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庶妃崛起》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001捐月银1 康熙十四年的三月,临近辰时,天色阴沉,云层看起来厚重笃实。这时令虽已交初春,大片的积雪都已融化,只有团团的残雪不舍地拥簇在角落里,可天气依然寒风刺骨,直冻得身处在外头的人瑟瑟发抖。 卫菱香探着管事姑姑背向自己,便缩脖耸肩道:“这么多的茶具要淘洗到什么时候啊?”她又忍不住搓了搓已经快要冻僵了的手,道:“偏让咱们在这风口处堵着门,当咱们这大活人是挡风的墙么?” 菱香是经内务府一年一度的宫女选拔入的宫,她亦如其他宫女般,红绳系发,只一根长长的麻花辫垂落至腰间,身着紫褐色春绸袄,脚踩碎花青鞋;她原本为人极其静和,牢骚甚少,只是在这辛者库劳筋苦骨,不受管事姑姑待见久了,也生出些怨言来。 宫中的辛者库是上三旗辛者库,即内管领。大多数皆是包衣奴才,只有少数为服罪的罪籍。虽这里也是皇帝纳妃的途径之一,但这里的宫女做的都是贱役苦差,别说是见到皇上了,论到这宫里的哪一位主子也不会贵人临贱地到这辛者库来。 一同淘洗的乌雅·芳萃叹了口气,瞥了一眼在不远处督工的姑姑,压低声音道:“姑姑都二十有四了,明年就算出宫也是个老姑娘了。放眼整个辛者库论容貌最好的自然是咱们两个了,又照她年轻那么多,那老女人自然是瞧不上咱们了……”说起这茬,芳萃一股火冒到了嗓子眼,只瞧她手里那托带着冷水的抹布被她用力擦向茶杯,那带着恨意的狠劲恨不得把杯子掏出个窟窿来。不过这白底蓝纹的杯子,虽也致密透明,但看那粗糙简单的纹路就知道这定是奴才用的,而非主子用的,不然她也不敢这般。 芳萃切齿压声道:“当初我明明分进了翊坤宫去伺候博尔济吉特氏的,就因为稍稍打扮些,便被那博尔济吉特氏说是狐媚之人,才被打发到这种地方来。若是能留在翊坤宫里伺候,必定不会受这份辛苦。”她一提起此时便恨得咬牙切齿,手里的杯子都快被淘洗碎了。 却如芳萃所言,当日她和菱香几人被分到翊坤宫当差,只因芳萃头多带了多娇艳的蔷薇花,便被博尔济吉特氏以狐媚为由赶出了翊坤宫。不但如此,博尔济吉特氏还命人逐出翊坤宫内所有略有些姿色的,只留些相貌平庸的供其使唤。 说起这个,菱香看向一直默默无语只顾淘洗的澜乔,流露惋惜的神情,叹气道:“芳萃,你就别提了,你打扮的妖艳活该你当出头鸟,可是你连累了我们也被赶了出去。不过咱们也就算了,可是你看澜乔她……” 菱香话说到一半,芳萃赶紧冲其使了使颜色。 澜乔察觉到那二人的避讳,无所谓地笑了笑道:“是啊,姑姑嫉妒你们年轻貌美也就算了,可我满脸的麻子她怎么也这般苛待我啊?” 见澜乔并不介意,芳萃身子凑近开口道:“还不是你太抠门,不愿意舍点银子讨好她老人家,她才会那么对你。你看旁人,总是胭脂水粉的,最不济也会秀个荷包香囊什么的,偏你铁公鸡一个,什么都没有。”这话芳萃早想提点澜乔了,借着机会她终于说了出来。 澜乔撇了撇嘴,低头继续淘洗:“我啊,宁可多干活也不愿意把钱花到她的身上去。” 芳萃与菱香相互看了看,两人会心想到了一处,只是芳萃嘴快:“那你存那些钱,不买胭脂水粉,家里也不需要你接济,你留着它有何用?”说起这个,芳萃朝澜乔谄媚一笑,“诶,你说说,你进宫这两年存多少银子啦?” 菱香也十分好奇,只等芳萃问出个结果来。 澜乔巧诈地看向那两个套她话的人,倏地,一个坏笑:“钱财不外漏!” 见是这个回答,菱香的双肩立时耷拉下去,失落地继续淘洗手里的茶杯。只是她瞧见芳萃一副不罢休的样子,便又两眼放光来回看着二人。 芳萃一边用干布擦拭着已经洗好的茶壶盖子,一边垂着眼皮说道:“这虽说宫里不让宫女买胭脂水粉,可哪个宫女不偷偷地让太监帮稍带些,就算不能入主子的眼,入个侍卫的眼也好啊。可偏你,是个守财奴,又不肯打扮自己。就你脸上的麻子,多涂些胭脂就遮盖过去了,也比你这副样子强。” 提起自己的麻子,澜乔只觉得脸有些发痒,她想着:难不成是要掉下来了?她想伸手挠一挠,哪怕是揿按下,可无奈手上都是水,只能暂且忍耐了。 澜乔不同于旁人,她从不认为在这宫里花容月貌是种优势,反倒认为可能会惹祸上身,故此将染色的鱼胶粘在脸上,以求平安顺遂度日。 管事的瑞姑姑见到澜乔三人在闲聊,若不是顾忌那些茶具易碎她早就挥着鞭子过去了,她便隔着老远吼道:“你们那三个下贱蹄子,闭上你们的嘴给我好好干活,再敢张嘴闲聊就等着我这鞭子朝你们说话。” 瑞姑姑的河东狮吼压去掉菱香、芳萃二人的好奇之心,她们怯怯地不敢再开口言语闲话,只顾埋头干活了。 澜乔露出一抹笑意,心里窃喜:瑞姑姑终于开口了,不然这两个姑奶奶定会没完没了的问。 午膳十分,天气依旧阴沉,只是嗖嗖的冷风已经没有那么穷追不舍了。辛者库的宫女们逃脱了凄风苦雨,终得进了饭堂,能得勉强的温饱和暖意。只见几十个宫女分两批围坐在约有四米长的饭桌前,卓上虽菜肴丰盛,荤素搭配,还配有汤羹,但宫女们却只能吃七分饱,只因怕出虚恭。 坐在里头的芳萃栽歪着脑袋,用筷子杵着碗里的白米饭,嘟囔说:“真是的,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吃到鱼虾呢?想到鱼虾的味道,我做梦都能流出口水来。” 菱香朝右瞥了芳萃一眼,道:“芳萃你就别抱怨了,主子们忌讳鱼腥味你又不是不知道。尤其是你,还有一份到承乾宫送牛乳的差事,若是让佟主闻到你身上有鱼腥味,心你挨板子。” 澜乔无挑剔之心在饮食上,倒是听到对面桌说起“三藩”之事,令其颇感兴趣。 “这西洋人啊还真是神了,若不是那南大人造出的火炮……”说话的宫女怕扯出大不敬的话来故话只说到这。 旁人倒是希望她能多说些,只怪平时姑姑管得严,纵然是睡觉也不可交谈闲聊,只能趁着这片刻的午饭时间说些闲言碎语。 只是在这里,除了澜乔,没有人知道那宫女口中所说的“南大人”究竟是谁。 南大人,南怀仁,汤玛法的学生,如今也已经年过半百了。澜乔想到这,不禁黯然伤神起来,想来自己虽已经离开南堂十年了,可这十年她没有一日不怀念那个地方。 那“南堂”本是先帝顺治爷赐给当时的钦天监监正汤若望的居所,却因康熙四年杨光先等人的上疏,使得汤若望等人的造反奏折获得当时身居辅政大臣之一鳌拜的审议,这才令汤若望不得不将一直居住在“南堂”的澜乔送回到家中去,从此便是永不相见,天地两隔。 每每想到此事,澜乔的眼中都有泪珠在打转,心中酸楚的似翻江倒海般揉搓的肠子都快断了。 “可是我听说现在战事吃紧,连太皇太后都将都将宫中节省下的银两捐出以犒赏出征的士兵。”另一位宫女开口说道。 听到此话,澜乔苦涩的心被一股子热血燃烧的沸腾起来。 澜乔想,从前“南堂”的人被人诬陷有造反之心,如今虽得平反,但从前汤玛法在世的时候,多次教导澜乔说:若真想获得男女的平等,只想着不婚不嫁是不能够做到人格独立的。若真想获得独立的人格,是需要有“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的忧国忧民之心。” 澜乔省吃俭用,虽然是为了出宫后能不依靠男人而活,但如今国家有难,她却心想着能为前线出份力,故而她立时放下筷子,擦抹掉眼角的泪痕,侧脸道:“芳萃,你吃过午饭不是要去承乾宫送牛乳么,可否今日换做我去?” 被这突兀的一问,芳萃愣神地回了句:“为何?” 承乾宫是芳萃心里的敏感禁地,她是指望着能在承乾宫里遇到圣驾,故而一步登天,也成为这紫禁城的主子的,故此她才花钱买了这份差事。若是旁人有此请求,芳萃定会断然拒绝,只因澜乔满脸麻子,她便卸掉防备之心。可却也很好奇缘由,因澜乔从不愿意出这辛者库的门。 澜乔不情愿地道出缘由:“我……我想去慈宁宫。 菱香听闻后惊道:“慈宁宫?澜乔,你去慈宁宫干什么?” 慈宁宫是孝庄太皇太后所在的居所。这孝庄太皇太后历经三朝,从侧福晋之位做到太皇太后之位,聪慧过人,才能卓越,又辅佐两朝君主,在宫中位份至高,是这大清最尊贵的女人,无人能及。故而当“慈宁宫”三字从澜乔口中说出来的时候,芳萃和菱香皆如同头顶顶块带有利器石头,沉重又危及性命。 “我……”澜乔将手横放在胸前扇了扇,待芳萃和菱香凑过来,便开口说道:“我听说前线吃紧,连太皇太后都缩减用度,我便想把自己存下来的银子捐出去。” 此话一出,芳萃和菱香立时惊的怔住了心神,而后百感交集地看向澜乔。此刻,她们顿时觉得澜乔比她们高了一截,连澜乔脸上的麻子也着实因为这番话而放光添彩。 国家大义她们自然也是知道的,只是自身已临近亏空,遑论奉献己身,故而像澜乔这般的想法她们根本想都不会去想。可澜乔却与她们不同。她们原以为澜乔是吝惜钱财之人,甚至是要钱不要命的,不然怎会宁可这般兀兀穷年的度日,而不愿舍下一文银钱去讨好可以使她稍得悠闲的姑姑。可如今,澜乔却愿将自己省吃俭用下的积蓄用于国家战事,要知道这无疑是蚍蜉救水,作用微乎其微,还不如留下自用。可这若换做旁人,她们定会想其别有居心,只是澜乔的丑陋证明她确是一片丹心。 澜乔握住芳萃的手,诚恳道:“芳萃,我知道你送牛乳的差事是份美差,纵然那承乾宫的佟氏为人……”澜乔用口型说出“嚣张跋扈”四个字,“你是仗着这份差事想要出人头地的,可是我不同于别人啊,你看看我的丑样子,怎么可能如你忌讳旁人那样……”澜乔心明镜的将话说清楚。 芳萃听这话忙带着愧意道:“不……不是的,澜乔,你多想了,我们是好姐妹,我怎么可能那么想你。那……好,你去吧,今天送牛乳的差事就换你,我会和姑姑说我吃坏了东西去不了换你去。”芳萃又显得有些恐忧,嗫嚅道:“只是……” 澜乔问:“只是什么?” 芳萃压低声音说:“那佟氏十分不好伺候,连带身边的宫女也是如此,所以澜乔你到承乾宫一定要加倍心,不然……”芳萃用手横在脖子前,眼睛猛地亮了起来。 菱香狐疑:“瞧把你给邪乎的,那佟氏就算是皇上的表妹,那也是个庶妃。”连个名号都没有,张狂什么啊。 芳萃面对菱香的质疑,狠狠地白了一眼回去:“我整日去承乾宫,我能说错么!” 这一句声音略大些,惹得旁桌的人都朝她看去,她虽有些聒噪,但为了显摆自己知道的多,姑姑又去单独吃灶了,便顺了顺嗓子说道:“我和你们说吧,这虽然宫里有位份的屈指可数,那并不是没有位份的主们不配得位份,而是因为一来前线吃紧宫中处处要节省,一旦大封六宫免不了要大笔银子的开销,所以才让后宫的主们暂时当个庶妃;二是,先皇后殡天还不满一年,据说当今皇上和已故皇后感情深厚,既然感情深厚总要哀其几年吧,所以千万不要看这宫里的庶妃主们。” 澜乔不同于别人听的津津有味,而是鄙夷地想:君王的情深意切恐怕比纸还要淡薄,不过是绸缪相附罢了,谈何风情月思……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002捐月银2 日昃时分,雾气如青烟弥漫,朦胧亦如薄纱。芳萃装作吃坏了东西的样子,捂着肚子说通了瑞姑姑,将今日送牛乳的差事交由澜乔来做,瑞姑姑听过便答应了。这管事姑姑一向不喜澜乔三人,她想着承乾宫那为佟氏极其地不好伺候,若是澜乔这副模样的去,定是要没了半条命才能回来,故此才如此爽快的答应了。 澜乔却是头一次去承乾宫,路况不熟,故而走了许多的弯路。待看到“承乾门”三字,双腿已经弯曲的快要直不起来了。 门旁的太监喜子打远瞧见提着牛乳的澜乔嚷道:“今天这牛乳怎么耽搁了这么久?居然胆敢让主等你,真是嫌命长了!” 见被催促,澜乔连气都不敢喘,加快脚步,一边吃力走着,一边慌忙解释道:“公公莫怪罪,从前送牛乳的宫女吃坏了东西,我这是头一次送,所以才迟了些。” 喜子抬眼见是个麻子脸送牛乳,不禁怔了一下,而后道:“快随我进来了,耽误了主沐浴,搞不好咱们可都要挨板子。” “是!是!”澜乔低头应着,抬手将一桶牛乳递向喜子,见对方并没有接过,抬头才知人家并没这般热心,且早已转过身去,便自己吃力提着。 殿院走到一半,迎面走来一宫女,脚步匆匆。 “束梅姐姐,您怎么亲自出来了,可是主等急了?”太监热络道。 束梅没应那太监的话,而是冲着澜乔呵斥道:“怎么照往日迟这么久才来?必是你这蹄子跑哪儿偷懒去了,若下次再敢这样我必告诉你们姑姑。”说完,束梅只冷冷地扫了低头拎着牛乳的澜乔一眼,便匆匆转身朝里头走去。 澜乔应声道:“是。”说罢,忙跟着束梅脚步走去,怕跟不上,脚步急得很,险些上台阶时摔倒。 终到了佟氏沐浴的暖阁内,木桶得以搁在了地上,澜乔却早已大汗淋漓,指头僵的动弹不得。 不仅如此,这暖阁用的是地暖,四维的墙壁比起旁处是空心的构建,为的是能使屋内均匀的受热。而且暖阁内的炭盆还烧着通红的红萝碳,再加上浴盆内的热气上涌,澜乔只觉得自己热的快喘不上气来了。 束梅见澜乔还未将牛乳倒进浴盆中,便凶横着脸骂道:“今日手脚怎么这么不利索,不仅迟了来,连倒个牛乳都这么慢吞吞的,找打是不是!” 澜乔吃力地抬起装有牛乳的木桶,嗫嚅道:“姐姐莫要怪罪,只因从前送牛乳的宫女吃坏了肚子,送不了这牛乳,这才由我送。我因为第一次来,所以才迟了些。” 听其这样说,束梅一个侧脸看去,见其不是往日送牛乳的宫女,且是满脸的麻子,又见佟氏已走了过来,怕怪罪自己没有清退干净,便又骂道:“你们辛者库也太不把咱们承乾宫当回事了,来迟了不说,居然让你这副长相的来送牛乳,也不怕冲撞了主!” 佟氏原本是要怪罪的,可听了这样的话,便好奇道:“这宫里头的女人还能有样子丑的?都说自古皇帝后宫佳丽三千,那模样不端正的内务府还敢招进来?” “奴……婢,奴婢澜乔给佟主请安,主吉祥。” 澜乔听见佟氏的声音,即刻放下木桶跪下,脸伏于地几乎要贴到地面上。她虽常听芳萃抱怨承乾宫的主不好伺候,就算只是送个牛乳责骂也是少不了的,如今切切见识到,虽佟氏并未发落什么,但只瞧佟氏宫女的逼人架势便能对佟氏雷厉风行的作风知晓一二,故此澜乔心里胆颤心惊,生怕自己被责罚。 后宫中,虽蒙古势力与钮妃势力相邸抗衡,但佟氏作为当今皇帝的嫡亲表妹,母家又集佟氏与赫舍里氏两大贵族,故出身之高贵,身份之贵胄,自然可以在这宫中独树一帜。所以佟氏言谈举止,一向习惯以怭怭之态待人,娇俏的杏眼总是带着一抹冷凝的力道。 束梅见佟氏进来,屈身行礼,又言道:“主说的极是,真不知这丑宫女如何进得了宫的?” 佟氏身边的杏梅扬声道:“头抬起来,叫主看看你的脸。” “是。” 澜乔怕自己的样子会吓到佟氏,便缓慢地抬起头。过程中,她抬眼瞧见面前的胭脂色妆花缎绣的竹蝶文花盆底鞋,便确定面前的便是佟氏,便又顺着其芙蓉花对襟缎袍直至看向对方的脸。她因觉得难堪,故只匆匆照面一下,便又伏面垂眼于地。 佟氏见过后,略微惊讶地挑了挑眉,又眉头紧锁地问道:“你这副长相,是如何进得了宫的?” 澜乔恐被赶出宫,慌忙道:“回主的话,奴婢本来不是这副样子,只因生了一场大病才变成这副样子。” 佟氏抬起双臂,待束梅和杏梅为其脱去缎袍,又问道:“是何病?” “回主的话,是疹子。” 佟氏听过,双眉得以舒展。 杏梅瞥了瞥澜乔,向佟氏言道:“主,这奴婢长得也太过丑陋,着实不配出现在咱们宫中,还是让她赶紧离开了吧,免得冲撞了主。” 佟氏身着鲜红如血色的寝衣,悠悠走到澜乔的身旁,侧颜道:“无妨,这宫里花枝招展狐媚的宫女还少么,不就是个麻子脸么,比起先前的那个阿谀奉承的这脸我看的舒坦,以后就你来给我送牛乳吧。” 澜乔一听惊慌得一身冷汗,连忙转过身扣头道:“主抬爱,奴婢感恩戴德!只是奴婢丑陋不堪,实在不配日日出现在这承乾宫中!” 束梅见其如此不识抬举,斥道:“主既让你送牛乳,岂有有你推脱的份!还不快滚出去,待水凉了,耽误了主沐浴,你吃罪的起么!!” 澜乔无奈紧闭双眼,郁结道:“奴……奴婢……遵命。” 澜乔恍惚离开暖阁,佟氏慵懒的长音在其身后回荡:“那马氏一副福薄命薄的面相,生的孩子多短命,偏偏这又要生了。老天还真是不公,怎就叫她又有了,她便是生下来定又是个短命的,还不如让我得了这福分。” 束梅听后立即应道:“主不必介意那马氏,照主所说那是个无福的女人,纵然生了儿子也保不住,哪如主福泽深厚,他日必能生下一皇子,且定能长寿。” 佟氏一脚踏入浴盆,怅然道:“但愿如此吧。” 离了承乾宫,澜乔愁眉不展,悔恨的肠子都快断了,恨自己不该做了这份差事。她更不知该如何向芳萃说明缘由,因为无论如何解释,芳萃都会恼恨的暴跳如雷。 芳萃一直不甘心在辛者库当差,一心想奔个好前程。送牛乳这份差事虽然辛苦,时常还要受承乾宫的宫人打骂,但芳萃都忍下来了,还一味的巴结奉承佟氏,为的就是能得人提拔离了辛者库。可不想,如今这份盼头也被自己给搅黄了。 澜乔这般忧愁着,不知不觉已到了慈宁宫门口。 