨眼间功夫就越过了那最后的障碍。苍月这一下所运用的就是“身心未知开合顶劲之灵活,但顺其自然之性,流行不已。”这一句心法。 众人感到眼前一花,等再次清晰时,见苍月已在另一边的擂台边,不由得一声喝彩。接着空中传来长啸道:“年轻人,功夫不错,待老夫来会会你。”这话说完场中就多了一人,他身材魁梧,长眉胜雪,鼻子钩曲,好似鹰嘴。他一入场,场上的银网立时消散,化为水滴,而苍月则是感到一股劲风扑面,心下凛道:“此人内功高强,怕是不易对付。” 袁明见了白眉老者笑道:“保宗主来的还不算太迟啊!” 苍月听了心中稍平:“原来是云岭宗宗主,难怪有这等功力。” 保霄朝道:“是不算迟,至少没有错过打架。”然后对苍月道,“年轻人,我看你刚比完一场就让你休息下,再来与老夫交手。” 苍月抱拳道:“多谢前辈,但晚辈并不需要休息。”说话间俯身将孟然扶起,把体内真气从气海、檀中两穴输入孟然体内,不多时,孟然便即醒转,起身后道:“二哥我输了!”随后走下台去。 苍月心里十分不是滋味道:“孟然,孟然,我……” 孟然道:“二哥无须多言,我明白。” 苍月心中酸苦也不能多什么,这时保霄朝道:“好,年轻人有骨气,老夫就让你一会,由你出我们比什么。” 苍月灵机一动道:“宗主是否看见了先前的轻功比赛?” 保霄朝道:“当然……喂,你可不要说跟我比轻功,老夫实在是佩服你的轻功,若此轻功就不必比了,老夫这就认输。” 苍月道:“宗主放心,晚辈绝不会再比轻功,先前晚辈和人比试轻功内力有所损耗,如果我这样就与宗主比试,实在是瞧不起宗主,况且就算宗主赢了晚辈,也定会被人说闲话。” 保霄朝道:“确实如此,但不比武,那应该比什么?” 苍月道:“习武之人除了要武功高强外,还得有宽广的眼界和精确的判断力,这样临阵对敌才可以从容应对,随机应变。” 保霄朝道:“有理。” 苍月心喜道:“所以这次就比眼界和判断力,刚才宗主说看到了晚辈和人比试轻功的过程,那就请宗主说一说晚辈何以一定能胜,如果宗主说对了,晚辈输,说错了,晚辈赢。” 保霄朝想一想道:“好,如此比法我还是第一次听过,老夫就同你比一比眼界和判断力。” 苍月知他中计,面上不动神色,心里暗喜道:“宗主请说。” 保霄朝道:“不醉阁的那位年轻人使的是‘我舞影零乱’,这种轻功以速度见长,却不能长时间运用,所以他只要用这套轻功就必败无疑。” 苍月道:“宗主说的不错,这确实是我胜他的原因,可这未必能够说明我一定赢。” 保霄朝道:“如果你知道他一定会用这套轻功,不就行了吗?” 苍月疑惑道:“我为什么会知道他一定会用这套轻功?倘若他没有用这套轻功,我又怎么知道能胜他?” 保霄朝一时语塞暗想:“不醉阁的人叫他二哥,那他应该是不醉阁的弟子。知道同门师兄弟的武功招式不足为奇。不过他如果是不醉阁的弟子又怎么会自己人打自己人,再加上向来看不起不醉阁的袁明竟然帮了他,如此他自然不会是不醉阁的弟子,然这样的话他就不可能知道那人会用哪套轻功,就不能保证必胜。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他使得武功均是似是而非。” 保霄朝现在想的问题,便是苍月设下的迷阵。只因苍月开始就算准他没有看出自己的身份,而且他来的很迟,便不会听到刚刚大家议论自己的事,所以苍月的身份在保霄朝心中就像一团迷雾,还有外界的干扰,使得保霄朝更分不清方向。 保霄朝冥想良久,却仍没有得出答案哭笑道:“年轻人,老夫认输。” 苍月听后道:“宗主果然守信,说得出做的到,这等豪气已是无人可比。” 保霄朝道:“长江后浪推前浪,看来我真的是老了。年轻人你将来前途定是无可限量。” 苍月道:“宗主过奖。” 又听袁明高声道:“人,既无虎狼的爪牙,亦无狮象的力量,却能擒狼缚虎,驯狮猎象,无他,唯智慧耳。苍月,你能知此道理,‘天下第一聪明人’你是实至名归。” 保霄朝奇道:“你就是‘偷神’苍月?” 苍月谦虚道:“‘偷神’不敢当,苍月正是晚辈。” 保霄朝轻点额头,一纵身,坐到替他留的座位上后,便不再说话。 这时场内再次陷入安静,已没有一人上台向苍月挑战,看来武林盟主的位置实是非他莫属了。可苍月没有这样认为,因为他知道有一个人必会上来和他争夺武林盟主。一切不出苍月所料,最终那人还是跃上擂台。 众人不想还有人要挑战,一起朝那人望去。苍月向那人淡淡一笑道:“你始终是必须上来的。是吧,馨月姐。” 馨月面无表情道:“师命难违。”说着身形微晃,两人迎面相击。 二人身影倏忽分合,片刻不停,变幻不定,直把众人看傻眼了,他们万万没想到觅音亭的传人,武功竟是高的已臻化境。霎时间,他们已交手不下百招,均摸不清对手底细。馨月“觅音抚弦指”连连攻击,但都不能攻进苍月的防御圈。忽然馨月招式改变,本是一招‘夜送客’倏尔改为‘秋瑟瑟’随后又变成‘欲语迟’然后是‘声声思’、‘江浸月’、‘弦凝绝’、‘如私语’、‘花底滑’、‘冰下难’、‘暗恨生’十式连环打的苍月左支右绌,顾此失彼,险象环生。 可奇怪的是,每到危机关头,苍月总是以匪夷所思的身法,化险为夷。馨月这时右手疾伸,食指指尖点向苍月腹部气冲穴,气冲穴是足阳明胃经的胃下口支脉,至关重要,如被击中定然伤及脾脏。苍月突然腹部后缩自其指边滑过。但这一招‘轻拢慢捻抹复挑’,却是诱敌声东击西之计,只见馨月左手五指刮他下关、人迎、风池、天柱、翳风五穴,手夹劲风,指气强横,苍月顿感面门刺痛。苍月一招‘一曲红绡不知数’确有出其不意之妙效,可惜苍月也不知是运气太好还是什么,在关键时刻脚竟然一软,就地滚开刚好避开,馨月凌厉的杀招,众人看在眼中均替苍月捏把汗。 然而苍月今天实在是鸿运当头,接连几次都像这样躲过攻击,大家看的是诧异不已。袁明和空勿大师却是相视一笑,碰巧被云文佳看见忙问道:“师傅是否看出了什么?” 袁明目中闪过欣喜道:“铁拐李独步下云梯。”边说边朝苍月指了指,于是云文佳便向苍月那里望去,片刻后惊道:“铁拐李独步下云梯。” 原来苍月那看似巧合地躲闪其实是一套精妙的武功。每次当对方攻向他面门时,他的一只脚都会在关键时刻自然弯曲,正好避开对手攻击。动作看上去有些可笑,一瘸一拐好似铁拐李一般。此时云文佳得袁明题点立即醒悟道:“他使得就是蜀山‘醉八仙’。” 袁明道:“若不是‘醉八仙’他如此左歪右倒的又怎么能避‘觅音抚弦指’看来觅音亭的人只有靠它才有望胜过‘醉八仙’。” 云文佳奇道:“它是什么?” 袁明道:“千江有水千江月,明日月下千朵樱。” 苍月又一次闪过馨月的进攻说道:“馨月姐,你如还要打下去,我可就不再手下留情了。” 馨月并不答话,攻击更加凶狠。苍月无奈叹息高声道:“醉者,醉也,号八仙。八仙第一式‘吕洞宾醉酒提壶力千钧’。”说完苍月身影冲出,可到得途中脚下一个踉跄,看似便要跌倒,谁知苍月在跌下刹那功夫向前进了两步,左拳出击直捣中宫。拳势足有千斤之力,如被击中必定胸骨断裂,于是馨月退回右掌反挑指尖点他腰眼。然而苍月身形轻摇,馨月只觉眼前一花,等再次看清时,苍月已消失的无影无踪。紧接着身后话声传来:“第二式‘铁拐李旋肘膝碰醉还真’。”却是苍月身后攻来,身形旋转以肘撞打馨月后心。馨月脸上色变,但随即镇定,脚下用力向右窜去,空中翻过身体欲改被动局面。 苍月变招奇快,一招落空便换下一招,口中再道:“第三式‘汉钟离跌步抱捏兜心顶’。”馨月眼中只见苍月蹒跚而来,速度快绝。苍月双臂张开,扑向馨月,馨月面上微红本能后撤,这是苍月速度剧增闪身贴近馨月,双手手臂内合,手腕倒绕便已捏住馨月内关、外关二穴。馨月惊骇之余忙运劲挣脱,可哪料她尚没用力,苍月就先放开她的穴道,她还未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眼前黑影袭来正中当胸。馨月顿感胸口血脉膨胀,仿佛要冲破身体的束缚,随后喉头一甜,鲜血夺腔而出,苍月见状抽身跃开,并未追击,让馨月有时间调理伤势。 场下众人见苍月一击三招妙达巅峰,无懈可击,均是赞叹不已。孟然和保霄朝更暗想道:“若我与他过招,也终会败在此招之下。”这时场下之人大多对苍月肃然起敬。 苍月凝立原地缓缓道:“馨月姐,还要打下去么?” 馨月目中精光闪烁,不问可知这一战仍要继续下去。 馨月右手渐渐举起,二指指天。然后身体倏地临空飞起,众人大为吃惊,想不出她接下来要做什么。不多时,但见天空中飘下朵朵樱花,樱花纷纷落下,越来越多,落英缤纷煞是漂亮。苍月被面前的美景吸引,不禁看得痴了,至于其他人都陶醉其中。 片片樱花从苍月身旁飘过,忽听“嘶”的一声,苍月的手袖裂开,鲜血浸出。苍月只觉手臂有丝疼痛方才清醒,疾快跃起闪躲。可惜他终是晚了一步,此刻整个擂台都飞舞着雪白的樱花,苍月身体完全处在它的笼罩下。但见苍月身形曲折,异常艰难地避开要害位置,不过身体大部分地方都被樱花割伤。血流不止,一滴滴落到地上,只看得场下众人心惊肉跳。 苍月并没有理会那些受伤的部位,因为他根本没有时间去想别的事,他凝神静气达至天人合一至境,临空下望找准落点,欲想脱离樱花的控制,伺机而动。然当他身形落地时,不知为何脚下一滑,站立不稳,便要摔倒下去。众人见状大多惊呼出声,苍月却是坦然自若,面色不改,颇有泰山崩于前而不动声色之势。电光火石间,苍月右掌拍出,以手撑地,身体回旋而上,直奔馨月。 馨月见他冲来并无慌乱,右手掌心转内,食指指尖对准苍月,顿时樱花似活物般朝苍月攻去。刹那功夫便瞧不见苍月身影,全被包围在樱花圈内。到了这地步,大家替苍月感到惋惜,很可能因此血染樱花。随后所有人竟突然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空中一条人影破空闪现,无疑便是苍月。苍月弹腰错步,仿如醉汉身形摇荡令人难以捉摸,空中道:“何仙姑弹腰献酒醉荡步。” 馨月震惊下忘了防御,苍月顺势变招道:“曹国舅仙人敬酒锁喉扣。”手臂蜿蜒袭击,掌成鹰爪拿住对手咽喉。此时馨月已有反应,两指递出正是‘双龙夺珠’取其双目,苍月跨步身让指尖擦面滑过,再道:“蓝采和单提敬酒拦腰破。”身形一个加速,流星一瞥,欺身到馨月身旁。本来这三式一招克敌致胜轻而易举,最后一式近身切对手腰眼更是易如反掌,可苍月不知怎么中途变招‘拦腰破’改为‘拦腰抱’,苍月轻搂馨月纤腰将一股深厚内力注入,馨月立觉血脉畅通受用不尽。二人伴随漫天樱花下落,宛如仙侣下凡,美得惊心动魄。只看得众人心驰神往,一时忘记了自己身处之地。 原来苍月以手撑地之时,感觉触手处一片潮湿,心念电转计上心来:“樱花、银光皆是气化为冰所造,我只需将体内热劲贯遍全身,那樱花靠近就会自然融化蒸发。但樱花所运用的内劲与馨月自是心脉相连,倘若我硬破此招,必定会损伤她的心脉。况且她奉师命来夺武林盟主,如不成功,不免会重回觅音亭,这样璐儿的下落就打听不到,看来唯有那样做了。” 苍月和馨月二人将要落地之际,苍月对馨月一笑,手臂放开,身形像断了线的风筝般飞出,跌落擂台。场下立刻一片哗然,众人只知道苍月和馨月先前是以内力相拼,但苍月不敌所以为内力震伤,退下擂台。 苍月将伤口止血后,耳边传来两声温柔的问候:“你没事吧?”语气焦急甚是关切。 苍月微笑道:“多谢两位姑娘关心,倒是我得恭贺馨月姐夺得武林盟主。” 王家婧道:“你真的没事?” 而普星道:“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人上台挑战?” 苍月眼光望向王家婧心跳不觉间加速起来,忙道:“我自然没事,我看是不会有人再上台了。” 半晌时分过去,果真无人上台挑战,于是台下的年苍生一跃而起,落在台上朗声道:“是否已没有哪位英雄想来挑战?”场下一片安静,无人回答,念苍生连问两声仍无回应,提高音量道:“如此,觅音亭武功技压群雄,按之前所定约定,我们自当奉她为新一代武林盟主,各位可有异议?” 场下鸦雀无声,念苍生等了半天不见有人开口正要说话时,苍月道:“我代表蜀山派承认觅音亭门人馨月做武林盟主。”这样苍月就为大家起了头,所以很快又有人道:“我也同意!”接着是少林、武当之人同意,随后在场的大部分门派都已同意馨月做武林盟主地位。 这样念苍生肃然道:“那从今往后,各门各派都须以盟主之命是从。” 台下众人高呼道:“惟盟主之命是从,惟盟主之命是从……”声音回荡峨眉山谷中,良久不绝。 蜀山城,魔教总坛,大殿之内站着两道身影。一道身影缓缓步向门口,抬头望夜空道:“月亮还是看不见啊!”人影背负双手,站立原地,似是站了很长时间,因此背脊有些僵硬。他身后一人道:“初一本就看不到月亮。” 那人点了点头讷讷道:“又是一个初一过去,记得那天也是初一,夜空也同样像今晚这般黑暗。” 身后的人道:“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还记得啊!” 那人目中露出怨毒之色,语气却渐渐哀伤道:“当然那天我们都不会忘记……我要把那天中我所受的耻辱原原本本的还给他们。”话说完后,一切重回寂静,可这种寂静会令人很不舒服。因此他们二人都需要打破寂静,那人回过头来目光冷酷道:“姚恺威,事情都办妥了?” 姚恺威道:“教主放心,所有的事均在我们掌控中。” 狂魔道:“谨慎点,此次我们输不起,也不能输。” 姚恺威道:“是,教主。” 黑暗淹没了峨眉城、峨眉山,甚至是周围所有的一切。可在这黑暗中有着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瞳,犹如两颗璀璨的宝石,散发着炫目的光芒。这双眼瞳的目光来自远出收回停在近前,眼光注视的地方,依稀可辨有三条人影。 “重天,找到了吗?” “是的。” “他在哪里?” “蜀山城,和剑圣的弟子在一起。” “哦!当年真的是他把他救走,只不过他……” “我知道你不必多说,父亲相信‘三圣心’会毁了我们的族人,而我却偏偏不信。” “但……” 重天的目光突然变得寒烈,暗影中一人急忙咽下话语说道:“是。” 听完满意的答复,重天闭上了。双眼于是世界再次变回黑暗。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逝去年华的武侠》正文 第四节 旧事恩怨实难了 笑。笑一笑十年少。笑是好事,可笑的时间过长,那受罪的就将是自己的脸部肌肉。萧矢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因此吃饭时他便没有再笑,而是一个劲地喝酒。我看萧矢是真的把酒当成了米饭,不喝就不舒服。 心霞看见他不笑了问道:“你一早起来到底是笑什么?” 萧矢放下手中的酒壶,运动着他略带僵硬的面部肌肉道:“很简单,因为你笑了。” 这理由确定很简单,因为别人开心而使自己也同样开心。然萧矢此时的开心却含着无限的伤痛,而今他除笑之外,就只有靠酒精来麻痹自己的心灵。 很多时候外界的变化并不能改变人们的生活,至少蜀山城依然是一片繁华,完全没有因为江湖的动荡受到影响,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城里的地痞、变得异常猖獗,便是官府也奈何不了他们。 萧矢喝下最后的一口酒,眼中稍显醉意道:“什么时候这一切才会平静!” 心霞叹息道:“应该快了。” 萧矢嘴角再次浮起笑意,随后整个人倒在了酒桌上,竟是真的醉了。 李盛尧望着空空的酒壶道:“醉过方知酒浓,但愿他以后不会再像这样喝酒了。”说完把萧矢扶起,送回客房。 房中,心霞吹熄最后一盏灯,让萧矢的身影完全被黑暗吞没,接着退出房间。当门合上的霎时间,那双清澈通透的眼眸伴着关门声而睁开。萧矢坐起身子,白窗户的缝隙中望出,一轮残月悬挂空中,倍增凉意。萧矢心中暗想:“明天就是一月的约期,过了明天就不能再像这几日般悠闲生活,我们将要肩负起难以想象的责任。我又岂能被儿女私情所困,只要她幸福,我又还有什么不满足呢?爱一个人是无限的付出,而不是独自的占有。”想着想着,一股极为熟悉的气传入他的脑中。现在的萧矢已经达到人剑通灵的境界,周围百米的风吹草动他都可以感应到。何况是此等强大而熟悉的气。萧矢惊喜不定暗道:“师父也来了。”心动身起,穿窗而出,紧跟东方白羽所散发的气。 出得蜀山城,又行数十里,萧矢忽然发觉身后有另一股气在跟着自己,与此同时他还感觉到东方白月的速度在不断增加,心中暗暗道:“师傅莫非知道有人跟踪?”脚下同样加速,始终不与东方白羽拉开距离,而身后的那人也随他们加速。 三人一前一后,如流星滑过天际,这样三人内力的高低立时显露出来。位于最后的那人内力明显最弱,在三人间以极速飞驰的状态下,与前面二人的距离越拉越远,那人虽尽力催动内劲,可惜仍是无法跟上萧矢等人。突然一个身影出现在那人眼前,那人急忙收步吃惊道:“小师弟?”眼前之人长身玉立,便是魔教风天使徐文,而另一人则是李盛尧。这就奇怪了,为何剑圣的弟子会成为八魔成员?难不成是李盛尧眼花认错了人? 东方白羽和萧矢两人并没有被人拦住去路,继续向前方行进。萧矢不知东方白羽是要到哪里,但他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就是眼前不时会有紫色的光点闪现,随着他的前进,那些点点紫光变得越来越大,最后竟然笼罩了四周。紫色的环境让萧矢感觉到了另一个世界,而这个世界是他所向往追求的。 再行出十来丈,萧矢立刻察觉到东方白羽已停下脚步,而自己眼前也出现一座矗立天地间的门槛,萧矢抬头上望,见正中书写着三个大字“轩紫宫”,心中奇道:“轩紫宫?何以师傅会来这里?”为了很快弄清楚答案,萧矢加力疾速前行。 溪水缓缓地流淌,流过山谷,留下悬崖,它的足迹遍布大地,滋润万物,不过他最重要的一点不是这些,是它在残月挂空,银霞映泉,水波荡漾间印出的两个身影——一男一女的身影。 女子宛若仙女下凡,气质清纯脱俗,不食人间烟火;美得不可方物的玉容娇颜;体态完美,尽得妙致,却又偏偏教人不敢生出奇思遐想,怕亵渎了她圣洁风华。 男子身着布衣,形象清癯,丰姿俊爽,萧疏轩举,湛然若神。 萧矢藏身暗处,在清凉的月光下看着二人。良久,良久,东方白羽打破沉默道:“三十年前的恩怨,竟一直拖到今天,希望今天能结束这一切。” 何梓轩道:“你我原是定下十年之约,可谁料这十年却成了三十年!不知道它还是否会延续下去!” 东方白羽感慨道:“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就已经三十年了!真不愿这么快就到今天。” 何梓轩语气转冷道:“但我则庆幸这一天终于来了。” 东方白羽无奈道:“是啊,三十年了!三十年的恩恩怨怨就让他在今日结束吧!” 何梓轩脸上现出杀气道:“正合我意!”话一说完,身体倏然射出,直取对方要害。 东方白羽心静如水将太极拳法展开,阴阳二气所组成的太极气团立刻缠住了何梓轩,使她身形不由一滞。何梓轩来势稍停,东方白羽便及时攻出。只见他左晃右闪,刹那间已至何梓轩身前,手掌画圆顺势拍出,一招云手将何梓轩全身要穴笼罩于掌气之下。忽然,何梓轩眼中紫光泛起,紧接着一团真气凭空冒出拦在二人中间。东方白羽见气团古怪,招未至而力先发,招未使全便抽身后跃,以观其变。如此看来一轮交手,二人是战成平手。 气团弥漫开来,围绕在何梓轩身旁使得她的身影变得模糊朦胧,唯有那一双闪着紫色光芒的双瞳无限清晰。东方白羽眉头微皱道:“你既然修炼第二十层,难道打赢我对你来说真那么重要?” 何梓轩语声飘忽道:“自从你杀了他后,我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报仇。” 东方白羽道:“好,那我成全你。但希望你报仇之后千万不要再用此招!”话音刚落就听见“啪啪”数声连响,跟着萧矢和何梓轩同时惊呼道:“你!” “师傅!”萧矢才出口,人就以快的不能再快的速度奔至东方白羽身前,把他扶住,可仍然无法阻止东方白羽自废经脉。萧矢扶着东方白羽的身体缓缓坐下,而何梓轩怔怔地望着那一动不动的东方白羽,也没来得及理会那横空出世的入侵者,只是讷讷道:“为什么?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此时东方白羽心中也在想这个问题,不过他想的是为什么萧矢会在这里?为什么自己没有发现他?这不是在胡思乱想,而是因为东方白羽知道自己做错了一件事,这件错事所造成的后果将会是萧矢的死亡。 萧矢紧紧地抱着东方白羽的尸体,泪水沿着他清秀的面颊落到东方白羽那死前惊讶的脸庞上,萧矢没有哭,他仅仅是在流泪,一个男人可以流泪,但是绝对不可以哭! 渐渐的,消失的眼中的泪水已经枯涸,他轻轻的放下东方白羽的尸体,站起身目光狠狠地盯着何梓轩。现在他的眼中散发出耀眼的光芒,令人无法与他直视,不单单是人,就算是神、圣、仙、魔也不能,因为他是天地的主宰者。 何梓轩惊骇下,不禁退后数步,不敢出声。萧矢道:“是你逼死我师傅的!是你!我要杀了你!”语声听起来使人毛骨悚然,仿佛不是出自萧矢之口。 何梓轩先前见萧矢出现就像是凭空而来,自己竟然看不出他的身法,心里隐隐不安,加上萧矢这时凶神恶煞的模样,何梓轩自然更是担心,害怕与他交手,目光不停地闪躲。 正所谓“守久必失”一个人无论有多好的防御能力,只要时间一长总会有疏漏的地方,这样就替对手营造了机会。高手过招,除自己的能力高低外,最重要的便是分辨,把握机会,减少为对方制造机会的可能;没有机会时,能够创造出机会。 像何梓轩这般,很明显是不断为萧矢制造机会,萧矢右手手袖贯风挥击何梓轩的面门晴明穴;左手“白鹤亮翅”以至阳至刚内劲削打她的腰腧穴、腰阳关穴。萧矢出手迅捷流畅,何梓轩则为萧矢掌劲中的柔劲所阻躲闪不及,被萧矢击个正着,身形翻转,摔出数十丈。同一时刻,萧矢的霸道真气冲破何梓轩的防线,让她只感到体内炽烈无比,奇经八脉、五脏六腑都好似要爆裂般痛苦难忍,此时她后背重重地摔倒地面,那撕心裂肺的感觉使她不得不大叫出声来,声音凄厉至极。伴随这声惨呼,一股滚烫的鲜血夺腔而出。何梓轩蜷缩着身体不断颤抖,可萧矢并没有因此同情,怜悯她停止攻击,反是杀气更盛! 萧矢运行真气贯注左手,此时他全身烟雾缭绕,眼中光芒更甚,体内潜藏的力量竟然在这一瞬间全部爆发。他每跨出一步大地也不禁一阵颤动,天空也随之摇荡,脚下原是完整的土地霎时残破不堪。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我忽然觉得因为萧矢的存在,世界将会陷入无穷无尽的黑暗,永远不会有光明到来。 何梓轩坚强的站起,虽然站得不稳,在极端痛苦的刺激下,何梓轩清醒了,她不再逃避而是坦然面对。萧矢正一点点向她走来,可她并不恐惧,只见她那双手成兰花指向内环绕半圆,放置胸前,脚下尘土飞扬,何梓轩腾空而起,然后一团紫色真气跟着升起融入她身体。何梓轩那圣洁的光华,这时越发明艳照人,她面带微笑宛若仙女,轻启樱唇道:“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兰花指朝萧矢拂去,她身上所散发的紫气即刻汇聚飞击萧矢,萧矢却视如不见,毫不理会,只是那双闪耀的双眸盯住何梓轩,他的面容异常平静,猜不透他的心情。 披罗紫气主要重的不是内力的强弱,而是内力所具毒性的高低,何梓轩现在使得便是第十九层的功夫,毒性之强足够毒死一座城池内的所有生物,此刻全部集中攻击萧矢,威力可想而知,所以萧矢纵然不被披罗紫气的内力伤害,也会身中剧毒,命丧黄泉。 当紫气进入萧矢一丈范围内时,竟然瞬间消散于无形,根本不可能接近萧矢的身体,更不会对萧矢造成丝毫损伤。何梓轩见状大惊失色,眼看萧矢步步逼近,却是无计可施。 萧矢犹如一头来自地狱的恶魔,他的责任便是毁灭光明,让世间为黑暗覆盖,这一切已成为不能阻挡的事实。 雷电交加,原是晴朗的夜空,忽然下起狂风暴雨,似乎是上天对世间的哀鸣。 何梓轩银牙紧咬,下定决心准备以第二十层披罗紫气来阻止这场人类灾难的发生,只见何梓轩眼中又一次泛起紫色的光芒,右手手掌张开向外扫出,左手紧跟递出,顿时身周紫气旋转,凝聚各式各样的兵器形态,然后紫气逐渐变淡,终于无法看见。 萧矢离何梓轩又近了数丈,但何梓轩却是面漏喜色。就在萧矢要在进一步时,他突然感到身体仿佛被无数兵器击中,疼痛难当。跟着他便觉身体开始有些麻木,身体迟钝变得不受控制,眼中景像模糊不清,心下明白自己身中剧毒。 要知道这便是第二十层披罗紫气的威力,前十九层的披罗紫气是能令空气幻化成毒气浸入对方身体,但如果对方内力高强,便可凭内力将毒气挡在体外,如此毒气就失去其应有的作用。不过这样也使对手能量分散,发挥不出真正实力。至于第二十层则能够将毒气凝聚实体化,这样毒气具有的穿透力瞬间增强百倍,就像一个人用手去切布条怎么样也切不断,可若你拿着一把刀再去切,那么布条就很容易被切断。正是这样,第十九层的披罗紫气攻不破萧矢的护体气团,而第二十层却能攻破。同时它也是轩紫宫严禁修炼的一层,因为要练成第二十层就必须做到忘情去爱,舍弃人类的情感。所以何梓轩才会让范佳等三人在外四年而不回宫,为的便是练成第二十层欲与东方白羽一决生死,可谁料现在竟然用来对付萧矢。 萧矢身中剧毒杀气不断腾升,何梓轩被这强猛的杀气包围,心情空前的紧张,虽然她深知萧矢中毒后必死无疑,可惜她把此时的萧矢想得太简单了,把自己的披罗紫气看的太强大了。 萧矢所存有的真气在这一刻全部爆发,在这等强大的能量就算是东方白羽也是无法相比的。因此何梓轩又怎能伤得了萧矢。萧矢体内气息飞速运转,眨眼功夫所有的毒气便被他消弭排出体外,并使他散发出的力量更为狂横,让天地为之变色,山河摇荡不安。何梓轩见如此之势,心为之所夺,魂飞九天,只得闭目待死。终于最后时刻降临,萧矢全力出击的一掌带着无与伦比的力量朝何梓轩袭击。正当何梓轩的死已成定局,异变忽生。萧矢掌到半途竟生生顿住,目中光芒转淡,滴滴汗珠自他额头沁出现是在承受极大的痛苦。 这样,何梓轩便获得了一个生死攸关的转折点,她见萧矢行动停止,不及思索左手前挥正中萧矢心房,披罗紫气立时涌入萧矢体内,但见萧矢身体一阵抽搐,随后整个人如断线的风筝般飞出,重重地摔倒在地,嘴角鲜血直流,人却已昏死过去。 何梓轩惊魂甫定,向萧矢看去面上露出惊恐之色,等确定萧矢真的无法动弹才松了口气。 战斗的结束使得狂风骤雨也一齐消散,月光重新照射土地,呈现出丝丝的银辉,何梓轩瞥眼之间豁然瞧见萧矢身后所背的巨剑,目光久久不曾移动,忽然何梓轩开口道:“把东方白羽的尸体好生埋葬,而这位少年则带回宫中。”语声微弱自是损耗了不少气力。语音一落四周顿时闪出数道人影,分别依照何梓轩的命令行事。 黑夜中,两人处理在月色下。徐文缓缓道:“师兄,好久不见!” 李盛尧惊喜道:“你怎么会在这里?这些年你去了哪里?” 徐文长叹道:“当年被师傅赶出师门,我便四处游荡,渐渐的我明白了自己确实罪孽深重。为替我所犯下的过错赎罪,因此我决定完成师傅的遗愿。但那时我碰巧遇到了魔教中人,于是我加入了他们。” 李盛尧诧异道:“什么?你是八魔之一吗?” 徐文道:“我正是八魔中的邪魔,现在魔教风云二使的风天使。” 李盛尧仍是冷笑道:“你认为我会相信你?” 徐文道:“以前的我或许不值得信任,但现在……” 李盛尧接过话道:“现在的你同样不值得信任。”说完转身便要离开。不过徐文没有阻止他,而是道:“正道现已组成同盟,准备一举诛灭魔教,然他们这一战必定失败,我希望你们不要加入他们,这样才可保留正道的唯一的火种,才有希望卷土重来覆灭魔教。” 李盛尧脚下不停道:“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的话?” 徐文道:“信不信,就只有你自己决定了。”说话间朝另外一边行去。 一片漆黑,隐约听到有人说:“我们要离开你了,以后你还会重新找到我们,不过现在我们必须得走。”声音渐渐远去。只听萧矢叫喊道:“不,你们不能走,不能走……”发足狂奔却始终无法追上。他已叫到声嘶力竭,但是那些人仍然没有理会他。跟着萧矢脑中的一个片段一点点流失,最后只剩下空白,并且那一片漆黑也变成了雪白。这时萧矢置身于白茫茫的世界之中,一种不能想象的恐惧感使得萧矢从梦中醒来。 萧矢睁开双眼首先看到的是一个人,一个女人。 世界上除了男人便是女人,看见女人没什么特别,女人确实不特别,不过这个女人却很特别。 夕阳的余晖自窗外洒射进来,落在女子纤细的腰肢上,修长的秀发上,令本来已经很耀眼的她,变得更为光彩炫目。女子容颜实非绝色,却有着一种独特的魅力,一种让人看见她就觉得开心的魅力。 因此萧矢看见她就开心的笑了,女子也报之以微笑回应他,她的微笑不足以勾魂夺魄,更不能一笑倾城,但她的微笑带给人的是一种舒适与温暖。 萧矢想坐起身子,可他发现自己的四肢既然丝毫不听使唤,脸色惊异正待开口,女子已道:“你伤势不轻,不可以随意活动。” 萧矢听她语声,柔声道:“敢问姑娘是谁?” 女子略带羞涩道:“家父姓韩,小女名唤馨予,不知公子贵姓?” 萧矢一愣,讷讷道:“咦?我叫什么?我怎么记不清了?我姓什么?我是谁?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大脑立时陷入了混乱,馨予见状忙道:“公子不要再想了,我们一起去问问师傅不就知道了么?” 萧矢奇道:“师傅,我师父?” 馨予笑道:“是我师傅。” 萧矢见她一笑心头烦恼稍减道:“姑娘的师傅真的清楚我的事?” 馨予语气坚定道:“是的。” 萧矢叹出口气道:“可我现在行动不得,怎么去问?” 馨予微微一思索道:“公子不如先好好养伤,等伤势痊愈后,再去不迟。” 萧矢暗想:“难道梦中离开的是我的记忆?如果真是这样,要寻回记忆就不需急于一时。”心里念及此处道:“好吧!” 数天功夫转眼即过,萧矢的身体逐步恢复已可以下床走动,于是馨予便带他去见何梓轩,希望他可以知道自己的过去。 门外繁花似锦,春和景明,景色秀丽,看得萧矢心旷神怡。 馨予走到门边躬身道:“弟子馨予与那位伤重的公子特来拜见师傅。” 半晌屋内才有人道:“馨予你在外面等候,只许他一个人进来。” 馨予道:“是,师傅。”缓缓退下对萧矢道:“你快进去吧!”并点了点头示意他不必担心。萧矢一笑后,径直走进屋内,就在萧矢进屋的同时,房门“嘭”的关闭,这样里面所发生的事情,外面的人便不会知道。 屋内晦暗,难以看清周围的环境。萧矢刚刚进门,何梓轩倏然发难,飞身攻击,搓掌成啄,戳向萧矢会阴穴,会阴穴乃任脉首脉是万万不能被击中的,然萧矢却宛若不知,竟然不闪不避似要硬受下何梓轩攻击。何梓轩疑他有诈腾身变招,右脚脚尖点他的咽喉,萧矢仍是不闪不避,全无防御的架势。何梓轩犹豫不决,不晓是否应该再次变招,经过慎重的思索,何梓轩选择了变招。但见她身形临空翻跃,身体进击,手臂闪电般攻出拍向萧矢胸口檀中穴,可掌到中段,何梓轩手腕轻扭,手指射出插其双目,这回萧矢还是保持同样的姿态一动不动,不过何梓轩疑虑稍消,准备将此招使全。 指尖距离萧矢双眼仅有半寸,何梓轩突然收招抽身退回原位,再看萧矢面露惧色,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知道无路可退,哪里像是身怀绝世武功之人,何梓轩则是暗暗吃惊:“在我三招试探下,始终察觉不出他体内真气的运行,莫非他不单忘了过去的事情,就连武功也一同忘记了。” 萧矢心未平静,只听何梓轩道:“你莫要害怕,我先前不过是试试你。” 萧矢心中有气道:“什么试试,你差点就要了我的性命。” 何梓轩道:“你还想不想知道你的过去?” 萧矢道:“自然想的,我并不想做一个没有过去的人。” 何梓轩道:“好,那我告诉你,你姓萧,叫萧矢,江湖人称“医圣”……” 萧矢面上表情有些失望道:“原来你也只知道这么多啊!” 何梓轩道:“我虽然知道的不多,但是我知道有一个人,一定可以回答你所有的问题。” 萧矢惊喜道:“是谁?” 何梓轩不疾不徐道:“瑶宫寂寞锁千秋,九天御风只影游。不如笑归红尘去,共我飞花携漫天。” 萧矢满脸迷惑道:“什么意思?” 何梓轩若有所思道:“这是那人做的诗,他号称“六道仙人”,长居天池长白山,你如果赶快出发去长白山找他,大概还有希望遇到他。” 萧矢问道:“为什么?” 何梓轩淡淡道:“只因为他住所唯有这段时间是可以被人找到得到。” 萧矢目中精光闪过道:“好,我现在就去。”说着转身出门。 何梓轩狡黠笑道:“馨予,你沿路照顾萧公子,绝不能有任何闪失。” 馨予应声道:“是,师傅。”于是跟着小时离开了。 二人一同走出轩紫宫,朝长白山行去,然这一路上,究竟发生什么事,我想也没有人会知道。我们唯一知道的是在萧矢忘却武功后,去长白山的路途定是十分艰难。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逝去年华的武侠》正文 第五节 计中计 紫禁城内,太子行宫窗门紧锁且有重兵把守,似乎有人在太中正做着一些不堪入目的事。熊皮大椅上李思宇一脸平静看不出喜怒。他身旁分坐两人,一人金发碧瞳、高鼻宽额明显不是中土人士。另一人相貌普通毫不稀奇,不过他的手却大的出奇,足有普通人的两倍大,还有他的手臂也长的惊人,如果他站直身子将双手自然垂下,手可以碰到膝盖下数尺之处。 天下能有这么大的手,这么长的手只有一个,那便是“巨掌长猿”李舒然。李舒然高兴道:“魔教能得到太子与国师的支持,定可一统江湖。” 李思宇笑道:“嗔怒长老客气,若不能得到二位的帮忙,我想我也不能除去李飞,平安登上帝位。” 那位国师用他不纯熟的汉语道:“太子登上帝位,请莫忘记对霜狼许下的承诺。” 李思宇道:“国师不须担心,我一定不会忘记。” 李舒然举起酒杯道:“祝我们大家计策成功,都能得到各自想要的东西。” 三人饮下美酒,这就标志着一个天大的阴谋已经开始执行。 长白山上红霞漫天,血一般的猩红覆盖整块土地,使得长白山好似火海烈狱。居住在上山的百姓见此异象,纷纷逃跑下山,均不敢在山上多待片刻,生怕自己的生命就这样结束。 漫天红霞并非是自然现象,而是人为的,能造出这等景象的天下只有那把刀和那个人。 鲜红的刀锋,配上握刀人血红的眼瞳,让他看起来更加诡异可怖。风吹衣袂嗖嗖作响,一男子立于唐翔身后,男子眼眸分外耀眼,为他添上一层炫目的光彩。 唐翔手转帝龙,红芒闪现,刹那间天空中的红霞汇聚,涌入帝龙体内,世界终于又变得正常。重天看着慌乱奔跑的百姓道:“魔族竟会被这样的种族长期封印在黑暗之域?简直不能想象。” 唐翔收回帝龙道:“人类确实是愚蠢的动物,包括我。” 重天笑道:“你如不想做人,可以加入我们。” 唐翔道:“谢谢,我现在只想报仇。” 重天脸色变寒道:“你忘记了你该做什么吗?” 唐翔道:“为什么要我去找?” 重天道:“少说话的人,命才会长久。” 唐翔道:“那我要怎么找?” 重天道:“你有帝龙在手,它会给你指路,等全部找齐把他们带来见我,而你便可以去杀夏无魂。” 唐翔语声有些兴奋道:“我一定很快找到他们,然后来见你。”说完人影随之隐没,等唐翔离去,一男子缓步而来,他全身白衣如雪,不染尘埃,脸色平静如水,具有一股脱俗的气质,男子走到重天身旁道:“天意如此,你又何必执着。” 重天冷冷道:“天意!天意!就凭天意,便可把我们永远锁在黑暗之中?” 男子道:“你们的族训是什么?” 重天道:“世间烦乱,但求和平。” 男子叹道:“你还记得?” 重天道:“族训不敢忘,但血海深仇我不得不报。” 男子叹口气道:“那就不能怪我出手了!” 重天惊道:“什么?你也要与我们为敌?” 男子道:“不是我要与你为敌,而是你非要与我为敌!” 重天道:“难道我想带领族人离开那不见天日的鬼地方错了么?” 男子道:“你没有错,只是方法不对而已。” 重天冷笑道:“方法?我的方法是错的?那当年他们灭我族人的方法就是对的?” 男子摇头道:“他们是错的,正因为这样,所以我不希望你们也是错的……” 重天怒道:“够啦!废话到此结束,你要阻挡我,那就出手吧。” 男子苦笑道:“你还不明白吗?我已经出手了。” 此话一出,重天只感到一股寒意从背后升起,只因他发觉现在他们并不在长白山上,而是到了另一个空间,一个进去就再也出不来的空间内。男子望着重天惊愕的表情道:“怎么样?” 重天道:“天外结界就想困住我?那是做梦。” 男子惨惨笑道:“你真的看不出来?这不是简单地天外结界。它的名字叫做“末日审判”。” 重天心下一凛,面上不动声色道:“我父亲的招式对我有用吗?” 男子道:“有没有用,一试便知。” 话音刚落,重天目光不禁呆住,他眼前突然出现一幅幅画面,画面上人鲜血淋漓,面貌恐怖至极,竟然全是死在重天手下的亡魂,但见一个个亡魂从画面上跳出,紧紧抓住重天的身体撕咬,口中不断叫喊道:“还我命来!还我命来……”重天狂催内力,万道光芒自他身上发出,霎时亡魂消失的无影无踪,重天这才松了口气正要说话,忽觉脚下一痛,低头看去脸色立刻变得惨白,差点没吐出来,只见地上不知何时冒出一群血肉模糊的尸体,如饿狼般争抢着那块滴血的肥肉。而重天体内的血液好似泉水不受控制的从腿部喷出,他只感全身无力,整个人摔倒在地上,跟着那群尸体纷纷扑倒到他身上准备把他当做最后的晚餐。重天脸上露出前所未有的恐惧绝望,随着身上的血肉一点点的被那群尸体吞入腹中,他发出了这世上最凄惨的、最痛苦的,最无助的嚎叫:“不……不……” 就当重天以为自己要被吃的尸骨无存时,耳中传来了男子的声音:“你一生所放下的罪孽足以下十八层地狱,即使你是魔也不能例外。那些被你杀死的人的魂魄会永远缠住你,令你永世不得安宁,纵然你死了,都逃不过最终的审判。” 一句话说完重天全身疼痛立时消散,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体竟是完好无损,还未来得及松口气,就看见周围更恐怖的景象。 同样是死尸,但比起之前的就干净了不知有多少,可为何重天会觉得更恐怖吗?只因为死去的都是他的族人。他看见一堆堆尸体后都有一个同样的小孩蜷缩身体,不停颤抖因为害怕而哭泣,甚至大小便。此刻耳边又响起了男子的声音:“看到了吗?那就是从前的你,你是何等软弱!何等无用!竟然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人一个个死在面前,而因为胆小就不敢冲出去去帮助他们,虽然你一直想忘记这一切想把它们从脑子里抹去,可惜那是不可能的,发生过的事永远都无法改变。” 其实每一个人都是他懦弱的一面,他们总是喜欢把一些痛苦和自己做错的事埋葬在记忆的最深处,这便是他们大脑的禁区。然而禁区一旦打开,他们就必须面对人生的结束。不过他们若能把禁区的东西放开,坦荡看待,那么禁区将会成为他们人生路上的重要转折点。世上没有几人真能做到这一步,所以重天彻底的崩溃了。他脑中不停的浮现出亲人被杀的画面,内心不断指责自己的怯懦,导致亲人死亡。终于重天大叫一声,鲜血喷出,晕倒过去。 结界消失,一切重回现实。重天跪在地上沉重地喘息,两行浊泪留在他的脸颊。男子站立身旁,微风吹起衣摆,使得他看起来有些飘逸,男子缓缓道:“放不放手?” 重天身体虽不能站起,可语气坚决道:“仇不得不报,你想杀我,那就赶快动手。” 男子眼神有些无奈道:“好吧!我可以不阻拦你,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重天奇道:“真的!是什么条件?” 男子道:“条件很简单,只要你帮我把霜狼与魔教的合作关系解除,我便绝不插手尘世。” 重天默默沉思,反复推测男子这么做的目的,最终重天没有想通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男子高深莫测地笑道:“天机岂可告知他人!” 重天目光恢复闪烁钻石的光芒暗想:“我要的是使族人脱离黑暗之域,并且用那些无耻、卑鄙的人类的鲜血洗净他们的罪过与丑恶不堪的心灵,答应他的要求,影响不了我的每一步计划。”不是说道:“没问题。” 男子脸露欣喜之色道:“你不要忘记今日所说。” 重天冷笑道:“哼!这点你大可放心。希望你也不要忘记才是” 男子道:“不如我二人击掌为誓,若有人背弃今日承诺,定受五浊恶世,万劫不复。” 重天听到这誓言心有所惧,但还是与男子双掌相击,立下誓言。 这里解释一下何为五浊恶世,所谓五浊恶世也便是指五种不同时期的苦难折磨。首先是劫浊:整个世界灾难不断,充满罪恶,战争、饥饿、瘟疫等时时发生;其次是烦恼浊:众生时刻被贪、嗔、痴、慢、疑等烦恼困扰;然后是众浊:众生不信善恶果报,心钝体弱,苦多福少;再次是见浊:众生邪见盛行,障壁眼目,看不见一切美好事物;最后是命浊:众生因作恶业,寿命逐渐缩短,乃至十岁而亡。 男子站在山顶俯瞰重天消失的背影自语道:“每一个时代都有每一个时代的问题,解决这些问题是那个时代的人的责任,即使路途坎坷、艰辛,困难重重。人类唯有在经历千锤百炼后,才能更好的体会人生真谛。所以我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剩下的事情就得靠他们去面对解决!” 重天渐行渐远,不多时便已离开长白山。到的山脚便有一人迎上,那人身披紫金长袍,气度不凡,见到重天却是异常恭敬,显然十分畏惧重天。重天扫了眼那人语气冰冷道:“洋残,你怎么来了?” 洋残忙道:“我只是想知道严榆那家伙是否同意不管闲事。” 重天道:“我和他交手了。” 洋残接着问道:“胜负如何?” 洋残只好闭嘴不语。 过得半晌重天道:“不,是我失败了。”语音低落。 洋残惊道:“什么!那么他要阻挡我们吗?” 重天长吁一口气道:“他答应两不相帮,不过有个条件,就是不可与霜狼合作,还要破坏魔教与他们的联合。” 洋残毫不迟疑道:“这个条件并不会影响我们的计划。” 重天点点头道:“现在只等唐翔找出其余七柄魔兵,引出神兵来破解封印,那就大功告成。” 洋残道:“是否按原计划行事?” 重天道:“当然。”突然他语声一转道:“知步,你怎么也来了?”果然,夜色渐不知何时多出一道人影。知步身形微晃飘到二人身前道:“他,我们已经知道了。” 重天虽隐约猜到“他”是谁但仍问道:“他?” 知步道:“是他!” 重天声有激动道:“他……他怎么样?” 知步道:“他好似失去了记忆。” 重天震惊道:“失去记忆!你何以确定?” 知步断然答道:“我敢以性命保证,此刻他便是朝长白山方向行来。似乎是要寻找六道仙人,请他恢复他的记忆。” 洋残担忧道:“严榆不会帮他吧。” 重天眼中精光闪过嘴角略带笑意道:“三劫三难方成圣?我偏偏要令你成魔。知步,洋残,我们的计划可能会有改动,你们只需听我吩咐便是。” 知步、洋残面面相觑不知道他有何打算,稍有半分停顿就听重天怒道:“你两听到没有?” 二人赶忙道:“是!” 三人身影很快就被夜色淹没,只剩下那湾淡淡弦月高挂天空。这时不知哪里传来的乐曲,冷清的夜色添上活力与生机。 峨眉山一片喧闹,众门人都在纷纷议论今日选出的武林盟主。然而静慈庵内却是一片凝重,众掌门均陷入了沉思中。 良久盟主馨月开口道:“不知各位掌门可想出破敌之策?” 荆磊“哼”一声道:“要什么破敌之策,我们这么多人联手直接挑了魔教的老巢不就得了,哪有那么麻烦?” 袁明听后冷冷笑道:“哦,好啊,你可以自己带一队人马去,反正你们不醉阁莽夫比较多,死几个也没什么要紧。” 荆磊霍然站起双眼冒火道:“你…… 一声佛号打断二人的紧张的气氛:“阿弥陀佛。诸位既已结盟,就应同气连枝,又何必争口舌之胜!” 袁明笑道:“大师说的不错,我确实不该同小辈一般见识。” 另一边聂壬风把荆磊拉回座位,荆磊的怒气才渐渐被压下。 忽然一阵语声响起:“不知在下可否说两句?” 众人朝说话之人望去,见那人正是比武结束便一直没有说过话的苍月,苍月的座位是临时加上的位置在一个很不起眼的角落中,因此没有几人会注意到他的存在。大多数掌门都是现在才看见他,不觉有些惊讶,为什么他坐在那里。 保霄朝见苍月有话要说当下道:“老夫就是在等这一刻。小伙子,有什么好的计策就快说出来,不要拖头拉拉的像个大闺女,叫人好不生气。” 空勿合十道:“施主可算是蜀山派掌门,有话但说无妨。” 苍月笑道:“既然这样……”稍稍停顿目光瞧向馨月。 馨月淡淡道:“你有何话,尽管直说,我虽是武林盟主,却无法阻止你们说话的权利。” 苍月这才道:“其实我是有个问题想问大家。蜀山城距离峨眉山最多有百里路程,这并不算太远,可为什么魔教一直迟迟未灭峨眉派?开始时,可能是因为魔教要稳定内部秩序,对投降的门派采取羁縻政策,所以没有顾及到峨眉派,但那之后呢?魔教东以泰山派为根据地;西以昆仑派为根据地;南以慕容世家为根据地;北以崆峒派为根据地。还有北冥世家的兵器供应,连云庄的战马,东方世家的人力,南宫世家则为中部经济支柱提供魔教所有物资,最后加上司马世家与朝廷的关系,成功的跟官府军队联合在一起。真是这样,他们的势力庞大到无以复加。因此短短四年间,他们才能以飞快的速度把自己的势力从东西南北四方发展到中部,且将正派最后的力量包围在中间。在此过程中,唯一一个不属于中部门派却没有受到魔教攻击的门派就是峨眉派,大家难道不对此感到奇怪么?” 众人经苍月这么一问,方才发觉此事确有蹊跷,一对对目光不禁牢牢钉在念苍生的身上。念苍生冷汗直冒,脸色阵青阵红,不知该怎么样回到。念苍生看着大家的眼神,清楚若不能给他们一个很好的答复,那么今日自己的性命难保,正在踌躇间,忽听门外传来人声:“大家莫要中计,这是魔教为使正派自相残杀设下的陷阱。”随后大门被人推开,只见一男一女缓步走近,待众人看清二人面貌,均大感吃惊,而念苍生更是吃惊地叫出声来:“师傅!” 二人分别是本因魔教所困的念师太与行踪飘忽的“假和尚”空问。这二人原是不应该出现的,可现在却偏偏出现在众人面前,无怪大家诧异不已。念苍生目中含泪、语声哽咽道:“师……师傅。” 念师太伸手轻轻抚摸念苍生脑袋道:“苍生,你长大啦,而且是一派掌门,怎可动不动就流泪。” 念苍生点头道:“是……是,师傅。” 念师太微笑道:“不错,这才配做峨眉派掌门。” 空问进门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跪倒在空勿身前道:“师兄,对不起,若不是我当日不告而别,你们也……” 空勿左手前探将空问扶起,空问只觉一股强大的力量袭来,自己根本无法阻挡,接着身形顿时站起。但听空勿道:“施主万莫行此大礼,贫僧恕不敢当。” 空问满脸歉疚可也不再多说,转身道:“各位掌门,魔教之所以没有攻击峨眉派为的就是让大家误以为峨眉派已暗中投靠魔教,然后是你们自相残杀,无法结盟。我们千万不能中了魔教的奸计。” 众掌门听后甚觉有理,心中暗叹:“如不是空问及时赶来,我等岂不都中了魔教的奸计。”其中武勇骂道:“恶毒的计谋!幸亏假和尚你来得早,不然接下来发生何事实在不堪设想。”众人纷纷点头称是,唯有苍月一人仍然沉溺在惊讶中。 不过他的惊讶不是因为两人的突然出现,也不是因为魔教歹毒的计策,而是他闻到可一股香气,一股绝不是从那人身上传出的香气,正是这股香气是他的人生改变,走上本不是他想走的道路。 片刻,苍月想起一件事刚要开口却被念苍生抢道:“师傅你是怎么样逃出魔教的?”话说完,苍月并没有马上发问,只因为他要问的问题就是现在便要回答的问题。 念师太看了空问一眼,眼角有意无意间瞟向苍月,空问明白其意思说道:“苍生,你师傅是我碰巧救出的……”接着把他如何救出念师太的过程全部说出。苍月仔细地听着空问的叙述,希望从中发现破绽,可直到空问把话说完,他还是毫无收获。空问所描述的过程合情合理,天衣无缝,众人听的都是义愤填膺,怒斥魔教行径卑劣。苍月只觉这故事过于完美,似乎并不真实,可惜自己没有办法证明。他总不能因为那股不应从空问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香气,就说二人身份是假的,是魔教派来的奸细。即使他说了,也不足以说服在场所有掌门,况且他只要一句话稍有不慎,就难免受到对方的攻击,被认作为有意挑拨正派的结盟,如果这样的话,苍月背负的罪名可就太大了。 苍月深知此事事关重大,不能贸然行事,安静地坐在座位上,想看看他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馨月回忆着空问所讲的事情道:“大师能从魔教总坛救出念师太,想必对魔教部署非常熟悉,不知大师对攻打魔教可有良策?” 空问谦虚道:“大师实不敢当,良策倒也说不上,不过却有一些拙见。” 馨月面露喜色道:“您请说!” 空问道:“我建议各位先取洞庭,卡住魔教的经济咽喉,从而切断他们的物资运输,这可导致魔教内部发生动乱,然后率众北上,破崆峒夺恒山,接着兵分两路,西攻华山,东占泰山。如此敌方定会因为大部分势力丧失,而士气低落,反是我方士气大振。这样我方只需及时拿下东方世家,稳住朝廷牵制司马世家,大举伐蜀,直捣黄龙,消灭魔教根本力量。”听完这话大家无不称赞道,但听袁明疑问道:“计策虽好,可你忘了魔教还占着北冥世家,昆仑派和慕容世家等实力不凡的门派。” 空问笑道:“并非我忘了,,而是这些门派不会加入这场战斗,昆仑、北冥等西部门派长居西域高原地区,距离中原甚远,且交通十分不便,未必能来,就算能来也会因为长途跋涉、舟车劳顿,等他们赶到早就疲惫不堪,我方只需以逸待劳。慕容世家等南部门派,见总坛遭到进攻,必然来救,蜀山地域易守难攻,只需我们事先做好准备布下埋伏,围点打援,定能大败敌方。” 众人只感到热血沸腾,恨不得马上就杀到魔教总坛,均兴奋道:“此等良策,必能令正道重建声威。” 唯独苍月道:“我看未必是良策,这计策的变数实在太多,要想攻入洞庭就需要精通水战,不然面对南宫世家的舰队,我们根本毫无胜算,如果不能胜利,那你之后所定下的计划也就无法完成。” 空问道:“紫阳门,天涯楼门下弟子世代居住在鄱阳湖,精通水性,虽不及南宫舰队但也算得上是一流的水军。这样我们与南宫世家作战并非毫无胜算。” 苍月道:“你不要忘记,洞庭湖除了南宫世家外还有一个连云庄。洞庭湖外两湖平原,地势平坦,倘若我方受到连云庄铁骑的夹击,试问我们怎么抵挡?” 众人目光望向空问等待他的回答,只听空问道:“无法抵挡。”这么一说四下顿时一片哗然,苍月脸上露出异色尚未开口,空问又道:“正是因为无法抵挡,我们才必须实行闪电战战略,迅速出击,攻其不备,方可收此成效。同时,我方士气定然暴涨,以后的路会势如破竹。” 苍月道:“闪电战能否奏效,无人可知,为何我们就定得按照你的计划行事?” 空问道:“你若有更好的建议,大家自然会听你的,而不是单凭你在这空谈就可以否定我所说的。” 苍月脸色平静道:“我们应该兵分八路,各自攻打魔教根据地。” 空问冷笑道:“这样无疑还是一片散沙,削弱我方的实力。” 苍月淡淡道:“目光短浅,自大妄为的魔教之人也会有你这种想法,从而使他们放松对我们的警惕,并且八路人马中,只有一路让敌人弄不清我们究竟想做什么,如此出其不意稳中求变,魔教自是难以抵挡。不过,这计策最大的好处并不是这些,而是它可以尽量躲开魔教的卧底,因为每一路人马的任务均是由盟主决定后告知他们,这样每路人马都不会知道其余七路人马想要做的是什么。”苍月话中另有所指,很明显是认为空问的身份有问题,可惜没几个人听出他的言外之意。 空勿大师这时开口道:“苍月施主的计算确实周详,但空问施主的计策也不乏优点。既然这样,大家便以投票来决定采用哪一个计策,诸位认为如何?”众人讨论片刻,最终一致通过此项提议,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不少掌门都已做出了选择,此时双方情况正好是四票比四票,接着又有一位掌门做出选择,而他投给了的是空问,那么空问现在就比苍月多一票。随后是紫阳门门主庞玉婷把她的一票给了苍月,于是又将双方拉回。不过现在已到了最后的时刻,因为只有一人还未投票,那人便是念苍生。 念苍生目光闪烁不停,表情不断变化,似乎内心正做着激烈的斗争。只见他眉头忽然皱起,又忽然展开,时喜时悲,令人难以猜测他在想什么。过了半晌,不少掌门已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开口道:“念掌门请快点吧,就剩你一个人了。” 在众人的催促下,念苍生缓缓抬头,刚好接触到苍月锐利的目光,这使得他感觉他内心的想法都被这光芒围绕的男子看透。苍月见念苍生将头抬起,赫然发现他眼中朦胧的雾气,心中便猜到结果,做好别的准备。 不出所料,念苍生选择的空问的计策,如此大局已定,苍月也不能再多说什么,所以苍月没有再多说话,他要用行动告诉众人事情的真相。 突然异变忽生,苍月身形跃起,转瞬便到了空问面前,左手爪扣向其咽喉。这一下来得太快,也太突然,所有人都没有看见苍月的动作,怎么样出现在空问面前,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人所能办到的事。 但事情已经发生没有人可以阻挡。不!除了一个人是例外——念师太。就在所有人手足无措、目瞪口呆时,念师太不知如何抽出念苍生手中的没神剑,一时间剑气如虹,直奔苍月。 整个屋子均被念师太凌厉的剑气覆盖,众人只觉得肌肤疼痛,胸口沉闷、血行阻塞、真气逆转。外围尚且如此,那么位于核心的苍月受到的压力就更不用说了。 苍月心似井中月,平静无澜,面对刚猛无铸的剑气,丝毫无惧。他身形一转,便待抽身后跃,可忽然去势改变,他身形左转,脚尖点地,便如流星般撞向念师太的腰眼。这一下变招攻其不备,迅捷无伦,任谁都会认为念师太避无可避,欲挡则是不及。眼看苍月这招“汉钟离跃步抱捏兜心顶”便要撞念师太一个满怀,霎时整间屋子的剑气瞬间收缩,贯注没神体内,令没神光芒太盛,耀眼夺目。 念师太反握剑柄,剑尖向上一挑“鸿雁落滩绕翅迎”妙到巅毫的破解醉八仙,只看得众人如痴如醉。未来这招剑气催动下,变成了返璞归真的一剑。 苍月再无法保持井中水月的境界,灵台顿时失守,招式不攻自破,这样他更难抵挡念师太绝猛的一剑。