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无——题》正文 第一章 雨落清明 拂晓,天还没要亮的意思,初春这个时节,总是让人不愿意醒来,昨夜的雨下着,点点滴滴的落着,也没有要停的意思,九岁的他依然在被窝里躺着,对他来说,家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暖,外面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凄凉、极寒,让他感到寒意刺骨,让他不愿出去,只想在家里待着,可是他爹早已出去了,他娘不断的催促着让他上路,可是他依旧在门口徘徊着,并没有要踏出门槛的意思,他娘亲急了,一手抱住他,一手撑着伞,去一个对于他们来说都熟悉的地方。他们在泥泞的村路上行着,那些村民却没有怎么关心他们,他们只关心正在下的雨会不会把他们的秧苗给淹死,谁都不知道到底有没有这种可能,只希望雨下的小一些,小一些,再小一些,停了,最好。没有人关心一个弱女子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气,把一个娃抱在腰间,而且走在泥路上也没有任何问题,他们没有想这么小的事情的功夫,却有着想雨会不会再小一些的功夫,当然,停了最好。 雨下着,江畔起了雾,她和他都到了这里,只看见他在的那一株梧桐树下,三炷香早已经烧了一大半。 “你来晚了!”他说道,可语气里听不出有丝毫的责备,反而是几分宠溺在其中。 “是啊,每年都如此!”她笑着说,用她那含着无限柔情的明睦注视他,这时一切都停止了,那下着的雨停了,江畔的雾停了,那春日里的寒意也停了,也难侵蚀任何人了。 “爹,我和娘还没上香呢!”孩子的话点醒他们,这一刻一切又都重新开始了。 “大伯、三伯、五叔,孩儿来祭拜你们三位了!”说完磕头,上香,接着是他娘祭拜三人。他对这流程已经很熟悉了,从他四岁开始,他每年清明以及三个人祭日那一天,都会来祭拜他们。 对他来说,一年中的这几天是最难熬的,也是他最不开心的几天,其余的时候那是说不出的自在,虽然也会被他爹拉去练刀法,学枪法,习剑术什么的,不过他觉得倍儿有面,尤其是在他在她面前使得时候,看着她一脸羡慕和崇拜的样子。一生因惜年少时,这个岁月,是最让人怀念和留恋的,可是,他却只是在过着。 天亮了,可是行人却看不见太阳,因为它被厚厚的云层遮住了,可所有人都知道它是存在的,有的东西并不会因为被埋没而消失。 附近有人,一个很熟悉的步法,可是那人并没有出现,只是在坟前待了一会,便又走了,像往常一样,坟头又多了几炷香。 春去了,夏至了,夏的白天是最让人躁动的,可夏的夜也是最让人感到适宜的,也看星河璀璨,静听蝉鸣蛙声一片,随清风来,随清风远,碧月当空,与江渚月影成了一对,没人知道明天是不是也是这样的。突然,远处飘来几层水波,使江渚的月影不断晃动着,他没事干,在江畔边打着水漂,他爹娘总是喜欢在仲夏夜里出去散步,有时也不知道那里会传来几许笛声和琵琶声,扰乱着他的耳朵,他对音乐不感兴趣,甚至连首歌也不会唱,可能这东西与他无缘吧! 刚刚他打出了六个,现在他只想打出七个,可怎么也打不出啦,袋中的石头渐渐见底了,他的手又摸不着石头了,他很恼火,因为今天又和往常一样,扔得可以说是一点也不尽兴,于是就只能坐下来,看着水波,打乱了他在江面的倒影,他一直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旁边出现了另一个倒影,戴着斗笠,身着玄衣,如果不仔细看,还真难发现这人,他似乎已经和夜融为了一体。 这人似乎正在瞧着他,他虽然看不清他的目光瞧向哪儿,可是可以从他戴着的斗笠上大致判断。他不知道这人是来干什么的,可他绝对不是善类,他想,可惜他想错了。他出手了,从腰间拔出那把横刀,斩向那人,那人却也不避开,只是顺着刀来的方向用食指弹了一下刀身,他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跟着刀转了几圈,随后,手中的刀也不见了。 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他想,随后又问那人道:“阁下何人?还请告知!”可那人却没有理会他,只是看了看刀,又看了看他,笑着说道:“你爹的刀法你使错了,虽然你练的不错,只可惜内力这一处,你还是不行,所以太慢了!”笑声中却没丝毫要嘲笑的意思,只听出包含着些许的关爱。 “而且你水漂打得也没你爹多且远,你爹当年至少能打二十四个,你却只有他的四分之一!且看你伯伯给你打个二三十个!”说着便将他的那一柄刀扔向江中,江中又起了波澜,一共是三十三个,而且围成了一个圈,最后回到了那人手中,说来也怪,那人最后的收式和他爹教他的一样,突然一种恐惧占据了他,这人一定是爹的仇人,否则怎会他的刀法,他又想,可惜他又错了。 那人似乎看到了他眼中的恐惧和疑惑,对他说:“放心,就算全天下人成了我仇人,那里面也不会包含你爹和你娘,我有几样东西要你交给你爹娘,现在转交给你,帮我带到啊!”说着,便从怀里拿出一纸信封交给了他,顺带在给了他一卷书以及一篮子水果,让他带去给他爹娘,那一卷书让他自己好好练,还说他过段时间他还回来!到时候给侄儿带好吃的。 “就这些?”他爹问道。 “对呀,就这些!那人给完我就走了,身上还背着样东西!”他回答道。 “是不是左肩背着一个长约四尺的匣子?”他娘问他。 “左边是背着一个匣子没错。”他回答说。 他爹娘都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随后便将信拆开看,他就两眼看着那一篮水果,就问他爹娘这这没毒吗?能吃吗?他爹娘没有理他,只是在哪里读着那一封信。 远处,穿来了一阵琴声,时而酒狂,时而忆故人。好像,是从江边传过来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无——题》正文 第二章 雨夜别 俩人看完了信,他爹将信撺在手里,然后便要将那封信烧了,却被他娘烂了下来,穿着蓑衣出去了,说是要去找个熟人,屋外雷声大作,时不时地照亮着外面的昏暗,可那一瞬的光明,却照不亮永久的夜。 屋内,他问他娘,这些果子里没毒吧!他娘告诉他,没有毒,让他放心吃。也不用银簪试一试,可他始终缺心眼,将他娘那副银簪拿出来一试,银簪没有变黑,他放心的吃了下去,吃着吃着,便吃不下了,之见到那篮子底下有封信,他拿了出来,念着上面的字“兄致弟妹肖娘书”还未等他读完,他娘便将那信从他手中夺了去,拿在手中拆封读着,他对这信丝毫不感兴趣,只是想着那人到底是谁?窗外的雨哗啦啦的下着,打在瓦片上,将自己打散了,打在江面上,激起了一层层波纹,不断扩散着,而又消逝着。江畔边的三座坟前,立着一个人,左肩背着一个匣子,不知道里面到底装着什么,只看见那人从匣子里拿出一把枪头,插在中间的坟前;又从匣子里拿出一个生锈的铁球,放在右边的坟前;又从匣子里拿出三把镖,放在左边的坟前。 “你来了!” “是,我来了!” “你终究还是来了!” “是的,我终究还是来了!” “你忘了他们吗?” “我忘不了!忘不了在那些岁月里,我们的欢笑,我们的吵闹,以及那些日子里,我们一起喝过的酒!” “可都过去了不是吗?” “是啊,都过去了!可为什么你还要自责呢?” “是我害了大哥,老三还有老五!我轻信那个王八蛋!” “这件事并不能怪你,那王八蛋是我最初引进门的,可谁能想到后来的事情呢!” “这也不能怪你!如果不是我相信了他,把我们的行踪告诉他,他又怎么能……怎么能……” “二哥一切都过去了!” “没有过去,就算现在我即使将他的人头拿来了,也不能算的是过去了!” “那厮的人头?” “你看这不就是吗?”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手中多了一个人头。血还未干。 “这厮昨日在钱塘一家窑子里招,被我逮到了,然后便将他杀了,我将他的心挖出来,用刀插在桌上,将他的头割下来,带到了此地,用来祭奠大哥他们!”说着,那人就把人头放在三座坟前,转身对他说, “湛儿你教的不错!至少武功是这样的!弟妹她还好吧!” “挺好的,只不过六妹不在,少了一个可以跟她每天说话的人!” “六妹也快到了,以后她就会在这里住下,她们妯娌二人也能互相关爱!” “那二哥你呢?” “我还是算了,这世界已经没有能容得下我的地方了!而且因为杀了那厮,官府也在通缉我,我怕连累你们!” “只要我们都在一起……” “在一起又能怎样,你忘了那一天,来了多少人了?你忘了那一天,掌柜的以及师父他们都是怎么死的吗?” “没有!” “既然没有忘,那就别让我和你们住在一起!况且追杀我的不止钱塘官府,还有那姓朱的!” “朱温?二哥不是他的幕僚吗?而且出策最多啊!” “他当年还是黄巢手下呢!结果呢?” “那他篡位也是二哥出的计策了?” “是的,没错,我以为他能当个好皇帝,可我又想错了,所有的人坐上那个位子就变了,变得欢淫无度,贪得无厌,为什么他们就不能和太宗一样呢?” “‘我们没有要求一个人像另一个人的资格!’二哥,这是你自己说过的话。” “我不记得了,也不会记得的。我该走了,以后可能再也没法来看你们了,不过有可能去看老大和掌柜的他们,这葫芦就送给你了,还有这簪子,替我带给弟妹,这梳子记得帮我给六妹,还有这个长命锁,带给湛儿,祝他能长命百岁,二哥走了,以后记得在我生日那天给我烧柱香,在下面我至少会记得,这人间,我来过,有过欢笑,没有过痛苦有过亲人,也有过最爱的人!”说罢,头也不会的消失在雨夜里,只是用手跟他打了让他回去的手势。 他会回来吗? 这个问题,让明天来回答吧! “仲康,二哥人呢?” “走了!” “走了?” “是的,还说让我们以后在他生日那一天,给他烧柱香,这样他也就满足了!不过我忘了,二哥生日是哪一天来着” “你忘了,是重阳节啊!” “我这记性,管早不管晚的,也记不住是哪一天。不过有你也就放心!” “天色不早了,睡吧!” “湛儿呢?” “咱娃不知道今天怎么,睡得挺早的!” “对了,这东西,二哥让我交给你。”他说着,就把那簪子交给了她。 “仲康,有件事我想告诉你,二哥也有一封信给我,说他写了几封信留给我们,不过让我们按照信里写的地址去找,还说……” “还说了些什么?” “就一些家长里短的话,然后还写了一个地址什么的,然后就没了。” “没了!” “嗯,没了。” “那那些信,我们也不去找了,行嘛?” “行吧!睡吧,做个好梦,最好能梦见我!”她说着,笑着。 “不梦见你,我还能梦见谁呢?”他也笑着对她说,眼睛里全是她,心里,也全是她。 “我先去洗把脸,然后再去睡!”他说。 “热水早就给你倒好了,你赶紧洗吧!洗完记得灭灯啊!” “知道了!你先去睡吧!”他看着她进屋之后,走向他儿子睡的那一间屋子,将长命锁放在他身边。随后走出屋子,洗完了脸,灭了灯后,也向那屋子走去,看见她睡着了,身体却是蜷成了一团,占了床上所有的位置,却没盖好被子,自己将被子给她盖好之后,在地上打了地铺,自己也睡了。 窗外的雨停了,促织叫着,蝉鸣个不停,时不时地还梦听见夜猫子叫,他做了一个梦,梦到了那一天,那一个夜晚,他们的欢声和笑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无——题》正文 第三章 那时年少初相遇 一 (推荐bg:追忆——陈勋奇) 雪停了,人并没有停下,只是走着,不断的走着。地上白茫茫的一片,他也辨不清到底那一条是路了。雪地上,只留下一些朝东又朝西的印子,雪反射着夜的光景,朦胧、黯淡、无光。他的脚冻坏了,尤其是左脚,那只鞋丢了,也不知道丢在了哪儿?他只知道,一场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瘟疫,差不多夺走了,无数熟人的笑容,渐渐的,他们的面容都僵住了,他问过父母,为什么他们不笑了,父母告诉他说,因为,他们去了一个很快乐的地方去追随永恒的快乐去了,所以他们才用这个方式去怀念。他不明白,也许以后明白了,可这时,他还没有明白。 很多时候他,在他去街上玩的时候,在他去他好朋友家转悠的时候,他发现,陪在他身边的人越来越少了,今天是这个,明天又是那个,村外的墓碑越来越多,村里的杨木匠,越来越忙,同时,他赚的钱也越来越多,可是他也不笑了,虽然以前他赚的少,可是每一天都是笑呵呵的,他并不明白为什么。 他的日子都是笑着过得,可渐渐的,他发现他也笑不出来了,因为没有几个人陪着他一起笑了。有一天下午,杨木匠给他做了一只小木鸟,然后就躺下睡过去了,他拿着那只木鸟,别提多开心了,他一直跑着,跑向了他几个朋友的家,跑完了整个村子,可没有人愿意听他的话了,他也找不到一个人分享和他一起分享他的快乐了,他把那只木鸟扔到了池塘里,看着它一只浮在上面,于是,就将它绑在一块石头上,看着它们沉下去。 他不想回家,母亲一只躺在床上,好几天了都没有下来过了,脸色也是日益苍白。父亲从邻居家借来一块肉,给他母亲做了肉汤,他喝粥,可是他母亲喝了几口,就吐了出来,怎么喂,都是同一个结果。父亲一直在床边痛哭,每一天都是这样。 有一天,他母亲说,要他父亲和她出去走走,他们说要去池塘边的那片草地上,因为,那是他们最初相遇和一起幽会的地方,他也跟着去了。 只见到两个人,一起躺在草地上,说着他听不懂的话,一个说当初要不是生米煮成熟饭了你爹怎么会把你许配给我,一个又说,就算不那样我还是你的人,而且你这么勤劳能干,我爹也看得上你呀!这类的话,他不懂,很久也没懂,直到那一天,可是他们却一直笑着,他们此时此刻应该很快乐吧! 再后来,他母亲不再笑了,也不动了,只听见和看见他父亲抱着他母亲,在那片草地上哭着,撕心裂肺的哭着。 从哪以后,父亲再也不怎么说话了,过了几天,家里来了一个人,说是他姨,还有一个男人,说是他姨父,那一天他们在屋里商量了几句,又下葬了他母亲。那一天,他父亲好像没有任何牵挂了。 夜里,只见到一个背影走向那池塘边,说了一句,你等等我,我来找你了。 明天,池塘上浮着一具尸体,不过他是笑着的,估计父亲他也去寻找那永远的快乐了。 他和她姐姐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那里有很多人,伺候着他们的吃穿。他姐姐今年十四岁了,他姨父和姨妈说,是该到结婚的年龄了。于是,他姐姐就这么嫁人,可他连新郎的面都没见过。 那一天,他姐姐也离开了他,去了别的地方。一个不是很远的地方。 他姐姐走后,他姨父和姨妈给了他一封信,让他去找信里的人。于是他就一直在找着,夏天,秋天,直到,这个冬天。 雪地留下了他一团团如同乱麻的脚印,可是他不知道应该朝那里走。 远处似乎传来了一阵马蹄声,不过他听不到了。他倒了,倒在了雪地上,寒冷不断的侵蚀他,他脸上血管中的血液开始失去了热,他感到,这世界原来是这样的,冷酷、无情,在上一刻你还感受着欢愉,可下一刻你就要用痛苦来偿还。 一切,都是如此。 “二哥,哪儿有个人躺在那里!” 他二哥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他一眼。 “我现在就去。”他知道刚刚那个眼神的含意,几下就跑到那倒下的人身旁,将他背了起来。 “二哥,这人呼吸有些微弱,而且左脚冻得不成样子了,怎么办?” “你说怎么办!”那个被他称呼作二哥的人反问他道。 “当然是带到三师傅哪里去医治啊!”他回答说 “赶紧的,死了就不好了,要不然你也当不成哥!”那人对他说,可神情一点没变,还是冷冰冰的。 “那得赶快了!”说完俩人奔向一地方。 “四师傅,刚刚在那边找到一个人。” “是死是活?” “活着,还有呼吸!”那个二哥说。 “那倒不错,刚好缺人!” “那怎么就?”那个被人称为二哥少年又问。 “快到了,我先用内力帮他撑一会,到时让三姐救他!老二,你来驾车!” “晓得了!”等到三人入了车厢后,便将帘子遮的严严实实的,不让一点寒风进来。 雪有开始下了,只听见一声鞭子响,两匹马便开动了,驾车的少年穿着一身薄衣,却感觉不到任何寒冷。 马蹄声渐远,车辙印两道,无数片雪花点点落,装饰着,这个大地,这雪花多么没用,既不能吃,又不能喝的,除了可以显示冬天还在,寒冷未去,春日未来,似乎一点用处都没有,还要人去与之斗争,看谁能熬过谁? 赶车的少年拉住了缰绳,让马停了下来,掀开帘子,说了一声“到了”,然后便下了车,将马赶到马厩里,卸了车,给马喂了草料之后,便进了屋子。只见到地上有一封信,看见那个正在被抢救的孩子,少年依稀觉得,他有点可怜,可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想他这样的可怜人了! 信封被他拆开了,他在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无——题》正文 第四章 大雪纷飞的夜里 屋外的雪飘着,屋内的人看着,窗外的铅云不断的翻滚着,一滚,有滚下不少雪花来,屋内的人刚醒,醒来,看见这里有人闭着眼,只是在哪里打坐。 他看着屋外的雪落,就像秋天叶落一样,很美,可是,却很无用,只能看看而已。 “醒了?”他不知道这声音从哪里幽幽地传入他耳朵里,可是很清楚。 “应该是他吧!”他心里想着。(废话,屋里就两个人,除了他还能是谁?总觉得这作者制杖似得。) “你叫刘仲康,祖籍是淮南道徽州,你爹名叫刘海,母亲刘李氏,还有一个姐姐,叫刘益,五个月前嫁人,姨父姨母派你来送信对吧!” “你怎么知道?” “你先别管我怎么知道的!(废话,老子当然知道了,老子早就突破了第四面墙,作者想什么,我就能知道什么!)”他幽幽的回答说。 “是的,不过我已经离开太久了,很多事情都记得不太清楚,不过你真的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吗?”他看着他,眼中发散着希冀的光。 “不是,那个人几个月前不幸去世了,拜托我们照顾你,不过以后要在这里住下来,因为……” “因为什么?” “因为这是信里写的,以后呢,只要有你二哥一口饭吃,你也就会有一口饭吃,不过你得听话,这里不能没规矩,我会把规矩教给你,而且你也得遵守!清楚了吗?”他看着他,问道。 “清楚了!”他回答说,但肚子却已经开始叫了。 他笑了一下,不过这笑容没过多久就消失了,只听见他说:“我带你去吃好吃的!”于是他带着他去了一个地方。 不一会儿,两人都到了马厩里,只看见他从马车上拿出一堆东西,很多都是仲康都没怎么见过的,他惊讶的看着他,正要叫来着,可是他做出了一个让他嘘声的动作,仲康也就没出声,只是看见他在从这些东西了分出来一部小分,将这一小部分放在地上,那一大部分放回马车里,随后,这一小部分又被分成了三部分,一个最多,一个少一些,最后一部分可以数出来。他们准备分着吃,不过他又示意让他先别动,刘仲康看见他蹑手蹑脚的走到马厩门口那里,乘他没注意,赶紧往嘴里塞了几个,你别说,这玩意儿还挺好吃的。 “老三,你赶紧的呀,再不赶紧的,东西就没了啊!”只听见他打趣着他。乘他不注意,又塞了几个下肚。 两人进来了,只看见那个少年身后跟着一个面子红润,身形略微胖的一个少年,现在的问题就是把那分成三份的东西分配给每个人。 “老三,这是你的。”那少年将东西分给了他,那个是比最多的那少了一些。 “老四,你今天刚来,这些就当是给你的见面礼吧!”少年将最多的那一部分给了他。而那个被他称为老三的少年的眼睛却一直盯着仲康的那一部分。 “你个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瞧你那样,怪不得姓熊啊!你妈还挺会挑人的。人家仲康刚来,今天,就只好委屈一下你了!”那少年说道。 “老四,你今年几岁啊!”姓熊的少年问他。 “他跟你一样属蛇,不过比你晚生了五个月,你生日是二月廿四,他生日是七月廿四!”只听见那个衣着单薄的少年头也不抬的说道。 “这个你也知道?”刘仲康惊讶的问他。 “知道啊,怎么了?”他对他说,不过仍然没有抬头,只是在哪里低着头。 “二哥,这东西哪儿来的啊?”熊老三问他。 “还能是哪儿来的,乘着那府里上下都是一片混乱,我顺手荣来的!”那少年回答他说。 “难怪掌柜的平常看重你,说你聪明!” “什么聪明不聪明的,都是小聪明,难登大雅之堂。” “你这话说的!”老三笑了起来,顺手还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场面又静了下来,不过很快安静就被打破了。 “掌柜的和师傅他们在干哈呢?”那个少年问熊老三。 “还能干哈,在哪里分这钱,办庆功宴呗!” “这些老家伙!上排琴和大师傅最近有信吗?” “没得,你也知道俗话是怎么说的,一入侯门深似海,上排琴和大师傅都进去了,只怕难出来噢!” “不急,急了,事儿就不成了;急了,猎物就跑了!” “的确,猎人在对猎物下手之前,总是要等一个合适的机会,突然出手,出手即毙命。”熊老三说。 “你们说了这么多,不冷的嘛?”刘仲康边搓着手,边问他们说。 “冷啊!要不我教你一个,练了不会再感觉到冷的武功吧!” “好啊!” “那你跟着我学,我做什么,你就做什么,知道了吗?”仲康点了点头。 只看见那少年将两掌放在肚脐眼前,掌心相对,口念:“起手式,抱一守圆,盈虚如彼!”仲康跟着学,从起手式一直到最后一式,他感觉自己身体开始热了起来,而且再也感觉不到冷了。 “这门功法叫做八段锦,以后每日子时修行半个时辰,卯时起来之后再修行半个时辰,如此反复半年,你不但会不再怕冷,而且还会身强体壮,体力大增,不过练的越久,对你越有好处,以后千万不可落下,知道了?” “知道了!”仲康没有忘,以后也讲这门功法传给了自己的儿子,甚至自己每天晚上拉着肖娘一起练。 现在回想起以前的事,都好像是在今天发生的。 他仍然记得那一天,那一个大雪纷飞的夜里,二哥三哥一起请他吃的糕点,那一个大雪纷飞的午后,因为没能学好二师傅的刀法,被他责罚,二师傅罚他站在雪里,还说他笨。那一会是三哥教他怎么使好刀法,二哥只是在一旁指点,不知道怎地,他学会了,学会之后,在那个大雪纷飞的日子里,堆了好几个雪人。 冬天过去了,他们也离开了那里,刺客是居无定所的。 不知道那堆雪人化了没有? 应该不会的,那个冬天的一切,他都记得很清楚,清楚到,在梦里,又经历了一次。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无——题》正文 第五章 灯 (推荐bg:琵琶语——林海) “我的一生,应当是分为三个阶段。从出生到母亲去世,是一个阶段;到了这个乐坊,是第二个阶段;” “那第三个阶段呢?” “自然是离开这里之后啊!还有,那禽兽不如的奸夫离开这个人世。 “你就哪么恨他吗?”方善才放下手中的琵琶问她 “对,很恨,恨自己为什么没能杀了他!如果您经历了我所经历的,您也会恨的。很多事情,都要从好多年前说起,那时候我出生,就住在离长安说近很近,说远倒也很远的的大姜村。这村也算不得有多大,只是离那条天门街近一些,离南三门近一些,来往客人都可在村里任意一户人家借宿,村里人也热情,于是乎,这里就成了一个歇脚的地方,来往客人络绎不绝,因为他们都不喜欢从左右侧门进城,非要从天门街走,天德门入城,再沿着朱雀大街,走到朱雀门,远望承天门、太极宫!至于,大明宫,他们确实望不到的。 其实那里也没有什么好望的,住在里面的不过都是些无情无义的人,一群人面兽心的白眼狼,还有几个被骟了的不知道应该是男还是女的人。他们囚禁着一个人,那个坐在至尊之位的人,被他们管得却像是一只宠物狗。他们供他吃喝,供他享乐,供他坐在那个位子上,让天下所有的人臣服在一条狗脚下,天天在那里大呼万岁,大呼天下太平!什么太平,粉饰出来的太平罢了,这么做只是为了管那一条狗,让他安安心心的听话而已! 这都是现在的看法?当然不是至少以前我却没有这样想过,小时候因为家离长安很近,每年元宵,一家人总要去长安看灯,那个时候的冬天似乎也没有多冷,一家人听了要去看灯会这事,别提多高兴了,都是一腔子热血,天再冷也不觉得它冷什么。那时候那男的也挺好的,每次都将我放在他肩上,好让我看清花灯,花灯上的谜语很多,长安无数人都会来看,虽然那些人大半不识字,也只是为了凑个热闹,只想看看今年谁猜的最多,会不会也有佳人才子,在这下面成就一段佳缘。我听我娘说,当年她就是来看花灯的路上,撞到了那男的,所以后来也就这么嫁给了他! 愚蠢,你的名字叫女人!明明一句‘对不起、望勿见怪’的话就能解决的问题,为什么却要以身相许呢? 那时太小很多事情我并不了解,也不想去了解,日子过得很好,每天我都沉浸在幸福之中,可后来的一件事,却让一切成为了泡影。 那天灯会就在一片祥和之中结束,人都散了,天也下起了小雪,地上留着行人来往的足印。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在那个人背上睡着了,在梦中看见了远方的家,可是在那人一阵颤抖之后,这个梦,没了! 我睁着朦胧的眼,看向四周,只看到一个女人远去,可那女人不是我娘,我还是知道我娘身上是没有那样的味道的。 回了家,那男的说要出去一会儿,他去了,后来人是回来了,可就是丢了很多东西。 那个夜里我做了一个梦,在梦里看见我家的房子四分五裂,破败不堪了!那个时候,很怕,我叫喊着那人的名字,可没有人应。我叫喊着我娘的名字,可我发现我发不出声来。我醒了,是哭着醒来的,我娘被我惊醒了,我嚎啕着向她诉说我的梦,那时他安慰我说,梦跟现实是反的。那一句话就像一粒定心丸,使我的心平台静了下来,小时候我们总是无条件的不假思索的相信他们,无论他们说什么我们都会相信他们。可后来我才明白,很多事并不像他们说的那样,他们只是为了安慰我们,才说出了那些话。可现在,我才知道,在外面这个世界里,人除了自己,谁都不能信啊! 我因为相信那个人,所以来了这里。 怎么,您还想再听下去吗?” “为什么不呢?” “方善才,很多事情,我不愿意再提了!有些时候,有些事情就像一把无形的刀刃,划过你的身心,留下了几处伤口,可能伤口会好,可是伤好了,却会留下疤痕的!伤痛是短暂的,而疤痕,却是永久的。有的时候我们不愿去面对那些疤痕,所以我们一直都遮遮掩掩的,怕别人见,也怕自己见,怕见了它,就想起以前的那些伤心事!” “是不是就像你现在用丝巾遮着你脸上的疤痕一样!” “是的!” “那你为何不将那丝巾揭开呢,其实那样,你也是很美的啊!” “您就莫要再打趣我了!” “好好好,那我就不打趣你了!对了,你学琵琶几年了?” “也快五年了!” “那也该成了!想不想再学点别的?” “不了,再学下去,掌柜的会把我卖到伊人居的!您也知道哪儿是个什么去处。” “那也好,以后要是想学的话,你来找我便是了!”方善才调着手中的琵琶,可这人手中琵琶的形式和别的琵琶形式不大一样,是五弦琵琶。“故事,还接着讲嘛?”那方善才问她道。 “若您想听,那我便讲无妨!” “那一天夜里,那个人不曾回过家,正月过了一半,屋外的严寒却不愿离我们而去!他们就在外面等着我们,可我们却不想出去与它们会面,永远不会面那该多好啊! 有的时候我也想每天都做一个好梦,在梦里永远不醒过来,可现实总是在提醒我,这不太现实!第二天又如约而至了,我醒了过来,准确的说是我娘叫醒的我,我不会自己早早地醒过来。我又得面对一些事情,早晨醒来又得收被子,又得扫屋里,甚至还要好好带弟弟!我娘去做饭。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的,尤其是过去的时间,总给人一种它好像一瞬间就消失了的感觉! 中午到了,饭好了,那个人终于回来了!可是身上却有一股味,就像我在那昨日闻到的味是一样的,可我并没有告诉我娘,因为怕那个梦就这么成为现实! 我娘并没有问那个人他昨天去了哪儿,她只是在哪里给弟弟喂饭,弟弟小我四岁,那是他也就三岁不到,还没有学会怎么用筷子,我看着都不耐烦,可我娘就是极有耐心的在一口一口的喂着他,大概全天下的母亲都是这样的吧!为了这个家,在最美好的年华青春里,将自己的一切奉献给了这个家!放弃了,那本该活的更好机会,任岁月在自己的脸上留下一道道痕迹! 可我最想问的还是哪一件!” “什么事?” “一个男人怎样才能做到不采路边花呢?不给自己女人戴绿头巾呢?” “那还不简单,只要当初不结婚,不就什么都没了吗?”方善才笑着说,花白的头发也随着笑容一点一点的展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无——题》正文 第六章 祝福 “原来很多事都是这样的,如果知道会有这样的经历,那当初为什么要开始呢!愚蠢,你的名字叫女人!” “话也不能这么说,你现在这么说,那是因为你没有爱过,没有经历过。等到你爱过经历过之后,你就会怀疑自己为什么也变的这么蠢了!”方善才又说道。 “那也不会想她那样!死守着一个破败不堪、一个满目疮痍、一个将要四分五裂的家!” “那你觉得一个家应该是什么样的呢?” “条件不多,山清水秀,四邻和睦吧!家中养一些小猫小狗也行!” “那你觉得,什么样的男人配得上你这个家呢?” “没有,现在没有,也后也不会有!”她说道。“方善才,那您为何是孤家寡人一个呢?”她突然向方善才问道。 “女人哪有乐器好,至少乐器可以弹,而女人就不行!”方善才笑着说道。 “弹?” 似乎是方善才知道她的疑虑,所以便示范给她看,只见方善才用手弹着脸,弹一下脸也随着声音波动着!她也跟着方善才学了起来,这时方善才却说:“你脸太薄,弹不出声来,只有想我这样脸皮厚的才能弹出来!” “所以这就是你至今单身的原因?” “当然不是了!是因为我沉迷于音乐无法自拔的缘故。女人哪能像音乐这样令人深陷其中呢?它深邃,它博大,它没有边境,所以我就一直在学习,虽然谈不上精通,可我也算是初窥门径了!而且正因为我觉得自己无知所以才要去追随这些无穷无尽东西。或许正是因为对它不够了解,也不完全,所以我才会一如既往的追随它。还有,我想给你一个忠告——永远不要让一个人完全了解你,因为当一个人完全了解另一个人之后,很快就会对他她失去兴趣的。” “好的,我记住了,不过您的想法倒是挺怪的!” “那可不,不疯魔不成活嘛!你那故事还没讲完啊!” “接着讲,结果还是一样的!” “可过程却是不一样的不是吗?” “你想听过程?” “是的!” “成,那我接着讲! 那男的在那天吃完午饭后又不见了,接二连三,隔三差五的不见了人影,我娘开始也没问他,后来有一天,她实在是忍不了了,就问他,为什么他隔哪么一两天不回家,而且每天下午都出去,出去的时候衣服是右衽,回来时为何就成左衽?他却说是因为自己在外面和几个朋友喝酒,没整好衣冠。不知道为什么,我娘信了,我也差点信了。可是他这样做也不止是一天两天了,有一会下午,他又出去了,那一回我跟在他身后,看见他是去了我娘一个好友家里,那婊子姓姜,在家里排行老四,长得也算是有那么一些姿色!” “那跟你娘比起来,谁漂亮一些?” “当然是我娘了,可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那人就是不睬我娘了,倒是和外面那个婊子勾三搭四的!” “在男人眼中,有种东西叫做新鲜感,一旦这东西褪去了,无论对方多美,男人往往都会选择性的不理睬。” “那您的意思是说,感觉没了,感情也就到头了吗?” “差不多是这样的!接着讲吧!” “我看见那一对狗男女就在光天化日下,在陋巷之中,做那苟且之事,看见他们那个样子,我觉得说他们是狗男女还算是侮辱了狗!奸夫,看见那样的人我就讨厌,不止是讨厌而且还想杀了他们!他娘的!我说这话您不会觉得我没教养吧!”她在讲述的过程中带着自己的呐喊。 “不不不,我觉得你很有教养了,不然你也不会问我不是。而且你已经在努力的克制自己的情绪了这对一个正在气头上的人来说是一件很难能可贵的事了!”方善才依然笑着说道。 “让您见笑了!”她说道。 “没事没事,接着讲吧!” “您就那么想听吗?” “既然讲了,那就讲完吧,而且不要老是把事情憋在心里!” “我实在看不下去那对奸夫嘴脸,我回去了,回家去了,回家将那个人曾经卖给我的花灯给扔进炉子里了,可是却被我娘给拿了出来,她递给之后,也没有说话,一直在掏着炉子里,那些炉灰将她的手给染黑了,可她仍然不以为意,掏着那个炉子!那一天我不知道怎的,就睡着了!第二天醒的颇早,卯时便醒了过来,我摸了摸床边,可找不着我娘的身躯,我走向屋外,天还没有亮,顺着雪地留下的脚印,我去寻她,看见她就在那姓姜的婊子屋外,可眼睛却是红红的,显然是哭过了!我没有再看下去,于是便回去了,回到那个虽存实亡的“家”里,一切都是熟悉的,可一切又变得极其陌生了! 闲言碎语很快就出来了,有的说这个,有的说那个,可我认为他们没有说话的资格,因为他们完全不知道,不是根本就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是什么,他们就像那堆苍蝇一样,永远都翁嗡嗡的,很让人反感! 直到立春那一天,很多人都不再说话了,因为我娘拿着刀要砍人,说要先砍了那对奸夫,再砍自己和自己的儿女,她赶到那对奸夫屋里,却看不见一个人,原来早就跑到那婊子她兄长家里去了! 于是我娘她带着刀找了里正,写了一封放夫书,当着父老乡亲的面念了一遍又一遍,表示自己从今往后与那厮再无瓜葛,表示我们再也不是那厮的儿女了!以后也不再姓姜了,我们随娘姓,姓肖了。 立春之后过了一个月又几天,是惊蛰,仲春始至,渐有雷,惊蛰虫醒,天渐暖!是一切都重新开始的日子。可从那个日子以后,我对这个世界没有丝毫可留恋的了! 那天我娘走在街上,正要卖自己在之前一个月里织好的布,可却是有一个令她意想不到顾客。” “谁?是你说的那个男的还是?” “是哪个婊子,她说她是来买布的,可却不像是一个要买布的人,一直在挑三拣四的,我娘忍不了了,就吼了她几句,结果那婊子说她根本就不是来买布的,她是来给我娘一样东西的?” “什么东西?”方善才问到,这这次却没有再笑。 “是请柬,是那对奸夫婚宴的请柬,那婊子给完东西之后就笑着扬长而去了!我娘那时很生气,甚至想撕掉那请柬,可是她忍住了!她提早收摊了,说是要回去准备准备。她先是回家洗了澡,随后便开始打扮起来,‘著其绣夹裙,事事四五通。足下蹑丝履,头上玳瑁光。腰若流纨素,耳著明月珰。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她打扮了将近一个半时辰,看见时候还早,于是便睡起了觉,直睡到婚礼开始的时候,母亲带着我们向那个那个喜庆无比的地方走去。 途中,没有见到几个人,看来应该是都去了那里,到了那里,母亲没有带任何礼物,两手空空的便入了宴,坐在席上,将弟弟放在她腿上,就在那里坐着,像极了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席间还有人时不时的问我娘是谁?我娘却没有搭理任何一人,只是在哪里坐着。惊蛰那一天的弯月似乎都不及她的双眉好看。只见那一对奸夫就要入洞房了,我娘才说话了!只听得她说了一句且慢,所有人都向她看去,只见得她走了过去‘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所有人都问她有什么事情,里正问她是何人,可她理也没理,只是向那对奸夫说道:‘昔日君与我喜结连理之日,曾云,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今日蒲苇依旧,磐石却转移。奴今日不曾带的什么礼物,只有祝词几句,望两位贤伉俪,百年好合,情牵两世,可以执手共白头!’说罢,转身离去,既没有带走一片云彩,也没有带走那席间的一丝烟火,只带走了我和我弟弟俩人。在路上,我看见她的眼睛又红了,她的妆也花了,可是我娘一直走着,他没有转过身看过那个屋里任何一个人! 到了一口井边,我娘停了下来,她让我们两先回家去,让她自己在这里安静片刻。我带着我弟弟回家了!可我始终放心不下,等将我弟弟哄睡之后,便出去寻她去了。刚要开院门出去,只听见我娘对我说‘这么晚的天你要去哪儿?’