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日出之风起蕲州》 《等日出之风起蕲州》正文 猎场奇遇神秘女,异空暗恋贺兰氏 一 楔子 很久以前,在圣天国统一五国,结束几百年纷乱之际,皇帝的孪生弟弟不认可皇帝的作战方案,就把皇帝关起来,而他冒充皇帝用他认为可行的作战方案攻打他国,结果圣天国大败,大伤元气,还险些被他国灭国。幸好,皇帝及时挽回,才救了圣天国。从那以后,但凡在皇家出生的双胞胎都会被视为祸害,其破解之法就是给予先出生的孩子至高无上的荣耀,让其成为九五至尊,将后出生的孩子扔出皇宫或者直接处死…… 第一章:猎场奇遇神秘女,异空暗恋贺兰氏(一) 贺兰晴月和叶潇风都要回勐州城,这事自然要跟慕天翔打声招呼。 第二天,叶潇风去青泠和宫女太监们交代了一些事情,让他们在他回勐州城的这段时间多费心照顾好太后李英莲,而贺兰晴月就去找慕天翔。 贺兰晴月是在御书房里找到慕天翔的,可她还没开始跟他说回勐州城的事,慕天翔就兴奋地拉起她的手跑出去,说是要带她去个地方。 当慕天翔停下脚步,他们便到了一座宏大的宫门口,这宫名唤望月宫。 慕天翔带着贺兰晴月进了望月宫,贺兰晴月这才发现这望月宫比她想象中的大。 他们又走了许久,直到走到一座大宫殿前才停下来。慕天翔对贺兰晴月暖暖一笑,露出浅浅的梨窝,他命人打开了那宫殿的大门,后兴奋地拉着贺兰晴月跑了进去。 这真是个不错的宫殿,宽大却不失温馨,结构摆设和贺兰晴月在东宫的碧水轩中的房间的差不多,但也混杂着贺兰晴月在叶勐镖局的房间的布局与气息。 香炉里散发着催人心醉的梅花清香,香气从打开的窗户飘出,萦绕着窗前的梅花树,让人感觉梅花开在了秋天里。阳光掠过梅花树梢进入寝殿,温暖的阳光透过翡翠玉石帘温柔地洒在几米宽大的床榻上。 寝殿中还布置了梳妆台、流星镜、坐具、案几、书桌、书架、各色古画、瓷器、盆栽等,更让人眼前一亮的是这宫殿的房顶居然是平的,上面用蓝宝石镶嵌成了一片蓝天,用白玉嵌成一片片千姿百态的白云,蓝天白云间还嵌缀着夜明珠,这些夜明珠与蓝宝石、白玉巧妙地结合,在白天很难发现它们的存在,但在夜晚,它们就和蓝宝石、白玉构成了一个惊世绝伦的星空。上面还挂满了各色的千纸鹤,那些千纸鹤用细的金丝穿起来,用珍珠琥珀当眼睛。当风吹过,就感觉千纸鹤在蓝天白云下飞翔。 慕天翔见贺兰晴月看呆了,嘴巴微张许久都没能合上,他便朝她浅笑,说:“这宫叫望月宫,这殿叫翔月殿,翔月殿是你我名字的结合。这里是朕为你准备的,在这里,透过那扇窗,在冬天里,你就算躺在床上,也可以看到有梅花的日出,那样你就不会着凉了。” 贺兰晴月低着头没说什么,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和慕天翔沟通很不自在,变得困难,特别是在慕天翔对她表示爱意的时候。其实,她更希望慕天翔能骂她一顿,甚至打她一顿也是好的,那样她对他的愧疚之心可以减少半分。 但慕天翔似乎没有看出贺兰晴月有什么变化,一直对她很好,这会儿他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鎏金檀木盒子,上面雕刻着精美的雕花。这么珍贵的盒子,里面装着的定是个价值连城的宝物!看那慕天翔将其捧在手心,带笑的眼睛看着它,手指在盒子上轻轻摩挲几下,后才心地将盒子打开。 但令人倍感惊奇的是盒子里面装着的不是什么奇珍异宝,而是一只用粗纸折成的千纸鹤。慕天翔将脆弱的千纸鹤心地取出并将其捧在手心,而将那珍贵的盒子掷之于地。他说: “这是你几年前送给朕的那只千纸鹤,朕这几年来一直把它带在身边。朕看到它就像看到你在对着朕笑,所以,再苦,再难,朕也挺过来了。看到上面的千纸鹤了吗?”天翔抬头示意说:“这是朕命人参照你送给朕的那只千纸鹤折的,这些都是送给你的,你送朕一只千纸鹤,朕可以送你整个天下!” “陛下!”贺兰晴月终于忍不住了,她看着慕天翔,实在不忍心伤他,但她想该让他认清事实了,她说: “谢陛下好意,但我不习惯在这,其实东宫挺好的。我平时到处跑,会到哪里过一夜都说不准,而且你也知道我已经办好了勐州城的事,这我也住不了几天。” “这里是专门为你而留的,你在这里几天就住几天,以后这就是你最温馨的家,这里永远只留给你一个人!” “陛下,一个睡觉的地方,不用弄得像一个天宫似的!其实,我睡的地方只需要一张床,哪怕是给我一张桌子趴着,我也是不介意的。其实我来找你就是来向你辞行的,我和夜宵打算明天就回勐州城,不过你放心,我们会常回来看你的。” “你们要住在那?!你不是答应过朕永远不离开朕吗?”慕天翔突然吼到,他一想到贺兰晴月为叶潇风所做的一切,听到贺兰晴月说的“我们”就受不了。 贺兰晴月被慕天翔吓到了,他还是第一次对她发怒,但她反而觉得舒服不少,她说:“就是答应你了,我才会常进宫看看。陛下,不离开不代表我们在一起。” 慕天翔意识到是他失态了,不该对晴月乱吼,他觉得他欠她多了,他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弥补她。他又语气温和地说:“晴月,你是不是还在怪朕?怪就怪吧,你为朕付出太多,朕却欠你太多,但请你别离开朕!” “陛下,你知道吗,在这里,你是唯一一个知道我的身份来历的人,你也是我最信任的人,我有什么心里话都喜欢跟你说。你说你爱我,我一直在逃避,可当我试着去爱你的时候,却发生了意外。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以为你死了,是因我而死的!可到头来,一切都是谎言!” 贺兰晴月说着说着竟泪流满面,她想到在这几年里,那个口口声声说爱她的人竟一直在骗她,想起他把她一个人丢在悬崖边自生自灭,想起她为他走访各地诸侯而被拳打脚踢,想起她在那个假墓前痛哭了一夜,想起她被慕天志困在王府和皇宫,受尽非人的指点,受尽威胁与强迫,而他一直未出现! 最可怜的还是叶潇风,叶潇风就为了慕天翔仅留下的一句话,有仇不能报,有亲友不能相认,就连简简单单地做自己都是件奢侈的事,整天以慕天翔的身份处在生与死的边缘。而慕天翔事后竟对叶潇风竟无半点交代! 贺兰晴月的话让慕天翔慌了,他急忙解释说:“晴月,其实朕早就该向你道歉的,但朕最近很忙,而且你也常出宫。朕对不住你,但朕并没有任你在悬崖边上自生自灭,其实朕早就派人暗中保护你了,只是没想到毓渊救了你并把你带走了,朕的人无法找到你们。 “朕以为你死了,朕就常去那悬崖边上发呆,想起我们以前的种种事情。两年后,你重新出现在朕的视线中,朕就派人在暗中保护你。朕曾看着你受伤,看着你被打,看着你在墓地上痛哭,却再也没见过你笑。朕多想出现在你的面前向你坦白一切,告诉你,朕一直都在!但朕不能,因为朕是朕!” “别再说了!”慕天翔的话让贺兰晴月哭得更厉害了,她倔强地擦干眼泪,说:“我早就原谅你了,虽然过程苦了点,但结果是好的。你活着,夜宵也活着,这就够了。当见到你还活着的时候,我只是觉得我好傻,居然会相信一个皇帝会为我而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等日出之风起蕲州》正文 猎场奇遇神秘女,异空暗恋贺兰氏 二 六年前,圣天国皇家猎场。 晴空万里,几朵悠闲的白云把湛蓝的天空装饰得格外清丽。郁郁葱葱的皇家猎场锦皇山上红旗招展,旗上有一个慕字,旗下是浩浩荡荡的几百名官员、将军、宫女,还有几千名禁卫军,他们皆肃立目视前方,脸上满是敬畏。队伍的前面是皇帝慕浩。慕浩已年过半百,两鬓斑白,但一身正气,庄严肃穆,举止落落大方,浑身散发着王者气概。 慕浩的左边就是太子慕天翔,字稷羽,已二十一岁,身着青白色长袍,风度翩翩,他皮肤白皙,高鼻梁,一双宝石般的眼睛镶嵌在浓浓的眉毛下方,目光炯炯有神,仔细看就能发现在他眼里的是整个天下的霸气。 慕浩的右边就是三皇子慕天志,字霄陌,也是二十一岁,比慕天翔仅三个月慕天志与慕天翔长得一样秀气,眼中的霸气混着一分戾气。 慕天翔与慕天志俩都文武双全,但天翔重文,天志重武,他们被别人称为“文武双绝”。 慕天翔与慕天志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尽管如此,在别人眼中,他们情同手足。慕天翔的母亲是圣天国的皇后,掌管后宫;而慕天志的母亲是贵妃,深受皇帝的宠爱。 现在是圣天国一年一度的秋收大狩猎时间。慕天志虽然每年都来参加狩猎,但都是随慕浩一起狩猎,故未真正随心所欲地狩猎过。所以,一路上,天志都在找机会请求慕浩恩准,让他一个人大干一场。看慕浩正醉心于这山林秋色之中并大声赞叹之时,天志便双手抱拳,单膝跪在慕浩前,说:“父皇,儿臣有一事相求,还望父皇成全!” “何事?起来说话!”慕浩用手示意天志起来。 天志站起身,想了一会,才说:“儿臣想给这次狩猎设置一项比赛,由各个皇宫大臣、皇子独自去打猎,只带两位随从跟着前去帮忙拿猎物和弓箭。谁打得多,谁就有赏赐。” “为何分开?”慕浩微惊,但脸色没有丝毫改变。 天志微愣,后向天翔使了个眼色。天翔会意,便立马帮着解释。 “回父皇,这分开,一来可以锻炼大家的胆识;二来可以使狩猎增加趣味;这三来便知道谁更勇猛,谁射得更准,父皇便可更好地重用!”天翔说得不紧不慢。 “好!志儿这主意不错!”慕浩爽朗大笑。 “是啊,陛下,三殿下真是聪慧过人啊!”一些大臣见机忙不停地拍马屁。 “父皇,儿臣愿与三弟一比高下,给这次的狩猎讨个好彩头!”天翔知道天志的那点算盘,便出口提议。 “好!难得翔儿有如此兴致,准了!”慕浩一挥袖子便爽快地答应了。 天翔与天志两人相视一笑,眼睛发出得意的光芒,而后齐声道,“谢父皇恩准!”两兄弟行礼,而后各自带上佩剑与弓箭,带上两名随从,翻身上马朝山林的方向去了。 深秋的锦皇山上,草木萧瑟,百花羞归去,落叶舞空回。满山都是金黄一片,幽静而唯美。天翔骑着马,马蹄踏着厚厚的落叶,发出树叶被踏碎的窸窣声。 离天翔不远的一只白兔闻声被惊到,拔腿就跑,一溜烟便蹿出好远。天翔见了,拿上弓箭就策着马追去。 当天翔一直追到山的深处,而那两个随从早已没跟上,不见踪影。天翔眼看白兔就在射程范围内,便拿箭、拉弓,但当他再次看向白兔的方向时,却发现白兔已不见踪影。 天翔手拉着马的缰绳,四处张望,在白兔相反的方向发现了一个白衣人,那人身材苗条,一看便知是一个女子。但那女子衣着古怪,身上穿的布料奇特,都是天翔从未见过的。 “这深山中怎么会有穿着如此古怪的女子。”天翔心想。 为了弄清缘由,天翔翻身下马,向那白衣女子走去。但在他离白衣女子只有几步之遥的时候,女子的面前突然冒出一个大大的、圆圆的黑东西,那东西就像一个深邃得没有尽头的山洞。那神秘女子见此毫无惊讶畏惧之色,反而向那黑东西走去。当那女子一触及那黑东西,女子一下子就没了踪影。 天翔看得惊呆了。那是什么东西?那女孩是谁?她怎么在这,又怎么一下子消失不见?一连串的问题使天翔前去探个究竟。 天翔走近那黑东西,手慢慢地伸向那黑东西,当他的指尖触碰到那黑东西的瞬间,他的整个身体就不受控制地被吸进去,而那个黑东西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山中空留满山金黄与一匹受惊的良驹。 “什么!?”慕浩拍案而起,然后紧闭双目,神情凄然。下面的随从战战兢兢地将头埋得更低了,不知所措。 “慕天志!”慕浩勉强平静后,故作中气十足地喊到。 “儿臣在!”狩猎早已回来的天志单膝跪着,双手抱拳,一副准备就绪的样子。 “召集所有兵马,给朕找!”慕浩一挥衣袖,而后定了定神,示意天志快去。当天志会意起身走出殿后,慕浩便无力地用手按着太阳穴,双腿倒退两步,最终倒在龙椅上。 “陛下!”左右的文臣武将一拥而至,有人着急地大喊,“太医,太医……” “嘭——”天翔只觉得浑身像散架似的疼,当他清醒过来才发现他正趴在地上。他慢慢地爬起,整理衣冠,却发现有所不对劲。他向四周扫视了一番,眼前绿荫流动,好鸟相鸣,清晨的阳光透过叶缝在地上留下斑斑点点的剪影。依然是山,依然有树,却没了落叶轻舞,没有了满地金黄。 怎么回事?怎么深秋变成了盛夏?这又是哪里?到底怎么回事?天翔边走边想,脑海里都是那个白衣女子神秘消失的片段,但他越想越困惑。天翔不知不觉中找到了一条幽静的山路,此路由山脚通向山顶。他知道他此刻正处于半山腰,于是他向下走去,看是否可以找到其他人。 “哥,你等等我!” 说话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少女,脚上穿着黑色的帆布鞋,下身穿着一条运动裤,上身穿一件白色圆领恤,外加一件淡蓝色牛仔夹克衫,肩上斜背着一个淡蓝色的斜挎包,头上还戴着一顶褐色太阳帽,细长黑亮的柔发高高地束在脑后垂到了腰间,她身材苗条,皮肤白嫩红润,淡淡的柳叶眉下是一双明亮清澈的大眼睛。她虽说不上是倾国倾城,但也是清丽脱俗。 “每次都这么拖拉,我还要上班呢,再这样下次就不陪你了!”走在女孩前面的是她的大哥,他也穿着运动裤,一件圆领恤,身材与天翔差不多,长相还不赖。 “你忍心让我一个人大清早跑上山吗?你忍心让我半路遇上山贼强盗一个人对付吗?”女孩侧着脑袋问。她不见大哥既不回头,也不见吭声,便火气大了,说:“你是我亲哥吗?哦,心脏受不了!”女孩拍了拍自己的胸,一副受伤的样子。 “心脏受不了那是你人品问题!还山贼强盗,你当我智障啊!这里已经成了大作家疏影的《等》的电影拍摄取景地之一了,哪来的山贼强盗!”男子津津乐道着,极为得意,仿佛他知道了世界上伟大的事。 “《等》?就是你日夜都狂追的、看了又看的穿越说?想不到它能被拍成电影,更没想到它的作者与我的微信好友同名。那个写说的疏影的名字不会也像我的好友一样出自林逋的《山园梅》中的‘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吧?”女孩不经意地开着玩笑。 “真的假的?你是怎么加到她的,我可是加了她好多次,她都拒绝了!”男子停下脚步,回头狐疑地看着女孩。 “是她主动加我的,先是qq,我好多次都没理她,后来又是微信,我见她加我加得那么辛苦,就同意了。”女孩也来了兴致,不光是为了打击男子,更因有这么个友而高兴。 “不是吧,你最近走了什么狗屎运?”男子惊呼起来。 “没有了,就是没想到她和我一样酷爱看日出,而且在其它方面我们的兴趣爱好都极为相同,她还叫我去看冬日里有梅花的日出。话说在冬天的梅花林里看日出,感觉真的不一样,寒冷中带有温暖,温暖中带有生机,生机中带有希望!”女孩兴趣盎然,手舞足蹈地比划着。 “等会儿!”男子一脸不可思议地围绕着女子转了一圈,上下打量着,说:“你这动作,这神情,这说话的语气,跟疏影的说里的女主角的好像,连台词都一摸一样!你是不是也看了那本说?” “我怎么会看过!哥,你中毒也太深了,看谁都像女主角啊!你分清楚了,我是我,她是她,那些话我可是有感而发,我,是原创!”女孩白了男子一眼,极力强调着,一会又思索起来,说:“不过说来奇怪,我们已经做了三年友了,我都不知道她长什么样,而且她爱看日出,居然叫我不要痴迷于看日出,而且还劝我不要到这里看日出,特别是明天。”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等日出之风起蕲州》正文 猎场奇遇神秘女,异空暗恋贺兰氏 三 “你们都三年友了!知道吗?她的说也是近三年写的,她虽然写的是穿越说,但好像写得像亲身经历过一样,过程一波三折,结局悲中又带有些希望,字与句之间都透露出真切的情感----反正我挺佩服她的! “不过我说真的,没跟你开玩笑,说里的女主角的性格跟你好像,不,简直是活生生的一个你!我建议你也看看那个说,包你喜欢!不过你别怪她不让你知道她长什么样,她就是很低调的,不接受任何的采访,也不让别人把她的照片公开。”男子维护女神的正义形象,严肃地看着女孩,而下一刻又嬉皮笑脸地挨向女孩,说:“回去你跟疏影说说,让她加我微信。” “要这么夸张?”晴月面露惊讶。 男子微微一笑,说:“我就是想问她一个问题。她在说中写了几首诗歌,有一首是这样写的: 炊烟起,菘蓏香,孤灯盼君归。 寒风起,夜未央,几度徘徊几度愁。 一声鸡鸣,红颜悴。 不过我想不明白的是另一首: 我是一枝梅, 在寒冷寂静的时候来,在温暖热闹的时候走。 一切都来不及,一切都身不由己, 但飘落的刹那,还痴望晨曦再聚。 那段风霜岁月,我不曾忘却, 那个的将来,我愿意用一切去换取, 那些未说完的不为人知的故事, 已堆砌成馥雅的文字。 世人皆笑叹人生如戏, 却读不懂我的心语。 若生命经得起别离, 就让那竹下的一寸净土, 埋葬我的孤寂。 我很想知道她为什么说让竹下的一寸土埋葬孤寂,而不是梅下的两寸土,松下的三寸。” “兴许她是随便写的呢,压根就没有什么原因。”女孩随口一说,但她见她的哥哥有些生气了,就急忙笑着说:“好,说过两天再看,疏影那边我帮你搞定。但你明天要陪我看日出。” “明天?不行!疏影都说明天不能看日出,改天!”男子倒理直气壮起来。 “你这脑残粉,疏影说什么都是对的!到底你是她哥还是我哥,不陪我,我一个人来!”女孩故意赌气把脸撇向一边来激男子。 “要想我下次陪你,就给我闭上你的嘴,快点!”大哥很无奈,谁让他就这么一个妹妹。看看手表,上班都快迟到了,急忙赶着下山。 “得令!”女孩满面笑容,却假装一副认真的样子快步向前追去。其实每次大哥都说不理她,又有哪次是当真的呢。每次她都埋怨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哥哥,可又何曾真正地埋怨过。这也许就是传说中的兄妹情深,血肉相连吧。 那名男子走着走着,突然看见前方有一个穿着古装的男子,便停下了脚步。 “陪你上山看日出还能遇到一个演员,这狗屎运踩得可真是称心如意!”男子感叹着,这可是他几辈子攒下来的幸运啊! 男子的突然止步让后面的女孩来不及刹车,正好撞上了她的大哥。 “有没有搞错啊,突然停下来,你不怕迟到?”女孩依旧大大咧咧。 “看到没,前面有一个穿古装的人!”男子依旧看着前方,生怕一眨眼那个穿古装的人就不见了,而他的右手却一个劲地拉着女孩的衣服示意她往前方看。 “真的!想不到我们这真的可以拍电影。我们去看看!”女孩虽然一向为人友好,跟陌生人几分钟就能混熟,但面对演员还是头一回。 “嗯!”男子应了一声,两人便跑着向那古装男子走去。 天翔听到脚步声,便停下脚步,在原处顿了顿,最终还是回头看了看。天翔一看来人是一双衣着古怪的年轻男女,不知是敌是友,手中的佩剑就被握紧了些。 “嗨,靓仔!”一见古装男子回头,两人便满脸笑容地与他打招呼,以好留下好的印象。 “靓仔?”天翔一脸疑惑地想着,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称呼他,他见他们面容友善,就对他们放松了些警惕。 “看你的穿着,是要拍戏,那你一定是演员了,幸会幸会!”女孩说着便拉起天翔的手激动地握了握。 “那请给我们签个名吧,作留念。”男子倒是单刀直入,说着便从女孩的包里拿出纸和笔塞给天翔。 “你们误会了,我不是要拍什么戏,也不是什么演员。”天翔一愣,不知道他们说什么,但他觉得人生地不熟的,还是不要引起误会好。 “那你怎么穿这身衣裳啊,拍照吗?”男子感叹。 “我一直这么穿,习惯了。”天翔如实说。 “一直这么穿!”两兄妹都不可思议地看着天翔,眼睛瞪得大大的。 “嗯。哦,我在这迷路了,你们知道这是哪里吗?”天翔觉得浑身不自在,不知如何回答他们问的奇怪的问题,便有意地转移了话题。 “地球啊!”女孩装作一脸惊讶的样子。 “地球?怎么没有听说过?果然是个奇怪的地方。”天翔心想。 “不好意思啊,我妹妹就是爱点幽默。其实这是中国a省a市。”男孩急忙解释说。 “没关系。哦,对了,你们知道去圣天国是走哪条路吗?”天翔依旧彬彬有礼。 “圣天国?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哎,哥,你听说过吗?”女孩把目光投向男孩。 “没听说过。”男孩摇摇头。 “那现在是哪年哪月?”天翔心中有种不安。 “公元01八年7月。”男孩难以置信,他不觉得天翔会不懂这么简单的问题。 “你确定?”天翔觉得不可思议,难道是自己听错了。 “地球人都知道,还用问嘛!”女孩真怀疑她眼前这人的脑袋是不是被门挤了,或是被驴踢了。 天翔楞住了,他心想:难道我真的来到了未来?可为什么说起圣天国他们都没听说过?难道那一段历史不曾被记录?如果这是真的,那我有没有再回去的可能? “喂,你没事吧?”女孩见天翔发呆着,便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看他有无反应。 “没事,我只是来到这里迷路了,不知道如何回家,现如今又没住处。”天翔不知道怎么办,只能半虚半实地将他们忽悠了。 “你家在哪里?”那男孩问。 “我家也是在中国a省,但我不知道如何回去了。”天翔深知如果如实告诉他们,他们定是不知道。为了不引起事端,也只能这样了。 “没事,有困难找警察,他们一定会帮你找到家的。”男孩安慰着,他想了想又接着说:“如果你找不到住的,可以住在附近的旅馆里。” “说来惭愧,我现在是穷途末路,已身无分文了。” “那就住在我们那吧,反正我们那还有很多空房。”男子想了想,大家都是老乡应该信得过的。 “对对对,我们那只有我和我哥住,白天我哥要上班,我一个人在家挺无聊的。”面对这种事,女孩当然是鼎力支持的,既可以帮助到别人,又能为生活增加趣味,何乐而不为呢? “那就多谢二位了。哦,我叫慕叠墨,谈了这么久还不知二位的名讳呢。”为安全起见,天翔在外一直都是以慕叠墨自称。 “我叫贺兰辰风,日月星辰的辰,乘风破浪的风,你叫我辰风就可以了。”男孩自我介绍。 “也可以叫他疯子。”女孩靠近天翔声地说。 “说什么呢?”辰风抱胸,一脸奸笑地问道。 “没什么,听错了,听错了!我叫贺兰晴月。贺兰晴月的晴,贺兰晴月的月,你可以叫我晴月。”女孩自信地自我介绍着,却引得天翔嘴角漾起清波,勾起两个浅浅的酒窝。 “辰风,晴月,好名字!” “既然都认识了,那我们快走吧,要不然我又该迟到了。”辰风说着就快步走在最前面,他可不想让他那个厉害刻薄的老总再骂他一次。而贺兰晴月和慕天翔紧跟在他的后面。 在盛夏,尽管是在早晨,阳光也总是那么热情,迎着初升的太阳,千万缕阳光与他们热情相拥。从崎岖蜿蜒的山路到宽阔平坦的水泥路,本来毫不起眼的兄妹有了天翔的同行便赚足了百分之二百的回头率。而当慕天翔看到来来往往的车辆,直插云霄的高层建筑,那衣着奇特的人群,在内心发出感叹----难道这就是未来的世界!但他时刻警惕着,丝毫不敢放松。 辰风赶时间,公车一到就告别了二人。随着时间的流逝,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多,车辆也排起了长龙,城市再次热闹了起来。 人越来越多,一个穿着古装的英俊伙走在路上,引来无数双眼睛的关注,有人还拿出手机偷拍。如果说眼睛是一个凸透镜,那么他就是所有凸透镜的焦点。天翔只感觉自己是被关在笼子里的鸟兽,是他们娱乐的玩物,他从没有过这种感觉。 “快点走!别让你的大长腿当摆设!”帅也是一种烦恼,这是真理啊!晴月有点后悔了,真怀疑她刚才是不是被驴踢了,怎么会主动提出让慕天翔住在自己家呢。而天翔没有说什么,只是脚步迈得更快了。 太子神秘失踪,圣天国上下一片混乱。 皇上慕浩因为伤心过度,再加上年轻时征战多年留下的病根,便卧病不起。朝上的大事务由皇后一手打理,但皇后担心着她自己的儿子,整日着急不已,经常偷偷地抹眼泪。而全朝的文武百官的心情不尽相同,有的焦急不安;有的暗暗窃喜;有的举棋不定;有的坐看风云。至于三皇子天志则整日带兵寻找天翔的下落,但两个月下来却毫无音讯。 突然有一天,天志得到了慕浩的召见。 天志独自走过一条条廊道,经过一座座阁楼亭榭,来到慕浩的书房。书房内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兰花香。那是慕浩身上的香囊散发出的清香。慕浩正闭目靠在椅子上。已入冬,慕浩穿着雪狐皮缝制的披风,书房内的炭火烧得正旺,映得天志满脸通红,但慕浩却是脸色苍白。 “儿臣见过父皇。”天志行礼。 “嗯,坐吧。”慕浩依旧闭目养神。 “父皇病重,怎么没有一个人照料?他们真是胆大包天了!”天志厉声说道,一脸的怒气。 “是朕叫他们退下的。”慕浩一脸的平静,但终于挣开了双眼。“翔儿,还是没有下落吗?” “是儿臣无能,两个多月来都没有找到二哥,请父皇责罚。”刚坐下的天志又从椅子上站起来,满心自责。 “翔儿要是在境内,他的武功虽说没你好,但遇到什么异兽也是可以对付得了。怕只怕他落入天狼国人手中……”慕浩顿了顿,他不敢想象那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近年来,天狼国一直野心勃勃,对我们圣天国虎视眈眈。万一翔儿落入他们的手中,他们定会找借口或以翔儿为人质发兵攻打我们圣天国。到时候,我们……”慕浩不敢想象,一边是他最疼爱的儿子,一边则是圣天国子民的命运,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不知他又该作何选泽。 “他们敢?他的天狼国,也敢冒犯我们泱泱圣天国,看儿臣不挥兵踏平他们天狼国,儿臣就不叫慕天志!”天志说得慷慨激昂,一字一句都含着他对天狼国人的愤恨。 “志儿,你糊涂啊!两军一旦开战,不但会劳民伤财,而且会死伤无数,最终受难的还是无辜的百姓!”慕浩厉声说到。他知道天志向来比较暴躁,爱征战于沙场,建功立业。但他没有想到天志会如此不知分寸,万一那天他殡天了,他真不知天志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孩儿知道,可我们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啊。”天志说。 “这样,你先派兵悄悄潜入天狼国,寻找翔儿的下落,如若发现,不惜任何代价都要把翔儿给救回来!”慕浩神色凝重,最后还是不放心地强调说:“记住,一定要秘密进行,千万不可惊动天狼国人。” “请父皇放心,儿臣定不负父皇所托!”天志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语气中充满信心。 “回吧。”慕浩无力地挥了挥手,见天志退下了,他又缓缓闭上了双眼。 月明星稀,月光在琉璃瓦上泻下一层薄薄的银霜,缓缓地,又透过窗户,伴着窗外的古树深深的叹息,进入到每个人的梦乡。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等日出之风起蕲州》正文 猎场奇遇神秘女,异空暗恋贺兰氏 四 正当天志派兵去天狼国找天翔的时候,天翔来到了晴月家中。白白的墙,奇怪的沙发,还有那神奇的电脑与电视…… 一切的一切都让他在内心深处不断地发出惊叹,也产生许多疑问,但这些疑问似乎都不能直接地问出口,否则晴月有可能怀疑他的来历与身份。 晴月安排天翔在客房住下,也先斩后奏拿了辰风的衣服让天翔换上。 在天翔换衣服期间,晴月打开了电脑,一边在上找工作,一边欢快地唱起了歌曲《纸短情长》。大学刚毕业的她本想多玩几个月再找工作,但辰风老是说她无所事事。她可是立志要当一个女强人的,可不能让一个老总的秘书瞧不起。 “吱——”洗手间的门开了,天翔从里面出来,他手里依旧拿着他的佩剑,梳着古装的发饰,却穿着现代的衣服。 “噗----”晴月停下哼歌,刚喝进去的一口水一下子就喷了出来。“哈哈哈……”晴月一阵狂笑,“慕叠墨啊慕叠墨,你这假发该解了吧,你这古不古,今不今的打扮,别人还以为你脑子进水了呢!哈哈哈……”晴月捂着肚子又是一阵狂笑。 天翔还从来没见过这么真实的笑容,没有任何的掩饰,就像水中的芙蓉,那么自然与纯真,那笑容似乎有一种魔性,让他二十多年来冰封的心有那么一瞬间心动。 “让晴月见笑了,我这不是假发。”天翔嘴角又漾起了清波。 “不是假发?!你的头发长这么长有毛用啊?”晴月瞪大眼睛,觉得不可思议。 “那你为什么也戴那帽子?”天翔试图转移晴月的注意。 “酷呗,你没发现很多导演都戴鸭舌帽吗,倒是你一个大男人长那么长的头发干嘛?”晴月说得兴致勃勃。 “我也是为了酷啊。”天翔只能忽悠了。 “酷?你还成艺术家了哈。”晴月打趣说。 “话说方才晴月唱的曲子挺特别的。”天翔不明白晴月说的,就转移了话题。 “你不知道?这是《纸短情长》,上特别火的,就是那个‘怎么会爱上了他,并决定跟他回家,放弃了我的所有我的一切无所谓。’”晴月看着天翔,朝他笑着,一边唱一边舞动起来。 天翔看着晴月纯真快乐的样子,露出浅笑,“让晴月见笑了,是我孤落寡闻了。” “一首歌而已,我看你是兴趣不在这方面!”晴月又突然眼前一亮,目光被天翔手上的佩剑所吸引,“哎呀,乖乖,你都整一把宝剑了!”说着,晴月就放下手中的杯子,向天翔走去,“能让我看看吗?” 天翔身子微微向后倾,犹豫了一下,看晴月没什么恶意,便把剑递给她。 “好家伙,做得比真的还真!”晴月一拿到剑便觉得剑沉甸甸的,其剑柄上镶嵌着拇指般大的蓝宝石,其周围还镶嵌着米粒大的紫水晶,剑鞘做工精致,镶嵌着一排七色彩石。 “那剑是真的。”天翔知道真伪是瞒不住的,便如实说了。 “那宝石不会也是真的吧?”晴月打趣地说。 “不会,谁有钱镶那东西!”天翔不想晴月因为他有钱而对他好,更不想晴月怀疑他的身份,尽管这一切他都不想欺骗她。 “那是,你要是个富二代,还会愁没钱花。”晴月看着手中的佩剑,脑子突然就想起了电视剧中的大侠,一下子来了兴致,“哎,你整天整一些古东西,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古人,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也想当大侠来过过瘾啊,或者是穿越说看多了,整天想着自己也能穿一回到古代?”晴月笑着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到。 “穿越?”天翔从没听说过这个词,难道自己是被穿越这东西带到这奇怪的地方的吗? “对对对,你要是真穿越回古代,可要多带点古董回来啊,那样的话你可真要发了!”晴月知道他穿越到古代是不可能的事,但是开一下玩笑还是可以的,这叫增加生活乐趣,要么这怎么叫人生呢。“不过,你要穿越回古代,要是穿个平民百姓还好,要是穿成什么大官啊,皇子啊,那你就惨了。” “当皇子不是人人都想要的吗,有权有势为何惨?”天翔不明白,为何眼前的这位姑娘的看法会与常人不同,难道这就是她的特别之处吗? “你傻啊,一入侯门深似海,你没看电视剧里讲的那些皇子,娘娘之类的为了争权夺势明争暗斗,你要是到了那,别说是发财了,可能就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晴月装着一副认真的样子。 “你说的虽有理,但不是所有的皇子都是兄弟互相残杀的。”天翔被晴月说到心里去了,的确,历代王朝都有兄弟之间为权力而明争暗斗,这是他最不能接受的。但还好,他与他唯一的同父异母的兄弟天志的关系非常和睦,虽然天志的母妃有那么些野心,但也不至于到那种地步。 “希望如此吧,希望那些可怜虫下辈子能做一个真正的人类。”晴月不知道为什么,她每次想起那些可怜虫都会有这样一番感慨。“哦,对了,你家到底在哪里啊,我看看能不能帮你找到。”晴月这才想起正事来。 “对不起,晴月。”天翔一脸的愧疚,那不是装的,因为他真的不想欺骗她。如果可以,他愿对她坦白一切并告诉她,他愿意用一生来补偿他的欺骗,但他不能。而现在,他又不得不用另外一个谎言来欺骗她。“晴月,其实我……我不是迷路了,而是离家出走了。”唉,死就死吧。 “离家出走!出走好啊!哎,你也是受不了你父母的唠叨吧。这人啊,一到了更年期他就是唠叨。而我们的青春就是要叛逆,不离家出走还真对不起我们即将失去的青春!”晴月说得热血沸腾,离家在外闯荡可是她非常向往的一种生活。 “你不怪我欺骗你吗?”天翔觉得难以置信,这样都行?为什么她会那么相信自己呢? “怪啊!”晴月一脸的怒气,见天翔不知所措,一会又呵呵地笑起来,“骗你呢。哦,对了,你要在我这住多久啊?” “应该一两个月吧。”天翔不知道他自己是否能回去,又何时回去。 “那么久,你不怕你爸妈担心你吗?而且我还没有找到工作。”晴月单刀直入,她一向不喜欢拐弯抹角。 天翔可没钱,平时他都是让下人们带着的,如今他想只能把剑鞘上的七彩石当了吧,就算真的回不去了,也足够他用几辈子了,天翔想了想,一百两银子够他在这住上一阵子了吧。思量一番过后,天翔说:“一百够不够?” “够了?一天一百加上吃喝拉撒的费用都有二百五了。这样吧,算交个朋友,一天二百,如何?”晴月细算着。 “好,二百就二百!”天翔不愧是一男儿,明知道被眼前这机灵鬼坑了,做事还是这么爽快。 “哦,你明天有事干吗?”晴月不想让辰风因为她而再次上班迟到,只能试试眼前这个傻瓜了。 “没事啊。”天翔如实回答。 “那可不可以陪我上山看日出啊?”晴月心翼翼地问,生怕他不同意。 “可以啊。什么时候?明天一早?”天翔迫切地问,这等美事,他可是求之不得呢,何况还可以找一下回去的方法。 “好,成交!就明天。我要找工作了,你自个玩吧。”说着就走到电脑面前忙活起来。天翔看着那忙碌的身影,嘴角不知不觉扬起。 与此同时,圣天国却是夜幕降临。冬日的夜,天地一白,月光的倾洒让这世间多了几分皎洁。 皇宫内,百花零,盏盏宫灯映红雪。檀香引,娇人孤立隔风屏。一代君主面憔悴,夜深苦难眠,缘是思亲情。 “陛下,听志儿说,太子殿下如今都没下落,都几个月了,太子恐怕……”说话甜美动听,犹如莺歌的正是天志的母妃陈丝茗。她年过四十,但岁月并没有在她的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她依然如二十岁的少女那么美丽动人。 “翔儿一定会没事的。”慕浩听了也没底,但还是自我安慰地乱念叨着。 “可是都五个月了,如果太子殿下还活着就应该回来了,要知道大家都为他担心受惊呢。”陈丝茗走到慕浩的床边,替他掖好被子,就坐了下来,姿势还是那么风情万种。 慕浩无言以对,只是眼睛一直盯着陈丝茗看,那不是一种贪恋,而是一种猜疑,而这种眼神并没有让陈丝茗注意到。 “现在太子殿下生死不明,陛下您身体又有恙,朝中大事务由皇后管理。”陈丝茗停顿了一会,又接着说,“皇后虽然出身贵族,但毕竟是一个女人,处理一些政事时难免有时心有余而力不足,而臣妾愚笨,也帮不上什么忙。” “那爱妃有何良策”慕浩说着就咳了起来,痰在喉咙里一上一下的,就是不愿出来。 陈丝茗见状立刻用白皙的手轻拍着慕浩的前胸,以便他气血通畅。见好些了,才缓缓说,“志儿也是个大人了,成熟了,所以臣妾想……臣妾恳求陛下让志儿替陛下分忧。”说着陈丝茗就跪了下来,低着头,眼睛却使劲想看向慕浩,看其是何反应。 “其实你可直言,朕倒也想过改立太子的事。此事朝堂上有不少人反应,皇后也向朕如实说了,但改立太子不是事。翔儿怎么办,他回来了发现自己已不是太子会有何反应?”慕浩实在不想看到自己的两个儿子因太子之位而闹不和。 “陛下所言极是,但臣妾听说天狼国人对我们圣天国也是虎视眈眈,您又病重,臣妾担心他们会趁机对我们圣天国有所企图。”陈丝茗心翼翼地说,眼睛时不时飘过慕浩,注意着他的神色。 而慕浩听了也陷入了一阵沉默,的确,他知道他的身体不好,说不定哪天眼一闭,腿一蹬,就此长眠。圣天国也总该有一个人来管理,而对天狼国更得格外心堤防。思及一番,慕浩才缓缓道,“这样,三月初八就是朕的五十二岁寿辰,如果翔儿还没找到,朕就暂立志儿为太子。” “臣妾替志儿谢过陛下。”陈丝茗一听就眉开眼笑地再一次对慕浩五体投地地跪拜。而慕浩把视线移向了窗外,落在了那一轮快要被一丝云遮蔽住的月亮,再度陷入了沉默。 红烛通明,风透过窗棂影绰,思亲发更白。 世界就是这么奇妙,一样有花的芬芳,草的翠绿,一样有太阳的热情,月亮的柔情,一样有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但眼前的一切的一切都足以让天翔惊叹,有太多的未知让他感到迷茫,自己该怎么办?怎么办?回去?对,回去!可是怎么回去?夜深了,天翔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狩猎场上那神秘女子又重现在脑海,他怎么都无法解释他来到这里的原因,难道真的是晴月那句玩笑话中的“穿越”吗?一想到晴月那真实的笑容,他的心就不知不觉地少跳动了一拍。明天还要和她一起看日出,早点睡吧。 当东方吐白,黑暗中便有了光明。天还没有完全亮,天翔和晴月便准备就绪,向着山的方向前进。晴月依旧是一个太阳帽,一双帆布鞋,一个淡蓝色斜挎包,一件白色的圆领-恤外加一件淡蓝色的牛仔夹克衫,只是运动裤变成了牛仔裤。而天翔依旧是今不今,古不古的装扮,佩剑寸步不离。阵阵清风穿过城市的高楼大厦,踏着一缕芬芳,走在弯弯的野径,迎着一片朝霞,两旁的绿荫流动,掠过片片树林。经过一个时的努力,他们终于到了山顶,而现在天已经完全亮了,只是太阳还没有升起。 这是一个陡崖边,除了有两棵松柏就只剩下一片绿茵茵的草地,其间镶嵌着各种野花,都是些叫不上名字的。陡崖并不高,可晴月从来都没有下去过,只知道下面是一个山谷。 “你很喜欢看日出吗?”天翔突然问。 “是啊,你不觉得那是一种希望之美吗?” “那你为何喜欢来这里看日出?”天翔并不回答,只是笑着接着问。 “因为这里看到的日出更磅礴,更壮观些,日出东方就是新一天的开始,我要带着这希望去努力追寻我的梦想,实现我的梦想,我要成为女强人。”晴月看着东方笑笑说。其实她第一次来这里就觉得有一种熟悉感,好像几个月前,几年前,甚至几十年,几百年前,传说中的上辈子曾经来过这里,这也是她喜欢来这里看日出的主要原因。 “你要当个女强人?”天翔觉得不可思议。 “那当然。”一说起这个晴月就来了兴致,在天翔面前手舞足蹈地走来走去,“谁说女子不如男,我还不信了呢……”说着晴月突然感觉脚踩到什么东西,晴月的前面瞬间就出现了一个和狩猎场上一样的黑东西,而晴月一个重心不稳,向那黑东西倒去。 天翔见状一个箭步过去想拉住晴月,但晴月一倒向那个黑东西,整个身体不受控制地全被那个黑东西吞没了。天翔一手捉空,自己又触碰到那黑东西,他又一次活生生地被吸了进去,瞬间消失不见了,而那黑东西也在一阵清风中烟消云散,空留苍山绿野,百花向阳,好鸟相鸣,空谷回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等日出之风起蕲州》正文 风翔同貌难分辨,风月惊险两相逢 一 圣天国京都蕲州城外,莺歌燕舞,垂柳抽新,绿草探出新脑袋,微风轻抚,阵阵花香,圣天国又迎来一个美丽的春天。 芳草绿树间,有一间废弃多年的茅屋,风吹雨打,无人修理,破烂不堪,屋顶上破了一个一米多的洞。 “有钱的拿钱,没钱的回家拿钱。”说话的正是茅屋里一个黑脸大汉,脸上有一个大大的刀疤,一脸的胡子,手上拿着的一把明晃晃的大刀正对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和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少女,其后还跟着三个黑脸大汉,都拿着大刀向那男子和女子逼去。 男子和女子被逼得一步步后退,脸上满是畏惧,当他们被逼到墙角,脸上的恐惧化为愤怒的目光,像一把利剑,可以随时割断四位大汉的咽喉。 “啊---”突如其来的叫声,让四位大汉慌忙向四周扫视,并没有发现其他人。男子和少女锐利的目光瞬间消失,恐惧再次代替。 “嘭---”晴月正好从屋顶的大窟窿中穿过,恰好重重的压倒后面那三位大汉,三个大汉成了名副其实的人肉垫,瞬间昏死过去。而晴月却不知道她正压着三个人,只觉得浑身都痛,用手用力撑起自己起来,却挺困难的,还不如趴会儿,这地方软软的,舒服! 而领头的大汉听见叫声忙回头,看见一个穿着古怪的黄毛子竟压着他的三位兄弟,坏自己的好事,就怒气冲冲地挥刀向晴月砍去。 “嘭---”黑脸大汉被屋顶上滚下的石头正中脑袋,随着石头落地,黑脸大汉只觉得眼前一黑,随着又一声“嘭----”,黑脸大汉昏死在地上。 晴月闻声,不知哪来的力量,一下子就蹦起来了,四周一看,暗得很,只有一条缝隙透过一些光来,晴月这才知道原来是鸭舌帽的帽檐贴在脸上,挡住了视线。重新把帽子戴好,眼前一下子就光明了,但她第一眼就看见四个大汉躺在地上。 “怎么回事?为什么刚才身材腾空,重重地摔下来竟然没事,反而他们躺在地上?刚才是什么软软的?”晴月用力回想,“难道……完了完了,玩完了!”晴月一明白怎么回事,就慌忙地蹲下来,“醒醒啊,醒醒!怎么办?怎么办?”晴月拍拍这人的脸,又摇摇那人的肩,可四位大汉就是死一般沉默。怎么办,怎么办?自己彻底玩完了,四条人命,不枪毙那也是一辈子困在监狱里啊! “多谢大侠出手相助,我们父女俩感激不尽!”男子见四个大汉倒下,忙领着少女上前道谢。 “快救救他们,快救救他们!”晴月这才发现这里还有其他人,但人命关天,也不管谢从何来,救人要紧。 男子赶紧上前摸了摸四个大汉的脉搏,才缓缓说:“大侠放心,他们只是昏过去了。” 晴月听了才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闹出人命。赶紧送医院,应该没什么大事,“那大叔帮忙叫一下救护车,谢谢!” “救护车?”男子和少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的茫然。 “就是请医生,大夫!”晴月努力解释着,心中着急不已,都什么时候了,他们还给自己开玩笑。 “不行,他们是土匪,万一他们醒来,会杀了我们的。”女子上前一步,颤颤巍巍地说。 “他们也许是演土匪,但他们是真的昏过去了,你们剧组的人就这样不管别人的死活吗?”晴月觉得难以置信,现在的人怎么越来越没有道德心,同情心和责任心了。 “他们是真的土匪,刚才他们还拿着刀想打劫我们的钱财,幸好大侠从天而降,把他们都----砸晕了!”男子一五一十地解释着。 “那快报警啊!”晴月见他们一脸的疑惑,又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报官。”晴月不解,难道只有学古人说的话他们才懂。 “我们没有直接的证据,官府的人是不会管的,而且他们没有什么大碍,自己会醒的。趁他们还没有醒,我们还是离开这吧。”少女提议着,一手拎着包袱。 “可是……”晴月还是觉得不妥。 “没有什么可是的,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我的恩人啊。”男子急了。 “对不起,几位大叔,我不是有意的,请原谅。”晴月说完就跟着男子和少女走出了茅屋,一路跑,走到了大路才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 晴月累的弯着腰喘着粗气,双手叉腰想让自己挺起腰板。她怎么也没想到她会无缘无故来到这种地方,更没想到她差点就成了杀人犯。 “大侠,我们就此别过吧。”男子并没有晴月那么累,呼吸平缓。 “可是我想跟你们一起走。”晴月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正要看日出呢,怎么突然就来到这地方呢,而且也不知道天翔去了哪里。这儿对她来说是人生地不熟,她也不知道哪里有城镇,她想跟着眼前这两个人,就有可能找到城镇,从而找到回家的路。 “不行,你跟着我们会有危险的,那几个土匪醒来可能会来报复,他们见过我们两个的脸,所以你没必要跟着我们冒这个险。”少女上前一步,一脸的慌张,但慌张的外表隐藏着一丝从容。 “但是他们是我弄晕的,跟你们没有关系啊。”晴月解释着,“那么请问你们知道a省a市在哪里吗?”晴月只好直接问了。男子和少女又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茫然。 “大侠,不管怎样,多谢你出手相助。我不知道a省a市在哪里。但我知道,这条路一直往北走就是蕲州城了,你往北走,我们往南走。”少女说完就和男子向南走去,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晴月看着他们的身影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苍山绿野间。她不知道为何来到这个怪地方,遇上这怪人怪事,但她知道自己的的到来与那黑东西有某种神秘的联系。而那层联系她猜得七七八八,但她还是不相信真有穿越这回事,她认为现在最要紧的事是找到慕天翔和回家的路。于是晴月北上到蕲州城,再作打算。 少女和男子一路往南,那四个大汉并没有追来,一路无事,只是在半路上遇上了一队押镖的人马,并为其让了路。也许是好奇几个人骑着马经过,虽一路尘土飞扬,但少女和男子还是不眨眼地看着这支队伍,直到队伍离开很远很远。 晴月一路北上,看到古色古香的房屋,古代装束的人们,最重要的还是没有摄影机,没有导演,没有工作人员。 “亲,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晴月无奈了。 大概走了五里路,眼前就出现了一座城。门口有士兵守着,城门口上方一块牌匾刻着“蕲州城”三字,城上的旗上写着大大的“慕”字。 “蕲州,终于到了!”晴月驻足,仰头看了看旗子。“如果真是穿越了,可为什么是一个“慕”字,历史上好像没有姓慕的王朝啊?”晴月想着,却听到肚子咕噜咕噜的叫声。嗨,还没有吃早餐呢,民以食为天,先找到吃的再说。于是她向城内走去。 城内于城外相比格外繁荣热闹,老板的叫卖声,艺人的打锣声,孩子的嬉笑声混成一片。晴月因衣着奇异而受众人瞩目,她不理会,毕竟电视剧看多了,但她细想她走在这还真是有点鹤立鸡群。 晴月找到一个包子铺。 “老板,来五个包子。”晴月看着白胖胖,热乎乎的包子就直流口水。 “好嘞!”卖包子的老板用纸袋装上了包子,双手递给晴月,还不忘说:“给,两文钱。” 晴月一接过手就忙往嘴里塞了一个,虽然有点热但是味道很好,“嘿,老板,你的包子可真好吃,我还从来没有吃过这么特别的包子。”晴月又往嘴里塞了一个。 “那是,伙子你还真有眼光,这可是我们家特有的包子,松软香甜,百吃不腻,五个只要两文钱!”老板打完广告词最后还不忘那两文钱。 “两块钱是吧,好便宜!你等一下。”晴月说着,又把一个包子塞在嘴里,左手拿着剩余的包子,右手在斜挎包里一个劲地摸索,最后从包里拿出了两块人民币,“诺,给你。” “伙子,你给我两张废纸干嘛。”老板一把夺过晴月手中的人民币,而后又把钱扔给晴月。 “我、我……”晴月不知所措,她现在才想起人民币在这里是不能使用的,而她又没有银子金子或他们这里使用的钱。而闻声走过的围观的人也多了起来,议论纷纷。晴月看着周围的人脸上满是鄙视,左看看右看看,发现没有地缝可钻,才看看自己手中的包子说:“老板对不起,我没钱,这些包子还给你。”晴月满脸歉意,低着头,双手捧着包子想递给老板。 “五个都吃了三个了,你才跟我说没钱,你耍我呢!”老板说着就用手按住晴月的头向后一拽,晴月没站稳连倒退几步。 “老板,吃了你的包子是我不对,可你也不能就这么动手啊,正所谓君子动口不动手,你还是不是男人啊。”晴月来气了,都说顾客就是上帝,虽然是上帝的不对,可还是上帝啊,世上哪有上帝被这么不敬的。 “就你是君子是不,君子有吃光不给钱的吗?”老板还是不肯就此罢休,指着晴月就大骂。 “老板,这位公子的钱我付了。男人就要豁达些嘛!”男子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随即人们自动让出一条道,从中走来一个穿着青衣男子,拉着一匹马,背着一把剑,笑容带着丝丝的玩弄,但令人惊奇到不能再惊奇的是,他居然和慕天翔长得一模一样,只是耳后有一个的红胎记,灵光四动的眼睛里有着不羁与豪气。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等日出之风起蕲州》正文 风翔同貌难分辨,风月惊险两相逢 二 “对对对,我认识他,他帮我付了,老板,你还有什么意见吗?” 晴月还以为是慕天翔呢,一见男子就挽起男子的左手,一副老相识的样子,最后还用只有他们两个才听得到的声音问,“你什么时候穿这身了,挺有用的,不过你确定你有钱?” 男子觉得一阵恶心,心想这人白吃别人还不算,有人帮付钱他还装作故人。男子嫌弃地把晴月的手弄开,随手拿出一两银子,用食指与拇指夹着,示意晴月说:“有钱!”说着就丢给了老板,“不用找了。”然后微微一笑,大步走出人群。 老板接过银子,两眼放光,一脸的贪相,用牙齿咬了咬,确定是真的后更是得意到不行,这得卖多少包子才能换来啊,这下可赚大发了! 而吃瓜群众见没戏看了,就纷纷散去。 “哎,等等!”晴月看男子头也不回地走了,留她一个人在那就来气,她想她好歹也是收留过他的! “不用谢了,以后别白吃别人的。”男子没有回头,只是接着往前走。 “哎,你什么意思?”晴月跑上前一把拉住了他,她难以置信,这人可变得比天还快,有求于人的时候对你客客气气的,别人有求于他的时候却自以为是。 “喂,你没事吧,我认识你吗?”男子一脸疑惑,眼前这人他好像没有见过吧,而且还是这么厚脸皮的人,但看他的语气似乎和自己认识,而且还挺熟。 “哎,你不是慕叠墨吗?”晴月见他一脸疑惑,心想世界之大,长得相似的人不是没有,而且他若是慕叠墨,他为何不到一天就换了这一身,而且看起来还挺有钱的,背上的佩剑也是完全不相同的。想到这里,晴月心里就没了底。 “当然不是了,真不知道你什么眼光。 我啊,可是独一无二的……”男子没说完,就发现四周有所不对,四周的店铺好像有无数双眼盯着他,满是杀气。 “可是独一无二的自恋狂。”晴月补充着,却完全不知周围已是危机四伏。 男子立在原地,眼睛却注视四方,都不敢眨一下。 杀手们似乎知道了事情已败露,天子脚下,大庭广众地向男子围杀过来,杀手们手拿着一个五指铁爪,铁爪与铁链相连。晴月看着眼前这一群杀手,本能地向男子靠去,侧着脸面向男子,眼睛却不敢轻易地看着周围的杀手说:“他们要干嘛?”杀手们拿着铁链在空中转着几圈,借着惯性把五指铁爪重重的掷向男子和晴月。 男子拉着晴月一个躲闪,五指铁爪落空,重重抓到了地面,在地面上留下了深深的钩痕。 惊魂未定的晴月看着这眼前的一切,觉得不可思议,居然来真的!谁能告诉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招谁惹谁了,肯定是他招来的! “这怎么回事?”晴月大喊。 “我怎么知道!”男子也觉得很纳闷,平时他押镖是难免得罪他人,但也不致于要他的命啊,肯定是她招来的!再看看那深深的钩痕,男子突然眼前一亮,对着周围的杀手们说:“是男人的话就一起上吧!” “你疯了!”晴月大喊,她觉得这子太逞能了吧,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别死了还找她垫背。 杀手可不听晴月的,个个把五指铁爪掷向了男子和晴月。完了,完了,彻底玩完了。什么梦想,什么女强人,都成了屁!自己的生命难道就定格在1岁了吗?我才1岁啊,杀手大哥,能否商量一下,别太激动啊!晴月紧闭双眼,她不想看到自己惨死的模样,但还在心里祈祷着。 男子见况镇定自若,当五指铁爪纷纷飞过来,他两腿一蹬地,右手揽住晴月的腰就跃到了半空。而那些五指铁爪你钩住了我,我钩住了你,最后钩住了一团,杀手们怎么拉也拉不开。 当男子和晴月双脚着地,晴月才睁开一只眼睛察看情况,发现没事,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原来我没事,没想到这子还挺聪明的!”晴月心想。 当晴月还来不及庆幸,杀手们又齐唰唰地从背后的刀鞘中拿出锃亮的大刀向他们砍来。 男子嘴角上扬,随即剑出鞘,男子大步流星,剑光在杀手间快速转了一圈,重新回到了剑鞘中,男子又回到了晴月身边,整个过程就一瞬间。 晴月惊愕地看着眼前的男子,妈呀,原来是高手啊!不,高手,高手,高高手。不仅身材高,颜值高,连武功都高得不行。可惜啊,这么高的人居然是一个自恋狂。完了,一群杀手遇上一个高手,那…… “你刚才把他们怎么了?” “你自己看!”男子双手抱胸,一脸坏笑,用眼神示意晴月看。 晴月只见杀手们刚向他们走两步,杀手们的裤子忽然全部掉落,他们七手八脚地提着他们自己的裤子,满脸羞愧与愤怒地看着晴月和男子。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晴月觉得她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谁让那男子割了他们的裤腰带呢。 “行啊!”晴月激动地用手使劲拍打着男子的肩,“算你有良心,没伤了他们。” “那当然!刚才那一招够帅吧!”男子眉飞色舞地说,心里那叫一个美啊。 晴月听了满脸黑线,果然是个自恋狂,她偏不如男子的意。晴月两眼发光,微微一笑说:“没看出来!” “你……”男子气绝,指着晴月的鼻子,眼睛瞪得老大看着晴月,一脸不服。 “你什么你啊,走了!”晴月被看得浑身不舒服,转身就走,虽然不知道去哪。 “喂,你……”男子牵着马紧跟在后面。 “嗖----”两把飞刀一前一后在晴月和男子的后背向他们袭来。 男子突感危险来临,在原地一愣,左手往后背一伸,食指和中指便夹住了飞来的飞刀,而后他一个1八0度转身,“嗖----”的一声,男子手上的飞刀便如闪电般飞了出去,恰与后面的飞刀相撞,火花四射,最后,后面的飞刀被男子飞出去的飞刀击落,男子的飞刀继续向前,最后擦伤了一个蒙面女子的右臂。那蒙面女子穿着血一样鲜红的衣服,那红色就好像是流动的,随时会从蒙面女子的衣服上流下来。她正用手紧按着伤口处,怨毒的眼睛盯着男子,满眼杀气。 晴月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一回头便看见远处一个穿着红衣的蒙面女子,要不是蒙面女子的鲜血顺着袖口流出,沿着纤细的指尖滴入土中,晴月压根就没看出来蒙面女子在流血。 “你怎么能伤女孩子呢!”晴月说着狠狠地瞪了眼男子,她最讨厌欺负女孩子的男人了。而后她又慌张地想去帮蒙面女子止血。 “喂!”男子一把拉过晴月,“你疯了,她是杀手!”他觉得眼前这人这真是笨得天真。 “杀手?”晴月不可置信,看那蒙面女子脸色越来越苍白,眼里满是愤怒和杀气,她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和她一样的花季少女会去当杀手,又是什么使蒙面女要杀了这个自恋狂?正当晴月一脸茫然时,蒙面女子突然紧闭双目,顿时,地上的刀猛烈地晃动着,而后渐渐地升到半空,最后像是得到了什么命令一般,像射出的箭一般齐唰唰地向男子和晴月刺去。 晴月看得目瞪口呆,活生生的武侠电影啊!难道真的有气功?可为什么没个英雄救美啊!我才1岁啊,亲! 而一向镇定的男子这回也没了底,他认为一定是晴月惹到了什么人!要是他自己一个人还好对付,但带上眼前的这个笨瘤子,险啊!眼看刀就到跟前了,男子迅速拉起晴月的手,大喊一声,“跑啊!”说着,晴月和男子就躲开了刀尖指向的方向,十几把刀“嗖嗖”地从他们身边掠过,惊起一阵风尘。 晴月看躲过了刀雨,一阵庆幸,用手摸着胸口,还好心跳还在,便深深地松了口气。但瞬间那飞过的刀竟神奇地转弯了!晴月惊愕万分,但求生的欲望不得不让她将一切抛之脑后。她四下张望,最近的就是那面铺的面桌了。她像找到了救命稻草般,兴奋地大喊,“桌子!” 男子闻声健步跃到桌子前,他一拍桌子的一角,桌子便侧翻在地,男子和晴月迅速躲在桌子后面,桌子成了他们唯一的、脆弱的保护墙。 来不及转弯的大刀纷纷钉死在桌面上,远看桌子活像一只冷面刺猬。 晴月和男子慢慢地、心地把头探出,眼珠子快速地转了一圈,发现再无飞刀,便大胆地走出来。 而那蒙面女子也睁开了眼,瘫软在地上,面色更憔悴,但那双眼睛依旧盯着他们不放,那么锐利,充满杀气。 “她是谁派来的,她为何会用冰曦家的武功?她又为何非要致我和那人以死地?”男子思及如此,就想知道那面纱下的到底是何面孔,便向那蒙面女子走去。 “喂,走啦!”晴月说着就拉着男子往相反的方向走,他可不想在这是非之地多待一刻,更不想那蒙面女子死。虽然她差点死在蒙面女子的刀下,可那毕竟是一条人命啊!只有他们走了,蒙面女子才会想到找医生给她自己救治。 晴月一直拉着男子不知走了多久,那些杀手早就没了踪影,眼前又是一派热闹繁荣的景象。 “喂,你拉着我干嘛!”牵着马被拽来的男子挣脱了晴月的手,他没想到晴月的手还挺大劲,他的手都被拽红了。 “还说我干嘛?你说你是不是杀红眼了。”晴月嘟着嘴,鼓着气,向男子翻着白眼。 “我杀红眼?”还有天理吗,他还没杀过人呢,就成杀红眼了,而且他走过去也没想杀那蒙面女子啊! “人家都受伤了,还没杀红眼?你说你没杀红眼,那我问你,这里是什么地方?现在是哪年哪月哪日?”呵呵,来到这最基本的情况是要了解的,但晴月还是佯装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这么简单的问题还问我?”男子用食指指着自已的鼻子,一脸不可思议。 “就是啊,这么简单的问题你都回答不上,不是杀红眼,难不成是白痴!”晴月指着男子,一脸怀疑。 “你……”男子气炸了,没想到眼前这人还巧舌如簧,没办法,只能回答了,总不能承认他自己是白痴吧!于是男子一脸委屈地说:“这里是圣天国的蕲州城,现在是开元二十二年二月初七,行了吧!” “嗯,不错,算你是个正常人。”晴月肯定地拍拍男子的肩,像极了一个老人对一个孩子的认可,心里却不停地嘀咕着:圣天国?怎么好像在哪里听过,可历史上确实没有这个国家啊,难道这是一个不曾被记载的国度,还是…… “问一下,你听说过秦始皇吗?”晴月急忙问。 “没有。”男子摇摇头,又侧着脸问,“他是谁啊,是男的还是女的?” “那大禹、炎帝、黄帝呢?”晴月并不回答男子的问题,反而捉着男子的双臂更加急切地问。 “没听说过,他们是你的亲戚?”男子关心地问。 晴月愣住了:什么情况?异度空间!完了完了,真穿了真穿了,可穿了也就算了,干嘛整一个异度空间啊!老天,与其这样,你还不如劈我十分钟来得痛快! 晴月越想腿越软,她懊恼及了,脑子乱得要命,她必须静一静,再静一静。 “喂,你怎么了,没事吧?”男子见晴月根本不理自己,而是蹲在地上不知在干什么,那么失落,那么无助,就感觉不对劲。 “要你管,走啊!”晴月冲男子大喊,她看见眼前这自恋狂就烦,没事整那么多杀手,差点害她没命。晴月见男子走开几步,又回头疑惑地看着她,晴月气得干脆从地上找了块石字狠狠地扔向他,怒吼,“走啊!” “你!”男子再一次气炸了,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不讲理的人,他毕竟是救命恩人,干嘛无缘无故冲他大喊大叫!但他看见晴月那么忧伤、懊恼、无助的眼神,便什么也说不出了。他看着眼前这人穿着奇怪的衣服,戴着奇怪的帽子,长长的睫毛下的眼睛里飘着一缕暗淡的忧伤的光,那樱桃嘴微微向上,那是一种快哭的神情。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过去安慰几句,但他想到晴月竟用石子打他,他便自嘲地笑笑,后翻身上马,他手上的鞭子一扬,随着一声马鸣,他踏着一缕红尘,头也不回地奔向人群中。 “哎……”晴月终是没哭出来,她发现男子扬尘而去,就后悔刚才的举动。她在这里谁也不认识,又没钱,她懊恼自己怎么傻到不死缠着他跟他走的地步!虽然跟着他有危险,但起码落个住处啊,而且她还比较喜欢冒险的。但已经晚了,那男子已经走远,最后消失在人海中。 晴月不知道要去哪,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等日出之风起蕲州》正文 风翔同貌难分辨,风月惊险两相逢 三 “太子殿下回宫了!” “太子殿下回宫了!” “太子殿下回宫了!” “……” 慕天翔依旧穿一席青白色衣,大步向皇后李英莲的寝宫走去,其后还紧紧跟着一大群宫女和太监。 相比之下,天翔是幸运的,他不但回到了自己的国度,而且一回到蕲州城,守城的将士就认出了他。他换下了从1世纪穿回的衣服后,就直接回到宫中。 “什么?翔儿、翔儿回宫了!”偌大的寝殿内,一个贵妇人激动得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嘴边一直兴奋地喃喃着。贵妇人已年过四十,比起陈丝茗,略显年老,但她十足的贵族气质正显出她不凡的地位,她就是慕天翔的母亲,圣天国的皇后----李英莲。 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天翔便出现在殿门口,李英莲愣在了原地,眼里满是泪光,嘴角抽动着,硬是没挤出半句话。 天翔见到李英莲也是一脸的激动,先前他从守城的将士中得知,他们寻找了他半年多,他虽觉得不可思议,但他转过来想想,他都能到01八年走一趟了,这也不觉得奇了。当他看到李英莲憔悴了不少,便知道在他失踪的日子里,她是多么为他担忧。思及如此,天翔便双腿一软,跪倒在地,颤抖着音说:“翔儿给母后请安,翔儿不孝,害母后担心了。” 李英莲急忙上前扶起天翔,用手轻抚着天翔的头发,怜爱地看了又看,泪在眼眶里打着转,许久才慈祥地点头笑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不说不要紧,一说眼泪就溢了出来。半年了,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哭一场了。以前,她怕下人们乱说,都是躲着拭泪,如今见到天翔平安回来,半年的担忧,半年的思念都化成了泪雨。 “母后……”见李英莲哭成了泪人,天翔心疼不已,眼眶里也是藏着泪,但没流出来。当知男儿有泪不轻弹。 身为一国之母,李英莲注意到自己的失态,便用手绢拭泪。她想起了慕浩正为天翔担心着,便说:“由于你的失踪,你父皇伤心过度,都卧病半年多了,你快去给你父皇请安吧。” “是,母后,那孩儿先告退了。”天翔退出了李英莲的寝殿。他没想到,像山一样的父亲竟会因他的失踪而卧病在床。 念及如此,他迈向慕浩寝宫的步伐加快了些。 因见慕浩心切,天翔没等太监僳暕进殿禀报,就先进了慕浩的寝宫。 因慕浩需要静养,所以寝宫里只留了一名宫女和两个太医听候使唤。此刻,慕浩正躺在龙床上,脸色比上一次召见天志时更苍白。陈丝茗坐在慕浩床边,楚楚动人。 刚进寝宫,天翔就行礼道,“儿臣给父皇、贵妃请安。” “翔儿……翔儿……”慕浩听到他日盼夜盼的那一声父皇,激动得手都抖起来了,欲要坐起来,却是浑身没劲。 陈丝茗一看见天翔,脸色从惊讶到青,但又瞬间被隐去。确实,天翔失踪了半年多又毫发无伤地回来了,而且早不回晚不回,偏偏在改立太子的前一天回来,这换了很多人都会觉得天翔明摆着是将陈丝茗母子玩弄于鼓掌。 陈丝茗看慕浩要起身,便将他慢慢扶起。 “儿臣在。”天翔听到慕浩在唤自己,急忙跪在慕浩床边,用双手紧握着慕浩发抖的右手,又重复着,“儿臣在这,儿臣在这……儿臣不孝,害父皇担心了。” 慕浩没有说话,只是一脸慈祥地看着天翔,露出了久违的微笑,虽很淡,却满是幸福。 陈丝茗见状暗觉不妙,但她不信天志真的会与太子之位无缘,都是皇帝的儿子,天志比天翔差不了!这回她只祈祷没人在病得有些糊涂的慕浩面前提改立太子之事,只等明天改立太子的圣旨一下。但接下来慕浩清晰理智的话却打消了她念头,他说: “你先退下吧,朕跟太子单独待会儿。”慕浩说着又咳了几声。 慕浩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陈丝茗虽有怨气,但只能憋在肚子里。她微微一笑,起身行礼,“那臣妾先告退了。” 陈丝茗退下后,慕浩又躺在床上,天翔守在他床边。天翔很想将他的奇遇告诉慕浩,但慕浩病得厉害,需静养,不可再担忧、费心,而且他怕他说的奇遇在慕浩眼中只是天方夜谭,因为,就连他自己至今还有点做梦的感觉,所以整个下午,他只静静地守在慕浩床边。 陈丝茗一回到自己的寝宫,便急忙命人唤天志和她的哥哥----圣天国的禁卫军副统领陈玄隐来。陈玄隐与天志在路上遇到,他自是知道陈丝茗为何见他们,所以一直沉闷着脸,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脚步也不觉地匆忙起来。天志见陈玄隐这般脸色,误以为是陈丝茗出了什么事,就急忙问陈玄隐,而陈玄隐却说等见到贵妃再说。天志又气又急,三步并两步地向陈丝茗寝宫赶。 “母妃!母妃!”还没进寝宫,天志就忘了礼数喊了起来,当见到陈丝茗安然无恙,提着的心也就放下了,倒是陈玄隐一直神色凝重。 “儿臣见过母妃,不知母妃唤儿臣来所谓何事?”天志行礼问道。 陈丝茗急忙用手示意天志起来,向天志走近,神色凝重地说:“慕天翔那子回来了!” “真的!二哥真的回来了?”天志兴奋极了,激动得按住陈丝茗的双臂,两眼放光,就算他一直觉得天翔会平安回来,但他还是满是期待地等着他母妃的回答。 陈丝茗见天志这般反应,顿时怒不可喝。她以为天志听到天翔回来,会竭尽全力想着如何保住即将到手的太子之位,却没想到他如此不争气,不但没有丝毫动怒,还兴奋激动成这样,着实让她大为失望。她恨铁不成钢地低吼,“你糊涂啊志儿,他早不回,晚不回,偏偏在你被立为太子的前一天回,他这难道不是明摆着跟你抢太子之位吗?” 天志微愣,笑容渐渐变得有些僵硬,手也从陈丝茗的手臂上滑落。陈丝茗的话似乎有点道理,但他知道天翔不是那种人。而且,他觉得太子之位虽然很诱人,但毕竟不是他的,更何况他不能因一个太子之位跟天翔闹不和。他说:“太子之位本来就是二哥的,又何来的抢,他不过是拿回自己的东西罢了。” “志儿,你和他都是陛下的儿子,圣天国的皇子,凭什么只有他慕天翔当得了太子?”陈丝茗见天志有些动容,便接着放火。 “够了母妃,如果没有其他事,儿臣先告退了。”天志说着就大步退出了寝宫,他不想再听陈丝茗说什么太子之位,他半年多都没见天翔了,只想和天翔畅谈一番,他也庆幸明天过慕浩寿辰要做的事也准备得差不多了。 “志儿!”陈丝茗怒喝,但天志头都没回一下,陈丝茗气得一甩袖子,冷哼一声。 “贵妃不必动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好。殿下重情重义,又不识人心险恶,自是容易亲信他人。