剑锋距苍月心口只剩半尺,若此时苍月还是没有防御或闪躲,那他的生命就将在这里结束。不过,苍月注定是命不该绝,在这最危险的时刻,他耳中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道:“走一步,退一步,一躲一藏,挺身按落云翔。”苍月不及细想急忙照做。只见念师太进一步,苍月便退一步,直到无路可退时,苍月身体向右倒下跟着一缩,就地滑开,身形一挺即刻翻越而起,自众人头上飞过,就要破门逃出,可不料眼前劲风扑面逼得苍月退回屋内,然这一退埋葬了他的逃生之路。 苍月刚退半步已知不妙,但一切都已经迟了。他感觉身后指风袭来,本想回身迎击,可念头才起,身体已不能动弹,竟是为人封住了穴道。 众人之中能在瞬间封住苍月穴道的不出两人,能挡住他去路的也只有那两人——空勿和袁明。 苍月受二人所制,心下一凉。实知今日脱身无望。他眼神涣散,却暗自盘算:“假扮念师太的人的功夫奇高,仿佛可以看穿我心中所想。若非如此他绝不能拦下我第一次进攻,也不会使出那精妙的剑法,破我招式,更不会把自己的本门武功隐的天衣无缝,看来这必是透心术无疑,我要如何才可揭露他的真面目……”这时思绪被对话打断。 “苍月施主何以出手伤人?” “念师太武功精进神速,可喜可贺。” “袁掌门过奖,贫尼这等微末武功岂在二位眼中。”念师太没有让二人说话接着道:“空勿大师何必再问?” 空无大师合十道:“还请师太指教。”在这二人谈话的间隙,苍月本可趁机辩解,但念师太却没有给他这么一个机会。 空勿话声刚落,念师太语声立刻响起:“诸位请想一想,当年魔教以天蚕之毒毒死五大长老以及所有蜀山弟子,然后控制整个蜀山派。如今又岂会多出一个蜀山弟子来?况且“一线天地”一战后苍月就下落不明,就像自人间蒸发了一般。今日他突然出现,并自认为是蜀山弟子,诸位难道就不感到奇怪么?苍月武功源自不醉阁,而不醉阁的武功与蜀山武功截然不同,所以他根本可能自己修炼成蜀山武功。” 武勇突然插话道:“可他确实使得是“醉八仙”……莫非,师太的意思是……他的话并未点破,但众人均已知道他要说下去的是什么了。” 苍月脸色不曾丝毫起伏,心中却是暗骂:“好狠。你不将话说穿,却引导众人朝你所设想的方向去思考。魔教八魔的第二把交椅果然不是白坐的。” 正如苍月所想念师太正是嗜血长老姚恺威假扮,而空问则是龚婷假扮。他们二人乔装的虽是不同性别之人,但竟无半分不妥且更加逼真,若不是苍月对龚婷的熟悉,必然不能敲出其中破绽。 苍月本以为凭自己此时的武功纵然不能一招制敌,但是要他二人使出本门武功绝非难事,可谁料到自己的计策不但没有成功,反而令自己落入敌人的陷阱中。 现在苍月心念电转苦思脱身之计,强运功力欲先冲开周身穴道,只听馨月说道:“师太可否把话说明。” 念师太斜瞟苍月,见他并无动静道:“既然是盟主所问,贫尼自当说明。苍月不能自己修炼蜀山武功,那就只有靠别人传授,但是蜀山派惨遭灭门,无一生还,他又从何找到会蜀山武功之人?唯一的解释便是他这四年都在魔教总坛,也就是原来蜀山派中学习那些武功典籍,所以他才会有一身蜀山功夫。不过,要想在那学习武功绝非易事,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加入魔教,便可顺理成章的学习。盟主可否同意贫尼的说法?” 馨月沉吟片刻道:“这不过是常理推测,不知师太可有何证据?” 这是苍月已成功冲开足少阳经两道经络,听到馨月的话知她有意相救,心中不胜感激。不过苍月深悉今日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在有翻身之机,因为对方纵然没有证据,他也无法洗脱身上的嫌疑。 念师太稍微一思索道:“先前突施杀手,加害空问和尚,足以证明他心中有鬼。并且他有意挑拨峨眉和诸门派的关系,千方百计破坏同盟,可见他必然是魔教奸细。” 馨月道:“这也只是师太的推测罢了……” 荆磊忽然打岔,冷笑道:“盟主何以一直袒护那小子?难不成你和他有……”语声僵硬,目光定定望着前方,一脸不可思议。众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顿时吓了一跳。苍月不知何时已消失不见,空勿、袁明和念师太三人竟无一人出手阻拦。当然并不是他们不阻拦,而是他们不知道怎么阻拦,他们根本没有看见苍月是如何消失不见的。 随后一阵语声传来:“在下李盛尧斗胆向众掌门接这位兄台一用,改日定当奉还。得罪之处,希望各位莫要介怀。”话刚一说完李盛尧与苍月少说已是六十丈以外了,场中实无一人能够追上他们。 众人望着那尚在摇动的窗户久久不能开口,清慈庵内寂静无声,直到袁明长叹一声道:“自古英雄出我辈,看来我们的确老了。” 空勿口宣佛号道:“阿弥陀佛,菩萨外道同菩提,无明真如无差异。智慧愚痴通般若,成法破法名涅槃。” 念师太则是冷笑道:“若非做贼心虚也用不着临阵脱逃。” 武勇手握竹棒轻点地面缓缓道:“不晓那李盛尧是否是魔教中人,如苍月将我们的计划告诉他们,我们焉有胜算?”正是一言惊醒梦中人,经过武勇一提众方才发觉这个问题的严重后果,四下议论开来。不一会儿空问朗声道:“诸位放心,兵法有云,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就算苍月真把这次进攻魔教的计划和盘托出,我们也无须有任何变化。” 保霄朝听得一头雾水叫道:“和尚胡说什么?什么虚虚实实,实实虚虚的。魔教既然知道我们的计划,我们又怎能不改变计策,这不是让我们全军覆没吗?” 袁明笑道:“保兄此言差矣,试问如果你是魔教之人知道了我们这次计划,你会怎么做?” 保霄朝道:“自然是按照计划部署对应的策略。” 袁明道:“不错,可若你知道这计划是对方的诱敌之计,你又怎么做?” 保霄朝果断答道:“定然是另作他计。” 袁明道:“好,现在苍月把我们的计策泄露给魔教,魔教必然料想我们会另选其他计策,如我们不变计策,岂不攻他们个措手不及?” 保霄朝如梦中惊醒大叫一声道:“好,果然是好计策!” 然而聂壬风却是一脸犹豫,空问不由问道:“聂楼主有何见教,不妨直说。” 聂壬风目光望向空问道:“正如你所说,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我们又怎么知道魔教到底会如何部署?” 空问不料他有此一问,霎时间无言可对。却听空问道:“人生似棋,总有成败。人道酬诚,胜负皆有天定。” 聂壬风叹道:“大师这么说,那我们不醉阁也就只能赌上一局!但不知盟主认为如何?” 馨月略有惋惜之色道:“大家若都同意,我也没有意见。” 终于英雄大会落下帷幕,众人表面上虽然都同意空问的策略,可数人心中却蒙有一层担忧,隐隐感觉他们正在走上一条永远无法回头的道路。 日近黄昏,淡淡的余晖仍然照耀着凡尘,人们沐浴在温暖的斜阳下倍感舒爽,实在希望时间能在这一刻停住,无论经历多少岁月也不要改变。 一声娇甜话语低吟着一首充满哀伤的诗:“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馨月也不清楚自己为何回想起这首诗,不过时脱口而出罢了。她望着那即将消失的太阳默默出神,忽然两声急促的声响传来:“大姐,不好了,苍月不见了,我们找遍了整座峨眉山也没有找到他。” 馨月收摄心神回头瞧着气喘吁吁的普星和王家婧道:“他早就离开了!” 普星、王家婧齐声惊问:“什么?他去哪了?” 馨月目光重回远方道:“是啊!他去哪儿了?”这并不像是在回答,更像是自言自语。 月出了,人静了。清辉驱散了暮霭,照临着山上葱葱树林。一道黑影怀抱一物滑过树林,一切是那样平静自然。突然,黑影一分为二,怀中物体幻化成一道人影,而原来的人影则立刻止住了脚步,一同站立在月光下。 此刻两人的面目清晰可辨,只听李盛尧道:“偷神苍月果然好本事,早知这样我也不必出手相救。”语气愤愤不平,看来他是为苍月中了穴道,苍月抱拳道:“兄台搭救之恩,在下感激不尽。实无冒犯之意,。只不过我与兄台素昧平生,却劳兄台解救在下之危,深感奇怪,还请兄台见谅。” 李盛尧口中道:“要请教我问题,又将我制住,是何目的?”体内真气则是暗暗运转,想冲破所封穴道。 苍月知他打算道:“兄台凭自身内力冲破我所封的六处穴道是万万不可能的。我之所以要封住兄台穴道,仅是为了以防万一,若有得罪之处,请兄台见谅。” 苍月话音刚落,一阵笑声缓缓飘来,如鬼魂凄厉的哭声,接着一位满脸皱纹,面色阴冷的老婆婆从树林中渐渐步出,带来一股森寒之气。 苍月听到这位老婆婆的笑声已知她定是非凡高手,再看到老婆婆的架势,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这时,苍月身后又传来三种截然不同的脚步声,苍月转身看去,只见一男子身高八尺,皮肤黝黑,满脸虬髯,须发皆红,确是胡人,他浑身肌肉如同老树盘根坚硬不催,不时还有“咯咯”声响自他体内发出,显然是已将十三太保横练这类外家功夫练到登峰造极,他身旁另一位中年男子面目清癯,神色凛然,气度高雅,声色内敛而无丝毫外漏,武功之强实在老婆婆和虬髯客之上;他身旁还有一人,年近五十,在三人中最平凡普通的一位,正因为这样他也成了最不平凡普通的一人。 随后,阵阵幽香扑鼻而来,苍月不由脱口道:“好香的银莲花!” 那轻柔似春风的语声道:“公子原来也是怜惜惜花之人。” 苍云闻声,朝来源处看去,见两名女郎款步而来,当先一位不施粉黛,素面朝天,看不出真实年纪,她那眉、那眼、那唇俱都是含着柔柔笑意,有无限生动的光晕渐渐散开。苍月目光移向后面的女郎,心神不禁为之震撼,他无法相信世间竟会有如此美丽的女子。忽然间,苍月发觉一直围绕着他的光芒逐渐消失,在她的美丽下,连最完美的男子也不得不低头。她美得像是黑夜中的精灵,美得那样惊心动魄,美得已不是任何词语所能描述,她的美使世人不由感到这肮脏的俗尘根本玷污了她的圣洁纯净的光华。 苍月望着心霞道:“苍月在有生之年得以目睹姑娘的倾城芳容,虽死而无憾。各位相救在下若只是想亲手取我性命,那就请吧。”说话间,眼中精芒闪现,齐聚神凝,攀上了巅峰状态。 简旖为他犀利的目光扫过,心下凛然却笑道:“公子俊朗如斯,上苍又岂会取你性命。” 苍月也笑道:“瞬间的灿烂焉能与永恒的美丽相比?” 简旖脸色稍变,自是听出了苍月的弦外之音,她“哼”的一声,不再说话。而她身后的心霞走上前来道:“公子切莫担心,我们绝无恶意,只希望公子能解开我师兄的穴道。” 苍月听她言辞恳切,本已要上前解穴,可转念一想又道:“姑娘并非我有意为难你师兄,只不过你们与我素昧平生,为何要冒险相救。若不能讲清楚,姑娘所说实在难以令在下相信。” 心霞尚未回答,但听公孙婆婆冷笑一声道:“我老太婆倒要看看你这封穴手法有啥稀奇!”话音刚落,立即腾身而起。她距离李盛尧足足有十余丈,一跃难以到达,可见她在空中飞行极缓,好像随时都会落地。到得四丈,她的身体渐成下坠之势,忽然“咚”的一声响起,她身形宛如流星般划破天际,眨眼功夫已到李盛尧身旁,手中木杖倏地伸出,瞬间连击李盛尧周身六处大穴,同一时间她的身体正好落地。此招轻功忽慢忽快,变化巧妙。倘是临阵对敌,定能攻敌不备,出敌所不意。配上那鬼神莫测的出杖手法,算得上第一流的功夫,可惜纵是武功一流,如不能解开李盛尧身上的穴道,一切都是毫无意义。苍月并不担心穴道会被公孙婆婆解开,然见了公孙婆婆的这手功夫不由的“咦”的叫出一声。 公孙婆婆眉头皱起,也“咦”的叫出声来,这不禁使众人大感奇怪,何以二人会同时感到吃惊。 苍月开口询问道:“婆婆此招是否是打狗棒法?”他语声刚响,李鸿翔也问道:“师妹怎么样?” 公孙婆婆被两人齐声一问,不禁愣在原地也不知该回答谁的问题。李鸿翔见苍月有一疑问笑道:“小兄弟好眼力,师妹方才所使的便是打狗棒法中的‘按狗低头’。” 苍月听他坦诚相告去了几分敌意,忽然想起什么朝心霞望去。心霞与他目光目光相接,脸色微红,眼角余光瞟向李盛尧,见他双目圆睁似欲喷火地看着他们,急忙撇过头,不敢再接触苍月的灼热目光。 这时听公孙婆婆道:“师兄,盛尧体内好似虚空,我无论如何运功使劲,只要内息进入他身体就立刻消散,实在无法助他冲开穴道。”脸上仍带困惑,不相信世界上会有此等封穴手法。 李鸿翔听她所述,略加思索便明白过来道:“人生精气,均由丹田涌出,支持人的活动。而精气的传送途径则以身前任脉为始,背后督脉为终,周而复始真气自然运转无穷,因此武功高手必先得打通任督二脉才能修炼盖世神功。任督二脉一旦打通便不能再被封住,然有一位不世奇才才却创出了一种独门手法竟能将已打通的任督二脉再度封锁,这便阻隔了真气的顺利运行,外界的真气无法进入丹田,丹田的真气也被牢牢挡住。最后这门武功传了蜀山,不料今日竟然用在盛尧身上。” 苍月听李鸿翔把他的封门穴功夫的来龙去脉说得清清楚楚大觉惊讶道:“前辈见多识广,看来我这手法是当不了前辈的。” 李鸿翔道:“小兄弟说笑了,两解开任督二脉的封锁,就必须同时击中天突、膻中、巨阙、天枢、大推、神道、天宗、肩井八处穴道,这过程中如有半分偏差之前所有努力都将白废。一人只有两只手,要同时击中八处不同位置根本无法办到;如是多人配合,虽可解决人手不足的问题,但又不能保障同时击中,因为每个人的思想都是独立的,所做所想不会与别人的相同,要想克服着两项困难,小兄弟认为若不是你亲自解穴,还有谁能解开?” 苍月道:“除我外,在场还能解穴的非属前辈莫属。” 李鸿翔道:“小兄弟何以见得?” 苍月道:“前辈一试便知。” 李鸿翔朗声道:“小兄弟如此看得起老夫,老夫一试又何妨。”说到此处,李鸿翔倒卷衣袖,手臂就势挥出,顿时尘土飞扬,八枚石子激射而出,其中四枚直奔李盛尧,另外四枚分射两旁。转眼间,八枚石子果真在同一时刻击中李盛尧全身八处要穴。 李盛尧只觉一股从未有过的炎阳真气自正面任脉冲出,一股空前绝后的玄阴真气,由背部督脉涌出,霎时间充斥其四肢百骸,所有阻塞的经脉顷刻间畅通无阻。 李盛尧一身轻松,身形迅速展开,弹指功夫窜至苍月身前,一拳出击,拳声虎虎刚猛无铸。苍月哪里料到李盛尧竟会突然发难,更没想到他这下来的如此迅捷。眼看苍月已挡无可挡,避无可避时,一条人影倏地插入二人之间,右手肘抬起,架开李盛尧的拳势。左手中指二指搭上苍月的手腕。这一下来去无影,快的匪夷所思,苍月等二人无不吃惊地望着来人。 “二位动口便是,动起手来难免伤了和气。”樊亭毅把话说完,双手向外一分,苍月与李盛尧均不由自主的退出数步。 李盛尧“哼”的一声扭头而去,心中暗惊:“他刚才那招‘行乐须及春’如使全的话,我可能又得被他制住。诶!多亏有二师兄在。” 心霞见李盛尧离去本想把他叫住,可当话到了嘴边时又没有叫出,只是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心里却不知为何泛起一丝担忧。 苍月通过与樊亭毅,李盛尧的交手对所有的事情已了然于胸,笑道:“在下苍月如没有猜错,几位前辈应该就是剑圣门人。” 李鸿翔捻须笑道:“看来柳云掌门是把我们的事都告诉了你。” 苍月道:“若不是前辈师弟徐文故意放走我师傅,师傅就算有天大本领也绝不能逃出八魔魔爪,就凭这点我便应好好谢谢他。”语音响彻天际,仿佛这话是说给不知身在何处的徐文听得。 话声刚止,林中衣袂声起,霎时皎洁的清辉下已多了一条人影,惊讶的看着苍月道:“你怎么知道我就在附近?” 苍月笑道:“我不过是猜测罢了,并没想到你会现身。”说着双手抱拳敬重的向徐文行礼道:“我替师傅感谢你,同时也替我自己感谢你,如果没有你,苍月不会有今天。” 徐文震惊下忙回礼道:“我仅仅是尽我所能,来为我犯下的罪孽赎罪,实不值得你如此!” 气氛因二人此番谈话变得沉闷下来,幸好心霞开口说道:“公子于我们的来历难不成也是猜的?” 苍月微笑道:“姑娘认为我有那么好的运气,竟然可以连中两元?” 心霞答道:“公子若没有好运气又怎么能逃过今日劫难。” 苍月高兴道:“姑娘说的是,不过以在下之见,除运气外还有别的东西。” 心霞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苍月笑道:“师傅曾经告诉我,剑圣的女儿有这倾城之姿,倾国容貌,纵是仙女下凡也难及她的万分之一。今日得见,有岂会看不出诸位来历。” 心霞被苍月说的满面绯红,更添娇艳,分外诱人,羞涩道:“公子真爱说笑。” 苍月道:“这并非说笑,而是事实。当然,其中也少不了公孙婆婆的打狗棒法,李兄的‘八神齐聚’和樊亭毅那招‘万里动风色’给我的提示,但让我肯定你们身份的是应前辈一招间运五重内劲的‘五灵归宗’手法,令在下倍感钦佩。” 李鸿翔谦逊道:“小兄弟年纪轻轻就已有这般见识,将来前途无法限量啊!” 原来李鸿翔解穴手法看似平凡无奇,实则大含玄机。开始他将这枚石子同时激起,这一下的确简单,但八枚石子中四枚击打李盛尧,另四枚分攻两旁。如此说明这普通的一击中实在含着两重内劲,然变化精妙处还不至于此,四枚击向李盛尧的石子在中途突然减速,而另四枚石子在与树杆相撞后立即改变方向,反朝李盛尧后背弹去。这乃是两重内劲向第三重内劲转变,在此过程中,若非有极强的内功修为根本无法做到这步,更何况第三重真气表面上看来是以至柔内劲为主,其实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真气。减速的四枚石子中真气是以替代形式将柔劲推入主导地位;变向的四枚石子中真气则是形成一层辅助柔劲,把内层真气包裹起来。凭借御力泄劲变改进进攻方向。此等内功运用已算是登峰造极,纵是是东方白羽也不外如是。不过内劲变幻并没就这样停止,在瞬息间变向的四枚石子猛地加速,减速的四枚石子不再减速保持匀速前行,正好使人打石子在同一时刻一起击中李盛尧。 说来第四重内劲是简单,可这一重内劲才是所有内劲的精华部分,也是最最困难的一重。要在两组物件中分别隐藏不同的内劲,已非易事,并且在这隐藏内劲出现前还须有三重真气,如果把它说是永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也不过分,可见第四重内劲的难度之高更在前三重上,不过最关键的仍是它让八枚石子同时击在李盛尧身上,若没有这一步,前面的努力定付诸东流,往后的事也不会发生。就在八枚石子都击中李盛尧的电光火石间,石子内聚运的真气迅速涌入李盛尧体内,助他冲破任督二脉的窒碍。这种手法,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无论是谁都不得不佩服李鸿翔的解穴手法。 徐文听完苍月的话语道:“多亏柳云前辈把我们的事,事先告诉了你,倒是省了不少功夫向你解释。只不知他老人家近来可好。” 苍月眼神掠过哀伤道:“师傅他已亡故。” 徐文一听身子不禁震动向后退出半步惨淡道:“他老人家能收你为关门弟子,总算是死而无憾了。” 苍月收敛笑容严肃道:“师傅心愿唯有重振蜀山,可你却不去揭穿魔教鬼计,又偏偏要把我救出是何原因?” 徐文恢复平静道:“不是我不愿揭穿,而是时候尚未成熟。” 苍月冷笑道:“既然没有成熟那就出来又有何用?” 徐文道:“此次正魔交战,正道早已失去胜算,不得不败,就像当年‘一线天地’一役,魔教实是稳操胜券,我所要做的仅仅是最大的限度的保存实力,减少不必要的损失。” 苍月道:“魔教若真像你所说的这般强大,为何要等到现在才动手?” 徐文道:“魔教隐忍三十余年,就为一举歼灭正道。他们不出则已,出击必中。他们好似沉睡已久的巨龙,再次复苏般,天下将运于他们掌中。不过,你可以不相信我,可以回去送死,我并非要控制你的思想,你可以自己选择相信我或者不相信我,一切都属于你的权力。” 话音散去,天地变得异常安宁,众人均走的不见踪影。清辉中只余下两道长长的剪影,心霞自苍月身旁缓缓行过道:“公子信与不信是由你自己所决定的,每一个人都应相信自己做出的抉择。”随后身形临空乘风离去,只留下轻轻的银莲香味。 苍月摇了摇头一声无奈的叹息后,立刻如箭般往心霞离去方向射出,最后的身影随之消失。 月色里,李盛尧孤零的身影在其中行过,清凉的月光映照着他孤寂的背影,李盛尧突然飞速前行,直觉告诉他“他被人跟踪了。” 李盛尧保持全速足有半个时辰,这时他忽然回头,而眼中所看到的仍与平常相同,平静自然。但李盛尧的心跳却猛地加速,他缓缓转身,身前不知何以多出对深邃如黑洞般的眼睛牢牢盯着他的眼睛,仿佛要把他看穿看透。那一刻,李盛尧的心似乎已被这双眼睛吸走,他的灵魂从此不复存在。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逝去年华的武侠》正文 第六节 死与生总在一线间 夕阳。 余晖。 温暖的阳光铺满大地,萧矢与馨予沿夕阳筑就的道路渐渐走出轩紫宫。 又行数里,萧矢问道:“我们是要步行去长白山吗?那样走多长时间啊?” 话才出口,身后便传来阵阵马蹄声。不一会儿身后人马便已停在他们面前,马上好跃下马来,解开背上的包袱递给萧矢道:“这是宫主要我教给你的东西。另外你们可以乘这两匹快马上长白山,宫主要我传话说‘希望你们能早去早回’。” 萧矢接过包袱便立即打开,要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馨予则牵过缰绳对女子道:“烦师姐转告宫主,只要我们将宫主所托之事办完,就及时返回,请宫主她不要担心。” 女子道:“馨予,此行要多加小心,切勿横生事端。” 馨予笑道:“师姐放心吧!我一定会很小心的。” 女子满意的点了点头和馨予告别后,转身返回轩紫宫。 馨予望着女子离去,心中想到自己即将离开生活十九年的家园,不禁有些酸涩,回头看到萧矢手中握着一把深黑色的巨剑呆呆地出神,于是道:“这就是宫主拿给你的东西?” 萧矢好像并没有听见仍独自出神,馨予又道:“你对此剑是不是有什么印象?” 萧矢霍然惊醒,看了馨予一眼道:“我对它有几分亲切感,但仍没有记起什么事。”说到这里话声一顿又道:“想不到你们宫主还记得送两匹快马给我们,看来她十分在意我有没有记忆,只不知是为了什么?” 馨予知道萧矢在问自己,却偏偏装作没听到,把话岔开道:“好了,我们现在既有快马那就连夜赶路,望你能早日抵达长白山。”一句话说完她已跃上马背。 萧矢心中抱怨喃喃道:“有了马应该多多休息才对,不料竟然要连夜赶路,真倒霉啊。” 馨予见萧矢嘴中念念有词,可迟迟不上马,问道:“你在说什么?说这么长时间还不快上马,不然我们今晚就得露宿街头了。” 萧矢举头望月道:“如此明月,如此良辰,又有韩姑娘作伴,纵是露宿荒野也是胜过那温床暖枕百倍。” 馨予面颊绯红嗔怒道:“你还不快上马!” 萧矢看着她轻嗔薄怒的模样笑道:“韩姑娘生气的模样真好看。” 馨予脸色更红,手足无措不知该做什么。幸好夜色暗沉,掩盖住了她的面容,令人难以看清她的表情,不然她定然羞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不过,夜色无法阻挡萧矢的目光,萧矢望着馨予满脸红霞娇羞无限的神态,强忍笑意,准备翻身上马。谁料萧矢身体刚一临空,脚下马镫顿时沉下,缰绳紧绷,他便连人带马地摔倒地上。 “嘭”的巨响,使馨予大感诧异,疾跃下马,奔至萧矢身旁想看看他是否有事。萧矢身旁想看看他是否有事。萧矢经过这么一摔再也忍不住大笑起来,馨予听到笑声不由停下脚步怒道:“你竟然骗我!” 萧矢见她真的动气,忙止住笑声将马扶起无辜道:“我没有骗你,我是真的摔倒。” 馨予并不理他,转身重上马背,便欲先走。可走出数步后,又听到“嘭”的一声,馨予只道是他还在假装,头也不回家速前行。直奔出三四里路才稍放脚步,渐渐的馨予越走越慢,最终停下站在路旁等萧矢赶上。她差不多等了半个时辰仍没有看到萧矢的身影,心里泛起一丝担忧,那丝担忧,如潮水般蔓延,最终把她整个吞没。馨予只要想到自己万一真的与萧矢失散,那如何向何梓轩交待,这令她不得不调转马头,往来路奔回。 天地间人马飞驰,周围景物急速后退,却始终没有发现萧矢的身影,正感到万分焦急时,眼前突然闪过希望的灯火。只见黑夜中缓缓映出两道身影,馨予尚未辨清来人,已是喜不自胜,忙打马向前驶去。马儿似乎感觉到了主人迫切欣喜的心情,配合着他若雷电般朝那两道身影射去。 上苍没有打碎馨予的希望,两道身影便是萧矢和他的健马。 夜色中,萧矢听闻马蹄声,向远处眺望立刻认出了马上之人,心下一喜便停下脚步坐在地上休息起来。 顷刻间,馨予已到了近前,见萧矢安然无恙,心头的大石才稳稳落下。她跃下马来,略带责备道:“你为什么没有骑马?害得我到处去找你。” 萧矢苦笑道:“我也不想走路,但老天偏偏喜欢我走路,我有什么办法。” 馨予道:“我不信,你是故意不骑马的。” 萧矢无奈道:“好!我就让你看一看吧!”说完翻身上马,然人还未坐上马背就同上次般摔倒在地。 馨予脸上露出困惑看着萧矢从地上站起,似乎想起什么道:“你把身后背的那把剑取下来再试一试。” 萧矢知她用意笑道:“你不会是认为我背上的剑过于沉重,超过那匹马所能承受的重量吧?” 馨予点点头道:“不错,我就是这么认为的。” 萧矢道:“诶!你可知道它有多重!” 馨予道:“不管它有多重,你先放下再说。”边说边去取剑。她的身法快绝,出手迅速。纵然被萧矢看清来路,却没有让萧矢有时间来反应,眨眼之余,剑便到了馨予手中。 霎时,馨予脸色急转,惊讶不已。她只觉手上凭白添了上百斤的重剑,双手把捏不住。“碎”一声闷响重剑坠落在地,这一声响连萧矢也不禁吓了一跳,定定地瞧着馨予,而馨予则怔怔地望着地上的重剑良久不能开口。 “怎么,剑很重吗?”说着萧矢俯下身子轻轻巧巧地拾起重剑道:“我感觉并没有多重啊。” 馨予见萧矢无比轻松地就拿起重剑,真不知是自己太过柔弱还是萧矢力大无穷道:“此剑至少有两百斤,你竟然察觉不出?”她的困惑比起萧矢何止多出数倍。 萧矢诧异道:“有两百斤!有没有那么夸张!” 馨予道:“你放下它去试一试能不能上马,不就知道了!” 萧矢照她所说所做,果真很容易的便纵上马背,心中暗想:“这剑看来真有两百来斤,但为什么却感觉不出呢?” 其实,萧矢在灵冰洞中足足呆了四年,那里重力比外界强大,而他自身渐渐适应那强大的重力。这样他在灵冰洞里也可将重剑挥洒自如,当然在外界就更不用说了,并且这是身体具有的能力,不会因记忆做出改变。所以萧矢很自然的就会认为剑不是很重。 萧矢跳上马背,重新背上重剑,发现馨予并无骑马的意思道:“你不打算上马吗?” 馨予手牵缰绳缓缓前行道:“我也很想骑马,可是总不能丢下你一个人吧,所以只要牺牲一点,陪你在这皓洁月光下慢慢行走,沿途也可以欣赏一些从未在轩紫宫见过的景色。”话一说出口,语气颇有暧昧之意,俊俏的脸蛋儿腾地浮起一抹嫣红。 夜雾沾湿了她云影般的鬓发,盈盈生起了芬芳的氤氲。萧矢望着她的背影,单薄的衣衫衬得娇小的身子更加瘦削,纤腰宛如一束,不禁令萧矢砰然心动。清凉夜风自脸颊滑过,让人惊醒才觉这已是深秋寒夜。 萧矢追上几步绕到馨予身前道:“韩姑娘,月色甚美何不留下欣赏呢?”馨予听着话儿便向空中瞧去,虽看见一轮弦月高挂辰宇,但月光黯然全无半点儿生机,那有什么月色值得欣赏。正待询问萧矢,却发现他赶着马儿早走出数丈,而自己仍是傻傻地站在原地,她的脸蛋儿气的跟红玛瑙似得大声叫道:“萧矢你又骗我,快给我站住。” 萧矢心头一乐,回头见馨予气呼呼地追来哪还敢有丝毫怠慢,拔腿就跑,口中喊道:“韩姑娘,你若是依仗轻功追上我,我可不服。” 馨予负气甚盛道:“不用轻功就不用轻功,我定要你心服口服。” 晚秋之夜,凉意渐浓。但在这里却酝酿着腾腾欢闹,两匹健马放肆的驰骋“哒哒哒……”的马蹄声听起来无比欢畅;那两人前后追逐不晓疲倦,森森寒气被他们化为温暖气息,所有的一切竟然在不知不觉间黯然的月光下重新焕发生机。 经过一阵奔跑,萧矢面色开始转红,鼻息越来越重,可馨予在身后还是紧追不舍。不过馨予可并不好受,要知道萧矢身体非凡人,纵然不会使用内力施展轻功,可他奔跑的速度也绝不容小觑,馨予凭借自己的内力支持才勉强跟上。但最关键的是由于她没有使用轻功,内力运用毫无章法,损耗更加巨大。所以此刻的馨予比起萧矢不知要难受多少。 幸好萧矢在这时忽然求饶道:“韩姑娘,你就原谅我吧,我实在是跑不动了,如果你在追下去,我大概就得英年早逝了。想来你必然不希望我死的太早,不然谁同你上长白山呢?” 馨予力将殆尽,哪有分神说话的力气,生怕自己开口凝聚的真气立即散去,到时候万一又是萧矢捉弄她,那她就真的是连骂他的力气也没有了。 萧矢不曾听到馨予回答于是道:“还是不能原谅我吗?我答应你从今往后决不再惹你生气,只逗你开心。” 馨予见他油腔滑调胡说乱讲气得满脸通红比起那熔炉中烧红的烙铁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忍不住道:“萧矢,你……”话尚未说完,真气竟然行差踏错在她整个身体中逆转,她不禁身子剧烈颤抖,不住的咳嗽。萧矢岂会想到遇到这等情况。惊魂难定急冲冲地到了她的身旁,突然间,萧矢面容僵硬,随后变成苦笑。但见馨予在夜色中笑盈盈地望着萧矢,眼中透出胜利的光芒,她青衣雪肤,衬得润如美玉,这一笑更是灿如清华。萧矢瞧着笑容,心里不知是何滋味,半晌才吐出一个字:“你……” 馨予依旧笑道:“我怎么样?不服换你来追我啊!”说着对萧矢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便腾身飞起,轻巧地掠过萧矢朝前而去。萧矢自是不服输,脚下使劲两人又一次追逐起来,让深秋绽放出无边的,可孰知的背后所带了的却是严酷的寒冬。 两人路上嬉笑打闹,使行程变得十分缓慢,足足走了三天才到达距离轩紫宫最近的小镇,镇上他们买了辆马车和一些食物,方便提高速度,以便早日赶到长白山。 说巧也巧,就是因为他们耽误的那三天,让他们在九月十五方才抵达洞庭湖,九月十五是二十四节气中的霜降,并非有何特别之处,然而恰恰是今年的九月十五在洞庭湖畔将会上演一场龙争虎斗。 一路上,馨予和萧矢便已经听到了许多人在纷纷议论,说正邪争霸的第一战会是洞庭湖水战和两湖平原的生死搏杀,虽然无人清楚具体时间,但必是在近期内爆发。 馨予听闻这件事后,心里忧虑重重,生怕被卷入此次争端,连夜不停的赶路,想要尽快离开洞庭湖这是非之地,谁料还为来得及走出洞庭湖范围,馨予就感觉到这里弥漫的浓重杀气久久不散,猜测今夜洞庭湖将会成为人间炼狱。馨予见夕阳渐渐消失于眼前,知道要出洞庭湖已是无望,急忙叫萧矢和她一同朝深林幽谷行去,想借此躲过眼前浩劫。 背依树干,馨予静静地坐着,仰望天空痴痴的出神,她发觉昏沉的夜空正在一点点的变化,最终印成猩红,看来战争已经开始。 萧矢瞧着馨予一人在默默出神甚为好奇,悄悄靠近“啪”的一拍她肩膀上道:“一个人在想什么呢?” 此时馨予脑海中正浮现着那尸山血海的场面,突然被萧矢打扰本能作出反应,她左手绕前扣住萧矢手腕,以擒拿手法向后急脱,忽又往前推送,只听见“咯”的一声清响,萧矢手腕立刻断折。馨予出手干净利落,竟然使萧矢无丝毫疼痛。萧矢还没弄清发生何事,馨予第二招已经攻至眼前。她的身形翻越腾空,左手稍松电光般地沿萧矢手臂而上,紧箍其手肘关节,用劲拨转旋身反拧,手臂前伸递出萧矢。“咯咯……”断骨之声跟着响起,刹那功夫,萧矢已被馨予按倒在地,这回馨予出招奇快奇狠,仿佛是在对付与她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仇人,竟然使得萧矢整条手臂完全断裂,而且馨予在最后废他肩部琵琶骨时,下手极重,直痛的萧矢冷冷冒汗,脸色刹那间惨白,纵是痛彻骨髓,却连半点儿声音都无法吐出,若非萧矢身体异于常人早已昏死过去。 这时,馨予方才看清眼前之人,不由得大惊失色,一股寒气自脚底涌泉直窜入头顶百汇,三魂七魄尽数飞走,只剩下空荡荡的躯体站立不动。 萧矢强忍着疼痛语气微弱缓缓道:“你做什么?还不快帮我把骨接上。” 经萧矢提醒,馨予才有所清醒,连忙扶起虚弱无力的萧矢替他接续断骨。 别看馨予折骨手法精妙如神,她的接骨手法却叫人难以想象。仅仅是续了一段断骨,馨予就接错了五次,每一次接错都必须再弄断手臂,才能重新接续,几番折腾,萧矢实在是奄奄一息,可他仍然尽力忍住,不让自己发出一丝丝。 馨予清楚自己这等手法定然使得萧矢无比疼痛,但始终不闻萧矢发出任何声音,不禁看了他一眼。如今,萧矢脸色苍白如雪,不带粉人色,额头上的汗珠似雨水版滚滚流落。萧矢感觉馨予哀愁的目光,当即迎上,嘴角扬起微笑道:“我没事,这一点儿痛算不了什么,你就安心接骨好了。”说话声气若游丝,任谁听了都不会相信他说的话是真的。 馨予知他心意,眼圈不觉潮湿,待馨予将萧矢的断骨全部接续好之后,萧矢已沉沉睡去,望着萧矢此时此刻的面容,馨予眼眶中的泪水终于决堤而出。 黑夜已过,旭日动身,清晨阳光温暖地洒在萧矢身上,萧矢身体本就异于常人,断骨虽是不久前才接续上,但对他来说这短短的几个时辰足够让他的伤口痊愈。 光芒刺眼,萧矢渐渐睁开眼睛,只见四周石墙林立,想来自己定身处山洞之中,不远处有一洞口,光线自此射入,使得山洞纵深也不失光亮。 萧矢转头看向身旁,见馨予仍然在熟睡,知她累了一夜甚为辛苦,便没有将她叫醒,脱下外衣盖在馨予单薄的身体上,馨予面容粉黛,在晨光下显得格外可人。 萧矢站起来想要走出洞口,忽然一股森寒之气袭来,萧矢不禁倒退半步,脚下不稳滑到在地,“嘭”的声响把馨予惊醒,可馨予身形刚动,忽然又停下怔怔地望着萧矢身下,神情极其恐惧。 萧矢正在奇怪馨予何以如此恐惧,只觉触手处一片湿滑,他抬手看去脸色顿时变得惨白,大声惊叫道:“这是……”话到嘴边竟然无法说下去,接着萧矢急向后退回,似乎是坐在那里不一会儿变得同他们一样。 眼前堆堆白骨,散发着股股寒气,即使在阳光下,也不曾消减。确切的说并不是堆堆白骨,而是成千上万的骷髅头,没有四肢,没有胸腹,除了头以外什么都没有。 骷髅头上一对空洞漆黑的眼孔牢牢地盯住两人,在日照中眼孔中不时闪过一抹血红。萧矢心情逐渐平静,开始思索什么,然身旁的馨予的情况实在令人担忧。 馨予脸色越来越差,身体不断颤抖,目光缥缈迷茫,不晓得望向何处,眼眶中泪水汩汩流出,突然馨予支持不住倒下在地上身体蜷缩抽搐不停。 萧矢见状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她的大脑受到强烈刺激,若不及时救治生命危在旦夕。”于是萧矢急忙俯下身子把馨予扶起,食指在其百会穴上连按七下,随后又按睛明穴和太阳穴,跟着将馨予平躺在地上用拇指推拿檀中穴,这几下果真有效,不到半柱香的功夫,馨予已有所好转,清醒过来,萧矢瞧着她笑道:“你醒来就好,刚才差点就被你吓死。” 馨予见他眼中流露出关怀的神色心头一酸道:“谢谢你救了我。” 萧矢依旧笑道:“这有什么,你替我接骨,我帮你治头,这样大家就算扯平了。” 馨予叹出口气,不再答话。一时间洞内犹如坟场,死寂一片。不对其实这里就是坟场,有那么多的骷髅为伴,怎么能不算坟场。 萧矢没有多问她什么,但忍受不了这种死寂开口道:“我看过这些头骨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这些头骨的天灵盖上都有两处数寸大小的小孔,好像是被某些坚硬细小的物体戳穿留下的痕迹。” 馨予目光扫过足下,确实见到头骨天灵盖上有两小孔奇道:“为何会有小孔呢?” 萧矢道:“是啊,如果这里是乱葬岗,那么就应该有尸身才是,而且头骨上也不应该出现洞孔。” 馨予听萧矢这么一说,略作思考已有打算道:“我看这里必有蹊跷,我们不妨四处寻找是否有通往另一处洞穴的道路。” 当下两人在周围查看,却没有发现其他洞口。馨予喃喃道:“莫非我猜错了不成?”正想问,只听见萧矢叫道:“你快来看看,这地方与其他地方不同。” 馨予闻声而至,见那里骷髅头堆积呈一坡面,比起四周略矮,馨予伸脚在坡面踩了踩,便觉得此处骷髅极为疏松,说道:“下面应该会有通道。”说完与萧矢一起将堆积的骷髅头一个一个挪开。 不多时,地下渐渐浮现出狭窄的裂缝,二人心中高兴更加快速度。可惜裂缝很快全部呈现在眼前,再怎么搬运骷髅也不见裂缝扩大。这时的裂缝只有婴孩才能勉强穿过,像他们两这等身形想要穿过,那简直就是在做梦。 二人不禁心灰意冷,本想对事情有进一步的了解,但刚刚开始追查线索再次中断。萧矢眼见事情有点儿眉目,却碰到了这等事,心头郁闷举手朝墙上拍去。“嘭”的一声闷响,让馨予找到出路,她对萧矢道:“用你的重剑使劲击打这墙壁,我听声音墙后面肯定是空心的。” 萧矢自是听出其中奥妙,没有半分犹豫,从身后抽出重剑劈向墙壁,一声巨响,石灰飞溅,眼前顿时显出一条甬道。 馨予点燃火折子同萧矢往里行走,甬道甚深,二人差不多走了大半个时辰仍然没有尽头,除了馨予手中的一点儿光亮,周围均是一片漆黑,似乎永远望不到边,永远离不开这黑暗,甬道虽然阴冷潮湿,但极是宽阔,行走其中并不觉得拥挤,又行出数十丈,一股陈烂腐尸的腥臭味扑鼻而来,刺激着两人的嗅觉神经。这时两人尚可强制忍住,但随着两人不断深入,腥臭味越来越重,不过他们没有退缩,因为他们知道秘密将很快揭晓。 二人行出数步,馨予便觉得脚下一阵冰凉,似有水流,未及细想身前劲风扑面而来,此时馨予身处黑暗,目不见物,忽然受袭实在是无法抵挡。 不能抵挡并不代表会被击中,萧矢乃是非凡之人,黑夜对他来说犹如白昼。他见眼前身黑影,飞来直取馨予要害,心下焦虑却突然有一股力量从丹田涌出。霎时间,巨剑蓝光腰眼,萧矢举剑横扫所到之处风声大作,黑影为萧矢剑气阻截不得不腾身后跃,随后传来一声奇怪的喊叫。 馨予脱险缓缓呼出口气回头望向萧矢道:“你恢复记忆了?”话声里充满了惊讶。 蓝光退却,周围重现黑暗,只听萧矢喃喃道:“怪了,刚才我是怎么挥动的巨剑?怎么会有那么强大的剑气呢?” 这话出口傻子也必然知道萧矢的记忆仍未恢复,而先前剑招仅仅是误打误撞。 馨予不由地一声叹息,随即想起身在险境之中,急忙收摄心神。萧矢不知何意开口道:“蝙蝠老怪,有本事点燃火把,趁黑暗偷袭岂不是失了身份。” 又是一声怪叫,接着洞中火光乍现,将漆黑的洞府照得光亮无比。可这不亮还好,此时眼前通明四周景物看的清清楚楚,两人再也忍不住双双呕吐起来。 地下血水纵横,腐尸成山,股股腥臭透入心肺,二人直吐到什么也吐不出才稍稍停下,开始两人均未注意,此刻停止呕吐,方才看清前方十丈有道黑影矗立在地上。 这黑影当真是黑影,全身上下都被黑色覆盖不留丝毫缝隙,连眼睛也看不见。 馨予自小便害怕这血腥的场面,然这时她眼见面前惨状反显得异常镇定。她抬起目光射向黑影,火光下映出其面颊上的滴滴汗珠,她语声极其缓和地道:“他们都是你杀的吗?” 黑影不知听到没有,一动不动,馨予冷笑道:“哼!敢做不敢承认吗?”黑影依旧一动不动。 馨予见他不答身形忽起,左手中食二指弹射戳其面门,出招凌厉叫对方非动不可,却听萧矢喊道:“馨予,不要……” 同一时刻黑影散开,随后馨予身形竟然定在当场。只因为黑影容貌甚是特别,他的容貌绝不应该出现在一个人身上。 良久,馨予唯有瞧着黑影似笑非笑的面容,忍不住一个哆嗦道:“你……你不是人!” 黑影连叫几声好像是在回答馨予的问题,但馨予不仅听不懂,而且语声极其刺耳,难以忍受。 此时此刻,萧矢走到馨予身前,目光直视黑影笑道:“哪用这么多废话,吸血蝙蝠就是吸血蝙蝠,叫什么名字也改变不了事实。”话音出口,两人均诧异无比地望着萧矢。 萧矢感到馨予的目光一脸傻笑道:“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馨予仔仔细细,从上到下观察萧矢,似是要在他身上找出什么。此时,萧矢忽然出手把馨予推开叫道:“小心!”馨予这才意识到黑影已然悄无声息地来到他们身后。 显然黑影对馨予并不感兴趣,他的对象只有一个。黑影动了,动作很快,快到萧矢来不及闪躲,事实上萧矢也不懂如何闪躲。一招得手,黑影也不忍吃惊,他万万没想到刚才那个能够拦截他偷袭又能识破他身份的人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萧矢倒下,很可能再也无法站起来,鲜血如泉涌般从他口中奔出,甚至眼耳口鼻到处都有血液溢出。然而馨予并没有看萧矢一眼,不论萧矢现在是死是活都已经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杀了面前的蝙蝠,紫气飘散,最后凝聚汇成一把利剑飞向蝙蝠,但蝙蝠轻轻一吹剑气霎时幻化于无形之中,随后,蝙蝠抽身后跃,馨予掌击顿时落空。 馨予使尽毕生绝学不断攻击蝙蝠,蝙蝠一直闪躲全无还手之意,而馨予却受到他的牵引跟着他四处乱撞,完全是被当猴耍,偏偏馨予对此情景无丝毫应对之策,看来只有等到蝙蝠玩腻了,让馨予可以去陪伴萧矢走完人生的最后一程。 时间很快就到,然对馨予来说犹如千年之久,她盼望着这一刻的解脱。馨予连串的攻击已是她内力虚耗殆尽,蝙蝠知道游戏是时候结束了,终于再次出手,他的出手依旧迅捷,馨予同样不能闪避。 一切就如推测一样,馨予无法避开攻击,身体飞出“嘭”的声响,重重地撞在墙壁之上,随后她便再没有任何声息,蝙蝠似乎并不感到愉快,他身体不规则地颤抖,显示极为惊恐,顺其目光瞧去,本不该也不可能的事竟然发生在眼前。 萧矢缓缓站起,脚步迈出略有蹒跚,但他身上却散发出一股浓烈的杀气,他眼神涣散仿佛失去了意识,却闪烁着夺目的光辉。蝙蝠很快想过去将他击毙,奈何此时此刻他的身体全然不听自己支配,无法动弹。本以为蝙蝠的能力完全没有理由承受不住萧矢给他的压力,但他的潜意识中,他对萧矢所散发出的气,无比熟悉,熟悉到产生一种莫名的恐惧——只要自己身体稍动,便会立即死去。因为这股气不应该在萧矢身上出现,而是来自另一个人,一个不论谁都会对他产生恐惧的人。 萧矢越来越接近他的武器,当他拾起重剑,一瞬间天地似乎陷入了无休止的黑暗之中。手握重剑,萧矢宛若脱胎换骨般,他的目光牢牢锁住蝙蝠,好像一把锋利的刀刃插进了蝙蝠身体,他缓缓举起重剑,剑尖直指苍穹。 嗖嗖风声,蝙蝠额头汗珠滚滚而落,当汗水沿着脸颊滑下,忽然化为乌有。破空声响,周围真气霎时间抽空,随后又恢复常态。萧矢姿态依旧没变,但在他与蝙蝠之间赫然出现了一道鸿沟,身旁的血水不断涌入,不多时便已溢出。蝙蝠眼睛凸起像是要跳出来般,接着他身上的黑皮肤竟然渗出鲜血,却又迅速止住不再流出,在他身上形成了一道血痕。 尚未清楚何事,风声又响,地上深沟又再向两边扩展,而蝙蝠身上又多出一道伤痕。但却有一奇怪之事发生,沟壑自萧矢脚便一直贯通至蝙蝠身后。萧矢剑气足足有开天辟地之能,偏偏蝙蝠身躯竟然安然无恙,莫非他的身体比天地更加坚硬百倍?若真的如此,萧矢又岂能杀得了他? 萧矢的剑再次挥出,结果与第一次毫无差别,唯一不同的是血沟又宽了数尺,汗已经在蝙蝠脸上凝固,他似乎也是麻木了,全身僵硬犹如僵尸。然可以确定的是他还没有死,因为萧矢的剑并没有停下。 当一个人的生死完全掌握在别人手中,自己根本不能控制的时候,活着也只是行尸走肉。但更严重的是这个人偏偏还要拿生死来和你开玩笑,令你在生与死之间反复挣扎,直至崩溃。很明显,萧矢就想达到这一目的才迟迟没有下手取蝙蝠性命。 对此时的萧矢来说,蝙蝠的生死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让蝙蝠为他自己所做过的事情付出千百倍的代价来偿还。不知多久,蝙蝠的眼神出现细微的变化,像是在乞求,乞求萧矢给他一个了断。萧矢根本没有任何同情他的理由,可在他眼中却已露出杀机。他的手又一次抬起,蝙蝠则缓缓闭上眼,他知道只要萧矢的剑再一次挥出便可帮他脱离苦海。 剑划破二人之间数丈的距离,这一次终于有人倒下。“噼啪”随着落水声的响起,满是血腥的夜晚终将结束, 水声响起,蝙蝠顿时一惊,瞬间他身上的压力消失无踪,他终于重获自由,他猛得睁开眼,但见萧矢全身浸泡在血池中,一动不动,而他身前赫然站有一人。 那人身披紫金长袍,气度不凡,眉宇间一道伤痕直拉嘴角,在火光下说不出地诡异,他竟然是洋残。 洋残看也没有看蝙蝠一眼,只是把萧矢从血水中抱起到旁边没有半分人气的说道:“你还不滚?” 蝙蝠一愣表情非一般地惊惧道:“莫非他……他就是……” 洋残没有回头怒道:“滚!”声音并不响亮,蝙蝠却被吓得倒退数步,转身如水一样蒸发不见。洋残仔细的观察了萧矢。半晌吐出两个字“魔血”,就要起身离开,正巧看到倒在一边的馨予,他不自觉地走过去,当他看清馨予的面容时,脸上的肌肉忽然抖动起来,就连那道伤疤也不例外。他这种笑容,我想就算鬼见了也一定会吓得活过来。洋残伸出他的手放在馨予后心,另一只随意摇摆的火光霎时间熄灭,一切就如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逝去年华的武侠》正文 第七节 雪峰之巅遇仙人 雪峰之巅遇仙人 阳光带给人的温暖,带来了光明的希望,人总是盼望着阳光的,但阳光也有讨厌的时候。 刺眼的光芒令馨予不得不睁开眼帘,接着她霍然做起,发现自己已经离开山洞而萧矢正躺在她身旁。回想昨夜所发生的事,馨予记得是萧矢替她挡下了蝙蝠的偷袭,之后她和萧矢就双双被蝙蝠击倒,在她昏迷的时候他依稀看见萧矢站了起来,这是馨予对昨夜的全部记忆。 很显然救馨予出来的必然是萧矢,虽然萧矢的武功没有恢复,可馨予清楚一件事,就是每当她有生命危险的时候,萧矢便会变成另一个人,一个真正的剑圣传人,想到这里,馨予忙去看萧矢的情况如何。 萧矢可就没馨予那么幸运,他这时忽冷忽热,满头汗珠,像是在忍受某种劫难。馨予见状,知他旧病复发,也不管洞庭湖现在是否仍有正邪两派在厮杀,背起萧矢,内息吐纳,飞似得朝南宫城奔去。 洞庭湖畔绿树茵茵,淡淡的星光洒落四周,露水沿着鲜红的花瓣滴落,刚与地面接触变分散开来,化作一粒粒晶莹通透的水珠并伴随着一串串清脆的声响,就像那天边的风铃摇摆让人倍感舒适。 这一切不禁令馨予吃惊,战争的场面岂会是如此平静?不过馨予并未为了此事烦恼,在她心中现在最重要的便是替萧矢找最好的大夫。馨予身负过百斤的重量已行出数里,眼见将到洞庭湖边却发现岸旁竟然没有一条渡船,洞庭湖足足有百里方圆,若无渡船那就根本不能进入南宫城,更不能为萧矢寻访大夫,正踌躇间,湖中忽然浮现出一道船影,虽有些朦胧,但确实足以分辨出是一艘船,一艘不一般的船。 船所以能不一般,无外两种原因。第一种是船上主人的不一般,另一种则是船本身就是一艘不一般的船。碰巧馨予见到的这艘船两种原因都占满了。 船体两侧下削,由龙骨贯穿首尾,且装有木叶轮。木叶轮由人力踏动船行如飞。船尖头方尾,甲板采用大梁拱能迅速排浪;分别装有‘出艄’与‘虚艄’便与操控,多桅多帆,航速大幅提升;船内多水密隔舱提高船的抗沉性;整条船身以铜钉链接榫合的工艺连接,结构强度大,即使遇到龙吸水的大风也能航行无阻。这样的宝船一艘已经足够对抗十艘其它战船,试问天下能有如此船只的除了南宫世家还有几人? 船既然是南宫家的,那船上的人也绝非一般。馨予挑眼望去,但见宝船之上高悬碧海白豚旗,正是南宫世家雄霸洞庭湖的标志,馨予实在不想他们沾上关系,可要过河替萧矢看病又非得依靠他们不可,内心纠结不下时,眼前一花倏地出现一道人影。人影面容俊朗,目光灼灼,一身华丽服饰尽显珠光宝气,正是南宫少主南宫问阳。 昨夜一战风波已平,南宫问阳闲来无事便随船队一同于湖上进行巡查,百无聊赖间忽然看见岸上隐约闪现两道人影,心下怀疑,立时身形飞起直落岸边。 馨予回过神来,极速后退,在距离南宫问阳十米处停下直视南宫问阳,目光中充满警惕。南宫问阳原是劲贯全身决心瞬间将两人击毙,然此刻他带着十分的温柔的笑容对馨予道:“姑娘切莫害怕,在下绝非坏人。”话音停顿目光瞟了一眼萧矢,故作惊讶道:“什么?医圣萧矢?他……他难道受了重伤?” 馨予察言观色却始终没有看出问阳有何不妥之处,心中记挂萧矢病情答道:“他因为救我而导致旧病复发,望公子能送我们到南宫城寻访大夫。”话语急切流露出对萧矢的关心之情。 问阳心头开始升起对萧矢的恨意,但表面上依旧微笑道:“姑娘放心,医圣曾经是家父的救命恩人,我定会想尽办法替医圣疗伤,姑娘大可放心。”说完一声长啸,朝宝船挥手,不多时,大船便放下两艘小船,想来必是要接问阳与馨予上船。 船靠岸边,问阳立刻命令船员把萧矢抬到船上,又对馨予道:“姑娘请上船。” 馨予朝向问阳回礼以表感谢,面容泛起少许笑意。这不禁让问阳看得心头一动,脑袋里不知打起了什么主意。馨予心中牵挂萧矢也未发现问阳的异样,不过就算发现问阳也会有办法掩饰。正在此时一人破风而来,瞬间立乎于船头躬身道:“少主莫要轻信他人。当下大战在即,他二人来意不明岂可随意带回山城。” 说话之人身着粗布麻衣,胡须花白,目光犀利闪烁着智者的光芒。从他衣着来看地位不应该很高,但他竟敢当众劝谏南宫问阳可见此人绝非一般。老者目光盯住馨予,而馨予却像是毫无感觉转身对南宫问阳道:“公子如不方便,我们还是下船吧!”说完便过去扶起萧矢准备下船,可南宫问阳阻挡住了二人的去路。馨予顿生警觉,后撤半步,聚气凝神。 只见南宫问阳仍然保持着他的笑容道:“姑娘误会,在下绝无敌意。不过姑娘既然要带萧大夫进城也就只能乘在下这艘旧船而已。”接着他又对老者道:“忠伯,你就放心好了,我南宫问阳难道这么容易受骗?” 忠伯依旧躬身道:“少主自然不易受骗,然防人之心不可无。” 南宫问阳已是心中火起,幸亏他涵养功夫非一般的好,还是笑道:“那忠伯要如何才能相信他们不是敌人派来的。” 忠伯目光转寒道:“很简单,让我杀了她。” 话音刚落,忠伯身形跃起如苍鹰般扑向馨予。馨予一边扶着萧矢一边后退,总是早有防备,奈何对方来势迅猛,实在是难以完全避开。眼见忠伯鹰爪将击中馨予天枢穴,忽然他的手爪竟然生生顿住。馨予向她身旁瞧去,向阳挺身而出强劲的手臂横于二人之间,替馨予挡下凌厉的一击。 问阳脸色首次阴沉下来,略带愤怒道:“忠伯,我批准你动手了?” 忠伯霎时间铁青立即收招恭敬地站在一边,不再丝毫异动。问阳转身对馨予表示歉意道:“在下管救手下无方,还请姑娘莫要介怀,放心让在下送你二人渡河。在下向你保证,像刚才的事决计不会再发生。” 馨予知道要进城就必须坐在南宫世家的船只,现在萧矢病重实不该继续拖延下去。况且南宫问阳对馨予温文尔雅,不由得令馨予心生好感,终于决定追随南宫问阳一同前行。 南宫家的船只果然非同凡响,百里洞庭湖转瞬已到达对岸。 山城之内一片沉静,正是大战前的序曲。馨予四下打探终不见一家店铺开门营业,心中焦急,不禁忧上眉梢。南宫问阳知她心事柔声道:“韩姑娘若不嫌弃,可否暂住寒舍,待萧神医伤势康复后,再作打算。” 馨予心想也只能如此于是谢道:“那就有劳南宫公子了,他日若有机会,馨予定会报答公子今日之恩。” 南宫问阳笑道:“韩姑娘乃是轩紫宫门人,若有你相助于我南宫家,那我们真是感激不尽,。不过希望韩姑娘还是莫要卷入这场纷争,你的好意在下心领了。” 馨予听他语气诚恳,心中激动暗下决心:“如果南宫世家有事,我定要全力相助,不然如何对得起南宫公子。”她这么想却是落入了南宫问阳设下的陷阱。要知道南宫问阳城府之深非一般人所能想象,他就是要馨予对他全无防备,所以上演了一出出好戏。 南宫城,别院之内,一片寂静。静并不是因为没有人,而是这些人都在安静的等待,等待关于萧矢的病情,馨予眉头紧皱,看情况萧矢的伤逝不容乐观。 终于大夫起身准备收拾医箱,馨予忙上前问道:“大夫他的伤是否可以医治?”大夫见她语气急迫,知道她内心十分担心,却又不好骗她,答道:“姑娘恕老夫医术不精,这位公子的伤老夫实在无能为力。” 馨予听到这话一时间整个人沉静下来,静得让人感觉不到她的存在。大夫心下难过但也没有多说便要离去,忽然听到南宫问阳道:“孙大夫,你乃是神医孙思邈的传人,此等伤逝又岂能难得住你?还请孙大夫出手相救,至于诊金方面绝不是问题。” 眼前的孙大夫正是孙思邈的嫡传弟子,医术精湛早已不在他师傅之下,然而孙大夫素来深居简出,声名自然没有他师傅那般向量,他的身份更是鲜为人知。此时竟然被南宫问阳说出,孙大夫不由一惊道:“南宫公子果然不凡,老夫自问从不涉及江湖,却仍然被公子瞧破身份,真实难得,难得啊!公子若不说,老夫也差点忘了。” 馨予虽然好似消失,可并非真的消失。她听到了孙大夫承认自己是神医孙思邈的传人,立时喜上眉梢,当即道:“孙大夫即是神医传人,必然有救人的方法,还请孙大夫为萧矢诊治!” 孙大夫长叹一声道:“姑娘,说来惭愧,老夫虽身负神医传人的名号,但对这公子的伤势,老夫真的是束手无策。孙思贤有负恩师所托,带百年归老又有何面目见恩师,哇……”语声悲怆,看来他真的是没法医治萧矢。 馨予的心仿佛覆盖上一层冰雪,把她唯一的一点儿希望冷冻埋藏,永远深藏于千尺寒冰之下。馨予目光黯然喃喃道:“难道他再也行不过来了吗?”声音细微,可孙思贤听得很清楚。他沉眉深思,突然高声道:“有办法,有办法让萧公子醒来。” 馨予忽闻这话,当真如同春回大地,那终年的积雪寒冰竟也出现了细微的裂缝,但也足够令希望的火焰再次燃烧。馨予带着惊喜道:“孙大夫有什么办法,能使他清醒?” 孙思贤淡淡道:“姑娘莫急,老夫自有方法。萧公子无论是脉相、心跳和呼吸都与常人无异,却陷于昏迷且体温时冷时热。可见是因为体内有两股阴阳之气相冲相撞,导致气血不通,精神不聚,以致昏迷。阴阳之气起于内,而散于外,此刻两股真气却偏偏留在萧公子体内循环下去。此等病症若从外着手,只是治标不治本;若从内着手,又是非外力所能办到。因此,萧公子这病可谓是不治之症。”孙思贤稍稍停下,见馨予脸色惨白赶忙接着道:“虽是不治之症,但要让他清醒绝非不可能,不过他能清醒多长时间,老夫就不敢保证了。” 听到有方法使得萧矢清醒,馨予急道:“不论多长时间,只要他能醒来就好。” 孙思贤点头道:“即使如此,老夫也就试一试吧!萧公子阴阳二气相冲,病根源于三焦火旺,臂腋集风邪阴气。