她抬头看向门口的两名侍卫,因心理愁闷,脸上显得有些怏怏。她闷声道:“奴婢辛者库宫女澜乔,有事求见这慈宁宫掌事姑姑,请通传。” 两名侍卫眄视看向说话的宫女,见其丑陋面相,不仅瞥了瞥嘴,连回应一声也不愿意。 澜乔瞧着那两名侍卫,身着石青色的云缎,头戴配有孔雀翎的红豹皮暖帽,腰间配刀,面相豹头环眼,看起来十分精悍,且并未理会自己,便又开口道:“麻烦告知一下,我有事情找慈宁宫的掌事姑姑。” 右边的侍卫斜视白了澜乔一眼,而后目视正前方冷言道:“也不瞧瞧这是什么地方,你个辛者库的奴婢,论这宫里的哪个是你能说见就见的,怕是太皇太后豢养的金丝雀也不屑于与你这等人见上一面。” 这“狗眼看人低”的话,澜乔是听惯了的,她平心静气地说道:“我虽是奴婢,更是这宫里最下等的奴婢,但我此次前来是想把入宫所存下的月银通过慈宁宫的掌事姑姑捐献给沙场上的将士。”说着,澜乔将袖中用墨绿色缎子包裹的银两取了出来,“这便是我所存下的月例银子,可见我所说的并无需言。还劳烦您给通传一下,我见了姑姑,捐了银子,即刻离开。” 两个侍卫相互看了看,左侧的侍卫挑了挑眉,眼神狡黠道:“既然如此,将这银两交给我们便是了,我们自然会将这银钱交给掌事的姑姑。” 听过这话,澜乔着实不放心,便犹豫道:“可否让我亲自交给姑姑?” 左侧的侍卫双手抱臂,偏着头,轻蔑地发出冷笑,道:“你是信不过咱们么?” 看这般态度,澜乔确信两人是信不过的。 “还是麻烦侍卫大哥给通传一下吧,我交完银子便回,不敢太过叨扰。” “要么就把银子交给咱们,要么就赶紧滚开!”左侧侍卫不耐烦地怒骂道。 澜乔听得传言慈宁宫太后太后是何等仁慈,不想宫中竟有此等恶仆,当真是丢了太皇太后的脸面,便怒言道:“太皇太后宅心仁厚,想必这慈宁宫的人也会上行下效,通达明理。你们要是嫌麻烦不给通传,那就让我进去吧。太皇太后胸怀沙场将士,为此节省用度,将省下来的钱犒赏出征士兵。我响应太皇太后此举,将自己所有积蓄捐出,想来里面管事的若是知道也定不会怪罪。”说完,澜乔上前欲要直接闯进。 不想,澜乔脚还没有站稳,便被守门的侍卫给推了下去,险些害的澜乔摔倒。 只是澜乔脚还没有站稳,一女子的说话声引得澜乔转面看去:“这般推搡所谓何事?” 澜乔并不认得此人乃太皇太后所出的固伦淑慧长公主,但却被其不俗的气质所吸引。淑慧长公主是太宗皇帝第五女,虽已过中年,但双眸璀璨,如阳光照耀下的清水,波光摇动;皮肤白皙,透着红韵;且身着青色底粉色玉兰花对襟缎袍的她,华贵中带着清冷,不过这更使得其有仙子般的超凡脱俗。 “奴才参见公主,请公主安!” 见侍卫行礼,奴才这才知道原来面前这位华贵动人的女子是公主,便忙跪下道:“奴婢辛者库宫女澜乔,请公主安。” 淑慧长公主道:“都起来吧。” “多谢公主。” 淑慧长公主朝澜乔看去,见其长相丑陋,却手捧得缎袋,便好奇问道:“既是辛者库的宫女,到这慈宁宫来所谓何事?” 澜乔恭顺回道:“回公主,这是奴婢存下的月例银子,有六十两。奴婢听闻太皇太后体恤沙场将士,将宫中节省下的银子捐出犒赏出征的将士,便想着也尽自己的绵力,为前方的将士出份力。可是这……” 右边侍卫打断澜乔的话,忙跪下,辩解道:“回公主,这宫女非……要硬闯,奴才们职责在身,不得不拦。” 淑慧长公主思疑地瞥向那侍卫,双眸似水的她,看得通透。只是她知世故,却不愿说破,便道:“宫中竟有这般心系国家安危的宫女,真是令本公主刮目相看。这样吧,你将这银子交与我,我亲自交与太皇太后,你看这样可好?” 澜乔听公主竟愿亲自将这银两交与太皇太后,一时间心亮如镜,心怀感激道:“奴婢谢过公主!” 淑慧长公主示意身边的宫人将澜乔手中的银子取来,道:“我定会将这亲自交与太皇太后,想来太皇太后若是知道此事,也必定会赞赏你的此举。” 澜乔跪下道:“奴婢不敢,奴婢只知:位卑未敢忘忧国。奴婢只是尽责,不敢受太皇太后夸奖。” 淑慧长公主知澜乔引用的是《病起书怀》当中的一句,惊奇此奴婢的学识和作为,心想:若人人能有此胸怀天下之心,忠于大清,还恐有乱臣贼子兴风作浪么! 氤氲消散,空中飘起了漫天的雪花。此刻,澜乔不仅心愿已了,还因见到固伦淑慧长公主的风采而心中雀跃。她便放下木桶伸出手来,想细看霜花的六瓣,可不想这雪刚到手便融了。且不仅霜花融了,连澜乔脸上的麻子因为不久前的大汗淋漓,再加上这这雪水的浇融,居然也脱落下一颗到脖子上。 澜乔从脖子处抓起脱落的鱼胶,慌忙中,不知所措。抬眼看去,见面前的竟是坤宁宫。澜乔知晓自先皇后逝去,宫中因为战事节省用人开销,故这宫中并无人看守,日常打扫也是午时前派出辛者库的宫人前来。想到这,便寻思着与其回到辛者库让人撞破,不如冒险入这坤宁宫寻些办法,倒是个上上策。 于是,澜乔便推开了坤宁宫的宫门,偷偷地溜了进去……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003假太监1 “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坤宁宫中的“坤宁”二字便来自于《道德经》中的这一句。所谓:皇帝是天子,皇后是地,皇帝是乾,皇后便是坤,故而皇后的寝宫叫坤宁宫,皇上的寝宫叫乾清宫。 踏入这坤宁宫,掩上门,澜乔将木桶搁置在脚旁,筋骨瑟缩不达地依靠着大门站着,双手置于背后,一瞥之间只觉得这坤宁宫内寂寥空余,毫无人气,令人神伤气弱。值得安慰的是,抬眼望去空中飘漾的水润霜花好似灵动的符音,不仅带来了生机,更吸释着这宫中弥漫的寂寥枯槁之气。 直条格窗前,玄烨身着一席素雅的灰色长棉袍,正盘腿坐在炕上看书。他时常好冷清,纵然前呼后拥也总给一种踽踽凉凉的感觉。或许是他椿萱早逝,从又未曾承欢膝下一日,故而即便坐拥天下,也能轻易地让人感受到其冰清水冷的苦楚。 隐约间他听到一女子的声音在道:“有人么?” 玄烨虽是在读书,但心中却为却为吴三桂亲自带兵拦击勒尔锦、尚善两支大军,从而阻断两军相应之事而愁忧,因此心思并未在书上。现听有人进来叨扰,故而心生怒意,便欲要发落了这叨饶之人。 他旋即合放下书,起身往出走,未走到门口却又听那女子碎语道:“不是说防水的么?怎才没到半年就掉了一颗,如今银子又都捐出去了,如何去找御膳房的圆子再做鱼胶,真是急死我了?” 鱼胶?何为鱼胶?宫中又何时有捐银子一说了?玄烨被这碎念驱散了怒意,倒是有些想探知究竟了。 他走出殿中,却不见其人,但看到门口处的木桶,想来人还未走,便到一旁的隅间去寻。 门洞上雪水垂露而下,玄烨伏面而过,一个脚步迈向前还未落地,抬头便见到已经一副蜂虿作于怀袖样子的澜乔。玄烨自己也是目瞪口噤,因他从未看过这般似歪瓜裂枣之人,一下子便怔住了,只呆呆地看向她。可偏瞿然注视的那一刻,视线却莫名地被其明眸锁住。那人纵然貌丑无盐,可一双大眼睛却是双瞳剪水般的灵动有神。 许多年前,在宣武门外,也是那样一双眼睛,娇璨中稍带着凶横和倔强,直到发髻散落的那一刻,那种从未有过的新鲜与亢奋令玄烨心头如被鹿撞过般。 玄烨总是能被新鲜的事物所吸引,对待诸事皆是如此。便是那远隔洋海而来的西洋学术,他非但不排斥,居然还深陷其中。无论是几何、医学、天文学,甚至是令人闻风丧胆的解剖学皆涉入其中。此刻所遇,与前所述同工异曲,那便是何为她口中所说的鱼胶?捐钱之事又是何时在宫中发起?而种种疑问的答案似乎都在她那张脸上…… 就在玄烨的芒芒恍忽之际,澜乔则心里惶惶不安地打量着面前的这个男人,这个看起来眉清目秀,气宇不凡的男人。是侍卫么?可腰间既没有佩刀,也非豹头环眼之面相,何来武者精悍之气保护宫中的各位主子。是太监么?长得倒是清秀,可气质又看似不俗,不太像是这宫中的使唤奴才。难道是乾清宫的那位?可既是皇上怎会身边无一人跟随?罢了,礼多人不怪,想此澜乔便双膝弯曲…… 玄烨见其似要行礼,又见其犹豫不定,便知对方并不确定自己的身份,便上前忙谎称道:“我是这坤宁宫看守的叶公公,你是何人?” 玄烨突然的上前开口,澜乔先是被吓得后退一步,但听见对方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澜乔便止住脚步,一口闷在胸口的气也顺畅了些,已经弯曲的双腿便又站直,回道:“我是辛者库宫女,我叫澜乔。”可她抬眼再一次打量的看向玄烨,还是慎觉得疑惑,心想坤宁宫何时有了看守的太监,便提了提气,问道,“坤宁宫何时多了位看守的太监,从前并未有过?”澜乔想着若是坤宁宫真多了个面容俊俏的太监,日常打扫的宫女定会在午膳的时候将此事用来当作打牙撂嘴的玩笑之谈。 玄烨未曾想自己堂堂九五之尊竟遭受到一宫女逼问质疑,作难间,手摸了摸鼻子,而后眼神游移道:“这……坤宁宫从前却无人看守……但再过两月便是先皇后的忌日,故而皇上命我在此日日祭拜,以尽哀思。”玄烨这话从口中说出并未做太多思衬,他一心只想找个由头将自己身份遮掩过去,不想却寻了亡妻的忌日为由头,玄烨为此心感愧疚。 澜乔听后半信半疑,但看对方温和有礼,而自己又急需帮助,便已无精力细细问究,而直接开口央求道:“叶……公公,你即是这坤宁宫的看守公公,能否帮我一个忙?” 玄烨抬眼问道:“何事需要帮忙?” 澜乔犹豫不决,但事急从权,便定睛决意说道:“你能否先答应我,无论我所求之事你能否帮到我,都会替我保守秘密,无论对谁都不会说起此事?” 玄烨见此事不容觑,便心中更是迫切地想知道所谓何事。至于承诺,想到自己是一国之君,是天下最有能力之人,也是最能守住秘密之人,便坦然答应道:“你只管说便是,朕……我自然不会对旁人提起。” 澜乔心里仍旧不安生,也并未听见玄烨口中所说的那个“朕”字。 澜乔扭捏说道:“我……”澜乔说着手扶搭向脸,双唇紧抿后,艰难地开口道,“我这麻子……是我自己粘上去的,可是却掉了一颗。未免被别人发现,说我欺君,可否帮我寻个方法,让我……让我将这掉下来的鱼胶再粘上去。” 原来鱼胶竟是这般用途,玄烨顿时觉得豁然贯通!可细想来这世间女子,无论是宫里头的还是宫外头的不都是以色事人么,为何她偏冒着欺君的罪名故作丑态,这是何居心?难不成有何阴谋? 澜乔见其目光凝聚,想必是曲解了自己的初衷,为了不惹其误会,忙解释道:“我之所以会如此,是因为不想与这宫里的太监对食,自然……也不想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故此才用鱼胶扮丑的。”说完,澜乔期许地看向玄烨。 玄烨听到那句“不想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骤然脸色一变。他见其双指间揉搓的粒状物,便上前从澜乔的手中取来,来回打量了一番。 他看了看手中透着淡淡海棠色的鱼胶,又看了看澜乔的脸,隐忍不发道:“麻雀变凤凰不是这天下女子皆所盼之事么,你为何这般抗拒,难不成这当今天子都入不了你的眼么?”这话越说,玄烨心里越是抑塞。纵然面前的是位貌丑无盐的女子,可尝惯了天下女子的思慕之心,如今却与太监同被排开在外,这着实令他沉闷不悦。 澜乔见其沉默不言,脸色不悦,想来定是因为自己言语冲撞到了他,便想到他也是太监,而自己又说不想与太监对食,故此才会脸色这般难看。想到此处,她慌忙解释道:“那个……我其实是向往自由,不愿为人妻妾被束缚,所以才这般。纵然世间女子皆盼寻得良偶佳配,但你只当我是这世间的怪胎就是了,当真不是别人的问题,只是我行为乖僻,嘿嘿……。”说完,澜乔发出一阵皮笑肉不笑的憨声。 澜乔看着依旧如闷葫芦的玄烨,想到自己若是再耽搁时间恐怕皮肉不保,便锁眉嗔怪道:“你这个人,我都将我事关性命的秘密告诉你了,你倒是不吭声了!喂!你到底能否帮助我啊?” 见对方急得直跺脚,玄烨恍然道:“哦,这……你无非是想粘上它。”他边说边心不在焉地揉捏着手中的颗粒鱼胶,“鱼胶是么?我可以让御膳房的人做些来。” 澜乔知道这倒是个办法,可是如此要耗时许久。 见其愁眉不语,玄烨问道:“怎么,这个方法不成么?” 澜乔喃喃道:“行倒是行,可是会耽搁很长世间,可我回去晚了姑姑会责罚的。” 玄烨心生怜悯,眼睛一转:“这个无妨,我会托人和你们姑姑说……嗯?就说这坤宁宫祭拜临时需要人手,需要你多留些时辰,这般你就可以放宽心了。” 澜乔一听,郁结全无,通体舒畅,眼睛亮闪道:“既是这样那真是谢谢你了。” 玄烨笑了笑,倏地一个念头闪过,道:“既然如此,你便先把脸上的鱼胶都摘掉吧,这一个不牢固想必其它的也都松散了,何不借此机会都换做新的。” 澜乔眨巴眨巴眼睛,觉得言之有理,便道:“你说的没错,是该都换了。”她一个憨直璨笑,“那可否以后每三个月你帮我换新一次?”澜乔说的实在难为情,却又无可奈何,只好厚着脸皮央求道。 玄烨点头应了。 澜乔为此乐开了怀,一边说道,一边摘掉脸上的颗颗鱼胶:“不知道粘了这么久有没有留下什么印记,我是觉得丑相甚好,起码在这宫中,但可别真成了丑姑娘。” 澜乔碎念之时,玄烨期许地看着那一颗颗的鱼胶脱落,直到最后一颗鱼胶被摘掉,玄烨再一次地被澜乔的脸所惊到。 在雪粒珠帘映衬下,那原本白皙的鹅蛋脸庞显得更加的水润动人,双唇又似冬日里的胭脂红梅,暗香浮动般,眼眸更是那般的清扬婉兮,这样的容貌真是叫人迷其眼,倾其心。后宫虽从不缺翘楚,但玄烨从未有过如此心动的感觉,加上那似曾相识的情愫,玄烨只觉得这是如梦如幻的恩赐,无可替代。 直到他出去命梁九功做好鱼胶再送来至此为其粘上,这种不可辜负的感受也未曾消失。 澜乔坐在炕上看着镜中的自己,那脸上粘的恰到好处的鱼胶令其满心欢喜。可她却怎么也想不到这是当今皇上命身边的梁九功特意嘱咐御膳房做成,不仅如此,还吩咐下去不得声张,否则人头不保。 再次见到澜乔以丑态示人,玄烨倒是觉得极好,因他觉得这鱼胶似装衬珍宝的丑陋到不堪入目的匣子,能保护珍宝免受他人窥视。想来这天下男子只有自己知道这匣子里是块琪玉,便如握在手心般。 澜乔起身言道:“谢谢你叶公公,今天能遇到你真是我之幸事。只是时间不早了,我该回辛者库了。” 玄烨心一沉,难掩不舍道:“无妨……” 此刻雪已停,天际宕冥,玄烨站在殿外望着澜乔离去的背影,回想着刚才的点滴,虽寒风侵肌,但刚刚那些许画面更像是冬日里的暖炉,让其冰冷许久的心有了温度。他想或许是天意,偏今天因为战事而心情不悦,任性地不叫任何人跟随,只想寻个安静的地方静静地呆会儿,而无疑坤宁宫是最好的选择。 想到这,他想到曾经住在这里的赫舍里氏。身为皇帝,被国家,被祖宗家法,被皇嗣这些种种所捆绑,连带着后宫的女人也被捆绑着。可他无法对所有的后宫妃子赋予爱情,连一个也没有。从前他只觉得自己薄情,此刻他想并非自己薄情,而是从前还未遇到,即遇到了,心便有了悸动…… 宫后苑(注:雍正改名为御花园)树木交错处,一身穿太监衣服的男子忍不住内急,他观望无人,便顾不得许多而站着解手。不巧,一拎着木桶的宫女经过那里看到了这一幕,那宫女被惊得目瞪口呆。 太监怎会站着解?太监不是没有…… 恍惚之际,那假太监匆忙提裤转过身来,却见一相貌丑陋的宫女撞见了自己不为人知的一幕,便立时眼冒凶光起了杀机。 澜乔见其看到了自己,更是惶恐失色,又见其脸上的凶煞之气,便转身慌忙逃跑。 那假太监见此即刻从袖中取出渔线来欲要追上前索其性命;可不想几名宫女拎着食盒从不远处走来,为了不生起更大事端那假太监只好暂且作罢……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004假太监2 储秀宫西梢间暖阁,李氏虽未得皇上翻牌子,却柔媚艳冶地坐在雕有缠枝莲纹的黄花梨木镜台前,一点也瞧不出深宫寂寞的样子。 李氏虽为汉军旗,但却是总官兵刚阿泰之女,其母更是aiuur哈赤的孙女,故在这后宫中家世颇高。 “这内务府春季的净身检查不是都已经结束了么,怎的这赵德海还未回来么?”李氏手扶着头上的珠玉海棠步摇,左右细打量着自己的娇艳面容,心绪悠悠道。 每年的春秋两季,宫里头的太监都要进行净身检查,怕的是有净身没有净干净的,故此太监们也有二次净身,三次净身的。 绿茵正跪在李氏的寝床上为李氏整理床铺,以备李氏就寝。听见赵德海的名字,绿茵脸便沉下,旋即又堆积笑容从寝床上下来,站到李氏身旁,应道:“回主,奴婢一天没见到他人,必是在宫外有事耽搁了……”她又探向李氏的脸色,道,“主不是不知,赵德海出身市井……”无赖。 绿茵上前,伸手为李氏稍稍打理发髻,笑声谗言道:“又素日里好和入宫前结识的那几个粗人赌上几把。” 这般听来,李氏刹那间脸阴沉下来,恼怒地拿下步摇,扔到梳妆台上。 绿茵见状,虽一时得逞,但不免倒吸一口凉气。自赵德海入宫,她便没有一日安生过。