他现在忤逆您,但他迟早会明白您的苦心的,您别忘了,他可是很孝顺您的。”站在一旁的陈玄隐终于出了声,一脸恭敬地看着陈丝茗。 “希望如此吧,如今只能再做打算了。”陈丝茗语气缓和了些,她也相信天志迟早有一天会明白她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 “现如今太子已回朝,那……”陈玄隐顿了顿,眸子中隐上一层轻松,又接着说:“那些人是不是该……” “撤回来吧。”陈丝茗失望地扫了眼陈玄隐,她压制着汹涌澎湃着的怒火,冷冷地抛下一句。 “是。”陈玄隐低眉沉思了会儿,便行礼退出了寝宫,只留陈丝茗在那燃烧着满腔怒火。 在一座灯火通明的书房内,一张紫檀木书桌前,立着一位英俊的年轻伙,穿一席青白色长袍,手挚画笔,当他在桌面上的一幅丹青图上画上了最后的点睛之笔,俊美的脸便勾起淡淡的微笑。他是天翔,而那画中人,正是天翔凭记忆画出的贺兰晴月。那画中人画得栩栩如生,如真人从纸上走来,亭立于前。天翔虽然没见过晴月穿古装,但他的画中人却穿着一身淡蓝色的古装长裙,因为他觉得晴月就应该穿成这样。 “二哥!二哥!”天志又是不见其人先闻其声,声音中都带有笑意。 “三弟!”天翔听到天志的声音,急忙放下手中的画笔,快步迎出去。 “二哥,你终于回来了!”天志见到天翔,忍俊不禁地看着天翔,突然用右手拍拍天翔的左臂,天翔也忍俊不禁地看了一眼天志,也用右手拍拍天志的左臂,而后两人很爷们地单手抱在了一起,各自用手重重地拍打两下对方的背,待两人分开之后,两人又对视一眼,就朗笑起来。这是他们兄弟俩独有的久别重逢后的一种拥抱方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等日出之风起蕲州》正文 风翔同貌难分辨,风月惊险两相逢 四 “坐。”天翔招呼天志坐下,自己也坐在了天志旁。 “二哥,你这半年多去了何处,害三弟好找!”天志一脸好奇。 天翔微愣,其实他也不知如何去正确形容他在另一个世界的见闻,他也深知若告诉天志真相,天志也不会信,反而会让天志觉得被糊弄。他一副无奈的表情,说:“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不过那很远。” “你怎么突然一声不吭地去了那种地方,还半年多都不回来?”天志好奇中带有一丝抱怨。 “我也不知道我是如何去又如何回来的。”天翔摇头,回想起他的奇遇,真是令人瞠目结舌。一想到那个令他第一次心动的奇女子,他就站了起来,来到书桌前,用柔和的目光看着那幅丹青,他的嘴角便微微上扬,“不过,我在那遇到了一个贵人,若不是她,我怕是回不来了。嗯,至少没那么快。” 天志好奇地起身走到书桌前,看到那幅丹青图时,顿时一惊,他才发现一直不近女色的天翔也会有想女人的时候,实在难得! “我还以为是什么猛士呢,没想到是一个女人!二哥回宫不来找三弟,而是在书房画这丹青图,原来二哥心中也会念着美人啊!”他佯装无奈地摇头感叹道,“真是有了美人,忘了兄弟!” “你不懂。”天翔对天志打趣地说,他随即拿起画,对着门外喊,“来人。” 太监沂晟低着头进来,他亲吻着地板心地问,“殿下有何吩咐?” “去叫王统领抽出一部分禁卫军,不惜一切代价尽快给本宫寻到这画中女子。”天翔一直觉得晴月来到了这里,若真是这样,以她的性格,是会闯出什么祸来的。而且人生地不熟的,最近又异兽频出,那异兽很可能与野心勃勃的天狼国有关,他生怕她出现什么意外。他强调说:“切记,她叫贺兰晴月,等找到她,无论她愿不愿意来,都别伤了她!哦,等找到她,让王统领把她接进宫。” “是。”沂晟双手接过画后,就行礼退下了。 “原来她不在宫中,我还想一睹她的真容呢,她是何等女子,竟然让你叫凌鼐去请才放心。” “我也希望她在宫中……”天翔只说了一半,便把目光投向天空,想寻找那一片月,月却被云隐去了身影,就像一种屏障,让他对那月亮柔美的月光触摸不到。他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天志对天翔的沉默很是不解,他上前轻轻拍了拍天翔的肩膀,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轻轻叹了声,见天翔依旧没反应,就无奈至极,也沉默了。 夜幕刚降临,蕲州城便进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上旬的弯月在云层后努力地发着光芒,却终是显得黯淡。昼日繁华的热闹的大街此时却空无一人,各个店铺将门窗关得死死的,只从门缝和窗户中透出暗暗烛光。晴月一个人走在大街上,她不知道要去哪儿,只想找个角落缩一夜。风呼呼地吹来,拉扯着晴月的衣角,虽已入春,但还是让晴月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嗖----”晴月听到身后的这一声响,本能地向后看去,却顿时吓得愣在了原地。一只三米多高,展开双翅足有五米多宽的异兽正向晴月扑来,它像极了蝙蝠,能飞行,身上却没有一根羽毛,像鹰一般的利爪大得足以将晴月整个人抓起,它的眼睛却不似蝙蝠那般,极度锐利的眼睛使它即使是在夜间也可以觉察到它的猎物----晴月的一举一动。 晴月盯着眼前的异兽,吞了吞口水给自己壮胆,此时她的脑子里只想着一件事----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随即她朝前面没命地跑着,没命地大喊,“救、救命……救命啊……”晴月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来救她,可她真的不想死,她才二十一岁,二十一岁啊。 异兽越来越近,晴月连滚带爬地跑着,甚是狼狈。不一会儿,异兽便张开了利爪向晴月扑来。幸好晴月一个急转弯,闪到了旁边,躲过了异兽的利爪,但她却被东西绊倒在地,摔了个半死。 痛还来不及□□一声,晴月一回头,却发现异兽已停在了她的身后。晴月瘫软在地上,不断地往后退着,脸上满是恐慌,她的手上不知握着什么东西,只管向异兽乱扔去,那异兽用翅膀一挡,那东西就飞出了好远。当那东西重重地掉在地上摔成烂片时,晴月才一下子看清自己扔的居然是她哥用了半个月的工资给她买的大学毕业礼物苹果八,晴月欲哭不能,只能喊一声,“我的肾八啊,yhar 异兽可听不懂晴月在叨叨些什么,它一扇动双翅便向晴月扑了过去。 害怕让晴月闭紧双眼,但她并没有等到预料中的致命的痛,反而听到“嗖----嗖----”的两声,之后便是异兽发出的尖锐难听的嚎叫声。好奇心让晴月张开双眼,她看见两把飞刀准确无误地刺中了异兽的双眼,失明的异兽兽性大发,正在到处乱撞。晴月知道有人在帮她,四处一看,在她的身后,她看到了那个身着青衣,背负宝剑,笑容里有些玩弄,和天翔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晴月一惊,居然是他! 那男子见到晴月时,也是有些惊讶,但他只看了晴月一眼,便把目光投向异兽。他的手快速在腰间一探,手上便多了两把飞镖,他随即把飞镖向异兽打去,两把飞镖便正中异兽的双翅。随着“嘭”的一声,异兽因双翅受伤而重重摔在地上,男子见机快速拔出背上的宝剑,从异兽跟前一闪而过,待他站立时,他的宝剑又重新回到了他的剑鞘中。 异兽在地上动了动,欲要飞起,晴月见了又是一阵惊恐,但是男子好像没有发现异兽还活着的样子----表情很悠然! “心,它没死!”晴月冲那男子大喊一声,但她话音刚落,便看见那异兽在地上动了动,它脖子上就出现了剑伤,鲜血喷涌而出,不一会儿,它便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晴月感觉尴尬到了极点,她强笑说:“那什么,它死了,死了……我就知道你一剑准把它削了,呵呵……” “你没事吧?”男子走到晴月跟前,当看到晴月好胳膊好腿的,又自问自答地说:“看起来没事!我先走了,你快回家吧,不知怎的,被驯化的蝠兽这几个月竟冒出来了。”男子说着向来的方向走去。 “哎,那什么……”晴月快步跟上去,本想问一下男子可不可以让她到他家借宿一晚,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 “不用谢,举手之劳!”男子继续往前走。 “不是,我出门在外,却不想丢了钱,所以,我……能不能暂时先住在你那?”晴月平时说话都喜欢直来直往,但求人的事,她总是难于开口,她好不容易把话说完,又怕男子不同意,便又补充说:“你放心,我不会在你家白吃白住的,等我有钱了,我会双倍还上。” 男子微微一笑,他没想到晴月还会求人,好,他就玩玩!他说:“我和你才见了两面,跟你又不熟,所以,你懂的。”男子说着假装继续往前走。 晴月一直没有向别人哀求的习惯,所以当她听到男子的话时脚步便停住了,她看着那男子远处的背影,选择转身向相反的方向走。她觉得如果男子心里不愿意,就算最终她求得他的同意,那样只会显得她很厚脸皮,而且世界之大,她就不信没有她的容身之地。 男子走了许久都没有听到晴月开口说话,一回头才发现晴月竟然宁愿流浪街头都不愿求他一下,真是和他一样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他朝晴月喊,“喂,你不是要住我那吗,不跟来怎么知道我住哪儿。” “你同意了?”晴月急忙回头,侧着脑袋问。她见男子点点头,就微微一笑,说:“这才够哥们!”说完,晴月跑着来到男子面前。 男子看见晴月变脸比变天还快,真的有点后悔这么轻易就答应了。他见晴月总是戴着一个奇怪的帽子,便随口一说:“你这帽子挺酷的。” “那是,很多导演都喜欢戴这种鸭舌帽的!”晴月一听男子夸她的帽子就来了兴趣。 “嗯?”男子一头雾水。 “呃……”晴月才意识到她说了现代的词,她就用拇指和食指夹着帽檐,仰起头得意地看着男子,随便糊弄说:“我是说有帽子就是那么自信!” “我看那是高调做人,低调做事!”男子给晴月当头泼冷水,他还是很少见到刚被夸一句就飞到天上去的人呢。 “哎,你!”这回轮到晴月气得指着男子的鼻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哎什么哎!”男子被晴月瞪得浑身不舒服,他拨开晴月的手,故意转移话题说:“我不叫哎,我叫叶潇……”男子一语未了,便看见路的前面堵着几十个黑衣人,而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身穿血一样颜色衣服的蒙面女子,如果猜得不错的话,他们和早上的那一批杀手是同一伙人。 “夜宵?!哈哈……”晴月还没笑够,一看到前方有一大群黑衣人时笑容就僵住了,她慢慢向男子靠近,声地对男子说:“夜宵,你到底得罪了多少人?” “这应该是我问你吧!还有,我叫叶潇风,字觇刹!”男子低声回复,他没想到晴月还在装糊涂! “那个读参差,--i,不是读aha。”晴月竟在那教潇风学拼音! “你能正常点吗,是觇刹,不是参差!人傻还那么多仇人!”潇风无语至极。 晴月顿时觉得尴尬死人不偿命,不过她顺着转移话题,生气地说:“我刚到这,人都不认识一个,怎么会跟别人有仇!” 潇风见晴月也是疑惑,觉得她没有在说谎,他就对那些黑衣人正义凛然地质问说:“你们是什么人?谁派你们来的?” 那红衣蒙面女子冷笑一声,说:“知道是死,不知道也是死,何必麻烦一问!” 晴月火冒三丈,她觉得那些黑衣人很过分,无缘无故杀别人还不说,还不许别人知道他们是在为谁卖命!晴月想打是打不过了,但动动嘴皮子气气他们总是可以吧。于是,她对黑衣人说:“你们每天都要吃饭,饭又会变成屎,而饭变成屎来多麻烦,不如你们直接就吃屎。还有,你们这是早上屁股没光过瘾,还想试一试?” 那些杀手气得可是咬牙切齿,只想过来把晴月当成萝卜削成无数片。 “你就不能别这么恶心吗?”潇风一脸厌恶,但说实话他真的佩服晴月的嘴巴。 “又没恶心你!”晴月白了潇风一眼。 “少废话,下去跟鬼君聊吧!”红衣女子话音刚落,前排的黑衣人便默契地齐刷刷得拖着五指铁爪上前几步,似有进攻的趋势。 潇风拿出背后的佩剑,锐利的目光盯着杀手们。晴月虽然不知道潇风能不能打败这么多的杀手,但她还是往潇风身后缩了缩。 站在杀手中间的红衣女子将眼睛紧闭,双耳一动一动的,捕捉着周围的一声一响。就一瞬间,路两旁的房屋的屋顶悬空起来上百把利刃且利刃快速移过来,毫无死角地对着晴月和潇风的前后左右及头顶。突然,红衣女子张开眼睛,眼睛异常锐利,充满杀气,而那悬在半空的利刃像是得到了指令,一起飞快地向不知所措的晴月和潇风刺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等日出之风起蕲州》正文 风翔同貌难分辨,风月惊险两相逢 五 “当当当……”就在利刃就要刺到晴月和潇风的千钧一发之际,晴月和潇风四周的利刃纷纷落地,他们头顶的利刃就转向刺在了旁边房屋的柱子上。 晴月和潇风见状一看,只见远处的空中升起了信号弹,杀手们纷纷撤离,最后消失在暮色中。 晴月见杀手们已经没了影,两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她回想起今天的险遇,真是比她在二十一世纪二十多年遇到的还要多,还要惊心动魄、刻骨铭心,这足以让她做几夜的噩梦了。 潇风见杀手们突然撤退,他虽感到一头雾水,但值得庆幸。他见晴月吓得站不起来,就问,“喂,子,没事吧,吓傻了?” “吓到了,没傻!还要,我也不叫喂,我叫贺兰……”晴月有气无力地说着,但她一想到潇风一开始便认为他是个男孩子,好吧,当女的都当了二十多年了,当一次男生过过瘾也是不错的,更重要的是方便行走江湖。她又接着介绍说:“我叫贺兰辰风。” “唉,你的名字怎么也有个风字。”潇风有些失望。 “世上同名同姓的人都一抓一大把,有个相同的字没什么新奇的。走吧,去你家。”晴月站起来,她可不想在这多待半刻。 “我家在勐州城,我现在住在客栈。”潇风走在前面带路,晴月紧紧地跟在潇风后面。 晴月和潇风没走多久,他们就到了潇风住的云来客栈门前。潇风只轻轻敲了一下门,里面便传来有人开门的声音。但奇怪的是前来开门的不是店二,而是一个手持□□的英俊伙子。 “觇刹,你总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遇到大麻烦,还想出来帮你一把呢。”伙子见到潇风就一连兴奋,忙让开示意潇风和晴月进来。 “一只蝠兽罢了。对了,其他人睡了吗?”潇风拍拍伙子的肩,边走边问。 “都睡了,我没告诉他们,免得他们又争着跟你出去。”伙子一脸嫌弃地上下打量着晴月,捂着鼻子对潇风说:“这位兄弟是?” “我叫贺兰辰风,你可以叫我辰风!”被迫当了很久电灯泡的晴月急忙自我介绍,激动得伸出右手想与伙子握手。 潇风狐疑地看着晴月,伙子见状更是嫌弃地躲开。晴月这才注意到她浑身脏兮兮的,而且她这握手的礼仪在这里行不通,所以她把左手放在腰部,右手慢慢地往旁边微微一移,顺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彬彬有礼一笑,说:“请带路。” 伙子身体往后倾,惊吓之色不言于表。 “你……”潇风鼓着脸想对晴月说些什么,但还是鼻孔里猛喷一口气,说:“那什么,霍凯,拿一套我的衣服给他换上,别让人觉得他是个另类。” “你才是另类!我这是与----众----不----同---晴月鼓着气朝潇风说完就对霍凯微微一笑,说:“原来你叫霍凯,幸会,幸会!” 霍凯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看潇风,又看看晴月,最后笑容僵硬地对晴月说:“幸会,幸会……”说完,霍凯就带着他们上了楼。 晴月跟着霍凯不知爬了多久,才到了客房。她洗漱了一下,换上了潇风的衣服,吃了店伙计送来的晚饭,最后住在了潇风的隔壁房间。 晴月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满脑子都是今天发生的事。那潇风口中的庞然大物蝠兽,那可怕的杀手,那神秘的红衣女子还有那女子控制的利刃,这一幕幕让她感觉她正陷入一个陷阱之中,慢慢深陷,最后想逃也无法逃脱。 晴月懊恼极了,内心极度暴躁不安,最后终于一发不可收拾,她手一拍床板,整个人坐了起来,对着空气怒吼,“老天,你干嘛玩我!穿越这种事你在电视剧、说中搞搞也就算了,还搞到我头上!让我穿也就算了,那起码是个历史中的吧,你让我来到这异度空间想要玩死我吗?异度就异度吧,可你还弄个蝠兽出来,你以为我是唐僧吗?好,异兽我忍了,可你老人家怎么弄个自恋狂出来,不但招来一堆杀手,还整天跟我作对,我不被杀手杀死,不被异兽活吞,也会被那自恋狂气死!”晴月烦得双手双脚都不停地捶着床板,待双手捶疼了才停下来,内心的烦躁也少了大半,脑子也清醒了不少。 此时,晴月的脑子里只飘过两个字----回去!对,回去,一定要回去,平安地回去!无论如何,她都要努力活下去,活着就是本钱,活着就是希望。 翌日。 柔和的阳光从窗户懒洋洋地洒进来,早晨清脆的鸟鸣声把晴月从睡梦中唤醒。 晴月起床穿好衣服,梳了个男装就习惯性来到窗前。当晴月见到眼前的景色时,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好像是怕错过了眼前的景色:庄严的古典建筑、富有农家风趣的农家茅屋坐落在芳草绿树,奇花异卉间,显得很自然。城市的中间自北向南流淌过一条碧玉带般的河流----汨水河。远处挺俊的青山从不绵延依靠,每座山孤立成一体,直插云霄,山间缭绕的缕缕云雾把山体隐藏得时隐时现。空中时不时飞过一群群各种色彩艳丽的鸟,清脆的鸟鸣声在山间回荡。 晴月对此美景惊叹不已,她想不到危机四伏的异度空间的大城市竟有如此美景,这在1世纪恐怕只是个幻想吧。 晴月从客房里出来,和潇风、霍凯吃了早饭后,便下楼和他们一起回勐州城。 晴月从霍凯口中得知,这云来客栈是蕲州城最大、最高、最好的客栈,它有十层楼高,每层楼有三十间客房。在最上面的三层楼的不同角度,人们还可以鸟瞰到蕲州城的美景,而昨晚晴月住的便是十楼。客房虽多,但云来客栈生意兴隆,客人多得住不下,而且来的客人通常都是大人物。潇风等人因为给云来客栈的老板押镖,老板就让他们在此一住。 晴月一到店门口,就看见十个牵着马、手持兵器的便衣男子,最前面的一个男子还举着叶勐镖局的旗帜。男子们见到潇风都纷纷笑着问候说:“潇哥,早!” “隔壁林阿婆都要吃午饭了!我们回吧!”潇风朝他的弟兄们阔朗笑道。 弟兄们也都豁朗大笑起来,纷纷翻身上马。 晴月不可思议地看着潇风,她不懂为何老是跟她过不去的自恋狂对待别人又是另一副嘴脸,她凑近潇风,声地对他说:“夜宵,想不到你和你那帮兄弟相处得不错啊,实在难得!” “什么叫做难得?我一向如此!还有,我叫叶觇刹!”潇风也声回应晴月的话。 “一个意思,一个意思!”晴月坏笑。 “那我叫你疯子吧,反正也是一个意思。”潇风无所谓地晃着脑袋,很是得意。 “你才是疯子!”晴月鼓着气,抬起脚就狠狠地踩了潇风一脚。 潇风疼得脸都变形了,他忍着痛顶晴月的话,“昨天晚上是谁回到客房后又是拍床板,又是大叫,难不成是疯狗!” 晴月愣了愣,脑子却比任何时候都清醒,飞快地转动着。她担心潇风听到了她昨晚说的话并且知道她是异度空间的来客,但她还是不怎么害怕潇风知道她的来历后会害她,因为从潇风两次救她的事来说,他虽算不上侠肝义胆,还喜欢充面子逞口舌之快,但为人总体是正直的。但不管怎样,晴月还是想弄个清楚,于是,她心翼翼地问,“那----你都听到了什么?” “那----你说我该听到什么?”潇风原以为晴月会火冒三丈,但没想到晴月会来一个乖乖仔的表情,这着实令他不安,以至于他有丝恐惧地看着晴月。待潇风反应过来他堂堂叶勐镖局的镖头竟被眼前这没有二两肉的子吓到,便重新摆出无所谓的表情说:“我叶大镖头怎会下贱到偷听别人讲话!”潇风其实是想说他累了一天,没有心情听她发疯。 “真的?”晴月还是狐疑地看着潇风。 “爱信不信!走了。”潇风说着便走到队伍的前头,翻身上马。说实话,他还真后悔昨晚没有仔细听晴月的话,他着实不明白晴月在在意什么。 一直惊愕地看着潇风和晴月的霍凯见潇风翻身上马,便对晴月微微一笑,说:“辰风兄,请吧。” 晴月待在原地,面容极为尴尬,嘴巴里半天才寄出三个字,“我不会。”而后,她笑容僵硬地冲霍凯傻笑。 “我说贺兰公子,贺兰少爷,作为一个男子汉,你连马都不会骑还出来混。”潇风无奈地摇摇头,他又对霍凯吩咐说:“霍凯,你和疯子同骑一匹马,免得他从马上摔下来,要是他少胳膊少腿的,某人指不定要大开杀戒了。”潇风故意看看晴月。 晴月咬牙切齿地对潇风说:“也不至于大开杀戒,只是让某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罢了,叶大镖头多虑了。” 霍凯本来想推脱,但他一见晴月和潇风两人又要开战了,便立马翻身上马,又上下打量着晴月,确定她足够干净后,还是犹豫了一下才向晴月伸出手,说:“辰风兄,请上马。” “谢谢。”晴月对霍凯微微一笑,把手搭在了霍凯的手上。霍凯的手只稍稍一用力,便把晴月拉上马背并安全坐在他的身后。 潇风傻眼加纳闷,他想他救了晴月那么多次都没有得到晴月的一声谢,而霍凯只是拉了她一下,她就毫不吝啬地谢了!什么人啊,忒不着调了!他清清嗓子,喊道,“弟兄们,回勐州!”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等日出之风起蕲州》正文 第7章 晴月寄身于镖局,天翔举国觅晴月 经过三天的奔波,潇风一行人终于回到了勐州城。他们一入城就下了马,牵着马在大街上走,一路上有不少人跟他们打招呼。 晴月看着这么热情亲切的人,再加上勐州城的繁华热闹,有很多的新鲜事物让她不得不顺着自己的好奇心东张西望。突然,她看见一大群人围在一堵墙前议论纷纷。 “霍凯,我们过去看看吧!”晴月拍拍霍凯的肩,满心好奇地向人群中张望。她现在跟霍凯最熟,有事没事自是找他。 “觇刹,看看吧!”霍凯看向潇风。 “弟兄们在这看马,我和霍凯过去看看有什么事。”潇风吩咐了身后的弟兄们后就向人群走去。 因为人多,潇风等人挤了很久才挤到人群里边,发现墙上贴了张告示。待潇风和霍凯看完那告示上的内容,他们便把惊愕的目光投在晴月身上,发现晴月惊讶的表情不亚于他们。他们转头,挤出了人群。 “辰风,那告示上的画像好像是你。你和那画像上的贺兰晴月是什么关系?”霍凯声地对晴月说。 “那告示上写了些什么?”晴月心里扑通一下,她不回答,反而心翼翼地回问霍凯。 “一个名叫贺兰晴月的人,也不知道她是太子殿下的什么人,太子殿下竟要悬赏五千两金子找她。” “什么?”晴月惊叫起来,但她立马又一脸蒙圈地声地问,“太子殿下找她?为什么?” “这应该我问你吧。”霍凯有些着急地看着晴月,声地说。 晴月更是懵逼,刚才那张告示上的字都是繁体字,她唯一看得懂的就是她的名字和告示上的画像----活生生的一个她!可她实在不明白,她来到这里才四天,怎么会和太子扯上关系。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识字……”晴月欲哭无泪。 “其实太子殿下没说原因,我认为应该是贺兰晴月得罪了太子殿下,否则她看到告示肯定主动去找太子殿下了。疯子,你认为呢?”潇风审视着晴月。 “我能不说吗?”晴月说完这句话就觉得她自己智障,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你难道就不解释一下吗,为何你一个男人会和贺兰晴月这样的女人长得这么像?”潇风上前一步问,他知道世间不会缺少长得相似的两个人,而晴月就曾把他认作是其他人,他想给晴月一个台阶下。 “其实,那个人是我的堂妹,我已经好几年没见到她了,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认识太子殿下的。”晴月心里是非常没底,她还是担心地问潇风和霍凯说:“你们不会因为我和贺兰晴月长得像而拿我去领赏吧?我可提醒你们,你们可是大户人家,要是把一个假货给太子,还拿人家的钱,人家不把你们上下这么多人剁了才怪!你们好好想想吧。” “疯子,我们爱钱,也不怕死。”潇风一本正经的样子,他见晴月一副欲要杀人的样子,就无所谓地耸耸肩说:“但是呢,我们叶勐镖局不差钱,像这种钱又脏又满足不了我的爱财之心,而且……” “而且我们相识一扬,也算是有缘。正所谓四海之内皆兄弟,我们定会保护辰风周全。”霍凯习惯性地接上了潇风的话。 “算你们够爷们!”晴月很爷们地拍拍他们的肩,嘻嘻地笑着继续跟他们回家。 因为害怕被别人认出来,晴月混在镖局的弟兄们的中间遮遮掩掩地走了很久才走到一条比较清静的街道,他们走到了一座大宅邸前,那宅邸门前挂着有“叶勐镖局”几个大字的牌匾。 “夫人,星簌姐,潇哥他们回来了!”一个十来岁的伙子赤竹朝镖局里满心欢喜地喊着。 潇风大步向镖局里走去,霍凯和晴月紧跟其后,而其余的弟兄们就把马牵到马棚里。 “娘,星簌,你们在家可安好?”在前厅里,潇风走到一老一少两个女人面前,笑着问候。 “我们都很好,倒是你,这一路可还顺利?”说话的正是潇风的娘亲芷卿,她慈祥而稳重,虽两鬓斑白,但还是风韵犹存,可以看得出她年轻时是个难得的美人。 “还算顺利。”潇风说着便朝晴月看了眼,晴月以为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低着头左看看,右看看。 “这位公子是?”说话的正是潇风的妹妹叶星簌,她长得一副好脸蛋,仔细看来,与她的母亲芷卿还有一点相像,倾国倾城,正如李延年的《北方有佳人》中写到: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啊?”晴月听到突然有人提到她,她猛地回过神来,笑呵呵地说:“哦,你叫星簌吧,我叫贺兰辰风,你叫我辰风就好了。哦,天啊,你长得好漂亮!”晴月觉得老天还是对她挺好的,在这镖局里还有这么漂亮的同龄女孩,着实令她开心不已,她想以后和这漂亮的美眉混熟了,她也不会这么无依无靠,没有朋友。 星簌看见与她第一次见面的男子竟粗鲁地直呼她的名字,她虽身为江湖中人,但还是有点羞涩,可更多的是恼怒,她以为眼前的男人会像其他的男人一样因痴迷她的美色而想和她套近乎。 霍凯顿时将身体一横,挡在了晴月和星簌之间,正好挡住了晴月看星簌的视线,他有些霸道地冲晴月警告说:“那当然,我家星簌可是勐州城第一美女!‘千金散尽愿得叶女情,万珍尽弃愿得叶郎心’,这说的就是我家星簌和觇刹!追求我家星簌的人数不胜数,你还是早点放弃吧!” “疯子,别打我妹妹的主意!”潇风也凑近晴月的耳边声地警告着。 “啊----”晴月尴尬地看看潇风,又看看霍凯,那表情真是哭笑不得。 “潇儿,不许对客人无礼!”芷卿对潇风厉声说完后就笑容可掬地对晴月说:“老身教子无方,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没、没事,兄弟间不拘节!哦,还请伯母叫我辰风便好。”一个长辈跟晴月讲这一番话,着实让她觉得不自在。 “没想到辰风还是性情中人!”芷卿感叹一句又接着说:“想必辰风一路舟车劳顿,也累了,是否愿屈身在客房一住?” “没事,那----打扰了。”面对如此面善、客气的芷卿,晴月也只能学着客气了。 “霍凯,带辰风到客房安置好。”芷卿对霍凯吩咐完后又对晴月说:“若有什么需要,尽管跟大家说,不用客气,就当是在自己家一样。” “是啊,这里的人你尽管吩咐,他们都是镖局的人。”星簌放下羞涩补充说。 “嗯!那就多谢伯母和星簌了。”晴月对她们微微一笑,后跟着霍凯来到后院的客房,而潇风就和星簌、芷卿闲聊。 晚上吃完晚饭,晴月觉得没事干,就在院子里胡乱溜达,熟悉熟悉环境。晴月无意中经过星簌的闺房,见屋内的灯还亮着,她脑子里便浮现出星簌羞涩的样子,就觉得这古代的女子还挺有意思的,但和来自1世纪的活泼可爱、不拘节、直言不讳的她相处得来挺悬。不过,晴月还是上前敲了门。 不一会儿,星簌打开了房门,她脸上有些惊讶地、警惕地看着晴月,双手把着门,并没有让晴月进去的意思,说:“不知辰风找我何事?” “没事啊,就是睡不着,随便走走,见你房间的灯还亮着,寻思着你应该还没睡,就想和你聊聊天。”晴月说着往星簌的房间中看了看,说:“我可以进去坐坐吗?” “不好意思,多有不便,还请见谅。”星簌被晴月的话着实惊到了,但她还是礼貌地回绝了。 “啊?”轮到晴月被惊到了,她都忘了现在她是在女扮男装,男生进女生房间这事要是放在1世纪倒没什么,但是放在非常保守的古代确实是难以令人接受的事。她抱歉地说:“没事,打扰了。”晴月朝星簌微微一笑,转身就要走开。 “哎,辰风!”星簌见晴月有些失望地转身,便叫住晴月,又说:“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带你到院子里走走,以便你熟悉熟悉环境。” “真的!”晴月兴奋地转头,她见星簌点点头,便更是激动得一拍星簌的肩,说:“够朋友!” “你把我当朋友看待?”星簌狐疑地看着晴月,语气中带着惊讶。 “那当然!”与星簌交朋友是晴月目前最大的愿望,她又像是打趣地试探说:“如果星簌不愿意与我做朋友,那做姐……做兄妹也行,反正我一直想有个妹妹。” “好,就做兄妹!”星簌终于对晴月放下警惕,体现出江湖儿女的豪爽,愉快地答应了。 两人以兄妹相称后,星簌虽是女儿家,但也是江湖中人,她很快就放开了,而晴月本就是个口水多过茶的人,而且随和,他们俩边走边谈,不亦乐乎。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等日出之风起蕲州》正文 第8章 霍凯谈恋爱神论,潇风示飞镖绝技 晴月和星簌分开后已是深夜,她就直接回房间了。 “贺兰辰风,说,你刚才去哪了!”霍凯靠着晴月房前的柱子,两手交叉放在肚子前,不好气地说。 晴月被吓了一跳,见是霍凯,才放下心来,但她没听出霍凯话中带刺,便不经意地说:“我刚才和星簌在镖局里随便走走。星簌真是个好女孩,不但美貌第一,性格也那么随和。我以为我和她会有隔阂,没想到我和她谈得那么来!” 晴月说完就走过来打开房门,坐在凳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又给霍凯倒了杯。可她完全没注意霍凯的脸越来越青,气冲冲地跟着进了房门,他选了他认为最干净的凳子,把它放在离晴月最远的地方才不太放心地坐下。他鼓着气说:“没想到你还挺坦诚!不过我告诉你,我家星簌哪里好我比你清楚!你别再打我家星簌的主意,否则我对你不客气,我们的兄弟也不用做了!” 晴月这才注意到霍凯已经生气了,原因居然是怕她打星簌的主意!晴月看见霍凯眼睛都快掉出来了还在瞪着她,一副事情很严重的样子。晴月急忙罢罢手,笑道,“你别生气,别生气啊,你家星簌我抢不了!我和她只是兄妹关系,我只把她当妹妹看待。”晴月见霍凯一副半信半疑的样子,便严肃地站起来郑重地拍拍胸膛,“我用我的人格担保!” “你别骗我,更不能骗星簌,她可是单纯的好女孩!”霍凯不再瞪着晴月,气也消了不少,但是语中有些怨。 “若骗你们,你大可一棒子打得我面朝星空,春暖花开!”晴月指着她自己的脑袋一再郑重地说,见霍凯被逗笑了,便嬉皮笑脸地坐在霍凯旁边,看着霍凯俊美的笑脸笑道,“你是不是喜欢星簌啊?” “肤浅!”霍凯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桌子上的茶杯都震响了,茶水溅出了些。霍凯一下变得特别激动,他走开两步,指着晴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对晴月吼道,“那能叫喜欢吗?能叫喜欢吗?那是爱!” 晴月着实被霍凯的反应吓到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顶着脸,看着霍凯傻笑几声。 霍凯以为晴月不知道自己说什么,变得更加激动,还手舞足蹈地比划着,“爱你懂吗?爱是付出,爱是奉献,爱是以爱人之忧而忧,以爱人之乐而乐,爱可以让你付出一切乃至生命。当你肯为一个人付出一切的时候,你就爱了,当一个人愿为你付出一切的时候,你就被爱了。” “现实点好吗,现代人都一切向钱看,向厚赚,谁会为了另一个人付出生命,你以为是神话故事啊!”晴月还以为霍凯会对爱情有什么独特的见解,没想到还是跟说电视剧里说的一样。 “我会!”霍凯肯定地说。 晴月看见霍凯的认真样就觉得他在开玩笑,便拿起一杯茶放在他的前面,“希望如此!坐下来喝杯茶吧。” 霍凯坐了下来,却嫌弃地看了眼茶,然后用食指心地把茶推开,又从怀里拿出一块干净的手帕将食指擦几下,又拿起另一个杯子,用茶水洗几遍,又用手绢擦干净,才不太放心地倒了茶,但只喝了一口。 晴月看着霍凯的动作,眼睛都快抽筋了。她崩溃地趴在桌子上,将被嫌弃的那杯茶一饮而尽,才能从喉咙挤出几个字,“你是不是很爱干净?”好吧,其实她想说的是洁癖,就怕霍凯又激动起来。可没想到霍凯又是一拍桌子,把桌子上的茶具震得直响的同时也把晴月吓得立马直起了腰,她眨眨眼睛缓着神,看着霍凯。霍凯虽没站起来,但还是激动地说:“肤浅!那是很爱干净吗?那是很爱干净吗?那是洁癖!洁癖你懂吗,洁癖是……” “懂懂懂……”晴月见霍凯又要手舞足蹈起来,忙连连罢手,见霍凯平静了下来并且有些失望地噢了声,坐好了,她才敢心地问,“你怎么会有洁癖这种……这种好习惯的?” 霍凯这回没有激动得拍案而起,而是极为平静地陷入了回忆,他推心置腹地说:“我本来没有什么洁癖,并且有些丢三落四,可我很多年前就爱上了星簌,她是个爱干净的人,所以我在生活中处处留意,努力做到一尘不染,时间久了,就成了习惯,养成了洁癖。” “你对追星簌可真上心。”晴月不经意感叹一句。 “肤浅!那能叫上心吗?那能叫……” “霍凯!”霍凯还没说完,晴月便当机立断一口喝住。见霍凯平静下来愣愣地看着她,她便笑道,“那什么,我困了。” 霍凯才想到夜已深,他极不情愿地站起来,“那你好好休息,我走了。”他说完就走出房间,最后顺便把门带上。 晴月见霍凯终于走了,身心疲惫的她一下子趴在了桌子上,长长地松了口气。 阳春三月,百花争艳,好鸟相鸣。东方刚吐鱼肚白,叶勐镖局的人便忙开了。 晴月因为昨晚和霍凯聊得太晚,她一觉睡到大中午。平时在1世纪起床都是由闹钟包办,而来这里做客,没个闹钟也没有人叫,真是睡得舒坦!从房间里出来,晴月一个人吃完饭后,就想到处走走。 “好!好!”晴月听到一阵极为亢奋的叫喊声,觉得定是有什么有趣的事,就寻声而去。 在前院,晴月找到了声源。原来是几十个人在观看潇风舞剑。晴月虽然不懂剑术,却可以看得出潇风舞的剑快准狠。但晴月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到底是什么?对,轻功! “怎么和电影里的不一样?不过这样挺真实的!”晴月不禁自言自语着。 再看看潇风,他已经舞完剑了,人群中又是一阵叫好、鼓掌。潇风把剑往一旁一扔,顿时就有人接住。潇风用袖子擦擦脸上的汗后,立马从腰间拿出一条黑布带。他用黑布带把眼睛一蒙上,四周便安静了下来,有三个人拿来了空罐子,他们在每个空罐子里各放了一个铜钱。 蒙了眼睛的潇风从腰间一探,便拿出了三把飞刀,而后他侧着耳朵听着周围的一声一响。 拿空罐子的三人见潇风准备就绪,就互相对视一眼,后三人一起同时把罐子扔向空中,罐子在空中翻滚几下,里面的钱币碰撞灌壁发出清脆的声响。潇风由声音找到了罐子的方向,手快速郑出飞刀,三把飞刀顿时朝着三个不同方向的罐子飞去。只听见三个罐子破碎的声音,就看见三把飞刀的刀尖穿过钱币的方孔,而后继续飞去直至连同钱币一起钉在远处房子的柱子上。 晴月看得目瞪口呆,她难以言喻此时内心的感受,她现在才知道,自恋狂不是个空自恋狂,他还是有点真功夫的!一阵更震如雷声的叫好声和掌声响起,晴月才从惊愕中反应过来,她走过去也跟着大家一起拍手叫好。 潇风解开眼部的布带,见晴月也在人群中,就对周围的兄弟喊道,“兄弟们好好练!”说完就走出了人群。 晴月急忙追上去,激动地手舞足蹈,她极为亢奋地说:“真神了,那飞刀唰唰唰几下全命中了!你什么时候也教教我啊?” “你想学?”潇风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晴月。 “嗯!”晴月满是期待,她想等她学会了,她才不怕什么杀手,什么蝠兽,什么江湖险恶呢!虽然在这里会点武功算不了什么,可等她回到1世纪,那她可是数一数二的高手之中的高手了。 “这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学会的,你可要想清楚了。”潇风有点意外,他想不到连马都不会骑的晴月会想学飞镖。 “不就是学个飞镖吗,我天资聪慧,天赋异禀,骨骼精奇,相信很快就能超越你的。”晴月满是信心地拍拍胸膛。 潇风一脸怀疑地上下打量着晴月,“有天赋者想要达到我这个境界,少说也要十几二十年,而我比较快,也就练了11年。你说的很快就能超越我的很快是几年?” “啊!”晴月惊呼一声,又一下子像蔫了的花把头低得死死的。她想:开玩笑,几年?我在这几天都受不了,等找到回去的方法,我可是要立马回去的! 潇风见晴月这般就知道她没恒心学,便故意说到,“如果你真心想学,我可以委屈一下教你,我等着你来超越我。” “不、不麻烦了,你看你整天都是一个大忙人,我还劳烦你,那岂不是太不厚道了,我不能委屈你了,是吧!”晴月觉得脸真是丢大发了,刚才是她要求他教,现在又是拒绝,尴尬! “哥、辰风,你们在聊什么,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星簌这时笑盈盈地走过来。 “啊,哦,夜宵说帮我洗昨天换的衣服,我觉得我一个大男人这点事还要劳烦叶大镖头,实在过意不去,所以我说不用麻烦了。”晴月见星簌来了,就像见到了救星,真是谢天谢地,有星簌在,夜宵这菜还敢玩她! “哥,你给辰风洗衣服?”星簌不可思议地用食指在潇风和晴月之间来回指。 潇风咬牙切齿地瞪了晴月,又对星簌笑道,“贺兰公子一向忙于大事,衣服一向都没时间洗,房间一向都没时间收拾,被子一向没时间叠,所以我一向叫家里那个好心的寒炉兄弟帮忙洗洗。” “你们不想告诉我就算了,不用这么忽悠我吧。”星簌可不是好骗的,说晴月忙于大事,她可不信,她觉得晴月现在可是无所事事。 “都说要如实告诉星簌了,可你就怕我丢了面子,唉!”晴月指着潇风极为失望地摇摇头,长叹一声,后又对星簌解释到,“其实是这样的,因为我不会骑马,你哥就说要教我,可是我觉得你哥是个大忙人,我不能麻烦他啊。”晴月还是不愿说实话,她可不想花个十几二十年去学那飞刀,她迟早是要回去的。要是学到一半就回去那在她看来就相当于没学,与其这样,还不如去学骑马,这样不仅学有所成,而且夜宵这菜也没多大机会说她的不是。 潇风听了又是瞪大了眼睛,怎么到头来又是他的不是了! “哥是没空,他经常跑去押镖。要不我教你吧,反正我在家里没事干,我娘又不让我去押镖。”星簌看了潇风一眼,她从就和潇风一起习武,潇风十岁就和父亲一起去押镖,后来父亲去世了,十六岁的潇风就掌管起了整个镖局。而同样一身武艺的星簌也想为镖局出力,但芷卿总说女孩子舞刀弄枪,在外抛头露面的不成体统,所以直到十八岁星簌都没押过一趟镖。 “那就麻烦星簌了,叶大镖头你就好好练武,好好押镖!”晴月兴奋不已。 “就这样咯,反正我也不想管太多。”潇风无所谓地说。 “不行,我不同意!”霍凯突然走过来,一副很霸道的样子。他看晴月的眼睛都是带刺的,可看星簌的眼睛却是带着笑意的,他说:“男女授受不亲,教起来总是不方便的,就让我来教辰风兄吧。” “霍大哥,你不是要押镖吗?”星簌问到。 “那有你重要吗,镖没了可以再押,你没了我只有哭断愁肠的份了。”霍凯理直气壮地说,最后还斜视了眼晴月以示警告。 星簌知道霍凯又犯老毛病了,便故意双手抱胸,不耐烦地笑到,“好啊,那你教辰风骑马,镖局的事不能耽搁,我去押镖。” “那怎么行!外面坏男人很多的,你那么天真善良,万一被骗了怎么办?好啦,就便宜贺兰辰风那子了,你教他,我去押镖。”霍凯又瞪了眼晴月以示警告。 晴月看着霍凯这样,也是服了他,有这样一防再防的吗?想太多! “那你们忙去吧,我跟星簌了解一下骑马的基本要求,到时候学起来比较容易。”晴月说着就示意潇风和霍凯走,她可不希望他们再在她眼前晃悠。潇风和霍凯走后,晴月就和星簌谈起了骑马的事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等日出之风起蕲州》正文 第9章 晴月恸巧娘之死,潇风受道歉之书 一 晴月来到圣天国,她总以为她会有一个美好的旅途,一段难忘的经历,当她回去时,她就可以跟别人分享在圣天国发生的一切,哪怕别人不相信,她也觉得不虚此行。可理想是饱满的,现实却是骨感的。她在镖局住不够几天,她便被现实打败了。 在这个古老的异空国度,生活中缺洗衣粉、牙膏、沐浴露、洗发露、卫生巾等晴月都可以强迫她自己去接受,至于电视、手机、电脑等她更是不敢奢求,但令她不能接受的是这里的厕所。 这里的厕所又脏又臭,害得晴月好几次到了厕所口都迟迟不敢进去,实在憋不住了就憋着气硬着头皮向前冲,可好不容易进了厕所,她才发现她对厕所的反感竟到了想拉拉不出来的地步!而且更要命的是这里的厕所没有水!镖局里的人上了厕所居然不洗手,而晴月想洗手还要跑到厨房前的水井旁打水。所以,晴月到镖局的第一天就盼望着镖局的茅厕快点塌,若这样,发挥她的聪明才智的时候到了,一所现代化的厕所就会因她而在这个古老的国度诞生!可是,那茅房好像永远没有要倒的意思。 有时候,晴月觉得古人真的好奇怪、麻烦,好吧,准确来说是没劲! 镖局里的人总是在现代人的夜生活还没开始的时候就睡了,第二天一大早就起床,在晴月还做着一半梦的时候就出发去押镖。文人说话总是爱咬文嚼字,之乎者也;若两个人只有一个梨时,明明两人都很想吃,但他们总爱你让给我,我让给你,到最后梨都烂了都没人吃,他们竟没想过要一人一半;明明一本读两个时就可以读完,他们非要花上十天半个月去读,明明正着脑袋更有助于记忆,他们就喜欢摇头晃脑;明明老师拿戒尺打骂学生的时候,学生明明有能力反抗,可学生总是默默地接受打骂;明明女生不裹脚才是最好看的,可她们就喜欢抱着大缸装眼泪裹脚…… “好吧,若三年算一代沟,我与他们都相隔千沟万壑了!”晴月只能这样想了。 晴月和这里的人思想观念上的差异,不仅让晴月觉得这里的人很奇怪,更让这里的人觉得晴月是个怪物。 镖局里的人觉得晴月在镖局里白吃白喝也就算了,还对生活有诸多抱怨,言行举止极为不雅、怪异。这他们都忍了,但最让他们不能接受的是晴月竟能让星簌每天都教她骑马和读书写字!他们因此在背地里,甚至是当面对晴月冷嘲热讽。而晴月对他们并不理睬,依旧我行我素,因为她已下定决心要找到回去的方法,她不愿在这多待半刻。 虽然镖局里的大多数人对晴月都是极为不满的,但芷卿、星簌和霍凯都是真心待她的,她的一切吃喝用度都是极好的,星簌还教她读书写字。她住的客房转变为她的专有房间,房间周围的环境不错,房间靠近围墙,墙外面就是一条路,路的另一边住着几户人家。只是,晴月常常在房间里听到从路的另一边传来的一个中年男人粗鄙的打骂声和一些孩子的哭声,在中年男子的打骂声中会夹着一个妇人断断续续的道歉声,偶尔夹着一两声尖叫声。 晴月听别人说那是一个丈夫在打骂自己的妻子和三个孩子。那个男人叫做成大材,已有四十三岁了。成大材是个酒鬼,一直找不到老婆,在三十七岁时从人贩子手里买了一个十五岁的女人,也就是他现在的妻子巧娘。六年内,他的妻子四度流产,为他生了三个孩子,现在他妻子的肚子里又怀了一个,而且已经有九个多月了。但由于他的三个孩子都是女孩,他就把这种过错都归于他那个即将给他生第四个孩子的只有二十一岁的女人身上。成大材每天都嫌他的妻子干活慢,觉得她没用,而且对她又打又骂。而那女人总是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抑或者是不停地向那男人道歉。 不管那男人如何打骂他的妻子,在晴月所听到的这么多次中,城里的百姓竟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替那巧娘讲话,有的人甚至觉得那酒鬼是对的。令晴月觉得奇怪的是只要潇风从外面押镖回城,路的那边就会异常安静,不会传来打骂声,甚至是孩子的哭声都没有。 很多次,晴月听到路的另一边传来打骂声,都想跑过去替巧娘鸣不平,但总是缺少一份勇气。因为她认为她不属于这里,她只是这个时空的一个过客,她不应该插手这里的任何事情,那女人的命运已经是定局了,她改变不了。况且,她替巧娘打抱不平,她不敢确定那酒鬼不会找她麻烦。但每次听到那酒鬼打骂巧娘而她不去帮巧娘,她就会在夜里睡不着,即使是路的另一边的打骂声早已停止。 几天的失眠,晴月脸色苍白,人也瘦了一圈。 星簌以为晴月在镖局里憋出了毛病,就带着晴月到街上走走。晴月和星簌一出到街上就引来了不少的目光,人们或议论或好奇或嫉妒地看着穿着一身男装的晴月,他们都在猜测晴月到底使了什么手段竟能有幸和勐州城的第一美女有说有笑地走在路上。晴月起初还担心会被人认出来,但走了一段时间后也没遇上什么麻烦。星簌带着晴月在街上走了一圈,把好看的都看了,好吃的也吃了不少,好玩的也玩了,正打算回镖局。 她们走在街上刚转过一个弯,远远地就听到有人咒骂的声音。她们寻声找去,只见一个高瘦的大汉死命地扯着一个同样瘦但个头的年轻女人。那大汉满脸胡茬,身上的粗布衣散发着浓浓的酒气,他面露凶恶的表情侧着脸看着被他玩弄于鼓掌的少妇。而那少妇身怀六甲,怯怯地低着头,面黄肌瘦,她也穿着一件粗布衣,但与那男人不同的是她穿的粗布衣上不知打了多少的补丁,那完全可以和路边的乞丐的衣服有得一比,只是她的衣服干净些罢了。 “你这臭娘们,我养你何用,还不如养只猪,卖了还能换些酒钱!”那黑脸大汉说着就往少妇枯瘦的脸上嗔了一口口水。而那女人不敢反抗,也不敢把脸上的口水擦干净,而是把头低得更低,脸上的怯意更浓地抖着音向那个男人说了一声对不起。那男人变本加厉,他把少女的头发往后一拉,活生生地把少女的脸拉了过来,然后就往那枯黄的脸上连扇了两巴掌,又嗔骂到,“贱人,说你还委屈了!” 晴月看着这一切,心中百味交杂。那男人和那女人的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那就是成大材和那个为他生孩子的女人,准确地说是为他生孩子的工具,工具生产的产品不合他心意,他就对工具进行合法的修理。 正如晴月知道的那样,面对这样的事情,真的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帮巧娘说句话,打抱不平。街边贩照样叫卖,客人依旧买东西,行人依旧若无其事地在街上闲逛,只有晴月和星簌在那里驻足。契诃夫曾说:“冷漠无情,就是过早的死亡,就是灵魂的瘫痪。”大家对此真的无动于衷吗? 晴月握紧双拳,帮还是不帮,她不知道…… “辰风,你可能会被认出来,你先回去,一切交给我!”星簌手握长鞭,恶狠狠地瞪着成大材。 “你一个人能行吗?酒鬼可不讲理。” “你放心,就算来五个成大材也敌不过我手中的鞭!” “打架可是犯法的,你那样会给镖局带来麻烦的!”晴月捉住星簌拿鞭子的手。 “衙门要是管,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你放心,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跟他们动手的。” “嗯,好,那你心点。”晴月沉思了会儿,正欲离开,却又看见成大材将巧娘推倒在地,然后狠狠地往她的肚子上踢了两脚,不顾他妻子疼得蜷缩在地上,只顾嗔骂到,“你个下贱东西,从你肚子里爬出来的都是别人家的马子,吃的却是我的米,踢你一脚你还装疼!” “喂,你太过分了吧!”颤抖的一声怒吼划破天空,晴月想找出那说话的人,可后来才发现那个人就是她自己。 那成大材一惊,显然是没想到有人会阻止他,他转过脸来斜视着晴月,说:“我在处理家事,与你这子何干!” 星簌径直走过去把巧娘扶起,直面那酒鬼,带着讽刺的意味笑道,“家事?那成大材,谁是你的家人?” “自是那贱人。”成大材见星簌走过来,嚣张的气焰就降了些。 “既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竟动起手来,更何况她是一个身怀六甲的女人!”晴月横眉冷对,她发现自己竟没有那么怕成大材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等日出之风起蕲州》正文 第10章 晴月恸巧娘之死,潇风受道歉之书 二 成大材无言以对,他环顾四周,发现大家竟都在围观。他又喷着他那张不知说了多少脏话的嘴,“公子你有所不知,我花了几十两银子买了这个贱女人,本想着生个儿子给我传香火,却不想从这臭娘们的肚子里爬出来的都是女娃子。这也就算了,我供她吃喝,昨晚我叫她给我做件新衣裳,她到现在都没做出来也就算了,他还要我一个大男人穿补过的衣服!” “什么叫你供她吃喝?据我所知,你整天游手好闲,一直都是你的老婆撑着你的家。我要是你的老婆,我就一脚把你踢出门,你别说有补丁的衣服了,就连块遮羞的破烂布都没有!” 晴月的一席话引得在场围观的人不禁大笑,而成大材却气急败坏了,他指着晴月的鼻子破口大骂,“好你这多管闲事的子,竟帮着这贱女人说话,自损男人的颜面!” 晴月冷笑一声,说:“这你就不用担心,自始至终,在我眼里,打骂老婆的渣男压根就没脸,你不用担心你所谓的男人的颜面!” “你……竟帮女人说话!” “什么叫做帮,我是在陈述事实!你给我听着,人生来平等,别看不起女人,女人不比男人差,甚至更好!你老婆已经做得够好了,你这么做真的合适吗?”晴月对成大材一番质问后,又面对围观的人大声说:“我要是她,定要离去,绝不犹豫!要知道,女人得有自己的尊严!” 围观的人顿时议论纷纷,星簌和巧娘都向晴月投来诧异的目光。 成大材气急败坏,他一把抓住晴月的衣领,唾沫星子一个劲地往晴月脸上喷,“好你这子,妖言惑众,该把你送到官府!” 成大材刚说完此话他就感觉自己的发髻快速地插进一个东西,待他顶着一身冷汗将那东西取下时,更是被吓得手抖!那是一把飞镖,飞镖上刻着一个飘逸的“风”字。 成大材一脸怒气地将晴月的衣领松开,可他一转身,脸上的怒气就化为了一脸笑意,他怯怯地说:“潇哥。” 在人群外面,潇风正骑在御风上心不在焉地玩弄着一把飞刀,漫不经心地说:“成大材是真男人!不仅打骂自己的妻儿,还不怕死欺负到我头上了,让我不得不佩服你啊。不过我的飞镖不是每次都插得那么准的,你要有心理准备哦。” “潇、潇哥,哪儿的话,我刚才在跟大家伙开玩笑呢,呵呵……”成大材堆笑着。而潇风在马背上一跃而起,顺势在成大材的脸上来了一脚将其踢到两米开外,他落地后也往脸上堆笑,说:“开个玩笑,呵----呵!” 成大材在地上折腾了好一会儿才爬起来,红肿了半张脸,但他还是强笑道,“玩笑好啊,玩笑好……” “不过就算这样,你也得使出你男人的风度给尊夫人道歉,别损了男人的颜面!” “是是是,潇哥所言极是。”成大材将目光移向他那个脸色苍白的妻子身上,许久才生硬地说了声对不起,顿时让他的夫人受宠若惊。 潇风却又悠悠地说:“成大材你这是忘了我教你的道歉方式了?” 成大材的妻子慌忙向潇风投来乞求的目光,抢了成大材的话说:“算了叶公子,他已知错,别再为难他了,他毕竟是个男人。” “夫人,男人给你就收着,不给你也不能听之任之!”晴月实在不想插话,可巧娘的话让她心里实在不是滋味。 潇风一手搭在晴月的肩上,笑着说:“疯子的话也是我想说的。成大材,请吧。” 成大材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慢慢地给巧娘跪下,虽然把巧娘吓得差点叫起来,但他还要继续。只见他向巧娘道了声对不起,磕了个响头后,就跪着往他自己的脸上甩了两巴掌,最后还要露出惊讶的表情看着自己的手说:“呀!真惆怅,把我这畜生打轻了!”他就这样重复十几次,活生生地把一群吃瓜群众笑得够呛,估计晚上做梦都惦记着成大材那天下无双的道歉方式。 解决了成大材的那事并宽慰好巧娘,晴月等人就回镖局了。晴月很庆幸没有人认出她,否则就麻烦了。不过经过此事,晴月对潇风倒是刮目相看。虽然他平时看起来除了剑和飞镖玩得还不错,什么都是吹出来的,自恋成灾,爱胡闹,但惩治流氓坏蛋还有两把刷子,虽然事情没有得到根本解决,但巧娘可以少受几天罪,而晴月自己也可以睡上了这么久以来最安稳、最舒适的觉了。 当晴月躺在床上开始觉得潇风有点意思时,顿时露出一股恼意,不耐烦得嘀咕到,“不过是大流氓治流氓罢了!” 潇风就在镖局待了一天就又出去押镖了。晴月就有些不明白,潇风身为总镖头,理应掌管镖局,待在镖局里坐镇,可他却成天亲自去押镖,忙里忙外,而镖局的事几乎都是芷卿在打理。 时间就这样宁静地过了两天,一大早天就下起了雨。这春天的雨下得就是矫情,朦朦胧胧,缠缠绵绵,不喧哗,但宁静中总给人一种伤感。晴月刚吃了早餐,想着这种天也不适合练马,却最适合睡觉,干脆睡个回笼觉,最后再学这里的字、看一下书再好不过了。 从偏厅出来,晴月正好看到霍凯鼓着腮帮子,双手握拳,怒冲冲地走过来,途中经过一个柱子还踢了两下,又暗暗地嗔骂两声,最后,他也看到了晴月,但他却更加激动,更加愤怒,三步并两步地径直向晴月撞来,还怒斥一番说:“辰风,你说气不气人,气不气人!” 晴月木然,一脸懵逼,眨眨眼,说:“什么气不气人?” “什么?你还不知道!”霍凯几乎暴跳起来。在晴月的记忆中,霍凯一向稳重,唯一让他像眼前这般激动的就是他谈起他的爱情神论时。只见霍凯又放大喉咙,“巧娘死了,被成大材那混蛋逼死了!” “什么?怎么可能!”这回轮到晴月惊呼起来了,她脸色煞白,整个人都愣住了。 “怎么可能?那成大材就是个混蛋,败类!”霍凯抬起脚狠狠地连跺了几下地,似乎那地板就是成大材,后又稍微平静了些,说:“你说那成大材整天赌钱,前天他又输了不少,晚上回到家时已经喝得烂醉,他一个大男人竟把气都撒在巧娘身上!巧娘看他喝得烂嘴想着要扶他去休息,不想那成大材竟狠狠将巧娘一脚踢开,以至于巧娘撞到了桌子上!” “可不是嘛,可不是嘛!”拿着一篮子菜路过的在镖局负责扫地、做饭的兰姨闻声过来,也感慨说:“可怜那孩子啊!那巧娘动了胎气,眼看着要早产,可那成大材也不去请个接生婆来,只说生来也是个女娃子。巧娘疼了几个时辰,等她在地上生下那孩子时,那孩子早已断了气……可惜了,我听说那孩子虽然全身上下青一块,紫一块的,但还可以认得出那是个男孩!可惜了,那成大材注定断了香火。” 晴月脸色更白了,她看着兰姨,嘴巴微张着,好久都说不出话来。兰姨被晴月的反应吓到了,就以宽慰的语气说:“造物弄人啊,可惜那孩子是个男孩!” 晴月似乎缓过神来,她看着兰姨,欲说什么,许久,却转而对霍凯说:“巧娘、巧娘她怎么会……” “我听说巧娘抱着那孩子在地上坐了一夜……”霍凯说着,脸上就青筋暴起,他紧握双拳,猛地往旁边的柱子上打了一拳,怒吼,“可那成大材却在床上睡着了!就是这种无情无义的负心汉,才逼得巧娘上吊自尽!” 晴月难以置信的表情侧着头,也握紧双拳,“上吊自尽……” “可不是嘛,”兰姨把话抢过来,像在讲述一件平常之事一样,“就在她的房间里,一条白绫,人就挂在那,可吓人了。昨天早些时辰,就是我在门口扫地的时候,还看见她过来。我见她面色憔悴,其实她面色一向如此,也没多在意,只注意到她肚子空空的,难得地穿了件新衣裳,估计也是生了。她说过来找辰风,我就说辰风去练马了,傍晚才回来。我那时还觉得奇怪,她哦了一声,心不在焉地低头走了几步,又转过来,还有点不好意思,但很平静,她让我转告辰风一些话。” “她有什么话要对我说?是什么?快说!我要原话!”晴月急得直跺脚,她对兰姨没有什么好态度了。 “嗯……她说什么‘我走了,请不要为我伤心,该为我庆幸,因为我去的是天堂。’”兰姨努力回忆着,“好像是这样。” 兰姨云淡风轻地说着,而晴月脸色惨白,两眼发愣,像是问别人又像是她问自己,“她为何要告诉我这些?她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兰姨也表现出一脸迷惑,说:“我也不懂她的意思,我现在更觉得奇怪,她死了,还被那成大材扔到了乱葬岗,怕是被野兽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还让我们为她庆幸,你们说她是不是傻?她若是去了天堂,那地狱在哪?”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等日出之风起蕲州》正文 第11章 晴月恸巧娘之死,潇风受道歉之书 三 “成大材,你个人渣、畜生!给我滚出来,出来!” 在镖局里本来心寒到了极点的晴月回到房间里,什么事也干不进去。关于巧娘的死,她越想越怒火中烧,越想就越感慨万分,越想替巧娘打抱不平,最终,她暴走了。 可是,晴月在门外“砰砰砰”地敲了好久,才听到屋内传来不耐烦的骂声,“他妈的,谁啊,他妈的大清早地嚷嚷!他妈的,还让不让人睡觉!”接着,门的另一边就传来了开门的声音,随着“吱嘎”的一声,门便被打开了。成大材就站在屋里,光着膀子,头发乱蓬蓬的,睡眼惺忪,两个眼角还藏着眼屎。 “呵,原来是你啊。贺兰辰风,你来干啥,难不成是来吃丧饭的?”成大材侧着斜靠在门框上,朝晴月不懈地瞄了一眼。 “你这畜生,你不仅逼死了巧娘,还把她的尸首扔到了乱葬岗!你若还是个人,就把她好好安葬!”晴月一见成大材这般态度,更来气,骂人的嗓子就提高了,算是给她自己壮胆。 “她那个臭娘们还要我给她好好安葬,呵,你没搞错吧!” “你是巧娘的丈夫,这难道不应该吗?”晴月一把捉住成大材的衣领,瞪着他,眼珠子都快爆出来了。可晴月没想到一向凶暴的成大材没做出任何反抗,只是还靠在门框上,又朝晴月瞄了一眼,藏着怒意。 “我是她丈夫没错,可我都不在意,你在意什么?难不成你跟她有一腿?” “混蛋!”晴月立马恼羞成怒,她朝成大材的脸上狠狠地甩了一巴掌,“难怪巧娘会被你逼死,你不仅虐待她,还怀疑她!” 成大材终于站直身子,活动了一下被甩的脸,脸露怒气,终于正视着晴月,直勾勾的,晴月熟悉的怒吼声又响起,他说:“我把她逼死?呵,他妈的这简直就是个笑话!是,我是对不起她,可真正害死她的不是我,而是你!” “你胡说!”晴月怒吼,声音是颤抖着,目光是游走的。 “他妈的,还不承认!我是经常打她,可这么多年了,她什么时候想过寻死?要不是那日你将来自地狱的思想散播,妖言惑众,他妈的巧娘怎么会想到寻死!” “来自地狱的思想……”晴月的说话声更抖了,她控制不住自己,自言自语着,一转身眼泪便跑了出来,她慌张地四下张望,目光不知道落在哪里。她感觉自己迷失了,脚却开始不停地往镖局的方向走。 回到镖局,晴月就一直把她关在房间里,不说话,也不见任何人。 镖局里的人不知道晴月去找了成大材,更不知道成大材对晴月说了那一番话。弟兄们觉得奇怪,都纷纷过来询问晴月发生了何事。可他们面对晴月的不理睬,甚至是拒之门外,就感觉热脸贴在了冷屁股上,最后,他们纷纷走开了,更有人认为晴月这是在耍公子脾气,在故意玩弄他们,轻视他们。 霍凯和星簌也来了,霍凯也想到了晴月此举是因为受到了巧娘之死的打击,宽慰几句就劝星簌一起离开了,以留晴月有足够平静的时间。 兰姨听说了这事,也跑到晴月门外,踮起脚尖,趴在窗上,想透过窗户纸往里看,她扯着嗓门,尖锐的声音响起,“辰风啊,别人家死人,你伤心什么咧……那孩子已经夭折了,你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那也没用啊。再说了,巧娘已经被扔到了乱葬岗,你就算把自己关死,那成大材也不会给她收尸啊……”兰姨苦口婆心一阵子,见屋内没什么声响,也就离开了。 兰姨走后不久,芷卿和星簌就亲自送来了饭菜。和其他人不同的是,芷卿阻止了星簌,让星簌什么都不问,也不安慰什么,只是将饭菜放在门口,叫晴月趁热吃,然后早点休息。之后,芷卿和星簌就回去了。晴月顿生感动,她很感谢芷卿什么都没问。 当月亮已经上了几个时辰的班时,晴月紧闭的房门终于打开了。晴月把饭菜放到房间里后就拔腿往外跑,她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夜已深,镖局里大部分的人已经睡下了。 晴月前前后后跑进几个未睡下的弟兄的房间,想向他们借钱,可他们个个都以各种理由拒绝。晴月本想芷卿心善,应该会借钱给她,可当她跑到芷卿房门前时,芷卿已经睡下了,她又不好意思打扰,只好灰溜溜地往自己的房间走。 晴月低着头走着,一脸丧气样。她内心自责、悔恨、倍感无助,她的脑海里一直回荡着成大材的那一番话,每一次响起,内心的痛楚都比上一次来得剧烈。她的内心有一个声音在责骂她多管闲事,竟要破坏、搞乱这里的人的命运,残害他人!但又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她只是想帮别人,巧娘的死不是她的错。晴月低头走着,直到撞到一个宽大结实的胸膛才有点反应。她把头抬起来,看到潇风俊美的脸后才慢慢地向后退了一步。 “疯子,大半夜不睡觉,要出来吓鬼吗?”潇风双手抱胸,俯视着晴月,调凯的怒气中带着关心。 “我……”晴月语顿,却又向潇风投来恳求的目光,急切地说:“借我点钱吧!” “借、借钱?”潇风一惊,但一会儿他猜到晴月要借钱的缘由后又摆出一副冷漠样子,“不借!” “我求你了,就借点钱给我吧……”晴月急了。 “你没搞错吧,你妹妹是亡命之徒,你身无长物,能存活几时尚未可知,我虽然不差钱,但那都是我的血汗钱,总不能白白砸出去吧!” 晴月眼帘拉下来,好一会儿才重新抬起,郑重地说:“我用人格担保,我会还给你的,我真的需要一笔钱,那样才能把巧娘安葬……” 潇风一脸可笑的样子,说:“她是你什么人,要把她安葬也轮不到你,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别给镖局带来麻烦。” 听完此言,晴月怒火中烧,她感受到的不仅是寄人篱下的窘境和辛酸,对潇风人格的厌恶,更有一种自尊心被践踏的屈辱。 “是……我是给镖局带来了麻烦,可你叶潇风呢,简直就是个混蛋!你打着正义的旗号去帮助她,却没有想过要帮她彻底解决问题,你只是想借此哗众取宠,赢得大家的赞誉,从而满足你的虚荣心!你自负、自恋、自傲,我当真瞧不起你!你不借就算了,我自己想办法!可是你给我记住,巧娘是被我害死的,也是被你害死的!”晴月怒吼完就往潇风的脚狠狠地踩了一脚,后怒冲冲地回房去了。 晴月匆匆回到房间,发现灯光下霍凯正焦急地踱着步。霍凯一见晴月就松了一口气,他一边向晴月跑来,一边带着关心地抱怨,“贺兰辰风,你总算回来了!” “你找我?有事?” “我们是怕你有事!你今天这般反常,就算巧娘去了,也没必要这般!我和觇刹刚把巧娘安葬了,可怜我回来连澡还没来得及洗,就被觇刹拽过来了。你大半夜跑哪儿去了,觇刹让我在这等着,这会儿他在外面找你呢!”霍凯说着上下看着他自己,面露脑色,“你看我这一身,我都嫌弃我自己!” 霍凯不经意的抱怨却让晴月听得愣住了,她确定她没有听错,叶潇风带着霍凯把巧娘安葬了,可她还是验证式问了一遍霍凯。 霍凯回答得非常肯定,“觇刹一听说巧娘的尸首被成大材扔到乱葬岗,就立马去找成大材,也不知道他使了什么方法,竟让成大材亲自去将巧娘的尸首收殓和诚心祭拜。” 霍凯说着看见晴月心不在焉地样子,心有担心,但他实在受不了他那身脏衣服,他想他必须尽快回去洗个澡,看看能不能消除自己对自己的嫌弃。他叮嘱晴月也早点洗漱休息之后就跑回去了。 晴月在房间里思绪万千,她重新审视了她自己,重新看待了巧娘之死。她才觉悟,生活在这个社会下的已婚女人若接受了一点新思想,想逃离丈夫的魔抓,除了死,恐怕没有其它更好的方法了吧。晴月感觉她真不该不细细考虑后果,她就不该管巧娘的事,她更不应该不弄清缘由就由着脾气指责他人。总之,她错了。 晴月也重新审视了潇风这个人,她发现她越来越看不透叶潇风这个人了。她感觉他除了镖局里的人,他还是在意一些东西,在意一些事情,在意一些人的,他不只是会飞镖、用剑,他文武双全,才华横溢,虚怀若谷,却又总是巧妙地隐藏着他的心,隐藏着一个真实的自我----他该是个有故事的人。可是这种感觉中的叶潇风与从一开始在她心里定格的那个与自恋、自负、虚荣自夸、粗鲁无礼的叶潇风相悖----她觉得自己想多了。 一整夜,晴月的房间的灯一直亮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等日出之风起蕲州》正文 第12章 崖边星靖巧相遇,客栈翔月喜相逢 一 第二天,天气异常的好。一大早,星簌跑到晴月房门前说要一起去练马,其实星簌就是想早点过来看看晴月,看晴月的情绪是否好转。但晴月今天已然恢复了往日的神情,只是一夜未睡,有些累了。 晴月和星簌去吃早饭时,镖局的弟兄们已经在吃着了,他们在谈论着什么,一看见晴月和星簌就立即转移了话题。他们热情地招呼星簌,却对晴月投来冷漠甚至厌恶的表情。星簌尽量设法缓解气氛让晴月觉得舒服些,可晴月一直埋头吃东西,晴月想快点逃离这里。 不一会儿,潇风进来了。晴月想起昨晚的事,她都不敢抬头看他。而潇风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照常吃,照常和弟兄们吹嘘打闹。 晴月快速地往嘴里塞着饭菜,就一会儿,她就站起来说自己吃饱了。她看了一眼正在吃饭的潇风,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从怀里掏出一个封面上什么都没写的信封,几步走到潇风跟前,二话不说就将信封塞给了潇风,然后在众人疑八惑的眼神中跑出去了。 众弟兄在确保晴月走远之后,纷纷叫潇风看看那封信写了什么内容,而潇风扫了大家一眼,说:“想知道?”看众人纷纷点头,他站起来,拿了一个包子,微微一笑,“那就想想吧!”说着,潇风得意地拿着包子和信封离开了。 潇风回到房间,把吃到一半的包子放在桌子上,把信封心地打开。 潇风本以为那是一封长长的书信,可没想到当他把信从信封里拿出来展开,出现在他眼前的竟是一副画着两个漫画人的图。 这其中一个人是个男子,身着青衣,背负宝剑,腰系玉箫,神采奕奕,风度翩翩。其旁付字----帅大叶。而另一个漫画人物也是一个男子,其身着浅蓝色衣,背一斜挎包,长发飘飘,襟飘带舞。其旁付字----笨贺兰。 这第一幅图是笨贺兰两眼飙泪地坐在地上抱着帅大叶的大腿并向帅大叶擦着鼻涕,旁边付字道,“镖头大大,我错了,请收下我的膝盖!”