传说在上古阴康氏时,江河壅塞,遍地是洪水,洇湿沉闷,百姓大多阴邪入体,加之正直盛夏体内肝火气旺,两股外界之气在人体内翻腾不下,引走血脉闭塞,更甚者立即丧命。见到此景,阴康氏于是发明了一道药方,帮助百姓行气血,去阴湿,使得两股真气得以在体内按照规则运转。萧公子今日情况虽与当时的病情有异,可也不妨一试,纵然不能治愈也可令真气和顺,引体和柔,使萧公子清醒。”说着走到书桌前提笔写起药方。 片刻功夫药方便已写好,孙思贤把它交给馨予道:“姑娘千万记住,此道药方中雄黄、太一禹余粮等几种药材含有毒素,倘若抓药时分量出错,必然会害了萧公子的性命。” 馨予看了几遍药方果然见到几种有材后都加有标注,于是谢过孙思贤便欲替萧矢拿药。然南宫问阳突然上前道:“韩姑娘拿药熬药就交给下人去做吧!你为萧兄也担心了大半天了,现在有方法救萧兄,你不如乘此时去休息一会儿,不然萧兄还未醒来,你就先累坏了。” 馨予知他好意,不忍推却,可这药方关系到萧矢性命,她又不放心把它交给别人,左右为难间只听孙思贤道:“姑娘如果信得过老夫,老夫就代姑娘为萧公子煎药如何?” 能得到孙思贤亲自抓药,熬药的人恐怕不多,萧矢今日能有如此待遇也算得上是天大的好事,既是好事,馨予又怎么能够拒绝,她向孙思贤感激道:“孙大夫真是难为您了,馨予实在是感激不尽。” 孙思贤淡淡笑道:“姑娘言重了,救人本是老夫分内事。”说完接过药方,告别二人朝药方走去。 馨予和南宫问阳在屋中矗立良久,南宫问阳见馨予并无离开之意柔声道:“韩姑娘,在下将你的房间安排在萧兄对面,这样只要萧兄一有什么动静,你便能迅速赶来,所以你大可放心去休息,我会替你看好萧兄的。” 馨予知他话说的有道理,但心里仍感不安,犹豫不决。南宫问阳料到她会迟疑不决,当下以退为进道:“韩姑娘,莫非是信不过在下,认为南宫家的人会加害萧兄不成?” 馨予面露愧疚歉声道:“公子误会,馨予绝无此意,只是放心不下罢了。” 南宫问阳步步紧逼道:“韩姑娘放心,在下就算拼了性命也会保你们二人周全,韩姑娘还是先去休息一下。可能今晚就没有机会睡觉了。”馨予明白他的意思,只好不舍的离开,留下萧矢一人呆在屋内。 “嘭”屋门关上,南宫问阳立于门外,脸上不禁露出诡谲的笑容,可在一瞬间后他的面容又恢复平常,对着这空无一人的院落开口道:“忠伯有什么要说?” 果然,他话音刚落,一道人影立时闪出,躬身站在南宫问阳身后道:“少主,属下有一事不解。” 南宫问阳道:“说。” 忠伯略一迟钝道:“在船上时少主为何要命属下与少主配合上演那出苦肉计?萧矢本就是魔教死敌,杀了他岂不省事?” 南宫问阳冷笑道:“杀萧矢何用我们亲自动手,更何况他的利用不是你所能想象的。” 忠伯面有疑虑之色道:“恕属下愚钝,请少主明示。” 南宫问阳调侃道:“这就难怪你这辈子都只能做下人,永远做不了主人……要知道魔教人物个个脾气古怪,倘若杀了萧矢他们不满意,我们岂不是遭殃。加上萧矢并非一般人物,正道中不少掌门弟子都曾得他搭救,而且他与武当派的关系更不寻常,以他为质,那些以‘仁义’自居之徒必定捉襟见肘,到时候他们就不攻自破,记住在事情没有弄清楚前,不要有任何动作。先前在船上,如果真的伤了那娘儿们,事情就麻烦了。” 忠伯不屑道:“轩紫宫,有啥好怕。我不信以我们南宫世家的实力,会怕了轩紫宫的人?” 南宫问阳道:“江湖中少一个敌人总比多一个好,现在犯不着打扰轩紫宫,况且不过是一个女人,对付女人我有的是方法叫她听我们的。”说着南宫问阳面露猥亵之色。 忠伯不由佩服南宫问阳心机城府道:“少主当真英名盖世。” 南宫问阳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问道:“忠伯,你可知孙思贤在哪?是否在药方?” 忠伯眼中闪过惊慌,瞬间平定心神道:“我想此时孙大夫应该已经在厨房煎药了吧!不知少主有何事找他?” 南宫问阳听完转身离去,口中道:“不该知道的,你还是别知道的好。” 待南宫问阳从忠伯眼前消失,忠伯舒展身形朝药方直奔,药方内两名药童正在收理药材,忽然见忠伯冲进来忙道:“总管!” 忠伯目光扫过药方问道:“你们两可知孙大夫去哪了?” 一名药童听他问得着急不敢怠慢答道:“孙大夫刚才拿了药,应该在厨房……”没等说完,忠伯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待忠伯赶到厨房时,只见南宫问阳正从里面出来,而厨房内仅有孙思贤一人。忠伯迅速藏身墙角,直到南宫问阳离去,才冲进厨房满脸焦急,似是在担心什么。 孙思贤见忠伯冲了进来,面色如常,自顾自地抓药,并不理会一旁着急的忠伯。不一会儿,忠伯忍不住道:“他有没有发现?” 孙思贤停下手中之事道:“若他发现我还能站在这里?” 忠伯脸色稍改道:“那他进来做什么?” 孙思贤嘴角扬起那奸邪的笑容道:“刚才实在应该感谢那个女人,不然以南宫问阳的城府又岂会瞧不出问题。” 忠伯疑惑道:“什么,女人?你说的是那个轩紫宫的丫头?” 孙思贤道:“正是,若非有她我又怎么能逃过一劫。” 时间回到南宫问阳来到厨房前。 当南宫问阳走过厨房窗边,见孙思贤背向窗口正巧挡住了外面之人的所有视线,让他们看不到自己在做什么。 南宫问阳极有心机,看到此景已觉得不妥,正打算冲进去把孙思贤逮个正着,忽然计上心来。于是南宫问阳放慢脚步,放缓呼吸,悄无声息来到孙思贤身后突道:“孙大夫不知你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要背对窗户。” 这一声来的不可思议,只把孙思贤吓得手忙脚乱,手中的药材尽数掉落。 不过孙思贤也非等闲之辈,惊吓之余依旧面不改色转身道:“独门秘籍哪能让旁人瞧去?” 南宫问阳扫过地上药材露出柔和的笑容道:“我对孙大夫的秘籍不感兴趣,只希望孙大夫能为我开一副药方而已。” 孙思贤丝毫不敢放松道:“公子要老夫开药治病,老夫怎么会不开,请公子说要治什么病?” 南宫问阳笑道:“孙大夫放心,不会是什么疑难杂症,在下仅仅是想要一包‘阴阳和合散’而已。”说话间笑容仍然温和。 话说完,孙思贤立时想好对策。他面露难色道:“公子,这……这……恐怕不好吧!我虽不是一代名医,若为公子开此药实在是有损医德啊,令我百年之后难以对家师交待。” 南宫问阳依然笑道:“医德?可笑,可笑!孙大夫所谓的医德便是用制草乌来下毒!”话虽是笑着说的,可语音尖锐刺人耳膜。 孙思贤有些不知所措道:“制草乌……制草乌是……是用来医治萧公子的。” 南宫问阳道:“在下虽是习武之人,但是对医药也略知一二。制草乌毒性自是比不上鹤顶红,却无见血封喉的功效,用来做确实是明智之举。然如果将大量的制草乌与雄黄同时煎熬,那么其毒性何止增强百倍,不知我说的可对啊?孙大夫!” 孙思贤冷汗直冒道:“我……老夫……”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南宫问阳目光冰冷如刃,刺向孙思贤道:“孙大夫早已没有医德,何必再谈医德。其实你要下毒杀谁我管不着,只要你替我办好我要你做的事,不知孙大夫清楚了吗?” 孙思贤怎敢说‘不’,连连点头称是。 明白一切来龙去后,忠伯森森冷笑道:“红颜祸水,色字头上一把刀果然没有说错。今日就是你南宫问阳的死期,你们南宫世家也该到头了。哈哈……”笑声不大,就像是从喉咙里发出一般沉闷,可听起来这笑更令人讨厌。 月光如流水,静静地泻在窗前,清风微拂倍觉凉意,馨予望着对面的屋子,默默出神。突然感觉丹田中一股热气急速上升,霎时间血脉喷张,情欲如潮,不可遏制。她的皮肤泛起艳红色,胸腹四肢、头脑脖颈,没有一处不是热得火滚。到后来忍无可忍,不得不除下外裳,背脊靠向石壁。正想着自己为何如此时,房门“嘭”的一声打开,馨予见到此人不由惊诧道:“你……居然是你下的毒。”南宫问阳走进屋子,反手将门关牢,脸上还是带着笑容,但这回的笑容说不出的淫秽。 馨予实不相信日间温文尔雅的南宫公子竟会是这么一个淫贼,愤怒之下,便出手向南宫问阳袭去。掌到中途,馨予顿觉丹田空空,一丝真气也提不上来,全身无力,瘫软在地。南宫问阳趁势将馨予揽入怀中,馨予想要挣开却是有心无力,想要喊叫声音之细微更像是。 南宫问阳但觉搂在怀里的馨予娇喘细细,幽香阵阵,便往她唇上吻去。此时药力发作,馨予已毫无意识。一吻之下,馨予顿时全身酸软,南宫问阳抱起她的身子,往床上放落,伸手解开她仅剩下的衣扣。 与此同时,对面的房间内,萧矢忽然苏醒。他目光变幻不定,时而清澈无痕,时而光彩夺目,然无论怎么变他都散发着一股强烈的怒气。萧矢之所以醒来似乎是感应到馨予有麻烦,在他睁开眼睛后的第一瞬间,他拿起重剑,身形忽然飞出,但听“砰砰”数声,两间房屋的大门已经不知去向。 就在南宫问阳解开衣扣时,“嘭”的一声巨响,接着脑后生风,南宫问阳来不及细想,运劲于掌,反身回击。霎时间碎屑漫天,南宫问阳目光自其中穿出盯着门口。门口一人身形矗立,手握重剑,一对双瞳明亮如阳光,格外刺眼,令人望而生畏。 南宫问阳当下大惊,可他岂是这般不济,眨眼功夫心中已有盘算。南宫问阳朝着萧矢笑道:“萧医圣大病初愈,何不好好休息,莫非你也想来分一杯羹。若是如此,在下定当想让。” 萧矢并未动怒,面色平静,冷冷道:“放开她。” 短短一句话在南宫问阳耳中反反复复回响,他只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头顶,不禁打了个寒战。只因为南宫向阳真切的感应到萧矢的愤怒,怒火把自己焚烧直至化为灰烬,而更令他恐惧的是愤怒逐渐变为杀气,杀气之强大,无人不为之胆寒。 南宫问阳暗想:“他明明武功全失,又身受重伤,我怎能这样就被他唬到。不对,刚才这么大的声音为何竟无一人赶来,难不成……”心念及此,南宫问阳高声道:“来人,把他给我拿下。”但叫了半天依旧不见人影,南宫问阳开始焦急,他知道南宫城将要发生大事,现在已没有时间让他考虑,他必须先发制人。 萧矢见他迟迟没有动又道:“最后一次,你放不放?” 南宫问阳道:“你们果然是那边派来的,算我有眼无珠,看错了你这班。你想要她,那你就接好了。”话音铿锵,但在最后几个字则变得尖细刺耳。 话刚说完的同时,南宫问阳用力把馨予向萧矢甩去,在馨予飞出的瞬间,南宫问阳如影随形,紧跟其后。馨予去势极快,倘若硬要将其接住必然使得馨予受伤;如用卸力之法,虽可救出馨予却无力应付南宫问阳。 南宫问阳正是看中此点,才出手进击。面对奇招,萧矢仍是平静泰然,只见他重击直刺而出。这般出招剑与馨予岂不撞个正着,难不成萧矢疯了?双方速度极其快,就在馨予将被重剑刺中的电光火石之间,她的身体倏然飞起。南宫问阳但觉眼前一晃,待再次清晰时,眼前重剑直指眉心,他感到面颊似有水滴滑过,透着丝丝冰凉,随即醒觉原是自己的肌肤已被剑气割破。 此刻就算南宫问阳身形能似闪电般后退,也无法避开萧矢凌厉的剑气,更何况以他现在功力根本不可能临空转向。死亡的大门好像已为南宫问阳敞开,他今日终究难逃一死。 不过想要完全杀死一个人并不是那么容易,若非真心求死的人,面对死亡总会有一番挣扎,即使他自己不能挣扎别人也会来帮他,所以这回换成萧矢眼前一晃,黑影闪过,一声巨响,石屑弥漫。当它恢复平静时,房间内仅剩下三个人。 剩下的三个人不值得惊奇,而问题是三个人中没有一个是南宫问阳。萧矢右袖飞卷。馨予顺势从空中落到他怀里。跟着萧矢重剑侧劈锁住深陷墙壁的黑衣人,黑衣人眼波流转,苦寻脱身之法,可要从此时萧矢手下逃脱难如遁地。 萧矢望着黑衣人道:“挡我者,死!”霎时间剑气充斥房间每个角落,最后同向黑衣人处涌去。“嘭”的爆裂声响,刹那功夫房间竟然变成了残垣断壁。在刚刚一瞬间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唯一清楚的是黑衣人也消失不见。 萧矢面色稍变,就连他也没有看清是何人把黑衣人救走,而更令他吃惊的是刚才竟然有股强大的气团挡住了他所有的剑气,周围的情景便是二者相撞的结果。在萧矢看来那股气团的制造者的功力不单与自己旗鼓相当,甚至超越了自己。 正思考间,不远处传来了阵阵叫喊,显然是南宫城的人感到。这时萧矢方才发觉馨予整个身体都缠着自己身上,不断摩擦。片刻萧矢的眼瞳突然由明亮变得和从前一样清澈,铺天盖地的杀气也跟着变得无影无踪。萧矢知道自己身处险境,没有时间细想,他伸手封住馨予几处穴道,让她暂时平静下来,纵身飞跃眨眼功夫便没入黑暗之中。 叫喊声不一会儿便平静下来,在月色中两人并肩而行,停在房间的废墟上,周围寂静,忽然传出沉重的呼吸声。两人身体不自觉地抖动,朝着呼吸声寻去。在废墟外不远处,赫然有道人影倒在地上,月光下瞧得清楚,却是南宫问阳。 先前萧矢的剑将要刺中南宫问阳时,黑衣人突然插入挡开萧矢的重剑,可由于萧矢剑气刚猛雄劲,黑衣人抵挡不住为南宫问阳性命寻迅速将他抛到窗外。至于南宫问阳虽然得救,但为萧矢剑气伤害,仅剩下半条人命。 南宫问阳瞧清楚来人喜道:“忠伯,孙大夫快救我……救救……我。”话音微弱断断续续。 忠伯缓缓过去望着南宫问阳奄奄一息的样子笑道:“救你?为什么要救你?” 南宫问阳一震道:“你说什么……想造反么?” 忠伯低下身子一把抓住南宫问阳的头发将他提起道:“我是造反,怎么样,现在南宫城上上下下都受我控制,至于你还是死了的好。” 南宫问阳在他一抓之下,眼泪都痛得流出来,用尽全力才勉强说道:“我……南宫……一向对你不薄,你居然……居然背叛……” 忠伯“哈哈”笑道:“待我不薄?我三岁就入你南宫世家,到现在四十七年了。这些年我为南宫家劳心劳力,尽忠尽职,可换来的不过是猪狗都不如的生活,一辈子都要做你这废物的狗奴才,我不服!我发誓总有一天我会把你的一切都抢过来,让你也体验下那做奴才的痛苦。” 南宫问阳恶狠狠地盯着忠伯,就像要将他撕成碎片,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忠伯一脚把南宫问阳的头踩在脚底笑道:“你那是什么眼神,今天你落得这般田地,都是你咎由自取。若不是你贪图美色,要替那萧矢治病,我又怎么能请孙大夫过来帮我;若不是你为了那特制的阴阳和合散,又怎么会如此大意,轻易放过孙大夫。告诉你吧!制草乌不但可以制成,见血封喉,而且还可以制作苗疆蛊毒,让人听命于施蛊者,哈哈!哈哈!只有你这自大的废物才会把它当做害萧矢的。” 南宫问阳听完再无动静,安静地躺在地上任人踩踏。忠伯看着他的模样道:“你不是说我戏演得好,这出戏不知道你喜不喜欢。看到你们南宫家养我多年的份上,孙大夫替我了结他。” 孙思贤当下走到南宫问阳跟前道:“你还想威胁我,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说完拔出金针朝他的咽喉刺下,忽然又听忠伯道:“忘了告诉你,我早和正道联合,你看那边灯火通明,表示他们已从你们家的密道攻进了山城。从今往后再也没有南宫世家,哈哈!” 南宫问阳怒目圆睁,可他再也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声音,因为孙思贤的金针完全没入他的咽喉,想来南宫问阳是死不瞑目。 微风拂面,其中却带着一滴滴血丝,人的血。 无人,有何来人血。 夜色中传来人声:“还好南宫问阳先受了萧矢的一半剑气,不然你贸然上去必然当场毙命。” “我也没有想到萧矢的武功如此之强。”声音微弱却是依旧娇媚,令人听来不觉心神一荡。 “难怪教主要派我去救你,倘若换了别人确实难以全身而退。” “不好!南宫……南宫问阳……” “你放心休息,教主已改变主意,南宫问阳现在早被我们的人杀了。” “你说……你说教主改变了主意,那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 那人没有回答,因为不远处已有人答道:“龚婷啊!这么明显你难道看不出来?教主八成是不信任你。” 原来村中这三人便是魔教三大长老,走来之人衣着考究,臂长过膝,手掌则有常人两倍大,此人若非李舒然也必不会是别人了。龚婷身受重伤,侧卧在地,这时她已除下面纱,月光下她白皙的肌肤,五官分明的轮廓,乌黑亮丽的秀发,婀娜多姿的身姿无不让人窒息。另一人身着长衫,面容端正严肃透出一股浩然之气,在他右手无名指上戴有一枚戒指,戒指由乌木所制,造型十分别致,他便是魔教代替妖魔何路的新风天使姜俊。 姜俊听李舒然的话中有话道:“李长老这话可就不对了,我们八大长老情同手足,又怎么会相互猜疑。” 李舒然道:“风天使有所不知,只有七个人是情同手足,还有一个永远是利字当头,四处挑拨离间。” 姜俊入魔教虽有四年,但也一时间想不出李舒然说的是谁,奇道:“有这样的人?” 不待李舒然答话,已有人道:“李长老说的十成就是我,风天使不必再猜了。”话音自众人西侧传来,片刻间一人缓步而出,来着眼如豆,鼻子高耸,嘴角向下,整天都现出一副苦瓜脸,然在他的脸上却总是挂着令人厌烦的笑容。 姜俊见来人便是血魔,心头暗暗担心。只听姚恺威接着道:“不知李长老何以证明我在挑拨离间?” 李舒然仰天长啸道:“证明?杀了你就是最好的证明。”声随身动,话音未落已到姚恺威身前,反掌横削。这下来的迅捷惊奇,要想避开绝非易事。 姚恺威见招一笑,并不慌乱,抬手架在身前,欲挡下此招。岂料掌到半途忽如灵蛇摆绕过姚恺威手臂,直击胸前关元穴。姚恺威“咦”的一声,虽奇却仍然成竹在胸,架出去的手似闪电般收回,正巧和李舒然的攻击反面相接,这一下就像有人横刀刺你,你还要帮他一把。 姚恺威此招不禁令李舒然不解,招式略微改变,姚恺威趁机变招,手腕旋转,反手格挡李舒然的长臂。可李舒然攻势不减,右腿横扫千军如卷席,捅向腰眼。姚恺威退开半步,弹腿踢出。李舒然不愿硬碰硬,倏地变招。右腿顺势疾下,踏地发力,左腿向前递出,迅若流星。姚恺威一腿踢空,前力已尽,后力未继,而李舒然的攻击已到眼前,无奈之下,脚下运功,同样将前腿送出。 两腿相撞,尘土飞扬,四周景物摇摆不定,方圆数十丈一片狼藉,唯有姜俊与龚婷周围依旧平静。龚婷见他二人斗得难解难分,却也并不担心,反是对姜俊颇为好奇道:“你……”一口喘不上来,鲜血喷出。 姜俊忙低身把她扶住,把自己的真气缓缓地输给龚婷。片刻功夫,龚婷脸色逐渐红润开口道:“你的真气为何这般奇怪,在我体内如同春风吹拂,无比舒爽。” 姜俊见龚婷没有大碍,便停了下来道:“我没有其他本事,就会这一点点罢了。” 龚婷略带憔悴的面容上露出笑容道:“你这点功夫足够了,要知道他两每次动手都没有人敢站在十丈之内,而现在他们离我们仅仅两丈多距离。”忽然龚婷看到姜俊手上的乌木戒指时暗问道:“这是什么?” 姜俊看了眼戒指道:“藏风盾。” 龚婷惊奇道:“这就是被称为‘十大神兵’的藏风盾?” 姜俊道:“藏风盾由神农木所制,当年神农氏为了抵抗蚩尤特意四处寻访,最终找到了一棵神树,神农氏位列三皇,功力非同凡响。于是他用自己百年真元与神树相融,制作出一枚可抵挡万物攻击且能替人疗伤的戒指,后世称其为藏风盾。” 龚婷听完道:“难怪你那么厉害,可担任风天使一职。” 姜俊笑道:“他们俩打成这样,你还有空开玩笑。” 龚婷道:“他们打架实是常事,何必担心。” 姜俊问道:“你可知他们为何不和?” 龚婷叹口气道:“不过就是为了争一个排名而已。” 姜俊不解道:“什么排名?何以我不知道。” 此时二人周围更是不堪,但这并没有影响二人的谈话。龚婷稍有停顿道:“狂、血、嗔、痴、妖、邪、鬼是魔教历届元老的称谓,数百年前,其中排位有武功强弱来决定,然随着时光流逝,排位渐渐被悉数淡忘,除了教主之外,其余所有人都平起平坐,不过可惜李长老不服血长老,他认为他的武功在血长老之上,所以每次教主不在,李长老都会挑起争端。” 姜俊点了点头,目光注视二人战况。龚婷似是想起什么突然道:“风天使,怎么他们两也会来这里?” 姜俊仿佛没有听到,龚婷见他瞳孔忽然放大,心头一惊,顺其目光瞧去。只见一道火光从天而降,直奔场中二人,眨眼间火光接触地面,立刻炸开,四周气团激荡如脱缰野马不受控制。 气劲冲向每个位置,姜俊不敢怠慢运功加强防御霎时间藏风盾绽放出炫目光芒,场中二人受力所隔,知道来者功力绝不简单,不愿冒险,朝两边退开。 姚恺威站定身形道:“无魂?” 李舒然也略带疑惑地望向来者。 姜俊心中微宽道:“原来是夏无魂,好霸气的刀气。” 的确天下间一刀分开李舒然和姚恺威的不出两人,其中一个自是夏无魂,可夏无魂为杀熊俊应远在北塞,怎能在此地出现,龚婷目光闪烁道:“不,他不是夏无魂。” 听她说得肯定,姜俊道:“凭什么你那么确定?” 龚婷道:“刀气!” 姜俊奇道:“刀气!?” “不错,正是刀气。夏无魂的刀气素来给人包容之感,绝不会有霸气。”龚婷斩钉截铁道:“他的邪恶是体现在他的刀法上,而不是他具有的气。” 真相如何,马上就将揭晓。 火光很快被夜色吞噬,在李舒然和姚恺威之间,一人长身而立,他身背血红色的刀刃,眼瞳就如同他的刀锋一般鲜红,在他英俊的面庞上增添了几分诡异。 见到此人,姚恺威稍有变色道:“唐翔?”说话间全身戒备,因为他深知今日的唐翔不再是当年乳臭未干的毛孩儿。李舒然对唐翔虽不清楚,但经过刚才一招,他明白眼前的少年不容小觑,暗暗运功。 姜俊看到唐翔,紧张之情松了大半道:“不想帝龙又重出江湖。” 龚婷问道:“帝龙?” 姜俊嘴角上扬道:“那少年背上的刀便是魔兵帝龙,可惜他碰到了我的藏风盾。” 唐翔目光中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姜俊身上开口道:“千年前,藏风盾或许是帝龙的克星,可现在帝龙在我手上。” 姜俊目光变得锐利如鹰,盯住唐翔笑道:“小子口气不小,不过一切都要试过才知道。” 枪已亮,箭已上弦,大战一触即发。就在此时,一阵厚重的话声传入众人耳中:“各位稍安勿躁,唐翔今日来此没有丝毫恶意。” 姚恺威等人听到后连忙躬身道:“恭迎教主大驾。”果然不一会儿,两道身影自夜色中走来,当先一人身着紫青红袍,面相庄严,眉宇间透出上天下地唯我独尊的气势正是狂魔。在他身后之人身披黑布斗篷,看不清面目,但他一双如钻石闪耀的眼睛,不禁令众人生畏。 狂魔走到近处对众人道:“唐翔如今是我们的人,此番前来是送东西给我们,不要伤了和气。” 姜俊眼神逐渐暗淡下来道:“教主有命,属下不敢违抗。” 这时又有一个声音传来:“教主命令自然不敢有违,可若他先动手又当如何?”语声缓和平静,但身法却迅若春雷,话音刚落,众人眼前人影闪现,竟然多出一个人。 那人脸庞英俊的绝无瑕疵,一双比黑海洋里的宝石还明亮的眼睛深嵌其中。唐翔望着来人,鲜红的眼瞳仿如喷火般,只要略有靠近就会被灼伤。 来者便是夏无魂,仇人就在面前,唐翔心头的怒火翻江倒海无法遏制,他双拳紧握,刹那工夫帝龙出鞘,人刀合一直劈夏无魂。 帝龙火光四射,周围事物瞬间化为灰烬。这一招刀法极其简单,可他的速度快到难以相信的地步。在众人眼中唐翔仍然立于原地,而他散发出的刀气压向每一个人,没有人看到他的刀朝夏无魂劈去,就连夏无魂自己也看不到。 看不到或许很严重,或许这次确实能取夏无魂性命也说不定。高手过招眼睛并不代表全部,他们更多依靠对手的气来辨别对方方位,所以不论你速度有多快,即使你逃得过对方的眼睛,也无法让对手对你的感应完全消失。 夏无魂没有动,也没有想动的念头,他面色平静,无丝毫波澜。再过一段,大家连眨眼都不够的时间内,火光忽然收缩,十丈内好似坟场充满死气。待众人再次看到唐翔时,他距离夏无魂仅有数尺,他紧握帝龙,全身因为用力而颤抖。夏无魂脸上露出笑容道:“当天放你走是对的,因为你永远都杀不了我,想报仇还是等下辈子吧。” 唐翔忍无可忍纵然力所不能,也决不让仇人嚣张至此。帝龙光芒大盛,手起刀落。夏无魂已然没有动,这次是他不需要动。帝龙停在空中,唐翔的手腕已落入重天手中。所有人几乎都不相信,连一直处之坦然的夏无魂嘴角也开始抽动。重天身法形同鬼魅,神龙见首不见尾,没人能看到他的任何一个动作。不过这不足以让众人惊恐,他一招擒下唐翔,确实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可这仍然不够,他们惊讶的是重天在移动中没有人感应得到他的一丝气息;恐惧的是他放出的气沉沉的压在众人身上,他们感觉就像是要窒息,但自己却无法阻止。 重天收回气劲道:“你还没有到该死的时候,不要忘记我们的约定。” 唐翔用力挣脱重天的控制,转身就走。等到众人看不到他身影时,天上忽然有两样东西掉落地上。众人目光望去,只见一物闪闪发光,形似宝珠;另一物由纯银所铸,形状极是奇特怪异。 姜俊看到它们脱口道:“疯玄!噬血!” 重天视线定在姜俊身上,淡淡道:“神农传人也入魔教?” 姜俊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也不敢答话。半晌重天才把视线移开,目光落在龚婷那里,他上下打量着龚婷道:“不错,确有姿色。”随后他走到狂魔身旁道:“剩下的一切由你做主。”说完缓缓向远处走去,然后又有话声飘来:“疯玄是狂魔的,噬血是血魔的,你们要好好运用。” 自他离开后众人才如释重负,血魔问道:“教主他是何人?” 狂魔笑道:“能够对付玄帝的人。” 李舒然则道:“他不会是第二个玄帝吧!我感觉他的功力已经不是人所能达到的极限。” 狂魔道:“放心,他与玄帝不同。还有,今日是有要事与诸位商讨,才把大家聚在一起,龚婷你的伤势没什么大碍吧?” 龚婷道:“谢教主关心,一点小伤。” 狂魔颔首道:“那就好,怎么徐文、杨霄还没到?” 话音一落,便有道人影闪现,人影立定身形躬身道:“云天使徐文来迟,请教主处置。” 狂魔笑道:“迟到也无妨,怕的就是不来。” 不远处声音响起:“教主下令,又有何人敢不来?杨霄在此恭候教主多时。”说完一人从众人头顶落下,他身形瘦长,犹如竹竿,站在地上比所有人都要高出一个头。 姚恺威见他长衫之上满是树油松脂道:“难不成你又藏在什么地方,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 杨霄知他弦外之意道:“唐翔一招把周围景物焚烧殆尽,哪还有我藏身之处?倒是夏无魂,四年不见刀法造诣已大为不同。” 残月余晖洒满夏无魂全身,他面色一如既往地静如止水,不透半分感情,其心中想法让人难以捉摸。狂魔望着夏无魂道:“无魂四年没有你的消息,今日你仍能从北塞赶来,可见你一片丹心。” 夏无魂面露愧色单膝跪下道:“无魂未能取熊俊首级,有负教主之托,请教主降罪。” 狂魔并无动怒淡淡道:“我知道你在霜狼连年征战,以命相搏,若非这样,你又怎能到达天刀的境界,日后熊俊和霜狼的事你就不必担心了。” 李舒然听夏无魂没能杀死熊俊惊道:“冰锋主人当真这般厉害?连到达天刀境界的夏无魂都杀不了他?” 杨霄也奇道:“无魂天下无敌手,不想这次却输给了一个小子?” 风吹拂着夏无魂的衣袖摆动,将他心中的愤怒遮盖下去。但是却没有逃过姚恺威的眼睛,只听姚恺威道:“看来无魂时碰到了什么麻烦,所以才失手,况且战场绝非儿戏,纵然你武功盖世,也难以全身而退。” 夏无魂叹气道:“只怪熊俊命不该绝。” 狂魔道:“动手时,若失时机,武功再高也无用。无魂这次失败,你并非一无所获。” 夏无魂目中光芒闪过道:“教主为何我们迟迟不灭轩紫宫?” 听到轩紫宫的名字,狂魔霍然回头盯住夏无魂道:“大家同属一脉,不须兵戎相向。” 夏无魂双瞳的光芒更加锐利道:“话虽如此,可教主要知,此次我不单杀不死熊俊都是轩紫宫那几个女子碍手碍脚,她们摆明是要跟我们为敌。” 狂魔平静下来道:“轩紫宫容日后再谈,今日八魔齐聚,我有新的指令要交给你们,姜俊!” 姜俊立时会意点头道:“是,教主。”只见他手上戒指光芒大盛化作无数光线将八人笼罩其中,一时间他们就像从人间蒸发般没有一丝声息。 月渐渐偏西,夜将去,黑夜中众人都已离去,仅剩下狂魔和夏无魂。 狂魔背向夏无魂道:“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叫你留下。” 夏无魂道:“是。” 狂魔转身看着夏无魂道:“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夏无魂道:“我杀了黄英。” 狂魔心头响起一声闷雷,身体有些抖动。夏无魂没有因为狂魔异常举动而吃惊接着道:“她为了救熊俊,当时是杀熊俊的最好时机,在千军万马阵法瞬息万变的战场,我根本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机会,为了这个机会,我足足等了四年。我用尽全力,本以为熊俊必死无于火刃之下,不料这一刀砍在了黄英身上,更想不到的是让我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 狂魔强作镇定道:“为什么要告诉我?不担心我杀了你么?”语声表面平静却暗藏杀机。 夏无魂道:“你是她的父亲,你有权利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 狂魔话音略带悲伤道:“现在你知道我对轩紫宫为什么一忍再忍了吧!” 夏无魂眼中忽然精芒暴起道:“是轩紫宫害死你女儿,请让我率队血洗轩紫宫,待回来我定向教主请罪。” 狂魔突然笑道:“你不过是想杀何梓轩,放心,待我们大功告成你会有这个机会的。至于现在我有事要你去做,记住这件事不能跟任何人说。” 夏无魂明白事情不简单,低声道:“我怕姚恺威……” 狂魔道:“姚恺威你不必担心,我会传你锁心术,这样他就看不穿你在想什么,还有倘若你发现什么,不要轻举妄动,第一时间回来禀告。” 南宫城内灯火通明,大堂上各门各派热情高涨,一片欢腾,只听有人道:“今日我们能大坡南宫世家,亲手杀死南宫问阳那龟儿子,张老先生与孙大夫功不可没,我们大家敬他们两一杯。” 忠伯张忠和孙思贤春风满面,满饮一杯道:“空问大师言重了,若非你仁心仁德,深明大义,能够给我们改邪归正的机会,我两更应该敬您一杯才是。” 空问推辞道:“二位哪里的话,大家都是替武林正道出力,大家团结一致,魔教迟早覆灭。”话声豪迈,群雄不禁热血沸腾,声声呼应。 酒到酣处,有人仍心事重重。袁明见馨月独自呆在一旁,便过去道:“盟主何以愁眉不展?” 馨月淡淡道:“袁掌门你说是他像盟主,还是我像盟主?” 袁明浅笑,默不作声,却听人群包围下的空问高声道:“各位同道,今次我们能够大获全胜,实乃馨月盟主领导有方。”说话间,他已从人缝中挤出来到馨月面前将一酒杯递给馨月手中道:“大家感谢盟主英明,在日后与魔教交锋中,只要得到盟主指挥,我们必定无往而不利。” 这时所有目光立即集中到馨月身上,她不得不展颜道:“承蒙各位不弃,推举小女子为盟主,今日之功,实非个人所得,倘若没有在场的每一个兄弟,谁敢说我们还能在这里摆酒言欢,各位!”说着高举酒杯“我们干了这杯酒,希望我们下次举杯便是在蜀山大殿上。” 半轮明月高悬,映出屋檐下的两道人影。 “盟主酒量甚好,实在出乎老夫意料之外,真乃女中豪杰。话声略带调侃。” 馨月道:“袁掌门又何必再取笑晚辈呢?不知掌门是否发现空问有何不妥?” 袁明沉吟片刻道:“老夫也曾怀疑过,但他真如苍月小兄弟所说,我们为什么还能轻而易举取得南宫世家?这样对他们能有啥好处?” 馨月抬头,仰望月光道:“晚辈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若苍月在就好了。” 袁明一声叹息道:“苍月小兄弟你不会令盟主失望吧!” 此话说出,馨月不由得吃惊,但见月光下多出道身影,逐渐靠近。馨月霍然转身,那张令所有人都心惊动魄的脸庞好似光明驱走了馨月心头的阴霾,她的语声急切而喜悦道:“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苍月嘴角扬起他那无懈可击的笑容道:“袁掌门果然非同凡响,怎么也瞒不过您老的眼睛。” 袁明喜怒难辨道:“你的易容术也可算是一绝,不停的改头换面,也难为你了,我劝你还是说出真相,这里只有我和盟主两人。” 苍月脸色黯淡下来道:“袁掌门,不信晚辈当天说的话?” 袁明不温不火道:“信不信凭的是真凭实据,当时他的证据确实比你的更具说服力,因为你的确先出手。” 苍月冷笑道:“那袁掌门是否现在就想把我擒拿下?” 馨月见二人火药味渐浓忙上前道:“两位稍安勿躁,袁掌门以您的眼界想必也发觉空问不寻常吧。苍月,袁掌门若有心为难你,怎么会现在还不出手?” 袁明脸色突然严肃起来道:“盟主说的不错,老夫也觉得空问不妥,但却又不知有何不妥,苍月如你当天所说属实,那我就希望你尽快找出证据,不然老夫绝不留情。” 话音刚落,影子立时消失。一切又同原来一样,只不过换了一人。馨月注视着苍月想从他身上得到某些答案,苍月知她心意苦笑道:“盟主,你所想的问题我也没能想通,但我保证一定会找出他们的破绽。” 馨月收回目光,再次仰望月光道:“但愿如你所说吧。” 苍月明白她为何失望,却又想不出该怎么样安慰她,顺口道:“王家婧、普星她们都还好吧?” 馨月“恩”一声,仿佛没有听清楚苍月的话,因为现在她所思考、所迷惑的足够使她的心飞向天涯海角。 而此刻,东方已经鱼肚白。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逝去年华的武侠》正文 第八节 飘雪的时节 世界仿佛都已熟睡,花儿、小草、大树低垂着它们的脑袋,渴望第一缕晨光,让它们重获生机。 大人的鼾声回荡,小孩的啼哭与之辉映,欲演奏出夜色的声音。但在一刹那间所有人都听不到,因为它清澈如泉水,深邃似那空中的一抹黑云——无边无际,没有不为其所吸引,他的眼眸一同往昔。 萧矢没有离开,他也不能离开,他必须替馨予施针,方能救她性命,然无论是金针或者是银针应该在孙思贤那里必不会少,萧矢在门外已不知等待多长时间,只要时机成熟,没有什么能够阻拦他。 转眼工夫,萧矢身形倏地没入房屋内,显然机会已然到来。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对他来说与白昼毫无区别。他用最快且轻的手法打开了孙思贤医箱,取走金针,他脚尖点地腾空,流星般的在黑夜中消失,一串动作好像从没发生过。 数次起落,萧矢在一棵树旁落下,这地方若说隐蔽,那就不应有数道月光投向其中;若说不隐蔽,树木所排列的方位恰巧折烂了外界的视线。此乃天网四张阵,馨予在此阵中,自是不用担心其会有何不测。 萧矢轻巧地穿过树丛,停在馨予身边。淡淡的月色映在馨予潮红的肌肤上,倍觉诱人,萧矢也不禁胸口跳动。只听馨予一声,萧矢立即清醒,俯身将她扶起。与此同时萧矢左手反转三根金针顺势而出,但看他食、中、拇三指捏住针柄,电光间,金针分别进入完骨、风池、天柱三穴。接着右手移出,捻、挥、刺三式,便又有三根金针刺入阳白、印堂、瞳子體等穴位。头部施完针,萧矢缓缓放下馨予,令其身体平躺,然后双手分握剩下的八枚金针,他目光横扫,左手金针随即掷出,只见萧矢手腕微抖,金针以目光难辨的速度刺入鸠尾、气舍、尺泽、三阴交四处穴道。就在萧矢左手腾空后,他便忙一掌向地面击下,滚滚真气窜入,大地不觉颤动,而馨予竟然身形临空飞起。萧矢目中精光暴涨,右手最后四根金针离手而去,正是强弓利箭,金针竟然直入至尾,此四穴分属厥阴俞、三焦俞、关前俞、志室。 性的欲望来源于身体关键部位所受到的刺激,阴阳和合散便是将其身体敏感度提高到最大并促使其体内性激素以成倍的速度增长。为了宣泄某种要素从而使自身获得最大的满足,这时你自身的本能强迫着你去与你的另一半结合,已达到阴阳的和谐。然即使是本能也躲不开大脑的控制,因为脑乃元神之府。阴阳和合散导致体内真气随经脉运转,若在过程中不能将其宣泄而出就会引发经脉内真气淤积以致丧命,爆体而亡,然现在萧矢把所有脉络封闭,令真气自然涌上头顶,大脑主宰人身体的一切,要让身体得到满足,必然要使大脑产生满足的信息。按萧矢的方法,真气汇聚头顶,他再以金针刺穴让大脑在受到真气的刺激后,制造出一种虚拟的假象,就像做梦一样,用梦的方式来使真气宣泄,让幻觉具有真实感,如此在现实所不能实现就靠梦的方式来作为补偿,从而出现满足感。这样便能很好的解除阴阳和合散的药力。 馨予被萧矢接入怀中,这时馨予由于药力的催动,衣裳不禁为汗水沾湿,显现出婀娜的身姿,在月色中衣袖似透明般。萧矢见她香汗淋漓,红扑扑的脸蛋万分惹人怜爱,一阵微风飘摇,香气扑鼻而来。萧矢心荡神驰,头渐渐低下,他清楚的感觉到她的呼吸,她的心跳,同时自己的心已经快要蹦出来。馨予娇嫩地如牡丹花瓣的双唇轻启,就像一股强大力量把萧矢牵引过去。清白的月光散满全身,幽香弥漫四周,这一幕是那么的柔美,藏在树上的猫头鹰,熟睡的杜鹃和树林间的小生灵们都悄悄地探出了头。 突然馨予打破沉静,萧矢从中惊醒,气息凌乱。他深呼口气,温柔地放下馨予,起身走出树林,要救馨予他还得需要几种药材,在他离开时抬头望着那只眼珠不停转动的猫头鹰道:“看热闹你到如此积极,现在就有你帮我照顾好她。”说完便不见人影,至于猫头鹰眨眨它的大眼睛,也不知听懂没有。在那一刻,萧矢似乎恢复了记忆,他的眼睛是那样的清澈透明。狂风过后,湖面平静如往昔,没有人会记得发生了什么,因为只有现在才是他们在乎的。洞庭湖一役渐渐成了南宫百姓茶钱饭后的话题,几乎所有人都在为正道联盟打败魔教控制下的南宫世家而欢庆。客栈里人来人往,各自谈笑风生。萧矢独自一人坐在桌边自斟自饮,他是在昨天才发现原来自己可以喝那么多酒,而且发现喝酒实在要比水好喝,至少酒是有味道的。最后一壶已干,于是萧矢起身向客房走去。来到屋外,他听到屋内有声音传来,忙打开房门,一见之下,原来是馨予清醒过来,正从床上坐起,萧矢高兴道:“你醒了,我真怕给你吃错药,怕你以后都醒不过来呢!”。说话间,随手将房门关上。馨予见到萧矢,想起自己昏迷前发生的事,不觉间红霞满面,避开了萧矢的目光道:“是你救了我?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萧矢面带微笑在馨予床前的椅子上坐下道:“不是我救你,还能有谁救你,你可知道那天情况有多危急……”馨予听他还要往下说急忙打断道:“好了,好了,谢谢你救了我。从现在起,我们谁也不准再提这件事,我要你对天发誓,不然就天打雷劈。”萧矢见她满脸通红甚是可爱,本想气气她,随后又念及她刚刚醒来,不应再受刺激她于是乖乖道:“好啦,我萧矢发誓,前天晚上的事,我若同第三人说起,就不得好死。”说完两眼一眨一眨的望着馨予道:“这下你不用担心了吧,你不过就是吃了阴阳和合散,没什么大不了的啊。”本来馨予见他发誓心下稍宽,可又听到他后一句不禁又羞又怒道:“不是让你不准再提,你还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说这起身就向萧矢打去。此时的萧矢武功全失,猝不及防被馨予一拳打中。馨予见他被自己打的四脚朝天眠嘴一笑,又强自忍住凶道:“这只是小小教训,你再说,下次我出生就不是那么轻了。”萧矢从地上爬起,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喃喃道:“我救了你,你还出手打我,真是好心没好报。”馨予也觉不好意思道:“不好意思,刚才我太激动才错手打你的,我保证下次不会了。”萧矢一脸无辜道:“还有下次?”馨予知道萧矢仍在生气不自觉的上去拉起他的手道:“好啦,我不是故意的,别那么小气啦,你可是个大男人呢!”萧矢被她拉着手,心里不禁想起了那天脑中浮现的画面,也不由脸红起来,眼睛看向馨予拉着自己的手。馨予感觉到萧矢状态不对,愣了一会儿,赶忙放开萧矢的手,自己不禁心如鹿撞。两人一时都不说话,气氛尴尬起来。过了一会儿,馨予先道:“萧矢,你有没有发觉,只要每次我们遇险,你就会变成另外一个人?”萧矢想了片刻道:“你说的对,就像我根本不可能知道怎么救你,可是那时我脑袋里总是闪过一些奇怪的画面,现在却又回想不起来是怎么回事。”馨予也是不解道:“看来我们只有找到六道仙人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因为我昏迷的关系已经耽误了不少时辰,我们即刻启程吧!”说来奇怪,二人这一路话不知不觉的少了许多,萧矢每天专心驾马车,馨予则在车厢里休息。一转眼,已是深秋,黄叶纷飞,秋风阵阵,萧矢只觉风吹的脸颊生痛,寒气刺骨。在往前行,不知过来多长时间,眼前的景色令萧矢大吃一惊,不由停下了马车。馨予感到马车停了,探出头来问道:“萧矢,怎么……”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只因为一股寒风,已将她的脸冻僵,肌肉竟然不听使唤。是什么风能有这么重的寒气,在一瞬间就能把人的肌肉冻住?我想再东北住习惯的人应该会明白吧,特别还是住在牡丹江的人。茫茫白雪,银妆玉砌,一切是那样的洁白,一切是那样的晶莹,阳光映照下,折射出淡淡的光晕,这是一个冰雪的王国,童话般的世界,。“阿嚏!”萧矢在寒冷的包围下打起了喷嚏。馨予虽在车内,但也不禁打起哆嗦道:“看来我们得找地方买一些过冬的东西了,不然这长白山是上不去了。”萧矢点点头道:“真没想到这里这么冷,前面好像有炊烟,应该有村落,我们过去看看。”馨予放下车窗,从车厢里拿出了一件风衣给萧矢道:“你把他披上吧,小心冻坏了!”萧矢微微一笑披上风衣道:“谢谢韩姑娘。”随后驾马前行。果不出萧矢所料,在他们不远处有一村庄,村子入口有一大大的石头,上面刻着“牡丹江村”四个大字,看来萧矢他们已经到了长白山,却不知六道仙人是否也在等他们。进村后,萧矢和馨予急忙找到一家客栈入住。高床软枕,暖暖的壁炉,萧矢热腾腾的洗了一个澡后只觉浑身寒气立刻消失倍感舒服。这时,有人在外敲门,萧矢把门打开,见身穿厚厚棉袄的馨予站在门口并抱着一件同样的棉袄。馨予看到萧矢头发还湿湿的关心道:“你不把头发弄干,小心着凉,这个大衣谁给你买的。”说完把棉袄递了过去,萧矢接下棉袄触手处甚是柔软,看来这棉袄绝对是高端货色。萧矢望着馨予,见她脸被冻得通红,细长的睫毛上挂着莹莹露珠显然是刚刚从外面回来的。要知道,外面的温度起码有零下二十多度,就算是内功高强的人在外面呆时间长了也不一定吃的消。萧矢心中一热内疚道:“谢谢韩姑娘,实在不好意思,外面那么冷,韩姑娘还特意去给我买了大衣,我真是过意不去了。”馨予道:“你今天都谢过我两次了,我们一路上经历那么多,就算不是生死之交也可以说是好朋友吧,送一件棉袄,你就不好意思了?”说话间展颜一笑。她的笑容是如此的温柔,萧矢不由被她感染笑道:“那就谢谢韩姑娘了。”馨予微微皱眉轻嗔薄怒道:“你还谢?”天色渐晚,明月高悬,馨予痴痴看着窗外的月亮,不知是觉得这里的月亮比其他的地方更圆更大呢,还是想起了自己的家乡!一缕寒风从窗缝中吹来,带着淡淡凉意。馨予浑然不觉,依旧对着月亮发呆,忽然一声呼唤把她惊醒“馨予!”馨予回头看去,竟有一名女子立于身后,女子气质脱俗,似是不食人间烟火;体态完美,尽得妙致,却又偏偏教人不敢生出一丝遐想,怕亵渎了她的圣洁芳华。馨予见到来人吃惊道:“宫主,您怎么在这里?”这女子正是轩紫宫宫主,只听何梓轩说道:“本宫来这里是有要事吩咐你。”馨予起身道:“宫主请说。”何梓轩伸出右手,把一粒药丸放到馨予手中道:“你让萧矢服下药丸,再带他去找六道仙人,这里有副地图可以指引你们找到六道仙人。”说完,又从衣袖里拿出一卷画纸。馨予拿着药丸小心翼翼的问道:“宫主这药丸是?”何梓轩看出她的心思道:“这是紫罗丹,不过你可以放心,本宫没有要毒害萧矢的意思。只因为本宫希望从六道仙人那里得到解此毒的解药。”馨予听到“紫罗丹”脸色霎时发青道:“紫罗丹是本门禁药,其毒性与披罗紫气不相上下,就算是本门祖师也没有解药啊!”何梓轩道:“馨予,你可知道本宫为了报仇,已经将披罗紫气突破到了二十层,你应该知道这会有什么后果。如果不从六道仙人那里取得解药,本宫可能活不过两月。”语音带着淡淡忧伤。何梓轩说着叹了口气道:“你从小便被本宫抚养,虽不是亲生,但本宫早已经把你们这些孤儿当做自己的孩儿了。”馨予听着心酸默默点头道:“宫主,馨予万分感谢您的养育之恩,您就算是要我去死我也绝无怨言。可您如果是要向六道仙人讨解药,您可以亲自登门拜访啊,没必要让萧矢服毒啊!”何梓轩眼中怒色闪过,随后立刻消失道:“你是要违抗本宫的命令?”馨予知道惹怒宫主,忙跪下道:“馨予不敢,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六道仙人会给萧矢解药。”何梓轩道:“那仙人不会给本宫解药,却一定会给萧矢,因为他是东方白羽的徒弟。馨予你放心,等你拿到解药,本宫就可以透过药,知道配方,自不会令无辜的人受累。”馨予虽然还有犹豫但还是道:“既是这样,宫主放心,馨予一定会替宫主拿到解药。”何梓轩见她答应欣然离去,留下那心事重重的馨予默默沉思。晨光洒下,如同少女柔嫩的双手轻抚着萧矢,似是要把他唤醒。于是萧矢很快就醒了,只不过让他清醒的不是那温暖的阳光,而是沁人心脾的酒香。经过一番梳洗,萧矢用自己最快速度冲到了客栈大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馨予纤瘦的背影,只因为大厅里没有别人。馨予正在吃着早餐,桌上放着一壶米酒,而香味就是从这里飘出的。萧矢迫不及待走过去道:“韩姑娘早,这酒真香,让我来尝一尝。”说完便拿起酒壶往嘴里倒。馨予身体不自觉的抖动了一下,急忙伸手抢过酒壶一饮而尽道:“这酒可是我用来自己暖身的,你要喝就去和掌柜要。”她语音平和毫无异样,也不知她是不是把“紫罗丹”放了进去。萧矢笑道:“韩姑娘,那么贵重的大衣都送给我了,没理由在乎这点酒吧。真没想到韩姑娘和我一样是好酒之人,酒逢知己千杯少,待我找掌柜拿酒与韩姑娘喝几杯。”馨予没有搭理他,心里却不知是什么滋味,“我怎么会把给他准备的毒酒喝了?我……我该怎么办,六道仙人会不会救我……”心里想着,耳边传来一声叫喊“韩姑娘,你怎么忽然发呆了?你没事吧?”惊醒过来的馨予望向萧矢,眼中闪过一抹忧愁道:“没事。”说着手上拿出地图对萧矢说道:“这是宫主给我的地图,我们即刻启程去找六道仙人。”披上棉袄就往外走。萧矢见她走的好快自言自语道:“韩姑娘莫非有什么心事?”接着对掌柜道:“掌柜,刚要的就您先替我留下,等我回来再取。”说完便追着馨予而去。这也不能怪馨予走的急,因为何梓轩告诉过她,再服食紫罗丹后不会立即死亡,它的药力会在两个时辰内发作,倘若这段时间找不到解药那么就是神仙难救了。馨予不忍萧矢中毒,又不愿让何梓轩无法找到紫罗丹解药的配方,百般纠结下,不知哪里来的冲动,居然抢下了准备好的毒酒。现在的情况已由不得再有什么耽搁,她必须尽快找到六道仙人,不然自己就会毒发生亡,她知道这次的毒非同一般,即使失忆前的萧矢也无法帮她解毒。皑皑白雪铺满寰宇,一串串脚印留在身后。萧矢和馨予按照何梓轩给他们的地图行路,本来一切都十分顺利,眼看过了最后一段路就能找到六道仙人的住所时,他们发现他们怎么走都走不过去,在地图上标注的位置,不是一棵大树,就是一座山,甚至前面尽是悬崖峭壁无路可走。萧矢喃喃道:“你师傅给你的图纸会不会有问题,为什么我们怎么走都是没有路呢?”馨予心里比他着急何止千万倍,可还是很冷静道:“宫主给我的地图一定没错,不然我们也不会在这里绕路,看来是有人布下了什么阵法。”萧矢瞧了瞧周围道:“难道这就是奇门遁甲之术?”听他一说,馨予想起自己也曾学过九宫八卦,于是运用自己所学的东西观察四周环境,可是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什么玄妙,与她所学毫无共同之处不解道:“莫非这阵法不是以八卦为格局?”萧矢回答道:“八卦阵以金木水火土五行为基础,凭借相生相克之法来布阵,我不敢说这不是八卦阵,但我觉得这更像是根据太阳十二星宫所做。”经他提醒,馨予果然发现以他们二人为中心,方圆十二时辰方位都立有不同的事物,便问萧矢道:“你说的有点道理,那你该知道怎么破阵吧?”萧矢摇摇头道:“我不知道。”馨予的希望被萧矢一句全部浇灭气道:“你不知道?你不知道那你说这是根据黄道十二宫创造的阵法!”萧矢解释道:“我记得以前学过有关于类似的东西,所以知道一点,要说破阵之法的话,那可就太难了。况且我只是失忆,也不是变成傻子,对于一些东西还是有所了解的。”馨予叹气道:“你这失忆也忒奇怪了,不单不记得以前的事,而且把武功和医术也一并忘了……这种奇怪的事你虽有印象,可是又记得不清不楚。”话说到一半馨予只觉自己的心脏突然抽搐,想是中的毒开始发作。随后一句话说完,她便不停地喘气,仿佛快要窒息。萧矢见状,赶忙上前问道:“韩姑娘,你没事吧,你怎么了?”馨予想回答他,不料这毒发的好快,片刻已游走全身,她感觉自己浑身无力,想说话有没有力气说,一个人的瘫软下来。萧矢迅速扶住馨予,看她面色也瞧出是中毒了道:“你怎么会中毒?”只见馨予肌肤渐渐发紫,一根根血管凸起好像就要爆裂,她用尽所以力气艰难的说道:“找……六……他有解……”也不知萧矢是不是听清了她的话,此时的馨予已是不省人事,萧矢用力摇晃她,馨予也是毫无反应。百般焦急下,萧矢眼中精芒爆盛,一股毁天灭地的气息霎时充满世间。冰天雪地中,长白山势间有一座孤零零的木屋,屋内一男子白衣如雪,脸色平静如水,他的闭着的双眼忽然睁开,从他的目光你会看到整个宇宙。男子似乎谁对外界发生的事有所反应,随即掐指算道:“看来,十二宫阵也是躲不了了。哎,都是你惹得麻烦!”这话显然是对另一人说的,可见木屋里除了六道仙人外,还有另一位访客,却不他到底是谁。悠远而平静的语声从远处传来:“小兄弟,莫要着急,我自有办法救她。”声音好似带有魔力,萧矢听到这声音不由得平静了下来,眼眸的光芒也慢慢变淡。萧矢怀抱馨予道:“您就是六道仙人吧,请您快救救我朋友。”“六道仙人”严榆道:“小兄弟,倘若我没有猜错,你应该是有别的事要问我吧。救你朋友自是没有问题,不过我只能答应你一个请求,如果你决定要就你朋友,那么关于你记忆的事,我就爱莫能助了!”说话间,仙人已到萧矢面前。萧矢见他说出自己来意,果然有未卜先知之能力,相信他一定就是六道仙人,于是跪下道:“仙人,您救我朋友就好,我的记忆可以慢慢在回忆,可是她的生命就只有那么一次。”说话间目光别的清澈起来。严榆见状莫测高深的笑道:“小兄弟,当真如此?如果我救了她,你可能永远都不会回复记忆了。你还说决定要救她?不后悔?”萧矢斩钉截铁道:“仙人放心我必然不会后悔,虽然有那么一点点的遗憾,但是为了救她,就算要用我的命换,我也愿意。”严榆手捻胡须道:“人生数十载,谁又能了无遗憾,若真能做到一生无悔也数不易,小兄弟,你既然愿意以命换命,有此觉悟,离入道不远矣。”说完把手掌摊开,掌心中出现一粒丹药道:“这枚丹药,你让她服下,自然就没事了。”萧矢轻轻把馨予放下,上前接过丹药,就在萧矢刚刚拿到药丸的同时,背后掌风阵阵。萧矢下意识的避开,眼前人影一晃左肩便被击中。来人出手似乎并非要取萧矢性命,所以萧矢虽中掌也不过就是踉跄退后几步。等萧矢重新站稳,知道自己没有受伤,可脸色忽然转变,因为他手中的丹药已被人夺走。眼前的一幕发生实在突然,可在严榆眼中这一切就像是预料中的一样。只听严榆道:“何梓轩,当年我便与你说过,第二十层只会害人害己,可你一意孤行。我还记得当年你说你不会来找我要解药,今日一见,你不但夺走解药,还害死了你的弟子,哎……”来者玉容娇颜,曼妙身形正是何梓轩。只听何梓轩道:“这药可是你自己给的,与本宫没有任何关系,馨予这傻丫头,想不到为了这个人搭上了自己的性命。”严榆叹气道:“果然是忘情绝爱。”何梓轩道:“总之谢谢你的解药,本宫大仇已报,又得到解药,不枉我苦修多年。”话音一落转身欲走。就在这瞬间功夫,天地被一股杀气笼罩,把何梓轩踏出的一步硬生生逼了回来。何梓轩知道杀气是谁发出的,因为在东方白羽死的那晚,她也感受过同样的杀气。萧矢双目光芒闪耀,强烈的杀气滚滚扑向何梓轩,就连一向淡定的“六道仙人”严榆也为这杀气所摄,微微色变,但看他那悠闲地架势,依旧不打算出手,莫非他是要看着何梓轩死于萧矢之手?萧矢拔出重剑,原本散发蓝光的剑身现在弥漫着黑气。萧矢对何梓轩一字字道:“把药放下。”何梓轩在萧矢的杀气下不敢轻举妄动,可她绝不愿把到手的丹药交出来,眼角余光似有意似无意的瞟向严榆。不过严榆只装作没有看见,自顾自的摇头道:“魔气居然也能与神兵相容,看来神与魔只在一线思量。”没人明白他在说什么,当然也没有必要知道他说什么,因为现在最需要关心的事是萧矢什么时候出手。萧矢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何梓轩又道:“把药放下,我不会再说第三遍!”此时何梓轩额头已沁出汗珠,她领教过萧矢的武功,她清楚明白自己连他的一招都接不住。杀气越来越重,压的何梓轩快要窒息,忽然严榆道:“解铃还需系令人,你种下的果,也只有你来收。”这话说得让人完全摸不着头脑,可他偏偏这么说,而且所有人很快就会明白话的意思。杀气笼罩下,一个熟悉的声音穿透而过:“何梓轩你若还想活着报仇的话,就把药给你那弟子吧!”话音一落,场内已多了一道人影。不知为何,当萧矢看清来者是谁后杀气顿时锐减。何梓轩本可趁机遁走,然人影的出现使她震惊万分,她完全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来者形象清矍,风姿隽爽,萧疏轩举,湛然若神竟是本该死去的东方白羽。突然见到一个死人,你叫何梓轩怎能不惊。震惊过后,何梓轩心中的怒火瞬间点燃,披罗紫气早已围绕在她身边。东方白羽见状无奈道:“纵然我已死过一次,你心中对我的仇恨仍是有增无减,还要找我报仇?”何梓轩不答只是怒瞪着东方白羽,不过这样的方式远比语言更为有力。东方白羽回头朝萧矢看去,感觉到他刚减弱的杀气又重新凝聚。