这时我才发现,我娘坐在房顶上,用手撑着脑袋,看着灯火通明的长安城,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时不时地有雷声传来,渐行、渐远。我也陪着她也在屋顶上看着,看着看着,便睡着了! 第二天我醒来发现,自己睡在了屋顶上我喊着我娘的名字,可是没有人回答。只听见外面有人在喊疯子疯子。我也便想去看看凑个热闹,谁知去了那里才发现那个疯子,就是我娘! 我娘疯了?我当时不敢相信。我拉着她的衣袖,这衣服依旧是昨天的那一件,可是穿着这件衣服的人却和昨天不一样了!我喊着她的名字,可是她却没有理会我。只是在那里疯着,在那里疯着。我再也没管她了,只是回家哭着,哭自己命苦,哭自己的家就这么没了,什么都没了! 中午,我娘回来了,她问我,饭做好了没有,我说没有,然后她就开始骂我、打我,那时候我不知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然后在那里哭着,听到我哭我娘好像恢复正常了,没有再继续打我,可是她却让我做饭去。我忍着痛做完饭,我娘一边吃着,一边数落我说,这个菜咸了,那个淡,这米水加多……我一直听着她说着一直改正我自己错误,小心翼翼的问她为什么不再打我了?我娘说我皮厚,打你我自己也觉得疼,然后就不打了,说完继续吃着自己的饭,吃完饭之后又出去疯去了。她每天都是中午晚上才回来,我也每天尝试着做不一样的饭菜,今天中午做油泼面,晚上做花馍。明天中午做臊子面,晚上就做煎饼……我每天做着,我娘每天吃着数落着。后来我娘还教我织布了来着,可惜后来,可惜后来” “可惜后来怎么了?” “可惜后来一切都结束了!” “怎么会……?” “我娘她,我娘她走了!”她说着哭噎着。 方善才一面递给她丝巾,一面安慰她:“怎么走了,走哪里去了?” 她用那双哭红了的睦子对他说道:“走了就是去世了的意思?有一天晚上,我做好了饭等她,可是她很久都没有回来,我让我弟在家里待着,我去寻我娘去了,可是我看见她正在被人踢着,那个奸夫在踢着她,她嘴里全是血,可是那狗娘养的居然还在踢着她!我冲向那个狗娘养的奸夫旁边,跪着请求他不要再踢我娘了!可是那狗娘养的却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他似乎已经失去了怜悯之心,彻彻底底的不再是一个人了!他一直在那里踢着她,还让我娘把她从那个婊子手上抢的东西交出来,我娘没有说话,只是躺在地上,双手紧紧握着一个东西不放。我一直在一旁请求他不要再踢她了,就当是他当一回善人,大发慈悲,高抬贵手放过我们母子这一回。可他开始变本加厉,不再是踢我娘而是在用鞭子抽,那时我只是想救我娘,于是便扑倒她身上护着她,就像小时候我娘护着我一样,我看着她奄奄一息的身子,又看着他手中的鞭子,那个奸夫在那时犹豫了一会儿,可最后还是抽了下去,那时候我什么感觉都没有,我也没有流一滴泪,我只是感觉这世上都是冷冰冰的一片,没有丝毫温暖。我脸上这倒疤就是那时留下的。那奸夫打着打着便停下了,因为那个婊子在叫他回家,那奸夫走了!那条街很快也就没人了,那些围观的人永远只是看着,看着,以便以后能将故事讲给自己的孙子,再由他们的孙子,讲给他们的曾孙听。 我娘的呼吸微弱,只是在喊着我和我弟弟的名字,我赶忙将我弟弟拉到我娘面前,我弟弟哭着,我娘却让他不要哭,还告诉他一个男人要从一而终,不可三心二意。告诉我说,一个男人如果不能对我一心一意那就杀了,哦不,骟了他,让他一辈子活在屈辱里面,说完将他手里的发髻给了我,说这本来是我娘买给那奸夫的,可惜自己看走了眼,让我绝不能步她的后尘也不要再看走眼了!还说自己没用,没能让奸夫下半辈子活在屈辱当中!说完,就这么走了,走了! 再后来,因为没钱给我娘下葬,我于是便把自己抵给了乐坊,在我娘下葬的那一天,那个奸夫恬不知耻前来祭拜,还让掌柜马婆婆将抵押我的钱给他,我给马婆婆说,这种人的话不可信,于是马婆婆变让自己手底下的打手将那奸夫赶走了!再后来,马婆婆便让我还债了,总共是三十贯钱,月息二百文,现在过去了五年,我已经欠了掌柜四十二贯了!不知道得换到什么时候!故事讲完了。” “完了?” “对,完了!您也该回去了!” “芸娘,你弟弟在我那里挺好的,你大可放心!而且他也聪明,你不反对我收他为徒吧!”方善才说道。 “我放心,也不反对,明天是我挂牌的日子,您和小弟一定要来捧场啊!”肖芸娘笑着说道,眼中含着泪花。 “那是一定的!”方善才回答她说,脸上消失了许久的笑容又重新浮现出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无——题》正文 第七章 那时年少初相遇 二 “那些昨日已经去了,给你讲讲也无妨。那天正是该我挂牌出演,我发誓我要做头牌,即使我做了一个风尘女子,地位低下,也要闯出一番名声来,那一年我也快十三岁了,干这行的,最好的年龄就是十二到十九岁,我最少也得做个六年,然后像那个琵琶女一样,年老色衰以后,委身于贾人,无论做妻做妾,只要能生存下去,做什么已经不重要了。本来我觉得这辈子也就是这样了,也不可能会有人半路出来闯进我的生活中,打乱我的计划,可有人就是这么做了!” “娘,谁呀?”刘湛问她道。 “还能有谁,当然是你爹了!”她回答说,不过脸却是红了,笑眼盈盈的害羞,偏着头! “就我爹一个人?”刘湛又问她道。 “当然不止你爹一个人了!还有你二伯,一直在那里撮合我们,要不是当初你二伯一把火烧了那乐坊,救出了你娘和六姑,说不定我现在已经嫁给一个商人做妾了!”她回答说。 “还好你没嫁给商人!”刘湛笑嘻嘻的说。 “怎么讲?” “你不是给我讲过琵琶行嘛,那里不就有句‘商人重利轻别离’吗!”刘湛回答道。 “万一那个商人比你爹对我还好怎么办?” “那我就去杀了他,然后逼着你嫁给我爹!”刘湛回答她娘说。 “你这个想法有点危险,虽然出发点是好的,不过犯法的事还是少做一点的好。而且我嫁给了别人,不是你爹,怎么会有你啊!”她笑着问他说道。 “这个这个……呃,管他呢!反正我就是不许你和爹分开!因为娘长得漂亮啊,而且娘你还没把故事讲完呢!”他将话题扯开,表示这个问题不在他的考虑范畴之内。 “你小子倒是跟你大伯有点像了,牙尖嘴利油嘴滑舌的。以后可不准这样啊,显得你为人轻薄。” “有么,我只是说娘你长得漂亮而已,难道说了实话也显得我轻薄吗?” “你小子,你要在这样我不讲了啊!” “好我不说话就是了!” “你早这样不就好了吗!” “娘,我也不想啊,都是那个西邪黄药锋,让我东拉西扯的。” “那个西邪黄药锋?” “就这个坐在家里,对着屏幕打字的这个呗!” “就那个辣鸡作家,算了不提他了,免得他把我们给写死了,这人特小心眼,你也说话注意一些。” “嗯,知道了,娘!” “我说到哪儿了来着?” “就那个头演那次啊!” “头演,那次也没什么要讲的,就我和你六姑那里一个弹着琵琶,一个弹筝。弹完之后也就都回了房里,这个时候就有人闯了进来。” “谁呀?” “还能是谁,就是你那个死鬼老爹了呗!”话还没讲完,她却已经两靥泛红,嘴角上翘了! “嘁,女人,永远都是那一副花痴样?”刘湛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时不时的翻着白眼。 “别老翻白眼,到时候成了一个瞎子就不好玩了。” “娘你放心,我这辈子是不可能会瞎的,他又不是倪匡,这么喜欢写瞎人。” “希望那个辣鸡作家不会把你给写瞎。” “他要是敢把老子写瞎,就算爹不答应,您也不会答应不是,我们一家子都不答应,看他敢不敢!要是他写了,我们就从书里出来,一起去他家砍他去!” “到时候追着他追上就砍他一刀。算了扯远了,我讲到哪儿了来着?”肖芸娘问他儿子刘湛。 “娘,你刚才讲到我爹突然闯了进来,然后……” “噢,对了对了!你爹刚闯进来,后面就有官兵在四处搜捕,只见他示意不要把他的行踪泄露出去,我是照办了,你六姑她就没这么做了,她正要说的时候我就抢着说了,那个人刚从那个窗户下跳走了!那两个官兵也挺笨的,还真信了,还没听完就往外面跑了!我还在门口哪儿说了一声大爷慢走,这样掌柜就会误以为有人来听曲了!这样我们就能把还没有招到过客人姐妹给踩下去,牌子就能靠前一点了。” “娘,你显得很心机啊!” “那可不,不心计明天就会有人把你给踩下去,为了不让自己被别人踩下去,只好这么做了。” “嗯,好吧,你接着讲吧!” “我们几个目送那几个官兵走了,这时候你爹就来谢我们,可是你六姑却说,大恩不言谢,那么多话还不如钱来的实在,你爹倒也实在,就在身上找钱袋子,找着了,看见里面二十几个通宝,就把钱给了我们,没成想你六姑嫌你爹给的少,却要他手上那个镯子,你爹起初还有些犹豫,后来跟你六姑达成协议,说好明天给咱们俩带十贯钱和一些胭脂水粉来赎他的镯子。然后你爹就问了我们两个的名字,我们说完之后,你爹他就从窗户上跳了出去,当时你六姑她吓坏了,然后看着窗户外面,只看见你爹没有落在地上,反而在对面屋子上的,还大笑着让官兵来抓他,然后就扔了一个烟弹,随后就消失了!” “然后呢?” “然后就是到了第二天,那一天是清明……” “又是清明,不喜欢这一天!” “你不喜欢不是还得过吗!” “也对啊!” “那天下着雨,似乎每年清明都会下雨,也不知道是因为谁伤心,流着泪,‘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说的,应该就是那一日的光景了吧!那一天因为下雨,白天没有几个人来听曲,我和你姑姑两个人就在窗边,看着外面。街上没有几个人,我们两个就在那里看着外面的雨,时不时的还能听见雏燕的叫声,寻着声音看见那只雏燕就在我们屋外新筑不久的泥巢里叫着,还在不停的扇着翅膀。那个时候,我觉得这个燕子和我们俩到时有点像,于是便把那雏燕带到了屋里,给它喂了些水喝,谁知道这时,有客来了,还点名要听我们的曲子。于是我们只好将那只雏燕放了回去。 那人进来了,只见得那人全身上下都穿着一身黑衣,像极了一个杀手,后来还真是杀手,头戴帷帽,那本是女人戴的事物,不知道他为什么戴着,可能是怕自己的相貌被我们记下来吧!身上还穿了一件蓑衣,还没进门便找我们要了一个盆,把蓑衣放在衣架上面,把盆放在底下。弄完之后,便向我们说道:‘今日二位随意奏一曲把!’然后我和你姑姑就胡乱给他弹了一曲,以为他是个田舍翁,所以才这么做。结果那人倒是个行家,我们弹错了二十三个音,他却给我们指出了二十二处错误,估计没少来这种场所。然后就在那里坐着,看着书。我们也不知道要干些什么,所以我们便叫街上跑腿小厮给我们拿了两碗油泼面。叫完面之后,他却说话了。 ‘二位姑娘,昨日戌时二刻是否有人来过这里?’我们两个怕他是官府的人,于是便没有回答。 ‘没有回答就当二位是默认了,我四弟不会骗人,他说昨日在此地落下四样东西。’他这么说。你姑姑听完之后,就说他胡说,明明是只丢了两样东西。而那个人却说‘他丢的第一样东西,就是他的魂;第二样东西,就是他的心;第三样东西,便是他的情;这第四样东西,便是他姐姐留给他的镯子。敢问二位姑娘,哪一位叫肖芸娘啊?’ 你姑姑,那时突然就走到我前面,问他是来干什么的。而他却说自己是来找人的,又问我以前是不是姓姜,家里是否父母离异,母亲在五年前去世,自己是不是还有一个弟弟。那些事情我不愿意再提,于是便请他出去,可是那人却没有走,只是在哪里坐着。随后便从包袱里面那出了二十贯钱和一些胭脂水粉,让我们分了。随后还问我,对他四弟这个人印象如何,我说还好。然后他对我说,手镯我四弟说赠与姑娘了,还让姑娘您转赠给您和我四弟的儿媳妇吧!说完就走了,到了柜台,付了账。这时候,跑腿小厮把我们的面送了过来。我们一边吃一边看这外面。那是我看见你爹就站在外面,手里撑着伞,好像在等人,只看见那个刚刚来听曲的人和他一起走了。” “那个来听曲的人是谁啊?” “还能有谁,就是你二伯,那时是我第一次见到你二伯。”她这一席话刚说完,房门就开了,只看见一个人进来,问他们说:“你们两都干嘛呢?” 谁知道肖芸娘没好气地说:“你儿子刁难我?” 刘仲康却说道:“这小子胆子这么大的吗?连自己母亲都敢刁难!”一边说着,一边却搂着肖芸娘的腰。 “别这样,会把孩子教坏的!”她脸上一红,身子在极力挣扎,这一番挣扎弄得她话里也透着些许焦躁。 “他要是学坏了,我打断他的腿。” “你舍得吗?”她问到。 “怎么就舍不得了,两条腿全给他打断。” “还好还好,你没把他打死。” “打死了我们再生一个嘛,反正现在你我才二十多岁,年轻着呢!” “那要是我们老了呢?” “老了,你也很美啊!” “歪,你们在这里秀恩爱有没考虑过作者的感受啊!我到现在都没谈过恋爱啊!”西邪黄药锋说道。 “你哪儿来的回哪儿呆着去,免得我们砍你!”刘湛在被窝里说道,他爹娘看了他一眼,又看了那个时不时从那面墙出来的那个作者,反手就把灯吹灭了,回自己的房间睡觉去了。 夜色,很美,很静! 岁月,一切都安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无——题》正文 第八章 迷案 这一天是清明,和往年所有的清明,这一天依旧下着雨,初春的天,很冷,路上行人甚少,只能看见几个挑夫,在街上行走,还有一些官府的人,正在冒着雨赶路,去往一个地方,先从光德坊出途经西市左转便到了西市附近的崇化坊,只听得来人说道京兆府的到了,烦请通报。 在门口守着的几个衙役便进去通报。 “京兆府的捕快来了!”只见到那衙役在长安县县令耳边说道。 “怎生来得这般快,这样看到嘴的鸭子又要飞了!”那县令愤懑的说。 “明府慎言,这京兆府的捕快可不好惹啊!”那衙役说道。 “本官知道,要不是当初自己长相不佳,那状元的位子早就是我的了,那京兆府尹的位子也早就是我的了,甚至这帮捕快也得叫我一声太守府尹的,可奈何这相貌,被点成了探花。”那县令又说道。 “明府勿恼,且莫让外人看了笑话。”那差役也劝他,那县令也不说什么,出去迎接长安京兆府的几个捕快,那几个捕快见他出来了,拱手施礼,俱称明府。 “诸位来此有何贵干呐?”那县令问道。 “查案!” “那本官却容不得你们查。” “为何?”之见那班捕快里面现出一人问道。 “此地为我长安县辖官,查案怎么也轮不到京兆来查,而且,你们也没出示文书证件,此案又怎能移交到你们手中!” “何明府口气挺大啊!死者乃是朝廷工部员外郎,而京兆府已连合大理寺共查此案,你一个正六品的官,怎么跟一个正二品和一个从三品的斗,你有什么资格斗?” “大胆,你这厮敢以下犯上,来人,给我把这厮押下去。” “何明府,以下犯上的只怕是您。”那一旁的捕快班头说道。 “这位是京兆府唐少尹,官从四品,也比您大那么一点,若真要押,我大理寺牢饭也可以招待何明府。”这时又有一班役丛拥着一个人到了此坊门口。 “阁下是何人?”那县令问道。 “在下是大理寺少卿牛罴焘,论官职也就比何明府您大那么一点点。”那人笑着说道。 “久闻此人乃是笑面虎,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呐!”何应年心想,却始终没有要移案的意思。 “怎么,何明府还不交案么?”那牛罴焘笑着问道。 “不交你能拿我怎样?” “我可以请你吃牢饭,多少年都可以!” “好啊,有本事你让我吃二十年的啊!” “好啊!二十年就二十年,另外把你的妻子林氏也抓到牢里去,免得你一个人日思夜想。”说罢,便叫人将人押到大理寺狱,顺便也将其妻儿子女也逮捕进去,只留下一个仆人,这一进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出来哟。 之见何县令被逮捕,其余衙役也不再说什么,将案件文书一并交与大理寺和京兆府的人,也俱都散了。 话说大理寺并京兆府中人拿了文书之后,便入了坊中查案。 “死者死于何时?”那郑班头问仵作道。 “昨夜戌时时分。” “凶器可曾寻到?” “不曾,只从地上捡到一个帕子,上面均是血,从伤口来看,是一把利器所杀。” “只有一处伤口,一招毙命,看来,凶手是个老手。”郑班头问完仵作,便请了府上的管家过来问话。 “这些日子里有谁来找过张员外吗?”郑班头向管家问道。 “也就何明府来找过老爷。”管家回答说。 “何明府,可是长安县令何应年?” “正是。” “他二人有什么关系吗?” “听老爷说,他们两人是旧相识,俱是七年前同科进士,何明府是探花,老爷是二甲十一。两人同进的翰林学士院,后来老爷迁任为工部都水司员外郎,何翰林迁任为长安县县令,可是二人关系依旧,昨天下午未时,何明府还来找老爷一起喝茶谈话来着。” “谈了些什么?” “这个,仆年纪大了,没记住,忘了!” 郑班头皱了皱眉头,一脸无奈的问他道:“那最近是否有可疑的人来过张员外家附近?” “这倒没有。”那管家回答道。 “好了这里没你事了!”那坐在一旁喝着小酒的牛罴焘抢着说。 “牛少卿,在下还未问完,为何便放了他走。” “本官不想听了,问来问去的没什么意思,浪费大好时光,这时间还不如去西市逛一逛那伊人居呢!”那牛罴焘讲时脸上却显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猥琐样貌,说完便领着大理寺的人马扬长而去。 “唐少尹,那我们不查了吗?”郑班头又问顶头上司唐少华。 “牛少卿都走了,我们京兆府的还查什么,赶紧回去吧!这都快中午了,还是带着兄弟们会京兆府用膳吧!”那年轻的少尹说着,然后也带着那一班捕快回去了,可郑班头却留了下来。 “凶手作案动机是什么,是仇杀,还是谋杀,还是受人雇佣暗杀张员外?凶手又是谁?为何武功高的出奇,一招毙命。先回现场再看看,说不定留下了什么线索。” 郑秋风回到现场又看了看,事实上这是他第一次进入这个现场,刚刚都是在外面,向别人问着问题,问别人不如自己先去看看。尸体陈放在外面,地板上的血迹干了,血腥味还没散,屋里因为背光,所以有些暗,郑秋风过去将灯点亮,蜡烛却是被削的平平的,他将火折弄亮,看见蜡烛被削平的那面上有血渍沾在上面,随后他就用火折融化蜡,将蜡烛点上,环顾四周只看见书桌上摆着一本书,他捡起看了看封面。 “《水经注》,张员外还看这书?”郑秋风喃喃自语道,转身放下书,看向书柜,书柜上的书倒也不多也就摆着几本经书的,第二层摆着先秦圣贤所著言论,第三层摆着大家文集,最下面一层摆着各朝历代史书,从《史记》至《隋史》,不过却沾了一些血迹,郑秋风蹲下来看,却看见这血迹并非是沾上的,而是溅上去的。这却让他百思不得其解,死者死在书桌旁,离书柜不过四尺,如果血是溅出来的,那么应该溅在第二层上,因为死者脖子的高度刚好和第二层高度吻合,“这书柜被人动过手脚。”一个想法突然涌到了他的大脑,如果是按平常摆法,一至四层摆法应该分别是经、史、子、集,可是凶手故意弄错了,将第二层摆在第四层,郑秋风又看了看最下面一层的史书,却发现里面缺了几本,一本《战国策》和一本《隋书》,他是故意这么做的,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莫非是想引人上当吗?又莫非……无数个“凶案过程”在他脑中推演着,可自己除了这一丁点线索,什么也没有。 过了一会,蜡烛灭了,郑秋风没有继续再想,他出了宅子里,走出坊们,走向西市。 看了看西市上的日晷,日晷上显示的时间是酉时,郑秋风想吃一碗面,于是他就到了西市新开的那一家岐山面馆点了一碗臊子面,一个人在那里吃着,边吃边注意着面馆外的行人。 只看见张员外府上管家在街上东张西望的,这是却看见一个身穿蓑衣,头戴斗笠的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那管家跟着他们去了一个巷子里。“雨早就停了,为什么还有穿着雨衣?”郑秋风想,“或许是这附近村里人,来逛西市的。”郑秋风又想到,随后就风卷残云般的将面吃完了,又找店家要了一碗油泼面再加五个肉夹馍一碗凉皮,让店里一个跑腿的小厮去帮他买一小罐糖水,给了他钱然后又吃着面,面吃完了,小厮也回来了,将剩下的钱还了他,送面去了! 馍吃完了,凉皮也吃完了,他想了想,明天就是发工资的日子了,京兆府每月领俸一千五百贯和十石粮食,可是每月发到他这个捕快班头的手里却只有四十贯钱和三石粮,又要分给捕快班里除他以外的二十个弟兄手里,自己每个月也就能领两贯钱和三十斤粮食,好在自己是个光棍,家里也没多少人,也能吃饱。 太阳快落了,人也该回家了,明天又是新的一天,走在路上,喝着糖水,日子每天也就是这样了。 迎面走来一个小厮,手里拿着竹制饭盒,不急不缓的走着。“这小厮好像是岐山面馆里面的那个,我的糖水就是这小子买的。”想着想着,想到了自己下午并未答谢他,于是便想把他叫住说声谢谢。可那小厮听见他叫他,撒丫子就跑,郑秋风一看他跑了,却觉得有蹊跷,赶忙追了上去。只看见那小厮跑到一个巷子里,里面有棵柳树,柳树下站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那少年看见郑秋风来了,迎了上去,小厮在他身后对那少年说:“四哥,这人缠着我不放!”那少年看了看郑秋风,右手一直握着刀把,似乎随时准备出手。 “阁下为何一直纠缠舍弟?” “下午他帮我买了一罐糖水,还没来得及谢他,适才见着了他,将他唤住正要答谢来着,哪知道这小子没停下,一直跑,我就只好追了上来。” “就这样?” “就这样啊!”郑秋风回答。郑秋风突然觉得少年的杀气突然大增,郑秋风也用手握着刀把。这时对方却有人说话了,可这声音却不是这两个人的,只听见声音从后面传过来,可是郑秋凤却无法动弹了。那人到了少年面前,让少年和小厮先走,说自己随后就到。 转身便解了郑秋风的穴,郑秋风看见那来人手里拿着一本书,上面写着《战国策》几个字。这时,郑秋风一直断定眼前这人就是凶手。 “我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他的死的确和我们有些关系,可没有太大的关系,我们只不过是刀子而已,动刀的“手”可不是我们的,如果你还想听,明天领完俸禄,到旧长安城找我们。”说完,便消失在黑暗之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无——题》正文 第九章 虚?实? 次日郑秋风寅时便醒,至卯正便到京兆府点卯,点完之后,领了俸禄,便请了一天的假。回了家,换了便衣,向广化门走去,出来广化门,没多久就到了汉长安旧城。 繁华总是会落幕,无论曾经多么耀眼,多么风光,就像今日开的花,明日总是要败的;也像今日正值青春的少女,明日,皱纹也是会来找的,一切的一切,都逃不过时间,逃不过岁月的消磨。芳华落,流年去,只留黄土几处,青史几言。 残垣断壁上,分别坐着三个人,两个看着,一个背对着他。这时,有人说话了。(煞笔作者,这不是废话吗?不然把人家叫到这里来,你想杀了他啊!) “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真相!” “哦,可你是知道的,真相通常都是血淋淋,要人命的!你不怕送命吗?” “从我当捕快的那一天起,这半条命就已经踏入棺材,我会在乎剩下半条?” “好,很好,刘老四,告诉他你作案的过程。” “二哥,真要给他讲吗?万一他反咬我们一口怎么办?”那坐在左边的少年问他。 “不会的,就算他敢,他也没什么证据,怎么咬,乱咬?乱咬只会让他送命,而且他要是敢,你和你三哥一起结果了,将他丢到黄河便是!”那背对着他那个人说道。 “那也行。”那少年说完随后就转了过来看着郑秋风对他说:“你想从那里开始听?” “那儿都行!”郑秋风回答说。 “十天前,我们在开封接了一个单子,单子上写着有人要张员外的人头。五天前我们动身从开封出发,三天前到的这里,在我们到的那一天,我们手绘一张长安地图,以及长安城的作息时间,免得有宵禁,惊动官府。就在那一天,我们派老五在西市新开的岐山面馆当跑腿的,然后三哥每天都在崇化坊踩点,便于下手。就在前天上午,一切就绪,三哥也将张员外府的草图绘制完毕,也将他每天作息表写了出来。那一天是该我执行,二哥为了以防万一,也跟我一起去了。三哥探得一点不错,张员外每天戌时到亥时都会在书房里看书,我们就在酉时三刻潜入书房,戌时,张员外如约而至,我们便在这时结果了他。随后将他的牙牌带走,将书柜上的书摆错,然后出了门,回去了。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了!” “就这些?”郑秋风问道。 “老四,你漏了一些。”那穿着黑衣背对着郑秋风的男人说道。 “二哥,那些也就不用再说了吧!”那个在左边的少年对他说。 “那我来讲,事情办的很成功,我们的任务也就完成了,我们出了坊门。街上没有宵禁了,就算有,也是子时才有。我们两个人向西市走去,看见西市有间楼上有两个女子看着外面,让我四弟魂不守舍,目不转睛的。然后我就问我二弟,想进去吗?你猜他怎么说,他说他不想,我一天就知道他是口是心非,所以我就帮了他一个忙,给官兵说他偷了我的钱袋,然后他就跑进那楼里面了,边跑还边说我买它,我只是在帮他而已。他在那楼里呆了一会,然后他就从窗户里跳出来了。再然后,我们就找了老三租的屋子里,在里面睡觉来着。好了,我该补充的都补充完了。请问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那个背对着他的黑衣人说道。 “我想知道幕后主使是谁?”郑秋风问他说。 “对不起,我们行业里有规定,不能透露客户信息,包括自己的亲人也不能透露。而且,知道的太多对你没有任何好处,也劝你不要再问了!”那个背对着他的黑衣人说。 郑秋风拔出腰刀问他们说:“如果我偏要问呢?” “哟呵,还要动手吗?搞得也就你会一样的。”那坐在右边墙角旁的少年也说话了,此人长得膀大腰粗,身强体壮的,若不是开口了,别人还会误以为是个成人呢! “老三,你坐下吧!就他那点功夫,老四上就行了,你没必要的。”那个穿着黑衣背对他的人又说道。 郑秋风已经知道这些人吃软不吃硬,于是就向前跑去,试图打败他们,随后也将幕后主使一并问清,随后缉拿他们归案,可是他太蠢了,他没有多带一个人,做个证人;也没有多张个心眼,将他们说的话都写下来,做个证据,有的时候,人就是这样,一点也不理智,因为人的好奇心大多时候总是能战胜理性。 他跑到了那三人前面,顺势将刀劈了下来,可劈到了地上,只剩下了刀把,刀成了两半,他没看见对方是什么时候出手的,只看见一点寒光,闪了一下就消失了。只看见那个背对他的黑衣人用手指点了他的身子,之后他的上半身又麻了。 “你太笨了,你今年多少岁了?”那个黑衣人冷冰冰的问他。 “二十五了,怎么了?”郑秋风回答他说。 “比我大十岁,可脑子却一点也不好使。” “我只是想知道幕后主使是谁,你要是还有些许良心的话,那就~告~诉~我。”郑秋风因为上身酸麻,说话有些吃力,可还是问着他。 “良心?哦,良心!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良心要是能让我不再饿肚子的话,我也就不会走上这条路,我的几个弟弟也都不会走上这条路。我们——刺客,是这个时代的产物,我们从光明中来,却行走在黑暗里。那些人舍不得自己的名声,不肯当面出手伤人,所以他们就找了我们,我们在黑暗里给他们做着这些肮脏勾当,只是为了吃饱饭而已。可你们‘有良心的人’总是被派来追杀我们这些替你们做着这些无数不光彩的事情的人,你们总是在这么做,这个世界渐渐失去了光明,人渐渐失去了良心,这是我们的错,还是这个时代的错,还是这个风气的错,没有人知道为什么,我甚至忘却了,忘却了昔日那个天真孩童的模样,他在有良心的时候,你们肯真正去了解他吗?你们这些所谓的‘有良心的人’给过他一口粮食吃吗?什么都没有做个,你还配跟老子谈良心,我可去你妈的吧!我可,去你妈的,他妈的良心把你!草泥马的世界! 所以我下了地狱,我不愿在哪个黑压压的无情冷酷的世界里活着了,地狱是没有爱,是没有良心,可是地狱有这永恒的光明,我宁愿活在这样没有爱充斥着痛苦的世界里一千年,也不愿活在这黑压压的,人们都只会当一个看客的世界里一天。因为在地狱里没有可以说我们有罪,也没有人会说我们有罪;也没有人可以审判我们其中任何一人,也没有人敢审判我们任何一个人,就算是老天爷也不行,就算你将我的良心还给我也不行。”那个穿着黑衣的少年告诉他。 “那~你~就……永远想~做~个魔鬼~吗?”郑秋风问道。 “是的,尘世不可能会容纳我们,因为有些人只会希望我们死的越早越好,可是我们不会这样,我们出生入死的为他们办事,怎么也会活的比他们多,而且还会时不时地敲诈一下他们。有的时候还会杀了他们,昨天就死了一个了,你还不知道吧!明天长安城还会有一个人会死,直到这世上所有的魔鬼都被我们叫回地狱去,这场游戏才会结束,那时,你再给我说良心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说罢三人转身便走。 “穴道一个时辰后自解,好生调息吧!还有,送你一个礼物。”从远处飞来一个像皮裘一样的东西,等停下一看是个人头,可却因为血肉模糊,人的不太清了。远方又传来言语。 “穴道解开后,直奔西市伊人居,到时你就知道死的是谁了,另外岐山面馆那里黑你留了一把新刀,你拿去用吧!以后我们谁呀不欠谁,你也不要来找我们,否则有一天睡觉,第二天只会永远醒不来!”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远,不知道从那里传来。 一个时辰之后穴道也解开了,郑秋风看了看断刀,将刀柄扔了,看了看地上的头颅,虽然已经被弄得血肉模糊难以分辨,可是他觉得这人头好像在哪里见过,可却又想不起来,只得作罢,回长安城去了。 进了城门,直朝着西市伊人居走去,伊人居乃是长安三十年来的头牌销魂场所,剩下的,大家懂得。只看见伊人居门口围着一堆人,看见京兆府的捕快均都在那里,郑秋风也进去了。 “头,您可终于来了,这一早上的都去了那里?” “哎别提了,说来话长,不说也罢。这里出了什么事了?”郑秋风反问道。 “发生了一起命案,这大清早的真他娘的晦气。” “死者是谁?”郑秋风问那捕快。 “还能是谁!就昨天请别人吃二十年牢饭的那个。”那捕快回答郑秋风说。 郑秋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于是他向城外跑去。 “头,你去哪儿?”那捕快问他。 “去城外!” “去城外骑马啊,骑马多快啊!”郑秋风被他这么一提醒,骑着马就往城外奔。转眼间就到了刚刚来的地方,可眼前什么都没有。断刀也没有,那血淋淋的人头也没有。甚至,连残檐断壁影子也没有一个。 莫非是幻觉?郑秋风心想。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无——题》正文 第一封 清晨,阳光和雾霭交错着,喜鹊在枝头叫着,风起了,也不知要去向何方。世上有太多的人和风一样,四处漂泊,四海为家,不知何处去,亦不知在何时休止,远走八万里,从不问归期何。 刘湛在辰时醒来,在夏天的辰时,天已经大亮了,他爹娘在卯时就醒了过来,要去别的乡镇购办一些必需品,生活在继续,在外面战火纷飞的时候,这里依然静悄悄,不被任何事物所打扰,没人能找到这里,想当初在三十年前,这里最初的村长因为受不了外面官府的苛税,全村居家搬迁,搬到了临近的县里,后来再知道,只要在同一个皇帝管理的地方,税依然这么多,徭役也是这么重。再后来,他们又搬了,他们渴望能找到陶潜笔下的桃花院,也想找一个礼记里所载的“大同”,为了实现这个愿望,他们跋山涉水十余载,终于在剑南深山里找到了这个所在。 这个地方在一处两座大山围着的盆地里,江水连接着这里和外面,以前他们只能从山地那个洞口划着船出去,后来他们挖通了一个一丈高宽的通道,这样,他们进出方便了许多,他父母当年就是这么从这条洞口来到这里的。 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找到了水盆,水盆里的水已经变凉了,看来他母亲很早就出去了。他饿了,于是就进了厨房,看见锅里还剩了一点米粥,旁边还有用盘子倒扣这的咸菜,然后他就讲这些东西风卷残云般的下了肚,可是依旧无法满足他的胃口,于是他就琢磨着做个早饭,可是他吃腻了咸菜稀粥,想做个油条吃吃。 于是他就翻箱倒柜的找着油和面粉,照着自己母亲平常和面一样依瓢画葫芦,可是总觉得活得面怪怪的,不是软软的,说不出来的硬,可是他还是生了火,将油煮沸将弄成一条一条的面条放下去炸,可炸出来的东西,外熟里生这倒是让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可这并不能让他放弃,他依然在尝试,下了一个又一个,可结果都和他第一次弄得一样,依旧是失败的。 然后他就放弃了,可是肚子声和鸡鸣共响,火苗和红日一色,他差点把家里给烧了,还好他把火泼灭了。可是肚子依然叫着,他无法再忍了,随后就翻箱倒柜的,他母亲经常将好吃的藏在柜子里面,他翻着柜子,翻了一遍又一遍,找到了一个盒子,他觉得这个字里面一定有什么,满怀期待的打开了盒子,结果让他找到了一封信? “这里怎么会有一封信呢?” (作者s:你管他那么多干什么,赶紧打开看看啊,不然又有人要骂我拖更了!) “《兄致弟妹肖娘书》,这个兄是谁啊?先打开来看看,免得西邪那个傻逼又骂我。”刘湛心想,可不知道那里传来一个声音:“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刘湛对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笑了一笑,不过显得有些假,不真诚。 “对,你写什么都是对的,傻逼作者,辣鸡作者,渣渣!老子懒得理你,还是看我的信吧!”刘湛又想。 “那一年在长安初,这什么字啊!第一个就看不懂,只好把那本书拿出来看看了!”然后起身去了他父母的卧室,将那本简版《说文解字》拿来一个字一个字比对着看,内容如下 “那一夜在长安初遇看见楼上的你四弟说着要娶你后来他还真成功了他说你的容颜像极了自己的祖母他祖母在小时候对他是极好的他没有要说你老的意思只是觉得你很亲切也肯定愿意和他走完他的下半生遇见你是他的运气能娶到你是他这辈子的福分在这个人世间相遇本就极难相识更难相爱更难可最难的莫过于二人相知相守共白头这辈子都不说要离开彼此这才是最难能可贵的当时他说要娶你我帮了他一些忙看着你们现如今这么幸福互相扶持互相经历了十年春秋度过了七年之痒这样我挺开心的很多时候我在想如果他的余生没有了你的陪伴那他的生活该有多无趣啊还要有你在他余生失落的时候安慰着他在他懈怠的时候督促着他在他需要照顾的时候照顾着他给予他温暖陪伴和你的爱世间最大礼物莫过于此了希望你能和他能和他一生幸福能走完这余下的路也希望湛儿能无忧无虑的幸福快乐成长 兄无名纪妹肖娘 下一封我藏在村口榕树洞里记得去拿” “看完了吗?” “看完了啊!怎么了?” “那你能不能解释一下,这一窝的乱局谁来收拾啊!” “什么乱局?”刘湛这时才回过头,看见他爹站在一旁不说话,他母亲手背在后头,可是他还是看见了她手里拿着的鸡毛掸子。 “娘你听我解释,哎呀疼,别打我,疼啊!” “现在知道疼了,你在干嘛去了,我收拾房子容易吗我,还被你给弄乱了,本来今天心情挺好的,还给你带了两个糖人,也打算晚上吃火锅来着,看来你是吃不到了。”她说话是没有接着下手。 他爹在一旁,开始劝他了:“好了好了,孩子还小啊!而且你把他打受伤了,晚上还得熬夜给他擦药呢。”他娘没有说话只是瞪了他爹一眼在假装要用鸡毛掸子打他爹,他爹用手抱头躲到一旁去了。刘湛看见这情景,不由得笑出声来,她母亲瞪了他一眼,他就闭嘴不笑了,随后他母亲就让他收拾屋子,说她就在这里看着他收拾。 “中午吃啥?”他爹不识趣的跑过来问他母亲。 “没空做饭,这小子的傻也不知道是遗传了谁,要做油条也不知道先发面的,傻子一样的,做出来的东西是啥吗!不伦不类不生不熟半生半熟的,我心情都被他影响了。你脑子是进水了吗?说了那个包袱要放在那个柜子里面。(两句对着刘湛说)我觉得我要被他弄短命了!” “那锅里还有油,要不我给你做个松鼠桂鱼。”他母亲没有回答。 “那我给你做个炸臭豆腐?”他父亲又问。 “随便你,反正我现在是什么都吃不下去。” 过了一个时辰。 “刘仲康,再给我盛一碗米饭,你抄的菜太好吃了!你小子别偷吃,那是我的。” (此情此景,我好像很久以前在某个综艺节目里见过。) 吃完饭后,天有些许热了,困意来袭,只能睡午觉了。 刘湛在河边洗着碗,看着江水流逝,洗完之后,把碗筷带回家,走向村口那棵大榕树下。 父亲都醒了,他母亲依旧睡着。他缠着他父亲,让他教他断句,他父亲不厌其烦的教着,他学完后,尝试着将那封信句与句之间断开来,拿给他爹看。 他爹看了看他,笑着对他说:“要是你二伯教你的话,指不定你手掌心要挨不少板子,还好他没教你,我来给你断。”然后手拿着笔,开始断句,断完之后,他娘也行了,他爹将这封信念给他听,他母亲不动声色的站在他俩后面,听着他爹给他读信。 念完之后,刘湛问他爹:“爹,为什么你总是要怕我娘呢?她又不一定打得过你啊!” “哎,你不懂的,我哪里是怕她,我只是爱极了她,生怕她有什么极端的作法,所以每次装作这样而已。其实你娘是天底下第二好的女人了,就是有点小脾气,把自己裹得太严实了,把自己伪装的太坚强了一些,不过只要你对她好一些,她就会跟着你走,一走就是余生了!就算我和她发生了口角,在她生气的时候,我也会装出怕她的样子。如果我生气了,闹得我们俩不欢而散了,气消之后我肯定会先找你娘道歉的。其实女人都是很好哄的,只要你肯对她服软,肯对她道歉,就算她再怎么生气,她也会至少消一般的气……” “爹,你好像扯远了啊!” “啊,有吗!有吗!有吗!” “有啊!而且我为什么是第二,不是第一,第一是谁?”她母亲说话了,不过似乎在梦里喝了一坛太原老陈醋,说话都是酸味。 显然他父亲是吓着了叫了一声“嘎!”然后对她说:“第一是我娘啊!怎么,败在她手里你不服气吗?” “不服,我还没见过婆婆呢!谁知道你是不是骗我。”他母亲看了看手中的菜刀,又看了看坐在书桌边的父子二人。 “娘,你拿把菜刀干什么?”刘湛又问她。 “不是说了晚上要吃火锅吗?怎么你忘了啊?” “不是你自己说的晚上不吃吗?”刘湛嘟嚷道。 “有吗?我不记得了!仲康你记得我说过吗?”他母亲问道。 “芸娘,你没说过这句话啊!”他父亲赶忙说道。 “你看,我就说我没说过嘛!还不信,看来你是不想吃了!”他母亲对他说。 “果然,女人永远都是最善变的,怪不得别人常说女人心海底针了!”刘湛小声发着牢骚。 “你说什么_” “没什么,没什么!”刘湛急忙改口道。 “好了芸娘,我们做饭去,到时候碗留给他洗,他要是不洗,那我们就把他的糖人分给别人吃。”他爹说着。 随后将锅拿出来,把木炭放进去,点了火倒了水,准备了材料,等水开了,就开始吃了。 “真怀念那年冬天我们一行八个人一起在草堂里吃火锅,那时候我们终于团圆了一会。”她母亲说。 “可惜那个日子已经不复存了不是吗?”他父亲对她娘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无——题》正文 第十一章 待 郑秋风立马又跑回城中西市,到了昨天那家面馆,拿了刀便质问那小厮:“说,你的那些同伙到底在什么地方?” “什么同伙,小的不知道!”那小厮回答说。 “你还在那里给老子装蒜,快说,你们此次任务不止一个吧!” “什么装蒜,我是人,我装什么蒜呐!而且什么任务不任务的,我完全听不懂您在说些啥子,如果您是得了失心疯,我倒是可以给您推荐一个大夫。” “去你妈的,老子没疯!” “通常病人是不会承认自己是有病的,对吧郑班头!” “我去你大爷的,老子没疯,就算是全天下的人都疯了,老子也不会疯。”郑秋风歇斯底里地吼道。 “郑班头,我劝您还是不要乱说话的好,毕竟天有不测,人有旦夕,谁又能说自己一辈子能平安度过呢?”那小厮边给店里客人送菜,一边收拾别的客人吃完的碗筷,再给每个客人倒上一碗凉茶,边对着郑秋风说道。 郑秋风不敢再多说话了,他突然意识到了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些过猛,如果再说下去,很有可能被眼前这个人打一顿,他察觉到面前这个人虽然没有理他,可是却在极力忍着自己不发脾气,所以干活越来越勤,分散着自己的注意力。 郑秋风并没有再多待下去,他向着伊人居走去,看看这起案件和上次的有何区别。 到了伊人居,已经没有什么人围在那里,毕竟大多数人都挺忙,除了那几个无业流氓泼皮,在那里互相讨论着一个故事,然后再买给那个说书的秦先生,郑秋风没有搭理,径直向案发地点走去。 进了伊人居,看见唐少尹立在那里,一脸灰线的看着他,问他今日为何要请假。郑秋风打了个马虎眼,说自己许久未见的朋友来京城,可是不认识路,所以我便带他四处逛逛。唐少尹信了,也没有再追究。郑秋风开始寻求线索。 “死者系大理寺少卿牛罴焘,死因是什么?” “死者虽然被利刃将头割下,但真实死因却是因为重物打击胸部致死?” “何以见得?”郑秋风问道。 “班头你看。”仵作边说边解开死者的衣服。“死者胸口初有淤血,而且肋骨皆碎,左边尤为严重,显然是类似铁锤的重物捶击,心脏受损以至于休克死亡。” 郑秋风按了按死者胸口肋骨部分,发现正如仵作所说,左肋全碎,右肋却只有靠近左肋的一部分碎了,于是便问仵作:“可发现什么凶器了吗?” “在伊人居屋顶发现一柄二十斤重的铁锏。” “这一定是凶器了!”在一旁的唐少尹说道。 “少尹错了,死者死于铁锤之类的重物,而非是铁锏,而且铁锏是牛少卿随身携带的兵器。”在一旁的郑秋风说道。唐少尹看了他一眼,郑秋风自知失言,也不再继续往下说了。 众人正要传呼证人时,屋子里却被一团烟所笼罩。众人慌了,郑秋风却一直保持着情醒,告诉一行人说保护少尹,众人纷纷亮刀围在唐少尹和仵作身边,成了一圈,只看见有个黑影在他们周围饶了一圈,郑秋风看见那个黑影的眼睛,“是他,就是他,就是早上约他到长安旧城的那个人。”他心想,他那时甚至想用刀跟他打上一场,可惜要保护少尹,要务在身,实在没有空闲与来人拼个死活。那个黑影没多久就消失了,紧随其后的是那团浓烟,也消失在白天里。 “那墙上的刚才有吗??”唐少尹问众人说。众人却说刚才是没有的,现在有了。 只见墙上写着牛罴焘的几件罪状。 “强抢民女,滥杀无辜,毁坏田舍,杀人放火,其罪一也;枉杀忠良,其罪二也;结党营私,意图谋反,其罪三也。该杀不该杀?杀!” “这厮好大的胆子,敢在我们面前大放如此阙词,而且说牛少卿有罪,这分明是诽谤,他可曾有什么证据?”唐少尹说道。 “少尹,此地便有证据。”郑秋风说道,将在地上的手册捡了起来,念与众人。 “天复元年三月十四,大理寺少卿牛罴焘作客于京兆府万年县青门里豪绅贾远府中,住了二日其间奸杀婢女二人,俱肢解投湖。后自青门里返回京兆时又在路上强抢民女三人,以供消遣。之后,万年县捕快在延兴门附近发现三具女尸。 是年夏五月廿二,去往京兆附近大明乡,名为探亲,实为收租,其间因乡户刘三未能将祖补齐,牛罴焘便纵容手下将其房屋烧毁,当众羞辱其妻刘秦氏,顺带砍下其十三岁女儿双脚,缝其牝。 是年秋八月十三,在长安西市用铁锏打死前来赶集妇孺七人,老翁四人,青壮年十二人。依此三条,该挨三千刀! 今年正月十五元宵灯会时,又在西市当众羞辱一对幽会情人,男忿,与其肉搏,不胜被其当众掐死。依此一条,该杀。 今年二月初二,又在大街徒手打死乞丐二人,打伤一人。依此一件,该杀。 今年三月初一……” “够了,别再念了。”郑秋风正念着,却被唐少华打断了,唐少华劈手将手册抢过来又说此事他自己会调查核实。随后命人将牛罴焘尸体抬下去,送到其府上,允许家人下葬。然后就让各班捕快都解散了去,让伊人居的人将房间打扫干净。 没人知道凶手是谁?除了郑秋风猜到了一二。 此后几天,京城一直被一种平静所笼罩。宫里的人高呼“万岁”“太平”,宫外的来往商人络绎不绝,大唐已经没有当初那般地盛世了,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苍蝇大小也是肉,无数人从四面来。从吐蕃、从高昌、从漠北、从扶桑,还有的从大食国来,街面上还能见到几个南诏国装饰的苗人,他们有的是来求学的,有的是来见一见世面的,还有的是来打探情报的。 那天夜里有几个契丹人闯入了皇宫,准备刺杀那个皇帝,结果还没进门就被灭了一半,剩下的,差不多也走不了路,因为刚刚他们的手脚均被斩断了,爬都爬不了,金吾卫又用树枝将他们的嘴给堵上,免得到时候服毒自尽,连个问话的都没有。 这些契丹人大多都很年轻,最老的也就将近三十,他们从北方大漠来,为的是来刺杀大唐皇帝,来救自己的族人,契丹人在黄巢起事后就对唐虎视眈眈,一直出兵骚扰边境,有的时候不老实,直接派兵直杀到幽州抢掠一番。不老实的人终究会被打,只要那个要打的打得过,于是他们一直被追杀,到了北海,到了漠北向北。这些人无疑是勇敢的,可勇敢又有另一个名字,叫做莽撞,他们为自己的莽撞付出了代价,顺带又拉上了自己的族人。估计那些族人恨不得将这些没脑子的,通通扔进北海做冰棍吧!可惜迎接他们的将会是大唐铁骑的陌刀和渤海人和颉戛斯人的马刀。可能都迎接不到陌刀,因为皇帝没兵权,兵都在各道节度使手上,他们才是有权人,而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充其量就是个傀儡和摆设,没什么用的。而那些节度使都在互相争地争权其中最有名的,便是朱温和李克用。 这件事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被人们当做笑话来说。也有人说那几个契丹人咬着树枝的样子像极了狗,让人捧腹。 这天下午,郑秋风又去了那家面馆吃面,这几天在京兆府里,每日均都是那些大鱼大肉,一直没问,于是便到了此处,来尝尝那日吃过的臊子面。大鱼大肉吃腻了,来点平淡的,虽然臊子面有些许酸辣,但这丝毫不能影响它走入千万寻常家。做臊子面最关键的是什么?那自然是臊子汤了,先将臊子切成肉丁碎片,片要薄,入滚油,不断翻炒,炒时,先加姜沫后加盐;酱醋花椒调味,快熟时再用红辣椒入味,文火慢炖一刻,然后便开始下菜,豆腐蒜苗清清白白,木耳黄花并鸡蛋,再加一个胡萝卜,先炒后焖,待熟后,擀面一切,下锅,捞面入碗,先加菜,再倒汤,一碗面就上来了,来往客人都出口称赞,甚至有些时候,面馆座位难求,后来老板也不得不扩大店面,又招了几个跑堂小二,吃面还送馍,一碗三个,好下饭。 郑秋风今日来吃面又坐在那个靠窗户的地方,叫了一碗面,又看着窗外来往的行人。 “郑班头,您的面好嘞!你慢用哈。”说完小二将面放下,手里端着两碗面又送向别处。郑秋风便开始吃了,吃完才发现对面坐着个人,手拿红玉萧,那人看着郑秋风吃东西,问他道:“这面好吃吗?” “还不错吧!”郑秋风回答。 “不错那就再来一碗,我请了!”说着便让小二再来一碗臊子面,让小二给自己报菜名。 “你们这面馆还有那些面食?”那人问小二。 “面有:臊子面、刀削面、烩面、biangbiang面,片儿面、热干面、油泼面、杂酱面、手擀面、捞面、挂面、荞麦面、莜麦面等,面食有:花馍、杂粮馍、硬面馒头、猫耳朵、炒饼、包子、肉夹馍等。” “都有些什么汤?”那人又问道。 “面汤、臊子汤、鸡汤、鸭汤、羊肉汤、胡辣汤等!” “没有翅子白菜汤吗?” “这个,本店没有。” “那八仙盘呢?” “这个本店也没有!” “那好吧!那就先上几个糕点吧!” “糕点,这个,本店是面馆,不是点心坊,客人若要吃点心,可去东市,那里有个酥膳坊,里面的点心师傅都是宫里出身,做的点心可以说是长安第一。” “宫里的俱都无味,不甚好吃,你先上三个肉夹馍,两碗臊子面,两碗刀削面和两碗油泼面,再从当垆买两壶高昌葡萄酒,用冰镇过得,或让掌柜的往酒里加一些冰,没冰镇或者没加冰的不要。再向哪里的店家要五个,不六个夜光杯,一并拿来便是。” 那小二看着眼前这个人,觉得有些不可理喻。那人却看着小二未走,便将手中的玉萧放在桌上,把身上腰牌解下来给他,让他给当垆掌柜的看,帐等他在此地吃完饭之后再去结。 油泼面好了,面上的那一缕热气一直向上冒去,却被房顶挡住了,不得向前。酒到了,人却未来齐,只好等了,只怕这酒变热就不好喝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无——题》正文 第十二章 人生重逢须尽饮 “我来迟了?”只听见面馆门外传来声音,众人闻声看去,却看见一个满脸虬须的进来,众人正觉得奇怪,方才明明听得是一个少年说话,为何进来的是一个膀大腰粗的汉子,难不成这小子小小年纪毛就长齐了?众人手中的筷停了那么一会,不过这一会儿过去了,他们手中的筷子依然动着,没有停下过。 那进来的人,径直走向郑秋风坐的那桌,坐在郑秋风对面那个贵公子旁边,郑秋风的另一碗面上桌了,他却没有下筷子,只是看着眼前这两人。 那两人都互相打量着对方,那贵公子却突然大喜一把抱住他,抱之前大呼:“熊老三,这几年没见差点没认出来你!”面馆里面的人又被这桌客人弄得将筷子停了下来。 “师傅掌柜的都还好吧!” “好着呢,他们在汴州,此次没来,要不是二哥向他们替我们请假,估计我们也来不了长安,也见不到你了!”那被称为熊老三的少年回答说。 “对了,你二哥呢?” “我们俩刚刚还在一起的,他说让我先去,他去解个手,随后就来,结果……” “结果到现在都没来!”那贵公子模样的人抢着说。 “你先吃面,余事等剩下人来齐了再说。”面馆又多了一个人动筷子的声音,和吃面条稀里哗啦的声音。 “让众位哥哥久等了,小弟刚去送饭去了。”门外又传来一个声音,可面馆里的人却没有看他了!这个声音对这些常客极为熟悉,因为说话的人就是面馆里送餐的小厮。 “玄风,你回来了。”那门口掌柜的说道。 “掌柜的,我回来了,这是人家付的余钱,掌柜的收好啊!”那进来的少年将钱给了门口掌柜的,又向他说道:“掌柜的,今儿个我几位哥哥来这里吃饭,可否让我先陪他们?” “那一桌?” “就那桌。”玄风指向郑秋风在的那一桌。 “那一桌的都是你哥哥啊!那你去吧,等会我让厨子多给你们加点肉啊!”掌柜的小声对他说。 那个叫做玄风的少年将饭盒递给了他,将身上的毛巾交付给了掌柜的,再将腰悬的木牌挂在了掌柜的后面的墙上,变算交了工,坐在那桌上,与众人攀谈起来。 “老三,这是?”那贵公子打扮的青年人问道。 “这是老五,是最近才收到门下的。”那熊老三边吃面边告诉他说。 “你说话的时候别吃面,容易噎着。” “呃……呃……”那熊老三突然发出了一中怪声,脸上表情几位扭曲。 那贵公子模样年轻人也没理他,只是在哪里喝着自己的酒,时不时的看着街上的人,脸上显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啪”不知道是谁,向熊三的背后打了一掌,声音极大,可力道却软,不甚疼。面馆里,动筷子声音又少了,那些人看着这边,发现熊三后面又站着一个少年,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你打我干什么?”那熊三转身向那少年问道。 “你不是噎着了吗?我拍你是为了让卡在你喉咙里面的那东西出来,免得你就……免得你……” “免得我就这么死了,对吧?”那人抢断道。 “对的!”那少年一脸坏笑的看着他。 “鳖孙,你就没看见我那是在配合你大哥吗?而且,你就那么希望我死吗?” “希望!”那少年回答道。 “我也希望。”那贵公子模样的年轻人手晃着酒杯,在那里笑着说道。 “你们这些坏怂!”那熊三放下了碗,又骂了几句脏话。周围的人都打算看热闹。 “嗨,你个熊老三,说,你这些脏话谁教的!” 那贵公子模样的人一本正经一脸严肃的问道。 “我自己的学的不行嘛?”那熊三回答,又向他们做了个鬼脸。 众人都道了一声“切”又接着吃自己的面。 窗外,乌云自四面用了过来,微风从八方走来,街上各店的旗子飘荡着,似乎是觉得风吹的刚刚好。不一会,风停了,太阳因为被乌云遮住了,不得见。霞去了,云留着,夜色开始侵占这座城,人们纷纷点了灯,大概是因为,没有人喜欢吧!因为在大多数人的认知了,夜给人带来的孤独和恐惧,没有愿意伴随着孤独和恐惧,于是也就不大喜欢它。因为乌云的帮助,人们觉得这座城变得压抑了起来,因为夜,也变得压抑了起来。 “晚风吹拂杨柳过,云霞幕帷也渐落。应有千星照乾坤,却见红烛使人寞。也罢!也罢!余它替人垂泪到天明吧!我也不会伤心垂泪了!”声音不知是从何处传来,可西市里面每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那贵公子将桌上那一支玉箫你起,吹了起来。箫声如同幽壑潜蛟,又如泣孤舟嫠妇,音细如丝,却钻进了每个人的心里,似乎每个人都感受到了箫声中的哀怨,他们的愁绪被勾了出来,他们开始彷徨,他们开始思乡,他们开始怀念已往,可最后却都开始冷漠了起来,乐止了,一切情绪也都消散了,消散在空中,点缀着附近的夜空。 “谁家玉箫暗飞声,散入春风满京城。此乐曲中有千愁,何人不忆昔日情!这可惜故人称鹤去,昔情难追矣。” “那便化作天上月,夜照人回家乡路。”说完,那贵公子边跑了出去,不一会儿,便拉着一个穿着一色玄衣的少年回来了,让熊三再找一个凳子坐,说要和他二哥好好唠嗑唠嗑。 “君适才箫声使我想起昔日你我在河边捕鱼时情景,可惜转眼你我天真已去,稚气早脱,芳华也将落幕。”那少年先开口说。 “何出此言,汝言差矣,你我今日也就十四五,正值青春,何来芳华落幕一说?而且,你他妈的讲人话,我们俩虽然能听懂,可你几个弟弟还听不懂呢!满口之乎者也,类似装逼。” “好,那我说简单一些。太阳落了吗?” “落了!” “那你从什么时候知道它会落呢?” “当然是小时候……哦不,自然是午时之后了,我就知道它是会落的。” “错,其实它升起来的来的时候,就注定了他终将会落下。” “那你说我们的青春岁月终究会落那是什么意思?” “因为人一出生就注定会死啊!” “那我们离死还远着呢。” “那我给你打个比方吧!比方说,你一生的长短就和太阳升起到落下一样长,那么你的青春年华是有多长?” “我哪里知道呢?” “那我来告诉你,假设,你这一辈子能活六十年,而太阳从升起到落下一共是六个时辰,也就是说,一个时辰差不多就是十年,而你的青春年华是十二岁到二十岁这八年,那你说你的青春能有几个时辰?” “半个时辰一刻多吧!” “那你说这时间长吗?”那被拉进来的少年问他道。 “不长,一会儿就过去了。” “那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呢?”那少年又问他道。 “对,青春就这么短。”那贵公子回答说。 郑秋风觉得他的话却类似于诡辩,可又有些道理,自己也没好口才,无法反驳,只得作罢。 “小知不及大知,小年不及大年。师兄将这位公子的日升日落,可师兄却忘了,太阳并没有落,只是去了我们看不到的地方了而已。而且,太阳即使今日落了明日依然会升起,而我们却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面馆里走进来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皮肤略白,若不是留着那到胸前的长髯,可能会被别人打,尤其是头上戴些绿的男人。 “图南,你非要跟我抬杠是吧!”那少年说道。 “师弟不敢,只是说出了事实而已。”那书生说道。 “闭嘴,今天没心情跟你辩论,来一起喝酒吃面。”那少年向他说道。 “师兄不是不喝酒的吗?”那书生又说道。 “我给你看看我的‘酒’,是不是你说的‘酒’。”说完,少年解下身上的葫芦,递给了那书生。那书生接过,打开葫芦嘴,先闻了闻,结果没闻道什么味道,喝了下去,结果还是没尝到什么味道。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知道酒是什么味道的了吗?”那少年问他。 “你这是酒吗?”那书生反问。 “当然不是了!” “这是水吧!” “你还不算太笨,知道这是什么。” “水怎么能说是酒呢?”书生问他。 “水就是酒,酒就是水,你境界未到而已,怎么和我这个已经初窥门径的相提并论呢?”那少年说。 “你们两个说了这么多嘴巴不干的吗?”那贵公子问他们二人。 “你瞎啊!他刚刚才喝过‘酒’,嘴巴怎么会干呢?”那少年回答。 “-_-,你还没介绍这位是谁呢!”那贵公子问他。 “尘世中的一个过客,有什么好介绍的,干脆给他介绍一下你们吧!” “师兄,他们也是尘世中的过客,你又何须再介绍呢?”那书生向他说道。 “这可不行啊!再不说那个傻逼作者肯定会删我的戏,削弱我的光环,为了报命,我还是先说吧!”那少年苦笑了一会。 “这是我大哥,名叫李……你叫什么来着?”他问挠了挠头问那个贵公子。 “我叫李如晦,字在渊!”那贵公子回答。 “你什么时候行的冠礼?”他问道。 “这个问题重要吗?”他反问。 “我不想说了,你们自己逐一介绍自己吧!”那少年向众人说道。 “我姓熊,名靐,没有字的!”那熊三回答。 “在下刘仲康,还未行什么冠礼,所以也无字。” “我叫拓拔风,因为跑的快,所以别人叫我一阵风,也有另一个名字,叫拓拔玄风,这是二哥给我起的。” 在这桌的众人都各自介绍完了自己的姓名,除了坐在一旁的郑秋风。 “这位兄台为何不说话呢?”书生问他。 “在下与这几位只是几面之缘而已,何必说呢!再说你我皆是天涯路人过客,又何必说呢?”郑秋风回答说。 “郑班头这话就有些太那个什么了,不过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那少年说。 “管他娘什么道理不道理的,今日我们难得一聚,正所谓相逢何必曾相识,人生重逢须尽饮,众位,干了这杯酒。”李如晦举起酒杯,这一桌人里,除了二郎不喝酒,其余人都喝了个痛快,醉生梦死,真希望岁月长一些,时间慢一些,这样相聚痛饮得机会再多一些。 临近戌时,面馆该打烊了,再过些许,街上又会有宵禁,众人都要散了,二郎却塞给郑秋风一个纸条。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无——题》正文 第十三章 闲游 次日,郑秋风如期到达纸条上写的地址。 “兵武坊,就是此地了,人在哪儿呢?”郑秋风自言自语,却向里面走去。 “二哥,这东西样式不错啊!”老三熊靐手拿一个铜管,拍了拍二郎肩膀。 “这是什么兵器?怎么薄,怎么用来磕碰,怎么用来防身啊?”二郎问他。 “我也不晓得?”老三回答。 “这叫雷火铳,里放黑火铅子,再点燃黑火药,这铅子便可以发射出去,伤敌于十步之外,十步之内若被打中,中者必死无疑。”那店员回答道。 “十步,射程这么短,难怪不大量用于装备,否则只怕我大唐铁骑能打到波斯了!”二郎回答道。 “射程是一回事,还有制作也是一回事,过程繁杂,这东西还很容易炸。”那店员又回答说。 “怎么个说法?”二郎问他。 “这火药的量放多了自然就容易炸了,一般初用者不知道该装多少火药,这手一抖,加多了再那么一点火,这铳子就炸了,铜片四处飞射,有几次还死了几个人,然后武备司就决定不再生产了,这军营里面的人也不会再用这东西了,要是用了,那可以说是死不瞑目啊!”那店员回答。 “怎么个说法?”熊三问道。 “你这个脑子呀!用了要是炸了,伤着自己人,没死在敌人手里,倒死在自己手里的武器上,那不就是死不瞑目了吗!”二郎回答。 “也可以这么说,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有些人不喜欢这东西。”那店员说。 “谁?” “还能有谁,晋王以及十三太保啊!”店员说时环顾四周,小声像二人说道。 “那一次晋王殿下去武备司看看新兵器,带着他第十三个儿子李存孝一起去试,用的时候却出了差错,小王爷他被炸伤了,王爷也险些出事,从此此物便遭到禁用。”那店员小声嘀咕道。 “禁用品?那想来卖价甚高了,你出个价吧!”二郎说道。 此时,郑秋风已到店门外,向店里走去,却听到有人在唤他姓名。 “郑兄且慢,咱们一起进去。”来人正是昨夜在馆里见面的陈图南,到了郑秋风面前,陈图南稽首。 “陈兄何来?”郑秋风问道。 “昨夜师兄告诉我今日未时在兵武坊里见面,若为见人,直接进坊里便是。莫非郑兄也是被师兄约来此处的吗?”陈图南回答并反问道。 “正是!”郑秋风答道。 “那我二人进去如何。”陈图南说道。 “这读书人就是啰哩吧嗦废话多。”郑秋风心想,却向他说了句进去。 二人进去一看,里面陈列着十八般兵器,九长九短,另外还有弓矢、藤牌等冷兵,还有轰天雷,霹雳弹一类的热兵,也不知这店有多大,这兵器有多少,直教人看的是目不转睛、目不暇接、魂不守舍、流连忘返呐!二人可谓是看的目瞪口呆、合不拢下巴了! “二位需要些什么?”这时他们面前窜出来一个小厮,自报姓名:“在下杨柳,是本店以为招待,二位若需要些什么只管找我便是,我为二位推荐些好的兵器。” “此店如此气派,相比店主也是颇有些权势吧!”陈图南说道,而那招待似乎没有听到他们说什么似得。 “此地有无好刀?”郑秋风问他。 “有的,敢问客人是要买大唐少府军器监造刀还是要买西域刀?”那招待似乎是听到了郑秋风的话,回答说。 “少府军器监造如何?西域刀如何?”陈图南问他。 “二位请随我来!”那招待领着二人到了一库房。 “各位也知,少府军器监乃是我大唐最好的制造局,其中右尚署,专管掌造甲胄、具装、刀、斧、钺及皮毛杂作、胶墨、纸笔、荐席等事,此署刀剑制作,最为精良。二位或许知道,我大唐刀型有四,一曰仪、二曰障、三曰横、四曰陌,现今多数人所用者,乃是横刀,横刀通常长二尺八,刃宽一寸二,刀身略微弯曲,重量通常都在四斤左右,也不是很重。当然,如果客人要加一些配重使之更加便于操控,那自然是不成问题的,本店愿意效劳。”说着便从库房刀架上拿下一柄刀,出鞘亮刀,在空中劈砍两下,破风声呼呼作响。 “好听吗?好听就是好刀,你还在犹豫什么,赶紧下单买回家!”那招待又说道。 “好听,不一定是好刀,好刀也不一定好听,你说好听就是好刀,为免有些附会牵强了吧!”库房里面进来了三人,郑秋风听声音便知是二郎来了,可余下二人一个似乎是三郎熊靐,另一个人手里捧着一个匣子却不知是谁? “那阁下就能断出那一柄是好刀吗?”那招待问他道。 “这倒不难,将所有的刀互相磕碰,看那一个没有崩刃,那一把就是好刀了。又或者先取美酒三杯下肚,醉后舞刀,那一把舞的顺手,那一把也便是好刀了。”二郎说。 “那不知阁下要试到何时?”杨柳不怀好意并一脸灰线的问他。 “现在就可以了。”二郎回答,缓缓走到杨柳面前,将他手中的刀抢了过来,对他说:“此刀刀鞘所用的是金银平脱,这说明此刀乃是肃总之前所造,此刀刀环为龙环,依《六典》载,便是仪刀。仪刀中看不中用,只适合用于祭典和国丧,适合实战吗?当然不适合了,刀这么钝,如何用来与敌劈砍?而且你这么做,近乎欺骗啊!”二郎说道,杨柳无言反驳,只能杵在一旁。 “不过这刀刚好适合给我小师弟用,虽然不能实战,但也够用了!杨兄,此地可有未曾开刃剑?”二郎又问。 “让白烨给您挑不行吗?” “你挑的准,你来。” “那请随我来吧!” “不急,先让我挑两把刀。”说完,二郎从这库房挑了两把样式不一样的刀,一把陌刀,一把横刀,挑完众人都离开了这间库房。 众人将要买的买完之后,出了店,向西市走去,众人在前面走着,却有人在喊陈图南。 “你不会把那她给带过来了吧!”二郎问陈抟。 陈抟摇了摇头说:“没有啊!除非那丫头是偷偷跑出来的。” “要完要完,老三,你赶紧去找你大哥,让你大哥和图南两个牵制住那丫头,郑兄和我先溜,顺便,把这把剑给她,她要问起来就别说是我给她的。”二郎边跑边说,说完,已经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二师兄,我是不是眼花了,刚才我明明看见大师兄了啊!为什么现在他就不见了呢?”对陈抟说话的是个小女孩,年方七岁,头上顶着两个总角,手里拿着树枝,脸上色彩斑驳。 “你几天没洗脸了?”陈抟扯开了话题,问她说。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我为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啊!”小女孩噘着嘴两手交叉在胸前,看着附近一家糕点房,眼中闪烁着光芒。 “对,你刚才眼花了,我来长安三天了,也没看见你大师兄。”陈抟搪塞道。 “那好吧!我已经一个月没洗脸,十天没洗过澡了!”那小女孩回答说。 “你又答非所问了!我没问你几天没洗澡了。走,我带你吃饭去。”说罢,拉着小丫头进了附近一家餐馆里面吃饭。叫了四碗饭,五菜一汤,期间李如晦和熊靐也到了,陈抟又多叫了三碗饭。 “小姑娘,你长得真可爱。你叫什么名字啊?”李如晦问道。 “我干嘛要告诉你,不过,谢谢你的夸奖。”那小女孩嘴里说着话,可始终没有正眼瞧过李如晦一眼。 “我没有夸你,我只是将我看到的主观感受和客观感受,外加事实将其转化为语言告诉你而已啊!”李如晦又说。 “师兄,你能给我翻译翻译吗?这个人的话好像是轻浮浮的,一点都不实在,我听不太懂哎。”那小女孩对陈抟说。 “行我给你翻译翻译,他的意思是说,你长得很可爱,这是一个事实,无法被改变。”陈抟告诉她。 “(⊙⊙),怪不得我听的不太懂,原来他在陈述一些虚妄的东西啊!”小女孩边吃边回答,筷子始终没停过。 “什么虚妄不虚妄的,我听不太懂,还请陈兄翻译翻译。”李如晦说。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她的意思应该是这个了。”陈抟回答李如晦。 “那是什么?”李如晦问道。 “没文化真可怕,而且还轻浮,飘得不行。”小女孩小声嘀咕,可剩下三人却都能听见她的“小声”。 “那是谁呀?”郑秋风问二郎。 “我小师妹,为人极为调皮,经常喜欢捉弄我,对她我可算是怕了,所以一直躲着他,本来这次下山,还以为能躲她个三个月,结果这才一个月半,却又被这小妮子给缠住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 “前面好像出什么事情,我们先去看看吧!”二郎说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无——题》正文 第十四章 天涯游子君莫问 郑秋风和二郎二人向围城一圈的地方走去,到了外围却挤不进内里了,只好在外围看着,外围人多且高,二人只好踮起脚尖看。 (我记得鲁迅先生说过,“凡是愚弱的国民,即使体格如何健全,如何茁壮,也只能做毫无意义的示众的材料和看客。”任何朝代都有看客,任何时代也都有看客,无论是什么时候,群众永远都喜欢当看客。) “郑兄,可曾看见什么?”二郎问他。 “只看见一个泼皮,在打一个和你年纪相仿的少年。”郑秋风回答。 “那烦请郑兄疏散这些围观的人,我去叫老五帮忙。”说罢,跑向面馆,将玄风拉了出来,然后闯进人群,挤到了最前面,因为他们二人挤着,所以这些看客一直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们两个,出言抱怨他们两人,甚至还有人骂着他们两个人,可二郎不在乎,他只当是听不见罢了。 “你把那个在打人的手脚给我废了,汤药费我给,出事了我替你担着!快去!”二郎说道。 “那二哥你能自保吗?你不懂武功啊!”五郎玄风对他说。 “没事,大不了一死,怕什么。”二郎回答。 五郎上前,挽了挽衣袖,那在打人的泼皮,用脚踩着那个躺在地上的少年,上下打量着五郎,旁边站出来一个泼皮问他道:“干什么的,没看见我们老大在收拾人是吧!” “来打残你们的!” “哟呵,看你这年纪也就十二三岁,口气到不小,想做出头鸟是吧,今儿个就收拾你个出头鸟。兄弟们上!”那泼皮又说。 拓拔玄风丝毫未惧,那几个泼皮一窝蜂上前,有一个一上来就锁住了他的脚,他却一拳打向那厮的裆部下手极狠,那厮疼的缩成一团。剩下的几个全都被他一戳脚一个干翻在地,俱都无法起身,那大汉看小弟都被打翻在地,也不再理地上的这个,上前与五郎扭打起来,这厮身躯肥壮,任五郎怎么打他都好像没什么感觉似得,五郎正要飞身一脚,那大汉居然瘫在了地上,五郎定睛一看,原来是二郎在那大汉身后偷袭。 “二哥你这么做有失正大光明啊!”五郎对二郎说。 “难道他们以多欺少就不失正大光明了?”二郎说。 五郎语塞,无言反驳,只好站在那里,二郎突然感觉到了什么,跑到五郎身后,用手接住打向五郎的飞镖,这时围观的人也都被郑秋风带来的捕快驱散离开了。 “梅花镖,上面还涂了毒,那姓朱的果然又找了一个刺客团,看来这京城是越来越有意思了。”二郎说道,将镖放进背后的匣子里面。将放在一旁的陌刀给了旁边五郎。 “二哥这是什么刀?怎么用啊”五郎问他。 “陌刀,具体用法我也不太清楚,等我三年后下山再教你吧!不过这东西可以拆卸,以后不用的时候拆下来涂油保养完后放进鞘里,下雨天用干布将刀身再清理一遍再涂油。好好保养,免得这东西生锈,要是我回来看见这刀生锈了,那你也用不着学着陌刀刀法了。” “班头,这几个泼皮怎么处置?”手下捕快问郑秋风。 “押回去,好生看管!”郑秋风大声说道。“先打一百棍再说,然后再让他们饿个三天再说。”郑秋风小声对那个捕快说。 “那这几位呢?”那捕快指着二郎五郎以及刚刚被他们从地上救起来的少年说道。 “这几位其中以为是受害者,另外两位乃是见义勇为之人,你说怎么处理呢?”郑秋风问他。 “那当然是五百贯和一面锦旗啦!”那捕快说道。 郑秋风却对着那捕快耳朵小声说了几句,那捕快听完之后,就领着人回去了。 “你们要干什么,我们老大他爹乃是刑部尚书,你们最好放开我们,不然的话,明天他老人家就会来砍你们的头,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那其中一个泼皮叫嚷着。 “狐假虎威,是他爹又不是你爹,你在那里叽叽歪歪,以为他爹还会把你给救出来吗?”二郎说着从背着的匣子中拿出一盒药膏,给那少年伤痕处涂去。 “二哥你这匣子里面还装着什么?”五郎问他。 “不知道,作者写什么里面就有什么,我那里知道里面还有些啥呢?虽然我只往里面装了三把古剑。” “也就是说你也不知道里面还有些什么了?” “对啊!” “傻逼作者!” “你可千万不这么说,万一他一生气,把你写死了怎么办?”二郎边涂药边对五郎说,二郎右手扶着少年,左手提着陌刀,对第四面墙外的作者白了一眼。 “他还未醒吗?要不要我去叫跌打医生啊?”在一旁的郑秋风问道。 “可以,你去叫吧!”二郎便涂边说。 “那这刀呢?”郑秋风指了指他手上那把新买的横刀。 “那刀本来就是送给郑兄您的,您拿着用就是了,无须再问了,郑兄先去请医生吧!我们就在前面的茶馆等你。”二郎说着,药涂完了,他和五郎一起,向前面一家茶馆走去。 “就在前面,小姐请随我来。”远处,一个老仆对一个身穿孝衣,头戴白巾的少女说道。那老仆来到刚才众人围成一圈的地方。 “咦!人呢?刚才还在这里的啊!”那老仆说道。 “老余,你不会是记错了了吧?”那身穿孝衣的少女说道。 “仆虽然年纪大了,但记性还未曾差到那般地步。”那老仆回答。 “快,就在前面,请随我来。”郑秋风带着大夫向茶馆奔去,经过二人面前。 “不着急不着急啊!”那大夫却说道。 “怎么能不着急,万一人就这么去了,你负责啊?”郑秋风问他。 “这个责任应该找打那位公子的人,与在下却无关系了。”那大夫却说。 “服了你了。”郑秋风说。 “癫神医!他为何在在京城?”那少女自言自语道。 “小姐您说说什么?”那仆人问他。 “跟上去看看!”那少女说道。二人遂跟着那癫神医一起到了茶馆,那少女却一直看着盯着癫神医。 那癫神医进了茶馆,给那少年把了把脉,对他们三人说道:“放心死不了,只不过筋骨有些损伤而已,我现在给他接骨,你们让开点,别妨碍我施展手脚啊!”众人听后连忙退开。 “小姐,那躺在桌子上的好像是少爷啊!”那老仆说。 “还真像,不会真的是他吧!”那少女说。 “前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那老仆提醒道。 “也对啊!”然后就向前走去,那老仆白了一眼,也跟着她进了店,这次终于没有几个看客围在周围了,因为这家茶馆太小了,也不能围在店外面,那样算是打扰打扰别人做生意,只怕老板会拿着扫把出来赶人。 “小弟,你没事吧!”那少女对着躺在桌上的少年喊到。 “你看他的样子是没事的人吗?”那正在接骨的癫神医说道。 “是谁打伤他的的?”