而第二幅图则是帅大叶嘚瑟的表情问抱着他大腿的笨贺兰,其旁付字说:“你错在哪了?哦不,你对在哪了?”而这第三幅则是笨贺兰跪在神气的帅大叶面前,低着头,手里端着一个盆子,盆子里放着一把锤子,一把锯子、几口钉子、一把斧头,笨贺兰说:“我哪都错了,找不出对的,求镖头大大好好修理修理。”而帅大叶则显露出惆怅,似乎是不知道从何下手。 潇风看完这三幅画,嘴角不停上扬,而且在这之后,他每每想起此事,都是如此。这种奇特的道歉方式显然是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他不知道晴月的脑袋瓜里到底装了什么东西,但他敢确定的是那里面有纯真。 晴月整天心事重重的,做什么事都不能集中注意力。星簌以为晴月还在为巧娘的死而伤心,但她听从芷卿的话,也就没有多问。然而,除了巧娘的死让晴月终生难以释怀以外,潇风此刻的心情也是晴月非常在意的,这种在意甚至出乎她自己的意料。 晚上,晴月回到房中,发现桌子上也放着一个和她给潇风的一模一样的信封,信封上同样也没有写名字,可那封信完全没有拆开过的迹象。晴月顿时失望透顶,心灰意冷,她心里想着:原来你这么讨厌我,你真的不原谅我了。 晴月走到床上想蒙头就睡,把那封信原封不动地放在原处。可过了几分钟,晴月突然一掀开被子坐起来,下床,光着脚走过去把信封拿起来,看了一眼,长叹一口气,嘀咕到,“不收就算了。” 晴月把信封拆开,想再看一下她画了一个晚上的漫画再把它放箱底,可当她将信展开,才发现那信上只有一幅漫画。那漫画画的也是帅大叶和笨贺兰:帅大叶一脸无奈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端着一盆子工具的笨贺兰说:“修理,我懒。勉强原谅你了。” 晴月看了那幅漫画,顿时高兴地一边欢呼一边跳起来,她拿着画一下子跳到床上,激动地双手双脚拍打着床板。 自从晴月收到潇风的画之后,心情渐渐恢复过来,她和潇风还像以前一样相处。她虽不想为适应环境而去改变自己,但也开始用理解的心态去看待她与这个世界的人在各方面的不同,渐渐地,她和镖局里的人的关系也有了缓和。 时光荏苒,不知不觉中,晴月已经在叶勐镖局住了三个月。在这三个月中,平时,晴月除了跟星簌学骑马,读书写字,就是戴着斗笠和星簌还有局里的弟兄逛逛勐洲城,或者是在局里看弟兄们练武功,这种生活平淡且安全。 刚开始这种生活的时候,晴月觉得特别有意思,但日子久了,晴月就坐不住了,她总觉得生活少了点什么。对!是青春的活力与激情,是她内心一直呼唤且向往的自由!自从太子派人找她之后,她一直躲躲藏藏,她虽然平静地度过了三个月,但她并没得到真正的快乐,她真的向往外面的世界,而且,她想她是时候去见见太子弄明白个缘由了。 潇风和霍凯经常在外押镖,短则一两天,长则十天半个月。这会儿他们又接了一单生意,而且是送往蕲州。 晴月知道潇风要去蕲州,立马去找他。她现在想好了,她要去闯荡一下,她不想像蝴蝶一样靠花朵的施舍过日子。而且蕲州是圣天国的国都,是她降落在这里的地方,那里极有可能有回去的方法。如果万一被太子找到,她也可以看一下那太子是谁,他又怎么会找她。这些她必须弄清楚。 晴月找到潇风时,潇风正在和星簌、芷卿聊天。星簌和芷卿见晴月来了,便招呼她坐下。 “夜宵,听说你又要去押镖了,而且是去蕲州。”晴月刚坐下来就对潇风说。 “是啊,有什么事吗?”潇风无意中随便问了一句。 “我想跟你一起去。”晴月开门见山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担心潇风不愿意,便又强调说:“我用人格发誓,我不能在你家白吃白喝,那样太不厚道了,而且我总不能一辈子躲着,我-----需要自由!” “我就等你这句话呢!你子终于男人一回了,我还以为你要永远猫在这。我也用人格发誓,一个大男人要是被一张告示吓倒,那太不像话了!记住,年轻就要闯遍天下!”潇风对晴月的话感到异常吃惊与兴奋,他没想到晴月和他一样是待不住的人,都向往外面的世界,向往自由。 “男儿志在四方,这固然是好,但辰风你不会武功,万事还需多加心。”芷卿叮嘱道。 “伯母您不用担心,我虽然不会武功,但脑子好使,斗武不行可以斗智嘛!”晴月故意转转眼珠子,打趣地说。 “那倒是。”叶芷卿慈祥地笑了。 “那么娘,我也想去。我和哥从一起练武,哥十岁就和爹一起闯荡了,而我现在都十八,是时候为镖局做点事了。”星簌和晴月相处久了之后,受晴月的影响,也渐渐觉得女人的一生不应该只是结婚生孩子,相夫教子,做个贤妻良母。她虽然不知道晴月为何会对女孩事有这么多新奇的甚至离经叛道的思想,但她细想之下觉得真有几分道理。 “星簌,哪有女孩子随意抛头露面的,这押镖的事可是男人干的活,你还是别闹了。”叶芷卿语重心长地说,以前她每次用这种语气劝,星簌都会乖乖听话。 “娘,我没闹!我都不顾虑您顾虑那么多干什么,况且辰风不会武功都可以去了,我武功虽不高,但自保还是可以的,你就准了我这次吧。”星簌晃着芷卿的手,虽是撒娇与乞求,但语气中却带有坚决。 “是啊伯母,您就让星簌一起吧,您刚才也说了,男儿志在四方,星簌虽是一个女孩子,但也是有年轻火热的心和那美好的梦想与志向,她有她的人生和她的理想,她这样做也不是坏事,我闷应该尊重她,成全她。而且我也听说您年轻的时候不也是在江湖上漂泊过的吗?”晴月说得慷慨激昂,她觉得女孩子处事不比男孩子差,甚至做得更好。 但她一说完便觉得自己一个晚辈对自己有恩的长辈如此说话,觉得过分了点,便抱歉地对芷卿笑笑说:“不好意思啊伯母,我说得有点激动,请您不要介意。” “没事,你们都这么说了,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能不同意吗?”芷卿被晴月说动了,她知道晴月看待事情有所不同,但不知道对女孩子的心思也有独特的见解。星簌和潇风也是一脸惊奇。 “那娘同意了,谢谢娘!”星簌兴奋不已,笑得合不拢嘴,把眼神转向晴月,略带羞涩的说:“辰风,谢谢!” “那么客气干嘛,耍耍嘴皮子而已。”晴月并不知星簌已经对她心有爱意,只是打趣地说,因为她把星簌当成自己的好姐妹。 “要客气,必须得客气!你要是不跟他客气,指不定他每天找机会跟你没完没了!”潇风说着就看了眼晴月,然后故意叹了口气。 “是吗?”晴月对潇风咬牙切齿地笑笑,然后一脸无所谓地对大家说:“懂礼仪是一种美德,我们要继承,但好朋友之间就不必多礼了,那显得太生分了。”晴月说着又看向潇风,接着说:“如果不是很熟,那就必须客气些。” “那是!”芷卿赞同地一笑,她全然没注意到潇风和晴月暗地里较劲,而后她又对潇风不放心地叮嘱说:“潇儿,星簌和辰风就有你一路多多照顾,务必要保护好他们俩的安全。”芷卿顿了顿,又对晴月和星簌说:“如果你们觉得苦,就回来,一定要注意安全。” 芷卿听说了潇风和晴月上次在蕲州遭遇杀手的事,潇风的武功她是放心的,她担心的是晴月和星簌。 “好了娘,我们知道了,您就放心吧!”星簌被芷卿说得有些烦,起来就搂住芷卿的脖子撒娇似地说。 “好,好!”芷卿拍拍星簌的手,慈祥地笑了。 月亮渐渐升高,她身着白色纱衣,娴静而安详,温柔而大方。她那银盘似的脸,透过树梢留下温和的笑。叶勐镖局通明的灯光与夜空的点点星光相互照应。清凉的晚风伴随着人儿断断续续的话语,直至月落乌啼。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等日出之风起蕲州》正文 第13章 崖边星靖巧相遇,客栈翔月喜相逢 二 翌日,晴月、潇风一行人告别了芷卿,在芷卿的目送中,他们一行人八个骑着马,带着十车的东西向蕲州的方向走去。 晴月学了三个月的马,已经基本上会骑马了,她终于不用和其他人同坐一匹马了,她心里那叫个乐,还好霍凯去压其他镖了,否则她指不定要飘到天上去呢。 一路上,潇风及其气恼,他发现不仅是其他弟兄,连星簌都只顾和晴月谈笑,都忘了他的存在!但可悲的是他不想理会晴月,晴月却在他面前吧啦吧啦得瑟地说个不行。 虽然赶了一天的路,很多人都见到了晴月,但还算顺利,太子的人没有找到他们,先前那些杀手也没有出现。 当晴月一行人还在路上赶路时,天翔正在书房里批改奏折,自从他回来后,慕浩就让他监国,朝堂上的事皆由他处理。虽然他忙得恨不得会□□,但他一直没有放弃对晴月的寻找。 “启禀殿下,王统领求见。”沂晟低着头进来恭敬地行礼。 “快请!”天翔立马放下折子,一下子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是。”沂晟又低着头退下。 不一会儿,一个宽额,剑眉,身着铁甲,手执佩剑,一身英气、二十多岁的男子从门外大步走进,他就是王靖。王靖的父母都是助慕浩打下慕氏江山的功臣,但他父母早亡,慕浩念其父母功德,便把年幼的他接进宫,伴天翔一起长大。他一身正气,在武功上又有所造诣,他十八岁从军,二十岁便当上了圣天国的禁卫军统领,慕浩就给他赐字凌鼐。 “凌鼐,是不是有晴月的消息了?”天翔一见到王靖就上前激动地问。 王靖给天翔行了礼,才道,“是,刚才有一个名叫孙铁牛的人说在勐州城看到了一个和贺兰姑娘很像的人,不过据孙铁牛说那人和勐州城的叶猛镖局的人正押着镖往蕲州来,估计明天傍晚到。” “不管是真是假,你现在马上沿着通往勐州的路找,如若没有找到,就去叶猛镖局一趟。”这三个月以来,已经有好多人称见到或已找到了晴月,但每次天翔都失望而归。但只要有希望,他都不会放弃。 “那卑职先行告退。”王靖说着就退出了书房,立马带人向勐州城方向出发。 夏一如既往的热,太阳如火如炉,树梢间看不到一丝风吹的迹象,倒是不断听到蝉儿烦闷的鸣叫。押镖的人顶着烈日,虽是骑着马,但还是汗流浃背。因为有星簌的同行,潇风怕累着她,原本三天的路程放慢到了四天。现在,他们只要是赶点,便可在天黑之际到达蕲州,而这,星簌和晴月是不知道的。 “我们这么走,什么时候才能到?这么毒的日头,我看我们是要晒成人肉干的节奏啊。”晴月骑在马上,手无力地拉着缰绳,头上戴着用野花、野草、树叶随意绕成的圈遮挡阳光,活像一个从大山里走出来的野子,自然、野性、随意。自从上次潇风的一句高调做人,低调做事之后,她再也不戴鸭舌帽了。 “哥,不如我们休息一下再走吧。”星簌虽然不累,但看到晴月累得无精打采的样子,就有些心疼。 “再休息今晚就到不了蕲州了。我说贺兰辰风,星簌都受得了,你一个大男人有点出息吗?”潇风不耐烦地把眼睛移开,他都不想看晴月那女人般娇滴滴的样。突然,他眼睛一亮,又看向晴月若有所思地说:“如果你觉得不够快,我倒有一方法,保准既凉快又可缩短一半时间,你可愿意一式?” “什么方法?只要不缺德,都行!”晴月一下子精神百倍,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似的满眼放光。 “不缺德,方法就是……”潇风对晴月笑着还没说完,突然就扬起马鞭狠狠地鞭打晴月的马,马惊啼一声后一个劲地向前狂奔。 “啊——”晴月惊叫一声,她没有丝毫的准备,马突然的狂奔让她的身体猛地向后仰,还好手还捉着缰绳,否则就摔了个四脚朝天了。 “辰风,心!”星簌一扬鞭,不顾一切地追上去想让晴月的马停下。 潇风也慌了,他没想到晴月学了三个月的马,骑术居然还那么差。他一扬鞭,也快速冲了过去,其他赶车的弟兄紧张得完全不知所措。 晴月在马背上失去了重心,身体左右晃着,颠簸得厉害,以致让她的肚子有一种翻江倒海的感觉。突然,她发现路的前面有一条分岔,一条转弯通往蕲州方向,但另一条径直通到一个悬崖。她死死地拉紧缰绳,想让马停下来,却无济于事。马继续向前狂奔,踏上的正是通往悬崖的路。晴月心更慌了,想更用力拉缰绳,但身体的左右摇晃让她无法用力。 所有人吓得都忘记了呼吸。 “不要!”星簌叫喊着,几乎哭了出来,她没命地鞭打着马,可马的速度已到了极限。 潇风抿紧双唇,尖锐的目光直看着晴月,手狠狠地鞭打着他视如兄弟的跟了他十年的宝马御风。他没时间后悔,他只想救下那个整天气他的那个人。 很快,他超过了星簌,追上了晴月,但只有几步之遥的悬崖令人骇然,下去拽住晴月的马已经来不及了。 潇风将御风靠近晴月的马,突然大喊一声“放开缰绳!”,而后他右手快速将晴月的腰一揽,晴月就被潇风结实的臂膀揽起,潇风向后一用力,晴月便向后优美地转弯,在一片的襟飘带舞中,晴月就安全地坐在了潇风的后面。 但向前看,悬崖近在咫尺,潇风左手快速勒紧缰绳,御风后蹄顿停,长鸣一声,早已迈出的前蹄紧缩着,整匹马向后大幅度倾仰,几乎直立起来。与此同时,晴月的马坠下了悬崖。 晴月紧闭着眼,抱紧潇风。那一刻,她感觉他是唯一的依靠。 等马前蹄着地,正好落在悬崖边上,御风很有灵性地后退两步,几块被马蹄碰到的石头滚落悬崖。 星簌看到晴月平安无事,深深地松了一口气,也把马停在悬崖的不远处,向晴月和潇风微微一笑,却带有一丝欲哭无泪的感觉。 平安的晴月刚睁开眼,便又感觉肚子里翻江倒海,一阵的想吐,松开潇风下了马,跑到一旁,弯下腰,把还没有消化完的食物全部吐了出来。 星簌见状立即下马,跑过去扶着晴月,给她拍背,让她好受些,嘴边还不放心地问,“你没事吧?要不要紧啊?” 晴月吐得没力气回答,只是摇摇手表示没事。 潇风看到晴月这样,也下了马,他后悔刚才的举动,不顾后果地鞭打马,还好晴月没有什么大事,要不然他永远也不会原谅自己,释怀自己。 “对不起!”潇风来到晴月面前,满是愧疚地说。他不要求晴月一定要原谅他,但他希望晴月不要记恨他,毕竟相处了这么久,情谊还是有的,他不希望失去这位朋友,虽然眼前这位朋友经常和他斗嘴。 “没事,我已经习惯了。”缓过来的晴月转过身来对潇风说。她不太喜欢别人对她说对不起,那样显得太生分了,但让潇风说一句对不起,还实在难得,差点赔上性命。 “对不起!”潇风依旧重复着,他也知道晴月是在说上次那些神秘杀手出现时的险遇,几次都是惊心动魄,但是这一次害他的是他自己,他心里总是觉得难受,尽管晴月说没事,但他还是想真诚地跟她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世上哪来那么多对不起,如果一句对不起就能解决一切,那还要律刑法个屁用!”晴月真来气了,指着潇风就骂,不是她不通人情,只是她觉得自己都说了没事,他还没完没了,一个男人婆婆妈妈的,烦! “辰风,这是哥的不对,差点害你掉下山崖,可他刚才也冒死救了你,你就别跟他生气了,好吗?”星簌拉拉晴月的衣角,温柔地劝说着,她不想自己心爱的男子和自己的哥哥闹不和,那样她会不知所措的。 “好了啦,原谅你了,我没那么记仇!”晴月瞄了潇风一眼,鼓着气又一次大大咧咧地说道。 星簌听了放心地笑了,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尖尖的下巴,长长的睫毛,如玉的肌肤,这般倾国倾城的女子,要是知道自己喜欢的男子居然是一个女人,那可真是造化弄人了。 潇风不羁一笑,拍拍晴月的肩膀说:“这才算是大丈夫,才是我叶潇风的兄弟。” 晴月被潇风的这一拍踉跄了一下,站定,用手蹭了蹭鼻子,而后不自然的笑笑说:“哦,对!兄弟,兄弟。”晴月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可能是连马都骑不好的自己被称为大丈夫觉得有愧,对,就是这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等日出之风起蕲州》正文 第14章 崖边星靖巧相遇,客栈翔月喜相逢 三 王靖带着四个禁卫军着便衣快马加鞭向勐州赶,但每次在路上碰到人,他都会询问一下晴月的下落。而他骑着马正好看见潇风那一队人马,而晴月、星簌和潇风却隔着人群,王靖并没有看到他们。 王靖和其他护卫下了马,向镖局的人有礼貌地问,“这位兄台,打扰一下,请问你们见过这画中人吗?” 叶勐镖局的人看到这画中人正是贺兰晴月,便知道是太子的人,都纷纷说没见过。王靖又一次失望,示意手下收起画像,对镖局的弟兄失望地说:“谢谢!”说完转身欲要走。 “发生什么事了?”潇风见人群有丝躁动,便跑过去,拨开人群便看见了王靖。 王靖见到潇风,一脸的惊讶,“殿下不是在皇宫吗,怎么会在这里?”王靖心里不断地猜测着,但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便恭敬地向潇风行了个揖礼,说:“二爷,您怎么会来这里,如此甚是危险。”王靖每次在外都称天翔为二爷。 “这位兄弟认错人了,我姓叶,名潇风,字觇刹,并不是你说的二爷。”潇风被人再一次认错,感到很是惊讶与无奈,他不知道他自认为独一无二的自己,到底和多少人相像。但见来人甚是有礼,他自然也是礼貌地解释着。 “你不是二爷?”王靖不可思议地再次问道,他也发现眼前这位男子的神情举止和天翔的截然不同。 “当然不是了!”潇风对王靖的问题感到可笑,不过他还真是想知道到底谁和自己长得这般像,便问,“那二爷是谁呀,我们长得很像吗?” “不是便好,打扰了。”王靖并没有回答潇风的问题,说着便双手抱拳欲要走,他心里虽是觉得疑惑,但找人要紧,便也没想这么多。 “什么打扰不打扰啊”晴月和星簌也从人群中走出来,本来是有人拦了他们,但那些人又不告诉她们发生了什么事,便更令晴月好奇,就硬挤了过来。 王靖看到晴月兴奋不已,上下打量着晴月,一身淡蓝色素衣和斜挎包,还有那修直的长发,整个穿着和模样像极了太子要找的那位贵人——贺兰晴月。但他还是想问一句进一步确认,便对晴月恭敬地问到,“不知这位公子尊姓大名?” “我叫贺兰辰风。”晴月对王靖自然地自我介绍着,全然不知周围很多人都在为他担心。 “贺兰辰风。”王靖声地重复着,一样的面孔,一样的姓氏,一个晴月,一个辰风,让他觉得这就是同一个人,如果不是同一个人,那也有很大的关系,便对晴月问道,“不知贺兰公子可知道贺兰晴月?” 晴月一听,便知道是太子的人找上门了,但她还是一副没事发生的样子问,“你找她有什么事?” “不是我找她,是我家公子找她,不过你放心,我家公子找她没有恶意。”王靖依旧恭敬的解释着,并没有直接回答晴月的问题。 “他们是太子的人!”镖局的陆离对大家说到,他盯着王靖,一副随时要拔剑相向的样子,其他人亦是如此。 “你们是太子的人?”潇风惊讶地看着王靖。 “你们想把辰风带走?”星簌把晴月拉到身后,愤怒的盯着王靖。 王靖一看着星簌,见她肌如玉,眸如水,唇如丹,亭亭玉立,倾国倾城,她虽是个拥有绝世容颜的女子,但她在感到危险逼近时,却挡在了男人的前面,想着要保护别人,这让他惊讶,钦佩,更让他为之心动。王靖愣了一会,才缓过神来,注意到自己的失态,才不好意思的说:“我们不会伤害他的,如果不是我家公子找的人,我定会安全地送他回来,并给他一点银子作为补偿。” “那要真是你家公子找的人呢?”潇风问道。 “这……”王靖也不知作何答复,他确实不知天翔要如何做。 “我是不会让你把辰风带走的。”星簌说着就从腰间抽出一条长鞭,挥向王靖,她不想也不许辰风受到任何伤害,但鞭子活生生地被王靖接住拉扯在手中。顿时在场除了潇风和晴月外,所有人都亮出了武器,准备一战。 王靖死死地抓住鞭子,目光柔和地顺着鞭子看向星簌。星簌气急,拼命地想抽出王靖手中的鞭子,却是白费力气,发现没用,愤怒地瞪着王靖,发现王靖俊美的脸上有的只是平静,目光柔和地看着她,她的怒气不知怎的就消了大半。 鞭子被两人僵持在半空,两人对视着,完全不知其他人的着急与慌张。 “好了,那谁,我跟你们走!”晴月不想连累星簌和其他人,当然也不希望潇风因为她而跟太子结下过节。虽然他们完全有能力对付王靖他们几个,但绝对付不起太子。而且她现在也觉得是时候知道真相了,于是她就向王靖走去。 “可是……”星簌看向晴月,见她表情坚决,到嘴边的话只能咽下去了。 王靖见晴月愿意跟自己回去见天翔,便慢慢地松开手中的鞭子,而后不好意思地对星簌说:“姑娘请放心,不管他是不是我家公子要找的人,我王靖都会护他周全。”王靖也不知为何要向星簌承诺,反正他不想让她担心。 王靖说完,就和其他人带着晴月翻上了马,王靖向他们拱了拱手,朝星簌看了一眼,便驾着马走在前面。晴月也不断回头,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可以与他们见面,虽只有三个月的相处,但他们是她在这里最亲的人,分别总是不舍,但她相信离别是为了下一次的相遇。 星簌愣在原地,看着他们渐渐走远,她也一步步追上去,直到他们没了踪影才停下,失神地站在那里,朝他们离去的方向看着,她不知道自己是舍不得自己心爱的辰风还是舍不得那柔和的目光。 “好了,人都走远了,就别看了。”潇风自是知道星簌喜欢晴月,便安慰着。 “哥,刚才你为什么不阻止他们,辰风兴许就不会被带走。”星簌依旧看着他们远去的方向,抱怨地说。 “这种事情辰风终究是要面对的,他不可能躲一辈子,而且看太子手下的人那个态度和语气可知,太子应该不坏,找他不一定是坏事。而刚才那个人也向你承诺了会保证辰风的安全,你就不必太担心了。”潇风安慰着,沉思了会儿又继续说:“你跟着队伍把东西送到就回去,我暗地里跟上他们,看看情况。” “我跟你一起去!”星簌即要求着。 “不行!”对星簌的行为,潇风很意外,一口便坚决地否了,语气严厉,但接下来有变得柔和起来,说:“我答应了娘要保护好你们两个,现在辰风被太子的人带走了,虽然这不一定是坏事,但我也不能让你去冒险,毕竟上次我们就遇到神秘杀手,如果他们放弃了或者是杀错还好,如果不是就麻烦了。我一直觉得辰风不简单,他的言行举止,乃至思想很奇特,这我要去弄个明白。如果你去了,万一有个好歹,你让我怎么办,让娘怎么办?” “可是……”星簌被潇风说得一时语塞,想把话说下去,却又说不上来,只是委屈似的低下头,而后突然眼睛放光,嘴上掠过一丝狡黠,抬起头又一副泄气的样子说:“好吧,不过要保护好辰风哦。” “嗯,那我走了。”潇风说完就上了马,骑着马在原地转了两圈之后便扬尘而去,却全然不知星簌的心思。 晴月跟着王靖走了半天的路,便也到了蕲州。这时太阳已然偏西,夕阳的余晖照在这繁荣的蕲州城,给人一种温和美好的感觉。但晴月想起了上次她遇到的那只蝠兽,她就觉得这座城比这个世界上的其他地方更为凝重,这里是她最为刻骨铭心、惊心动魄的一个地方。 但晴月现在倒不担心会有蝠兽或是其它的异兽出现,因为在这三个月来,由于朝廷的重视,在民间作怪的异兽渐渐少了,不到一个月,就再也没有听说过有异兽出现。 晴月在王靖的带领下,再次踏进了云来客栈,她的心情格外的舒爽,因为这里她可以看到这世间少有的美景。 刚进客栈,便有人带着他们上楼,也不知走了多久,才到了房间,店二礼貌地开了门请晴月进去。晴月有点好奇,有点紧张,她还是第一次要见大人物,她不知道那大人物是高富帅,短富帅,还是高富丑,短富丑,不管是什么,都是危险人物!晴月慢慢地把头探入房间,眼珠子快速地将房间扫视一遍——空无一人! “人呢,怎么没有呐?”晴月松了口气,疑惑地问。 “我们二爷还没来,还请您屈身在这里住一晚。”王靖礼貌地回复着,而后他又叮嘱了几句后,便在隔壁房间住下了,留着两个人在晴月房门口守着,听从和保护晴月,但前提是这两个护卫随时随地跟着晴月,寸步不离。在晴月看来这是名为保护,实为囚禁。要不是看到王靖一路上以礼相待,她早就找他大闹一场评评理了。 一吃完晚饭,晴月就在房间里徘徊着,不停地预想着明天要发生的事。她想:按王靖所说,明天要找我的就是那个二爷,可那个二爷是谁呀,跟太子又有什么关系?晴月想得脑袋都要炸了,可就是没有头绪。 “哎呀,烦!”晴月叨叨一句,用双手拍拍她的脸,而后晃了晃脑袋,嘀咕说:“不管了,管他什么大爷、二爷、井爷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贺兰晴月才不怕你呢,有种你就跟我比iq!”晴月视死如归地说着,真是底气十足。思绪放开了,她才知道累的感觉,一躺下就进入了梦乡。 潇风一路跟踪王靖等人,见他们进了云来客栈,也悄悄潜了进去。他本想在那里住一晚,但客房已经满人了,而他又不想惊扰云来客栈的人,他只好在确定晴月暂时无事后就来到云来客栈对面的锦霞客栈住下,随时观察晴月这边的动静。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等日出之风起蕲州》正文 第15章 崖边星靖巧相遇,客栈翔月喜相逢 四 翌日清晨,好鸟的相鸣声把晴月从睡梦中唤醒,但她看天色还早,就翻了个身,又抱着枕头大睡起来。 王靖一早匆匆赶到晴月的房门口,守了一夜的两个护卫朝他点头示意。 “一切可好?”王靖问两个守门的护卫。 “一切都好。”其中一个护卫如实回答。 “嗯。”王靖对他们肯定地点点头后接着说:“回去休息吧。” “砰砰砰——”两个护卫撤下后,王靖就敲起了晴月的门。 “谁啊?”晴月翻了个身,并没有将眼睛睁开。 “是我,王靖。我家二爷请您一见。”王靖隔着门对房里面礼貌地答复着。 “二爷?什么,二爷!”晴月整个人像是触电一般一下子从床上蹦起来,重重地在她的脑门上打了一记,“该死的,我怎么还以为是在镖局!” “辰风兄,你怎么了,我可以进去吗?”在门外的王靖听到房内的晴月叽里咕噜地不知在说些些什么,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 “啊?哦,没事,没事!你多心了!”晴月听到王靖说要进来,就手忙脚乱地把不知何时被她踹下床的被子捡起来,手慌忙地穿着外衣,眼睛四下找着她的鞋子,嘴里还装作没事地说:“那什么王大哥,你别、别进来了,我没事!你再等一会儿,我马上就来,马上就来!” 正当晴月手慢脚乱地忙着收拾自己,把自己打扮成一个男生的时候,天翔摇着一把扇子,穿着一身青白色的长袍风度翩翩地走到王靖的面前,俊美的脸浮起淡淡的清波不知可以虏获多少少女的心。 王靖给天翔作揖,一脸疑惑地看着天翔,说:“二爷,您怎么……” 王靖一语未了,天翔就用手势示意王靖不要说话,而后天翔就在晴月房门外等着,露出浅浅的笑意。 在锦霞客栈的潇风因隔得太远,加上天翔又是背对着他,他并没有看清天翔的容貌,只是觉得天翔的身影似曾相识。 “来了,王大哥,快带我去见你那个井爷吧!”晴月背着她的斜挎包,一边开门一边说,可她一开门,就看见王靖一脸木讷的样子不语。 “井爷是谁?”天翔浅笑说,他听着不知在多少个夜晚都回荡在他耳边的熟悉又遥远的声音,看着他不知在多少个梦中寻找的身影,他有种想紧紧地抱着她,永不放开的冲动,但他还是想确认一下,因为这一切都太像做梦了。 “没、没什么。”晴月走出来,挤出僵硬的笑容,寻着声音慢慢看向天翔,她以为天翔是潇风,就顿时松了口气,卸下伪装,一脸怒色地冲天翔骂到,“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二爷呢,要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我……”天翔蒙圈,不过他知道的是晴月怕拥有二爷这个称号的人。 晴月见状,就用手郑重地拍拍天翔的肩,佯装一脸认真地说:“够爷们!我就知道,你是不会让我一个人面对困难的!感动,太感动了!”晴月说着就用袖子擦擦脸,假装拭泪,而一会她又自己被自己的动作弄得哈哈大笑起来。 晴月的笑声依旧那么真实,没有半点掩饰,就像清水中的芙蓉,纯真、自然。 天翔又被这熟悉的笑声吸引住了,他又瞬间心动。他确定眼前的人是晴月,她不仅真的来到了这里,而且还活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情感,一下子将晴月紧紧地抱住,激动的泪水不停地往外流,嘴里不停地用略带颤抖的声音说:“晴月,真的是你,真的是你,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晴月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弄得愣住了,她并没有回拥天翔,只是在天翔怀里迷惑地问,“什么再也见不到我了?我们也就分别了一天,你怎么弄得我们好像分离了几个世纪!”晴月见天翔还是死死地抱着她且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而且她隐约听到了什么声音----抽泣声! 晴月并不认为她是被吃豆腐了,反而觉得气氛很尴尬----她穿的是男装!她用力把天翔推开,说:“我知道你见到我很激动,但叶觇刹,叶大镖头,你哭什么,都一百多斤的人了!还有,你抱得这么大劲是想把我疼死吗?” “什么叶觇刹?我是叠墨,那个穿得不古不今的慕叠墨啊!”天翔按住晴月瘦的双肩,眼睛盯着晴月的眼睛,期待着她的回答。可晴月许久都没有回复,天翔便失望地松开手,眼睛黯淡无光,他无力地自言自语说:“对不起,失礼了。” “你是慕叠墨?!”才缓过神来的晴月不可思议地看着天翔。 天翔肯定地点点头,露出浅浅的微笑。 “天啊,你是慕叠墨,你是慕叠墨!”晴月激动地一把搂住天翔的脖子,而天翔也喜出望外地抱着她。晴月在天翔的怀里笑着,叫着,最后竟湿了眼眶。找到天翔是她来到这里后最开心的事了,她觉得他们都来自同一个时空,有着比较相近的三观,更有着同样的遭遇,她不再是这个世界唯一的另类,不再孤单,因为她可以和他一起互诉快乐与痛楚。 “那是谁,太子?看你们挺熟,挺亲密的。你这么安全,我操什么心?对,给星簌一个交代!”在锦霞客栈的潇风看到这种情况,不禁在心里暗想。 “恭喜二爷,终于找到了贺兰姑娘!”在一旁的王靖看着晴月和天翔,也露出真心的笑容,可笑着笑着,他脑海里不由地浮现出与他与星簌初见时的画面,他的心里便暖暖的,并且不停地有一个声音在问,“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她一面呢,她的芳名是什么?” “你是二爷?!是你要找我?你跟太子是什么关系?”晴月离开天翔的怀抱,狐疑地看看王靖,又看看天翔。 天翔的笑容渐渐僵硬,他呆呆地站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喂,慕叠墨,你发什么呆!”晴月好奇地用双手在天翔的眼前晃了晃。 “哦,没事。”天翔对晴月暖暖一笑,又对王靖说:“你退下吧,我和晴月单独谈谈。” “是。”王靖恭敬地退下了。 王靖退下后,晴月和天翔便进房间围桌而坐。天翔想了一会儿,才说:“晴月,我就是二爷,这三个月来一直在找你的人。回来后,我一直有一种感觉,那就是你来到了这里,所以我就找你,这一找就是三个多月。” “等等!”晴月打住天翔的话,她脑子里快速地回忆着天翔说的话,不安渐渐在她的心里聚集,越聚越多,越聚越多,最后她一下子从椅子上蹦起来,惊愕地看着天翔,说:“你本来就是这里的人!” “晴月,对不起,我骗了你,我的确是这里的人。” “没事,如今我来到这不也欺骗了别人吗?这种身不由己我是明白的,这我可以无条件原谅你,但你找我又是何居心?”晴月有一种危机感,她可以接受万不得已的欺骗,但她对天翔不放心。她与天翔才认识了一天,他知道很多关于她的事,而她却对他一无所知。她的身份一旦被世人知道,她将永无宁日,她会被有心人利用,被当做另类、白老鼠、怪物!而天翔就知道了她的来历。 “晴月,你听我说,我找你就是怕你受伤害,受委屈,那种人生地不熟的孤独无助的感觉我是体验过的。我不知有多少个夜晚梦到你在一个冰冷的角落里受冻、挨饿,你满眼都是孤独无助。晴月,你放心,至于你的来历,只有你知我知,现在是,以后也是!”天翔说得激动不已。 “真的?”晴月狐疑地侧着脸看着天翔。 “我发誓!”天翔认真、肯定地说。 “就等你这句话了!”晴月又嬉皮笑脸的样子,不过一会儿她又峰回路转地说:“不过呢,还是要形式一下。”晴月伸出右手想与天翔拉钩钩,她虽然觉得这极度幼稚,但她想古人不就兴这个嘛! “这是什么?”天翔好奇地问晴月。 “拉钩啊笨蛋,难道你们没有这种习惯吗?呐,是这样的。”晴月拉起天翔的右手,一边教他一边说:“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天翔对晴月的举动感到受宠若惊,他看着眼前天真快乐的人儿,心里不禁暖暖的,他朝晴月露出暖暖的微笑,也跟着说:“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好了,不许反悔!”晴月用食指指着天翔说。 “绝不反悔!” “好!”晴月放心多了,不过她心中有疑问,她半认真半打趣地说:“对了,你要找我,告示上盖的怎么是太子的章?不会是你就是太子吧?” 天翔浅笑,不过他有些紧张,他说:“晴月可不能再开这种玩笑,会招来祸端的。我也就跟太子有点熟,叫他帮忙容易些。” “不错啊,难怪别人叫你二爷,原来是有大靠山啊!”晴月说到“大”字的时候还不忘比划一下。 “让你见笑了。” “笑个鬼!我在这,别说大靠山了,就连个土墩都没有。”晴月语气中是无奈。 天翔心间抚过心痛,他坚定地说:“土墩不配,以后,我就是你的靠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等日出之风起蕲州》正文 第16章 风翔相遇惊世人,风月乔装入皇宫 一 “那就说好了,你这座大山可要永远屹立不倒哦!”晴月用打趣掩盖内心的感动。 “嗯,你的大山只会增高增大,绝对不倒!”天翔肯定地说,他回想起刚才晴月无奈的脸,他又心疼地问,“对了,你这几个月来过得好吗?” “相当好!”晴月说完又泄了气地声嘀咕说:“不好的话顶多就是差点被蝠兽活吞,被杀手削成肉丝,被摔个粉身碎骨,被夜宵这菜气。” “对不起,让你受看这么多苦。”天翔一阵心痛,自责,他甚至恨他自己没能早点找到晴月,没能尽早将异兽捕杀完。 其实,在天翔消失的半年里,异兽频繁地在蕲州城附近的几个城出现,弄得人心惶惶,即使是慕浩下令大力捕杀异兽,可异兽还是经常出现。经过调查,发现这些异兽都是来自天狼国,而且是经过训练的。但奇怪的是,在天翔回来后,再也没有天狼国的异兽侵入,而已经侵入圣天国的异兽也很快被天翔下令捕杀了。 “别!哪那么多对不起,我最讨厌别人说什么对不起了。哦,说起这个叶潇风,就是那个叶觇刹,你知道吗,他竟和你长得一模一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是双胞胎呢!”晴月打趣地说。 “这个凌鼐也跟我说了。一模一样,我还真想会会他。”天翔目无焦点,他似乎看到了一个潇洒不羁的面孔。 “见他?免了吧。他不仅会揭别人的短,还总跟别人过不去。”晴月一想到见潇风,她就一肚子气。她就不明白,两个人同是男生,长着一样的面孔,慕天翔彬彬有礼、风度频偏,而叶潇风则浪荡不羁、自吹自擂、心眼!经过她的总结,造成这极度反差的原因只剩下四个字----人品问题! 晴月又鼓着气,埋怨时还是不忘开个玩笑,说:“我还想会会太子呢,他的一个印章就害我躲了三个多月!真想踹他一脚,帮忙找人不说清楚,我还以为我招谁惹谁了!” 天翔被晴月的话逗地扑哧一声笑出来,他没想到机灵古怪、纯真的晴月还那么可爱!他佯装一本正经地说:“太子也敢踹?” “太子怎么了,他若是好人,我自然犯不着,但他要是欺负像我这样穷苦的良民,我不但要踹他,还要把他往死里踹!”晴月知道她说话又不知分寸了,便不好意思地冲天翔苦笑说:“开玩笑,开玩笑,你不会见利卖友吧?” “嗯,见利卖友还真是个好主意,这样还可以增加太子对我的信任哦!”天翔点点头,像是得到了一个好的主意,但他见晴月一脸要砍人的模样,他就浅笑说:“看把你吓的。你放心,太子殿下永远都舍不得欺负你的。我住在宫里,你若真想见太子殿下,跟我进宫,顺便逛逛。” “真的,我真的可以去皇宫参观一下!什么时候,现在?”晴月想她难道穿越一次,总得玩够了,冒险够了再回去,圣天国都不参观一下还真对不起她自己。 “嗯,就现在!”天翔喜出望外,他没想到晴月会迫不及待地想进宫,他在心里想着:晴月,本宫一定会让你喜欢上皇宫的,本宫要让你知道,皇家的兄弟也会有和谐相处的时候,那些兄弟间互相残杀的事绝对不会发生在我的这一代人身上。 从房间里出来后,天翔要找王靖交代一些事情,晴月就先一个人走出云来客栈。晴月心情非常舒畅,她迎着阳光,面对蓝天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印下浅浅甜美的微笑。她想到她能进宫玩几天,真是乐坏了!昨天她在云来客栈见到了圣天国皇宫辉宏的建筑在夕阳的余辉下泛着神圣、朦胧的光,那一刻她的内心只剩下震撼与神圣。 晴月想在附近走走,却突然听到几声马鸣,寻声看去,她在锦霞客栈的马棚里看到了潇风的爱马御风。晴月得意一笑,走到御风跟前,左手牵着缰绳,右手轻抚着它脖子上的毛发,故意大声说:“御风啊,连你这匹马见到我都远远地向我打招呼,为什么有些人对兄弟却形如陌路?你说这是什么世道?真是令人心寒啊,寒啊,啊!”晴月一边说一边四处张望。 “是啊,真是令人心寒,我的御风兄弟,你曾经救的那个人居然还把你当成一匹马!唉,世态炎凉!” 晴月侧着脑袋回头,看见潇风正双手抱胸,他俊美的脸上是不羁的笑容,但他这种潇洒不羁的样子也足以令不少少女为之表现出痴狂的样子,当然除了晴月。 “没丢下我,算你有良心!星簌呢,她没一起来吗?”晴月觉得星簌是被潇风骗回家了,但她还是问了。 “疯子,你是不是男人,要星簌跟着你一起冒险!”潇风走到御风面前,帮着它理毛发。 “这不用你担心,我相当安全,星簌不能来那是她的一大损失。”晴月反驳说。 “谁说我没来!”星簌牵着马,笑盈盈地向他们走了过来。 “星簌!”晴月和潇风异口同声,而后他们都跑地迎过去。 “我不是让你早点回去吗,还一个人跟来,多危险!”潇风责备中带着关心,他发现自从星簌认识晴月后,星簌就越来越有主见了。 “哥,我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你就让我多玩几天吧!”星簌跺着地,嘟着嘴,用乞求的目光看着潇风。 “星簌,别求他,这是你的人身自由!”晴月白了潇风一眼,心里讽刺道,“呵,好个大男子主义!”晴月想就看见天翔和王靖从云来客栈出来,她担心天翔和王靖找不到她,就朝他们俩招手喊到,“嘿,我在这!” 潇风和星簌转身,他们的目光正好对上了寻声看过来的天翔和王靖的目光。除了晴月和王靖,在场的人都惊呆了,傻眼了。 天翔和潇风有着同样浓密的眉毛,深邃的眼眸,高挺的鼻子,红润的薄唇,尖尖的下巴,笑起来时露出的浅浅的酒窝,唯一不同的是两双眼睛折射出来的光芒,一双是可容天下的霸气,一双是潇洒不羁的豪气。 “奇怪了,世上竟真有与本宫长得一模一样之人,他就是晴月和凌鼐口中的叶觇刹,那个十六岁就接管勐州城最大镖局的叶潇风。有趣了!”天翔在心里想着,但这并不能表示他内心的全部感觉。 “竟真的一模一样!他就是那个人,慕叠墨?不,是当今太子慕天翔!叶潇风啊叶潇风,一见面你就对太子殿下生出莫名的亲切感,庸俗!都说你不缺钱,不好权利,怎么是天生的一个攀附权贵的主?”潇风在心里狠狠地给他自己打了一个耳光,但他的目光还是聚集在天翔身上的。 “你!你!太不可思议了!”星簌的目光不停地在天翔和潇风之间来回走动,惊讶让她不得不用手捂住嘴巴,但惊讶也让她控制不住内心的话。 “两位帅哥,你们是在自我欣赏吗?”晴月看看潇风,又看看天翔,打破了他们之间尴尬的沉默与凝视。 晴月的话还真奏效,潇风和天翔都尴尬地微微扬起嘴角,然后都悄悄地把目光移开。 天翔微微清了清嗓子,而后很绅士地对潇风微微一笑,说:“想必这位兄台就是叶觇刹叶大镖头吧,我听晴月……” “他听琴越听越陶醉的时候,就听王靖提起了你!要知道,他慕叠墨可是太子殿下跟前的红人,人称二爷,比你那个潇哥的名号大两个辈分呢!”晴月一听到“晴月”二字就吓得张大眼睛,急忙把天翔的话接过。她又凑近天翔的耳边,声嘀咕说:“他们以为我是男生,你帮帮我,配合一下。记住,我叫贺兰辰风。” 天翔不禁一乐,他没想到晴月居然冒充她哥。 “二爷,幸会!”潇风朝天翔恭敬地行了揖礼。 天翔冲潇风微微点头,“幸会。” “好了,我要跟叠墨和王大哥进宫,我一个人太无聊,你们要一起吗?”去游玩,晴月第一时间想到了潇风和星簌,但她还是要征求一下天翔的意见,“二爷,他们可以一起吗?” “辰风的朋友自然就是我的朋友,难道还有不可以的道理吗?之前我得辰风相助,但那时匆匆分别,来不及问辰风的姓名。幸好辰风遗落了一幅画,那画上画的就是辰风的妹妹贺兰姑娘。我见画中人与辰风长得很相像,就猜想画中人应该是辰风的亲人,所以我就想通过贺兰姑娘找到辰风,于是我就请太子殿下帮忙了。”天翔不紧不慢地说,自行配合晴月圆谎。 “叠墨啊,你这么做,搞得我还以为我那淘气的妹妹惹到太子了呢,害得我都躲了三个月,进宫后你可要好好配我玩玩!”晴月有些生气地说。 “那你岂不是要变成太监,我不许你去!”星簌坚决地说。 “啊!”晴月张大嘴巴,哭笑不得地把目光投向天翔,声嘀咕着,“免了吧,我没这本事……” “你们大可放心,你们进宫就是我的贵宾,并不是我的太监和宫女。”天翔摇着扇子,也忍俊不禁地说。 “星簌,现在没问题了吧。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别亏待了自己!”晴月对星簌打趣地说。星簌羞涩地点头称是,可晴月没注意到星簌的感情变化,她又对着难得沉默的潇风说:“夜宵,你呢?不过你不想去,我们也不勉强你。” “谁说我不去了!”潇风一口否定,但下一刻他又看着天翔说:“只不过……” “觇刹兄请放心。”天翔对王靖使了个眼色,他知道潇风心中所想,因为那也是他心中所想。 “王某的易容术勉强能用。”王靖不愧是天翔从玩到大的好兄弟,仅一个眼神,他便对天翔的意思心领神会。 众人都向王靖投来敬佩的目光,而王靖只对星簌满是温情地微微点头一笑,这让星簌心头蒙上奇怪的感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等日出之风起蕲州》正文 第17章 风翔相遇惊世人,风月乔装入皇宫 二 天高,云淡,日丽,风清。湛蓝的天空偶尔掠过几只鸟儿,在辽阔的天空中留下断断续续的清脆的歌声。 天翔带着晴月等人向皇宫出发。天翔本想让晴月和星簌坐马车,但星簌和晴月都说要骑马,天翔也就随着她们去了。 “哈哈哈……”晴月看着潇风易容后的样子,不禁再一次捂着肚子大笑起来。 “笑什么笑,心笑死你!不许笑!”潇风很不自然地嘀咕着,他要是有个镜子,他绝对不想照,因为他也不想再见到他不仅满脸胡茬,还独眼的样子,他只感叹可惜了他的一张好脸。 “笑死我乐意,总比憋出内伤好!”晴月得意地冲潇风微微一笑,之后又是一阵狂笑。 “你!”潇风咬牙切齿地向晴月指了根食指,露出外面的一只眼睛瞪得老大,但他生气的可爱样子引来了晴月更大的狂笑。 “好了辰风,你再笑,我哥的眼睛恐怕要蹦出来了,到时真的成独眼的了!”星簌也忍俊不禁地打趣说。 “觇刹兄,如果你觉得不舒服,就卸了吧。”天翔说。 “不用!即使不自在,也不能辜负了凌鼐的苦心。”潇风对天翔恭敬地说。 晴月吃惊地看着潇风,她想她什么时候也能得到这种待遇? “王大哥呢?他帮哥易容了之后就一直没有看到他。”星簌终于有机会说出了心里的疑惑。 “他有事,先回宫了,你们进了宫就能看到他了。”天翔轻描淡写地说,继续前行。 当几匹马的马蹄排成一排,晴月等人的眼前就出现了一堵十三多米高的城墙,墙向两边笔直伸展,最后消失在视野的尽头。在他们眼前的就是圣天国的皇宫。城墙上彩旗招展,每隔几米就有士兵站岗,城门更是有将领看守。 “参见二爷!”守城门的将士们见天翔回来,纷纷行礼。 “起来吧。”天翔抬抬手,示意将士们起来。 “谢二爷!”将士们起身肃立。 “太震撼了!”晴月睁大眼睛看着城墙,不由地感叹着。她虽不知道城墙的里面是怎样的景象,但仅以此城墙她便可联想到皇宫之大。还有那些将士,刚气十足的样子活像她从电影里看到的一样! “是啊!”星簌也发出感叹。 “别发呆了,下马吧。”晴月寻声看去,发现不知何时站在地上的天翔正微笑着伸出手来想抱她下马。晴月觉得下马对她来说就是意思,所以就笑着拒绝了。等大家都下了马,有几个人过来把马牵走了。 “哎,兄弟你要把御风牵到哪里去?”潇风对牵着御风的人说。 “觇刹兄,他们只是把马牵到司马处,好生喂养。还有为了安全起见,大家进宫前还请把身上的兵器拿出来交给他们管。不过请放心,等大家出宫时,他们会把你们的东西连同马匹完好无损地还你们的。” “那好,还请你们照顾好御风,它相伴我多年,如我兄弟一般。”潇风一边说一边抚摸着御风的头,一会后才肯让别人把御风牵走。 “王统领回来了吗?”天翔对宫门的将领问到。 “回二爷,王统领已经回来了。”将领向天翔行了礼后恭敬地回答。 “嗯,我们走吧。”天翔说着,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其他人跟在后面。 经过城门口的搜身,确认身上无利器之后,晴月等人才得以踏进皇宫,此时太阳已经西斜。与一般的宫殿一样,圣天国的宫殿没有什么特别的,到处都是香榭亭台、阁楼宫阙,那金色的琉璃瓦,殿前威严的玉狮、白玉云龙图在太阳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天翔见天色已晚,就把晴月等人直接带到东宫。 “这不是太子殿下住的地方吗,你也住在这?”晴月抽回放在牌匾上的目光,转而落在天翔身上。 “承蒙殿下厚爱,我有幸和殿下住在一起。但你们放心,殿下很欢迎你们入住东宫。陛下病重,如今殿下监国,他极少有空回东宫。”天翔一边说一边往殿中走,目光不敢落在晴月身上。 “参见二爷!”王靖见天翔回来就迎出来行礼,而他后面跟着的几十个宫女太监都跪得五体投地。晴月和星簌着实被这阵容吓到,但潇风却泰然自若。 “大家平身吧。”天翔对大家说,见他们纷纷起身,就接着说:“我旁边的这三位是我的贵客,你们要好生招待。” “大家好,我叫贺兰辰风,大家叫我辰风就好了,还请多多关照!但千万别跟我太客气,把我当朋友就好了!”晴月带着真诚的笑容热情地朝大家招手,毫无羞涩地自我介绍,但她的热情让在场的宫女太监一阵受宠若惊。 “好了,你这样会把他们吓到的。”天翔笑着对晴月说完又对潇风和星簌说:“一路风尘,想必你们也累了,就屈身在柳云院住下吧,有什么需要就跟下人们说。” “二爷,就等你这句话了。”潇风松搭着双肩无精打采地说。 “来人,带觇刹兄和叶姑娘去柳云院。”天翔话音刚落,便有一个宫女和一个太监引着潇风和星簌去柳云院。 “他们的房间都在柳云院,那我的是不是也在那?”晴月看星簌和潇风都走了,她就想跟过去看一下。 “不在那,在碧水轩。走,去看看。”天翔亲自带着晴月来到碧水轩。 晴月的房间与其说是一个房间,还不如说是一个宫殿。房间里异常宽敞,且灯火通明。一进门,便可看到雕花精致,做工精细的梨花桌椅,一旁放着的是特大号的流星镜梳妆台,另一旁放着很多玉器、古董当摆设。几层珠帘之后,是可睡得下五六个人的大床。 “啊,太夸张了,这竟是我的房间!我还没住过这么高大上的房间呢,叠墨,你打一下我吧!”晴月不断地感叹着,看看这,又摸摸那,看到喜欢的玉器、古董还忍不住亲了又亲,完全没有注意形象。 “放心,这不是在做梦!这房间是我在三个月前就叫人专门为你布置的,你喜欢就好。”天翔见到晴月乐疯的样子,他心里是又乐又满足。 “你把我害惨了,把房间布置得这么好,搞得我都不想回去了。”晴月打趣地说。 “那就别回去了!”天翔趁机急忙上前说,其实晴月能说出这句话着实令他振奋不已。 “不行,我哥和我爸妈都会担心我的,而且说实话,我不怎么喜欢你的世界。”晴月一副认真地说,她每次提到或是想起她的家人,她心里都是温暖中夹着忧伤。 “难道就没有值得让你留恋的吗?”天翔的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他捉住晴月的手,好像在担心她会在下一秒永远地消失在他的生命中。其实他更想对晴月说----你舍得我吗? 晴月的手被天翔弄疼了,她想挣开,力气却又太,她略带怒气地对天翔说:“慕叠墨,你这只金手能不能松开,你想疼死我吗?” “抱歉。”天翔注意到他的失态,他的手就僵硬了一下,缓缓松开了晴月的手,他的目光无焦点地四处游走,始终不敢看晴月的眼睛,他有些慌张地说:“那什么,我有事,先走了。待会会有人唤你去吃晚膳。”天翔说完就匆匆离开,他要去书房冷静一下。 “莫名其妙!”晴月看着天翔的背影不禁发出感叹,不过一会儿她又沉浸在欣赏她房间里精致的摆设中。 天翔离开不久,就有人唤晴月去吃晚饭。在宫女亓姝的带领下,晴月来到膳厅门口,刚好碰上了潇风和星簌,他们也是来吃晚饭的。 “王大哥和叠墨没有和你们一起吗?”晴月侧着脑袋使劲往潇风和星簌的身后看。 “他们是大人物,忙着呢,不可能整天围着我们转!”潇风摊开双手,耸耸肩。 “是啊,我们来这已经很麻烦他们了。”星簌也点头附和说。 “那倒是。”晴月觉得有道理,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她说不上来。她摸摸肚子,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空城计早已听烦,目前最重要的是大吃一顿。 他们进到膳厅,看到桌子上的菜后,又是得到一个不的惊讶。可围坐二十个人的饭桌摆满了菜,红烧的,清蒸的,炸的,炒的,焖的,烤的,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应有尽有。 “天啊,这也太夸张了,满汉全席了都!”晴月看着那些美食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不由自主地吞了吞口水。 “是啊,二爷和王大哥真是费心了。”星簌看着饭菜也是一阵惊喜。 “那我们就别辜负了他们的一片心意了!”潇风打着情义的旗号说着不要脸的话吗,首先坐下,拿起筷子。 晴月和星簌也急忙坐下。晴月和潇风拿着筷子却不知从何下手,想夹这盘却又看上了那盘,最终还是星簌快刀斩乱麻地夹了她最前面的鸡腿吃了起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等日出之风起蕲州》正文 第18章 风翔相遇惊世人,风月乔装入皇宫 三 潇风和晴月看星簌吃得很上劲,也都想尝一下。于是两人都进攻夹鸡腿,却不想两人都看上了同一只鸡腿,两双筷子都夹在了同一只鸡腿上。幸好,他们都是以食为天的主,面对这么多的美食,他们当然不屑于因一只鸡腿而坏了吃饭的心情,于是他们都快速地你们这么搞笑的嘛,又去夹旁边的一只鸡腿,但他们又同时夹到了同一块鸡腿。两人都以为对方是故意跟自己过不去,都向对方瞄了一眼,还是打算不开火,互相让一步,再夹其它的,没想到他们的筷子还是夹到了同一鸡腿上。 “喂,叶大镖头,连吃个饭你都要跟我过不去吗?”晴月使劲瞪着潇风,手上的筷子并没有要放开鸡腿的意思。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潇风不服气,也较上劲夹着鸡腿不放。 “你!好,我大人有大量,这让给你!”晴月说着就松开筷子,改夹其它的菜。 “不用!”潇风也松开去夹其它的菜。 “嗯,星簌,这个好吃!”晴月夹了离她最近的菜一放进嘴里就发出感叹,她夹了菜给星簌尝尝后又去尝其它的菜,也发出赞叹。她嘴里啃着一块,筷子夹着一块,眼睛盯着这一盘,心里还想着那一盘,她好像八辈子都没有吃过饭一样,恨不得把全部的东西都塞到嘴里。 “你也太夸张了吧,这里的菜足够十几个人吃,用得着吗!”潇风看着晴月的样子,大感意外晴月这种人怎么会招星簌喜欢。 “能吃是福嘛!”晴月嘴里含着东西说话都有点困难了,但她依旧没有停下吃的动作。 “越吃越发福!”潇风故意冷冷地说,但他发现晴月依旧忙着吃而且已经干掉了一碟好菜,就急忙喊到,“喂,你留我一点,心撑死你!” “撑死我乐意,总比被某人气死好!” “你!”潇风无言以对。 “你们两个大男人别较劲了。”星簌说着放下碗筷,凑近潇风和晴月声说着,同时用眼神示意他们往一旁看。 潇风和晴月好奇地顺着星簌的目光看过去,他们才发现饭桌旁竟然站着几个宫女,而且那些宫女还站在那里看着他们捂着嘴偷笑,但宫女们觉察事情败露就急忙低头不语。潇风和晴月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便尴尬地慢慢收回筷子坐好。 “你们站着干嘛,坐下来一起吃呀!”晴月和气地冲宫女们笑笑,以缓解一下气氛,而且她认为人多热闹,吃得香,若有人在一旁看着她吃饭,她会觉得不自在。 “奴婢不敢!”晴月的话一出,宫女们顿失血色,把头低得更加离谱,说话都有点颤抖。 “没事的,一起来吃吧!”晴月看宫女们不动身,就走到她们面前,左手右手挽起其中两个宫女的手,很友好热情地对她们说:“别客气,一起来!” 几个宫女顿时吓得浑身一个劲地颤抖,她们腿一软,个个跪倒在地上,用带着颤抖的音调磕头求饶说:“公子饶、饶命,饶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晴月似乎打了个寒战,她就知道她不属于这里,她与这个世界隔着一层可悲的屏障,而且这层厚屏障坚不可摧,像一座大山,直压在她的胸口让她喘不过气来。她直直地呆在那,动了嘴唇,却说不出半句话。 “你们这是干什么?快起来!”星簌俯身想把宫女们扶起来。 “你们回去吧。”晴月对着宫女无力地说,她微低着头,目光黯淡。 “谢、谢公子。”几个宫女低着头怯生生地道谢,一个宫女心地扯扯旁边的宫女的衣角,被扯衣角的宫女带头退出了膳厅。 “她们一进宫就整天战战兢兢,这种生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潇风看着远去的宫女的背影感叹,脸上有难得的平静与无奈。 晴月顺着宫女的背影看去,发现宫女们依旧低着头,不敢目视前方,她们惊恐,却还要摆出一副仪表至上的样子。 看着宫女们远去的背影在夜色中渐渐模糊,晴月沉默了,沉思了,心就更沉了。 天翔从碧水轩出来后,就到书房批阅奏折,但他始终静不下心里,为的不仅是晴月,还有那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叶潇风。他听说过他有个哥哥,比他大两岁,但他的哥哥在出生不久就因病夭折了,至今他的母后李英莲还保留着他哥哥的衣物且时不时拿出来看看。 可是,天翔怀疑,他觉得他的兄长有可能还活着。于是,天翔起身向椒房殿走去。 “启禀娘娘,太子殿下求见。”椒房殿中,一个太监恭恭敬敬地向坐在椅子上绣着刺绣的李英莲禀报。 李英莲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放下绣品,眼皮垂下,像是沉思,一会儿后,才说:“快请。” “儿臣给母后请安,儿臣深夜来访,打扰母后休息了。”太监退出大殿后不久,天翔就进来行礼。 “母后也没就寝,不碍事。”李英莲上前将天翔扶起来,对着他慈爱地看了会儿才说:“翔儿找母后所为何事,是政事上遇到什么难事了吗?” “回母后,政事上没遇到什么难事,儿臣、儿臣今天没事,只是想和母后说说话。”天翔浅笑着说。 “是啊,我们母子俩好久都没有坐下来谈谈了。”李英莲放开了天翔的手,独自坐回原位上,又拿起未完成的绣品看了起来,明显地说到,“但是你深夜来找母后不是来闲聊的。” “真是什么也瞒不过母后。”天翔自嘲一笑,而后又心地说:“儿臣今晚来找母后是想了解一下关于皇兄的事情。” 李英莲刺绣的动作突然僵住了,她眼角闪过一丝悲凉,但一瞬间,她的脸又恢复平静,她淡淡地说:“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你皇兄的事你不是已经听过了吗?” 天翔沉思了一会儿才平静地说:“也没什么,就是今天儿臣在宫外巧遇一个与儿臣长得略为相似的人罢了。” 天翔的话音刚落李英莲的脸色就突然大变,她的食指因不心被绣花针刺中而流出了血,她急忙把食指放进嘴里吮吸。 “母后您没事吧,请太医看一下吧!”天翔上前关切地说。 “噢……不用了,夜深了,别惊扰了大家,母后没事。”李英莲一下子又恢复镇定,她用手挡住嘴巴,深深打了个哈欠。 “既然母后没事,儿臣也就放心了。那母后您好好休息,儿臣不打扰了。”天翔自知李英莲有意回避,便不再多问。 李英莲点点头,看天翔退下后,她的脸上就蒙上一层悲伤的色彩。她望着门口的目光没有焦点,一片苍茫,她仿佛又回到了二十一年前的那个夜晚,嘴里不由地喃喃到,“孩子,如果你还活着,请不要怪母后,不要怪母后……” 进宫已经五天了,潇风、晴月、星簌天天在宫女太监的带领下参观,但他们连东宫都没有逛完。 天翔监国,没有太多时间陪着晴月玩,只好让王靖相陪。但王靖个星簌两人一见面,两人就玩起了羞涩,他们的余光总是有意无意地投在对方身上,但又不说话。 而潇风和晴月这对欢喜冤家却整天吵吵闹闹中加夹着欢声笑语,当然,除了天翔在旁还有那宫中所谓的理所应该要遵守的礼节摆在他们面前时。 刚吃完晚饭,玩了一天的潇风和星簌都回了自己的房间,而晴月却没有睡意。 又是一个晴朗的夏夜。在宫里最大的好处除了有美食之外,就是在夜晚出来走一走,放松心情。在天翔吩咐之后,东宫的护卫对太子的特别贵客自是不敢阻拦,所以晴月走得很自在。 晴月不知走了多久,便踏上了一片绿茵茵的草地,其间镶嵌着黄的、绿的、蓝的等各色花。草地的尽头便是一方碧水,里面种着的荷花正值花季,一朵朵粉红莲花在微风中摇曳,传来阵阵清香。无数的萤火虫提着灯笼在花头叶下窜来窜去,在草地上漫天飞舞。远处的宫灯映在水面上,漾起的层层红光与天上恒河沙数的星光聘美。 “天,好美!我怎么现在才发现呢!”晴月张开双臂转圈60度拥抱这美景,以惊异的、异常发光的眼睛去捕捉这美的气息。转了几圈,她觉得晕晕的,干脆直接顺势倒下,躺在软软的青草上摊开双臂拥抱大地。等她清醒些,她望着星光与萤火虫光交相辉映的天空,心里觉得空前惬意,而这种感觉并不像单纯躺在柔软的沙发上或是趟在凉凉的沙滩上的舒适,而是一种心灵的归属。晴月不由自主地随便哼起了歌。 优美的歌声随风飘到远方,使很多禁卫军驻足享受这美妙得只因天上有的歌声。夜访天翔的天志也被这妙音引来,禁卫军见了慌忙行礼后急忙接着巡逻。 天志顺着歌声来到草地上,却发现这美妙的歌竟是由一个瘦男子发出,不由大为一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等日出之风起蕲州》正文 第19章 天志月下初见月,晴月殿中怒斥翔 然晴月完全不知道天志的到来。 “放肆,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不懂规矩吗!”天志在晴月身后不远处怒吼。 晴月一惊,她虽然没见到来人,但唱歌被中途打断确实令她不爽。她暗想:脾气如此躁,音乐都没能让他尊重。晴月起身,欲见见来人。 天志看到晴月的样子,大吃一惊,脑子里不断回忆着,最后记忆之蝶停在了一张丹青图上。他看着晴月,许久喉咙才发出声响,“你----就是贺兰晴月?!” 晴月一怔,暗想: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他是谁?看他的穿着,定是个贵公子。他能在这东宫中随便走动,看来应该与太子关系不错,可能还认识叠墨。难道是叠墨告诉他的? “不好意思,你认错人了,我并非你唤的贺兰晴月,我是男的……男的……那个……你介意告诉我你找那个贺兰晴月有什么事吗”晴月洋装冲天志像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突然来到皇城里见到皇帝那样傻傻地笑着,一副拘谨样。她不想多事,毕竟这不是她自己的地盘。 “姑娘何必隐瞒呢!”天志刚气十足地说,但他又故意厉声道,“要知道,在这宫中女扮男装可是犯法的!” 晴月不禁打了个寒颤,到底是不一样的社会!但随即她又表现出一副很无奈的表情,摇头,叹了口气。 “我都说了这样做是不对的,这样做是犯法的,可那穆叠墨非要我那么做。可是你也不能怪他,我天生就没有个女孩样,他让我这么做不就是替宫里那些可爱的宫女姐姐和尊敬高贵的娘娘们着想啊。要知道,要是让陛下和殿下们知道女孩一点都没个女孩样,那难免他们不会觉得女人们都是不懂规矩的,那他们就会不近女人,这样皇族的香火就岌岌可危了,你说是不?”晴月一股脑地乱说,到底说了啥她自己都不知道了,她只知道她把太子的红人拉下水了。 天志不禁被晴月的糊弄话逗笑了,嘴角微微上扬,隐在白色的衣领中,在月光下有一种说不出的朦胧美。他现在才知道,为何天翔无论如何都要找到她,她原来这么有趣,机灵,特别,让他喜欢。 “想不到你这妞还挺巧舌如簧,罪过到你那倒变成了功劳,这事我大人有大量可以不跟你追究。”天志对晴月和气地说完后又60度转变地厉声到,“但你直呼当今太子的名讳,其罪可不比女扮男装来得轻!”虽然慕叠墨是天翔在民间用的称呼,但是天志已经把叠墨当成天翔的名字了。 晴月顿时脑袋瓜子都大了,她不停地收集着信息,她敢确定她只喊了一个人的名字——穆叠墨!晴月目光一下子慌乱了,穆叠墨,二爷,太子跟前的红人,太子……她真的掉进了大陷阱中!叠墨骗了她,而且在她说要把他往死里踹的时候,他居然还装作与己无关。晴月不知道他到底是把她当朋友,还是当猴耍!抑或者他找她就是因为她来自异空,她有难以想象的利用价值,只要她愿意,他便可借助她令圣天国走向鼎盛或者走向毁灭。 “这难道就是皇家子弟?”晴月心想,可她不要像其他人一样甘心被权贵玩弄于鼓掌。 “王八蛋,居然骗我,你几个意思?”晴月怒火中烧,嘴里一边骂着一边快步走欲离开草地。却不想天志往她面前一横,拦住了她的去路,他不知所以然地一脸无辜地问,“为何骂我本皇子,本皇子可没骗你。” “让开!”晴月怒吼,她不想跟他废话,她要找天翔理论一番,要个说法。 “有你这么跟本皇子说话的吗?本皇子很生气!”天志双手抱胸,一脸怒气。 “我可没心情照顾你的心情,滚!”晴月怒吼一声,毫不留情面地狠狠地踩了天志一脚,然后看都不看天志一眼就匆匆走开。 “喂!贺兰晴月,你好大的胆子,不想活了,胆敢这般对本皇子!”天志冲晴月高声喊到,想让她注意到自己,可晴月头也不回,天志只好软下语气说:“你没事吧?不会被本皇子吓到了吧?喂……” 晴月还是没回头。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天志脸上有种不舍的神情。他动了动他被晴月踩了的脚的指头,脸上浮现出浅浅的笑意,说:“有趣,本皇子喜欢!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晴月从草地上出来后就径直走到天翔的书房,她想要个说法。来的路上她想好了,要是天翔如实告诉她,她可以原谅他,但如果天翔无苦衷还是骗她,玩弄她,她就跟他绝交,不留丝毫情面! 天翔微微一怔,而后又背向晴月走到桌子旁坐下,说:“我能有什么瞒你的……累了吧,来,坐……” “你确定?”晴月站在原地,她看着天翔的眼睛,她打算给他最后的机会。 天翔侧过脸看向桌子上的茶杯,将其拿起想喝一口,一会儿却把杯子一摔,骂道,“宫里的人干什么吃的,茶凉了!” “别转移话题!”晴月语气生硬、冰冷了。 “禀太子殿下,您要的热茶。”一个宫女端着热茶走了进来,毕恭毕敬地行着礼。 晴月见了自嘲地笑了笑,再不看天翔一眼,转身就要往外走。 天翔欲上前解释,端茶的宫女却不识趣地低头怯生道,“二、二爷,您、您的茶……” “滚,健忘的东西!”天翔右手一扬,茶便被打翻在地,吓得宫女连忙磕头求饶。 “你一个大男人干嘛跟一个宫女过不去?!”晴月听到声响忙回来扶起宫女并将其护在身后她瞪着天翔的眼睛似乎在燃烧着烈火。 天翔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后,才用命令的口气分明说到,“所有人都退下,没有允许,谁也不能进来!” “晴月你听我解释……”天翔见晴月一脸不满地转身和太监与宫女们一起走,他就急忙拉住她的手,神色紧张,眼睛里满是乞求。 “你不用解释,我们又不熟,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我都不知道该叫你慕叠墨,慕稷羽,慕天翔,二爷,还是——太子?!也许在你眼里我根本没有权利知道你的身份!”晴月停下脚步,甩开了天翔的手后接着向前走。 天翔顿时感觉失去了什么,手僵硬地收了回来。“唤我稷羽!”天翔突然说,眼里是期盼、肯定与祈求,“你可以唤我稷羽,这是我给你承若,只给你的承若!我求你,听我解释完再决定走还是留,好吗?” 晴月虽在气头上,但她听懂了天翔的承若就是她与他可平等相处,没有君臣之别,只有朋友之义,她也知道要让一个太子放下身段去求一个人是多么不容易。她也隐约感到天翔骗她是有原因的,退一万步说,就算他在玩弄她,她也不能不给他一个机会。于是,晴月停住脚步,微微点了头。 天翔见状松了口气,把晴月请进来坐下后就把原因告诉了晴月,他说:“那天,我去到你的那个世界,得知你讨厌皇宫贵族的明争暗斗,争权夺势,更认为帝皇家的人会为了权势兄弟相残。我怕你得知我的真实身份后会对我产生误会,故意疏远我,到最后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我把你带到皇宫里,就是想让你明白,并不是所有的帝皇家的人都会为了权势不择手段,手足相残,起码我不会!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在我身上。”天翔的目光变得坚定而有神。 “进宫那天,王大哥进宫是为了安排好一切,让我们三个人认为你只是太子跟前的红人二爷,是吧?”晴月的语气好了些,但还是在生气。 “嗯,可这还是没能瞒住你。”天翔说着就自嘲地摇头苦笑。 “其实,我没那么聪明,你们的心思我猜不通,也不想猜。这都是一个白衣帅哥告诉我的,他好像还是个皇子。”晴月也自嘲地笑着,她觉得她自己那么笨,傻子都能想到天翔在宫中有如此高的地位,都能让她在宫中自由出入,他又住在东宫,这不是太子,还会有谁! “你说的应该是我的三弟霄陌吧,他刚才来找我,没想到他会遇见你。” “我也没想到你就是太子。”晴月淡淡地说,脸部看不出有什么大的感情波动。 “对不起……”天翔拉起晴月的手,再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让晴月原谅自己。 “不敢,你是圣天国的太子,是高高在上的储君,想怎样就怎样,别人的感受,别人的生命,甚至别人的人格尊严都可以一毛不值,而你就算是掉了一根头发,全国上下都会为之震上几下。我们难道有得比吗,我难道有权利接受你的道歉吗?”晴月再次挣开天翔的手,怒视着他。 “我……不,我在乎你的感受……”天翔被晴月说得无言以对,他不得不承认,晴月确实说出了现在人与人之间的这种令很多人难以接受却又无法改变而他也没想过要改变的关系。 “没事,不管你在不在乎别人的感受,我现在没心思生你的气了,我只是有些许感慨。”晴月说着难得地叹了口气,停顿了会儿才继续说:“其实谁都有苦衷,我跟你进宫,也是想着有机会让你带我去你们的藏书阁若琅嬛看看。你也知道,我来自另一个世界,而你是我知道的唯一一个知道我身份且去过我那个世界的人,我想你对此应该有自己的看法,找出原因我们为什么可以在两个时空穿行。我想你对此也知之甚少。” “是的,我回来之后,除了寻找你的下落,就是派人到皇家猎场寻找我去你那个世界的通道,但直到现在也一无所获,就连那个白衣女的来历及去向都一无所知。” “所以我想去若琅嬛就是想查阅一下各种书籍,看看有没有回去的办法,哪怕只有一丝线索,也是值得的。”晴月眼里带有坚决。 天翔听到晴月回去的决心如此坚定,愁雾又涌上心头,他又问起了同样的一个问题,“难道这里没有一丝让你留恋的吗?” “有!怎么会没有!”晴月坦然一笑,眨了眨眼,目光看向窗外说:“比如说这美丽的夜色,星簌这个好妹妹,镖局里像霍凯、陆离这样的好兄弟们,像王大哥、你啊这些好朋友,嗯,还有夜宵……不对,夜宵就免了,他整天和我过不去,我怎么会留恋他呢,真是脑袋被门挤了!”晴月像是对天翔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天翔听到有自己的一份,尽管很,也没有特别的位置,但他很开心,也很有信心,他相信总有一天自己真正地走进晴月的心。他也难得地打趣地说:“我看你不仅是被门挤了,还挤得不轻呢,要不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留恋还想着要回去!” “被门挤我乐意,就怕想挤也挤不了!”晴月叹了口气,目光变得暗淡。 “嗯,既然你这么想被门挤,那我明天就让人去若琅嬛查找你要的那扇门!”天翔笑着用食指蹭了蹭晴月的鼻子,心里却矛盾不已,他是多么希望晴月快乐,又多么希望她永远留在他身边。 “我就知道你最够朋友!”晴月一下子从椅子上跃了起来,激动地拍了拍天翔的肩,一本正经地与天翔握了握手,完全忘记眼前这位就是当今太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等日出之风起蕲州》正文 第20章 风志武中见知己,志月玉簪系真情 一 翌日,天翔一处理完政务,就和王靖去找晴月。 天翔到时,晴月、星簌、潇风正在闲聊。天翔一来就向大家表明了身份,并表达了歉意。星簌顿时大惊,腿一软,就要跪下来给天翔行礼,最后被天翔拦住了。而潇风则站在一旁坏笑,他打了个响指,说:“这就对了,否则太子殿下你装得累,民我也装得累,你真是害苦我了,亏我还把你当兄弟呢!” 晴月瞪大了眼,狠狠地踩了潇风一脚,咬牙切齿地说:“原来你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呀,原来你不知道啊,我还以为你会比猪聪明点呢!”潇风洋装一脸惊讶。 “你……” “二哥,你这可真热闹啊,今天可真是来对了!”天志着一席白衣,满面春风地向他们走来,后面还跟着两个异常高大强壮的随从。 众人都看向天志。天翔迎上去说:“有你那才算是真热闹了!怎么,今天这么早来二哥这,你没事干了?” “怎么,不欢迎?”天志打趣地给了天翔胸膛一拳,然后径直向晴月他们走去,目光向大家扫了一眼,最后落在晴月身上。晴月被看得全身不舒服,她总觉得眼前这人很熟悉,仔细回想才记起眼前这人正是圣天国的三皇子——慕天志。 “你还没见过他们吧。”天翔过来介绍,说:“这是勐州叶觇刹兄,这是他妹妹星簌姑娘,这是……” “她我知道,她就是贺兰……”天志把话抢来,目光却还在晴月身上。 “我叫贺兰辰风,是辰风,你应该记得的。”晴月忙把话接了,她生怕被叶家兄妹知道她在骗他们。不是她想瞒着他们,只是不知如何开口。有时,明知道是一个错误,却还要努力做下去,明知道说一个谎,就要用更多的谎去圆那个谎,可就是没有勇气面对谎言被揭穿后的人与事。这可能就是内心深处的在乎在作祟。 天志迷惑地看向天翔,天翔则暗地里给他使了个眼色,多年的相处让天志一下子会意了。 “这是我三弟慕天志,字霄陌。”天翔介绍着,却发现天志总是盯着晴月看,他便转移了天志的注意力,说:“三弟,你不是正愁没对手跟你较量吗,现在有了!这位觇刹兄的剑法那都是一流的,使的一手飞镖更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太子殿下还有个重点没说,其实我长得也……”潇风听到天翔夸自己,就来了神气,他轻咳了两声,挺直了腰板,本以为自己器宇轩昂,风度翩翩,却忘了自己是个老头形象。 天志一下子来了兴致,他把视线转到潇风身上,见他一把老胡子,一只眼睛还瞎了,就十分怀疑。他带着轻蔑的表情看着潇风,又用略微轻蔑的口吻问到,“就你?那你可愿意与本皇子比试一下?你放心,本皇子会点到为止的。” 潇风挽挽衣袖,说比就比。 天翔把他们带到练武场。他们各自找了称手的剑后便打在了一起。 天志从就喜欢练武和研究武术,对剑术更是有自己的领悟,近十几年的努力,他的剑使得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而潇风也是从被他老爹亲身教练,剑术自是不差。再加上他十岁时拜了一名隐世高手为师,他师父不仅教武功,还教他天文地理,阴阳八卦,医世救人,用兵打仗,奇门遁甲,经纶世务。然奇怪的是关于他拜师学艺的事他从未跟他人提及,没有人知道他师父是谁,也没有人见过他师父,就连他在外认了一个人为师也只有他母亲芷卿和星簌知道。 两人实力相当,比试难分胜负。晴月虽不懂武功,但还是不停地赞叹,有时还不住地拍手叫好,但这也更让天志想在她面前表现一番,他打得更起劲了。天翔则站在一旁摇着扇子,看看两人比试,又看看晴月,浅浅的笑有时浮在脸上,有时又若有所思。星簌和王靖时不时目光交汇,却又不自然地把目光移开,假装专心看比赛。 上百招下来,两个人都没分出胜负,于是算是打了个平手。天志对潇风刮目相看,他还从来没见过一个人可以和他较量上百招还胜负未分的。而且他能明显感觉到潇风曾几次都暗地里故意让着他,否则他肯定败下阵来。天志不知道他是遇上真的高手了,还是以前和他比试的人都是故意让着他。但是,能遇上一个能和他较量上百招的人,天志真的是从心里高兴。 剑术如此出神入化,看来飞刀使得更是无人能比。天志又请潇风展示他的飞刀绝技。 又是一个耍帅的好机会,潇风自是不会错过。 一切准备就绪,当飞镖带着铜钱钉在柱子上,除了晴月和星簌之外,所有人都大为吃惊,赞叹不已。 天志连声赞叹道,“叶觇刹,你这飞镖可真绝了,果真如二哥所言!真是相见恨晚啊!你不如留在宫中与本皇子切磋武术,锦衣玉食,荣华富贵任你享,如若你再年轻二十岁,我们还可以以兄弟相称。” 潇风脸部有种不自然的神情,他许久才吐出几个字,“其实我还是比较年轻的……” “是是是,老当益壮,老当益壮!那这事就这么定了!”天志笑到。 “三弟,觇刹兄乃深孚众望之人,若只与你切磋武艺,难免屈才。如若觇刹兄愿意,我们圣天国的千军万马交与你操练,你与三弟共同保家卫国。”天翔收起扇子,看着潇风,眼里是肯定。 “是本皇子想得不周了,千军万马才配得起觇刹兄的才能!”天志也跟着天翔唤潇风觇刹兄了。 潇风眼睛有一瞬间异常明亮,但下一秒又向天翔与天志鞠躬行礼,后才缓缓说:“谢太子殿下和三殿下的垂爱,但我只是一介草民,目光短浅,练的都是三脚猫功夫,恐不能胜任。” “觇刹兄过谦了,你的武艺是本皇子最欣赏的了!”天志拍拍潇风的肩膀予以肯定。 “莫非是本宫怠慢了觇刹兄,还是觇刹兄有什么苦衷?”天翔的睿智总能一语道破别人的想法。 “我……”潇风语顿,他和别人一样,不想碌碌无为,他志在四方,希望能为国效力,为百姓寻求安乐,他想创一翻大事业。他有能力,有机会,就是没有为官之道与为官之心。就算有,他也不能! “我什么我,同意不同意一句话的事,你干嘛那么纠结!”晴月觉得太掉胃口了,所有人都等着他的回答,他却在这装木讷,她可不会认为潇风这是在受宠若惊。 “哥,如果那是你想要的,就去吧,镖局的事会有人打点的,如果不想,就算了吧,毕竟去了军中就没有那么自由了。”星簌靠近潇风,用只有他听得到的声音心提醒着。 潇风溺爱地看了星簌一眼,微微一笑,表示已有了决定。他最后还是对天翔和天志敬谢不敏地说:“潇风谢过太子殿下和三殿下的抬爱,但我一直都是喜欢放荡不羁爱自由,你们说的那些不适合我,我也没有能力担任,而且我已经答应过我爹,我会照顾好我娘和星簌,继承父业,把镖局管理好,除此并无它想。” 天翔和天志都倍感遗憾,他们两个都尊重潇风,况且潇风摆出的是一份孝心,一份承诺,所以他们并不想勉强。 不过潇风的决定倒是令在场人都惊讶不已,大家都信了潇风的话,但天翔总觉得潇风还有其它原因未道出。不管怎样,天翔和天志都表示他们永远欢迎潇风的加入。 不知不觉中已到了晚上,天翔命人摆了宴席,天志也留下来用膳。王靖本不能与大家用膳,但由于晴月的邀请,又与大家熟识,在天翔的同意下也一起坐下了。最后天翔坐在主席位上,左边依次是天志、晴月,右边依次是潇风、星簌、王靖。每个人旁边又站立着两个宫女随时听从吩咐。 大家未动碗筷,天翔率先起座举杯,说:“这一杯本宫敬大家,这一来算本宫向大家表示歉意,二来庆祝大家的相识。来,本宫先干了!”天翔说着将酒一饮而尽。 众人纷纷举杯回敬。 “好酒,二哥,你这真是好酒!不过就是这酒杯太了,这一口下去不尽兴啊,还不如换个大点的。”天志一向喜欢一大白地喝,那才爽快! “不如杯子也不用了,干脆整坛上岂不更痛快!”潇风打趣地说到,晴月连声赞同,她也想如武侠片中的人物一般豪爽一番。 天翔见大家有如此兴致,便叫人上酒坛子。他见酒上来了,便举着酒坛子对大家说:“今晚不论地位身份,只论兄弟,大家可尽情吃,尽情喝。来,我们不醉不归!” “好,不醉不归!”众人异口同声,随后便往嘴里灌酒。 一时间,有点拘束星簌和王靖也随意了。 一席六人灌着酒谈天说地,无话不说。然很快,星簌和天翔便不胜酒力,早早醉了。晴月笑说他们不会喝酒,可她和王靖不久后也醉倒在桌子上。她满脸红晕,闭着眼,抱着酒坛子,嘴里说几句醉话又说还要接着喝,却全然不知酒坛子里的剩酒在不停地往外流。半醉的天志叫人把他们四个人送回各自的房间,自己却不知不觉地坐在了潇风旁边与其谈论起了武功。他们每说几句,便用手在空中比划几下。最后,他们俩也醉倒了。 在一旁伺候的宫女、太监们早已困乏,见天志和潇风终于醉了,便庆幸不已。 宫女们想扶他们回去,自己也好去休息,可两个大男人体重,又手舞足蹈的,好像在梦里也在舞着剑似的,让她们不敢上前。最后,宫女们叫几个胆子大的大力气太监帮忙才把他们抬回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等日出之风起蕲州》正文 第21章 风志武中见知己,志月玉簪系真情 二 自从那次酒宴之后,天志有空没空都在东宫走动,而情月则在天翔的允许下经常往若琅嬛走动。 其实晴月没想到若琅嬛的藏书会如此之多,就算是单单野史类,也够她看十几年的了,更何况那是令晴月非常头疼的文言文!一开始的时候,天翔说他可以命一些门客来帮忙,晴月谢绝了。她觉得不好意思,而且她的来历不能让别人知道,虽然别人只是帮忙翻书查找,但难免有些聪明人好奇心重,乱猜。 但如今晴月后悔了,可她又不好意思再叫天翔请他的门客帮忙,那样她觉得太掉面子了。但还好,天翔有空时就过来帮忙。 每当晴月回到东宫的时候,她就会教天志、潇风、星簌玩弹弓、谁是卧底、萝卜蹲、你画我猜、打牌斗地主等游戏,有时天翔和王靖忙完了也被拉来一起玩。她总能想出他们这辈子都没见过,也没想过的东西来取悦时光。 但令天志唯一不满的是晴月每次和潇风待在一起就会吵架斗嘴,每当他们斗嘴时就可以把一切事物置之于外,眼里心里只惦记反驳着对方所说的话。晴月不在时,天志多数就是和潇风谈论一些武功之类的话题,有时星簌也会插上几句。 日子就这样转动轮回,久了,天志和潇风成了好基友,星簌和天志也成了好朋友,但星簌对天志每次都是毕恭毕敬的。 晴月对谁都热情,与天志是一回生二回熟,因为天志常常谈起武功、军事作战之类的话题,她有一次稍微发表了她的见解,没想到天志就更对她刮目相看,他时不时都会找她谈论交流。晴月倒不是想教天志什么,但又不好拒绝,而且她也对用兵打仗有些兴趣,所以她只是将一些三国时期的历史、三十六计、《水浒传》等有关军事作战故事讲给天志听。 有时,天翔也不会错过晴月讲的故事,但他更偏向于向晴月请教一些治国理政的问题,同样地,晴月也不会向天翔直接提出要怎样做,她只告诉天翔一些历史上兴盛王朝以及衰败王朝的皇帝所做出的政策,至于天翔能吸收多少,她不勉强。 不过,天翔是更加放不下晴月了。为了不让晴月的生活太过单调,并让她喜欢上这里,天翔还带晴月与他的门客进行交流,或进行学派辩论。 晴月虽然觉得天翔的那些门客有些言论很低俗,但有些很精辟,她觉得还是值得一听,权当解闷。但晴月觉得很奇怪的是,有一次,她似乎看到了潇风混在天翔的一大帮门客中,但一转眼他就不见了。晴月就以为是她看错了,她可不认为潇风会来这种专属文人的地方。 晴月连续十几天去了若琅嬛,但也没有查到什么线索,不过晴月倒是学到了不少东西,这也算没白白费时间。虽然如此,她还是很失望,她曾想:也许这个地方根本就找不到回去的方法,也许这真的是传说中的隧道把自己带到这里,也许自己再也回不去了,也许,这就是命!但她不相信命!这世间有太多事自己掌控不了,但也有很多事取决于人。 如果可以,她愿意与命运抗争。 即使一无所获,也无怨无悔。因为她发现她想家了,在众人散去、夜深人静的时候。 “二哥,在忙啊!”天志一进天翔的书房就不客气地拿起天翔的书坐在椅子上随便翻了翻,也不知在看什么。 “难得不找觇刹兄了,怎么,今天想起你亲哥了。”天翔依旧低头看奏折,表情没有多大变化,他对天志的行为早已习以为常了。 “兄弟很多,但亲哥只有一个。”天志见天翔听了嘴角微微上扬,思量片刻后又说:“不过觇刹兄真是个难得的人才,就是老了点,又不愿留在宫中,真是可惜。那个晴月也很有意思,我很喜欢她,二哥,不如你把她让给我吧!”天志用双手垫着下巴趴在书桌上看着天翔。 “三弟,别开玩笑了,你宫中的女人还不够多吗!”天翔手一抖,愣了一下又接着看奏折,他能看出来天志对晴月的不同,但他还是希望天志是在跟他开玩笑,他轻笑两声尽量让自己表现自然些。 “她们怎么能跟晴月比!她和她们完全不同,她活泼开朗,耿直率真,性子很野,熟读兵书,有男子汉的胸襟,她有属于自己的灵魂与个性,而三弟宫里的女人总是用脂粉包裹着自己,从未给本皇子真实感。而每次看到晴月,我就很开心,心里希望每时每刻都能跟她在一起,即使什么都不干,只要能看见她,我都是幸福的。”天志对天翔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天翔将奏折放下,站起来,目视天志,一脸认真地说:“可是这真的不行!” “为什么不行?从到大,我要什么东西你都会给我的!”天志上前一步,语气中带有生气。 “可她不是一个物件,她是个活生生的人,而且是这个世上独一无二的,岂能说让就让!”天翔一下子双眼瞪向天志,怒不可遏得好像就要上前拎起天志的领子在他脸上来一拳。 天志被说得无言以对,他从来没见过天翔如此盛怒过,在他记忆中,天翔一直都是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的读书人。可是天志不认为自己是错的,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有什么错?他想争取,“可是……” “可是你喜欢她,是吧?”天翔的语气重新缓和了,“可是你也应该知道,二哥也喜欢她,她是唯一一个让二哥心动的女孩,更重要的是以她的性格,她永远也接受不了你已经是那么多女人的丈夫的事实。” “我可以……”天志刚开口话却被天翔抢了去。 “你可以把她们都休了,但你母妃可能同意吗?父皇同意吗?到时候晴月就会很危险。晴月和二哥在一起,二哥会保护她,也会让她快乐,更重要的是她将永远是二哥唯一爱的女孩,也是我唯一娶的妻子。”天翔说着就拿了一本书走到天志跟前,用手拍了拍天志的肩膀说:“别闹了,来,二哥这有一本兵书,送给你。” “不用了二哥,我先回去了。”天志说完就低头走出去了。 天翔看着天志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目光一直看着门口,回忆起少时的他们,最后轻叹一声。 天志回到自己宫中,坐下也不是,站也不是,最后叫所有人退下,他独自去练武场对着木桩没命地打,好像要把全部的不愉快都发泄出去。当最后一拳打在木桩上时,他的手已血肉模糊,汗水沿着尖下巴不停地往下流着,他怒视着前方,目光却没有焦距。他头一次觉得自己就是个废物,他身为圣天国的皇子,何时这般窝囊? “殿下,您的手……”一个太监急忙走过来,见天志这般模样,便吓得把话都堵在了喉咙。 “混账,不是说了谁也不许打扰本皇子吗?!”天志怒吼着,没有回头看那太监一眼。 太监被吓得两腿一软,跪在了地上,一个劲地发抖,说:“的知错了,可是贵、贵妃找您……” “你的手怎么回事?”陈丝茗见到天志的手被包扎着,就随口一问,脸部没有什么表情变化。 “这……这没什么大碍,就是不心碰到了,母妃您不必担心。噢,不知母妃找儿臣所谓何事?”天志低着头,不自然地扯开话题,此时的他已换了衣服,一件素净的白袍。 “听说你这段日子总往东宫跑,与东宫的那三个贱民乱来,特别是那个女扮男装的野丫头,可有此事?”陈丝茗抿了口茶,见天志神色略慌,便接着慢条斯理地说:“如若你喜欢她,纳她做妾便是,别有事没事往那里跑,以免玩物丧志,耽误正事,如若真有时间,还不如多看望一下你父皇。” “母妃您不反对孩儿和她在一起?”天志顿时两眼放光。 “本宫不反对,儿子喜欢的做母亲的哪有阻拦的理,你开心就好。”陈丝茗说着把茶放在一边,轻叹了一声说:“可是本宫也听说太子殿下也喜欢她,而她好像也对太子殿下有特别的情感。志儿啊,现在阻止你的是口口声声说把你当作知己的好二哥啊!” “是二哥喜欢她在先的。”天志黑着脸说。 “爱情没有先后之分,谁规定什么东西都一定是他慕天翔的?以前是太子之位,现在又跟你抢女人。他是太子,将来的皇帝,要多少女人没有,又怎会在意一个野丫头!他此举难道不是在炫耀说这天下就是他的天下吗……” “母妃为何你总是这样说二哥,他不是这种人!难道儿臣跟二哥决裂您才开心!”天志还没等陈丝茗说完,就顶不住内心的怒火大喊了出来,两眼怒视着陈丝茗。 “但本宫说的是事实!”陈丝茗一拍桌子,斩钉截铁地说。见天志把脸撇向一边,便用手轻轻抚了抚天志的头,仔细端详着他的脸,语气又变得温和了,“志儿,听母妃一句,幸福是靠争取来的,你幸福与否,就要看你如何做了。” “孩儿明白,孩儿知道怎么做。”天志应了声便大步离开了。 自那以后,天志依旧经常去东宫,虽没有以往频繁,却开始送晴月些礼物。 一天,他还令人用一个精致的盒子装了一个特别的礼物,那是一支玲珑剔透的玉簪,簪子虽,但清晰地、栩栩如生地刻着一轮明月,明月下是一方碧水,水里是田田的荷叶,岸上是一片绿草,其间站着俩人,一男一女,飞来飞去的萤火虫在漫天飞舞。这就是他和晴月见面的画面。 当晴月从天志手里接过盒子时,兴奋得当场就打开了,但当她看到这支簪子时,笑容当场僵硬,眼睛愣是瞪得老大,嘴巴张得可塞下一个馒头。 “这、这……”晴月从未收到过如此贵重的礼物,激动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用手指指玉簪又指指自己。 天志见晴月这般高兴,忍俊不禁地点点头,笑声中还带着得意。 “什么东西什么东西?让我看看!”身后的潇风好奇地走过来想看看,不料晴月一个手快,把盒子合上了,她一脸正经地上下打量着潇风,然后极为认真地说:“这么贵重的东西是你想看就能看的吗?”晴月只是不想让潇风知道天志送给她的是一个簪子,以免让他怀疑。 “殿下,这么贵重的东西你还是收回去吧,我怕----折寿。”其实晴月不相信什么折寿,只是大家都是同时认识天志的,与天志都有着深刻的友谊,潇风和星簌都在旁边,而天志偏偏只送她礼物,难免不会让人想多。晴月只耸耸肩,把盒子还了回去。可天志坚决要她收着,她推脱不过,也就收下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等日出之风起蕲州》正文 第22章 月救翔命悬一线,难再瞒女儿之身 一 话说晴月进宫也有一个多月了,整天吃喝玩乐,生活倒挺滋润的。只是这宫中有太多的规矩要守,她有太多的思想观念与他人不同,让他人无法理解。这让她常陷入沉思,到底哪一个才是属于自己的现实?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喜欢晚饭后一个人去散步,最后躺在绿茵茵的草地上,嗅着的花香混着青草味,让心灵的污秽随着步履轻盈的风飘走,此时的她什么也不想,任凭心中的画卷被风翻起,记忆铿锵一地。 潇风和星簌问她为何这样,她总是打趣地说:“吃饱撑着了。”而她却在心里答复到,“我不想把自己丟了。” 这天,晴月从草地上回来时,夜已深。 她远远地看见天翔的书房的灯还亮着。她有些感慨,又有些庆幸,她如今才有些体会,想当一个好的领导真的是太不容易了,要是她能回去,她一定会把家里那些明星的海报撕下来,然后换上中国从毛爷爷到□□的所有主席的头像。 思量着,她不由地走向书房。书房门大开着,旁边无人,大概是被天翔叫回去休息了。夜巡的士兵刚好去换班了,此时这里显得异常安静。 “稷羽,还没休息呢!真是能者多……”晴月清爽的声音划破夜的静,可一语未了,晴月便看见一个蒙面黑衣人在房梁上身系着绳索,手持利剑向毫无防备的天翔袭来。 “心上面!”晴月吓得不知所措,来不及帮忙的她只能予以声援。 天翔闻声随即反应过来,顺手将手中的奏折向刺客扔去,但随即奏折便被劈成了两半。还好,天翔已快速躲到了一边并拿起了他的佩剑。但让人防不胜防的是此时已有五六个黑衣人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手持利剑向天翔袭去。 一旁的太监吓得双腿直哆嗦,可一心护主的他顾不上躲,随手乱捉到一个花瓶,就想把刺客往死里砸,可又怕误伤到与刺客厮杀在一起的天翔,他举着花瓶往哪儿扔都不是,只好一个劲地叫人捉刺客。 可太监还没喊几声,晴月便看见一个黑衣人从太监的身后向太监袭去,晴月连一句心身后还没喊出口,太监就活生生地被捅了一刀。那太监露出痛苦的表情,脑袋机械地低头一看,一把长刀早已装过他的胸膛,血溅了一地。他本想用最后一口气再喊一声捉刺客,可只喊了两个字便倒在了血泊中,他手中的花瓶也随之掉到了地上,碎了一地。 晴月被吓得说不出话来,但只是一瞬间,她就意识到天翔的处境是多么危险。于是她深吸一口后,冲进去帮忙。 “晴月快走!”天翔看到晴月冲了进来,担心不已,但又恨自己不能脱身。 晴月好像什么也没听到,慌乱的心加上慌乱的手让她抓到什么就拿什么向刺客砸去。其中,天翔的宝砚被晴月砸了出去,正好砸中一名刺客的左肩,天翔趁机补上一脚,就把刺客踢出了几米开外。此时,已有几名刺客被天翔打伤在地,其余的几名正在和天翔厮杀。 那名被踢开的刺客从地上爬起,趁着天翔不注意,正持剑想从他身后刺去。 “你不要再杀人了!”晴月见形势危急,来不及多想,就一把挡在了刺客与天翔之间,可就是一瞬间,随着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晴月只感觉到有一股粘稠的血液从自己身上流下。 她全身没有力气了,头越来越晕,可她还是硬挺着想再看这刺客一眼,她想知道结果她性命的人到底长什么样。但刺客蒙着脸,唯一看得见的就是他那双没有一丝恐惧,没有一丝波澜的眼睛。她好想跟他吐槽一句,“刺客大哥,我不就是砸你一下吗,你用不着还我一刀吧!” 可她此时毫无力气,她脸色愈发苍白了,痛苦让她好想叫出声,可她艰难张开嘴后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晴月!”天翔目瞪口呆地看着晴月,他的心被揪成了一团,又好像被亿万只蚂蚁在心头撕咬着,让他的心血肉模糊,痛到没有知觉。他破碎的灵魂好像随着晴月的血液流走,他唯一的念头就是——晴月不能有事! 刺客把刀从晴月体内拔出,晴月便躺在血泊中。这时,王靖带着禁卫军赶到,潇风也闻声赶来。 潇风走到晴月旁,焦急地喊着她辰风的名字,他第一次用命令的口吻叫她,“别闭眼,你还要回家!” 王靖带领禁卫军和黑衣人厮杀在一起,虽然禁卫军训练有素,但还是不及刺客厉害,就一会儿,就已有几名禁卫军牺牲了。 潇风见晴月伤得几乎说不出话,他目光一下子变得异常尖锐,他双手各捡起几片碎瓷片,站起来,满腔怒火随着手上的动作发出便付着碎片飞了出去,每个碎片都命中不同的刺客的大腿和持利剑的手。刺客们因受伤无力反击,都纷纷被擒,但他们个个又当场咬舌自尽。 刚得以脱身的天翔愣愣地看着血泊中的晴月,当他手中的剑不觉地滑落在地,他整个人就极其崩溃地坐在了地上。他将晴月轻轻搂在怀里,滚烫的泪水不听话地、不停地流下来。 潇风和王靖也红了眼。天翔不知所措地不断安慰她,同时也是在安慰自己,“晴月,你是不是很痛?你不会有事的,我不允许你有事!” 此时晴月的脸色已如白纸,脸上冒出不少汗珠。她看到几个大男人哭成那样,特别是潇风,她想笑,想骂他娘炮。她努力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想让他们放心,“没、没事?身上被捅这么大、大个……窟窿,你、你试试……”一语未了,晴月便昏死在天翔怀里。 “晴、晴月?!太医!太医……”天翔顾不上刚才被刺客刺伤的手臂,抱起晴月一边大喊太医一边往自己房间跑。 “怎么样,晴月没事吧,她不会有事吧?!”天翔见太医一诊完脉,就焦急地上前问。 太医有些惊悚的模样,机械地摇摇头,说:“臣无能,请太子殿下恕罪,姑娘实在伤得太重了。” “没用东西!”天翔嗔骂一句后把另外的两个太医拎了过来,吼到,“你们来!” 两位太医顿时面如土色,战战兢兢地帮晴月诊断,最终也都无奈地摇头感叹,声称自己无能为力。 天翔听了气得将放在一旁的药箱一下子摔了出去,嗔骂到,“养你们这些狗东西有何用!” 太医们吓得两腿直哆嗦,都齐刷刷地跪地求饶,弗敢直视之。先前的太医却抬起头来,颤着嗓门说:“太子殿下息怒啊,姑娘伤得太、太重了,臣无能为力。但民间有一人兴许能救姑娘。” “谁,快给本宫请来!” “此人真名无人知晓,但人们都称他为时觞神医。但此人喜云游四海,来无影去无踪,没有固定的居所,臣也无法找到他。若找不到他,姑娘只能听天由命了!”那太医又叹了口气。 天翔听了嗔笑两声,喃喃到,“听天由命,听天由命!” 他又蹲在床榻前,双手紧紧地握着晴月的手,将其放在胸前,想给予她真切的温暖,他轻声喃喃着,“你会醒过来的,不管怎样,我一定会救你!别信什么天,什么命,到头来,还不是你一睁眼的事!”天翔立马命王靖动用大量人马去找时觞神医,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也在所不惜! 正在人们感到绝望之时,潇风突然走到天翔跟前,看了眼晴月苍白的脸,又看了看天翔,后及为认真地说:“让我试试吧。” 潇风见天翔一脸怀疑,甚至是以为他在胡闹的不耐烦神情,便接着说:“我少时游历四方之时,也曾受过和晴月一样重的伤,那是我有幸刚好遇上时觞神医,是他救了我。我们从那时熟识,他把治疗刀伤的医术也传授与我。” 天翔还是怀疑,举棋不定。 “虽然我医术不如时觞精湛,但现在也无他法,就让我试试!”潇风再次请求,如天翔还不信他,他就强行把晴月带走! 还好众太医也说可让潇风一试,天翔才同意。 潇风让所有人包括天翔退出房间,他独自一人在殿中给晴月医治。天翔在殿外焦急等了两个时辰后,才看见殿门被打开,潇风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来,大汗淋漓,他有气无力地说:“若三天内能醒来,就没事了……” 天翔半松了口气,快步走进殿,坐在床榻前,一直握着晴月的手亲吻着,看着她,好像下一刻晴月就会醒来似的。 一整夜,很多人都忙里忙外,无暇休息,东宫禁卫军的巡逻与保卫加强了。 太医帮天翔处理了手臂的伤口后就和潇风在床边守着她,天翔命几个太监轮流守着并吩咐宫女给晴月换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等日出之风起蕲州》正文 第23章 月救翔命悬一线,难再瞒女儿之身 二 第二天一早,昨夜之事就传遍了皇宫。 星簌一听闻晴月受了重伤,就跑到天翔殿中。看到晴月面无血色,苍白如纸,双唇干白,恨不得与她共同承受痛苦。星簌好想上前抱着晴月,但苦于天翔在场,只能一步步地后退,最后靠着柱子默默流泪。如果伤心有声音,那肯定是眼泪滴落的啪啪声。但还好,有潇风安慰。 “让开!让开!”天志听闻此事,火急火燎地往东宫赶,一路上踢倒了不少上前行礼的宫女太监,他两步并一步走,随从只好以跑的速度跟在后面。 “晴月,晴月怎么样了?”天志一进门就急着问。 “晴月?”星簌一下子懵逼,低声嘀咕了一遍,刚想问潇风缘由,就看见天志一脸怒气地把坐在床边的天翔拎了起来,一挥拳就狠狠地打在天翔脸上。 “慕天翔,你不是说要保护她吗?你不是会让她快乐吗?怎么到头来,还是让她给你挡剑!你真是个男人!她要是醒不过来,我跟你没完!” 天翔没反抗,也没说什么,只是目光呆滞地看了眼晴月,任凭天志抓着衣领。 天志见天翔不吭声,便又想来一拳。 “使不得啊使不得!三殿下,您冷静些,太子殿下不能打!”在场的太医和宫女太监们都不敢上前将他们拉开,只是跪在地上劝说。 “三殿下只管打好了,反正太子殿下也受伤了,你打死了太子殿下也没什么,最多就是你唯一的兄弟没了,陛下被气得多吐几口血,天狼国趁机攻打圣天国,最后顶多是圣天国覆灭罢了。”潇风见天志欲要打,就上前慢条斯理地罢了罢手,一脸无所谓。 天志听了,停在半空的拳头渐渐地收了回去,抓住天翔的手也没了力气,最后松了开来。他看了眼天翔受伤的手臂,发现伤口已近裂开,血液染红了整个衣袖。 “伤口裂了,包扎一下吧。”天志淡淡说完,就坐了在床边。 众人见此,才松了口气。在场的太医上前帮天翔重新包扎伤口,并看了他被打的脸。 正当众人焦急地在天翔殿中守候的时候,忽然太监僳暕来报说慕浩要见天翔与天志二人。 话说慕浩自天翔回宫后病情就有些好转,但还是以药物勉强支撑着身体。他虽贵为皇帝,有很多嫔妃,但他只有三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大儿子和女儿出生没多久就夭折了,现在只剩天翔与天志两个儿子。如今他听闻了昨夜之事,忧心忡忡,以至病情加重。尽管如此,他还是想亲自处理此事。 天翔和天志见到慕浩时,他正坐在椅子上,李应莲和陈丝茗站在其左右,王靖就跪在地上。 李应莲一见到天翔如此模样,脸色一动,但目光扫了一眼慕浩和陈丝茗,见他们面不改色,她也就恢复了原有平静的表情。 待二人一一行礼之后,慕浩轻咳两声,从喉咙里好不容易挤出沙哑的声音,“太子,你的手可有大碍?” “谢父皇挂念,儿臣无碍,养几天便好了。”天翔看了眼手臂后,向慕浩挤出一丝微笑。 “翔儿,你的脸是怎么回事,本宫可没听说你昨晚伤到了脸啊!”李应莲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步,关切地问她那个疼爱的、可让她付出一切的儿子。 天翔和天志两人顿时心下一惊,他们都知道如实禀告的后果定会害了天志,可天志比天翔少思量的是如实禀告的后果还会危急到晴月。天志是个直肠子,敢作敢当,他一咬牙就说:“回皇后娘娘的话,二哥的脸其实是……” “其实是儿臣不心撞到的,太医已经看过了,说两三日便好。”天翔很自然地把话及时接了过来。 天志惊讶地看着天翔,惊讶中带着羞愧。 “年轻人要沉得住气,不要因一点事而忘了自己的身份,放纵自己与他人,惹得一身伤痛!”李应莲慢条斯理地说着,眼角扫了一眼天翔与天志。 “是啊,姐姐说得是。不过年轻人年少气盛,好动,磕磕绊绊倒也正常。”陈丝茗轻笑两声,声音婉转动听。 “妹妹说的是,不过下次可要心些了。”李应莲也赔笑着。 “好了,先让太子说说昨晚的情况吧!”慕浩虽然病重,可说话依旧带有威严,目光依旧尖锐,心依旧看得透彻。 天翔把昨晚的事一五一十地陈述了一遍。慕浩听了,思考片刻后就问王靖已死刺客们的情况,看看有无线索。 王靖跪着向慕浩拜了拜后说:“回陛下,昨晚刺客共八名,他们趁着禁卫军换班的时间行刺,他们中有三人被太子殿下斩杀,另外五名在叶潇风的帮助下被赶到的禁卫军抓获,但他们都纷纷咬舌自尽。从死者的身上,微臣未找到任何贵重的物品,但他们每个人的左手腕上都有一个类似星星的刺青。” 慕浩神色忽变,他急忙命人将所有的刺客的尸首抬了上来。刺客的尸首被摆放成一排,两名禁卫军将刺客的右袖都挽起,每个刺客的右腕上果真都有一个一模一样的星星的刺青。 慕浩知道蕲州城内存在神秘组织,但一直都以为是势力,从未放在心上,但如今看来这势力不能觑。从他们的刺杀行动上看,他们对皇宫了如指掌,说明其势力已渗透到皇宫之内。他们刺杀目的明确,他们要么想东宫易主,要么想圣天国陷入混乱。或许,二者皆有。 其他人都和慕浩一样,一看见此刺青就感觉此事不简单。天志像是发现了什么,他努力回忆着,却终是没说出来。 “看来,这宫中还有人拉帮结派!朕倒要看看谁敢在朕的眼皮底下无法无天!”慕浩一拍龙椅,颤颤巍巍地从龙椅上站起来,陈丝茗想帮忙扶一把,却被慕浩用手势一把止住。慕浩深吸一口气,威严耸立,大声喝道,“慕天志,王靖何在?” “罪臣在!” “儿臣在!” “王靖,你身为禁卫军统领,有刺客潜入皇宫刺杀太子,你却毫无察觉,导致太子受伤!朕罚你俸禄两年外加五十军棍。朕准你戴罪立功,速速彻查太子遇刺案,所有人都可任你调配,如有情况,立即向朕汇报!” “罪臣谢陛下隆恩,罪臣领旨。”王靖向慕浩拜了拜。 “慕天志,”慕浩转而看向天志,“你负责加强皇宫的防卫,切记勿再让刺客有机可乘!否则,你不必再来见朕了!”慕浩因说得激动,一口气喘不过来,不停地咳了起来,李应莲和陈丝茗急忙将其扶下坐好,并不停轻拍他胸口帮她理顺气息。 “父皇!”天翔和天志关切地上前一步。 慕浩罢手示意自己没事,他停住了咳嗽,只是喘着粗气。 “陛下,何不让志儿调查此事,王靖是禁卫军统领,让他加强防备岂不更方便?”陈丝茗在一旁心地建议着。 “朕自有道理。”慕浩淡淡地说,之后就示意天志、王靖、天翔退下。 天翔与天志先退了出去,王靖命人把刺客尸首搬走。几名禁卫军刚要动手,细心的李应莲便将他们喝住。她独自走了过来,对刺客的腿和手臂被碎瓦片伤到的地方凝视沉思,而后诧异极了,她回头对慕浩惊喜地说:“陛下您看!” 慕浩看了也先陷入了沉思,而后也面露喜色。 李应莲回头焦急地问王靖,“他们的手脚是被何人所伤?” “回皇后娘娘,此乃太子殿下请到宫中的贵客叶潇风用花瓶碎片所伤。”王靖如实回答。 “叶潇风,”李应莲声地重复一遍,若有所思。她又把目光投向慕浩,见慕浩会意点了点头,她便高声道,“传叶潇风!” 潇风听闻当今皇上要召见自己,觉得甚是奇怪。他觉得自己就算是帮忙救太子有功,但也不至于让一个病重的皇帝亲自接见。别人要是由此殊荣,定会受宠若惊,然潇风却没有什么庆幸,他甚至有点不想去见慕浩。 潇风见到慕浩时,整个殿中有慕浩和李应莲两人,还有几个宫女太监。 潇风来到殿中行礼站好后,才仔细看了看慕浩和李应莲。 潇风见他们期待中带着慈祥,便莫名感到心安,亲切自然,这一种感觉好像在梦中有过,醒后忘却。又好像是上辈子发生过类似的事,那种感觉遗留到今世,辽远而又让人留恋。此时这种感觉在现实中出现,便觉得熟悉。 而慕浩与李英莲第一眼见到潇风时,都十分诧异为何叶潇风的身影会和天翔的如此神似。 “不知陛下找草民何事?”潇风问道。 潇风此话一出,慕浩和李英莲更是大为一惊,李英莲脸色都白了,潇风的声音和天翔的竟也一模一样!要不是潇风的易容术精湛,没被惊鄂的人识破,李英莲和慕浩定然认为潇风是天翔假扮的。 “朕听说你昨晚用花瓶碎片仅一招便割断了所有刺客的手脚经脉,可有此事?”慕浩诧异过后直接进入正题。 “那都是意思啦,陛下,你都没见过我厉害的地方!”潇风一听慕浩的话,就似乎忘记了场合,嬉皮笑脸地又想开吹了。可他见四周宫女太监们一副对他嫌弃的模样,似乎在觉得他是个自吹自擂的乡巴佬时,他就不自然地吞了吞口水,说:“惭愧,惭愧。” “看来你练就了一手好飞镖,可不知你师从何处?”慕浩不追究潇风的这般言行,而是单刀直入。 潇风表情一下子呆滞,他在想着如何回答,可是给人的感觉是他只是没想到当今皇帝会问他这么貌似家常的问题而表现出来的惊讶。 “草民乡野山夫一个,并无名师愿收草民为徒,草民只是从对飞镖甚是喜爱,于是十几年就练过来了。”潇风选了一个比较像一个笨拙之人回答的语气。 “那你可认识毓渊,或者是听说过他?”李英莲似淡然地说,可语气中还是隐藏着些许急迫。 “草民不识,难道他也会飞镖?如果草民没猜错的话,陛下应该是在找他。不知陛下与皇后娘娘找他何事,草民兴许可以留意一下,以后遇到了可以转告。” “不用了,不认识也不怪,都二十多年了,也不知道他人是否尚在人世。”慕浩叹了口气,目光和李英莲的同时暗淡了,此时的他显得苍老了许多,时间在他的脸上留下了划痕,带走了他的青春。潇风莫名地伤感起来,他知道再至高无上的人也会有孤独与烦恼,也会有痛苦与疾病,到头来,他也只是个平凡的老人。 人的一辈子不长,珍惜所有生命才无遗憾。 “等我愿意说认识毓渊的时候,你们还在吗?”潇风心里暗想。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等日出之风起蕲州》正文 第24章 月万幸九死一生,靖对星以心相慰 一 从慕浩殿中回来,潇风本想去看看晴月,可走到一半就听到宫女们议论说李英莲已命人把未醒的晴月送到了晴月的房间。原因说是一个将死之人躺在太子殿下的寝宫不吉利,会给太子引来污秽之物,而且太子要在殿中静养,晴月在那极为不便,更重要的是晴月一个姑娘家,在太子殿下殿中会对各自的影响不好。然太子天翔为此大发雷霆,命人拦着,而他自己也拿着剑直指皇后的人,说什么也不许他们靠近晴月。然皇后的人最后拿出了慕浩的令牌,天翔的人再不敢拦着,天翔只好妥协。最后,天翔亲自把晴月抱到她的房中,并带伤守在一旁。 潇风听了不禁嘀咕到,“知道的说你是红颜祸水,不知道的还说你是蓝颜祸水呢。疯子啊,你当真不打算睁开眼澄清一下吗?” 潇风向晴月房中赶去。 来到晴月房中,潇风发现众人都在。天志负这手在房中踱来踱去;天翔坐在床边,头发凌乱,衣服还是昨晚的那一套;星簌一个人站在房间的角落里,她精神有些呆滞,看着床上的晴月发呆。 潇风了解自己妹妹的心思,星簌一直天真地以为晴月是个男人,辰风是晴月的真实姓名,尽管不知道晴月的来历,星簌还是把心交给了晴月。如今知道晴月的女儿之身,并且很可能从此生死永别,星簌的心不知有多难受。 潇风进来没说什么,只是给了星簌一个怀抱,好让他的妹妹有个依靠。 此刻的天翔看着晴月苍白的脸,内心的痛一直在涌动。他想起初见晴月时她那纯洁无瑕的笑,想起在云来客栈他们那真心的交谈了,想起他们之间隐瞒身份的闹剧,想起昨夜她为他挡的那一剑……他们之间的一幕幕都那么清晰地刻在他的心间,让他感觉那么幸福,又那么刻苦铭心。但他内心伤痛的浪头愈来愈猛,最后成翻江倒海之势,淹没了他。他拿起晴月的手放在胸膛,心许诺着:晴月,你的心意我知晓,我欠你一条命,若你不留恋这人世,我也远离这世间的万丈红尘。 茶微冷,风偏凉。苦等让时间忘记了前行的脚步,但时间确实是一点一点地走着,最后凑成了三天的路程。 第三天,晴月还没醒,人们几乎绝望了。天翔与天志不停地喊着晴月的名字,可晴月一直都没反应。天志顶不住心中的怒火,怒目圆睁,一把捉起最近的一个太医扔到晴月床边,怒吼,“怎么还没醒?快把她好,否则本王活撕了你!” “三、三殿下息怒啊,您也知道,姑娘伤得太重了,微臣一早便说无能为力。叶潇风得时觞神医真传,他帮姑娘医治了,说只要三天内醒过来便会无碍。臣和叶潇风这两天都在给姑娘诊脉,从她的脉象看,姑娘确实在恢复,可为何姑娘迟迟不能醒来,臣不得而知,兴许是姑娘不愿醒来。可惜太子殿下也一直没能找到时觞神医。”被摔的太医忙跪地求饶,颤抖着音,硬是把话说完了。 天志不想去听他早已从潇风那里知道的事,他上前一脚把太医踢开,自己过去看了晴月两眼又在房间里踱了两步,最后走到桌子旁一拍桌子,桌子上的茶具被震得啪啪响,最后他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星簌见此已泪流满面,一位绝世佳人更显楚楚可怜。王靖见她如此,动动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最后他选择什么都不说,他将自己的手搭过星簌的肩,想给她一点安慰。不知怎的,星簌一下子觉得此刻还是有人能感觉到她的痛苦的。她不知不觉地将头靠在王靖的肩上,感觉那么自然,那么踏实。 潇风见大家倍感绝望的样子,心下暗想,“疯子,没有我的允许,从来没有一个人敢在我的手上死去,你也不能例外!” 于是,他大步流星地径直走到晴月床前,掏心窝地对晴月说:“疯子,我不管你是何身份来历,又将到哪里去,我不管你是把我当兄弟还是当猴耍,我也不管是什么让你迟迟不愿醒来,但只要你醒过来,我叶潇风还把你当朋友!疯子,你张开眼看看,大家为你急成什么样,你还在装睡,你还是个人吗?” “觇刹兄……” “哥……” 众人都惊讶、担心地看着潇风,可他并没有理会大家,他只顾对晴月数落,“我知道你能装,骗得大家被你卖了还帮你数钱,搞得星簌还傻傻地对我说她对你有好感。”潇风的话刺痛了星簌的心,她的眼泪如洪水决堤般涌了出来。王靖看见,搭在她肩上的手不觉地紧了些。 “到现在,你居然装睡,一装就三天,你说你是不是装上瘾了! “疯子,有种你就醒来,你别以为你替太子殿下挡了一剑你就帅呆了,我告诉你,你连十岁时的我都比不上,你怎么装到头来还不是狗能祖师爷!”潇风见晴月没有醒来的迹象,愈说愈激动,他痴笑两声,眼泪不住地往下掉。他似乎陷入了回忆,语气变得缓和了,他像是对晴月说又像是自言自语,说: “你就是个人渣,吃别人家的包子都不给钱,没本事还爱耍帅,晚上跑到外面被蝠兽追杀还不是要我救你,人笨得骑个马都不会,一张烂嘴就爱跟我定着干!我知道我的英俊潇洒让你有压力,可你也不用这样吧!”潇风见晴月依旧紧闭双眼,就着急地冲晴月大喊,“疯子,生时何必久睡,死后自会长眠,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你白痴啊!” 众人听潇风的一席话,都低头沉默了,他们感觉希望就像双手握着的流沙,在一点一点地流走。天翔看着晴月,恍惚间突然感觉晴月那只被自己握着的手动了一下,他惊鄂地把目光移到她的手上,发现晴月的中指轻微地动了动。 “她动了!晴月动了!”天翔惊喜及了,他不停地喊着晴月的名字。众人都不敢相信地跑过来,他们一边喊着晴月的名字一边看着晴月,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晴月从地上爬起来,想拍打一下身上的灰尘,却发现自己满身是血,左肩上有一个大伤口,但奇怪的是她没有感到伤口有丝毫的疼痛,反而是浑身刺骨的冷和饥肠辘辘。她的唇和手已冻得发紫,呼出的气□□化成冰雾,而后又瞬间结成冰晶。她隐约记得自己被一个刺客刺伤了,之后自己睡了好久,好像有几个世纪。她想她必须要处理一下伤口,否则她也就这么大了。她向四周张望,想找个人帮忙,却发现四周都是冰山雪地,且绵延万里,天地一白,毫无人迹。 “有人吗?”晴月向四周喊着,但回应她的只有她颤抖的回声,她再喊一次,依旧如此,最后她放弃了呼喊。 她冷极了,全身都在颤抖。她蹲在雪地里,抱成一团,饥饿让她全身无力。她想接着睡,但她知道她不能,如果她睡去,她就会被冰雪掩埋,被冰封千年甚至万年,最后成为后人研究的标本。但饥寒交迫让她感觉希望渺茫,寒冷在冰冻着她躯体的同时,也在冰封着她的意识。恍惚中,她忽然看见西边有一条路,那里绿树成荫,路边各种花草,蜜蜂蝴蝶在那里飞来飞去,一束束阳光斜下来,看起来是那么温暖。晴月好奇地起身,走上了那条路,她顿时感觉温暖无比,也没有了饥饿感。 “晴月,晴月——” “晴月,你该回家了,过来,爸爸妈妈带你回家,过来……”晴月忽然听到她爸爸妈妈和辰风的呼唤声从路的另一头传来。 “爸,妈,哥,你们在哪?你们在哪?快带我回家,我想回家……”晴月一下子不能自主,她沿着路追寻着声音向西走,途中的风景愈发迷人——她醉了。 正当她在迷人的风景中探寻回家的路时,她又听到有人在叫她,仔细听,才发现那是潇风的声音,那声音很辽远,好像是从东边的天际传来。晴月停住了脚步。 “晴月,快点,爸爸妈妈带你回家……”晴月又听到自己爸妈的声音,可是此时另一边潇风呼唤她的声音也传来。 晴月左右为难,最后,她还是下了决定,她要去找潇风,跟他好好道个别。 “爸妈,你们等我一下,我去向夜宵道个别,你们一定要等着我!”晴月说完就朝路的东边喊到,“夜宵,我在这!”晴月本想把潇风唤来,可她叫了他很多声,潇风也没有来找她。晴月没办法,只好沿着路向东走。 当晴月走出这路时,她又重新感觉到饥寒交迫,她回头看,却发现路奇迹般地不见了,那里又变成了雪地,她家人的声音也不再响起。晴月唤了几声爸妈,可也没有她爸妈回应她。晴月失望到哭,可不断传来的潇风的呼唤声让她擦干眼泪,下定决心一直向东走。 晴月走了一段路,她听到潇风呼唤她的同时,也听到了天翔、天志、星簌和王靖在呼唤她。晴月顿时面展笑容,她欲加快脚步,不想前方一道强光射来,她忙紧闭双眼。 许久,众人的呼唤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亲切,仿佛就在耳际。她慢慢张开眼,一张张熟悉的脸由模糊到渐渐清晰。看着四周的一切,晴月觉得是那么熟悉,那么温馨,才觉方才不过惊奇一梦。再看看跟前的人,个个脸上写着惊喜,挂着泪水,也挂着微笑,每一双红肿的眼里都装满泪花,装满关切。晴月心间划过一阵感动,她努力地挤出一丝微笑,艰难却由衷地对大家说:“谢谢。” 众人也都笑了,笑得泪流满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等日出之风起蕲州》正文 第25章 月万幸九死一生,靖对星以心相慰 二 自晴月醒后,天翔与天志每天除了给她用最好的药之外,还会命人给她很多补品,她的伤势自然日渐康复,不到半个月,她便能在床上与大家有说有笑。在这其间,天翔每天早上不管晴月醒了没有,都会来看她一眼之后才去处理政务,而处理完政务之后不管有多晚,他也都会来一趟。天志也是常来,不来时也会叫人来问好。王靖则忙于调查刺客一事,闲时也会来看看。 大家都有事要忙,而潇风倒是清闲。只有他除了每天到晴月处斗几句嘴,吹一下牛,就没什么事了。 对于晴月是女孩之事,他看似什么都不知道。可晴月知道,他看似什么都不知道,其实什么都知道。既然潇风没来质问她,她也懒得解释,免得他整天拿这事来数落她。于是,晴月叫大家接着隐瞒。就这样,一个不问,一个不说,日子过得也甚是有味。 不过,近来星簌总是沉默寡言,她总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来看晴月也只是来看,也不多说些什么就走了。 晴月知道这又是因为她。 一天,星簌来到晴月这,神态不自然地问了晴月的伤势过后就想转身离开。 “星簌,我们能谈谈吗?”晴月叫住了星簌。 星簌愣了一下,回头坐在了晴月床前,低头沉默不语。 “星簌,对不起,我早该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我并不叫辰风,我叫贺兰晴月。我知道我错了,我的欺骗伤害了你,你可以打我骂我,可千万别不理我,也千万别因为我的过错而让自己难过。我用人格担保,我真的很在乎你这个朋友,真的很在乎你这个妹妹。星簌,原谅我好吗?”晴月用最真诚的目光看着星簌。 星簌一听妹妹这个词,顿时羞愧地无地自容,她记得晴月在镖局住的第一晚,晴月就对她说她们可以以兄妹相称。她认为虽然是晴月欺骗了她,但是她逾越了她们之间的界限。她第一次对别人有好感,但不曾想那人竟和自己同为女子。她感觉自己就是自作自受!她慌乱地站起来说:“我、我还有事,先走了。”星簌说完,逃似地跑出晴月的房间。 “星簌——”晴月想叫住她,不想她一下子冲了出去。 刚出房门,星簌就感觉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强忍着,不让别人看见。她脚步匆忙地冲进自己的房间,途中撞到了王靖也不知道,她只是低着头道了声对不起便回了房间。 王靖感觉不对劲,就追了过来。可当他来到星簌房门前时,发现房门紧闭着。他举着手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敲门。 “星簌,我是王靖,请开一下门好吗?”王靖在门外喊到,见屋里没回应,又接着说:“我知道你在,开一下门好吗?” 随着房门的打开,王靖看见星簌眼睛红红的,泪痕未干。她不自然地问,“王大哥有事吗?” “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因为晴月的事?”王靖心地问。 “我只是觉得自己没脸见晴月了。不过我没事的,我听霍大哥说过,伤心时只要抬头看天,眼泪就不会流下来,人就会变得开心。”星簌强笑着,转身向屋内走去。 “不是的,伤心时抬头看天会让苦涩的眼泪流进心里。流泪有时不是脆弱,而是过滤脆弱与伤悲,留下坚强。”王靖平静地说,他似乎对这句话有独特的理解。他慢慢走到星簌跟前,满眼怜惜地说:“如果伤心,就大声哭出来,如果愿意,这给你靠。”王靖拍拍自己的肩膀。 看着王靖如此真诚,星簌很是感动。她把头轻靠在王靖肩上,眼泪顿时决堤。她放声哭了出来。 听着耳边的哽咽声,王靖好想替她分担痛苦。他伸出手,在半空停顿了一下,最终还是拍拍星簌的背,对她哄到,“哭过呢就好了,待会我去跟晴月说清楚,相信一切都会没事的。”王靖看看星簌,一会儿又把目光投向远方,在那里,他仿佛看见一个崭新的未来。 他想,他要让她永远快乐。 在王靖的调解下,星簌和晴月把事情说开了,两人又和好如初。而且两人都是女孩子,她们聊得比以前更投机了,不管是对于晴月是女孩子之事,还是星簌对晴月女扮男装时对晴月产生的好感,她们都可以在有他人在时拿出来说笑。 是啊,青春没什么拿不起放不下的,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闹就闹,想叫就叫,毕竟时光催人老,青春要美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等日出之风起蕲州》正文 第26章 刺杀案水落石出,陈丝茗黯然落马 时间静静地从指尖流走,年轻的人儿笑着,走着,三个月便过去了。在这三个月里,晴月每天除了跟大家闲聊,就是看一下若琅嬛的书,这次,她除了看野史,也看了一下其它类的书,收获也不少。 王靖对刺杀太子案也有了结果,但迟迟不敢上报给慕浩,他不是怕慕浩发怒,而是怕慕浩的身体受不了。思考再三,他还是决定先告诉皇后李英莲。 “果然是你!二十多年了,你的心肠可是一点都没变啊!”李英莲听到王靖将三个月来收集到的证据直指之人报出,气得把刚要喝的茶的茶杯重重地摔在了桌子上,她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从鼻孔里嗔了一口气,目光凌厉。她又向王靖问道,“陛下可知道?” “微臣未曾启奏陛下所有证据直指陈贵妃,但太子殿下已知晓。” “此事不宜声张,更不能让陛下知道,太医说陛下的病情不可动气,此事交与本宫处理。” “可是……”王靖觉得不妥。 “本宫并非想干涉政事,此事也涉及后宫,本宫自有分寸,你先退下吧。”李英莲让王靖退下。 王靖自尊敬李英莲,李英莲年少时就和足智多谋的义兄毓渊跟随慕浩南征北战,她雷厉风行,巾帼不让须眉,助慕浩荡平五国,一统天下。她在圣天国举足轻重,让她处理此事就算有人反对也不敢站出来扰乱民心。于是王靖同意了,他退了下去,李英莲则想着如何处理此事。 李英莲思考再三,于当天晚上召见了陈丝茗。起初陈丝茗还一口否认,但当李英莲拿出所有证据之后,她才承认那些刺客是她雇来的,目的是杀了天翔,从而让天志入主东宫,但她也表示天志对此事毫不知情。李英莲似乎对此不感到意外,但她觉得此事有哪里不对劲,但到底是什么她不知道。 虽然陈丝茗肆意谋害太子,罪不可赦,但李英莲并不想声张,毕竟家丑不可外扬,而且慕浩受不起打击。于是她决定两天后赐陈丝茗一条白绫,让她悬梁自尽。李英莲会对外界声称陈丝茗因慕浩日久病重而忧心难耐,就轻生自尽。这也算给了陈丝茗一个好名声。 天志听闻此事,虽然知道李英莲对陈丝茗已开一面,但一向孝顺的他还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母妃在他面前死去。他知道李英莲心地善良,经常礼佛念经,节俭用度,于是他去求李英莲。 天志那是第一次跪在在殿外哭哭哀求一个人,他说只要饶陈丝茗一命,可以让他母妃去哪都行,干什么都可以,可李英莲整日闭门不见。天志并未放弃,在炎炎烈日下,他身着素净的白衣,跪在李英莲殿外,不断求李英莲再开一面,他这一跪就是大半日。一旁的太监见他满脸汗水,口唇干裂,劝他回去,而他视而不见,毫无回应;有人怕他顶不过这烈日,想给他撑把伞,他也一把将来人推开;有人拿来了茶水,他只怒视一眼,大家便不敢上前,只好找个阴凉的地方守着。 话说晴月已养了三个多月,身体基本康复。这天,在她在房间里和宫女太监们闲聊时,她就听说陈玄隐求见。 不料,陈玄隐一见到晴月便跪在晴月跟前。晴月惊讶地想将其扶起,但陈玄隐硬是不肯。他看着晴月,焦急万分但又不失恭敬地说:“陈某请求贺兰姑娘救救贵妃!” 晴月已听天翔说了陈丝茗一事,她看过一些宫廷大戏,她有自知之明,谋杀与陷害都不是她这个刚大学毕业的菜鸟可以想象与参与的。 “不好意思,我帮不了您,这不是我能决定的,您起来吧。”晴月抱歉地摇摇头。 “这件事太子殿下可以!之前陈某已去求过太子殿下,但太子殿下不听陈某半句。姑娘与太子殿下熟识,只要姑娘出面相求,定可以让太子殿下找皇后娘娘重新商量此事,放贵妃一马。”陈玄隐见晴月还是为难的表情,就摇头感叹道,“况且三殿下已在皇后娘娘殿前跪了一天了,不吃不喝的,怎么受得了!” “太子殿下在哪?请带路!”晴月有些动怒,她虽差点死于陈丝茗之手,但她见不得自己的朋友受这种苦。她已经可能永远也见不到自己的父母了,她不能再让天志承受母子生离死别的痛苦。她在心中恨恨地问到,“你们俩兄弟到底是怎样的兄弟?” 在陈玄隐的带领下,晴月见到了天翔。他那时正在看兵书,好像是天志常看的那本。天翔见晴月身体康复得能走路来找他了,心中甚喜。但待她说明来意,天翔却显得不耐烦,他语气坚定地说:“要是其它的事,我一定帮你,但这个觉对不行。” “要不要这样子?你把她的权利都剥削了,让她只能在一定范围走动,那她就不会对你构成威胁了。你就放她一马吧。”晴月软着语气求他。 “本宫说不行就是不行!”天翔突然对晴月怒吼,语气中带有帝皇的不可商量的霸气。 “你怎么这么记仇,这么没人性!就算陈贵妃要害你,可她犯罪未遂啊,况且天志,你最疼爱的弟弟在皇后的殿前跪了一天了,你怎么可以视而不见!”晴月也动怒了,她指着天翔怒骂,她没想到天翔是这种人。 “因为她差点害死了你!”天翔好像把这句话憋了好久,这会儿突然爆出来,让他有些无措。 四周都出奇地安静。 “你知道吗,整件事没你说得那么简单,反正我不能。”天翔语气又变得缓和了,像微风轻抚白云。 晴月愣住了,心间有种难以言喻的滋味,甜甜的、酸酸的。但时间不容她多想,答应了帮忙她就一定要做到,她打算最后一拼。她双腿慢慢变曲,随着一声声响,她跪在了天翔面前。人生第一次,她感觉比别人矮了一截。 天翔慌乱地伸手扶她起来,却被她一声喝住,“别扶我!你不就是想要这种感觉吗?我知道,我很不自量力,能遇上你这大人物已是我人生的一大奇迹。 “我以前总是向往自由,希望逃出我爸妈的掌心。可现如今我很想他们,甚至被刺客刺后,在我还有意识时,我满脑子都是我爸妈,还有我哥,可我很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们了。没有父母唠叨是多么冷清,我自由地有点孤单。所以,我不希望天志比我更可怜。”晴月说话时语气平和,眼睛黯淡无光,她仿佛就像一个沧桑的老人在讲述自己的故事。 “真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天翔走到晴月身旁,低头看了她一眼后便大步离开了。 晴月明白天翔这是去找李英莲,便立马从地上蹦起来,笑着冲天翔的背影喊到,“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我现在不后悔就行了,不是你说的吗,要活在当下!” 天翔脚步一顿,嘴角微微上扬。 经过天翔利弊分析与劝说,李英莲最终决定对陈丝茗再开一面,让陈丝茗继续伺候慕浩,待慕浩病情好转,再将此事禀告慕浩,由慕浩处置;若慕浩病情不见起色,驾崩后就将陈丝茗打入冷宫,终身不得出来。 天志回到殿中时天已黑。 初秋的夜,总是给人清凉与舒适。天志洗了个澡,换了个干净衣服,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去找陈丝茗了,他想她此刻需要陪伴。 天志一路走来,都看到不少来往的人,但到了陈丝茗殿前就空无一人,门也关上了,但里面灯火通明。天志想陈丝茗该要睡下了,不想打扰,正欲回去,却在此时听到殿中有声音。 “混账,母妃没睡下,居然门口连个人都没有!”天志心里嗔骂着,正欲敲门,屋里又传来说话声。 “妹妹,你说要助三殿下入主东宫,我不拦着你,可你怎么能雇用杀手去刺杀太子殿下呢!辛好皇后仁慈,加上众人求情,才对你从轻发落,你该悔过了。”天志知道这是他舅舅陈玄隐的声音。 “呵,她李英莲仁慈,笑话!难道本宫的公主不是她害死的吗?可怜她那时只有五个月大!本宫只不过想让志儿当太子,这有错吗?” 天志听到陈丝茗的话,不禁一惊,他听说过他有个姐姐很早便夭折了,可没想到是皇后所为。他愤怒,他疑惑,二十多年前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什么以慈悲为怀的皇后会是杀死他姐姐的凶手?正当他拳头越握越紧时,殿中又传来陈玄隐的声音。 “公主不是被张美人害的吗,这与皇后无关!” “张美人与她多亲近,跟亲姐妹似的,她能逃得了干系?”陈丝茗的声音有些动怒。 “就算是这样,可皇后娘娘对我们有恩,要不是她,我们兄妹早就饿死街头了!”陈玄隐语重心长。 “哥,你张口闭口都是那贱女人的好,本宫知道,这二十多年来你一直喜欢着她,为了守着她,你宁愿当个的副统领也不愿在外当个大将军。这么多年来,别的男人都有了三妻四妾,唯独你孤单单一个人。你是怎么对她,而她又是怎么对你的?!”天志这才知道陈玄隐为什么一直没有娶妻生子的原因。 “她快乐就好,我一个人无忧无虑挺自在的。”陈玄隐声音中带有笑意。 “可我们陈家就你一个男丁,她害我们家绝后!” “皇后并不知道我喜欢她,这并不关她的事!”陈玄隐争辩着。 “你就维护她吧,反正此仇不报,本宫愧对先人。还有那东宫的贱民叶潇风,本宫总觉得他不简单,他可能会与毓渊有些关系。听说志儿和太子都请他为朝廷效力,且待遇都不错,可他最后两边都没答应。若是他真是胸无大志,甘愿在他那个镖局干下去,也就罢了。但若不是,且他帮的是太子,则后患无穷!” “妹妹,你变了,你整天勾心斗角,不累吗?听哥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收手吧,我就当今晚什么也没听到。你好自为之吧。” 陈玄隐的声音刚落,就听到有人要出来,天志一闪,躲进了不远处的花草中。天志看见门开了,陈玄隐从里面走了出来,匆匆离开,看起来有些动怒。 待陈玄隐走远,在黑夜中消失,天志才从草丛中走出。此刻他脑子乱极了,他不想再去找陈丝茗,就直接回自己殿中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等日出之风起蕲州》正文 第27章 晴月罚跪椒房殿,天翔护月诉真心 一 话说晴月大伤初愈,玩心大开。回想她养伤的这三个月中,她整天猫在房间里,对外面的世界极其向往,这就像是鸟儿向往天空的自由,马儿向往草原的广阔,鱼儿向往大海的胸襟。 秋高气爽,百鸟离巢,呼吸有阳光的气息,如茶香沁入心田,生活的美妙,莫过如此。 晴月本想找星簌一起玩,可近日来,星簌也不常来找她,而是常和王靖在一起,两人聊得很是投机。王靖还把李英莲赏他的东西赠送给她,平时有什么好吃好玩的也往她那送。晴月也不想打断这对情侣你侬我侬。 而潇风她是不敢再找了,就在前几天,晴月本想找潇风斗嘴解闷,可没想到他也有安静的时候。晴月找到他时,他正不要命地坐在桥栏上,脚伸到外面去,手里拿着一块玉佩,他用拇指轻轻将其抚摸着。他看着玉佩发呆,静静地,连晴月到了也不知道。 晴月蹑手蹑脚地走到潇风身后,趁他不注意,快速地把他手中的玉佩抢了过来,坏坏笑到,“好漂亮的玉佩,看得这么入迷,是不是你喜欢的女孩送的?是不是,是不是?” “要你管?把它还给我!”潇风从桥栏上跳下,过来欲抢回玉佩。 晴月玩心大开,想逗逗他,所以就是不给他。她把玉佩藏在身后,任潇风抢。 潇风越在乎,晴月就越觉得她说对了,就越想逗他,越不想轻易还给他。 潇风抢着抢着,晴月就不知不觉靠在桥栏上。在玩闹中,晴月感觉手一滑,手中的玉佩就飞了出去。在两人的目瞪口呆下,玉佩以最华丽的姿态掉进了河水里,一会儿就看不见了。 晴月知道把事情闹大了,她低着头,心下暗觉不妙,她感觉又羞又愧,都没脸见潇风了。她只能硬着头皮,干巴巴地说:“对、对不起啊,我没想到它会掉下去……可这也不能怪我啊,是你自己给自己加戏,你不抢不就没事了……” 潇风气急败坏地把她骂了一通,晴月知道终是她的不对,只是面子上过不去,就顶了几句。最后他跳下水去找,可水很深,水底有污泥,有杂草,最后还是没找到。晴月说找人帮忙捞,可潇风阻止了,他似乎没有晴月想的那么伤心,他只是长叹了一声,他那叹声中似乎还带有一种长久的遗憾。 现在,晴月只能和往日在一起的几个宫女太监们一起踢蹴鞠了。晴月对踢蹴鞠不熟练,但她对踢足球还是有所掌握的。而对宫女太监们而言,这可能是他们第一次有幸去踢蹴鞠吧。他们总是很笨拙的样子,传个球总是不经意地传给对手或一脚踢出场外。 这不,一个太监抢到了球,一看对手个个过来抢,眼看自己顶不住,就想传给自己的队友。说是迟,那是快,他一脚使上全力,蹴鞠就飞向队友的方向,但由于力度过大,蹴鞠飞出了场地。 众人的目光随着蹴鞠飞走,但蹴鞠飞去的方向正经过一大群人,而那蹴鞠正中最前面的一个身着凤袍头戴凤钗的贵妇人的腿。贵妇人被突然飞来的蹴鞠吓了一跳,但面色没什么变化,倒是一旁和贵妇人年纪相仿的宫女怒喝道,“放肆,哪个不要命的用蹴鞠袭击皇后娘娘?” 众太监宫女们吓得早已没了魂,连滚带爬地来到李英莲跟前,像鸡食米地磕头求饶,而那踢球的太监更是吓得身体直哆嗦,连路都走不了了,幸好晴月和一名宫女把他拖了过来。晴月刚到李英莲跟前,就被旁边的宫女拉着一起跪下。 “太子殿下的蹴鞠场也是你们能用的吗?还居然踢中皇后娘娘!我再问一遍,方才那蹴鞠是谁踢的?”老宫女再一次怒喝到。 众人都把头埋得更底,无人吱声。老宫女见无人承认,又顶着破嗓子,说:“没人承认就全部人先去领二十板子!” 李英莲看了老宫女一眼,再看看眼前跪着的人,看看晴月,最后又投向那个太监,她淡淡地说:“错,谁没犯过,但承认与不承认性质就不一样了。承认一人受苦,不承认全部人受难。” “皇后娘娘,蹴鞠是我踢的。”晴月吞了吞口水,一咬牙,一闭眼,倒吸一口气,把事情揽了下来。 “是奴才踢的……” “是奴婢踢的。” “……” “想不到你们还坑壑一气,难得啊!”李英莲倍感意外,晴月竟如此得人心! “你们呈什么能!虽然我平时对你们不错,你们想帮我,但你们这计量瞒得过皇后娘娘吗,无事添乱!皇后娘娘,蹴鞠是我踢,他们也是我拉来的,要怎样你看着办,但我请求您放过他们。” “好,既然有人承认,其余人就回去吧,今天不许吃饭。”李英莲慢条斯理地对众人说完,又对晴月说:“来人,把她带到本宫宫里跪着,没有本宫的允许,不许起来。”李英莲说完就稳步离开,只留下两个宫女看着晴月。 跪着的宫女太监都向晴月投来疑惑、感激的目光,边走边回头张望。 晴月有些感慨,电视上都说宫廷内相信别人就是出卖自己,真情是权利的玩偶,可谁知道,即使在黑暗的深渊,也会有爱的微光,它存在于每个平凡善良的人心中。 晴月在殿中跪了大半天,她饿得前胸贴后背,甚至在这大秋天冒起了虚汗,脚又麻又酸痛,早就不听使唤了。她用尽威逼利诱等各种方法想跟旁边的宫女说上话,从而捞点吃的,可她们都不理睬她。 看看四周,天已黑,蜡烛早已点上,殿内灯火通明。透过窗,她看到泻下来的缕缕月光,她想,今晚的月亮真圆。思绪渐渐织上天空,在那里,她看到父母在那里向她唠叨,她觉得好亲切,让她陶醉。是的,像每次受苦受伤一样,她想家了。她曾在一本书上看到过一句话,说人生路上,人们都是梦想家,当梦没的时候,只剩下想家了,现在她才懂得此话真意。 不知何时,她突然听到有人清嗓子的声音,她忙把思绪抽回来,她才发现李英莲和老宫女早已在殿上站着了。 “你就是那个救太子的贺兰……”李英莲似一时忘记了晴月的名字,老宫女忙上来轻声提醒后,李英莲才又重复问道,“你就是那个救了太子的贺兰晴月?” “回皇后娘娘的话,我救的是我的朋友慕稷羽,而非太子殿下。”晴月知道李英莲是明知故问,但还是恭敬地回复了。 “放肆,你胆敢直呼太子殿下的名讳,还大逆不道说太子殿下并非太子!”老宫女随即破口指责。 “无妨。”李英莲有所明白,便制止了老宫女,她对晴月略为好奇地说:“希望真如你所言,你是因为他是你朋友慕稷羽而去救他,而不是因为他是当今太子!但你不要以为你救了太子,就可以为所欲为。且不说你叫下人们去踢蹴鞠冒犯了本宫,就单单说你女扮男装一事,就是个不轻的罪名!” “皇后娘娘,我不知道宫中的规矩,但我除了踢蹴鞠冒犯到你之外,其它的事都是太子殿下知道并允许的。” 