若不想何梓轩死于萧矢剑下,他必须做些什么,而且他的时间已经不多。心念及此东方白羽道:“你的气息明显不纯,想来是内伤未愈,就凭你现在的状态根本不可能催动第二十层的功力。我俩这一战都等了三十多年,你不妨在多等一段时间,今日有仙人为我们作证,一年后我俩长白山颠再决生死。”虽然仇人就在眼前,但何梓轩绝非鲁莽之辈,她清楚的知道东方白羽所说句句属实。东方白羽看出何梓轩有所犹豫心中暗喜道:“你的大仇尚未了解,这解药一时半刻也用不上,不如还是留给你的弟子,你也知道中了披罗紫气的时间长了就算有解药也是没救的。”这话触动到了何梓轩的内心,不久前她是真正的忘情绝爱,却因东方白羽的假死攻破了她的防线,重新对生命有了向往,所以才会想要解药解除体内的毒素,让馨予来求药。馨予乃是何梓轩养大,二人表面上虽是主仆,可实际上何梓轩一直把馨予当做自己的女儿来看待。此刻她不由看了看躺在地上命在旦夕的馨予,心里微微犹豫。东方白羽看中这稍纵即逝的机会,身形展开,风一般来到何梓轩身旁,未等何梓轩反应,他手出如电,击中何梓轩手肘部位的外关穴。正愣神的何梓轩手臂一麻,丹药便从她手里掉下,东方白羽眼明手快夺过药丸,丢给萧矢道:“快去救人。”萧矢接下药丸,整个人不知怎地杀气全消,又恢复到了常态。他飞也似的跑到馨予身边,将要喂进馨予口中,丹药入口即化。这丹药果然灵验,馨予服下后片刻肌肤上的紫气缓缓消散,她的呼吸也变的平稳许多,萧矢知道馨予的毒已经开始被祛除,一颗心终于放下。这段时间内,何梓轩依旧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什么,突然一口鲜血夺腔而出,飞身离去,途中还道:“东方白羽,你等着,一年后我们再见。在这一年里,你最好不要让我见到他们两,否则他们小命难保。”声音逐渐远去,只听严榆说道:“白羽兄你利用这女子就破了何梓轩的忘情绝爱,看来她有的需要一段时间修炼了……”月。明月。一轮明月。月下,萧矢、严榆、东方白羽席地而坐,虽然天寒地冻,可萧矢坐在里面也不觉的冷,只是认真的听着东方白羽讲述关于自己的往事。待东方白羽说完问萧矢道:“矢儿对这些事可有印象?”不等萧矢回答,他看着萧矢的表情已经知道答案。听完东方白羽的话,萧矢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自己曾经有过这样的经历道:“师……是师傅,您说的真是我?”东方白羽只得摇头道:“你这失忆当真厉害,为师说了那么半天,你居然没有一点印象,也不记得我是你师傅,甚至还怀疑我说的是不是真的!”萧矢面露愧疚道:“不好意思师……师傅,我虽然记不住您,但一见到您就有一股情切感。我定是想您所说的,只不过您说的那些事我确实一点都想不起来。”东方白羽默然,一个劲的摇头瞧瞧严榆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又止住了。萧矢看出他的想法道:“师傅,我答应过仙人,只要他治好韩姑娘,关于我的记忆的事就不用他帮忙,所以您也不用为难他了。”东方白羽欣然道:“看来你虽失忆,但其他方面都没有大碍,也算是件好事啊!”。萧矢听他话语里总带着一股奇怪的味,却又说不上来是怎么回事,正想如何回答时,久未出声严榆开口道:“你有一个如此重承诺的徒弟,应该偷笑啦,还在这唉声叹气。小兄弟,不要说我不帮你,尽管你以前的事什么都不记得,可每到关键时刻你总会做出一些莫名的事情,而你自己根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做,这就是因为你的思维神经有一种惯性。我想你失忆,主要是由于你之前被何梓轩的披罗紫气伤到脑部神经,导致大脑的记忆出现空白。纵然我不能帮你恢复记忆,不过倒是可以让你先恢复武功。”接着对东方白羽道:“正因为他的神经有惯性思维,所以只要你今晚把以前教过他的武功再传授给他,过不了几天他的武功就可以恢复到从前的一半,我也不打扰你们了,白羽兄好好教他武功吧。”说完起身离开,在走到萧矢身边时突然伸手拍了拍萧矢的肩膀道:“小兄弟,你真想找回失去的记忆,就切忌妄动杀机。”话音一落,人也随着消失不见。同样的月下,现在就只剩萧矢与东方白羽,二人一个教武功,一个学武功,他们身心投入一时间浑然忘我。冷风吹进房间,催醒了熟睡的馨予,她睁开眼睛就看到屋外白雪纷飞,一时陷入沉思。忽然有声音传来道:“你不用再想啦,你体内的毒已经完全消除。至于你师傅也已经走了,临走时她还嘱咐我要告诉你,让你暂时不要回轩紫宫,先去找少宫主。不过我不知道,少宫主在那,我想你师傅这么吩咐,你应该知道的吧。”这话当然不是萧矢自己想出来的,而是在他离开木屋时,东方白羽告诉他的。一来是为了他们的安全,如果现在他们就回轩紫宫,搞不好真会被何梓轩杀死;二来去找程心若一行人,说不定可以遇到熊俊,熊俊是萧矢生死之交,两人见面一个不小心难说就唤起了萧矢的记忆。馨予回头望着萧矢清秀的面庞,心里不知想什么道:“又是你救了我!谢谢你。”萧矢笑道:“我俩出生入死那么多次,还计较这个?”馨予被他感染也笑道:“看你那么高兴,那六道仙人是不是帮你恢复了记忆。”萧矢知道她肯定会问这个,当下把事先准备好的话说了出来,在他的故事中,有真有假,馨予也没有发现任何破绽,很自然的相信了萧矢的话。听完萧矢说的故事,馨予面带歉疚道:“为了救我,害你不能恢复记忆,真对不起!”萧矢走到床前轻轻的在她脑门上敲了一下道:“笨蛋,我的记忆有没有都不打紧,但你的性命可不能随便开玩笑,这有什么好抱歉的。”馨予被萧矢那么一敲,心里顿时七上八下,哑巴似的说不出话,等缓过神来,萧矢已走到屋外说道:“你刚刚醒来,身体一定很虚弱,我去找掌柜煮点东西,顺便要几瓶好酒,你自己再休息会儿。”“砰”屋门合上,馨予目光又望向窗外,又见雪飘过,飘于甜甜的一霎那。雪山间,木屋外,严榆和东方白羽站在雪中。东方白羽长长舒口气道:“本以为自己假死就能化去何梓轩的仇恨,谁知到反而害了萧矢。”严榆手捻白须道:“命中注定,不用自责,再说就算没有你,藏在他体内的血迟早会觉醒。”东方白羽眺望远方道:“上次我见到他,还觉得我当年的决定没有错,不过那天看到他面对何梓轩所展现出来的杀气,真不知我答应梦澜仙子是对还错!”严榆淡淡笑道:“你还是对梦澜念念不忘啊,也对,如不是半路杀出个陈咬金,你想必已和她双宿双飞了吧。”东方白羽道:“你还真清闲,还有时间取笑我?那时,若不是你什么也不管,怎么会是那样的结局。”严榆道:“我与盘古大神同生,现在的我都不知道多少年纪了,纵然我可知晓天命,却未能逆天而行。我佛曾说‘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你们都认为我有能力解决一切问题,但到底我能不能解决呢?就像凡人以为这世界上有神,甚至有些人还说见过神,还得到神的帮助。有没有神真的那么重要吗?神同凡人有又和区别?就因为法力高强?白羽兄,到底什么是神,世上是不是有神?”东方白羽被他问的懵了道:“不知道。”只听严榆又道:“六祖惠能学法前对一切都不知道,接着一生学法,悟道前对一切的答案仍然是不知道,但是两个不知道不一样啊,不是同一个不知道。今日你说不知道,希望下次我再问你,你还能说不知道。”东方白羽喃喃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严榆略微点头道:“我能做的都做了,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的命数,希望此番江湖的动乱不会影响整个朝代的兴衰。不然受苦的只有百姓。” 东方白羽若有所思,望着山上下着的白雪道:“看来又是一个飘雪的时节要来了!”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逝去年华的武侠》正文 第九节 休战 千里冰封,万里雪飘。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风雪中,一男子正随这一只部队行进,男子脸庞英俊的毫无瑕疵,一双碧黑海洋里的宝石还明亮的眼睛深嵌在其中竟是魔教的夏无魂。与他同行的士兵个个魁梧强壮、宽额高鼻、咖啡色的眼珠配在严俊的面容上更突显出整支队伍非凡的气势;唯独一头金黄色头发,弯弯曲曲的活脱脱就像一个鸟窝,让人觉得可笑。不过,当你看到他们的坐骑时,应该就笑不出来了。每个士兵胯下都骑着一匹青面獠牙的恶狼,那锋利的牙齿闪烁这光芒,令人心生畏惧。不用多说,这批部队必定是霜狼的军队。 部队穿过那漆黑的山洞,一时间光芒耀眼。这是雪的国度,大陆的最北端,四季均已冰雪为伴,严寒的天气不禁令夏无魂都感到正在凉意,真不知道在这里的人是如何生存下去的。 不远处一人金发碧瞳、高鼻宽额当先迎来,用他那不纯熟的汉语道:“无魂,久违了!” 看到他,夏无魂心中波澜不定,面对出生入死的挚友,自己真的能撒手不理吗?深沉的目光望着来人,不觉间上前与之相拥。那人似乎感觉到夏无魂复杂的心情道:“无魂,我们在战争上并肩作战那么多年,可以说是过命的交情,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夏无魂心情微复道:“罗格姆,带我去见大王,我有重要事情向他禀报!” 一串串的山洞绵延不息,在每一个山洞后面的山谷里就是霜狼族的居住地。这样的山谷不知道有几千、几万个,都是通过山洞来连接,并且远向里渗入气候也在逐渐变暖,本是严冬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进入了春天。夏无魂是第一次来到霜狼族居住地,不由为这自然地奇妙而吃惊。罗格姆看出他的想法道:“我们这里的最深处是一座火山,它的熔岩流躺在这块冰雪之地的脚下,所以越向里走,气温就会渐渐升高。不过,这座火山一旦爆发,那么我们所有族人就无路可逃。我们在这片冰雪的国度里寻找了十几年也没有找到另一处适合生存的地方!” 夏无魂叹道:“这就是你们要入侵中原的原因吧!为了能让族人生存下去,你们不得不争夺更好的领地。” 罗格姆道:“就是这样,不过我们生活在极北之地的种族,无论样貌、性格、习惯都与中原格格不入,潜藏在我们体内的兽性使我们狂暴,在中原人眼中,我们就是恶魔。” 夏无魂道:“你们的兽性就如同狼一般,也难怪我们汉人不能与你们相处,不过你们为了生存不得不与我们交战。” 罗格姆眼中流露出痛苦之色,或许是想起了那些在战争上死去的霜狼士兵;或许是为自己族人终日生活在火山威胁这下,一时间却苦无办法。无论何种原因,他的痛是那样的深,似乎快要穿透他的生命。 夏无魂望着他,目光中没有一丝情感,继续先前走去,却忽然开口道:“其实我们魔教也和你们一样活在同样的处境中,只不过各为其主,也是时候分道扬镳啦。” 罗格姆从悲恸中惊醒道:“什么?你要走?” 夏无魂淡淡道:“还是先去见大王吧。” 不知又穿过了几个山洞,不过这已经是他们所需要穿过的最后一个山洞。那光线透过的地方,将会是霜狼国王的宫殿。想到要见到霜狼的国王,就连夏无魂这样的人物也开始紧张起来。渐渐的,一行人缓缓步出,那映入眼帘的一切让夏无魂彻底震惊了。 绿水萦绕着白墙,红花洒落于青瓦,蜿蜒曲回的小河在清晨和夕阳中浅吟低唱。这里不在是霜狼的国度,而是踏入了水乡江南。一泓清水流淌着,石拱桥倾斜在清澈的水面上,那些磨损的雕栏印着岁月的痕迹。宅屋临水而建,水水相连。水面上,一只孤零零的小船摇摆着。夏无魂目光注视着这艘小船,一脸不敢相信。只听罗格姆道:“你不用怀疑,大王就在船上,你上了船就会明白。” 不需要通报,夏无魂独自一人走上了船,在这乌篷船上,望着任清凉的河水从两边流淌,清凉之意流入心中。夏无魂收拾心神,走入了船屋。就在他踏入屋内的时候,身后的“炎鹤”突然抖动了一下,夏无魂虽奇怪但却没有在意。屋内没有华丽、没有威严,有的只是那普普通通的床和桌子。一名老者正躺在床上,看样子已到垂暮之时。难道这位老者就是霜狼的国王?当然最令夏无魂震惊的不是这些,而是老者居然是一位汉人,无论谁也不敢想象,自己国家的国王居然不属于自己的民族!可事实确实如此,霜狼族的国王真的是位汉人。 老者眯着眼睛扫视夏无魂,最后停在了他背后的刀上道:“痴魔?你是何稼轩的弟子?” 夏无魂更加震惊,在老者的注视下不自觉的道:“不是。” 老者微微皱眉道:“那你背后的‘炎鹤’是怎么回事?” 夏无魂答道:“我加入魔教就是为了它,不过加入了就一直不能退出。”这话说出来,就连夏无魂自己都不敢相信,他为何会对一个老者如此诚实! 老者瞳孔收缩,似乎看透了一切道:“看你的状态,刀法已然大成,若非霜狼有你,我们占领的城池恐怕早已输给唐朝军队了。”话语稍稍停顿道:“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听到老者这么说,夏无魂顿时觉得轻松了许多,内心的疑虑终于可以解开,于是问道:“您是?” 老者道:“我汉族名字叫做‘梁翰哲’,霜狼族名字叫做‘奈维摩尔’也就是现任霜狼族国王。” 夏无魂听道“梁翰哲”这个名字是脸色立刻转变,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老者望着他微笑道:“你想的没有错,我就是你们魔教的前任教主。” 魔教教主为什么会变成霜狼族的国王,这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夏无魂愣在那里,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幸好梁翰哲继续说道:“其实你不用奇怪,当年一战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谁还能想到我居然成了霜狼族的国王。” 夏无魂知道梁翰哲话还没有说完,静静的等着他说下去。果然梁翰哲咳嗽了几声后又道:“你此次来见我,想必是要与我们终止结盟吧!” 夏无魂不想前任教主居然能猜出自己来意,目中惊讶一闪即逝恭敬道:“教主料事如神,无魂正是为此而来。” 梁翰哲点头道:“也不用叫我教主。我早不是你们教主了!活了一把年纪,国王也罢,教主也罢,最终都是身外之物,不能强求。当年霜狼皇室传位于我,是希望我能把汉族的先进文化带给他们族人,以此来改善他们的生活。谁知连年战火,已不知有多少霜狼族人的性命葬送在我的决定之下。大唐只要有李梓豪挂帅的一天,我们霜狼族要想进驻中原实是难如登天。这样吧,我答应你终止结盟,但是你也得帮我做一件事。” 大唐与霜狼交战多年,魔教虽未派过一兵一卒,但是对霜狼的帮助可谓是不可或缺的,因为魔教在武器装备上给予了霜狼源源不断的资助。不然凭借霜狼的技术,制作的兵器如何能抵御大唐精兵。霜狼位于极北之地,其地下蕴藏了极为罕见的晶石铁器,而这里距离北冥山庄也较为接近,所以霜狼族将晶石送往北冥山庄,北冥世家便将兵器做好又运回霜狼。正是这样霜狼才有了与大唐交战的实力。现在倘若结盟终止,也就意味着魔教控制的北冥世家不会再制造兵器供给霜狼,缺少装备的霜狼绝对抵挡不住大唐军队。除了装备上的支持更重要的无疑是军事战略上的帮助,夏无魂与他带来的为数不多的魔教弟子在中原是都已是身经百战,并深知兵法,对于大唐军队的用兵方法也可算得上是熟悉。基于这两点因素,霜狼族才能与大唐军队周旋。如今结盟破裂,便意味着霜狼即将溃败。 在夏无魂来到这里时,早已想到要解决这件事绝不那么容易,连自己是不是能活者走离开都未可知。现在听梁翰哲说同样结束联盟,心中一动道:“不知大王要我做什么事?” 梁翰哲道:“如果你能使大唐与我族和解,那么结盟之事就此作罢。” 霜狼与唐军交战四年之久,其中不知死了多少兄弟,积怨之深非同凡响,岂是说停止就能停止的。这样一个天大的难事要夏无魂如何解决,现在的夏无魂已是无路可走。心头暗道:“我错手杀死了教主的女儿,教主虽未责怪,但是心中有怎会没有怒气,在加上未能杀死熊俊,如果这次任务也失败,教主必然不会轻饶,更重要的是还有那些魔族的人可都不好应付。如果现在杀出去,眼前这人虽看似命不久矣,但他目光能够看透人心的本身,我绝不能小觑,况且物外还有数万霜狼士兵等着我。况且,即使大唐退兵,霜狼如果不肯罢休,这战还是无法平息。”心念及此道:“好,大王一言九鼎,我夏无魂就去让大唐退兵。” 梁翰哲似是看出他的心思道:“你在想即使大唐退兵,我们霜狼也不会退兵,到时候还是一场大战。你现在先想办法出去,然后再伺机逃走吧!” 夏无魂只觉一股凉意从背后窜起,额头竟沁出冷汗。梁翰哲看着他道:“你知不知道,当年这把刀是谁用的?” 夏无魂道:“难道不是上任长老,何稼轩?” 梁翰哲意味声长道:“当年我执掌魔教,炎鹤贵为本教圣刀,如非教主谁配拥有。只可惜……何稼轩虽是魔教长老,可还没有运用炎鹤的本领,不过炎鹤一直由他保管。你即能成为炎鹤的主人,必定有过人之处,不然你也配不上背后的刀。”说道最后语声急切有力,目光死死盯住夏无魂身后的刀。刀似乎也受到感应,一时间散发出迫人的火光。 夏无魂吃惊道:“您就是,炎鹤的上任主人!” 梁翰哲面无血色的脸上这时似乎重获生机道:“炎鹤所追求的是飘逸自然,你虽已是天刀的境界,却任然未能把它的威力全部发挥。不然你也不用惧怕血魔和狂魔,自己摊上一个这样的差事。”梁翰哲顿了顿道:“其实姚恺威才是我的弟子……” 话一出口,夏无魂叫道:“什么?魔教教主不是历来都以狂魔为尊,为何您的弟子竟是血魔!” 梁翰哲道:“你果然不是我们魔教的弟子,不过就算是,你也未必知道。当年正邪之战,在我以为必死的时候,我不想魔教神功就此失传所以将锁心术传授给了,当时在我身边的张笑铮,希望如果我死了,他能把口诀传给姚恺威。不过可惜,看来张笑铮自己却练成了锁心术,还把他传给了你。”这时夏无魂心里不由“咯噔”一下不知该说什么,梁翰哲已接着道:“不用害怕,我不会追究,这本来就是我的过失。魔教最厉害的神功就是‘透心术’,透心术也分为上下两卷,一卷是《透》、一卷是《锁》只有两卷完全修炼成功,才能是真正的透心术。‘透’能看破人心,‘锁’能控制人心,可见两卷卷宗中《锁》的修为更深,因此魔教有规定,谁练成了《锁》谁就可以做教主。我一时情急,把他传授给了张笑铮,想不到他居然自立为教主,可惜了姚恺威了!” 夏无魂奇道:“您怎知现在的教主是张笑铮?” 梁翰哲冷笑道:“如果不是张笑铮,又怎么会把一部分的锁心术传授于你。这个举动可见是为了防止透心术!”忽然口气变的神秘道:“不过,魔教上乘的武功并非透心术,而是你手中的炎鹤刀法。” 夏无魂目中精光乍现道:“炎鹤刀法?” 梁翰哲道:“不错,倘若你能令大唐退兵,我可以将其心法传授与你。你大可放心,大唐退兵,我保证霜狼必回退兵。”说话间神色变的感伤起来道:“其实霜狼族,可以算是最淳朴的名族。他们可以拥护我一个外族人来做国王,因为他们心中深信我们是同类,同类是不会伤害同类,还会带领他们过上幸福的日子。只可惜,我做不到了。” 夏无魂想到汉族人对异族的歧视加上四年与霜狼相处不由也感慨道:“确实,霜狼族人更加淳朴,他们没有勾心斗角,自相残杀。同族兄弟互相爱戴,互相信任,虽然他们教化远远不如我们汉族,但正如庄子所言‘人类如果没有收到礼仪的教化,还过着像原始人一样的生活,那么也就不会有现在这样自相残杀,纷争不休的时代了!’” 梁翰哲道:“你还对道家有所研究,不过霜狼虽然淳朴,但他们体内流淌着野兽的鲜血,使得他们遇到攻击是会异常凶残,如不是因为这样当年也能和汉族人共处!” 夏无魂道:“事实皆有正反,至善之人必有级至恶之处。就像那些所谓的神佛,如果真的要普度众生,又怎么还会让众生受如此痛苦。” 梁翰哲对夏无魂的话颇有同感叹口气道:“说的好,无神亦无魔。生命决定与自己手中,如非我命不久矣,也不会想把这炎鹤的最后心法流传给后世。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就帮你这个忙吧!” 旭日东升,茫茫草原一片苍白,两军遥遥相望。 过了一会儿,夏无魂对面的军队摇起了军旗,上面赫然印着一个“唐”字,随和一匹白马越众而出,向两军中间奔去。夏无魂英俊的脸庞上嘴角微微扬起,好像料到大唐的人会出来,于是也驾马而出。突然身后有人叫道:“无魂兄……小心!”夏无魂停马回头望去道:“罗格姆放心吧,你不信我,也要相信你们的大王。”说着便驰骋而去。罗格姆望着夏无魂的背影不知心里在想什么,因为他知道夏无魂这一去,决定了他们霜狼族命运。 夏无魂来到场中,与白马之人对视,心中不禁肃然起敬。几年不见“秦王”李梓豪似乎老了十多岁,眼角中竟泛起皱纹,两鬓也已花白,不过此时的他眼神更加坚定流露出悲悯众生之色,神态更加威严仿佛自己是宇宙的中心主宰寰宇。 李梓豪见到夏无魂缓缓道:“你能保证霜狼必然退兵?” 夏无魂并没有被他的气势压倒回答道:“我可以用我的性命担保。” 李梓豪不怒自威道:“你的性命可以换我们所有人的性命?况且你能代表霜狼族?” 夏无魂道:“秦王您应该很清楚现在的状况,我们休战是对双方最好的选择。我的性命对您来说不值一提,但是我确实能代表霜狼族。”说话间从马鞍旁抽出一根长十多尺的长杖,长杖全身晶莹通透,在光芒映照下甚是夺目,在杖头刻有狼头图样,栩栩如生,不仔细观察还真以为面前有一头真的狼。 李梓豪一看便认出此杖乃是霜狼族的象征,用以千年寒冰所铸,在配上霜狼族中产出的奇珍异石使之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融化。这根权杖就如同汉族的传国玉玺一样珍贵,此刻它能在夏无魂身上,足以相信夏无魂是代表了整个霜狼族。 李梓豪看着冰杖,眉头略微一皱,似是若有所思。夏无魂心中不由暗自佩服梁翰哲,如果没有梁翰哲的指点,李梓豪现在也不会犹豫不决。 时光倒流,简陋的小船上梁翰哲长长呼出口气道:“四年的战争,大唐与我们都已十分疲倦。不过李梓豪奉皇命前来讨伐我们,无非是想实现天下一统,我们一天不称臣,他是万万不会退兵的。” 夏无魂静静的听着这微弱的语声,他相信梁翰哲是真心帮他。 梁翰哲见夏无魂没有打断他便接着道:“不过,如果他们要与我们继续斗下去,即使真能灭我霜狼,他们付出的代价也一定不小。李梓豪为了替他父王完成心愿,定是不会退缩的。但在他们军中有一个人深知兵法,他虽然想阻止李梓豪继续讨伐,却碍于君臣之礼,不敢进谏。” 夏无魂目光一亮道:“宋世杰?” 梁翰哲露出欣赏的神色望着夏无魂道:“不错,以宋世杰之能,他必然已经看出形势渐渐对他们不利。” 夏无魂疑问道:“大唐一路劈荆斩棘,虽然伤亡不小,可以是节节胜利,何以情况对他们不利?” 梁翰哲道:“四年的时间,他们不过是收复了失地。现在才刚刚踏入我们的领地,你应该知道,霜狼地处极北之地,常年冰雪。比起大陆江南,那可不是一种气候。大唐军队背井离乡,心中早已泛起归家之情,之盼早日凯旋。如今的大唐军队可说是丧失天时、地利、人和,如果在战下去,鹿死谁手,实为可知。” 夏无魂听这梁翰哲的分析不由暗自思索,既然霜狼有胜算,那为何教主还要让他离开!梁翰哲看出他的想法道:“其实和魔教合作的时候,我就想过会有今天。朝代的兴衰是不会影响江湖的,只不过是江湖换到了另一个国度罢了。现在你们四面楚歌,为了保留实力也必然会走上这一步。” 夏无魂心下默默承认,听这梁翰哲继续说下去:“局势变化,我想宋世杰必然十分清楚。如果我们派大使与他们议和陈述厉害,或许能够让李梓豪思索一番,但这并不能令他退兵,反而会让他有所警觉。因此我们需要靠他们里面的人来传递这个停战的消息,先让他们内部开始意见分裂!” 夏无魂道:“他们里面有人会先说停战?” 梁翰哲道:“当然,战神传人!” 夏无魂惊道:“熊俊?” 梁翰哲道:“正是他,他必然是这次双方提出休战的关键人物。” 夏无魂一脸不敢相信的眼神望着梁翰哲,只听梁翰哲继续说道:“当然,你也是其中关键所在。” 夏无魂更加惊讶道:“我?” 梁翰哲微微点头道:“不错,你要知道战神之名并非是因为打仗所向无敌而来,而是因为,战神每一次的交战都是为了天下苍生的性命,只有以天下太平为出发点的人他所发起的每一场战争才会被人们尊敬,他的胜利才会被人们推崇,才能成为人们心中的神。如果熊俊真的得到战神真传,那么他的想法必然是为了和平,如果我们双方能停止交战,他是不会轻易反对的。但如果是要他提出停战,那就要看你了。” 夏无魂一脸迷惑实在不明白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不过梁翰哲很快解释道:“你杀了熊俊的未婚妻,就算他是神也会动怒。如果你用你的性命为诱饵,丧妻的没悲痛做推动,让他率先提出停战,那必然是可行的。到时候他们内部矛盾分裂,你成功的几率必然大大增加。倘若你还能令熊俊放弃参与战争,到时候大唐少了一位战神,我们提出停战李梓豪就更加不敢轻易回绝我们。” 回想着当时梁翰哲告诉自己的话,在看看李梓豪现在的反应,夏无魂对这位前教主肃然起敬。 此时的李梓豪,心里又是另一番景象,回想当时,军营大帐里的情形,李梓豪不由踌躇未决。 天色已晚,军营里只有少量的士兵在巡逻,零星的几把火把,在黑夜里是那么无助。当人们开始应该已经熟睡的时候,营帐里却传来了不应该发生的争论。 帐内是大唐军队的最杰出的几位主帅,现在他们却开始出现分歧。争执久久不下,忽然一声强而有力的话语让争论平息下来。只听熊俊道:“梓豪,你还没有体会到真正的亲人战死的感觉,如果你有过这样的经历,你就会同意停战了。要知道外面这几十万的兄弟,他们的家人都在等着他们能活生生的回去,而不是那一具具冰冷的尸体。我不希望还有我的家人死在这里,大唐的河山我们已经收复,霜狼族也愿意议和。难道完成霸业,比我们的生命还要重要?如果你坚持要打下去的话,我决定退出。”他的话说完,全营安静了下来,李梓豪表情变化不定,没有人知道他会做什么决定,而这时熊俊已经走出了营帐。良久,宋世杰率先打破宁静道:“秦王,您应该好好考虑一下是不是应该继续打下去。皇上交给我们的任务我们可以说已经完成了,现在他们要与我们议和,如果坚持打下去,对我们未必有利。”说完也离开了营帐,陈梦吉、方唐镜、刘华东只是无奈叹息也随宋世杰而去。 营内只留下李梓豪一人与烛火作伴,孤零零的背影是那样的落寞。在他心里,他早已厌倦了战争,可是统一大业是他父亲的愿望。如不能为父亲尽孝,李梓豪实在不能原谅自己。但因为自己为了帮父亲达成心愿,就可以不顾弟兄们的生命吗?李梓豪无法抉择,何况现在他的好兄弟开始不再支持他,他坚毅的信心开始动摇。 纠结的心难以排解,可眼下李梓豪已不得不做出决定。他抬头迎上夏无魂的目光,眼中的迷惑开始消失,那坚定的信念有随之而起。夏无魂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绝不退让。心里不由紧张起来,他避开李梓豪的目光,向大唐阵营中望去,似乎在盼望什么。 只听李梓豪道:“你们很聪明,懂得分化我们内部。你以你的性命来引诱熊俊,让他来帮你宣布停战,实在十分高明。同时,有用他的报仇的心,来逼他退出战斗,更加高明。不过我对我父王说过,不灭霜狼终不回。即使前方的路在艰难,我也一定会坚持下去,你是看不到你所想要的结果了。” 不知夏无魂听道李梓豪的话没有,因为他的嘴角泛起了笑容。李梓豪看着他那奇怪的笑容问道:“你笑什么?” 还没等夏无魂回答,一骑快马已在不远处喊道:“秦王大人,秦王大人,有京城传来的快件。” 李梓豪奇道,向来都是他们先发军情给朝廷,而最近他们并没有发过情报,为什么京城会有快件传来。思考间,送件人已到身旁,他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把信件交给了李梓豪道:“秦王这是,太子让我转交给您的。” 李梓豪一听是太子发给他的密函,随后一看卷轴,心头一震。 夏无魂注意到了李梓豪希望的表情,不禁向卷轴看去。只见卷轴用以木匣子包裹,并无特别,只不过在木匣子两段分别雕有两条黑龙。黑龙雕工精细, 每一个部位都轮廓分明,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一个极为精妙的机关。 在大唐,皇家密函一共分为三类:赤龙卷轴、青龙卷轴、黑龙卷轴。根据等级不同,卷轴的重要性也有所不同,其中以黑龙卷轴为最高级,一般不是皇室发生巨大变动都不会出动黑龙卷轴。现在黑龙卷轴握在李梓豪手里,可见皇宫内一定出来重大事情,所以太子才会以黑龙卷轴通知李梓豪。 李梓豪急忙拿起卷轴,用最快的速度打开取出信函,只见信函内密密麻麻全是文字,可这些文字又根本连不成文,看来为了保密,信件上还加了一层密码。李梓豪自然知道排列顺序,很快就知道了信里的内容。当他读完信的时候,脸色发青,嘴唇不自觉的抖动。将信件丢还给送件人,回头对夏无魂道:“我们同意退兵,不过霜狼族要派一名大使与我军一同回朝,签订合约。明日寅时,城外相见。”说完立刻驾马向己方阵营奔去。 这一下来的太突然,就连夏无魂也没有料到,这样谈判就结束了。虽然他知道李梓豪一定会同意退兵,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一封信就把所有问题解决了。 雪花摇曳,大唐军队一片欢呼,因为他们明天就可以启程回到自己的故乡,长达四年的交战,今天终于落下帷幕。所有人都在庆祝,唯独秦王的帐篷一片安静。 李梓豪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由于光线,看不出一丝表情。他身旁的宋世杰手拿黑龙卷轴低声道:“秦王,信里说皇上重病,要您马上回去,太子还让您,先与霜狼议和,在做筹谋?” 李梓豪默默点头,没有说一句话。宋世杰接着道:“这其中会不会有诈?是不是太子故意让我们与霜狼议和,然后等我们回去再除掉我们?” 李梓豪有些愤怒道:“议和是你们大家都同意,因为父王的事情,我不得不同意议和。现在我议和了,你又说太子有诈?” 宋世杰知道李梓豪在烦恼父王的事,只得道歉道:“是卑职说错了,我先出去看看大家收拾的怎么样了,先行告退。”于是起身离开营帐。 宋世杰从帐里出来,其余三位将军立刻上来问道:“秦王没事吧?” 宋世杰知道不能把信里的内容告诉他们便说道:“没事,大家放心好了,我们终于可以回家了。” 夜色下,一个魁梧的身影独自站在那里。他的面前是一块墓碑,上面没有刻字,他静静的站着一动不动。他的眼眶渐渐湿润,可见那墓碑上的人是他的亲人。不知多久,一声轻柔的呼唤闯入了男子的世界:“大哥,你没事吧。” 来着是名女子,她一袭白衣如雪,月光下为她那娇美的容貌更增添了温柔秀气,轻轻的雪花飘落她的上身,衬得她那高挑的身材更加玲珑有致。不用问,这女子便是熊俊的妹妹程心若,而那男子就是熊俊。 经过几年的战争生活,程心若依旧美丽的面容上渐渐的铺上了一次薄薄的忧伤。而熊俊坚毅的脸上也多了几份蚕桑。熊俊揉揉肉眼眶,不希望妹妹看到自己的眼泪,回头道:“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至于黄英就让她在这里安静的睡去吧!”说着又独自一人离开,只留下那白衣的程心若与她那纤柔的剪影。 程心若看得出熊俊的悲伤,可她却不知如何开解他。不过熊俊说的对,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希望明天的到来能有一个新的开始。 夜空总是一样的,可是人们的想法总是那么难以一致。静静的河面上,小船独自飘荡。这艘船竟是霜狼族国王的城堡,说来也十分可笑,可这又确确实实的是真的。现在夏无魂、梁翰哲、罗格姆正在商讨明日的约会。 只听夏无魂道:“前辈,实在是了事如神。” 梁翰哲淡淡道:“这一步迟早要走的,我们三家合作,各有目的。不过我们霜狼和大唐太子的目的不禁相同,只要能除掉秦王李梓豪,那么就不会再没有什么问题了。现在魔教要退出,那么我们不得不拉拢太子,让他与我们一同对付秦王。目的一致,自然就是朋友,只不过这比我想的要提前了许多。”说完又对罗格姆道:“罗格姆,你是霜狼国师,这次代表霜狼去大唐,凶险万分, 千万小心,但你一定不能忘记了你的任务。” 罗格姆用他那奇怪的汉语道:“大王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梁翰哲满意的点了点头,有对夏无魂道:“这是答应给你的东西,你好好的保管。”说话间从他的枕头下,拿出了一卷羊皮道:“记住,要想炎鹤发挥威力,就不能嗜血成痴,痴魔并非对血痴迷,而是对刀痴迷。炎鹤乃是神兵,过度的杀戮只会让它更加收缩自己的力量,你要记住,纵然你是魔,也不代表要弑杀。你要记住,炎鹤的精髓在‘藏’不在‘杀’” 夏无魂默默接过羊皮道:“前辈放心,我必不会让炎鹤刀法失传。” 梁翰哲看着他,目中流露出喜色道:“好,我相信你们。希望你们一路顺风。”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逝去年华的武侠》正文 第十节 神兵对决 雪花缓缓落下,姿态是那么的优雅、舒展,当它落到每一位士兵身上时,是那么的轻,那么的薄,仿佛没有存在过一样。 同样的雪,落到了其他人的身上却格外沉重,那是思念——对故里的思念;那是伤痛——为死在战场上的人而伤痛;那是仇恨——如无法熄灭的火焰在熊俊心中蔓延。 茫茫冰雪中,两道人影遥遥相望。 一人身着靛蓝色长袍,朴质无华,在他那宽阔的身形下,不觉有几分落寞,他面粗矿有着一种历经沧桑感觉。他的手中握着一柄一丈长的长枪晶莹而夺目,好似用冰雪铸成——冰封,而它的主人自然是熊俊。 另一人身披紫色大批麾,修长的身形与他那脸庞英俊的映衬的毫无瑕疵,他用他那一双比黑海洋里的宝石还明亮的眼睛遥望熊俊,眼神中透出了不屑。那薄如蝉翼的刀立于胸前——炎鹤,这人大家也应该猜到,非夏无魂莫属。 二人立于冰雪中已多时,那看似剑拔弩张的氛围,却迟迟没有人出手。高手过招,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若一样东西出了纰漏,都可能导致杀身之祸。所以他们都在等一个最佳的时机,一个能令他们取胜的机会。这话没错,但是这也仅仅限于一般的高手,真真的高手,一切都是在他们掌握中,无论天时还是地利他们都能创造出对自己最有利的环境,不需要等待。所以,作为“天刀”的夏无魂自然已到了这样的境界,他已经对这漫长的等待失去耐心,于是他先出手了。 霎那功夫,炎鹤已到眼前,刀的速度快的连眼睛都跟不上,自然也无法躲开。或许熊俊也没有躲的意思,只见熊俊手中冰封光芒暴涨,笔直刺出。刀锋与抢尖相处,四周真气激荡扩散开去。 夏无魂本想先试探一下虚实,岂料熊俊本着必死决心而来,一动手就是十成功力。夏无魂知道熊俊筋脉异于常人,一开始就硬拼内力,实属不智,不愿被熊俊气劲缠住。刀枪相触之际,一碰即分,退出丈许。不想熊俊是铁了心要与夏无魂比拼内力,如追落跑的新娘一般如影随行。手下没有半刻停留,夏无魂才退出他的攻击范围,他便马上跟出。一时间夏无魂四处跳窜,可终究未能躲开熊俊,落于下风。 熊俊的攻势如狂风骤雨般,毫不停歇,夏无魂竟像是无力招架般,节节败退。难道“天刀”的能力也突破不了天时地利与人和的规矩? 面对如此劣势,夏无魂嘴边不禁扬起了诡异的笑容。他心中暗笑道:“尽管熊俊内力充沛,经脉奇特,必也有衰弱之时,这要他无法令我与他硬拼,那他必败无疑。如此冒险之法,想来他定是被仇恨蒙蔽,才如此莽撞。凭我此时的功力,他想与我硬拼是基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我只需借力躲避,那么就可以不费丁点儿力气将他至于死地,不过时间会耗得久一点。”想到这里,在拆解熊俊攻击之时更加从容,更以诡异的身法,增加熊俊攻击的困难。 在一轮长时间的消耗过后,夏无魂不由吃惊起来,他实在没有想到熊俊内力深厚至此,在这样长时间的进攻下,丝毫不见颓势。佩服道:“熊俊,我与你交手多次,也不知你有此等内力,我实在是佩服。不过你在这样下去,迟早会力竭而亡,我劝你三思。” 不知道熊俊是否听到他的话,手下依旧没有怠慢,全力攻向夏无魂。这一刻或许熊俊真的已经被仇恨冲昏头脑,杀死夏无魂已经占据了他的所有部分。又是一轮狂攻未果,熊俊气势丝毫不减,连绵攻势似乎永无止境,他的目光中那仇恨的火焰如同力量之源不断燃烧。这一刻夏无魂面上那一分从容,逐渐消散,因为他感受到这将会是熊俊的最后一击。 二人在一次短兵相接,夏无魂同样借力而走,熊俊运转冰封,再次杀到。熊俊气贯全身,冰雪再距他丈外之远已飘散如烟,冰封更发出夺目光芒,他周围的气劲凝聚,如战神之像压向夏无魂。再次之前夏无魂已经见过此招,此招数名叫“幻化之锋”称得上是熊俊的必杀技,上次面对此招时,夏无魂已是险象环生,如今熊俊的招数更加完美,夏无魂不由认真起来 熊俊的气劲通过冰封爆发而出,将夏无魂笼罩其中,只见熊俊枪头微晃,霎时间十六道人影凭空出现,把夏无魂所有退了全部封死。这一招“幻化之锋”的目的就是要比对手与自己硬拼,一般高手过招都不会愿意比拼内力,因为大家基本不相上下,就算可以胜出,自己不得不受内伤。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没有人愿意走着下下之策。可熊俊的招数却偏偏相反,目的就是要与对方硬碰硬,这不是因为熊俊简单粗暴,而是他的身体素质决定了他这样做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要知道熊俊筋脉被天蚕丝改造,加上战神的功力,使得他在对拼之时用了强有力的保障,天蚕丝的筋脉经得起高于自己数十倍的内力冲击,而战神的功力更使他内力雄浑,如此的天赋,正是上天赐予他的最佳资本。倘若这样都不与别人硬拼,那真是浪费了自己的才华。此刻熊俊的“幻化之锋”每一道人影其实都是真的,它是通过空气折射而产生的影像,你看到的每一个影像都是熊俊本人。这一点并非此招的精髓,更重要的是,如若对手没有用尽全力出招,以为可以看破真身,朝任何一个方向攻去,那么由于熊俊体内特熟的真气——酒气、以及冰封的寒气就会减缓对手的速度,在同一时刻熊俊就有足够的能力出现在另一个方向攻击,到了这你就算想与熊俊硬拼也没有机会了。当然如果对手一开始就使足全力,虽不会导致身法减慢,却正好落入熊俊招数的陷阱,到时你不得不与他比较内力。可以说熊俊的“幻化之锋”完全是为自己量身定制的必杀招式,不过这正是夏无魂不解的地方,如果“幻化无锋”就足以达成目的,那为什么熊俊一开始不使用呢? 如果有时间的话,夏无魂可以想明白,可惜的是他已经没有时间了。熊俊的枪尖已在眼前,莫非夏无魂真的要与熊俊硬拼?尽管夏无魂仍然内力充沛,而熊俊很可能已是强弩之末,但因为熊俊这长时间的狂攻后依旧没有衰弱之态,使得夏无魂无法估计出熊俊到底还有多少力量,若真硬拼起来,那就没有回头路可以走。夏无魂或许真的不愿意硬碰硬,可是现在的他还有别的选择吗! 然“天刀”岂是如此易与之辈,夏无魂凝神静气,就像和世界融为一体般。抢虽离他越来越近,他依然没有动的意思,就在所有人的认为他在动也来不及的时候,夏无魂终于动了。不过他这么一动实在不如不动,因为他居然整个人的往熊俊的抢上撞去,难道真的是置之死地而后生。面对这一举动,一直面无表情的熊俊脸上也不由的抽搐了一下,因为他知道夏无魂不是自寻死路。所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再凌冽的枪法,也逃不过自身的弱点。长枪威力毋庸置疑,能在数丈之外将敌人制服,而保护自己立于安全之地,但当这个距离被人攻破之时,危险也悄然而至。 夏无魂便是看出这一破绽,真气运转栖身而入,炎鹤自熊俊肋下劈去。熊俊只得撤招,双手后缩,枪柄倒退二回护住自身,随后身形回旋倒挑刀锋。“叮”的一声刀枪相击,雪花飞溅,一时间世界被这飞雪笼罩,好似世界被白色的大幕遮住。 等待一切又重新恢复自然,两人相对站着,熊俊也难得的停止了进攻,难道是夏无魂胜了? 夏无魂目光中流露出鄙夷之色道:“你最后的一招也没能是我与你硬拼,可见你这战神也不过是个垃圾货色,枉费那女的救了你。” 愤怒的气息从熊俊身上散发出来,怒吼道:“闭嘴!你没资格说她。” 夏无魂冷笑着没有回答,在他眼中熊俊就行一只垂死挣扎的动物,他喜欢看动物死之前痛苦的样子。 渐渐的,熊俊终于平静下来,他坚毅的目光望向夏无魂道:“你不知道,接下来将会是你的死期。” 语气之肯定,连夏无魂也差点相信了,真要嘲弄熊俊时,脸色突然一变,他的周围不知何时被寒冰所冻结,为有自己被抱在里面,如果这时熊俊再次攻来。那么就算是“天刀”也不能多开。熊俊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因为这个机会就是他费尽心力所创造出来的。 其实熊俊并非因仇恨失去理智才一直狂攻不舍,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与夏无魂的差距,以自己现在的水平想要杀死对方基本不可能完成,而唯一的方法就是运用自己独特的优势比拼内力或许还有几分胜算。当然他也料到夏无魂会千方百计的避开与自己正面交手的机会,于是他想到了一个绝妙的计划。先前他攻击夏无魂的每一招每一式并非是想击中夏无魂,更重要的是他想借用冰封的寒气,将夏无魂周围的空气凝结成冰,为了达到最佳效果,他攻击的每一下都必须全力以赴。同时为了令夏无魂不会发觉,他一直把寒冰成型的那一刻留到了最后,通过幻化之锋把所有之前布下的点逐一激活,这就是为什么他一开始没有使出幻化之锋的原因。 果不出熊俊所料,夏无魂因为轻敌一直没有发现周围那微不足道的变化,而此刻夏无魂也不得不为他这轻敌的毛病付出惨痛的代价。 熊俊手中冰封再次举起,蓬勃真气汹涌而入,如脱缰野马直奔天际,刹时间天空也不禁为着力量打开一道缺口,接着瞬间压下,向夏无魂直刺而去。最简单的动作,最平凡的招数,可也是最要命的招数。面对席卷天地的攻击,夏无魂少有的额头沁出了汗珠,他已没有选择的余地。劲灌全身,四周坚硬的冰石也跟着出现裂纹,可这仍然不足以令夏无魂脱困,炎鹤刀光耀眼,如仙鹤般展翅高飞,可惜的是这一刻的天似乎已经坍塌。抢锋越来越近,刀也蓄势待发,决定生死的一刻即将到来。 “炎鹤的精髓在‘藏’不在‘杀’。”不知道哪里飘来这么一句话,夏无魂如宝石的目光突然黯淡下来,随之炎鹤的刀光瞬间收缩于无形,甚至连刀刃都看不见了。熊俊完全没有弄明白那连眨眼的功夫都没有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他只发现炎鹤在也找不到了,面前只有那空手的夏无魂。此时的熊俊也没有必要知道炎鹤去哪了,他只需要知道,夏无魂已是他砧板上的鱼肉。熊俊的速度肉眼难辨,他用尽全身力量为的就是给夏无魂致命的一击,当这一刻就在眼前的时候,他却忽然什么也看不见了,他只感觉到一股强大的足以毁灭一切的力量,沿着冰封身上传来,脑袋“哄”的一声一片空白。 一只刚刚诞生的仙鹤划破天际,撑起了那坍塌的天空。炎鹤再次出现,它已经接触到了冰封,接着冰封以难以想象的速度连戴着他的主人一同向后面飞了出去,狠狠的撞在身后的某一块石上。熊俊整个人都凹陷进去,胸前一道血淋淋的伤口触目惊心。 雪花飘落,姿态还是那么优雅,对于它们来说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片雪花落到了刀上,沿着刀锋与血相容。少见的夏无魂居然没有去欣赏着眼前的景色,而是一脸震惊。他也没有想过炎鹤瞬间爆发的力量竟然如此强大,这就是炎鹤的真正威力? 良久,夏无魂眼神重新放出光芒,轻轻甩掉刀上的血迹,缓缓离开。走过熊俊身旁时,不知道有没有听到那微弱的呼吸,大概没有听到吧,因为现在熊俊还活着。 距那一场大战已有数天,熊俊依旧昏迷不醒,为他诊断过的大夫都说:“他身上的刀伤深入皮肉,但未能伤及脏腑,理论上调养几天便可苏醒。”只可惜熊俊到现在都还没有醒来。 “或许是他自己不愿意醒吧!”细腻而温柔的语声来自哪一身白衣的姑娘,她身材高挑、玲珑有致,与四年前相比,她那娇美的容貌上更多了一层淡淡忧伤,令人顿生怜惜之情。 “看来熊大哥还是不能忘记黄英姐。”甜美的语声虽然依旧那么稚嫩,可是细细听来,也缺失了当年那份天真,应该是战争的残酷也令霏霏成长了许多。 白衣女子正是程心若,她望着年纪尚小的霏霏,她那小小的瓜子脸蛋,那秀丽的容貌,如果不是因为当时的决定,可能她已经嫁给了以为好人家,不用像现在这样,忍受生死给她带来的伤痛。不知不觉间程心若的眼睛有些湿润了,霏霏看见不由问道:“少宫主,您放心,熊大哥一定会没事的……对了!要不我们去找熊大哥的好朋友,萧矢吧,说不定他能治好大哥的病呢!” 经霏霏那么一说程心若顿时想起,萧矢是一代“医圣”,自然会有办法救治熊俊,答应道:“你这到说了一个好办法,只不过这萧矢在哪里呢?”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逝去年华的武侠》正文 第十一节 神秘的死亡 正当戴霏霏与程心若讨论到萧矢的时候,突然他们屋外传来女子的叫喊。戴霏霏好奇便开门看去,只见他们对楼走廊上站满了人,这时程心若也缓缓走过来问道:“霏霏,外面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戴菲菲似乎没有听到她为什么,只是目不转睛的望着对面,似乎哪里有什么吸引人的东西。程心若也顺着霏霏的目光看去,那熟悉的身影,那情切的面容,让他们在外漂泊多年的心终于找到了家。程心若激动的叫道:“馨予!”惊喜的语调令她不急思考,飞身跃起,直向馨予而去。 不错,人群中的一名女子,正是出行寻找熊俊的韩馨予,在人群中,她那修长的秀发轻轻的散在纤细的腰肢上,令本来已经很耀眼的她,变得更为光彩炫目。在这群人里,人们第一眼一定会落在她的身上。 馨予听到了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不由转头看去,一瞬间她那甜美的笑容在脸上绽放,似乎令着酷寒严冬也变的温暖起来。她用那喜不自胜的语调道:“少宫主!” 片刻功夫两名绝美的女子欢聚在了一起,晶莹的泪珠从程心若的眼眶中滑出,一时间所有人似乎都忘记了刚刚发生的事,都沉沁在了这相聚的幸福中。直到楼下密密麻麻的脚步声传来,一群身着大唐官服的士兵跑了上来,将走廊清出一条道来。不一会儿,掌柜和一位身形瘦削,面色疲倦的中年男子走了上来,中年男子身披知县官服,可因为自己那过于单薄的身体显得衣服格外宽大,走起路来衣服一甩一甩的甚是滑稽。不过没有人敢笑他,不仅仅是因为他是知县,更因为他那犀利的眼神不禁令人胆寒。 只听掌柜气急败坏的说道:“汪…知县…大人,我真不知道这是怎么会事,这与小店真的没有任何关系啊!”掌柜不停的重复说着,而这位汪知县却没有理他,自顾自的打着哈欠,慢慢的向人群中间走去。 这里是北方通往大唐国境的一个重要关口——古莲,李梓豪的军队早在几天前就已经离开。由于熊俊长时间昏迷不醒,李梓豪有皇命在身不敢耽误,知道熊俊没事便立刻启程,让程心若等人慢慢的回来。他们几人打算先在这里多留几天,等熊俊醒来后再决定是不是要跟着李梓豪他们回京城,不过实在没有想到在这小小的古莲县城居然遇到了这么一件大事。不过也因为这件事,熊俊继续昏睡的时间也不长了。 在这一群官兵上来后,大家才渐渐把目光从两名女子身上移开。馨予放下久别重逢的喜悦郑重的对程心若道:“少宫主,我们还是回屋吧,这里没什么好看的!”经她提醒,程心若方才想起听到女子的尖叫说道:“馨予放心吧,这几年我什么没有见过,刚刚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还没等馨予回答,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哪漆黑的屋里传来:“知县大人,屋里有两名死者,分别是一男一女,女子二十多岁,男子由于面部已经模糊需要进一步检验才能辨别年龄。这凶手手法极为凶残,作案也极为小心,屋里除了两名死者的血迹外,基本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说完一位眉目清秀的男子缓缓走出,那明亮的眼睛如太阳般照耀大地正是和韩馨予结伴而行的萧矢。当时萧矢在经过东方白羽教导一宿之后,虽然记忆没有恢复,但是随着一段时间的消化萧矢对于以前的技能开始慢慢熟悉起来,特别是对医学的认识已掌握到从前七八成的水平。 汪知县有点迷茫的望着萧矢道:“不知,你是哪位?” 萧矢笑道:“我名叫萧矢,路过这里投宿。碰巧听到这位姑娘的惨叫,所以出看看,不料竟然遇到这等凶杀案。”说话间还用手指了指,仍然躺在地上的一面姑娘。 汪知县看了看地上的姑娘见她双眼紧闭一动不动,真要说话。就听萧矢道:“大人放心,我刚才以为姑娘把脉,她是惊吓过度,暂时昏迷,过不了多久就会苏醒。” 汪知县抬头瞪着萧矢道:“你是官府的人吗?” 萧矢摇摇头道:“不是。” 汪知县怒道:“不是,不是你就擅自破坏现场,该当何罪?本知县看你是初犯,今日就饶了你,我命你速速离开,不要妨碍本知县办案。”说完又对身旁的一众官兵吼道:“你们这些人都站着不动做什么?还不快把这些闲杂人等赶走?仵作何在?” 他身后的一名嘴边留着一小撮胡子,身材矮小的人道:“县太爷,卑职在这,不知您又何吩咐?” 汪知县声音更大,对着那仵作嚷道:“罗飞红!本官养你是让你吃闲饭的?还不快给我验尸去。” 被汪知县这么一骂,所有官兵立刻忙碌了起来,围观的群众也知趣的散开。萧矢被这知县臭骂一顿并未恼怒,只不过还想去和他讨论案情,可他刚迈出步子就被馨予拦下道:“你在过去,小心他真问你罪,打你几十大板你就老实了。”萧矢想想馨予说的也有道理,也就知趣的离开。 三人回到程心若的房间,霏霏也是喜不自禁的与馨予拥抱在了一起。一番温情后,程心若忽然想起什么向馨予问道:“这位萧公子是不是就是哪位神医?” 馨予看了看萧矢,想要回答却又有些犹豫,而这时萧矢已经答道:“我正是你们口中所说的‘医圣’萧矢…”话还没有说完,霏霏已经激动道:“公主,那熊大哥有就了。” 程心若听到萧矢的话后也是喜不自胜忙道:“那劳烦公子为我大哥诊断一下,看看是否能令他清醒过来。” 萧矢没有答话,只是一片沉默,程心若和霏霏有些不解正要说话,此时馨予先答道:“公主,可能要领你们失望了,他虽然是‘医圣’可他却失去了原来的记忆。” 程心若与霏霏同声惊道:“什么?” 萧矢深吸一口气道:“韩姑娘说的没错,我确实已经失忆了,但是我可以为你们尽力一试,况且在经过我师傅的教导后,我的技艺有了一定的恢复,所以两位姑娘暂且不要担心。” 说完便走到了熊俊的床边,那粗犷的面容历尽沧桑,印在萧矢眼中,他的心不由的微微颤抖了一下,一种莫名的同情涌了上来。他深刻的感觉到,躺在床上的人与他有密切的关系,可是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馨予看出了他奇怪的神色问道:“怎么了,你是否想起了什么?” 被话语打扰萧矢这才回过神来道:“没有,我似乎见过他,却又什么也不记得。” 霏霏道:“你们果然还是是好兄弟,尽管你现在失忆了,还能对熊大哥有印象。” 萧矢喃喃道:“是嘛?”说话间伸出手搭上了熊俊的脉搏。入手出只觉一股寒气袭来,似是在排斥外界的一切。这时萧矢已经拥有恢复一定的内力,运气穿破屏障,真气行走一周后,萧矢脸上面露惊色道:“我用真气想查探他的内息,可除了在表层有阻挡外,其体内空空如也,仿佛被抽去了灵魂。不过从其脉相来看,身体各部分都没有什么问题。”说着又伸手揭开了熊俊身上的衣服,只见那触目惊心的伤口依然刻在其胸口。 馨予看到这伤口不由惊呼出声,可萧矢却十分郑定道:“这伤口似是被非常锋利的武器所割伤,并且具有一定特殊能力,不然从伤口的时间来看应该已经愈合才对,不过这也只是皮外伤,从我目前的诊断来看,他之所以不醒过来,是因为他不想醒,所以他的精神一直处于休眠状态。” 程心若听萧矢解释的比御医还要详细目光中流露出希望道:“哪公子可以让他醒过来吗?” 萧矢无奈摇头道:“现在我也没有任何办法,他这样的状态并不是因为生病,而是他自己的意志问题,如果他自己不想醒,我们做什么都没有用。” 听萧矢这么说程心若不仅黯然忧伤起来,而霏霏更是目露泪光道:“黄英姐死了,现在熊大哥也醒不过来,这要怎么办啊!” 馨予见二人陷入悲伤正要上前安慰,却听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道:“萧神医在不在,我们知县想请您过去一趟。” 验尸房内仵作对着尸体正拼命的找寻线索,一旁的知县则急躁的催促道:“罗飞红,你到底能不能找出这两名死者的死因,都已经那么长时间一点头绪都没有。” 照理来说,一般知县又怎么会亲自来督促验尸,只不过古莲城一向太平从未发生过什么答案,此次客栈内两人被杀可以说是汪知县上任以来遇到的最大案件,你要他如何不急。罗飞红踌躇间,忽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顿时喜出望外,急忙过去开门,因为他知道救星终于到了。 房门推开,一名官兵带着萧矢步入屋内,汪知县冷冷坐在一旁默不出声,而罗飞红则急忙上前迎道:“箫神医,您可否帮在下,这两具尸体卑职怎么也检查不出死因啊!” 萧矢看了看躺在台子上的尸体先问道:“不知仵作你查出了什么?” 