那少女看着他们三人(二郎、五郎及郑秋风)问道。 “被本市几个泼皮打伤了。”郑秋风答。 “那那几个泼皮现在何处?”那少女又问。 “被关在京兆府牢中。”郑秋风又回答。 “几日后出来?” “一个月后能出来。” “一个月!只怕我等不了一个月,后日便要将我父亲的棺木送回家乡安葬,然后便要守孝三年。何来的时间收拾他。” “那就让他多活三年呗!”在一旁的五郎多嘴到。 “阁下是谁?”那少女问道。 “这……这是……在……在……下的结拜兄弟,排行老五!”二郎不知道为什么说话变结巴了,但却始终没有看着她。 “我没问阁下。”那少女说。 “姑娘就是拿如此态度对待您弟弟救命恩人的吗?”郑秋风质问道。 那女子吃他这么一问,早把那盛气凌人的态度扔到了一旁。温声细语的对三人说道:“余适才失礼了,还望三位相公海涵。”语罢,便向三人施礼。 “适才不知三位是小弟救命恩人,万分抱歉,烦请三位告知姓名,他日几位去汴梁做客,也好款待几位。” “浮萍漂泊本无依,天涯游子君莫问。相逢何必曾相识呢!”二郎说,可依然没有看着她。 “相逢即是缘,几位但讲无妨!”那少女又说道。 “那好吧!这位是京兆府的捕快班班头,姓郑名秋风,这位是在下五弟,复姓拓拔,上玄下风。至于这位大夫,在下不知道叫什么。”二郎回答说。 “这位大夫叫什么我知道,来日自会款待,不过阁下。” “什么?” “您还没有告诉我您叫什么?”那少女看着他,可是二郎却始终没有瞧她一眼。 “余姓扬,其貌不扬的扬,名无衣。” “那个uyi?” “岂曰无衣的无衣。”二郎说完之后,五郎玄风惊讶的看着他。 “疼!”那桌上躺着的少年叫喊着。 “疼就对了,说明你还没死。”那大夫说道。“治好了,静养十日便可复原,我再给他开机服药,依照药房服下便可,我明日去他那里给他打绷带……” “为何不今日打?”那少女问道,眼神却没有离开过一个人。 “今日我要去喝酒,没空。还有,你们谁给诊费?” “我给!” “我给!”二郎和那少女异口同声的说道。随后二人相视而笑,可二郎的眼神却抽了回来。 “到底谁给?”那大夫又问二人。二郎却直接塞给了他一两金子,然后付了茶费,带着五郎玄风和郑秋风离开了茶馆。 “他妈的混账小子,这钱老子找不开。”那老大夫骂骂咧咧的。 “那应该给多少?”那少女问道。 “十贯钱足矣!”那老大夫说。 “那我给您十贯钱,您把这一两黄金给我如何?”那少女说道。 “行啊,你给我我就把这一两金子给你。”那大夫对她说。 “行!”她说道,随后便把十贯钱给了他。 “我的天,十贯钱这么沉,我这把老骨头可承担不起,还是拿着这一两黄金吧,这个比较轻!”然后把十贯钱扔在了桌上。然后对她说:“小姑娘再见,顺便向你师傅方坤道替我问个好。”说完便从门口跑了出去,也不知去向何处。 “小姐,要不要去追啊?”仆人老余问她。 “不用了老余,你先扶小弟回家,余下的事情我自己去解决。”说完她也追了出去。 “二哥你不是说你是孤儿没有名字的吗?”五郎玄风问他说。 “刚才有了,以后也有了!”二郎说。 “你是孤儿?”郑秋风问二郎。 “是的,我不知道我父母是谁,也不知道自己叫什么,似乎以前是有的,可我记不得了。我只记得我在平原上长大,在那里生存,拿着石头和木头生存,就这样!”二郎回答。 “那你为什么要取那个名字呢?”郑秋风又问。 “本来打算叫扬子云的,后来想想,我自己有没有他那样的才华,也写不出《反离骚》《怀沙》《畔牢愁》《法言》《太玄》之类的名文,也写不出像《逐贫》的名赋,更写不出像《嘲解》《酒箴》这样的名篇,所以换了一个名,就叫无衣吧!字以后再取吧!”二郎说道。 “五弟,你先回去吧!又耽误你干活了,很抱歉。”二郎又说。 “没事没事,不打紧,不打紧的。那我先回去了,再见二哥。”五郎向他告别,虽然晚上他们还会见,但是他依然向二郎告别,说完就把刀扛在肩上向着西市那一家面馆走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无——题》正文 第十五章 硕人 “手如柔荑, 肤若凝脂。 领若蝤蛴, 齿若瓠犀。 巧笑倩兮, 美目盼兮。 原来世上真有如此这般的人,卫人不曾欺我,毛亨毛苌二人也未写错,只是他人不曾见过而已。”二郎自言自语道。 “扬兄刚才说什么?”郑秋风问道。 “没什么,只是……只是……没什么!没什么!”二郎摇了摇头,低头只顾向前走。 “扬兄,我二人要去那里啊?这申时都要过了。”郑秋风问他。 二郎这才想起来自己要带郑秋风去哪儿了,对他说:“你跟我走就是了。”然后便向前大步流星的跑去,郑秋风紧随其后,没多久二郎就停了下来。 “扬兄,到了吗?”郑秋风问。 “就在前面,不过还没到时间,我们先上去。”说完,纵身一跃,跳到了屋顶上。 “你会这个我可不会啊!我怎么上去?”郑秋风对他说。 “你一提气,再这么一跳,不就上来了吗?”二郎对他说。 “这个,内力什么的我也不会啊!更别说提气了。”郑秋风又说。 “那我拉你上来。”然后二郎跳了下去,将他的手拉住,向屋顶一跃,二人便上来了。 “扬兄,你这内功能不能教教我?我只会那么一点刀法,只怕下次再遇见你三弟,我这把刀肯定又要被他斩断了。”郑秋风对他说。 “这却不难,又不是什么不传之秘,教给你也无妨,也免得这内功就这么失传。”说着,便开了他任督二脉,将内功心法传了他,二人就在屋顶上打坐,过了一个时辰,二郎叫醒郑秋风,让他看看宅院里面的那个人是谁。 “唐少尹,他怎么在这里!”郑秋风差点叫了出来。 “带你去听听那几个人的秘密。”二郎带着他去了唐少华进去的那间屋子的屋顶,二人趴在上面。 时值黄昏酉时末,日落处,似火烧云,而东边却是灰暗暗地一片,似乎是要将光明压入黑暗之中,春日的黑夜是漫长的,虽然远不及冬日的夜,可它依旧很长。有些人在夜晚选择了入眠,有些人则选择融入这片黑暗之中,这两者终将可以又见光明;可世上还有一种人,没有选择前两种活法,却活在黑暗下,誓要与这黑压压的世界斗争,可有的却在这过程被融入在黑暗中的人所杀,还有的因见不到光明,以为光明不会来临,他们也不远融入黑暗中,也不愿入眠度过,于是选择在这漫漫长夜中选择自杀,他们太傻了如果能在多等一会,或许天就亮了。 “你好好听听,他们都在密谋一些什么?”二郎说。 屋子里话谈早已开始,只不过又添了一个人而已。 “少华,事情办妥了?”屋中一人问他。 “老师,事情妥了,当事人和证人以及知道的人,俱都被灭了口,老师大可放心!”唐少华说。 “你办事我自然是放心的,不过罴焘他,也不知是何人所杀,若让我知晓,我先不折磨他个七天七夜,我这个名字就倒着写。”那屋中又有一人说话了。 “唐少华说的老师是谁?”二郎问郑秋风。 “还能有谁,工部尚书严参,当年少尹参加科举,主考官就是他,所以少尹就称呼他一声老师,这老师对他也挺好,不仅把自个儿女儿许配给少尹,还一直替他说话,前年他因为在皇宫内打死一个内监,差点被问罪,幸好有他老丈人,不仅替他向大理寺卿求情,还给刑部尚书牛骏送礼,要不然,他女儿现今应该是个寡妇了。”郑秋风小声说。 “哦,这样啊!天黑了,现在可以揭开瓦片看了,不过记得要轻一点,别把里面的人惊出来。” “少华,那册子你可曾带来?”里面有人粗声粗气的说。 “这个又是谁?”二郎问他。 “这个是刑部尚书牛骏,严尚书就是给他送了礼,这才把他弄出来。”郑秋风说。 “有点意思,不过也就那么一点了。” “少华,东西可曾带来吗?”严尚书问他。 “那本册子,我带来了,不知道老师要用来做什么?”唐少华问道。 “毁灭证据。”严尚书说。 唐少华隧将东西给了他,然后交给了牛尚书,那牛尚书拿着那本册子向二人道别,走出了房门,可院子里并没有看见他的身影。 “老师……” “别这么叫我,这里有没有外人,你叫我岳父就行了!”严尚书说。 “他要死了。” “谁?”郑秋风问他,二郎并没有回答,只是嘴角上扬邪魅的笑了笑。 “少华,这件事你办的很好,不过我最近老是听到一些风言风语,说你和张万年以前走的很近呐!”严尚书说。 “岳父,小婿不敢,小婿怎么敢跟那种人混在一起呢?”唐少华为自己辩白道,严参一直在他身边走来走去。 “那种人也是人,你不也是人吗?嗯!”严参看了看他,对他说。 “小婿再也不会与那种人交往了,还望岳父海涵,饶了小婿这一次吧。”唐少华不住的向他哀求,希望他能饶了他这一会。 “那你记住,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以后,此等‘墨者’你少些来往的好。”严参说。 “小婿明白,小婿明白!”唐少华松了一口气,脸上的汗也逐渐少了,他觉得,这次是对他的一个警告,警告他不要再与那样的人来往!可事实会证明一切的。 唐少华起身向严参拜谢,接着又向他道别,然后也起身走向门外。 屋顶上,二郎早已经带上了黑纱斗笠,也让郑秋风头带黑巾掩面,以免被认出来。 正当唐少华踏出门槛的时候,有人朝着他后脑勺给他重重的来了一下,唐少华晕了过去,看见了他岳父身后写着的‘为国为民’四个字逐渐模糊! “小子,你还是太天真了!”牛骏对他说。 “二位莫非是玄宗陛下的仰慕者?又或者是他教出来的那些徒儿的徒子徒孙?如此喜欢做戏,那肯定是啦!”黑暗中传来了声音,准确的说应该是从屋顶上传来的。 “谁在哪里,出来!”牛骏大喊道。 “出来就出来。”二郎跳了下来,看着严参以及他身后的那几个字,对他说:“严尚书,只怕你这匾上要改改两个字了!” “噢,那你说应该改那两个字呢?”严参问他。 “两个‘为’字,一个改成‘祸’,一个改成‘殃’正好能和您的所作所为相呼应啊!”二郎说。 “改的不好,祸字何来,殃字又何来?”严参有问他。 “祸在于,与朱温勾结,殃在于,两个月前,黄河龙门段决堤,你身为朝廷大臣,结果屁事都没说,黄河两岸百姓死伤无数,朝廷拨款赈灾,你从中贪污了一半,你的下属,工部屯水司员外郎张万年上奏告你贪污,却被内监拦了下来,你到好,直接找人刺杀他,说你祸国殃民,还抬举你了!” “你是何人?报上名来!”牛骏问他。 “一个能要你们命的人!将死之人,无需多问!无需多知!”二郎说道。 牛骏将随身携带的横刀亮出来,刺向二郎,二郎却跟没事人一样,站在那里,等牛骏到了他面前,他先左闪,然后将敌人的手腕制住,将刀夺走。屋内严参见了此情景,拿下挂在墙上的弓,取了一支箭,射向二郎,二郎见严参冷箭射来,将牛骏往他身前一当,对牛骏说:“你侄儿牛罴焘正是我所杀,该因他无故杀人,那册子是副本,我这里还有一本,姓牛的,你去和你侄儿团聚吧!还有你儿子现在京兆府关着呢,可能没法给你尽孝了!” “无耻贼人,你竟然杀了牛尚书,你知不知道你该当何罪?”严参却还在装着官腔,试图能吓跑他。 “严尚书,准确的说,他是死在您的箭下,我只想打伤他,可没想过要杀了他,严尚书如此急着杀人灭口,定是心虚啊!”二郎又对他说,然后将从牛骏手上夺来的刀扔向严参,那严参倒是傻了,竟不会朝左右躲,然后胸口中刀,死了! 二郎将牛骏放下让他看着屋内的严参,然后进屋,将严参对着牛骏,随后再将匾一掌劈成两半,仍然将唐少华放在原地,让他也尝尝睡在地上的滋味。 “郑兄,一切经过都知道了?”二郎上了屋顶对郑秋风说。 “什么经过?”郑秋风对他说。 “他们死的过程。”二郎又说。 “知道了,不过你不怕我逮捕你归案吗?” “你要抓我的话早就抓了不是吗?何必等到现在呢?” “那是因为我打不过你啊!”郑秋风说。 “我又不会武功,你还怕打不过吗?”二郎问他。 “你不会武功,那你刚刚是怎么制服牛尚书的?人家好歹也是武举探花啊!” “我哪点本事,相当于零啊!” “真搞不懂你们这些人。”郑秋风边说边将瓦片复原。 二郎却数着他刚才从三人身上搜刮来的金银。 “这三块银锭估摸是二十两,这两块金锭估摸着有个十五两吧,还有这几块玉,这都够普通百姓生活个三十四十年了吧!这帮人,吃人饭不干人活,净想着享乐。”然后就将两块金锭给了郑秋风。 “干嘛,你想收买我啊?”郑秋风对他说。 “不是,想让你和你手底下的兄弟吃的好一些,你们领得俸禄少的可怜啊!”二郎说。 “若我当了京兆府府尹,肯定把你们的工钱往上涨一些,只可惜我不喜欢做官,也不屑于当官。”二郎说。 “那明天我们办案怎么说?”郑秋风问他。 “你就说是二人反目成仇,狗急跳墙,自相残杀不就行了!”二郎对他说。 “也对!不过你这么做是犯法的啊!” “侠以武犯禁,儒以文乱法。这些个儒生自己本身就贪赃枉法,就不许我们这些个练武的犯法吗?”二郎说着,跳下了屋顶,走进了巷子里。 “你这话说的,改天等我武功高过你,我一定那你归案!”郑秋风也跳了下来。 “行啊!不过你武功想高过我,只怕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吧!下辈子吧!”二郎笑着对他说。 “今天没有宵禁,我们去哪儿吃饭啊?”郑秋风问他。 “你是有钱的主儿,对这里比我熟,我这个客,只能听从你的便啊!”二郎对他说。 二郎边说边走,没多久就到了西市,却看见迎面走来一个少女和一个小女孩。 “终于找到二位了,这是二位适才负的诊费,女子现还二位。”那少女对着郑秋风和二郎说,二郎却示意郑秋风,让他去接,自己却始终不敢看那少女一眼。 “大师哥,以后不要把我丢给那种人嘛!”小女孩对二郎说。 “这是你郑大哥,你先见过郑大哥先。”二郎对小女孩说道。 “郑大哥好!”小女孩对他道个万福,对二郎说:“大师哥,你那个哥哥真的好花心好花心的,看见漂亮的姐姐就直勾勾的看,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花心似得,还特别烦人,为人轻浮不知自重,还有……” “小师妹你忘了孔夫子怎么说的了?”二郎问她说。 “虽然孔夫子他是说过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可也不能表现的这样吧!”小女孩又说。 “小师妹你饿了没有啊?”二郎问他。 “虽然下午和二师兄他吃过饭了,可那么一点不够我吃,你那个哥哥给我买的东西我一个都不想吃,你那个弟弟还不错,就吃了他买给我的那个西瓜。” “那你现在想吃什么?”二郎问她。 “只要大师哥买的都行。”小女孩对二郎说。 “那你上来!”二郎蹲了下来,小女孩很自然的坐在了他的肩膀上。 “姑娘可曾知道一些好吃的糕点?”二郎对那少女说,可依然不敢看她。 “知道一些!”那少女说。 “那烦请姑娘指教。”二郎说。 “不敢!”那少女说。 “郑兄,西市可有好的糕点坊?还烦请带路啊!”二郎问郑秋风。 “行,那随我来吧!”郑秋风在前面带路。 “还请姑娘赏个光,随我们前去如何?”二郎说。 “可以。”那少女说。 “大师哥,你这个匣子硌的我屁股疼啊!”小女孩对二郎说,二郎遂把匣子给了郑秋风,烦请他帮他背一段时间。 “还没请教姑娘芳名?”二郎对那少女说。 “余姓张,弓长张,名华年。”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看来您父亲乃是义山公的诗迷啊!”二郎说,可依然不敢看她。 “天下仰慕李公诗者,何止家父一人呢?”张华年说。 “据闻白乐天昔日也甚仰慕李公。”二郎说。 “那姐姐你仰慕那个诗人呢?”小女孩问张华年。 “卓文君。”张华年回答说。 “那姐姐您是希望找一个像司马相如那样的夫君吗?”小女孩又问道。 “才貌如他一般便是,人品不像他最好。”张华年回答。 “那姐姐干脆嫁给我大师哥算了,我大师哥虽然相貌才华不及他,但人品却比那厮好上万倍……” “小师妹莫要乱讲。”二郎急忙说道,可脸上却红的如同霜冻过得柿子一般。张华年脸上似乎有了愠色,二郎见状赶忙向她道歉。 “到了!”郑秋风对他们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无——题》正文 第十六章 前奏 “小师妹,这里门槛太高,我怕磕着你的头,要不我抱着你进去?”二郎瞧着骑在他肩膀上的女孩对她说。小女孩点了点头,然后他将她抱着进了门。 “此间可有透花糍?”张华年问,那店里的见客来了,赶忙迎上,对她说:“不知客官要什么口味的透花糍呢?” “豆沙馅的即可,店中可否还有毕罗和胡麻饼呢?” “有的有的,客官还要些什么?” “现今正值春日,想必长安樱桃已熟,用来做酪樱桃最好不过了,烦请掌柜的也吩咐做几个。” “除此之外……可还要酥山玉露团和虹桥呢?”掌柜的又问。 “要的,要的。”二郎抢着说,俨然是一个土豹子。 “店里招牌寒具(油炸甜点)是什么?”张华年问道。 “是巨胜奴,客官除了这些还要些别的吗?” “可有核桃馅的饼吗?”二郎说。 “有的,不过需要时间,客官要是不介意半个时辰就能吃上。” “不着急,时间有的是,我们能等。” “不过客官,这玉露团可没法等啊!这东西容易化,保存极为不易,建议客官不要打包,现吃最好!”掌柜的又说。 “那好吧,玉露团四份,就在此地现吃,余下的都是每一样都来十八份,分五个食盒装,第一个食盒里每样装三份,第二个食盒每样装两份,第三个食盒每样一份,剩下的食盒每样六份。”二郎对掌柜的说,掌柜的立马吩咐手下人作点心,半个时辰过后,点心准备妥当,掌柜的看着四人,也不知是谁付钱? 二郎这才想起要付钱,问掌柜的说价钱,掌柜的说要十二贯,二郎又问他们说是否收金银?掌柜的说也收,然后二郎将小女孩放在地上,在怀里找钱。 “小姐姐你长得真美,有那么文静,就像师傅说的那个姑射神女一样,吸风饮露不食人间烟火,真希望以后能带你一起上街,告诉街上的人,这是我嫂子,让那些人羡慕,觉得自己老有面子了!”张华年听了之后,面上现出羞色,二郎一听,从食盒中拿出一块饼,塞到小女孩嘴里,又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她不要再乱讲话,可小女孩等他转过身去之后,把饼拿了出来,对着他吐了吐舌头。张华年见了这情景,不由得笑了一笑。 “客官可有零碎,这个本店实在找不开啊!”掌柜的拿着二郎给他的银锭,对他说。 “要找不开的话明天我们还要再来买一些,等到那时一并找吧!”二郎说着,随后三人拿了食盒出了店门,二郎将其中一个食盒递给张华年,张华年起先推辞,最后还是不得不接了食盒。然后,张华年便向三人告别。 “姐姐再见,明天我们一起去逛街啊!”女孩一边咬着饼,一边对他挥着手说。张华年只是笑了笑,没有说别的什么,便转身离开。 三人没走多久,就听见路上有人在喊小女孩的名字。 “苏韵——苏韵——你在哪儿?苏韵——” “你又干什么了?”二郎问她。 “没干什么,觉得跟他们几个在一起很无聊,然后就偷偷出来玩了呗!”苏韵一边吃着饼,一边回答说。 “哎!”扬无衣长叹,觉得这小丫头实在是太任性了,可对她又无可奈何,只能倚仗自叹息。 三人在大街上寻找另外三人的踪影,没多久,就找着人了。 “你个小丫头,不是说要去茅厕的吗?怎么,掉进茅坑被你师兄捡到了是吧!”陈图南一见到苏韵就喋喋不休说着,一会说她不应该骗人,一会又说你要出事怎么跟师傅交代之类的,简直比娘们还话多。而苏韵却一直吃着他的饼,理都没理他。 “好了好了,人不是没事吗,你着什么急。还有,这才两个月没见,你怎么变得比婆娘还话多了?”二郎问他。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可能是被她给急的吧!”陈图南回答说。 “别说那么多了,这里四个食盒,帮忙拿还有你们两个也是,等会去叫五弟四弟回家,再买几碗面带回去吃,今儿个咱也把肚子填的饱饱的。”二郎对众人说道。 “大师哥那我拿一个啊?”苏韵问他。 “你呀,什么也别拿,安安心心吃你的饼,负责淘气就行,等到了明天我给你送个礼物!”二郎对他说,然后拜托郑秋风背着的匣子自己背上,将郑秋风手中的两个食盒拿给陈图南和熊靐,将自己手中的食盒分一个给李如晦。然后三人朝着岐山面馆走去。 “老五,晚上吃了饭没有?”二郎一进饭店就问着里面的人。 “你是来找玄风的吧!他送饭去了,还没回来呢,如果各位愿意等的话还是可以坐下来喝杯茶慢慢等的,我们这里茶水免费!”门口掌柜的说道。 一行六人只好坐着等他了,二郎面薄,进了饭店总觉得没点什么就占着别人坐,打扰别人做生意,有些不厚道,最终叫了六碗面,心安理得的坐在桌上吃了起来。 “哟,二哥今儿又来了吃面了!”五郎一进来就瞧见六人在那里,向二郎说道。 “没,本来是来找你的,结果你不在,我们也还没吃饭,然后就只好坐着边吃面边等你啦!你四哥人呢?”二郎停下筷子,转过身对着五郎说。 “哎别提了,你今儿个中午给了他二两金子,他拿着那钱,进了妙音坊,到现在到现在还没见人影呢!”五郎对他说。 “这个见色忘义的,他点了那一个人啊?” “好像是什么芸娘和一个叫什么清秋的,具体的我也记不太清楚了!” “好家伙,原来是去找自个儿媳妇去了,不过也好,终于给了这丫头找了个睡觉的地方!”二郎一边说着一边看着苏韵,小丫头的嘴已经都是油了,嘴巴一直没合上过,碗里的面却没少多少,过了一会,二郎吃完了面,起身出了店,余下众人都还在吃着面,没多久二郎回来了,手里提着两个罐子,一大一小。小的那一个放在了苏韵的碗旁,大的那一个放在了桌子中间。放完之后又起身,到掌柜的那里付了账,坐回自己的位子上,把小罐子打开,让苏韵慢慢喝。将大罐也打开,要了五个碗,给众人倒上。 “怎么不吃了?”二郎问坐在他旁边的苏韵。 “太辣了,还是你带的这个东西好喝!” “你少喝一点,喝多了长蛀牙呢!” “长了拔掉不就好了,反正还是会长出来的。”苏韵笑着对他说。他看了看她,抿嘴笑了笑。 众人都吃完了面,二郎却又动了筷子,他将他小师妹没吃完的全都吃完了,然后叫了大朗李如晦,一起朝店外走去。 妙音坊内,刘仲康停了一下午的曲子,其实也没有听多少,只听了两三首,便与俩人攀谈了一下午的话。 “大哥,你能不能进去叫他出来啊!” “你咋不进去啊?”大郎问他。 “这地方没进过几回,所以,所以……” “行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把他揪出来,你就在外面等我片刻。”说完,大郎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一进去他就逮着人问肖芸娘和冷清秋在那一间,期间和坊中的几个酒保打起了架,那几个酒保又怎么会是他的对手呢,没几下就被他撂翻在地,顺手还往地上撒了些银两,说是给他们的医药费。然后又问他们,那几个酒保如实相告,然后,大郎也没有出来。 二郎只好自己进去,找他们二人了。 二郎知道她们二人在那一间房,直接上了楼,推开门,看着他们四个人。房间三双眼睛都看着他,唯独肖芸娘没有。 “老四,你这一下午的,听得曲子都能演奏出来了吧?”二郎问刘仲康。 “这个,我还是不太会!所以只好继续讨教了,而且二哥你不是常说要不耻下问的吗?”刘仲康反问。 “你这叫不耻下问?你这分明是卿卿我我儿女情长英雄气短,还说什么不耻下问,我看叫恬不知耻还差不多吧!”二郎边说边走到刘仲康身边,突然看着李如晦:“还有你,叫你把人叫出来,你却在这里见色起意,色字头上一把刀,砍谁谁知道,难道你这么多年来就没有被砍过是吗?” “还有,你刚刚是被人扇了一巴掌吧!一直捂着脸干嘛,怕见人啊!有什么好害羞的,把手拿开!”二郎又对李如晦说。 “我说了手拿开!”二郎对他大声说。李如晦照做了,只看见二郎又从匣子拿出一盒药膏,敷在李如晦脸上。 “你今年几岁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比我师妹还要不懂事。还有这手印看着像是弟妹的,也就当是她送给你的见面礼吧!” “哪儿有人用巴掌来当见面礼的,除了傻子、泼妇、无赖和当官的。”李如晦对他说,可也好像在给别人说。 “好了,你也别指桑骂槐的,吃了这一巴掌,以后你也就长记性了!好了,这药膏给你,明天早上再涂一次,你这脸也就不会再肿,也不会有什么淤青。”二郎说。 “老四,我们在外面等你,我数到十你要是还没出来,我会让你尝尝后果是什么!”二郎对四郎说,可却是斜眼看着他说的。 “我先走了,明天再见!”刘仲康对肖芸娘说,随后也出了门,给了听曲的钱,出了坊。 三人径直走向面馆,众人都在,五郎刚开始吃面,苏韵睡着了,图南和熊靐在闲聊,郑秋风依旧看着窗外的景色。 二郎走到苏韵身边,见她睡下了,没有叫她,只是找了掌柜的借了笔墨纸,写了两张纸,然后让四郎带着两个食盒去妙音坊,自己则背着苏韵跟在四郎后面。 “妙音坊关门了,怎么进去啊?”四郎问二郎。 “跳进去呗!”二郎回答。 “那好吧!”然后就带着二郎到了她们两个人住的那间房底下,四郎一跃就上去了,二郎紧随其后,四郎先敲了敲窗户,屋里的人有了反应,开了窗,让二人进来。 “这大晚上的来这里又干嘛?”冷清秋问。 “我这个小师妹想暂时寄在二位姑娘这里,如若二位有什么需要的话但说无妨,我能办的一定帮!还有,我四弟给二位带了糕点,还请二位尝尝。”二郎说。 “这怎么好意思呢?”冷清秋对他们说,可最后只得接了。 “那个两份的是给二位姑娘的,这个则是给我小师妹买的,明天巳时,我弟兄二人会准时来接小师妹,多谢二位姑娘帮忙。”二郎将苏韵放在冷清秋床上,吩咐四郎将食盒放在桌上,然后二人便跳了窗户出去了。 “清秋,刚才那两个人是谁啊!”芸娘问冷清秋。 “还能有谁,就是刘公子和他那位哥哥,说是想让他的那个小师妹在这里借宿一宿,还带了两盒糕点,说是刘公子买的,其中一个是给他小师妹的,然后就把那丫头放在我床上走了。”冷清秋简述道。 “你会照顾孩子吗?”芸娘问清秋。 “不太会!”冷清秋回答。 “那我来吧,你我换一下,我来照顾她,你来我床上睡吧!” “那好吧!” 二人当即交换了睡觉。 “娘,我冷。”苏韵在睡梦中喃喃自语。芸娘随即将被子给她盖上,自己则在在一旁安抚她。 “她会是个好母亲的,虽然有的有那么些许任性,可女人不都这样嘛!”屋顶上,二人窃窃私语道。 远处,又是一堆人在房顶上看着他们,向他们扔出了两支飞镖。二郎顺手接过,头也未回。 “柳叶镖,飞叶门的人也来了,看来今天晚上倒是会很有趣啊!”二郎看着手上接的两只镖,回头看了看那一拨站在屋顶上的人。之见得那些穿着一色绿衣的人,一闪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看来,这帮戏精要让我给他们多加一点武戏了!”作者看了看手中笔,自言自语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无——题》正文 第十七章 交手 一 二人以最快的跑到了面馆,幸好面馆还未打烊。面馆中的众人看见二人急匆匆的跑来,急忙问道出了什么事。二郎遂说了事情经过,众人听完,也不知道万花门和飞叶门为何要寻他们晦气,大郎李如晦听了二郎诉说今天所遇两起事件经过之后,对他说他下午曾在东市见到过蜀中唐门的人出现过。四郎刘仲康又对二郎说,他下午在西市遇见过十一个身着青衫,背悬古剑的剑客出现,也不知道那几个人是谁。 “那十一个身着青衫的剑客应该是蜀地青城十三剑中的十一人,看来京兆这几天要不得安宁了!”二郎说。 “不过天下三大门和青城派的来京兆到底是想要干什么?这才是个问题!”大郎李如晦对他说。 屋顶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似乎是猫,可猫不会发出这么大的动静,虽然这动静在常人听来可能的确很小。 “大哥,你现在是府上的人,身份不能暴露,要不我送你回去吧!”二郎对李如晦说道,可在说的过程中却一直给他使眼色让他向上看。李如晦明白他的意思,他也注意到了屋顶上的动静,正想告知他,却被他告知了。 “那也行,天色也晚了,要不我们散了吧!酒明天也能喝!”李如晦对众人说。这时陈图南用手指蘸水在桌上写了“上面有人,万毋惊慌,假装不知便可!”几个字,一行人除了大郎二郎陈图南之外,心中无不惊慌,只是明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众人都说该散了,然后一行七人拿着三个食盒出了门(作者注:这里多出来的一个食盒装着四郎的面。) 七人都走在回住处的路上,街上有一种说不出的安静,时值春日,晚上没有宵禁,可也不应该这么安静,往日繁华似乎在这一天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一行人觉得今天的安静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他们出了店门到了一个十字路,前面的路依旧漫长,可是后路却被一拨人堵着了!杀气从三面传来,肃杀着七人,肃杀着黑夜。风从远处时不时的飘来,似乎有点不太识趣。没多久前面的路也被一拨人堵着了,右边的路也是,可右边那一拨身上却没有带着杀气,不过也没有任何好意。他们不断的向七人逼近,就像渔夫在不断的收网一样。网越来越小,猎物似乎没有可以去的地方了,因为又左边出现了十一个穿着青衫的人,也在向他们靠拢。 “你们谁是管事的,出来!”前方那些个穿着黑衣的对他们七个人说。 李如晦准备向前迈出脚步,却被二郎拦住了,二郎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将自己的黑色帷帽给他戴上。对那些个问话的人说:“我就是管事的,有什么事吗?”二郎从身后匣中拿出一把剑悬在腰后,看着这些问他话的人。 “你们的雇主对你们很不满意,十天前,你们的几个师傅不知道又被谁救走,而你们也没有完成任务,那厮至今未死。所以,你们雇主在七天前发话,谁能取那厮人头,就赏万金并且封侯,所以我们来这里就是想告诉你们,这桩单子我们万花门的接了,你们要是再插手,问候你们的就不再是飞镖了……” “那问候的东西会是什么?青于(刀子)吗?”二郎问那个说话的人。 “你猜对了,是青于(刀子)没错!”那人对他回答说。 “那剩下三位来此不会也是要掺和这件事吧!”二郎问余下那三拨人。那三拨人只有两拨人表态,只有左边这一拨却没有任何回应。 “有意思,就为了这一点小事,至于你们来堵我们的路吗?”李如晦问这四拨人。 “万金你们缺吗?”二郎等他说完,也问这些人说。 “万金谁都不缺,我们缺的是一个官位,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更好的发展。”后面那一拨穿绿衣的人,有人拿着扇子边扇风边回答他说。 “想不到为了一个虚名你们飞叶门倒是甘愿做走狗啊!”二郎对着那个手拿扇子的人说。 “不止是他们飞叶门的甘做走狗,我们万花门的人也想做!”那右边那一拨人说。 “我一直以为我们这些江湖中人只羡慕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想不到你们如今却甘愿放弃这些,要去做什么劳什子的官,封什么劳什子的侯!”二郎又看了看堵在他前面那些人,对他们说。 “那是你的看法,谁人不羡慕自由自在,可你没有既无劝又无钱,谈什么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没几天你就死了!而且这个世界也不会有人记得你的存在,只会记得有个傻子活过。”前面那一拨穿着黑衣的的又发话了。 “那照梅门主所说,我到是成了一个傻子了!”二郎回答。 “岂止是个傻子,根本就是一个废物,布局七年,连个晋王府府上的丫鬟都没弄死过一个!你不是废物谁是废物啊!”那后面那个手拿纸扇穿着绿衣的人嘲讽到。 “那二位信不信,我这个傻子加废物,现在就能要你们的命,而且不止是你们两个的命!”二郎问这两个人。 “你小子毛都没长齐,口气倒不小,有本事你来试试啊!”那手拿纸扇的绿衣人对他说,语气极为轻蔑。 黑夜里,之见得寒光闪动片刻,一闪闪到了后面那个手拿纸扇的绿衣人面前,又一闪,闪到了前面那个黑衣人面前。最后寒光消失黑夜里,明月依旧风轻拂。 “几位,要抢生意的话,几位尽管抢,只要几位能抢的过我的话。要是抢不过,那还请各位先让一让,我们该回去睡觉了!多谢。”二郎又说,可那些堵着他们的人,却没有要让路的意思。 “我们来了,你们还没散吗?”声音从远处传来。只听得左边十一把剑纷纷出鞘,被掷向空中,只见得十一把剑在夜空中排成一字,便有二人自远处踏剑而来,二人皆身着青衣,腰悬古剑,气质超凡,在夜色月光照耀下中踏剑而来,令二郎和陈图南想起了列子御风而行的典故,只不过这二人却并没有真的飞起来,不过是凭借轻功之高借物而行而已。 “大师兄,多日不见,可曾想我?”那其中一个女子问道。 “没有!”那左首有一人冷冷地回道。 “行了你,也就才分开半个月,你就这么想他啊!”其中又有一个女子说道。 “我再问你们一遍,是让路,还是不让?”二郎又向这些堵着他们去路的人问道。 “不让又如何?”那手拿纸扇的绿衣人对他说。 “不让,好啊!我不介意现在就送你去见一个人。”二郎问他。 “谁?”手拿纸扇的绿衣又说。 “阎罗王喽!”在一旁的大郎答道。 “那就要看看阁下有没有这本事了!”那手执善,身穿绿衣的年轻公子说。 大郎在一旁瞧了瞧二郎,别人看不到在黑纱帷帽下的眼神,而二郎却知道他想做什么。 “射人先射马!”二郎对大朗说,大郎点了点头,然后向二郎借了一把剑,二郎却将刚才接到的几只镖,向飞叶门的人打去。 “护我!护我!”那绿衣公子见镖打来,连忙惊呼道。“还有,谁能将那两个给我捉来,我重重有赏!”那手拿纸扇的绿衣人吩咐其他绿衣人说。 双方遂开始一系列打斗。 “这好好的怎么就打起来了?”刚才踏剑而来的两个女子中的一个说道。 “这就是武侠的套路,双方通常就会没有理由的打起来!”又有一个女子回答说。 “那姐姐,你说他们谁会赢啊?” “主角在哪儿那一方就会赢!” “主角光环真可恶,明明人家人多,可主角有了光环,对方无论有多少人,都会败在主角手下,无论对方武功多高!” 混战中二郎吩咐其他人小心毒镖,自己且战且进,一直朝着那手拿纸扇的绿衣人身前走去,途中放倒七人,砍伤八人。 “你叫什么?”二郎用剑指着他喉咙说。飞叶门的人见他们少主被他制住,投鼠忌器,不敢再向向他们扔暗器。 “我……叫柳千山!”手拿纸扇的绿衣人结结巴巴的说道。 “我会帮你写在你坟头前的墓碑上!”二郎一字一顿的对他说,正要杀他,他右边却有人给他扔来一个剑鞘,二郎一剑挡开,却失了杀柳千山机会,飞柳门的人纷纷上前护住柳千山。二郎却看见一个面目俊朗的少年,用剑向他刺来。二郎一剑朝那少年胸口砍去,那少年见他砍来,变招来挡他那一剑,两剑相交二郎巍然不动,那少年却向后退了一步。 二郎已知来人剑法不凡,可内力却并无自己高,自己已然是占了上风,可却没有再用内力,打算凭借这三年学的剑术,与来人一较高低,正在想着,身后飞叶门的人却搞偷袭,向他扔出三镖,二郎转身打落那三镖。 此时对于那少年来说,无异于是一个好机会,可那少年却觉得自己如此做法有失正大光明,始终没有出手,准备等他打完那几镖再与他正大光明的打一场。 只见二郎没几下便将镖打落,转过身,看见那少年没有出手,便略为宽心,再约他与其交战。 二郎见他手捏剑决,知他准备停当,冷不防的一剑刺去,到了那少年跟前徒然变招,变刺为挑,直朝他手腕处挑去,那少年也非庸手,见他挑来,直接截住二郎来剑。二郎见他截住,又变一招向他扎去,只见那少年又架住二郎这一剑…… 二人剑法越使越快,众人瞧得眼都花了。在二人比剑过程中,柳千山又陆陆续续扔了十二三镖,可都被李如晦和陈图南二人分别接住。 二人一共交手三十余招,约有半柱香时分,二人交手却交出了感情,大有相逢恨晚之感,惺惺相惜之情。二人最终点到即止握手言和。胜负,对于他们却都不重要了! “在下齐修远,还未请阁下贵姓?” “免贵姓扬!”二郎将剑鞘扔给齐修远。 齐修远接住剑鞘,又问二郎:“敢问扬兄大名!” “上无下衣!”二郎又回答说。 “扬兄剑法高超,在下着实钦佩,只不过在下的剑法还未练至炉火纯青的地步,若来日相见,定再与扬兄一较高下!”齐修远又对他说。 “齐兄剑法也不赖,他日我二人若再相逢,在下定当与齐兄大战三百回合,来一较高下!”二郎对齐修远说。 “不过,这厮我还是要杀得,我会亲手将他的名字刻在他的墓碑上!这句话,我说的,我说到做到!”二郎又说,这一席话说的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可扬兄这么做……”齐修远正要往下说,却被一女孩抢着说了。 “可那样的话我大姐就守活寡了!”那十二个穿着青衣的人中,有个少女说道。 “人尽可夫,为何非要嫁给如此脓包!”二郎说。 “我姐姐也不想的,只是爹他……” “看来又是政治联姻!青城风掌门也喜欢搞着一套吗?”二郎面上现出鄙夷之色。 “扬兄慎言,这话要是让我师傅听了去,你我可能就此诀别了!”齐修远对他说。 “你师傅的剑法我见过,没你这么高,稀松平常而已,只不过他内力比你高而已,只要你再多练两年内力,超过他绝对不是问题!而且,就算他在这里又能怎样,他要得了我的命吗?我的命世上只有七人能拿,只可惜你师傅不在这七个人里面。”二郎说道。 “无知后生,不知深浅,还不快快道歉磕头认错,否则我今日便要你魂归西天命丧黄泉!”一句话从远方传来,没多久人就落在了二郎面前。 二郎定睛一看,原来是青城派风云霄掌门到了,听师傅天机老人说,风云霄昔日曾助过一位老者,老者赠与他三本秘籍,两本剑法一本内功并嘱咐他每日依照练习三个时辰,十年之内必能大出天下,彼时风云霄只是一个十七岁的毛头小子,十年后一战打败巴蜀第一高手李振南,一战成名从此声名大噪。然后他就不思进取了,日日夜夜都沉浸在自己又娶得两个小妾的温柔乡里,冷落了发妻,后来他原配被两个小妾逼得上吊自杀,只留下了这二女一子给他。也许是他觉得有愧,从此不再理会那两个小妾,只是开馆授徒,细心教授自己的儿女以及弟子,最终教出了青城十三剑,也算是对得起自己了。可教出来之后,毕竟狗改不了吃屎,又开始了夜夜笙歌的日子,以至于现在徒有其名,实实在在成了一个草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无——题》正文 第十八章 交手 二 “您刚才说什么来着?”二郎问眼前的这个矮子。 “我要你现在立刻马上道歉!否则的话,老夫今日就要你横尸街头!”风云霄对他说。 “噢!”二郎似乎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甚至说话还有一些漫不经心,他的这个回答使得风云霄极为不爽,风云霄很想揍眼前的这小子一顿,可碍于面子,又怕落下什么笑话,因此最终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想法。在一旁的齐修远一直在为二郎的这个回答而感到担心,跟随风云霄多年的他,深知自己师傅是什么样,他最不喜欢别人不把他放在眼里,可眼前这位新交的朋友,显然是触碰到了他师傅这一片逆鳞,可他师傅依旧没有出手,只是又问着二郎。 “你师傅是谁?” “这个,我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了!要不您问图南,他刚下山不久,应该能记得。”二郎对风云霄说。 “图南是谁?” “是在下的师弟!” “那他现在何处?” “就站在我身后不是!”二郎叫了在他身后的陈图南,让他到他跟前,给风掌门说说,咱在那个山头。陈图南将刀还给了郑秋风,自己上前,而大郎如晦,却一直在二郎背后提防着飞叶门的人,免得他们又放冷箭。 “汝等授业恩师是何人?门派所在何处?”风云霄问站在他面前的陈图南。 陈图南看了看眼前的这个矮子,又回头看了看在他身后的二郎,不知道如何回答。二郎以目示意,让他随口胡诌几句便是,到时候他找不着,便是他自己没用,可怪不得他师兄弟二人了!在一旁的风云霄见二郎一直在挤眉弄眼,心中早已料到他已经示意他这个师弟,让他随口胡说,只要自己出手制住他这个师弟,不怕他们还不说真话,届时自己“登门拜访”定能让其师门颜面扫地。心思一动,便一直在琢磨着等会如何出手擒住此二人。正要出手之时,却听见有人发话。 “风矮子,你觉得你真能逮住这两小子吗?这两小子师傅可是天机老人何为道,江湖中谁人不知他门规甚严,而且他素来护短,四十年前他那大徒弟在江湖上为非作歹,做了好些个丧尽天良的事,八大高手出手擒拿,结果还不是被何为道废了武功,他那徒弟还不是他亲手杀得,我劝你啊,还是别打那心思的好!”众人正在想着说话的人是谁?却听见唐门的人破口大骂。 “高鸿渐,你这无耻老贼,快将本门的七毒神蛛还来……” “对,将本门的七毒神蛛还来……” “唐伯桀,你且莫急,去年我盗了你唐门至宝,的确是我的不是,不过,你又能奈我何,你爹来了我也不怕,他那下毒的本事,需要再跟神医爷爷我学个两三年,才能叫做天下第一。那毒蛛我还未用完,等明年我用完了,我连本金加利息,还你……”那人说着,用指头算着,算完又对他们说:“连本金加利息还你五百一十二个,只可惜那五十多个雌蛛被幼蛛吃了,否则还能还你唐门更多的,只是不知道下一次它们繁殖,又要少多少雌蛛喽!” 唐门的人听后,也不知如何再去反驳他,只能在一旁站着看戏。 而这边风云霄一听对方师傅乃是天机老人,赶忙换了一张脸。 “原来贤侄乃是何老前辈高第,难怪武功又高,又长得仪表堂堂。适才你世叔不知,若有冒犯处,还望贤侄不要见怪责个!”风云霄笑嘻嘻的对着二人讲,那一张见风使舵的脸皮和当惯了墙头草的嘴脸实在令人厌恶。在场所有人都觉得他就像个苍蝇一样,对他厌之不及,二郎尤甚。 “在下想讨教讨教风掌门的剑法,掌门如若不嫌弃我这短浅剑术,还望不吝赐教!”二郎一席话语中没有掺杂丝毫情感,他好像失去了灵气,开口便如同好几年都没有说过话的人似得,时断时续。 “贤侄这话说的,风某山野村夫,如何能同贤侄相提并论。而且何老前辈武艺之高,我与之相较,实在是“腐草之光”,怎比得上天空之皓月呢?”风云霄又在那里推辞道。 二郎实在没有心思在听他废话,他觉得这厮婆婆妈妈的好不爽利,也懒得跟这厮废话,陡然出手,将剑送到他胸前,希望能逼他出手。剑离那厮胸前不足半尺距离了,但可厮还是没有出手,二郎担心出事,一转身,将剑收了回来。 在一旁的青城十三剑,放下了已经跳到了嗓子眼的心,齐修远长呼了一口气。二郎一直想逼眼前这位“巴蜀第一”出手,可这矮子丝毫不为所动。总是一副“任他燎原火,自有海水倒”的模样。二郎无奈,只得作罢。他收了剑,面无表情地对众人长篇大论,意思却只有一个,希望各位都能让出一条路来,好让他们回家休息。可众人依旧不为所动,也没有要让路的意思,双方又陷入了另一轮僵持之中。飞柳门的人要杀二郎,也想接手他们手中的任务。万花门的也想接手他们的任务,却不想步飞叶门的后尘。唐门的人一直没有表过态,二郎依旧搞不清他们来京城的目的又是什么,似乎并不只是来找癫神医高鸿渐这么简单。青城派一十四人,态度暧昧,风云霄本想灭掉二郎,可又怕麻烦从此找上他;而风云霄的大弟子齐修远却一直替他新交的朋友担心。担心扬无衣冷不防地就着了他师傅的道。 “有了!”一个念头突然从二郎脑海中闪过。二郎起身一剑向他身后的柳千山刺去,不过走势极慢,否则的话,现在地上又该见红了! 而在一旁的风云霄见二郎一剑向柳千山刺去,生怕他真的刺伤他这个“女婿”,不假思索的拔出齐修远的剑,向二郎背后砍去。二郎听见他背后的破风声,面露微笑,不慌不忙地转过身去挡住了风云霄这一剑,不过脸上的笑容却早已经消失的了无踪影了!风云霄见二郎不慌不忙地转身挡了他这一剑,知道自己已经中了这小子的计,可已经和他交了手,现在若是不继续再与他继续交手,恐怕会被世人耻笑,如此丢面子的事情,我们高尚的风掌门怎么会做呢? 二郎的剑一直在黏着风云霄的剑,使其无法脱身。而这边风云霄却想尽快打败二郎。(配角怎么可能打得赢主角呢,除非是作者想写死主角,把他的光环给他弄灭了。然后这本书就可以太监了?当然他现在还不会死。) 二人斗得难解难分,一个想甩脱一方。而另一个,却始终不给他机会。 这时,一卷白丝却将二人的剑缠在一起了。 “你二人且莫再打了,听我一言。”二人只听得有人从前面缓缓走来,左手中绑着一团白丝,右手拿着一个紫葫芦,里面似乎装着酒,二人定睛一看,原来是癫神医高鸿渐。只见他微醺的走到了二郎与风云霄面前,先是对风云霄说:“你呀!跟他交手已经不对了,日后这事情要是穿了出去,你这面子又搁不下了!”说完,转了转葫芦,然后又喝下肚几口,随后对二郎说:“你呀!人家不愿做的事情你却要强迫,难怪哪位老前辈会收你,性子如此相像。要我说,你二人不如就此和好,免得又生事端,如何?” “我依前辈的话就是了!”二郎抢先回答,说完便给风云霄道了歉。风云霄见他道了歉,只得罢手,可心中却在谋划着日后找他算账一事。 “前辈,这丝可以收了吧!”二郎对着高鸿渐说。 “这个啊,可不好收呐!”高鸿渐眯着眼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小子,眼前的这个小子让他想起了一个人。 四十年前,一个北风吹雁飞雪霏霏落的日头里。师徒二人正骑着马,冒着大雪赶路,雪地上留下了几行马蹄印,前面却有一堆脚印雪下了许久,脚印却未被新雪覆盖。 “鸿渐,那个杀你师伯的败类是否就在前方!” “是的师傅,师兄就在前面的马家村,昨儿个我在马家村赶路的时候瞧见他了。” “你还称他为师兄,那个欺师灭祖的无耻败类也配?” “师傅,师兄他……” 另一匹马上的人,从马上越将起来,踏飞雪而行,飘向前方。鸿渐见了此景,只得带着两匹马朝着前方走去。 前方雪地上出现了九个人的身影,八人围城一圈,将一人包裹在内,只听得八人之中有人发对着那个被围在中间的人说:“闫俊卿,你素来作恶多端,今日我等便铲除了你这个江湖败类,为武林除害!” “对……为武林除害!”其余几人都应声附和。 “要我的命,我的命只属于我自己一个人,你要的了嘛?”站在八人中间的那个人先发了话。 “众位且先听我一言!”鸿渐看见远处空地上,有一人身着黑袍飘然而落。 “前辈,能替我们解开吗?”二郎又问高鸿渐。 高鸿渐这才回过神来,听他发话,便将那团白丝解开,收了回去。 风云霄向柳千山走去,那把剑落在了二郎手里,二郎将他的那一把剑还给了齐修远,还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齐兄看不见你身后关切你的眼神么?”齐修远听罢一怔,随后朝着身后十二个师弟妹们看去,只看见一个眼神见他回头,急忙朝别的地方看去。二郎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带着众人,跃到房檐之上,从容离去,高鸿渐见他们走了,也跟了上去。只有风云霄一人,一直在问柳千山。 “伤着哪里了没有啊?那厮如此可恨,等过些日子,世叔定替你,向他一雪前耻……” 齐修远看着天外灿烂的星辰,独自一人怅然若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无——题》正文 第十九章 手信 一行七人在屋檐之上健步如飞,身后却有甩不掉的尾巴,大郎李如晦及陈图南二人见了此景,将适才接到的十余支都扔向他们,之见后面有几人倒下,可仍有人却在一直追着他们不放。 二郎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拔剑看着身后“尾巴”说自己留下来殿后,让其余众人都先走。 “师哥,那你怎么办?”陈图南见他说要留下殿后,一脸关切的问他。 “不怕,我有主角光环,而且,作者昨天托梦给我,说我还能再活个十几万字!”二郎得意洋洋的回答道,脸上的喜悦却已经按耐不住显现了出来。众人略微宽了心,然后丢下他一人,向住处奔去。 “这帮人,还真是说走就走,也不留下一个人,拖拖我的后腿,削弱削弱我的光环,让我再受一点伤什么的。哎,谁让我是主角呢,小小年纪就承受着这个年纪不该具备的武功智慧和压力!” 哪几个跟在他们屁股后面的跟屁虫见二郎横剑站在屋檐之上,便也停了下来,拔出刀站成一排,其中一人正要上去试探,却被一块不知道是从那里来的石头给打晕,从屋檐上滚落下去,下余三人见同伴晕倒,赶忙上前,试图捉住他,不料慢了一步,那人还是掉了下去。 众人都知屋檐离地两丈多高,常人摔落下去非死即伤,就连轻功再好的人,若无防备便滚落下去,轻则残废,重则立死。此时此刻,众人无不盼着奇迹出现。二郎见有人晕倒,正在往前赶,只可惜他也慢了一步。此时双方面面相对,二郎正自叹息,但来者却只想除了眼前人。二郎见对方面露凶色,知道不对,急忙向后一跃,越到了屋脊上。 那三人各个举刀,正欲除二郎而后快。却不曾注意背后黑手来袭。 “诸位,人家好心相帮,你们却以怨报德,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太那个什么了!” “姓高的,管你什么事!我们万花门受人之托,也拿了人家的钱财,今日便要除了他们这些个人!”那三个汉子中有人转过身对癫神医说。 “拿的可是那姓朱的钱财?”二郎发问。 “是又如何?” “我脑袋在这里,请!”二郎指了指他脖子上的脑袋,对那三人说。 “好,今日我等便做你的介错人,请引颈就戮!” “好,请赐教!”二郎左手做一剑决,右手长剑直指青天,站在屋脊之上,侯那三人出手。只见那三人排成一列,为首一人举刀便照二郎门面砍来。二郎一剑抵住来人的刀,却不曾料到,右面又有一刀照着他脖颈砍来,二郎伏腰躲开那一刀,底下有人却使那地堂刀砍将过来,此时又听得耳后破风声大作,听声这一刀似是朝他后背砍去,二郎见状,急忙向后退去,那知退过了头,右脚却被屋脊上的吻兽所拌,使得他从屋子上掉了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二郎此时急中生智,一剑朝吻兽口中刺去,左脚一踩墙面,身子向右荡去,一荡便又踩到正脊之上,那吻兽那里经得住这么折腾,那头早已被剑削成两半,二郎便将那半个石兽头朝那三人扔去,三人都躲开了那兽头,可那兽头扬起的风,刮得他们面上发疼。那兽头却径直朝坐在那一头的高鸿渐飞去。高鸿渐见那兽头飞来,不慌不忙,随手将它抓住,放在正脊上面,再一掌打在那半个兽头上,这一掌下去悄无声息,如同常人随意而为一般,可那兽头却已经四分五裂,继而又化为碎石。 “断碑手?有意思!”二郎心想。 “三位,明日再战如何?时下我还有有些事情要处理!”二郎对着那三人说道。 “不成,今日事今日毕,这是我们万花门的规矩,既然我们受人之托,今日便要将你的人头带回去。”那三人中为首一人说道。 “三位今日恐怕是拿不了我这人头了!”二郎说。 “为何?”那三人同时问他。 “因为三位已经中毒了,解药在我身上,而放毒的人却不是我。”二郎回答。 那三人极为诧异,也不知自己何时遭人所算,更不知二郎是否在骗他们,正在思付之间,身子骨却不听使唤了,接着双腿又一软,三人瘫坐在屋子正脊上,动弹不得。 “高前辈,这“随风潜物”,是前辈从何处弄来的?还有那断碑手,又是从何处学来的?烦请前辈告知。”二郎一面问他,一面却用剑指着他。 “知雄守雌,以道佐人。知白守黑,常德不离……” “朴散为器,大制不割。知荣守辱,复归无极!这是本门阴阳六相决,阁下从何处学来?”二郎斜剑问高鸿渐,地上三人瘫坐在屋脊上,动弹不得,便是欲用内力拍毒也是不能。 高鸿渐,缓步上前,将那三人用一捆细丝捆住,一把将三人背了起来,跳到地面去了。二郎见状,也急忙跟着跳了下去,他现在有个烦扰他的疑问,在他的脑中挥之不去。 “他究竟是谁?”二郎脑充斥着这个声音,挥之不去。 到了地面,二郎看见却不是高鸿渐和他背上的那三个人,而是一个在地上躺着的人,二郎上前一看,才知那就是适才从房顶上摔下去的万花门门人,正感到诧异,却突闻一阵恶臭传来,二郎知道那是解药,却也不避,用手指探了探那倒在地上的人的鼻息,结果令他颇为意外,原来那人不仅鼻息尚存,而且呼吸顺畅,全然不是一个受了伤的人,呼吸不定。 二郎这时回头看了看高鸿渐和那三人,之见高鸿渐将那三人放在了地上,正在给他们挨个儿的解毒呢!可那恶臭之中却似乎又夹杂了另一种味道。高鸿渐解开了那一团白丝,二郎见那三人正要拜谢高鸿渐解毒之恩,可没清醒多久,旋即便又倒下了。 “前辈做事倒是高明得很啊!”二郎反讽到。 “那是自然了!”高鸿渐听出了他口中语气,却不以为然,说完话,解下了腰上的葫芦,拔下葫芦嘴,对着月,喝着酒。 “青天有月来几时,我今停杯一问之!” “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却与人相随。” “你可知道其中意思?” “当然知道啊!” “不,你不知道。”高鸿渐对二郎说,二郎似乎在哪里听过这句话,在哪里听过,可就是没能想起来。 “你小子过来,我有样东西,要你带给你师傅。”高鸿渐有对他说,可手中的葫芦从未放下过。只见他从药箱中拿出一件事物,递给了二郎,叫二郎不可拆看,只能交给他师傅拆。二郎问他原因,高鸿渐只是不答。二郎只得作罢,不再问他什么了! “雪中飞溅血六尺,至今无人问其事。四十余载如参商,天人永隔两茫茫!”人远,声渐远。只余孤月,风声,狗吠。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无——题》正文 第二十章 杏林下,鸿渐陆 瓦片互相激荡着,人儿在在檐上行着,没有影子,只余声留。月适才被云挡住了,那云似乎是在嫉妒月的美,又或许是不想让别人去欣赏月的美,所以才这么做吧! 高鸿渐无意再欣赏周围的景色,只是行着。突然,瓦片再也没有发出声音,人儿停了下来,又打开葫芦喝着酒。 酒入喉,却似鲠;入肠,愁断肠;世间无数人总想着去忘记,结果他们反而记得更清楚了,于是他们开始让自己颓废、堕落、进着烟花巷,喝着,断肠酒!他们不想清醒,因为有的时候,醉,成了另一种真实;醒,只会让他们面对他人无尽的恶意。于是他们选择逃避,可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唯一能解决问题的,永远都是面对现实。 “出来吧,我知道你一直在跟着我!”高鸿渐说道,他不想打扰这个夜里沉睡的人,很小声的对后面人说。 “前辈果然好耳力,在下为防前辈发现,特地追在您身后三百步,想不到还是被前辈发现了!”二郎对着正在坐在屋脊上喝着酒的高鸿渐说。 “本来我也没发现你跟在我身后,只是适才听见瓦片断裂的声音,才发现有人在跟着我,你年纪轻轻,内力武功却不弱于那些所谓的顶尖高手,不愧为何老前辈高足啊!” “可还是被您发现了,这就说明了我的不足啊!” “你小子对自己的要求还挺高啊!”高鸿渐对他说道。 “喝吗?”高鸿渐抬头看着他将葫芦递到他身前问道。 “向来不喝酒,还望前辈见谅,勿要怪罪责个。” “这事,就和缘分一样,强求不来。” 二郎见他这么说,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前辈是在想什么人或事吗?”二郎见他喝着酒,目光中却含着几许悲愁,于是便坐在他身旁,对他说。 高鸿渐见他坐在他旁边,回想起了那一日的黄昏。一切,都多像啊!可眼前的这个少年,却不再是当年的那个少年了。 “真希望那一刻能长一些,再长一些……”高鸿渐喃喃自语道。 “前辈说什么?”二郎见他自言自语,不由得问他。 “你让我想起了那一日的黄昏,两个少年并肩坐在一株杏树上,一人两手拿着叫花鸡,另一人拿着两坛酒,两人一起喝着酒唱着歌吃着叫花鸡,那一天应该是最快乐的一天吧!我想。”高鸿渐说着,目光却不由得暗了下来。 二郎在想:“本来应该很快乐的事情,为何他自己却在黯然神伤呢?奇怪!” “那一天是在庐山,五月,庐山的杏林长满了杏子,我师傅和师伯带着我们去拜访当时的杏林门门主李思邈,讨论讨论医术,我们二人闲的无聊,于是到处乱逛。那杏子林倒挺大的,我们在哪里倒是得了几刻清闲,庐山杏林和别处就是不一样,每一株杏树粗有十围,而且那杏子甜而不腻,每一颗杏仁都是甜的,没一个是苦的……” “可能是因为你们没吃到吧!”二郎心想。 “可有些杏子上,生了虫子这倒是挺让人意外的。地上有些杏子,因为早熟,掉地上烂了,明年,它们将会化为泥土,滋润这片杏林。那日他见了一个人,一个穿着一袭粉衣,手提果篮的人,篮子装着杏子,她还时不时的弯腰捡着地上还没被砸烂的杏子,嘴里念着‘采采芣苢,薄言采之……’念着,向前走着。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驻足在一株杏树下,望着,枝头,他顺着她的眼光看去,发现她在看一个很大很大的杏子,师哥他走进她身边,她看见师哥走近,不由得向后退了几步,可依旧注视着树上的那一个杏子。师哥手脚并用爬了上去,摘下了那一个杏子,将它递给了她,那一刻,她眼里出现了一个光芒。师哥和她渐渐熟络起来,再后来我也跟她熟络了起来,后来我和师哥才知道,她叫李清欢,至于她的身份,我们并不太在意,也就没问了。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夏天过得极快,好像一晃眼,时间便被人收走了。不过那都不重要了,我们吃了一个月的杏子,也敲了一个月的杏仁,还吃不腻,因为清欢总有办法处理杏子,今日做杏仁露,明日做杏仁饼,后日做杏脯……一个月,就那么过去了;初夏,也就这么走了。后来,我们该回去了,临走时,她送给我们两大篮子杏子,和一堆杏仁饼。我们还以为要吃个小半月呢,结果才吃了三天,就没了,因为师傅师伯他们也跟我们抢着吃。后来师哥问师傅,他们什么时候会再去一次庐山?师傅说,明年。那一年,我十一,师哥十二,她十岁。我们以为明年真的是第二年夏天,结果明年却是三年后,那一次我们又去了庐山,见了她,可是她却总恹恹的,整日无精打采的,也不理我们。后来在杏林中,又见了她,师哥跟她打招呼,她目光似乎又亮了起来,可又遂即逝去,问她为何不高兴,她也不答话,再后来,师哥才打听到,她爹去年给她许了一门亲事,男方是四川唐门的少门主,她爹说,只要等她到了及笄,便送她出嫁,眼下,只剩两年了。 那一日师哥怅然若失,也不说话,和两年前一样,拉着我去杏林的那一株杏树下,喝着酒,唱着歌,吃着——烤鸡。可一切都不再像那年一样,没有了快乐。师哥那一日喝得大醉,第二天一大早就说自己想静静,到了那一天他遇见她的那一株杏树下坐着,看着满枝头的杏子。那个夏天,那个五月,师哥他,几乎没有笑过,或许他笑过,只不过我没看见而已。 第二天,师哥依旧在那个树下站着,却在那里捡到了一封信,是她写的,写给师哥的,至于那封信上到底写了什么,当时我不知道,也没向他打他,毕竟这是他们二人之间的事情,与我并没有多大的关系,我最多只能给他们一些建议。后来那封信我也看了,全信有千余字,可我只看见了那么一句话‘望君体谅,父命,女难违!’。 体谅,师哥体谅你,那谁来体谅师哥他呢?后来我再一想,原来这世界所有人都难言之隐,有些人在诉说,有些人默默无闻的过着日子,等着自己死去的那一天。那个时候甚至一度觉得那些大户人家的女子颇为可怜,为了什么‘能够保全家人,门派’而牺牲自己的幸福,却是挺可怜的,可后来却不这么想了。” “那后来为什么不是那么想的呢?”二郎问他。 “后来因为见了那些饿死在大街上的女婴,然后觉得,那些女婴才是最可怜,一出生就被父母遗弃在街上,没多久就又去转生投胎去了,没来得及享受半刻世上的欢愉,也没吃上这人间的食物,便去了。这才是最可怜的,相比而言,那些豪右千金至少能吃饱穿暖,即使下半辈子她们活在不幸当中。” “前辈说得在理!不过……” “不过什么?” “我就是想听前辈说剩下的故事!” “剩下的……” “前辈要是不方便讲的话,晚辈也就不强求了!” “不是不想说,只是余下的故事有些过于沉重,对我个人而言。”高鸿渐低下了头,似乎在沉思,又似乎想起了往事?过了半晌,他才开口说话。 “你想听简略一些的,还是详细一些的呢?” “二者皆可!” “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高鸿渐提醒他。 “那就详细一些的吧!”二郎告诉他。 似乎有什么从空中掠过。 “前辈可曾听到什么?”二郎皱着眉头向癫神医高鸿渐问道。 “看来故事没法继续讲了!你有意前去会会他们三人?” “是的!”二郎回答。 “你呀,就这么喜欢凑热闹。” 二郎笑了笑,不过旋即又打了一个哈欠,他在檐上揉了揉眼睛,随即向前方奔去。 上九,鸿渐于陆,其羽,可为仪,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无——题》正文 第二十一章 误困宝库 前面三人正自崇化坊向西市去了,二郎和高鸿渐二人只是远远的跟着,之见三人到了西市并未停下,斜穿西市直奔西北方。 前面一行三人出了西市到了西市西北布政里,却突然落地,后面二人正觉得奇怪,却看见三人正在布政里中一家胡寺前做着某种仪式。 “前辈,他们这是在干什么?”二郎向一旁的高鸿渐问道。 “不晓得,看样子似乎是在举行一种宗教仪式吧!类似于道家做法会之类的。”高鸿渐对他回答说。 二人此时趴在西市外围土墙上面,看着前面三人,约摸一盏茶过后,三人做完仪式,便又复前行。 只见三人又斜穿布政里,飞过顺义门入了紫禁外围,三人到此并未停下脚步,显然他们三人此行目的并不仅仅是到这里。 二郎以及高鸿渐也越过了顺义门入了外围,只见那三人径直向承天门方向走去。 “小子,现在回头还来的及!”高鸿渐提醒二郎说。 “你瞧着我像是那么容易就回头的人嘛?”二郎回答他说。 “不像,那就接着走吧!”高鸿渐说完便走在了他前面。过了一会,又对他说:“此行我若有何不测,你向一个人带个话,就说我未能……” “前辈此言差矣,那有自己咒自己的,况且前辈武功高强,绝不至于出事,而且此行也有晚辈陪同,在下虽然武功本事地位,但无论如何也要保前辈周全。”二郎说罢,自己上前,护在高鸿渐前面。高鸿渐觉得眼前这个人毛头小子,倒是越来越像一个故人了! “鸿渐,你在这里干什么,师傅叫咱么回去吃饭了!”闫俊卿对躲在树上的高鸿渐说道。 “师哥我怕师傅责怪我,毕竟师伯的药材都被我烧了!” “哎,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儿呢!药没咱们可以挖嘛!你先下来,咱们吃饭去。” “我还是怕……” “你怕什么呀,怕挨板子?你放心,师傅不会打你板子了,他要是打你板子,我替你担了。你先下来,回去吃饭了。” “那好吧!”高鸿渐这才从树上下来。二人一起回了屋,开始吃饭,这时,他们师伯进来了。 “你们两个见没见我的药材啊?” “没有没有!没见过!”高鸿渐急忙回答道。 “师伯,是不是你采的几个何首乌不见了啊?” “你怎么知道的?” “那何首乌被我烤了吃了,味道还蛮不错的!”闫俊卿笑嘻嘻的对他师伯说,可他师伯的脸却沉了下来。他师伯出去了,他师傅进来了,闫俊卿被领了出去,屋内的高鸿渐吃着饭,却食之无味,他呜咽着,看着木门,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门外,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门开了,闫俊卿扶着墙进来了,他尝试着坐在凳子上,可他的屁股并不允许他这么做,于是他只好站着吃饭了。 “前辈,该走了!那三人都越过承天门了,再不追就没得看头了!”二郎对高鸿渐说。 “噢,对对对,追!”高鸿渐点了点头,然后又越过了城墙。 “这些值夜金吾卫还真成了酒囊饭袋,不好好巡逻守夜,就知道喝酒掷骰子,怪不得这个国家也快不行了!”二郎在越过承天门说嘟囔道。 高鸿渐没有心思说什么,只是眼睛看着前面三人,尾随着前面三人。 “哥,现在该往哪儿走?”三人中内有一人向中间人问道。 “太极宫两仪殿!”中间那个黑衣人向她说道。 “明白了!”她回答说。 “少主,后面有人一直跟着我们。”左边又有一个黑衣人对中间那人说道。 “老金,无需理他,我们只管我们自己该做什么便是了。” “明白了!” “不过,哥那个密库你能打开吗?” “应该可以,不过需要时间!还有,到了那地方,什么都不要碰,也不要说和此行无关的事情知道了吗?”中间的那个黑衣人对右边那个黑衣人说。 “哦,知道了!”右边那个黑衣人嘟着嘴没好气的回答。 三人又朝前面去了,不一会便到了大殿,殿外除了他们三人空无一人,江河日下,昔日盛荣不复现。就这么的,三人便到了两仪殿外的两仪门。 “知道等会进了大殿该怎么做吧!” “我知道我知道!什么都不要碰,不想干的事不要说,不打扰哥哥和金堂主!”右边那个黑衣人回答。 “知道就好,走。”中间那个黑衣人说完纵身一跃,落到了广场之上,余二人紧随其后也落在了广场上,三人大摇大摆慢慢悠悠的走入大殿,甚为嚣张。 “哥你知道怎么开那秘库吗?”右边那个黑衣人问中间那个说。 中间那个黑衣人更不打话,瞪了她一眼,坐在了龙椅上,将龙椅上左右龙头扭动,一指皇天,一指后土,弄完之后,龙台上五个阶梯有四个陷了下去,只余中间一个阶梯联通龙台与地面,坐在龙椅上的黑衣人见状大喜忙跳到地砖上从旁边的阶梯下到库中,不一会儿又出来了! “哥,怎么出来了?” “我没带火折,下面又乌漆墨黑的看不清只好上来了!” “少主莫慌,小姐此行带有夜明珠在身上,兴许可以用作照明!”左边那个黑衣人回答说。 “莫言,将你那东西给我先,还有那仿造的玉玺也给我。” “终于不用提着那劳什子了,那玉玺也忒重了……” “行了,别抱怨了你,等找到了东西之后,我请你吃好吃的去!” “哥哥最好了!” “行了你,你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想再让我请你是吧!我很明确的告诉你,不可能!还有,把你那夜明珠也借我。” “哼!小气鬼,好不容易来了长安,结果连几顿好的也不买给我。” “东西!” “我给你便是啦!小气鬼╭(╯e╰)╮!”她说着,又解下了脖子上的项链,塞给了他。 那黑衣人拿到东西之后,便有下去了。 殿外,二郎和癫神医二人刚到,却被后面前来的人叫住。 “师哥,原来你在这儿呢!”来着正是陈图南,此时后面又有人几人来了。 二郎定睛一看,那几人正是三郎熊靐、四郎刘仲康以及五郎拓拔玄风。 “大哥他回去了吗?”二郎问他们。 “回去了!”四郎回答说。 “郑兄呢?”二郎又问他们几人。 “郑兄被我们绑了!” “什么,哪有这么对待朋友的?” “不是二哥,郑兄他内力不行,他那点内力只够从西市回到我们租的那间屋子,而且他临敌经验较少,我们几个怕他出事然后才那么做的!”老三熊靐说。 “以后少干这些事情,回去以后记得向郑兄道歉!” “知道了!” “不过你们怎么出来了?” “得亏是陈兄点醒,我们几人回到那屋里之后,大哥也回去了,我们本来想送一送他,结果他坚持不让我们送,说自己晋王府的人,这长安城除了皇帝和晋王没人敢碰他,然后他就回去了。再然后陈兄就说自己想出去找找你,我们几人都有此意,他这么一说正合我们心意,然后我们就出来找你来了。” 耳听四郎说罢前事,二郎又问是如何寻着他的。 “这倒纯属意外,我们出门,刚上房梁就看见三个黑衣人用轻功朝飞过,我们还以为是同行,于是就跟了上去,结果无意中在布政里发现了你们,我们那时本来想叫你们来着,结果三个说他肚子疼,上茅房去了。我们等他上完了茅房之后,就想去找你们,结果你们不在那个土墙上了,然后我们又开始找你们了,再然后就看见有几个黑影从顺义门掠过,觉得那是你们就跟了上去,结果发现那不是你们。然后我们就想回去了,结果三个又想去上茅厕,再然后就看见你们两过了太极门到了太极宫外,陈兄就先行找你们去了,我和四哥等三个拉完了屎,撒完了尿,吐完痰之后就来找你来了!”玄风说完之后,三郎熊靐面色又变的苍白,急得团团转。 “怎么,你又肚子疼啊!”二郎笑着问他。 “这不争气的肚子又开始疼了,可以蹲下又拉不出来,不知道是咋了!” “还请前辈为我这个弟弟号号脉!”二郎对高鸿渐说。 “成!”癫神医说完,便上前看着三郎,先把了把他的左手,又把了把他的右手,然后又从身上背的药箱里面那出了一味形同豆子的药材。 “吃了它!”癫神医对三郎说。 “怎么吃,嚼着吃?”三郎问道。 “废话,不然用吃啊!” 三郎看了看眼前这个人,又看了看二郎。 “听高前辈的,好好吃药!” 三郎听他二哥发话,只得将那干瘪的草药嚼着吃了下去。 “这什么呀这!又涩又辛的。”三郎一边嚼着一边问高鸿渐。 “这是巴豆,专治大便不通寒结便秘,你这几天是不是吃过辛辣或者冷食啊!” “这几天吃的都是臊子面,那玩意儿的确挺辣的,我今天还连吃了三碗,还吃了一份玉露团……” “这就对了,难怪呢!”高鸿渐说。 “我这肚子又开始疼了!茅厕在哪儿呢?”三郎又叫嚷着说。 “这里到处都是茅厕,三哥你就随便拉吧!”五郎对他说。 “那我就在这儿拉了啊!你们转过去啊!”三郎对他们说。 “这都是大老爷们的,有啥不好意思的!”二郎说着又把三郎的裤腰带一把解开。三郎裤子滑落,于是三郎顺势就坐在了地上。三人闻到臭味,忙用手捂着鼻子连退了有二十多步,过了一会儿,三郎又问别人要厕筹,众人都说这里没这东西,三郎无奈,只好从衣服上撕开一块布来擦。 三郎提完了裤子,就找二郎要腰带,二郎给了他之后,就带着众人朝着两仪殿走去。 “以后啊,就给江湖上的人说:我,熊靐,是第一个在皇帝老儿宫殿里拉屎的人!” “这是给江湖上的朋友们讲那你不是太丢人了吗!”四郎说。 “那就跟侄儿们讲,就说我熊靐是第一个在这太极宫广场上拉屎的人!” “那侄儿们还不得笑话死你,拉屎有什么好说的。” “拉在太极宫那就不一样了,平民草莽拉在太极宫那也就不一样了!这还不够牛吗?”三郎大笑着说。二郎笑了笑,没有理他,继续朝前走着。 一行六人到了大殿,看见龙台上四个阶梯不见了,上前一看,原来那四个阶梯是凹陷了下去,联通着下面的宝库,六人于是都入了,那阶梯在上面看着很短,内里却是甚长,总共有一百单八级阶梯上映天罡地煞之数。 楼梯走到了头,六人看见一个宽二丈八高三丈六的大门依然打开,门上有一金匾,上书“紫微宝库”四个金字,六人又复前去,走了约有三百余步时又见一门,也和前面哪门一样。 一行人不紧不慢的走着,前面突然有人大喊“明尊助我!”二郎听后三步并两步连忙朝前跑去,只见前面三人被围在箭雨之中,箭矢从两面墙上不断射向三人,眼见内中一人体力不支刚要中箭,二郎见状,立将剑鞘扔了出去,挡下了那几支箭,二郎乘机上前护在了那人前面。此时余下的五人也到了,二郎让余人护着另外二人。五人立马上前,二郎又让高鸿渐不要再外面挡箭,让他入内,箭让二郎他们来来挡。高鸿渐不听,就在外围挡箭,二郎拗不过他,只好作罢。六人两字排开,艰难前进,终于出了箭雨陷阱。 “承蒙各位适才相助,我等感激不尽!”中间那个黑衣人说罢纳头便拜,高鸿渐上前接住,让他请起。余下二人也被图南以及二郎止住。 “这客套俗礼就免了吧!等进去了让我们挑些宝贝便可!”高鸿渐对那黑衣人说。 “这个,反正也不是我们的东西,前辈随便拿便是。”那黑衣人明里对高鸿渐说,心里却想:“只要不拿我们需要的东西,都行!” “几位为何不以真面目使人呢?”二郎问他们几人。 “阁下当真要看吗?”那为首的黑衣人反问二郎。二郎点了点头。 三人将那蒙在脸上的黑布,三人神态立即显现了出来,二男一女,一老二少。几人相互通了姓名,那为首的黑衣人姓仇名莫痴,接下来的那个老人名叫金戬,那女子也姓仇名莫言。双方各说了几句“久仰”之类的客套话,借着那女子的夜明珠光亮向前走去。 “此宝库共有几重门户?”陈图南问仇莫痴道。 “是四重门户五处机关!前三处机关都被我们破了,谁知过了第三门,这机关突然发难,射出那千百来支利簇来,若非众位及时相救,我兄妹二人以及金伯伯三人只怕是要命丧此地了!”仇莫痴说道末一句不由得苦笑起来,大有自嘲之意。 “还不是你,粗心大意碰到了那绳子,否则也不至于触动机关!咱们也不至于被那陷阱困住,多亏有明尊派来的几位天使帮我们解围,不然我们就真成刺猬了!”走在最前面的仇莫言埋怨仇莫痴说道。 “行了行了,赶紧照路,别贫了你!” “我没贫,就是怪你眼瞎碰到了那绳子!” “好了好了,怪我怪我,以后,你走前面我看你会不会触动机关……” 众人见这兄妹两一路上都在插科打诨,互相打趣对方,不由得觉得好笑,只是有些人忍住了,有些放声大笑! “你看你,闹笑话了吧!” “哎,仇莫痴!闹笑话的是你不是我好吧,他们笑自然也是笑你而不是在笑我啦!” “嘁,小人女子难养也,孔夫子说的一点也没错,这都过了一千多年了,一点也不过时!” 一旁的陈图南见仇莫痴这么说,上前在他耳边低语道:“仇兄,夫子说的小人是奸佞,说的女子乃是如同女子一般的优柔寡断之人并非指的是女子!” “这个我知道,我就是想压一压她,谁让她不好好读书,书读的少呢!”仇莫痴低声对陈图南讲。 “你们两个在那里鬼鬼祟祟叽叽咕咕说啥呢,是不是打算把我丢在这里,然后你们出去花天酒地去啊?”