晴月见李英莲言语势利,并不像传闻中说的那样和蔼可亲,心中暗叫不好。谎言止于智者,只有把实话说了才能叫人信服,但她又把天翔拉下水了,这李英莲应该不会为难自己儿子吧。晴月这样想。 “别总是拿太子当借口,该罚的还是要罚。但本宫念你救过太子的份上,就开一面。来人,把她拉出去,重打二十大板后把她逐出皇宫,无召永世不得进宫!” 整个过程,老宫女一直吃惊地看着李英莲,但她并没有说什么。 晴月心态蹦了,合着李英莲让她跪那么久就是让她领罚出宫,在蹴鞠场时李英莲一句话的事,居然要留到现在,这是存心要她跪上大半天啊。这居然叫开一面! “本宫看谁敢!”正在要被人拖走的晴月惊慌之时,殿外突然传来一声凌厉的制止声,随即天翔一身青白色出现在她身旁。天翔看了晴月一眼,又恭敬地给李英莲作揖,轻唤了声母后。 “翔儿来这所为何事?”李英莲面对突然来的天翔有些动怒,但还是努力压抑着,表现得很镇定。 “儿臣恳求母后饶了贺兰晴月,毕竟她救过儿臣。” “母后已开一面,但宫有宫规,本宫不能破坏了规矩。”李英莲面露无奈之色。 “母后您就饶了她吧!”天翔跪了下来,磕了记头,“晴月真是无心之举,母后,您不应该如此记恨。” “放肆!你堂堂太子竟为一个贱民公然一而再再而三地忤逆你母后!”李英莲气得直指着天翔训话。 “她不是贱民,她善良、耿直、仗义,是个难得的好姑娘,那是多少王公姐都无法与她相比的!贺兰晴月是我慕天翔二十多年来唯一心动的女孩,儿臣喜欢她!”天翔虽是对李英莲说,但他的眼睛却在凝视着晴月的眼睛,那么柔,那么深情,那么让人防不胜防。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等日出之风起蕲州》正文 第28章 晴月罚跪椒房殿,天翔护月诉真心 二 晴月惊鄂地看着天翔,他脸部棱角分明,浅浅的笑意带着真诚。 这么一个风度翩翩,气度不凡,几近完美的一个人在她落难的时候还向她表白,让她几近窒息,她感激、感动,但就是没有心动,她也不能心动。让一个哥们一下子晋级为心仪对象,这对感情一向缺跟筋、对美男一向不感冒的她真的办不到。 而且她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发誓她绝不能和这里的任何人产生爱情,那样,等到她找到回去的路时,她才能潇洒、无太多牵绊地回家。 “既然你难得喜欢上一个女孩,本宫可以放过她。不过她要想留在宫中,就要好好学好这宫中的规矩与礼数。贺兰晴月,从明天开始,本宫会派人教你礼仪,若学好了,就可继续留在宫中,若是学不好或是不想学,那二十大板就免了,你只需永远离开出宫。”李英莲似乎被天翔说动,她叹了口气,笑了笑,却似有无奈。她挥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天翔大喜过望,他与晴月相视一笑,后站起来想去扶晴月起来,晴月却说自己来。但长时间跪着让晴月的腿麻得几近残废,她正欲站起来却又立马向前倒去,幸好天翔一把把她接住。晴月一抬头,正对上天翔暖暖的笑。天翔把她扶起,掺着她走出了大殿。 “你——刚才是为了救我才那么说的吧,你堂堂一国太子是不会因为我救了你就对我以身相许吧,是不是,是不是?”晴月突然半开玩笑半试探地说。 天翔沉默了会儿,又笑笑问,“你说呢?” “不说我就当是了。”晴月最讨厌这样的回答了,她现在可没那么多力气想那么多。 天翔有些失望,他现在不知道晴月对她是何心思了。晴月在危难时替他当剑足见她的情谊,但此刻她的话又让天翔觉得她并不想接受他。还好,他无意间碰到了晴月的手心,感觉湿湿的,便转移了他的注意,他关切地问,“手心这么湿,是被吓坏了吗?” “你才呢,再去掉一个胆子也吓不到我!这是虚汗,饿的!”晴月鼓着气,她摸摸肚子,感觉无力极了。 “那我们去用膳!” “必须的!那你不用扶着我了,我自己走,这样快些。”晴月一下子来了精神劲,丝毫没有注意到天翔的担心。 “还是我扶你吧,你走不了的。”天翔并没有放手。 “都说了我自己走,这点痛对我贺兰晴月来说算得了什么!”晴月说着就抽开天翔的手,站在原地得意地冲天翔笑,但她刚迈出脚步就感觉脚压根不是她的,它就像两根木头直直地插进她的两条大腿中,痛又丝毫不听使唤。但她咬紧牙关,一瘸一拐地往前走,嘴里还不停地说:“看,我都说我行了!”可她没走出几步就摔了个大跟头。 天翔快步上前将她扶起,将晴月全身上下看了个遍,最后还不放心地问,“你没事吧,可伤到了哪里?” “呃……我是故意的,当然伤不了!”晴月表情及其尴尬。 “顾意的?你就别逞强了!”天翔噗呲一声笑了出来,随即一把将晴月来个公主抱,然后径直向前走。 “喂,你干什么!放我下来,我能走!”晴月拍打着天翔的手,但天翔只是微笑着看了她一眼,他真希望时间可以停留在这一刻,让他们在这条路永远走下去。他笑到,“别动。” “我叫你放我下来!” “别动。” “……” “皇后娘娘,您好久都没动怒了,为何今天……可最后您又只是让她去学礼仪?”老宫女看着晴月和天翔的背影对一旁的李英莲平静地问。 “青泠,你跟了本宫这么多年,难道也不懂本宫吗?”李英莲微笑着回问,目光也落在晴月和天翔的背影上。 “青泠只是想确认一下。希望太子殿下能明白您的苦心。”青泠自嘲一笑,叹了口气。 “有没有感觉她很像一个人?”青泠看着晴月和天翔的背影忽然又问,脸上笑意依旧在。 “有吗?像谁啊?”李英莲也注意着晴月。 “年轻时候的您啊!”青泠把目光收回,柔柔地洒在李英莲脸上。 “有吗?本宫可没有她那么逞强,自不量力。”李英莲略为惊讶地笑道。 她们都站在殿门口,静静地看着晴月和天翔远去的背影,慈祥平静的脸上书写着往事。此时的她们不像是主仆,更像两个经历沧桑后的老朋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等日出之风起蕲州》正文 第29章 魔教礼仪难晴月,玉坠纸鹤系孽缘 一 话说晴月已经跟礼部的人学了几天了,天翔由于政务繁忙,一直都没有空去看她。这天,天翔好不容易有些时间,就去看她。 天翔见到晴月时,她正穿着一身青蓝色女装,头顶瓷器,手执手帕,心翼翼地走着莲步,她虽走得不娴熟,但也走出了婀娜多姿,以至于让天翔看痴了。 晴月旁边有两个礼部的老妇人,其中一个眼尖的看到了不远处的天翔。她用一种巧妙的方法提醒了令一名妇人,两人急忙迎上来行礼,“奴婢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晴月顿时感觉救星降世,头轻轻一动,头上的瓷器就掉地摔了个粉碎,吓得晴月惊呼一声连忙跳开两步。看到满地碎片,晴月急忙撇过头来冲两个老妇人傻笑,连连说到,“意外,意外。” “你有没有伤到?”天翔跑过来将她上下看了看,关切地问。 “谢太子殿下关心,民女没有伤到,您放心吧。”晴月努力编织着语言,并恭敬地,慢条斯理地说,脸部努力使出最优雅美丽的微笑。然她暗地里却不停地给天翔使眼色,想让天翔把被她称为魔鬼教练简称魔教的两个老妇人支开。天翔会意,但他还是悄悄用手指了指那两个魔教加以确定。见晴月肯定地微微点头,他便对晴月微微一笑,接着又转身,威严十足地看着两个魔教,那时他才发现那两个魔教依然保持着行礼的姿势。 “你们免礼退下吧。”天翔的神情威严得不容冒犯。 “回太子殿下的话,皇后娘娘吩咐了,奴婢要一天十二个时辰都要陪在贺兰姑娘身边,太子殿下,恕奴婢不能从命。” “如果你们听母后的,就是在违抗本宫的命!本宫大发慈悲,仅罚你们现在回去抄一遍所有与礼仪相关的书。如果你们听本宫的,本宫可以不禀告母后。你们到底听谁的?”天翔双手插腰,声色俱厉。 “回太子殿下的话,奴婢听、听您的,奴婢告退。”两个魔教吓得直哆嗦,却还要故作姿态,往自己脸上堆笑,而后走着颤抖的莲步快步离开。 “哈哈哈哈……太帅了!稷羽,你这招我真是太喜欢了!”晴月见两个魔教已走远,顿时将自己憋了许久的笑爆发出来,许久都没能停下,搞得她直捂着肚子说:“不行了,不能再笑了,都笑出内伤了!” “你开心就好!你好像很怕她们,她们在,你说话都奇怪了。她们是不是为难你了?”天翔还没见过晴月刚才的做作。 “什么叫做怕?!我这是以退为进,表面的顺从是维持个性,保全自我的好方法。你看那些宫中的人,哪一个不是说着同样的话,做着同样无聊的事,我可不想像他们一样清一色当个木头人。”晴月一听“怕”字就不舒服,即使她真的怕了两魔教,但她才不要承认。 她还是她。天翔心想。 “你是不知道,她们那是相当烦!她们整天跟着我,逼我学礼仪就算了,可我吃饭、睡觉甚至洗澡、上厕所她们也要跟着我!她们时时提醒着我:吃饭不可有声音,睡觉要规矩,走路要婀娜多姿,笑要不露齿……天啊,那是肉体上的折磨,精神上的摧残啊!我快疯了,还不如打我二十大板后让我离开皇宫来得痛快。”晴月鼓着气,发着牢骚,不停地走来走去。 “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这样,让你受苦了。”天翔自责地看着晴月,他感觉晴月又要离开他了。 “不关你的事,你能救我已经够朋友了,我还要谢谢你呢。”晴月知道刚才她又多话了,有时她都恨她是直肠子。 “反正这事也有我的责任,我现在就去找母后,求她对你不要那么苛刻。” “真的!不过你……”晴月一语未了,便看见潇风往这边走来,她立马用双手捂住她的脸,转身背对着潇风,最后心地挪步到天翔身后。 “参见殿下。”潇风行着礼,目光却落在天翔身后,他总觉得天翔身后的女子的背影有些熟悉,但刚才没看到她的脸,不过见她这反应,他也猜到那人是晴月了。 “觇刹兄不必多礼,请起!”天翔尽量用身体挡住潇风的视线,但他越这样潇风越确定她是晴月。潇风把脸撇过左边看看,又撇过右边瞧瞧,但他还是没能看到晴月的脸,最后他干脆把自己化妆成独眼龙的眼罩给套在头上,然后跳起来想看个清楚。不料天翔重重地清了清嗓子,潇风才肯回过神来。晴月则趁机蹑手蹑脚地想溜走。 “好巧啊觇刹兄,你怎会来此处?”天翔想引开潇风的注意力,没想到潇风答非所问地看着晴月的背影说:“那个姑娘是谁?” 听到潇风这样问,晴月刚迈出的脚便停在半空,她整个人就僵在了那。 “噢,她呀……”潇风顿时语塞,他眼睛一转,“本宫表妹。” “她为何看到我会躲?”潇风不甘心,连太子都帮着你,没天理! “怕生。” “为什么我看她的背影那么像疯子?” “天下之大,相似之人自是不少,不如说我们两个。”天翔变得淡定了,他笑了笑,见潇风依旧看着晴月,便故作打趣地说:“觇刹兄好像对我表妹很感兴趣,但你可能没机会了,她很是怕生,很腼腆。如果可以,这皇家贵族、名门闺秀任你挑,只要那姑娘愿意,本宫可帮你做媒。” “免了免了,女人最麻烦了!”潇风这才肯把视线收回。 晴月趁机快步离开,天翔则对潇风打趣地说:“原来觇刹兄怕女人!” “谁、谁怕了!我只是觉得女人又凶又磨叽还不讲道理,总之一个字——烦!” “好了觇刹兄,回归正题,这好像没什么好玩好看的,你来这是来找本宫的?”天翔轻轻一笑。 “我是来向殿下辞行的,我和星簌打算明天就回家。”潇风耸耸肩。 “那么快就要回去了,也不多住几天。”天翔很惊讶,他还没想过叶家兄妹会那么快回去。 “还快?都半年多了!本来我们只打算住几天,可没想到接二连三发生了这么多事,疯子差点没命。不过现在好了,我们可以安心回去了。”潇风想了想,又对天翔说:“我这几天都没看见三殿下,麻烦太子殿下跟他说一声。” “你为何不自己跟他辞行?” “相见时难,别亦难,别把我回家的气氛搞得那么悲壮!”潇风嘻嘻一笑,却掩盖不住对知己的不舍。 “那晴月呢,你真不打算和她谈谈?”天翔心地观察着潇风的神情。 “是她骗我,要谈也是她主动跟我解释。”潇风转身背对着天翔,语气有些生气,又有些无力。 明明很想坦诚,却又放不下架子,面子到底对一个人有多重要?这就是应了那句死要面子活受罪。 告别太子之后,潇风就去找星簌。晴月也在那,她已经穿回了男装,坐在椅子上,头上有些汗珠,却在百无聊赖地玩着茶杯。 “你刚才去哪了?”潇风把脸靠近晴月的脸,瞪大眼睛,好像是想看看她的神色。 “我刚才和星簌去吃夜宵了,你有意见?”晴月也睁大眼睛回瞪了潇风,而且将脸靠得更近,两个鼻子都快碰到一起了。 “说谎也不打草稿,大白天吃夜宵,开什么玩笑!” “我提前吃不行啊,谁规定夜宵一定要晚上吃!而且我告诉你,我们吃的还是带肉的夜宵。” “你——”潇风气结,咬牙切齿地只挤出一个字来。晴月则摇头晃脑地对着潇风得意地笑。 “你们两个闹够了没有明天就要回家了,你们还不好好谈谈!”星簌把双手放在桌子上,顶着下巴,无精打采的样子。 “你们明天要回家?我也回,我也回!”晴月一下子把目光收回,从椅子上跃了起来,高兴地就像实现了一个目标。 “你不留在宫中吗,看太子殿下和三殿下对你挺好的。”星簌一下子来了精神,她挺起腰,抬起头,注满惊奇的眼睛看着晴月。 “鬼才留在这呢,反正我要跟你们回去。”晴月重新坐回椅子上。 “什么叫作回,那是你家吗?想来就来!”潇风给晴月翻了个白眼。 “我又不是去你家,你紧张什么?”晴月见潇风和星簌都一脸懵逼地看着她,晴月就一下子把星簌的手挽起来,得意地说:“我去的是星簌家。” 星簌高兴地连连赞同,她见潇风被玩弄得有些不服气,就转移了话题,“哥,你跟太子殿下说了吗?” “当然了。”潇风一下子眼睛一亮,得意一笑,目光就死死地盯着晴月,说:“不过,刚才真是有我以来最大的晦气!你是不知道,我在太子殿下那看到了一个奇丑的老太婆,她大象腿,水桶腰,脸上长满麻子,嘴唇厚得像贴了两根香肠,一点都看不出她居然就是英俊潇洒、迷倒万千女性的太子殿下的表妹。更重要的是这些都是次要的,她性格偏激,人格分裂,常常忘记自己是男是女。我就纳闷了,像她这种人在这人间走动,世间男人还不争着出家。我要是她,早就一头撞死,免得祸害人间。” “那你还不快去当和尚,免得庙门满人。”晴月咬牙切齿地使尽吃奶的力气一脚踩住潇风的脚,疼得潇风紧闭双目,张着嘴巴半天也喊不出一声,只能在心里喊一句——最毒妇人心! “我去找稷羽了,你们忙。”晴月说着就气急败坏地走出了门。 “她是不是女的?”潇风气得直把茶往嘴里灌,一杯下肚还没降火气,他脚还在隐隐作痛,即使晴月早已没了影,他还是忍不住鼓着气嘀咕。 “哥,你还没知道晴月的真实身份时,你总问她是不是男的,可知道她是女孩后,你又问她是不是女的,哥,你确定你没事?”星簌凑近潇风,瞪大眼睛去问。 “没、没事!我就是觉得世间能孕育出她这种极品女人真是个奇迹,她这种人上万年都整不出一个!”潇风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把玩着手中的茶杯。 星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等日出之风起蕲州》正文 第30章 魔教礼仪难晴月,玉坠纸鹤系孽缘 二 晴月来到天翔殿前,太监告诉她天翔去了李英莲的椒房殿。晴月本想回自己的房间收拾东西,却又担心那两魔教找到她,她索性留下来等。 暮至,风微微凉,晴月打了个寒颤,幸好,天翔回来了。天翔看起来心事重重的,见到晴月既惊讶又兴奋,但兴奋的笑容一会儿就僵硬了,似乎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天翔你没事吧?”晴月跟天翔进了殿中,暖和过来后她将她的担心表露出来,可天翔只是对她暖暖一笑,道了声没事。 晴月想他可能是累了,就没放在心上,她笑嘻嘻得对天翔说:“稷羽,你不用去找皇后替我求情了,那两个魔教就让她们去吧,我打算明天就和星簌回镖局!” “怎么,你也回去?”天翔捉住晴月的双臂,眼睛瞪得老大地看着晴月,他不舍的眼神中带有不知所措。 “在皇宫里虽然不愁吃,不愁喝,还可以经常看到你和王大哥、凌陌,但我自由惯了,这里的生活不适合我。”晴月被捉得生疼,似乎每一分疼痛都代表着天翔对她的不舍。她的语气充满无奈,神情带有认真。 “不适合。”天翔轻轻重复着,像是自言自语,他慢慢放开手,他记忆的瓶子渐渐打开,往事倒出打在地上碎了一地,他捡起一片,那正是他之前去找李英莲的那一片。 “母后,您为什么不能对晴月宽容点,难道您把她逼出宫才甘心吗?”天翔在跪在地上一而再再而三地替晴月求情,可李英莲也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之后,终于控制不了他的情绪。 “你这是在质问本宫吗?”李英莲怒喝,她一挥长袖,站起来,青筋暴起。 “对不起母后,孩儿不敢,孩儿只是不懂。”天翔意识到了他的无礼,急忙低头道歉。 “翔儿,你应该知道贺兰晴月不简单。就说你被刺杀一事,她救了你,就是在跟陈贵妃过不去,但她又替陈贵妃求情,就是跟我们对着干。仅仅一件事,她就得罪了两边,又有恩于两边。 “本宫一直觉得她没表面上那么简单,她留在宫中,若她是天真善良,则害的是她一个人,若她满腹心机,则祸害的是整个后宫,甚至是影响朝堂。 “而且本宫也看得出,你和天志都喜欢她,而且就是因为她你们兄弟曾闹不和。翔儿,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你是储君,你应该明白孰轻孰重,你不能为了一件衣服而断了自己的手足!”李英莲郑重其声,此刻的她优雅、高贵,但浑身散发着不容侵犯的威严。她见天翔似有所悟地低头不语,想是有所动容,她就重新变回了一个母亲常有的语重心长,说: “说实话,母后相信她是一个好女孩,母后也打心眼里喜欢她,但在这宫中,越是喜欢越是应该放手。历朝历代,每一个君王都希望后宫和谐,可又有哪一个帝王的嫔妃不是勾心斗角,因为在这后宫中,每一个人只有两个选择,不是狠毒,就是死亡。在这宫中,你可以保护得了她一时,可没办法保护她一世,你一但离开她,你是希望她变成毒妇,还是希望她只留一方坟头给你?翔儿,贺兰晴月不适合在这,给她最好的保护就是远离她。” 天翔木讷得回想着,似乎半空中还回荡着李英莲的声音。 “稷羽,稷羽,你没事吧?”晴月见天翔呆愣呆愣的,目光无神,感觉不对劲,她就用手在天翔面前晃了晃,见天翔惊然回神,对她往连上堆着笑,她似乎明白的样子围着天翔转了一圈,说:“我知道你舍不得我,毕竟我以后不能再进宫了,但是我会想你的,你也可以出宫来找我啊!” “我不会放弃的!”天翔又陷入了沉思,他将内心所想声地道了出来。 “喂!你在说什么?你确定你没事,要不要我去帮你请太医过来?” 天翔再次神游归来,他对晴月浅笑,轻轻摇了摇头,“我是说等母后气消了,我再去求母后让你回宫。” “嗯——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晴月转身背对着天翔。 “你这一走,不知何时再见。”天翔走到晴月眼前,把手一伸,一块墨绿色的翡翠玉坠便出现在晴月眼前。玉坠虽然不是晶莹剔透的,但也是圆润光滑,而且整块玉色泽均匀,虽然此玉有一条裂痕,但都被精致的雕工所掩盖,乍一看,它没有一丝瑕疵。 “这个你收着,就当作分别之礼吧。它虽然不算什么宝玉,而且还摔裂了一条痕,但我一直把它带在身边,它还是有纪念意义的。” “不是吧!我说太子爷,你家到底是皇家,这东西还不算宝玉?吓得我这黎明百姓都不敢收了。”晴月吞了吞口水,指着玉坠对着天翔惊呼,满眼不可思议。 “若晴月把我当朋友就收好!”天翔说着就拉起晴月的手,把玉坠放到晴月的手中,郑重其事得说:“记住,一定要收好它,如果你不喜欢它,就算是把它放在你的包里不管,也不可以把它送了,当了,丢了!” “那我就谢您老了。”晴月见天翔一副极其认真的样子,断定他没脑抽后就微微一笑收下了,她想谁让他家有钱呢,他少个宝贝对他也没什么影响!但令晴月想不到的是那玉坠没她想像的那么重,可她没想那么多,她相信天翔堂堂一国太子是不会给她个假货,就算是假的,那它也算是个装逼神器了。于是,她顺手就将玉坠放在了包里。 天翔见晴月收了便满意地笑了,他竟打趣地说:“我的礼物你收了,那你的呢?你有什么要送给我的吗?” “喂,你一个太子什么没有,还要我送!”晴月鼓着气给天翔翻了个白眼后,又无奈地说:“而且我来到这里一分钱都没有,哪有礼物送你,如果你真要交换礼物,这玉坠我还是还给你吧。” “送出去的礼哪有收回的理!我不想要金钱可以买到的俗物,我要的是只有你独有的东西,比如说你自己做的。” “要不要这样子?自己做!”晴月白了天翔一眼,又若有所思,后又眼前一亮,手马上在她的包里翻了起来,许久才从包里拿出一只天蓝色的千纸鹤递到天翔面前,“那,这给你,自己做的哦,独此一家,别无分号!”晴月见天翔一脸新奇得看着千纸鹤,就解释说:“这是千纸鹤,是我之前为一个过生日的宫女折的,我自己留了一只。千纸鹤代表很多意思,我这个代表我们的好聚好散,我对你的思念。你要是觉得礼轻就算了,我也只有这个。” “怎么会,只要是你做的都是最好的,更何况它意义非凡。”天翔大喜过望地将千纸鹤接过来,心地放在手心。 “哈哈哈,这话我爱听,虽然有点敷衍的味道。好了,先回去收拾东西了,皇后那边麻烦你跟她说一声,谢了!”晴月笑嘻嘻地转身欲要走。 “晴月!”天翔一口叫住了她。 “啊,还有什么事?”晴月回头,却被天翔仅仅抱住,这让她不知所措,她瞪大眼睛,浑身不敢动弹一下,她许久才从嘴里尴尬地挤出几个字,“稷羽,你怎么了?” 天翔依旧紧闭双眼紧抱着她,痛苦地享受着她秀发的柔软和清香。他许久才张开眼,将她松开,略为不好意思地笑着,“对不起,没吓到你吧。你回去吧,早点休息。” 晴月莫名其妙地出了殿后就走两步又回头看一眼,却发现天翔一只微笑着凝望着她,那么含情脉脉。晴月声嘀咕着,“难道他真的喜欢我?不对啊,这也太惊悚了吧!人家是太子爷一个,凭什么喜欢你啊?贺兰晴月啊贺兰晴月,你什么时候这么自恋了。”晴月一拍脑门,快步离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等日出之风起蕲州》正文 第31章 魔教礼仪难晴月,玉坠纸鹤系孽缘 三 晴月又唱又跳地回到碧水轩,刚到门口,她就感觉黑暗中有两道光射向她。 晴月侧脸望去,看见潇风双手抱胸靠着一根柱子笑盈盈地看着她。 “大半夜,你在那干什么?”晴月打开房门,进去刚点上蜡烛,便看见潇风也进了房间,毫不客气地坐在了桌子旁,他一甩刘海,轻叹一声,洋装一脸无奈,“大半夜了,也不见人回来,我只能等,权当晒月亮了。” “我什么时候回来关你什么事?”晴月将自己的斜挎包放在床上,开始收拾衣服,说:“你没事的话别在这浪,我没空搭理你。” “谁说没事的,我来这是……是帮你收拾东西的,免得你忙不过来,搞得明天我和星簌要等你。”潇风说着便过来拿起晴月的包,他就不信找不到让晴月主动向他坦白身份的东西。 “喂喂喂,你抢劫啊。”晴月拿着折好的衣服瞪着潇风,示意他把包放下,她觉得潇风几今晚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你真逗,我叶潇风怎么说也是举头射天狼,低头斩流氓的正人君子,我帮你收拾东西,怎么成抢劫了。”潇风一脸无辜地傻笑。 “你低头斩流氓?你这不是明摆着要自杀吗!想死,滚远点!”晴月嘴角抽了一下,她还没见过这么自恋的人。 “疯子,咱两好歹是铁杆兄弟,所谓物以类聚,我可以,但你别跟自己过不去。”潇风竟然不生气,而是慢悠悠地坐在床上打开晴月的包。 晴月轻哼一声,转身接着收拾东西,她懒得理他。 潇风却是一惊,他觉得他已经够过分了,进她的房间,翻她的东西,还坐她的床,是个女的不会是这个反应吧!潇风故意把晴月包里的东西都倒出来,这时他才发现晴月有那么多新奇的玩意,很多都是他没见过的。可他没心思理会那么多,他今晚的目的就是让晴月主动告诉他她是女孩的事,并向他道歉。 潇风悠悠地拿起天志送给她的玉簪,举过头顶看着,说:“你的东西怎么那么多都是女孩的东西,特别是这个,你一个大男人要个女人的簪子干什么?真娘!” “要你管!”晴月冷冷抛下一句话,竟说她娘! 潇风嘴角上扬,再看了眼玉簪便把它扔在斜挎包里,这回他的目光落在了一个玉坠上。他拿起玉坠的时候感觉这玉坠比想象中轻点,他也没多想,就把玉坠举过头顶示意晴月看,说:“这不是太子殿下的玉坠吗,你什么时候顺来的?” “你嘴巴能放干净点吗?这是稷羽刚才送给我的!”晴月瞪了眼潇风,又不耐烦地收拾东西。 “哦——”潇风把手放下,把玉坠也扔进了包里的同时,他又用晴月刚刚可以听得到的声音嘀咕,“怎么那么像定情信物。” 晴月终于知道潇风来这的目的了,不过她可不怕,尽管让他放马过来!只是她没想到潇风接下来却说:“玉坠有什么用,改天我送一把菜刀给你,多实用!” “呵呵,实在,实在,切夜宵最实在了!”晴月无语得只能朝他干笑两声。 晴月这回说什么也不会理会这菜了,管他说什么呢! 潇风似乎没听见她说了什么,他唠叨了会儿,就不说了。这正合她意。 待晴月收拾好东西,一回头,她便怒目圆睁——潇风竟拿着她的本子乱写乱画,起码她是这样认为的。这时潇风正放下笔,满意地看着他的杰作。 怒火中烧的晴月快步走过去,一把将本子夺过来,一看,上面居然不拘一格地、苍劲有力地写着“叶潇风,潇洒如风”这几个大字,此行字正写在“慕叠墨”这三个字的旁边。“慕叠墨”这三个字正是晴月初见天翔时向天翔要的签名,不过“慕叠墨”这三个字比潇风写的那几个字得可怜。 “你干什么?有完没完?”晴月终于忍无可忍地怒吼了。 “你生什么气,人家太子爷的字可没我的帅。”潇风一脸无辜地看着晴月。 晴月真的不想见他这么个变态的自恋狂魔了,“我东西收拾好了,我要睡觉了,你可以回去了!” “别啊!我懒得回去了,不如我在这睡吧,反正你的床足够大。”潇风伸了个懒腰,随即躺在了床上。 晴月看着潇风点点头,一笑,随即放下本子,“好啊!”晴月笑嘻嘻地,花痴般地看着潇风一眼,随即就躺在潇风身旁,挽起他的一只手,身体尽量靠近潇风,最后还不忘把一条腿压在了他的身上。 潇风被晴月此举弄得整个人都僵住了,他耳根通红,心跳得发了慌,他没想到晴月会做出此举,拿她的清白开玩笑,算她狠! 潇风一把推开她,从床上跳了起来,极其懊恼地说:“还是我的床睡得舒服,我走了!”潇风说着一挥手,头也不敢回地逃离了这房间。 晴月看着潇风匆匆离去,心里那叫一个乐啊! 翌日,潇风一大早就起床收拾东西,昨天晚上在晴月那蒸腾得太晚了,他气匆匆回到房间都没心思收拾。不过,现在的他又精神焕发地吹起来口哨。他没想到天翔一早就来找他,而且还带着一个太监和一个端着不知装了什么东西的用红布遮盖住的盘子的宫女。 按理说天翔应该这会儿应该找的是晴月,怎会来找潇风?不过潇风对天翔的来意也猜到个七七八八了,不过他还是洋装不知地俏皮一笑,打趣说:“太子殿下找我何事,不会是舍不得我把!” “觇刹兄这一走,不知何时能再见,本宫自是舍不得。” “殿下,客套话你就别跟我说了,你定是有事找我,否则你就去找疯子了。”潇风接着回头收拾东西,他完全没有做到对待太子时该有的礼数。 幸好天翔不介意,恰恰相反,潇风真实随性的性格让他喜欢。天翔笑道,“觇刹兄这样说,那本宫就直说了。晴月古灵精怪,性情率直纯真,她暂时还不懂如何和母后相处,不心惹怒了母后。她在这不认识什么人,此番随你去你家暂住,还请觇刹兄替本宫好好照顾她。” 潇风回头看着天翔,一脸不可思议,“她需要照顾吗,我看她比男人还男人!” 天翔忍俊不禁,“觇刹兄好风趣,晴月的确很是要强。但她思想甚是奇怪,想必也是经常闯祸。” “对对对,殿下说得真中,疯子的思想太会惹事了,她也不低调低调,收敛收敛,否则迟早惹火上身。” “所以还请觇刹兄多多包容!不过你放心,等母后气消了,本宫就把她接回宫,等我们大婚时还望觇刹兄能来喝杯薄酒。” “大、大婚?”潇风眼睛一下子暗了下来,“可我没听疯子提过……” 天翔捕捉到潇风的表情变化,就故作一脸幸福地说:“本宫还没告诉她,本宫想给她一个惊喜。”天翔见潇风笑容僵硬,又道,“这是本宫的谢礼,算是答谢这段时间里你对晴月的照顾。”罢了,那太监就把红布掀开,露出了几排黄金,看看那也近千两了吧! 潇风瞄了眼那金子,又看向天翔,感叹一句,“唉,我懒,这金子带回去费力,花也费劲,还请太子殿下拿回去吧。 “觇刹兄视金钱如粪土,果然真男儿!”天翔为潇风不为金钱所惑倍感惊讶,他真不知道潇风如此万中无一的英才竟给权不要,给利不取,如此之人,若不为所用,实乃憾事。 “本宫还为令堂及镖局的每个人都准备了一份心意,本宫这是以晴月之名相赠,东西亦由本宫派人送到,觇刹兄你可做你的懒人,所以觇刹兄你莫要再推辞。” 潇风干笑一声,“你随意。”便回头接着收拾东西。天翔也没多留,就径直去找晴月了。 天翔与王靖把潇风等三人送到皇宫门口,就发现天志早早地在那里等候了。 天志与大家打趣地抱怨几句,天翔则一副往日的样子摇着扇子,嘴角微微上扬地看着大家玩闹。 潇风等三人要走时,王靖略带羞涩地将一个木箱送给了星簌,木箱里放着的是慕浩御赐给他的一条神鞭。此鞭外无特别之处,不知道的还以为它只是比一般的鞭好使,结实,有柔性,但知道的就定认为它确实难得。只要一手按一下鞭的握柄顶处的按键,一手拉一下长鞭,原来的皮鞭就像剑出鞘般变成布满钉子的长铜鞭,若再按一下按键,鞭子就会再退一层,此时的鞭子就是带有五条刀刃的银鞭。如果再套上之前的两层,鞭子又会回复如初,与常鞭无异。 而天翔最后还把二百黄金给了晴月,说是在她家住一天的费用,晴月满脸黑线,她想她在皇宫也住了半年多了,照这么算,把她卖了也不够还天翔啊!好吧,就算是她救他一命相抵消了。可她不想白收,白收的钱让她花得心里空荡荡的,不安心。奈何敌不住天翔的劝说,更抵不住她身无分文的无奈,所以她就收下了。不过她想好了,等她发达了,就把钱还给天翔,她不想欠任何人的人情。 大家一阵道别之后,他们三人从太监那里拿回了自己的武器与马匹后欢声笑语地回家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等日出之风起蕲州》正文 第32章 人马逍遥回家路,风月初吻汨水河 刚出宫,潇风立马把他不知痛恨了多少次的装给卸了,他得意于他重新露出英俊的脸,他把双手捂在嘴边,冲天空大声喊,“啊——我叶潇风终于又做回自己了!皇宫,永别了!” “啊——我也可以自由了,皇宫,永别了!”晴月也冲天空大喊,把半年多的不愉快都叫了出来。 “啊——” 两人难得意见一致,他们喊喊笑笑,最后无意中四目相对,笑容渐渐淡去,他们又尴尬地把目光移开,接着朝天空呐喊。 星簌静静地在一旁看着,嘴角分明在上扬,可内心却涌现几分愁绪。晴月以为星簌不好意思,就过来拉着星簌叫她一起喊。星簌为难地喊了两句,发现内心舒畅不少,她的喊叫声也就不断了。 他们笑着,跳着,叫着,闹着,走着,青春的不羁,友谊的纯粹在他们之间变得美丽。 他们在路上走走停停,比起以往,他们更喜欢牵着马安步当车,但有时走累了也会骑一段,或是三人在宽阔的道路上赛马,有时遇到美景也会驻足欣赏一番。 这天,他们走在路上,忽闻流水声,放眼望去,蓝蓝的天空浮着几朵游云,其下两排垂柳婀娜,柔软的柳枝迎风飘动,在绿带般的河水间划过一层层涟漪,洒下一片片落叶,恰似少女将菊花轻洒,花儿一瓣瓣随水流而去,空留满河芬芳。 晴月见了忙将马和包袱塞到潇风手中,在潇风不服气的表情下拉着星簌就往河边跑。 河水清澈,映着她们的面容,晴月想靠近些洗洗手洗洗脸,不想脚下泥土松动,她脚一滑,尖叫一声,就掉到了水里,水太深,没过了她的头。 “晴月姐!哥……”不懂水性的星簌不知所措,欲回头喊潇风帮忙,还没说完就看见潇风纵身一跃,随着“嘭”的一声,潇风便潜入了水中。 在阳光的照耀下,水底格外清晰,但流动的水让潇风看得有些吃力,旋转似的游了一圈,朦胧中他看到不远处的晴月散着长发向水底游去。潇风急忙游过去,他又看见晴月努力地往上游,她显得有些无力。潇风明白,她快顶不住了。他快速用右手环过晴月的腰,把她拉近些,一低头,嘴巴便锁住了晴月的双唇,把自己肺里的氧气与晴月共用。 阳光透射到水中,折射出一束束梦幻似的五颜六色的光,恰似彩虹揉碎在柔波里,沉淀着彩虹似的梦。 唇齿间传来的感觉,晴月第一次感觉浑身麻麻的,瘫软无力,但心却在狂野地跳动着,这种感觉,让人沉醉。她忘记了游动,忘记了挣扎,任河水自然地把他们向上浮。快到水面时,他们才分开一下子冲出水面,大口大口地吸足了气后就游上了岸。 星簌过来问晴月有没有事,晴月只是摇了摇头,她满脑子都是刚才在水里场景。可她转而一想,才后知后觉是她吃亏了!于是,她怒冲冲地指着潇风质问,“你下水干嘛?” “还不是为了救你!”潇风也来了劲。 “要你救!我会游泳!”晴月白了潇风一眼。 “会游泳干嘛那么久不上来,害我……”潇风不自然地顿了顿后又接着说:“害星簌担心。” “我还不是为了你的玉佩!”晴月将手中的玉佩在潇风跟前晃了晃,“刚才在水底看见的,没想到这条河和皇宫的那条河相通。” 潇风一看是自己的玉佩,高兴地笑开了,他把手一伸,“这回把玉佩还给我了吧!” 晴月把手一收,把玉佩抓得更紧了,她抬起尖下巴,对潇风怒视一眼,“不还!” “把玉佩还我!”潇风语气变得严肃,青筋暴起,一副要强抢的节奏。 晴月急忙躲在星簌身后,露出一个脑袋冲潇风俏皮一笑,“不还就不还,谁让你在水中吻我的,那可是我的初吻!” 星簌瞬间瞪大眼睛,她用食指指了指潇风,又指了指晴月,一副像看见铁树开花的样子说:“你们,你们在水里亲上了?” “初吻?谁信啊!有太子殿下和三殿下这两个大帅哥整天围着你转,你能不失身已近不错了!”潇风□□裸地直接把星簌忽视,也不再要抢回玉佩,他只是鼓着气,两手抱胸,一脸不屑地对晴月喝到。 “你——”晴月气炸,一咬牙上前指着他的鼻子想臭骂他一顿外加赏他两个耳光,可手挥到半空终是下不了手,最后她选择憋足力气狠狠地踹了他一脚。 “你踹我,你属驴的吗?”潇风疼得乱跳了起来。 “我踹你了吗?我踹的可是刚从河里爬出来的王——八——蛋!”晴月可真来气了。 “我问你了吗,我问的可是刚从河里爬出来的母——夜——叉!” 晴月气绝,干脆转过头来不理他。 “还有,你不是女的吗,为什么骗我,亏我把你当兄弟!”潇风巧妙地转换了话题。 “喂,这能怪我吗,还不是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就说我是个男的,索性我就大发慈悲当了,免得让世人知道你堂堂叶勐镖局的大镖头连一个人是男是女都看不出来,那多打你的脸啊。哦,忘了,你压根就没脸。” “你们两口吵够了没有,说话一个比一个厉害!”星簌崩溃地对他们怒吼,她听着他们的对话实在是忍无可忍,她就不明白,两个人一天不吵架斗嘴就不舒服!她见他们停止了争吵惊讶地看着她,她调整好她的语气,使她的语气变得正常些,“好心提醒你们一句,再不去把衣服换了,你们就等着双双感冒,一起吃药吧!” 晴月与潇风浑身湿漉漉的,他们要找一个地方把衣服换了。还好,离河边不远的地方就是晴月刚穿过来时所在的破草屋。他们到了那,星簌就被房顶的那个大窟窿吓了一跳,她有点担心地看着四周。 “哥,这房子会不会倒啊?看那房顶!”星簌示意他们看。 “这该是哪个笨蛋从房顶上摔下来的,这么高,平常人不脑残也该少胳膊少腿的了。你说是吧,疯子。”潇风在打趣。 “呵呵……”晴月只笑笑不说话。 “不过这房子虽破,但看起来还算结实,你就不用担心了,至于那窟窿,想那人定是个肥佬。”潇风不经意地说着,而晴月满眼黑线,但不好发作。潇风见她这般,以为她衣服湿的让她难受,就说:“疯子你在这换衣服吧,我去外面等着,你换好了就叫我。”他说完就出去了。 “我去捡些柴火,等下好烘干衣服。”星簌把包袱递给晴月后也出去了。 晴月拿着包袱,本想关门,一看才知道这破草屋竟连扇门都没有!而屋外站着的竟是可恶的叶潇风!她拿着衣服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顶着胆冲他喊,“夜宵,那个……那个这没门……你不许过来,背对着我,不许回头……”晴月说完就感觉自己简直智障! 其实潇风早就背着她了,但他看她对他这么不信任,整得他好下贱似的,他心里就窝了一口气,他背对着她招手离开,嗔了一句,“我走开总行了吧。” “别!”这虽然没什么人来,但晴月还是担心,毕竟上一次她就遇上了土匪,若是潇风走了,来了土匪,她……“你在外面等着就好了,反正换个衣服一会儿就好。” 潇风嘴角一扬,“那可是你说的,若是不心被我看光,我可不负责。” 晴月懒得理他,她找了个隐蔽一点的墙角,她偷偷看了一眼外面,见潇风一直背对着她,她才快速把衣服换了。 晴月换好衣服就出来叫潇风进去换,而她就在外面把马匹拴好。这时,天下起了雨。刚换好衣服,唯一一套干净的,晴月可不想淋湿。 “夜宵,你好了吗,我进来了。”晴月说着就跑进了破草屋。可她一进门口就看见潇风□□着上身站在她面前。他皮肤虽白净,但不管是手臂还是腹部都是肌肉,最要命的是他那腹肌,一排一排的,数数都有八块了! 潇风见晴月突然跑进来,本想快点穿好衣服,却不想被晴月一声喝住,潇风不可思议地看着晴月,只见她看着他的腹肌直摇头感叹,“啧啧啧……你太厉害了吧,平时看你就是一白脸,没想到是肌肉男……” 她这算是花痴吗?可换作其他女人,早就尖叫不已,心跳加速,面如红纸了。可她这反应也太怪异了吧,不但没尖叫,没脸红,而且她看他的是什么表情——精致的工艺品而非一个充满魅力的男人。 潇风惊愕了…… 可令潇风更想不到的是晴月竟走到他的跟前,一边感叹还一边用手在他的腹肌与手臂上摸来摸去,捏来捏去,嘴里还念叨着一些奇怪的话,“是真的耶,太完美太结实了,你是怎么练出来的?要知道我哥每天锻炼两时,一直想把肌肉练出来,结果练出了一堆肥肉……啧啧啧……” 潇风没想到他会任她胡来,等他反应过来了就对晴月砸下冰块,“你脸不红心不跳地看着我也就算了,你还摸我,你是想吃我豆腐吗?” “什么?我吃你豆腐!”晴月抬头看着潇风,一脸嫌弃,“就这样看一下你的上半身就以为我吃你豆腐?你别自恋了,我随便到游泳池一走,哪个男的不光着上半身啊,难道我都吃他们的豆腐?” “什么,我不是被你看光的第一个人!你到底看过谁,我找他!”潇风一股无名火冲上心头,他真想把那些男的暴打一顿。 “我怎么知道他们是谁,实话告诉你,在我的家乡可没有这里那么保守,像你这种光着上半身的男人我见多了,你想我吃你豆腐我还不乐意呢!” “是吗?”潇风坏坏一笑,“那试试看。”潇风看着晴月并围着她转了半圈后突然靠近她。 晴月感觉不妙,就向后退了几步,可潇风依旧向她靠近,最后把她逼到了墙角。 “夜宵,快把你的衣服穿好,星簌就要回来了!”晴月有点害怕,但还不忘分散他的注意力,她想从旁边溜走,可她却被潇风用两只手拦在了中间。 “她没那么快,况且这衣服穿着碍事,我们办事还得脱,不如等我们办完事再穿。”潇风故意用邪魅的、极有磁性的声音说着,他就不信晴月一点也没感觉。 “你想干什么?”晴月瞪着他,该死的肾上腺素让她紧张起来,心跳加速。 潇风把脸靠近晴月,在她的耳边吹着热腾腾的气,他邪邪地笑到,“我想干什么?使命所在,传宗接代!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你懂的……” “都说人生百态,为何你选做变态!”晴月气得脸都烧起来了,她以为潇风是来真的,她想逃了。 潇风见她这般,甚是开心,他还故意说:“我知道你早就被我征服了,你就别不好意思了,来,亲一个!”潇风说着就故意嘟起了嘴。晴月急忙用手挡住潇风,可潇风嘟起的嘴还是慢慢地靠近,他呼出的气流都喷到她的脸上了。晴月不知所措,她心跳得厉害,就好像她连续跑了几公里。她的脸烧得更厉害,身体有股力量快不受控制了,她的手也使不上劲儿了。 “啊——”潇风只听到星簌的尖叫声在他身后响起,接着就是木柴落地的声音。 潇风猛地转身,看见星簌背对着他,双手好像在捂着眼睛,地上是一堆干柴火,他急忙把中衣穿上。晴月一下子大大松了口气,她瘫软在了地上。 “那个,我什么也没看见……你们继续,我在外面找个地就好了……”星簌说着就要往外跑。 “别!星簌你别走!”晴月一下子从地上蹦起来,跑过去拉住星簌。 “这不太好吧……”星簌朝晴月尴尬一笑。 “星簌,你哥想□□我,我不要跟他独处!”晴月死抓住星簌不放。 星簌满脸惊愕中带着怒气,眼睛瞪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哥,你……” “没有没有,哥刚才只是想跟她开个玩笑!”潇风急忙解释。 “开个玩笑,你这话才是最大的笑话!”晴月冷眼相对。 “哥,这样的玩笑你们男人开得起,晴月姐一个女孩子,一身清白,被你这么开玩笑,还不被别人笑话,指指点点?晴月姐的清白何在?”星簌一听晴月的话就忍不住想替晴月说话。 “她算是个女的吗,当男人那么久早就当到骨子里去了,整天和一帮男的混在一起,她还有清白?”潇风想起晴月说她看光过很多男人并且说她不想吃他的豆腐的话就怒不可遏。 晴月表情僵硬,只有看着潇风的眼睛眨了一下,她双唇紧抿,最后还是向潇风吼到,“是,我骗了你是我的错,可你呢,竟要报复我!你一个大男人连星簌都比不上!” “哥,你欺负晴月姐就是不对,你应该对她负责,反正你早就到了成家的年纪了。” “我拒绝!”潇风和晴月异口同声。晴月对星簌笑到,“既然夜宵说是开玩笑,我就当他是开玩笑吧。”后,晴月走到潇风跟前,皮笑肉不笑,她抬起脚就狠狠地把潇风的脚往死里踩,咬牙切齿地说:“既是开玩笑,那我就大人有大量原谅你了!”晴月看潇风的脸疼得快扭曲了,才松开她的脚,但她对潇风冷冷扔下一句,“把衣服脱了!” “干嘛?” “叫你脱你就脱!”晴月见潇风犹豫,就自己上手了,她把潇风的中衣硬生生地扒了下来,然后她拿着潇风全部的衣服往草房外雨中一扔。 “你疯了!”潇风怒吼。 晴月向潇风抛了个白眼,“开个玩笑,既然你那么喜欢光膀子,那就光着好了。”晴月说着就找了个光线比较暗的墙根坐下,她靠着墙根背对着星簌和潇风。 星簌不敢看潇风,也没打算要帮潇风的意思,她只是低着头急急忙忙地在地上生了堆火,只拿晴月的衣服放在支起的架子上烘烤。潇风见状,光着膀子,耸耸肩,叹一句,“好吧,我自己来。” 星簌见晴月一直背对着他们,就想跟她说说话,但当她走过去时才发现晴月在抹着泪。 “晴月姐……”星簌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瞬间怒发冲冠,她回头怒视着潇风,“哥,你出去!”星簌怒吼,手横指门口。 潇风不知所以然,他还是第一次见星簌以这样的态度对他,他有些懵逼地说:“外面下着雨……” “那就淋着!”星簌又吼到,语气更加不容商量。潇风面对强势的星簌,又看看背对着他的晴月,潇风大概知道发生了何事,他想过去跟晴月说些什么,但他感觉他的喉咙像塞了块石头,让他什么也说不出来。最后,他只是看了晴月一眼,什么也没说就出去了。 星簌见潇风灰溜溜地出去了,便坐在地上抱着晴月,说:“晴月姐,对不起,我哥他虽然很过分,但我了解他,他说是开玩笑就是开玩笑,你别在意,你别难过了……” “我想回家……我想回自己的家……”晴月抱着星簌嚎啕大哭,“星簌,我好想回家……呜呜呜呜……好想回家……” 潇风站在雨中,他虽然没有看到她们,但她们的对话,还有晴月的哭声全部传到了他的耳朵中,让他第一次这么痛恨他的所作所为,即使那只是个玩笑,一个让他永远悔恨的玩笑。 晴月从来没有主动向潇风讲述她的事情,潇风也是从霍凯、星簌还有镖局的其他弟兄那里知道她由于一场意外来到这里,但是她不知道怎么回家,天翔派了很多人去找,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她回家的路。 在这里,她除了和宫中的天翔、天志、王靖相熟以外,就只剩下镖局里的人了。她虽有太子殿下的宠爱,但太后容不下她,她无依无靠,即使是镖局的人不怎么待见她,她还是愿意跟着他回镖局。他一直只看见晴月笑呵呵的,生气的表情常有但大多不是发自内心,他觉得她坚强,不畏人言,不拘节,可他现在才知道,她也会在乎。现在他对她做了这么下贱的事,这足以让一个无依无靠的人倍感孤独无助,更何况,她是个女人。 潇风第一次讨厌自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等日出之风起蕲州》正文 第33章 风月合心救雨雪,身世苦难集一身 一 回到勐州城,潇风等都格外高兴。至于前两天在破草屋的事,晴月似乎已经忘记的样子,和大家该怎么玩怎么玩,该怎么闹怎么闹,而潇风多次想跟她道歉,可又不知该怎么说,而且他也不想让晴月想起不开心的事,想说的话也就憋在心里了。 他们牵着马走在大街上,很多认识的人都向他们打招呼,寒暄几句。一张张真切的面孔带着微笑,那街边吃摊的叫卖声依旧带着浓浓的乡音,各种食物的香气扑鼻而来,感觉一切都那么亲切,那么熟悉。 “救命啊!救命啊……”一个衣着艳丽的少女连滚带爬地边跑边喊,她不时地慌乱回头看一眼紧追着她的四个穿着同样深蓝色布衣的壮汉。可她不知踢到什么东西让她一下子摔倒在地。她的手脚随处可见青一块红一块的伤,她一路跑过来呼救,虽有很多人观看,声议论她是何等的可怜,那几个壮汉是何等的残暴,可就是没有一个人真正站出来帮她一把。 那个女孩疼得没力气站起来,身后的几个壮汉已追了上来将她围住,恶狠狠地将躺在地上缩成一团的她拳打脚踢了一翻后,其中一个壮汉就抓住她的头把她从地上拎着了起来,那壮汉往地上嗔了口唾沫后就把头抬得高高的,斜视了她一眼,嗔骂到, “你个贱坯子,长个好脸蛋也不好好招待客人,逃出来还敢喊救命,害我们受牵连,回去张妈妈让你好看!”说完,他还想往她脸上抽,却不想手到了半空就被人牢牢抓住,力气很大,弄得他感觉骨头都快碎了。 “只会打女人,兄弟,有种啊!”略带讥笑的声音从身旁传来,壮汉顿时感觉更不爽,他不耐烦地骂到,“谁啊?多管闲事!”他慢悠悠地撇过头,一看到来人,便往脸上堆笑,本来斜视的目光一下子也似乎带着笑意,他十分尴尬地唤到,“潇、潇哥……” “哟,二狗子,原来你认识我呀!”潇风也笑了,他手用力地往后掰着。 二狗子疼得松开了那女孩的头发,少女立即倒了下去,幸好晴月和星簌把她接住扶好。晴月乍一看那女孩,总觉得面熟,但又不记得在哪里见过。 “您真会开玩笑,这整个勐州城哪个不认识您啊!疼疼疼……您大人有大量就松手吧!”二狗子疼得汗直流,但也不发怒,只是努力强笑着。 “好说,不过呢,那姑娘是我朋友,放了她吧。”潇风依旧没有松手。 “这我说了不算,得看张妈妈。”二狗子露出无奈之色,其他三个壮汉也连连说是这样。 潇风略一用劲把二狗子的手往后一掰,只听卡的一声,二狗子便因脱臼而疼得尖叫起来,潇风又向前一用力,一松手,二狗子便向前颠簸了几步,另外三人急忙过来相扶。 潇风见状只笑笑说:“不就是放了你吗,不用激动得尖叫起来的。走,带路!” 二狗子几人正要极不情愿地在前面带路,却不想刚走两步,就一个接一个地被晴月突然伸出的脚绊倒在地。晴月得意地跳起来,却又装作极其惊讶地低头看着他们感叹,“哎哟喂,你们怎么都来个狗吃屎啊!” 话语刚落,便全场爆笑。二狗子等人有苦不敢说,只得灰溜溜地扒起来,互相搀扶着在前面带路。 迎春阁,全城最大的妓院。 潇风等人到了迎春阁门口,潇风本想不让晴月和星簌进去,可晴月和星簌合起伙来对他软硬皆施,潇风也拿她们没办法,他没想到星簌会受晴月这么大的影响。最后他只能让她们一起跟着二狗子进了迎春阁。 他们一进迎春阁就引来不少异样的目光。一群浓妆艳抹的□□扭着细腰,说着燕语,就要往晴月和潇风身上倒,让晴月和潇风无法脱身。 而星簌扶着少女以一个女儿身出现在迎春阁,□□们倒不想往她身上倒,但都因她倾城的美貌而产生嫉妒之心。更麻烦的是嫖客们见到比迎春阁花魁都俏丽之人,就一副猥琐样子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星簌,人还没过来,两只咸猪手倒互相戳来戳去,好想他们已经摸到了星簌白嫩的手,他们的脚也不停地向星簌靠近。 这样子,迎春阁陪客的姑娘们不开心了,他们纷纷过来质问星簌为何来此处。潇风急忙脱身过来唬嫖客们走开,可嫖客们不识相,就是不走,现场陷入混乱。 “哟,这不是叶大镖头吗,真是稀客!念您头一次来,妈妈我就让我们这的花魁服侍您,可好?”潇风气急,刚想出手教训那些对星簌动手动脚的嫖客时,迎春阁的老大张妈妈边说边摇着扇子婀娜万般地从楼上走下来。各人纷纷让路,她慢悠悠地含笑走到潇风前。晴月趁机急忙脱身走到潇风和星簌旁边,她头一次觉得女人真烦,还男女不分,通吃! “哟,这位公子是您朋友吧,长得可真俊,都有几分女孩子的秀气。”张妈妈笑盈盈地用扇子在晴月跟前晃了晃。 “张妈妈,我来此不为别的,就想带我的朋友出去,仅此而已,还望您给个面子。”潇风挺起腰板,泰然自若,开门见山,完全没有跟晴月和星簌说话时的样子。 张妈妈瞟了那女子一眼,往脸上堆着笑,而后又露出一脸无奈,说:“能给叶大镖头面子是我的荣幸,但买雨雪姑娘也花了我不少钱,而且这几天来她不但一个客人也没陪,还恼了我不少客人,我白搭了不少钱呢。” “张妈妈,雨雪姑娘就算不愿接客,你叫人把她打成这样,她一个弱女子怎么受得了?”星簌在后头质问,她刚才看雨雪的伤势,雨雪虽能站着,但一直用手捂着肚子,无力得身体几乎全由她支撑着。 张妈妈一看见星簌,就被星簌的美色惊到,“这位想必就是叶大镖头的妹妹、全城第一美女人的星簌姑娘吧!星簌姑娘,你可知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雨雪既已知道逃跑挨打而行之,这可怨不得妈妈我狠心,否则我迎春阁早就没了。” 星簌一时语塞,晴月只有不服气,她声嘀咕着,“没了更好,天下妇女岂不幸福了。” 潇风听见晴月的话急忙叫她别生事端,否则想轻易救出雨雪可就麻烦了。晴月明白这些,也就不说什么了。 “张妈妈,多少钱你直说。”潇风想快点了事。 张妈妈随即眉开眼笑地上前走了两步,又露出为难之色,“哟,什么钱不钱的,多伤感情!如若你非要开个价,那就卖个面子给你,一百两银子吧。” “一百两银子,不好意思张妈妈,我现在什么都有,就是没钱。”潇风慢条斯理地从腰间拿出一枚飞镖看了看,而后邪邪地把目光投向了张妈妈。 张妈妈素闻潇风的飞镖绝技,对要护的人从来都一护到底。她吓得面容失色,但只是一会儿就恢复了神采,她赔笑到,“我本想卖你个人情,但为了你的名誉,我还是要走个形式,就以原来买雨雪的价五十两让您把她赎回去,而且这里那么多人看着呢,我总不能让大家以为我这的姑娘可以随便带走。” “好,就五十两,我过后就叫人送来。”潇风立马把飞镖放回腰间。 “不用!”晴月伸手拦住,她一手搭在张妈妈的肩上,倚着她,一手摇晃这天翔送她的玉坠,还一副愁钱无处花的刁样,说:“本公子呢什么也没有,就是有钱!” 随即晴月将两锭金子扔给了张妈妈。张妈妈顿时眼放金光,立即表示可以带雨雪回去,并且她还不停地向晴月恭维。 晴月可不想多看张妈妈一眼,她撇开头和潇风相视一笑,而后便帮星簌一起扶着雨雪出去。 从迎春阁中出来,潇风不停地叨絮着刚才在迎春阁中的事,最后还补上一句,“一百两,她还不如直接去当土匪!不过,看她也没那本事。哦,对了,那五十两回去我还你。”潇风兴奋地蹭了下晴月的肩膀。 而晴月一直扶着雨雪,直到听到“土匪”二字才突然记起一件事。她停下脚步一脸惊讶地看着雨雪,激动得几乎跳起来,“是你,我终于想起来了!”晴月见雨雪努力回想的样子,怕她记不起来,就不停提醒着,“土匪,抢劫,破房子。” 潇风和星簌万分吃惊地瞪大了眼睛,而雨雪却瞬间泪如雨下,她跪在地上,泪涕交加地看着晴月,“公子,怪雨雪眼拙,没能认出您。您再一次救了我,我真不知如何感谢您。还有你们两位大恩人,雨雪做牛做马也报答不了你们的恩情。” 雨雪想朝潇风和星簌磕几记头,潇风及时拦住了,他说:“雨雪姑娘若真想报答我们,就把自己的伤养好,照顾好自己就好了。” 雨雪羞涩地把头一低,她红着脸说:“多谢恩人,除了我爹,还从来没有人像公子这般关心过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等日出之风起蕲州》正文 第34章 风月合心救雨雪,身世苦难集一身 二 “人总是要对自己好点的,要多个心眼,别轻易相信别人,免得被骗了都不知道,就拿某人来说,你把她当朋友,但她却不是什么公子,一女的,把你骗得团团转,那不怎么说是人心险恶呢!”潇风岁是对雨雪说,但眼睛却是看着晴月,他见晴月被说恼了,他就得意地对一脸惊讶的雨雪说:“她呢叫贺兰晴月,这是我的妹妹星簌,我就是叶潇风,字觇刹!” 雨雪细细端详着眼前的男人,他棱角分明,眉目清秀,薄唇间总是带着笑意,可能是见到这样少有的美男,雨雪呆住了。等她反应过来,脸更红了,她笑道,“那我就叫你潇风哥哥吧。” 潇风顿时瞪大了眼,他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在那辽远的、不可接触的海底渐渐浮出水面,愈来愈清晰。 “潇风哥哥,潇风哥哥,你快点,你追不到我……” “冰曦,你别跑那么快,等等我!” 一片蓝蓝的天空万里无云,几棵大树茂盛得不愿让一丝阳光透过,风儿掠过草地,夹着各种野花的清香,带着草地上两个八九岁的孩子的衣襟飞舞,空中回荡着他们稚嫩无邪的笑声。 女孩边跑边回头张望身后的男孩,她因此不心摔倒在地扭伤了脚,她疼得满脸汗珠,站都站不起来,却不喊一声疼。男孩加快脚步追上,说要扶她去看大夫,女孩却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只翅膀受伤的蓝灵鸟,说:“潇风哥哥,我没事,先救它吧,我娘说万物皆有生命,悉有灵性。看它那样子,它真的好疼,我不想让它死。”女孩摇着男孩的胳膊,嘟起嘴向男孩哀求。 “好吧,我们把它带回家。”男孩扶着一瘸一拐的女孩走到鸟旁,女孩就把鸟拾起来抱在怀里。 “冰曦”。呆呆地陷入了回忆之中,潇风眼睛深邃得像一潭静水,表情凝重得让人担心,可他唤起的这个名字时声音是那么轻柔,又那么伤感。 雨雪若有所思,但她一会又用手在潇风跟前晃了晃,关切地问,“潇风哥哥,你没事吧,那个冰曦是谁呀?” 星簌一脸担心地看着潇风,而潇风从回忆中抽出,只对雨雪摇头微笑。雨雪也没再问了,星簌才松了口气。 晴月感到莫名其妙,但细想又觉得那一声冰曦别有深意,她便在心里猜度着,“想那个叫冰曦的女孩就是那玉佩的真正主人了,她可能因为某种原因不在他身边。不过以他那种自恋狂有人喜欢他性情才怪,别人顶多是看中他的皮相,哎,可怜的夜宵不会是单相思吧!” 为了让潇风走出悲伤,晴月故意转移了话题,问起了雨雪这一年来的情况。为何雨雪会被卖到了妓院,而她父亲又去了哪里? 原来,就在前不久,她父亲得了重病,而她家又没有什么钱,她变卖了自己所有值钱的东西给父亲治病,但也还是不够。她就到处找工作,却找不到,她只能瞒着父亲去城外的工地去搬石头。 那工地的老板见她生得俊俏,就想纳她为妾,可她不愿,老板就对她百般为难,最累最重的活就让她干。可怜她生得女儿身,力气自是没有男人大。她肩膀和手都磨得血肉模糊,她那个老板还以干活不利索为由扣减她一半的工钱。 每天中午,她吃的都是从家里带来的野菜,在工地领的午饭却一口不动,为的是晚上回家把她的午饭带给父亲吃。 白天,雨雪在外干活,晚上在家照顾父亲,日子虽然过得很辛苦,但只要父亲的病能好转,她就无怨无悔。但她在工地干活的事和她所受的委屈终是被她父亲知道了,父亲为了不连累她,选择了上吊自尽。 雨雪最后辞了工作,把房子卖了来葬父亲。虽然父亲的死对她打击很大,可她深知生活还要继续。她继续找别的活干,可也是没找到。在这期间,她遇到了一个四五十岁的妇人,那妇人自称见雨雪可怜,就给她找了一份很好的工作,不累人而且钱又好赚,不过是在邻城。 雨雪觉得家也没了,飘零的心没有依靠,到哪里工作也是可以的。于是,她就跟着那妇人来到了勐州城,却不想去的是迎春阁。待她反应过来时,那妇人早就没了踪影。从此她就困在了迎春阁中。期间,她几次出逃都没成功,而且被打得伤痕累累,但她从未放弃过。她已经学会站立雨中,仰望苍穹,寻找蓝色与星光。因为她知道一个人的不幸也是一种幸运。 雨雪,这个名字有着《诗经·采薇》中“昔我往矣,杨柳依依”的美丽,更有着“今我来思,雨雪霏霏”愁苦。一个人的意念有多强?一个脆弱的身躯到底能挑起多大的苦难?这到底是世人之错还是世间之过?同情与善良已成黑色,让不幸更为不幸。到最后,晴月竟不知到底是雨雪的不幸还是社会的不幸了。 回到叶勐镖局,潇风就叫人把雨雪带到客房休息并请大夫过来看看她的伤势。 晴月主动跟大家说明了她是女儿之身,并向大家道歉。 大家大为所惊,有的弟兄不信,以为晴月在开玩笑,就围着晴月转了一圈又一圈,从头看到脚,最后还是挠挠头,半信半疑。倒是芷卿对晴月点头微笑,说:“就知道你玩够了会告诉我们的。”众人这才知道芷卿早就知道晴月是女儿之身,不揭穿只是给晴月一个坦诚的机会。 一整天,镖局的人都格外兴奋,他们不但因为潇风等人时隔半年多回来,而且在潇风回来的前半天,镖局里所有的人都收到了他们最喜欢的礼物,那些礼物就是天翔以晴月的名义送的,所以镖局里的人都认为晴月是一个大人物,是镖局的贵客,弟兄们对晴月的态度有了很大的好转。而霍凯和芷卿对她一如既往地好,芷卿让他们用柚子叶烧的热水洗了澡,又吩咐厨房的弟兄们转备好酒好菜,说是为潇风等人接风,也为大伤初愈的晴月补补身子。 晚饭过后,芷卿去看了雨雪,说她总觉得雨雪很亲切,而且雨雪虽是坚强的人,但毕竟是女孩子,总是需要关心照顾的。于是,潇风也跟着芷卿一起去了。 “娘,您白发怎么多了这么多?”在途中,潇风看见母亲多了几分岁月的沧桑。 “还说呢,我的两个孩子出门在外半年多不回家一趟,镖局里的事又多,我头发能不白吗!你们贪玩也就算了,还跑进皇宫里,你们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你叫我如何去见你爹?”芷卿用手顶了顶潇风的脑门,虽是抱怨却带着浓浓的笑意。 “我们不是平安回来了吗,娘您啊就别老是担心这担心那的了,我们已经长大了,会照顾好自己的。”潇风拍拍胸膛笑嘻嘻地说。他和芷卿向前走了一段路后又神游一番,他若有所思地说:“娘,你说除了有血缘关系,两个人会不会长得一模一样?” “怎么可能一模一样,就算有血缘关系,最多也只有相像,这就像是我们找不出两片一模一样的叶子一样。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嗨,没什么,我总以为娘会把我生出一个独一无二的模样,就是没想到那太子殿下居然和我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他只是耳后没有胎记。疯子还开玩笑说我们是失散多年的的孪生兄弟呢,搞得我进宫还要把自己弄成一个老头。”潇风笑着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看着芷卿。 芷卿一惊,脚步停了下来,她略为紧张地看着潇风,向他微怒地指责说:“说什么糊涂话,再怎么像也是你随太子殿下的模样,又怎么可以以此为由与太子殿下称兄道弟,这可是大逆不道!这话跟娘说也就算了,要跟别人说总是会惹出祸端来的。” 芷卿说着就用手轻轻爱抚着潇风的左脸,将他看了又看后才语重心长地说:“潇儿,不是为娘的泼你冷水,娘只怕你不知人心难测。你若是别人家的孩子,娘就不用为你操心了。潇儿,你是我的儿子,娘不奢望你能飞黄腾达,光宗耀祖,娘只希望你能平安快乐。” 潇风很少见芷卿这样的神情,他只记得只有他十岁时他因受伤命悬一线被一个神秘人带走,等那神秘人帮他治好伤他回到家时,芷卿才有过那样的表情。她笑意中带着慈祥,慈祥中带有沧桑。 通过芷卿抚摸他脸庞的手,潇风一如既往地感受到芷卿深厚的关切,那是装在心间早已溢出的无法言喻的爱。他握住芷卿的手,用笑脸表示内心的感动,他说:“您和星簌的平安快乐就是我最大的快乐。” 潇风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说过这样的话了,他总以为这样矫情,但如今他这么一说,却发现很自然,那大概是因为感情的真实流露吧。 两人来到雨雪处,发现晴月也在,她们正在闲聊。芷卿和潇风问了雨雪的情况,知道雨雪只是皮外伤,只需养几天便好。她们知道雨雪需要多休息,就和她聊了没多久就都离开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等日出之风起蕲州》正文 第35章 晴月助凯博芳心,芷卿摧风速成婚 因一路奔波,晴月从雨雪处出来就直接回房间。她躺在床上,又想起了巧娘,心中又是一阵感叹。她今天听说成大材在一次喝醉酒的时候,迷迷糊糊看到巧娘在湖边洗衣服,就去到湖边,最后失足落水淹死了,他的三个孩子也被他的亲戚接走收养了。如今,晴月再也听不到从路的另一边传来的打骂声和哭声了。 晴月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睡着的,直到翌日太阳斜射入她的房间她才醒来。她打开门,面对太阳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哈欠,伸开双臂伸展筋骨。突然,旁边跳出个人,把她差点吓收瘦了几斤,但看清来人是霍凯后就大松了口气。 “辰风,哦不,”霍凯猛地拍了他自己一记脑门,“晴月,我可把你盼醒了!” 晴月揉着睡眼瞄了霍凯一眼,他似乎没睡好,脸上挂着两个大黑洞,人也不似往日神采。“昨晚太高兴,睡不着啊,看你一夜之间晋级为国宝了,修为不浅啊!”晴月打趣说。 “什么晋级,什么国宝,我不懂,也不想懂。我来找你,可是有十万火急的大事向你了解,你一定要帮我。”霍凯神态紧张,眼里带有期望。 “什么大事?我能帮一定帮!”晴月一下子从霍凯极为认真与紧张的神色中清醒过来,她担心地问。 “我想知道星簌和王靖在宫里的情况!”霍凯一下子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晴月松了口气,她狠狠地朝霍凯白了一眼。她知道要是关于星簌的事,霍凯定是要长聊的,于是把他请进房间里围着桌子坐下。 刚坐下,霍凯就一脸认真地对晴月说:“昨天我发现我家星簌很不对劲,她老是一个人发愣、傻笑,还笑着把她的新鞭子看了又看。我听说那是一个叫王靖的人送给她的。我跟她说话,她说三句里两句都是王大哥,所以我怀疑那个叫王靖的子把我家星簌给骗了,他定是贪恋我家星簌的美色,又知星簌天真善良,就想欺负我家星簌。” “喂,人家王靖可是顶级大好人一个,你别把他恶化了!”晴月觉得霍凯实在夸张,人没见过就往王靖头上扣上骗子的帽子。 “我怎么看不出来?”霍凯似有泄气地声嘀咕着,手里把玩着茶杯。 “呵,你是压根没见过他吧!而且,只要和星簌接触的雄性动物,你哪个不觉得是大坏蛋一枚?”晴月笑着打趣说。 “晴月,就算我们当不了兄弟,但朋友总还是吧,你怎么总是帮着他说话。”霍凯鼓着气,倒了杯茶将其一口灌下。 “可王靖也是我朋友啊,而且我说的是实话,人家王靖不仅长得帅,还是皇宫的禁卫军统领,有钱有势,关键是人还特好。”霍凯愈听愈呆,晴月知其不好受,便安慰到,“但他在皇宫,以后什么时候能与星簌见面还不知道呢,进水楼台先得月嘛,你懂的!” 霍凯顿时精神大振,他一下子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拍拍胸膛,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说:“对,我虽然没有他有钱有势,但我也是风流倜傥,一表人才,更重要的是我对星簌的爱是无人能比的!”一段信心重振的激昂讲话后,霍凯又神采奕奕地看着晴月,说:“两边都是朋友,你不用为难,说吧你支持谁?” “嗯——”晴月若有所思地嗯了半天也没个答案,但她见霍凯迫切的眼神,就为难地冲他一笑,又突然冒出一句,“谁对星簌好我就支持谁。” “直接说我不就得了!”霍凯立即嬉皮笑脸地请求晴月帮他出谋划策,他想晴月和星簌毕竟都是女孩子,晴月应该懂得霍凯到底如何做星簌才会倾心于他。在霍凯的哀求下,晴月决定帮他一把。 从此,星簌的生活处处都少不了霍凯的影子与气息。 每天晚上,星簌的房间里的桌子上都会放上一杯暖暖的牛奶并附上字条“睡前喝一杯奶,对身体好”;当她睡觉时,她会发现床头多出一个字条,上面写着“夜凉,盖好被子,别着凉”;早上起床,门外还会有一盆热水,也付上字“起床洗把脸精神些”;当她要喝茶时,茶壶边也会写到“茶已经热好,心烫”…… 除了生活上的提醒,星簌每天还会受到一两句情诗,如“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星簌虽从就开始不停地收情书、情诗,诸如此类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如此有深度有韵味,委婉的诗句是霍凯写不出来的,而哥又是不会写这样的诗……难道是晴月姐?她平时总会说一些奇怪的话和吐出一些我从来没听说过的诗词,八成是晴月帮了霍凯。”星簌心想。 晚上,星簌看着一大叠各色情诗时,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门外传来的是雨雪的声音,“星簌,星簌你在吗,外面有好多灯笼飞起来了,好漂亮啊,你快出来看一下!”经过几天的静养,雨雪早已康复,已经在帮镖局洗衣做饭、打扫卫生了,她与晴月、星簌合得很来。 “会飞的灯笼?”星簌疑惑地声嘀咕着,她把那些情诗收好便跟着雨雪跑出房间,她抬头望去,上百个许愿灯从她的房间的四周一群一群地升起,有的向更高的天空升去,似乎要飞到月宫去,有的又飘得好远好远,似乎要带上祝福远行,有的才刚刚升起,带着希望。四周的许愿灯烛火闪烁,就像天空游动的星星。在烛光的照映下,星簌能清晰地看到各个许愿灯上的字“月落时我的心花谢了,一瓣一瓣的清香化成她梦中的蝴蝶”、“只羡鸳鸯不羡仙”、“今生有缘,愿许一生,共看那温暖晨曦”…… 星簌边看边声念着,突然看见许愿灯升起最多之处,霍凯心翼翼地双手捧着一个写着“携子之手,与子偕老”的许愿灯,身着一身素净的白袍独自从暮色中笑意微浮地向她走近。灯光在他清秀的眉目间抹上一层红晕,他浅浅的笑脸带着爱恋,他柔声地问星簌,“星簌,你愿意和我一起放这个许愿灯吗?” “我……”星簌呆在原地,不知如何答复,她看了眼随身带着的鞭子,许久,她才对霍凯说:“我很幸运这么多年来你一直喜欢着我,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但我一直都是把你当成我的哥哥看待,况且我哥比我大几岁都尚未娶妻,所以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星簌用比以往更认真的态度再一次拒绝了霍凯,即便她知道这样会伤他的心,她也不想一直耽误着他。 躲在不远处偷看和帮忙点许愿灯的晴月和一些镖局里的弟兄们都失望地叹了口气,真想冲上前去帮他。 “这也太不科学了,这么浪漫,古代的仙女不是很容易心动的吗?”晴月想到这几天她忙得像条狗都没让霍凯求婚成功,就觉得失败感特强。 雨雪用手心地拉了拉星簌的衣角,提醒她再考虑一遍,别错过一个好男人。 而星簌只是看了雨雪一眼,又对霍凯说:“相信你会找到一个愿真心与你放灯的好女孩。” “可我只愿与你放!你现在不同意,我会等,这么多年都等了,我已经习惯了。”霍凯在强颜欢笑。 “对不起。”除了这个,星簌再也想不到别的词了。 霍凯摇摇头,“为你,我永无悔。不管你心中有没有喜欢的人,我都会等着你,哪怕几年,几十年,还是几辈子,直到你愿意和我一起携手把这个许愿灯放了的那一天。” “谢谢。”千言万语,星簌只汇成了这一句话,哪怕她万分感动,她也不会把感动当成心动,因为她不想欠他太多。 可能是霍凯向星簌求婚次数多了,也被拒绝多了,自那晚以后,他并没有因此而一蹶不振,他还像以前一样笑对生活。他对星簌依旧爱慕,但他不再请晴月出谋划策,也没有再请任何人出谋划策。他选择了对星簌的默默守候。星簌待他也如常,两人见面时也不觉得尴尬。 霍凯已经确定星簌已经心仪于王靖,但他不管星簌喜欢谁,他都希望星簌能幸福快乐,勇敢去爱。所以,霍凯决定帮她找个好嫂子。 霍凯深知潇风娶妻不能马虎,更不容易。且不说潇风对生死不明的已失踪十多年的冰曦念念不忘,就算潇风能把冰曦放下,他也很难对其他女孩产生好感,即便是有很多好女孩一直在爱慕着他。所以,经过霍凯的深思熟虑,他决定帮他的这个好哥们找到春天。 霍凯找到芷卿,使尽口舌,才让芷卿下决心督促潇风尽早结婚生子。 芷卿一向开明,对于儿女的感情之事向来不插手,因为她认为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人生。可经过霍凯的死缠烂打,多次苦苦相劝,加上霍凯又说得有一定的道理,她同意了霍凯的做法。毕竟人不能活在过去,潇风孩时的情缘也许该断了。 芷卿把潇风叫到她的放间里。 潇风似乎什么也不知道,他笑嘻嘻地坐在芷卿旁边给芷卿倒了杯茶后也给他自己倒了一杯,问道,“娘,您找我什么事?” “潇儿,你身为家里唯一的男丁,你的责任是什么?”芷卿把茶捧在手里,并没有喝。 “当然是把镖局发扬光大了!”潇风喝了口茶想都没想地就笑着回答了。 “错!是成家立业!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现在,业娘是给你立好了,媳妇娘是不能帮你娶的,你可要快点给我娶个儿媳回家。”芷卿把茶放在桌子上,她用手敲着桌子郑重其声地说。 潇风忙捂着肚子,面露痛苦的表情,嘴还不停地□□几句,“娘,我肚子疼,我先去上个厕所,此事以后再说。”潇风边说边捂着肚子往门口走。 “站住,肚子疼可以在这拉。” 潇风闻言,面露为难之色,说:“娘,不方便。” “你是我儿子,有何不便,你时候还不是要我把屎把尿!来人,端盆。”芷卿一招手,寒炉便忍俊不禁地拿着一个盆子上来,还故作认真地说:“潇哥,来,别害羞!” 潇风冲那寒炉狠狠地瞪了一眼后又站好重新坐在桌子旁,说:“娘,我不疼了,不疼了。” “那么快就不疼了,那我们接着说刚才的事。从今以后,镖你就不用亲自压了,你专心找媳妇吧。”芷卿说完就向寒炉使了个眼色,寒炉会意就端着盆子出去了,最后他还得意地笑着拍拍潇风的肩膀,似乎在说:“潇哥,珍重!” “娘,您怎么突然学会逼婚了,以前您也不这样啊!”潇风知道逃不过,只能鼓着气抱怨。 “那近几年你也没试过半年多不回家啊。你若不是我儿子,我还不操这个心。况且你都二十多了,那隔壁的王大娘的儿子比你两岁,可他儿子都五岁了。”芷卿语重心长地说。 “娘,您又不是不知道,我不能辜负了冰曦,虽然她失踪了十几年,但我们还是有婚约的。她已经够可怜了,我不能再抛弃她。”潇风极其认真地对芷卿说,他知道冰曦是芷卿的软肋。 “冰曦如今生死两茫茫,这也怪我,当初没能让她家一起搬来这,要不然她也不会家破人亡,娘多希望她好好活着。”芷卿神色黯然,她见潇风神色有点高兴地不停点头,就知道她又中了潇风的套路了,就说:“但冰曦活着的话,我会给她一个交代的。你别总是拿她作借口,我可不想从棺材里跳出来才能见到我的儿媳。” 潇风再一次崩溃得想逃,他一边敷衍一边开溜,“娘,我知道了,您放心,您放心。” “哎,潇儿,我还没说完呢,你……”芷卿还想再说几句,但话刚到嘴边,潇风已开溜得没影了。她只能笑着摇头感叹一声,“这孩子!” 逃出芷卿的房间,潇风就大松了口气。对于芷卿的转变,潇风已猜到是霍凯的教唆。为了给他自己出口气,他决定让素有洁癖的霍凯清理全镖局的马粪! 这工作对于其他弟兄来说并没有什么难的,但这可是霍凯的死穴之一。若潇风有事请霍凯帮忙,就算霍凯再不愿意,但只要谈及清理马粪,霍凯都会笑着答应。而霍凯迫不得已要清理马粪时,霍凯总是一脸视死如归的样子对其他人说:“宁可粉身碎骨,绝不遗臭万年!”但他最后总是灰溜溜地去干,完事后总是将他泡在水里,洗够数个时辰方敢出门见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等日出之风起蕲州》正文 第36章 月女装惊艳四座,三金花义结金兰 话说晴月回镖局都半个多月了,一直都是穿着男装。芷卿想她毕竟是个女孩子,总是穿着男装也不好。所以芷卿在给星簌订做衣服时,也根据晴月和雨雪的尺寸给她们两个分别做了两套,除此之外,芷卿还给她们都买了些简单的首饰。完工后,芷卿还亲自把衣服和首饰送到她们的放间。 面对芷卿的关爱,雨雪带泪磕头以表示谢意,而晴月虽不至于此,但也是一阵触动,当她看着衣服时,她就会想起她的妈妈,从到大,只有她妈妈给她买过衣服。 在收到衣服之后,晴月就发现她陷入了困境——她不会穿女装,更不会把头发弄成女孩的发髻!最后,当星簌和雨雪都穿上新衣时,她依旧是一身男装。 芷卿以为晴月不喜欢那两套衣服,就想约了星簌、雨雪和晴月一起去街上帮晴月挑喜欢的衣服,可她没想到晴月扭扭捏捏了半天才从齿间挤出几个字,“不是不喜欢,而是我不会扮女装……” “……”众人匪夷所思地大眼瞪眼。 “不对啊晴月姐,在宫里,你的发髻不是梳得挺好的嘛!”星簌突然想起晴月在宫里的装扮,那绝非一般人做得到的。 “那个是那两个魔教帮我弄的……” “除此之外,你难道没穿过女装?”雨雪也一脸怀疑地看着晴月。 晴月尴尬地看了他们一眼,又向地板看了看,发现无缝可钻,便一脸痛心地点点头,“其实,在我的家乡,我穿成男装别人也认得出我是女儿身,我觉得既然知道,我就没必要穿女装了呀。呵呵,而且穿男装行走江湖挺方便的。” “……”众人再度无语透顶,三观化成灰烬,晴月此举不是能用“奇葩”两字可以形容的,这应该就应了潇风的那已句:世间能孕育出她这种极品女人真是个奇迹。 “你们不要半信半疑地看着我了,我真不会!”晴月急得直跺脚,她实在编不下去了,可她又不能说实话,真是为难! “没关系,不会可以学。你现在处在最美的时光里,可别委屈了自己。”芷卿慈爱地笑了。 “是啊!虽然发髻我弄得不是很好,但我这几天可以帮你梳一梳,你从中慢慢学,总是会的。”雨雪拉起晴月的手真心地鼓励她。 “还有我,我也可以教你!”星簌也自荐。 晴月虽然不想穿女装,但也不想辜负了她们的好意。她只能让星簌和雨雪进房间任她们摆弄,而芷卿就隔着风屏围桌坐着等候。 话说潇风被芷卿要求要早点结婚生子之后,他总是有意地躲着芷卿。镖局里几乎全部人都是和芷卿站在同一战线上的,他们每天不帮着芷卿逼着他去相亲他们好像就浑身不舒服,所以潇风平时自是不能找他们玩,星簌和霍凯更是不能找。所以,他没事的时候总是选择找晴月和雨雪倒一下他的苦水。 今天潇风听镖局里的弟兄说芷卿去街上了,所以他就放心地去找晴月了。 “疯……”潇风见晴月的房门开着,就知道她人在。他习惯性地未见人就唤她一声,可他一语未了就看见芷卿在晴月的房间里。他蹑手蹑脚地转身欲溜走,心里还暗骂一声,“谁说我娘不在,你们这帮人专业坑兄弟啊!” “潇儿。” 潇风暗叫不好,他只能回头走两步,勉强往脸上堆笑,“娘,您叫我?” “干嘛见到娘就走,晴月在里面,她一会儿就出来了。” “我不是来找她的,我——路过!娘,我还有事,我先走了。”潇风说完就想溜。 “站住!”芷卿一口喝住潇风,“镖局里所有的事暂时都有我和霍凯管,你能有什么事?进来坐会儿吧,星簌和雨雪也都在呢。” 潇风只能进来坐好,他恐芷卿提及婚事就故意往风屏里张望,问,“娘,她们在里面干什么?” “你一个男人为何要知道人家女孩子要干什么?”芷卿审视了他一眼后就笑了笑,一副“我明白了”的样子。 “娘,您别想多,我就随便问一句!”潇风知道芷卿的意思,他急忙拦住,恐其多想,就不再说话了。 潇风吹着口哨,一好奇的样子将房间扫视一圈,那样子似乎在告诉芷卿说他从没进过这房间。而对于芷卿来说,她这个儿子在想什么她这个当娘的自然知道,她也不说什么,只是在一旁看着他露出浅浅的微笑,一脸欣慰。 “晴月姐出来了!” 潇风和芷卿听见星簌的声音就往风屏那看,只见她们三个人一起出来,晴月一身的淡蓝色,秀长的头发柔软地垂到了腰尾,五官精致清秀,她虽没有星簌的倾城倾国,没有雨雪的娴静淑女,可她配上恰到好处的衣服和发饰,就显得清丽脱俗,有一种特有的气质。 晴月朝她们转了个圈,笑得极为自信地问,“怎么样?” 芷卿顿时一惊,但又化为了笑意。 “毒舌男也能成美女?!”潇风直接傻眼,直到手中的茶杯滑落在地摔开了花,他才回神,机械地向四周看看是哪里发出的声响,许久,他才发觉是他自己的失态导致手中的茶杯滑落在地。他一脸可惜地看着地上的碎片,后又一脸懊恼地看着自己的手感叹,“不知怎的,这几天手特别滑。” “哥,看痴了就直说,别不好意思!我们不会笑你的!”星簌凑近潇风的耳朵忍俊不禁地说。 “别开玩笑,你哥我见过的美女还少吗,就她那样的,勐州城一抓一大把。”潇风也声回应。 “晴月,你就应该穿女装,多漂亮啊,让人都看痴了!”芷卿许久才感叹一句,而后强隐笑意地看着潇风,问,“是吧,潇儿?” “呃——是,是!”潇风轻咳了两声,应了两句便把头撇向一边。 “你们别损我了,我长什么样我还不知道吗!我虽不算丑,但不管是在这,还是在我的家乡,像我这种姿色的满街都是。若真要说痴,那肯定是雨雪了!”晴月把雨雪推到潇风跟前,雨雪没站稳差点就扑到潇风的胸膛,幸好晴月没用多大劲。 待雨雪站稳,她一抬头就对上潇风近在咫尺的俊美的脸。 “是吧,夜宵?”晴月从雨雪身后探出脑袋,笑嘻嘻地问。 雨雪脸上顿时蒙上一层红晕,她看了一眼晴月,又羞涩地对潇风说:“潇风哥哥,你别听晴月姐的,她、她开玩笑呢。” 潇风的心又是一阵隐隐作痛,他每次听到雨雪喊他潇风哥哥的时候都有这种感觉。因为这么久以来,只有冰曦才这么唤他,而雨雪是第二个。他眼前的雨雪楚楚动人,羞红的脸微微低着,他想要是冰曦还在,她也应该像雨雪这般大了,但冰曦在他面前是不会羞涩的。他看着雨雪微微一笑,说:“她不错,你更好。” “看,真情告白!我说得没错吧,叶大帅哥痴心的可是雨雪仙女!才子佳人,俊男美女,天生一对!”晴月打趣地说着,她想让大家像在她中学里看到情侣的同学一样一起起哄,没想到星簌只是莫名其妙地看着她,而芷卿只是一脸笑意地摇头。 雨雪听了晴月的话羞得无处可躲,她只能跺一跺脚,转身背对着众人。 “疯子又在说疯话了!什么真情告白,什么才子佳人,人家雨雪多好的姑娘,你别毁了她的清白!”潇风一脸恼怒地走到晴月跟前,他语气中带着□□味。 “你才说疯话呢!你难道没看出来雨雪喜欢你吗?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有一个名叫冰曦的女孩子,但人总不能活在过去吧!”晴月不以为然,她双手抱胸,用教育孩子的语气对潇风说。 “贺兰晴月,你别自以为是,你别以为自己什么都懂,我喜欢谁是我的事!”潇风更加怒不可遏。他一脸怒气地看着晴月,他眼里有愤怒,有审判。 晴月从未见过这样的潇风,她吓得往后退,可潇风步步紧逼,她脚碰到了桌子,已无路可退,只能用双手支着桌子,身体向后倾着。晴月看着眼前的男人,心顶到了嗓子眼,她瞬间想到了很多关于一个男人为了自己的女友大打出手的案件,但她不知道潇风这菜为了冰曦会对她做出怎样残忍的事。她只能眨了眨眼,润了润喉,问,“你、你想干嘛?” 晴月见潇风也眨了眨眼睛,怒意渐收地转身,她才站直。她鼓着气,瞟了潇风一眼,自言自语到,“用得了生这么大的气!” 而潇风一转身就看见雨雪在看着他,她眼里冒着水汽,嘴角抽动着,许久才喊出一声“潇风哥哥”。她眼泪瞬间决堤,一下子她就成了一个泪人,让人看着心疼。 星簌和晴月想安慰她几句,芷卿却拦住了。 潇风以为是刚才晴月的失言和他的失控伤了雨雪的心,他想安慰她,却也不知如何开口。最后,他只心翼翼地问了一句,“雨雪,对不起,你不要放在心上。” 雨雪好像才发现她泪已千行,她有些尴尬,有些无措地急忙用手拭泪,挤出一张笑脸又有点羞涩,她说:“我没事,我只是被你感动了,我想要是那个叫冰曦的女孩知道十多年过去了你还忘不了她,她肯定感到很高兴,很幸福。但我想她也会希望你能有自己的生活。” “我知道。”潇风浅浅一笑。 “雨雪那么善解人意,我要是个男的我肯定娶她。哪怕我家有这样的姐妹也好,可惜我只有一个哥哥。”晴月终于有理由感叹一句了。 “晴月,雨雪,星簌,有缘才能相识相知,你们何不义结金兰?”芷卿提议。 星簌和晴月跳着连连赞同,唯有雨雪陷入了沉默。待众人发现她的异常,她才极为不好意思地推辞说:“我是从迎春阁里走出来的女人,我不配。还是星簌和晴月一起就好了。” 晴月走到雨雪跟前拉起雨雪的手,一脸认可地说:“人也许有高低之分,但我们的人格尊严都是平等的,没有什么配与不配,只有愿与不愿。” “是啊,晴月姐说得没错!我们镖局里的人大多都是苦命人,但我们都是以兄弟相称,所以你和大家一样,一样是我们这个大家庭中的一员。”星簌也走到雨雪跟前劝说,芷卿和潇风也是连连赞同。 看着众人如此真诚,雨雪担心地点点头。 “天地为证,我贺兰晴月!” “我雨雪!” “我叶星簌!” “我们三人今日在此结为金兰姐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三人持卫生香跪成一排拜了三拜,她们相视一笑后就将卫生香插入炉中。 星簌第一个站起来拿起香炉旁早已准备好的匕首,然后眼都不眨一下就直接把她的手指割破,然后她利索地把她的血滴到一碗烈酒中,而后她把匕首递给了晴月。 晴月心中畏惧,她觉得这就像在自残,她干不出来,索性让雨雪先来。雨雪接过匕首,心地在在她的手指上划开一个口子,她微皱眉,把血滴进碗里后就把手指放进嘴里吮了吮,匕首又到了晴月手里。 晴月拿着匕首对着她的食指几次欲下手,但都下不了决心。潇风看着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他就纳闷,大刀都进胸膛了,还怕这点?索性,他趁晴月不注意时轻碰了下晴月手持匕首的手,晴月手一抖,匕首就割破了她的手指,吓得她尖叫一声,她直甩着手指跳起来。她见血出来了就急忙把血滴到碗里,而后她一个劲地吹受伤的手指。 之后,三人便同饮一碗血酒。雨雪自称不会喝酒,她就喝了一点,晴月总觉得那是在茹毛饮血,她也只是走个形式只喝了一口,剩下的大半碗都是由毫不在意的星簌一口气喝完的。 从此以后,她们三人就以姐妹相称,按照年龄,晴月最老稳坐大姐宝座,雨雪为二姐,星簌为老末。但出于习惯,她们都是以以前的叫法相称。 之后,芷卿还把晴月和雨雪认为干女儿,芷卿特别高兴,当晚就设宴庆祝,整个镖局都异常热闹。从此,晴月和雨雪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都找到了归属感。 算起来,晴月在镖局住了几个月了,之前她不便出去找工作,但现在好了。她现在有钱,她还可以自己开店做生意,而这也已经在她的计划当中了。 而芷卿说现在已经冬天了,天寒,等明年春天到了,暖和些再开店,晴月也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准备。一年之计在于春,晴月觉得有理。但她觉得她不能总待在局里吃干饭,她决定和雨雪一样在局里干一些力所能及的事。而芷卿也不再逼潇风相亲了,她还是觉得孩子们有权利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这就想她和潇风的父亲一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等日出之风起蕲州》正文 第37章 慕浩崩天翔继位,陈氏薨天志谋反 一 正当镖局里一切正常,一片祥和之时,皇宫里却不太平。 自从天翔监国以来,一些重要的奏折批阅过后总是要送到慕浩那让慕浩过目一下。而慕浩自天翔遇刺后似乎总是心神不安,曾多次找王靖问调查刺客一事的进展,而王靖都以尚未查明回复,这让慕浩心里堵着的石头加大,他的病情也日益加重。但慕浩每天都会坚持把天翔送来的奏折过目一遍。 这日,他用过早膳就开始看奏折,前三本天翔都处理得让他非常满意,可当他打开第四本的时候,一张折着的信纸从奏折中掉了出来。慕浩疑惑,就将其捡起打开,但里面居然写着几个大字:行刺主谋陈丝茗。 慕浩拿着信纸的手不停地颤抖着,他再看看奏折,奏折上所述之事与刺客一案没有半点关系,信纸上的字和奏折上的字迹也不一样。他知道这张纸是别人夹进去的,而那字迹他再熟悉不过了,因为那是天翔的字迹。 慕浩顿时恼羞成怒,他握紧拳头,信纸也被他的手指戳穿了几个窟窿。他面露像一个心脏病人心绞痛时的表情,他用苍白颤抖的手不停地抓着他胸前的衣服,不一会儿,他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喷在夹着信纸的奏折上。 “陛下!”众太监宫女顿时乱成一团,他们一帮人留下把慕浩抱到龙榻上,让他的贴身太医替他诊断,替他擦拭嘴边的血迹,一帮人就去叫太医院的其他太医和上报各个宫的主子们。 不久,太医院又来了一群太医,各个宫的主子们也纷纷赶来。李英莲叫众人和她一起在殿门外等着,只留几个太医在殿内。 殿外众人都焦急地往里张望,在她们当中有十个是慕浩的嫔妃,而除了陈丝茗和李英莲各有一子之外,其余都无子嗣。对她们来说,慕浩就是她们的天,是她们的希望。 不久,一个太医哭丧着脸出来,众人的心已经凉了一截。她们急忙问慕浩的情况,而那太医只是摇头叹息,许久才作揖回答,“微臣无能,陛下大限将至了。” 各嫔妃纷纷与她们各自的贴身丫鬟抱头痛哭,陈丝茗怔怔地后腿两步,也成了泪人。天翔心系慕浩,只想赶快进去看慕浩,但没有李英莲的发话,他只能不停地向里张望。而天志一脚把那太医踢得老远,还欲将太医抽筋拆骨,幸好被李英莲及时喝住。 太医爬起来磕头谢恩后又战战兢兢地说:“陛下要召见各位娘娘与殿下。” 太医话音刚落,天翔就第一个绕开前面的太医跑了进去,而天志把太医踢到一边也跑了进去。李英莲则转过身来,对众人喝到,“陛下还没驾崩呢,你们就成这样!收拾收拾精神,别让陛下看了揪心!”李英莲虽如此说,但她眼睛里也在冒着水汽。她转身走在最前面,众嫔妃急忙拭泪,也纷纷跟了进来。 慕浩已病入膏肓,脸色苍白如纸,他向众人扫视一遍,轻咳了两声后,才从干涩的喉咙里艰难地发出声音对众嫔妃说:“朕自知大限将至,你们、你们大多没有孩子,待朕归天后,你们都、都不必、不必殉葬,你们想留、留在宫中的就、就留下,不想的,也、也可出宫另嫁他人。”慕浩说完又咳了起来。 “陛下!”众嫔妃都跪地哭成一片,感谢慕浩的大恩。 慕浩最后让众人退下,只留李英莲、陈丝茗、天翔和天志留下。四人围在慕浩的榻前,慕浩将四人都仔细地看了遍,而后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痴笑他们,又似乎在痴笑他自己。许久,慕浩才说:“家和万事兴,其实朕早就知道行刺太子的人是谁了。”慕浩说着看了陈丝茗一眼,“可朕想给那个人一个、一个机会,可惜,朕到死也、也没能听到那个人的忏悔。” “陛下……这一切,这一切都是臣妾雇人干的,请陛下治罪,但此事志儿毫不知情,请陛下放过我们的孩子。”陈丝茗犹豫一番,最终还是含泪如实道出。 “翔儿,朕知道你受、受了委屈,但朕希、希望你能像你母后一样用包容天下的心去、去包容已回头忏悔的人,朕希望此、此事到此为止。” 慕浩说“朕希望此事到此为止”时眼睛瞟了陈丝茗一眼。慕浩见天翔和陈丝茗都含泪点头,欣慰地笑了。他艰难地把手伸出被子,轻唤着天翔与天志的名字,两人急忙用手握住他的手。慕浩看看天翔,又看看天志,他用他最后的力气握紧他们的手,说:“兄弟齐心,其力断金!” 慕浩说完就合上了双眼,猝然长逝了,他只留下这方兴未艾的天下和满殿凄惨的呼喊声与绝望的哭声。 国不可一日无君,慕浩殡天的第二日,天翔便登基为皇,天志被封为武王,李英莲为太后,李英莲的侄女李沐凡为皇后。 慕浩驾崩,举国哀痛,天翔就下令举国哀悼三日。圣天国举国哭声一片,许多人都手系白绫祝愿、哀悼这位统一圣天国,结束了几百年纷争的明君。 李英莲一夜白头,她听从慕浩的遗言,以家和为重,撤回了让陈丝茗进冷宫的懿旨,命陈丝茗安分守己。但令所有人倍感意外的是陈丝茗竟自愿请求搬进冷宫,任凭天志怎么劝也劝不住。天志只好经常去冷宫看望她。 自慕浩驾崩后,李英莲在悲痛不已的同时也对慕浩的死有很多困惑。经过调查后,她找到了那一张信纸,在她认出上面的字迹后就怒火中烧,即刻命人叫天翔来她的宫中。 天翔来到李英莲的跟前就优雅地作揖行礼,“母后,您找孩儿?” 李英莲冷哼一声,厉声道,“陛下在皇位上坐得可安稳?” 天翔一脸疑惑,“母后您为何这般问?” “呵,为何?陛下看看这是什么!”李英莲一拍桌子,冷哼一声就把那信纸扔到了天翔面前,待天翔将信纸捡起打开,她又说:“想必这字迹陛下再熟悉不过了吧!这是夹在你递给先皇的奏折里的信纸,你父皇就是看了这个才断送了性命!” “母后,这字迹虽是朕的,但朕从未写过这样的字,更没想过以此来害父皇!”天翔顿时脑子炸开了。 “可这又如何解释?” “母后,自您就教导孩儿人心难测,这定是有人陷害儿臣,请母后不要中了别人的奸计!” “哀家自是信陛下,但哀家是怕陛下糊涂,轻信他人谗言,被他人利用,最后落了个弑父夺位的千古骂名!”李英莲拍着桌子感叹,“看样子,那写信之人有极高模仿能力,那依陛下之见,会是谁?” 天翔努力回忆着当日之景,说:“每天的奏折朕都是很晚才批阅完,在第二天早上就送到父皇宫中给父皇过目。事发前一晚,因奏折很多,朕一直都在书房批阅奏折,一夜未睡。因天寒,朕让下人们把炭火烧旺,把茶水放在火炉上热着,把墨磨够之后就让他们全回去了,而朕一直在书房里半步未离开。父皇每天起得早,第二天一早,朕就亲自把奏折送到父皇殿中交给父皇,期间那些奏折并没有离开过朕的视线。朕要上早朝,就想让父皇先看着,等上完早朝再过来取。” “奏折真的从未离开过陛下的视线,那期间陛下有没有离开过,比如说去解?”李英莲也觉得难以捉摸,但她还是不想放过一点细节。 “有!”天翔恍然大悟,他一脸肯定地说:“朕在这期间曾解一次。”天翔陷入了更大的迷雾中,“可是知道真相的人并不多,会是谁,目的又是什么?” “莫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彻查,哀家就不信他不露出手脚!” 天翔赞同地点点头。耳后,天翔告辞了李英莲,他在御书房召见了王靖,命王靖秘密调查此事。 王靖暗中调查每一个当晚值班的禁卫军,看看是否有人在天翔的书房附近看到半夜出来走动的人或是行为有些怪异的人。他也亲自去天翔的书房周围仔细查看,看能否找到些蛛丝马迹,可几天下来一无所获。 正当王靖束手无策之时,一名禁卫军的出现让他看到了希望。王靖把那名禁卫军带到天翔面前,让他把当晚看到的情况细说出来,那禁卫军回忆说:“那晚已是深夜,卑职与其他的兄弟夜巡,卑职因吃坏了肚子,就独自跑去上茅厕,回来经过陛下的书房时,卑职看见一个宫女从陛下书房里出来脚步冲忙地离开了。卑职当时以为是陛下命她去办什么事,所以就没在意。” “一个宫女。”天翔若有所思地重复一遍,而后他又问,“那个宫女是谁,她又是哪个宫的?” 那禁卫军侧着脑袋努力回忆着,说:“好像、好像是……是陈贵妃的贴身宫女阿碧。” “你确定,要知道欺君之罪可不!”王靖面色严肃。 “卑职确定。” “阿碧。”天翔和王靖同时陷入沉思,而后天翔让那禁卫军去领赏。天翔和王靖两个人合计着接下来要如何做,他们觉得这件事越来越迷雾重重了。 如果这件事是阿碧干的,那她极大可能是受了陈丝茗的指使。但陈丝茗是刺杀天翔的主谋,又怎么会命人将她自己告发呢,除非她想慕浩死。若是陈丝茗所为,她为何不直接去向慕浩请罪?她又为何在慕浩驾崩后如此哀痛?慕浩驾崩天翔继位,这会对陈丝茗极为不利,她没理由断了自己的后路。但若不是陈丝茗所为,那阿碧又是受何人指使,她又是有什么缘由让她去害她自己的主子?这一切的一切,只有找到阿碧问个明白,调查清楚才能解释。 而阿碧自慕浩驾崩后也随陈丝茗一起住进了冷宫。 天翔和王靖命人准备了御寒之物就连夜向陈丝茗住的冷宫赶去,借探望之名了解情况。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等日出之风起蕲州》正文 第38章 慕浩崩天翔继位,陈氏薨天志谋反 二 话说自陈丝茗搬进冷宫后,天志就常去看望陈丝茗。 天志知道这宫里的人都是势利的主,得了势,什么东西都往他母妃那送,宫墙挤倒了都想巴结她,在她面前献殷勤。 但如今她落魄了,宫里的人就连冬日里御寒的炭火和衣物都推三阻四的,迟迟没送来。天志本想将他们修理一番,陈丝茗却说不可再生事端,他只好暂且放他们一马。 天志平时来看望陈丝茗就给她带上吃的、用的。这回,他寻思着前些日子的炭火快用完了,就想命人带些去,但他又听他之前派去看望陈丝茗的下人说陈丝茗想见他,他就立马连夜去看望陈丝茗了。 “母妃!母妃!”天志快要见到陈丝茗了就格外高兴。他见她的房间的门开着,灯也亮着,未见其人就一边叫一边跑着过去,可他刚到门口就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天志顿时警惕起来,他向房里一看,发现阿碧和陈丝茗都已趟在了血泊中。 “母妃!”天志大喊一声,他去看陈丝茗伤势如何,眼角却掠过一个黑影,天志拔剑向那黑衣人郑去,那黑衣人却破窗而逃,那剑击中了柱子。当是时,天志的几十个随从闻声赶了过来,快速朝黑衣人逃窜的方向追去。 天志跪在地上抱着陈丝茗痛哭流涕,他不停地重复着,“母妃,您挺住,您会没事的。志儿已经没有父皇了,志儿不能再失去您……志儿现在就带你去找太医。” 天志欲将陈丝茗抱起,奄奄一息的陈丝茗却轻轻摇了摇头,她胸膛被捅了一刀,现在的她面无血色。她欲开口想说些什么,却一口鲜血涌了出来从嘴角流下,唇齿间都是鲜血。 “母妃,你没事的。到底是谁把你害成这样,到底是谁?”天志已经失控了,他怒吼着,但不知是在问谁。 陈丝茗艰难地把沾满鲜血的手微微举起,在她手里放着一块同样沾满鲜血的玉佩。天志顿时傻眼,那玉佩他再熟悉不过了,那是他送给他那位好哥哥天翔的成年礼! 天志颤抖着手将玉佩接过来,他不敢相信,他要问个明白!他看见陈丝茗嘴唇微动着,似乎要说些什么。天志把耳朵凑近了可当他听到陈丝茗的话后立马神色紧张地抬头,一脸惊慌地看着陈丝茗。陈丝茗却不再动弹一下,两眼睁得老大,似有不甘,又似想看到什么。 “母妃,母妃……”天志绝望般地不停唤着陈丝茗,不停摇着她的尸体,最后,他绝望了。他用手轻轻帮陈丝茗合上双眼。他跪在陈丝茗尸体前,把手上的玉佩握得紧紧的,指甲戳进掌心也全然不知。 “啊——”在血与泪中,天志仰天长啸,他目眦尽裂,满眼的伤痛与绝望化成了满腔怒火。 王靖与天翔闻声加快了脚步。 “陛下驾到!”太监的娘娘腔刚落,王靖和天翔便赶到了。他们看到眼前的景象,也是一阵心凉,他们知道自己来晚了一步。 “三弟,这是谁干的,凶手可抓到?”天翔在房间里看了看,语气中有些生气。 “慕天翔,母妃是谁杀的难道有人比你还清?”天志将玉佩狠狠地摔在地上,他怒视着天翔,泪痕尚在。 “放肆!你胆敢欺君犯上,还直呼陛下名讳!”太监在一旁不识趣地喝到。 “放肆,这里难道有你说话的份!滚!”天翔对那太监怒吼,那语气已有一番天子的气概,吓得那太监连滚带爬地逃出去了。 天翔和王靖都觉得那幕后之人不是陈丝茗,但现如今阿碧也死了,线索中断,而那幕后之人也越藏越深,而幕后之人的目的似乎已经在指向天翔了。 “相信二哥,二哥会给你们一个公道。太妃的死二哥也很痛心,二哥会好好安葬她的。”天翔拍拍天志的肩膀。 天志撇开天翔的手,痴笑两声,“慕天翔,你就别再假惺惺了,让本王听了恶心。你会给我们公道,笑话!本王的母妃若是你杀的,你又如何给她公道?呵,现在又出现在现场,你是在做给世人看你是何等君子吗?” “你不信你二哥吗,二哥是怎样的人难道你不清楚吗?” “以前本王会信你,但现在本王还能信你吗?父皇的驾崩,母妃的死你敢说与你无关?” “那都是别人的奸计!朕今日刚得到线索,发现父皇拿到的信纸可能跟阿碧有关,朕今晚过来就是来找线索的。” “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说是本王的母妃害死了父皇,是本王的母妃用自己的性命来陷害你,你当本王傻子吗?”天志恶狠狠地看着地上的碎玉佩,决绝道,“从今以后你我的情义就像这玉佩一样!” 这时,天志的随从气喘吁吁地回来,一人的手里还拿着一套黑衣,其中有一人说:“属下把那黑衣人追到宫门拐角处,那黑衣人就不见了,我们在地上发现了这衣服。那黑衣人对皇宫十分熟悉,属下把附近翻了个遍,也没有再发现那刺客的踪迹。”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那刺客不见了,你却出现了。”天志紧握拳头向天翔挥去,但拳头在离天翔两厘米的地方停住了,他终是下不了手。 “王爷,请把手放下!”王靖拔剑对着天志,却不想这更激怒了天志,天志大喊一声,再次快速挥拳击中了天翔的脸,天翔的脸顿时红肿起来。众人皆利剑出鞘,天翔却罢手将大家止住,他对天志说:“你忘了父皇的话了吗?” “不敢忘!可正因如此,你才可站在这!”天志对上天翔的眼,“但你若够狠,最好斩草除根。” “来人,王爷伤心过度,心智未定,把他送回府!”天翔的命令一下,天志的随从也不得不执行命令,但天志已经是发狂的雄狮,谁接近他他就把谁踢飞。 但天志的随从都是他亲自挑选的最精锐的武士,几人联合起来没几下就将天志擒住。天志的随从也是为了天志着想,从古至今,又有几人能在打了天子的脸后还能不被责罚的,天翔此时放过天志,但他们担心天翔会在下一秒变脸,所以他们很快就把天志送回府了。天翔就命人把陈丝茗和阿碧好好安葬、超度。 陈丝茗薨,诸多达官厚禄的人前来吊唁,天翔和李英莲也前来慰问,表示哀痛。可是天志只是跪在灵前,没多看他们一眼,倒是陈玄隐干着急,生怕天志会做出糊涂事。但还好,天翔和李英莲深知天志悲痛至极,又对他们误会重重,他们也没待多久就回宫了。 陈丝茗之死异常奇怪,朝堂上下暗地里也是议论纷纷,都猜测此乃天翔为报复陈丝茗而为之。现如今天志又如此不待见天翔,朝堂上下的人就更确定了,他们只是都不敢公开议论罢了。 陈丝茗的死,除了天志,最悲痛的就是陈玄隐了。他总是跪在陈丝茗的灵前述说着他们兄妹以前的种种,有时他说着说着就痴笑起来,他还痛斥陈丝茗不该与别人玩心计,如若她早点听从他的劝告,她就不会如此。可他骂她的言语中带着心痛与悲哀。 当陈玄隐得知了朝堂上的议论后就去找天志了解当时的情况,天志觉得陈玄隐就是他唯一一个可信、可敬、可真心相待的亲人了。天志把当时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陈玄隐,当然,除了陈丝茗临死前对他说的话。 “看来,陛下的嫌疑确实大,有时间有动机有证据,但据我所知,陛下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陛下一向温文尔雅,很少记仇,怎么看也不像是陛下干的。”陈玄隐根据天志所说的情况分析着。 “呵,他慕天翔是做给别人看的,本王确定就是他!” 陈玄隐急忙捂住天志的嘴,他向四周张望一番,确定无他人,便松了手,向天志赔罪后又说:“王爷不可乱说,别惹来杀身之祸,你可是太妃唯一的希望啊!”陈玄隐见天志略恼地把头撇向一边,就问,“太妃死前可是对王爷说了什么,王爷为何如此确定此乃陛下所为?” 天志顿时目眦尽裂地看向无边的黑夜,他头发竖起来,脸上的肌肉都似乎已凝固,他紧握拳头,铿锵有力中带着怒火,许久才恶狠狠地怒吼,“反!” “王爷,太妃当真这样说?”陈玄隐似乎也已确定天翔就是杀害陈丝茗的凶手,但他好像被她他的妹妹的遗言吓到了。 “本王已暗地里调动人马,陛下宫里的宫女太监都已换成了本王的人,母妃和父皇的仇很快就要得报了。当初本王说本王喜欢晴月,他要跟本王抢,太子之位他也要跟本王抢,现在他已是九五之尊,他居然心胸狭隘,要报复母妃,让母妃死不瞑目。舅父,你若对母妃还有兄妹之情,就站在本王这边,若你黑白不分,非要维护那昏君,休怪当侄儿的不留情面!”天志愤愤地说。 “我和太妃从相依为命,王爷和太妃都是我最亲的人,妹妹死不瞑目,当哥哥的定要为她讨回公道,但我请王爷放太后一马,此事与她没多大关系。” 天志更加确认他的做法是对的,可他不知道他已经成为仇恨的傀儡,他要报复!他嗔骂一声,嘴角微微上扬,邪邪一笑,“本王要的是他慕天翔的命,自是不会殃及他人,但若有人帮他,不管是谁,本王都不会轻饶!呵,慕天翔,你真正的好日子要来了。” 翌日,所有站在天翔一边的官员甚至是李英莲、天翔本人都被天志以保护之名被人时刻监视着,李英莲甚至被囚禁在她的宫里不能自由出入,她想见天翔一眼更是难于上青天。李英莲甚至命人把顶撞和监视她的人拖出去砍了,但无人响应与听从。李英莲只好关上门与青泠商量对策。 而天翔倒是出入自由,毕竟朝上有如此多的事要他去处理。天翔深知要对付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的天志不容易,除了禁卫军和兽军掌握在天翔手中,其余的军队基本上由天志掌管。天翔最了解他的三弟了,他的三弟仗义、孝顺,但思考问题不全面,还易被人教唆,易暴怒,冲动起来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但天志有陈玄隐在身边,陈玄隐虽是个粗人,但他却帮天志养了不少厉害的门客、谋士。 王靖虽与天翔亲如兄弟,但他毕竟武功绝顶,又是禁卫军的统领,天志就没有理由光明正大地派人以保护之名监视,但天志也暗中派人监视着王靖。 王靖武功不错,甩掉几个监视的人轻而易举。每当夜深之时,王靖就会潜入天翔殿中与天翔共讨平反之策,调查真凶之事也被迫中止。 谁是刀俎,谁又是鱼肉,人们都以为自己看得明了,只是不知刀何时会落下。 但天翔面对此等局面,只是常仰望星空,说此局并非死局,一切都由时间来证明。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等日出之风起蕲州》正文 第39章 安乐村济苦难人,芽芽奶奶来做媒 一 正当皇宫里一片紧张状态时,叶勐镖局里依旧平静祥和。除了过年过节外,镖局里每个月都有两天假期放,半年就会有一个六天长假放,好让镖局里家远的弟兄们回家看望,走亲访友。 今年的第二天长假又到了,人们回家的回家,访友的访友,一大早,镖局里就清静了不少。晴月看着人们一个个幸福地向她招手告别,她也微笑地向他们招手告别,心中趟过幸福与失落。 还有十多个弟兄依旧留在镖局里,晴月听他们说他们都是无家无父母的人,对他们来说,镖局就是她们的家,芷卿就是他们的母亲,局里的人都是他们的兄弟姐妹。他们笑得那么豁达,那么不羁,让晴月又是一阵感动,她才发现她的不幸对他们来说却是一种幸运。 即使是在呼出的气体瞬间结成冰晶的假期,留在镖局的弟兄也在忙着什么。他们个个衣冠格外整洁,在霍凯的带领下,他们将大包包的东西放在马背上,看样子是要出远门,但似乎又不是。他们有说有笑地谈论着什么,晴月过去想问个清楚,不想他们总是笑而不答,最后还是霍凯补上一句,“去了就知道了!” 晴月还要问个明白,这时,潇风和星簌也衣冠得体地走过来,那样子似乎要去见什么大人物。星簌笑着跑到晴月面前挽起晴月的手,兴奋地说:“晴月姐,原来你在这,刚才我和哥还去你房间里找你呢,我们去雨雪姐那也没看到她,也不知道她一大早去了哪里。” “雨雪吗?我今天一早看见她出门去买菜了,说今天是十五,她要给我们做一顿大餐,估计这会快回来了。”霍凯拉了拉系箱子的缰绳,回头笑着说。 “真的!话说雨雪做得菜可真好吃,这回我们又有口福了!”其他的弟兄都赞叹不断。 “你们看看你们个个就知道吃,别到今晚眼大肚皮窄,要是撑成个孕妇,出去别告诉别人你们是我兄弟,求你们了。”潇风打趣的说辞引得哄堂大笑。 “你们在说什么,笑得那么乐!” 众人闻声看去,看见雨雪正艰难地拖着两大篮子的菜和肉从门外走进。潇风叫人把菜搬回厨房,他才回复说:“他们在夸你的厨艺好呢!” “没有啦,只要大家能勉强下咽,不嫌弃就好。”雨雪莞尔一笑,而后她问到,“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对啊,你们这是去哪儿啊?我也去!”晴月跑到潇风跟前笑嘻嘻地举手。 “一会自然知道。雨雪,一起吧!”潇风见雨雪点点头,他就提高嗓音对大家伙喊道,“转备好了吗?” “转备好了!”众弟兄齐声回应,那气势相当地高。 “那还等什么,出发!”潇风一挥手,走在了队伍的最前面,晴月、星簌、雨雪跟在后面走在一起。霍凯一个劲的想挤到星簌旁边跟她说话,星簌总是和晴月、雨雪说笑,压根不理会他,而霍凯最后只能和潇风走在一起。 晴月他们一路走着,出了城。在城外不远处有一个村庄,一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草,田野,树林都躲在雪下过冬。一间间矮的茅舍也戴上了白绒毛安逸地卧在这苍白的世间。炊烟袅袅,给这天地一白的空间增添了色彩,远处的一声鸡鸣似乎在述说着什么。 他们进了村,不久就有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妇人迎了出来,一看便知她是个胼手砥足的老实人。 那老妇人脸大腰粗,一双慈祥的眼睛总是闪烁着慈祥的光芒,她的手有薄扇那么大,每根指头都粗得好像要弯不过来了。她额上饱经风霜的皱纹舒展时,一双眼睛早已眯成了弯弯的月牙,她那回荡的笑声是那样的豪放,那样的不羁。 老妇人冲大家打着招呼,与大家寒暄几句后就说:“大家伙都在芽芽奶奶家的院子里呢,那嘴贱的老王说这般冷的天,你们该是过两天再来的,叫大家伙都回去。我和芽芽奶奶不听那糟老头的,让大家在等会儿,我呢就出来看看你们来了没。你们到底是来了!我的大恩人,这般冷的天真是苦了你们了!走,我带你们去!” 老妇人乐呵呵地走在前面带路,她还不停地给大家讲述谁家的鸡下的蛋大,谁家的猪长得快,谁家的野孩子又偷了她的番薯。 “她是谁啊?”雨雪看着老妇人好奇地问。 “她是安乐村的村民,叫什么名字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她说话很大声,她在村头讲话,人们在村尾都可以听得到,她很直爽,有什么就说什么,不管说话中不中听,别人爱听与否,她都会说个不停。所以呢大家都叫她大嘴婆。不过她人很好,每次我们来都是她来接我们。她虽无儿无女,但总是笑呵呵的。”星簌看着大嘴婆笑意十足地说。 他们跟着大嘴婆走着,不久就看到三四十个男女老少聚集在一个茅舍前。那茅舍前的大片空地都没有积雪,地上有扫帚扫过的痕迹。众人见潇风等人来了,都笑着迎了出来与大家寒暄,一些人把马牵到一旁。村民热情地邀请潇风等人进屋坐着,但潇风想着人多,就在外面站着了。 “潇哥哥,菁姐姐,你们来啦!”一群八九岁的孩子拥了上来,把晴月和雨雪挤到了一旁,孩子们有的拉着潇风和星簌的手,有的抱着他们俩的腰和大腿笑着、叫着,兴奋极了。潇风和星簌乐呵呵地摸摸这人的头,捏捏那人胖乎乎的脸蛋。 “潇哥哥,菁姐姐,我们去雪地玩吧,那边可好玩了!”其中一个男孩指着远处的一片雪地说。 “嗯——”潇风在考虑的样子。可大嘴婆见状就双手插腰,彪悍至极,一脸凶相地横在孩子的身后骂道,“嘿,你们这帮狗崽子,把我大嘴婆的话当成耳边风啊,都说哥哥姐姐今天有事,要玩你们自己去,别误了大事!” 孩子们还欲说些什么,但被大嘴婆“嗯——”的一声和用大白眼狠狠瞪了回去。 他们个个只能灰溜溜地离开,不过就一会儿他们就在雪地里玩开了,在雪地里你追我赶的。 “干爹,菁姐姐!” 正当潇风笑着看孩子们嬉戏的时候,一个稚嫩的娃娃音清脆地响起,待众人寻声看去,一个五六岁的男孩已向潇风扑了过来搂住潇风的大腿了。 他的眼睛大大的,一眨一眨的,如山泉般清澈,如水晶般晶莹,似夜空中的星星般闪耀。他圆嘟嘟的脸蛋已冻得通红,从他那发出般动听和天真无邪的笑声的嘴中可以看到那刚换的门牙还没有长出。他很但他被厚厚的长短不一的旧衣服包裹得圆圆实实的,只露出手和脸,他就算摔上一跤再滚上几圈,估计都只是让他觉得好玩罢了。但在众多的衣服的包裹下,人们还是可以清晰地看到他脖子上那个明晃晃的银项圈,那是他的奶奶用棺材本外加省吃俭用的钱买的。 “芽芽又忘记咯,我说过很多次了,叫哥哥,记住了!”潇风遵在地上用手捏捏芽芽胖乎乎的脸蛋。 “奶奶说你就如芽芽的再生父母,芽芽有亲爹,所以就叫你干爹了。”芽芽眨眨眼睛,一句一顿地说着,他那嘴里未长出门牙的缺陷时隐时现,让他显得更加可爱。 “其实呢,我和菁姐姐差不多大,我没比你大多少,所以芽芽还是叫我哥哥吧。”潇风对芽芽哄道。 “奶奶说你们都是大好人,没有你们我们个个就会饿死,你们是我们全村人的恩人,我要报答你们,为你们干什么都行,所以芽芽听干爹的。” “我们让你杀人放火你也做?”潇风在无语的同时也有点担心。 “芽芽不知道,不过奶奶说你们做的都是对的,所以芽芽会听干爹的。”芽芽一脸认真地看着潇风,满眼期待,期待众人对他说的话的肯定。 然众人只是极为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雨雪听了他的话都愣住了,她看着芽芽,陷入了沉思,可一会儿她灵活的眼睛又微笑起来。 晴月看着眼前这一大一,故意大声感叹,“多可爱的嫩芽,可惜别人给他一滴水,他就不知道为谁而生长了。” 潇风明白晴月的意思,他虽没有回头看晴月,但也已知她此刻正用满脸的无所谓来掩盖内心的担忧。他微笑着摸摸芽芽的头,耐心地说: “芽芽知恩图报,真是个好孩子!不过哥哥要告诉你,真心要帮助你的人是不图回报的。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生活,自己信念,自己的人生,我们不可以为报答一个人的恩情而失去自我,违背做人的原则,做一些伤天害理的事。哥哥呢不要你报答我,你只要开开心心就好了。现在你还,不懂哥哥说的话,但你要记住哥哥的话,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不,干爹,芽芽现在都有女朋友了,芽芽已经长大,懂干爹说的话。”芽芽胖乎乎的脸写着认真,他用被衣服裹得快弯不过来的手拍拍胸膛,他装老成的样子引来了全场大笑,神游回来的雨雪也跟着大家笑。 “不、不是吧,你这不点有女友了!你玩早熟,这太说不过去了吧,这不好玩啊!”在潇风的印象中,芽芽是和他同龄的孩中最特别的一个,他记得刚认识芽芽时,芽芽不心摔了一跤,他哭个不停,潇风使尽浑身解数都无济于事,后来潇风也不心摔了一跤,那芽芽看着他也摔倒不知笑得有多开心。芽芽虽有些老成,但潇风听到芽芽刚才的那番话时还是被吓了一跳。 “芽芽没有玩,奶奶说男人的头等大事就是成家。萌萌抱过芽芽,她身上很香,芽芽很喜欢萌萌。”芽芽一字一顿地说着,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 “你说的就是比你大一岁的萌萌?”潇风听了脸部几近扭曲。 “是啊,刚才我还和她到雪地里约会呢,我摘了一朵梅花送给她!”芽芽得意地点点头,那样子似乎是他做出了伟大的功绩。 “这哪里是早熟啊,他打娘胎里就没嫩过!”晴月已破三观,她咽了口口水,看着芽芽直摇头感叹,她不得不承认她落后于一个一千多年前的六岁孩的思想,她彻底无语了。可看着芽芽萌萌的,异常可爱,异常有趣的样子,她又忍不住喜欢。 “你去约也是你奶奶的主意?”潇风表情愈发扭曲。 “奶奶才没时间管我呢,她这几天都在和干娘们在一起,这是芽芽的主意,芽芽是不是很聪明啊!”芽芽眼睛眨呀眨的,异常明亮清澈,他又露出他嘴里那一排门牙,嘴巴少了一颗门牙就像是打开了一扇门。 “干娘们!”除了村民,在场的人无不瞠目结舌地把目光由芽芽转到潇风脸上。 “哥,我有嫂子了!”星簌惊呼。 “而且不止一个!”霍凯把眼皮往上一翻,似乎在想象着醉在女人堆中的潇风,而后他又补上一句,“这也太惊悚了!” “什么叫做贱人,我用人格担保,今天算是见到真身了!”晴月一股无名火冒了上来,她鼓着气斜视了潇风一眼又看看雨雪,发现雨雪正面无表情地看着潇风,目光无神。晴月想雨雪是伤心了,她就更来气,向潇风冷哼了声就双手抱胸,把脸撇向一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等日出之风起蕲州》正文 第40章 安乐村济苦难人,芽芽奶奶来做媒 二 潇风几乎崩溃地看着大家,说:“冤死我了!我哪有嫂子啊,哦不,你们哪有嫂子啊,我整天和你们在一块,哪有空啊整这事!” “不是啊干爹,芽芽都见过干娘们了,干娘们长得可漂亮了,浑身都散发着香味。”芽芽清脆的声音又响起。 “芽芽,说什么糊涂话,什么干娘,那是姐姐,是你奶奶给潇哥哥相亲的。走,别缠着潇哥哥,去雪地里和那些哥哥姐姐玩。不愿去,心我打你屁屁!”大嘴婆挽挽衣袖,一副要杀过来的迹象。芽芽一个转身躲到潇风身后,冲大嘴婆吐吐舌头,扮个鬼脸后就跑到雪地里和其他孩子玩了。 大嘴婆见了,只是看着芽芽摇头一笑,说:“这孩子!” 潇风听了大嘴婆的话感觉更为不妙,就问,“您是说芽芽奶奶帮我安排相亲?” “对啊,最近芽芽奶奶当起了红娘,很多人经过她牵线,两口日子过得还都不错。我们寻思着你整日忙东忙西,都忘了自己的终身大事。前些日子我们也听说了叶夫人催你尽早成家,但许久你都没相中,所以我们就想趁此机会让你选几个。”大嘴婆喜上眉梢的样子笑得合不拢嘴。 “她们还没来吧?”潇风焦急地四下乱看,看看能否找个地躲躲或是找个理由开溜。 大嘴婆见潇风一副急相,就一副“明白”的样子笑道,“芽芽奶奶现在正带着姑娘姐们来着呢,估计快到了,你不用着急。” “我急……”潇风欲哭无泪,他勉强往脸上堆着笑,“对,我急,我突然想到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没做,反正她们还没到,我先告辞了。你们留步,留步!”潇风转身欲要逃,可他没走两步,身后就传来一个尖锐的声音: “我们来了,来了!潇风,都怪老婆子我老了,不中用,去请几个姑娘过来都慢吞吞的,害你久等了!” 晴月回头一看,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大排皓首颦笑的、千般婀娜、万般风骚的少女,她们虽没有星簌绝色,但足以让晴月失色,让雨雪的娴静动人变得平凡。她们就像盛开在雪地里的鲜花,让整个冬天芬芳成了春天。 在那群少女的面前,则是一个六十老妇人的黯淡。那老人形销骨立,身穿单薄的深灰色粗布衣,梳得整齐的头发盘在头上就像罩着一层白霜,一双大眼睛已经深深地陷了下去,嘴里的牙已经快要脱光了,一双粗糙的手爬满了一条条蚯蚓似的血管,那饱经风霜的脸上刻满的皱纹,像是记载了她大半辈子的千辛万苦,但她的笑容又像满园的菊花芬芳。 晴月本想赞颂几句春日里的鲜花,但她又觉得秋日里的菊花更值得歌颂,而此时的她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众人似乎已经习惯了芽芽奶奶的样子,目光并没有落在她的身上,而是落在她身后的那一群美少女身上,众人也瞠目结舌得无话可说的样子。而潇风只无奈地拍了一记他的脑门,然后定了定神,又是往脸上堆笑,回头,说:“奶奶好,各位姐好。”而后他不顾众姐低头颦笑向他示好就轻轻蹭了蹭霍凯的肩膀,低声说:“爱情大师,她们交给你了!” “三十多个,我哪有这本事!”霍凯几乎跳起来,但他用的是音量回复。 “别见死不救,马棚里的马粪这两天正没人清理,那堆得相当高……”潇风若有所思地捏捏下巴,一副苦恼样子。 “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霍凯一咬牙,长吸一口气。 潇风见状正万分感动地想拍拍霍凯的肩膀,想给他肯定与正能量,却没想到霍凯轻咳了一声,用极为心痛与视死如归的表情从牙缝里声挤出一句,“那我还是去清理马粪吧。” 连霍凯都怕这架势,潇风绝望了,他只能随机应变了,可他天生就不会处理男女之间的事情,对女孩子的心思也一概不懂,就好像是少了一根筋。他清了清嗓子,重新站好,眼角斜了眼晴月,她此时是一脸木讷地注视着前方,不知在看什么。他发现自芽芽说起“干娘们”起,她就一直似有不乐,不说什么话,要是放在以前,她定是最疯癫的一个。 “哟,这两位姑娘怎么这么脸生?”芽芽奶奶注意到了晴月和雨雪。 “奶奶好,我叫雨雪,那是我姐姐晴月,我们都是得潇风哥哥相助,刚住进镖局不久,您自是不认识我们。”雨雪微微一笑。 “原来你们也是受了潇风的恩惠。潇风真是个不错的孩子!” 芽芽奶奶陷入了回忆,“你们有所不知,几年前这里就是一片荒地,这里的村民都是城里的乞丐。那时我们浑浑噩噩,根本不懂活着是为了什么。我们平时乞讨只能看路人的脸色,遇上个好人,我们就有饭吃,要是遇上个仗势货,他们不但对我们拳脚相加,还辱骂我们下贱得只能被唾沫淹死。 “真是前世不休,芽芽他出生没多久他爹娘就不在了。那时我家乡闹饥荒,我带着两岁的芽芽到处流浪,途中我们又遇上贼杀的麻匪,我们的钱财都被抢了,我只能带着芽芽以乞讨为生。有一次我去乞讨,那些高贵的公子哥们就对我拳脚相加,芽芽想过来把他们拉开,他们就一把把芽芽推开。芽芽就一直哭,过路的人倒是在声议论和指点那些公子们的不是,但就是没有一人敢站出来帮我们。 “我们满身是伤地爬回我们住的那间被别人丢弃的破房子里。我们一天都没吃东西,芽芽饿得一直哭,他哭累了就睡着了。 “不知何时,我看到天空有一只蓝色的鸟抓着一个玉米向我们飞来,它并不怕我们,它在我们面前停留了一下就飞走了,但它把玉米留了下来。我把芽芽叫醒,让他把玉米吃了。 “不久,那只鸟又飞了回来,这回它飞得很低,没带什么吃的,但它把一个少年引来了。那鸟在空中似乎很高兴地叫着,它在空中翻转几下就落下来站在那少年的肩上,而那少年就是潇风。潇风把我们带到镖局里供我们吃穿。 “后来,潇风又把城里所有的乞丐都集中在这里,让大家一起盖房子,耕种,让我们有家,有一技之长,让我们以人的姿态活下去,有尊严地活下去。他还时不时带一些东西过来看望我们。我们本想把这村子起名为思恩村的,可潇风却说安乐村更好。” “奶奶,想不到你经历了这么多。”晴月说着又看向潇风,冲他一笑,“也想不到你人长得不错,干得其实也挺帅的。” 潇风耸耸肩,看似无所谓的样子,但晴月难得赞叹他一次,他很是受用,眼睛大放光彩,他笑道,“奶奶年纪大了,说话难免夸张,但说我帅这点我不反对,天生英俊潇洒,没办法,我娘给的,改不了了。” “叶公子真是风趣,谦虚却又有些自负,实是大善人!”对面的美女们都忍俊不禁,其中一个更忍不住夸上一句。 潇风一眼看去,满满的一排美女让他不知刚才的话是谁说的,他只不好意思地一笑说:“谢谢,过奖了。今天我很感谢你们能来,但潇风福薄,你们也许知道我已经有未婚妻了,所以,对不起。你们都是城里的千金,你们的身份,地位,容貌,贤淑都无可挑剔,相信你们会找到更好的,真正疼爱你们的人。” “那个你名义上的未婚妻不是已经去世十多年了吗?”一女孩问。 “你重情重义,很是痴情,如果你忘不了她没关系,我不在乎,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就好了。”另一个女孩也说到。 “男人有三妻四妾很正常,我可以当你的妾。” “……” 潇风被他们说得真想一头撞死,一了百了,他再一次体会到女人的麻烦。他尽量抑制他的情绪,但还是忍不住双手一摊,极为难地问,“你们到底喜欢我什么,我可以改!” 晴月只感觉嘴角一阵抽搐,她最受不了的就是说这句话的人,他让多少苦苦追求爱情的少男情何以堪,又让多少无知少女心碎一地。这种人在她贺兰晴月眼里就是只剩下一个字——贱!但让她更受不了的是这个世界似乎只有她一个人这么想,其她美女还是死都不放手的样子说着, “你幽默风趣,乐观亲和。” “你人如其名,潇洒如风,气质非凡。” “你能文能武,心地善良。” 潇风嘴角抽动着,他彻底无语,改个鬼,这一切他都无能为力! “等会儿!”晴月见潇风无力招架,就罢手制住了如潮水般涌来的回答,然后她指着潇风,一字一顿地似有打趣的味道又似是惊讶不已的样子笑着问到, “你们说他能文能武?他武功倒不错,但文在哪呢,我怎么看都觉得他八辈子都没动过笔杆子似的。而且他天生自恋,又能吹,会写几个字就会把自己吹成大文豪。他人又气,一张嘴就爱跟你唠个不停,不把你气死他就不甘心。你们这些无知少女别被别人卖了还为别人数钱。” “你个贱人,凭什么说叶公子的不是,你不知回报也就算了,还疯狗似的乱咬人!”那一排美女顿时骚动起来,其中一人上前一步对晴月破口大骂,她虽衣着端庄得体,但她是斜视着人的,恶狠狠的怒意已出卖了她的美丽。 即使晴月是个女的,但她还是觉得女人真是一种可怕的动物,明明她是想让她们理智地面对婚姻,让她们在真正了解一个人后再做决定。虽然她知道她的话有些直,但她没想到她们如此不识好人心,既然这样,她就随便跟这些所谓的贵族姐们玩玩。她冷眼相对,“贱人骂谁呢?” “贱人骂你!”那贵姐神气十足地说,脸上满是笑意。而全场的人都笑了起来,那贵姐更是十分得意地嗔笑两声,她斜视着晴月,眼睛向上翻着,说:“看,大家都在笑你呢,你这无理的贱人!”贵姐话音刚落,全场的哄笑声更大了,晴月也忍不住大笑起来,她一手捂着肚子笑,一手向那贵姐伸出大拇指,然后补上一句,“666,姐,你的话太赞了!恭喜你,你成功地拉低了全世界人民智商的平均水平!” 那贵姐后知后觉,她又羞又恼地看看四周,最后一挥衣袖,冷哼一声快步离开。 “姐,别走啊!”芽芽奶奶一跺脚,就想挽留,可那贵姐头也不回,芽芽奶奶只能感叹,“怎么搞成这般,真是前世不休!” “呸,什么前世休不休的,你没看她人笨也就算了,还那么嚣张,仗势欺人的贵姐,你还想留她,就算潇风同意我大嘴婆也第一个反对。”大嘴婆往地上吐了口唾沫,一脸嫌弃地看着那贵姐离开的方向。 “大嘴婆。”潇风对大嘴婆摇了摇头,后他又对众姐彬彬有礼地颔首笑道,“潇风谢过大家的抬爱,但潇风现在心不在儿女私情上。而且此事要看个缘字,若潇风与大家有缘,相信我们很快就能相见,但若无缘,强求也是徒劳。所以请大家先回去吧,这天也怪寒的,你们都是弱女子,别冻坏了身子,否则我会不安的。” 众姐见潇风话已至此,都纷纷告辞离开。潇风等人把带来的东西分给村民后就和朋友们玩了一段时间,当他们婉拒了村民的挽留,回到镖局时天也快黑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等日出之风起蕲州》正文 第41章 叶潇风误杀芷卿,镖局无端遭灭门 一 回到镖局,大家虽然很累,但还是兴致勃勃地一起做了丰盛的晚餐,二十多个人坐到一起把酒言欢。潇风举着酒杯站起来首先发话,“今天高兴,是兄弟就跟哥干一杯!”潇风见众人纷纷举杯,就连不懂喝酒的雨雪也来热闹一番,就说:“来,响一个!” “干!”众人豪气十足地说。 “hrs!”众人在喊“干”的同时,请用习惯性地喊了个英文,大家伙笑容顿时僵硬在脸上,看着晴月,异口同声地惊呼,“去死?” “什么去死,我看你们今晚就醉死,撑死算了!我说的是干杯啊,高级语言,自创的,没听过吧!”晴月想若是告诉他们实话,他们就会追问到底,还不如打趣似的混过去。 “晴月,我们醉死,撑死,我们乐意,起码是个饱死鬼!”众人重新欢笑起来将酒一饮而尽。之后他们便谈天论地,玩笑着互相吹嘘,互相贬低,却充满着浓浓的情义。 后来,不知是谁的提议,在场的人除了芷卿外,所有人都要表演一个节目助兴。大家都极为积极地展示了他们各自的绝手活,有人练枪,有人舞棒,有人吹啦,有人弹唱。潇风会吹箫,雨雪会跳舞,两人合作,天作之合,成为晚宴的焦点。而晴月一直没表演什么,大家极力起哄,把她推到表演地,让她无论如何也要表演一个。 晴月推脱不了,她想想今天的所见所闻,实乃感慨万千,她略为羞涩但及其推心置腹地说:“有家,真好!也许你们大部分人比我有更深的感悟。”晴月说着便自嘲地笑了,“但可笑可悲的是我一直认为家是一个牢笼,我想逃出来。可当我真的逃出来了,自由了,心却失去了归属。我想回家,可我可能再也回不去了。但我是幸运的,你们也是幸运的,因为我们在这里有最好的兄弟姐妹,还有最可亲可敬的母亲。 “今天见了很多,想法很多,我不会什么技能,但我想用一首歌的时间表达我这么久的感受,一首《时间都去哪儿了》送给芽芽奶奶、大嘴婆、干娘和所有苦了大半辈子的人,当然,还有我的父母。” 晴月说完微微抬头,看着窗外的那一缕月光,脸上浮起浅浅的幸福却又苦涩的微笑,最后又平静地看着芷卿,音乐的旋律一经过大脑便幻化成了歌声。她似乎沉浸在她的世界里,她的眼睛时闭时微张,脸部的表情和手扶着心口的力量随音调与感情的变化而变化。她似乎是在用灵魂歌唱,唱出的不仅是歌声,更是她对人生的真是感悟。她唱着唱着悲从中来,歌声也跟着颤抖,而泪流满面的却是芷卿。 众人看着芷卿无声的哭泣,都暗自问道,“是啊,时间都去哪儿了,她是停留在少女的歌声里,还是一个老人的深眸中?”这一切的问题时间都能回答,可时间只忙着追逐太阳,又何曾有空停下步伐去思考问题?大家都静静地听着,有些人咬紧牙关把头抬得高高的,看着天空,有人把脸撇向没人的地方,有人则低着头,不知是何表情。 当晴月最后的一句唱完,她看着芷卿,满眼幸福地冲芷卿喊道,“娘,我爱您!” 四周一片寂静,大家被晴月的表露惊到,更感动到。 “娘,我也爱您!”潇风也看着芷卿,喊出了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想说却又无法说出口的话。 “娘,我也爱您!”所有人都看着芷卿喊出了自己的真心话。 芷卿看着大家,欣慰与幸福让她无法怜惜自己的眼泪,泪如雨下的她只不停地点头。 晴月知道自己把气氛弄得过于催泪,就故意爽朗地大笑几声,给大家讲起了幽默笑话,一向乐观的大家又豁达地笑了,互相吹起了牛皮。 镖局里的人都是千杯不醉的,但芷卿担心喝多了伤身,就只许他们喝几杯热酒暖暖身。雨雪不懂喝酒,就在一旁吃一会儿又给弟兄们倒酒。 今晚,晴月莫名地想家,也许是大部分弟兄都回家了,镖局没有往日热闹,热闹过后的安静总会让人胡思乱想。 晚饭过后,晴月虽带着酒意,但总不到醉的地步。她独自坐在后院的阶梯上,抬头看着天。是的,今晚又是一个月圆之夜,月光淡淡的洒满了各处,如同一首和谐雅丽的诗歌。地面上铺满了一层薄雪,不远处被雪打压着的树梢、屋顶的轮廓模糊不清,天地间只剩下一种纯白的朦胧美。 晴月看着,看着,却又想起了以前。她热爱拍摄,尤其热爱拍日出,疼别是冬日的日出。冬日里太阳从覆盖着皑皑白雪的树梢上升起,阳光的温暖与雪的冰冷相交融,纯白与火红相辉映是多么令人赞叹。 所以晴月常常为拍一张照片,在日出前赶到山顶。而这是她父母极为反对的,因为没有人希望自己的孩子受苦,手脚到处生冻疮,隔三差五擦到皮,刮破手。她的父母不仅总是给她做思想教育,还把她的相机收起来。但她最后总能把相机找出来,她依旧我行我素,从不为一个人,一件事而改变自己。 现如今,她竟为了给太阳拍照把她弄到这个地方,她总觉得这是太阳给她开的玩笑。 想着,想着,晴月不由地对着那一轮明月说:“爸妈,我不跟你们吵了。爸,我好想再听您讲那老套的抗战片;妈,您能再多骂我几句,多唠叨几句当老师的好处该多好,即使我永远也不会放弃我的摄影梦而去当个教师;哥,你给我买的肾八被蝠兽一招致命,要是我还能回去,估计苹果手机也更新了,你就给我买个肾九呗!我来到这,你们是不是很担心我,是不是满世界找我?” 晴月说着说着嘴角就不住地抽动,豆大的眼泪也啪啪地滴了下来。她哽咽几声,大大吸了一口气,流泪的同时又往脸上堆着笑,说:“在这,虽然很多人都不理解我,但你们放心,我一切安好,就是,就是想你们了,真的好想……” 晴月又大哭起来,她把头埋在两膝间,不再去看那一轮明月。 在一旁看着晴月很久的潇风本来是打着响指,吹着口哨经过,却发现晴月独自坐在这里,他想过去打招呼,却无意中听到晴月的自白。更让他想不到的是她那张尖尖的,似乎被月光磨净的白脸上可以看到泪珠。 在潇风的记忆中,晴月表情丰富,但他从未见过她流泪,即使是在那间破草屋里,他也只是听到了她的抽泣。 她坚韧,即使是面对刺客,被利剑刺进胸膛,她都不曾流过一滴脆弱的眼泪;她要强,即使是在刚才那样催泪的气氛,她也不愿让别人看到她的泪花。潇风才发现,她总是把痛苦隐藏,在人前强颜欢笑。她不是不愿意把的心与人分享,只是孤独的心再也装不下更多别人无法理解的孤独。 情绪是一种传染剂,与其把痛苦传给他人,还不如把快乐给予他人。他感觉到她此时的思念与内心压抑着的痛苦正如她的一头如同用冬天的黑夜作为材料的长黑发,无止境地漫布,让她难受,更让他为之揪心。 “再哭,镖局可要发洪水了。”潇风从一旁慢慢地走了过来,目光带着沉重与怜惜,语气及其轻柔。 晴月惊慌地用手擦着泪,满眼泪痕却还在强笑道,“嗨,我没哭啊,哪有的事!就是风大,洗眼呢!” 潇风似笑非笑地审视着晴月,围着她转了一圈后也坐在了晴月旁边,一副轻松的样子说:“人能在这红尘中潇洒走一遭不容易,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做真实的自我,千万别委屈了自己。” 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晴月何曾不是这样对别人说过,以前的她可以做到,但来到这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梦开始褪色,她也开始与世人互相恭维,失去自我,沦为平庸,成为她痛恨的一类人。她发现一个人能永远地潇洒走下去真的不容易,毕竟,你认为懂你的人不一定懂你,别人可能永远只看到表面上的你。思及如此,她的眼泪又哗啦啦地流下,她咬紧牙关不让她哭出声。 “我不知道你来自哪里,但我知道你有太多的话想说,却找不到一个可以倾诉的人。我不问你的来历,因为我认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但我真的希望你打开心扉,找到可倾诉之人,这样你才能找回一个真实的自己。” “谢了。”晴月说着就趴在潇风的肩上,潇风被她这个举动惊得不自然地动了下肩膀。晴月依旧靠在他的肩膀上,她霸道却又娇气地嚷到,“就靠一下,会还你的!”她说着就嚎啕大哭起来,丝毫没有拘束与躲藏,她就像一个还不会说话的孩子,把她的种种不开心都化成了一连串的哭声。 “没、没事,只要你需要,靠一辈子都行。为你,万遍无悔。”潇风闻着晴月独有的发香混着酒味,让他的心就像野马般狂奔,要逃出山谷般狭的心房,谷间回荡着的马蹄声带着一股伤感与凄凉。 晴月就算是哭泣,也不忘傲娇一番,可再好强的人有时也需要一个肩膀来靠一靠。潇风想安慰几句,可他又恨他什么也说不出来。也许,沉默才是最好的安慰。晴月大哭了一会就突然挺直了腰板坐好,双手快速地乱抹了几下眼泪,深吸一口气,又笑着对潇风说:“好了,没事了!” “这么快!” “哭过了,就该完事!哦,谢谢你的肩膀,我说过我会还给你。” 潇风看着笑逐颜开却还带着泪痕的晴月,罢了罢手,笑道,“免了,我一个大男人可不会哭哭啼啼,我也说过我这任你靠,白送一辈子。”潇风拍拍自己的肩膀,又恐晴月误会,就说:“别想多,我虽然长得英俊潇洒,但我可不是随便的男孩子,让你免费靠那是为了显示一个男人的绅士。不过,我还是想看你笑的样子。” “谢了,一个英俊潇洒却又不随便的男孩子!哈哈哈……不随便的男孩子,哈哈哈……”晴月一手捂着肚子大笑起来,一手不停地拍着潇风的肩膀。 “都说你们女人都是善变的生物,果不其然啊!上一刻还趴在我的肩膀上嚎啕大哭,下一刻竟然拍着我的肩膀大笑,情绪大反差,大起大落,大喜大悲,真的是为难你了。”潇风也跟着晴月大笑,但又瞬间,两人的表情就显出惊慌之色。 “心!”两人异口同声,两个黑衣人从两面同时向晴月和潇风袭来。晴月只看到袭向潇风的刺客近在咫尺,本能地想替他挡下那一剑的时候,潇风只看到袭向晴月的刺客近在咫尺,他也本能地想替她裆下那一剑,他们快速地把对方揽在自己的身后。 潇风身手敏捷躲过了致命的一击,即使是他的右手臂受了重伤,他还是把那刺客一刀致命,但四面八方的刺客瞬间就杀了过来。晴月的心口却正中了那刺客的剑,晴月低头看了眼刺进胸口的剑,痛苦地张大了嘴巴,似乎是想叫喊却发不出声音。 “疯子!”已负伤的潇风大喊一声,似乎那剑刺进的是他的胸口。他看到那剑从晴月的胸口拔出,晴月就倒在了地上,他疯似的狂叫一声,天空中回荡着他悲壮的喊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等日出之风起蕲州》正文 第42章 叶潇风误杀芷卿,镖局无端遭灭门 二 潇风向晴月的方向狂杀而去,然刺客太多且个个身手不凡,他不但没有前进,反而打得很吃力。还好,芷卿、星簌和镖局的其他的弟兄很快就赶到并投入了厮杀中。潇风很快就跑到晴月身旁,他手中的剑一下子滑落在地。他颓废地瘫软在地上,涕泗横流地摇着地上的晴月,不停地喊着,“疯子,你醒醒,我说过,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死!” “大哥,你再摇,我可能就真死了。”晴月咳了两声,一下子从地上跳起来,还生龙活虎的。 “你、你没死啊!”潇风被弄糊涂了,但他高兴得就像是他自己在绝境中存活下来般不能控制住激动的心。 “想我死,哪那么容易!”晴月从胸前掏出一个东西,说:“看,是你的玉佩救了我,但可惜它碎成两块了。” “人没事就好,不过你挺机灵的,居然装死!” “我又不会武功,能装就装嘛。”晴月自是得意,可还没过两秒钟,她又看见几个刺客杀了过来,她又喊道,“又来了,你的身后!” 