她晓得只要赵德海活着一日,她和储绣宫的一众便人头难保。只是自己虽是李氏的陪嫁,可如今赵德海才是李氏身边的红人,若是太刻意挑拨他与李氏的关系,李氏不但不会听得进去,还有可能发落了自己。 绿茵正思衬着,赵德海脚步匆匆赶了回来,李氏瞥眼见其神情慌张,鼻尖冒汗,便冷言道:“难不成是在宫外赌输了银子,被人追了几条街,才成了这副样子?”道完,李氏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心里啐他狗改不了吃屎。 赵德海戒备地看了一眼绿茵,绿茵只是鄙夷地瞧向别处,甚不愿看到他那副嘴脸。 赵德海此时并无心思与绿茵颉颃较量,而是惶恐道:“主,大事不好……奴才……奴才被人撞破了!” 李氏立时惊恐道:“什么?”说罢,她安耐不住转过身去,看向赵德海。只瞧她脸吓得惨白,甚至于看不到任何的血色,恐慌之余又瑟缩问道,“是……是被谁撞破的?皇上……皇上他可是知道了?” 绿茵听后也着实吓得胆颤心惊,匆忙走到门口见门外是否有人,见无人便又走了回来,点了点头,示意李氏无人可听得见他们说话。 赵德海回道:“是一辛者库宫女撞破的,皇上?皇上应该不知道。” 听到赵德海这样讲,李氏呼出一口迂缓之气,却也不敢思虑涣散下来,一个念头闪过,便起身厉声怪责道:“为何你会被撞破?难不成你见那宫女有几分姿色,便做了歹事?” 赵德海慌忙跪下,辩解道:“奴才心里只有主,怎么会做出这等糊涂事来?” 李氏怒意一点未消,喝道:“那又是如何被撞破的?” 赵德海颤声道:“是奴才,是奴才内急……”他惶恐抬脸看向李氏,见其怒火中烧,便哭丧着脸道,“奴才细打量着周遭无人才……谁知竟从后面跑出一宫女瞧见了。奴才本想就此解决了她,那渔线都已经从袖中掏出,不料就在这时那不远处来了四五个宫女,故此……故此才……”说完,他颤悠地低下了头。 李氏急问道:“可查到那宫女是谁?灭口了没有?” 赵德海忐忑回道:“奴才只知她是辛者库的宫女,但因辛者库人多,奴才若突兀地闯进去太过显眼,所以奴才只得在辛者库门口候着,想找个机会做了她。可不想,那宫女进去便没有出来过,奴才又恐主不明奴才下落,便赶着回来禀报此事。” 李氏顿时瘫坐在镜台前的黄花梨木椅上,神情极度恍惚,好像已知死期将近般。 绿茵赶紧上前扶住李氏的背脊,安慰道:“主不必太过忧心,只要杀了那宫女便是了,一个辛者库宫女,您杀了她还不跟踩死一只蚂蚁简单。只是未免引人注目,只得让赵德海一直候在那辛者库门口,只等那宫女一出来,便立即出手,想来事情便不会暴露的。” 李氏愁容黯淡道:“就算杀了她,难保她死之前不会对旁人说起。”说完,她狠狠地看向赵德海,“即穿着这身太监服,怎可如男人般在外头解手,你自己愚蠢不要命也就罢了,还要连累了我!” 赵德海怯怯地低下头,道:“主息怒,主饶命,都是奴才的错,奴才再也不敢了!” 绿茵虽恨不得赵德海即刻死去,但她知道保李氏便是保整个储绣宫,又劝道:“主多虑了,她一个宫女遇到这样的事情怎敢回去就和人讲。再者这宫里的管事姑姑都在宫中多年,皆深知宫中生存之道,即便听闻有人拿这事嚼舌头,不但不会上报反而会为了自保而叫人缄默其口。所以如今只需杀了那宫女,便可无忧。” 李氏听了这话,双眼冒着微光,脆弱地面向绿茵,道:“当真如此么?” 芳萃笑着安慰道:“主放心便是。” 李氏听进了绿茵的劝解,忙呵斥道:“赵德海你还不赶紧去辛者库门口候着!记住,眼都不要眨地盯着那辛者库,一逮到机会便给我弄死她!” “是,奴才遵命,奴才这就去办!”说完,赵德海踉跄离开,慌张地还一头撞到了门框上。 李氏见状,为了隐忍怒意她紧闭双眼,可心里却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绿茵见赵德海已离开,便一边按摩着李氏的肩膀,一边目光阴鸷谗言道:“主,这深宫里固然容易让人寂寞,可还是命重要。那赵德海若是慎行之人,便不会发生今天的事情。可这事情,有一便会有二,终究是让主您行走在刀刃上,未免隐患,主还是要早做打算。” 李氏起身,在绿茵的搀扶下靠坐在炕上,喝了口茶压了压惊。 绿茵见其不做声,又试探道:“主可需奴婢且先准备着?” 李氏虽不久前刚吓个半死,却是个风流成性的人。她摊开白皙细嫩的手竖在面前,悠然道:“不是还有宫外那个真太监么。我刚刚是一时急的乱了阵脚,现在想来就算有人将事情告发到皇上那去,只需赵德海出了宫,换他那同胞弟弟来不就成了。至于现在,赵德海对我还有用,待我有了身孕再说吧。至于那个宫女,杀还是要杀的,总要做到万无一失才好,我可不想让她在这宫中多活一日。” 绿茵脸皮紧绷,道:“奴婢明白。” “对了,钮妃不是见我这几日没去请安,信我得了咳疾,还特意叫人送来川贝银耳雪梨羹么,端来给我,这会子倒是想喝了。” “奴婢这就端来。” 绿茵到了外头,一口大气喘了出来。她心里暗骂道:这般离不了男人,必是投错了胎,应当出身烟花之地才对,怎就让你成了李府的嫡出大姐?再这样下去,整个李府都要跟着你陪葬! 巳时的宫后苑(注:雍正后改名为御花园)内,带有雪水的松柏苍翠而欲滴,山石卓荦峥嵘。 澜乔半蹲着,面色愁闷地擦拭着红漆阑干,忽而脑子便闪现昨日那太监站着解手的场景,着实令其烦闷,恐惧。 菱香以为澜乔还在因为送牛乳之事而愧疚于芳萃,便道:“澜乔,听闻今日午膳有锅子吃,你不是很爱吃么,快点干吧,完了咱们早些回去好吃锅子去。”说完,她又看向在澜乔身后擦拭阑干的芳萃,见其依旧是一脸的不悦与埋怨,心里责怪她这般没完没了。 正如澜乔所忧,芳萃得知送牛乳的差事没了,便恼恨地暴跳如雷,甚至于动手对澜乔推搡了起来。若不是众人拦着,菱香又搬出瑞姑姑来,芳萃只怕会更甚。而澜乔因为内疚,故而面对芳萃的动辄打骂,只默默忍受,并觉得自己理所应当受着,心里没有半句怨言。 澜乔恍惚回道:“是么?那是好事啊。” 菱香见其仍旧神思游离在外,心生怜悯,又劝道:“澜乔你就别自责了,昨晚我夜里醒来见你还辗转反侧。不就是个差事么,若换做是旁人定是她们别有用心,可换做是你,打死我也不信你是故意讨要这差事的!”最后一句,她故意说的大声些,好让芳萃听到。 芳萃听闻澜乔因为此事夜不能寐,又想到自己昨日骂声不断,甚至还对澜乔动了手,而澜乔却是默默忍受,一句嘴没还,便心落不忍。 澜乔却一副释然的样子,道:“我哪有,是昨夜没有睡好罢了。咱们快些干吧,晚了回去锅子便叫那些馋嘴猫吃光了。” 芳萃在一旁咳了咳,蛮声道:“既然得了那差事,平日里也涂些胭脂水粉,哪日那佟氏心情不好看了你的样子,啐你两句也够你受的了。” 澜乔见芳萃这般为自己着想,转身感激道:“芳萃……你可是原谅我了?” 芳萃难掩尴尬道:“什么原谅不原谅的,都是姐妹,来日若是攀了高枝可不要忘了我们啊。” 澜乔哪有那心思,脸色暗沉道:“还攀高枝呢,能保住命就不错了。” 菱香笑着凑过来:“澜乔,你就不要太过担心了,自打你昨天回来便这般忧心忡忡,可即便这样也无济于事啊。再者说,它承乾宫就算是龙潭虎穴,你也未必你命不保,还是放宽心吧。” 芳萃见状更是心生悔意,想来自己将那承乾宫当做翘板,可澜乔却将那承乾宫当成灾难之所,自己也实在不该那般对待她。 过了午时,天气渐暖,少了寒风催逼澜乔心中的愁闷也因此消散些。 可自澜乔拎着牛乳出了辛者库,那赵德海便一路尾随,只是怕牛乳撒地留下蛛丝马迹,便等到澜乔从承乾宫出来再着机会动手。现时看到澜乔从承乾宫里出来,便走近过去,准备伺机而动。 坤宁宫与承乾宫相邻,澜乔走到坤宁宫门口,望向坤宁门,想向昨日的叶公公道一声感谢,便推门而入。 赵德海知坤宁宫并无人看守,想来这便是天赐良机,便跟了进去。 澜乔听到门声,还以为是叶公公回来了,便毫无防备地回过头去,不想却是昨日见到的那位假太监,他便立时感到头皮发麻,危险即将临到。 她眼见赵德海从袖中取出白色的渔线,心惊之余扔掉木桶拔腿便往里面跑。不想自己太过慌张,没跑两步便摔倒在地。地砖上泥土的味道使得澜乔顾不上疼痛,便即刻双膝跪起,双手托地想要站起来,不想赵德海一脚踩到她的背上,令她立时趴地不起。 澜乔顿时浑身战栗不已,连带着呼吸困难,气也跟着上不来。恐惧之余,她用力着想要挺起后背,连带着也欲要撑起双臂,好挣脱开赵德海的踩踏。可并没有什么作用,赵德海的脚依旧牢牢地踩在她的背上,令其不得起身。 这时赵德海甩出袖中的渔线,另一只牵过垂下的那头,双手抻了抻渔线的韧性,眼神阴鸷狠绝,随之身子伏下,接下来便是将渔线套向澜乔的脖子,咬牙切齿般地要索其性命。 这渔线虽然细,却结实无比,赵德海曾经用这根线要去过人的性命。现下澜乔深受其害,疼痛与窒息感好像催命符,令其不得不使出浑身解数以作垂死的挣扎,但赵德海的脚死死地踩向澜乔的脖子,令其挣扎无果。 而就在澜乔心灰意冷之时,忽有一人吼道:“大胆奴才,竟然敢在这宫中行凶,还不快住手!”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005玄烨援1 午时,风和日暖,日光影澈在紫禁城的青琐丹墀上,皎皎奕奕。 乾清宫南书房内,玄烨修长挺拔的身子侧站在左边的黑漆嵌螺钿山水花卉书格前,只见他手握一把镶嵌鸽血宝石,柄与鞘皆用象牙而制,且刻有团云龙纹的蒙古刀,神情凝重沉毅又带着狠绝。 这样的表情并不是第一次出现在玄烨的脸上,但凡他有了欲除之的眼中钉肉中刺,便会如此。 玄烨的近身太监梁九功端着刚用玉山泉泉水所泡好的明前龙井,从外头悄声走了进来。他知道玄烨今日早朝之上大动肝火,故而一只脚还未着南书房的地面便谨慎地抬眼瞧向他主子的脸色,见愤怒愈演愈烈,他不禁身子寒颤。 梁九功虽与玄烨年纪相仿,且幼年便陪伴在其左右,然而,今日的玄烨已非幼年时的玄烨,他需得更加谨慎,以免言行不当触怒当今天子。在他犹豫要不要开口献茶前,他朝玄烨的近身侍卫曹寅看去…… 曹寅,自子清,二等侍卫兼正白旗旗鼓佐领,自幼陪伴在玄烨身旁,其父颇受先帝器重,其母更是抚育玄烨之妇人,举家皆深得玄烨信任。 子清会心,朝梁九功点了下头,梁九功便脚步缓慢,双手平稳地将茶递到皇上面前,低声道:“皇上,喝口茶润润嗓子吧。” 玄烨未应声,表情如旧,梁九功便手端着茶恭顺地在旁候着。 屋内静寂无声。 突然,玄烨拔出刀鞘,这一突兀动作吓得梁九功手微微一颤,使得茶杯发出细微的碰撞声。子清虽也一惊,却不为所动,因他知玄烨为何如此,也知这刀曾经手刃过何人。 子清依稀记得,那是康熙八年,玄烨召鳌拜在此处觐见。在此之前,玄烨亲自挑选一批身强力壮的满族亲贵,在此处练习布库,说是以此为玩乐,但实则确是对鳌拜早已有了杀心。也正是在此处,他命少年们擒住鳌拜,将其压入大牢。为其军功,也为安抚朝臣,玄烨传旨免鳌拜一死。然而一个夜里,玄烨身着玄色带帽斗篷,身边仅带着自己,来到关押鳌拜的大牢。 就在那个夜里,子清亲眼见到玄烨身为一国之君,却亲手将这把蒙古利刀插入鳌拜的心脏,没有犹疑,没有不忍,有的只是如现今这般的凝重沉毅,还有狠绝。 故而鳌拜临终前最后的一句话便是:如此,皇上必能使大清威震八方! 这句话是鳌拜带着欣慰的笑意说的,可他却不知,他今日的杀身之祸竟是因为一个他永远都记不起来的无名卒。 玄烨看着那刀刃上的斑斑血迹,面无表情道:“这鳌拜已死多年,可这刀上面的血迹还在。朕不叫人擦了他,是因为朕想用他鳌拜的血魂提醒朕,君王枕塌绝不容他人酣睡,昨日的鳌拜如此,今日的吴三桂亦如此!” 子清屏息拱手道:“皇上,吴三桂必死,只是今非昔比,皇上不一定非要亲征,不如让微臣拿着这把刀代替皇上去手刃了吴三桂那老贼!” 玄烨合上刀鞘,将刀扔到子清手中,拿过梁九功手中的茶,浅尝一口,觉得无味,便将茶放到桌几上,问道:“朕有一日未瞧见胤礽了,他可好?” 梁九功上前笑言:“回皇上,自二阿哥出生,您便亲力亲为照顾他,近来虽国事烦心,您不愿让二阿哥见到您的忧虑,但二阿哥自便知道孝敬皇上您,这不为了叫您安心,二阿哥吃睡甚好。想来二阿哥虽,但却知皇上的挂念之心,也知他若安好,皇上也必心宽。” 玄烨扯动嘴角,露出一抹笑:“你啊,真是能说会道,朕若是将你送去慈宁宫当差,恐怕老祖宗的花会越发开得灼灼光鲜。” 梁九功憨笑道:“奴才不过是想皇上念在二阿哥的面子上,该用午膳了。” 自玄烨下了朝,非但没有用午膳,连早膳也没用,皆因今日早朝上,朝中以索额图为首的大部分朝臣上表请求与吴三桂议和。这对玄烨来说无非是奇耻大辱!当朝国君,对吴三桂等有反叛之心的乱臣贼子撤藩无疑是顺应天命;纵使清军不敌,纵使玄烨亲征战死在沙场,也绝不会做这种有损大清掩面的事情!可面对朝臣的软弱无志气,玄烨愤怒至极。 玄烨心自不在吃食,他握了握拳,径直朝门口大步走去,喝道:“摆驾慈宁宫,朕去瞧瞧皇祖母。”子清紧随其后。 梁九功亦在后扬声道:“皇上摆驾慈宁宫。” 慈宁宫内,花香清幽,鸟声洋洋盈耳。一容光焕发,目光矍铄的老者正在用一银质的汤匙勺子逗趣着笼中的金丝雀。那金丝雀头顶蓬头,毛色鲜亮,羽翼带有对花,能闭口鸣叫出长而婉转优和的语调,甚是讨人喜欢。此乃山东巡抚进献,玄烨见其鸟语动人,便将此鸟赠与他的皇祖母,孝庄太皇太后。 一旁的宫女紫荆含笑道:“太皇太后,这鸟被您养的是越发的欢实了。” 孝庄用汤匙又盛了些水,喂到那金丝雀的嘴边,见那鸟闭口不张,想是已喝足了,便将手中的汤匙交与紫荆,冷言道:“这鸟啊,被困这笼中,能欢实到哪去。” 紫荆接过汤匙,笑言道:“太皇太后说的是,这笼中鸟自然没有那外头飞的野鸟壮实。但这鸟毕竟是养在咱们慈宁宫,又有幸得太皇太后亲自照拂,自然是要比外头的野鸟欢实。” 孝庄瞧了瞧在一旁做女红的苏沫儿,手搭向宫女,道:“苏沫儿啊,你瞧见没有,这就是你教出来的人。你也不是那阿谀之人,偏教出这么个会溜须拍马的。”说完,孝庄哧地一笑后。 苏沫儿抬头和悦道:“奴才看啊,那紫荆说的倒是实话。格格您想,那外头的野鸟虽想飞哪里便飞哪里,却朝不保夕,又不知那未知的地方有怎样的危险。可您豢养的鸟啊,虽能飞的地界,却吃喝无忧,又有太皇太后护着,任他谁啊也不敢欺负。” 玄烨如一阵风而入,并未让人跟在其后。他听见苏沫儿口出“欺负”二字,便接过来话,声音洪亮道:“怎么?难道有人敢欺负皇祖母不成,那孙儿定要了他的人头!” 见皇上驾临,苏沫儿忙放下手中的女红与一众宫女跪下道:“皇上吉祥!” 玄烨挥了挥手,道:“都起来吧,朕与皇祖母说会儿话,你们且都先下去吧,留下苏姑姑伺候就成了。” “是。”众宫女分整齐两行,恭顺退下。 孝庄瞥了瞥玄烨,知其这个时候来,又遣散了人去,必定是有军国之事要商议,便开口道:“皇上不是请过安了么,怎又想我这个老太婆了?你啊,要是这般对你的那些妃子便好,省的我和你皇额娘两头都不得安静。” 玄烨刚欲笑言,但心中所揣之事压在胸头,令其窝火,且又是在自己的皇祖母面前,便也不伪装了,故而沉声道:“皇祖母,孙儿来是有一事想与皇祖母商议。” 孝庄知现如今唯有三藩之事能叫玄烨如此忧心忡忡,但她本是不同意这个时候扯藩的,可玄烨却心如铁石定意要撤藩。孝庄曾与儿子不和,两人都不肯妥协,故而心生嫌隙。如今换成孙子,自己年世已大,且玄烨又是有主意的,便没有从前的强硬了。 孝庄言道:“哦?可是前朝之事啊?”说着,孝庄朝内殿走去,玄烨与苏沫儿亦跟随过去。 祖孙二人坐在炕上,苏沫儿侍立一旁。只瞧玄烨脸色微苦,眸光黯淡,孝庄见此心疼不已。想来玄烨未避天花自养在宫外,无亲母照拂,又甚是克己苦读,不想八岁父亡,十岁母逝,身世凄苦。世人皆知皇位的尊贵,却不知坐皇位如坐针毡,玄烨心里的苦除了他的皇祖母又有谁知道呢! 玄烨道:“自吴三桂造反,如今其手下叛军已占据我大清半壁江上,甚至直逼京城。”玄烨微微低头,又怅然看向窗外,言道:“皇祖母,在这种情况下需得早做些准备了……” 孝庄料会如此,但此刻看自己的孙儿这般忧愁,也着实不忍心责怪,柔声道:“皇上可是要立太子?” 玄烨答道:“正是如此。现如今不但吴三桂起兵造反,连陕、甘也人心动摇,且边外蒙古诸部入边烧杀掳掠。那达拉喇嘛虽说:贼人不来则以,来则敷之以献,实则阳奉阴违,抗旨不遵!为今之计……”玄烨叹息道:“为今之计孙儿打算离胤礽为太子,这样一来就算京师告急,或者孙儿……或者孙儿为国献身,需要退居关外,既有当朝太子在,亦有祖母的扶持,也可稳固国本,免得各旗亲贵为了争夺皇位而进行内斗。” 这番话令年老的孝庄如五雷轰顶般,她眼睛噙泪道:“孙儿啊,皇祖母……皇祖母活了大半辈子,那是什么血雨腥风都经历过啊,你不可这般丧了志气,你是天子,必能铲除那一干逆贼,保住大清的基业啊!且宗室亲贵已身赴战场,你怎可也去,这宫中,需要孙儿你留下来坐镇啊!” 