仇莫言见他们二人在哪儿小声讨论,以为他们两人正在商量着出去之后去哪里喝酒的事儿呢! “对,我们就打算把你留在这里,饿你个三天三夜不给饭吃……” 这边仇莫痴还未说完,就被那边仇莫言中途打断了。 “我听别的女人说,男人都是大猪蹄子,那时候我不信,现在我信了!你们……” “啥叫大猪蹄子?” “就是吃完就扔的东西啊!你们没吃过酱猪蹄吗?” “这倒是没听说过,这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不告诉你,这是女人之间的秘密!” “这女人的秘密实在太多了,猜不透,猜不透,猜不透啊!”众人除了二郎、金戬和仇莫言以外的人均被仇莫痴这一番话引得大笑起来。 “到了!”仇莫言指着前门的大门说道。 只见仇莫痴从布包中拿出了一个玉章,放在门上缺口处,再用力往里一按,只听得四周齿轮转动的声音,过了一会,门缓缓的开了里面有一个长约十步的走廊,走廊内有几具白骨。再往里就是一个八边形的大厅,除此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你们怎么都不进去啊!”仇莫言看着往后退却的几人说。 “你不是说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吗?女人不是大猪蹄子,那你进去啊!”仇莫痴对仇莫言说道。 “好进去就进去,一群大猪蹄子!”仇莫言说罢,刚要进去,却被一旁的扬无衣拉住了。 “在下想向姑娘借些事物,不知姑娘您肯不肯借呢?” “什么事物?” “珍珠粉,不知姑娘肯不肯借呢?” “这个没有带在身上,放在坻店了,不曾带来,不过我这里有些东海珍珠,不知能不能用呢?” “这个,也可以!” 仇莫言听后,忙将项链上的几颗珍珠卸了下来,交给了二郎。二郎将手中的剑别在腰间,将珍珠放在右手上,左手这么一碾,那几颗珍珠立化为了一团芥粉,二郎将别在腰间的剑用左手拔了出来,不断的敲击地面,确认无误之后,便行到了走廊尽头。到后将手中的吹了出去,那八边形的大厅中显现出来许多金色、银色和暗红色的线。众人看的极为清楚。 “那最外层金色的丝线应该是西域金蚕丝,极为锋利;那里面色呈银色的丝线应该是吐蕃人所用的冰蚕毒丝,再往里那一层暗红色的丝线应该就是苗疆南诏所用的丝蛊虫了!”一行人听罢高鸿渐说出了这些丝线的来历,虽不明但觉厉。 这时,有人提议说:“既然都是蚕丝,那烧了不就行了!” “烧不得,若是只有金蚕丝,烧了也无妨,可现在此地又有丝蛊虫和冰蚕毒丝,前者烧起来,内中蛊虫立即发难,耳后便会向四周逃散,届时我们只怕会中蛊身亡,就和旁边那几位朋友一样了!”高鸿渐说道此处看了看地上的白骨尸体,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有些人毫不在意,有些人不由得心中发怵,还有些人视死如归却想着保全别人的性命,没有人生来就是怕死的,也没有人生来就是不怕死的! 过了一会,癫神医高鸿渐又发话了! “那冰蚕毒丝更不能烧,如若烧了,那蚕丝会化为毒气,毒气就会融合到空气之中,此地只有一个通风口,到时毒气必将朝我们而来,届时我们又将会和那几位朋友一样了!”高鸿渐又指了指地上的那几具白骨。此刻没有人想着怎么后退,这里似乎有种魔力,令人不愿后退的魔力,他们现在正战在死亡的边角落里,正准备如何试探。 “下一步如何走?”仇莫言问站在他前面的二郎。 “我觉得这是一个假门,也觉得我们根本无需入阵!” “扬兄,何出此言?”仇莫痴问他。一旁的堂主本想说什么,可后来觉得不妥,也没在说了。 “若这里有门,那么此处必定有厉害机关,为何除了这些个蚕丝,没有别的东西呢?”二郎回答。 “你这话倒是有几分道理,可门在哪里?这才是我们要解决的问题。”高鸿渐又说。 “这个,我也不清楚!”二郎如实回答。 众人大失所望,有些人打算闯进去看看,有些人打退堂鼓又想回去了,而有些人,只是在哪里看着。 三郎因为站的时间有些长,靠在了一旁的墙上,那知他肩膀刚一接触墙面,墙面有一处竟凹陷了下去,三郎觉得不妙,以为自己触动了机关,神色极为慌张,此时在一旁的陈图南察觉出了他身上的变化,小声问他到底出了什么是,三郎如实讲情况说明给他。 “你肩膀碰到的砖是那一块啊!” “就是第九块砖!” “哟呵,你到底有多高啊!你上次不是说是九尺三吗!这会儿变成九尺五了?”在他一旁的五郎说道。 “你别打岔,陈兄在跟我讨论事情呢!”三郎对他说,说完就又看着陈图南。 “熊三哥,你在帮我动一动对面那块砖!”陈图南给他说完之后,就低头开始沉思。 “初九,潜龙勿用。这地方应该是根据卦象设计的,墙高三丈六,共有三十六砖,可以分为初九、九二、九三、九四四卦。那剩下的九五、上九以及用九这三个卦象又去了哪儿呢?”这里的一切让陈图南感到困惑。 “这里也可以动,要不咱们同时按一按看会出现什么情况!”那边三郎又说。 三郎的句话点醒了他,为何不这么试试呢? “行,那咱们就一块试试,我数一二三,咱们一起按下去。” “好,听你的!” “一——二——三!按!” 二人同时按了下去,墙壁四周突然起了变化,门后十步长的走廊突然降了下去,此时二郎和仇莫言刚好站在那一部分走廊上面,他们就被这段走廊给带到地底下去了。 仇莫痴见状,急忙上前,准备跳下去,可谁知那两面墙上竟出现了无数利刃,下方又有千百马槊从下方刺出。眼见得仇莫痴正要撞上那些利刃,说时迟那时快,这时在他旁边的高鸿渐到时眼疾手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将仇莫痴一把抓住,又拉了回来。可仇莫痴脸上还是被利刃刺伤。 “妹妹,你没事吧!”仇莫痴不顾身上的伤口,大声对着面喊着! “哥哥,我没事儿!”下面仇莫言说。 “二哥他怎么样!”四郎刘仲康关切的问道,三郎五郎也上前看着下面,试图透过那些利刃马槊看到二郎。 “我好着呢!”下面传来二郎的声音。 “师哥,你看看你附近有没有机关什么的!”陈图南又向下面的二郎问道。 “没有机关,这里全是花岗岩,好像没有机关。” “那里有没有水?” “没有水,不过好像有酒,还有好多好多东西。” “那怎么办,要是你死在这儿,我怎么回去向师傅他老人家交代?” “没事,要是我死了,明天你还能遇见一个像我一样的人;只不过,他不会是我啦!还有,记得明天天没亮就去跟仲康一起去妙音坊把小师妹接回来,还有,跟小师妹对好词,免得露馅就说那些糕点是仲康托我给芸娘买的就行,知道了没有!” “晓得了!”陈图南说道。 “对了,本门武功我有些教给郑兄了,他的天赋底子都不错,只可惜学的有些晚,老四、图南你们要是谁得空教他一门刀法!” “二哥,现在都啥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说这些!”三郎熊靐对着下面的人略带哭腔的说道。 “现在不说,我怕我……我怕我……算了还是不说了。” “扬兄,麻烦您帮我照顾一下我那个妹妹!我就她一个妹妹,她要是没了我以后跟谁吵架去啊我!”旁边仇莫痴呜咽着说道。 “仇兄请放心,只要扬某有一口喝的,就绝不会少令妹一口喝的!” “哥,如果,我是说如果,万一这地方我真的出去不,麻烦你告诉咱爹咱娘,就说女儿不孝,没法给他们二老送终了!”在二郎身旁的仇莫言极为平静的说道。 “呸,呸呸呸,你瞎说什么呢你,你一定会出来,你一定会活着出来,等你出来了,这长安城的大小店坊风景名胜你想去哪儿我就带你去哪儿,美酒佳肴市井小吃糕点茶点你想吃那个我就给你买那个。总之一句话,你一定会出来的!相信我,你一定会出来的!”仇莫痴也极为镇定的回答他说。 “万一……” “没有万一,你一定会出来的,一定会。” “哥,好好照顾自己!知道了没!还有,乘早找个老婆,给我生个侄儿!” “好,等你侄儿出生了,你就给他取个名!” “哥,你们先回去吧,我会把该带回去的东西带回去!” “好妹妹,哥哥就在这里等你出来!” “真是的!”然后二郎就听到了几句听不懂的话,再然后,上面再也没有仇莫痴的声音了! “师哥,你还好吧!” “图南,我挺好的,你们都回去吧!记得每日子时和寅时给我们送些肉干和水就行了!还有,我被困在这里的事情千万不要给小师妹说,给她买的那把剑我没法明天早上亲手交给他了,她若是问起来我去哪儿了,你就说我有事去别的地方了……”二郎似乎有些话还没有说。 “对了对了!记得回去以后向郑兄道歉啊!” “这个你放心,我们会的!” “都回去吧!记得帮忙抬一下仇兄弟啊!”二郎又说。 上面又恢复了平静,下面四外寂静无声,仇莫言二郎二人相视而笑。 “奇怪,为什么我敢看你的眼睛,而不敢看她的呢?”二郎低声自言自语道。 “呃,扬兄适才说什么?”仇莫言听到他自言自语问他说。 “噢,没什么,没什么。”二郎笑着避开她的问题。 “此地珍藏倒也颇多,不知扬兄喜欢哪一件呢?” “只看了几件,没几个喜欢的,我喜欢有用的,比如这个长明灯就挺有用的!”二郎如是说。 “这样啊!” “你不觉得你该睡觉了吗?”二郎对他说道。 “你不说我还真有些困了!”仇莫言说。 “我这里有你的一些东西,你要不要啊!” “什么?” “把你的手摊开,我给你!” 仇莫言听后,立将收摊开向二郎伸去,二郎将他右手上的珍珠粉全都还给了仇莫言。 “好了,物归原主,现在我也能安心睡觉了!祝你能做个好梦,晚安啊!”二郎说完之后,从库中找了几件貂裘,扔给了仇莫言两件,自己在一把椅子上盖着大衣睡着了! 而仇莫言,却在寻找东西! 夜空中,紫微星的光芒减弱,荧惑却是大放异彩,是不是还能见到几个扫把星飞过。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无——题》正文 番外章二 “扬二哥!扬二哥!”那边仇莫言喊着他,二郎听到了,却并没有回应她。 “看来是真睡着了!现在,该找我应该要找的东西了!” 此时二郎并未入睡,只是假装睡觉,好暗中观察观察。因为有一个问题困扰着他,他们此行的目的何在? 二郎心想:“问问不就知道了!”可旋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打算静观其变。 “这狗皇帝还挺会附庸风雅的啊!这《兰亭序》我还以为在昭陵里头呢,没成想是在这里!想当年李世民那个狗皇帝也是将它骗来的,不如借此机会把它顺走,不拿白不拿! 还有这九霄环佩琴,不是四川雷家的家传吗?怎么也跑到这里来了!一并拿走了算了。 还有……” 那边仇莫言在哪里东挑西拣东左拿右拿地,二郎在这边却又陷入了思考:“这女人到底是来找什么的,一直说拿走这个,拿走那个的,真不知道她到底记不记得自己是来干什么的,跟个土匪似的,看见好看的就拿走,真怕她走在大街上,看见相貌英俊的公子哥,也想抢回去做个倒插门……” 这时,仇莫言却突然停了下来,自言说:“等等,我是来找什么的来着?”一切都停下了,这个小天地又得了片刻安宁,只剩下墙上的灯光打出的影在摇绎着。 “管它呢,不重要了,一切妨碍咱拿东西的事情都是渣渣!”说完仇莫言还如同神经质般的的笑了几声。继续挑着自己喜欢的东西。 “我靠,这女人是猴子派来洗劫这里的逗逼吗?这都多长时间了,一直挑着那些没用的东西!而且居然还忘了自己来这里是来干什么的,晕! 干脆吓吓她,看他能不能想起来!” 那一头,仇莫言又在挑着些东西,然而她能背着的东西有限,可她还是在挑着,眼见她又将墙上顾恺之的画摘了下来,这库中余下的画若不算这墙上的亲王入阵图,便只剩那凌烟阁二十四功臣图啦!那顾恺之、吴道子、韩滉的几幅传世名画全都成了她的囊中之物,只单单余下了阎立本的那几幅画,因为她觉着那画没啥好看的。那钟繇、二王、虞世南、魏徵、诸遂良、颜真卿、柳公权、欧阳询等人的墨宝全被她卷了去,只留下了魏徵几卷奏折。可令她最为惋惜的是,这么多手书孤本之中,偏是单单无晋代卫夫人的手书。 “昔日听闻太宗英明神武,原来是这么个英明神武法,修宝库颂己功德。本来对他挺感兴趣的,可后来见有些人在书中说他杀兄夺嫂,强逼高祖退位,刚开始还不信,后来因为看的书越来越多,然后就对他完全无感了!呵,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当然我哥以及我爹还有老金他们三个是不算的!” “那我呢?”仇莫言身后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阁下是谁?”仇莫言口中问着话,可始终不敢朝后看。 “我乃此处宝库守灵卫,姓程名知节的便是,兀那婆娘速将宝库物件放回原地,并说明你此番前来目的,否则,我今日就叫你尝尝我的三板斧!” 一刻钟过后。 东西被没有回到原位,仇莫言更加变本加厉的搜刮着。 此时,库中东南角的长明灯火焰突然由红变绿…… “不对,这样写好像侵权啊!要是侵权了,我估计会被霸唱和三叔合伙搞死,为了小命还是不往下写了!”作者面对屏幕如是说。 “我靠,这作者也忒没骨气了吧!”二郎心想。 “骨气是什么?可以吃吗?”作者面对屏幕又如是说。 “哎,行了,适可而止把你,你已经水了大概有两百多字啦!”二郎说。 “那好吧!靠,老子不写了,键盘给你,你来写!”作者讲键盘扔向二郎。二郎接住,反手一扔,键盘又回到了作者手上,哦不,是脸上! “妈的,老子要不是被第四面墙困住了,早就出去打爆你的头了好吗?你个辣鸡作者,天天拖更不说,还天天不交作业,别忘了你现在还是一个学生,写作业是你的本职工作好嘛!每天做着自己那个不明所以不知所谓的导演梦,你有什么资格或能力或才能,除了一张烂嘴一双破手,能码一码字,写几部辣鸡小说之外,你特么还会个什么。要身材没身材,一身肥膘;要长相没长相,满脸痘疤;甚至要钱没钱,要尊严没尊严,整日活在一张面具之下,每天笑嘻嘻的,可一旦夜深人静的时候,你笑个jb啊!知道自己的不足还不去弥补,知道自己的缺点还不去改正,整日活在梦里,这就是你,一个真实的你!活脱脱的一个废物,活脱脱就是一个温室里的花朵。高二了连个本科分数线都达不到,还以为自己nb轰轰的不行,你他妈的就一个废物,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我!” “说够了?” “我问你说够了没有?那该我说了!你以为我现在辛辛苦苦码字是为了什么,还不是出于我的责任……”作者为自己辩白道。 “责任,你有个屁的责任心,你从来都是大事无踪,小事靠边,看似挺有责任心,实际毛都没有,你特娘的就一废物,还说自己有责任心,这可以说是本书最大的一个笑话了!” “行了,能不水了吗?”作者说道。 “不能,因为我是主角!” “我可以写死你,现在就行!” “不,你不会的!”二郎笑着回答。 “(⊙⊙)哦,是吗?今天写死了你,明天我依旧能写出另外一个人!” “可他不会是我。” “他会是你,只要我想,他就是主角,虽然你们这些角色只是一个蝼蚁,一枚棋子,甚至是一个刍狗。” “可你要删改一堆东西不是吗?改人物,删情节,你最怕麻烦事,这点我还是很清楚的!”二郎回答他。 “很好,你成功的威胁到了我!我认输,你说的那些,我会考虑去改。” “什么考虑,你只剩下五百多天时间了,再不背单词,再不好好学,只怕你考不上导演系哦!” “再见!我得睡了,二郎!” (这一章,就当是番外吧!剩下的部分总有些有点意思的!936527347)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无——题》正文 第二十二章 摩尼教 上回说道,二郎仇莫言二人被困于太极宫太极殿下宝库之中,二郎欲知晓仇氏兄妹来意,于是假寐,变声试探。 “那婆娘还不说么?”二郎变声又问,声势夺人,余音回响于库中。 “告诉你也无妨,不过你可不准再吓我啊!”仇莫言回答他。 “那是自然!” “知节可知,西有一教名为摩尼!” “了然,摩尼教始创于六百余年前的波斯国,初代教主为摩尼,传闻此人二十四岁时曾受天谕,知阴阳三际(光明、黑暗、初际、中际、后际。)晓爱、信、诚、敬、智、顺、识、觉、密、察十德于人间,遂传教于波斯及其,信徒每日只需禁欲守默,素食斋戒以及每日祷告四次,不同于波斯它教有无数繁文缛节,故此又兴周边列国。初唐时,传入突厥。高宗年间,突厥败亡于西域,摩尼教乘机北传,入铁勒、回纥等诸部。大历三年,我朝应回纥之请,允摩尼教入中原,于江淮地兴建摩尼寺院。会昌五年,因受灭佛一事牵连,倍受打击,官府又严令禁止民众信仰此教,从此之后,摩尼教在中原似乎是销声匿迹了,再也未听到任何有关摩尼教的事了!” “错了,并没有消失,只是由明面转为了另一面!”仇莫言说。 “另一面,那就是暗地里活动喽!”二郎说道。 “千万不要对一个摩尼教徒说那一个字,否则他会怀疑你是魔王派来的五明子,意图再次污染乾坤!还好您已经是个死人了!不然真不知道你会被我教众打成什么样子!”仇莫言的语气明显变了,不似以前那样,无论说什么都洋溢着热情,此时语气却如同是数九寒天,冷冰冰,一丝生气也无。 二郎没有想到,他不过是随口说了一句话,没想到居然犯了别人忌讳,可不就是一个字吗?有必要拳脚相加么?他不大明白。 “可有些事情是您所不了解的!”莫言的语气又变回以前那样了。 “毕竟知节不是我教中人,有些事情,还是让我这个后生告诉您吧!” “那敢情好啊!” “本教创于西域波斯安息国,首任教主名为摩尼,教主二十有四时,曾于巴比伦受天使谕,创我教教义。后几年,教主前往天竺传教,使得杜兰国国王皈依我教,后回国,于波斯北部传教。教主在波斯北传教时,曾在狮口救下一人,后于此人成为莫逆,教主所救者乃是萨珊国国王沙普尔之弟俾路斯,后来,教主凭此得以拜会国王沙普尔,向其进书,阐述我教教义,王见书喜,遂允教主在波斯境内传教。教主彼时派十二使徒之一阿托以及承法教道者帕提哥二人西往大秦传教,又派十二使徒之一莫冒东去吐火罗等国传教。天佑不测,人有旦夕,谁知世事无常,未出十年,王沙普尔薨,其子巴赫拉姆继位。王沙普尔在位时,曾命卡提尔为拜火教祭司,彼时民众多信摩尼教,拜火教式微,祭司卡提尔与教主不睦,多次为难教主,彼年有王沙普尔从中调和,只可惜王薨,子巴赫拉姆继位,卡提尔见新君继位,知教主无人庇护,便向王巴赫拉姆屡进谗言,王信,召教主入殿与其对质,教主据理力争,怎奈王不信,将教主下狱,教众四散,有一些教众试图营救教主,未成。时年二月,教主死于狱中,死后尸首被钉于城门示众。幸得教主有先见之明,曾拍三人东西传教,本教才得传至今。教主当年拍三人东西传教时,曾用二十块玄铁将教义以及毕生武功分为二份刻录其上……” “等等,你们教主从那里学的武功?” “天竺啊!不然怎么从狮口救人呢对不对?” “好像是这么一回事!你接着吧!”二郎说。 “阿托,莫冒二人各得一份,二人在教主死后,另立分坛,继续传播摩尼教。时至今日,东分坛已经成为分教,而西分坛却被西人绞杀了。不知所踪。” “你还是没有说你来这儿的目的!”二郎有意无意的提醒她。 “阁下可知今西又有一教,创于二百余年前……” “你说的莫非是默罕默德所创立的天方教?” “正是!” “这与你此来的目的有何关系?”二郎问她。 “你猜啊!” “-_-||” “告诉您也无妨,反正您已经是个死人了!那天方教,真名为,为阿喇波人默罕默德所创建,穆罕穆德死后,其门人四大哈里发将其教发扬光大!至今已有二百年有余,传了五代哈里发。在第五代哈里发之中,有一个名为哈桑·本·萨巴的人,此人在教中新立一宗,名为木剌夷。二十年前,此宗派人与我教商谈一事,时任教主阿楚儿,为波斯人。与其人在帐中商谈要事,第二日却不明不白的死在了帐中!玄铁戒令也下落不明,与其一起失踪的还有那个木剌夷宗所派来的使者。教主突然离世,教中群龙无首,众人不得不又推举了一人,暂代教主。我们都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哪知道,一切才刚刚开始。 自那一日起,设于吐火罗国的总教高手均遭暗杀,被人推举暂代教主的哪一位也不例外。教中上下知道一切都是那个使者所为。教众愤怒,搜寻那使者,未果。三日后,总教殿中却看见用血写的几个字,其意如下‘三十日内,归顺我宗,于城外十里荒山置童男三百,从则生,不从则死!’我们从那些字的书写形式上看出是阿喇伯文,派人去阿喇伯总教那里查问此事,并请求他们发兵清剿此宗。那里的哈里发一直畏首畏尾的,既不肯出兵,又不敢下令。使者在麦地那那里又继续搜集情报,原来前一任哈里发便是遭此宗毒手,暴毙于麦加的克尔白寺中。新任哈里发才不得不从麦加迁到麦地那城。使者了解到这些事情之后,又一次请见哈里发,并向其询问此宗巢穴位置。结果他们给的回答是,他们也不知道此宗总巢具体位置在哪儿,也不认可此宗为他们分支,也不敢出兵清剿。使者无果,只得返回吐火罗。 吐火罗总教有一谋士,见木剌夷一宗所限日期将近,心生一计,从城中征集四百童男,择优者数十人秘密训练。然后将他们放到了城外十里的荒山上。八年后,有几个曾经被选上秘密训练的孩子回来了,告诉了我们木剌夷宗的情况。 原来此宗宗主自称山中老人,宗内传事暗杀,暗杀对象为达官显贵以及异教徒。其巢穴一般设于高山之巅,宗内称为‘鹫巢’,因此宗也活动于西方,西人又称此宗为‘阿萨辛’。” “那几个玄铁戒令夺回来了没有?”二郎问道。 “没有?所以我才前来此地寻找。” “这儿有那东西?” “吐火罗总教设立漠北分教之时,就用西域乌兹钢造了十枚一摸一样的玄铁戒令。大历年间,唐应回鹘之请,准许我教入江淮时,也曾用乌兹钢铸十枚玄铁令。会昌年,回鹘败于漠北,分三支而迁至西域。江淮分教此时也被朝廷剿灭。十枚玄铁令被收于此库,我兄妹以及金堂主此番前来,正是为了那些玄铁令。” “原来如此,有点意思啊!”二郎说道。 “扬二哥,知道是你,你就别装神弄鬼了!” “我不是你说的什么扬二哥,我是此库府灵程知节。” “都到这时了,二哥还要再装么?适才你说‘有点意思的时候’就知道是你啦!虽然声音不同,但语气和之前的相差无二,肯定是你没错啦!” “你爹给你取名莫言是有道理的,你太聪明了!也很会说,只可惜,有些话是说不得的!”此时二郎不再伪装,改用原音说话了。 “那若我偏要说呢?”仇莫言问道。 “那得看你能不能承受得了后果啦!”二郎回答。“还有,你说的那个玄铁令长什么样子啊?” “长一尺一,宽三寸,厚八分,不是全身通黑,黑银相间毕竟不是真玄铁打造的。三面均刻有波斯文。” 二郎听罢,将身旁一个事物递给了她,问:“是不是这个?” 仇莫言看了看他,一脸狐疑的问:“你从哪儿找到的?” 二郎指了指身后的地方,之见得那里罗列着各式兵刃。那剩下的九枚赫然在列,仇莫言见到余下九枚,将它们全都装进了一个不知道从那里来的匣子里。 “那么,问题来了,我们怎么从这里出去?”二郎问她。 “这里有个暗道,通往大明宫,只要我们能找到,就能从这里出去不是!” “可问题是,那个暗道在哪儿?”二郎又问她。 “(⊙⊙)…,这个嘛!我记不大清楚了!” “←_←” “你能不拿那表情看着我嘛?” “←_←” “好吧,你接着看吧!再看我就可以挖你的眼珠了!” “你来啊!我就站在这里等你来挖!”二郎眠着嘴,斜着眼对他说。 仇莫言见他这样,心中一嗔,从一旁随手拿了一把剑砍向二郎。二郎见她剑来,忙不迭的从背后匣中拿出一把剑来迎。只见来剑中途变了招,变砍为刺,直朝着二郎招子刺来。二郎斜身一躲,用左手制住莫言。制住之后,无要放开的意思。 莫言见被他制住,将剑扔下,想一把挣开他的手,却没能挣脱。此时二郎意识到自己无礼,急忙松手。莫言得脱,怏怏不乐的走到了库中另一边,走时还扔下流氓两个字。 库中另一边响起了琴声,杂乱非常。 而这一边的人,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无——题》正文 第二十三章 天机老人何为道 又是一日清晨,太阳出的一天比一天早,天是一天比一天热,西市的茶点坊卯时就开了门起了炊烟。郑秋风走在大街上,一言不发,时不时地揉着手,在他身旁并行的有陈图南以及四郎刘仲康。郑秋风眼睛时不时地打着架,上下闭拢,他不想说话。 “郑班头,早啊!”西市一家茶肆的小二向郑秋风问好,可郑秋风不想说话。三人在西市分别,郑秋风要去京兆府点卯,而陈图南和四郎要去的是妙音坊。二人过了岐山面馆,看着面前的乐坊。 乐坊没有开门,附近只有一些开门稍早的店家在洒扫街道。空气里弥漫着尘土和渺渺炊烟的味道。岐山面馆的掌柜刚开了们,聚在门前的小二都进面馆去了,没多久,面馆外的凉棚搭好了,桌椅已经摆放整齐了,二人坐在椅上,叫小二来碗面。小二给的回答是,厨子一般都是卯时三刻才来,这才卯时一刻,估计都在路上。 四郎显然对这个答复有些不满,陈图南也是。小二还算有些眼力见,拿了一些烧饼和一壶刚泡好的茶出来,摆在二人面前。 四郎见只有这些东西,将就着垫垫肚子吧!他想。随后涮了涮两个茶杯,到了茶,一杯摆在了了陈图南面前,陈图南礼仪性的说了声“谢谢!”,可一直只喝茶,不吃饼。 卯时过半了,对面乐坊终于开了门。面馆的厨子陆陆续续到了,四郎叫了五份荆州热干面,随后进了乐坊,拉着两个女子出来。 “陈兄,你小师妹还在睡觉!我见芸娘和冷姑娘醒了,便请她们出来了。”四郎对着坐在椅子上喝着的陈图南说。 陈图南没有说话,他平时话就挺少的,今天似乎比平常更少了。只见他走到街中央,从怀里拿出一件事物,似乎像是炮仗一类的事物。点燃后,只听见那东西响了三响,空中先后出现了一银花,一火树,再一火树。没多久,街上挤满了三波人。 左边一波人,都是历经风吹日晒的脸,结实的臂膀,长满老茧的手,可每个人头上都戴着草帽,中间有一个汉子上前,半跪着对陈图南说道:“天机门隶属黄河纤夫帮副帮主刘三,见过尊主!” 中间这一波人,均是渔夫打扮,手上各执渔网刀叉,有的还拿着船浆,还有的背着一网螃蟹。这堆人中也有人上前,也是半跪着对陈图南讲话:“天机门隶属泾河帮帮主何九,见过尊主!” 右边这路,只有三个人,都是五十多岁的中年人,身穿粗布衣裳,挽着袖子,左右手上数不清的刀疤!中间那个老汉对陈图南鞠了一躬,向陈图南说道:“天机门隶属华山堂堂主李掌锋,见过尊主!” “诸位都来了,那我就长话短说!今日子时,师兄被困于太极宫太极殿下的一处宝库里,此库机关重重,前几个到还好,就是哪门上有一堆东西,打不开。眼下我只想找一个人!” “敢问尊主,此人是谁?”右边那个中年人说道。 “我师父,天机老人何为道!”陈图南回答。 “那门主现在何处呢?”李掌锋又问。 “不晓得,十五天前,还在山上来着,听小师妹说,师父十天前带着小师弟下山去了,也不知道去哪儿了!现在,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三天之内找到我师父,并向他告知此事,谁先找到我师父,如果一个人找到,那就免除那个人所在帮派所有例钱。”陈图南说 “尊主……”刘三说。 “怎么了?”陈图南问。 “门主,好像就在您身后啊!”刘三道。 “不知呐!和门主一起的还有四个人一个小孩啊!”何九说。 陈图南这才回头看了看,他看见了正是自己要找的人。 身长八尺,须发皆白。银髯飘飘,三尺有余。右手紫金杖,腰悬剑黑霜。脚蹬谢公屐,身着素衣裳。若非面上红广泛,直似云外仙凡来! 陈图南奔上前去,向那老人施礼。 “徒儿见过师尊!” “刚才的事,我已经听你说过了,晚上你带我去哪儿,咱们把你师哥救出来!他们这十年中的例钱,可以不用交了,而且你无故打扰别人,他们也都是有事干的人,你得赔罪,他们今儿个的早饭钱,你来给!就这么说定了!”那老人对陈图南吩咐道。 “徒儿遵命,不过徒儿,还有一件事,要禀明师尊!” “何事?” “师哥给自己取了个名姓!” “姓什么!名什么?”那老人问。 “姓扬,其貌不扬的‘扬’,名无衣,岂曰无衣的‘无衣’。” “他一向推崇杨子云,没想到到了这地步,可这名,取得有些不好!无衣,通无依,只怕他的后半生,真的会无依无靠!既然他取了,那就不改了!等他二十岁行冠礼的时候,再给他取个好字吧!你且先去请客,我和你师弟等会再去!”老人说完之后,便带着小孩以及后面四个人一起消失不见了。 陈图南回到面馆之前,对众人施礼道:“诸位,今日打扰,后生万分抱歉,为表歉意,今日诸位的早食,我请了,还有便是,诸帮派十年的例钱也不用交了,若要交的话,等这十年过后再说吧!” 众人听罢陈图南这一席话,无不欢呼雀跃,就近择了饭馆、茶肆、面馆就食,陈图南付账。饭毕后,众人散去,陈图南留下华山堂的三人说话。 “华山堂比之大内右尚署,谁锻造的兵器更好呢?”陈图南问。 “大内右尚署所造兵刃都是仪物,虽外形华丽,但不堪用,只可用于仪仗,以充门面只用。”李掌锋回答。 “那时下华山堂可有好铁?”陈图南又问。 “老朽前月曾接过一单生意,雇主从西域派人送来了上好乌兹钢二百斤,做一铁杵!眼下正余一百一十余斤余料,若尊主要用其来铸造兵刃,但讲无妨。”李掌锋道。 “那敢情好!我师哥最近缺一把称手的兵器,烦请三位铸造一把双手剑,跟于老前辈那把一样的双手剑即可!” “长三尺四,刃长二尺四,剑柄一尺,剑身厚九分,剑镡仿先秦的那种?”李掌锋旁边的一人道。 “这位是?”陈图南不知道眼前这个人是谁,想李掌锋问道。 “这是在下舍弟,李出锋。舍弟不长出门,所以认识的人少!”李掌锋回答。 “哦,这样啊!就和刚才出锋前辈说的一样!” “那可是有八九斤重啊!”李出锋又道。 “前辈,只管做便是,至于如何用那就是我们晚辈的事啦!”陈图南边说边倒着茶。 “何时取?”李掌锋接过茶问陈图南。 “何时铸成何时取,反正我和师哥最不缺的,就是时间!”陈图南吹了茶杯中的茶,抿了一口再回答。 “如何开锋?”李出锋这时问他。 “我不大清楚,过几天师哥出来之后,我师兄弟到时候自会去华山拜访三位前辈,届时再让师哥说与三位前辈,如何!”陈图南放下茶杯,茶杯空了。 “那是再好不过了!”三人回答,异口同声。 没多久,三人都向陈图南告别,回山去了。 面馆旁的茶肆里,就又只剩下陈图南一人了!图南一直喝着茶,也不管自己喝了多少,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格外的渴。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比肩接踵,辰时的西市就已经这么热闹了。 “师哥,你在想什么呀?”一个小女孩做到他对面向他说话。 陈图南似乎没有听到,他在回忆一件事情,昔年十七岁一个夏天,钱塘湖白沙提那一排柳树下,那一个穿青衫的人,那一缕随风飘柔的青丝。 “师哥,师哥……”小女孩做到他身边,使劲摇了摇他,陈图南这才从回忆里被拉回到现实中。 “师妹,你醒啦!晚上睡得好不好啊!”陈图南眯着眼笑着问她。 “一点都不好,做了一个很不好的梦,本来很多事情我差不多都忘了来着,可昨天一场梦,又让我想了起来,这东西似乎甩脱不掉,一直被牢记,我宁可让它湮于尘埃的!” “噢,昨天做了什么梦啊?” 不知怎的,苏韵低下了头,用双手撑着脑袋,她——她不想让别人看见她哭的样子,因为她觉得,对最亲近的人,应该用笑脸来面对他们,怎么能让他们看见自己最不好的一面,让他们又徒生烦恼呢?她是不喜欢麻烦别人的! “人家……人家只是昨天梦见一个人了,我本来忘了来着,我跟她说了,我那天没有哭,我在哪儿乖乖地等她回来,可是我没等见她,晚上那里好冷好冷的,我睡着了,醒来的时候,看见师傅坐在我眼前还有两位师哥站在师傅后边,她告诉我说,让我以后听师傅和师哥的话,然后她就给我做了一顿饭,让我背上行囊离开这儿,走的时候不能回头。我走了,离开哪儿了!可是我还是回了头,哪儿什么都没了,桃花落了,梨花谢了,屋子不见了!我站在哪里等了很长时间,以为他们都会回来,花也会重开,可最后等来的是白茫茫的一片。‘他们不会回来了!’我走在白茫茫的世界里的时候想,我在哪儿留下的,只有脚印了。可最后它也被遮盖了。 外面的世界里,花开了;秋天,树上又结果了!可我最最最最想吃的,好像还是哪儿的果子!” 苏韵最开始说的时候,话语中带着苦涩和哽咽;到后来,不知怎的,哽咽和苦涩没有了,只剩下她甜甜的笑了!陈图南将一切都听在耳里,将她抱在怀里! “想哭吗?”他问她。 “想啊,可是我不能!因为和她说好了,在她没回来之前,我是不能哭的,我跟她拉过勾的!”苏韵看着陈图南的眼睛说,她眼里泛着花,又含着雪。 “师哥,你说,她会回来吗?”她又问。 “会的吧!会的吧!”陈图南说,可说的时候却不敢看她的眼睛。 苏韵似乎明白了什么,抽泣了一会儿又吸了吸鼻子。 “师妹,你大师哥给你买的点心你吃了吗?”图南发话,只是为了转移话题。 “吃了呀!” “吃的那一盒?” “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多多益善,怎么能放过‘穷寇’呢?”苏韵笑着说。 “我的天,那你那两位姐姐怎么办?” “这个嘛,这个嘛……” “走,跟我再买个新的去赔了去!”陈图南拉着她的手,向四郎、芸娘以及清秋三人告别。 长安城另一边,东市,万顺坻店,一伙人破门入内。 坻店中的酒保、小二、跑堂的见他们不好好走路,还将门给弄破,立刻上前围住他们不住责怪“干什么的你们!”“知道这门多少钱?”“这门檀香木的,你们赔的起嘛你们?”“……”一时间坻店热闹起来。 那一伙人懒得搭理这班人,内中一人从怀里掏出一金丢给他们,那些酒保、小二、跑堂的又变了脸色,齐声说道:“诸位爷,小的适才多有得罪,还望诸位爷不要见怪,里边请!”这一众酒保说道‘请’字,将声音拉得级长。 “叫姓风的姓梅的姓唐的姓叶的给老子滚下来!”那为首一个老人小声说。 “爷,这些人都是江湖中人,咱们都不敢跟他们说话,更何况是叫他们滚下来呢!”那在老人一旁的一个酒保说。 “给他们说,何为道让他们滚下来!”老人说完,用手中的紫金杖轻敲地面,地面十余块石砖尽裂。店中不懂武功的都似一溜烟的跑出了店,可却在门口聚集起来。 住在上面的武林人士都出来了。最先跑出来的就是飞叶门少主。 “飞叶门柳千山见过天机老人!” 何为道看都没看这厮,用左手弹了一个小石子过去,刚好打在柳千山那扇子上,扇面立时成为碎纸,扇骨折裂,柳千山还被那石子打得向后摔了出去。 “一个已经教训,还差三个!”何为道对在他旁边吃着糖人的小男孩说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无——题》正文 第二十四章 阴谋阳谋! 坻店外的人越来越多,坻店里面的房客倒是越来越少。店外的人大多都是来看热闹的,因为不嫌事大;店里的人却怕殃及池鱼,早早地退了出去。柳千山被飞叶门手下人给扶了起来,那一摔把他摔得狼狈不堪,可他却是无比荣耀,毕竟他可是跟天机老人过招,但活了下来的人,败了,也不丢人呐! “以大欺小,好不要脸!”店里有个人漫不经心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何为道身后的有个胖妇人寻声看去,只瞧见一个梳着总角,衣着华美,年纪约摸十一二岁年纪的小丫头在那里背对他们,气定神闲的喝着茶。 “那他们以多欺少,便要脸了么?”那胖妇人喝问。 “确实也没多少脸,不过专诸堂用天机老人来压人显然更不要脸啊!”女童喝着茶,慢悠悠的讲到。 “兀那丫头姓甚名甚,师承何处,父母何人,且报上来!” “怎么,您是想找我父母和师傅问罪吗?”女童说着。 “是又如何?” “告诉你也无妨。”女童放下茶杯,转身向众人施礼,缓缓说道道:“女子姓唐,名小宛,家父蜀中唐复礼,师从‘九华二姝’之一的白素棠。” 何为道听到“九华二姝”这名头时,心中不由得为之一颤。 那胖妇人见他施礼,虽忿她嘴碎,可因他有理,气却消了一大半,听到末处,气都没了! “三娘勿与小孩一般见识!今日他们若不出来,我便拆了这店!”何为道讲道。 门外店小二听到他这么说,小声的说了句“吹牛”。后来却大声讲道“拆了谁赔钱呐!”何为道置若不闻 “上面若再不滚下来,我可真要拆店了!” “前辈只管拆了便是,虚言恫吓、虚张声势的干什么!”唐小宛又是一句漫不经心的言语向众人袭来,入耳时极为刺耳,众人只得置若罔闻。 何为道听不下去,抄起三个茶杯口粗细的碎砖块朝三支柱子依次打去。砖块嵌入柱中,可柱子巍然不动。 “我就说这大胡子吹牛吧!还拆店呢,连个柱子都打不坏,还在那里胡吹海吹!”门外有人喧嚷。何为道微微一笑,随手扔了一块石头,正中那人脑门,那人中了一石子儿后,立时倒地昏厥。 “天儿,你朝着那柱子扔个小石子儿试试。”