罗飞红道:“男子身上出脸部被击打至面目全非外,身体表面没有明显伤痕。但是在现场根据血流状况来判断,这脸上的伤是在死后造成,另外两人死亡时间基本是同一时刻。” 萧矢问道:“那在死者体内是否发现什么异常物体?” 罗飞红道:“卑职本以为,若不是因头部重创或者流血致死那么肯定是被毒杀,可是在解剖尸体后,在死者内脏器官里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状况。这就让卑职不得奇解,还请神医指教。” 萧矢道:“仵作可有检查过案发现场里是否有可疑?” 罗飞红道:“现场没有打斗或搬运的痕迹,至于死者分别位于两个地方,男性死者周围只有血迹。而在女性死者位置,除了血迹外还发现大量。房内没有多余物件,唯一死者接触过的只有酒杯与香炉,这两样东西,酒里混有及少量的五石散,而香炉中烧的是合欢花叶,这两种东西量都极少,根本不可能致命,想来只是为了催情助兴只用。况且在下也没有听说过这两种东西可以做为混毒,所以实在是查不出死因啊!” 萧矢听完罗飞红的分析后,没有做声只是静静的看着尸体,脑中却回忆着他看到案发现场的情况,突然说道:“仵作,我记得当时在现场时流血量很大,看状况应该不仅仅是男子的面部伤势所造成的,您有否说漏什么?” 罗飞红道:“确实如此,神医请到这边。”随后带着萧矢绕过尸体来到屋内的一张桌子旁,桌子上的药水罐内摆放着奇怪的物体,萧矢走近了赫然发现那竟分别是男官与女官。萧矢只觉一阵凉意从脚底爬上脑门,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问道:“仵作,您可对着两器官进行了检查?” 罗飞红答道:“卑职在存放前已经仔细查看过,两种器官确实属于死者,但是奇怪的是仅有女死者的器官与人发生过性关系,而男死者的却没有;同时女死者的器官是在死后才被挖出,而男死者的则是在性冲动时被割下。” 萧矢听着仵作的分析问道:“仵作,你不觉得奇怪吗?” 罗飞红道:“神医此话怎讲?” 萧矢道:“假设凶手是在男性高潮时才割下男官,那他那时在做什么?如果是在与女性发生关系,可我记得女死者是在床边,而男死者在客厅,相聚很远,凶手基本不可能有时间发现男性处于高潮后下手。” 汪知县听到这里突然发现什么道:“你的意思是说,凶手有两个人?一个负责女性,一个负责男性?” 萧矢道:“知县果然聪明,我敢断定,行凶者一定是两个以上。” 罗飞红道:“神医如何判断?” 萧矢道:“其实尸体状况已经告诉我们一切,死者中只有男死者被虐待,女死者没有;女死者被侵犯,而男死者没有。凶手无论用什么手法其目的都是为了取悦自己,但一个人如果用两种完全相反的方式,去获取满足这是十分罕见的,因为一个人身上很少会出现这种截然相反的心理,加上死亡的方式与位置,这些都必须是两个人才能完成。据我推测,这两名凶手都谙熟医道。” 罗飞红奇怪道:“敢问神医是何缘故?” 萧矢道:“因为他们的死因是神经性奔溃,简单的说就是头颅内血管爆裂导致瞬间死亡。男欢女爱之事本就最难能刺激我们的大脑,如果将这种感觉放大到一百倍甚至一千倍,那么我们的脑部神经就会不自觉的奔溃,造成出血,而这种效果与被铁锤狠狠砸到头部是一样的。不过这件事说着容易,但要实践起来十分困难,想要把男女交合时的快感提升到百倍以上就必须了解人体内血液周期习惯,算好准确的时间行事同时封住身体关键穴位,这样血液就会一直流向大脑无法散开,从而导致血管破裂。这里面最难的就是了解人体内血液的循环周期,因为这些周期会根据每个人的生活规律不断变化,就好比女性月事的周期各不相同。如果算的准,那么就可以借助人性天然的冲动去增强刺激,比如可以利用男性晨勃。这时候只要加适当的五石散和合欢花叶,男女的性敏感度被放大,他们虽然不是毒药却也胜似毒药。因此两名死者在血液循环最有利交合同时被封住穴道,加上催情的效果,从而最终导致死亡。” 汪知县与罗飞红听着萧矢的解释都觉得不可思异道:“神医,是否有依据?” 萧矢道:“其实这种事只是在古书中提及,没想到居然有人能实现。不要说你们,就连我也未必相信,不过仵作你可以试试。男死者你沿足太阳膀胱经一脉按压;女死者你沿足少阴肾经一脉按压,看看是否有何异状。” 罗飞红立刻照着萧矢的说的位置再一次检查尸体,不一会儿便发现这两条经脉上的穴位处隐隐泛红,好似有血滴要透出来般极为离奇。汪知县看到异状惊讶之余还“咦!”的发声来。之下罗飞红更是佩服萧矢连忙上前谢道:“多谢箫神医指教,不然卑职一辈子都不可能看出死因啊!” 萧矢谦虚道:“仵作言重了,我不过是在你验尸的基础上加以推敲一下。我想这几名凶手中一名对心理神经领域非常精通,而另外的则对用药十分熟悉。知县大人办案时要千万小心,他们觉对不是普通的采花大盗那么简单。” 汪知县看到尸体时已有几分疑虑,此时听到萧矢描述的杀人手法更是不可思议,都没听到萧矢的话,一个劲的担心破不了案,乌纱不保。 忽然一直未露过面的师爷自知县身旁走出问道:“在下罗汉,是官府师爷,听神医分析死因后,不知此案我们应该从何入手?” 萧矢一直没有注意到汪知县旁边还有人,这时不由的看了看这名师爷,他身着布衣,梳着整齐发髻,虽然皮肤黝黑但也透出文人墨客的韵味。萧矢正要回答,见师爷嘴角微微上扬,知道他已是胸中有数,反请教道:“罗师爷,我就是一名大夫,破案之事不甚了解,不知师爷怎么看?” 罗汉正等着萧矢问自己,让他好向知县邀功当下回答道:“知县大人切莫担忧,卑职已有对策。” 汪知县这句话倒听到了,忙问道:“罗师爷快快请讲!” 罗汉清了清嗓子道:“据神医所讲,凶手需要了解死者的生活习惯才能下手,这么说凶手一定已经观察死者很久。我们了解到死者是外地人,近两日才来到古莲,那么在他们之后住进客栈的人就有很大的嫌疑,我们现在应该先调查客栈,把一部分嫌疑人找出逐一盘查。另外,卑职在江南做差事曾见过类似奸杀案,凶手先奸后杀,在挖去官。而那么名凶手最后被熊俊逮捕,发配漠河死亡之地,我们离漠河很近应该派人去询问那里守卫是否凶手已经越狱。” “你说的可是轰动一时的南江奸杀惨案?”汪知县恍然问道。 罗汉道:“正是此案在!” 汪知县忙叫道:“来人,速传书信给漠河守卫,询问‘采花大盗’黄昌茧是否已经越狱!” 这时萧矢陷入沉思,因为他从罗汉口中听到了一个名字“熊俊”。此时熊俊在客栈中昏迷中,而凶手也碰巧在客栈出现,这一切会不会就是冲着熊俊来的,事情似乎不仅仅是破案那么简单了。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逝去年华的武侠》正文 第十二节 采花大盗 咧咧寒风呼啸,古莲镇地处北界,夜晚十分寒冷。但就算这天气再冷,虫二楼的女子们也能让你更加温暖。别看虫二这两字叫着难听,取名之人可是大有来头,便是那李白游岳阳楼时看出的一副字谜对联,即ot水天一色,風月无边ot,并当即写下了这虫二谜底。想来这酒楼老板也是一位文人雅士,却不知为何又把它改成了烟花之地。 酒楼门外,一排曼妙身姿的少女外披貂裘内里仅穿一件单衣,衣襟敞开自是一片风光无限。在加上她们手舞丝缎热情招呼,来往的宾客络绎不绝,热闹非凡,那还有一丝丝寒冷之意。各式各样的女子迎接着各式各样的客人,其中一位客人五短身材,体型肥胖,看上去就像肉球一般,这名丑陋的客人现在却在大喊道:“秀姑,我要的是你们这里最好的姑娘,你就给我这货色?你是以为大爷眼瞎吗?”说话间用力推开身旁的女子,“咣啷”一声,这名女子不禁撞到桌上,餐盘、饭碗碎了一地,吸引了不少客人的围观。 别看这客人其貌不扬,一身金光灿灿直晃的人眼花,“铛”的一声又随手丢出几枚拳头大小的金元宝来,砸到身边的女子身上。有的不小心还被碰出了血迹,却连大气不敢喘的缩在原地,正是印了一句话“财大气粗”。此时不远处姑娘们的母亲秀姑急忙赶过来,一边捡起地上的元宝一边谄媚的向客人道:“大爷请息怒,这些小的不懂伺候大爷,我们这就给您再换一批。我们这里姑娘多的是,保证大爷满意!”说完提高声调道:“彩儿、玲儿、雪儿、霜儿出来接客啦!”接着忙回头对客人笑道:“大爷这可是我们这里的四大花魁,保证您满意!” 只听楼上传来一阵绵绵的脚步声,随后便有三名女子从楼梯上款款走下。还别说这四大花魁确实名不虚传,与她们相比楼下的姑娘们真的只能算是庸脂俗粉。最前面的女子身材高挑,双腿更是修长白皙,一身轻薄绢裙,衬这娇躯散发出浓郁的芳香,最使人迷醉是她配合着动人体态显露出来的那娇媚慵散的丰姿。走在后面的一位,娇小玲珑、玉脸朱唇,水灵灵的眼中似是含着泪光惹人怜爱。第三名女子青春焕发,一身袒臂小衣和短裙,显出形体应高则高、应小则小,峰峦起伏的美景立即呈现眼前,更透出那粉嫩腻滑的玉腿和浑圆美股。秀姑领着三名美人儿来到大爷面前骄傲的介绍道:“大爷,他们分别是雪儿、霜儿、和彩儿,都是各怀绝技。雪儿一双玉腿三尺有余,霜儿泪中带玉令人千般疼惜,彩儿凹凸有致丰腴柔嫩。就不知大爷喜欢哪一个?” 三为美人儿就站在大爷眼前,周围的人都看的痴痴迷迷,但他好像没有看见般,依旧黑着脸冷冷道:“你不是说四大花魁,怎么只有三个?” 秀姑不由尴尬道:“大爷不好意思,玲儿正在陪其他客人实在不方便啊!” 大爷听完怒吼道:“那个不长眼的东西和老子抢女人,今晚我就要这玲儿。” 不等秀姑答话,眼前的大爷突然腾空而起,一脚踏上二楼护栏,跃上三层。接着“砰”的一声,似是一间房门被撞开,然后所有人就看见一名赤裸的男子从三楼摔了下来。幸得楼下护卫眼疾说快赶忙冲出把人接住,不然那么这人难免残废。没等大家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楼上又有一打银票飞洒下来,这时众人耳边又听到大爷的声音道:“今晚玲儿是我的,谁不服下场就和刚刚丢出去的人一样!” 一时间酒楼里变的鸦雀无声,不过这秀姑也算身经百战急忙让三大花魁招呼客人,回暖气氛,自己则慌忙的把捡起银票,便上前向那光着身子的男子赔礼。那名男子十五六岁年纪,这时已是气的满脸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秀姑叫人又拿了一身衣服过来毕恭毕敬的说道:“汪少爷,您可千万不要和知县老爷说啊,不然我这场子就做不下去了!”男孩一把抢过衣服,穿上衣服二话没说撒腿就跑。看着男孩离开,秀姑也算是终于松了口气,谁不想这才是麻烦的开始。 三楼屋外,一名女子赤裸全身披着层薄被,满脸惊恐的望着眼前的这位大爷说不出话。这名女子便是玲儿,四大花魁之首。可从头到脚看下来,她也不过是姿色平平,就与那楼下的普通的女子相比也稍逊一筹,又岂能和其她三名女子一较高下。不过当她一开口时,你就知道这花魁之首,名副其实。 震惊过后,玲儿回过神来,对门口大爷道:“大爷要奴家,那还不快快进屋,这里冻的奴家好冷。”她的声音如同有魔法一般,勾魂噬魄,听到的人无不心痒难耐,全身骨头瞬间酥麻,只想把之抱起大施挞伐。大爷果然按耐不住,一手将其抱进房间,关上房门,熄灭灯火。 床上大爷的手划入被中,恣意爱抚着里面那腻滑丰盈的美腿和小腹,逐寸挑逗着玲儿的肌肤,任何地方都不遗漏。玲儿感受到大爷那娴熟的技巧,迎合着发出那诱人的声音不断娇喘,不能自己。这时玲儿喘息地问道:“大爷,您叫什么名字。” 大爷回答道:“我叫黄昌茧。”这回的声音突然变的不同,充满磁性,竟是在与玲儿相互配合。玲儿专业的经验告诉她遇到了一位行家,于是她开始使出所有的本领去享受着欢愉的时刻,屋内每一寸光阴都被激烈的情火欲流填满。 男女的狂欢和快乐一波又一波冲击着玲儿,神魂颠倒中,她疯狂叫着身上男人的名字,抚摸和紧抱着这完美的男性躯体,感受着对方爆炸性的力量和似是永无休止的狂猛冲击,一次又一次攀上灵欲交融的极峰。那动听的名字在屋内荡漾,“昌茧、昌茧” 夜色已过,客栈内少有的空旷。因为案件的关系,汪知县下令将客栈封锁,只留下那些符合杀人时间的客人。现在这十多个客人都在一个个的接受官府的盘查,这些人里有贸易的商人,有路过借宿的旅客,有给人算命的先生,也有杂耍卖艺的行家,其中也包括萧矢和程心若一行人,可这些人中就是没有发现像是凶手的可疑人物。 此时此刻大部分人都在店里与官府交涉,既然没有证据就应放他们离开,局面僵持不下。汪知县和罗汉也在为之烦恼,害怕放走凶手,却又没法证明凶手在他们中间。踌躇间,忽然一名衙役向知县报道:“知县大人,外面兄弟有重要事项要禀报!” 汪知县不耐烦道:“现在还有什么重要事情?快说!” 很快一名衙役从外面进来道:“回禀知县,虫二楼昨晚发生命案,死者玲儿被侵犯后杀死。” 汪知县听到这里一整慌张暗咐:“又是奸杀案,真的那么巧?” 这件事还没有时间让他与师爷讨论,外面又来了一名衙役报道:“禀报知县大人,漠河传来消息,犯人黄昌茧在数月前已经逃狱,至今下落不明。” 这话一出汪知县心理顿时凉了半截,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幸好一边的罗汉还算郑定,对知县道:“知县大人,我们要不先去虫二楼看看,这边的话只要不让他们出城,其他的事可以先放一放。”汪知县这时已是六神无主点头答应,带着众衙役前往虫二楼。 萧矢听到又发生命案,向馨予交代一番后也跟着他们离开。 虫二楼内从秀姑到婢女各个早已花容失色,惊恐的情绪难以言喻。面对着玲儿惨死的身体,她们都远远躲开,没有一人敢上来瞧一眼。 罗飞红正仔细的为死者检查,耳边便响起了知县的声音:“仵作,尸体情况如何。” 罗飞红缓缓放下手中事情,向汪知县鞠躬道:“知县大人,女死者死因和之前的死者一样,在经过神医指点的方法验证后,她足少阴肾经一脉均被人以特别手法点穴,应该是同一个凶手所为。不过这次却没发现男性死者。” 汪知县听完仵作的话,双腿一软不由朝后倒下,幸好罗汉手快急忙扶住。失魂落魄的汪知县喃喃自语道:“我汪洋才调来这里就发生这么大的案件,若是让朝廷知道,这官怕是做不长了!” 身旁的罗汉只装作没有听到,在汪洋耳边低声道:“知县大人莫急,看来凶手就是那逃狱的黄昌茧,只要在全城贴出告示发放悬赏,那必然会有人来报案,到时候不就把凶手找出来。” 汪洋听了心头稍宽吩咐道:“你们快把犯人黄昌茧的肖像贴出去,如果有人发现,帮助官府破案重赏五十两白银。”站在后方的几名衙役也知道事关重大,不想知县到时候把气撒在自己头上,赶忙听话去做,纷纷忙碌起来。 此刻汪洋已回过神来不屑对萧矢道:“箫大夫,你不是说凶手是两个人吗?照现在的情形来看,凶手就是当年那‘采花大盗’黄昌茧。我们只要翻查他以往的犯罪手法就可知道真相,什么神经性奔溃,笑话!” 萧矢听他嘲讽也不动气,上前来到尸体旁提醒仵作道:“罗仵作,你看看女性下体的伤口,与之前的好像不太一样吧!” 经萧矢一说,罗飞红又仔细的检查了女性下体处,突然惊道:“确实不同!” 汪洋也好奇道:“罗飞红,有何不同,你快给本知县一一道来。” 罗飞红解释道:“虽然两名女死者都有被明显侵犯的痕迹,同时也都被挖去生殖官,但奇怪的是两具尸体上却表现出不同的情况。” 汪洋完全没有听懂狠狠道:“给本知县说人话!” 罗飞红吓了个机灵继续道:“第一个女死者被挖去的器官十分完整,切口整齐无痕;尽管第二个女死者也是被挖掉整个器官,可器官上零零散散,伤口层次不齐。完全不像是同一个人造成的。” 这回汪洋没有说话,因为一名衙役正拿着张画有人像的告示给汪洋过目。只见画中人一脸清瘦,嘴边挂满胡渣,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他不是昨晚的胖子大爷。因此在不远处的一众女妓看到后,不由惊呼出声。秀姑更是尖叫道:“昨晚玲儿陪的是个胖子!” 众人回头望去,罗汉瞪着她问道:“你确定?” 秀姑战战兢兢的答道:“昨夜那人脾气可大了,仗着有几个钱就羞辱我们这些可怜女人……”一连串的把昨晚发生的事情都说了出来,最后还怕知县大人不信补充道:“大人们若不相信,我们虫二楼的所有人都能作证,而且…而且…” 罗汉见她吞吞吐吐,担心她有隐瞒道:“而且什么?从实招来。” 秀姑似是鼓足了勇气道:“而且大人们可以去问知县老爷的公子,昨天他也在场。” 话一出口,衙役们一片哗然。罗汉满脸尴尬的望向汪洋,只见他面无血色,表情木讷,好像发呆一般。不一会儿,汪洋缓缓道:“罗师爷,剩下的事交给你去办,我先回去了!” 罗汉不知知县是何用意,还没等他回答,知县大人已经起身离开。没有办法,罗汉只得出来道:“我们先去给所有虫二楼的人录份口供,仵作你让人先把尸体带回去,再好好检查一遍。” 于是大家开始分头做事,罗汉听着一个又一个的证人的口供百思不解:“为什么一个菜花大盗在作案前如此招摇,这明显就是想要大家记住他,这到底是处于什么目的?”心理想着口中不自觉说道:“难道凶手不是黄昌茧?” “回大人,小的在昨晚不小心在三楼屋外听到玲儿姑娘与男的说话,他说他就叫黄昌茧!”罗汉猛然抬头面前已经换了一个小二,问道:“你说你听到的他们说话?那你还听到什么?” 小二不好意思道:“小的就听到这么几句,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罗汉道:“那你为什么会偷听他们说话?你是不是凶手的同党?” 小二被他吓的跪倒地上道:“大人冤枉,小的是给玲儿姑娘打扫房间的。只因为她的声音实在是令人心动,才会经常在外偷听她和其他男人欢好这事,我不是同党,真的不是同党。” 罗汉知道他说的是真话,刚才只不过是故意吓唬这小二,看看他是不是说谎。现在见到小二害怕的样子,也是苦笑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可以下去了。” 小二如释重负,一溜烟的跑了没影。现在差不多口供都已做完,罗汉又吩咐衙役们把证人口中所描述的凶手画幅画像,做成告示和之前那个一起贴出去。事情都已交代清楚,罗汉正打算回衙门整理资料时,萧矢在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罗师爷,我们可否到一边去。” 罗汉有些诧异,不过想到他应该是有新的发现,于是点头同意。 萧矢和罗汉走出虫二楼数里,确定身后没有其他人跟踪才悄悄道:“罗师爷,我想凶手就是逃走的黄昌茧。” 罗汉道:“神医是如何得出这样的判断?根据口供来看,行凶之人身材矮小,而我们知道的黄昌茧虽然不高但也接近六尺,而且画像上的人与昨晚众人到的完全不同。虽说有小二听到,凶手亲口承认自己是黄昌茧,可这很可能也是故意嫁祸或者随便也说而已。我知道江湖上懂得易容的人很多,要想改变面貌很简单,不过要想把六尺身材的人变成五尺不到,可不是单凭什么缩骨功就能办到的。” 萧矢听了他的分析称赞道:“原来罗师爷已经想了那么多,不过我能肯定,就算不是黄昌茧本人行凶,他也一定是帮凶。因为今早你们无权搜查的房间内,就是昏迷不醒的熊俊。” 罗汉吃惊道:“熊俊,熊大侠?他怎么可能昏迷了?” 萧矢微笑道:“师爷好像认识熊俊,不知道你们是不是都与黄昌茧有关呢!” 提到黄昌茧的名字罗汉脸上不由露出仇恨之色道:“神医猜的没错,我是当年同熊大侠一起逮捕黄昌茧的捕快之一。” 萧矢从他眼神中看出痛苦,也不在细问道:“看来不用说,师爷也想到黄昌茧为什么偏偏来这里犯案了吧!尽管还不清楚对方什么情况,但黄昌茧一定是其中一员。” 罗汉倒吸一口凉气道:“看来他是要找我们报仇,所以才这么明目张胆的作案,目的就是要挑衅我们!一切应该如神医所言,黄昌茧之前他是独来独往,可这次他确实有了同伙。这样也就能解释为什么两名女性死者尸体上有微小的区别,他的目的是想误导我们他还是自己作案,但其实早有了帮手。不过他万万没想到,我们有你这位神医看出了他的把戏。” 萧矢同意罗汉所说,却有所疑虑道:“尽管我推测出了死者的死因和凶手杀人手法,然而有一个重要的问题没有解决,就是凶手到底是通过什么手法知道死者的血液流动规律的。” 罗汉道:“神医之前不是说过这需要长时间的观察吗?莫非还有其它方法。” 萧矢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如果是要长期观察才能下手的话,那么凶手准备时间会十分长,这样他就不能随便杀人,并不符合采花大盗的性格。他们应该还有别的方法,只是我们不知道。” 罗汉向萧矢抱拳道:“神医,这方面还有劳你多费心了!” 萧矢道:“师爷客气,尽力是自然的事。” 罗汉感激道:“真是太谢谢神医。不知你觉得凶手会不会还在那酒楼你?” 萧矢本就不喜欢烧脑的事情,特别是这种纯逻辑推理的问题。他之所以能通过尸体得出上述结论,完全是因为那些东西都是在他已知范围内的事,并且也有兴趣去了更多解于医学有关的知识。至于其它方面,他基本不会去想,于是回答道:“我只能负责尸体方面的研究,其它的我是一窍不通,师爷的问题我可打不上来。罗师爷以前是捕快,应该看出什么才是?” 罗汉道:“如果真是黄昌茧回来报仇的话,现在酒楼里的人一定有他们的人,只是不知道能不能看出端倪。” 萧矢道:“如此说来,他们一定会想办法去杀死熊俊,只要他们动手,我们就有机会了!” 罗汉点头道:“神医说的是,我速去禀报知县大人,让他加派人手保护熊大侠。” 萧矢阻止道:“保护倒是不用,他身边那几名女子已经是最好的保镖了,师爷倒不如多派人观察店里的人是否有什么不妥。” 罗汉一拍脑袋道:“有道理,现在最大的线索就是酒楼。因为那是第一期案发的现场,而且也是黄昌茧犯案以来唯一有的男性死者的案子,其中一定有些我们没有发现的秘密!” 看来采花大盗的案件,二人已经有些眉目,在交谈完后便各自去完成那些应该做的事,不过对于萧矢来说,他还得尽快想出唤醒熊俊的任务,只要熊俊能清醒过来,那要抓采花大盗就更加容易。 想到这里,萧矢就在镇子里逛了逛,终于发现一家药店,上前就帮熊俊抓了服药,带回酒楼。 午夜,一串轻轻的脚步声从知县房外经过,“咯”的声响房门竟然被推开了。熟睡的汪洋被吵醒,正奇怪是哪个不长眼的奴才半夜来打扰他。套揉着朦胧的眼睛半梦半醒道:“谁?有何事要说?” 没有人回答,只听着脚步声走近了房间。汪洋不见人回话,脾气上来正要开口大骂,却发不出声,眼前的人影令他震惊。一名嘴边挂满胡渣男子站在他面前,露出诡异的微笑道:“汪洋,别来无恙吧!” 不等汪洋回答,那人就转身离开。汪洋坐直的身体如释重负,再次躺了下去,不过他觉得自己好像少了点东西。男子走路的速度很慢,但看不清他的背影,唯一可以注意到到的是他手上提着一样东西,湿乎乎的朝地上低着水。仔细一看赫然是汪洋自己的头颅,瞪大眼睛盯着床上那无头的尸体。 “咯”的声响,汪洋从梦中惊醒,浑身的汗水就如同刚刚洗了澡一般,他不断的喘息,好长一段时间才平复下来,深深呼出一口气,起身把被风吹开的窗子关上。 没有一点睡意的汪洋换下了湿透的衣服,走出了屋子。透骨的风吹着脸庞,他一个人独自在衙门里走着,不经意间发现案房里闪烁着零星的光影,他提着胆子慢慢的走了过去。打开房门,原来里面坐着的是师爷罗汉,才松了口气道:“罗师爷,这么晚了还在放看案件?” 罗汉见是知县大人前来起身回道:“卑职正方看他们寄来有关黄昌茧的资料,希望能够尽快破案。不想知县大人也没有入睡。” 汪洋甚感欣慰道:“师爷辛苦……”犹豫了一会儿又说道:“其实,黄昌茧是来杀我的!” 罗汉根本想不到汪洋会突然来这么一句话吃惊道:“什么?” 汪洋心想:“看来是时候把事情说出来了!”于是找了地方坐下,开始讲述之前的故事。 听完后,罗汉才明白,原来当时向官府报案,说发现黄昌茧的踪迹的人居然就是汪洋。不由的苦笑道:“原来抓黄昌茧的三个人都在这里,知县大人,您说回事巧合吗?” 这回换做汪洋吃惊道:“什么?” 或许这可能真的是巧合,但是黄昌茧的报复可不仅仅是这样!死对他们三个来说不算什么,他们放下的错,要让别人来还。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逝去年华的武侠》正文 第十三节 线索 清晨,酒楼已经闹翻了天。 大部分客人都与官兵吵了起来,看这势头用不了多久,官兵们就要抵挡不住。焦灼不下时,罗汉刚好从酒楼外匆忙进来,见到眼前的情况,也着实吓了一跳。随即高声道:“各位,稍安勿躁,有话可以好好说!” 人群中一个壮汉看见有能说话的来了,一把推开身旁拦着的官兵,挺身上前怒道:“你们无凭无据关押我们两天,还想好好说话?你做梦!”说话间抡起他碗大的拳头自罗汉头上招呼过去。 众人见状不由为罗汉担心,他那微微发福的身体,又怎么经得起这一拳。楼上的馨予眼看罗汉就要被打个满地找牙,正要出手帮他,却被一旁的程心若拦住道:“你放心,箫公子说这名师爷原来可是捕快,身手应该不差。”听完她们的对话,就知道萧矢应该已经把他所知道的事情告诉了这几名女子。他的本意是让她们好好照顾熊俊,谁曾想她们不但要照顾好熊俊,还要帮忙一起查案,把弄得萧矢无可奈何。想想她们几个可都是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去对付采花大盗,那不就是送羊入虎口? 话不多说,且看罗汉面对挥来的拳头毫无惧色,左脚向前一探,身形微侧,不料那壮汉就突然整个人的摔了个“狗吃屎”。壮汉摔的结实,可那一身肌肉也不是白练的,马上站起来摆好架势又想向罗汉打去。刚要出手,身旁传来一声:“老赵住手!”随后一名中年男子自人群中走了出来。这人四十来岁年纪手扶胡须道:“师爷大人,我们几人是杂耍卖艺的,这已经几天没有表演,若是还被官府这般关下去,怕是要饿肚子了!” 罗汉知他说的在理,却又不能放他们走先抱拳道:“未请教阁下姓名?” 中年男道:“我们是精舞戏班,而我是他们的领班,叫杜姜楠,那位与您交手的是我们的大力士赵汉邦。”说着便把他们队伍里的人都介绍了一遍。这戏班虽然不大,也有六七号人各司其职,颇具规模。 罗汉听完他们介绍道:“杜领班,实在抱歉,因为这是凶手行凶的第一案发现场,我们也是为了小心行事,所以还希望你们体谅。” 赵汉邦心理老不是滋味,听这话更来气道:“你这师爷做不了主,就把你们知县给我找来。” 未等罗汉说话,杜姜楠责备好:“老赵不得无礼,师爷请见谅。不过师爷大人,我们卖艺糊口,这样下去实在不是办法。不能你们官府一天抓不到凶手,就一天不让我们走离开客栈吧。” 罗汉细想,这样下去也是不妥,虽然怀疑这些人中有黄昌茧的帮手,但苦于没有证据,一直把一些无辜的人禁足于此确实不大合理。踌躇难断时,一名老者道:“老朽有一个办法,可以解决问题,不知诸位同不同意?” 众人纷纷看向说话之人,只见人群中一位手杵拐杖老者缓缓走来,在他背后插有一面锦旗写道:“铁板神算”,看来是为算命先生,在他后面还跟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扎着一个马尾辫,大大的眼睛十分可爱。 罗汉对老者有礼道:“不知大师怎么称呼?” 老者咳嗽一声慢慢道:“老朽师承袁天罡祖师,研习《推背图》,略有小成。师爷如不嫌弃,给您算上一卦,不准不收费!” 身后的女孩这时赶上来道:“师爷大人,我爷爷耳朵不好,你不要怪他。他是我爷爷,叫袁大师,我是她孙女叫黄小妹。” 罗汉望着可爱的小女孩道:“你爷爷没有全名吗?” 袁大师这回倒是听得清楚道:“师爷,你不问老朽,问老朽这黄毛小孩有啥用。老朽师承袁天罡,自然就是袁大师。” 在场的人不由被这一老一少逗笑,气氛稍稍缓和些。杜姜楠则上前问袁大师道:“大师刚刚说有方法解决问题,不知是何方法?” 袁大师杵这拐杖边走边说道:“老朽的办法就是,不妨让官兵们再关我们几日。” 赵汉邦听了吼道:“糟老头你说什么呢?要关你他妈自己关,别拖大爷们下水” 声音太大,老人与小孩都不禁被他吓的退后了半步。 杜姜楠却抱着笑容道:“袁大师不要害怕,您继续说下去便是。”说完对赵汉邦使了个眼色,赵汉邦才又安静下来。 袁大师双腿有些哆嗦,黄小妹赶紧道:“你们那么多大人还不快给我也也找个座位,他如果摔晕了,可就没有什么解决办法啦!” 话才落地,就有一人抬了付椅子过去给袁大师,用温柔的声音道:“老人家,您先坐,有事慢慢说,别害怕。”回头又对黄小妹道:“小妹妹,照顾好你爷爷哦!” 黄小妹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之人,她玲珑有致面容,肤白胜雪,如绸缎般丝滑的秀发披落两肩,一袭雪白的棉衣也盖不住她婀娜的身姿,她就仿佛天上的仙女,洁白无瑕。黄小妹看着痴痴道:“大姐姐,你好美!” 程心若弯下腰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道:“你嘴真甜,你长大了一定比姐姐还美。” 黄小妹偷偷的笑了笑,那天真无限的笑容似能融化一切,让程心若那内心深处的一抹忧伤渐渐淡开。 回到这边,袁大师伸了伸腰好整以暇的做到座位上道:“老朽也想去摆摊,不过官府不让我们大家着急也没用。”他说着话目光望向了罗汉接着道:“官府们是怀疑我们中间有人是凶手,可是没有证据,放了我们不是,不放我们也不是。师爷,要不你派人十二个时辰的盯着我们,再把门窗都封死,让我出不去。若是这样,还有命案发生的话,那不就证明我们都是清白的。不知师爷觉得老朽的话可在理?” 罗汉也找不出反对的理由只得答应这个提议,杜姜楠等人见官府已经让步,也只好相应的对一步,同意袁大师的注意。 熊俊屋外有众多官兵把手,想来屋内也有不少人。 此时,五个人正坐在饭厅内讨论案情。一向鬼灵精怪的戴霏霏开口道:“你们说凶手是不是真的在那些人里面,我怎么都看不出来啊?” 馨予好笑道:“凶手头上又不会刻着‘我是凶手’几个大字,你当然看不出来。但我以为凶手应该不在他们中间,虽然这里是案发第一现场,但凶手杀了人后一定是离开了,所以不一定是住在这里的。” 罗汉默默点头道:“我也认为是这样,虽然熊大侠是住在这里,也是黄昌茧主要报仇的对象,可是住在这里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用!” 程心若若有所思道:“凶手要住在这,确实是没有道理,但我们面对的可能是一个变态的人,如果用常理去思考他,肯定是不行的。我们还是好好监视这些人的一举一动,看看是否可疑,而且如果在这段时间内,还有女子受害,就能证明他们里面没有凶手。” 罗汉同意道:“程姑娘说的是,我们先做好监视。另外再加强巡逻,希望还能找到别的线索。” 待罗汉说完,馨予和程心若都慷慨激昂道:“师爷,我们几个都身怀武功,如果有用的着我们的地方,就吩咐我们。想抓这种采花大盗,我们义不容辞。” 罗汉大喜起身谢道:“那真是劳烦几位女侠了,我还一直担心,凭我们衙门几个小兵三脚猫的功夫,根本不是黄昌茧的对手。现在有了你们帮忙,那再好也不过了!” 萧矢听了却是直皱眉,这微小的动作不巧被霏霏看见问道:“萧矢大哥,你怎么老皱眉呢?是不是不舒服?” 听到霏霏的话,馨予不自觉的瞪着萧矢道:“你是不是不相信我们的功夫?” 萧矢叹道:“说道功夫,那自然是相信你们的。只不过……” 馨予不给他机会说完,抢过话来道:“你相信不就行了,那还有什么不过。” 萧矢没有办法只好岔开话题道:“罗师爷,昨晚回去翻看黄昌茧之前的案件,是否有什么收获?” 罗汉一拍脑袋道:“我差点把这事忘了。神医,我看完了黄昌茧之前所有的案件资料,发现几个疑点,就是他之前侵犯女子后大部分都是通过放血的手法,让女性失血过多而死。但到了后期,也曾出现过一两次,类似现在的杀人手法,不过仵作没有查出死因到底是什么。而且最大一点不同,就是以前犯案的女子没一个身体部分的器官被挖出。如果不是因为他这几年受了其它打击外,那他就肯定有帮手。” 程心若接过他的话道:“这么说,凶手肯定是黄昌茧,而且也肯定有帮凶。” 霏霏不解问道:“少宫主为什么这么肯定?” 程心若接受道:“你想,一个人在专心研究一件事情的时候,会被其他的事所影响吗?” 霏霏回答道:“只要霏霏有好玩的,那是什么事都不会影响到我的。” 程心若被逗笑继续解释道:“所以,凶手既然一直在研究新的杀人手法,那么他就不会被别的事情影响。那么,残害女性身体的这种行为一定是别人做的。” 霏霏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罗汉则拍手称好道:“熊大侠的妹妹,果然不同凡响。人不但美丽,而且聪慧过人。” 程心若有礼道:“罗师爷过奖了,我也是这几年才学会思考这些问题的。”语气中带着丝丝的悲凉。 馨予与萧矢听出她内心的波澜,不觉得两人对视到了一起,从两人眼中都看出对方已经猜到程心若心中的悲凉。 萧矢移开目光道:“这么说来,可以确定这两次的凶手都是黄昌茧,只有第一次他的帮凶和他在一起,而第二次却没有。但是,他为什么又要挖去女性身体的器官呢?他本来没有这种需求的。” 馨予思索道:“应该是不想告诉我们他有帮凶吧!” 萧矢心中怀有疑虑道:“我们之前也这么认为,不过很奇怪,如果是不想我知道有帮凶的话,那他为什么不再杀一个男的?这其中一定还有别的秘密。” 五人的讨论终于结束,北方午后的阳光悄悄的盖在了地上,温暖而情切。微风吹起了她额头的发丝,她没有去整理,放任着大自然的杰作。她望着远方,若有所思,令那本来让人感到温暖的面容增添了几分忧郁。 忽然一个声音惊扰了她“馨予,你没事吧!” 馨予回过头来,望着萧矢道:“没事!” 一阵沉默,萧矢又开口道:“这几天你们都要小心点,这个菜花大盗并不简单。” 自信的笑容在馨予脸上散开道:“你放心吧,我一定能够保护少宫主,并且抓到真凶。” 萧矢终于忍不住道:“你们本可以不冒这个险的,为什么……” 馨予打断道:“少宫主想要保护熊大侠,我肯定不能让她一个人冒险,霏霏年纪尚轻,这种事自然不能让她太多接触,而你功力还未复原,只有我是唯一一个可以帮助少宫主的。若是真遇到危险,我必须挡在少宫主前面。这几年她已经历太多痛苦,我也希望能替她分担一部分。” 萧矢追问道:“你的一片忠心我能理解,可是这样难道就不顾自己安危?” 馨予轻轻捋着那吹乱的发丝道:“不仅仅是忠心,她也是我的好姐妹!” 萧矢没有多说,他明白她的意思。这是一种情义,就好像男人间兄弟的情义一样,为了兄弟纵然粉生碎骨,也义无反顾。可是谁也没有想过,这样的“情义”会出现在一位女子身上。萧矢实在没有想到,在馨予温婉的表面下,竟透着一颗“重情”“重义”的心。 没花多少工夫,官兵就把整个酒楼全部封锁,严密程度就连一直蚂蚁也逃不掉。客房门口各有两名守卫,窗户从外面锁住,只要你出了房门,无论你做什么事都会有三到四个人跟着你,就连女性上茅厕也不列为。所以,在酒楼里住的女子若是内急也都选择在自己房间了解决,再到茅厕里清洗。 罗汉欣赏着自己的布置,心理暗自盘算道:“如果凶手真在这里面,那么这几天定然不会再有命案了,只等你黄昌茧自己露出马脚了。” 事情真的就像罗汉像的那么顺利?在官府的严查下,黄昌茧会不会就此罢手,直接去找仇人报仇?答案只有黄昌茧自己知道!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很多事情都不会如愿以偿。 夜幕再一次的降临,冰冷的大街人越来越少。就在不远处传来女子的哭声,不知不觉间女子面前忽然多了一块巾布,耳边听到柔和的语声道:“姑娘何以一个人在这里哭泣,外面天冷先把这大衣披上。” 女子把头抬起,看她模样接近四十多岁,虽是徐娘半老,但身材保持得很好,只要经刻意打扮,也会有一种醉人风情。 夫人瞧着面前的人不过是一个文质彬彬的年轻小伙,此刻正把自己的外套脱下,并披到自己身上。一时间身体温暖了许多,忽然回过神来推谢道:“小伙子谢谢你,你赶紧穿上衣服,不然生病的。” 小伙子不以为然道:“大姐放心,我身体好着呢。不过那么晚,大姐怎么没有回家?” 夫人面露难色没有回答反问道:“你不也没有回家。” 小伙子尴尬的笑道:“不瞒大姐,我早已很多年前就没有家了……”往事涌上心头,小伙子不由向夫人倾吐着自己沉淀已久的心事。 听完小伙子的故事,夫人黯然感伤,想起自己的遭遇也是凄楚道:“看来我们都是注定孤独的人。” 小伙子收起悲伤的情绪道:“怎么会,我看大姐这般模样,肯定有着幸福的家庭。” 夫人摇了摇头,不禁狠下心来把自己的事情也告诉了小伙子。原来这夫人因为不能为夫家延续香火,在家里受尽家人欺辱,今日更被丈夫的妾是敢了出来。夫人越说越伤心,一滴滴眼泪落在她握紧的手背上。 忽然她的身体被揽入小伙子的怀中,夫人正惊讶的向小伙子瞧去,刚要开口却说不出话来,原来双唇已给着命运相同的小伙子封住。小伙子熟练的舌头无处不到的挑逗。夫人是有夫之妇,端庄守礼的人,她谨守古礼。即使被丈夫冷淡也不曾做过出格之事,像现在小伙子这样的侵犯,对她来说比什么都过份。可恨是小伙子轻薄她的手法比丈夫夫大胆高明百倍,他的肆无忌惮尤使她尝到前所未有的刺激,夫人本能地伸手推拒,试图把唇分开。但她象征式的挣扎,反更增添小伙子的情绪。他知道这种强吻不可仓促,嘴舌交缠中,夫人只觉一股暖流缓缓流进她的喉咙。同时小伙子把夫人搂得贴坐身旁,一只手搂紧她柔软的腰肢,另一手沿着脸颊、小耳、鬓发和玉颈轻抚过去。她两手紧抓着他的衣襟,剧烈颤抖和急喘着,一对秀眸阖了起来,反抗的意志在心理压力与被持久的长吻中逐分逐寸地瓦解。小伙子的手开始不规矩起来,由她的衣襟滑进去,夫人呻吟一声,用手死命按着了他作恶的大手。小伙子知她并非真的不愿意,只是基于妇女矜持而做出的反应。 夫人剧震娇吟,最后终于失守。强烈的刺激和快感,使她两手放弃了所有的的防守,无力下垂,抓着了小伙子的腰部。小伙子欲焰狂烧,一边吻她,一边为她宽衣解带。夫人也抛开了一切矜持,就在这广阔的天地间任他施为。这类平时拘谨守节的妇女,一旦动起情来,很多时比更不可收拾,这位夫人便是这样,久蓄的欲潮爱意,山洪般被引发奔泻。两人缠绵到高潮,小伙子悄悄的凑近夫人耳边低语道:“夫人,记住我叫黄昌茧!” 客栈内,所有守卫都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萧矢与罗汉在黄昏后清点了客栈所有人,确保没有一个人离开。随后一直盯着客栈里面的没一间屋子。在这个夜晚大部分的人除了上厕所,基本没有离开过房间一步。由于房屋和门窗都是关着的,为了方便查看,罗汉更要求每一位客人的房间都必须点着烛火,这样通过辨别影子就可以看到是不是有人偷偷离开过。整晚的严防死守,却没有人想到,命案已经发生了。 次日清晨,衙门里有多出一件命案,不用猜,死者就是昨夜的夫人。 酒楼里传来阵阵欢呼,看着一个个垂头离去的官兵,赵汉邦嘲笑道:“都说我们不是凶手,一般饭桶非要在这里浪费时间,现在凶手在外逍遥快活呢!” 杜姜楠看了眼没有走远的官兵,上前制止道:“老赵,别说了。赶紧收拾,我们要出去表演啦!” 重新开门的酒楼老板满脸笑容的迎接新来的客人,原本担心客栈里死人会影响生意,是知道没几天居然就没人记得,老板不由的心理偷笑。 楼上萧矢又去帮忙验尸,霏霏照顾看熊俊,剩下的两名女子手扶栏杆,讨论这迷离的案情。 馨予目光看着那些离开的杂技班的人道:“少宫主,这些人身怀武功,又会特技,你说凶手会不会就是他们?” 程心若分析道:“应该不是,根据之前师爷给的消息,这帮人的的确确是杂技班的,在北方一代是很出名的。况且,向黄昌茧这种独来独往的性格,有帮手也不会有那么多。”说着又看了看杂技班里的一群人道:“不过,也难说里面其中的几个人也会是凶手。” 酒楼里又有一间屋子的房门打开,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那位活泼的黄小妹边跑边喊:“漂亮姐姐,漂亮姐姐……你闻闻小妹今天香不香,我可是刚刚才洗过澡呢!” 程心若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小妹扑了过来抱住了她。馨予偷笑着指了指身后道:“少宫主,看来你今天会很忙的,下面的事就交给我去做吧!”说着绕过程心若,走时还不忘冲着那可爱的小姑娘微笑。正巧黄小妹也望着她笑道:“姐姐,也是漂亮姐姐!” 馨予听了心中高兴嫣然道:“小妹妹,等姐姐回来请你吃好吃的!” 黄小妹对着馨予做了个鬼脸道:“姐姐不许骗人哦!” 馨予实在被这女孩逗的开心道:“姐姐不会骗人的!”说完话便跟在那群弄杂耍的人后出了酒楼。看来是要跟踪他们,不过这些人中若是真有黄昌茧的话,不知一个人馨予能不能应付! 酒楼这边,程心若温柔的推开抱着自己的黄小妹道:“小妹妹,你找姐姐什么事?” 黄小妹害羞的吐着舌头道:“漂亮姐姐,我想请你和我一起去和爷爷摆摊,有你这样一位漂亮姐姐在,我们的生意一定很好。” 程心若心头苦笑,没想到这小妹妹居然是让她去做招牌。还没容她想好怎么拒绝黄小妹的盛情,才发现自己已经被黄小妹拉着下了楼。 楼下袁大师早已在那等着黄小妹,见她拉着程心若连忙抱歉道:“姑娘给你添麻烦啦,是老夫没有教好,这个孙女实在太淘气!”接着用眼睛瞪向黄小妹生气道:“你干什么呢?快放开姐姐,跟爷爷去干活!” 谁知黄小妹根本不理袁大师,自顾自的求程心若和他们一起去。袁大师实在看不下去,怒气冲冲,上前就要打黄小妹。黄小妹也是机灵,一溜烟的躲到了程心若身后,活活把程心若当做了挡箭牌,横在两人中间。程心若甚觉尴尬,瞧了眼闪着泪光的黄小妹对袁大师道:“袁大师不要生气,我与小妹妹一起去陪您看相,不知可否?” 袁大师其实知道黄小妹的用意,不过自己一把年纪就算要套生意,也后不下这个脸。现在听程心若答应与他们一起去,一脸不好意思道:“那多不好意思,要麻烦姑娘。” 黄小妹听见程心若答应了她,破涕而笑,没有让程心若回答,就又拉着她跑了出去道:“漂亮姐姐,爷爷,我们快走,去晚了,黄大仙庙可没有好位置啦!”就这样程心若迫于无奈的跟着一老一少算命去了。尽管有些担心馨予是不是能应付,但仔细一想自己跟着的这两位也是疑犯之一,现在正好名正言顺的看看他们到底有没有可能是黄昌茧的同伙。 一天过去,馨予和程心若都没发现任何的线索,但是案件依然在发生,他们都开始怀疑凶手是不是真的住在这间客栈里。只有萧矢坚持,因为根据所有目击者的描述,凶手很可能精通易容术,那么他就能够化装成每一个人的模样。不过很可惜,在过去的十几天后,原来住在酒楼里的人都已经全部离开,一批批的新客人来来往往。唯一没有改变的就是,每天都有奸杀案在发生,因此镇里的女老百姓都害怕的不敢出门。透过窗户望着没有一个女性的大街,程心若心中无名的愤怒,恨不得把黄昌茧碎尸万段,可惜她却找不到黄昌茧在哪里。 她沉思着走出了房间,不知不觉竟走到了第一次发现命案的屋子外。虽然已经过了很久,但是因为死过人,所以酒店老板一直没有再用这间屋子。程心若似乎认为在这里能找到一些线索,于是推开们走了进去。阴森的屋子传来阵阵凉意,由于未经打扫满屋的灰尘铺面而来,程心若轻轻挥着衣袖来到房间中把那还未燃尽的蜡烛点燃,火光映照着房间每一个角落,她仔细的观察着每一寸地方,希望能看到凶手的破绽。 “嗖嗖”的风声,吹开了虚掩的窗户,在灰暗的火光中程心若发现窗户的缝隙中似乎藏着什么东西。走近一看,发现是一片黄纸一角,上面印着一下看不懂的图案。虽然黄纸已经残缺,但由于程心若曾经见过同样的东西,一眼就认出这是来自黄大仙庙中百姓祈福的平安符纸。同时碰巧她看到窗外罗汉正匆匆赶来,认为这可能是一个新的线索,欲找众人一同讨论。 她急忙离开了屋子,屋外不远处却闪过一道黑影。身法诡异迅捷,几个起落便离开村镇。黑影一路飞袭,为停留片刻,其行进速度之快就算是千里马也望尘莫及,而区区一个凡人,又怎会有此等身法。 不一会儿,黑影爬上一座山头,这里隐约传来咳嗽声,但这慢慢荒野又怎么会有人呢!黑影再几个起落,不远处果然一位身披斗篷的人坐在石上。黑影立到那人身后道:“重天,你让我办的事已经办妥,已经给他们留下线索,就不知他们能不能查到!” 夜色模糊已看不清重天的神色,低沉的声音从头蓬下传来:“知步,你继续去提供线索给他们,务必要让他们找到黄昌茧。” 知步有些疑虑道:“现在熊俊昏迷不醒,我们为何一定要让黄昌茧去刺激他。万一他醒过来,我们不就又多了一个敌人。” 重天似乎已经疲倦声音越发细小道:“我们救出黄昌茧的目的,就是要让他唤醒熊俊,不然少了‘冰封’,我们如何破除结界。知步很多事你未必清楚,但只要照我的吩咐去做即可。” 重天的话,知步自然不敢违背,立刻答应道:“是,这事就交给我了!” 听到知步答应,重天方才松了口气。忽然,斗篷下的重天一阵抽搐,他只觉胸口似有火焰在燃烧要将其焚烧殆尽。知步见状,忙上前扶住重天,并把自身的真气传过去,以减轻重天的痛苦。 一撇之下,只见重天脸上赫然出现一道如火焰燃烧般的伤口,沿着面部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地方,在伤口周围还穿杂着其他细小的裂缝,鲜红的血液一点点的流出,其状极其恐怖吓人。 在帮重天运功之后,知步神情凝重道:“你现在这幅身体怕是撑不了多久了,若还不回魔界,很可能就要被烧死。” 重天却一点不担心道:“与严榆的对决消耗了太多精力,想不到咒印那么快就发作。不过,不用当心,只要熊俊醒过来,他们就会带我们去找新的寄体,到时候就没事了。所以,你要尽快帮他们查处真相。”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逝去年华的武侠》正文 第十四节 投壶游戏 屋内灯火通明,罗汉踌躇的来回踱步,其余人等也是一筹莫展。 “菜花大盗的案件到今天,已经发生了十七起,而我们却连凶手的一点线索都没有找到。如果在这样下去,镇子里的女性怕是都逃不了了。”罗汉神色黯然的说道。 霏霏点了点头同意道:“确实如此,若是还不能抓到凶手,可能会引起恐慌也说不定。到时候,县太爷和您这位师爷的脑袋也就不保啦。” 听了霏霏的话,罗汉本就没有血色的脸,变得更加惨白。霏霏本来还要再吓唬一下这位师爷,却看到程心若瞪了她一眼,才老实的安静下来。 萧矢坐在椅子上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道:“这样的速度,凶手根本就没有时间调查清楚受害人的具体情况,那他又是通过什么手段知道血脉运行规律的呢?” 馨予略带怀疑的语调道:“会不会是你说错了凶手的杀人手法?” 所有人听到这话,都不由自主的朝萧矢望去。见他慢慢抬起头,目光坚定道:“死者的死因与凶手的杀人手法我一定没有看错,关键的问题就是凶手到底如何做到在短时间内就能知道人体血脉规律,据我以前所学的医学知识,想要像凶手这样杀人根本就没可能办到。” 众人虽然依旧怀疑,但并没有就这问题继续讨论。一片沉默后,程心若疑问道:“这凶手很奇怪,如果是要报仇,那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当年害他的人?而是要想现在这样,到处犯案。凭他的本事,要杀知县和罗师爷可是易如反掌,除非他还有别的打算。” 罗汉似乎想到什么道:“莫非,他是要等熊俊熊大侠清醒过来后,再一绝胜负?” 一时间其他人也是捉摸不透这名菜花大盗的想法,纷纷讨论这种种可能,却还是找不到一个能够说服大家的理由。正在众人争论不休时,门外突然有一名官兵道:“罗师爷,知县大人让我拿一封书信给您,让您过目。” 罗汉听到是知县给他的信,忙过去开门,接过信件便拆开来看。待他看完,程心若询问道:“罗师爷,这信是不是和黄昌茧有关?” 罗汉看完信惊喜答道:“不错,这是漠河衙狱传来的书信,信上说与黄昌茧同一时段,发现另外一名越狱犯人黄静怡,她是当地有名的易容大师。由于她被关押与女子监狱,之前就没有注意,现在才发现她的越狱时间与黄昌茧的十分接近。所以急忙发来书信来告知我们,希望能帮助我们破案。” 听完这个消息程心若心下稍安,至少他们还是猜对了一部分。眉宇间的忧虑渐渐散开,又重新燃起信心道:“如此推测,黄昌茧与他的帮凶应该不会超过两个人。现在黄昌茧这边我们没有线索,那就查一查女的这边有没有什么遗漏。” 馨予顺着程心若的推测补充道:“少宫主说的对,之前唯一一名死了的男子肯定也与这位新的凶手有关。” 萧矢明白馨予的意思道:“验尸这事,就交给我和罗仵作,看看是否之前什么地方有疏漏。” 罗汉一扫颓败精神振奋道:“箫神医放心,我现在离开回去安排。明日早晨,定让罗飞红在衙门恭候您!”。话一说完,罗汉起身告别,想来必是回衙门重新整理案情。 验尸房内,萧矢与罗飞红仔细的检查着尸体幸亏当时没有将尸体处理掉,不然现在也就不会有新的发现。经过再三确认,罗飞红十分肯定的对萧矢道:“箫神医,男死者的伤口与之前的明显不同,为什么上次没有发现呢?” 萧矢也有些惊讶,随后明白过来道:“应该是之前的伤口受过特殊处理,所以在死者死后一段时间没有发生变化,但是现在因为长时间的冰冻,导致原来的伪装被破坏。凶手是伪装术的高手,想不到居然连伤口都能伪造,并且骗过你我的检验,这样的手法很像一个人,但是我却想不起来。不过如果男死者的伤口与我们之前推断的不同,那么凶手杀人的手法和死因也会改变。” 罗飞红疑问道:“这么说,男性死者与女性死者的死亡原因不一样?” 萧矢拿着工具一遍遍的搜查尸体,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一段时间后,萧矢认真答道:“男死者的死因与女死者的死因一样,不过凶手使用的手法却有不同。仵作你再仔细看男死者的足太阳膀胱经的上髎穴、次髎穴、中髎穴、下髎穴、会阳穴,以及督脉的腰阳关穴、命门穴与女死者的有什么区别。” 罗飞红照着萧矢的指示查看过去,赫然发现在冰冻的女性尸体上这些穴位上有着非常淡的暗红色血印,而男尸体却没有。罗飞红没有明白道:“之前尸检的时候,他们身上都有印迹,为什么男死者的竟然消失了?” 萧矢低头靠近男性尸体上的穴位观察着说道:“两位死者皆是死于性兴奋所导致的血脉崩塌这没不错,不过女死者则是因为穴位被封而死,我原以为男性死者也是一样,但是今天才发现不对。男死者身上没有印迹的几个穴位均是有助于肾精充沛的,之所以出现与女死者不同情况,是因为这些穴位上提前被人用内力疏通,加快了循环。因此,在他死后原来出现的血瘀才会渐渐消散。” 罗飞红还是没有太懂道:“那这是什么意思呢?” 萧矢抬起身道:“说明凶手只能知道女性的血脉流动规律,但不能知道男性的流动规律,因为这样凶手才会先打通男性死者的穴位,而不是选择封住穴位。由此我们可以推断出凶手杀人的手法只试用于女性,对于男性,他的杀人手法还不完美。那到底凶手是通过什么方法知道女性的血脉运行规律,莫非有什么是只有女性身上才会发生?” 罗飞红回答不了萧矢的问题只得勉强笑道:“箫神医,着也算是有突破性的进展,要不我们先去向汪知县和罗师爷通报一声。” 萧矢想想也对道:“好的,我也要吧这个新发现告诉她们几个。仵作,我们就分头行动,这里剩下的工作就交给你了。” 罗飞红道:“好的,箫神医,您就放心去吧!” 离开验尸房,萧矢正急忙的行进在大街上,忽然经过一处十分吵闹的地方围了许多人群,出于好奇,萧矢不自觉的走了过去。 只见人群中,几个地痞流氓正殴打着一名十三四岁的少年。在这些人中,有位满脸透着嚣张气息,交叉双手的男子立在打架人群的身后,看他年纪也不过十七来岁,却是一副黑道大哥的嘴脸,一套华丽的外衣,领口处沾满污渍。这人看着少年被自己的手下大的鼻青脸肿,得意喊道:“小子,敢在你肖爷面前赖账,你他妈是找死吧!你们几个把他抬过来。” 听到吩咐手下们才停下手来,把只剩半条命的少年,驾到肖爷面前。少年整个人的瘫软在地上,肖爷蹲下去用虎口凑起他的下巴一字字道:“你没钱的话,就去你家要。家里没钱的话,那就把你手脚打断,去街边要饭还债。你要哪一个?” 少年想开口说话,肖爷拇指和食指突然用劲掐住少年下颚,霎时少年疼的连话都说不出来。肖爷用腾出另一只手一巴掌一巴掌的打在少年脸上狠狠道:“小子,你还想挑?你他妈哪来的胆?这里只有我说话的份……”他的话来不及说完就听到“砰”的一声,夹住少年的几个人全部摔倒在地。随着手下的摔倒,掐着少年的手也不由的松开。少年失去助力,正要整个人的倒下去,突然有双手把他拉住并扶了起来。 肖爷见有人居然敢和他抢人,勃然大怒,腾地一下站起来吼道:“那个不长眼的东西,来着找死。” 一个声音不卑不亢答道:“肖伯雯,看在我两同学一场,就放过小福吧?他弄坏你的东西,我来替他陪!” 肖伯雯见打伤他手下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同窗大雄,又听他说要扛下小福欠的债满脸不屑的嗤之以鼻道:“就凭你?不自量力的家伙,敢打我的手下就别跟老子套近乎,五十两银子你陪得起吗?” 没有等大雄答话,肖伯雯对手下喊道:“把这两个小子围起来,给我往死里打。” 他的六七个手下听到吩咐,果然很快就把他们为了起来,每个人均气势汹汹,看样子这位叫大雄的少年,也是凶多吉少。 不过面对这样的情况,大雄依旧毫不慌张,冷静的神色不禁令人打量起他。只见他十五六岁年纪,一身粗布麻衣,身高五尺八寸有余,样貌平平有些木讷,但脸上却透着一股坚毅,充满了年少的倔强。 大雄瞧了瞧四周的人,明白自己不是他们的对手,心里虽然害怕然而脸上不露声色。他又看了看搭在自己肩上似乎昏迷的小福,心中拿定注意道:“我现在虽然没有那么多银子,但只要今天你放我们走,等我有钱后一定会连本带利还给你,我大雄说话一言九鼎驷马难追。如果你今天非要留下我们的命,那么你肯定是一分钱也拿不到!” 肖伯雯听了一个劲的摇头笑道:“你别搞错了,区区五十两银子,老子肖爷会在乎?今天老子就是看你两不爽,而且你还打伤我手下,就这么让你走,我的面子往哪放。不用跟我废话,给我打!” 听到老大发话,众人一窝蜂的扑向大雄,那几个之前被他推到的人更是想要把大雄生吞活剥。就在大雄要被众人群殴时,他竟然对着肖伯雯大声吼道:“肖伯雯,你有本事的话,敢不敢和我来一场投壶!”