玄烨背过身颤声道:“皇祖母,这是孙儿做的最坏打算,却不是唯一的打算。”他转过身,面容稍做舒展,“孙子欲要立太子,不仅是为了他日以顾国本,更是为了拉拢索额图。自鳌拜死了以后,他赫舍里氏不断壮大,朝廷里的众多大臣都依附他索尔图。今日早朝,更是以索尔图为首的一部分朝臣,请求与吴三桂议和。皇祖母知道,孙儿最恨其朝中出现朋党,但孙儿幼年登基,需依附于辅臣和众大臣,故而纵其形成党派之事,孙儿也为此而忧心。但孙儿自登基以来从未大封六宫,只怕后宫的位份与前朝牵扯到一起,形成更多的党派,唯恐孙儿的能力不足以牵制。可如今,孙儿纵然再痛恨索党,却也不得不依附于他,想来若是胤礽被立为皇太子,他索额图势必会调转风向,转为支持扯藩,故此才能凝聚群臣之心!” 孝庄长呼了一口气,缓缓道:“玄烨啊,你这样做是对的。他索额图是个有才之人,若是借此能让索额图为朝廷尽心尽力,运筹帷幄,这也是个上策。而我大清现在内忧外患,是当团结一致,伺机待发。胤礽是嫡子,又是先皇后赫舍里氏所出,名正言顺。不过不易操之过急,以免有人胡乱揣测,倒是可以先放出风去。” 玄烨眸光粲粲,道:“孙儿也是这般想的。” 孝庄又道:“不仅是太子,也当让众人知道皇上有意立钮妃为皇后。” 玄烨眸光灼灼,应道:“皇祖母所言极是,朕也有此意立钮妃为皇后,只是赫舍里氏刚逝不到一年,令则宫中需节省银子以应战事,但若只是放出风去,让朝中知道孙儿的心意,便能彰显孙儿不忘勋旧,也能使镶黄旗将领及文武朝臣受到鼓舞,感念朕的恩泽。” 孝庄目光炯亮,说话带着力道:“是啊,那鄂必隆虽曾与鳌拜勾结,但祖上却是对我大清有功之臣,再者那钮妃自入宫以来,勤俭克责,温柔恭顺,即便无所出,却可以在太子之位上无私心,确是个不错的人选。” 玄烨竟没有想到自己的皇祖母会主动开口说出立后之事,因后宫太皇太后、太后皆是博尔济吉特氏,后妃中亦有博尔济吉特氏,故而玄烨以为若是商讨立议皇后之事,博尔济吉特氏才是首选,可如今自己的皇祖母却提议立鄂必隆之女钮祜禄氏为后,玄烨不禁感激皇祖母对自己的毫无保留,对大清的赤胆忠心。 这时,淑慧长公主从偏殿过来给孝庄请安,见孝庄和玄烨二人皆面带愁容,故而开口道:“皇上可是为三番战事而忧心?”她带着从容笑意走近,与玄烨言道,“皇上大可不必忧心。” 玄烨问道:“皇姑此话从何说起?” 淑慧长公主答道:“皇上可知昨日有一宫女,将省吃俭用下来的月例捐献给前方将士?虽银子不多,却是一片忧国忧民之心。想来必是皇上天纵英明,连区区一宫女都与皇上一心,可见民心所致,正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皇上如此得人心,来日必定安定天下!” 公主的一席话令玄烨想到昨日的澜乔,因这捐献二字也从她的口中而出,莫非这捐献之人便是澜乔?想到此,玄烨看了看时辰,便以国事为由离开慈宁宫,又遣退身边跟从的人,只身来到坤宁宫。 不想,他刚一推开坤宁宫的大门,便见到一太监正在对着一宫女行凶,玄烨即刻斥吼道:“大胆奴才,竟然敢在这宫中行凶,还不快住手!”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006玄烨援2 坤宁宫内,杂雾葱茏,晦暗中如幻影存在般。 玄烨见竟有如此穷凶极恶的歹徒在宫中行如此残暴之事,顿时生起雷霆之怒,朝着赵德海疾行而去。 而赵德海虽知有人前来却也顾不上许多,一心只想孤注一掷地解决了澜乔,以绝后患。于是,赵德海便倾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呲牙狠绝地勒住渔线,恨不得将澜乔的头给勒下来。 澜乔虽万念俱灰,脸憋的通红,连呼吸都困难了,但听见有人冲了进来,却不知从哪里寻来的余力,抬起双手便抓住赵德海的衣袖,奋力博命! 玄烨见行凶之人还不肯住手,上去便是一脚,踢在了赵德海的背上,令其踉跄扑到在地。如此一来,澜乔被勒紧的脖子终得喘息,只见她瘫趴到地上,脸贴着冰冷带有土腥味的砖块地面上,庆幸自己逃过了一劫。玄烨又即刻蹲下,将澜乔瘫软的身子翻了过来,见其仍有呼吸,一颗紧绷的心才得以稍作舒缓。 赵德海躬身趴在一旁,用阴鸷的余光扫视玄烨的身影,知道此人刚刚的一脚十分有力,想来自己未必是他的对手,又未免自己的容貌暴露,便仓皇逃脱。 玄烨见状虽恨不得将人追回来,刺刀见红,但此刻澜乔的安危要紧,故也顾不上许多,只单膝跪在地一边将澜乔抱在怀里,一边看向赵德海离去的背影,默想,愿巡逻的侍卫能瞧出他的行踪可疑,将他缉拿归案。此等大胆狂徒,必要严查以诛之! 见赵德海没了踪影,玄烨鎖眉转脸凝眸看向自己怀中的澜乔,细细地打量着。从脚到头,从脸到脖子,直到定睛在那带有血痕的伤口上,他情不自禁地紧紧握着澜乔的手,紧张焦急中压抑着怒火。他又见澜乔因为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而瑟瑟发抖,嘴唇风干的样子,便柔声安抚道:“澜乔,是朕……不……是我,是昨日帮你寻鱼胶的叶公公,你已经安全了,不会再有人伤害你了。” 此刻玄烨多想用“朕”来称呼,因为那样他便可以下令即刻逮捕那个行凶之人,还可以将自己怀中憯懔惨凄的澜乔抱入他乾清宫的寝殿当中。可他知道他不能这样做,他要克制,因为这无疑会给整个皇宫掀起一场风波,而这场风浪一定会令澜乔身处更加危险的境遇中。 澜乔虚弱中听到玄烨的声音,一时间眼角流出了两行泪,这泪水顺着脸颊直流到脖子处的伤口中,虽增添了疼痛,可比起刚刚的魂飞魄散,惊恐万状,这点疼痛是安抚的疼痛,是转危为安的疼痛。但她却因为刚刚的踩踏以及喉咙的被紧勒,故而胃里翻江倒海,脑袋晕眩不已,嗓子好像破损了一样,无法开口。 即便如此,澜乔依旧睁开发沉的眼睛,以确认此刻抱住自己的是叶公公,而不是其他人。当她看到确是昨日的叶公公,一时间刚刚所有的惊吓和委屈都涌了上来。只瞧澜乔半张脸都在发颤,眼睛噙泪,声音粗哑道:“叶……”她只开口说了一个字,便已经泣不成声。 澜乔从便知人多的地方是非便多,尤其是紫禁城,故而她遇事懂隐忍,知进退,还为了顺遂过日将自己伪装成貌丑午言的模样,可不想即便这样还能遭到杀身之祸。回想刚才,自己被人踩在脚下,胸口似被踩碎一样。一条细而韧的线,险些割破自己的喉咙。种种,澜乔只觉得好似在鬼门关游荡了一回,满是恐惧和挣脱,却无济于事,连哭都哭不出来,只能任由魔鬼般存在的人对自己索命!可不想,就在自己感到穷途无望的那一刻,昨日曾经帮助过自己的叶公公,又如及时雨般出现,救了她,这无疑是久旱的甘霖,冬日的阳光,温暖人心。 而玄烨,他从来都没有遇到过一个女人这般在自己的怀里痛哭,一时间他感到不知所措,慌乱如麻。待澜乔的哭泣缓和些,玄烨伸出那双常常用来在奏章上写朱批的手,朝澜乔湿润的脸触碰过去。只见他温柔轻缓的,绕过鱼胶,轻轻地为澜乔擦拭掉脸颊的泪痕。 突然,玄烨想到那逃跑的歹人,便眉头紧锁轻声问道:“澜乔,你可知那人是谁?又为何要杀你?” 听到玄烨的问话,澜乔紧闭下眼睛,随即缓慢睁开,泪眼汪汪地看向玄烨,眸光闪动着感激之情,道:“叶……”她并不想叫出公公那两个字,因为此刻,她并不觉得叶公公是个阉人,反而觉得他这样抱着自己,让自己感受到他臂弯的强壮,胸膛的结实,她便觉得他是个男人,是个强壮可以依靠的男人。 澜乔显得有气无力道:“叶,我并不知道他是谁……”谎言令澜乔心感愧疚,可她不能让自己的救命恩人也深受险境,便继续说道,“叶,今日你救了我……救命之恩,无以言表,若有机会,我也必用我的性命报答你。可……可我真的不知道那人是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杀我。”澜乔每吐出一个字,都感受到喉咙撕扯般的疼痛,故而声音显得凄惨无助,这令玄烨动容万分。 可一想到澜乔很有可能随时身处于危险当中,便急言道:“朕……我,我虽只是这紫禁城里的一个太监,可澜乔你不要怕,因为我可以保护你不再受到伤害……你……可信我?” 此时,虽一股丝丝的冷水吹到澜乔的伤口上,如银针般刺入自己的喉骨,但澜乔忍着痛楚,淡淡一笑道:“叶,我信你,你救了我的命,我怎能不信你,可我是真不知那是何人,甚至……甚至连他的样子,都……不记得了。所以,叶,忘了今天的事情。”她又努力放大了笑容,“原本我是想来谢谢你的,不想又欠了你一个天大的人情,真不知这人情何时能还清。” 玄烨握紧澜乔的手,因从澜乔的口中询不出什么来,显得有些怅然。他是嫉恶如仇之人,那歹徒无疑如一块沉石落到他的心中。但听得澜乔一声声“叶”的称呼,便心觉惬意道:“无需你还,我扶你躺到床上可好?” 澜乔闭眼摇了摇头,脆弱道:“我是个奴婢怎能躺在这坤宁宫的床上,况且我还要回辛者库。”说着,澜乔抬手握扶住玄烨的肩膀,从玄烨的怀抱中起身,可不想双脚刚刚着地,却又摔入玄烨的怀中。 玄烨虽是长相清秀之人,看起来身单力薄,可却从习武,身强力壮。只见他一把手搂住澜乔,身子因力强而从容稳住,两人皆没有摔倒。只是此刻,因为两人身体的靠近从而使二人的脸几乎贴近到能感受到对方呼吸拂面的距离。玄烨透着澜乔长而黑密的睫毛,窥视着澜乔的眼眸,心跳的厉害。 澜乔则被玄烨身上的淡淡香气所吸引。那味道轻柔冷冽,甚是迷人,却又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沉迷中,澜乔缓缓抬脸看向玄烨,又因为距离太近,立时低下了头,害羞道:“我这个样子着实丑陋,还是离得远些好,免得晚上做噩梦。”说完,她推开玄烨,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玄烨因为澜乔的举动而导致身体失去平衡,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但他顾不得别的,而是仓促否道:“不,你并不丑陋,我更不会因此而做噩梦。而且……而且……非但如此,自昨天见过你后,我竟做了极美好的梦。” 澜乔认为这是不怀好意的荒唐话,却不知玄烨口中说的美梦,在玄烨的人生阅历中竟是极其少有的。因为自打玄烨记事以来,所做的梦不是伤心欲绝,便是争竞杀戮。可偏偏昨晚,因为梦中有翠袖佳人,自己竟睡的十分香甜美好,甚至玄烨在醒来之时想,若是那翠袖佳人能夜夜睡在自己的身旁,那自己是否便远离了往日的种种噩梦。可他知道,即便自己有心,可澜乔却断了男女间的念想,故而努力克制自己的欲望,令自己从美梦中清醒过来。 澜乔听过这话,不但觉得这是不怀好意的荒唐话,还因想到对方见过自己没有伪装的样子,便以为这玄烨定是和从前那些太监一样想和自己对食,图谋不轨,故而刚刚的救命之恩就被澜乔忘却了,便语气严厉道:“你可知我为何乔装?我可是告诉过你了,既然知道那你就不该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说完,她又欲要起身。 玄烨见状怕她又要摔倒,便纵身上前伸手扶住,澜乔却甩开他的手,倔强的自己站住了。 玄烨面露尴尬地也站了起来,可却突然觉得面前的姑娘刚刚还离自己很近,如今却如同隔海相望。 澜乔忍着身上的疼痛无力,蛮横倔强地去捡起地上的木桶,而后转身看向玄烨道:“我回去了,晚了姑姑会怪罪的。”说完,她转身朝门走去。走到一半,想到不久前的救命之恩,便因为自己刚刚的态度强硬而心生悔意,故而又回头莞尔一笑道:“我不是嫌弃你是公公,我叫你叶便是觉得你在我心里不是公公,而是个男人。可就算你是个男人,我也……”澜乔低下头,旋即抬脸笑道,“以后你就是我的朋友,是以性命相交的朋友,若有事需要帮忙尽管找我,我必奋不顾身!”说完,澜乔转身离去。 玄烨站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这是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即想伸手牢牢的抓住,又怕捏在手中恐其受到伤害。想来自己这个一国之君,此刻却如双脚踩到一泥潭当中,想离开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却怎样都迈不动步。想来这便是灵魂的留恋,身体的困束。 出了坤宁宫便已过未时,澜乔无力地拎着木桶,举目望天,看着天空中澹荡的飞鸟,自在翱翔,心中苦涩不已。想来自己从出生便厌恶这世上的种种不义,逃脱不断,更是为了躲避婚嫁进了宫。本想着平安度日,将存下的银子留着出宫后游山玩水,自在活着,不想自己连能不能活到明天还未可知…… 嗒然片刻,澜乔听见一众人的脚步声,见此澜乔慌忙拎着桶靠到一边的宫墙处低头回避。 澜乔头低到极处,生怕被谁看到自己的丑陋模样,更怕被主子看到自己脖子上的勒痕,于是乎连大气都不敢喘。当众人从自己面前经过的时候,她更是心怦怦跳的厉害,而且每次都跳到脖子的伤口处,令其伤口如火烈般的疼痛。终于等到最后一个人的脚步从自己的视线中消失,可不想这些人的脚步竟停下来。 一时间澜乔只觉得胸口要爆炸了,心想该不会是自己的样子引得什么人注意了吧? 而身处在坤宁宫里的玄烨,本想离开坤宁宫,不想刚走到门口却从门外传来博尔济吉特氏说话的声音,便止步在门口,听博尔济吉特氏言道:“原来是钮妃姐姐啊,臣妾给姐姐请安了。”说罢,博尔济吉特氏以慵懒之态,甩了下帕子。 “妹妹无需多礼”钮妃淡淡应道,说罢便要抬脚离开。 粗略的请安后,见钮妃欲要开口,博尔济吉特氏又紧接着消怠道:“姐姐,臣妾近日因偶有不适,都未曾到长春宫请安,姐姐可莫要怪罪啊。不过,听闻佟氏和李氏也都没有去请安,想来必是近日宫中有奸佞之人当道,故而我们才都得了病。”说完,她嗤的一笑,“姐姐你说是不是啊?” 这博尔济吉特氏虽是庶妃,但一向仗着自己是科尔沁达尔汗亲王和塔之女,又是当今太皇太后和太后的至亲,故而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相比之下,佟氏虽也是霸道气盛之人,但佟氏自受礼教,又跋扈中不失娇柔,也知收敛几分,故而和博尔济吉特氏相比她还是稍好些的。可博尔济吉特氏不同,她自在草原上长大,生性豪放,说话不懂润色,又是个被骄纵坏了的,故而常常在言语上得罪人。但因有太后护着,便谁也不能拿她怎样,因而这博尔济吉特氏便更加的横行无忌,在众嫔妃面前也从来都是想说什么便说什么,不气的人面红耳赤便不肯罢休。 但她万万没有想到,今日却让玄烨见识到了她的嘴脸,这无疑是祸到己身。 见识道博尔济吉特这般无礼,出口不逊,玄烨的脸向被泼了一层的灰,难看极了。但后宫之事,他此刻也不便出去,只是事后要做如何处理,就要看博尔济吉特氏的造化了。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007母族势1 霜风习习,却驱散不了空气中澹荡的火ya味。尤其是博尔济吉特氏体内与生俱来的易燃易爆性情,似有丁点明火便能令其爆发。 澜乔抬眼看向那两方较劲的三寸之地,才知原来刚刚从自己面前经过的便是钮妃,是这六宫中唯一有位份的主位,又是协理六宫之人。可她却不知那后来的人是谁,竟如此的嚣张,这样不把手握权柄的人放在眼里。 面对博尔济吉特氏的出言无状,生性温婉的钮妃从容一笑道:“博尔济吉特妹妹既然是身体不适,就不要在外头闲逛了,看外头风寒,叫妹妹的病情加重了。” 这钮妃,名云若,是已故辅臣鄂必隆之女。她生得一副眉目清雅的模样,气质端庄雍容,只是身量纤瘦的她看起来十分的柔弱。 钮妃这般的温文尔雅,倒更显得博尔济吉特氏蛮横无理了。澜乔不禁瞥了眼博尔济吉特氏,长相倒是如她的性格般粗狂,不及昨日见的佟氏娇媚,想来她这副平平长相若不是仗着自己的母族也入不了这紫禁城的宫门。澜乔见博尔济吉特氏得意洋洋,又是个只管嘴痛快的人,想来不是个肯息事宁人的主,便不禁为自己身上的酸痛难忍,又不得不站在风口一动不动而叹了口气。 博尔济吉特氏见钮妃礼让,非但不见好就收,反而身子一挺,扬起傲脸,冷言道:“钮妃姐姐这便是诅咒我了,我这刚有些病缓,姐姐便说出这样的话,恐怕我明日又不能去您请安了。” 钮妃的贴身宫女霁月听不下去了,愤愤道:“我们主子不过是关心主,怎就成了咒诅了!” 霁月不比她主子性子柔和,更带了几分凌厉,又是自幼陪伴在钮妃身边,对其忠心爱护,故而着实气不过,便回怼了博尔济吉特氏。 可博尔济吉特氏连钮妃都不放在眼里,又怎会容得下一个奴婢对自己顶撞,便即刻脸色不悦朝着钮妃厉言道:“姐姐真是仗着自己得协理六宫之权了,连身边的狗奴才也这样猖狂,敢和主子这般说话了!!