潇风叫晴月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后就立马和刺客厮杀在一起。 刺客们的目标明确,他们大部分人都是攻击潇风、星簌和晴月,部分刺客虽然是攻击其他人,但总体都是向他们三人进行攻击。 星簌武功不错,王靖送的神鞭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她又有霍凯在一旁相护,她基本安全。而潇风右手受伤不停地流血总让他使不上力气,加上他又要保护无处可躲的晴月,他有些招架不住。他把晴月护在身后,斩杀杀过来的刺客,他虽干掉了几人,但他也耗掉了不少体力。其中一个刺客高大威猛,比潇风高出了两个头,他一刀向潇风砍来,潇风用剑相挡,但力气相差太大,潇风扎稳脚步,使尽全力也被压得一腿跪在地上,那刺客的刀也压得愈来愈低。潇风咬紧牙关,艰难地从嘴里挤出几个字,“晴月,快、快走!” 跑?晴月办不到,她想找人,可别人都与刺客厮杀着,抽不出身。晴月摇着头,踉跄地往后退了几步,她踩到了一名已死刺客的手,尖叫一声,一下子跳起来。待她神色稍定,她看到了地上的一把刀,就立马将刀拿起对着刺客,但她整个人都在颤抖,她下不了手! 就在此时,另一名刺客挥着刀向潇风袭来,时间容不得晴月有半刻的犹豫,她紧闭双眼,大叫一声,她手上的刀就捅进了那刺客的体内。晴月感觉有一股炽热的、粘稠的液体溅到了她的身上、手上、脸上。她惊慌地松了手,那刺客倒在了血泊中。 潇风立马去反击正杀过来的刺客,几招下来,那刺客也被潇风结果了性命。之后,潇风立马跑到晴月跟前,他看见晴月不停地颤抖着身体,两眼直直地看着更抖的沾满鲜血的双手不断地重复着,“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潇风快速用左手握紧晴月的手,投以肯定、关切的目光,说:“可你救了我!” 晴月眼泪哗哗地往下掉,她把潇风的手反握得更紧,只有从他那手心里传来的温度才能让她心安。 潇风对晴月微微一笑,转身想去帮其他人,却看见一把大刀风驰电掣地向他飞来,眼看大刀近在咫尺,他根本来不及躲,当他的整个眼睛所见之物只剩下那大刀的刀尖时,那大刀突然扭转了九十度的方向,风似的打中了不远处的柱子。 “有人在帮我们!” 潇风和晴月异口同声,他们快速地向四周张望,他们看见星簌、霍凯还有镖局的其他弟兄都在跟刺客拼命,不会武功的雨雪躲在柱子后面,她双手拿着一把刀慌张得不知所措,她颤抖着身体,脸色苍白地看着离她最近的芷卿和刺客厮杀。 地上已经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具尸体,其中大部分是刺客的。地上洒满了鲜血,就像一朵朵红梅点缀在白丝绸上。 隔空驾驭兵器,潇风和晴月永远也忘不了他们头两次见面时遇到的那个红衣蒙面女子。但救潇风的和上两次要杀他们的是否是同一个人,晴月和潇风来不及多想,因为又有一批刺客向他们杀了过来。 躲在柱子后面的雨雪,不知何时被刺客发现了,她正被刺客追着跑。而离雨雪最近的芷卿见状连忙将手中的剑郑了出去,剑正中那名刺客,等她上前欲将剑拔出,她只感觉脖子旁一阵寒气袭来,她不用看也知道那是一把明晃晃的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干娘!”雨雪惊慌失措,大呼一声。 “叶潇风,若想要你娘活命就给我住手!”一名刺客架着芷卿走到中间显眼处,然后冲正在厮杀中的潇风怒喊。 “娘!”潇风见芷卿被刺客挟持,而那刺客甚是机智,他竟躲在芷卿的后面,想是害怕潇风的飞镖。 “大家住手!”潇风叫大家停止反抗,他眼睛心地注视着芷卿脖子上的刀。 众弟兄也都停止反抗,他们聚集在潇风的身边,而那些刺客都聚集都挟持芷卿的刺客身旁,两边泾渭分明。 “叶潇风,叫你的人放下武器,不许反抗!”那刺客向芷卿的脖子一横,芷卿的脖子就多出了一个伤口,血不停地往外流。 “谁也不许放,你们别天真了,你们若放下武器,死的可不是我一个人,而是整个镖局的人!”芷卿厉声道。 “这个你们大可放心,我们要的之是叶潇风、叶星簌和贺兰晴月三人的命而已。” “我呸,你们要他们三人的命比杀了我们还残忍!龟孙子,有种你就把夫人给放了,我们大干一场!”霍凯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星子。若是以前有星簌在场,他是万万不敢做出如此粗俗无理的事的,可此时他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大家把武器放下!”潇风紧闭着双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潇哥……”众人下不定决心。 “我看谁敢!你们谁也不许放!叶潇风,你若再叫他们放下武器,我就死给你看,而你也不再是我儿子!” “娘……”潇风左右为难,他心下思量一番后,就暗地里示意晴月引开那刺客的视线,好让他趁机救下芷卿。 “娘,潇儿不能让你有事!” “叶潇风,你要救你娘而去送死我没意见,可你别拉上我,我跟你娘又没有半点血缘关系。这把剑你要是不要,那我就拿去用了。”晴月大声对潇风嗔骂几声,然后把地上沾满鲜血的剑捡了起来,慢悠悠地走到离潇风几米远的地方,从包里掏出一个黑色的袋子放在手中掂掂分量,最后邪邪一笑,说: “你们来这之前肯定把我们这的人都调清楚了,但就是调查不出我的底细吧。我现在就告诉你们,我从塞外而来,我们那专门研究毒药,我手上的这袋就是我研制的,你们只要沾上一点就会立即七窍流血,暴毙身亡。” 晴月见刺客们的注意力稍微集中在她的身上,她就一步步向那名挟持芷卿的刺客靠近,用刀对着那袋子慢悠悠地说:“反正我是死定了,多几个人陪我也不错。现在的风是吹向你们那边的,我这一刀下去,你们说谁会中头彩?” 晴月见刺客们眼睛都直盯着她手上的袋子,吓得后退了几步。她的眼角就偷瞄了眼潇风,他此时已经手持飞镖,箭在弦上了。晴月快速将袋子扔到空中,用剑将其劈开,里面白色的粉末就散了出来,最后随风向刺客飞去。刺客们立即用袖子档住脸,而潇风趁机对准那挟持芷卿的刺客,将飞镖快速打出,但从他手臂传来的刺痛与它的不听使唤似乎已经早已注定了结局。 一切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那飞镖并未刺中刺客,而是致命地打进了芷卿的胸口! 时间在潇风的眼中越走越慢,他的整个世界都变成了黑白色,安静得没有一丝声音,在模糊中视线中,他看见星簌、晴月、雨雪、霍凯以及镖局的其他弟兄都惊愕地看着芷卿,又看看他,然后又把目光投向微笑着的、渐渐倒下去的芷卿,最后他们都撕心裂肺地叫喊着芷卿。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潇风看着他血淋淋的右手不停地喃喃着,上面的鲜血虽然是他的,但他觉得那就是他娘的血!他的世界渐渐回复了原样,现场混乱极了。 “哈哈哈……”之前挟持芷卿的刺客仰天大笑几声,像是痛心又像是嘲笑,他冷哼一声,说:“素闻叶潇风仁义孝顺,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今晚就让我替你娘除了你这逆子!”那刺客说着就杀了过来,其他人也立马又打在了一起。 潇风听到那名刺客的话更是伤心自责不已,他整个人极度慌乱,他脑子的画面一直固定在飞镖飞进芷卿胸口的那一刻,完全忘了他身处危险之中。幸好霍凯一枪挑过来挡住了刺客砍向潇风的大刀,他一边与刺客搏杀,一边冲潇风大喊,“觇刹,快去救夫人!” 潇风一下子清醒过来,他快速跑到芷卿旁边,跪在地上,将芷卿抱在怀里,涕泗横流的他用颤抖的手从怀里拿出两个瓶子,一瓶是药粉,一瓶是药丸。他一边把两个药丸让芷卿服下,把药粉撒在芷卿的伤口上,一边不停地重复着说:“娘,是潇儿害了您,是潇儿害了您!”而脸色苍白的芷卿只是摇头微笑,并没有说什么。 “觇刹,你们三个快带夫人和雨雪走,我和弟兄们先顶着!”霍凯又喊到。 “不,我留下,你们先走,我要活撕了他们,为死去的弟兄报仇!”潇风一拳打在地上,满眼怒火。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们要的不是我们的命,况且夫人的伤不能耽搁半点时间!弟兄们,保护他们走!”霍凯话音刚落,弟兄们就渐渐打成了一字形,将刺客拦在一边,要走的人也全部聚集在潇风旁边。潇风觉得霍凯的话在理,就背起芷卿,而雨雪在后面扶着。 “霍大哥……”星簌回头看着霍凯,她有些不舍,她觉得亏欠他太多了。 “星簌,你一定要好好的……”霍凯回头看了她一眼,多么温柔,他又对晴月喊道,“晴月,带她走!还有,叫王靖好好照顾她。”这位爱情大师刚说完就和刺客们杀在一起,头也不回。 晴月看着霍凯的背影,她被震撼到了,她心里五味交杂,这就是他那为了爱情愿付出一切甚至是生命的决心吗?她后退两步,最后还是拉着星簌向潇风追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等日出之风起蕲州》正文 第 57 章叶潇风误杀芷卿,镖局无端遭灭门 三 跟着潇风,他们来到了芷卿的房间。星簌按动了芷卿房间的一幅山水画后面的机关后,芷卿的床就自动移开了,星簌在床的后面靠墙的地方再扭动一个机关,在原来床所在的地方的地板就移开了一个洞口,洞口里面就是一条隧道。 大家跟着星簌进了隧道,那洞口就关上了,床也回到了原位。 这地道不是很大,但可以容三个人并排而走。星簌弄来了火把走在前面带路。 进隧道没多久,一块千斤石门就堵在他们身后,将地道堵得连个缝隙都没有。 如果他们身后有杀手追杀,这无疑是很好的阻断方式。但是从今天这情况看,那些杀手能找到洞口都是个难事。 晴月和雨雪住在镖局这么久,还从未听说过这里有逃生隧道,但当下他们也没问那么多,只是下意识地跟着灯光逃命,逃出这里去找潇风那个神秘的师父。 而芷卿一直把脸挨在潇风的背上,光线较暗,让人看不清她的脸色,但潇风却感觉他后背的衣服越来越湿,浓浓的血腥味和背后传来的那种粘稠的温热感告诉他——那不是汗!他在不停的喊着芷卿的同时,他的脚步也越来越快。 不知过了多远,他们才出了隧道。他们似乎已经逃出很远了,那地方都看不见城里的万家灯火,四周都是草和树。那些树在月光下留下一个黑影,树下是否藏着张牙舞爪的东西、本身就是吃人的野兽,无人得知,总之,一切都让他们感到不安。他们虽然累极了,但还是披着月光跑。 “潇风哥哥!”走了一段路,后面传来了早就落在后面的,喘着粗气的雨雪那万分惊恐又略带着哭腔的声音。 大家闻声回头,发现远处的天已被火光映红了一角,而雨雪正呆呆地看着那一片红天。众人都看向那把青天映红的地方,本能地回头走几步,再走几步,近些,再近些,最后他们个个都呆若木鸡,对着那火光痛哭流涕。是的,那是城北,烧的正是镖局,他们的家。而他们的弟兄们为了救他们生死未卜。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这样?”雨雪看着那片火光不停地摇头,她几近崩溃了。 “霍凯会没事的,弟兄们都会没事的……”星簌一想到霍凯就喃喃地说着,她这像是自欺欺人的安慰。 晴月出于悲愤什么也说不出了,她看着潇风,此时他已目眦尽裂,的身躯似乎快装不下他的悲愤,但他咬着拳头压制着他的怒火。她知道他想现在就冲去把刺客们撕成肉丝,但芷卿等不了! “我们快走吧。”潇风面无表情地淡淡说了一句,转身就要走。 “潇、潇儿,把我放、放下来。”芷卿干哑的声音响了起来。 潇风把芷卿轻轻放下,其他人也围了过来,这时潇风才发现芷卿的脸色已苍白如纸,衣服也被血染红了。他急忙关切地问,“娘,是不是背着让您难受,我抱着您吧。师父那有草药,您很快就能得到医治了,您再挺一下。” 芷卿摇了摇头,拦住了潇风,说,“娘的情、情况娘知道,没、没用的。娘挺不住了,若没有你、没有你刚才的好药,恐怕娘在镖、镖局就不行了。” “不,一定有用的,我师父那还有更好的药!我们一定可以救您!” “不用了,我想、想你爹了,娘好累,让娘去、去找他吧……” “不,娘,我不让您走……”星簌已哭成了泪人,她难得地对芷卿撒娇着。 “星簌听话,别哭……咳咳咳……潇儿,有些话现、现在不告诉你,我怕、怕没机会了……其实,娘对、对不起你,娘骗了你,其实,你并不是我的、我的亲生孩子。” “不,这不是真的,我是您亲生的,我是您的亲生孩子!我永远都是您的孩子,娘,以后我会听话的,您不可以不要潇儿!娘,您是在逗潇儿是不是!”潇风紧紧地握着芷卿的手,眼里含着泪,却勉强挤出笑容与一丝抱有希望的神情。 芷卿欣慰一笑,说:“叶家永远都是、是你的家,你永远都、都是我的儿子,但你也有、有权利找到自、自己的亲生父母,娘不怪你,但娘求、求你好好照、照顾星簌。”芷卿看着四张年轻的脸,艰难地拼凑着话,“你们是、是娘的骄傲,做你们认、认为正确的事……” 芷卿不再讲话了,而是把目光投向了天空,那里似乎有什么美好的东西,让她看得幸福地笑了,她甚至伸出手在半空中摸索,似乎在那里有一个人正伸出手来迎接她。最后,她的手垂下了,在幸福的微笑中,她那双美丽的眼睛永远地闭上了。 “娘!” “干娘!” 凄惨的叫喊声在山间回荡,林中的鸟儿“扑哧”几下翅膀,哀鸣几声就飞到了更远的树上。 星簌靠在同样瘫软在地上的晴月痛哭,他们四个谁也不敢相信芷卿就这么走了。她的微笑,她的善良都就跟着她那双紧闭的双眼永远成了黑色。 晴月永远都只相信事在人为,可她现在不得不怨恨老天的不公。一个人做了一辈子的好事,开明得宁可放弃活命的机会也要告诉她养育了二十几年的儿子真相,从而让他找回他的亲人。这是多少思想开放先进的现代人都无法做到的事啊,可命运之神却让这个人死在了她最爱的儿子手中,这让她的儿子势必悔恨终生。 看看潇风,他瘫软在地上,目光呆滞地看着芷卿,他头发乱蓬蓬的,满脸是泪,全身到处是血迹,手臂的伤还在流着血,血液浸湿了衣袖,最后顺着指尖滴在地上。 难道这就是老天的好生之德吗?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吗?难道这又是命吗?可晴月不信。 “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这都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干娘!”雨雪不停地摇头,目光却一直落在芷卿的脸上,他满脸自责地说:“要不是为了救我,干娘也不会被捉,她也不会……” 潇风终于把目光移到了他颤抖的右手上,最后仰天长啸一声,狂奔进了树林,身影很快消失在黑夜中。 “潇风哥哥!”雨雪惊慌地向潇风消失的方向追去。 晴月知道,现在除了星簌,最悲痛欲绝的就是潇风了。一夜之间,家破人亡,错杀养母,蒙上身世迷云,这不管放谁身上,都是令人生不如死的。她怕他会做出什么傻事。 “星簌,你在这守着干娘,我去找夜宵!”晴月说着就手拿火把向树林中追去。 潇风一路狂奔,不知过了多久,他才靠着一棵树瘫软在地上。 四周树木长的不是很密,一束微弱的月光斜洒在他身上,让他的脸色显得更加苍白。他大口大口地吸着气,身子顺着心猛烈地颤动着。他再次伸出他的右手,脑子里全都是飞镖飞进芷卿胸膛的情景,他想他手上的血是他娘的。他目光里带着怒火,带着恨去灼烧着那只血淋淋的右手,肮脏的右手,十恶不赦的右手,不该存在的右手!他用左手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大叫一声,一挥手就快速向他的右手臂砍去。 “唰唰——”左手挥到半空,潇风就感觉左手被一块东西击中了麻穴,他手一麻,但又有一个飞镖击中了他手上的匕首,使匕首瞬间脱离他的手最后钉在不远处的树上。 “你长只左手是用来断你的右手的吗?”一个严厉的、浑厚的中年男人的声音随即响起。 潇风寻声看去,在黑暗中,一个身着黑衣长袍的人就站在了离他几米外的地方。那人散着长发,脸被隐在头发中让人看不清他是何模样。但仅仅从他的声音,潇风也知道来人是谁。潇风把头低下来,不让来人看见如此颓废的他,他愧心地、无力地低声喊道,“师父。” 那人向前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怒喝到,“叶潇风,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大家为救你出来至今生死不明,难道就是让你自暴自弃的吗?他们的牺牲难道只是为了你这般?你苦练十几年的武功难道只是为了有朝一日用左手断你的右手?” “可是潇儿亲手杀死了我娘,那是我娘啊!就是这只右手,就是这只右手!” “杀死你娘的是那些刺客!你若再这么下去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你若对你的弟兄和你娘还有一丝情分,就留着你的右手!” 那人见潇风茫然了,语气又平和了下来,“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你必须振作,还有很多事等着你去做,解决不了的可以来找为师。至于调查刺客之事,你最好从你入宫的这件事入手。” 那人说着就听到从远处传来的晴月的呼喊声,他停顿了下,又接着说:“有时越亲近的人越容易出卖你,凡是要多留个心眼。你很清楚你的手要尽快医治,否则定会全废掉!”那人听到晴月的声音越来越近,就拿出一瓶药扔到潇风身边,之后就快速离开消失在夜色中。 潇风瞟了眼那瓶药,并没有拿起来,也没有把它扔掉,只是在那里带泪摇头痴笑,笑得那么悲壮。 “夜宵,夜宵……”晴月闻声寻来,她见到潇风这般地笑容就越发担心。往日乐观向上,风度翩翩,英俊潇洒,迷倒万千少女的勐州城第一美男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他的伤痛又有几人能理解,他的悔恨,他的自责,他的负担又有几人能明白?晴月多想替他分担痛苦,可她又恨她素来不会安慰别人,她只能愣愣地看着他。 而潇风也只是笑,不知在笑什么。晴月越发担心,她上前蹲在地上不停地摇着潇风的双肩,不断强调说:“夜宵,不要这样子,这不是你的错,不是!” 潇风停止了痴笑,他把目光投在了晴月脸上,晴月以最为肯定地目光看着他点了点头。 “别离开我,好吗?”潇风双手颤抖着紧紧地抓住晴月的双臂,眼里带着乞求与无助。 晴月一把将他抱住,她能感觉到他整个身体在不停地颤抖,她替他承担不了痛苦,可她至少能陪着他,她不停回复着,“我不会离开你的,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的,不会!” 潇风颤抖的身体渐渐恢复了平静,他将晴月抱得更紧,好像只有这样,他才会安心,找到灵魂所在,他的生命才是活的。 晴月也将他抱得更紧,她内心的悸动此时都化为了心痛,她怀里的男人到底还能承受多上苦痛,而她什么也帮不上,连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她只能抱着他来给予他温暖与希望,来告诉他——他永远都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他们就这样紧紧地抱着,很久,很久,直至雨雪焦急地寻来,他们才分开。经过晴月和雨雪的一番劝说,潇风才愿意回去找星簌。 潇风本来可以自己医治他的右手,可他对他的伤压根不放在心上,准确地说他早已不在乎他的手是否会废掉,它的存在只会让他痛恨他自己。最后,大家只能帮潇风简单地清理了一下伤口,因伤口较大,需要缝上几针。 也许是内心的伤痛掩盖了肉体的伤痛,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一根针带引着一根线不停地在伤口处上下穿梭,负责缝伤口的雨雪的手不停地颤抖,而晴月和星簌对此都把脸撇向一边,不敢直视。 潇风却咬紧牙关,直视着伤口,实在顶不住了,就用左手一把抓住晴月的手,抓地那么紧。他脸上早已布满了汗珠,可他一直看着那血淋淋的针线一下下在他的手臂上扎进,拉出,再扎进,再拉出,可他始终都没叫一声怕,没喊一声疼。可晴月的手被他抓痛了,那针每一次扎进潇风的肉体里,她都能感觉到他颤抖的左手捉她的力气明显大很多,可她觉得那是一种坚毅的力量,不屈的精神,她不再把脸撇向一边,而是看了眼潇风的脸后也跟着直视那伤口。可她看着那针一次次扎进潇风的手臂里,她感觉那刺进的是她心,那伤口本该是她的! 处理完伤口之后,他们都沉默了,足足沉默了一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等日出之风起蕲州》正文 第44章 起疑心质问晴月,护人格怒斥潇风 当天刚睁开眼,勐州城又迎来了新一天的黎明。天阴沉沉的,四周笼罩着浓雾,让人看不清远处的光景。天比以往都寒得多,但他们在雪地里待了整整一夜。 他们想在这么寒冷的清晨,街道上改不会有什么人,所以他们就带着芷卿的尸首回镖局,就算家没了,但土地还在,也许弟兄们还在等着他们,即使这是个自欺欺人的想法。 当潇风抱着芷卿的尸首回到城里,发现街道上成群的到处是议论纷纷的人。见到他们带着芷卿的尸首回来,百姓们更是交头接耳,对他们指指点点,可当潇风等人把目光投向他们,他们又害怕潇风等人的目光,于是都闭了嘴。 晴月觉得很可悲,她记得她第一次进城的时候,所有人都嬉皮笑脸的,看起来是那么和蔼可亲,淳朴善良。可现在叶家出了大事,他们只剩下流言蜚语。不过想想也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但凡有点想法的人都不希望与叶家有半点关系。只是晴月不明白,难道人真的都是冷漠无情的吗? 潇风等人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情绪也没有什么起伏,他们只是径直往镖局的方向走着。 到了镖局门前,他们就闻到一股很浓的炭火味。镖局的围墙还冷冷地立在那,四周的雪早已融化,到处湿漉漉的仿佛老天刚下了雨。大门大开着,门上有几道刀痕,上面溅到的一道鲜血早已干了。 大家抬头看了眼门上赫然刻着“叶勐镖局”这几个大字的牌匾后,就毅然走了进去。以往偌大的镖局变成了灰烬,只有几棵未燃尽的大柱子横七竖八地躺在那里冒着烟,空气中有羽毛、脂肪的烧焦味,地上到处是血,却空无一人。 潇风心地把芷卿放在地上。他们向四周张望,一遍又一遍地喊着镖局里的弟兄们的名字,声音由最初的响亮到低声沙哑,他们的声音渐渐带上颤抖,带上啜泣,带上绝望,最后他们只剩下抱头痛哭。 寒风带着哭声猛烈地刮着,把疲惫的他们吹倒在地上,一个许愿灯在地上踉跄几步,被风吹到了星簌的脚跟旁。星簌颤抖着身子将它捧在手中,像得到了举世无双的珍宝似的。她闪着泪珠看着许愿灯上的字“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星簌记得,在那个美如仙境的夜晚,这个许愿灯是霍凯最后一次向她表白时请她放的,她记得,她拒绝了他,她还记得,他说他会等她,直到永远。而现在,一场大火把整个镖局都烧了,却没能将它烧毁,没能将那几个字带走,这是为何? “霍凯肯定还活着,对!他一定还活着!”星簌看着许愿灯喃喃着,她再次向四周张望,眼里带着期盼,带着迷茫,带着游离,她倏地捧着许愿灯急忙跑出大门,只留下一句话,“我去找他。” “星簌……”晴月想追去,但又不放心潇风,她急得直跺脚,只能回头看看潇风的意思,可潇风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随她去吧。” 是啊,在他们四个中,只有潇风和星簌会武功,而如今潇风受了伤,经过昨晚的那一遭,他整个人颓废得不成样子,能保护好他自己已经难得,星簌有能力保护自己,但她若是和他们待在一起,只会被连累。 “希望她能想通,但是弟兄们到底去哪儿了?”晴月问。 这话似乎又刺痛了雨雪的心,她又自责起来,“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不会武功,要干娘保护,如果我能像晴月姐那样一招就可以打昏几个人,事情就不会发展成这样!” “等等!”潇风突然喝住雨雪,他似乎有所发现,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然后他狐疑地看着晴月并把她上下打量着,他目光有些凌厉,语气很是生硬地说:“你会武功?” “呵,你看我像吗?”晴月想不到在这个节骨眼上潇风还有心情开玩笑。 “如果你不会,那当初怎么会从天而降仅仅一招就打昏了几个壮汉从而救了雨雪?”潇风上前几步,目光盯着晴月不放,那目光前所未有的冷,好像就要把她冰封了。 “我……”晴月被吓得后退几步,不知怎么回答。她强作镇定地站好,对上潇风凌厉的目光,微怒地质问道,“你怀疑我?” “你从来都不告诉大家你的真实来历,就算是镖局里的弟兄们问起,你也总是糊弄过去;刚遇到你,那些刺客就接二连三地来追杀我们;还有你昨晚喝酒时说的话,最重要的是你被刺客刺中,居然正中你胸前的玉佩,这真有那么巧吗?你到底是何身份,你与刺客是何关系?”潇风语气更为确定,但从他咬紧牙关的样子看,他似乎在抑制着什么,是怒?是恨?还是痛? “潇风哥哥,晴月姐绝对不会害我们的!这一定是弄错了,你不应该怀疑她,你这样会让她很伤心的你知道吗?”雨雪极为肯定地说。而潇风没有理会雨雪,他依旧盯着晴月冷冷地说:“你说!” “我……”晴月无言以对,这一切她都不知如何解释,她觉得就算她说了实话,也会让人觉得她是在编造借口来狡辩。她深吸一口气,再次对上潇风凌厉的目光,及其诚恳地说:“我不知道刺客是谁,我更是与他们没有关系,这我可用人格担保!” 潇风听了更怒不可遏,“用人格担保,又是用人格担保!别老是用你所谓的人格担保,你贺兰晴月的人格就是个屁!” “啪——”一声响彻云霄的拍打声过后,潇风顿时感觉他的脸上一阵火辣辣的刺痛。这是他第一次被人在脸上甩了一巴掌,很痛,却将他打醒了。他恨他的无能,恨他的冲动,他想刚才他说的那一番话肯定伤了晴月的心。他呆在原地,不敢看任何人。 晴月气得猛甩了潇风一巴掌之后,点了点头,痴笑几声,那么凄凉。 “是!我贺兰晴月就是个大骗子,那些刺客都是我叫来的,是我害死了你娘和你的那些好兄弟,我做得可让你满意?”晴月顿了一下又横指潇风的鼻子怒喝到,“但我告诉你叶潇风,就算是再低贱的奴隶,就算是再十恶不赦的死犯,就算是路边行乞的乞丐,他们都有人格尊严!就算人有好与坏之分,贫穷与富贵之别,但大家的人格尊严是平等的!你可以怀疑我,甚至可以杀了我,但绝对不能侮辱我!”晴月的声音那么铿锵有力,但她一停下来嘴唇却在发抖,她努力抑制着,咬紧牙关,尽量不让她自己哭出来,她觉得那样不值!可是她能明显感觉到她的眼眶里在冒着水气。 晴月看了眼潇风,他始终低着头,头发乱蓬蓬的,衣服到处是血迹。他俊美的脸上写满了忧愁,往日星曜般明亮的眼睛现在只剩下黯淡、深邃与伤感。她深吸一口气,像做出了重大的决定,她最后冷冷地说:“我们绝交。”说完晴月转身离去。 “晴月姐你别走,潇风哥哥不是有意的!”雨雪急得快步追了上去。却不想晴月忽然回头指着她,怒不可遏地说:“别跟着我,心我杀了你!你最好待在你的潇风哥哥身边!” 晴月又转身快步离开,她已经在心里说了千百遍决不能哭出来,绝不能怂,但不争气的眼泪还是掉了下来。她想:你不是说了不在乎我的来历吗?不是说了会尊重我的隐私吗?不是说了你的肩膀永远让我免费靠吗?原来一切都是骗人的! “潇风哥哥你快追啊!”被喝住的雨雪急得直跺脚,她用手去推潇风,而潇风只看着晴月离去的背影发呆。 潇风清楚地看到晴月不停地用双手擦着脸,那样子是那么倔强,那么孤傲。他知道她是在拭着她脸上那晶莹的泪珠,这让他的心有些悔恨,但他内心的另一个声音又在侵蚀着他的心——绝交!他想:不是说了永远不会离开我吗,你当真无情,你和街上的那些人又有什么区别!师父说越是亲近的人越要心,我最怕那个人是你啊,你可知道? “潇风哥哥,你怎么能这样说晴月姐!如果她是,那我呢,我就是她的同谋,你为何每次都要针对她!”雨雪似乎对潇风的无动于衷愤怒到了极点,竟头一次批评起潇风的不是。 “啊——”潇风仰天长啸,那么悲壮,那么撼动人心,他好像把所有的力量、所有的负担、所有的痛楚都放在那一声长啸中。 “潇风哥哥,对不起,我不该说你的,对不起……”雨雪一把抱住潇风,很紧很紧。而潇风只是不停地颤抖着,目光呆滞,他满脑子都是晴月说的那句“我们绝交”。 他们俩沉默了好久,忽然有一个年迈的老爷子跑着过来,说有人告潇风杀了自己的娘和镖局的十八个弟兄,衙门的人很快就要来抓他们了,他来这就是叫他们快点逃命的。但潇风谢过那老爷子后并没有要逃的意思。 不久,嘈杂的议论声响起,大门处聚集了许多百姓。几个带刀捕快蹑手蹑脚地走到潇风和雨雪跟前,他们互相使着眼色,最后还是有人硬挺着胆子,清了清嗓子,故作威严地说:“叶潇风,有人告你犯了杀人罪,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这,你们弄错了吧。”雨雪拦在了潇风面前。 “阻碍公务,私通罪犯,来人,一并带走!”一个捕快向其他捕快一使眼色,其他捕快就要上前把潇风和雨雪押着。 “不用,我们自己走。”潇风没有多动怒,他抱起芷卿的尸首就和雨雪跟着捕快们去了衙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等日出之风起蕲州》正文 第45章 镖头叶潇风被告,衙门胖县令断案 衙门前空前多人,好像全城的男女老少都来了,还有安乐村的村民和一些镖局放假回家的弟兄们也赶了过来。见潇风来了,人们都自觉挤出一条道让他进去。人群中不断传来抽泣声和一些人喊潇风和雨雪名字的声音,但人群中也不缺声的议论声。 衙门的设施很简陋,两旁除了两排腰圆衣窄、身带配刀、手持木棍的捕快和一个坐在正堂左边的师爷之外,就只剩下一些用的光滑发亮的各种刑具。 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坐在公堂之上,此人眼睛大肚皮,脖子胖得就像套上了一个游泳圈,下巴的一点胡须被捏得又滑又尖。上等的布料做成的红色官服和管帽上缀着玉石和珍珠,他穿着金丝绣花的靴子,他的一切都与周围格格不入。他身体蠕动一下,人们都可以听到玉器碰撞的声音从他腰间发出。他前面破旧的案板上放着一块醒木,他的正头顶直上的木牌匾写着的“正大光明”这几个字早已褪色。此人就是县令。 潇风和雨雪跪在公堂之下,过了很久,那县令才伸了个懒腰,好像他刚从睡梦中醒来。这时,有一个捕快从门外进来报告说:“启禀大人,叶星簌和贺兰晴月带到。” “带上来。”那胖县令慢悠悠地说。 “是。” 那名捕快下去不一会儿,晴月和星簌就被押了上来。潇风和晴月俩人只是用余光相互扫了一眼,谁也没有理谁。 “晴月姐,星簌,你们怎么也……”雨雪似乎感到很惊讶。 “大人,为什么要抓我们?”星簌挣扎几下想要摆脱捕快的手,但她反抗的后果是晴月和她一起强行被按在地上跪着。 “肃静!肃静!”县令移动了一下身子,腰板终于挺直了。他重重地敲了下醒木,清了清嗓子,眯着眼将堂下的人都瞟了一眼,慵懒的声音响起,“堂下可是罪犯叶潇风等人?” 罪犯?大家的头都大了,笑话,受害人居然成了罪犯! “堂上的东西可是县令?”晴月看着县令一副狐疑的样子。 县令一下子神气十足地正了正衣冠,正经十足地说:“正是本官!不过你可要看清楚,本官可不是东西!” 县令的话刚落,即使是在这样一个悲痛得令人窒息的场合也会传来几声笑声。 县令注意到哪里有点不对劲,他尴尬地清清嗓子,说:“叶家在昨天晚上被灭门,叶夫人等十九人惨遭毒手,而今天一早衙门门口前就有一封无名书信说此乃叶潇风所为。” “县令可是好人,是百姓的父母官,替百姓谋福,为百姓主持公道。”晴月举起了大拇指。县令很是受用,好像是第一次听到别人这么夸他。但晴月的话却引来百姓的指指点点,一同跪在地上的潇风等三人也惊讶地看着她。只见她又接着说:“可为何叶家惨遭灭门,身为县令的你却不分青红皂白去捉拿受害者,让凶手逍遥法外!” 县令听了,一下子改变了神色,他怒喝到,“你是说本官是捉错人了?” “不敢,不敢。”晴月笑道,“身为真正的父母官自是清明,不会多结冤假错案,但我一直没反应过来我是在跟人说话。”晴月此话一出又引来了不少人的哄笑。 “大胆吊民,竟然戏弄本官!来人,掌嘴!臭贱人,看你嚣张!”愤怒的县令话音刚落,就有几个捕快上前。 跪在地上的雨雪一个劲地为晴月磕头求情,而星簌第一时间站起来护着晴月,只有潇风无动于衷,呆呆地跪着,不知在想些什么。县令叫人把星簌押着,一个捕快来到晴月跟前,挥起手就往晴月的脸上狠狠地甩去,一巴掌,又一巴掌,声音响彻心扉,潇风心慌的看向晴月,但只是一瞬间,他的目光又避开了。衙门外的百姓一阵骚动,有冲进来的趋势,更多的捕快加入了拦人的队伍中。 被打着的晴月的脸渐渐红肿起来,但倔强的她一直狠狠地瞪着那狗县令,没叫一声,也没喊一声。但她确实后悔她刚才的冲动,不知人世之险,人心之险! 她再次看看被强行押着的星簌,为她苦苦哀求的雨雪,她顿时觉得,人生有这么好的姐妹,此生无憾了。她的脸肿痛极了,可当她看到潇风连看都不看她一眼时,她内心的伤痛已将脸上的痛淡化了。她不断告诉在心里对自己说:“都绝交了,我还在意什么,我还能在意什么?” 被打完后,晴月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嘴角也被打出了血,这让她不敢动脸部的任何一块肌肉。捕快放开晴月和星簌之后,星簌急忙跑过来扶着将要倒下的晴月。 县令则捏着尖尖的胡须点点头,似乎对他手下的文明杰作感到很满意。而后,县令又叫仵作验了芷卿的尸首,确定芷卿死于胸前的飞镖。 “叶潇风,有人告你杀害了芷卿,你可认罪?”县令终于回归了正题。 全场的人都沉默了,死一般地沉默了。 “干爹是好人,他是不会杀人的!”芽芽稚嫩、清脆的声音从门外响起,打破了全场的寂静。 县令把头微微抬高,挺直腰板坐着,目光向下斜向门外,张口正要指责,没想到门外却骚动起来,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他们是清白的,放了他们!” “大堂之上,谁敢喧哗?”县令指着门外的人群,把头抬得更高。但令他没想到的是人群更加骚动,渐渐地,门外的局势难以控制了,很多人都挥手喊着,“放了他们,找出真凶!放了他们,找出真凶……” 听到百姓的叫喊声,晴月等人都倍感欣慰与感动,原来他们还是他们! “反了!反了!”县令气得站起来直拍着醒木,但全场并没有安静下来,他最后气得挽了挽衣袖,指着潇风气急败坏地质问道,“你是否杀了你娘芷卿?” 潇风两眼直直地看了眼芷卿的尸首,淡淡地说:“是,是我亲手杀死了我娘,是我!” 现场瞬间安静下来,门外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很多人的手渐渐地收了回去。县令似乎听到了想要的答案,他满意地整理衣冠坐好。 “大人,那只是个意外,那不是潇风哥哥的错,他只是想把挟持干娘的杀手干掉,只是没想到会、会……”雨雪说不下去了。 “大人!”星簌上前一步,将事实的经过如实说出,她见县令始终佯装认真倾听,一言不发,实是神游天外,她就愤愤道,“我们叶家的仇人我们定不会放过,我们叶家有能力找出真正的凶手,我们就不麻烦你了。至于我哥,一切事出有因,我们自会解决。” “叶姐此言差矣!本官当然相信叶家的能力,但本官身为父母官,岂能坐视不管。不管原因如何,杀人就是天理不容,法理不容。更何况,叶潇风真的是错杀叶夫人吗?谁能证明?是你,是雨雪,是贺兰晴月,还是那死去的叶勐镖局的人?就算你们三人能证明那也是无效的。来人,给叶潇风画押!” “慢!”晴月大喝一声,因脸部的疼痛,她的声音有点模糊,但还好人们还听得出她说了些什么。但她又希望刚才的声音不是她的,她又冲动了!“杀人要有动机,有目的,大人何必急于定罪!” “为了叶家的清誉,本官本不想多说,但你竟问起,本官也就不顾那么多了。也许大家还不知道吧,”县令走到潇风跟前,玩弄似的看着他,说:“他,叶潇风,根本就不是叶夫人的亲生儿子!” “你说什么,你胆敢再说一遍!我是我娘亲生的,我是!”一直低头沉默的潇风突然跃起,双手紧紧捉住县令的衣领,他双眼布满血丝,恶狠狠地瞪着被吓得瑟瑟发抖、脸色苍白的县令,两旁的捕快按刀不敢上前,堂外议论纷纷,星簌和雨雪都劝潇风松手,但他似乎什么也没听到,现场混乱极了。 其实,知道潇风和天翔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都可以猜得到,若芷卿说的是真的,那叶潇风的身份与天翔就有很大的关系,他也会与那一座让人窒息的皇宫就脱不了关系,那里面的所谓的和善之人就极大可能就是潇风的亲人,所谓的亲人。 “够了,只要初心不变,身份有那么重要吗?”晴月怒吼。 潇风慢慢松了手,愣愣的,若有所思,两旁的捕快立即将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县令整整衣冠,冲潇风冷哼一声,嗔到,“看看,这就是他的本性,暴躁!粗鲁!他杀叶夫人并非失手! “叶家名义上是叶潇风当家,实则是叶夫人做主。他早知道他不是叶夫人的亲生儿子,他怕叶夫人不把叶家交给他,再加之叶潇风一直心心念念着一个名叫冰曦的女子,而叶夫人却逼他早日成家。他因此怀恨在心,就雇人于昨晚杀害叶夫人。但没想到他的野心被其他人发现了,丧心病狂的叶潇风就痛下杀手,将镖局的其他十八口人一同灭口。为了毁灭证据,他一把火将偌大的叶勐镖局烧成灰烬! “本官倒也希望是叶潇风错杀了叶夫人,但全城的人又有谁不知道他叶潇风叶大镖头的飞镖使得可是出神入化,你这样说,又如何使人信服?”县令又捏着胡须,右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听到了很滑稽的事。 “我看这案你还是别审了,你还是改行当说书先生吧。我还真不知道你是瞎了还是人如其形就是只猪!哦,说你是猪我都觉得侮辱了猪! “我想你要是被砍上一刀,断上几根筋,我想你早就在黄泉路上喊疼了吧!呵,就你这样子,我们从未奢望你能替我们找出真凶,你还是省省吧,别不心摔了滚在地上爬不起来!若你再不分青红皂白,你知道的,叶勐镖局还有一百多人在外面候着呢,你最好别出门。就算是在家里缩着,你也要心你头上飘着的十九个怨灵!” 晴月强忍着痛又骂个痛快,但一说完,她就希望那些话不是她说的,她知道她这样说就意味着自找麻烦,她死定了! 县令似乎被吓到了,他先一愣,脸白了几分,眼珠子悄悄转了下,似乎有一股力量强迫他镇定下来,他不自然地清清嗓子,一口官话又摆了出来,他说:“本官自会秉公办理,给叶家公道!但你威胁朝廷命官,侮辱衙门,就是侮辱朝廷,不把当今陛下放在眼里!其罪当诛!” “大人,晴月姐是无心之举,还望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们计较,求你了,大人!”雨雪再次鸡啄米般又向县令磕头求情。她衣着单薄,头发凌乱,看了极其令人揪心。 晴月看着,又欣慰又痛心,她觉得雨雪经历的苦难比她多得多,很多地方都比她做得好,可她不知道为什么雨雪还是一副懦弱的样子,如今还向这个狗官求情。 “起来,给这狗官磕头不值得!”晴月把雨雪拉起来,雨雪只低着头。 县令一听到“狗官”这词就怒不可遏,他又叫人打晴月几十大板,但星簌紧握住拳头,将晴月护在身后,堂外也是有不少人抗议着。县令又咆哮道,“谁敢阻拦,同罪!”现场的人安静了不少,但星簌依旧把晴月护在身后。 那县令一敲醒木,有些得意地看着星簌,但他又佯装不耐烦地点点头,说:“好,本官本想留你一命,但你公然维护这个罪犯,妨碍公务,扰乱公堂,就别怪本官依法处置你了!” 晴月总算明白了,县令要的是他们死! 看来,他们不但要死在这狗县令的法下,还带着罪名!多么荒唐可笑,世界真是无奇不有!她想接下来那狗县令要给雨雪按上个可笑的罪名了。但晴月此时对雨雪的懦弱感到有点庆幸,起码那难以惹怒那狗官,这会让雨雪安全些吧。她真希望雨雪是个狠心人,现在就走得远远的,但她知道雨雪不是那种人。 如晴月所料,雨雪又向那狗官磕头求情了。潇风怒视着那县令,眼里布满血丝,他想上前把那县令活撕,但无奈他脖子上架着刀,手脚也被人押着。 那县令很享受地看着他们,他捏着又尖又滑的胡子,看着雨雪戏谑地说:“你爱跪就跪着,喜欢磕头就磕着吧。”他的目光又扫了眼两旁的捕快,“来人,把他们三个押进大牢,午时问斩!” 雨雪崩溃地瘫软在地上。 几个捕快想将晴月和星簌押着,但晴月看着横在她面前那些脑满肠肥的捕快直恶心,他们的手不知有多脏,不知有多少无辜人的血曾溅到他们的手上。晴月挣扎几下想摆脱那几只脏手,却感觉腰间有什么东西被挣扎掉了,掉在地上有清脆的响声。 “慢!”现场顿时安静下来,捕快们都松了手。晴月等人莫名其妙地看着,见县令直盯着地上的玉坠,神色有些惊慌。 晴月以为县令要私吞了这玉坠,就急忙把它捡起来,拍打几下上面的灰尘,细看没摔坏,原来的裂痕也没有要裂开的迹象,就松了口气。她转头一看,那县令的脸色愈发难看了,心想这家伙八成没见过这等好玉,估计想收为己用,就问,“你又想干嘛,你不会要治这玉坠死罪吧。” “这玉坠从何得来?”县令擦擦眼睛,最后把眼睛睁得大大的,指着玉坠问到,神情与语气中竟带着恭敬! “哼,你不配知道!你想贪这玉坠就直说,但我告诉你,这玉坠你贪不起!这玉坠是当今陛下亲手赐予我并叮嘱我千万不可离身的,你说你敢要吗?”晴月说。 “的不敢,的该死,的有眼不识泰山,望您恕罪!”县令腿一软,跪在了地上给晴月连磕了好几个响头,搞得捕快们懵逼得不知所措。 晴月看见县令60度大转变,她不禁对手中的玉坠的力量惊叹万分。她看看四周,堂外的人开始议论纷纷,潇风不知在思索着什么,雨雪和星簌有些喜形于色。晴月将手中的玉坠握得更紧,然后往县令跟前一示,用不可商量的语气命令到,“放了我们!” “是是是……”县令连连点头,“本案疑点重重,叶少向来仁义,不可能害人,应无罪释放。关于此案,的自会秉公办理,还叶家公道。”县令话音刚落,堂外就庆幸、欢呼声不断,雨雪和星簌也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免了!叶家要是指望你还公道,不知又要多多少冤魂!叶家的命案岂是你一个县令管得了的,你别添麻烦就够了!”潇风冷哼一声。 “叶少这话从何说起,我方才只是跟你们开玩笑呢,活跃活跃气氛……嗯,活跃气氛,呵呵……”县令不停地用衣袖擦着额头,直说今天的天气转暖得厉害。 “开玩笑?大人开玩笑的方式真是特别,给了我几十巴掌不说,还要拿我的脑袋开刀,你如此有心,也是要试试?”晴月心平气和地弯下腰来看着县令,但当她说完最后一句话时她就感到心慌与没底,她真的担心玉坠的威力没能使那狗县令屈服,毕竟狗急了会跳墙,兔子急了还会咬人,何况是他这狗官。 但晴月的担心明显是多余的,那县令抖着身体喊到,“的不敢,的知错了。”他不停地用手抽打着他的脸,这让人看得大快人心。但晴月看着只觉得恶心至极,连连罢手说:“好了,别把大家的大肠吐出来!我暂不与你计较,但等水落石出之时,你必须要公开向叶家道歉!本案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就让叶家人自行调查,你暂不必多事!” 县令张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终是没有反对。 晴月深知县令心有不服,更知道此人一心想要将叶家置于死地。一个的县令当然不敢与叶家作对,特别是刚与当今陛下要好的叶潇风、叶星簌和贺兰晴月三人,但要是县令的背后有一个强大的幕后主谋,情况就大不一样了。 晴月害怕那县令会改变主意,向县令要回了十八个弟兄的尸体后就离开了衙门,百姓们都自愿帮忙一起抬尸体回镖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等日出之风起蕲州》正文 第46章 十八义骨共冷碑,百二仁士默中别 十九具尸体被摆放成了长长的两大排,星簌等人一直想认出哪个人是霍凯,但每具尸体都被烧得面目全非,根本认不出哪具尸体是谁,空气中也到处散发着令人作呕的焦肉味。 潇风等人只能在百姓的帮助下先把死去的弟兄们葬了,然后再超度。在离镖局不远处的树林里,潇风的父亲葬就在了那里,潇风把芷卿和他父亲葬在了一起,其他的弟兄就葬在叶家夫妇的坟旁边。除了芷卿有牌位外,其弟兄都共用一个牌位,上面刻着所有死去弟兄的名字。 安乐村的村民和城中的一些百姓自愿来帮忙招呼前来吊唁的人,先前回去走亲访友的镖局里的弟兄们也陆续赶回镖局。一连几天,前来吊唁的人都络绎不绝,他们大都手系一条白绫,红着眼睛,在墓前抽噎跪拜,上香,烧纸钱,安慰潇风等人,向潇风等人追忆往事: “夫人给钱我让我女儿治病。” “霍凯第一次见我就帮我找活干。” “赤竹和寒炉前几天还帮我盖茅屋呢……” “……” 前来吊唁者个个脚步匆匆地赶来,又沉重着脚步唉声叹气地离开,他们大都是晴月甚至是潇风都不认识的,但潇风等人都对他们表示了谢意。 自从衙门出来之后,晴月和潇风就再也没有说过半句话,虽然两人几次话到嘴边,最后却又狠下心来,把话吞了下去。 丧事办完后,潇风等人暂时住在客栈,客栈老板与叶家相熟,老板就给叶家的吃住都打了五折。潇风几天内就像老了几年似的,从没留过胡须的他现如今胡须竟长满了下巴和两腮,头发也几天没理过,右手也不愿换药。还好雨雪时刻惦记着,帮他换药,帮他梳头,但潇风总说要自己来,然后他就会把药全倒了,然后大喊一句,“医它何用!”而雨雪总是捂着嘴,流着泪跑开。 大家直为潇风担心,他们为潇风寻来城里最好的大夫,但那大夫帮潇风看完后一直脸色沉重地摇头叹气说:“伤得太重了,又不及时医治,以后叶大镖头千万不能再用右手使用飞镖和剑了,否则就会彻底废掉……唉,可惜了!” 潇风看着他的右手突然痴笑起来,“不能用了,呵呵……不能用了,让它废了岂不干净!哈哈哈……废得好!” 晴月看着潇风一怔,往后退了一步。她仍然记得来镖局的第一天,在那个晴朗的清晨,那个连眉毛都带着笑意的全勐州城最闪耀的少年在前院给他的弟兄们展示飞刀绝技,他蒙着眼,将手中的飞镖打出,装在酒罐里的铜钱就被击中随飞镖钉在柱子上。 那时,他说,那飞镖他练了十几年,他说,他可以教她。可现如今,他什么都没了,那晚他为她挡的那一刀几乎断送了他所有的希望。他的弟兄,他的母亲,他的飞镖,他的好剑,他的右手,还有他那放荡不羁的笑容,一切都因她而改变,不复存在! 晴月觉得她的心好难受,好像被绳索紧勒着,她觉得她连呼吸都困难了,四周的氧气稀薄得让她难以生存,她想逃离这里去呼吸新鲜空气。但她的灵魂像是被什么拉扯着,脚也像注入了铅一样沉重。可是她的这些痛又怎会及潇风的万分之一。 晴月几度欲开口给予潇风安慰,就像他曾对她说的那样“为你,万遍无悔”,但她脑子里又同时回荡着他那句“你贺兰晴月的人格就是个屁”。她纠结,她徘徊,但只要潇风向她表示歉意,哪怕一点点,她都可以原谅他,给他一个最真诚的拥抱。 但他们都是同一种人。 潇风和晴月绝交的事大家都知道了,但在这种情况下,谁也没心思管这事。镖局出事,很多事情都等着潇风去处理,但潇风颓废得厉害,他一连好几天都把他关在房间里,弄得大家干着急。 几天后的一个早上,潇风竟神奇地又有了精神劲。他这会儿把胡子刮了,把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也换上了干净的素衣,他整个人又回到了以前风度翩翩的样子。 潇风把弟兄们叫到镖局的院子里。镖局的残余物还没来得及清理,被烧焦的几根大柱子依旧萧条地横在黑压压的一片木炭和灰上,地上还留有一些血迹,离潇风不远的地方放着两个有些陈旧的大木箱。 大家见潇风有了精神劲,似乎已经回到了从前,即使大家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但还是值得欣慰的。 “潇哥,你能好起来真是太好了!召集我们来这所为何事,是重建镖局还是找出凶手?只要潇哥一句话,让我们干什么都行!”一个兄弟高兴地上前一步,拍拍胸膛。 “对,潇哥说吧,让我们干什么都行!”其余近百人都纷纷应声。 “好,够义气!我叶潇风能有你们这些弟兄,此生无憾!你们是好样的,但我叶潇风不是个东西,镖局十几个弟兄因我而送命,镖局的基业毁于一旦。我不配当大家的兄弟,我也没有能力把镖局重建好。”潇风慢慢地扫了眼众人,又接着说:“所以,我们还是散了吧。” “不能散啊潇哥,不能啊!”众弟兄连同晴月和雨雪都出乎意料,弟兄们都急得直跺脚,见潇风无回应,就又把希望寄托在星簌身上,“星簌你快劝劝潇哥,镖局不能散啊!” 星簌看了眼弟兄们,又看了眼那一片废墟,最后坚定地说:“我赞同我哥的做法。” 弟兄们依旧不放弃,说:“镖局没了我们可以再建,钱没了我们有,虽不多,但近两百个弟兄的加起来还是够的,我们……” “但人没了,就再也回不来了!”潇风突然吼了出来打断了众人的话,现场顿时一片安静。 潇风看着众人,语气又变得平和了,他语重心长地说:“镖局是要建的,但不是现在。那些杀人凶手凶残不已,我不是第一次遇上他们,他们没有达到目的是不会罢休的。你们都是有父母妻儿的人,你们的命不全是你们自己的,我不能让你们跟着我冒险,大家要暂且避一避。我已经对不起死去的弟兄们了,我不能再连累你们,所以请大家马上走!” “可是……” “我知道大家担心我们的安危!”潇风又打断了大家的话,说:“但我们能保护好自己,重要的是你们,你们若安好,我们的叶勐镖局就有希望。”潇风见众弟兄们再也没说什么,就指了指地上的木箱说:“我这有些钱,是先前藏在地道里以防不及之需的,大家把它们分了吧,请大家务必收下,弟兄们拿了钱就都散了吧。” “潇哥。”众弟兄们纷纷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齐声道,“若今后潇哥有事,只要你吱一声,我们哪怕是在天涯海角,也会赶回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潇风看着弟兄们,嘴角有些抽动,最后他转身背对着大家,然后无声地向后挥了挥手。 大家最后散了,有些人领了钱,有些人没有。 晴月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道别方式,弟兄们都默默地领了钱,默默地和潇风拥抱,互相捶几下对方的背,什么话也没说,又默默地注视了几下星簌、晴月还有雨雪,嘴角挤出一丝僵硬的微笑,最后,他们低着头又默默地走出了院子。弟兄们的脚步是那么地缓,他们不断地回头张望,眼神在此流连。 这种无声的告别是灰色的,但这比千言万语、不依不舍的告别更让人心生悲凉。也许别人不知道这沉默的背后是什么,但他们是兄弟,是一家人,他们能读懂这无声的告别。 待弟兄们都走了,钱也快发完了,潇风拿起两袋钱看了看后走到雨雪和晴月跟前,示意她们各拿一袋,说:“你们……”潇风顿了顿后下了决心,“也走吧。” 雨雪和晴月都惊到了,他居然也要她们走! 雨雪不停地摇头,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她说:“不,我不走,我不走!” “雨雪,你没必要留下来和我们冒险!你不能为了报恩就不顾生死,你该有自己的人生,一个平淡的人生。”潇风决绝地看着雨雪。 “潇风哥哥,我留下是为了什么你难道一点都不知道吗?”雨雪一把将那袋钱扔得老远。 看着雨雪满脸泪痕的脸和直盯着他的那闪着泪光的眼睛露出失望与痛苦,潇风沉默了,许久,他才沉重地说:“对不起。”潇风又把目光投向晴月,冷冷地对晴月说出了这么久以来的第一句话,“你呢?回宫?” “在这里,我什么都缺,尤其缺钱,但我不用你施舍,我们俩又不熟,我去哪里是我的自由,跟你有关系吗?”晴月斜视了潇风一眼,双手抱胸,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潇风拿钱的手顿了一下,最后尴尬地收回,他面无表情地说:“随你。”他转身大步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背对背后的晴月说:“你若想走,最好女扮男装去找陛下,他定会护你周全,我看得出……” 潇风顿了顿,又强笑道,“他很在乎你。” 潇风大步走出了院子,风又起了,他玄色的长发,素净的衣襟都在风中乱舞。 他背对着众人,没人知道他此时的表情,但单从他的背影看,让人想到的只有悲伤与孤寂。 晴月看着潇风的背影,不知是喜是悲。她想,他把镖局散了就是想独自面对困难,寻找真凶,寻找真相。但她知道这不是易事,那幕后黑手定是实力雄厚,极大可能与皇家有关。潇风想寻找真相,为死去的人报仇简直难于上青天,暂时避难并非他的实话,他只是不想牵连太多人,他想一个人承担起一切。 晴月的手不觉又摩挲着那一块玉坠,她感觉到那上面蕴藏着巨大的力量,就是那股力量救了他们。可是,当初天翔把这玉坠赠与她的时候,天翔并没有说这玉坠的用途,它能再次保佑大家吗,它能再次保护潇风吗? “晴月姐,雨雪,谢谢你们选择留下和我们共同面对一切。”星簌拉起了晴月和雨雪的手,眼里满是欣慰。 “说什么话,我们是好姐妹嘛!”雨雪擦干眼泪,笑道。 “等等,我还没说我要留下吧!”晴月一脸不情愿地看着星簌和雨雪,见她们的表情从惊讶到失望,她又无所谓地耸耸肩,说:“不过呢,在这我就只有你们这两个好姐妹,我若走了,人生路漫漫,我还不无聊致死!所以呢,我只能和你们同甘共苦,同舟共济了。”晴月把手伸到星簌和雨雪的前面,看了看他们俩。 雨雪和星簌相互对视一眼,最后都把手搭在晴月的手背上,齐声喊道,“同舟共济!”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等日出之风起蕲州》正文 第47章 天翔暗行平反计,潇风痛绝师徒情 晴月等三人回到客栈时已是下午。雨雪不放心潇风,说要去找他,看他是否在他的房间里,最后晴月和星簌也一同去了。他们在潇风的门外敲门敲了许久,房内也没有回应。 “难道潇风哥哥没有回来,那他去哪,他再也不能用右手来保护他自己了,他会不会遇到危险?”雨雪又急得胡思乱想了。 “别担心,先进去看看。”晴月推开门和星簌、雨雪走了进去,发现房间里空无一人。这时,门口处突然闪过一个黑影,她们急忙回头,看见一个身着玄色衣服的带刀男子正站在门口,他脸上长满了大胡子,左脸上还有一块大刀疤。 “你是谁,你把我哥怎么了?”星簌立即警戒地握紧长鞭,晴月和雨雪也警惕起来。 “是我。”那人看着星簌,眼里有隐不住的怜惜。 “你——是王大哥!”星簌脸露出惊喜之色。 那人冲星簌点了点头,又看向晴月,说:“晴月,有人找你,觇刹兄也在那。” 晴月跟着王靖到了同一家客栈的顶楼的一间包厢。包厢里只有一人,那人身着一身素衣,背上背着一把宝剑,正静静地坐在凳子上,他见到晴月的到来,眼眸依旧似深潭平静。不用看他耳后是否有胎记,晴月也知道他是潇风。 王靖也觉察到晴月和潇风之间有什么事发生,但他没问那么多。他让潇风和晴月先在房间里等着,他则出去一趟。 房间里只剩下晴月和潇风两个人,但他们谁也没有主动跟对方讲话,气氛很是让人窒息。 潇风几度清清喉咙,看着背对着他的晴月欲说些什么,但始终开不了口。最后,他只能不耐烦地倒了一杯茶径直往嘴里灌,但滚烫的茶水让他一喝到嘴里就一下子喷了出来。他张着嘴,舌头微微伸出,用手不停地往嘴里扇着风。 潇风本以为晴月毫无反应,他也希望她毫无反应,可晴月却转过身来慢悠悠的也倒了一杯茶,她双手捧着茶杯暖了暖手,又用嘴将茶轻轻吹几下,最后很是享受的样子将茶喝了。这回轮到潇风背对着晴月了,晴月在佯装悠闲地喝着茶,潇风却在用手偷偷地给舌头扇风,他们依旧沉默。 沉默是被开门声打破的,易了容的王靖和一个戴着黑色斗笠的人走了进来。晴月和潇风都站起来看向来人。只见那人慢慢摘下斗笠,露出的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人的脸,皱纹,胡须,饱经风霜!但当那老人把脸上的东西慢慢卸下后,露出的却是一张年轻英俊的脸。 “陛、陛下!”潇风和晴月都惊讶地微微张开了嘴,待他们反应过来要行礼时,天翔却把他们拦住了。 “两位不必多礼,叫我二爷即可。”天翔冲他们含笑说到,面对晴月和潇风,他总觉得称他为“我”较为亲切。而后,天翔命王靖站在门外看风,他则在包厢里把皇宫里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地说给潇风和晴月听。 “想不到宫里发生了这么多事。”晴月听了天翔的话不知该说些什么。 “二爷冒险出宫来此目的不是和我们道苦的吧,但潇风要让二爷失望了,你的事我帮不了。”潇风直接拒绝了,他知道天翔找他们不是叙旧的。 天翔不禁为潇风的预见能力所震撼,但他也因此更不想错失这一人才。他急忙上前一步说:“觇刹兄何必急于拒绝,你还未知道我想请你帮我什么事。觇刹兄,我想请你以我的身份留在宫中。现在虽然朝中的实力大部分集中在三弟手中,但这其中有很大一部分人是举棋不定的,他们并非想谋反,只是奈何不了三弟,我想暗地里把他们拉拢过来,而你就替我留在宫中稳住三弟。” “二爷,我多谢你的器重,我只是个浪子,落魄平民,废人一个,现已家破人亡,早已自顾不暇,我连一个的镖局都管不了,谈何治天下,二爷还是另寻他人吧。”潇风双手十指交叉放在桌子上,语气肯定,但眼神有点游离不定。 “我知道令堂与众弟兄刚不幸惨遭毒手,按理说你要守孝三年,我也深知你和三弟志同道合,让你答应我会让你背负不孝不义的骂名。而对我来说,只要国家能治理好,这天下在谁的手中并不重要,但我请觇刹兄想想,以三弟的性格,若他得到天下,我圣天国的百姓会怎样? “不过,在你作出选择之前,你要清楚你若选择进宫,你就相当于把自己置于绝境,能否缝生就看你是否能稳住三弟,是否能瞒住世人了。” “天下人才多的是,没本事别勉强,省得冰曦哭倒皇城,星簌终生不嫁!”晴月双手抱胸,看着潇风摇了摇头,故意长叹一声。 潇风低头呆呆地看着桌面,沉默不语,让人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觇刹兄,我知道你很难选择,你重情重义,又身负血海深仇,一心想找出真凶。我不会为难你,给你时间考虑,但我希望你尽量在明日一早给我答复,我也希望今日我们的谈话只有我们三人知道。为了天下百姓的安乐,我请求你能好好考虑一下。”天翔说着竟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放下身段,向潇风曲下膝盖,给潇风跪了下来。 多大的荣幸,试问历朝历代又有哪一个皇帝会向一介平民行礼,而且是跪拜之礼!天翔能屈能伸,胸怀天下,又平易近人,不拘节,可谓万中无一。而与这位帝王有着一样面孔的男人受到此殊荣却显得异常淡定的同时内心又有些触动,但他终是握紧拳头,咬紧牙关说:“二爷不必这样,我不会答应的。” 天翔并没有生气,而是依旧跪在地上看着潇风意味深长地说:“你会答应的。” 潇风低着头什么话也没说,倒是晴月鼓着腮帮子,却不好发泄,只能带着抱怨的语气说:“干娘和弟兄们的仇就由我和星簌,还有雨雪三人报吧,反正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呃……二爷,没事我先走了。”晴月打开门,匆匆离开。 天翔看着那扇被晴月关紧的门,陷入了沉思,许久他站起来对潇风说:“听说你们俩闹矛盾了,怎么,不打算向她道个歉?”见潇风依旧低头不语,天翔重新接起了话,“男人就应该有男人的气度,而且我看得出她是想原谅你的。” 天翔说完又给他自己易了容,然后大步向门口走去,手将要开门又停下来,背对着潇风说:“叶家的血案可能与上次刺杀我的凶手有关,左手腕上都有一个似星体的图形。”天翔说完门便“吱嘎”一声被打开了,天翔快速离开了。 潇风一直低着的头突然间抬起来,他看着天翔的背影,眼里充满仇恨与激动。 天翔一从包厢里出来就一心想去找晴月,发现她不在房间里,他想她应该是去镖局了,于是他命王靖在客栈里候着,他自己就去找晴月。 如天翔所料,晴月果真是在镖局里。她身穿着青蓝色的长裙站在雪地里静静地看着那早已被白雪覆盖的残柱,她的衣襟在风中飘舞着,仿佛一缕忧伤的、孤寂的色彩在向外散发着。 天翔卸了妆后慢慢向晴月走近,她似乎早已发现背后有人在向她靠近,她头也没回就淡淡地问,“一定要他去吗?” 天翔沉默了一下后也平静地说:“他是最适合的人选,更是我最信赖的人选。” 晴月猛地一回头,她牙关咬得紧紧的,尽量不哭出声,眼泪却毫不吝啬地流了下来,“所以,你就该把他往绝路上逼,让他面对本该是你要面对的危险,是吧,陛下!” 天翔沉默了,他也不想让潇风冒险,但知道此事的大臣一致认为他是皇帝,是万万不能出事的,而且只有摆脱了天志的掌控,他才有机会反击,力挽狂澜,所以让潇风顶替他留在宫中是不错的选择。可是面对晴月的质问,他把一切都憋在肚子里。 “如果一定要选他,那请让我也进宫,我阻止不了你的决定,但你也不要阻止我,至少让我陪着他。”晴月的眼睛直盯着天翔不放,她的眼睛已哭得泛红。 “晴月,我不能让你进去冒险,计划中你是和我一起去劝说那些王侯将相的。你安全了,才能让我安心,让觇刹兄安心。这样我们才能把事情办好,才能确保觇刹兄在皇宫安全。”天翔有些不知所措,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哭,她眼神中有失望,有痛恨,还有他很熟悉的从她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倔强。但他不知道,她的泪水是为了他而流,还是为了潇风而流。他又听到晴月抽噎着的说话声,“他受到的苦难够多了,假如他不答应你,别怪他,好吗?” 天翔一把抱住晴月,听着她的抽噎声,他的心都撕成了两半,他在她耳边柔声回应到,“我答应你。我知道,在这段时间里,你受苦了。” “我的苦与星簌和夜宵的苦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夜宵为了救我才废了那只手啊,是我啊!”晴月哭得更厉害了,身体都在发抖了。 天翔把她抱得更紧,他不想只当一个听众,他想给她依靠、体贴与温暖。他又听到晴月说:“可他怎么可以那样说我,怎么可以那样对我,怎么可以!”晴月不停地捶着天翔的肩,她力气很大,但痛的是他的心。 天翔紧紧地抱着她,待她哭得没那么厉害了,就松开了她。他按住她的双肩,看着她满脸泪痕,他怜惜地用手帮她轻轻擦干净,她竟没有半点抗拒。 天翔又注意到她扇子似的长长的睫毛掩盖了双眼,巧精致的鼻子,红润的双唇,他又看得痴了。他不禁想俯身去亲吻晴月的双唇,摄取她的唇香。但就在他双唇将要接触到晴月的双唇时,晴月却突然把头撇向一边。天翔顿时清醒了些,他尴尬地抬起头,双手也松开了,他尴尬地浅笑道,“对不起,我……” 没等天翔说完,晴月又突然踮起脚尖,楼主他的脖子,她香软的唇就落在了他的唇上。 面对晴月的主动,天翔大喜过望,他以最热切的激情去迎接那个吻。闻着她的发香,汲取着她的香吻,天翔从未有过这种心跳狂乱,呼吸急促,浑身发热,下身正如火山爆发,那么势不可挡的感觉。 但晴月和天翔热吻着的时候,他们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一直在镖局门口处看着他们的潇风。他穿一身白衣,背负着他的宝剑,腰系着一支玉箫,一脸暗淡地呆呆地看着他们。潇风没有打扰他们,他只是在心里淡淡地说一句,“她才是你最重要的吧。” 潇风转身离去,背影落寞,脚步很轻,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没有惊扰任何人,要不是路上留下一排深深的脚印,时间老人也不知道有第三个人来过。 晴月和天翔吻着不知怎的就滚到了地上,天翔一边锁住晴月的唇,一边想退去晴月的衣裳,但他的手刚拉住晴月的腰带就被晴月一把制止了。 天翔僵硬地慢慢松开手,嘴上也停止了索吻,他用双手支撑着身体,低头看见身下的晴月大口地喘着气,但有两行泪珠从她的两眼角流下。他顿时感到懊恼与心痛,他恨他不能控制他的□□,恨他操之过急,没考虑到晴月的感受,竟做出如此冒失无理之事。即使他是皇帝,他可以凭他的意愿想对哪个女子怎样就怎样,但他对晴月永远都是心翼翼,时刻想给她最好的,但又怕伤害到她。 “对不起,我太过着急了……”天翔看着晴月愧疚地说。 晴月听到天翔的道歉声,眼泪流得更厉害了,她看着天翔欲说什么,但最后还是轻轻地摇摇头,她似有纠结地看着天翔,只说了一句,“是我对不起你,忘了那吻吧,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晴月把目光从天翔脸上移到镖局的门口处,淡淡地说:“我说过,我是不会爱上你们这里的任何人的。” 潇风一直往客栈走,他努力地不让他去想刚才的事,但他的脑子总是不听使唤,他整个人都呆滞了。他想回房间里蒙头大睡,以此来让他有足够的精力去面对一切。 他疲惫地打开他的房门,走进去,又轻轻关上,一转头却发现房间里竟站着第二个人!那人穿着宽大的黑袍,连袍的大帽子戴在头上,他负着双手背对着潇风。他虽一言未发,潇风却一眼认出了他。 “师、师父!您怎么来了?”潇风惊讶地问。 那人依旧没有回头,他用只有智者才有的口吻平静地说:“潇儿,皇帝的请求——你万不可答应,师父也不许你去!” 潇风已对他师父的洞悉一切的能力早已习以为常,但他不解,“师父,潇儿知道您是为我好,但天志如今之举纯属造反,我不能让他一错再错,最后留下千古骂名。” “即便如此,你也不能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他们兄弟争权夺势,了结恩怨,不应该让你为此做出牺牲!”那人愤愤地说。 “师父,您应该比我清楚,这不仅仅是权势之争,发生的这一切事情与天狼国脱不了干系。陛下还是太子之时,在陛下失踪了半年多期间,天狼国的异兽频繁侵入我国扰乱百姓安宁,先帝病危,后宫理政,朝堂上下人心惶惶。在这种情况下,大家都急切地盼望能有一个得力的慕氏后人主持大局,而武王就是最好的人选。所以,那时很多朝臣纷纷上书改立武王为太子以定民心。 “可是,天狼国的人为什么希望武王当皇帝?若武王当了皇帝,他势必会发兵天狼国。天狼国的人就算能判定武王会发兵他们天狼国,但他们又怎么会有把握他们会赢?