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肖伯雯命令道:“你们先住手。”尽管肖伯雯开口,可是有些人还是没有收住,拳打脚踢的已经把大雄撂倒在地。虽然大雄身材高大,然而这些人年纪比他大,力气比他大,还是几个人一起上,加上他还带着一个昏迷的人,根本不是对手。不到一下就不他们打到,幸亏肖伯雯叫停,不然两个人的命都得搭进去。 肖伯雯让手下散开,自己慢慢走过去盯着大雄道:“你知不知道投壶我就没输过,你有胆和我比?” 大雄面不改色道:“我知道你是镇里投壶第一人,那是因为你没有和我比过。” 肖伯雯哈哈笑道:“好的,你有种。如果你输了,你们两一人留下一只手和一只脚,敢不敢?” 大雄果断答应道:“一言为定,倘若是你输了,你让我们走,至于小福欠你的钱我们慢慢还。” 肖伯雯露出鄙夷的笑容道:“没有问题,不过你们是没有机会的。”说完便让手下去拿投壶比赛用具。这些手下虽然看着像流氓,手脚一点不慢,很快就做好了一块投壶比赛场地。 此时此刻,围观的众人不由的都为大雄揪心起来,他们知道肖伯雯是投壶猛将,经常代表镇上到全国参赛,现在面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硬是要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所有一切都准备到位,大雄问肖伯雯道:“我们是怎么比法?” 肖伯雯漫不经心道:“那就先陪你玩玩简单的,一丈一掷一壶。” 大雄道:“好的,那么我先来了。”说完起身拿过一只竹箭,站到规定界限处瞄准铜壶。大雄生吸口气,手指稳稳那种箭把,目光盯着壶口手臂轻轻往前送出,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停顿,只听“叮”的一声箭稳稳插入铜壶里。 不过还没等在场的所有人为大雄高兴时,又听“叮”的一声,又有一只箭投进了壶里。众人不由倒抽一口凉气,竟然是一只站在原地的肖伯雯把箭投了出去,脸上带着那份狂傲。见到这一幕,他的手下纷纷嘲讽道:“肖爷,好样的。”“臭小子,不用比了,你能赢,我就去!” 大雄不为所动,沉着的应对接下来的比赛。铜壶不断的加远距离,两人也不分伯仲的都一一命中,看的众人打呼过瘾。肖伯雯也渐渐感到有些压力,他发觉自己面对的对手实力深不见底,脸上的从容开始消失不见,但他毕竟是这游戏的高手,虽然有些吃惊却一点不手软。一轮游戏过去,两人手里的十只箭全部投射完毕,可惜并没有分出胜负。肖伯雯惊讶的望着大雄,实在难以相信在这个镇上竟然还有人和他一样可以投中十丈外的铜壶。现场也变得安静下来,只听大雄问道:“现在是平手,那我们再加赛一局。” 肖伯雯开始有些害怕,话音不由的低了少许道:“怕你不成,老子直接和你比三壶三掷。” 三壶三掷是当时投壶最难的一种玩法,要求是两个人用五只箭在同一赛场内分别投掷三个不同位置的铜壶,最后等五只箭都投掷完后,比较谁投进的壶多,谁就获胜。当然这个比赛最难的地方是在每个铜壶的壶口只能容得下一只箭,所以如果谁先投中,另一个人就不能投中,而且两个人有五只箭,壶却只有三个,那么就代表可以用剩下的箭去干扰对手的投掷。这样的比赛,真可算得上是一场斗智斗勇的比赛。 赛场布置完毕,两人也都拿好各自的箭只,站到了场上。一声号令,比赛正式开始。大雄心中盘算认为自己都能抢先一步投中所有铜壶便可获胜,所以率先出手,况且他知道第一支壶若能投中,那么赢的机会就能到七成。可惜他把事情想简单了,在老练的肖伯雯面前缺乏应对经验吃了大亏。 大雄的箭一飞出,肖伯雯立刻连掷两箭,用一支箭去干扰大雄投出的第一支箭,另外一只则直奔壶口。果然,大雄的箭被击飞,肖伯雯的第二只箭轻松落入壶中。要知道这场对决可是不容许谁有时间休息的,因此肖伯雯虽然抢得先机,手上没有办法耽搁,起手又是一箭投往第二个铜壶。大雄吸取教训,依样画葫芦的用肖伯雯的招数连投两箭,想要夺回主动。但就在他投出第三箭的时候就已经后悔了,他余光掠过,肖伯雯的第四只箭也已投出。只不过他的箭是直接投向第三个铜壶的,一招声东击西,足以令大雄满盘皆输。此时此刻,大雄就算是想要去干扰那只箭的轨迹也是毫无机会,因为第三个壶最远,只要是出手慢了一点,那就再也追不上了。一轮交锋下来,大雄虽然也命中了一个壶,可对比肖伯雯的两个壶来说已经彻底输了,尽管他手里还剩两只箭没有掷出。 肖伯雯高傲的对着大雄道:“我最后一支箭,就算不投,你小子也甭想赢。”说话同时自己把自己的箭折断丢到一边,那种不可一世的气势,令人十分不快。 理论上来说大雄已经输了,当然他也可以不用认输,因为比赛还没有结束,他还可以再投掷两箭。如果换了是射箭比赛,遇到这样的情况,技术高超的人完全可以一箭把对手射中把心的箭从中刨开变成两半。但是在投壶的比赛上,这种情况根本不会发生。因为每只箭都是立起来的,想通过抛物线的轨迹来达到射箭效果基本没有,加上壶口非常小,刺穿箭尾的箭所受到的阻力异常强大。 大雄面无表情的站着,双手轻轻摆动箭枝,生吸口气,迅速打开双手。两只箭立刻脱手而出,此刻大雄的脑袋一片空白,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要这样投掷,全凭一种莫名的本能。场上的人均都屏住呼吸,睁大眼睛看着接下来回发生什么。 “铛铛”两声在这时听起来格外响亮,两只箭分别以很快的速度撞击到插有肖伯雯箭的铜壶上,铜壶在受到外力的作用下整个飞了起来,同时插在里面的箭也因为震动正一点点的向壶外移动。又是“铛铛”两声,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落在地上的铜壶和箭枝,所有人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真的不是眼见为实的话,没有人能够想象居然能发生这样的事。 大雄的两只箭居然把肖伯雯投进的两只箭全部弄了出来,这时肖伯雯和他的手下一脸不可思议的睁着眼睛,似乎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大雄缓缓的呼出口气道:“现在可以让我们走了吧。”说话间向倒在地上的小福走了过去。 肖伯雯终于回过神来恼羞成怒道:“给我打死这两王八蛋!” 一声令下,一群人瞬间冲向大雄他们,不等大雄反应,自己已经被人按在地上动荡不得。大雄喊道:“肖伯雯,你……” 肖伯雯走过来露出阴险的笑容道:“我就赖账,你们拿我怎样?别以为赢了我就没事,我要你敢因为,给我打。”话才说完,人群中传来一为妇女急促的呼喊:“肖爷,住手,住手”声音由远而进,不多时妇女就从围观人群中挤了进来。妇女小心翼翼的来到肖伯雯面前,回头看了一眼大雄道:“肖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大雄这孩子不懂事您别往心理去。这是一点小意思,您先收下。”妇人一边说话一边从身上掏出几两银子塞到肖伯雯手中。 肖伯雯掂了掂手里的银子冷笑道:“洁姨,不是我不帮你,你儿子欠我的,可不止这一点!” 洁姨道歉道:“实在不好意思,我一做活的妇道人家一时间实在拿不出太多钱。肖爷,您先把这些收着,等我挣到钱就一起还给您。” 肖伯雯扫了扫洁姨,见她皮肤白皙,身材丰腴,那丰挺的胸部和微翘的臀部加上一头披肩的长发,散放着成熟妇女的韵味。肖伯雯咽了口口水道:“洁姨,你要我放了你儿子也行,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洁姨激动的道:“好的肖爷,什么条件我都答应您。” 肖伯雯奇怪的笑道:“那就是要您陪我们几个兄弟玩一玩”说着把手伸出压在了洁姨富有弹性的屁股上揉摸着。 洁姨被吓了一个激灵,想要躲开却又被肖伯雯拉进怀里。大雄看到自己的母亲被人轻薄,怒不可遏,可是他被压的死死的动弹不得。不知不觉间肖伯雯的手上动作越来越大,洁姨虽然一直反抗可古于力气不够。眼看肖伯雯马上就要有进一步的行动时,他们这些人身边忽然贫空出现淡紫色的轻烟,随后肖伯雯的手下就一个接一个晕倒在地。肖伯雯脸上还在挂着那的笑容,整个人却已经飞到空中,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狠狠的摔倒地上。 在他眼前赫然多了两位女子,其中一位容貌娇媚、身形高挑、玲珑有致;另一位腰肢纤细、秀发修长以及那温暖的笑容,正是程心若与馨予。远处的萧矢看到是她们两出手相助,才放下心来,不然之前一直在担心怎么救少年们。不过现在好了,终于有人帮他代劳。 肖伯雯被摔的双眼冒星,方才看清楚眼前的人,见是两名柔美女子,胆子一下提了上来口中骂道:“你们两个,竟敢管大爷我的事。”说着一拳朝馨予他们攻去。 程心若对肖伯雯的攻击视而不见,自己转身去看大雄他们是否无恙。肖伯雯更加恼怒,这一下用尽了全力,馨予看着他攻过来的架势,脸上透出了无奈,随手一挥一股起劲再一次把他击飞,这一下馨予加上了紫气。紫气渗入肖伯雯的肌肤,令他双腿一时间不能动荡。馨予看了看逐渐恢复意识的流氓们用很平和的声音道:“你们几个还不带着你们老大走,不然的话下次就可能再也爬不起来了。”听了馨予的话,一群人果然一溜烟的跑了,片刻不敢耽误。倒在地上的洁姨见他们全都走了,才呼出口气道:“谢谢几位女侠相助,大恩无以为报。” 馨予俯身扶起洁姨微笑道:“您不用客气,快去看看您儿子有没有受伤吧。” 听到儿子,洁姨赶忙起身跑向大雄那边跑去。这边的程心若先查看了受伤最重的小福,确定他性命无碍后,从怀里拿出一瓶药丸来递到大雄面前道:“这个药丸可以治疗你朋友的伤势,记得服用。”话说完便起身离开。大雄只感到一股沁人心扉的香气从程心若身上传来,眼前只用光芒刺眼,仿佛看到了自己心中的女神,不禁痴痴的呆在原地。 馨予怕洁姨还要来向他们道谢,忙随着程心若一起离,走的时候还轻轻的碰了碰程心若道:“少宫主,那位投掷少年好像喜欢上你了呢!” 程心若白了她一眼没好气道:“你怎么也和霏霏一样胡闹。” 馨予瞧着程心若微微发红的脸,也不与她争辩,只是自顾自的偷笑,看得程心若也是没有办法。 萧矢见事情圆满解决,便想赶上馨予她们告诉她们自己的新发现,经过大雄身边时,忽然出现一种奇特的感觉,令他似乎想起什么。不过他没有时间多想,目前最重要的事就是尽快抓住黄昌茧,于是不再停留一溜烟的朝馨予她们追去。 人群逐渐散去,萧矢他们完全没有注意到在不远处一对奇特的男女一直观察着他们。男子一身普通长衫,脸上带着一个奇怪的口罩遮住面容;女子体态适宜,肩若削成,腰如约素,秀美的颈项透出白皙的皮肤,不施粉黛,红唇鲜润,配上一双顾盼闪亮的眼睛。她态优美妩媚,举止温文娴静,就像天上的仙子降临人间,更神奇的是她的身形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女子目光望着远去的萧矢背影,目光中似有深意,可不到片刻立刻收了回来用温柔的语声道:“黄昌茧,你也差不多玩够了。是时候把交给你的事情做完了吧!” 黄昌茧好像没有听到女子的话,目光直直钩钩盯着那位丰腴的夫人——洁姨。女子有些恼怒语声开始改变道:“黄昌茧,我们时间有限,你如果再不动手,小心我把你下面的东西取下来。”听着女子一本正经的说着污秽的内容,那与气质不符的反差更增添了别样的韵味。不过黄昌茧这回立刻把目光收了回来,却不敢看她低着头,用低沉的语声道:“好的知步大人,您的吩咐我一定照办!” 没有回答,等黄昌茧抬起头的时候,知步已经消失不见。黄昌茧松了口气,立刻又淫笑起来,因为他又有了下一个目标。 飘忽的身形以奇快的速度穿梭,不一会儿已经来到山头。这时才能认出她的身份,知步。以往他们出现一只在黑影,看不清模样,谁能想象出魔族中人居然是这样一名动人的女子。重天听到熟悉的脚步,自山洞里传出声来:“知步,事情办得如何?” 面对重天,知步语声变得异常平静和之前在镇里的那个声音完全是出自不同的人,只听知步道:“一起顺利进行,但此次又意外收获。” 重天听到这里语声中不由有些诧异,因为他了解知步,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她是不会轻易说的。所以问道:“你还要别的收获?” 知步道:“在镇子里发现了那把弓的后人!” 重天吃惊道:“什么?那把弓的后人?想不到消失了过百年的后代,竟然也被我们发现了,看来我族的复兴越来越近。 听到新的线索后,众人都开始仔细分析起来,只有馨予用一种奇特的看着萧矢,意思是再说“我说对了吧,就说是你没有把尸体检验清楚。”萧矢被她看的不好意思,一直避开他的目光十分抱歉道:“大家抱歉,我以前的记忆还没有完全恢复,所以没有检查清楚。” 程心若安慰道:“箫公子不要介怀,如果没有你,我大概连死者的死因都不知道呢!”接着对馨予道:“馨予,箫公子也是你的朋友,你也别针对他啦。” 见到少宫主替萧矢说话,馨予唯有不情愿的点了点头道:“是的少宫主。” 一时间风水轮流转,听到有人帮忙后,变成了萧矢了呵呵的望着馨予,馨予则是把头扭到一边,根本不看他。 话题再次会到了案件上,萧矢疑问道:“几位姑娘,恕我冒昧问一句,什么事是只发生在女性身上的?” 程心若思索了一会儿,脸上泛红腼腆道:“不知箫公子知道问题答案后,是否可以进一步清楚凶手杀人手法?” 萧矢答道:“我不敢肯定一定能知道,但至少可以更接近真相一步。” 听到萧矢的回答,程心若一脸潮红害羞道:“我想只有女性会发生的话,应该就是女性的月事吧!” 萧矢用心思考着女性的月事会不会就是凶手行凶的关键,不过想来想去还是没有得到解答苦恼道:“仅仅是凭借清楚月事来潮期,就可以推断出血脉规律,这样的医术自问我是没达到。但这也并非不可能,只是在我记忆中从古至今的医术里也没有记载过有类似的事情。” 霏霏这是好像想到什么忽然说道:“对啊,如果不是医生的话,也不肯能会知道女子的月事是什么时候啊!” 众人听她一说,萧矢率先明白道:“如果这些受害的女子经常去看大夫,在长时间的观察下绝对就可以知道。” 在一旁的程心若也反应过来道:“这样的话,官府的人只要去调查受害女子都去找哪位大夫看病,如果她们看的都是同一人的话,就说明那名大夫不是凶手,也是凶手的帮凶。” 终于获得了可靠性的线索,罗汉赶忙离开,调用所有人手去调查。由于这个案子已经成为了最重要的案件,加上官府所有人都出动,很快他们就查出结果。可惜结果并非让大家满意,在经过的反复查证后,发现被害的女子近一年内没有几个去看过大夫,而且也不看同一个大夫。得到这个消息,众人又一次陷入迷漫,所有线索又都断了。 夜晚,火光映照出那丰腴的体态,在屋内洁姨刚刚收拾好要准备休息。却不禁听到,隔壁的大雄发来一声惨叫。惊骇之于,急忙走出屋外去看看发生何事,口中喊道:“大雄,你没事吧?”就当她刚要开门时,房门率先被外面的人打开了。火光下,瞧出面前的是竟肖伯雯,洁姨吓的大叫,“啊!”的声音才到口中,就被肖伯雯用手按住,之后只听一阵阵淫笑 次日清晨,一群官府的人围在了大雄的屋子前,所有人都在议论发生了什么,唯独大雄一个人独自所在了角落,目光中满是惊恐。不多时,萧矢他们也赶到了现场,程心若一眼就看到了大雄心中有疑,向罗汉问道:“罗师爷,死者是那名少年的母亲吗?” 罗汉点了点头,接着很诧异的道:“那名少年看到了凶手的样子,并且认出了是谁。” 程心若吃惊道:“是谁?” 罗汉道:“肖伯雯!” 听到这名字,程心若更加震惊。而此时,罗飞红从屋子内走了出来,萧矢忙上前问道:“罗仵作,尸体检验情况如何?” 罗飞红清了清嗓子道:“箫神医,这回虽然也是奸杀案,可是凶手用的手法和前几次的完全不同,是最简单的先奸后杀。” 罗汉补充道:“我看过现场,这和黄昌茧最初的杀人手法一模一样。” 萧矢奇怪道:“这么说是黄昌茧假冒肖伯雯?” 罗汉也是不敢确定道:“这我也不清楚,需要问一问肖伯雯的口供,看看他当时是否有不在场证明,不然从证据上来看他就是凶手。因为如果是黄昌茧的话,为什么会突然换了一种杀人手法,实在是令人费解。” 与罗汉谈完,萧矢和程心若也走近了屋内看一看案发现场。看到眼前的情况,萧矢也是一脸不敢相信道:“这和之前黄昌茧的杀人模式,完全是两种,看上去根本不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莫非真的是肖伯雯做的?” 程心若不但没有被血淋淋的画面吓到,还十分冷静道:“一定不是肖伯雯。箫公子,你想想,如果你是肖伯雯要来犯案,会不会那么明目张胆的就来,还被人亲眼认出?” 萧矢细想道:“的确不对,而且是肖伯雯做的话,应该还有他的手下,不过看现场的状况,行凶者就只有一个人。” 忽然一个声音传来,“你们骗人!我妈妈就是被肖伯雯害死的,我现在就要替他报仇。”原来是大雄听见了程心若和萧矢的分析,一时间无法接受。在大雄心理只觉得是自己害死了母亲,如果凶手都找不到,那他怎么为母亲报仇。怒火中,撞开官兵的阻拦,向外跑去。 大雄还没跑出多远,面前出现一道人影拦住了他。看到眼前曼妙的身姿,大雄心跳忽然加速,愣了一下停在原地。程心若看着大雄道:“这位少年,你想报仇的话,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冷静。不然你不但不能报仇,还会害了自己。” 大雄恍惚一阵后,怒火又再次上头道:“你们连凶手都找不出,还要我怎么报仇?你让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程心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没有想要让开的意思。大雄愤怒中烧挥起拳头就朝程心若打去,程心若身形微动,大雄的拳头立时落空。盛怒下的大雄由于用力过猛,攻击落空,身形便不由自主的向前摔出。出于本能反应大雄顺手向后抓去,碰巧抓到了程心若的裙摆,一不留意就把程心若的衣服撕出了一道口子。不过程心若并不因此尴尬,反而注视着碎布中的一片黄纸。 大雄被摔得头晕眼花,仍坚持站起,想要跑出去。不料眼前多出一片紫气,转眼工夫就混了过去。此刻,不远处的官兵缓缓追来,有些忐忑的看着倒在地下的大雄。程心若知道他们在想什么道:“你们不用担心,他只不过是晕了过去。”然后程心若走了回去,来到罗汉身边,拿出刚刚拾起的黄纸问道:“罗师爷,你们搜查案发现场的时候有没有发现过类似的纸片?” 罗汉接过黄纸瞧了瞧,向其他人询问道:“你们这些人有没有在这里发现过着样的东西?” 一时间众官兵纷纷为了过来,萧矢也从屋内走出瞟了一眼睡去的大雄,又对程心若道:“是不是又发现了什么?” 程心若心中不敢肯定道:“这是我在第一位遇害者处,发现遗留下的东西。不过也不确是不是与案件有关。” 萧矢听了凑过去看了看,耳边传来几个官兵的话道:“这不就是在黄大仙庙求得平安符吗?”,另一个道“是啊,我媳妇也求过几个呢!”,还有人道:“这不会和凶案有关吧!”。大家七嘴八舌的谈论着,但始终没有一个人说在凶案现场见过。然而众人中有一个官兵见到着纸露出吃惊的样子,自顾自的低语道:“这个东西我是不是在我侄女那见过!”。语声虽小,可没能逃过萧矢的耳朵,萧矢的目光立朝他看去。见他面色不宁,自言自语,必定是知道什么,于是萧矢给罗汉使了个眼色道:“罗师爷,我看那个官兵好像知道什么,你要不去问问!” 罗汉听道他的话,也像那名官兵看去,也发觉他的神色有些不对喊道:“小田,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那名叫小田的官兵居然没有答话,站在他旁边的人赶忙用手捅了捅他道:“小田,师爷叫你呢,你发什么呆啊!” 被旁边的人这么一杵,小田整个人不由被吓的打了寒颤,如梦方醒道:“师爷我没在案发现场见过。” 罗汉走到小田面前怀疑道:“你是不是有什么没有告诉我们?” 小田战战兢兢道:“没有,我真的没有见过。” 罗汉自然不相信小田的回答,表情严肃起来,正要责骂小田时,他旁边的另外一个官兵开口道:“回禀师爷,小田可能因为他的小姨子不就前被杀害,现在看到类似的奸杀案有些害怕。” 罗汉有些诧异道:“之前的受害者中,有小田你的亲属?” 小田目光闪烁默默点了点头,这下不单单是罗汉和萧矢怀疑,就连程心若也开始疑心。他们心想,这位官兵一定是知道也些什么所以才不敢有话直说。 现在的情况,罗汉也不好继续追问,正打算就这么算了。不巧程心若走了过来对小田道:“田长官,如果你知道真相不告诉我们的话,会有更多的人会想你一样失去自己的亲人。你难道不想尽快抓到凶手?”小田头也不敢太,低着头静静的听着程心若的话。看到小田的样子,程心若猜出他是怕说出真相遭致杀生之祸,于是又说道:“你可以放心,你告诉我们真相,凶手一定没有机会找你麻烦。”说完话,手上运劲一掌朝外击出,原本什么都没有的空气中,刹那间紫气凝聚,并随着程心若的改变不断变化。官兵们见到这奇特的异像都目不转睛的看着,忽然紫气迅速旋转接着四散开去,扑向每一位官兵。官兵们本来还在津津有味的欣赏表演,此刻见到这紫气向自己飞来,还没有明白发生何事就已经倒地不起了。 这一下,罗汉可差点把罗汉吓死,只听程心若淡淡的道:“罗师爷,你放心,他们只不过是昏了过去,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会醒过来了。” 听到这话,罗汉才放心下来,也明白程心若的目的。现在,还没有被程心若紫气击倒的只剩下罗汉、萧矢和小田。程心若用充满信任的眼神望着小田道:“现在你放心告诉我们了吧!” 小田看着四周昏睡过去的同伴又想起自己死前的亲人,下定决心咬牙道:“这个黄纸我在我妻子的妹妹遇害前几天见到过,她那是跟我说过,这是在黄大仙庙求的平安符要随身携带,结果没有几天她就遇害了。不过令我觉得奇怪的是,当时在现场搜索的时候就没有发现这张符纸。” 罗汉待他说完道:“这么重要的线索,你居然隐瞒了这么久。作为保护治安的官员,你可知道,知情不报该当何罪?” 小田委屈解释道:“开始的时候,属下实不知道这线索会和凶手有关。因此我并没在意这事,结果今天看到程大小姐也发现同样的福纸,这才觉得当时这事却又可疑。” 罗师爷表情漠然也不知道是不是相信小田的话继续问道:“那你刚才为什么又想隐瞒不说?” 小田心有余悸道:“师爷,如果凶手真的和黄纸有关,那么凶手一定认识属下,倘若我把知道的事说了出来,难免不被他杀人灭口,您看他凶残的手段,属下实在不想家里的人在出事情。还请师爷能够饶恕属下。”说着说着朝罗汉跪了下去,磕头恳求师爷。 不知罗汉会做什么决定,程心若也替小田求情道:“罗师爷,当务之急是抓住凶手,小田的事不如暂且发下,您意下如何?”旁边的萧矢也同样附和道:“是啊,罗师爷。多个人手也多分力量,凶手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罗汉思量一会儿终于决定道:“既然两位都替他求情,那好吧。小田,只要你能抓住凶手,你知情不报这事就一笔勾销。” 听到师爷发话,小田兴奋道:“多谢师爷,多谢程大小姐,多谢箫神医!” 程心若轻轻的走到他跟前将他扶起道:“田长官,你可以放心,你的同伴中了我特别修炼的‘披罗紫气’,中了它的人短暂失忆,在这短时间内发生的事情他们不会记住。所以你不必担心,你的事情会泄露出去。” 小田满是感激,一个劲的感谢程心若,害的她也有点不知所措了。 不多时等所有官兵都清醒后,罗师爷便下令所有人重新去搜查,每一个案发现场是否都留下一张同样的黄福纸。到目前为止,这可能是所有人最接近真相的一次,大家满是希望。 在官兵们再三搜查下,居然真的在每一个案发现场都发现了同样的黄纸,它们藏秘的十分隐秘,难怪没人察觉。但大部分人都觉得十分诡异,因为他们之前也都认真检查过,案发现场里所有异样的东西他们都已经带了回去,可为什么现在突然又多出这样的一件东西。不过无论怎样,这条线索已经与凶手联系在了一起。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逝去年华的武侠》正文 第十五章 破案 空无一人的房间里,熊俊静静的躺着,不知他是否感觉到危险已经在渐渐的逼近他的亲人和朋友。在没有他的帮助下,其他人真的能顺利制服黄昌茧?可无论结果如何,或许他也会一直这样昏睡下去。 在他隔壁的房间里,大雄被牢牢的绑在了座位上无法动弹。大概是担心他会逃脱出去闹事,程心若还特意留下了霏霏来照看他。现在霏霏是一脸不高兴的在屋里走来走去,口中还自言自语道:“就你这个毛孩,害我不能去和少宫主他们破案。你说你一个屁孩,少宫主干嘛那么重视,还非要留我来照顾你。姑奶奶可是很厉害的角色,居然要干这种事,一点都不好玩。”听着霏霏奚落自己,大雄毫无反应一动不动的呆在座位上,面无表情就像死一样。霏霏一直唠叨不停,可惜大雄始终没有搭理她,过了一段时间霏霏终于被打败,垂头丧气道:“我出去看看少宫主他们回来没有,你自己老实的呆着吧!” 黄大仙庙外,可谓是人山人海。各式各样摆摊的贩,各式各样祈求平安的百姓把本就不算宽阔的街道堵得水泄不通。此刻,萧矢等人望着这拥挤不堪的街道,后悔没有让官兵来调查。 人群中罗汉有些尴尬道:“那今天就辛苦给位了,我们官府出面怕打草惊蛇,我等着你们的好消息。”说完自己一个先行离开。 萧矢叹口气道:“看来今天要有得忙啦!不如我们三人分工合作,你们看怎么样?” 馨予道:“这样不妥,你想想对方可是凶悍的采花大盗,我和少宫主两名女子还是心为妙。所以,我们两人一组,你自己一组。” 没有等萧矢搭话,馨予已经拉着程心若径直的走了,留下他自己一个人苦笑摇头。 香火弥漫,人来人往,不知不觉间喧闹的大街也冷清下来。萧矢等三人拖着疲惫的身躯,在夕阳的余晖下走回酒店。进到房间,萧矢第一个倒在座位上一动不动,似乎已经累的虚脱一般。看到他们回来,霏霏赶忙冲了上去问道:“少宫主你们终于回来啦!我一个人都快无聊死了。” 忙碌整天的馨予捏着霏霏的脸蛋笑道:“还好你没和我们去,不然累死你这丫头!” 霏霏挡开馨予的手不高兴道:“哼!照顾这位木头人才是真累呢!” 辛苦一天,程心若也感到十分疲倦只想洗个澡,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可惜这简单的愿望也实现不了。在还没有找到凶手前,休息这样的事情都是奢侈的。程心若来到屋里,先走到熊俊床边看了一眼,在一旁坐下问萧矢道:“箫公子,这一天下来你那边是否有所收获?” 萧矢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道:“我在那里打听了一遍,可说毫无收获,所有的人都说他们那里也有同样的黄符纸,因此这个线索根本没有一点指向性。不知你们那边有没有什么发现?” 看着程心若面带担忧的表情,萧矢也猜的出她们那边也是毫无收获,一时间大家又都消沉了下来。程心若看着昏睡的熊俊,心中百转千回,暗念:“哥,如果你不是这样一直睡着,是不是已经抓住了凶手!现在每天都有女子被杀害,你要是知道的话就快醒醒吧!” 待了一会儿,程心若起身道:“忙碌了一天,大家也都累了,我们先到下面吃晚饭。有什么等罗师爷来,我们在一起商议。”听到要去吃饭,霏霏和萧矢同时高兴的坐了起来,不分先后的到楼下开始起菜。程心若看见原本都奄奄一息的人又生龙活虎起来,也是莞尔一笑。馨予看在眼里对程心若道:“少宫主,你不用担心,案子很快就能破了!”程心若看着馨予,苦闷的心情也被她温暖的笑容融化道:“放心吧,我没事。”说完,两名女子也一起走下楼去。 吃饭时,萧矢和霏霏算得上是狼吞虎咽。尽管萧矢只剩一只手,夹菜的速度可一点不慢,边上的霏霏看着自己爱吃的菜快要被他吃完,可自己有抢不过他,着急道:“馨予姐,你快说说你的箫大哥,我都还没吃呢,他就把菜都吃光了。” 馨予听了脸色一红对霏霏娇嗔道:“霏霏你胡说什么,怎么就是我的箫公子了!” 霏霏对馨予做个鬼脸道:“就是你的箫公子,不然还有谁。” 程心若见她们两个嬉闹着,说的萧矢也有点脸红,于是给霏霏夹了块她最爱吃的肉道:“你就快吃吧,不然可真被箫公子吃光了。” 就在程心若夹起那块肉的时候,衣袖从她手腕滑下,萧矢一瞥处看到她手上竟也戴了个黄符奇道:“少宫主怎么也求了一个平安符?” 程心若有些疑惑,随后注意到拴在腕上的符纸才想起来道:“这个是我碰巧遇到袁大师,他非要给我算一卦,就拿了一个平安符。” 萧矢“哦”的一声有问道:“那他给你们算命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方法?” 程心若想了想不过欲言又止道:“这些江湖术士,基本上都是同样的一个套路,生辰八字,面相手纹也没有特别之处。” 萧矢听出她有所隐瞒,不过既然程心若不想说,自己也不好追问。只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馨予察觉到萧矢异样的神色,只觉告诉着可能和案件有关,于是补充道:“其实是少宫主不好意思,那位袁大师在给生辰对应的属相时,还多问了少宫主的月事的具体事宜。因为之前你说过这事应该与凶手行凶无关,加上袁大师也算准了我们的太多事情,所以我们没有多想的就告诉了他。” 程心若面露羞涩,在她那娇艳的面容上显得更加动人,轻声道:“不知箫公子,着是否有什么不妥?” 萧矢沉思着并自己低语道:“生辰与女性经期,生辰与女性经期……”突然大声叫道:“我明白了!” 桌上的几名女士不由被他吓到,惊魂甫定的程心若问道:“箫公子明白了什么?” 萧矢笑道:“我终于知道凶手是如何获得被害人的血脉流动位置了。”说着停顿了一下,众人也知道他要继续说下去,便也都不打断让萧矢继续道:“之前我一直没有弄明白,凶手是怎么可能在短时间之内就获悉血脉流动位置,不过刚刚听到馨予的话令我意识到一件事,就是血脉流动除了从医学的角度去了解,还可以通过其它的渠道。” 这时霏霏终于忍不住问道:“什么渠道?” 萧矢打趣道:“你怎么不忙着吃好的,开始对这个感兴趣?” 霏霏睁大眼睛瞪着萧矢却说不出话,旁边的馨予也催促道:“箫公子就先别和霏霏胡闹了,快继续说下去。” 于是萧矢又说道:“其实医学与玄学本就想通,我们的五脏,肝、心、脾、肺、肾也分别对应着五行中的木、火、水、金、土。这样就可以根据每个人的生辰八字所表述的时辰属相,来推断奇经八脉的走向。因为每一个时辰和每一个属相都能找到相对应的身体器官,二者互为表里。如果再加上女性经期规律,那么完全有可能准确计算出血脉的流动位置。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只有最近的这一个命案凶手没有用惯用的手法。因为洁姨并没有去求过平安符,在没有得到生辰八字的情况下,凶手就无法用最开始的手段实施杀人。而求过平安符的女性,则与之相反。” 众人听得似懂非懂的想要让萧矢再解释清楚一点,又不知道从何说起。程心若思考一会儿问道:“听箫公子这么说来,袁大师他们就是黄昌茧仪容伪装的!可是,那天我们封锁了酒楼,没有让任何一个人出去,而当天晚上也发生了凶案。袁大师他们却有不在场的证明,这有如何解释?” 萧矢摇了摇头道:“这我就不清楚了,要是我推断没错,这是唯一有可能的方法。” 此时馨予突然提议道:“要不我们去袁大师他们那间屋子里看看,因为我们虽然是昼夜守着他们,但也并不是面对面的看守,也是隔了一间房子,难保他们做了手脚。” 大家都觉得馨予说的有道理,于是再晚饭后便来到先前袁大师他们的房间。由于酒店死过人,再很长一段时间里客人都只有萧矢他们几个,其余的房间也基本上是空的,袁大师这间自然也不例外。 推开房门,众人立刻闻到一股臭味,就好像厨房里泔水的味道。细细一看原来是吃的东西已经发霉发臭,不过这也难怪,由于长时间没有人来住店,二们也都纷纷偷懒起来。大家也只好先忍着臭味,慢慢的浏览这间屋子。一轮勘察后,大家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只剩下程心若还在很仔细的检查着房屋里每一个细节,不放过任何一个部分。 待程心若也走出了房间,霏霏忙叫店二来打扫房间,因为实在忍受不住那股臭味。程心若脸上有着奇艺的表情道:“你们有没有觉得奇怪?” 馨予答道:“少宫主有何不妥之处?” 程心若道:“这件屋子有一段时间没有人住,所以在场的所有东西都是当时袁大师他们住过后留下的,你们先看桌子上为什么会有两盏油灯。” 听她一说,众人也发觉不对。一般来说一间房只要有一盏油灯就够了,就算等因为油少而熄灭了,也只要加油就好,用不着再多一盏油灯。此时店二也来到房间,准备收拾屋子。程心若便问道:“二哥,你是否记得当日这间屋子的客人有没有找你们多要一盏灯?” 二看到桌子上的两盏油灯,已是奇怪,又听她们问自己,更加摸不着头脑道:“没有啊,油灯我们每间屋子都只准备了一盏,如果我们多给一盏的话,其他客人的屋子就没有油灯了。所以我们是不可能多给客人一盏油灯的,那这间屋子的为什么会多了一盏呢!” 听完二的话,大家对望了一眼发觉其中另有蹊跷,这一对算命爷孙必然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随后程心若又指着房间内的一组装饰架问道:“劳烦二哥再看看那组装饰,是不是每间房都是一样的摆设方式?” 二顺着她指的方向瞧去,还是一脸吃惊道:“这些装饰我们为了方便,就都选择成一样的。因此每个房间都是一样的布置,怎么只有这间屋子的东西被客人移动过?” 见到房间内种种怪异事情后,萧矢提议道:“我们是不是应该让罗师爷派人过来看看!”忽然又听到二惊奇叫道:“着床底下怎么还有一套发臭的衣服?” 程心若立刻走过去俯身查看二发现的衣服,衣服上面沾满了泔水的味道,仿佛是从泔水捅里拿出来的,那些沾染污迹的地方因为变干而凝结在一起。程心若静静回忆着先前的片段,并把新的发现联系到一起,眼中光芒闪过起身道:“你们快去请罗师爷过来!” 在衙门的罗汉听说有重要发现,便立刻赶了过来。等他进到酒楼里,发现程心若等人都站在一间屋子外等他,从屋外望去,里面有两道人影。程心若见到罗汉来了,就对屋里的人说道:“霏霏,你现在可以出来了。”说完又对罗汉道:“罗师爷,您注意看这件屋子。” 罗汉照着程心若的指示瞧过去,只见屋子里的一道影正慢慢的向房门移动,另一道一动不动的呆在那里。随后霏霏便从里面走了出来。罗汉摸不着头脑似得问道:“程大姐,不知这是何意?” 一边的馨予见他不明白于是道:“罗师爷,你看我们这里还有谁没在?” 罗汉仔细数了数周围的人,忽然明白过来道:“不知是谁在屋内?” 馨予答道:“您进去便知。” 罗汉当即走了过去推开房门,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只有一些移动过的架子和一盏油灯。这时程心若缓缓道:“罗师爷,其实这就是当时住着袁大师的房间!” 罗汉似乎反应过来道:“程大姐的意思是那天我们派人监视这栋酒楼的时候,这间屋子里面其实也只有一个人?” 程心若点头道:“罗师爷说的不错,就是因为这样我们才被他们所骗过。其实,当天袁大师和黄妹就是用了现在您看到的只个方法,使我们以为他们一直都呆在房间里,可其实房间里只有一个人,至于另一个人早已经离开了酒楼。” 罗汉略带怀疑道:“不知程大姐是不是有什么准据?” 程心若道:“早在您之前我们就搜查过这件屋子,发现了几件奇怪的东西。一件是桌子上的油灯、一件是找到沾有污迹的衣服、还有一件是被人移动过的架子。而袁大师他们就是利用了这些东西,制造了当天不在场的证明。”程心若停顿了一下接着道:“原本的房间只有一个油灯,酒店并没有多余的油灯,所以多出来的只个油灯就是他们从其他发觉拿的,而目的就是为了能够整夜都能照明,并通过投射影子来证明自己在房间内。同时他们通过利用房间内的支架做出了一个可以类似人影的摆件,而且两人中有一个精通易容术,所以想要变成其他人,并不被人发现也是十分容易,甚至他们可以一个人扮演两个人的角色,轮流出来走动一番,让我们更加深信他们没有离开。” 听完程心若的分析,罗汉仔细回忆了当天的情况,的确想起当时袁大师他们屋子的油灯一直亮着,自己也听到几名兄弟曾经谈起过这给他们值班省了不少力,还说要感谢袁大师他们的配合。不过罗汉还有疑问道:“那他们是怎么离开酒楼的呢?就算是乔装成其他人,那天我们可是对所有进出的人都严格检查,确认过没有一个人有易容。” 程心若面带自信的笑容道:“酒楼那天清理垃圾进出的人的应该是最频繁的,而这也是他们唯一的出口,虽然我们仔细的查验了每一个人,但是转满垃圾的货物应该没有人会仔细去检查吧!我想他们两人应该是先扮作清理垃圾的工人,然后在运输的工具上做手脚。因为当天没有请外面的人来收拾,都是酒楼的伙计自己动手,少说也有十几人,虽然多了两个人也有可能被发现,但因为所有人的注意都集中在了进出人上,便没有人会注意到屋里的情况,这样他们其中一人只用偷偷的躲进装垃圾的桶里,自然就会有人把他运出去。这也就能解释他们屋里那件沾有污迹的衣服是怎么来的,何况第二天早上黄妹也说她特意要了一桶洗澡水,其实为的就是除去身上的那股味道,以免惹人起异。” 程心若的推测合情合理,也有相应的物证,但是依旧缺乏决定性的理据。所以罗汉依旧犹豫道:“那程大姐是怎么怀疑到他们两人身上的?” 这回萧矢开口解释道:“罗师爷,我们是通过受害者的附身符发现死者的死因与算命玄学有关。”接着就把把自己知道的东西又一次解释给了罗汉。待罗汉全部了解后也相信袁大师拥有很大的嫌疑道:“那我们是现在就去捉拿犯人,还是?” 程心若正要回答他,忽然停顿了一下,于是先让馨予来到她身旁耳语几句,又自己想了想道:“尽管种种证据都指向袁大师他们,不过我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 罗汉暗咐道:“如果袁大师真的是黄昌茧,那么我们这些官员根本不是对手,还是需要靠他们帮忙才行!”深思一番后压抑住想要尽快破案的心情道:“那一切就找程大姐安排,我先回去部署后,明日再一起缉拿黄昌茧。” 再一次商议过后,众人终于各自回去,每个人都期待着明天能顺利抓到真凶。但事实真的就那么容易? 在酒楼屋檐上,一道黑影已经潜伏多时,他听到了程心若他们的所有计划,嘴角上扬露出那充满邪恶微笑。微微的光线下,依稀能够看清黑影,他中等身材,体型微微发福,一字横眉下两个如斗大的眼睛射出皎洁的光芒,正是黄昌茧本人。看来今晚的事,不会那么容易结束,说不定黄昌茧已经打算要先发制人。 子时已过,唯有打更人还在兢兢业业的巡视,安静的夜色下有人偷偷的打开了酒楼的窗户,潜身进去。如果没有看错的话,那是程心若的房间。 那人步伐奇轻,行走中几乎没有一丝声音,他缓缓靠近程心若的床铺出手如电向被子上点去,可就在他触碰到铺盖后,心头暗叫不好。同一时刻,房屋的灯突然被点亮。那人转过身来赫然发现自己已经被程心若、萧矢、馨予、霏霏包围。 众人目光盯着眼前的人,生怕他会逃走,因为他们已经认出这人就是真正的黄昌茧,这次他没有进过易容,而是用了自己本来的面目。 黄昌茧露出诡异道笑容道:“我们又见面了程姐,原来刚刚你们已经发现了我,之前那些话只不过是说给我听的,厉害、厉害。”声音果然与袁大师一模一样。 程心若等人虽然已经猜到结果,但答案真正展现出来时还是有些惊讶。程心若语气带着愤怒道:“黄昌茧你果然就是袁大师!” 黄昌茧笑了笑道:“你们现在才发现,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 程心若用坚定的声音道:“你将不会再去杀人,因为我不会让你再用这样的机会。” 独自面对四人的黄昌茧,丝毫没有怯意道:“你认为你们几个可以击败我?” 没有人回答他,因为萧矢忽然插话道:“我有一件事没有明白,你本来是要找熊俊报仇的,为什么不直接过来呢?” 黄昌茧发出令人颤抖的笑声道:“哈哈,让熊俊这样死,那是在太便宜他了,他不是喜欢行侠仗义。那我就让他知道,就是因为他,才会有那么多人因他而死。更何况,那些女的能伺候我,是她们的艳福,在做那事的时候她们可都是非常享受。那种快感,你们几个漂亮有的妞要不要体验一下?” 程心若听着他的污言秽语终于按捺不住,化作一道紫烟直扑黄昌茧。黄昌茧看出着功夫与众不同,不敢怠慢运起护体真气以免被披罗紫气攻破。程心若胸中怒气难宣,一出手就是绝命招数,她身形飘忽,气劲无所不在,只要黄昌茧稍有失手立刻身首异处。黄昌茧在她凌厉的攻击下,左挡右避已然处于下风,可他表情却没有半分担忧,似是胜券在握。 两人交手下,程心若已经感知到对方的真气远不及自己,用不了多久,自己的披罗紫气定能取他性命。但奇怪的是,每每到关键时刻自己却突然使不上劲,错过必杀的时机。开始她以为是对方侥幸,不过几招下来她发现自己似乎已经着了对方的套。可惜这是她才发现已经来不及了,就在程心若又一次要突破黄昌茧的护体气劲之时,攻到半路竟然整个人的摔倒下来一动不动,仿佛被人点了穴一般。 馨予、霏霏见程心若忽然倒地惊叫道:“少宫主!”接着馨予第一个攻向黄昌茧,同样的功夫,一道道紫色气流将黄昌茧团团包裹在里面,气流更是无孔不入。只不过在黄昌茧眼中这却如同儿戏一般,不到片刻功夫她也同程心若一样,整个人无力躺在了地上。至于还在那搀扶着程心若的霏霏,面对黄昌茧的突然近身更是丝毫没有准备,被击中几个部位后也瘫软倒地。 面对唯一个站着的萧矢,黄昌茧冷笑道:“你现在走,我可以饶你一命。我对男的不感兴趣。” 萧矢在刚才见识了黄昌茧的功夫,对于还未恢复武功的他来说情况并不乐观。但好在他已经看出了黄昌茧的套路道:“你分筋辩脉的功力果然厉害,我自问学医多年,也不曾有你这样的境界。” 黄昌茧眼中露出一丝吃惊道:“医圣果然不是白叫的,但是就算你知道我的功夫,你又能怎么样呢!”说话间先下手为强攻向萧矢。只见他击打的位置非要害也非穴位,一般人都是随意招架也不在意,可就是因为不在意,自己中了招也不知道。 黄昌茧的这们分筋辩脉的功夫可以称之谓“点脉”。一般武功都只有点穴,都不知道什么是点脉,其实点脉也是点穴的其中一种变化,触手处随不在穴位上,却也在人体十四条筋络上。点穴重要封的事穴位,而点脉主要封的事筋脉,其难度就在于,它需要根据没个人的运功方式来下手,并没有一个固定的套路。虽然麻烦,但它的效果更是十倍于点穴,正所谓打开任督二脉也就能成为绝世高手,现在又把它封住,自然变回了原样。其厉害之处不用多说,而程心若、馨予、霏霏她们也正是败在此功夫之下。这功夫的厉害就在于纵然你功力更深厚,倘若使不上劲的话,那也是全无用处。 电光之间,黄昌茧再度出手。他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不愿耽搁时间,手下用尽全力。萧矢功力虽然尚未恢复,但经过东方白羽一晚的教导下,自己对本身功夫的运用也找到方法,此刻见黄昌茧攻来也是全力运劲,出掌迎上黄昌茧。 要知道虽然萧矢此刻的可以运用的内力只有原来的几成,但其威力已经不容觑,掌力挥出,阵阵破风声响。黄昌茧本以为他们几人的功夫都属同门,所以用了先前的点脉手法发起进攻。这时发现萧矢内力雄浑,且与之前的其他几人用的都不是同一种武功,可惜黄昌茧招式用尽,没有时间变招,本欲强行止住身形,却偏偏有一股柔和力牵引着他无法摆脱,正是萧矢的太极气团。 不过黄昌茧也不是等闲之辈,见多识广已经知晓萧矢的功夫,此时虽来不及变招,但黄昌茧早有对策。就在将于萧矢的掌力相接时,黄昌茧手形稍改,把原来的剑指化为鹰爪,一招同样的招式瞬间从点穴变为了擒拿。 面对黄昌茧临时的变化,萧矢招式不改一往无前,望强劲的掌力可以击退敌方。牵引力有增无减势要搅乱黄昌茧的招式,然太极乃以柔克刚之法,而擒拿也是以柔为主,两种功夫同一性质,因此太极的威力不禁衰减大半。不出所料,黄昌茧的鹰爪在与萧矢接触的一瞬间顺势而上,不但避开萧矢的掌力,还转为攻势。 眼见正要扣住萧矢手臂,脑后生风,竟是有重物袭来。不由黄昌茧细想,扯手抵挡。回击的刹那,黄昌茧才看出攻来的物体正是萧矢运劲成鞭的右手衣袖。这一招可谓是名副其实的单鞭,先前掌力只是为诱敌深入,真正的杀手躲在暗处。幸亏黄昌茧反应迅捷,才躲过脑袋开花。 二人内劲相撞,萧矢充沛的功力生生把黄昌茧逼退,初占上风。可一招得手的萧矢脸色忽变,原来是退走的黄昌茧又瞬间杀了回来。一般而言,内劲相交双方都会各自平息一会儿才会再度交手,可这黄昌茧丝毫不按章法,没有防备的萧矢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其实在二人交手时,黄昌茧已发觉萧矢内力高深莫测,怕久战不利,所以强忍着体内翻腾的真气发起反攻。况且他对太极法门早有研究,点脉的招式自是了然于胸,为的就是要出其不意,速战速决。 这样的打法果收奇效,加上萧矢少了一只胳膊,本来面对擒拿就是劣势,数招间已是险象环生。黄昌茧得势不饶人,进攻更加猛烈,一轮刁、拿、拧、旋的擒拿招式后,终于锁住萧矢的手臂。次方危险处,萧矢用起全身力气想要挣脱,同时间右袖注力再次挥出。可刚到中途,萧矢半边身子一震麻痹,转眼已经倒地不起,竟也被黄昌茧制住了经脉。 黄昌茧大获全胜,一脸得意的缓缓走向程心若,来到近前,黄昌茧轻抚着程心若的脸颊道:“你们也算有点本事,能猜出我的身份,可惜啊!能力有限。想想熊俊醒来若发现自己妹妹被我强奸了,会怎么样呢,痛不欲生?不过想你这样冰雪聪明的美人儿,我也真想试一试味道如何。哈!哈!”阵阵淫笑充斥着整个房间,可又有谁能来阻止。 黄昌茧望着绻懒在地的程心若,那玲珑剔透、凹凸有致的身段,迫不及待的上前一件件脱去她的衣衫。程心若白皙粉嫩肌肤,一点点的暴露在眼前,黄昌茧罪恶的手尽情地在丰满坚挺的胸部揉捏抚摸,另一只手更是伸到了程心若的两腿之间。程心若心中有万般不愿,奈何自己无法反抗,眼角的泪水不自觉的留下。众人瞧着这一副活色生香的情景,也是愤恨、悲恸、五味陈杂,有谁能够忍受一个仙女被丑陋玷污。 看着眼前的一幕,萧矢心头的杀意渐渐燃起,眼睛也越发明亮起来,流淌在自己血液里的一股力量正漫漫的觉醒,一瞬间,如恶魔般恐怖的杀气冲向天际。 城外山头的上,身形婉约的女子似乎感应到了这股气息惊叹道:“莫非真的如重天所言一石二鸟?”不等她细想,重天的声音传了过来:“知步,你去叫黄静怡,我们也是时候除非去蜀山了!”腾腾的杀气消失不见,知步再也感觉不到,可她发现了另一股力量也开始苏醒。满意的回答道:“看来,我们目的达到了。我这就去找黄静怡。” 萧矢的目光恢复正常,杀意也只停留了霎那,甚至在场的人都没有发觉萧矢的异样。耳边回想起东方白羽的话:“如果你想恢复记忆,要切忌妄动杀意,你的症状属于走火入魔、魔毒入血,若执意杀戮,自是万劫不复。”话音在萧矢耳久久不去,他也终于冷静下来,但转念又想自己如不堕入魔道,难道真的眼睁睁看着程心若遭人侵犯。就在萧矢犹豫不决时,一道刀光划过,直刺如黄昌茧后背。“啊”的一声惨叫,黄昌茧虽惊不乱,立刻封住后背穴位,同时把刀拔出,回身瞪着阻挠他的人。 身体略略发抖大雄站在黄昌茧不远处,而飞刀也正是他掷出的。看清暗算自己的人,黄昌茧一时实在无法相同,一个没有任何内力的人,怎么可能投出灌入自己身体的刀。按常理来说,就算黄昌茧分心,以他的护体真气,大雄的飞刀也最多只能造成皮外伤,根本不可能入肉三方。黄昌茧怒视大雄,身形展动起手就要制大雄与死地,嘴里还说道:“你母亲死的那晚饶了你,今天就让你去陪她。” 大雄被黄昌茧的气势压迫下身体完全不受控制,眼看就要死于非命,忽然黄昌茧收住脚步,因为大雄身前竟多出了一个人。那人身形宽阔壮硕,面容粗矿又带有一种历经沧桑之感,便是先前昏睡不行的熊俊。 熊俊淡淡的看着黄昌茧,眼神冷峻的如刀割肉一般。面对熊俊的气压,黄昌茧额上也不由沁出冷汗,他强自忍住紧张道:“熊俊,你不要认为我还是从前那个我,你今天就和他们一起受死吧!”说完从怀里掏出一粒药丸服下。转眼工夫,黄昌茧的身体开始发生奇特的变化。只见他的身体越来越健壮,肌肉旁根错节鼓了出来撑破衣服,同时身形也渐渐变大,足有两个人一般高,差点就撞破了屋顶,面容也越发的狰狞,好似恶鬼从地狱里跑了出来。 看到这样的景象,大部分人都快被吓的喘不上气,而熊俊依旧面部改色道:“你居然投靠了魔族,今日我不在手软,以免你在祸害他人。” 听了熊俊的话,黄昌茧冷笑道:“你有着本事……”话还没有说完,一把长枪破体而出。黄昌茧瞬间倒下,着就是实力的碾压,就连黄昌茧自己也不敢相信,这时的熊俊已经如此厉害,当然他也没有必要去想,因为他已经死了。 一场采花大盗的案件终于落下帷幕,熊俊为在自己昏迷时所死去的无辜百姓向知县和程心若他们道歉,因为他的自私而酿成了惨剧。不过幸好,最后熊俊还是清醒了过来,最终手刃了黄昌茧。汪知县和罗师爷也都纷纷向熊俊、程心若等人表示感谢,终于侦破次案,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当然熊俊也免不了被程心若狠狠的教训了一顿,要知道如果熊俊在晚醒来一点后果不堪设想。同时也用高兴的事,熊俊又见到了久违的兄弟,尽管萧矢已经不记得自己。在萧矢脑海里,虽然已经对熊俊没有印象,但在熊俊见到他就如同见到失散多年的亲人般的一个拥抱后,一时的诧异萧矢心头有一种说不出的情义蔓延。当他看到熊俊为自己不见的右臂愤怒而伤痛时,更感觉到了逝去已久的关怀。 熊俊了解萧矢的所有事情后偷偷擦拭了一下眼角,用豪迈的声音道:“区区失忆,贤弟不必介怀,跟大哥喝酒去。” 熊俊这回可真是找对人,一坛烈酒下肚原本还略显生疏的两人,立时成了知己好友,至少是一对至情至性的酒友。瞧见他俩喝酒的样子,程心若与馨予都不由的高兴起来,挤压在他们内心深处的苦闷终于可以发泄。 边望着萧矢他们,一旁的程心若边说道:“馨予你之后是随我们一同回轩紫宫呢,还是跟着这位箫公子?” 听到跟着箫公子,馨予的脸“唰”的通红道:“我自然是与少宫主一道,宫主交代我的事情我已经办妥了,还跟着他做什么。”忽然想起东方白羽他们说过的话,立刻补充道:“不过少宫主,宫主之前传话说让你们暂时先不要回去。” 程心若有些不解道:“母亲为什么这么说?” 馨予急忙想道:“宫主吩咐我们要先去蜀山一趟,这些年魔教兴起,正道已经积聚力量准备围剿蜀山。而宫主有事在身,不方便前往,所以特意让我如能找到你们一同前去,这样也好有个照应。” 程心若思索了一会儿道:“好吧,既然是母亲的吩咐,那我们就先去蜀山看看情况。” 这句话出口,终于让馨予松了口气,心理默念:“幸好一路上,我还听到一些江湖消息,若是让少宫主回轩紫宫不知道又发生什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逝去年华的武侠》正文 第十六节 决战蜀山 天色暗淡,星辰无光。 一男子立于山涯边,眺望着蜀山城,他俊秀的容貌在黑夜中也散发出令人炫目的光芒。清风吹起他的发丝在风中摇曳,此刻他精致的脸庞上却眉头深锁,面色凝重。 “不知是何事令苍小兄弟如此发愁?”不远处传来的问话唤醒了苍月的沉思。 苍月缓缓转过身来,朝着声音源头处道:“前辈多虑了,我只不过是出来走走。” 来者面目清癯,神色凛然,气度高雅正是“剑圣”门生李鸿翔。他听了苍月的回答,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但没有多说走到苍月身旁,与之俯瞰眼前的夜色。过了一会儿,才终于开口道:“看来你执意要去蜀山!” 苍月也不在隐藏心中所想道:“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落入圈套,而见死不救吧!” 李鸿翔也不争辩道:“或许我们久居山林,已经没有了当年的一腔热血。本想这次出来能够做些什么,可谁知道,萧矢竟忽然下落不明。很多时候,也许都是天意。” 苍月从话语间已经听出李鸿翔并非来阻止他,心头稍宽道:“多谢前辈,不知前辈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李鸿翔有些诧异道:“帮忙?不知苍小兄弟要老夫做什么?” 苍月淡淡笑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因为前辈见多识广我功力中的不足。” 李鸿翔明白其用意道:“苍小兄弟过奖,这等小事自是不会推却。” 苍月自信道:“那我就把我所有的内力展现给前辈,前辈注意了。”说完真气迅速运行,道道气劲瞬间冲出体外。李鸿翔只感觉一阵强烈的气流扑面而来,措不及防间也不得退出几步才能站立身形。李鸿翔运起内劲护体,但任然清晰的感受到苍月气息越来越强气息。忽然扩散的气息化作一道光束冲上云霄,在寰宇中向四面八方放射出去,一时间照亮了整座蜀山。 片刻功夫终于又暗淡下来,苍月将内力收回等待着李鸿翔的答案。 良久李鸿翔才口道:“苍小兄弟你继承了柳云道长的修为,内功深厚在这世上也是数一数二。但可惜的是,质量却远远不及,你现在所发挥的功力,还不到柳云道长的一半。不知柳云道长在临死前还有没有将其他功夫口诀传授与你?” 苍月心中其实也知道自己并没有真正发挥出自己体内的力量,然而他自己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能激发体内的潜能,此时听李鸿翔说出他所想立刻问道:“师傅临终前也没有别的交代,不知前辈是否可以教我如何运用我体内力量?” 李鸿翔苦笑道:“确实,若你能掌握这力量,那么蜀山之战必然更有胜算。只是,老夫并非蜀山派弟子,着蜀山的武功自然是不知道的。