姐姐若是不教训一下这奴才,我今日定不肯罢休!”说完,她立眉瞪眼地瞥了瞥霁月。 霁月虽有失分寸,但确是为了自己抱不平,也说了自己想说的,况且又是自己视如姐妹的人,便自然不会依了博尔济吉特氏,于是笑言道:“霁月这话倒也没什么,不过是替我解释罢了,免得妹妹你误会了我的好意,把关心之言当成了诅咒之说。” 博尔济吉特氏是任性惯了的人,那便是自己胸中有气,不管自己是否在理也要先撒出来,便恼道:“姐姐这是有意护着了?”说罢,博尔济吉特氏两个大步上前,倏地一个重重的巴掌打到霁月的脸上且打的是左边,那霁月便没有防备地撞到了钮妃的身上。 “你!”钮妃厌恶地看了一眼博尔济吉特氏,又扶住霁月,来不及做出其它反应,博尔济吉特氏便又说道:“姐姐纵容,可妹妹是断不能容这样的奴才放肆的!” 这般无理,还动手打人,纵然是再好性子的人也会心生怒意,而且霁月是钮妃的陪嫁,打了霁月也无疑是打了自己,于是,钮妃压抑不住怒火斥道:“博尔济吉特氏,你也太放肆了,竟敢动手打人!霁月她再有不是也是我宫里的人,怎由得你这般侮辱!倘若你在这后宫多年,竟连礼义廉耻都不知道,那本宫便请宫中的嬷嬷到你的翊坤宫好好教你几日,免得你这副样子惹得宫中的奴才们笑话!” 博尔济吉特氏被呛得语塞,脸胀的通红。 钮妃见博尔济吉特氏闭口不言,亦不想多做纠缠,便愤愤道:“妹妹便回宫反省去吧。”说罢,手扶在霁月的胳膊上,欲要离开。 博尔济吉特氏见状又不肯罢休地站在钮妃面前,挡住钮妃的去路,挂着张依旧胀的通红的脸怒言道:“放肆又能怎样?你能把我怎样?你不要以为皇上让你协理六宫,你就可以爬到我的头上。且不说当今太皇太后和太后都是我的至亲,就是你,钮祜禄氏,即便我没有这样的靠山,你在这宫中又算得了什么。你不过是罪臣之女,你父鄂必隆当年勾结鳌拜,结党营私,若不是皇上宽容,你们钮祜禄全族都当满门抄斩,还轮得到你在这说我放肆!我可告诉你,你作得了别人的主,可做不了我的主,否则我就到太后那告你去,告你仗着协理六宫,羞辱博尔济吉特氏,太后也是博尔济吉特氏,看她能否饶得了你!!”她又一冷笑,“而且,你可知我们博尔济吉特氏向来都是要做这皇后之位的,心哪一天风水轮流转,便是我说你放肆了!” 钮妃被这番话攻击的胸口郁结,一时间哑口无言。 博尔济吉特氏的这番话不禁令钮妃胸口郁结,更是令站在门内的玄烨气的手握紧拳头,脸气的铁青。玄烨紧闭下双眼,提醒自己断不可此时出去,因若是此时出去,事后闹到太后那里,钮妃的境遇会更加的糟糕。况且若那立后风声一出来,这等跋扈之人也自知该收敛。只是这后宫断不能让这样不知礼数,嚣张放肆的人获得位份,不然这后宫真成了她博尔济吉特氏的了。 博尔济吉特氏见钮妃气的说不出话的样子,便越发得意,只怕一股风吹来她便能飘到天上去。就在她神气十足之时,宫女乌云从后面匆匆赶来了过来。博尔济吉特瞥到,故作大声问道:“给太皇太后送的蒙古点心可送到了?” 她说此话意在在钮妃面前显示自己与太皇太后的亲密,可面对博尔济吉特氏的问话,乌云却心神慌乱,不知如何开口,一脸的窘相。见状,博尔济吉特氏便问道:“怎么不回话?” 乌云瞥了瞥钮妃,而后一副不愿为人所知的样子,神秘兮兮地凑到博尔济吉特氏跟前回话。不想,博尔济吉特氏听后大惊失色,更是面若死灰,为了加以确认又避讳的声问道:“当真是从慈宁宫传出来的?” 乌云支支吾吾回道:“是,是从苏姑姑口中听到的。” 再次确认这令人心惊肉跳的事实,博尔济吉特氏即刻双腿发软,站立不住,幸得一旁的宫人扶住。 钮妃正觉得莫名其妙,博尔济吉特氏却已挥手叫人扶起回宫。 这一切变幻的太过突兀,以至于连对世事都冷漠待之的澜乔都在心里捉摸:到底那宫人说了什么,竟能令那跋扈无忌的博尔济吉特氏如此的青黄无主。 钮妃不解问向半张脸被打的通红的霁月:“她究竟听到了什么,居然受打击成这副样子?” 霁月一股气得到疏解,笑着回答道:“奴婢也不知道,但看到博尔济吉特氏那副样子还真是解气。娘娘该将今天的事情告诉皇上去,否则娘娘今日的屈辱岂不白受了。” 钮妃边走边道:“罢了,皇上近日为国事烦忧,今日更是两餐未尽,还是不要让皇上烦忧了。” “可是娘娘……” 钮妃停住脚步截断霁月的话,怆然动容道:“博尔济吉特氏说的也没错,我确是罪臣之女。可皇上知我是罪臣之女,还这般待我,我便没有什么可抱怨的了。说来,这点羞辱算什么,若能换得皇上的宽心,受再多的屈辱也是值得的。”说完,钮妃柔弱的身影离开坤宁宫的门口。 钮妃这不经意的一番话令玄烨听得肺腑伤情。他便想到钮妃初入宫的时候,因为鳌拜的缘故不得不给她妃位,更是对她抵触万分。可是仅仅是一次的接触,玄烨便知钮妃并非是他所想的那般。事实上钮妃懂汉文,知情理,懂隐忍,更从来别无所求。即便是鳌拜一党败落,鄂必隆被发落的时候,她也从未做出让自己为难的举动,只是默默在无人处潸然泪下。 玄烨是信任她的,也愿意给她皇后之位,唯一的亏欠便是虽知钮妃自己的一往情深,自己却不能以同样的炽热之情给予回应。 而澜乔面对刚刚两个后宫嫔妃的萧墙之争,并不觉得惊奇,原因是她从耳濡目染,早就司空见惯了。澜乔虽是嫡出的女儿,但他阿玛的那些妾侍们各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当初若不是六姨娘挑唆她的阿玛非要给她按汉人的风俗裹脚,她也不会离家出走。只是自己虽是因祸得福,住进了南堂,可却连累自己的额娘失势,再无阿玛的宠爱。 一想到自己的额娘,澜乔便悲伤欲泣。悲的是自己随时有可能撒手人寰,伤的是额娘自此恐怕万念俱灰。 澜乔满载着怅然悲惋的神情迈进了辛者库的门,原以为那叶公公会如昨日般替自己说明缘由,不想刚迈入辛者库的门槛便感受到了里面积聚已久的愁云惨淡万里凝了。她这时才想起,自己是先离开的坤宁宫,纵然那叶公公前来说明缘由恐怕也要在自己之后;而此刻那瑞姑姑看起来已窝火憋气,藏怒宿怨,且自己素来不招那瑞姑姑待见,便心想今日十有八九会难逃挨打受骂了。 澜乔眼看着瑞姑姑手握着鞭子擦掌磨拳般看着自己,而其他的大多宫女皆冷眼旁观,甚至于幸灾乐祸,自己则拎着木桶拖沓走向瑞姑姑,怯声道:“姑……姑,我今日……” 瑞姑姑可不想从她口中听到可以避开掉责罚的借口,便不等澜乔话讲完,只一鞭子重重地抽了过去,直打在澜乔的胳膊上,顿时澜乔手中的木桶脱落,她整个人也被打倒在带走有污泥的水泽中。 那一鞭子瑞姑姑是用了十足的力气,故而此刻稍喘了喘粗气,而后又怒骂道:“你个下贱胚子,从前看你是个本分的,不想刚攀了高枝便这样不安分起来。这宫里自然是有许多不安分的,可你也不照镜子看看你的那副丑样子,简直是痴心妄想!!” 澜乔在这短短的半日算是体会到了肠子在肚腹里来来回回数次转弯的痛楚了。只瞧她手按在被抽打的胳膊处,忍受着旁人的嗤笑和冷眼旁观,咬着牙忍着眼泪没有哭出来。她知道瑞姑姑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教训一下自己这个从未挨过打,也从未在她身上花银子的人,所以不论自己辩解什么,瑞姑姑都不会听进去,便只默然不语忍受着。 芳萃和菱香自然不是冷眼旁观的人,可纵然她们是热心肠的,也不敢出来伸手搭救。且不说她们二人皆无救人之力,即便逞血气之勇上前,非但不会让那瑞姑姑有一丝的心软,反倒会令其更加的火冒三丈,结果便是三个人都会受皮肉之苦。 至于澜乔脖子上的血痕,瑞姑姑早就看在眼里,可她是不会过问的,俗话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尤其是在这宫里头,宫女身上的伤有很多是主子干的,自己也是奴婢谁敢过问主子的事情啊。 瑞姑姑一副不肯罢休的样子走上前,一手握鞭,一手掐腰,毫无怜悯之态,恶言道:“我说澜乔,你昨日便晚回来两个时辰,今日又是,难不成你借着送牛乳的由头去见龙颜了?”说着,她一顿狂笑,而后又言道,“我今儿可告诉你,连带着你那两个好姐妹,还有一干成天白日做梦的贱蹄子们;都好好给我安分干活,别成天偷偷摸摸地想着让那些没根的阉人给你们稍带胭脂水粉,便是这般我就知道你们的痴心妄想。今天就连澜乔你这副尊荣都敢有非分之想,我定要好好给你点颜色看看,也好给你们这帮贱人敲响敲响警钟。”说罢,瑞姑姑眼神歹毒地再次抡起鞭子,朝澜乔的身上抽打过去。 只见澜乔每被抽打一下,身子便瑟缩地侧躺过去一次,来来回回,四五下的鞭子皆重重打在了澜乔的身上,澜乔愣是一声不吱。 一旁的宫女见昨日替澜乔说明缘由的曹方公公前来,便唤道:“姑姑……姑姑……曹公公来啦!”可瑞姑姑见澜乔无一声□□,便脑袋如冲了血一般,眼睛通红地抽打澜乔,以至于直到曹方站到她的面前,她都未曾发觉。 曹方着实瞧不下去,便锁着眉,颐指气使般地开口道:“我说瑞姑姑,你这么个打人法,不是把人往死里打么?” 瑞姑姑这才恍然知道曹方来了,她便立马脸色怯怯地住了手,慌忙露出尴尬之态,表情极其不自然地热络道:“曹……曹公公,您怎么来了?”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008母族势2 辛者库的青砖石上,处处是各处淘洗淋到上的水泽,因而虽天气微风各煦,但在这湿漉漉的地方仍然会觉得身子发凉。 曹方挟贵倚势,盛气凌人地站在辛者库的院子中间,手轻掩在鼻前,挑眉看着躺在地上刚刚挨打的澜乔,看到其貌丑无盐,不仅咧嘴扬着声调问道:“啧啧,这宫女犯了什么事儿啊?” 瑞姑姑转了转狡黠的眼珠,刁滑回道:“曹公公有所不知,这宫女不仅长得丑陋且为人极其慵懒。从前我是菩萨心肠才纵了她,不想她却越发会偷懒,故此……故此才用鞭子抽了她几下。” 常言道:世情看冷暖,人面逐高低。看这瑞姑姑兢惕不安的样子,便知曹方在这宫中是有些来头的,而且来头不。 曹方,皇上的近身太监梁九功的徒弟,心腹,在宫中的地位举足轻重。不仅下面的奴才们要在他面前卑躬屈膝,连带着宫里的个把主子也会敬他几分。由于梁九功太过显眼,未免走漏风声,昨日也是这个曹方来说明澜乔迟归的缘由,只是曹方并不知这是当今皇上亲自过问关照的人。 但这曹方年纪虽不到二十,却深知宫中这些管事姑姑向来是摩口膏舌,下马作威,故而他自然是不信瑞姑姑这一套说辞的,便睥睨看向仍旧侧躺在地上的澜乔,问道:“本公公问你,你叫什么名字啊?” 澜乔忍着皮肉之痛,咬牙用胳膊撑着身子跪到曹方面前,曹方这才看到澜乔脖上的一条血痕,稍作思衬,澜乔开口回道:“回公公的话,奴婢章澜乔。” 曹方恍然道:“那便是你了。”说罢,曹方用手打了打衣襟处的灰尘,顾盼言道,“我说瑞姑姑,昨儿我便亲自到你这来说明了缘由,告诉你这叫澜……澜乔的宫女要到坤宁宫帮忙,所以才会迟了回来。可今儿你却对着奴婢大打出手,难不成你是对坤宁宫用了你辛者库的奴婢而感到不满么?” 曹方说话拉的长音流窜到瑞姑姑的耳中,令其惊惧地跪到地上,惶恐辩解道:“公公明察啊,奴婢……奴婢着实不敢啊!这……这……坤宁宫能用得上咱们辛者库的人,是咱们辛者库的福气啊,奴婢只怕上赶子还来不及呢,怎会不满呢!” 曹公公脸瞥到一旁冷哼道:“我平日里素来听闻,辛者库的瑞姑姑好威风啊,如今一看确实如此啊。这宫里的奴婢皆是上三旗姑娘,纵然是奴婢,也是服侍这天底下最尊贵人的奴婢,岂由你说打就打,说骂便骂。所以啊,今日本公公不管你是真不满还是假不满,都不能纵了你。若我今日纵了你,来日里不知有多少姑娘们要遭罪呢。得了,我也不必告知内务府的李公公了,今日我便给你一个教训,让你也知道收敛点。”说罢,他顿了顿,“就二十大板吧。” 瑞姑姑一听,吓得魂不附体,身子颤悠悠地求饶道:“曹公公饶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是冤枉的啊!” 曹方可不吃她这套,冷眼厉声道:“都看着干什么,还不拖下去。” 她人见状生怕瑞姑姑会报复,没人敢上前。菱香和芳萃是破罐子破摔了,反正平日里瑞姑姑最能苛待她们,便几个大步上前,一人架起一个胳膊,将其拖到后院去。 那边嚎叫声凄惨入耳,这边澜乔心惊未散地跪在地上,直到瑞姑姑如被脱骨般拖了回来,澜乔顿时惊的后背发凉。 曹方见瑞姑姑受了责罚,道:“今日本公公便算是给你一个教训,你可给我记好了,这宫女若是迟了回来,可不是偷懒,而是坤宁宫要借用你辛者库的人。你若还是明知故犯,那下次可就不是二十大板的事儿了。” 瑞姑姑身子瘫软,满脸豆大的汗珠,嘴唇风干,气息弱弱道:“奴婢……奴婢知道了,奴婢再也不敢了。”说完,她低下头,埋脸在温风中,露出阴鸷的目光。 曹方又向澜乔言道:“你既然身上有伤,那便休息两日吧,养好了伤再干活。” 澜乔恍惚回道:“谢公公。” 直到瑞姑姑被人搀扶起来,澜乔仍旧跪在地上。她看着瑞姑姑看自己的狠毒眼神,便知道自己以后的境况恐怕会越来越糟。但这和杀身之祸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呢……可细想也无需自怨自怜,因这就是紫禁城,即便是高高在上的主子,也未必过得舒坦…… 寿安宫英华殿内,黄琉璃瓦下,一座西番佛像前,一位双手合十,衣着素净,面如土色,体态略显枯槁的深宫妇人正跪在佛前,虔诚祝祷。 此时,寿安宫掌事姑姑阿木尔悄声碎步走向这深宫女人跟前,两腿紧贴,蹲下,轻言道:“太后,博尔济吉特氏来了,说有要事求见。” 这人便是康熙亲封的徽号为仁宪的母后皇太后,亦是前朝顺治帝的第二任皇后,博尔济吉特氏。她被封为太后的那年,年仅二十一岁,如今不过三十五岁。 她睁开似有粘合的眼睛,干皱的双唇微微张开,瞥了一眼阿木尔问道:“她能有什么要紧事,不过又是和哪个嫔妃拌了嘴角,自己又没有占到什么便宜,所以到哀家这里来让哀家给她撑腰。”说罢,她冷哼了一下,又闭上了眼睛。 阿木尔似觉不是,便又言道:“太后,依奴婢看这次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听阿木尔这样说,她的双眸转了转,只是并未睁开眼睛。 阿木尔又言道:“太后,往日里这位博尔济吉特氏若是想让您出手发落那位嫔妃,刚一入院便会大呼叫的扰您亲静,只是这次……” 仁宪太后睁开双眼,手搭向阿木尔,被搀扶着站起来,声音低沉道:“只是这次她却不慌不忙。” 阿木尔回道:“是啊,太后。” “那咱们便瞧瞧她去吧。” 寿安宫正殿,雕有莲花缠枝的鎏金塔式炉里散发的沉香味道,清甜醇厚,细一闻来还有伴有淡淡的奶香。 博尔济吉特氏坐在炉旁,坐立难安,自然没有闲情逸致来品这沉香之气,而是为着乌云所禀报的事情心急如焚。 “太后驾到。”门口太监的禀报声令博尔济吉特氏倏地从座位上起身,在乌云的搀扶下候在正殿门口,待仁宪太后露面,她谦恭地蹲跪在其面前,“臣妾给太后请安,太后吉祥。” 仁宪垂眼看了看她,果然如阿木尔所说,比起往日的慌忙错乱,冒冒失失,此刻的博尔济吉特氏倒让她看着顺眼许多了。她便朝正位走去,边道:“起来吧。”待坐下,仁宪一边喝着端过来的奶茶,一边朝博尔济吉特氏抬眼道:“你此刻前来所谓何事啊?” 憋了许久,博尔济吉特氏终于可以一吐为快了,她便身子紧绷,手紧握着扶手,屁股挪蹭靠前,哪怕再往前坐一寸,恐怕便会坐到地上去。 “太后,你可听闻太皇太后和皇上已经商议要立钮妃为皇后,立二阿哥为太子之事了?” 听到此言,仁宪惊怒地顿了顿,但很快她故作从容道:“你这是打哪听说的,那二阿哥不过是个周岁娃娃,那钮妃又是罪臣之女,怎会如此?”说罢,她手微微颤抖地欲要将茶杯放到桌上,阿木尔见其这般,伸手接过茶杯,平稳地将其放到桌上。 博尔济吉特氏急忙回道:“太后,是那苏沫儿亲口说的。那苏沫儿是太皇太后的心腹,又是个谨言慎行的,若无此事,这话又怎会从她口中而出。” 苏沫儿的信服力自然是强的,故而仁宪太后即刻胸口郁结,脸色冷凝。 博尔济吉特氏见仁宪太后默然不语,情急下便再也坐不住了,而是直接站了起来,道:“太后,您怎么听了都没有什么反应啊,难道您不为博尔济吉特氏担忧么?这太皇太后也是,她也是博尔济吉特氏,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她怎么也不劝皇上立我为皇后!” 这样直言不讳的话也就博尔济吉特氏有胆量说出口,仁宪太后听后不禁气的脸侧转过去,心里暗啐她狗肚子里装不了二两香油,若不是她这般轻浮,嘴上没个把门的,又怎能轮的到那钮祜禄氏坐上后位。 仁宪太后虽恨铁不成钢,但她按捺道:“你啊,别这么沉不住气。想当年你姐姐慧妃那是从入宫起便是以皇后之人选栽培的,奈何她命薄让赫舍里氏钻了空子。