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我们圣天国有他们天狼国的奸细,而且奸细权力不容觑!”潇风分析说。 “这只是推测,事情也许不会走到那种地步!”那人越发激动了,“若是你为了别人,为师不拦你,但是他们,你不值得这样!” “师父,您是不是知道什么?关于我的身世,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潇风激动得上前一步,但一会儿他又平静了下来,说:“不管师父想不想说,潇儿只求师父别告诉我,我不想知道。师父,我圣天国朝廷打得起仗,但百姓打不起,请您原谅潇儿,不敢怎样,潇儿已经决定了。” “你若执意要进宫,你就不再是我的徒弟!”那人终于转了身,他怒吼到,半张脸都隐藏在帽子下,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容。 “师父,求您别逼潇儿……” “潇儿,此事你不该插手!”那人语气更加坚定了。 “师父,”潇风“嘭”的一声跪在那人面前,把那人着实吓了一跳,潇风说:“师父,请允许我这样叫您。潇儿的命是十一年前您救回来的,潇儿的武功和学识大多也是您教的,您可以不认我这个徒儿,但在潇儿心中,您永远都是我的师父,如父亲般的师父,潇儿希望您能好好照顾自己。不管您出于什么原因阻止我,我都已经决定好了。” 潇风重重地给那人磕了三个响头,后起来看了那人一眼就毅然决然地打开房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那人看着潇风离去的背影,满是后悔与心痛,他看着他呵护了二十多年的徒弟就这样走上了绝路,他忍不住闭着眼睛喃喃到,“你是不知道,那坐冰冷的皇宫曾经抛弃了你,你是被这世界抛弃的孩子啊,你何必为了一些抛弃了你的人把自己彻底断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等日出之风起蕲州》正文 第48章 赠匕首风月和解,为大计风翔互换 翌日,天难得又晴朗一次,这应该是冬日里太阳给予的最好的惠赠。 天翔、王靖和晴月一早就来找潇风,但不见他的人。晴月多希望潇风是不辞而别,但他的房间里的东西还在,而且他不是那种人。天翔猜想潇风是回镖局了,但他们三个人去到那里没有发现潇风地身影。天翔和王靖猜想着潇风可能会去的地方,而晴月却一直沉默不语。 天翔看出了端倪,就问晴月,“晴月,你觉得觇刹兄会在哪里,如果你知道,请告诉我。” “我又不是他,我怎么知道他在哪里!”晴月把脸撇向一边。 “晴月,觇刹兄孤身一人,又有伤在身,万一遇上刺客,岂不危险!”天翔耐心地劝说着。 晴月一听头都大了,她马上心慌地看向天翔说:“他极大可能去了墓地,我们快去看看吧!”晴月说着就跑在最前面带路。 快到墓地时,他们仨听到了从墓地方向传来的箫声。那箫声呜呜咽咽,像哀怨,又像思慕,像哭泣,又像倾诉,像回忆,又像告别,让人不禁想起苏轼的《赤壁赋》中的“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舞幽壑之潜蛟,泣孤舟之嫠妇”。可此箫声比彼箫声更有灵魂,铅一般沉重地灵魂。 他们顺着箫声而去,最后在墓地前发现了潇风。他正穿着一身白衣站立雪中,对着他父母的墓碑吹箫。和风轻轻扬起他的头发,拉扯着他的衣襟。所有的墓碑前都上了香,有纸钱燃烧后留下的痕迹,空气中飘着酒香,墓碑的一旁躺着两个空酒坛子。 晴月不知道眼前的男人在想些什么,是那些逝去的亲人,是对十年生死两茫茫的未婚妻的思念与牵挂,还是悔恨他自己的无能,对身世之谜的迷茫?但她知道,他内心一定是孤独无助的。 他们默默地站在潇风身后,待他一曲吹完,他转身见到他们时竟没有一丝惊讶,他似乎一早就知道他们在他的身后。 “觇刹兄,你……”天翔语气中有些担心。 “请唤朕陛下!”潇风坚定地看着天翔,眼睛里竟有些霸气,这让晴月有些错乱,怀疑他是否真的是潇风。 天翔肯定地嘴角微微上扬,王靖是一脸惊讶,而晴月却连一个微笑都装不出来,她鼓着气在心里暗骂道,“死要面子活受罪! 潇风进宫之前,他最放心不过的是星簌和雨雪,他打算把他们借住在他的一个好友墨文家。 墨文是一个朴实憨厚的年轻伙子,他因读过几本书成为了村里面有名的“知识分子”。他家住在偏僻的大山里,那里只有十几户人家,人们男耕女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墨文是那里唯一闯荡过江湖的人,期间与潇风熟识,他也曾带过潇风去过他家一次。那里的人很是好客,但每一个闯入他村子里的人要想出来的话就要发誓出村后不可与其他人谈及这里的事,否则就不让出村。 潇风想要是把星簌和雨雪放在墨文那,应该是比较安全的。 但是,想要说服或是骗过星簌和雨雪确实是件难事,他们是谁也不愿意留下安享生活的。 潇风等人骗星簌和雨雪说晴月和潇风要协助王靖调查陈丝茗遇刺一事,为了安全起见,她们俩暂时留在村子里。这个幌子似乎不怎么精明,但星簌面对王靖的劝说,最终还是同意了。但星簌不放心,总是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她拉着王靖的手,对上他的眼神,说:“我哥的手废了,再不能使用武器了,你一定要确保他和晴月姐的安全。” 王靖沉默了许久,他不能确保晴月特别是潇风的安全,但当星簌摇晃着他的手时,他的脸渐渐蒙上担心,但他又挤出微笑,说:“你放心,我王靖发誓,我一定尽我全力保护好觇刹兄和晴月,不过你也要好好住在这里,照顾好自己,别让我下次回来找不到你。” 星簌笑着点点头,说:“下次你回来,我一定会让你找到我。” 王靖看着眼前笑颜如花的人如此天真,如此好骗,他心中又生一层罪恶,他实在不知道他是否还有机会回来见这姑娘。 相比星簌,雨雪更难说服,不管以何为由,出于何种原因,她就是不愿意离开大家,她总是说:“潇风哥哥在哪儿,我就在哪!幸好,星簌愿意留下并一起劝说,雨雪才答应留下,但看样子也是心有不愿。 潇风把星簌和雨雪安顿好,在这期间,天翔从未现身,只有王靖易容后出现过。 安置好星簌和雨雪,潇风等人当天就往皇宫赶。潇风把他耳后的胎记用易容术掩盖住了,而天翔耳后又弄出了一个和潇风的一模一样的胎记。天翔将他的生活习惯,喜怒爱好,一些往事告诉了潇风,他还将一个卷子给潇风,上面记着一些天翔没来得及讲的一些事情,而天翔来找潇风之前,他已经将潇风彻底调查了一番,他自然不用潇风再讲述潇风的经历。 这样,一切都算是换过来了。 潇风和王靖在出发的第三天赶到了蕲州,他们在离皇宫最近的客栈住下,他们打算在晚上借着夜幕溜进皇宫。他们这会儿已经准备好,只等夜幕降临。 眼看天渐渐暗下来,他们商量好只需潇风和王靖进宫,晴月和天翔则负责暗中观察情况。 临走前,他们互相道别,但晴月始终不知道要对潇风说些什么,几次都欲言又止。 而潇风跟天翔道了别,几度思量后才慢慢地走到晴月跟前。他现在没有佩剑,没有玉箫,连衣服都是天翔的,他易容后像极了一个老头子,完全看不出他原本的面容,但他的眼睛是晴月永远也认得出来的。 潇风看着晴月欲言又止,但他最终还是选择对晴月淡淡地却十分真诚地说:“那件事……对不起。我知道,原谅一个人容易,再相信一个人难,你会原谅我的。但我请你别原谅我,因为原谅一个人并不代表一切都能涣然冰释,回到从前。已经回不去了,还要原谅干什么。” “你早点向我道歉不就完事了,是,我早就原谅你了,别给我讲什么回不去从前。”晴月故意大笑起来想调节一下气氛,但全场只有她一个人在笑,她就觉得尬场,她认真起来,说:“只要你原谅了你自己,我们就回到从前了。” 这回轮到潇风轻轻扬起嘴角,像是在苦笑,他说:“我会努力的。哦,你能帮我找一下冰曦吗,若你找到她,那玉佩——请还给她。她若有自己喜欢的人,请代我祝福她,若没有,代我跟她说声对不起,让她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吧。” “我没空,还是你出来自己跟她说吧。”晴月双手抱胸,看似有些不情愿。 潇风再一次扬起嘴角,他带着玩味与欣喜地看着晴月说:“你会的。”晴月听到这三个字顿时又想吐槽:人长得一样,连说话都一样,不是兄弟,外星人都不信! “这个,给你。”潇风从腰间取下一个带鞘的匕首递到晴月跟前,说:“这是我十岁的时候我爹给我的,说它可以代替我爹保护我,但我从来没让它见过血。” “我用它能干什么,而且那是你爹留给你的,我一大好公民可不会夺人所爱。” “没事的时候你可以削削水果,修修眉毛什么的,实在看不惯,你就把它往你的包里一塞,眼不见为净。”潇风把匕首往她怀里一扔,见她慌忙接住,就浅笑着大步向门外走去。 不久,潇风和王靖就悄悄进了宫,潇风把假扮了几天天翔的人给换了下来。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似乎没有人发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等日出之风起蕲州》正文 第49章 腹背受敌双中箭,天翔坠崖晴月昏 在得知潇风顺利进宫后,天翔就以潇风的身份和晴月到各地密密说服各地掌管兵权而未站定阵脚的王侯将相维护皇权,效忠于皇帝,让他们明为武王办事,但若武王天志发动政变,他们就在平息政乱和减少伤亡上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晴月和天翔的第一个目标就是英王夏正宇,他的封地是兰川,手上有八万兵马。夏正宇为人谨慎,骁勇善战,因屡建奇功被先帝慕浩封为英王。他至今也没有表示要站在哪一边,面对朝中形势的变化,他表现得若无其事,生活行事依旧。 兰川与蕲州相隔着勐州城,他们现在在蕲州,他们若要去兰川找夏正宇,就必须经过勐州城。若不是想看着潇风安全入宫,晴月和天翔就可以少走不少路。 天翔和晴月在客栈里住了一天晚上,第二天一早他们就动身前往兰川。 经过近半天的赶路,他们已经远离都城,但离勐州城又有近两天的路程。 如今他们所在的地方两边都是山,只有一条路串起两座城,这路很宽,可以容几匹马并排走。但晴月和天翔此时经过的地方常有土匪出没,商队在过往此地时都十分提心吊胆。对此,晴月曾经听潇风说过,她想起她来到这的第一天就在蕲州城外压坏了几个土匪,她心里有些不安,万一那几个土匪就是这一带的土匪,而他们也正好遇上并认出了她,那她还不死定!她想她死了对这世界来说不要紧,但就怕连累了天翔。她把他的担忧说了出来,可天翔只笑着安慰她,说是她多心了。 但天下有句话说怕什么来什么,他们正骑着马谈论着,就发现大道前方站着七八个人,他们个个操着刀,有的生长得还算养眼,就是黑了些,有的满脸胡茬,有的脸上都有几道疤,有的瘦得只剩下骨头架子,有的则体型庞大,胖墩墩的。他们一见到晴月和天翔,眼睛一下子都亮了,仿佛守财奴见到了金子,饿狼见到了山羊。这些土匪虽然不是之前的土匪,但看起来更惹不起。 土匪们仰首挺胸着,搞得眼睛不得不往天上看。他们将晴月和天翔拦住并将其喝下马。其中有一个较大块头的土匪长得还不错,穿着也最为得体干净。他将手中的刀扔给旁边的一个个头较的土匪后就看着晴月和天翔大笑几声,说:“本大王在此恭候多时了!有钱没钱留个修路钱,另外,也请你上山当我的压寨夫人。你是自行跟本大王上山呢,还是让我的弟兄捆你上山?” 晴月吓得全身都抖了起来,她说:“你、你看我相貌平平,身段也不咋的,大、大王您的品味没那么低吧!呵呵……”晴月吞吞口水,手紧紧地抓着天翔的手臂。 天翔把晴月护在身后,义正词严地指着那帮土匪道,“大胆!朗朗乾坤,天子脚下,你们竟如此目无王法!她是我的人,只要有我在,看谁敢动她一根汗毛!” “对对对,我是他的人,我们、我们是夫妻,你看我已是残花败柳了,你放我一马,钱财随便拿。”晴月一说完话她就感觉她是个智障,难道他们土匪抢良家妇女还看你是否已成婚吗?况且刚才的话着实让她觉得尴尬,她想抬头看一下天翔的表情,没想到遇上他暖暖的笑容和他看她的欣喜、柔和的目光,这让晴月的脸红了,她只能尴尬地傻笑两声。 那山大王和他的手下顿时大笑起来,像是听到了及其好笑的笑话,那山大王说:“本大王要的可不是你,本大王要的可是我家潇潇。”那山大王说着就向天翔投去溺爱的目光。 晴月顿时傻眼,她眼睛直直地看了看向天翔,见他嘴角有些抽动,但一会儿表情又归于平静,晴月只能把目光投向地面,她心里对潇风暗骂到,“夜宵你个混蛋,你可真是绝代风骚啊,招惹了一群女的也就算了,还让土匪大大都想跟你有一腿,害我和天翔遭罪!” 晴月正暗骂着,那山大王换了个凶相对晴月说:“至于你这娘们,你想上我们山寨就直说,别忽悠本大王说你和我家潇潇是夫妻,别玷污了我家潇潇的名声!我家潇潇刚遭了被灭门的痛苦,手又废了,他可经不起你这胡闹!今天,我来这就是要接他上山的,正好把你也捆上去,反正弟兄们也不是很挑剔。你把众弟兄们都伺候个遍,也就没时间缠着我家潇潇了。” “放肆!谁敢动我的人,我就让死无葬身之地!”一直淡定的天翔闻言立马怒吼到,语气中透着帝皇的霸气,他将晴月紧紧护在身后,他的手指甲已陷入了手掌心。他刚想拔剑而出就看见晴月从他的身后走出来反将他护在身后,他看见晴月手舞足蹈的,那样子有时似猴,有时似螳螂,有时似蛇,但细看又什么都不像了。 晴月摆定一个架势后向土匪们气势十足地说:“别以为我是女的就好欺负,我可是跟你家潇潇的师父学过的。今天我高兴,你们要是识相的话就在我的宇宙爆发之前回你们的山寨里歇着!” 那些土匪的脸上渐渐有些不安的神色,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是拿不定主意。 晴月趁机低声对身后脸露惊讶之色的天翔说:“你还不快跑,我可打不过他们!” 天翔又被晴月的举动震撼到了,之前在宫里,她舍命相救,如今身为女子的她害怕生死却还会为他挡风挡雨,挡刀挡剑,面对如此情义,他慕天翔怎可弃她而去,为此情,他死不足惜!他看着晴月说:“你不怕吗?” “怕啊!”晴月欲哭无泪,她怕得全身都在抖,着急不已,他还在这说废话。 “别怕,我说过,只要有我在,谁也不能伤害你!”天翔看了眼晴月,又瞪向土匪,却发现那些土匪个个脸露惊恐之色,像是见到了索命的黑白无常,最后吓得拔腿就跑,有的踉跄几下几乎要摔倒。 晴月和天翔四目相对,懵逼了! 晴月看看她的双手,想起刚才她的架势,更不解,她看向天翔咕噜到,“他们就这样被吓跑了?这不科学啊!” 晴月正说着,她的眼角突然看见黑压压的一群操着武器的蒙面人冲了过来。与此同时,天翔也注意到了。晴月和天翔立马翻身上马,飞快往勐州城方向跑。 那些黑衣人见状立马在他们后面放箭,在天翔的指导下,他们趴在马背上以躲过飞来的箭,不想两匹马纷纷被射伤,他们相继人仰马翻。天翔武功不错,身强体壮,摔下来并没有被伤到,晴月却是疼得几乎站起来,她的脚扭伤了,额头也破了,流着血。 杀手停止了放箭。天翔想扶起晴月往前跑,晴月却用力将他一把推开,对他喊到,“走别管我,要不然我们都得死!” “不,要走一起走!”天翔又上前扶晴月。 “你不能死,你有你的家人,你有你的江山,你有你的子民,你是大家的希望,而我在这什么也不是,什么也没有。” 天翔一把握紧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肯定地说:“你还有我!我命令你跟我走!” 晴月看着天翔肯定地目光,终于点了点头。天翔立即将晴月扶起向前跑。他们刚转过一个弯,却发现前方有更大的一批杀手,他们和后面的杀手都是一样的装扮,看来都是一路人。 这下,晴月和天翔真是进退维谷,陷入绝境的了。慌乱中,他们一直往一条分岔路走,可走了几十步后,他们才发现那竟是一条绝路!他们急忙刹住脚步,脚要是多迈出一步,他们就会坠入万丈深渊。那悬崖边上的松动的大石头掉下去听不到一点声音,好像是掉进了一个无底洞。晴月总算想起这就是她骑马时差点掉下去的悬崖,她没想到上次没事,这次就要长眠于此了。 杀手们步步紧逼,天翔紧握着晴月发抖的手,看着她苍白的脸布满恐慌,他微笑地安慰她说:“别怕,你会没事的,我们都要努力活下去。来,跟在我身后。”天翔说着就操着刀毅然决然地向杀手杀去。 晴月本以为他会拉着她的手像众多影视作品中的人一样悲壮地跳下那悬崖,可他不是,就算是死,他也要让敌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晴月也拿出了潇风送给她的匕首,虽然它短了些,但这是她目前唯一能用来防身的武器了。其实自从上次她为了救潇风而杀人之后,她就经常做噩梦,她梦见她的手血淋淋的都是死者的血,即使她不断地告诉她自己她只是为了救潇风,但她的心总是不能安。但这次,她要勇敢地试着迈出那个阴影,因为如今她在这世界里,就算她放过他们,他们也一定会要了她的命。 她紧紧地跟在天翔身后,双手握着匕首,刀尖向外。而天翔把杀手们弄死了好几个,但他的手也受伤了,所幸伤的不是身。 杀手们见他们的人已经倒了好几个,就全部人都退了好几步,然后又换用弓箭。天翔将晴月护在身后,又用剑来挡飞来的箭,但他又累又受了伤,来不及击落飞来的箭,他的右肩又中了一箭。他踉跄几下几乎摔倒,他只能单膝跪地,用剑一把插进地里才能支撑住他的身体。 晴月两眼都瞪直了,她张着嘴巴,却发不出声音。她冲到天翔面前跪在他上,她看见天翔的脸上冒着汗珠,脸色愈发苍白。她抱着天翔,涕泗横流,她颤抖着身体,也颤抖着嗓音说:“你没事吧,你别吓唬我,别吓唬我……” “箭有毒,你快躲到我后面来!”天翔艰难地说。 可已经来不及,在天翔说完的下一秒,晴月只感觉她的左肩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她几乎失去知觉,不能动弹。她微微低头,看见一只箭穿过了她的左肩,血顺着箭头滴下,她一下子也倒了下去。 “晴月——”天翔发了疯似的叫喊着,他看着晴月痛苦地缩在地上,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量让他一下子从地上站了起来,他双眼布满血丝,恶狠狠地看着那些杀手,似乎想将那些杀手碎尸万段,他怒吼到,“快出来!” 那些杀手又不放箭了,他们操着刀向天翔杀了过来,负伤的天翔身上相继又中了几刀。杀手们又把他逼到了悬崖边上,他似乎再也没力气,他用剑顶住迎面砍来的刀,可当杀手们加大了力度,他就被推着连连后退,最后一脚踏空,他整个人就掉下了这万丈深渊。 “不!”躺在地上的晴月撕心裂肺地喊着,她的声音在山谷间久久回荡。她伸出手想捉住天翔的手,哪怕是他的衣襟,可她的手什么也没捉到。她趴在地上,右手就伸向天翔掉下悬崖的方向,眼睛看着他掉下去的地方流泪、发呆。 世界在晴月的眼里成了黑白色,没有气味,没有声音,一切都静极了。可她脑子里回放着她和天翔的一切经历,他们第一次见面,他们在云来客栈相逢,在宫里的点点滴滴。她记得他的眼神里总有一种霸气,更有柔,她记得他对她永远有暖暖的笑,有宽容,有温文尔雅,还有那份她一直不敢承认和刻意忽视的情。 不知怎的,也许是每次她遇到危险的时候都有潇风相救,也许是天翔正用着潇风的身份,她脑子里最后竟也出现了潇风的身影,从那双的眼睛中,晴月确定就是潇风,他在哪里骂她无能。她没有一丝力气,她的意识在渐渐被侵蚀,最后,那些回忆也消失不见了,潇风的身影也消散了。她想再看一眼这世界,但她的眼睛也渐渐地合上了,她最后见到的是大群的杀手挥着明晃晃的刀向她砍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等日出之风起蕲州》正文 第50章 潇风穿游梦中梦,天志弑君断情意 一 潇风自入宫以来一直都是处处小心翼翼,尽量以一个皇帝该有的态度和天翔常用的方法待人处事,一切似乎还算顺利。 自早朝以后,潇风就开始批阅奏折。要是放在以前,他是半个时辰都是坐不住的,但现在他批阅了半日奏折仍没有要出去走走的意思。他看每一份奏折都要读上几遍,思考如何处理最为妥当,但这半日下来,他身心俱疲,就想在书桌上小憩。 迷迷糊糊中,他隐约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哭啼声,他想唤宫女太监去看看是何人在哭泣,但无人应答。他揉揉惺忪地眼睛,走出大殿,却不见一人,就连往日以保护之名监视他的门神们也不见了踪影,可是那哭啼声没有停止。他寻着哭声走,不知不觉中他就走进了一片小树林。那树林浓雾缭绕,三米开外都模糊一片,只有一些粗大的树的轮廓在雾中若隐若现。 潇风觉得很是奇怪,算上之前他住在宫里的时间已有大半年之多,附近的路他也认得,但他从未知道此处还有一片小树林。可此时,他不多想就又觅声而去。 随着哭声越来越近,隐约中,潇风看到一个瘦小的女子跪在一堆泥坟前啼哭,她穿着粗旧丧服,头上没有发饰,只系着一条白绳子。待潇风走近那女人看清她的脸时,潇风的脸都被吓白了。 “太后!”潇风不禁脱口而出,他不安地看向那坟前竖着的用木板做的墓碑上刻着的那几个字——爱子慕天翔之墓。 “陛、陛下!怎么会这样?”潇风呆滞片刻后猛地走到李英莲跟前不停地追问到,“太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李英莲满眼泪痕,头发乱蓬蓬的,有的头发还粘在脸上,她带着迷离、好奇的眼神将他看了又看,什么也没说,却又突然大笑起来。 “太后你怎么了……你没事吧?”潇风看着李英莲,他不曾想过她会变成这样,但李英莲还只是大笑,并没有回答潇风的问题,准确地说,她似乎根本就没看到潇风。 “玉笼凡鸟多情恨,是非恩怨实难断。 同根异命苦笑定,几人痴心几人狂!” 潇风突然听到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寻声回望,只见一个老和尚。他拄着一只旧拐杖,胡须花白,浑身脏兮兮的,好像是几年没洗过澡。他穿得破破烂烂,袈裟和衣服上打了不少补丁,脚趾头也从鞋子里露了出来。那和尚看着潇风,摇摇头,长叹一声,又径直走开。 “大师,请留步。”潇风站起来,“请问大师,此为何意?” 那和尚顿了下脚步,而后什么也没说就接着往前走。 “大师,等等!”潇风不甘心,就追了上去。可他不知被什么东西绊到了脚,他整个人向前摔了下去。他一抬头,发现他正趴在书桌上。看看四周,竟都是殿中之物,桌子上还有他未批阅完的奏折,他顿时大悟,感叹一声,“原来这只是一场梦。” 潇风揉揉太阳穴来让他打起精神接着批阅奏折,但他的头还是隐隐作痛,他决定还是先到外面走走。他命其他人不用跟着,宫女太监们居然听从了,更让他倍感意外的是那几位“守护神”也破天荒地头一次听话了! 潇风去了御花园,他虽然进宫几个月了,但逛御花园还真没几次,对那里的路也不熟悉。他遇到路就走,也不怕走丢,因为他知道不管他怎么走,他也不会走得出这皇宫。 其实在冬日里,御花园里除了那几种能在冬天开的几种花,并没有什么值得欣赏的,只是白茫茫一片,看起来是多么圣洁。但潇风知道,那纯白无暇的白雪覆盖着的尽是些枯枝败叶,只有待春天的到来才能将这一层虚伪的白雪布掀开,让丑陋的枯枝败叶一览无余,让新芽迎向太阳。 潇风不知走了多久,竟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花香。他倍感意外,在这般寒冷的冬日里有如此花香! 潇风寻着香气而去,不久竟步入了一片梅林!满山的梅花树,一丛丛,一簇簇的梅花你挨着我,我也挤着你,争奇斗艳的。一阵风拂过,每一朵花似乎都在朝着潇风点头微笑,送来让人魂牵梦绕,让人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如沐浴在阳光下花蕾上的露珠里的花香,还有那一阵阵花雨。花儿落在了他的头上、肩上,他全身到处都有,对于这,他惊讶,更有享受。更令人称奇的是满目的蝶在起舞,蜜蜂在演奏,花儿在咧着嘴巴笑。 正当潇风惊叹不已时,他突然看到一幅画向他飘来,还有两只蝴蝶一直跟着它飞着,那副画掉在地上,那两只蝴蝶也停下来落在画上。 潇风好奇地上前把画捡了起来,那两只蝴蝶就双双飞走了。潇风惊奇地发现那幅画上面画的也是盛开的梅花,但只有两株,它们向东边太阳升起的方向伸展,像是在迎接太阳的升起。在那梅花树下,有一男一女迎着初升的太阳站立着,男子从女子的后面搂住女子的腰,但那一对男女的面孔,潇风怎么也看不清楚。更为奇特的是那画上的花竟也逸着梅花香,像是用梅花香精浸泡过似的!那幅画上的梅花树的右上方还写着几行小字: 红尘醉,醉了谁?谁为谁,舞百回?嗅桃红,闻虫鸣,诵月明,吟雪飘。高山流水和琴箫,付笑谈中论乾坤,乐哉!红尘乱,乱了谁?谁为谁,苦轮回?抛金甲,弃锟铻,断玉箫,绝红尘。青灯古寺情难断,千里单骑马蹄乱,何处寻芳?红尘悲,悲了谁?谁为谁,等无悔?迎日望,戴月归,辞冬寂,来春愁。苍颜白眉千年候,断肠崖上断肠人! 潇风将此话默念一遍,他觉得虽然写得不精妙,甚至连词最基本的结构都没有,而且画与词之间没有什么联系,但词句间散发出来的情感让他感受真切,就像是真有其事且发生在他身边甚至是发生在他的身上。他四下张望想寻找这画的主人,但不见一人,只看见十几只蝴蝶成排地从他面前飞过,最后落在了不远处的一株梅花的枝干上。 潇风过去一看,只见那树干上刻着“莫应此言,需绝此情”,潇风一字一顿地细读着。 “救、救命啊,救命啊……”一个惊恐的呼喊声从远处传来。 “疯子!”潇风一下子从思绪中脱离,朝着呼喊声的方向奔去。 没多久,潇风竟看见一大群饿狼在追赶着晴月!那一只只饿狼都竖立了毛发,饿得眼睛都绿了,嘴巴张得老大,满口的狼牙又长又尖,其间还有令人作呕的黏黏的唾液。 潇风叫晴月往他这边跑,可她似乎什么都没听见。潇风想把狼群引到他这边来,可狼也似乎没有看到他,依然追着晴月不放。 眼看晴月越跑越没力气,狼群都要追上她了,潇风的手习惯性地往后想拔剑,但自从他代替天翔进宫以来就没有带过剑,他只能跑到狼群面前,想拦住狼群并与之徒手干一场。可他没想到当他的手脚打到狼时,那些狼都从他的身体里穿过去扑向晴月,而那些狼一直都没看到他。潇风没有感到一丝疼痛,等他惊恐地将他上下看了遍,竟发现他没有一处伤口!他不多想就猛地看向晴月,但映入他惊恐的眼睛里的是晴月摔倒在地,那一群饿狼一跃而起,扑向了她。 “疯子!”潇风大喊一声猛地从梦中惊醒,他的脸上布满汗珠,惊恐之色一览无余。在殿外候着的小太监闻声立即跑进来,其后还跟着几个宫女,他们一个端着热水盆子,一人端着两条丝巾,分别是洗脸和擦汗用的,一个端着热茶,一个端着温水,他们整齐地站成两排。 小太监拿起擦汗的丝巾给坐在书桌前的潇风擦汗,小心翼翼地说:“陛下可是又做了噩梦?您可要小心龙体,别累着了。” “朕怎会有事,不过一场梦罢了!朕方才批阅奏折,有些乏了,小睡一下便好了。”潇风接过丝巾自己拭汗,他又回想起刚才的画面,他没想到那也是个梦,一个无比真实的梦中梦,但他庆幸那只是一个梦。 小太监又小心翼翼地拿了洗脸的丝巾浸了热水又拧了两后下水递给潇风擦洗,连连笑道,“是是是,陛下说的极是,奴才该打,该打。” 潇风接着又漱了口,小太监又提醒他该用午膳了,可潇风并没有食欲,他就说他想再批阅一会儿奏折,命众人都退下了。 潇风独自在御书房里,他一回想起那个奇异的梦中梦,就感到惴惴不安,心口闷了口气似的,他总觉得会有什么事发生。 那个梦,不管是第一重梦境,还是第二重梦境,都那么真实,让潇风心惊胆战,那种让他心碎的感觉是那么真切,让他心有余悸。还好,那只是个梦——他不断地对自己这样安慰着。 潇风把那梦中的两首词都写了出来,仔细看了一遍,最后把它放在火炉里烧了,不让任何人看见,更不让任何人知道里面的内容。他过目不忘的天赋可以让他不用担心他有一天会忘记那两首让他第一次无法看懂的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等日出之风起蕲州》正文 第51章 潇风穿游梦中梦,天志弑君断情意 二 自潇风入宫,一切都看似安宁,除了早朝,天志也没有在其它的时间觐见过他。要是在以前,天志定是会隔三差五地找他,即便是天志认定天翔就是杀害他母妃的凶手。 潇风这几日总被那个梦所困,他总觉得那是在暗示着什么,太后,那坟,那老和尚,那画,那梅花,那狼还有晴月,都让他觉得奇怪。 想起太后,他才想到自从他入宫以来还没去看过她老人家。说来也奇怪,他虽然只见过李英莲一次,但他觉得她特别亲切,完全不像晴月向他谈起她时说的那么势力,不可亲近。如今,他以天翔的身份当着皇帝,当然也要以天翔的身份当她儿子去看望她,关心她,孝敬她。 潇风去了李英莲殿中,发现李英莲眼睛凹陷得厉害,两鬓也多了不少白发,她穿着比以往朴素很多,但一身贵族气息丝毫未减。她由青泠扶着,见到潇风也没有表情波动。 潇风和李英莲没有深谈,只是寒暄着,拉拉家常,毕竟他们不知道他们身边的人哪个是忠狗,哪个是走狗。约一个时辰后,潇风欲拜别李英莲,就在此时,一个太监跑上来禀告说天志求见。 李英莲和潇风相互瞟了一眼,李英莲就大喝一声,说:“正好,哀家也正要见见他呢!”说罢,李英莲就做在了主位上,青泠站在一旁,潇风也留下。 小太监退下,不一会儿天志就穿着一身白衣走了上来。天志含笑先看看李英莲,再看看潇风,最后才行礼。 “不知武王来找哀家是有何要事?”李英莲的嘴角竟然带着一些笑意。 天志左嘴角微扬,轻笑一声,说:“也没有什么事,就是想献一份薄礼给陛下与太后。” “武王费心了,但这宫中什么都不缺,你就别破费了。”潇风也往脸上堆着笑。 “臣弟听说陛下前两天做了个噩梦,至今都被其所困,臣弟想应该与这礼物有关吧。为陛下分忧是臣弟的责任,若这一份薄礼能解陛下之梦,想必陛下与太后会很喜欢它的,臣弟那是万死不辞。”天志瞟了眼潇风,后抬头眼睛向上看,那表情找不出一丝严肃,有的只是玩味。 潇风万万没想到,就连做了一个梦这样的小事都被天志知道得一清二楚,他想他以后必须更加小心谨慎。不过解梦一事在潇风看来实属荒诞,他只想知道天志葫芦里到底卖了什么药,他说:“三弟如此为朕着想,朕也不能负了你的一片赤诚之心,就请把东西呈上来给朕和太后开开眼吧。” “是。”天志怕了两下手,顿时有四个护卫抬着担架上殿,担架上用一张白布遮住了上面的东西,潇风和李英莲顿时眼色微变——那分明是一具尸体! “武王,女婢冒天下之大不韪提醒您一句,此地乃太后寝宫,太后乃千金之躯,此等不祥之物怎能献与陛下与太后。”青泠忍无可忍,上前一步制止道。 “放肆!这哪有你这奴婢插嘴的份,是不是你在哀家跟前待得太舒服了!”李英莲勃然大怒,冷冷瞪了青泠一眼,后又笑迎天志说:“哀家疏于管教,武王该不会介意吧?一具死尸而已,哀家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岂会被这吓到!来人,掀开那白布,让哀家看看,到底是谁值得武王如此上心,又可解陛下的噩梦。” 一个护卫将那白布掀开,露出那死人的脸——竟和当今皇帝有着一样的脸!潇风和李英莲都直眉瞪眼了。 潇风站起来,疲惫地走到尸体前将其看了又看。担架上的人穿着的衣服和他以前穿的衣服一模一样,他有着和他一样的脸,只是那脸是发黑的,应该是中了毒,他手臂上有一处伤口,右肩上还有箭伤。潇风看着眼前的死尸,脑子里堆满了他梦中的那个坟,他整个人都呆滞了。 李英莲也惊愕地走了过来,脚步都踉跄了,眼睛直直地盯着那尸体,青泠过来扶着她,她似乎也看到,许久她又慌忙地问,“他是何人?为何他与陛下长得一模一样?他是怎么死的?” “回太后,此人就是叶潇风,几个月前被陛下带进宫的觇刹。他易容成为一个老头混进宫中,臣弟想此应是得到陛下应允,但又想陛下如此英明,又怎会是始作俑者。 “后来,臣弟发现了他的阴谋,他企图让杀手潜进宫谋害当时的太子,也就是现在的陛下,然后他把罪责嫁祸到我母妃头上以此除掉我的势力,之后他偷梁换柱,以起死回生之说让他以太子身份顺利得到天下,然而他却没有成功。 “臣弟发现他的阴谋后本想活捉了这逆贼,没想到他负隅顽抗,我的人不得不射箭。他先后中了两箭,然后摔下了悬崖。我们在崖低找到他时,他已是一具死尸。”天志轻描淡写地说着。 潇风愈听眼神里愈充满愤怒,他猛地瞪向天志,“那么说叶家的血案与你有关!” “是啊,那是臣弟派人干的。”天志承认得很干脆,他耸耸肩,轻描淡写地说:“臣弟本想只捉住叶潇风、叶星簌和晴月,没想到他那群该死的贱仆以命相拼。” 该死的贱仆?那是他的手足兄弟!那晚,弟兄们拼死护他,义无反顾,母亲的叮嘱,声声滴血,这都成为潇风永远的痛。他将内心的怒火一压再压,咬紧牙关,紧握双拳,指甲已插进手掌心,渗着血,但他还感觉到他的身体在颤抖,怒火在身体里似海啸般翻滚着,稍微不小心就会冲破身体的束缚,爆发出来。他咬牙切齿地瞪着天志,说:“你和他不是志同道合吗?不是忘年之交吗?不是兄弟吗?对兄弟下此毒手,你对朕可真忠心啊!” “谢陛下谬赞。”天志笑道。 “那你们的兄弟情算什么?”潇风强压着怒火。 “哈哈哈,陛下,您问臣弟和他的兄弟情?臣弟对他披肝沥胆,可他却一直以假面目示人,其中真心几分可见一斑。而且这可是死罪,就算他没犯罪,可他选择助你,让你难以认识到你的错误,误国误民,就凭这,我们的兄弟情也早就断了,既然如此,我又何必顾及!”天志冷哼一声。 “晴月呢,她不是和叶潇风在一起的吗?你把晴月怎么了?”潇风一想到晴月,心就揪成一团。他想她不会武功,又那么逞能好强,扔下天翔独自逃跑的事她更做不出来,他希望她没事,她也不可以有事! “晴月……”天志得意的神情一下子变得那么黯淡,高高挂起的眼帘也垂下了,他淡淡地说:“她、她中了毒箭,如今下落不明……但那毒是毓渊研制的……你知道的,毓渊早在二十多年前他家的那桩灭门案中死了,那时他还没研制出解药……” 潇风只感觉胸口堵得慌,就像有一只魔爪在揪着他的心,让他感觉不到它在跳动。他想大口大口吸气,但空气好像已经凝固堵在了他的呼吸道中,他只能不停地用手抓着他胸前的衣服,但只一会儿,他便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鲜血顺着他的下巴流向衣服,再流向地面。潇风整个人向后踉跄倒退几步,几乎要一头栽了下去。 “陛下!”李英莲和众多宫女太监一拥了上来,李英莲扶住潇风,一边给他擦血,一边不顾一切地喊着,“太医!快传太医!” 天志也一惊,他的脸上竟然有一丝担忧。 “让开!朕不用你们扶!”潇风一甩袖子,重新站稳,再次怒吼到,“谁也不许叫太医,统统给朕滚!”潇风横手一指殿门口,众太监宫女犹豫不定,但潇风凌厉的目光一扫向他们,他们都匆匆退下,只留下李英莲、青泠和天志。 潇风转而怒视天志,那怒火是天志从未见过的,如此凌厉。就一会儿,潇风疯似的不顾一切地当场在天志脸上打了一拳,然后抓住天志的衣领,吓得众人不知所措,他怒喝到,“告诉朕,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一个弱女子又怎么能影响到你的春秋大业!” 天志猛地用手掰开潇风的手,也怒不可遏地吼到,“你问我为何,我还要问你,我们男人之间的事情,你把叶潇风扯进来也就算了,为何还要把晴月牵扯进来,将她置于生死边缘?你说你爱她,为何让她永世不得入宫?你说你爱他,为何还要她为你挡刀子?我派人杀的是叶潇风,可刀剑无眼……” 天志刚知道晴月中毒箭时,他怒不可遏,当场将那一帮杀手结果了,他本来是命人不可伤了晴月,可世事难料,而那箭上的毒是他的手下怕伤亡惨重而背着他用的。他一边命人研究解药,边去寻找晴月的下落。可一切都来不及,一旦中了那种毒,不出两刻钟人就会一命呜呼。 潇风痴笑一声,“刀剑无眼?呵,好一个刀剑无眼!你这是给自己找理由,还是……” “为一个女人,伤手足之情!陛下,你可真是一个好国君啊!女人,手足,孰轻孰重,陛下该明白了!”李英莲一甩袖子,冷哼一声喝住了潇风。 “太后严重了,孰轻孰重,陛下自是明了,对吧,陛下?”天志试探般看了潇风一眼,又转向李英莲,说:“对了,太后,刚才您是惊到了,还是因这叶潇风胆敢和陛下长得一个模样而怒不可遏?其实说来也怪,此人怎会和陛下如此神似,您说,是吧?” 李英莲让青泠扶着,脸色渐渐恢复了常态,笑着说:“是啊,这贱民竟然敢和陛下长得一样,真应该把他的皮撕烂,把他剁碎了喂狗!” 潇风看着李英莲,他万万没想到,原来一心慈善,受人称赞敬重的太后竟也是如此顽固不化。为何同为人,非要分个高低贵贱,为何同样是爹妈生养的,长相也分个应该与不应该。他叶潇风就是因为一张脸,被人怀疑,被人追杀,被人当成十恶不赦的罪犯,而这张脸难道是他在投胎前苦苦哀求老天赐予的吗? 如今,本该倒下的是他叶潇风,但天意弄人,阴差阳错下当今天子替他一死,他感觉他真是罪不容诛。可怜李英莲什么都不知道地对着那尸体——与她血肉相连的亲儿子辱骂。即使他们辱骂的都是他,但他不在意,因为此刻,他是当今天子慕天翔,不是浪子叶潇风。他只淡淡地说: “叶潇风虽是罪不可赦,但他与朕毕竟相识一场,他人已死,朕也不想追究太多,就把他葬在他父母旁吧。” “陛下未免太仁慈了。”天志撇了眼潇风,笑道。 潇风笑中带讽,说:“不是仁慈,这是身为一国之君该有的胸襟。” “是啊,陛下的胸襟是够博大,可就是不知道和你有一样容颜的叶潇风的胸襟如何了。你说如果叶潇风还活着,并且知道臣弟就是他的仇人,他会作何反应?”天志意味深长地看着潇风。 潇风凌厉的目光对上天志的眼睛,说:“朕想他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 “如此甚好!哈哈哈……”天志忽然大笑起来,几声过后又说:“臣弟还有事,若陛下与太后没有什么吩咐,那臣弟就先行告退了,陛下可要小心龙体啊。”天志向潇风欠了欠身后大步离开。 天志走后,潇风疲惫得踉跄了下脚步,待他站稳看向李英莲时,才发现她早已瘫软在地上,她看着那尸体,牙齿咬紧下唇,一手捂着胸口不停地摇头流泪,但始终不敢发出一声哭声。他没想到他以潇风的身份与她相见不过一次罢了,却让贵为太后的她如此撕心裂肺。 潇风遵在地上,摇摇李英莲的双肩,轻声道,“母后为何这般,一介草名罢了,怎值得您如此对待?” 李英莲抬头看了看他,欲说什么,可又把头低下了,还只是摇头流泪,模糊地小声说:“你不知道,你不会知道的……母后求你,别给他判什么罪……你是知道的,武王那是欲加之罪,纯属栽赃他的……这孩子他可怜,他是……你好好葬了他吧……” “母后,朕会的,朕会的!”潇风给了李英莲一个肯定的眼神,他不知道李英莲到底有什么苦衷,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也不想知道。她现在的反应就好像是她已经知道了眼前趟着的就是她的亲生儿子,但这又怎么可能。不管怎样,她到底是个可怜人。 潇风打算今天不走了,他要替天翔陪陪她,照顾她,这也算是宽慰天翔的在天之灵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等日出之风起蕲州》正文 第52章 志性变风愈坚忍,三姐妹生死两茫 一 次日,潇风命人把天翔的尸首运回勐州城,把他葬在叶氏夫妇旁。他本想亲自相送,但奈何诸多不便。他又派王靖寻找晴月的下落,可他一直没有晴月的消息。他在宫里一直坐立不安,一连几天都无法入睡。 天翔的死和晴月的生死不明让潇风痛不欲生的同时也让他倍感迷茫。家仇与兄弟情,信念与生命,百姓的安乐与他的苟延残存,舍谁取谁,坚持还是放弃? 若坚持,他又在坚持什么,为谁而坚持?真正的天子已不在,武王才是这江山唯一的继承人,他的坚持又是为了什么,又有何意义?若放弃,那放弃的是他的血海深仇,放弃的是他的人格尊严,放弃的是这千千万万的黎民百姓。 若放弃,就是让他的灵魂走向死亡,让圣天国走向迷途——他要坚持。 他想找王靖来谈谈,可他没想到是王靖先找到了他。 王靖整个人消瘦了不少,他跪在潇风跟前,说天翔活着的时候最希望看到的就是百姓安居乐业,若百姓能够安居乐业,能让国家富足繁荣,其实谁当皇帝并不重要。 天翔在和潇风互换身份之前,天翔已经做好一切可能性会发生的准备,包括天翔在宫外出现意外。天翔在和潇风互换身份之前把一道密旨交给王靖保管,他叮嘱王靖若他出现意外就把密旨亲自交到潇风手中。 王靖把密旨交到潇风手中。 潇风看着那一道密旨,感觉到它有万斤之重。那密旨上的大概内容是天翔知道潇风是个以天下为己任的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要让潇风暂坐皇帝之位,至少经过五年考察,直到潇风和王靖都确认天志可以做一个合格的皇帝,再把皇位让给天志,否则就让潇风一直以天翔皇帝的身份治理天下,准确来说是把这天下拱手相让给潇风。 潇风觉得奇怪,甚至觉得有点滑稽可笑,元帅已亡,要车何用?以命相搏,只为反自家兄弟让自家天下拱手让与他家,这天下真有这样的人吗?但潇风最后还是答应了。 生活如常,只是天志撤走了李英莲旁边的“门神”,李英莲可以自由出入,看守潇风的人也少了不少。 潇风一天从早到晚都没有什么情绪波动,照常上朝,用膳,看望李英莲,批阅奏章,最后问一下晴月的消息。每次他问有关晴月的消息时,他都知道结果,可还是怀着一点希望去问,而每次得到相同的答案时,他也没有什么感情波动,只是沉默一会儿就抬头看向黑夜,在那里寻找月光。 王靖很担心潇风,可潇风总是压抑着他的痛楚,在人前尽量假扮好他的角色,可又有几人知道,有多少个黑夜,他蒙着被子在被窝里流泪,他害怕他哭出声被他人觉察,他只能捂着嘴巴或是把被子往嘴里塞,不让他发出声响。 潇风恨他的无能,面对仇人,他只能让其逍遥法外,为所欲为。他总是在心里喊着芷卿和那些为他而死的弟兄们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对不起。如今,晴月也一直没有消息,她存活的几率几乎为零,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他定不会放弃任何希望。他记得晴月说过:只要人活着,就有希望。他不会放弃,绝不! 自从天翔死后,天志的性情愈发暴躁,见谁都不顺心,好像全世界的人得罪了他。他动不动就发脾气,打骂下人,找手下练拳,直至把手下打得爬不起来,叫骂几句没用之类的话后才肯罢休。手下们都怕了他,每次练拳都百般推辞,有的干脆称病。无人与天志练拳,天志就叫人把城中的壮丁捉来练拳,城中百姓敢怒不敢言。 天志也不怎么进宫找李英莲和潇风的麻烦了,他几乎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寻找晴月的事情上。他把附近几个城都挖地三尺了,就是没找到有关晴月的任何消息。 天志把和晴月接触过的人都仔仔细细调查了一遍,发现谁曾对晴月有过帮助就对其大赏大赐,谁曾对晴月无礼,则一个不留。 那勐州城的县令被罚了五百个耳光,还被罚了二百大板,但那县令挨了耳光后顶不过二十大板就一命呜呼了。之前负责打晴月的捕快双手的十个指甲被一个个活生生拔下来,之后手指也被一根根砍下来,最后那捕快才和衙门里的其他捕快一起被砍了头。天志还亲自带兵把活跃在勐州城和蕲州城之间的土匪的老窝给端了,土匪们大部分被捉。但土匪们一听说天志要把他们全部押去进行宫刑,然后送去让断袖者享用时,他们都忍不了奇耻大辱,纷纷自杀身亡。 一晃几个月过去了,潇风和王靖商量着他们必须有所行动了。 潇风以皇家宴之名让朝中有权势的大臣都来参加,在皇家宴过程中试探众大臣的态度。然后潇风就故意但看起来又不是特意的样子和天志的一些追随者接近,巧妙地稍微升一下他们的官,平时不经意般夸他们两句,再密密召见他们,佯装在拉拢他们。他们表面上自是表示对圣上忠心无二,但他们的话让潇风和王靖听到的同时,也让天志安插在潇风身边的耳目听到了,从此,天志与他的那些追随者产生了嫌隙。 潇风又制造假书信让天志怀疑,以至于最后让天志相信他的那些追随者一直都在跟潇风来往并暗地里在为潇风卖命。结果如潇风计划中的一样,那些人先后被天志以各种罪名要求潇风将他们贬谪,流放,抄家,处斩等。但计划成功之后,潇风并没有继续打击天志,他打算积蓄实力,以静制动。 九月,西北大旱,闹饥荒,饿殍载道,百姓苦不堪言。潇风下令开仓放粮,救济灾民,皇宫上下,各级朝廷官员都要以俭为事,不可铺张浪费,天志竟对此没有反对,当朝因此俭朴成风。潇风还亲自去灾区看望灾民,督促当地官员一切以百姓为上,以人为本,给无数嗷嗷待哺的灾民带来希望与鼓励。最后,饥荒很快平息。 十一月,第一场雪飘起来了。潇风批阅完奏折走到殿门口,看着那飞舞着的雪花,那样纯洁,那样轻盈,它们是想将这皇宫蒙上一层纯白色,给这世界带来洁净,可那小小的雪花,力量薄弱的雪花刚落地就融化在泥土里。小小的雪花给皇宫带来不了洁净,就算掩盖了,等来年春天,皇宫还会露出它原本令人窒息的本色。 想想芷卿已经走了一年,潇风也一年没见过他的唯一的亲人星簌了。王靖倒是去见过星簌,回来的时候说星簌一切安好,让他不用担心。潇风找晴月也找了一年了,整整一年,晴月始终生死未卜。在这一年里,没人知道他有多孤寂,包括他自己。他没回过勐州城,也不知道安乐村的村名过得如何。他曾命王靖代替他送些东西去安乐村,王靖虽很忙,但还是抽空去了两次。 自从王靖最近一次从安乐村回来,潇风就很少见到他,他似乎有意避开潇风,有时两人谈话时,王靖也总是心不在焉,有一次潇风竟看到他眼睛红肿,甚至带着泪光。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是安乐村出了什么事吗?”潇风终于问到。 王靖不自然地把头一低,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说:“没、没事,安乐村的村民没事。他们见到微臣,见到微臣后无比欣喜,都道陛下体恤穷苦百姓,是百姓之福。”王靖说完又强笑两声。 “王靖你看着朕,你说,朕像个好皇帝吗?竟被自己的心腹糊弄,如此窝囊,这皇帝不当也罢!”潇风怒吼到。 王靖并没有抬头,而是把头低得更厉害了,他说:“陛下,万万不可!微臣句句属实,并没有丝毫糊弄之意。” “王靖你知道吗,你就像个乌龟遇到了险情,努力地往自己的的壳里缩。可朕不想当乌龟,朕可以接受一切。我们既然选择了坚持,就应该承受住一切!”潇风右手紧紧按住王靖的肩膀,给予肯定。 王靖刷的一下跪在地上,抬头看着潇风,咬着牙,说:“不是安乐村,是星簌……是星簌和雨雪……但微臣去找她们时,那里一个人也没有,有的只是屠杀留下的痕迹……墙上的干血迹,门上和桌子上的刀痕都那么深……臣听村外的一个樵夫说,他们、他们全死了,整个村子没留下一个人。” “没留下一个?!怎么会这样!告诉朕,你是在骗朕,他们都好好的!你在糊弄朕,是不是?”潇风一把拎起王靖,可他自己的身体又软了下去,他只能放下王靖,勉强支撑着他倾斜的身体。 潇风抬头紧闭双眼,可泪珠还是流了出来。他的妹妹,他唯一的亲人啊!他记得小时候星簌有什么事都喜欢跟他说,她也总是喜欢跟在他的后面哭着喊着要他教她学飞镖。他、星簌和霍凯三人总喜欢爬上高高的山坡,将他们的名字刻在一棵石榴树上,发誓等到石榴成熟时要把最大的石榴留给星簌。 都说女孩子随母亲,可星簌长大后还是喜欢把心事告诉他。他记得,芷卿临终前最后的话就是让他照顾好星簌,可如今,他辜负了他母亲的嘱托,他什么也没做,什么也做不了。 这时,一个小太监匆忙跑进来跪在地上,说:“禀陛下,武王及几位大臣求见。” 潇风用袖子拭泪,他依旧闭着眼睛,脸微仰朝天,道,“就说朕身体不适,不便见,请他们回去吧。” “陛下龙体有样,臣弟自是不便打扰。”殿外忽然响起天志的声音,他正带着几个大臣不宣就进来了,他们向潇风行礼又没有经潇风的允许就进来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等日出之风起蕲州》正文 第53章 志性变风愈坚忍,三姐妹生死两茫 二 潇风知道天志又是想玩些把戏了,当众让他下不了台的把戏天志可是百玩不厌!只见天志又说:“但有一件事着实让臣弟头疼,所以臣弟特意前来请陛下帮做臣弟做一个依法公正的定夺。” 天志眼睛向殿门口瞟了一眼,立即有一人低着头走进来跪在地上。此人双手捧着一条长鞭——星簌的长鞭。她曾说过“此鞭至死不弃”。 潇风看着那长鞭,死死地抓着他的胸口,他又瞪着天志,天志却微笑着示意潇风再仔细看看那长鞭,说:“陛下可认得此鞭?” 潇风狠狠地瞪着天志,他不停地在心里喊着“忍!忍!忍!”,可是又有一个声音在他心里响起“此仇不报,百忍何用!那可是星簌,最爱的妹妹啊!” 潇风在心里不停地叫着他娘,问她他该怎么办。可就在此时,王靖突然怒吼一声,拔剑就直指天志的喉咙。现场顿时大乱,大臣们个个欲为天志掩护,但又害怕王靖的锋刃,只能用手指着王靖大喊着造反了,怒骂王靖是个反贼。经大臣们这么一喊,殿外的护卫纷纷拔刀将王靖围住了。王靖没想到往日他用心对待的部下,他的弟兄们有一天会助纣为虐,对他横刀相向。而天志却依然在浅笑,面对王靖的刀泰然若素。 “王靖,把刀放下!”潇风长吸一口气。 “陛下!”王靖犹豫不定。 “朕命你把刀放下,你连朕的话都不听了吗?”王靖愣愣地后退两步,他两眼直直的,满是血丝,他又突然一挥手,在他的左臂上割开了一个大口子。鲜血涌了出来,但他并不在意,只是仰天大笑一声,一挥右手,手上的刀就飞出去死死地钉在柱子上。王靖双手抱头,“嘭”的一声跪在地上,喊着,“星簌,我王靖负了你!” 护卫们见状立即将刀架在王靖的脖子上,将他拎起来死死地押着。 “王靖身为禁卫军统领,这是要护皇宫,还是要造反?刚才王统领的举动实属要杀本王,但陛下与王统领的关系亲密胜于本王,陛下说该如何处理此事?” 潇风深知天志这是计划好了要拿星簌来激怒王靖,这是要对王靖下手了。若天志得逞,潇风身边可真是再无可信之人了。如此老谋深算,定不是一个天志能想得出来的。 “除了武王、王靖和几位爱卿,其他人全部给朕退下!”潇风喝到,可护卫们丝毫没有退下的意思。 天志再次以可笑的样子看着潇风,后漫不经心地挥挥手,说:“都退下吧,陛下都下令了。” 护卫们竟都纷纷退下了。 “武王真有权威啊,朕的护卫都变成你的人了,朕的皇位以后是不是也是你的了?”潇风看着天志似笑非笑地缓缓说到。 “天子天注定,陛下与臣弟都无法左右,陛下还是处理一眼前之事吧。” “武王暂且不急,朕也有事问你。你那长鞭从何而来?听王统领说那可是叶星簌从未离身的最心爱之物。” “原来陛下也在意那美人坯子。”天志说着拍拍手,顿时有两个人押着星簌走了进来,之后那两个人退了下去。 “星簌!”潇风和王靖异口同声,他们惊讶、欣喜之情一览无余——星簌还活着! 星簌看起来并没有受什么伤,只是比以前更消瘦了。可是,她看向潇风和王靖的眼神是那么地冷,怒火与恨是她眼睛唯一的色彩。 王靖喜极而泣,他并没有注意到星簌的异样,只是跑过去一把将星簌紧紧抱住,不断地在她耳旁喃喃到,“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谢谢你还活着,谢谢你还活着!” 王靖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左手还在流着血,他越说越把星簌抱得更紧,就好像他一松手,星簌就会永远消失一样。但星簌只是愣愣地站着,一会儿竟一把将王靖推开,瞪着他怒吼到,“别碰我!” “星簌……”王靖不解地欲上前,但被星簌眼睛里更强烈的恨意给挡住了。 潇风见状怒视天志,质问道,“你对星簌做了什么?” “陛下这是什么话,臣弟一个大男人能对她一个女孩子做什么?若真要问做了什么,也是她对臣弟做了什么。”天志见潇风和王靖都露出要杀人的怒意,就浅笑道,“前几天这个叶星簌竟带着叶勐镖局的人来刺杀臣弟,说是要给那叶潇风和晴月报仇。呵,真是可笑!他们竟这般不自量力,别说臣弟有千军万马,就算是臣弟孤身一人,他们也不是臣弟的对手!” “那其他人呢?”潇风急忙问。 “他们?臣弟早已把他们都活禽了,正待陛下发落呢。刺杀王爷之罪可不轻,这也是臣弟找陛下的原因。陛下在上次对叶潇风一事藏污纳垢,不但没有斩草除根,就连弑君之罪名都未给叶潇风定下,还命人将他好生安葬。陛下此举导致残渣余孽益加猖狂。这次,陛下该当机立断,绝不能再容此等恶贼逍遥法外!”天志说得振振有词。 “他们自是罪不可赦,万死也不足惜。但近来朕听闻武王为练武不惜强捉城中的壮丁,朕知道武王这是想让自己更好地保家卫国,实属用心良苦。但城中有不少人对武王的做法大为不解,怨声哎道,心中不平时难免会做出出格的事,况且他们也是听了他人的教唆才做出弥天大错。就将他们发配边疆,即日动身。” “陛下三思啊,若不杀一儆百,皇家的威严何在?岂不是会让三岁小孩,七十老人都敢不把陛下放在眼里?”丞相司徒冲站了出来,其他几名大臣也附和着。 潇风冷哼一声,“司徒丞相倒是会说朕的不是了,可真把朕放在眼里!司徒丞相为慕家操劳了几十年了吧,是时候颐养天年了。” 司徒冲向天志投去求助的目光,但天志没有要帮他的意思,他只能对潇风显出伪敬,语气弱了不少,说:“微臣谢陛下关心,但微臣还想为皇家尽犬马之力。” “丞相大人做好本分就好,别忘了身份。”天志压根就没多看司徒冲一眼,他始终看着潇风,说:“发配边疆也好,正显陛下仁爱之心。可这主谋叶星簌万万不可放过,臣弟提议给予车裂,并将其首级悬于城墙之上,以儆效尤。” 潇风脸上闪过惊慌,他往日总喜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但如今他的弟兄、他唯一的妹妹面临着生与死,而他却无能为力,连吭一声都不能!他看着星簌,见她脸上看不见一丝害怕,却依然带着恨,带着怒,一种仿佛可以将所有人烧为灰烬的怒。 与星簌表现相反的,王靖似忽然像掉进了火山口,而潇风就是他紧抓着地唯一的救命藤条,唯一的希望。他整个人都慌乱了,他看看潇风,又看看星簌,脸上的表情从希望到失望,再到最后的绝望。 潇风看着星簌和王靖,心里湿了一身,眼睛却在努力保持干爽。 天志见潇风一直沉默着,又说:“臣弟知道陛下于心不忍,面对这样的一个大美人,就是臣弟也禁不住诱惑。臣弟本想把她献给陛下,大家都知道陛下已登基近两载了,却一直都不愿纳一妃一嫔,后宫一直只有皇后一个女人,而皇后也一直没有怀上皇嗣,陛下就算忍得住寂寞,经得住诱惑,也是时候为皇家的香火着想了。 “但叶星簌毕竟是个强劲的女子,不宜居于后宫。但陛下是知道的,臣弟对此等之人是极感兴趣的,更何况此人是个女子,是以臣弟请陛下将叶星簌赐婚与臣弟,这样她便可无罪,外人顶多认为她是和自己的夫君闹了个小别扭罢了。” “慕天志,就算是死,我也不会嫁给你!你个恶魔,你会下地狱的!”星簌怒吼到。 王靖也失控了,“陛下,慕天志妻妾成群,星簌若嫁给他定会生不如死,她可是你唯一的……” “放肆!武王的名讳岂是尔等可直呼的!”潇风及时喝住了王靖,又用较为生硬的语气对天志说:“武王莫要见怪,他只是日子过得太滋润了。武王说要朕将叶星簌赐予你,你们郎才女貌,这倒是件美事。但武王还是晚了一步,朕先前已将叶星簌赐婚与王靖了。武王不会为了一己私欲而让朕收回成命,让朕失信于文武百官,失信于天下百姓吧?” “若真是如此,臣弟自是不敢,只是臣弟从未听闻陛下已将叶星簌赐婚与王统领。”天志慢条斯理地说。 “难道朕做事还要经过武王的同意不成?”潇风微怒的语气中带着威严。天志对此只是笑笑,像是觉得好笑。 司徒冲有些得意地上前说:“陛下可有圣旨,如拟了圣旨,自是难改,若没有,那就另当别论了。” 天志又说:“司徒丞相说得极是,若没有下圣旨,那可权当是陛下说了梦话,别人也不会说什么。” 潇风暴怒,“司徒丞相是在怀疑朕吗?” “微臣不敢。”司徒冲向潇风欠了欠身,没有一丝诚意,又说:“陛下还是把圣旨拿出来让臣等看一下,让臣等可以对天下百姓有个说辞。” 潇风深知天志等人是有备而来,对付的不仅星簌,还有他自己和王靖。可一文圣旨——他随机想出来的东西又从何而来? 看着他最爱的妹妹星簌,潇风知道星簌此时恨透了所有人,若是强行把她嫁给天志,就是让她承受着比千刀万剐还让人痛苦的折磨,她绝对不会选择苟活于世。潇风知道虽然星簌恨着王靖,但她同时也爱着王靖,而王靖也一直爱着她,给他们赐婚是为了救星簌,更是成全他们。 但若要他凭空弄出一道圣旨,除非猪会飞!他真的保不住他唯一的亲人,他最亲最爱的妹妹了吗?他的直觉是错的吗?他的坚持真的有意义吗?他迷失了,无措了。 “太后驾到!”一个太监拉扯着嗓子喊到,随即李英莲就从大殿外走了进来。她径直往主位上走,及其端庄大方,眼睛直视前方,却是目空一切,高贵霸气尽显无余。其后紧跟着的青泠如恭敬圣物般地双手捧着一道圣旨。李英莲一转身面向大家,众人便齐刷刷地给她行礼。 李英莲看着跪在她面前的人,并没有让他们免礼的意思,而是一手拿起圣旨高举过头以示众人,极具魄力地厉声道,“圣旨在此,谁欲查看,尽管从哀家手里接去!但哀家今天把话撂在这儿,哀家曾有幸跟随先帝南征北战,看着先帝一统天下,为百姓了呕心沥血。尔等可以怀疑陛下,不信哀家,但先皇可不是随意可以怀疑与亵渎的! “此乃哀家与先皇共拟之旨,若尔等信不过先帝,尽管来看看这圣旨上是否有帝后之印!”李英莲怒目圆睁地将众人扫视一眼,只见他们万马齐喑,眼珠子在他们的眼眶里左移右移,看别人的脸色。李英莲把圣旨一收,交给了青泠,说: “没有便好!哀家与先帝答应过王靖的父母,若王靖或其家人犯了死罪,要给他与其妻儿免一死。但虽然如此,王靖与叶星簌冒犯的可是武王,哀家对此也决不姑息。死罪可免,但禁卫军统领这位置难免会让人忘记自己是谁!陛下,该如何处置,你定夺吧。” 潇风对此刻的李英莲倍感惊讶,她高贵得不容侵犯,天子般的霸气,凌厉的目光注满了她那双黑宝石般的双眼,说起话来如此铿锵有力,极具震撼力,就连头上的发饰都在晃动。世人都道她慈善和顺,与世无争,但此时若用这两个词来形容她实在太过勉强。但潇风庆幸她及时出现救了王靖和星簌,就凭这,潇风就对她既钦佩又好奇。 “西南的沙城该换守将了,王靖,你于本月下旬就左迁沙城,不可有误。”潇风沉默了一会儿就说。 沙城,与天狼国唯一相壤的地方,天狼国的人想进入圣天国,就必须经过沙城。但那里是贫无立锥之地,是全国最穷苦的地方。天高皇帝远,每一个调到此处的将领就算是再多谋善断,博古通今,都无法让皇帝看见。那些将领来到沙城前信心满满,但来到沙城后,他们梦醒与抱负的棱角也就被沙城的风沙抹平了。他们往往在沙城一待就是余半生,还没有被调回的史例。 王靖向李英莲和潇风深深地磕了头,说:“罪臣谢陛下、太后开恩!” 天志很快就和众大臣退下了,虽然他没有达到他的目的,但王靖远谪沙城无疑是让潇风失去一条大腿,这对他来说也是个不错的结果。他知道李英莲带来的圣旨是假的,但他不揭穿,不是不敢,而是不想,不管出于何种理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等日出之风起蕲州》正文 第54章 志性变风愈坚忍,三姐妹生死两茫 三 “武王此番前来是早已做好准备,诚心要为难陛下,他日微臣不再宫中,陛下与太后更要小心行事。”天志等人走后,王靖对潇风和李英莲说。 潇风浅笑一声,目光空洞,说:“他这一次来不仅是为了为难朕,更是要对付你。他用星簌激怒你,借此除掉你以便更好地对付朕,不料母后及时赶到。” “可陛下把王靖调到沙城,不只是为了保护他和叶星簌吧。”李英莲意味深长地看着潇风,她那深邃的眼神似乎能看透一切。 潇风对李英莲的睿智再次感到惊讶,但他就一瞬间就将惊讶之色隐藏起来了,坦诚道,“与沙城毗邻的天狼国最近活动异常,他们入侵我国圣土的野心从未平息,而沙城是连通圣天国与天狼国两国的大门,沙城的安危就是圣天国的安危,派王靖去沙城,朕方可安心。” 李英莲看着潇风,似是一个老师看着一个交了满分答卷的学生,她说:“陛下于此刻还能以国家,以百姓为重,哀家也就放心了。兄弟相争,这江山还是慕家的江山,这百姓还是慕家的子民。慕家治理下的百姓不一定都安乐,但被外国侵辱的国家下的百姓一定苦不堪言,永远抬不起头。” “母后理解便好。” “陛下好个替民着想!”一直沉默的星簌冷哼一声,笑道,“我哥和晴月姐的死就是你这么想出来的吧!” “他们的死是何人所为叶姑娘是清楚的!哀家希望刚才只是哀家人老耳朵不中用了。”李英莲愤愤道。 “是是是,太后请息怒。星簌不懂事,冒犯了陛下与太后,请恕罪。”王靖急忙替星簌解释。 星簌却是不领情,又愤愤骂道,“王靖,你别给我假惺惺,我哥和晴月姐的死你和皇帝都脱不了干系!别以为你们救了我,我就会感激你们。王靖,你忘了你答应过我要确保他们的安全了吗?我曾经那么信任你,那么、那么爱你……” 星簌越说越无力,最后话也不说了,只是眼泪流个不停。她把脸撇向一边,最后还是咬着唇道,“即使我知道我哥和晴月姐死后,我对你还有爱,但也有恨!别奢望我会原谅你,更别奢望我会嫁给你,就算那道假圣旨变成真的,我也没法让自己跟仇人在一起,除非你能让他们都活过来。但你永远也办不到,我也办不到永远爱你。时间会冲走一切,包括我对你感情,你对我的感情。” 王靖想给她拭眼泪,可他听到星簌的话后手僵硬得不能动弹。他知道她和潇风兄妹情深,他多么想告诉她,她哥还活着——那样她应该不会那么痛苦吧。可是他不能! 王靖看着星簌强忍着泪水,即使泪水早已流下,他突然问,“还记得我说过‘开心时要笑,伤心时也不忘记笑’吗?” 星簌沉默了,许久才淡淡地说:“不记得了。我只记得霍凯和我哥说过‘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不能委屈了自己’。” 王靖点点头,笑道,“忘记好,忘记得好。” 潇风心头百味交集,他感觉星簌的不幸都是他造成的,他妹妹的幸福就这样断送在他的手里! 而李英莲却有些烦躁地说:“叶星簌,像你这样直言不讳,敢爱敢恨的人如今可是少有了,但也是最容易死的。你可知你刚才那一番话可以要掉你几条命?哀家看你是叶潇风疼爱的妹妹的份上,今天哀家就放了你,但不管你和王靖是秀恩爱还是积仇怨,这婚事可不是任你乱来的。” 星簌擦干眼泪,坚决地说:“太后,您还是一刀了断了我吧,否则我定会再次去找那慕天志报仇,那时要是毁了陛下的大计您可就追悔莫及了。” “太后,星簌说的是糊涂话,请太后恕罪,罪臣这就带她退下。”王靖拉起星簌的手想将其带下去,不料星簌一把将他推开,更坚定地说:“我没有说糊涂话!” “你就那么想报仇?”一直沉默的潇风终于出声了。 “杀兄之仇,焉能不报!” “可你可知道你兄长真的希望你为他报仇吗?” 星簌低头沉默了。 “那你可知道觇刹兄为何把镖局散了?他又为何瞒着你把你安置好之后才为朕办事?”潇风看着星簌,见她又掉出了眼泪,他又十分怜惜地对她说:“不错,他要你平安活着。你非要报仇,到底是为了你心里的平衡,还是想你哥不能安息?好好活着,这是你哥让朕转告你的,别让他在低下还在为你提心吊胆!” 星簌似有所悟地渐渐抬起头,她仔细地看着眼前的皇帝,他与她的兄长有着一样的面孔,她真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他就是最疼爱她的哥哥,她甚至在心里感叹“如果你是我哥该多好。” 告别了潇风和李英莲,星簌不顾王靖的苦苦相劝独自走了,至于要到哪里去,她也不知道。 本月下旬,王靖如期前往沙城,陈玄隐担任禁卫军统领一职。潇风每天都盼望着能有晴月的消息传来,但她一直杳无音信,也许这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消息。现在他身边没有一个真正能让他信得过的人,他成了真真正正的孤家寡人。 这天,潇风一如既往的每天都会去看望李英莲。李英莲像往日一样和潇风闲聊,但几句后,她就让潇风扶着她到外面走走。潇风一扶上李英莲的手就触到了一张纸,潇风悄无声息地将其收好后若无其事地和李英莲走着,依旧谈着之前的话题。 从李英莲那里回来,潇风就找了个机会打开那张纸条,那纸条上就写了几行字,但字字惊心,那上面写着:司徒、李家三十万大军枕戈待旦,只待陛下持御兽神戒,定能与武王抗衡,力挽狂澜。 潇风一看完就把纸条烧了。潇风思绪万千,他真是越来越见识到李英莲的睿智了。 李家的二十万军队早在慕浩登基不久就被慕浩分割成了四支,除了天翔的舅舅的五万兵马离蕲州城较近外,其余的三支分别在圣天国西南的沙城,东边繁荣富足的凤凰城,北边的阳城。李家的兵马召集起来极为困难且不说,单是说服司徒冲就困难重重。 但李英莲做到了,而且成功瞒过了天志等人的眼睛。在这两年里,天志和潇风一样都没有放弃寻找晴月,他没放太多注意力在潇风和李英莲这边,加之他生性粗枝大叶,没发现也说得过去。但在陈玄隐的大力培养下,天志身边有不少足智多谋门客。陈玄隐本身虽是粗人,但也是粗中有细,李英莲想瞒住陈玄隐确实是难事。 是李英莲过于高明,还是陈玄隐知而不言?这确实是要潇风好好去琢磨一番,毕竟两军交战,必伤亡无数,百姓陷于水深火热之中,这就给了一直对圣天国虎视眈眈的天狼国有机可乘,届时国之危矣,最终不管谁胜谁负,是对潇风还是对天志都是一种失败。所以,潇风绝对不会走这一步。 而且潇风从未见过那御兽神戒,他只是曾听他师父提起过,得知御兽神戒是用来指挥蝠兽军队的。蝠兽军队由一万多的将士和猛兽组成。那些将士是从全国各地通过层层选拔、历练出来的神勇精良、万里挑一的勇士,他们不仅个个能以一敌百,还有勇有谋,忠心不二。他们对各种凶猛的野兽进行训练,使之成为听命于他们的一支强大的兽军,整个军队的战斗力增加到之前的十倍有余。 蝠兽军队是维护皇室、保证皇帝权势的产品,但他们除了平息内战外,关键时还是圣天国抵御外敌的最强大的利器。 蝠兽军队只听从持御兽神戒者,而御兽神戒向来都由皇帝保管,若御兽神戒丢失,在位的皇帝必须持玉玺与先帝遗诏方能接手调用蝠兽军队。 但如今真正的皇帝天翔以潇风的身份归于尘土,御兽神戒下落不明。潇风断定,如此重要之物,天翔定有所安置,若他驾崩前没有留下什么与之有关的信息,那么就真的验证了他这两年来的一个可怕的猜想——天翔还活着! 潇风把天翔有可能存放御兽神戒的地方都小心地找了个遍,但都找不到。后来等他细细一想就感觉他自己是个智障——若那么轻易找到,蝠兽军队早就在天志的带领下把他踢飞了!那若是天翔把它交给别人保管,那最大可能就是李英莲了,可她从未知道潇风和天翔互换了身份,若神戒在她那里,她又怎么会叫他拿出神戒?神戒不在她那里。 此后的几个月里,李英莲常常密密与潇风讲述她的作战之策,让潇风定夺,而潇风不想开战,他在愈发钦佩李英莲的才能的同时,也只能以“此事需从长计议”或“时候未到”回复,以此来让李英莲明白他的心意。 可生而为人,岂能甘心被他人操控? 那些爱、恨、情、仇,岂能轻易放下? 而蕲州的风早已卷起,又岂能轻易阻挡暴风雨的到来? 叶潇风立于绝顶之上,衣袍猎猎,他俯瞰脚下的九州大地,目光炯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