不过其中要领也能想到一二。” 苍月忙恭敬道:“请前辈赐教!” 李鸿翔谦虚道:“不敢当,内功自古以来总是分为两层,由于从古至今很少有人能够领悟第二层,因此渐渐的武林中也就把它忘记。之后大部分武林门派更把修炼的内功心法以内力的多少为主,而内功的深厚也仅仅是第一层。至于这第二层则是在内力足够的情况下,再一次将体内的功力进化升华,追求的是内功的质量,孕育最终的精华。不一味的强调数量,却更加重视质量。从你刚才的表现可以看出,你已经初窥门道,但离终点仍然很远。如此看来,蜀山之行你是免不了的,此次不妨去看一看蜀山中有没有柳云道长留给你的内功心法。” 苍月似有所悟谢道:“多谢前辈,我一定留心!” 李鸿翔满意道:“现在天色也不早了,好好休息,明日就不知道会是什么情况了。”说完与苍月一同离开,身影渐渐与夜色融为一体。 天上光芒闪现,惊醒了武林正派联盟的弟子,他们为了明日的决战养精蓄锐。其中有人在半睡半醒间道:“应该是闪电吧!”“管它呢,等睡醒了明天好大干一场。” 夜色下长发披肩,宛如流云的女子望着那消失的光而出神。随后耳边传来一声呼唤:“盟主,这么晚还不休息?” 原来女子便是夺得武林盟主的馨月,她回过神来轻声道:“小不,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吧?” 王家婧见她叫自己的小名有些委屈的声音道:“虽然你们都说我小不靠谱,但我一直觉得我很靠谱的!” 馨月听着她的抱怨也露出了笑容道:“小不着名字听好听啊,而且很有趣。” 王家婧一脸不屑的表情冷冷道:“盟主放心,所有事情已经安排好了,明天一定不会有差错。” 馨月这才放心下来,忽然想对王家婧说什么又欲言又止,想来她依旧担心明天的一战。 同样的夜色下,蜀山中魔教众人正为明天的战斗做着最后的准备,并没有被天上奇怪的闪光所扰乱,姜俊、许文两位风云二使也忙碌着指挥手下,更没有功夫去考虑其他。而原蜀山派、魔教总舵内仅仅只有两人在那,狂魔——张笑铮、痴魔——夏无魂。 在天上出现光芒的刹那,二人都已经感觉到了苍月强大的气息,张笑铮看着在山下忙碌的教众忽然对夏无魂道:“无魂,‘嗔魔’李舒然还未回来?” 夏无魂答道:“回教主,嗔怒长老并未归来。此刻在总舵的只有风云二使、和我。” 张笑铮点了点头道:“加上龚婷和姚恺威,八魔里也只有六人,若苍月也来参上一脚,此番交战胜负难料。” 夏无魂并无担心道:“教主放心,以我们几个的实力,也足够对付各路掌门。” 张笑铮不置可否的笑道:“无魂,你虽刀法又有精进,但千万不要小看他人。空勿和袁明绝非等闲。真动起手来,我和姚恺威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夏无魂道:“要不把‘邪皇长老’杨霄招回,他与唐翔寻找神兵,最近应该就在附近。因为炎鹤一直有所感应!” 张笑铮道:“那倒不用,唐翔不可操控,万一出了别的岔子。不如你去禁地走一趟,也是时候再利用一次邪天玄帝。” 夏无魂犹豫道:“我们不是要……” 张笑铮打断他道:“放心,我自有分寸,另外你只要告诉他,我们有他要的东西,他自然回出来帮我们。” 夏无魂领命道:“是,教主。”说完起身而去,留下张笑铮一人独自立于原地,最终被黑暗吞没,正邪大战一触即发。 晨光初上,蜀山领地却已是尸横片野,正道联盟弟子与魔教弟子刀光剑影、血肉横飞。由于双方人数较多,交手时根本施展不了太多武功,唯一的目的就是把对方置于死地,刀刀入肉,剑剑穿心,就算受伤流血,所有人也不停的挥舞着手中的武器直到倒下,一场空前的混战终于上演。 各大门派在掌门人的带领下,明显要胜过没有重要角色坐镇的魔教弟子。念苍山、孟然、王家婧等人更是所向披靡,无人能挡。尽管各门派中也略有死伤,可与阵脚大乱的魔教相比,也就不算什么。不多时,他们又冲破一道关卡,从双方交战道目前,各门派联盟军至少已突破魔教数到防线有余,因为蜀山山脉地形,易守难攻,纵然士气高涨,一些弟子们也感到疲惫。 着细微的变化被盟主馨月察觉,于是高声对众人说道:“我们连破魔教要塞,想必大家也有些累了,现在暂且休息片刻,再杀上去。” 馨月才把话说完,一边的念师太就上前道:“盟主,这时我们气势正盛,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何况这里还是魔教地盘,若被偷袭就得不偿失。” 馨月听这话也有道理,心中不由权衡利弊,正拿不定注意时,“假和尚”空问又说道:“据我之前所知,下面一个应该就是最后一个关卡,要不大家在坚持一会儿,断了魔教的气数再休息也不晚。” 门派弟子中一部分人也是杀的兴起,摇摇欲是道:“盟主,让我们先杀光魔教教徒。” 其中以胡炎为代表的不醉阁弟子吵的最凶,一旁的云岭宗宗主保霄朝欣赏道:“看你毫无头脑,没想到也血性十足。”虽说是夸奖,但胡炎听来怎么都不舒服道:“你这老头会不会说话?” 保霄朝“哈哈”一笑道:“盟主,既然假和尚说下面是最后一道,我们就先拿下再说。” 馨月总觉得不妥,还在犹豫间,念师太又道:“盟主既拿不定注意,那贫尼先率一众弟子杀上去。”接着高声道:“峨眉弟子听令,杀上去为那些死去的手足报仇。”在念师太振臂一呼的作用下,峨眉弟子率先而行。胡炎见状自然也是控制不住,带领着自己的兄弟冲了出去。 局势开始不受控制,无奈之下,馨月只得重新下令道:“众弟子听令,我们走。”于是也跟着继续前行。 穿过之前的关卡,各大门派眼前豁然开朗,只见一片广阔的土地上一马平川,竟然没有一名魔教弟子。众人正诧异间,却看到一模糊的身影缓缓走来。 馨月远眺望去,来者一身长衫,面容端正严肃,甚透出一股浩然正气,更显眼的是他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闪着淡淡的光。片刻功夫,那人走到距各大门派十丈处停下,并向众人鞠躬行礼道:“各位掌门原道而来,在下魔教风天使姜俊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各大门派之人一时间摸不着头脑,不知这魔教风天使是不是那根经搭错了,居然和他们寒暄起来。馨月心知有诈,脸上却神态自若道:“不知风天使前来有何指教?”。 姜俊用平和的语气道:“各位掌门,我此番前来是望大家就此罢手。如你们非要攻上蜀山,那么我们也就不在手下留情。” 不等盟主馨予答话,胡炎已是火冒三丈道:“你这狗屁使也够胆口出狂言,让老子来教教你这龟儿子。”身形正要飞出,一袭衣袖轻拂阻止了胡炎去势。而拦下胡炎的正是武当掌门袁明,此刻胡炎怒目圆睁的瞪着袁明,可袁明仿佛看不见道:“阁下乃是神农后人,为何要助纣为虐?”众人听到“神农后人”几个字不由的瞧姜俊身上看去。 姜俊淡淡一笑道:“袁掌门果然好见识,正因为我乃神农之后才好言相劝,诸位若是不听,到时千万不要后悔!” 袁明语态冷静道:“你我同属‘三皇’一脉,况且你手上的‘藏风遁’贫道有岂能不认识。只是不知,一向救世济民的神农传人为何会与魔教为伍,难道忘了祖宗的遗训吗?” 姜俊不耻道:“‘伏羲’、‘黄帝轩辕’、‘炎帝神农’并称三皇,伏羲八卦以窥天道;黄帝仗剑治理天下;神农遍尝百草救死扶伤;可他们的这些举动换来了什么?易经八卦泄露天机,多少人遭到天谴;至于天下又何曾安稳过;更可笑的是人间疾病有增无减,所以先祖所作所为又有何用!” 被姜俊一问袁明一时间也无言反驳,但依然义正词严道:“先祖对错,贫道不敢评论,可这天下浩然正气,必长存于世,我辈之人又岂能让邪气侵扰。既是道不相同,又何必为谋。” 姜俊生态凝聚道:“武当掌门都这么说了,我若还不识趣,就是我的不对了。”说完身体向后退了一步。空旷的山谷中立刻传来阵阵脚步声,不一会儿功夫姜俊身后就聚集了众多的魔教弟子,同时两边的山上也不知何时站满了人挥舞着魔教旗帜。只见这些魔教弟子身着不同颜色的服饰,有绿色、黄色、黑色、红色和白色五种,一看便知他们分属各自的队伍,作战时也有不同的作用。 馨月看到此景,正打算与个掌门先筹谋一下对策再做部署,谁曾想那胡炎已是一声呐喊:“兄弟们跟我杀过去。”本来各门派的弟瞧着魔教摆出的架势心中也有些不安,可在胡炎一声号令后,想起过往战绩,忧虑一扫而空。一众弟子气势如虹,紧随胡炎冲出。 对面的姜俊见胡炎率先杀到,嘴角上扬,右手向前挥出只说出一个字:“上!”在他身后一群穿着黑色铠甲的弟子率众而出,迎上胡炎带领的队伍。 胡炎之凶悍真如天神下凡一般所向披靡,面对一个个身披厚重装甲的魔教弟子也好似斩瓜切菜,无人能挡。而跟在他身后的其他弟子也是神勇非常,在他们面前魔教弟子显得不堪一击。 直至见到眼前的情景,馨月不安的心才逐渐放下,而此刻胡炎等人已杀入黑甲部队腹部。乘此时机,她终于下令全力进攻,霎时间杀声震天,正道联盟全军出击。 反观魔教这边,姜俊气定神闲的缓缓走向山峰,以便俯瞰整个战场。可他身边的人却有坐不住的,见状忙凑到他身旁道:“风天使,这样下去我手下的弟子岂不要都死在这里?” 姜俊安冷冷道:“黑瞳王爵,你这一批手下本就是去送死的,早前和你们四大帝王商议时,你可是第一个同意的。怎么,现在后悔了?” “黑瞳王爵”黑雨游在姜俊的质问下慌张道:“属属下不是这个意思!” 姜俊笑道:“你不用惊慌,你的手下死不了。”说话间一行人来到山间的露台出,姜俊顺势向下眺望,不自觉的点了点头道:“差不多是时候了,朱浮、黄远玄、碧遁天听令。”跟在他身后的另外三人立刻俯身单膝跪地道:“属下听令!” 姜俊命令道:“现在你们速速按部署行事,若耽误战机,就提头来见。” 三人齐声道:“领命!”便迅速离开,留下的黑雨游实在不解,低声问道:“属下不知风天使究竟有何妙计?” 姜俊目光紧紧盯着战场道:“这个大门派之所以能迅速攻破我教其余分舵,你可知是为何?” 黑雨游思索道:“难道是我教故意的?” 姜俊“哼”了一声道:“故意?不知你这等人物也能位列四大帝王,实在可笑。” 黑雨游被他奚落却也不敢做声,额头因过度紧张直冒冷汗。姜俊瞧也没瞧黑雨游一眼,自己接着说道:“这些人虽不属同一门派,可作战时进退有序,井井有条,显然是有明确的策略。并非一般的江湖厮杀,毫无战略部署,这也正是我教节节败退的重要原因。”一边说着姜俊一边指向战场中道:“你看到他们中最勇猛的人没?”黑雨游顺着看去,当即就认出姜俊所指之人。那人满脸虬髯、敞开衣襟露出身上那盘根错节的肌肉,挥舞着铁锤般大小的拳头一起一落,在他面前的人立时倒地。 从胡炎身手来看,黑雨游当可断定其外家武功已臻化境,但他想不到的是,胡炎竟然赤手空拳也能击破他们精炼的战甲,此等威力真可称得上是神力。 姜俊看着黑雨游吃惊的表情继续说道:“那人是不醉阁‘纵雷堂’的堂主胡炎,此人十三太保横练的功夫在当今武林可谓是数一数二,其威猛无涛更是世间少有。对方用他做先锋,率领其弟子和其它门派外家功高手组成突击小队,目的就是想凭借这队人马先拔头筹,而之后的队伍便可乘势进攻。”说话间姜俊稍稍喘了口气继续道:“不过,单凭他们这些人要做到所向披靡远远不够,因为他们就像锋利的双刃剑,稍有不慎就会伤到自己。可若是加上觅音亭的暗器功夫远程支援,那就是天衣无缝。” 正如姜俊所言,胡炎等众弟子确实在觅音亭与其它使用暗器门派的帮助下,发挥着最大的能力。因为胡炎他们所使用的招式只攻不守,只要一击落空,要害就完全暴露在所有敌人手下,这是一场团体的战斗,并非单打独斗,一个小小的破绽决定的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性命,而是团队所有人的生死,所以这样玩命的打法如果没有其队伍的配合是不会在战场上出现的。 黑雨游仔细的观察着战场中的动静,果然发现在很多时候本教弟子的武器正要击杀对方时,本分弟子就会突然倒地。他原以为这是被对方内劲所伤,可现在看来,他们都是被远处的暗器击中。于是黑雨游向战场外眺望,果然发现有数十名正派弟子在远方高位支援战场。 这时姜俊语声有传来道:“不止那些,觅音亭的暗器功夫纵然在双方交手时也可随时使用,而且若不仔细察觉,根本不会有人发现掷出的暗器。当然这样的战术有一个致命的缺陷,就是无法持久,只要先锋队伍气力衰弱,那这战术自然不攻而破。但在他们的策略中也考虑到了这一点,因此,他们通过各门派的掌门人带领自家弟子作为中坚力量,随后参战,为先锋部队续上新的力量。” 听着姜俊的分析,黑雨游不由更加担心起来,在对方如此完美无缺的战略下,己方毫无胜算,可他也实在不明白,为何姜俊此时此刻仍然沉着冷静。黑雨游看着自己的手下一个个命丧对方手下,却也无能为力,心中痛楚难以想象。 姜俊自然也看出了他的想法沉声道:“黑雨游,你放心,我姜俊想你保证,你的弟子不会白死。”此刻黑雨游的看不安的盯着战场,也顾不得听姜俊说了些什么,只是随意的回答了几句。在看场上的局势,胡炎领衔的先锋小队已是一鼓作气突破了魔教最后一道防线,当胡炎的重拳击碎眼前黑甲士兵的头颅时,所有正派弟子似乎已经感觉到胜利的曙光。他们正打算呐喊庆祝时,却迎来了当头一棒。 战场外突然鼓声震天,只见一群身着碧绿色衣服的魔教弟子突然从侧翼杀出,这些人身法迅捷与先前的黑甲士兵截然不同。他们手持五寸长的匕首,凭借灵巧的身法接近敌人,用的都是贴身肉搏的功夫。先锋部队还未反映过来,瞬间就死伤几名弟子。突然的打击,然沉浸在胜利喜悦中的队伍有些不知所措,再加上他们一路过关斩将消耗了太多体力,现在面对眼前的敌人不禁变的无招架之力。纵然带头的胡炎依然锐不可当,可其他跟随他的弟子渐渐不支。 黑雨游见状面露惊喜正要开口,姜俊抢先道:“想不到单凭‘以逸待劳’就有如此效果,不过这还是开始,精彩的还在后面。” 再看向战场的黑雨游发现,随着鼓声高低变化己方阵型也随之而变,只见朱浮、黄远玄、碧遁天分别率领各自弟子从中部两侧冲入战场。馨月、袁明、空勿等人本欲带队支援胡炎,此刻已被魔教弟子从中拦截,一时难以突围。他们一边与魔教弟子交战,一边担忧着胡炎等其他弟子,心分二用之间己方的实力不由大打折扣。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交战双方陷入胶着。照理来说,在各门派的掌门带领下,要应付这些魔教弟子可以说是游刃有余,但此时他们却仿佛深陷泥沼,难以自拔。在一番交手过后,武当掌门袁明首先发觉蹊跷,他留意到在他们周围的魔教弟子分别穿着黑、白、黄、绿、红五种不同颜色的衣服,而这恰巧对应了五行的金、木、水、火、土,同时魔教弟子在攻防中有十二名是同一行动,互相支援。由此袁明可以断定着魔教弟子必然是在布置一种阵法,虽然他不知道是什么阵法,可在交手中他渐渐感觉到阵法的威力难以想象。因为凭借他自己的功力即使不能以一当百,但要同时对付十几名魔教弟子那是十分简单的事情,不过现在他已被完全牵制。当然不仅仅只是袁明遇到这样的情况,基本所有的掌门都是这样,有力难使,在魔教的阵法面前变得羸弱。 见到局势扭转,黑雨游不可置信的道:“风天使果然神机妙算,一早就训练我们作战阵法,不然今日我们有怎会有此成效。” 姜俊冷冷道:“上古时代,轩辕黄帝能够战胜蚩尤,靠的也是我们神农族的这套阵法。此阵名为‘十二生辰’便是根据十二时辰与十二生肖所创,那时的一套阵法仅有一百四四种变化就足以所向披靡。如今在历代祖先的改进之下,更融入了五行与十天干等元素,此中变化不知增加了多少倍,纵然称有千变万化也不及其万分。” 黑雨游听着姜俊道出阵法的出处,又注视着被扭转的战局,只见各大门派掌门包括袁明与空勿等高手都在阵法中捉襟见肘,已失方寸。不由吃惊道:“这阵法居然能令这些普通弟子与少林武当掌门对抗,真是难以想象。” 姜俊耻笑道:“空勿与袁明武功再高,那也只是在单打独斗中方能发挥实力,眼下的战场上,他们根本不能施展出全部的内力。若是全部发挥,不仅仅是我们的弟子受伤,他们自己的弟子也难以幸免,不然他们其中随便一个都能以一当千。而这正是战场与武林比武的区别,在战场上,一个人再强也没用,关键的是要让所有将士都强大。” 虽然如姜俊所言,袁明与空勿因为顾及同伴都不能全力施展功夫,但是要想把他们围困阵中,也是万分艰难,此刻姜俊口中的“十二生辰阵”却牢牢限制住了他们,足见此阵法的威力非同小可。在经过姜俊讲解后,黑雨游望着不断变动的魔教的子,也瞧出了一些端倪。 黑雨游站在高处,阵法的形状看的更加清楚,只见一队魔教弟子不断变换身位,最后列出一匹马的形状,队伍进退之间也一句了马的习性,看上去就像一匹烈马在人群中肆意奔跑。同时黑雨游还看出阵法中的时辰所对应的就是各个方位,根据不同的时辰,就会从不同的方位进攻。至于五行的运用,他也找到了窍门,虽然在众多魔教弟子中大家都持有武器,可只有身穿金色衣服的弟子所使用的是利器,而利器在五行中属金,因此身穿金色衣服的弟子也成为了队伍中最强杀器。 尽管黑雨游看出了一些端倪,但要真正掌握阵法的诀窍还远远不够。因为他还发现,单单是一个马的阵型就有好几种,有一对人合为一匹的,也有一对人演练着万马奔腾。还在摸索着,忽然被姜俊叫道:“黑雨游,轮到你上场了!” 黑雨游回过神来急忙回答道:“不知风天使如何吩咐。” 姜俊抬手指了指战场道:“你看到那几个在人群了穿梭的人了吗?” 黑雨游凝聚目光仔细搜索,确实发现有几道身影在战场中不断进出,再看的清楚些竟发现,才看出这些人进进处处为的就是把伤员带走。 姜俊稍嘉许的语气道:“他们居然还有这样一招,在短时间内救治伤员并清理战场。黑雨游,如果你不能把他们这队人马解决掉,交战时间将被延长,这对我们很不利。所以这是一个艰巨的任务,我想你不会令我失望。” 黑雨游看着那些人影道:“风天使放心,看他们身法都是轻功高手,而对付这些人,我们早有办法。您就等着看好戏吧!”说完也转身离开。 此刻山涯上只剩姜俊一人,他望着战场不禁自言自语道:“不出所料,他们已被逼上绝路。” 在战场外不远处的平地,孟然率领的救援小队来回奔波,而伤员也越来越多,此时更出现了一个新的难题等着他们。就在他们正要继续潜入战场,把几方的受伤的弟子带出时,眼前赫然多出了一众魔教弟子,身穿黑色劲装把他们拦住。 一对深黑的眼珠紧紧盯着孟然,令孟然感到十分不自在。来者正是“黑瞳王爵”黑雨游。面对突然起来的状况,孟然保持着郑定道:“不知阁下有何指教?” 黑雨游打量着孟然道:“‘御风堂’堂主只要好好呆在这里,我便可留你们全尸。” 孟然也掂量着对方的实力,由于现在身边的弟子都以轻功身法见长,不善于与敌人硬拼,一边筹谋对策间,一边道:“既然阁下知道我是御风堂的堂主,那你真的能拦住我们?” 黑雨游胸有成竹的笑道:“纵然堂主轻功盖世,但要面对我们的天罗地网,那也只能插枝难飞。”话语一落,魔教弟子纷纷扑出,亮出手中兵器。只见天空中一张张大网铺天盖地,纵然你轻功胜似飞鸟,可面对此情此景也显得无能为力。 孟然见对方这般阵势,脸色立时大变,不及多想身形冲天而出,飞到高出一个翻滚又向前跃出数丈。待回头望去,见大部分弟子不及闪避都落入对方网中。或许此刻他应该杀回去,把弟子从对方手中救出,不过孟然面对重创依旧保持理智。他没有转身回来,在躲过对方攻击后,他用最快的速度冲入战场。因为他清楚,只有这里突围,那么跟随他的弟子才有一丝生机。 黑雨游也没有想到孟然的速度与跃起的高度能如此惊人,居然可以躲开他们的天罗地网。待他想下令追击时,孟然早已没了身影。 这边孟然全速前进,转眼功夫便突入战圈,他用最快速度确定馨月的位置并用最快的身法来到其身边,把自己队伍被魔教突袭的事情告诉了馨月。 此刻战场之上,魔教弟子形成的包围圈已将各大门派的弟子团团围住,面对此景此景馨月这位盟主心里不知是何滋味,不巧孟然又带来了一个噩耗。她向四周望了望,一众弟子疲惫不堪、毫无斗志,那势如破竹的气势早已烟消云散,留下的只有那畏缩的身躯。有些弟子虽然还在顽强抵抗,可更多的弟子在魔教攻击面前身首异处。 馨月看着己方大势已经,却毫无办法,眼下己方唯一的续命之力也被对方击溃。正不知该作何决定时,武当掌门袁明忽然来到他们身旁道:“盟主不用担心,我已有应对之策。” 馨月大喜忙问道:“不知掌门有何妙计?” 袁明道:“魔教此番阵法在我观察之下,发现他们都是以鼓声为号,只要我们除去击鼓者,阵法不攻自破。” 听完袁明的分析,馨月与孟然本绝望的面容又燃起斗志,然而这只是转瞬即逝。因为他们在看遍周围所有地方后,竟没有发现一个击鼓的魔教弟子,唯有鼓声不绝于耳。 随着战圈的缩小,更多的掌门也都聚集到了一起,馨月把己方的现状告诉了大家,希望能有人想出应对之法。各大掌门一边对抗魔教弟子,一边又思考破敌计策,心分二用更加难以抵挡魔教的“十二生辰阵”。眼见局势越来越危险,正道中一掌门跃众而出,剑光闪烁间立毙数人后来到面前馨月道:“盟主,贫尼倒有一计。”来着正是峨眉掌门念师太。 馨月在这十万火急中连忙问道:“师太快说!” 念师太手握没神,凌冽的剑气四射,挡着披靡,同时回答道:“所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此刻魔教歹人必是倾巢而出。我们此时突围直奔蜀山,只要击败张笑铮等众魔人,余下的这些歹人自然大失方寸,到时我们定能反败为胜。” 馨月听了念师太的计策,心知可行。但若要突围,那就需要留下一批人来殿后,可是以这时的局势来看,再他们击败魔教首领时,还能有多少幸存下来的弟子实为可知。犹豫不决间,一边的孟然栖身而入道:“盟主,先前我们御风堂已经调查清楚,魔教重现江湖后,又重新组建了魔教架构。他们把原来的八魔分为了一教主、二使和五长老统领全局,而在这下又有四大帝王分管各地据点,此刻战场上‘黄冠王侯’、‘朱颜帝王’、‘碧唇王者’、‘黑瞳王爵’都已出现,唯独不见八魔,想来这就是他们的全部力量。如我们这时能突围而出,率先击败八魔,或能扭转战局。盟主,这可能能是唯一的办法了!” 馨月心头思量该如何抉择,在没有别的办法下,终于紧咬牙关高声下令道:“诸位掌门,我们率队突围,杀入蜀山,取八魔首级来祭慰死去的同门!” 号令声出,各掌门立刻明白馨月的意思,列起阵势准备攻破魔教的防御。 胡炎、孟然、念苍山等人作为第一波小队全力施为,如同最锋利的长矛洞穿一个个盾牌;紧随其后的掌门们在空勿与袁明的带领下,凭借刚猛的内力瞬息间已打乱对方阵型。魔教教众只觉对方的气劲如涛涛海浪扑面而来,完全无法抵抗。原本在战圈外的觅音亭弟子此时也加入了突围行动,远攻近守掩护己方能有更多的弟子到达蜀山山门之下。 山崖上姜俊默默的看着阵中的变化,却并不打算采取行动。不过有些人却坐不住了,忽然远处山壁后飞出一道黑影在姜俊身后询问道:“风天使,我们是否要变换阵法?” 姜俊冷冷道:“好吧,既然如此那就来个瓮中捉鳖吧!” 黑影立声道:“领命!”之后又消失在了山峰中,接着一轮不一样的鼓声揍响,魔教弟子纷纷变阵。不过为时已晚,馨月等人已突破重围,踏入魔教总舵之路!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逝去年华的武侠》正文 第十八节 故事重演 孟然等三人惊甫未定,实在不相信他们打败了夏无魂,又看到苍月出现在眼前,一时间却说不出话来。苍月看着他们略带侥幸道:“若非有师傅的阵法,他刚才那一刀我也不敢保证能接下。”说完见他们还是愣愣的看着自己笑道:“时间不多了,你们还不去看看有没有其他人需要帮助?” 这时他们才回过神来孟然带头道:“多谢!胡炎、虹妤,我们去那边看看!”话了,三人便向保霄朝行去。 苍月看了看场上的形势,毫不犹豫的朝一个地方飞去,而那正是王家婧与龚婷的战场。 在苍月道来之前,这里似乎已经要决出胜负。龚婷所使的无尽掌利于久战,她连贯出手次数越多,那么掌力就越强。再经过几番交手后,王家婧也大概摸索到了其中玄妙。刚开始时,二人勉强可以斗个平手,可随着龚婷渐渐熟悉王家婧的招式后,王家婧便落于下风。因为龚婷的无尽掌想要不断蓄力,就必须一鼓作气,运气之法不可有丝毫改变,倘若真气变化,那之前积攒的气力也会付诸东流。所以,在不熟悉对手招式的情况下,龚婷的无尽掌无法发挥威力,但随着与王家婧不断交手,了解了其出招方式,就自然可以轻易的破解对手招数,气息也不会变动。 王家婧也发觉自己的招数越来越难以攻破龚婷的防线,同时龚婷掌力所带来的压力反而不断增加。王家婧知道若不能尽快将龚婷的气息打乱,那么自己就将面临十分危险的局面。此刻龚婷一掌攻来,没有花俏的招式,或许对王家婧来说也是一件好事,至少不用分心去想对手招数的变换。可是,着实在的一掌给王家婧带来了难以想象的压力,她好像已经无法呼吸。在着最危险的时刻,王家婧也不得不使出觅音扶穴手的经典连招“月明江水寒”接“司马青衫湿”。着两招王家婧先前已经试过,但都是分开使出,这次则是一套连招,威力自也不可同日而语。此招精髓就在“寒”、“湿”二字,湿而自寒,寒而带湿,二者相互交替,互补不足。 只见王家婧双手在空中挥舞,将凝聚的露水化作绸缎攻向龚婷。待水柱到达龚婷面前时,忽然散开,朝四面八方撒下,笼罩了龚婷的各大穴位。更要命的是,水珠时而凝结成冰,冰又融化为水,不断交替。这样就给龚婷带来了很大的麻烦,因为冰水之间的不断变化,其实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招式,这令龚婷很难做出准确的判断。何况她的掌力一出,若是中途变招,那么就必然要重新积攒无尽掌的功力。所以龚婷不打算改变,只是撤回左手运劲护住周身,右手内劲全力吐出,誓要在这一招间分出胜负。 别看龚婷孤注一掷出于无奈,她另一边的对手王家婧也没有讨到一点好处。在面对龚婷强大的掌力下,她的五脏六腑被压的阵阵发痛,她虽咬牙坚持,但血丝依旧从自己的嘴里缓缓流出。因此,这一招都会是她们两人的最后一招。 突然间,两人感觉到一个强而有力的内劲闯入了她们的战局,在这气劲的作用下,她们的身体仿佛不受控制般向两边弹开。王家婧和龚婷都有些讶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她们止住身形时,望着眼前多出的人影,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风吹过苍月俊俏的脸庞,他用温柔的目光凝视着王家婧轻声道:“王姑娘,你还好吧?”王家婧回过神来望着苍月,见他关心自己,心头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却不知说什么。而不远处的龚婷用俏媚的语声道:“想不到偷神还是如此多情,此时还有心情谈心。” 苍月微笑道:“龚长老扮过和尚,任然免不了七情六欲,何况我们这等俗人呢!” 其实龚婷见苍月关心王家婧,心中便起醋意,此时听出苍月的话外音,一抹红霞飞脸颊道:“哼!那看偷神之意是要替这位姑娘做主了?” 王家婧听到龚婷讥讽自己,心中动气柔声道:“多谢,苍公子,这里就放心交给我,你快去帮其他人的忙吧。” 苍月稍有犹豫道:“可是” 不待苍月说完,王家婧先到:“不用担心,我自有方法对付她,你可不要小瞧了我们觅音亭的武功。” 苍月听她这么说,苦笑道:“我岂敢小瞧觅音亭。好吧,那这就交给你了!” 王家婧露出明媚而自信的笑容回应,苍月也不禁怦然心动,但这时的局面也没有时间让他分神,虽然心中依旧放心不下。 在另外的战场上张笑铮已接连见识了空勿大师的“拳法”、“抓法”、“擒拿手”、“腿法”等四种功夫,而此刻空勿又使出了少林绝学的“大慈大悲千叶手”。在空勿层出不穷的招式下,张笑铮感觉越来越吃力,仿佛他一个人在对付四五个武功不同的高手一般,每一招每一式的破解之法他都费劲心力,承担着难以想象的压力。 尽管空勿大师也看出张笑铮已是强弩之末,可是手下毫不松懈,因为他知道张笑铮之所以能破解自己的武功一定是他所使得功夫有特别之处,更关键的是空勿大师始终没有瞧出这是一套怎样的功法。 眼下空勿大师一招“天王托塔”只见其两手握拳,全力绷紧,然后马步蹲下,两手从裆前捧气至膻中,随后手掌朝外上翻,指尖相对、虎口撑圆,吐气而出。空勿大师的招式步步到位,完美无瑕,为的就是让体内气息运转充分,此刻又将体内真气全部释放攻向张笑铮。面对逼迫而来的充沛内劲,张笑铮凝神闭气,右腿后撤半步,抱拳腰间,看准时机挥拳而出。一式冲拳硬拼空勿大师的双掌,拳掌相接二人势均力敌。可空勿大师却感到十分奇怪,只因他出掌的方位发生了改变,似乎有一股力量牵引着他,让他撞上张笑铮的拳头。 也在同时,张笑铮面容不禁色变,他赫然发觉夏无魂的气息瞬间变弱,并且战场上又多出一个强大的气息。在张笑铮心中从未想过第一个败下阵来的会是夏无魂,要知道夏无魂的刀法修为已臻化境,就算面对空勿大师也绝对不落下风,实在想不出什么人能够把他击败。 现在场上局面对魔教十分不利,张笑铮自然清楚,所以他不在保留决定使出全力。倏忽间周围的空气像疯癫了般,四散奔袭,空勿大师只觉张笑铮的内劲突然提高数倍有余,而他未曾想到穷途末路的张笑铮还能由此能量,猝不及防下被震飞出去,好在空勿大师内功深厚才没有受伤。等稳住身形后,空勿大师赫不由现张笑铮手中多出了一件3兵器。那兵器似剑又似锏,形状颇为奇怪,但更奇特的是它的颜色好像再不断变化,时而灰暗,有时而冰冷,令人难以捉摸。 张笑铮手握魔兵“疯玄”令其周围的气场变的异常强大,那些碎小的石块也开始不停跳动。在这样的形势下,就连空勿大师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静观其变。一边的张笑铮抬头看了看天色,忽然高声道:“玄帝!您若还不出来,那就大势已去了!” 空勿从未听过魔教里有一个叫“玄帝”的人物,但听张笑铮所言,此人一定非同小可,当下做好准备,想看看一会儿将会出现一个怎样的敌人。 张笑铮话语声落,并没有任何人回答,就好像他是在对着空气叫喊。然而看空勿大师的表情却变的紧张起来,因为他明显的感觉到身边邪恶之气在不断集聚,而这气息不属于任何内力,就是原原本本的气味。 不多时邪气大盛,张笑铮与空勿大师周围更出现一道道黑色气体向空中聚拢,慢慢的形成一道人影,只见其身披黑色斗篷看不清模样。黑袍人盯着空勿大师看了看,用他那诡异而嘶哑的声音道:“这么几个杂碎,你堂堂魔教教主都收拾不了?”但不容张笑铮答话,黑袍人目露凶光,浓烈的杀气自他身上散发出来。 在这杀气包裹的氛围下,就连空勿大师的额上也不禁沁出冷汗沿着脸庞滑落。而让黑袍人出现这般变化的人便是刚巧赶到的苍月。 原来苍月离开王家婧处后,就感应到一股特殊的气息,于是急忙赶了,正好看到了黑袍人出现的一幕。望着黑袍人,苍月目光中也满是杀意,他自然知道,眼前的黑袍人就是害死柳云等一众蜀山长老的罪魁祸首“邪天玄帝”! 张笑铮见到苍月现身方才明白过来,心头暗道:“夏无魂看来是败在苍月手上,先前对他的估计,似乎略有不足,待会万不可轻敌。” 玄帝目光盯着苍月道:“柳云和你什么关系?” 此时的苍月那里还有心情和他交谈,闷哼一声怒道:“我今日就要你灰飞烟灭!”说着便要动手,却被另一道人影拦下。定睛瞧去,竟是空勿大师。 空勿大师口念佛号道:“阿弥陀佛,心中一念,百念丛生!不知苍月施主可否将这位对手让与贫僧呢?” 听到空勿大师的话,苍月立刻明白其中意思,点燃的怒火也稍稍平息下来道:“大师既有此意,晚辈自然不敢与大师争!至于那为魔教教主,几年前就想会一会他了!”说话间把目光落在了张笑铮身上,而张笑铮自也毫不畏惧,与苍月四目相对,硝烟四起。 张笑铮打量着苍月见他同几年前并无太多变化,唯一不同的是,此刻的他周身透出了无与伦比的真气。张笑铮心中思考道:“空勿故意让苍月与我交手,从表面上来看是为了避免苍月因为不理智而犯错。但空勿应该知道我功力的深浅,若不是觉得苍月有获胜的把握,他也不应该把苍月推出。从苍月的护体真气可以看出他的功力与数年前已不可同时而语,可光凭这样的功力是不可能赢得了无魂的,莫非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在张笑铮思索时,空勿大师从苍月身旁走过低声道:“苍月施主,要小心此人的功夫,贫僧在同他交手后也没有看出其招法套路!” 苍月谢过空勿大师,心中暗自盘算:“空勿大师都看不出狂魔的套路,看来我不能贸然出手,先看看他到底有多少本事!” 两人各自心有所想,一时间僵持当场。当然这样的局面并不能维持太久,张笑铮打破沉默笑道:“苍月兄弟,想不到每次见面都是一样的场合!” 苍月脑中浮现着过去的画面淡淡道:“教主说的是,或许这就是缘分,不过有些事情却又有些不同。” 张笑铮好奇道:“哦!不知有何不同?” 苍月道:“或许结果不会再如教主所想。” 张笑铮冷笑道:“那就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少斤两。”话音刚落,整个人就率先攻出。这也是张笑铮头一次主动出击,手持“疯玄”携浩瀚之势直奔苍月而来。 面对张笑铮的先手进攻苍月赤手空拳也不敢与之正面交锋,脚下化蝶飞步法使开,欲先避其锋芒。然在张笑铮的招式下,想要躲开实在是一种奢望。本来苍月看准张笑铮兵器的落点向反方向避开,可他身形一动,疯玄就好像长了眼睛一般跟了上去。苍月不得不再变身法,凌空跃起翻身到张笑铮后方,这一下理应躲过张笑铮的攻击,可谁想到张笑铮身体自右回旋蹲下,右手斜上击出,正好迎上了苍月。苍月见状心中莫名吃惊,他十分自信自己的身法和速度,凭他这两下足以闪避任何攻击。但眼前的张笑铮仿佛知道他的每一步,而这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张笑铮也能看穿别人的心。 然而没有时间让苍月细细思考,就在这迅雷之间苍月手中运劲以巧力在疯玄头部轻轻一点,正好用己的阴柔内力缠上张笑铮刚猛的气劲借力而去。 张笑铮被苍月的内力一带,攻势不由稍稍停滞,也就不能对苍月继续穷追猛打。苍月避开攻击,脑中不断回放着交手过程,趁空隙时间思索其中问题。通过张笑铮之前的表现,苍月怀疑他或许也会“透心术”,但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首先,透心术是魔教秘术,只有一位长老能够习得,所以照理来说姚恺威会“透心术”的话,那么张笑铮就不会;其次,苍月曾与姚恺威交过手,领教过真的“透心术”,所以他察觉到两人招式中的不同。经过一轮思考,他终于明白空勿大师对他的忠告,张笑铮这位魔教教主确实不简单,摆开架势准备迎接下一轮的攻击。 张笑铮看着苍月的表情,猜到了他在想什么道:“苍月兄弟,你觉得我的武功与‘透心术’相比如何?” 苍月脸上不露声色道:“教主不用多说,比过就知道了!” 张笑铮在同苍月交手后便大致摸清了苍月的功力,能够看出单凭苍月一个人不可能打败夏无魂,不由的信心大增笑道:“哈哈,那我就不客气了!”手中“疯玄”抖动,如出笼老虎扑向自己的猎物。 其实张笑铮的武功是结合了前任教主梁瀚哲传给他的“锁心术”所自创的武功,名唤“天网”。顾名思义,它能在与对手过招时布下天罗地网,这套招数虽不像“透心术”那样可以直接看出对手的想法,但它的厉害之处就是能一步步的引导对手落入自己编织好的罗网,对手所走的每一步都是在你的计划之中。因此,之前张笑铮再与空勿大师交手时,看似落于下风,却能够接二连三的破解少林绝技的关键就在于此。只不过空勿大师实在是武学渊博,张笑铮所撒下的网也只能跟着不断变化。幸好现在他的对手换成了苍月,一时间没了束缚,他招式的为妙处慢慢浮现。 苍月与张笑铮又是一轮短兵相接,苍月凭着自己的内力,用柔劲化解疯玄的猛攻,一时间尚可应对。然而在张笑铮接连进攻下,已是落于下风。 通过再次交手,苍月不断捉摸着对手的武功寻求破解办法。在这过程中,他发现张笑铮的功夫仿佛能在周围形成一股不容察觉的吸引力,这些力量弥漫在了整个空间内,使得自己身体不由自主的做出对手想要的结果。不过苍月还不能十分确定自己的判断,他还需要在进行尝试。同时还有一件事令苍月放心不下,那就是张笑铮手中的武器,此刻张笑铮并没有发动疯玄的真正实力,倘若张笑铮理由了疯玄的威力,苍月自己也不清楚是否还有能力抵抗。 这时张笑铮挡头袭来,这一招简简单单,苍月本可有四、五种方法去破解,可他现在却略显迟疑。“碰”苍月单掌再度与疯玄相交,激荡的内力冲向四周。张笑铮一招得手,手腕转动,反手拍下,直打苍月腰腹之间。面对对手招数,苍月依然有多种办法可以躲避,但心中还是犹豫片刻,不得不再赤手接下疯玄。这样下去苍月只会更加吃亏,他本就因少了兵器,处挨打的局面,时间久了就算他内力充足,也不可能一直承受住疯玄的攻击。苍月自己也十分清楚现在的处境,可苦于找不到突破点。 随着二人不断过招,苍月渐渐找到了一丝端倪,于是决定试一试自己的想法。这回,张笑铮携疯玄直捣黄龙而来,面对对方的招数,苍月心中迅速想到:“若是狂魔的武功不是靠‘透心术’来知道我的下一步动作,那么着必然就与他的出招发生有关。他使出的每一招都有不同的破解方法,而他是怎么知道我会选择哪种呢?如果他的依据是通过判断我用那种方式破解成功率高的话,我不如反其道而行之来试试。” 面对张笑铮攻来的疯玄,苍月选择正面迎上,看着就想疯了一样自己往枪口上撞。这样的举动倒是令张笑铮嘴角微斜,露出笑容诡异,心头暗道:“他居然能看的出?有点意思!可惜你已是我棋盘上的棋子,你的命运由不得你做主。” 只见张笑铮去势不变,身形却忽然旋转起来,在其内力的带动下,周围的空气瞬间化为利刃朝苍月刺去。不过很奇怪,这些气体均是攻向苍月左方,唯独留下了右方的空位,目的很明显就是要让苍月躲向右边。如此意图苍月有怎么会瞧不出,但是在这紧要关头人类趋利辟害的本能,让苍月不自觉的朝右端闪去。 苍月刚一移动身形,心中暗道“不好!”果不其然,张笑铮的第二套攻势早等在了那里。匆忙间,苍月双手一拍,把张笑铮攻来的疯玄牢牢夹住,同时为了将其击退,内劲沿疯玄直上。张笑铮感受到苍月浑厚的内力攻来,丝毫不惧同样劲注疯玄,同时手腕翻转想令疯玄转动脱离苍月的控制。苍月万万没有想到,招式占优的张笑铮会选择硬拼内力,担心又落入对方的圈套,调整气息顺疯玄转动方向使劲,卸力退开。为了不让张笑铮继续攻击,苍月脚下使出全力,倏忽间已退到数丈之外。出人意料的,张笑铮竟然真的没有追来,不知是真的距离里太远,还是故意放过苍月。 张笑铮远远望着逃脱的苍月,那眼神就像望着自己口中的猎物。可他忽然抬头瞧了眼天色,接着传来一阵狂笑:“哈哈哈……” 苍月不明白张笑铮这突然的举动,声色间有些诧异,不过张笑铮很快就会为苍月解开疑惑。 战场上,两人重新形成了对峙的局面,苍月静静的站在原地,而张笑铮则缓缓的向他走来,边走边冷笑道:“苍月兄弟,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用的是什么武功?”这话虽然是问苍月,可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要苍月回答,自己继续道:“告诉你也无妨,我的武功源于‘透心术’的其中一卷《锁卷》,所以在交手过程中,我能轻易的看出对手出招的习惯。习惯是一种十分为妙的东西,当它依附在某一个人身上时,那人很可能全然不知。”说到这里张笑铮停下了脚步,同苍月保持了两丈左右的距离。 苍月在脑中分析着张笑铮的话道:“依教主所言,你这武功也只是能判读对手的举动,通过一些细小的习惯提前看穿招式,可这仅仅能增强你判断的准确率,并不能像‘透心术’一样百分百看透对手,所以始终存在缺陷。” 张笑铮露出欣赏的声色道:“苍月兄弟果然聪明,‘透心术’出自《孙子兵法》:‘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早在春秋战国时期它也只是用于军事作战,并不是什么武功秘籍。谁曾想我教一位不世奇才,竟能从这兵法理论中创造出一套绝世武功。而《锁》卷在功法中既是知己更是要让对手捉摸不透,因此其能力与《透》卷各有不同。可惜我未能习得《透》卷,不然这套功夫的威力更加难以想象。” 说道这里张笑铮还没有交代他武功的秘密,苍月也就耐心的等他说下去。果然张笑铮继续道:“正是因为功夫没学全,才创出了这套功法。不过,它并不仅仅是通过观察来了解对手的习惯,更可以利用真气去感应。我将体内真气发散到体外,同时把他们编织成网,布局在周围的空间内。一旦有人闯入,通过真气我不但可以准确的把握到对手每一个动作,还可以让真气渗入对手体内,窥探内息轨迹。这种情况下,想不知道对手的招式才是难题。” 苍月暗自佩服道:“教主的武功应该有更厉害的地方吧!” 张笑铮笑道:“果然瞒不住你,这套功夫所织出的网远不止一个,它层层相叠不但为了了解对手,更能够控制对手。你只要踏入这张网就如同堕入蜘蛛网的猎物——任人宰割。” 苍月还有不明白的地方继续问道:“找你所说以我和空勿大师的功力本应该能够察觉到周围的气息,可是我们都没有发现。只是在隐约间能感受到一丝微弱的牵引力,可这弱小的力量是不可能探测我们的内息,那你把真正的力量隐藏在了什么地方?” 张笑铮目露得意之色道:“不用隐藏,只需要拥有更强的力量!” 或许有些人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但苍月知道。就好比灯火通明的夜晚,人们看不到夜空中闪烁的星光一样,因为有更耀眼的东西。 了解了张笑铮的武功,苍月任然有些困惑,试问谁会把自己的招数暴露给对手呢?或许是张笑铮的自大,也可能是他的自信,不论是哪一种,他脸上狂妄的表情都令人不舒服。 张笑铮又一次看穿了苍月道:“你一定奇怪为什么我会告诉你这些事情,那就让你看一看真相!”说话间眉头微微一皱,正巧看到武当掌门袁明朝他们走来。 本该一直被姚恺威压制的袁明为什么会突然出现?难不成他打败了姚恺威?就让我们把时间倒退回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袁明面对看穿自己心思的姚恺威没有一点儿办法,整个人都处于挨打的局面。由于自己的招数根本逃不过对方的眼睛,袁明接连被姚恺威击中,看样子应该坚持不了太久。可就是这样的局面下,姚恺威的脸色却越来越凝重,只因他在袁明身上发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他攻出的内劲再一点点的被袁明卸去。而恐怖的是,他透过袁明的内心竟然丝毫找不到原因。 或许这就是袁明的运气,在危难关头竟激发了一元功的潜能,在一次次的承受姚恺威的攻击时,袁明体内的一元功真气在不知不觉间与他使出的太极拳卸力法门相互融合,内力自行变化重塑筋脉,使得姚恺威的攻击造成的伤害越来越低。 姚恺威看着袁明不断被自己的招数击中,可是瞧不出一点受伤的模样,惊骇莫名。这与一般的化去对手内力的功法不同,姚恺威很清楚他击中袁明身体时的那种感觉,破体而出的内劲严严实实的打入了袁明体内,没有一丝花俏,没有一丝虚幻。但姚恺威无法知道,当他的内力进入袁明身体后会慢慢的被袁明自身内力同化,夺去它原有的攻击性,而变得各位平静。 眼前的状况令姚恺威束手无措,这不是能不能看穿对手的问题,而是自身能力的不足。二人交手过百余招,袁明终于察觉到了自己体内的变化,也渐渐明白过来。纵然对手能够看穿你的所有想法,可只要能力不及,那么一切都只是空谈。想到这一点,袁明顿时心中再无波澜,无思无念。 眨眼的功夫,姚恺威方寸大失,因为他再也看不到袁明的内心。此时的他正好击中袁明胸口,凶猛的内力滔滔不绝。而袁明瞧准时机,“云手”排出姚恺威猝不及防,应声飞出。姚恺威觉得这一刻,五脏六腑仿佛都要从自己的身体里蹦出,痛苦难以想象。喉头一甜,鲜血夺腔而出,狠狠的摔到地上不省人事。 要知道袁明出招的时机可谓妙不可言,那时正是姚恺威内劲吐出,体内空虚的时候,面对袁明全力攻击,如何抵挡。 张笑铮见到袁明到场虽有一点点意外,但任然在预料之中道:“袁掌门果然名不虚传,血魔过度依赖自己拥有的异能,忘记了提升本身的修为。今日能败在武当掌门手上,必然受益匪浅,在这里我先替他谢过!” 听了张笑铮的话,袁明不由有些惊讶。他从未想到眼前的这位魔教教主竟然早就预料到自己会赢,并且知道赢在了什么地方,使得袁明不禁重新打量眼前这位魔教教主。 此时苍月与袁明对视一眼,立刻明白对方的意图,逐渐合围过来,局势对张笑铮十分不利。可张笑铮面对二对一的局面丝毫没有怯意,反而透着一股不可一世之气道:“用时候无论你多努力,可依然无法改变命运的安排,一次是这样,两次也是这样。”说话间运气一道光球掷向天空,接着光球在空中慢慢变化最终形成了一面镜子。而令人吃惊的是,这面镜子中忽然浮现出一幕幕画面。苍月与袁明二人目不转睛的看着镜子中的画面,脸上表情瞬间大变,前所有的愤怒与恐惧涌上心头。 画面中一把尖刀划破咽喉,血液喷溅而出,沿着刀刃流下。这样的场面一个接着一个,画面中的人似乎已经完全失去了抵抗能力,任人屠杀。袁明看的明白,这些被杀害的人都是他们正派的弟子。此时画面又有改变,只见魔教弟子把一个个正派弟子的尸身堆积到一起,在他们身上撒着液体一样的东西,接着有些人拿出了火把,朝人堆上丢去。 袁明见状心头暗叫:“不好。”慌忙之间飞起,往画面扑去,想要夺下那些飞出的火把,可当他触碰到画面时,整个人却穿了过去,“轰”熊熊火焰燃烧着。 袁明落地后看着无法阻止的大火,面容开始扭曲。苍月定定的站着道:“又是下毒?”语气中满是愤怒。 张笑铮道:“苍月兄弟果然好眼力,你不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吗?” 是的对于苍月来说这一幕是何等熟悉,多年前他逃离“一线天地”时也一样的场景,难道这次他还是摆脱不了输的命运吗! 苍月愣了楞神,张笑铮又道:“袁掌门,你们真以为那南宫家的张忠和孙思贤是你们的人?他们本就是我们魔教安插进去的,一直在你们弟子的饮食中下毒,而你们都从没有怀疑过,着说明说明呢!” 苍月回过神来面带担忧之色的望向袁明道:“若是下毒,那袁掌他们门岂不也已经中毒?” 张笑铮笑道:“这倒不用担心,对付你们这几个厉害人物,我们特意为你们准备了更好的节目。仅仅是被毒死,你们也不会甘心吧!还可以告诉你们个好消息,现在刚好是毒性发作的时候,而这种毒并不致命,只不过是让人失去行动能力罢了!” 听到这话袁明脸色变的更加难看,面部肌肉开始抽动道:“你们竟然把他们活活烧死?” 张笑铮面色不改,面对这样残酷的杀人手段居然能无动于衷。袁明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愤怒,目露凶光,势要杀死眼前的魔鬼。 眼看袁明杀来,张笑铮不紧不慢道:“袁掌门稍安勿躁,你先看看那边!” 尽管怒火攻心,可作为武当掌门的袁明依然保持着一点理智,担心张笑铮的诡计,便停下身形向他说的地方瞧去。 当袁明和苍月同时回头时,见到的第一幕就是他们想象不到的。因为他们看见了空勿大师整个人的从天上狠狠的摔倒了地上,而天上的邪天玄帝悬浮半空,分毫未损。 张笑铮看着他们的表情就觉得好笑道:“袁掌门,或许你应该去帮一下空勿大师,不然我看他也撑不了多久。” 此时苍月终于明白张笑铮为何在自己与袁明的包围下,依旧能泰然自若因为张笑铮早已算准了他们二人是不可能联手,现在的情况必须有一个人去帮空勿,不然空勿就会有生命危险。袁明刚与姚恺威一战,虽然赢下一局,但自己也是身负内伤,如硬要同张笑铮交手明显吃亏。而苍月已经知道了张笑铮武功的秘密,由他来对付张笑铮是当下最好的选择。 袁明自然看出了其中的问题,虽然十分不愿,但为了大局,只得暂时放下心中的仇恨。 苍月虽然知道这都是张笑铮的安排,可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与袁明交换一个眼神,便向张笑铮攻去。而袁明心领神会,忙动身去帮空勿大师。 张笑铮见苍月攻来,随手一挥,空中的画面即刻消失,摆开架势等苍月自投罗网。 二人交手前,苍月已经仔细分析过了张笑铮的武功,出手也更加有了把握,不过他始终没有想明白,为什么张笑铮要主动把所有的秘密告诉自己,这到底是什么原因!难道真的是因为张笑铮狂妄自大而已吗!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逝去年华的武侠》正文 第十九节 最终的胜利 一滴滴水珠落下,一缕缕蒸汽化作水雾,霎时将周围变成仙境。 龚婷与王家婧的对决依然到了白热化的局面,本来按照龚婷的猜想,她已经熟悉了王家婧的功夫,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可把无尽掌的威力提高到顶端。可不知为何,王家婧的功夫好像发生了变化,看似是觅音拂穴手,然而其中又略有差别。 被王家婧改变的招数所制,龚婷不得已使出了自己最后的杀招——倍增术。倍增术便是无尽掌的强化剂,它能够让自己的内力在短时间内就达到巅峰,但由于此招数极为消耗体力,龚婷也就不常使用,而且使用倍增术后还会产生一定的副作用。若不是在王家婧的逼迫下,自己也是不会使用这样凶险的招数。 此时王家婧所施展的招数确实不是觅音拂穴手,而是根据自己生平所学自创的武功“冷月无声”。这套功法共有十七式,其变化多端、速度迅捷,加上动作极为优美让人眼花缭乱,着实不好对付。 “微熹晨光露晨流,谓之流泉扰青云。”王家婧的武功当真如诗如画,翩翩衣袖舞动,一粒粒水珠在气劲的作用下追随着她的每一个动作,点点光芒好似银河中的繁星。王家婧的招式婀娜动人,在天水一色之间仿佛仙女在舞蹈,让人无法察觉到,这样美丽的画面竟是一场生死搏斗。 面对王家婧层出不穷的新招,龚婷沉心静气,不骄不躁,将无尽掌的威力不断提升。 王家婧以巧克拙,龚婷以拙制巧,可谓各有千秋。此时场上王家婧身形直飞,双手挥出袖管翻飞,就好似一条玉带夹着水露,一招“雨疏风骤”。龚婷见招拆招,旋转身形避开王家婧的飞袖,更沿其而上,拍掌击打王家婧面门。 只见王家婧身体后仰脚下片刻不停,一式“落霞孤雁”的脚法攻向龚婷小腹。 龚婷手掌自王家婧额上划过,同时止住去势,腰腹用力抬起双腿,左手撤回朝下按出,正巧碰上王家婧的脚背。二人一起用力,但因龚婷气力稍弱不得不被震开,然在半空中的龚婷却借力反身空翻,落下时又以掌力攻击王家婧。 王家婧脚力占得优势,顺势而起,见龚婷再次袭来,变化身形悬身回落。 两人旗鼓相当只要谁先出错,就必然丧命。而她们二人也急于打破这样的僵局,因为谁也没有把握在体力逐渐流失后,还能一直保持专注。 晴空下忽然雨点洒落在地上印开如同花朵一般,此招也是王家婧的招式“黄花堆积”。本来王家婧的这招极为厉害,她把对手完全笼罩在招式之下,令对手根部无处躲藏。可惜她遇到了龚婷,在漫天雨水中龚婷以无尽掌掌力护体,早在数尺外就把这些混合了王家婧内力的雨滴挡下。 不过凭王家婧的内力无法长时间的释放雨滴,而在她内力用尽时,便是她功法的唯一破绽。龚婷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就在王家婧前力不济,后里未续的刹那,龚婷孤注一掷以十倍增长速度的无尽掌猛然攻向王家婧。 面对龚婷凶悍的掌力,王家婧终于无法抵挡,被实实在在的击中。王家婧的身体飞出,在强有力的气劲下她的双手不由被震的抬起又落下,衣袖也跟着一同摆动。 此刻龚婷依然取胜,可是她却没有一丝喜悦,因为她已经发觉不对,可是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做出任何的应对。先前那些地上的水迹在倏忽间化成道道气体缓缓飘起,龚婷只闻到一阵淡淡的香味传来,而着正是王家婧武功的最后一招“暗香盈袖”。 香气萦绕,却令人窒息。 一场大战已经落下帷幕,尽管依旧是两败俱伤的局面,但也渐渐把所有的战斗推向了结尾。 也许是感应到王家婧与龚婷的气息消失,苍月的出手变的越来越急躁。 照理来说,苍月已经知道了对手的出招思路,本可拟出应对策略。可落在张笑铮“天网”里,苍月就好像被调戏的小丑,任人摆布。 一开始苍月想通过自己发出的内力去破坏张笑铮散发在周围的内劲,可是无论他怎么寻找,都找不到哪里有张笑铮的气劲。这也使得他在与张笑铮交手时不免分心,整个人都落入张笑铮织好的网中,完完全全的按照张笑铮安排好的轨迹行走。 张笑铮用疯玄不断攻击手无寸铁的苍月,他正是看中这个弱点,从而对苍月落井下石。好在苍月内功修为深厚,多次接下张笑铮的攻击。 在此过程中,苍月总觉的有些蹊跷,以张笑铮和疯玄的力量,本可以制造出更有力的攻势。可不知为什么,苍月每次同疯玄接触时,很明显的发现对手没有用尽全力。 “难道张笑铮是在逗自己玩?”苍月心中有些不快。张笑铮如此狂妄的态度,不禁令苍月怒不可遏,同时想到那一幕幕魔教杀害各门派弟子的画面,愤怒的情绪不可抑制的爆发出来。 狂风骤雨般的攻势压向张笑铮,巨大的力量从苍月体内涌出,可张笑铮却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又是数招过后,苍月似乎开始陷入癫狂,不竭余力的攻击张笑铮,招式间也变的毫无章法。而这正是张笑铮所希望见到的局面,如孙子兵法所言:“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便是攻城为下,攻心为上。 而这让人发狂的能力就是来自于魔兵疯玄! 疯玄乃是因上古魔神“夸父”的魂魄而成,当年夸父逐日,累死于途中,自己化作大山,拐杖化为桃林。可由于他追逐太阳的执念不灭,不甘心就此死去便留下了一缕魂魄,隐匿在桃林之间。直到战国时期长平之战后,因秦国名将白起坑杀赵国四十万大军,杀戮之气吸引了夸父的魂魄于是便附着于白起的兵器之上。随后白起也因为被夸父偏执的魂魄所害,被秦王赐死。白起自刎后,其兵器上便又染上了自己的亡魂。