哀家瞧着啊,纵使这话确是太皇太后和皇上的意思,但你看那钮妃,像是个有福之人么……哀家看你有这心急火燎的功夫,不如回宫里好好学学修身养性,好好学学汉人的文墨,得学着有个皇后的样子才行。不然,即便太皇太后和哀家将你推到了皇后之位,你也难以服众啊!” 仁宪太后的这番话里,博尔济吉特氏只听进去了钮妃不是个有福气的人。想到这,博尔济吉特氏焦躁的心稍稍平缓些道:“太后的意思是,那钮妃不是个长命的,即便她当上了皇后也活不长。” 阿木尔见博尔济吉特氏又说了不中听的话,便替仁宪太后解释道:“主儿,太后的意思是这事儿只是商议,毕竟皇上的圣旨还没有下来。可主您即不可因此而失了分寸,也不要因此而丧了志气。主儿您出身高贵,是这后宫头一份。可咱皇上喜欢懂些汉人文化的女人,就如钮妃,所以主您也要多学些汉人文墨,让皇上好多喜欢您一些啊,这般您既有母族势力支持,又有皇上的宠爱,那后位还愁会落到别人手中么。” 听过此言,博尔济吉特氏豁然开朗,言笑道:“臣妾多谢太后指点,那臣妾这就回宫去好好读几本汉人的书。” 待博尔济吉特氏的身影从仁宪太后的视线中消失,阿木尔递过装有奶茶的茶杯,仁宪随手接过,可一股集聚已久的怒意瞬间如潮浪来袭,顿时,仁宪太后愤怒地将茶杯摔到地上,脸色变得铁青,嘴唇颤而风干。 宫人们见仁宪太后如此发烈怒,皆吓得跪下,齐声道:“太后息怒。” 阿木尔虽也被吓到,但太后的愤怒还等待着她去平息,故而她清退了其他的宫人,待他们有序退下后,阿木尔劝言道:“太后,您何必动这么大的肝火,心伤了凤体啊。” 仁宪呼出一口发颤的气,黑脸怨言道:“真是太欺负人了,难道他们都当哀家是透明的么?”她紧闭下双眼,旋即双目赤红地睁开,委屈的泪水在眼圈里打转,“立后这么大的事情,立太子事关国本的事情,居然兜兜转转从一个懵状肤浅的博尔济吉特氏口中得知,他们到底眼里有没有我!”一顿怨言说过,仁宪太后气的脸红脖子粗。 阿木尔知道太后这是钻牛角尖了,可也不怪她会这样。想来她十四岁进宫,过着和先帝顺治爷有名无实的帝后生活,后来又闯进来个董鄂妃,先帝更是为了这个董鄂妃动了废后的念头。虽说她动了手脚,让那个董鄂妃命丧黄泉,但也因此成了寡妇。这些年来,在外人看来,太后是太皇太后的侄孙女,地位尊贵。但实际上仁宪这个儿媳妇并不得孝庄的喜爱,甚至连死去的董鄂氏都不如。想那董鄂氏温婉恭顺,对孝庄极其孝顺,可仁宪却是个不懂讨好的人,纵使在孝庄生病的时候,这正是给外人作秀的机会,她亦不懂表现的体贴孝顺,故此,仁宪在这宫里的日子过得狭隘又苦涩。 阿木尔劝言道:“太后,那孝康章太后早早崩逝,您一向对皇上视如己出,皇上是个感恩孝顺的孩子,怎会不把您当回事。您瞧,每年您的寿辰,皇上都会费劲心思讨您的欢心,又怎会不把您放在眼里呢。” 说起玄烨,仁宪面露动容之情。可自己出身科尔沁,也是博尔济吉特氏,自然是希望博尔济吉特氏能继承后位。可宫里流出这样的传闻,又是从苏沫儿的口中,仁宪怎能不忧心。 她摘下手中的念珠,一颗一颗地拨动着,目光空洞怅然道:“太皇太后怕走了和先帝的老路,怕和孙子生出嫌隙,就连族人的荣耀都不顾及了,这个哀家早在立赫舍里氏为皇后的时候便看出来了,只是没想到居然是那个钮祜禄氏……” 阿木尔应声道:“太后可要插手此事。” 仁宪正色言道:“不是哀家要插手此事,而是哀家要在这后宫中使博尔济吉特氏站稳脚跟。哀家不能像太皇太后那般一心只为了迎合皇上,哀家要捍卫族人的荣耀!”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009命不绝1 四望春容淡沲,却照不进某人寂历凋敝的心。接连几日,辛者库的宫女澜乔,只要是在无人之时,便悲愁抹泪,短叹长吁。那垂涕的乱梦更是夜夜不断。芳萃和菱香几番问询她,那脖子处的伤口是如何来的,澜乔都是缄口不言,生怕会连累了她们。 可她若是出了辛者库的门,便更如草木皆兵般,总是神情恍惚,不复如常地左顾右看,生怕那日残害自己的人又突然从哪里冒出来。为此,她不再走宫后苑(注:雍正后改名为御花园),宁愿绕道,只因宫后苑有树枝、山石、亭台楼阁易作掩护,便于那凶徒行凶。 承乾宫的西暖阁,澜乔如往日送牛乳过去。 “你这般模样,来日出宫了要作何打算啊?”说话的是艾草,她是负责往佟氏的浴盆里添置热水的宫女,和澜乔一样的年纪,皆不过十六岁,只是她脸肉嘟嘟的,看起来年纪更些。 澜乔自送了一段日子的牛乳来往承乾宫,突然觉得似乎除了头一日那叫束梅的宫女凶了些,便再也没有其它事端发生了。并且,澜乔竟还觉得这承乾宫的人除了姿态高了些,倒也还指摘不出什么。想来芳萃得出的论断之言,也就她遇到了,估摸着也是和她想刻意巴结佟氏有关。 澜乔见艾草添置的水温度略高些,需要凉置一会儿,便也不着急往里面添牛乳,回道:“那你来日出宫有何打算?” 艾草仰脸,一副理所应当之态言道:“自然是嫁人了。”她这般姿态便是承乾宫宫人的招牌姿态,只是她本性笃厚,藏薄纯,一句话过后,本性便藏也藏不住,露出羞答答的笑容来。 澜乔见她肉嘟嘟粉嫩的脸,想来自己进宫两年,已经许久没有见过这般单纯可爱的面孔了,便一下子忧愁之意暂且消除了,于是她打趣地说:“诶呦,那你得等多少年啊,倒不如寻个侍卫做你的良人,即体面又方便。不然等到你出宫,年岁大了,好的都让别人先挑走了。” 被澜乔这么一说,艾草倒是心乱的迷糊了起来,还生起了一丝危机感,便嘀嘀咕咕自言自语言道:“是啊,好的都让别人挑走了。” 见她这般懵头懵脑,澜乔忍不住扑哧一笑。她一边瞄着艾草一副沉浸在烦恼的样子,一边提起木桶将牛乳倒入浴盆之中,两桶都已经倒完,艾草竟还是烦恼都写在脸上。澜乔见状,刚想疏导一下她,却听见有脚步声过来,且这脚步声比往日多了许多,想来必是佟主过来了,此刻又不便出去障塞佟氏的视线与道路,便即刻拎着空木桶靠边跪着。一旁的艾草见佟氏从东暖阁来了,赶紧用手试试浴盆的水温,见温度还是略微高些,不禁为自己捏了把汗。 艾草因为心虚,双膝跪下请安道:“主吉祥,李主吉祥。” 原来是多了位李氏主,怪不得听起来脚步声足足比往日多了一倍,澜乔想着,便也如艾草行礼道:“佟主吉祥,李主吉祥。” 李氏自打走过来,离老远便注意到了澜乔这个脸上长着麻子的宫女,阴险凶恶的眼神便是藏也藏不住了。赵德海候在门外,她则在绿茵的搀扶下,尾随佟氏进了暖阁。 “都起来吧。”佟氏脸色不悦,声音带着慵懒和怒意道。 李氏见澜乔拎着木桶起了身,怕她离开,便上前与佟氏拉开距离并排站着,以便挡住门口,又紧接着向佟氏谗言道:“佟姐姐,您就不要生气了,皇上既然这两日临幸钮妃多一些,咱们还是明日去长春宫请个安吧,怎么说也是要立为皇后的了,既然是未来国母,咱们还是要给些面子的。” 自李氏得知赵德海再一次失手,她便愤恨决定要亲自出马解决了澜乔。得知澜乔每日出入承乾宫送牛乳,她便知道机会来了。故而她是刻意说这些话的,为的是更加的激怒佟氏。她自知佟氏喜怒无常,高兴的时候任它稀奇珍宝都会赏人,反则生气的时候便会随时随地发落了人,便想借佟氏之手了解了澜乔…… 佟氏听了李氏这番挑唆之言,顿时怒形于色。 束梅知道这李氏歪心思多,奈何自己的主子城府不深,容易让人给挑唆了,便是自己也会因为李氏这般惹怒佟氏受到牵连,便一边为佟氏宽解衣服,一边劝言道:“主不必太过生气,想来这立后之事不过是传言,要是因为此事而叫主动怒,伤了主的身体,岂不便宜了那些好制造是非之人。” 李氏见束梅这样和自己作对,便后悔没听绿茵的劝言。绿茵曾说:若是主想要巴结佟氏,讨好佟氏,那也好交好佟氏身边的人。因她们皆是佟氏的陪嫁,是贴身侍俾,不比旁人,都是能在佟氏身边说上话的。可佟氏却说:我虽家世比不上佟氏,却也是出身贵胄,如今去投靠佟氏已经是委屈自己了,那几个宫女算是个什么东西,还配我去与她们交好! 而此刻,李氏算是知道其中的厉害了。 可如今正是个可以借刀杀人除掉澜乔的好机会,若再有下一次恐怕佟氏也会起疑,她便尴尬笑了笑,道:“束梅说的是啊,如若咱们不去长春宫给那位钮妃娘娘请安,恐怕就让那些好制造是非的人得到挤兑姐姐的由头了。而且现在就连目中无人的博尔济吉特氏都去请安了,她可是太后和太皇太后的至亲,连她都去了,咱们也不好不去了。再者说,这几日皇上日日临幸钮妃,想来那钮妃定会吹枕边风,这个咱们也不得不防啊。要说这皇上临幸妃子,照老祖宗的规矩,除了皇后咱们可都是要被送到乾清宫的,偏她钮妃还是个妃位就可以得到皇后的待遇,让皇上亲自去她的长春宫过夜……” 李氏抓住佟氏好嫉妒的性格,不断提起临幸二字,果然,钮妃气的脸红脖子粗,扒拉开束梅正为其解衣的手,怒言道:“狐媚的东西,不过是罪臣之女,居然敢这般逾越祖宗规矩得幸于皇上,就凭这点她就不配登上后位!” 澜乔见佟氏为着一番话气的头发上指,目眦尽裂,心想:这李氏这般挑唆,定是目的不纯,没安好心。只是现在佟氏正怒火中烧,想来这个时候若闯入佟氏的视线,那不是上赶子当人家出气的么,她便在一旁埋脸忍耐着。 束梅刚要开口,李氏便抢在束梅前头言道:“妹妹还听说啊,那钮妃自从知道皇上和太皇太后皆有意立她为后,便是成日里在她宫中叫底下的人以皇后的称谓来称呼她呢,她这脸皮也忒厚些了吧……”话说到这,李氏露出一抹阴鸷的笑,瞄了一眼正在一旁跪候着的澜乔,假笑道,“姐姐你瞧着咱们,人家牛乳都倒完了,听了咱们说的这些子话,倒还是不肯退下,真是个有心人。”说罢,李氏对澜乔厉声道,“还不快下去,难不成还要继续听下去嚼舌给别人听么?” 澜乔没想到这祸事说来就来,便一时间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又不敢耽搁,便慌忙辩解道:“奴婢……只是见主进来,怕自己拎着两个木桶与主迎面而过冲撞了主,才候在这里的。奴婢不是嘴碎的人,女婢知道当奴才要当聋子要当哑巴,所以奴婢什么也都没有听见,什么也都不会说出去的。” 佟氏怒意未消,可偏看了澜乔丑陋的脸胸口顺畅了一些,虽也心烦气躁,便不耐烦挥手道:“自然知道要做聋子做哑巴,便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罢了,你且先退下吧。”说罢在束梅和艾草的搀扶下来到浴盆旁。 只是佟氏这般,顿时令李氏眼穿心郁。 绿茵见状,在旁言道:“主,恐怕这人若真成了聋子,成了哑巴,才是万全的。” 绿茵这话因佟氏此刻正脱着寝衣,又与一旁的束梅说着话,便没有听见。 澜乔见此,赶紧拎着木桶,言道:“奴婢谢佟主宽厚之恩,佟主这般宅心仁厚,当真是国母之风范。”后面的这句澜乔虽然说得违心,但却也不得不说。 “行了,你这副样子也会油嘴滑舌起来,快退下吧。”澜乔这话说得甚得佟氏欢心,只见佟氏脸上挂着美滋滋的笑意赤身进到浴盆中,隔着雕有西洋画作的紫檀木屏风,说道。 李氏见状更是气的咬牙切齿。 澜乔见此,庆幸的快步离开。可正当她心里因着自己躲了祸事而欢畅的时候,不想刚走到门口便不知被谁伸出的脚绊倒。她这一绊倒,因为木桶砸在金砖上,顿时令安静的暖阁生起了不的动静。 束梅见佟氏也没有因此而不快,就仅仅是惊诧而已,便道:“这丑宫女怕是刚刚跪久了,被门槛给绊倒了。” 佟氏因澜乔那句“国母风范”正是得意,便也没将这动静放在心上,而是自顾自地用手撩着那搀着牛乳的水到自己冰肌玉骨的肌肤上,随口道:“这丑宫女还真是又丑又蠢笨啊。” 而就在此时,只见澜乔鼻尖冒汗,且心颤悠悠地将头抬起,想看看究竟是谁绊倒的自己,不想却是那天那个要杀自己的歹人!!顿时,澜乔被这张凶残之人的脸吓得惊恐万分,瞬间惊惧的胃里翻江倒海,脑袋像是被门给夹住般,若不是呼吸暂且因为惊吓而止住,恐怕要失声尖叫了! 李氏瞥见到,便眸光阴鸷一转,快步走向门口,用手指指着趴在地上的澜乔,疾言厉色道:“没用的东西,也不瞧瞧承乾宫是什么地方,长得这般丑陋也就算了,居然这样毛手毛脚,就你这样还配在承乾宫伺候!”说罢,她对赵德海使了使眼神,道,“赵德海还不将这奴才拖出去,免得以后出现在佟主面前,叫佟主烦心。” 澜乔这才明白李氏的居心,可奈何赵德海那双魔鬼般的双手已经再次困住了自己,她便只能呼求佟氏道:“主,奴婢冤枉啊,奴婢不是有意冲撞主的,还请主饶命啊!”澜乔声音扯的撕心裂肺,哭的肝肠寸断,还大喊饶命,为的是能唤动佟氏的心。 束梅见状,一边为佟氏撩水,一边劝言道:“李氏也太过言重了,不过是摔了一跤,怎就要要去那丑宫女的性命了。只怕这若是传出去,坏的不是她李氏的名声,而是主你的名声。” 佟氏也觉得没有那么严重,便慵懒吩咐道:“束梅你去,让那个丑宫女走了便是了,何苦要人的性命。这个李氏,难不成我这承乾宫要让她做主了。” 束梅半蹲礼道:“奴婢遵命,奴婢这就去。” 束梅不缓不慢走出殿,不想那澜乔却已被赵德海拖到后院去,再一瞧已经不见踪影。束梅心里正纳闷,又没冲撞她李氏,何至于这么着急发落一个宫女,莫不是还有其他隐情。想到这,她便快步跟了过去。 不想李氏却拦住了束梅,阴笑道:“你这要去哪啊,可是姐姐叫你寻我来了?” 束梅匆匆行礼道:“回主,奴婢并非要寻主,给是寻那个丑宫女。主不知,我们主甚是喜爱那个丑宫女,亦不想落下个苛待宫人的名声,故叫女婢放了那丑宫女。主,恕奴婢还有差事要办,请恕奴婢先行告退。” “诶……”束梅刚抬步要朝后院去,不想李氏再次拦住她的去路,阴笑道,“束梅啊,这我就得向姐姐请罪去了。那宫女貌丑无盐不说,做事情还这么毛手毛脚,冒冒失失的,姐姐心慈,可做妹妹的我可不能容这样的人伺候姐姐,故此我已经让赵德海处理了她了。这啊,还得怪内务府办事不力,怎能容这样的人留在宫中呢!”李氏故意说得缓慢,好让赵德海有充足的时间杀了澜乔。 束梅越发觉得蹊跷,也顾不上什么身份,再者她又是佟氏的陪嫁,代表的又是佟氏,便语气厉声道:“主,这可是咱们承乾宫,我们主虽是庶妃,却是唯一住在正殿的庶妃,自然是这承乾宫的主位,还轮不到别人来插手承乾宫的事。”说罢,她挤开李氏,急的跑向后院,中途她还叫了个太监跟着她。 此刻,谁也没想到,在承乾宫后院门旁的角落处,李氏身边的奴才正身子骑跨在澜乔身上,因渔线遗失,他便用双手倾尽全力掐向澜乔的脖子。而此时躺在地上的澜乔,身陷沟渎之中,挣扎无力,脸憋的通红,双手渐渐从赵德海的手上瘫软地脱落到地上,奄奄垂绝……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010命不绝2 一旁的粗使宫女见束梅似在寻人,便怯怯地指了指后门的方向,束梅便快步朝后门走去。果然,赵德海正骑坐在澜乔的肚腹上,虽然是背对着,但依然能瞧见他两处的腮帮子涨红突起,可见他是用足了力气,下了狠心要将人杀死! 再次遭残害的澜乔则如溺水般,想要挣扎,奈何身体被困住,无论怎样使劲都无济于事。而此刻喉咙剧烈的灼烧感和疼痛感,更是令其痛不欲生。正在此时,她见有人匆匆赶来了,灵机一动,故作断了气的样子,以此求生。 虽说在这宫里,虐待奴才的事情明里暗里不在少数,但像这般光天化日之下纵恣恶行的,束梅还是头一次瞧见,便立即呵斥道:“住手!”她又见带来的帮手傻愣在一旁站着,便冲其吼道:“还愣着干什么啊,赶紧上去把人给我救下来啊,难不成承乾宫是他储绣宫的菜市口了!” “是!是!”太监说着,快步跑过去,可站到旁边,却又一下子不知该如何下手。犹豫片刻,他站到赵德海身旁,伸出胳膊架住赵德海的肩膀处,使了劲地将其往外拉。 见其还不肯松手,束梅吼道:“赵德海,你疯啦!你还不快住手,这可是佟主让放的人,真是长了狗胆了你!”束梅说着,自己也撸袖子过去帮忙。可眼看着澜乔已经毫无反应,奈何赵德海还不住手,她便拿起旁边的一个木棍,重重地朝赵德海的头打去。 顿时,遭重击的赵德海松开了掐着澜乔的双手,捂着自己的头,回头朝束梅看去。 束梅怕他是已经丧心病狂,会对自己报复,便双手握紧木棍,挡在自己前面。 太监倒是没有思衬许多,见其送开了手,便顺势将他从澜乔身上拽了下来,言道:“你给我下来吧你,居然敢在承乾宫杀人,你活腻味了你。” 被脱拉下来的赵德海歹心不死,脸色通红,咬牙切齿地捂着头,眼睛看向躺在地上的澜乔,见其半天一动不动,想来许是死了,就甩开太监,自己站起身来,又一副不屑的样子拍打身上的灰尘,漫不经心道:“你们承乾宫的人还真是不知好歹啊,这样丑陋的宫女,是不详之身,我脏自己的手帮你们主清理门户,你们还竟然来拦阻我。”说完,他瞥向澜乔,却见其咳嗽了起来,他便脸色骤变,愤恨不已,恨不得手里有一把刀插入她的心脏。 束梅看出赵德海的居心,手依旧握着木棍挡在前面,警告道:“赵德海,你可别犯浑,纵然承乾宫要发落谁也轮不到你。