何为道对着一旁吃着糖人的小童说。 小童听他说完,抄起石子打向木柱。第一个第二个都打中了,只有第三个未中,小童又打了几次才中。 “前辈,这柱子还没到啊!”在一边喝着茶的唐小宛讲道。 突然,众人闻得一阵声响,那柱子先由柱变为木板,再由木板变为一条条线,最后化为芥粉。顶上木梁先倒了,石瓦哗啦啦的向下倾注,可就是砸不到店内人脚下。唐小宛依然喝着自己的茶,何为道身旁的小童也在吃着自己的糖人,他快吃完了。 坻店倒了一大半,店内的客房也暴露在众人面前,房内一人也无。 “他们人呢?”三娘见景发问道。 “您觉得他们能在哪儿?”唐小宛回过头来反问。 何为道笑了笑,突然出手,众人还未来得及回神,唐小宛已然被抓。 “前辈又以大欺小,好……”还未等唐小宛说下一句,何为道右手剑指一点,唐小宛再也说不了话了。 “我不要脸又怎样,芸芸众生好面皮,我却对这东西丝毫兴趣也无,你若要的话,我便把这老脸送你如何?”何为道讲罢,将唐小宛交给三娘。朝店外人群中走去,叫出坻店老板,先向他赔罪,再给他赔钱,直接给了老板一金条。然后走到他适才打晕的那个店小二旁边,解开他的穴位,再用内力运行其大小周天。完毕之后,起身一跃,上了屋顶,专诸堂的几人也跟了上去,唐小宛被三娘携在腰间,虽不情愿,可也没有办法,毕竟在这个世界,谁能打谁就是老大。 没过多久,何为道又回来了。 “瞧我这脑子,忘了带九天,还有那丫头的剑我也没带!”入内背了一个小童在身上,再将一把剑,别在小童腰间。店外只剩下店老板呆立在原地。那个被打晕的店小二醒了,极为疑惑的看着众人,众人下巴都合不上了,店老板还不停地扇着自己耳光。 “娘的,这店还真他娘说拆就拆啊!”店小二大呼。 与此同时,西市,岐山面馆馆外。 周围的店铺茶肆在同一时间被人包了下来,准确的说,是江湖中人。他们封锁了整个西市,除了被他们包下来的店面茶肆,余下的店,早早地打烊了,虽然他们也不愿意,谁不想好好挣钱呐! 面馆内的人察觉到了这些。 “藏好!”四郎刘仲康对旁边的肖芸娘以及冷清秋二人说道。 “四哥,店外有一堆人埋伏着呢!”五郎玄风道。 四郎点点头,示意他噤声。 “店里的老海,老河(江湖人)出来,剩下的,只要不是咱们老海老河不为难你!”店外有人操着一口河南方言喊话。 “四哥,他们叫咱俩出来,咋办?”五郎问旁边的四郎。四郎没有回他,只是朝外面的人问话。 “外面的排琴(兄弟),横哪山头先报个万。” “你是攒儿亮(明白人)还是空子(不明白人)还是半开眼(还是对事情一知半解)。老河老海哪能随便问山头,再问,小心着点你的海子,河子(嘴巴)。至于万儿,咱们这边那么多人,怕你记不住啊!”那边又有个操着巴蜀方言的汉子讲话了。 “并肩子,可是老甜万儿(兄弟,可是姓唐)吗?”店内五郎玄风发问。 “老子不姓唐!” “嫩个瓜娃子,不晓得出来走要讲官话的嘛,万一人家知晓了你滴身份,跑到蜀中找我们麻烦,门主还不把你用来炼药才怪嘞!” “楞个鳖孙还说额,你瞧一瞧你,你刚刚没讲家乡话?这会回去,门主不入你先人板板就不错啦!”另一个巴蜀汉子讲话。 “并肩子,念短吧,云棚上有丁(兄弟别说话,房顶上有人。)”屋外一个操着汉中方言的喊话道。 “一个芽儿(小青年),惊么个(怕什么)!” “瓢把子讲了,对头不能小瞧,并肩子亮青子(兄弟们亮兵刃)!”底下有人喊到。 “亮的好,你们只管往我身上招呼,最好打死我,否则,我派兵弄死你们!” 店内四郎五郎本心惊不已,时刻担心店外的人冲进来,好在外面的人不是同一路的,心不齐顾虑颇多。可即便如此,外头百十号人,店里人在人数上丝毫不占优势。直到刚才,他们听到外面人说房顶上有人,正在猜是敌?是友?等到屋顶上的人亮了嗓,才知道救星来了。 屋外有人喊道:“并肩子清了(兄弟们杀了)他!”可无人敢动手。 “你们不动手是吧!好,那我动手了,到了阴曹地府,别给阎罗王告状说我没给你们动手的机会,我给你们了,只是你们只帮窝囊废没用!”只听得屋顶上箫声一起,众人只听得马蹄声大作,向西市奔涌而来。众人听那声势,无不胆战心惊,世间像如此阵势的骑兵不多,吐蕃、契丹、晋沙坨而已。 “我手上刚好有铁骑一千,步兵三千,刚刚已经将西市围的水泄不通,若今日你们这些老河老海敢动店里人一根毫毛,我就让你们死在这里,枭首挂城门上示众,再从太原向义父义兄请兵一万,平了你们总坛,把你们瓢把子通通抓来,先折磨他个三天三夜,哦不,太少了——十天十夜!然后凌迟,再把脑袋给他砍下来,当蹴鞠踢!踢到他烂成白骨为止!”屋顶上的青年人放下手中的玉箫,面无表情的说着。 “一万够吗?”底下有人小声问同伴。 一旁的同伴似乎有些见识,告诉他:“绰绰有余!” “一帮杂毛,一万老子都嫌多了!”屋顶上的青年人不屑的讲道。 “你这么做违背江湖道义!”底下有人喊道。 “道义!在铁骑蹄下,道义算个球!只要我想,江湖,从现在开始就能载入史书,以后再也不会有!”屋顶上的青年轻蔑的回答。 “你这么做还有王法吗?”屋底下又有人喊。 “王法!老子有兵,老子就能制定王法,你要是想听新王法,我可以告诉你,第一条就是把你的脑袋砍……哦不!过于残忍了,干脆只砍一半,剩下的我试试能不能踢下来当球玩!”这些话,是从屋顶上那微笑着得青年人口中钻出来的。 可在底下人看来,“笑不像笑,却似藏刀”。笑意一点一点的刮着底下众人,有的不寒而栗,有的镇定自若。老江湖人可能已经听惯了这些话语,被没有理他。 “小毛孩子是成不了事的!”他们的一贯想法思维。他们总觉得对手很无能,因为他们没有遇见过真正的高山,真正的江河,有些东西从不显露,就像山藏在云后,水隐在海中一半。老江湖自始至终在做的事情只有一个,那就是——怎么扯呼!不然他们怎么能活这么长时间,当上“老江湖”呢?打头阵的永远都是傻子以及白痴,他们总是这么觉得。世界不缺“傻子”“白痴”。 “阁下倒是够可以。”人群之中走出一个身穿红衣红裳的少女,执剑而立。 江湖!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恩恩怨怨。有了恩恩怨怨,就自然会有仇杀一事。有了仇杀,自然就会有‘侠’来维护你们官府所做不到的公平。有了‘侠’,江湖,还会远吗?阁下志向倒高,欲亡江湖,其志不在小,只可惜,我手上这剑,它不答应啊!” “未请教,您是何人?” “余姓赵,单名一个‘讷’字。” “招纳?今日阁下拿什么来招纳招纳我这个客人呢?”屋顶上青年侧躺在屋脊上,打着哈欠,问她。 “油炸登徒子、红烧狂言鸡、清蒸吹牛蟹、白日做梦汤!如何?”底下横剑女子反问。 “好,还望阁下不要吝啬,一尽贤主之谊,免得来日无人登门拜访。”檐上青年起身,施礼,说了一声“请”。 赵讷见景,一跃而上屋顶。 预知后事,等下个星期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无——题》正文 第二十五章交手 三 “师姐,这厮留给我来对付,你去擒店中那二人如何!”地上“群雄”之中走出一膀大腰粗、身高七尺的女子问楼上赵讷。 “师妹今日倒是有心啊!咋滴,看上这厮这身皮囊了?”赵讷问她。 “师姐你这话说的!”地上的女子莞尔一笑复又道:“只是因为那点中两个人,我怕我打不过,故此向你这么说。” “我还以为你是看上这小白脸了呢!看来是我多想了。”房上赵讷一跃至地,与那女子说了几句话,正要进屋,却遭人飞石点穴暗算,丝毫动弹不得。 店外那体貌丰盈的女子见状直指檐上李如晦喝问道:“你用了什么门道点了我师姐的穴,赶紧下来解开,否则今日我吴敏便叫你血溅五步死无全尸!” “下面那肥婆莫要信口,第一你那师姐不是我弄得。第二,你也未必打得过我!第三,今日谁血溅于此难说得很呐。” 吴敏平生最忌他人说他肥(废话,谁不讨厌呐!),听得屋顶上李如晦说出了口好不生气,只欲除之而后快,正想上前与其拼斗,却被一个清脆的声音吸引在原地。 “师哥,这两位姐姐名字取得挺好,‘讷言敏行’。可是一个说话百无禁忌,全无‘讷言’之心;一个行事止于步,全无‘敏行’之意。” “这名字应该是她们师傅‘九华二老’后来给她们改的,用于告诫她二人吧!”一旁吃着饼坐在木凳上的青年笑着说。 “师哥师哥,那个肖姐姐和冷姐姐她们去哪儿了呢?”那青年人旁边的小女孩看着他说“这边还有她们的东西呢!”小女孩指着放在桌上的食盒问他,四周似乎无人一般。 “难说,要么是回乐坊去了,要么就是在面馆里面。” “这面馆还真是多事之秋啊!”小女孩感叹道。 “师妹,多事之秋是这么用的吗?” “难道不是吗?”女孩反问。 “多事是事故多,秋是时期,你说这面馆多灾多难还差不多,多事之秋似乎不合适啊!” “师哥,你就是喜欢咬文嚼字,钻牛角尖,下次不跟你玩,我找大师哥和小师弟玩去,就不跟你玩!”女孩嘟着嘴,一阵嘟嚷。 “行行行,随你怎么玩,少了你我一个人耳根子倒清净!”那青年作势把头一扭,再不理她。 那小女孩乘机给她吐了一舌头,也把头一扭,似乎真再也不理他了。 “群雄”见状,各个都恼他二人。其中有人用暗器朝他二人打去,却被那青年拂袖打回。 此时,屋顶上那少年已经下到了地面,见了二人喜形于色。 “我道是谁,原来是陈兄以及苏小妹啊!难怪声音如此耳熟。” 陈图南见他来了,也打招呼施礼,一旁苏韵却理也不带理他。 “李兄昨日不是说要回太原么?” “哎别提了,昨儿个赶到城外三里的军营,听军士给我报告说明日有人要寻天机门的晦气,然后一大早便来找你们来了,去你们租的那个屋,你们都不在,我就琢磨这老三肯定在西市,然后就来这儿了,还真瞧见老三和肖姑娘和冷姑娘他们了,见他们在吃早茶。然后我就在一旁喝茶,准备等他们吃完再说。结果以外中发现这里有一堆人埋伏着呢!我一想遭了,赶紧跑到城外军营调人去了,刚调完回来一看,他们早把这儿的上天无地入地无门的了,然后我就站在屋顶看戏,这帮人脑子太慢,我在哪儿站了好长才发现我在哪儿,也是服了。等他们发现我之后,直接打了个暗号,用乌鸦兵把他们给围了。陈兄,此二女颇为可疑,不妨问问。” “问就不必了,九华二老跟我师父可以说是老死不相往来,此次出手,定有缘故。” “师哥,为啥这个渣男又来了?”苏韵问陈图南。 “师妹这话差了,若无你李大哥出手,咱们或许早就被围杀,命丧于此了。”陈图南边说边笑,化解尴尬。 苏韵不想说什么,对于眼前这个轻佻而又无礼的膏粱子弟,她多看都不想看。不过,她闻到了什么。 看来不止她一个人闻到了什么,在场众人都闻到一股沁香,扑鼻迎面而来。在这团香气中,有一穿素衣的女子悄然而至,似天外飞仙,翩然而来;似沅江芷,虽世俗之物,但无半分俗气;又像一席孤皎的月,冷艳、森然! 在赵讷身边的吴敏喊了一声师姐,众人知晓了来者师承。 不知怎的,图南想起了《南华经·逍遥游》中的姑射神女,吸风饮露,不食五谷,乘云御龙,游四海之外,天外云南。 “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只怕洛神在世,也不过如此吧!”李如晦心中暗叹。 “这位姐姐我是见过的!”苏韵大声说。 “师妹又瞎说了不是!”陈图南打趣她道。 “群雄”嘈杂,各个都骂骂咧咧的,都说什么“小姑娘胡说八道!”“小姑娘乱讲,人家天仙一般的人物,你怎么可能会见过呢?” “姐姐的那道‘鱼羊鲜’,小妹还未来的及吃,便醒了,好生遗憾!” “妹妹若爱吃,可到九华山做客,姐姐亲自下厨,请你吃啊!”她开口了,声如莺歌,舌若灿莲,妙语如丝雨,轻,柔。 “还未请教姐姐名姓!”苏韵问。 “小女子,九华山人士,姓白,名落秋的便是!”她顿了顿,又问:“不知妹妹芳名?” “我叫苏韵,苏州的苏,诗韵的韵,想来此名过俗,不值在姐姐面前一晒!”苏韵说完自嘲一笑。 “小妹妹此言差矣,这名字我听来也甚佳,何有过俗之理啊!况且不好听还是可以禀明父母师长而易,何须为此烦恼呢?”白落秋笑言。 “姐姐说的是……”苏韵话没说完,就被人抢断了! “在下太原人士,姓李名如晦,今识姑娘尊容,不胜荣幸。知曹子建所言非虚,原来世间真有如此……如此……” “如此标志的人,我今儿个才算见了是吧!这是《石头记》里面王熙凤见林黛玉说的话,离咱们远着呢!还有作者咋就那么喜欢抄袭呢?”苏韵也打断李如晦说话,以表“寸心”。 西市“群雄”叽叽喳喳吵吵嚷嚷未见止休,李如晦却是噤若寒蝉,之间他两眼只看着白落秋,白落秋尴尬的转过头去。 “嘁,渣男!”在李如晦身边的苏韵又嘲讽道:“一见人家漂亮就直盯着人家看来看去的,无礼!” “妹妹这话也不对啊!哪有人天生便是渣男的道理,他不过是多看了我两眼而已,若照妹妹这番话说来,多瞧别人姑娘几眼便是渣男的话,那世间岂不是没有一个正经男人了吗!”白落秋不再笑着说话了,口气变得平和了几分。 “姐姐教训的是,小妹谨记!”苏韵羞愧低下头回应。 “那小妹你能把刚刚被你定住的那个女孩把穴位解开吗?”白落秋注视着苏韵,眼神中透着恳切。 “这个是没问题的,不过她得先答应我,不找肖姐姐还有冷姐姐以及店里任何人的麻烦!”苏韵回答。 吴敏看了看身边的赵讷,赵讷微微点了点头,吴敏对他们说她答应了。苏韵上前,解了赵讷。 谁知赵讷出尔反尔,一手便将苏韵制住,点了穴位,这一下兔起鹘落快捷无比,众人都来不及反应,苏韵便落入了敌手。陈图南见景正要上去救她,可赵讷一见陈图南挪步,便用手扣住了苏韵命门。陈图南投鼠忌器,不敢再上前去,只能伺机行事。 “师妹不可,此次难为的只有一人,与她无关,况且适才若无她肯帮你解穴,我若一个不小心解错了,只怕你下半生会沦为瘫痪的。她是你恩人,你怎可以怨报德……”这边白落秋见壮,一直在劝赵讷。 “师姐,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这小妮子刚才作为师姐也看见了。况且她还是那老家伙的弟子,此次下山专为绞杀他而来,今我等手中有此筹码,还怕他和我们拼命吗?”赵讷一席话说出,图南隐隐察觉到了不对。 “师妹,你何故与小孩子一般见识,她刚才只是见你要为难店中人才出的手。何况我们此行目的非她,你先将她放了,你用他的弟子来对付他,只怕会坏事啊!” 店内,四郎、肖芸娘、冷清秋三人见外面于刚才相比较为平静,于是便打算出去,于大郎汇合。刚到门边,芸娘建议先打探打探形式,于是三人便通过门缝看着门外动静。 起初,三人见一个女子正要入店里来,正在惊异之中,却看见那女子无法动弹了,然后又再见到了一个体现壮实的女子上前,护住了前一个女子。店里人正觉得奇怪,没多久便听见苏韵和陈图南的声音。未几,店外又来了一个少女,白衣一袭,芸娘清秋二人见了,都自叹不如。店中三人听他们言语往来,不一会儿,三人见苏韵上前在那个无法动弹的女子身上点了点,那女子立时便可活动,突然,那女子却将苏韵擒住,那白衣女子与其争论起来。三人见苏韵被敌人所制,讨论了些许时候,芸娘、清秋都提议让四郎去救人,三人商量完毕。芸娘、清秋拉开店门,四郎一个箭步飞也似的上前,一个分筋错骨手上去,将那女子左手弄折。陈图南、李如晦见状,一个上前将苏韵救回,一个与另一个女子拼斗一团。 那吴敏战不数合,便被李如晦擒住。 陈图南将苏韵救回之后,向白落秋求救,落秋出手解穴,还将一个药丸给了图南,让他在苏韵醒后命其服下。 随后,白落秋带着吴敏、赵讷上了房顶,不知乘月何处去了! “大锅,九华山的人都走了,咱们走不走?”一旁“群雄”问带头几人。 那带头中一人极为镇定又大声的说了句“扯呼!”甩下众人头也不会的跑了。“群雄”也纷纷效仿,不一会人散了,苏韵也醒了,陈图南将白落秋给的那药丸给了苏韵。 苏韵问陈图南:“白姐姐去了那里?刚刚发生什么事了?” 陈图南没有回答。 长安城外古道边,有一女道士手执麋拂尘缓步走向长安城。嘴里说着“她们应该得手了吧!”的话,洋洋自得。 古道上,有一人马绝尘奔来,准确的说是奔向她而来。来人到了她跟前,下马施礼。 “何事?”她问道。 “第一次围剿未成,唐小宛被何为道所擒。”来人回答道。 “那落秋,以及讷儿敏敏她们呢?” “也未成功!”来人又回答道。 “好,知道了!你先去吧!”她说道。 来人上马,快马一鞭又回长安去了。 “十里路,何为道,四十年来,我们再也没有这么近过了!看来,我的徒儿们是想让我们再近一些啊!”那女子自说自话,又继续朝前缓步走去。 太极宫下紫薇宝库之中,扬无衣彻夜未眠。库中另一边,琴声早已止歇,可人有无停歇那倒是难知。库中中央有一铜壶滴漏,水滴声彻夜。扬无衣将那柄剑拾了起来,走向仇莫言身旁,将剑放入鞘中,又将自己的葫芦放在她枕边。然后起身走了,从库中随意找了一本书读了起来。 长安城西市,何为道带着一些人找到了陈图南他们。四郎见天机老人身后的一个妇人,赶忙排上前去抱住。那妇人笑着与他拥抱。 “三师傅你们怎么来了?”那妇人笑而不语。 “去那地方的路你可记得?”天机老人问陈图南。 “不敢忘!” “那晚上就去将你师哥救出来!” 在一旁的苏韵看着他们讨论,不知其然,只好回自己位子上,将那两盒点心拿给了肖芸娘和冷清秋二人。 天,越来越热;行人,愈发的少了。说书的不再续讲,卖艺的也没法卖膏药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无——题》正文 第二十六章 得救 古道东风中,素衣道姑缓步慢行,三月春光乍泄,古道边艾蒿遍野,花草琳琅,四周时不时有走兽跑过。素衣道姑停了下来,因为有人出现在了她面前,她左手将麋拂尘从腰间拿到身前站定,严阵待人。 不多时,只看见眼前出现一队送葬的,正在四撒黄纸,高举白幡,敲锣打鼓,哀乐一片,后随一众,正嚎啼不止,涕泗横流,八人抬棺在后,棺前有一女子,双手举着牌位,牌位上书“先父张公万年之灵位”九个字,女子披麻戴孝,后面跟着一个约摸十二三岁的少年。那少年走路一瘸一拐的,道姑细看时那少年,看见那少年腿部绑着的白布,道姑便知这少年近日与人动过手了。道姑不再看了,手掐诀嘴诵经,看着送葬队。 送葬的队伍越来越远,道姑的经也念完了,那少女她是认得的,她叫张华年,跟在她身后的是她的弟弟,二人均为汴梁人士。两个月前,张华年请命回家探亲,道姑是允了的,想不到今日她父亲竟西去了,汴梁张家三代经商,到了张万年这一辈,终于出了个进士,宗族大喜,虽做了个小官,可也算的是光宗耀祖。 道姑没有多驻足,生命就像那路边草清晨结的露水一般短暂,享不了多久人间的欢娱,便会消逝的了无踪迹,只会留下那几缕缕痕迹,时不时让人想起,因人叹息。她又朝前去了。 天将暗,夜将至,鸟归林,鱼归池,黄埃散漫风萧索,行人归屿。他们活着的目的很简单,他们为了吃而活,也为了吃而回家,只求安稳过日子。可乱世不会允许他们安安稳稳的活着。 太极宫下紫微库中,二郎扬无衣依着灯光看着帛书《道德经》和竹简庄子手书《南华经·内篇》此二书均为道家至宝,大唐建国之初,高祖渊自诩为老子李聃苗裔,尊道教为国教,道教大兴。后武曌窃唐,改号为周,大兴佛教,借此打压道教。神龙元年,武曌还位于中宗显,佛道并行,后至玄宗年间,玄宗好道,信张果老、叶法善、罗公远三道。其妃武氏好佛,信金刚智。 开元中,罗、叶二人与金刚智斗法于东都洛阳,罗、叶二人胜金刚智,自此道教又略在佛家之上。可二教却是远不如儒教的。 儒教自武帝至此,存世千年,天下士子多出于此也,这些都是前话不提。 库中琴声又起了,可二人依旧无话。 琴声中有戈壁,有大漠,有雪山,有湖,有风有雪,却唯独没有人。 “贤妹去的那片湖,湖中央可是有山?”二郎问。 仇莫言没有回应。 二郎不再问了,也不说话了!他知道,若是她想说,她自然会说,即使你不问,她也会说。可情况与现在刚好相反。 “我住的那边,有座山,契丹人叫它‘天山’,唐人叫它‘祁连山’,山南就是青海,青海有咸湖,湖中有山,祁连山距青海湖约摸有六百里,骑马三天,骆驼五天就到了,每年春分过后,我和哥哥都会去那边,为爹爹祈福,希望明尊能保佑他一切安好。青海多是吐蕃藏民,他们大多都信金刚智密宗,有一小部分信摩尼教,可他们祈福的方式相同,将蓝白红绿黄五种幡系在绳上。青海湖很清,清澈到你能看见湖面映着天空和云以及山和人的倒影。看着那些,我整个人都会静下来。我没见过大海,听那些见过大海的商人说,大海蔚蓝蔚蓝的,广到不见边境,海水也是咸的,听他们说这些,我总是会想到青海湖,觉得,海就是它那样了!扬二哥,您见过海嘛?” 她突然间说了那么多,说了他问过的,说了他没问过的,又问了他一些别的。 “大海,我没是没见过,也不知道它像什么样,或许就像你说的那样,蔚蓝蔚蓝的,广袤无边吧!”二郎笑着回答她,说完接着看着自己的书。 那边只传来摇熠的灯光,和一些琴声泛音,除此,无他。 铜壶报时,敲得十下。酉时,日将落。 长安城中,颠神医高鸿渐正领着天机老人何为道去了仇莫痴和金戬所入住的坻店中。见了二人,各自寒暄了会,随后几人出了坻店。 “几位稍候,在下回去拿些东西。”仇莫痴说罢回了坻店。 “这年头年轻人倒是多忘事啊!”何为道感慨道。 高鸿渐和金戬相视一笑。 没多久,仇莫痴出来了,几人动身朝着太极宫方向去了。 宫外,图南和三郎、四郎、五郎等久侯多时,见四人到了,更不多话,径直走向太极殿。 “这,谁这么没公德心啊!”众人瞧见何为道脚上踩到了屎,都瞧着三郎看去。 “原来是你小子,等会把老子鞋子给老子洗干净,不然老子明儿个自个儿收拾你!”何为道说道。 三郎脸上已经现出了好些个颜色,红黄蓝绿…… 五郎一直在调侃三郎。 调着调着,这地方就到了! “就在这下面?”何为道问。 众人点头如捣蒜,领着何为道下去了,只见设施依旧,走到尽头,刀枪剑戟林立,何为道抽出腰间宝剑,朝那些刀枪剑戟碾去。众人只见黑光一闪,那些兵刃便如同冰锥一般落了下来,众人正要下去,何为道却是一反常态,拦住众人不让他们下去。 “没这么简单!”他说道。 说完,只见两旁石墙上出现了许多竹筒,朝着众人喷着些黑糊糊的东西。 金戬见状,忙呼“后退”众人向后退去。过了一忽儿只见墙上有火箭射来,射到那些黑糊糊的黏物上,那些东西竟然都着了起来。 众人这才方知刚才金戬急说后退之意。 “此是西域黑油,遇火便着,我曾在西域见过,当地人多用此物充当灯油。”金戬解释道。 库中扬无衣离库石门最近,见外面传来焦味,正自心惊,拔剑伏在门左右。 众人见火烧完,急忙赶了下去。二郎见脚步声愈近,大有拼死之念,见人走近,直冲上去横砍一剑,来人却非庸手,也出剑格挡,二剑相交后,二郎却觉得自己手上的那把剑轻了不少。 “铛”,二郎被削去的那把剑的剑尖撞上石壁,迸出火光,霎时间照亮了走廊。 二郎见了来人,大喜过望。 “咋滴,才一别三月,你就要对我兵戎相加么?”何为道问。 “徒儿不敢!”二郎慌忙下拜失礼。 “适才不知来者敌友,糊里糊涂的便下了手,现在知了,徒儿适才鲁莽,还望师尊以及诸位见谅!”二郎道。 “扬二哥,你那儿出了什么事?”那边仇莫言问。 “贤妹快来,你兄长和金堂主还有我师尊他们来救咱们来了!” 仇莫言还未听他说完,急忙赶来,与众人见面。 何为道见了仇莫言,感叹道:“好面相!” 一旁的金戬问:“和老前辈何出此言呢?” “我只能说在此的各位就没有一个人会活的比她久!” “真的哇!”仇莫痴问。 “我就没看错过!”何为道捋了捋他的长髯,得意的看着众人。然后将二郎引向一边,在二郎耳边悄悄地说:“还很旺夫!” “您可别胡说啊!什么都没有的事!” “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何为道又笑着说,然后夺过二郎手中的剑,扔向一边。 “你师弟托了李掌峰给你铸一把好剑,这些宫中的东西全是仪器,没一个能用来实战,还卖得那么贵,简直坑人。不过你在这里有什么发现没有?” “有的,找到了一本帛书《道德经》小篆写的,还发现了七卷竹简《南华经·内篇》大篆写的。”二郎说。 “好东西,等会咱们再看看,有没有更好的。” “有的,《兰亭集序》是真迹,太宗没把它带到昭陵里面!” “那东西我们又用不着,我的书法还算可以,你的欠缺,等你会山好好练,还有,你那把剑,我要你自己磨,这次我得好好磨磨你的心境,你小子还是太躁了,我还听图南说你差点和那姓风的动起手来了!” “不是差点,是真动了手,不过也就那么一会,然后就没再打了!” “那谁先动的手?” “我!” “那问题就是你的,那风矮子量小,过几天你自己去青城山给老子道歉去。” “师父,您怕他?” “我怕他,就那个脓包我会怕他,只怕你是在搞笑啊!你不晓得其中利害啊!你想想,这第一的位置多少人盯着呢?” “不少人。” “多少人想找我的麻烦你知不知道?” “很多人。” “好了,今天你给了他们一个缺口,如果这个事情不尽快解决,持续发酵,风矮子会不会以‘教徒无方’这个借口跟我作对?那他会不会叫上一堆人为难我,那些看我不爽的,觊觎我位子的那帮人会不会借机搅事,越搅越大越搅越大,大到我成为天下人之公敌!到时候,我会不在,你也会不在了,天机门也不在了!这个问题,你想过没有?” “没有。” “那现在呢?” “有了!” “那好,我明天就给风矮子修书一封,下个月你给老子把该弄得弄完再会山,图南和你小师妹会跟着你,知道了?” “嗯,知道了!”二郎回答。 “不过师父,我能晚点回去吗?”二郎问何为道。 “你要干什么?” “我想去看海!”二郎回答。 “可以。”何为道说。 “多谢师父!” “虚话,谢,要拿出一些诚意的,空口说白话谁不会啊!” “师父您的意思是?” “等你去海边的时候,给老子带些土特产回来,还有你去那边就去把那边的地方菜给老子学回来,晓得了不!” “徒儿晓得啦!”二郎回答道。 “对了,有人托我给您一件东西来着!” “什么?”何为道问。 二郎从怀中拿出了高鸿渐给他的那个事物,双手奉上何为道。 何为道拿过,拆开来看,只见是一团银白色的东西,何为道展开一看,恍了一回神,问二郎:“这是谁给你的?” 二郎如实回答。 何为道听后,转过头看高鸿渐,高鸿渐见何为道回头,忙将头转向一边。何为道走到了高鸿渐身前注视良久。 “把你的面具给我揭下来!”他对高鸿渐说道。 高鸿渐照做,揭开了面具,众人都感到诧异。未几,高鸿渐又下跪,口中说道:“天机门不孝弃徒拜见师尊!” 众人又是一阵惊呼。 “你起来罢!”何为道说道。“以前事情都过去了,我也不再是你的师父,这东西也晚来了四十年,若是早个四十年……不提也罢!” 众人大为不解,他们之间有什么?以前发生了什么?那东西又是什么?为何颠神医高鸿渐自称自己是“天机门弃徒”呢?答案要从何而寻? 二郎明白自己该问谁,有一个人的故事没有讲完。 仇莫言和仇莫痴两兄妹相见,二人各自寒暄一番。可没多久,寒暄就变成说悄悄话了。 “妹妹,你和扬兄之间……” “真的什么都没有啦,真搞不懂你们这些人,思想咋就那么低劣呢?” “再低劣那出发点也是怕你出事,况且你们二人被困在这里都有一天了,共处一室,而且我们又不像这些读者,具有上帝视角,谁知道你们之间到底有没有什么!” “你要是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问那些读者,反正是啥都没有的爱信不信,不信拉倒。”仇莫言说完,蹲在地上,呆呆的看着地砖。 仇莫痴知道她不高兴,正想怎么来哄她,想到自己有备而来,将东西都拿了出来。 “你看!”仇莫痴将一袋在仇莫言面前晃了晃,仇莫言没理他,仇莫痴将那袋子摊开来,放在仇莫言面前。这回她有动作了,两眼放出凶光,一把抢走仇莫痴手上那一袋东西,跑到了扬无衣身后,看见他正在和天机老人说话,不便打扰,自己就在一边等他们说完话。 “小丫头片子胳膊肘往外拐,有了情哥哥就忘了亲哥哥,哼,无知的女人,切!”仇莫痴嘲讽了一番,可嘲讽完后,他却是什么也没有,只好两手托腮看着二人。 仇莫言见二郎将一样东西交给何为道,二人说了几句话,说完,何为道朝着高鸿渐走去。 以下场面我懒得复述了,你们py以下就行啦! “扬二哥!”仇莫言叫了叫他,二郎许久才回过神来。 “贤妹稍候些时刻!”他说。 仇莫言点了点头,在一旁看着他。 “贤妹喜欢听故事吗?”二郎问她。 “当然啦!”仇莫言回答道。 二郎给她讲了一个故事(此处故事见第二十章)。余下众人正在四处搜掠。 仇莫言听完,对他说:“这个故事没有讲完呐!” “有人会讲,不过不是今天,今日天色已晚,不如明日再让他讲如何?” “好的!” 二郎见她同意,约她明日至东市一家糕点坊中续谈。 莫言始终没有机会将东西与他一起分着吃,或许明天会有。 “贤妹今日可曾见过一尾琴?” “什么?” “绿漪” “见过的,就放在哪儿啊!怎么二哥你要用么?” 二郎点了点头。 送葬的队伍开始走水路了,船队朝着汴梁驶去,黄河水虽浊,可一样能养活两岸数几十万人。 古道上,素衣道姑到了长安城下,只等明日城门开,原上只有流萤飞,戏着拂尘。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无——题》正文 第二十七章 郑秋风的一天 这一日对郑秋风来说,是一个很郁闷的一天,半夜,他被三郎给绑了,莫名其妙的就被绑了,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就被绑了,被绑之后,他被一帮人扔在了屋里,那些个人还信誓旦旦地对他说“郑兄,我们这是为您好!”我信你个鬼,糟老头子,噢不!是糟小子,坏滴哼。夜里,郑秋风独自一人听着屋外蝉鸣,心中愁绪万千。没多久,他就睡着了。 寅时三刻,他醒了,可精神不振。一睁开眼,只见一堆人围着他,对他说“你醒啦!”郑秋风当即就被吓了一跳,一跳头顶到了屋顶。 “郑兄的内功是师兄教的?”陈图南见他一跳头顶到了屋顶,故此问他。 郑秋风点了点头。 “师兄的那一套可用于速成,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不可太急太躁,否则对内功修为有所碍,日后郑兄可要用好好调理内息,否则一旦入了邪途,日后境界停滞不前,这才是最为可怕的一点!”陈图南对他说道。 “嗯!”郑秋风点点头随后似乎想起了什么,遂问陈图南:“对了!扬兄去了何处?” 这一问却让陈图南猝不及防,不过他没打算隐瞒。 “师兄他被困在一个地方了,我们救不出来,他又先让我们回来我们只好照做,另想办法了。”陈图南说道。 “他被困了,被困在哪儿了?有无大碍?没伤着哪儿吧!” 郑秋风问了很多,陈图南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开始说起,索性不说了,直接扯开话题。 “郑兄,快到卯时了!”陈图南“提醒”郑秋风说。 “(⊙⊙)哦,我差点把这个忘了!”郑秋风说罢,直接将身上的绳子崩开,直朝着外面奔去。四郎以及陈图南紧随其后。 不多时,三人到了西市,各自分别,郑秋风直朝着京兆府方向去了。 刚到京兆府,就听见王主簿在点名,适才刚点完衙役班的,现在该到捕快班了! “郑班头来了!”衙役班班头文二跟他打招呼。 “来了!”郑秋风回答道。 “郑班头,这是捕快房的钥匙,交给您嘞,等会或许就有事啦!”王主簿将钥匙塞到他手里,嘴里念叨着。 “郑班头您快些开门,刚刚唐少尹说出命案,让兄弟们换完衣服即刻出发。”捕快房李三对他说。 “咋了,哪儿出事了?”郑秋风问 “唐少尹说,工部严尚书和大理寺牛卿均被杀了!”一边张四对郑秋风说。 “在哪儿?”郑秋风又问。 “严尚书家里!”孙二说。 “那弟兄们赶紧收拾家伙事儿,直接奔严尚书家!”郑秋风一声令下,众人直奔捕快房,开了门换了衣裳挂了腰刀自侧门出发往严尚书家去了。 路上,捕快班人有些诧异,今乃阳春三月,清明刚过,为何有人在街上放鞭炮呢?这事情并没有引起他们任何注意,时间不容许他们多停留,有些事情等着他们去处理。 郑秋风率众人到了现场,见仵作在场,郑秋风假装问他一些细况:“他二人何时遭了刺杀?” “班头,从现场血迹看来,大概是昨夜酉时至戌时之间!”仵作说。 这个时间郑秋风自然知道,可他依然得做戏,又问仵作:“凶器是什么?” “牛卿的腰刀以及严尚书的箭。”仵作回答。 “牛卿的腰刀刺在了严尚书身上,严尚书的箭射到了牛卿身上,这就奇了怪了!” 在场的人都感到一丝诧异,仵作并没有告诉郑秋风到底谁死在谁的箭下,或者是谁死在谁的刀下,而郑秋风却说了出来,很明显,唐少尹不是第一目击者,而眼前的这个人,可能刚好就是。 “郑班头何以看出,牛卿是死在严尚书箭下的,而严尚书又是死在牛卿腰刀下的呢?”在一旁惊慌失措的唐少尹突然之间变了语气,问郑秋风。 “少尹请看……”郑秋风指着倒在地上的严参,众人寻迹看去,看见了散落在严参身边的弓和箭袋。 “严尚书平日家中陈式,少尹可是知道的,那么散落在地上的木漆弓和雁翎箭,少尹可曾见过?”郑秋风问。 “见过!”唐韶华回答。 “牛卿背后的伤口,与那箭直径相同吗?” “相同。”仵作回答郑秋风。 “牛卿的腰刀,是否不在刀鞘之中?” “是。”唐韶华回答。 “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这么推断,牛卿死在了严尚书箭下,严尚书死在了牛卿刀下呢?”郑秋风问在场的众人。 “可以,不过他们为什么会互相残杀?”唐韶华又问郑秋风。 “这个,个人觉得,或许可能是因为他二人某些事情意见不合然后导致二人反目成仇了吧!”郑秋风轻描淡写的想带过去,不过他突然发现了唐韶华语言中的漏洞。 “唐少尹,在下适才并没有说他们二人自相残杀啊!您就说他们是自相残杀,莫非您知道些什么?”郑秋风又问他。 唐韶华似乎明白了些什么,郑秋风是在把嫌疑往自己身上推,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是否真的像自己所猜的一样,是在掩饰些什么? 所有的矛头瞬间都指向唐韶华,唐韶华不知道如何辩解,读了那么多年书,现在却比不上一个没多少文化,斗大的字不认识一箩筐的人会说,失败啊! 案件仍旧在继续发酵,可发着发着,这“面团”似乎是死了“发”不下去了。众人仍无头绪,当然除了郑秋风外。而郑秋风此时却不知道,一条黑手正向他伸来。 众人都准备回去了,尸首交与家属入殓,京兆府的众人见了家属免不了说几句安慰的话了。什么“不要过于伤心了”“不要过于自责”之类的废话,废话对世上所有人来说,都没有多大作用,顶到天也就是起到心灵安慰的作用,可人们就是喜欢听,如同喜欢听那些溜须拍马的话一样。 临近中午,郑秋风带着这班兄弟会捕快房吃饭去了。 “郑班头,中午咱们吃啥啊?”孙二在一旁看着郑秋风问道。 “大家伙商量一下呗!”郑秋风对他们说。 众人开始吵杂起来,有的说吃面,有的说去吃东市的羊肉脍,也有的说去吃羊肉泡馍,反正场面就是叽叽喳喳,极不和谐就对了。 郑秋风从东市买了些羊肉泡馍,本来还想去西市些面的来着,结果西市被一帮府兵给围住了,完全不能进去。他只好又从东市买了将近一百多串羊肉脍,刚好一人五个,中午饭就这么凑活着吃的。下午,郑秋风倒是没事可干,只好在捕快房里练功。 没多久,下午也不见了,又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了,郑秋风想自己一个人吃饭,于是支开了他们,自己又去了岐山面馆,选了自己经常坐着吃饭的那个靠窗的桌子。 他坐着,可总是能听见酒保小二叽叽喳喳谈论事情的声音,说什么“中午有人在这里械斗”之类的。他完全不感兴趣,他觉得私斗是江湖中人的事情,与他这个官府中人无关,可他似乎并不知道,当自己从遇见二郎开始,他就已经上了贼船。 面来了,人间烟火开始各自升起,它们翻腾在大地的每一个地方。听说东市明天要开一家新的酒楼,厨子都是从江南来的,说的都是吴语,江南他没有去过,江南的菜他也没有吃过,更不要说江南人的口音会怪异的哪种程度,不过他听说江南人说话是很软的。 夜快到了,面也吃完了,今天他想早些睡觉,可能是因为自己昨夜没有睡好的缘故,他付了账,出了店门朝自己租的房子那边走去。 “不知道二郎有没有被救出来。”他想,这一天他终于有时间闲下来想这个事情。 “但愿他不要出事便好。”他又想。 他走在街上,夕阳在他左边,将他的身子拖得很长很长,下午的去时候西市的时候,他曾看见一队出殡的人,那扶着牌位穿着孝衣的女子他是见过的。他甚至知道是谁杀了她爹,可他不想说,因为自己并不想惹上什么不必要的麻烦,他只好自己一个人感叹,感叹命运的不公,生命的无常。 日落了,可能他不知道,二郎得救了,也可能不知道有与他一起被困的人。 他的一天过得很平常,平常到朝九晚五的去上班,去下班,为了那四贯钱,一个月都兢兢业业的,有的时候他会想,是不是没有了他,日子还会像以往一样,会有人顶替他的位子,会有人感受他曾经感受的一切,也会有人明白自己的无奈和小人物的悲哀和这个世上所有人,也不能说是所有,大多数人吧!