在漫长的岁月后,两枚魂魄终于融合到一起形成了今日的“疯玄”,因此其身上具有偏执的执念,容易令人发狂。 张笑铮就是要利用疯玄的特点来攻击苍月,从内心深处将他摧毁,为了达到这一目的,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只是铺垫,现在他终于等到了胜利的时刻。 彻底疯狂的苍月内心深处自是另一番景象,他感觉自己身处火炉之中,想要用内力迫使火焰熄灭,可是却适得其反,火势越来越旺。火的温度渐渐升高,苍月能清楚的感受到灼伤的疼痛,火焰也快要把他彻底吞噬。 但就在此刻,苍月脑中一位老者打坐的身影闪过,他不知道这位老者是谁,也不清楚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念头,他只是不自觉的学习了这位老者的动作。当他双手放松,盘膝而坐时,周围的火焰已经将他淹没! 而奇迹却突然发生了,身处战局的苍月竟待在了半空中,苍月也纳闷这是什么情况!莫名其妙的苍月往下瞧去,发现另一个自己依旧在与张笑铮交战,思绪变得有些凌乱。不过很快他就明白过来,现在的自己处在元神出窍的状态,在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审视整场战斗。 这乃是蜀山至高心法中的超然入圣之境,但是苍月未曾修炼过蜀山武学,照理来说是不可能达到这样的境界。或许一切都与脑中的身影有关,然而此时此刻已经没有时间让苍月再去想这些问题,他需要尽快找到破解张笑铮武功的方法。 不一样的视野,果然带来了新的思路,苍月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观看着自己的战斗,惊讶了发现了许多之前未曾想到的东西。在战场上,自己虽然陷入疯狂状态,招式毫无章法,气息十分混乱;可这时的他发挥出的力量也更加强大,这样的力量超过了苍月本身的局限。并且在此境界中,苍月居然能够看到张笑铮散布在周围的气息。 心念及次,依然有了对策,可在他面前还有一个难题,若是他的元神重回体内,那么是否还要面临烈焰的焚烧。来不及多想,苍月元神立刻归位,而心中已是另一番景象。 在其元神回归时,身体不自觉的产生一股气息——来自柳云道人的内劲。这一丝微薄的气息将其包裹,抵挡着外面熊熊烈焰,不过这一丝气息却难以持久。此时此刻,苍月重新恢复了意识,守住灵台一丝清明。但是他的内力依然不受控制,狂涌而出。 张笑铮疯玄横扫,照他的设想,苍月本应后退躲开,接着自己便依靠散布周围的气息,将苍月锁住,再展开一轮绝命的攻击。可当他武器挥出时,脸色突然铁青,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苍月。 只见苍月并未如他所想向后退开,而是身形后仰,右脚向后移开半步,右拳蓄力而发,一招“吕洞宾醉酒提壶力千”直奔张笑铮胸口。 张笑铮看着苍月的拳势突破自己的层层防御,实在想不到为何他体内还有如此强大的力量,这一拳结结实实的打在张笑铮身上。而此拳果真如千斤之力,张笑铮被狠狠击倒,已是无力再战。 随着张笑铮的败下阵来,苍月周围的压力立刻消失,终于清醒过来。 张笑铮嘴角渗血不解道:“你本不可能有此等力量!” 苍月深深呼气道:“在下也是侥幸,若非被教主刺激,我也想不到体内还有此等力量。” 张笑铮忽然明白过来,疯玄虽能令人心智疯狂,可无形中又能激发体内的力量。加上张笑铮被击中的一瞬间,感觉到苍月身上散发出别样的气息,仿佛到了另一种境界,想来定是某种“蜀山仙法”。想到这里张笑铮心中也暗自佩服蜀山武功。 不过随即又奋力爬起冷笑道:“纵然让你侥幸赢了我,最后的结局依旧是满盘皆输!” 听到这话,苍月心头一凉,方自想起山下伤亡惨重的各门派弟子。暗附:“若不能一举将魔教铲除,纵然杀了张笑铮也是无用。” 苍月见张笑铮步履维艰,知道他再无战力,也不着急向他出手,心中思量对策。忽然,苍月面露惊色,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在眼前。 只见不远处,空勿大师与袁明双双跌落在地,嘴边渗出鲜血,面色铁青。再看向他们的对手,邪天玄帝好整以暇的悬浮与空中,俯视着下面的一切。 邪天玄帝的目光在苍月身上微微停留,随即离开,但就是这一瞥之间,苍月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此时空勿大师和袁明已站起身来,二人相视一笑,空勿大师道:“阿弥陀佛!贫僧有生之年能见到武当绝学虽死无憾!” 袁明则是面露无奈之色道:“看来大师今日是抱了必死的决心。” 空勿脸上表情凝重道:“眼前的敌人非比寻常,将来必是武林祸患,贫僧一生专研佛法,不想此时也不得不妄动杀心!” 在与邪天玄帝交手后,袁明自然明白,对手的强大远超过自己,在场众人若不选择撤退,那么必定全军覆没。此刻见空勿决心死战,不由劝道:“大师,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既然你知我有绝技在手,为何不一起撤退?” 空勿笑道:“袁掌门莫非看不出,如贫僧不留下抵挡邪天玄帝,大概没有人能够顺利撤退吧!况且,袁掌门虽然身怀绝技,此时此刻也断然不会选择离去,又何必劝说贫僧。” 袁明也笑道:“如此甚好,那我们就分头行事吧!” 话音一落,二人立刻动身。 袁明用最快的身法来到苍月面前,速度之快令苍月也不由心惊,是何等人物能够将这两大高手击败。不等苍月继续思考,袁明扶住苍月肩膀急忙说道:“苍月兄弟,我有一事相托,望你一定要答应!” 苍月有些不知所措,但隐隐猜到情况不妙,回答道:“袁掌门但请吩咐,在下自当尽力。” 袁明展颜道:“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随后语气坚定道:“我希望你带着其他人一同撤退,以此尚能保存正派的最后实力。” 苍月略带苦涩道:“在下实在不知怎么才能逃出去,袁掌门真是所托非人了!” 袁明拍着他的肩膀道:“苍月兄弟放心,我自用办法送你们出去。”说话间身形后退半步,双臂张开自内而外画圆。霎时间,苍月感觉到一股极强的吸引了在拉扯自己,接着又突然松开,若非运劲站稳也不免要摔个跟斗。 而这时,随着袁明双臂的不断舞动,在其面前赫然形成了一处扭曲的空间。苍月与张笑铮距离较近,见状不由的大吃一惊。 只听袁明道:“此乃我以‘一元功’而领悟的‘新月穿梭’,只要穿过此空间,就能到达其他地方。苍月兄弟,此法及其消耗内力,我怕也支持不了多久。” 一时间,形势事变得紧张起来,苍月需要用最短的时间来带最多的人离开,而张笑铮必将阻止他们。 苍月清楚眼下的局势,若非万不得已,袁明绝不会让众人撤退。明白其中关键,苍月迅速动身。由于他身处位置,距王家婧最近,所依不急细想,他先来到王家婧身边,将受伤的她抱起。接着看了看战场上的局势,见仅剩馨月能自行逃脱对手,其他人均已陷入苦战。当下高声道:“盟主快退到袁掌门这边,我们一起撤退!”话音一落,心头已觉不对。 一旁的张笑铮听到苍月呼喊,再看看袁明的架势,顿时明白他要做什么,就算拼死自己最后一口气也在所不惜,于是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喊道:“快阻止他们,不要放他们逃走。”说完便倒地不起。 两股声音瞬间传遍整个战场,所有人都为之一震,不知道在他们以外的战场究竟发生了什么。恍惚间,最先清醒的人就能掌握最终的胜利,而这也仅仅是很短的时间。最远处的姜俊是却正是最快弄清楚发生什么的人,但见其手中的戒指发出耀眼的光芒,一股气团凭空爆出,向方圆数丈内膨胀。场内众人保霄朝、林虹妤、孟然和胡炎均被气团笼罩。 光芒散去,四个人同时倒地,他们眼中满是惊讶,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只能以这样的方式结束这场战斗。 远处的苍月见状,后悔已经来不及了,若非他一声呼喊,使得魔教众人能够提前做出反应。当然他也没有想到保霄朝、孟然等人能在一招间被击败。 转眼间,馨月回过神来,此刻的局势容不得她细想,当即照苍月所说,直奔袁明而去。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待许文动身追出时,已然落在后头。 苍月见馨月成功脱离战斗,心中稍稍释怀,但忽然面色立刻凝重起来。因为姜俊不知什么时候竟然赶了上来,以他的速度必定能将馨月截下。而更糟糕的是,袁明那边也传来声音道:“苍月兄弟,快!我撑不了多久了!” 说时迟、那时快,苍月将王家婧抱在腰下,以飞一般的速度向馨月冲去。然而等他赶到馨月身旁时,他惊奇的发现,之前在后追击的姜俊已经不在。苍月顿时心头如遭雷劈,但面上不动声色拉起馨月用更快的速度奔向袁明。 不过可惜,苍月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原来姜俊追击馨月只是声东击西之计,而此刻姜俊已经来到了袁明身旁。照目前的距离,苍月他们是万万赶不上的姜俊的。 那边的袁明见到姜俊的出现,面色变的凝重起来。 姜俊一掌劈向袁明,而此时此刻,袁明若是还手,那么所制造的穿梭空间就会消失,若不还手,说不定会死在姜俊掌下。 一整绝望的氛围瞬间弥漫了战场,“砰”的一声双掌向击,袁明左手夹住姜俊,右手以内力勉强维持着扭曲的空间,但是这空间正在以更快的速度收缩。 苍月与馨月此时此刻便是在同时间竞赛,时光一丝丝的逝去,也足以要了他们所有人的性命。但更困难的却是袁明,因为在他与姜俊双掌相接之时赫然发觉,姜俊的气息中带有剧毒,正慢慢的透过内力输入自己体内。 袁明脸色一变不屑道:“神农后人,竟练如此阴毒的功夫!” 姜俊面容平淡道:“神农尝百草,以身试毒,后人用毒又有何不可,袁掌门还是担心自己的好!” 袁明有苦自己知,这时的他如同面对这三股力量的夹击,一边要用维持空间,一边要应对姜俊的内力,还要阻挡毒性的蔓延。毕竟袁明也非神神明,在这样极为不利的条件下,不得不面对现实。只见一道黑色的印记从袁明的左手迅速爬到右手,眼看就要到达右手掌心。而在同一时刻,苍月等人也已来到面前。 生死存亡之际,袁明体内气息狂涌,“砰”的爆炸声传出,方圆数丈内硝烟四起,看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而在烟雾中一道身影弹出,赫然是胜券在握的姜俊,可此时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目光死死的盯着弥漫的烟雾。 雾气散开,本应出现四个人的,但此时在姜俊面前就只剩袁明一人。由于消耗过度,加上抵挡姜俊的攻击,袁明的眼神变得涣散,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昏了过去,不过从他脸上的表情,姜俊可以肯定,苍月等人在最后时刻成功穿过了空间结界。姜俊愣在当场,因为他不知道爆炸的瞬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另一边,邪天玄帝见到袁明释放出的功法时,眼中瞳孔开始收缩。要知道他一直观察这场内的所有状况,其中最令他吃惊的是苍月的武功。虽然现在看来,苍月的功力完全比不上自己,但从他身上的气息,邪天玄帝明显的感觉到那是来自蜀山的武功。当今世上,若是有人能够击败邪天玄帝,那最有可能的功夫便是蜀山仙术,这也是为什么魔教要灭蜀山派满门,不留一个活口。 尽管苍月的功夫还未成型,但邪天玄帝也不会任由这个危险因素存在下去,在他见到苍月施展出蜀山武功的那一刻,就注定苍月必须死在他手下,蜀山派的传人绝不能留一个活口。 他本打算收拾完空勿再去解决苍月,可谁料到袁明居然有“新月穿梭”这样的奇功。看到苍月有机会逃出,杀心大气,动身直扑苍月。可没有想到,空勿挡在了他面前,本来空勿大师的实力远远逊与邪天玄帝,根本不可能挡住邪天玄帝全力的攻击。就连邪天玄帝自己也没有想到,此刻在自己眼前的空勿大师仿佛换了个人一般,一道道的金光闪耀在空勿大师身上,好似佛光普照一般。此时的空勿大师如同金身罗汉下凡,一股强大的气势竟然令邪天玄帝都为之一振。 只听空勿大师口宣佛号:“摩珂无量,三入地狱” 只是一瞬间的功夫,整个大地似乎发生了惊人的变化。邪天玄帝身旁忽然凭空长出一棵棵的树木,而树上皆为利刃,更令人触目惊心的是,层层树枝挂着一条条人的尸骨,树枝从人的后背皮下跳入,将人悬挂空中。邪天玄帝自然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他本就是恶念的化身,而空勿制造出的空间也便是惩罚恶人的地狱。邪天玄帝看着周围的境况,身上的力量不自觉的被抽出少许,虽只是微不足道的力量,但邪天玄帝也明白过来,空勿的招数正是完全为克制自己的恶念而设。想到关键处,邪天玄帝虽不知空勿此招有多少式,但必然不能让此招式的威力完全释放。当机立断,身体聚力,一股股黑色的气流来回穿梭在邪天玄帝四周,随时准备出招。 可惜邪天玄帝把空勿大师的招数想简单了,空勿大师所施展的招数正是少林摩珂指的最强奥义,也是他自己钻研最深的武功,名曰:“三入地狱”。因此身处地狱中的人,怎么可能还有还手的能力?就算是邪天玄帝也不例外。 等邪天玄帝发现自己无法攻击时,脸上的表情终于难看了起来。 空勿腾身空中,双手合十,除食指外其余手指相握,接着向前指出,口中还说道:“一入铁树地狱。” 邪天玄帝看着空勿手指指向自己,身旁的环境突然收缩,同一时刻向自己挤压过来。邪天玄帝没有慌乱,从空勿道出的招数名字来看,邪天玄帝已经猜到,这招有三式,所以只要自己能够挡下三招,那么下地狱的就是空勿自己。即使空勿的招数克制自己,但两人的实力仍有绝对的差距,纵然邪天玄帝不能进攻,可在邪天玄帝全力防御下,要想杀他也并不容易。 在空间挤压的时候,身处邪天玄帝身旁的黑色气流立刻散开,化作层层护罩将邪天玄帝包裹在其中,试图以此来抵御空勿的攻击。空间开始急速收缩,在空间内的所有东西,都被挤压的越来越小,邪天玄帝的气罩也不例外,眨眼的功夫,整个空间化为无形,一切都不复存在。然而就在所有东西都消失的后一秒,一股黑色的气流突然爆出,那邪恶的力量又一次出现在空勿面前。 邪天玄帝露出嘲讽的笑容,目光看着空勿,就如同看着死人道:“看看你还能不能给我更多的惊喜,这样自杀式的招数,对于你的死亡来说,也别有风味。” 空勿大师没有答话,他自己也清楚单凭第三层地狱又增么能惩罚到眼前魔鬼,这力量远远不够。随着佛光的射出,空勿自己的生命也在流逝,他没有任何时间浪费,紧接着“三入地狱”第二式使出:“二入铜柱地狱。” 这一式招数与之前的那招大为不同,邪天玄帝只觉四周忽然如同火场,自己身处大火中心,受烈焰焚烧。接着他发现自己身边有无数小鬼在拉扯自己,扒光他的衣服,并把他使劲朝一根铜柱上拖去。越接近铜柱,温度越来越高,而让邪天玄帝惊讶的是,自己居然无法抵抗,面对身边的一众小鬼,却无法挣脱。很快邪天玄帝在小鬼的帮忙下,赤裸着抱上了铜柱,铜柱内炭火燃烧,众小鬼不停鼓风,瞬间把铜柱烧的通红。照理说邪天玄帝是以邪气幻化而成,本无肉体,可此时此刻的他,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成为了一名肉体凡胎的普通人。当他抱住铜柱时,身上的肌肤立刻炸裂,皮肉分离,烧焦的糊味阵阵传来。邪天玄帝何时感受过如此锥心的疼痛,想挣扎也只是有心无力,越挣扎越痛苦。 恍惚间,邪天玄帝不在挣扎,施招的空勿大师却心中一凛,暗叫不好。果然在铜柱上的邪天玄帝突然化作一缕青烟消散不见。随后一团黑气重新凝聚,邪天玄帝胸口起伏,用力的喘息着。他从未感觉到自己离死亡有这么近,眼中的冷峻闪过惊恐,他似乎发现了空勿大师这一套功竟是完全克制自己的武功。每多一层地狱,邪天玄帝就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戾气、邪念就会被驱走一分,如同在地狱受刑的人,种种的酷刑逐渐瓦解他们,让他们最终屈服,重新转世。 邪天玄帝本是以蜀山五大长老的恶念汇聚而成,在此番招式下顿时显得毫无还手之力。可惜他现在只是有苦自己知,若是在空勿大师出招前将其击杀,此刻自己也不会陷入麻烦。 空勿大师目光锁住邪天玄帝厉声道:“看来你知道了,摩珂指的威力,想你这样的怪物,断不可留在世间。” 邪天玄帝冷笑道:“如此招式,其反噬的威力怕也不下,你有命活下去再说。”话音一落率先强攻,他以肉眼难辨的速度近身空勿大师身旁,挥拳而出。若是换了平时,没有一个人能躲开他的攻击,只不过,此时此刻空勿大师摩珂指的招式笼罩了一切。 刚劲有力的语声传来:“三入油锅地狱!” 邪天玄帝所处的环境立时改变,他本来是攻击空勿的,谁曾想竟是自己主动跳进了油锅中。他被剥光衣服在热油锅内翻炸,啪、啪直响!来回多遍的煎炸,再罪孽深重的戾气也会消失殆尽。果然,本还在挣扎的邪天玄帝渐渐沉入锅中,只剩下滚烫的热油来回翻滚。 就连空勿大师自己也未曾想到如此顺利,一招间就足以击败邪天玄帝,他面露慈祥,目光朝袁明那边瞧去,见除袁明一人倒地不起,苍月等人都已经消失不见,心怀安慰,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接着空勿大师的罗汉金身瞬间消失,整个人重重的摔倒在地,正如同邪天玄帝所言,空勿大师的身体承受不住如此强大理念功法的反噬,最终空勿大师在收服邪天玄帝的同时也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看到这一幕张笑铮的面色凝固,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世上居然有人能击败邪天玄帝,算无遗策的他万万也想不到,邪天玄帝会死在空勿手上。在震惊之下,张笑铮勉强控制住的体内真气再一次如万马奔腾,他只觉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就要夺腔而出。这时天色突发异变,清空万里的天色,忽然被一丝丝黑色的气流笼罩,同一时间整个蜀山为之颤抖。 张笑铮忽然想起什么,强压着把嘴里的鲜血咽了回去,因为此时的他万万不能露出受伤的模样,就在苍月消失的那一刻,他已经察觉到了还有强敌在侧。幸好这时虚惊一场,邪天玄帝在这黑气之中缓缓现身,脸上的惊恐之色更甚。他怒目圆睁,愤怒的目光牢牢锁住空勿的尸体,一声“啊”的嚎叫,邪天玄帝汇聚周身起劲,直扑空勿而去,凡人的肉体又如何抵挡这盛怒下的攻击,在邪天玄帝的气劲下,空勿的尸体消失无形,就连一丝尘埃也没有留下。这是对空勿伤他的报复,同时也是对身藏暗处之人威慑,“纵然有人可以伤我分毫,但我依然所向披靡。” 在邪天玄帝出手后,果然所有人都认为他毫发未损,但他自己知道,若非他吸收“天绝地脉”的致邪之气在先,或许此刻他真的被带到了地狱之中。同时邪天玄帝深深的认识到,空勿的这一功法完全克制了自己,可惜空勿只能带他入这三重地狱,只要再多一重,那么邪天玄帝也是无法再逃出来。 张笑铮看了看周围的情景,露出一丝苦笑,随后冷列的目光看向袁明道:“其他人可以先关起来,而这武当掌门自然留不得。” 一旁的姜俊自然明白张笑铮的一丝,待要上前动手,忽然空中飞来一物,拦在姜俊与袁明之间。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个木棍。虽是普通的木棍,但能插入这坚硬的石地数尺之深,来者功力不可小觑。 木棍落地,便有语声传来:“还请教主看在老夫的面子上,饶我这位朋友一命如何?”声随人到,一位年近五十,平凡普通的一位老者缓缓步入。而他身后还跟着五道人影,走在最前面的是为老太,她满脸皱纹,面色阴冷,自带一股森寒之气。她身后有两名男子,其中一人一身高八尺,皮肤黝黑,满脸虬髯,须发皆红,确是胡人,他浑身肌肉如同老树盘根坚硬不催;另外一位却截然相反,他面目清癯,神色凛然,气度高雅,声色内敛而无丝毫外漏。最后面的是两位女子,其中一位不施粉黛,素面朝天,看不出真实年纪,她那眉、那眼、那唇俱都是含着柔柔笑意,有无限生动的光晕渐渐散开;而另外一位女子一出现,立刻吸引了所以人的目光,他们无法相信世间竟会有如此美丽的女子,她美得像是黑夜中的精灵,美得那样惊心动魄,美得已不是任何词语所能描述,她的美使世人不由感到这肮脏的俗尘根本玷污了她的圣洁纯净的光华。 张笑铮记忆中好像见过这些人,可是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愣在了那里。 李鸿翔看着张笑铮笑道:“看来教主贵人忘事,不过也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老夫和我几位兄弟都来自剑圣门下。” 听到剑圣两个字张笑铮终于想了起来,心中暗自盘算:“这应该就是剑圣的大弟子,记得当年他的武功就同我现在相当,如今过了二十多年,就算没有精进,也不是现在我所能对付的,况且他还有其他师兄妹,此时此刻也只有邪天玄帝和姜俊还有战斗力。但是,难道我们就这样放了袁明?”在深思熟虑之后想到应对的办法道:“原来是几位前辈,既然前辈都开口了,那我也不好推辞。只是不知前辈们是否会得寸进尺呢?”张笑铮边说边走,一段话说完,正好走到袁明身边,用手中的疯玄轻击地上的木棍,木棍立刻朝李鸿翔等人飞去。 这一下张笑铮也没有运劲,不过却在兵器上动了手脚。那边的公孙婆婆自然不知,伸手便接下了自己的武器,忽然一阵奇怪的感觉冲击着她的脑部神经,不由的令她身子不受控制的抖动,脚下踉跄就要摔倒。她身旁的人也没有想到她会接不住自己的木棍,见状赶忙上前搀扶。也就这时,张笑铮手握疯玄运劲将倒在地上的袁明带起,也抛向李鸿翔他们。 李鸿翔反应迅速,但已经知道不妙,纵身接住袁明,虽然他没有向公孙婆婆那样没有站稳,可倒在他身上的袁明却已经四肢筋脉尽断,一身武功就此废了。 虽然张笑铮此时已经没有力气,但他身上的“魔兵”本就有刺激人体大脑的作用,加上袁明本身体内内力碰撞,又受到疯玄的刺激,身体自然承受不住。张笑铮先是分散了他们众人的注意,再施以毒手,就连李鸿翔也未能及时阻止。 李鸿翔一手为袁明抚脉,知道若不及时救治,可能袁明性命不保,面上不露声色道:“教主大可放心,既然你已经把袁掌门交给我们,那我们也就告辞了。”说完便转身离去,其他几人虽有不愿,但都以李鸿翔马首是瞻,也就不再停留,转眼间就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 见他们走了,张笑铮才松了口气,看了看一边的邪天玄帝,见他面色凝重,心中揣测道:“莫非邪天玄帝都没有把握胜过李鸿翔?” 而邪天玄帝之所以让他们走,也确实察觉到李鸿翔的与众不同,再吃过空勿的亏之后,他不再那么轻视人类。 随着一切都已尘埃落定,邪天玄帝狠狠道:“记得把山下那些死的活的人带给我,我要用他们练功,你们这些废物人类不可能再伤我半分。”说完化作一缕黑烟消失不见。 虽然自己获得了胜利,但张笑铮不向上次那样开心,因为这一次他们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而苍月等人也必然还会回来,同时更令他担心的是剑圣门人重出江湖,若还有下一次,那必然更加艰难。 至于苍月,他不得不再一次面对同样的结局——“失败”。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逝去年华的武侠》正文 第一节 凤凰池 一席春水,十里春风,络绎不绝的旅人在这几天里挤满了整个村落。 一座偏远的村庄,凤凰村,从没有过游客,却不知为什么这几天来了那么多人。 或许因为来的人多,花朵、树木、青草各自争先恐后的冒出嫩芽,希望把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盎然的春意,淳朴的百姓,似乎让江湖中人忘记了腥风血雨,忘记了数月前的一场恶战。 村子里的人虽然奇怪为什么回来那么多人,但是送上门来的钱,他们也没有理由外推的道理,自是来者不拒。有多少客人就招待多少客人。 为数不多的几间客栈,小二儿们自都是忙的晕头转向。在客栈里最不起眼的一个角落中,一个人独自坐在那里吃着盘中的小菜,听着周围的人纷纷议论着将要发生的事情。这人一身粗布麻衣,瘦削的身材,平凡的样貌却有着一双最不平凡的眼睛“绿瞳”。音华阁头号杀手,“绿瞳”晨弦。常理来说一个像他这样有特点的人是很难成为一个杀手的,一名出色的杀手最难的就是保住自己的性命,而要保住性命就需要懂得隐藏自己。真正厉害的杀手就像空气一样透明,你不会注意他的存在,但他又无时无刻的不在你身边。只有这样才能在目标疏于防范下将其杀死,并且在目标死后能悄无声息的离开,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在生活中,杀手也是如此,他们低调、内敛,外貌普通,普通到你上一眼才看到他,下一秒就忘记了他的样子。 而晨弦不是这样的人,他全身上下都符合杀手的特质,唯独一双清澈透明的绿色瞳孔的眼睛,没有人会轻易忘记这样一双眼睛。不过正是因为这样一双眼睛,他才能够成为天下第一的杀手,不仅仅是因为他习得了“天外结界”这样奇妙的武功,更主要的是他后天的努力。先天的缺陷,靠着他后天的努力使得他学会了如何在人群中做到最低的存在感,纵然他有着独特的眼睛,他也能用视线转移或视线误区的办法让你不注意到他。在几年前他刺杀熊俊失败后,他便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杀手。以前的他以为凭借自己的武功,锋利的兵刃就能杀死对手,这样就可以成为第一杀手,但在那次失败后,他便明白杀手武功可以不用最高,但必须一击必中,若是一击不中,那么也要全身而退,等待下一次机会。所以除了隐藏自己,一个出色的杀手还知道等待。只要你能等,那么机会一定会有,没有一个人能做到一天十二个时辰都保持警惕,没有一个人能在一辈子的时间里都不放任何错误。所以这几年晨弦出了修炼“天外结界”的武功,他把更多的时间用在了隐藏自己以及学会等待上,正是这样他成为了江湖中闻风丧胆的杀手,音华阁的第一号杀手。这几年里,多少不可能死的人都死在了他的手上,武林豪强、商贾巨贾、皇亲国戚无一例外。 此刻晨弦坐在客栈最偏僻的拐角,那里三面围墙,唯一的空出还放了一张桌子,几个人正在那吃饭聊天,原来这里也没有座位,只不过因为人实在太多,客栈的小二儿们才把能放桌子的地方都摆上。他这样的做法就与很多杀手不同,一般的杀手都会选择能看清周围所有环境的地方,这样可以留意到所有人,同时也方便逃走。但晨弦的位置是他看不到人,别人也看不到他,既然谁也看不到谁,那么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晨弦静静的坐在位置上吃着他的小菜,本不应该有人注意到他的,可现在却又一个人正朝着他走过来。晨弦没有去看那个人,因为只有你去看别人的时候你才会发现别人在看你,因此你只需要什么也不看,自然不会有麻烦。这是晨弦一直相信的事情,可惜今天这麻烦似乎就是找上了他。走过来的人停在了晨弦桌子前道:“好久不见!” 突然来的一句奇怪的话,让本不应该有感情的晨弦面部有了细微的变化,他忽然抬头用惊讶的目光瞧着来人。那人样貌普通,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双胳膊一双脚,在普通不过。但在晨弦眼中的吃惊之色越来越大,因为在他眼中这人已经是个死人,没有人见到死人活了会不惊讶。 普通人看着他的表情调侃道:“我原以为如今的你,已经毫无感情。没想到你还记得我这个兄弟,情感是我们这一行的大忌,除非你已经准备好面对死神。” 良久晨弦才平复了心情,面容平静无波道:“太子说你在刺杀张乐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所有人都认为你死了。” 此时站在晨弦面前的便是当年音华阁与晨弦齐名的另一名杀手——夜月。 夜月坐了下来,先让小二儿给他添一套碗筷,然后说道:“我确实是去杀张乐,不过我并没有死。” 晨弦冷冷道:“既然没死,为何没有回来?” 这时小二儿正好给夜月端上了酒杯,夜月将自己杯中斟满,一饮而尽道:“我去杀张乐,结果却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晨弦对他的秘密并不好奇,因为他知道他们这样的人好奇往往没有好下场,不过他仍然有些疑问道:“就因为你发现了这个秘密,所以他没有杀你,但也没有让你回来,因为他怕你泄露他的秘密?” 夜月道:“不,是我自愿留下而没有回来的。” 听了这话,晨弦目中杀机一闪而逝道:“那你今天是来杀我的?” 夜月疑惑道:“此话怎讲?” 晨弦道:“我们音华阁想来是为朝廷效力,太子让你去杀张乐,你反而投靠了他,那么这次来为得不就是杀我?” 夜月叹了口气道:“这里面有很多事情是你不知道的,这次来不是要杀你,而是我和你有同样的目标。” 晨弦不相信道:“你知道我要杀谁?” 夜月道:“一举首登龙虎榜,十年身道凤凰池,是阁主让我来帮你的。” 晨弦再一次惊讶道:“阁主知道你没死?” 夜月道:“很多事一时间也解释不清,这几年我没有回来,也是因为阁主让我去寻找并制作天下第一的暗器‘暴雨梨花针’。” 听到这名字晨弦冷哼一声道:“当年你便是靠着一手暗器手法成为了音华阁的第一人,如今阁主不放心我便派了你这学成归来的天下第一的暗器高手来助我一臂之力。” 夜月知他不满道:“不是我助你,而是只有我两携手才有机会杀死目标。你应该详细看过阁主给你的信息,当只有我们其中一人是绝对杀不死他的。” 晨弦冷笑道:“‘孔雀翎’、‘佛怒莲花’、‘暴雨梨花针’并列天下三大暗器。当年你靠着‘孔雀翎’已然压我一头,现在倘若我猜的不错,你已经集齐了这三大暗器。有何须我的帮助?” 夜月无奈道:“阁主知你脾气,幸好让我带来令牌。这下你总该相信我来吧。”说话间从怀里拿出了一枚纯钢所著的令牌上面深深的刻着几个符号,而这几个符号只有音华阁有一定身份的人知道,同时夜月手上的令牌只是快半,另外一半便是在晨弦身上,所以基本上不会出现假的令牌。组织中,只有极其危险重要的任务阁主才会派出令牌以作为援助的暗号。 看见令牌晨弦也不得不相信夜月是阁主派来的人,同时他确实也清楚此次的任务非同一般,或许和夜月联手方能成功。 “天下最强的两大杀手齐聚,张军师要他们杀的究竟是凤凰池里的谁?” “不论他们杀的是谁,我们已经可以把那人当作死人。而且此事自是对教主有利,教主有何必担心。” 在不远处的客房里,有两个人默默的看着晨弦与夜月的举动,二人在屋中也披着斗篷,为的就是不让人看出他们的样貌,即便这样也掩饰不住张军师脸上自信而狡黠的笑容。被叫做教主的人说到:“看他俩的武功只有中上水平,张军师如此肯定他们能完成?” 张军师肯定的语气道:“他二人联手,就算是杀教主您,也不会失手?” 教主有些不悦道:“张军师此话未免有些夸大吧,你应该知道我的本事。” 张军师淡淡道:“若论武功比试,他二人合力也不是教主的对手,但是如果换做杀人,那么教主就算有九条命也不够。”说话间张军师身上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劲包裹住那叫教主的人。 面对对方的威慑,教主也微微有些吃惊,但不漏声色道:“张军师身怀此番内功,所言自然非虚。”心中暗自盘算:“此人内功深厚,虽未必胜我,也不用对他发难,切看他那两名手下究竟有何能耐。” 天与江都暗了,仔细看去,水面上还浮着一抹黄色。渐渐的黄色也消失了,在漆黑的山涧中露出一点灯火。一间不大不小的屋子最多容得下十几人,而屋外数百丈之内看不到一个人也看不到任何东西,出来这一间屋子。谁曾想,这天下最神秘的组织“凤凰池”正在屋里开着他们多年也未曾开过的议会。 屋子里摆设简单九张石凳,一张石桌。现在有八个人已经坐在石凳上,唯一空着的便是正中的位置。其他八人分坐两边,不过这八人中只有两位身后没有随带弟子,其他人身边则都站了两名弟子。这八人静静的坐着,竟对这唯一一位迟到而没有到场的人没有有丝毫不满。 不多时屋外传来一位长者的声音:“劳烦给我久实在抱歉,人老了,身子骨不比从前,还望各位见谅!”。话音刚落,便有三人不知从哪里进入了屋子,说话的老者走在最前面,此人须发皆白,却又满面红光,正是那箫矢的朋友万年流,想来他就是凤凰池的老大。他身后跟着两名女子,其中一位身着似纱非纱、似绢非绢的宫装轻衣,她不施脂粉,但掩不住那天生丽质,剪裁极为合身的衣裳更衬出她的身段的窈窕动人,只是在她面上却带着一种满让的冷漠之前,她便是万年流的义女张睿婷。接着一个头饰双髻、面带甜笑、美丽照人的明眸锦衣少女自是赵杰。 众人见了万年流都起身行礼,唯独最边上一位身穿黑色长袍看不清面容的人依旧一个人静静的坐着,仿佛自己不存在一般。万年流回礼笑道:“大家都是自己人不必客气,此次大会乃是由曹庄主发起,不知曹庄主有何事要与大家商讨?” 坐在万年流左手边的第二人身穿一身考究的彩锦长袍,上面绣有斗羊、逆凤等多种花纹,章彩华丽。此人气宇轩昂,虽已经年入五旬,但目光锐利,似乎再告诉众人他还年轻,这人便是曹峥起身道:“此番召集诸位开会,为得就是希望大家能同意一位新成员加入我们凤凰池。”随后便向众人介绍他身旁之人。此人身着华服,眉宇间透出一股不可一世的感觉,正是魔教教主张笑铮。 当在做的诸位听到这人是魔教教主时,坐在两边最前面的两人脸色不由一变。而其中一位的身后的两名女弟子早已对张笑铮怒目相视,仿佛要将他千刀万剐。只是碍于场面才未曾出手。此刻听到居然有人要让张笑铮加入自己帮派,怒不可遏厉声道:“岂能让这魔头加入本门!如此恶贼今日便要去你性命!”说话间气随身走,便要发动。却被一声厉斥阻止道:“莹莹、雪菲这里岂容你们胡闹,给我退下。” 张笑铮听到这二人的名字,立刻明白过来;“原来她二人便是陆莹莹同雪菲,她们用青纱遮面,一时间我也没有瞧出,这也就难怪她二人一开始就对我怒目圆瞪,若不是碍于凤凰池,早就去了她们性命。”随后目光转向说话之人。 她白衣胜雪,长发如云;她风姿绰约,宛如仙子,但她的容貌却少有人能够描述,因为世上敢抬头看她一眼的人少之又少。她身上似乎有一直与生俱来的魔力,她永远高高在上,令人难以仰视。女子起身拦在陆莹莹与雪菲之间,但面向万年流道:“杜鹃管教无方,还请万老大见谅。” 万年流微笑道:“无妨无妨,魔教所作所为我也清楚一些,怪不得这些晚辈。况且觅音亭与不醉阁似乎还有不少人死在魔教手上,对他们教主有误会也是认知常情,只是我不明白曹庄主为何要让张教主加入我们?” 曹峥道:“凤凰池由诸子百家联合创立,各个时代能人辈出,其影响力足以决定天下之势。可到了如今,虽然各个教派停止了争斗,各司其职,但我们的影响里却远远落后先辈。如今魔教可谓是一统江湖,加上张教主与太子李思雨有所往来,若我们让魔教加入进来,以我们的实力定然可以问鼎中原,天下从此便是我们囊中之物。” 万年流淡淡道:“曹庄主富甲一方还不满足?还要涉足武林和朝廷?” 曹峥道:“此非我个人所愿,我为的是我们凤凰池的兴衰!” 万年流还是不动声色道:“我师承孔孟之道,背负儒家学说,为的自是天下苍生安居乐业。若非如此,上任长老李淳风也不会禅位于我!魔教横行江湖,欺扰百姓,我等岂可与之为伍?如今朝堂,无论是太子还是秦王当政都是李唐天下,若其违背百姓之心,自会有人反之。我辈先人达则兼济天下,从未有人贪图天下。曹峥若你不甘寂寞,自己做皇帝我们也毫无意见。” 简简单单的一席话却令曹峥无法回答,只能尴尬的待在那里。一旁的张笑铮脸上也不好看,起身道:“今天我倒是见识到了所谓的天下第一组织,看来也不过尔尔。这里我多谢曹庄主美意,本打算此事达成,我教就把各位门下的弟子完好无损的交与贵帮。既然你们不领情,多说无益,各位告辞!”说我转身就向大门走去,可他还没有踏出一步,一道威力难以估计的气压狠狠的罩在了他身上,接着就听到有人说道:“张教主,我们老大没有让你走,你就这么走了,是不是看真的以为我们不醉阁没人了?今日看你过门是客,我门下弟子的事可暂且放下,但你若是觉得我们凤凰池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那么张教主怕是想错了!”说话之人身穿白色粗布长袍,但见他约莫四十岁年纪,相貌依旧俊雅,只是双眉略有下垂,眼角边露出几条深深皱纹,眉头深锁,略带衰老凄苦之相。他坐在万年流右手第一个位置,神色漠然,似乎心驰远处,正在想甚么事情。此人便是不醉阁门主玉生烟。 张笑铮当真听话,居然停下脚步,慢慢转身过来,目光牢牢盯着玉生烟,却没有轻举妄动。心中暗附:“从他外露的内力来看,他的功力不在我之下,此刻没有动手想来也是考虑到他弟子的安慰。我内伤并未痊愈,不变与之动手,一切应按计划行事。”压下按耐不住的气焰道:“玉门主说的是,万前辈既然你们无意让我教加入贵帮,那晚辈便先一步离开,不知万前辈还有和指教?” 万年流面色淡然道:“正如生烟所言,张教主与我们各部都有些过节,但过门是客,我们不便为难。可是也请张教主切记,走出这里我们就再无交情,若是张教主愿意放了我们门下弟子,那我在这里替其他人谢过张教主;若是张教主不愿意放人,那么希望张教主事事小心,我们的人若是少了一根头发,你们魔教能否还在江湖也未可知。”万年流语气稍作停顿接着道:“张教主,请吧!” 张笑铮貌是心非道:“万前辈说的是,贵帮的兄弟我们自当好好照料。”说完向在做的各位拱手抱拳,不差礼数。 待张笑铮将要走出大门时,玉生烟声音再次传来道:“张教主,你若不放人,改日我定当到蜀山拜访。” 张笑铮冷笑道:“那到时候我们在蜀山恭候玉门主大驾。” 大门打开,门外的景色不禁令张笑铮吃惊,本是夜晚可外面却亮如白昼,数百丈的空间内,灯光耀眼,光芒无所不在,整个空间没有一丝一毫的遗漏,所有的位置都在光辉的照耀下。这时,张笑铮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会议门外连一个看守的人也没有。因为这里不可能有人闯入,只要你进来就无所遁形。而且没有人的地方反而没有漏洞,也更安全,因为人会说谎,欺骗才是这世界上最大的危险。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逝去年华的武侠》正文 第一节 凤凰池 一席春水,十里春风,络绎不绝的旅人在这几天里挤满了整个村落。 一座偏远的村庄,凤凰村,从没有过游客,却不知为什么这几天来了那么多人。 或许因为来的人多,花朵、树木、青草各自争先恐后的冒出嫩芽,希望把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盎然的春意,淳朴的百姓,似乎让江湖中人忘记了腥风血雨,忘记了数月前的一场恶战。 村子里的人虽然奇怪为什么回来那么多人,但是送上门来的钱,他们也没有理由外推的道理,自是来者不拒。有多少客人就招待多少客人。 为数不多的几间客栈,二儿们自都是忙的晕头转向。在客栈里最不起眼的一个角落中,一个人独自坐在那里吃着盘中的菜,听着周围的人纷纷议论着将要发生的事情。这人一身粗布麻衣,瘦削的身材,平凡的样貌却有着一双最不平凡的眼睛“绿瞳”。音华阁头号杀手,“绿瞳”晨弦。常理来说一个像他这样有特点的人是很难成为一个杀手的,一名出色的杀手最难的就是保住自己的性命,而要保住性命就需要懂得隐藏自己。真正厉害的杀手就像空气一样透明,你不会注意他的存在,但他又无时无刻的不在你身边。只有这样才能在目标疏于防范下将其杀死,并且在目标死后能悄无声息的离开,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在生活中,杀手也是如此,他们低调、内敛,外貌普通,普通到你上一眼才看到他,下一秒就忘记了他的样子。 而晨弦不是这样的人,他全身上下都符合杀手的特质,唯独一双清澈透明的绿色瞳孔的眼睛,没有人会轻易忘记这样一双眼睛。不过正是因为这样一双眼睛,他才能够成为天下第一的杀手,不仅仅是因为他习得了“天外结界”这样奇妙的武功,更主要的是他后天的努力。先天的缺陷,靠着他后天的努力使得他学会了如何在人群中做到最低的存在感,纵然他有着独特的眼睛,他也能用视线转移或视线误区的办法让你不注意到他。在几年前他刺杀熊俊失败后,他便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杀手。以前的他以为凭借自己的武功,锋利的兵刃就能杀死对手,这样就可以成为第一杀手,但在那次失败后,他便明白杀手武功可以不用最高,但必须一击必中,若是一击不中,那么也要全身而退,等待下一次机会。所以除了隐藏自己,一个出色的杀手还知道等待。只要你能等,那么机会一定会有,没有一个人能做到一天十二个时辰都保持警惕,没有一个人能在一辈子的时间里都不放任何错误。所以这几年晨弦出了修炼“天外结界”的武功,他把更多的时间用在了隐藏自己以及学会等待上,正是这样他成为了江湖中闻风丧胆的杀手,音华阁的第一号杀手。这几年里,多少不可能死的人都死在了他的手上,武林豪强、商贾巨贾、皇亲国戚无一例外。 此刻晨弦坐在客栈最偏僻的拐角,那里三面围墙,唯一的空出还放了一张桌子,几个人正在那吃饭聊天,原来这里也没有座位,只不过因为人实在太多,客栈的二儿们才把能放桌子的地方都摆上。他这样的做法就与很多杀手不同,一般的杀手都会选择能看清周围所有环境的地方,这样可以留意到所有人,同时也方便逃走。但晨弦的位置是他看不到人,别人也看不到他,既然谁也看不到谁,那么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晨弦静静的坐在位置上吃着他的菜,本不应该有人注意到他的,可现在却又一个人正朝着他走过来。晨弦没有去看那个人,因为只有你去看别人的时候你才会发现别人在看你,因此你只需要什么也不看,自然不会有麻烦。这是晨弦一直相信的事情,可惜今天这麻烦似乎就是找上了他。走过来的人停在了晨弦桌子前道:“好久不见!” 突然来的一句奇怪的话,让本不应该有感情的晨弦面部有了细微的变化,他忽然抬头用惊讶的目光瞧着来人。那人样貌普通,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双胳膊一双脚,在普通不过。但在晨弦眼中的吃惊之色越来越大,因为在他眼中这人已经是个死人,没有人见到死人活了会不惊讶。 普通人看着他的表情调侃道:“我原以为如今的你,已经毫无感情。没想到你还记得我这个兄弟,情感是我们这一行的大忌,除非你已经准备好面对死神。” 良久晨弦才平复了心情,面容平静无波道:“太子说你在刺杀张乐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所有人都认为你死了。” 此时站在晨弦面前的便是当年音华阁与晨弦齐名的另一名杀手——夜月。 夜月坐了下来,先让二儿给他添一套碗筷,然后说道:“我确实是去杀张乐,不过我并没有死。” 晨弦冷冷道:“既然没死,为何没有回来?” 这时二儿正好给夜月端上了酒杯,夜月将自己杯中斟满,一饮而尽道:“我去杀张乐,结果却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晨弦对他的秘密并不好奇,因为他知道他们这样的人好奇往往没有好下场,不过他仍然有些疑问道:“就因为你发现了这个秘密,所以他没有杀你,但也没有让你回来,因为他怕你泄露他的秘密?” 夜月道:“不,是我自愿留下而没有回来的。” 听了这话,晨弦目中杀机一闪而逝道:“那你今天是来杀我的?” 夜月疑惑道:“此话怎讲?” 晨弦道:“我们音华阁想来是为朝廷效力,太子让你去杀张乐,你反而投靠了他,那么这次来为得不就是杀我?” 夜月叹了口气道:“这里面有很多事情是你不知道的,这次来不是要杀你,而是我和你有同样的目标。” 晨弦不相信道:“你知道我要杀谁?” 夜月道:“一举首登龙虎榜,十年身道凤凰池,是阁主让我来帮你的。” 晨弦再一次惊讶道:“阁主知道你没死?” 夜月道:“很多事一时间也解释不清,这几年我没有回来,也是因为阁主让我去寻找并制作天下第一的暗器‘暴雨梨花针’。” 听到这名字晨弦冷哼一声道:“当年你便是靠着一手暗器手法成为了音华阁的第一人,如今阁主不放心我便派了你这学成归来的天下第一的暗器高手来助我一臂之力。” 夜月知他不满道:“不是我助你,而是只有我两携手才有机会杀死目标。你应该详细看过阁主给你的信息,当只有我们其中一人是绝对杀不死他的。” 晨弦冷笑道:“‘孔雀翎’、‘佛怒莲花’、‘暴雨梨花针’并列天下三大暗器。当年你靠着‘孔雀翎’已然压我一头,现在倘若我猜的不错,你已经集齐了这三大暗器。有何须我的帮助?” 夜月无奈道:“阁主知你脾气,幸好让我带来令牌。这下你总该相信我来吧。”说话间从怀里拿出了一枚纯钢所著的令牌上面深深的刻着几个符号,而这几个符号只有音华阁有一定身份的人知道,同时夜月手上的令牌只是快半,另外一半便是在晨弦身上,所以基本上不会出现假的令牌。组织中,只有极其危险重要的任务阁主才会派出令牌以作为援助的暗号。 看见令牌晨弦也不得不相信夜月是阁主派来的人,同时他确实也清楚此次的任务非同一般,或许和夜月联手方能成功。 “天下最强的两大杀手齐聚,张军师要他们杀的究竟是凤凰池里的谁?” “不论他们杀的是谁,我们已经可以把那人当作死人。而且此事自是对教主有利,教主有何必担心。” 在不远处的客房里,有两个人默默的看着晨弦与夜月的举动,二人在屋中也披着斗篷,为的就是不让人看出他们的样貌,即便这样也掩饰不住张军师脸上自信而狡黠的笑容。被叫做教主的人说到:“看他俩的武功只有中上水平,张军师如此肯定他们能完成?” 张军师肯定的语气道:“他二人联手,就算是杀教主您,也不会失手?” 教主有些不悦道:“张军师此话未免有些夸大吧,你应该知道我的本事。” 张军师淡淡道:“若论武功比试,他二人合力也不是教主的对手,但是如果换做杀人,那么教主就算有九条命也不够。”说话间张军师身上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劲包裹住那叫教主的人。 面对对方的威慑,教主也微微有些吃惊,但不漏声色道:“张军师身怀此番内功,所言自然非虚。”心中暗自盘算:“此人内功深厚,虽未必胜我,也不用对他发难,切看他那两名手下究竟有何能耐。” 天与江都暗了,仔细看去,水面上还浮着一抹黄色。渐渐的黄色也消失了,在漆黑的山涧中露出一点灯火。一间不大不的屋子最多容得下十几人,而屋外数百丈之内看不到一个人也看不到任何东西,出来这一间屋子。谁曾想,这天下最神秘的组织“凤凰池”正在屋里开着他们多年也未曾开过的议会。 屋子里摆设简单九张石凳,一张石桌。现在有八个人已经坐在石凳上,唯一空着的便是正中的位置。其他八人分坐两边,不过这八人中只有两位身后没有随带弟子,其他人身边则都站了两名弟子。这八人静静的坐着,竟对这唯一一位迟到而没有到场的人没有有丝毫不满。 不多时屋外传来一位长者的声音:“劳烦给我久实在抱歉,人老了,身子骨不比从前,还望各位见谅!”。话音刚落,便有三人不知从哪里进入了屋子,说话的老者走在最前面,此人须发皆白,却又满面红光,正是那箫矢的朋友万年流,想来他就是凤凰池的老大。他身后跟着两名女子,其中一位身着似纱非纱、似绢非绢的宫装轻衣,她不施脂粉,但掩不住那天生丽质,剪裁极为合身的衣裳更衬出她的身段的窈窕动人,只是在她面上却带着一种满让的冷漠之前,她便是万年流的义女张睿婷。接着一个头饰双髻、面带甜笑、美丽照人的明眸锦衣少女自是赵杰。 众人见了万年流都起身行礼,唯独最边上一位身穿黑色长袍看不清面容的人依旧一个人静静的坐着,仿佛自己不存在一般。万年流回礼笑道:“大家都是自己人不必客气,此次大会乃是由曹庄主发起,不知曹庄主有何事要与大家商讨?” 坐在万年流左手边的第二人身穿一身考究的彩锦长袍,上面绣有斗羊、逆凤等多种花纹,章彩华丽。此人气宇轩昂,虽已经年入五旬,但目光锐利,似乎再告诉众人他还年轻,这人便是曹峥起身道:“此番召集诸位开会,为得就是希望大家能同意一位新成员加入我们凤凰池。”随后便向众人介绍他身旁之人。此人身着华服,眉宇间透出一股不可一世的感觉,正是魔教教主张笑铮。 当在做的诸位听到这人是魔教教主时,坐在两边最前面的两人脸色不由一变。而其中一位的身后的两名女弟子早已对张笑铮怒目相视,仿佛要将他千刀万剐。只是碍于场面才未曾出手。此刻听到居然有人要让张笑铮加入自己帮派,怒不可遏厉声道:“岂能让这魔头加入本门!如此恶贼今日便要去你性命!”说话间气随身走,便要发动。却被一声厉斥阻止道:“莹莹、雪菲这里岂容你们胡闹,给我退下。” 张笑铮听到这二人的名字,立刻明白过来;“原来她二人便是陆莹莹同雪菲,她们用青纱遮面,一时间我也没有瞧出,这也就难怪她二人一开始就对我怒目圆瞪,若不是碍于凤凰池,早就去了她们性命。”随后目光转向说话之人。 她白衣胜雪,长发如云;她风姿绰约,宛如仙子,但她的容貌却少有人能够描述,因为世上敢抬头看她一眼的人少之又少。她身上似乎有一直与生俱来的魔力,她永远高高在上,令人难以仰视。女子起身拦在陆莹莹与雪菲之间,但面向万年流道:“杜鹃管教无方,还请万老大见谅。” 万年流微笑道:“无妨无妨,魔教所作所为我也清楚一些,怪不得这些晚辈。况且觅音亭与不醉阁似乎还有不少人死在魔教手上,对他们教主有误会也是认知常情,只是我不明白曹庄主为何要让张教主加入我们?” 曹峥道:“凤凰池由诸子百家联合创立,各个时代能人辈出,其影响力足以决定天下之势。可到了如今,虽然各个教派停止了争斗,各司其职,但我们的影响里却远远落后先辈。如今魔教可谓是一统江湖,加上张教主与太子李思雨有所往来,若我们让魔教加入进来,以我们的实力定然可以问鼎中原,天下从此便是我们囊中之物。” 万年流淡淡道:“曹庄主富甲一方还不满足?还要涉足武林和朝廷?” 曹峥道:“此非我个人所愿,我为的是我们凤凰池的兴衰!” 万年流还是不动声色道:“我师承孔孟之道,背负儒家学说,为的自是天下苍生安居乐业。若非如此,上任长老李淳风也不会禅位于我!魔教横行江湖,欺扰百姓,我等岂可与之为伍?如今朝堂,无论是太子还是秦王当政都是李唐天下,若其违背百姓之心,自会有人反之。我辈先人达则兼济天下,从未有人贪图天下。曹峥若你不甘寂寞,自己做皇帝我们也毫无意见。” 简简单单的一席话却令曹峥无法回答,只能尴尬的待在那里。一旁的张笑铮脸上也不好看,起身道:“今天我倒是见识到了所谓的天下第一组织,看来也不过尔尔。这里我多谢曹庄主美意,本打算此事达成,我教就把各位门下的弟子完好无损的交与贵帮。既然你们不领情,多说无益,各位告辞!”说我转身就向大门走去,可他还没有踏出一步,一道威力难以估计的气压狠狠的罩在了他身上,接着就听到有人说道:“张教主,我们老大没有让你走,你就这么走了,是不是看真的以为我们不醉阁没人了?今日看你过门是客,我门下弟子的事可暂且放下,但你若是觉得我们凤凰池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那么张教主怕是想错了!”说话之人身穿白色粗布长袍,但见他约莫四十岁年纪,相貌依旧俊雅,只是双眉略有下垂,眼角边露出几条深深皱纹,眉头深锁,略带衰老凄苦之相。他坐在万年流右手第一个位置,神色漠然,似乎心驰远处,正在想甚么事情。此人便是不醉阁门主玉生烟。 张笑铮当真听话,居然停下脚步,慢慢转身过来,目光牢牢盯着玉生烟,却没有轻举妄动。心中暗附:“从他外露的内力来看,他的功力不在我之下,此刻没有动手想来也是考虑到他弟子的安慰。我内伤并未痊愈,不变与之动手,一切应按计划行事。”压下按耐不住的气焰道:“玉门主说的是,万前辈既然你们无意让我教加入贵帮,那晚辈便先一步离开,不知万前辈还有和指教?” 万年流面色淡然道:“正如生烟所言,张教主与我们各部都有些过节,但过门是客,我们不便为难。可是也请张教主切记,走出这里我们就再无交情,若是张教主愿意放了我们门下弟子,那我在这里替其他人谢过张教主;若是张教主不愿意放人,那么希望张教主事事心,我们的人若是少了一根头发,你们魔教能否还在江湖也未可知。”万年流语气稍作停顿接着道:“张教主,请吧!” 张笑铮貌是心非道:“万前辈说的是,贵帮的兄弟我们自当好好照料。”说完向在做的各位拱手抱拳,不差礼数。 待张笑铮将要走出大门时,玉生烟声音再次传来道:“张教主,你若不放人,改日我定当到蜀山拜访。” 张笑铮冷笑道:“那到时候我们在蜀山恭候玉门主大驾。” 大门打开,门外的景色不禁令张笑铮吃惊,本是夜晚可外面却亮如白昼,数百丈的空间内,灯光耀眼,光芒无所不在,整个空间没有一丝一毫的遗漏,所有的位置都在光辉的照耀下。这时,张笑铮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会议门外连一个看守的人也没有。因为这里不可能有人闯入,只要你进来就无所遁形。而且没有人的地方反而没有漏洞,也更安全,因为人会说谎,欺骗才是这世界上最大的危险。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