你要是不想佟主把你交给钮妃娘娘发落,你就赶紧收了手。” 赵德海恣肆一笑,看了看自己手上沾的血迹,道:“我们主素来与佟主交好,我这样卖力为佟主着想,居然这么费力不讨好。”说罢,他愤愤地离开了,临了还不忘回头看一眼澜乔。 束梅见赵德海走了,这才扔了手中的木棍,赶紧上前扶起澜乔,急着问道:“你和那个赵德海认识么?还是有什么过节?他为什么要杀你啊?” 澜乔紧闭眼睛,恨不得咽下满腔的牙齿,而后,她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哽咽答道:“不……不认识。怪我……我……”澜乔颤声道,“怪我……长得丑,任谁看我都不顺眼。” 束梅虽有疑虑,但见澜乔否认和赵德海有过节,便也不便再追究什么。 “你自个儿能回去么?”束梅关切问道。 澜乔手撑着地,双膝跪在地上,迟缓地起身,险些摔倒,幸亏束梅扶住。 “能,我能回去。” 束梅自己还要侍奉佟氏,想送其回去也分身乏术,交代别人又怕叫其他主子瞧见,说话不周,便由得澜乔自己回去了。只是束梅越想越气,想来她不过是个丑宫女,那李氏怎么就这么记恨人家,居然下这么毒的手,还是在承乾宫,恐怕这事定要告诉佟氏,让其对李氏有个防备。束梅这般思衬着,可不想刚到门口,便听见里面传来佟氏和李氏说笑的声音。 门旁候着的赵德海,凑到束梅跟前儿讥言道:“看到没,人家主可没把那丑宫女的性命当回事,恐怕这会还会怪你管了闲事呢。” 束梅不屑和赵德海废话,甩面进了暖阁,见李氏亲自为佟氏撩水,便怪道:“艾草,怎能让李主干这样的活呢?”说着,束梅走到跟前,用身子拱开李氏,接过水瓢,一边为佟氏舀水一边道:“再者说,李主的手刚刚碰了不洁之物,那丑宫女差点死在李主的手里,这又过来伺候我们主沐浴,恐怕不妥吧。” 佟氏听见死了人,忙问道:“什么,那丑宫女死了?”说罢,她瞪向李氏。 李氏心里埋怨,果然翻脸比翻书还快,不就是个奴才么,你手里攥的人命还少啊!虽这么想,李氏还是硬挤出笑容辩白道:“束梅可真会说笑,我怎会……” 束梅截断李氏的话,道:“回主,还好主菩萨心肠叫奴婢留住那丑宫女的性命,不然那丑宫女便被赵德海给活活掐死了!” 佟氏听了这些个烦心的话,便没有心思沐浴了,手搭向一旁艾草的手上,束梅见状赶紧拿过浴巾来裹在佟氏的身上。李氏见此,心突突着,猛劲吞咽,生怕佟氏一时起了兴致,细追究起来。 绿茵在旁言道:“佟主有所不知,我们主在没进宫前便听人说麻子脸的人都是十分不吉利的,故而见到了那个丑宫女便像见到了什么祸害似得,所以才急着为主您除了祸害。” 束梅一边为佟氏擦拭身子一边道:“那李主的意思是,区区一个麻子脸的宫女便能坏了咱们乾清宫的风水?”束梅冷哼,“从前我们佟府里也有麻子脸,可没见咱们府里有什么祸事,该不会是李主您和那个丑宫女有什么私仇吧?” 李氏听了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还是一旁的绿茵言笑道:“束梅姐姐可真是说笑了,她一个辛者库的宫女能和我们主有什么私仇啊。” 佟氏突然开口问道:“那个丑宫女现在怎么了?” 束梅回道:“回主,那丑宫女回辛者库了,着实受惊不少啊。” 佟氏穿上寝衣,打了个哈欠,倦怠道:“这样便好,不然那钮妃风头正热,若是让她知道了,还不让我落下个杀人的罪过。”她又瞥眼瞧向李氏,“你呀,当我不知道,自己个嫉妒钮妃,奈何出身不高不敢和她作对,便到我这承乾宫撒气。” 李氏听此,心中顿时舒缓,言笑道:“呵呵,姐姐说的是,不过妹妹和姐姐同心同德,不过也是替姐姐撒气罢了。想来那钮妃,现在不过是个破落户,即便皇上念着钮祜禄有皇族血脉,但这后宫有您和博尔济吉特氏在,她那个破落户算得了什么。今日不过是妹妹气不过,只是姐姐还要从长计议啊……” 佟氏道:“也罢,常言道百忍成金,我姑且先忍着,明日便去她长春宫给她几分薄面,可她受得起受不起还要看她没有又那个气度。” 李氏窝着火出了承乾宫,出了承乾门便给了赵德海一个巴掌,还怒斥道:如若再解决不了澜乔,便亲手阉了他! 长春宫内,东梢间,扇门槛窗,上刻竹纹,明镜素雅,古色古香。钮妃云若身着碧青色圆领云鹤纹妆花长袍,笔粘丹青,正俯身绘着山水图。 霁月端茶到云若桌前,递过描金茶杯,道:“娘娘,您画了许久了,喝口茶休息片刻吧。”云若似觉口干,边搁笔至紫檀木的笔床处,水润眸光看着自己未完成的画作,边接过霁月手中的茶杯,啜一口,又将茶杯递到霁月手中,继续执笔作画。 霁月见钮妃今日作画顺畅,便借此机会开口劝道:“娘娘,您瞧着这画上鸟语花香,甚是迷人,倒不如咱长春宫也添置些鲜花来,想那花儿娇嫩艳丽,必定能让娘娘日日赏心悦目。”霁月说完,瞧着钮妃的脸色,期许她能答应这事。 云若却淡淡道:“隆隆者绝,赫赫者灭,有若春华,须臾凋落,得之不喜,失之安悲……” 霁月知其心意,却心有不甘,便又劝道:“娘娘心善,可那花开花落不是世间常态么。且如今都开了春了,这紫禁城里除了咱们长春宫,哪里不装饰些花来,便是为了取悦皇上,也该摆放些。” 云若眉间一抹淡愁道:“花开花败,本宫看着心疼,还是不观赏为好。皇上若是喜欢,便会去别处,若知道我这里没有还来,便是不计较这些的。” 霁月心疼地看着钮妃,有话在嘴边,却不知是否该说,几经思衬,还是开了口:“娘娘,您不要多愁善感,需宽了心才能身子骨好些。奴婢……奴婢想,开花结果的都是事,只是那是药三分毒,旁的药也便罢了,可是那避子汤娘娘还是不要再喝了,怕是越喝会越伤害娘娘您的身子啊。” 一提起此事,云若不禁落笔怅然道:“我又何尝不想有个孩子,可是……”她情到深处,双眼噙泪,“皇上自登基以来,这宫里所出的孩子有几个是能活命的。看那马氏,三个孩子去了两个。连先皇后也是,头一个孩子没了一个,自己又因为生二阿哥而逝。”云若叹道,“你瞧我这身子骨,这般孱弱,又怎适合怀孕有子,即便有了怕也是保不住的。皇上八岁丧父,九岁丧母,又几经丧子之痛,我又怎能叫他再度伤心。” 霁月动容道:“可娘娘也该为自己想想,这宫里的女人若是没有孩子,便是没有依靠啊,且未必会保不住……” 云若瞧着画上的山水,寄情于此,满足笑言道:“皇上不是许我皇后之位了么,我纵然没有孩子,却是个有福气的,因这宫里的孩子都是我的孩子。霁月你可信我,我定会没有私心,一心一意地待他们。” 霁月压抑着泣声道:“奴婢信,整个宫里也就娘娘您是真仁慈。”霁月悔恨自己扰了钮妃原本的好心情,便圆道:“皇上钟情于娘娘,近日日日来咱们长春宫,奴婢真为娘娘高兴。对了,皇上是要到咱们长春宫用晚膳的,娘娘是否让奴婢伺候您换身衣服?” 云若温婉道:“牵物则其志流,这样随性便是最好的。想来此刻皇上议政多时差不多也该饿了,你便让厨房备上吧,记住皇上近日喜清淡,那些油腻的就不要端上来了。” 霁月屈膝行礼言笑道:“奴婢这就着人准备去。” 乾清宫内,空气中冷凝着挥散不去的严肃庄重之气。 索额图前脚刚离开,子清便向玄烨言道:“皇上,自从立储的风声传了出去,这索大人可比起往常尽力多了,也再不提议和之说了。” 听此,玄烨眸光变得深邃而晦暗。子清的话他虽听在心里,却不言不语,着实令人畏惧。 子清见状,便不再继续说下去,换言道:“皇上议政这么久也该歇歇了,想必长春宫的晚膳已经准备好了,皇上可要起驾长春宫?” 玄烨神情舒缓,拍桌道:“说了许久的话,朕也饿了,便去长春宫蹭口饭吃。”他起身绕过桌子,比划道:“他吴三桂吃不吃得进去饭朕可不知道,但朕可得吃的进去,想必他那把身子骨,若是胃口不好,便更撑不了几年了。” 梁九功一旁道:“咱万岁爷可是春秋鼎盛,那吴三桂却是风烛残年,哪是咱万岁爷的对手。” 玄烨听过一阵笑声。 玄烨不喜束缚,也不喜欢身边跟着许多的人,故此宫里行走便也只跟着曹寅和梁九功。他念着马氏身怀有孕,便先去延禧宫瞧了瞧马氏,而后才朝长春宫而去。不想,出了延禧宫在去长春宫的路上却瞧见了失魂落魄的澜乔从自己面前经过。 梁九功刚想开口斥言宫女没规矩,玄烨却表情凝重看向澜乔的背影,挥手道:“梁九功,你去长春宫告诉钮妃,朕明日再陪她用晚膳,今日朕有事就不过去了。”他又转身,对子清道:“子清,你去把刚刚经过那宫女请到坤宁宫,就说……就说是坤宁宫需要人手。”他又目光严厉道,“记住,不许走漏了风声,不然心你们的脑袋!” “奴才……奴才遵命!” “臣遵命!”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011垂落吻1 日光温煦,微风清媚。子清快步找寻澜乔,无处可寻之际,竟在自己脚旁寻得……一时间,子清看得错愕,舌桥然而不下;因他从未见过如此丑陋的女人,也从未见过一女子在自己面前这般哭泣。 澜乔并非欣生恶死之人,可却想多活些时日,哪怕十年,亦或者五年,能够让她见识山河,自在云游足以。可今日得知自己得罪的是位蛇蝎阴毒的后宫嫔妃,手下又有那样一位不惧天理报应的刽子手,便不觉得自己能活到明日。想到这,她也无惧让人看到她落泪,因若是此时不哭,恐怕明日连委屈哭泣的机会都没有了。 子清在旁看了些许时间,虽不想打扰澜乔的宣泄,但皇命在身,他便不得不开口道:“姑娘,何故如此伤心?” 澜乔忽听见旁边竟有人,心中猛然一惊,但又一想,自己命不久矣,想来也不必谨慎微,便抬脸怒言道:“关你什么事?” 子清自幼在玄烨身边,纵然是太皇太后也将其当做孙辈来宠爱,如今竟遇到这般对自己蛮横无礼之人,令其着实倒吸一口凉气。子清眼瞧着澜乔一边抽搭,一边用袖子沾了沾脸上的鼻涕和眼泪,扶墙起身,撅嘴欲要离开,慌忙之际便伸手抓住澜乔的胳膊,道:“姑娘莫要离开,坤宁宫需要人手,需姑娘去帮忙。” 澜乔原本因被人突兀抓住胳膊而心生怒意,但听到坤宁宫三个字,便立即消了气,转过头看向子清道:“可是叶公公叫你来的?” 子清看着她满脸的泪痕,诧异道:“叶公公?”说着,他想到“叶”是“烨”的同音,便恍然道:“没错,是……是叶子叫我来找你的。”可说罢,想到此叶是彼烨,是该避讳的,这样说着实大不敬,便心中有些惧慌,亦有些后怕。 “那既然如此,我便去了。”说着,澜乔瞥了眼子清一直握在自己臂上的手,又微怒地看向子清,子清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之处,忙松手说道,“对不起,姑娘,是我失礼。” 澜乔见面前这位侍卫仪态庄重,举止文雅,便觉他如叶一般的气质。但又想,叶是个太监,而他是个男人,怎可同日而语,便不禁扯动嘴角,露出一抹淡笑。 子清观察入微,忍不住问道:“姑娘为何发笑?” 澜乔撇嘴道:“自然是觉得到坤宁宫的差事比起辛者库来是即体面又轻松,所以才会笑啊。”说完,澜乔越过子清身旁,大步离开。这本就是澜乔原本的性格,只是因是在宫里而收敛住了,如今若不是破罐子破摔了,想来谁也不会见到她这副样子。 子清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回想刚刚的种种惊异,竟愣住了神。若不是一旁经过的太监与其寒暄,他依旧傻愣在那里…… 澜乔则心怀怏怏地走到坤宁宫门前,望了望坤宁门,心情忧悲憔悴。 她本想万事无如退步人,孤云野鹤自由身;也想闲云野鹤,踏遍千山万水。可如今却要别了朝夕,别了素交,更要别了一切的念想。 澜乔推门而入之时抬眼便瞧见依旧身着灰色长袍的叶,正侧身站在正殿门口,手中还握本书。淡沲春光下,澜乔眼中的叶眉清目朗,相貌堂堂,带着一股似不可说破的雷霆之势,这倒令她想起儿时在南堂遇见的一位故人。虽再没有机会见到那人,不过想来,那人也必会是这样一副气质不凡之态。只是叶是个阉人,不比那人九五之尊,身旁有许多人伺候。这样比较来,叶也是个可怜人。纵然在宫中过的是清闲自得的生活,不用如其他公公般屈膝劳苦,可想必那样的痛楚经历是一辈子都无法释怀的。 想到这,澜乔硬是堆挤出些笑容来,朝叶走去。 玄烨手握着《诗经》亦迎面而去,见澜乔虽笑脸盈盈,却双眼红肿,又见其脖颈上的掐痕,顿时胸中怜悯万分,又痛恨万分。又想到必是那一直未抓获的歹人所为,手中的书已快被其捏碎。 自那日澜乔遇袭,玄烨便日日叮嘱子清仔细留意宫中行迹可疑的太监,宁可错抓一百,不可放过一人。只是因为没有什么体貌特征,故此曹子清这份差事办的是一筹莫展。 澜乔打破空气中凝结的压抑,开口言笑道:“叶,你叫我来帮忙,是个幌子吧?”澜乔边走上前边问道,自然直接,利落洒脱,而她那一声独一无二的“叶”,玄烨更是听的温暖惬意。 玄烨停下脚步,笑看着澜乔,想到刚刚看到的那句: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偕藏。只是诗中写的儿女浓情如花酿,美满无他想,可现实却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澜乔见其不言语,便嗔怪道:“叶,我问你呢,你怎么连话都不说了?” 玄烨恍然道:“你都猜出来了,还问我作何?” 澜乔言道:“问总是要问的,不然若真是需要人手帮忙呢。只是你若不来找我,那我也是要找你的,因为我正想和你告别呢。”说罢澜乔胸口堵塞地低下了头。 玄烨先是一惊,然后双唇抿成一道失意而惆怅的线,但很快,他不再是这坤宁宫的叶,而是爱新觉罗玄烨,便皱眉问道:“为何要与我告别,你要去向何处?莫不是要出了这紫禁城的大门,亦或者……”亦或者要与我阴阳两隔? 澜乔哀愁满身,却不想让第二个人知道宫中秽乱之事,故此笑言扯谎道:“叶,你可知我虽是女子,确实志在四方的。嗯……”澜乔抿了抿嘴唇,落寞思衬后又道,“其实……那天要杀我的太监是因为我撞见他偷了宫中的一幅画,故此才要杀我灭口的。只是恶有恶报,他今日竟因醉酒失足落河而死了。而我……而我又揭发他偷盗之事,故此掌事的公公还奖赏了我一笔银子。我见有了银子,便求他叫我出宫。他见我相貌丑陋,就准我离开,所以我也算是绝境逢生,心愿达成,所以……”澜乔低了低头,吞咽道,“所以我明天就出宫了,你以后就见不到我了。” 玄烨怜惜地看着澜乔,他怎会不知她这是在欺哄自己,只是这居心并非如他人般对自己这个坐在皇位上的人有所图的居心,而是欲要保护自己,撇清自己的居心。他便想:傻姑娘,你可知我是皇上。既然是皇上,你怎可这般欺我哄我,又怎可独自承受那灾祸。你若来到我的臂弯里,任他太监侍卫,哪怕是哪个宫里的主子又怎敢欺你害你。 澜乔见玄烨不言不语,便又说道:“所以,叶,我们相识一场,你又对我有救命之恩,我自然是要与你告别的。此次见面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可我还欠你一份恩情,如今我无以为报,便……”澜乔想到自己脖上挂着的项链,便解开一个衣襟的扣子,伸手到里面,将里面的项链摘了下来,又系上扣子,然后一只手握着项链将其递送到玄烨面前道,“叶,这是我玛法赠我的,对我来说无比珍贵,自戴上后一日未曾摘下过。如今将其送与你,虽不值什么钱,你留作念想就好,也不枉我们相识一场,你又……你又救过我的命……” 玄烨神情凝重地接过那项链,见竟是个西洋物件,且是耶稣十架坠,便惊异地看向澜乔。玄烨自然是识得这样的装饰物件,因从他记事起,便对西洋的一切都十分的感兴趣。尤其是曾经的钦天监监正,汤若望,那个被他视作为师傅的人,玄烨曾经见他也佩戴过这样一个银质的项链。但想来,这大清的传教士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虽样式看起来一样,却未必是汤若望戴的那条。 澜乔见其盯着项链许久不做声,便不悦问道:“叶,你是见惯珍宝,瞧不上这项链么?” 玄烨急道:“怎会?即是你贴身之物,你又将其视为宝贵,我怎会瞧不上。”玄烨手心握着项链,竟觉得其带着暖意,想到许是澜乔的体温,便暧暧道,“我必会永远戴在身上。”说罢,他将其戴到脖子上,也解开衣襟,将其放置里面。 澜乔见玄烨如此说,低头欣慰道:“那便好。” 玄烨注意到澜乔的落寞,便心中盘算,澜乔若是出了坤宁宫的门,他必定会派子清日夜保护澜乔的安危,绝不会让其受任何的伤害。 玄烨想的入神,见澜乔坐到一旁的树下,怅惘着,便问道:“那你出了宫有何打算?”玄烨虽问出这样的话,但其实心里早已将澜乔锁住。 澜乔当真般的笑着道:“自然是游山玩水,探奇访胜了。”说罢,想到自己其实是死别生离,便不免热泪盈眶。 “当真一辈子不嫁?”玄烨真切问道。 澜乔怅然答道:“你个太监,张口闭口嫁不嫁人的,好无趣。我嫁不嫁人,又与你何干?” 玄烨因为某个念头眸光亮璨起来道:“我虽是个太监,却是个有些脸面的太监。