大多数人的不幸和悲哀,他们活着永远都是那一小部分人能活的更好,而那一小部分人,青史往往会留下他们的名字;而这大部分,他们或许会连名字都无法留下。 但是我们不能忘记,世界是他们创造的,没有人应该被遗忘,虽然最后他们所有人的结局是被遗忘。 郑秋风回到了屋中,他太累了,急需休息,没多久他就睡着了。 夜里,二郎他们从库中出来了。城门外是流萤扑着火,月照着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无——题》正文 第二十八章 却忆山南花依旧 次日,三月初八,卯时日升,郑秋风到长安京兆府点卯。 离京兆府四里远的城门前,端坐着一个白衣道姑,清晨的阳光照在了道姑身上,道姑察觉到天亮,不再静坐,起身,用拂尘弹了弹身上的灰,见城门开了,便朝里走去。 “站住!干什么的?哪里人?有照身贴没有?”城门口一个军官一连串的盘问。 道姑没说什么,甚至连看都未看那军官一眼,只将腰上的玉牌解下来摔在了地上。 那军官见牌是玉质,心中暗自惊异,以为来人身后势力绝非不是自己所惹得起的,急忙双手将玉牌捡起来,看了一眼,立马下跪。 “小的无知,不知九华山餐霞大师下降人间,言语冒失冲撞了坤道,不敬之处,还望仙姑海涵,饶了小的一命!” 道姑未理他,只是远望着三里外的九重城阙,注释良久,才说了几句话。 “你先起来吧!”她说。 “仙姑可是原谅了小的?”那军官问。 道姑点了点头。那军官见她点头,双手捧着毕恭毕敬的将玉牌显在她跟前。 道姑用两根手指拿了,再用拂尘扫了扫玉牌,让后将它放在腰包中。 “仙姑,小的想请您给小的算一算……”那军官讨好的向她说。 “算什么?”她冷冷的问。 “算一算小的的桃花运如何!”他说。 道姑见他这么一问,掐指算了一下,算后对他说:“不好,不好很不好!” 那军官见她边说边摇头,就知道自己定数,可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补救的办法,刚想问,道姑却说话了。 “虽是不好,但仍可补救!” “还望道姑明示。”他说。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那军官见道姑这么说,大为不解,满脸问号。 道姑见他满脸狐疑,便摇着头走开了,还丢下一句“粪土之墙不可垮也!” 那军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知道,这又是一句他听不懂的话。 辰时,苏韵被人叫醒,她盖着被子,揉了揉眼睛,看见眼前站着他熟悉的那个人。 “师哥,你终于回来了了,这两天你都去哪儿了,跟二师哥玩真的一点意思都没有,他每次都损我反驳我,老是挑我的小毛病然后把它放的很大很大的在哪里像个怨妇似的一直说说说的,真的,烦!死!了!” 二郎、四郎、郑秋风、肖芸娘和冷清秋几个人都在笑,只有陈图南一个人脸上乌云密布,似乎是为了克制自己怒火,似乎马上就要下雨了。 “二师哥,你忘了宋荣子的境界吗?”苏韵见陈图南吊着一个脸,急忙问他。 “没有!”他回答说。 “那为啥愁眉苦脸的啊!” “我不高兴不能愁眉苦脸的吗?还有这叫吊着个脸,不叫愁眉苦脸。” “大师哥你看,二师哥他又来了!”苏韵对二郎说。 “小师妹你赶紧收拾一下,洗漱完了我们就去吃好吃的去!”二郎对她讲。 苏韵点了点头,然后起身束发,扎完两个垂髫,马马虎虎的洗了个脸,还未擦就跑到了二郎跟前。 “没弄好,认真点洗!”二郎对她说。 苏韵听后,反驳都没反驳,又去洗了个脸,这次不似上次那样马马虎虎,她洗的可认真了,洗完还用毛巾擦了,等干了再去的二郎跟前。 “这次还差不多,走啦!”说罢众人出了乐坊,朝着东市去了。 没走两三步,众人瞧见朱雀大街上有一个白衣道姑缓缓而行,走的比一般人还要慢不少,可图南二郎愣是没能听出人家的脚步声。二人暗自心惊,直催众人朝东市走。 “贤侄何故奔走啊!”那白衣道姑认出了图南,故此问他。 二郎见状,从匣中取出两把剑讲一柄递给图南,自己横剑挡在道姑面前,问她:“阁下何人,有何见教。” “在下九华山重霄阁方餐霞,没有见教,只是很想问,你们师父天机老人现在何处?”方餐霞说。 “我不知道师父现在在哪儿,可能他会山去了。”二郎回答。 “出家人不打诳语,你也是道家门下,何故对我报于谎言?”方餐霞又说。 “我师父说了,跟你们九华山门人没什么好说的。”苏韵答。 “那你为何昨日还和我师侄说那么多呢?”方餐霞又问。 众人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反驳,这时,却有人说话了。 “方餐霞,现在你有一个师侄在我手上,我劝你啊,不要咄咄相逼的好啊。” “姓何的,你要是有点良心,那就跟我去九华山见我掌教师姐去,否则休要在我面前充大!” “姓方的,你不说我都不好意思提,不就是去九华山去见你师姐吗,你以为我怕的么!我告诉你,现在去就去,你少哪里激我。” “好,那你从屋顶上下来,而且放了我唐师侄,否则我今日跟你没完。” “可以,但是我得先跟你约法三章!” “什么?”方餐霞问。 “第一,九华山以及剩下大大小小的门派帮会既今日起撤出长安,并且日后再也不为难专诸堂中任何人。” “可以”方餐霞说。 “第二,我今日去见你师姐,既是第十三次见她,也是最后一次,往后她若再找我,我也不答应!” “好,可以,第三个呢?” “第三,从此九华山与天机门再无任何瓜葛,日后相望不相闻,老死不往来!” “好,可以!姓何的,你有种!”方餐霞说。 “不过,你得给我一个凭证,口说无凭,谁知道你会不会出尔反尔!”方餐霞又说。 “行,那我给你立个字据!” “去你的白纸黑字,四十五年前你就是这么说的,可结果呢!” “那你想怎样?” “你那个女弟子长的挺可爱的,就请她去九华山做一个月客如何?”方餐霞边说边看了苏韵几眼。 “不可以,我跟师哥还有一些事情!”苏韵抢着说。 “怎么,你不同意么?”方餐霞问。 “小师妹自然不敢,只是还望坤道宽限些时日,一日便可。”二郎说。 “一日太长,我等不及,半日!”方餐霞说。 “半日未……” “额!”方餐霞见图南有些不满,眼睛盯着他看着。 “半日够了。”二郎抢断说。 “好,你小子到是个爽快人!今日未时,此地见,若见不到你们人,我明日就平了你们专诸堂。” “好!”陈图南回答,言语中颇有不甘,可不甘又有什么法子呢?他们手上没有筹码,除了那个姓唐的女子。 今天是何为道最憋屈的一天,他的面子荡然无存,可他也知道是为什么,因为他有了软肋,自大五年前他萌生收徒之念的时候,他就有了这个软肋。 五年前,他听说有个叫陈抟的年轻人因为聪慧过人受了朝廷册封,他萌生出山的念头,也萌生了收徒的念头,他想收那个年轻人为徒。他躲了四十年,四十年修炼的武功不能没有人传承。四十年后,出山的时候遇见了很多人,他都问了那些他遇见的那些人三个问题,可那些人回答都令他失望极了,直到他遇见了他第一个徒弟。 他同样问了他三个问题,可他都没有得到实质性的回答。 “你叫什么?” 二郎摇了摇头,说自己没有名字。 “那你喜欢什么?” 二郎给他看了看他手上拿的书。 他手上的是一本书,名叫《群书治要》 “道是什么?” “不知道!” “我问的是“道”是什么?” 眼前那个孩子的还是三个字,“不知道!” 他很高兴,因为眼前的这个孩子不像他之前遇见的那些人,总喜欢夸夸其谈。很多人都败在了这个问题上,如果他们不东拉西扯那么多,或许他们也就成了他弟子了。 “你以后是我弟子了!”何为道对二郎说。 “额啊?” “他以后是我弟子了!” “我们不同意!”古道上五个人一口同声的说,旁边站着三个小孩。 “好,那我就打到你们同意为止!”何为道说。 古道上风乍起,吹落了秋荻和黄花,风突然变猛,吹落了晚霞。何为道的站在了倒在地上的几人面前,又问:“他是我的弟子,你们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这次他们的意见出奇的一致。 “好,那今日起,你专诸堂就是我天机门下分堂,以后每年向我交纳例钱,一年交你们利润的百分之一即可,如若不交,后果自负。”说完他带着二郎消失在傍晚风声里。 “他每年可以看你们一次,或者你们可以去庐山找他,不过一年只能去一次!” 何为道的声音吹淡了秋风和落叶,吹落红日余晖。 一年后,不知怎的,江湖上突然有一个叫何为道力挑三十多个帮派,甚至给当时天下第一的九华山“九华二姝”下了战书,可对方没有来,何为道知道她们不回来。 那一年以后,二郎不再孤单寂寞了,因为他有了一个师弟,虽然这个师弟比他要大上不少,可还是要叫他师哥。 再然后,庐山不再冷清,因为山上又来两个小家伙,一个叫苏韵,一个叫项问天,他们总是在院里嬉戏打闹着,有时还跑到庐山下的瀑布边砍瀑布,还有的时候总是把蜂巢打下来偷蜂蜜吃,以至于他们总是被蜜蜂蛰,可那些已经属于往日了。 二郎叹息一声,也不再说任何一句话了,他知道他没有办法改变现在的局面,甚至,连他师父也不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无——题》正文 第二十九章 下半段 “多谢前辈,我等未时再见!” “好!”方餐霞,说完,便消失在人海之中。 此时何为道出现在众人跟前。 “师傅你真的要去九华山吗?”一旁陈图南迎上前问道。 “人而无信,不知其可。既然说好了,那自然是要去的,京城事完之后,你跟着你师兄他去青城山,带上几份好礼,让无衣给那姓风的好生道歉,办完了事情,你师哥说他想去看海,到时候你也跟着去,一切妥当之后,回庐山。给你们三个月时间,够了吧!” “那自然是够了。”二郎说。 “好,有什么要办的事情你们马上去办。”何为道说完,也消失在人海之中。 “师妹咱们走,今天我做东,你敞开了吃,再给你打包一些你想吃的,你去了九华山之后,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啊!”二郎边走边说。 苏韵一路上默不作声,众人也是走着,没多久,他们也到了要去的地方。 进了点心坊,二郎便瞧见了他要找的人,高鸿渐、仇氏兄妹和金戬死人座了一桌。那桌上仇莫痴见二郎领着众人来了,仇莫痴便对坐在身边的仇莫言说,“你看,你的情哥哥来了!”说完还在一旁笑。仇莫言听他哥哥这么说话,端的是又羞又怒,不仅花容变色,还掐了他大腿。 “你别掐我呀!我没……”仇莫痴看见妹妹仇莫言瞪着他,不敢再往下说了,也不敢再笑,硬生生的将自己的笑意憋回了肚中。 “适才仇兄说了什么?以至于贤妹如此动手!”二郎见他兄妹二人如此,便问。 “我哥他揭我短!”仇莫言先在仇莫痴说话前抢着回答。 “噢?” “就小时候的一些糗事,不值一晒,不值一晒。”仇莫言回答。 坐在两边的金戬和高鸿渐也憋着笑,毫不做声。 “不就七岁的时候在被子上画了一头大象么,有什么不好意思提的,扬兄我给你说啊!我这个妹妹小时候体寒,晚上要是喝了什么或者吃了一些比较凉的东西晚上就会尿床。喔喔喔,你别掐我,你又掐我干啥啊!”仇莫痴边说边喊痛,“你轻点,你轻点,我这背上和腿上那些被你掐的地方才刚好,你又给我掐紫了你!”仇莫痴说着挣开了仇莫言,一跃,跳到了金戬身后。 扬无衣见他们打打闹闹的,报之一笑,然后带着苏韵,到了柜台之前。 仇莫言见扬无衣适才笑得有些勉强,知他有心事,想上前去问,却不知如何开口,于是便以目示意仇莫痴,仇莫痴见她使眼色立马会意,也到了柜台旁和扬无衣攀谈起来。坊里,四郎仲康和肖芸娘有说有笑,陈图南和冷清秋二人在一旁谈论着词曲,在仇莫言身边坐着的金戬和高鸿渐两个人比划着武功家数,唯独仇莫言一人不知与谁说话,也不知道找谁说话,只好将下巴磕在木桌上,呆想着以往的事情。 有双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坐起,转头看着这只手的主人。 “姐姐你还因为刚刚仇大哥说你的而闷闷不乐吗?”仇莫言面前这个小姑娘问她。 仇莫言摇了摇头。 “对了我还没介绍自己,我叫苏韵,扬二哥和陈图南哥哥他们都是我师哥,刚刚听仇大哥说姐姐喜欢吃百果糕,然后我师哥就让我给您送来。” 仇莫言笑着接了,然后二人便一起坐了。 “适才见你师哥他笑的有些勉强,他是有什么心事吗?” “也没有啦,就是我和我师傅要去九华山“做客”一个月,然后我师哥可能因为这件事情有点不开心。” “九华山,难道你师傅和九华二姝交情不好的嘛?” “不大清楚,反正我师傅听见九华山这几个字他就心烦,没由来的。” “没由来?” “嗯,咱们还是不说这个了吧!” “好的!”仇莫言说。 “咱们都不说那些了,好好吃点心品茗听故事吧!高前辈的故事才讲到一半。”二郎携仇莫痴入座,对众人说。 众人也不交头接耳了,端坐于凳上,全神贯注在高鸿渐身上。 “那个,我讲到哪儿了来着?”高鸿渐挠了挠头,问。 “您讲到,那封信了。”仇莫言在一边提醒。 “啊,对对对!”高鸿渐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然后又很疑惑的看着仇莫言。 仇莫言看出了高鸿渐心中的疑惑,对他说“此是扬二哥昨日讲给我的,故此记得。” “噢!”高鸿渐同明白的口吻感叹到,旋即又瞄了二郎一眼。 “那一年庐山上花开的正盛,阳春三月,杏花满枝头,莺歌燕语鹊鸣一片,三月风光历来如此。 三月十八,那是个好日子,那天黄历上写着:日志当受,宜,纳采、动土、冠笄、远行、置床、上梁;忌,赴任、立卷、入宅、破土、祭祀。 因为那天黄历写了这一天适合做冠笄礼,所以李清欢她那一日便行了及笄礼。束发上簪之后,他爹又给蜀中唐门送了聘书,下了聘礼。十天后,蜀中唐门门主回信到了。双方约定,一个月以后的四月廿八是吉日,宜,嫁娶,那日唐门迎亲的队伍便要接李清欢去蜀中了。 庐山上一干人都在准备去蜀中开开眼,所以他们立了许多明目,挑了若干礼物,只等四月廿八日那一天到来。一个月过得多快啊!转眼,花谢了,杏子快由青变黄了,人也该出嫁了,而师哥始终没有怎么笑过。 他不高兴,师傅师伯还有我,外加庐山杏林门中人都看出来了。” “等一等,杏林门现在不是在钟离县境内吗?何时跑到庐山上去了?”仇莫言打断了高鸿渐,问。 “杏林门本就是在哪里发的家,后来因为庐山上的杏林遭了大火,那杏林十存其二,后来他们便将总坛搬到钟离县境内了!”高鸿渐回答。 “还有这事?” 高鸿渐点点头。仇莫言始终没有发现,二郎正带着些许愠色看着她。 “四月廿八,庐山上的杏林,结了许多的杏子,虽然有些略微青一些,但不影响这一天的到来。 那一天黄历上写着:日值岁破,大事勿用。宜,出行,新船下水,嫁娶,动土,入宅;忌,破土、纳采、赴任。总之那一天除了国家大事和那三样,剩下诸事皆宜。 唐门迎亲的队伍一个月前就到了,今日,它从庐山上浩浩汤汤吹锣打鼓地出发了。队伍长,不止是因为双方家底丰厚,还有一个原因是,江湖上的朋友给面子。比竟双方都是是“四大门”之一,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天黄历上写着“宜,新船下水”的缘故,那日下了庐山,我们都改走水路了。我后来才知道原来那是李清欢的提议。听别人说,她对她爹说,蜀中多山,路难行,水路方便些,她爹听了,雇了十艘船,找了八百多个纤夫,沿着水路朝西去了。 后来有一天我知道了原因,水路比陆路要慢的多,这样,时间便可以多一些。她每日都在船尾看着船队,看着江水,东逝。她好像在等些什么,好像在等一个人。可那个人,在船队到了渝州之后也没有出现。那个人缺少了勇气,去面对这一切,如果他可以大胆一些,或许事情就不会像后来那样了。 到了渝州城,也就算是入蜀了,可唐门在成都,并不在这里,于是改走陆路了。一个月,走陆路的入蜀大概只需要二十天,可船整整行了一个月。 那蜀江,即使青蓝深透,也映不出人的心中的痛;那蜀山,即使郁郁苍苍,也无法呈现出人心中的悲。 没多久,成都到了,唐门到了,我们都到了,有许多人都是极情愿极高兴的来到了这里,可是有两人是极不情愿极不高兴的。 到的那一日,是六月十一。那一日不适合嫁娶,三日后才行,于是婚宴定在了六月十四那一天。 第二天,六月十二,唐门举行了宴会,提前招待那些来参加婚宴的客人,宴中自然不缺酒,可师哥不在,没人晓得他去了哪儿。 宴会到了一半时,师伯说他想解手,然后他出去了,或许我们不该让他出去。” “为什么?”苏韵吃着点心喝着茶又说,“不让出去解手是会憋死的。” 高鸿渐笑了笑了说了个,“后生无知!” 苏韵见他这么一说,做了个鬼脸继续吃自己东西。 “师伯他死了,师傅他和一众人亲眼看见师哥从师伯身上将剑拔了出来。剑,是师哥的,师哥身边空无一人,一堆人都瞧见师伯死在了师哥剑下,即使师傅想为师哥开脱也是不可能了。 “兀那畜牲,还我师哥命来!”师傅大喝一声,向周围人借了把刀便上去和师哥厮杀起来。众人看得眼花缭乱,师傅出手极快,师哥也不差,二人只见一团黑光和一团白光斗在一起,在月下比月还要更加森然一些。突然,那黑光被白光压下去了,我呆着,不知道该帮谁。师傅一只手运着刀,另一只手做剑指状直朝师哥那儿去了,师哥两手运剑体力已是不支,那里还有精力挡师傅这一指。 突然,有一飞针向师傅飞来,师傅听见破风声,急忙回头抵挡暗器,此时本是师哥出手的好时机,可他却没有,师哥收了剑逃出了唐门。 师傅挡完那十七柄飞针,然后朝我走来,横来一掌,扇在了我右颊上,问我刚才为什么不出手,如果出手他就可以下去陪师伯了,说罢,他蹲在了地上,放声哭了起来,那是我见他第一次哭。在场的许多人都过来安慰她。我回想着师傅说的那些话,觉得那些话不是对我的。 第二天,成都城里发生了许多命案,成都城里有名的几个大户一夜之间都被杀了,死者住宅中都写着“杀人者天机门闫俊卿是也!”几个血字,我和师傅心知肚明,那不是师哥的字,师哥的字没有那么丑的。还有两家墙上的字都还不一样,也是可以。往后几天里,成都城里命案频频发生,死者身旁都有“杀人者天机门闫俊卿是也”字样的的纸条。只有那一天,成都城里无事。 六月十四,那一日是李清欢嫁给唐门少门主的日子,也是一个月快圆的日子,我和师傅每日都在两日都在搜查师哥下落哦。 未果,完全没有一点下落。世间许多事情都不尽如人意,月满了就亏了,月亏了过了些许日子它又满了,我们没有任何能力要求月每一天都是圆的,如果它每一天都是满的,每一日每一天都是十五,那该多无趣啊! 婚宴举行到了快结束的时候,月下穿出了笛声一片。那是最初他二人相遇的故事,可是没多久它也结束了。在场很多人都起来找他们口中的“闫俊卿”,可没有一个人找到。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就带着师伯的尸首,离开了唐门,离开了成都,离开了蜀地。十二日,我们从成都感到了庐山,破土修墓下葬。 那一日后,师傅整日都不出门,只是命人去搜寻师哥的下落。一无所获。 第二年,正月十六,江北牛家村外,两骑人马冒雪奔着,只见碎琼乱玉把地映的雪白一片,茫茫风雪下,不见人寰处。 “你确定他就在那里?” “我确定师哥他就在那里!” “你还叫他师哥,那个欺师灭伯的败类也配?” “师傅师哥他……” “好了,我没功夫听你说这些了!”师傅说完,踏着飞雪去了前面,我牵着马走在了雪地上。 八个人围着一个人。 “闫俊卿,你个败类,今日我兄弟八人便要杀了你,为武林除害!”内中一人说,余下众人都和声道。 “我的命只属于我一个人,不属于除我之外的任何人,我师傅也拿不了!”他说。 突然,有人从天而降,携风而来,飘摇入其间。 “阁下是谁?”那八人为首的一个问我师傅。 “连我都不知道,还出来走江湖,你混个屁啊你!回家种田去吧。”师傅轻谑地说。 “莫非阁下就是天机老人?”八人之中有人问。 “是!” “就问阁下高明,可却不知阁下教出来如此'高徒'可喜可贺啊!”八人之中有人讽刺道。 “今日阁下教训不了他,我们替阁下教训了他如何?” 他们一席话,惹得师傅不大高兴,可他们并不放在心上。 圈子越来越小,八人离师哥越近了。突然,八人一起出手,将师哥擒住了。 可他们没有意识到,他们身后的那个人。 “老子的徒弟,也是你们能管的吗?”说罢,只见师傅身影一闪,都在八人身上打了一掌,八人立时吐血倒在了地上。 “姓何的,你好狠……毒!”说着似乎略有不甘,死也未瞑目。 “俊卿,我只问一件事情,你师伯是不是你杀的?” “是!”师哥回答。 “为什么?” “因为一些事情,被师伯听见了!” “他是你师伯!” “我知道,可事情已经发生了,没有挽回的余地了,今日被擒,杀、刮,悉听尊便。” “好!好——好!”师傅连说了三声好,然后对师哥说“你自尽吧!” “好!好——好!”师哥也连说了三声好。随即又说:“有几件事,还望师傅准许。” “你说吧!” “还望师傅,将此物交于唐门少门主夫人手上。”师哥说着,将一样东西交给了师傅。 “还有呢?”师傅问。 “这把剑,当年您亲手交给了我,我死之后,还望它能长随您身边。”说罢师哥用剑自刎了,血溅了飞雪,染红了地。只见师哥自刎完后,双手作捧剑状,在师傅前捧着剑,死了! “好!”师傅接过剑,拿着那一个用田黄石做的“杏子”,问我:“你也有一个吧!” 我点点头,看着师傅。 “你走吧!你以后,也不是我徒弟,何为道没有过你们这两个徒弟。”师傅说后,走了,自己一个人走的,朝西走了。雪地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看着倒在地上的八具尸首和师哥跪着的尸身,将师哥带回了庐山下葬,葬在了师傅不知道的地方。 那一年夏天,庐山杏林遭了火,杏林被毁的只剩下十分之二。索性下了雨,将火灭了,师傅他不知道去了哪儿,他也没有回庐山来。后来我凭着师伯教的医术和师傅教的武功,自己闯荡江湖。 那一年我十六岁,师哥则永远都是十七岁了,我再也回不到年少的时候了,青春的回忆,就只剩下这些了!” 坊外有一个老人,拄着紫金杖,流着本该在四十六年前该流的泪,那一年他二十八岁,可早早地顶着一个白头。他师哥那一年永远的停留在了三十岁。 江渚上,风吹着。夜渔舟唱着晚风。 送葬的队伍已到了洛阳,明日,又得朝汴梁去。 没有人能逃脱死亡,死亡之前众生平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无——题》正文 第三十章 姜家村 时间一直在走,行人漫步不停留,因为他们知道,有些事情得在时间发现他们之前做完,不然,一切都太晚了。 店外的老人走入店内,双眼肿着些许红,将身上的剑解下来,交给一人,说,那人可以重归门中,为大弟子,此剑交付与他,可号令门下一半帮派高手数千人;并与二郎,图南一行人前往西川蜀地,再下东海,事毕回山。 那人接过剑,兀自流下泪来,听罢老人一席语,长跪半晌,口中称谢,大喜过望。 “你起来吧!”何为道见他不起,如是说。 “弟子,弟子……”高鸿渐抽搐着,续道“未曾想过有一日会再归本门啊!” “是啦,是啦!今日是啦,往后也是啦!” “可闫师哥他……” “他的事,你去西川问那唐李氏便知!” “弟子——明白。” “明白就好,明白就好,明白就好!”何为道说完叹了一口气,然后又说“我该走了,不然明天只怕你们入蜀难呐!” “青泥山路好说啊!” “要多想,鸿渐!要多想!”他说着,拉着苏韵离了店。二郎手上那一包东西却不曾带上,二郎怔怔的,心中不知再想什么。 突然,一道身影闪过,将二郎身上的那一包点心抢过,赶上那一老一少,将东西塞给苏韵,与其说了几句话,然后便回来了。 “他们不会有事吧?”肖芸娘和冷清秋问四郎。 “不会,肯定,不会!”四郎告诉他们。 这里二郎还是怔怔的看着眼前,眼中有珠,珠中无光,尽是茫然。众人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从适才天机老人入店到现在,他是一句也未说。这个情况,持续到了傍晚。 众人目送完天机老人以及苏韵之后,都尝试将二郎从那片魔怔之中解救出来,可都失败了,众人无法,付了钱出了店,交了个二人轿子,将二郎送至几人在长安城里租住的屋中。 人该散了,众人约好,明日辰时西市见。 郑秋风去了京兆府,准备在哪里度过这无聊的一天。 仇氏兄妹回了坻店,仇莫言忙着回去临帖,仇莫痴忙着回去给家中写信。而他们的手下金戬,则准备拿着仇莫痴写的信以及玄铁令回祁连山去。 四郎刘仲康则带着肖芸娘和冷清秋二人闲逛去了。 陈图南和高鸿渐去买药材去了,说是二郎吩咐要用的。 未时,朱雀道上,日头渐往西;安化坊旁,停着一架马车。有人正在其中静坐。 “来了!”道姑久瞑的双眼张开,走向马车外。 朱雀大街上人来人往,可她只当不知,茫茫中,只有一老一少映入眼帘。那小女孩牵着老人的左手,吃着自己的点心,老人的步子走得甚缓,好像是怕身旁的小女孩跟不上他的步伐。 “你这次守信了,不错!” “那,你可以把监视他们的人给撤掉了吧!”老人回敬她。 “不行,只有你真的守信,跟我到了九华山,我才会有撤走他们的想法,否则,你永远都别想!我不是一个仁慈的人。”方餐霞说。 “很好,很好,世道终于让你变成了这个样子!不不不不不不,应该说你天性如此,天资刻薄人也,难至期颐之年。” 道姑笑了笑,没有继续理他,让他二人上了马车,吩咐车夫即刻赶往九华山。 三人人出了城,行在古车道上,车夫不断给马施鞭,马没有一刻停歇,渐走渐慢。 “方坤道,马快不行啦!”车夫向方餐霞说道。 “你尽力了!在一旁停下吧!余下的路,我自有办法。”说罢,方餐霞让二人下了马车,将钱交付给了车夫,让他回去了。旋即,施发了一记信号,其声传遍百里之内震耳欲聋,林中飞鸟四散,黑影窜出,未几,方餐霞身前站着约有百十号人了,各自报名。 问:“有何吩咐?” “上好车马,备十几匹备用的,三日之内我必须赶到九华山!有些事情,我再也拖不了了,再拖我就要失去了!” “我等明白,请尊主稍候片刻,饮茶歇息!” “喝个屁的茶,我没时间啦,我心里着急。” “可东西没有那么容易备齐。” “一群废物!”方餐霞呵斥众人,随即转身问何为道,“以你我武功,三日内可否用鹿矫功或虎矫功赶至九华?” “我用龙矫功,二日可至!” “那这孩子呢?” “我背着她就行了!” “不过,龙矫我不会啊!” “你会的,仔细想,三千先行!”说罢,何为道乘风朝东南而去。 “何为道,你……”方餐霞在原地正欲出言想刺,却被何为道打断。 “放心,你会在山上看到我的,我说过,我会讲信用!”这几句话传到众人耳中,何为道亦不知去了多远。 “因为,我只想保他们几人安全。” 长安城中,二郎从魔怔之中摆脱了出来。三郎在其身侧,见他醒转,好不高兴,忙将饭食和点心送到跟前,请他享用。 “这东西,何来?” “饭食是老五送来的,老四买的。这点心,是中午老五带的,说是仇姑娘托他带给咱俩的。二哥你吃啊,你要不吃我替你吃了,免得浪费!”三郎说着,眼望点心,左手正往饭盒边递去。二郎一见他手伸来,便用筷子尾一打,三郎见势,左手缩了回来,躲在一旁。 “你须要晓得,病口入,祸口出。不告而取是为贼。眼馋嘴馋的毛病要治,不然有一天你会出事的!”二郎对他讲道。 “嗯,老三知道了!” “好,动筷子吃饭吧!吃完了饭咱们去办件事。” 三郎左手拿着筷子,点点头,看着他,又看向菜。 “动筷子吧!”二郎讲罢,三郎便狼吞虎咽的开始了。 “慢点吃,吃饭要细嚼慢咽,太快不行,小心噎着!” 三郎笑了笑,对他说的话不以为然。未几,三郎满脸通红,汗珠四溢,二郎见状,一掌拍向他背后,内力一催,东西自三郎嘴中喷射而出。 “叫你慢点吃啦!” “这牛肉丸子做的好吃,我因此吃的快些!” “我有不跟你抢,而且这哪是牛肉,明明是鹿肉,方言天下,除了像我们的亡命之徒,那个不要命敢吃真牛肉,吃了就得蹲号子。” “确实,没人敢吃真牛肉,毕竟犯法,谁敢呐!” “这东西你得少吃一些,劲大,等会劲一上来估计你就只想睡觉了!”二郎说道。 “不会吧!” “等会你就知道了!”二郎说着,心里却有一些事情绕不过去,想不明白,一深究,自己就陷进去了,再一想,自己便忘了自己的存在,他觉得很奇怪,他忘了自己的时候,为什么眼前会出现一个怪人,为什么就只有二郎能看见那个怪人。这时,他意识到,自己,又想多了。他将自己从这一泥潭中拔了了出来,不再去想。 二人吃完了饭,正要去洗,却听见屋外有动静。二人严阵以待,房门被人打开,一人闪了进来。定睛一看,原来是四郎仲康。 “何事如此惊慌?”二郎问道。 “有人跟踪我们!” “我早就知道了,九华山二老的行径,无非是以此来挟制师傅罢了。还有,老四,你去把碗给我洗了去,等会我们去办个事。” “啥事?” “跟我走,你就知道了!” “好吧!”四郎如是说道,“每次都是我洗碗_。” “怎么,有意见呐?” “没有没有没有,二哥能吩咐我办事,是我的荣幸,我怎么敢有意见呐!”四郎连忙说道。随后入厨房烧水洗碗去了。 此时,三郎身子一阵闷热,二郎回头,对他讲道:“叫你少吃一点,那东西补中,益气力,强五脏,少啖可,多啖无益。自己解决,老四,咱们走!” “可我还没洗完啊!” “回来再洗!” “回来哪儿还想动啊!”四郎嘟嚷说了一句。 “你会的,你会的!”二郎心中说道。 二人出了门,天已入夜,西边只余下了一缕灰,不过也渐渐向黑靠拢。远处,西市灯火阑珊,今日是七日,因是奇数,故市、坊皆不闭门,可通明灯火至东方既白之时。 二人走到门前,只见图南、五郎、高鸿渐三人走来,二郎与三人相谈片刻,讲罢,五郎图南二人脚下生风,直朝南去了!高鸿渐入屋去了。 “二哥,那咱们干嘛?” “去找弟妹!” 四郎听二郎如此讲道,不由得心花怒放,只见四郎双颊顿时变得通红,低头沉思,面如春风拂,眉梢带喜。 “走了你,整天都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好好练功,都快比不上老五了都!今日替一人除心头之事,望你日后可以收收心,练功用勤。” 四郎大喜,忙将引路。二人不消多时便至西市乐坊,点了肖芸娘、冷清秋二人的牌,入了屋,也不听曲,领了肖芸娘出了乐坊,说是去办事,冷清秋却是独卧横槛,望见坊外栏杆下有许多人,抬头望着乐坊,脸上露着羡慕,可他们那哪会知道,原来里面的人出去,外面的人想进来,一切都是相反的。而冷清秋现在最想做的事情,是找一个爱她和她爱的男人,希望那个男人能带她离开这里,离开这里去过逍遥自在的生活。她觉得,陈图南挺不错的。 长安城南十里姜家村中,二郎,四郎带着肖芸娘回到了那个承载着其痛苦回忆的地方,肖芸娘看着自己以前住的屋子,里面有些破败,这么多年,没人敢住,蛛丝灰尘遍布,庭中那株梨树长出了叶子,它又熬过了那个冬天。一切一切都会好的,只要树不死,花就会开,生命亦是如此,含苞待放的花苞总会绽放,总有一朵能令人为之驻足。她看着、忆着、想着,可一切都只剩下些许画面,回忆大多都被时间冲散,过往也记不全了。 “将那二人压上来!”只听二郎一声令下,图南、五郎二人将一对男女压到三人眼前。肖芸娘见了二人,心中怒火起,直冲斗牛,满贯井鬼。 “贤妹可还认得此二人!”肖芸娘听二郎发问,说道,认得。 旋即二郎又说:“贤妹曾言,若有一日,擒得此二人,将奈何?” “男子当骟,女子为彘!” “好,刀借与贤妹,贤妹自断!”说着,示意四郎将刀借给她,然后带着三人出去了。 屋里,留下了三个人;屋外,两个人都静静听着,只有二郎和图南二人不以为意。 二郎是布局者,图南是局外人,这件事情不需要他们动手。 屋里提刀的手拔刀出鞘,双手握住刀柄,没人能想到,一个看来十分纤弱的女子,此时竟有这般大的气力。可没多久,她握着刀的双手渐渐不支,刀不住颤抖着,她再想,怎样能使眼前的二人都陷入永恒的痛苦之中,起先,她觉得应该用最残忍的刑法来惩治二人。她想起了小时候,家里母亲用腌火腿的场景,盐水浇在猪腿上,盐贵,多的买不起,只能用盐水来刷。可刷着刷着,猪肉上的皮开始脱落了,一刷、一落;再一刷、再一落。她母亲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只好静置,晾晒。 她不知道为什么,她想起来了这个,她觉得这样或许可以。刀插在屋中的地上,她呆了半晌。 “铛~铛~铛~”三声钟响,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钟一响,晚市当关,城门也当关。她想到了,她也知道该怎么做了。 “你们当中只有一人能活,你们谁愿意为对方死?” 二人一天,只见一人垂下头去,一人连忙摇头。她解开了二人嘴中的麻核桃只听那男的如此说道,“芸娘你放了我罢,看在你是我骨肉的份上,看在我是你父亲的份上,我后悔,我检讨,当初都是她,就是这个不要脸的骚货勾引我的,我们好端端一个家,也是被她给拆散的。还有,是她指使我打你娘的,一切一切都是她弄得,我只是一时糊涂,陷入迷途,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芸娘,女儿,你放过我罢,我……” “你住嘴!”只听得肖芸娘大喝一声,旋即又将麻核桃塞进了姜云嘴中。她瞧向低着头的姜梅,问她,为何一眼不发。她得到的回答是,错全在她,与云哥无关,要杀,只杀她一个,放云哥生路。 一旁的姜云听她这一席言语,连连点头,表示同意。姜梅见她点头,兀自洒下泪来。 “你真的不后悔?” “真的不后悔,一切都是我所造的罪过,应当由我来偿还!动手吧!”话音落,刀落,姜梅闭上眼,没多久身上便留着一干热液。 “我死了,解脱了,云哥,你可以活命了!”姜梅对自己说。随即,睁开了眼,一切都没任何变化,除了她身旁的姜云,左臂已断之外。 “为什么?”她问。 她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断了左臂的姜云,他疼得打起了滚,可断臂还是被绑在绳子上。 “那要杀的话,请你给云哥他一个痛苦吧!”姜梅用着恳求的语气说了这句话。 “好!”这次她只说了这一个字。 寒光过处,伴着血光,泪满襟也救不得。 “再见,希望黄泉路上,我们会见面。” 姜云的头滚落了下来,滚落到芸娘脚旁。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一刀就将他的头给砍下来了,只知道自己用了浑身的力气。 “芸娘,对不起,我知道你有多恨我们,你娘是我害死的,你的家也是因为我而没有的,那一日婚宴上,我就后了悔,可那时一切都晚了,这我是知道的,云哥去了,我也没有活着的必要了。我是一个孤儿,我不知道有别人爱是个什么感觉,我曾经有个愿望,希望有人能像父母那样爱我。云哥满足了我的愿望,我别无他求,来呀!来呀!来呀!”说罢,姜梅起身朝刀尖上撞去,未几,只见血光顺刀而流,握刀的手脱开了刀。 “多谢!”姜梅的嘴角淌着血身子朝后落去,将刀从身子了顶了出来。 屋外,众人听的刀声铮然一鸣,四郎闻声赶进屋中,顺势抱住几近晕厥的肖芸娘,掐其人中。为多久,肖芸娘醒转过来,问他的第一句话是,“我还活着么?”四郎不假思索地告诉他,“是的!” “这一切是真的,不是梦?”肖芸娘接着问到。 “一切都是真的,无法挽回!”四郎回答。 肖芸娘双手掩面,失声哭道,“我杀了我爹!我杀了——我爹!”过去五年了,她日思夜想的是这个,现如今,她所想的实现了,可她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高兴,反而她走向了它的另一端,并将其发挥到了极致。 “芸娘莫要伤心,此后我就在你身边,我不敢说那些地久天长,可我会陪着你,很久,只要你同意!”四郎看着她的眼睛,对她说道。 芸娘带着不愿相信的神情看着他,说,“但若我不同意呢?” “你不同意,那我就在远处瞧你,就在远处陪你,保护你,虽然距离远些,但是我愿意啊!”四郎回答。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没一个可信,除了我弟,我不需要别的男人陪我,保护我,多谢!”说完,芸娘起身,拿了头,去往村西。屋里,留下的是两具尸体,一个无头断臂的尸体,另一个除了心口伤处其余尚好的尸体。 白云一片一片,去悠悠,梨花落了些许,给地添了几许白色。 村西的坟头上,是一个女子,戴着面纱,将一样事物放在了墓碑前。子时过,明日,已至!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