若你真是有嫁人之心,与其嫁给凡夫俗子,过的清淡凄苦,不如我介绍你个富贵人家公子,你也好一辈子衣食无忧,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说罢,玄烨的心被紧紧地攥着,因他想着,若是澜乔同意了,他便即刻表明自己的身份,此生定不会辜负了她。 不料澜乔起身,拍了拍屁股上沾的灰尘,道:“任他豪门贵胄,却不如我孑然一身,自在逍遥。” 玄烨听她这样说,心里落寞苦涩不已。想来她若不是对男女之事如此决绝,那自己大可以给她个名分,让其成为自己的女人,这样便也可以堂堂正正地将其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只是她是这般抗拒,自己真不知如何是好。 玄烨心中郁结地转过身,看向渐渐撒红的天际,怅然道:“如今三藩之乱,战事祸及半壁江山,你若真是游山玩水,岂不是危险重重。” 澜乔乐观道:“那我便等上几年,等平定了三蕃再游山玩水。” 玄烨意志消沉叹道:“若是平不了呢?” 澜乔走到玄烨身旁,坚定道:“不会的,当今皇上一定会平了三藩,吴三桂那个老家伙才不是当今皇上的对手呢。” 澜乔说的这番话,顿时令玄烨心潮澎湃,百感交集,他急促言道:“你怎知当今皇上定会灭了三藩?难道你不知现如今清军节节败退么?”说吧,玄烨如盼甘霖地看向澜乔,似在找寻鼓励,又似在欲要得到佳人的认可。 澜乔望着面前枯槁的老树,言道:“我不瞒你,我在幼时在南堂是见过当今皇上的……” 南堂?汤若望?那人儿竟是你? 玄烨瞠目结舌地看着澜乔的侧颜,惊讶地满肚子话堆在喉咙口,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又压制自己不要打断她,要听她继续说下去,因为那必是字字珍宝…… “我便与你说来……我从生在官宦人家,阿玛的官虽然做的不高,可却妻妾成群。因为姨娘的挑唆,阿玛非要按汉人的做法给我裹脚。我因为不愿意,所以就跑了出来,便被南堂的汤玛法收养,所以有幸见过皇上。”说罢,澜乔转身面向玄烨。 玄烨心跳加速,脸微微泛红,双眼闪动波光,问道:“只那一面你便觉得他有平定三藩之魄么?” 面对玄烨眸光的逼近,澜乔一甩脸,娇横道:“你又不是皇上,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玄烨情不自禁地握住澜乔的双肩,迫切道:“我虽不是皇上,可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虽战事连连,节节败退,但你的话无疑是道曙光,照亮我心。” 澜乔感受到玄烨的气息扑面,一时间害羞瑟缩起来,但看着他急不可待的样子,便想着自己若不说出答案来,他必不会善罢甘休,便答道:“我……虽与他相识短,但却从玛法口中得知他勤奋好学,博古通今,又有广容他族之量,所谓:近者悦,远着来……嗯,且他……且他少年便除了大奸臣鳌拜,故而,故而我是看好他的。并且,那吴三桂不得人心,乃是卖主求荣之人,又年迈,而当今皇帝正值盛年,熬也把他给熬死了!”说罢,澜乔怯怯地低下头。 玄烨热切地看向澜乔,心头如蚂蚁乱爬般发痒,倏地,一个情不自禁,按捺已久的吻垂落到澜乔的双唇上……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012垂落吻2 被晕染过的余光嗳嗳地涌了过来,轻佻地打在玄烨与澜乔的侧脸上。这般突兀的一个吻垂落到自己的嘴上,澜乔只觉得脸红到耳根,再便是紧绷感穿透全身,但很快她回过神来,猛地眨眨眼睛,随即恼怒地推开玄烨,紧接着便是重重的一脚踢在了玄烨的膝盖上。 “啊!”玄烨顿时双唇抽离发出一声惨叫,并弯腰捂住自己的膝盖,纵然如此,他的目光仍旧紧锁着澜乔,如同她会溜掉般。 “你……你无耻!”澜乔恼怒地指向玄烨,愤愤地直跺脚,“你居然……”澜乔哭丧地将手挡在嘴唇前,旋即狂风怒号般吼道,“你个无耻之徒,看我不打死你!”说罢,澜乔两个快步朝玄烨上前,紧接着便是对玄烨的一阵拳打脚踢。 玄烨自幼出身高贵皇族,如今又是当朝天子,自然是没被这般对待过的。且后宫女子,哪个不是对他如盼甘霖,讨好还来不及,谁会,谁敢对他动手。可如今是自己理亏,且以太监身份示人,面前的又是自己钟情的女子,故而只能任由其捶打,实在不行便躲闪开。只是这样一来,澜乔满肚子的火气,偏又玄烨躲闪的及时,她气撒不出来,便越发地使足了力气,追的玄烨满院子跑。 澜乔边追跑,便吼道:“你给我站住,看我抓住你不打死你,也算为这宫里除去一个祸害!” 澜乔追了许久,累的上气不接下气,故而停了下来,掐着腰,喘着粗气,对着离自己有两米远的玄烨指道:“你个死太监,臭流氓,有能耐你别跑……看我不打死你!” 玄烨亦觉得自己实在有错处,着实是冒犯了人家,便只能羞言道:“朕……真是抱歉,我刚刚实属情不自禁,还望姑娘海涵。” 澜乔只觉得这理由无比荒唐,无稽,便言道:“你……你简直是放屁!我把你杀了,然后我对着你的尸身说声海涵,就没事了么?” 玄烨有口难辩,道:“这……这怎可同日而语?” 澜乔见他这般,甚觉其惺惺作态,假仁假义,便欲加怒火中烧,就又追打了起来。 玄烨无奈被追到正殿门口的台阶上,不料,澜乔一个脚步匆忙被台阶绊倒,幸而玄烨反应及时,将其拥入怀中。澜乔不愿再与这人有任何的亲密接触,便不顾自己是否站得稳,急着推开玄烨的身体。玄烨怕澜乔摔倒,便死死地将其拥在怀中,劝道:“你莫要推搡,否则会摔倒的。” 玄烨见其仍旧不依不饶,不肯听劝,索性一个俯身,将其横抱在胸前。 澜乔见自己被抱了起来,就如离水的鱼儿般,挣扎不已,且嚷道:“你……你快放下我,谁让你抱我的,你这个太监,真是个无赖流氓,居然这般对宫女动手动脚,我定饶不了你。”可无奈澜乔被怎样挣扎,玄烨都将其环抱的紧紧的,任她无论是想双腿着地,还是想用手掌推开自己胸膛,都无济于事。 疲乏消贷之际,澜乔耷拉着脑袋,却闻得一股淡雅的清香随着一缕清风扑鼻而来。澜乔抬眼看向玄烨,想来这必是他身上的味道,却在不知不觉中被这被动熏染的有些痴醉起来。 玄烨见澜乔看自己看的发呆,便饶有兴趣地与其对视,眸光中闪动的是所有后宫女人都渴望的柔情似水。 澜乔迫切地想结束这般荒唐的对视,道:“你快放我下来!” 玄烨恍然道:“抱歉,我又失礼了。”说罢,玄烨不舍地将澜乔放下。 澜乔跑到枯树旁,手捂着胸口,奈何一股急促的心跳无论如何的无法平顺下去。 玄烨见此,焦状走了过去,眷注甚笃道:“是不是刚刚弄疼你了?哪里不舒服,快告诉我。” 澜乔狠狠地白了他一眼,绕到枯树的另一面,背靠着树干站着。 玄烨见状,一抹笑意撩动嘴角,他上前走过去,刚想伸手抚摸澜乔的头发,澜乔却如受惊的鹿,快速地躲闪开。 “如若我不是太监,你可愿意嫁我为妻?”玄烨突兀问道,他似得不到肯定的答复总是不甘心的。 澜乔横道:“你这是明知故问,你知我志在终身不嫁,自在云游的。” 玄烨不肯罢休地再问道:“可事总有例外,难道我们几经相处,你竟对我无一丝好感么?” 澜乔紧抿着嘴唇,不敢抬面再见玄烨的脸,道:“你忘了我今日来是和你告别的么?你定是在这坤宁宫待久了,日子过得太过孤寂,又过的太过舒坦,才会有这般非分之想。罢了,刚刚你的所作所为我便不与你计较了,就当还了你的救命之情。”澜乔说罢,鼓起勇气看了看满脸局促的玄烨,倏地,一个转身跑出了坤宁宫。 澜乔一股脑地跑了很远,直到跑的喘不上来气,她才肯停下。只见她一边站在宫后苑(雍正后改名为御花园)的一颗树下喘着粗气,一边回想刚刚的那一个吻……她后知后觉地回想刚刚那个侵袭自己的嘴唇,是软的,是薄的,虽是蜻蜓点水,却似情深厚重;而刚刚那扑鼻而来的淡淡香气,更是如同挥散不去的灵动空气,不停缠绕在自己的身旁,鼻孔中,嘴唇边,甚至是心里。 澜乔深深地叹了口气,想来自己从未生过情愫,如今却为个不算男人的太监意乱情迷,真是荒唐至极。她便不断地拍打自己的脑袋,努力克制自己不再想入非非。 澜乔回到辛者库,见人人忙的不可开交,唯有她迟迟地归来。瑞姑姑敢怒不敢言地瞪着澜乔,心里盘算着找个由头定要料理了她。 晚上,夜空挂月,星闪迷人。澜乔蹲地托腮望着天际,不想一个吻竟令其忘记了杀身之祸,如今满脑子想的都是克制与回味。 菱香见其愣神许久,便悄悄地走过去,拍了下澜乔的肩膀,捉弄道:“想什么呢你,想的这么出神,我都瞧你半天了。” 澜乔立时被吓得心跳到了嗓子眼,见是菱香,松过一口气后嗔怪道:“菱香,你吓死我了,你走路怎么没有声音啊?” 菱香蹲靠在澜乔身旁,亦望着天际,道:“明明是你出了神,便是瑞姑姑来估计你也察觉不到。” 澜乔一副怕被看穿的样子,脸泛红地低下头。 菱香问道:“说,想什么想的这么出神?该不会是看上哪个侍卫了吧?” 澜乔紧张地挺起身子,慌道:“哪有!” 菱香自然是看出澜乔的不寻常的,其实澜乔的不寻常又岂止是这些。她知道,自打澜乔捐月银以来,每每回到辛者库都是诚惶诚恐的。她和芳萃虽也有过问,但澜乔不愿说,她们便也不再多问,因这宫中的事从来都是知道的越少越好。只是她见澜乔如今是新伤加旧伤,便猜想恐怕是得罪了宫里的某个人物,一想到这,她便为澜乔捏了把汗,怕她会凶多吉少。 菱香感慨言道:“咱们做奴婢的,真是命不由己。不仅如此,还渺如沙土,一阵风便带跑了。眼下便是,都知皇上有意立钮妃为后,这宫中的风势便都朝着长春宫刮去了,连平日里风头正热承乾宫和翊坤宫都不及。” 此话一出,澜乔想到今日在承乾宫所发生的一切。她也赞同菱香的说法,想来自己不过是微不足道的灰土,连立足的力量都没有,只能任由人欺压与左右,甚至连性命也说没就没。 想到这,澜乔对菱香言道:“菱香,你说得对,我们就是卑贱如尘土,指不定哪天便尘归尘,土归土了。我若是到了那天,你和芳萃千万要与我撇清干系,不行就咒骂我几句,只要不连累你们便好。” 菱香情急道:“澜乔,你在说些什么啊?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澜乔起身,压抑克制道:“总之你知道的越少越少,你只要记住,和芳萃撇清和我的关系,撇清的越干净越好。”说罢,澜乔怕被追问,便慌忙离开了。 自从立后的风声传出以来,长春宫便臣门如市,熙来攘往。连往日人数总是不齐的晨昏定省,如今也都出奇的人数齐全了。只见长春宫正殿,肃穆端正,钮妃云若从容坐在正位上,即便下面有些许个人稍带着鄙夷不屑的姿态,也影响不到整体的端肃气氛。 而除了正坐的云若,下面两列,右边依次坐着的是皇帝的嫡亲表妹承乾宫佟氏、选秀入宫总兵官刚阿泰之女居储绣宫偏殿李氏,兵部尚书明珠侄女居延禧宫偏殿纳喇氏、已故赫舍里氏皇后同族妹妹居景阳宫偏殿赫舍里氏、监生常素宝之女居咸福宫偏殿那拉氏通贵人、辛者库出身正五品郎中托尔弼之女居景阳宫偏殿万流哈氏。 左边依次坐着的则是太皇太后与太后的同族至亲居翊坤宫的博尔济吉特氏、多次怀孕生子居延禧宫偏殿马氏、护军参领华善之女居储绣宫偏殿王氏、佐领之女居翊坤宫偏殿郭络罗氏、员外郎董达齐之女居启祥宫偏殿董氏、七品司库卓奇之女居启祥宫偏殿戴佳氏。 霁月安排长春宫一众宫女为嫔妃端上茶点,钮妃端坐言道:“这是我冬日里储存的雪水,今儿特意命人用来泡这涌汐火青,望众位妹妹们喜欢。” 众嫔妃皆一手托起盖碗茶盏,一手揭开杯盖,先闻了闻茶香,而后用杯盖撩开漂浮在上的茶叶,随即饮用。兵部尚书明珠侄女纳喇氏喝过笑着言道:“钮妃娘娘真是太过抬爱妹妹们了,听闻这涌汐火青是采自一种半边黄半边白的茶树,很是少有,再配上娘娘这亲手存储的雪水,当真是人间佳品,沁人心脾啊。” 钮妃正视前方,将茶盏放置到一旁宫人手中,笑言道:“纳喇妹妹过奖了,你一向与马氏妹妹助本宫打理六宫事宜,如今马氏妹妹身怀有孕,真是要辛苦你了。” 一提起马氏有孕,佟氏的胸口就郁结,便无数个白眼朝对面坐着的马氏瞥了过去。 钮妃又关切道:“马氏妹妹,这虽不是你第一次生产,但还是要万事心。且你还有两个多月便足月了,本宫便免了你每日的请安,你且每日安心养胎便好。” 马氏面露憔悴,硬是提着气起身,在一旁的宫人搀扶下,叩谢言道:“臣妾谢娘娘抬爱……” 钮妃见状,连忙失意霁月亲自过去搀扶着马氏坐下,又劝慰道:“都这个时候,你就不必多礼了,皇嗣为大。”钮妃本想再说些什么,但总怕言语涉及到马氏从前失丧的孩子,令其伤心,便欲言又止了。 李氏瞧着,言道:“马氏姐姐是该心,不然若像前几个,怕是又让皇上空欢喜一场。”李氏因杀澜乔不成,又怕佟氏后知后觉查出什么,便一味的讨好佟氏。 佟氏听了这话果然抿嘴一笑,之前的郁结也都烟消云散了。 马氏愤愤之际,纳喇氏开口言道:“要说我们延禧宫也是热闹极了的,三公主乖巧可爱,深的皇上喜欢,如今马氏妹妹又要得有一子了。臣妾眼瞧着这长春宫倒是娘娘您一人居住,不免有些冷清,臣妾想,娘娘您若不嫌弃不如将咱们胤褆送到娘娘宫中抚养。这一来呢,可解娘娘的寂寞;二来呢,我是个无用的额娘,不比姐姐您满腹诗书,若是您来抚养胤褆,胤褆也必从多了些诗书气。” 此话一出,钮妃倒是生性单纯,并无他想,倒是其他众人皆明白纳喇氏为儿子争嫡出的居心。 博尔济吉特氏对着纳喇氏讥笑道:“当咱们都是傻子么,现下都知道皇上有意立钮妃为皇后,你倒好,将自己的亲儿子送到未来的皇后宫中抚养,你也不问问皇上是否同意你这么做,你当那日日养在乾清宫的嫡子二阿哥为何啊?”说完,博尔济吉特氏一边端起茶杯,一边狠狠地白了纳喇氏一眼。 纳喇氏气的耳根滚烫,颜面更是落了一地。 钮妃见状,不愿纳喇氏就此难堪,便言道:“本宫知纳喇妹妹一直以来便为我着想,也是为我凄苦才忍痛割爱。但本宫身子孱弱,怕过了病气给胤褆那孩子。不过,即你延禧宫热闹,本宫便多到你延禧宫串串门。” 听此,纳喇氏羞笑道:“那这般当真是极好的。”说罢,她借喝茶之际瞧了瞧其他嫔妃的脸色,因心虚的缘故,不免瞧着别人似都在讥笑她,故而脸越发绯红。 众人皆觉的差不多要离去之际,通贵人突然干呕了起来。这一呕,倒是惊动了一众嫔妃,尤其是一直对子嗣望眼欲穿的佟氏和博尔济吉特氏,还有便是心中早有盘算的郭络罗氏。 钮妃见状,忙关切问道:“通贵人,你这……可是有喜了?”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013有孕波1 通贵人虽是这后宫里除了钮妃之外唯一有位份的贵人,但她这位份不过是因她入宫早,在册立皇后、钮妃之余稍带而来的位份,也因她并没有什么家世,所以在宫中过得并不体面。而论起体面,其他嫔妃虽是庶妃无名分,但享受的待遇却远远高过她这位贵人。 佟氏便是享受待遇最高的庶妃,居承乾宫正殿,配置皆以妃位,甚至要超过博尔济吉特氏。只是她一直未有子嗣,且她好生妒忌,只要后宫一有嫔妃有孕之事,她便会生起椒兰争妬忌之事。 此刻佟氏栽歪着身姿,一口气堵在胸口,努目撑眉的酸语道:“她一年能见皇上几次,少在这里矫揉造作了,我看不过就是吃坏了东西。” 李氏知其心意,但其实她心里早就盘算好了,若是通贵人当真有孕,她便会帮其除之后快,再借机除去澜乔这个隐患。李氏笑言道:“妹妹真是好有福气啊,皇上忙于政事,平日里咱们纵是见上一面都难,可妹妹竟然能身怀有孕,姐姐在这要先恭喜你了。” 博尔济吉特氏听的心烦意乱,斥道:“李氏,你是猪油蒙了心么,太医都还未来给通贵人把过脉,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恭喜了么?闭上你的臭嘴,叽叽喳喳的烦死了!” 李氏没好气地白了一眼博尔济吉特氏,却也敢怒不敢言。 郭络罗氏也欲发焦躁不安,在旁言道:“是啊,通贵人不过是呕了声,还不知太医是否看过,李氏姐姐所言为时过早。” 只瞧通贵人因他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急的插不上话而面色绯红,手更是出了不少的虚汗,却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钮妃,请她做主。 钮妃心里也怪她们七嘴八舌的,心里那点盘算都暴露了出来,实在是沉不住气,又气她们毫无怜爱之心,便怒言怪道:“诸位妹妹难道没有听到本宫问的是通贵人么,并没有问你们,且通贵人还未来得及回话,你们这七嘴八舌的,当这长春宫正殿是城门大街么?” 众人见此,皆端坐了起来,喝茶的喝茶,弄姿的弄姿。佟氏不屑道:“通贵人,你还不回钮妃娘娘的话,真是出身卑微的贱婢,连点规矩都不懂。” 钮妃刚想出言责备佟氏,通贵人起身怯怯地回话道:“回……回钮妃娘娘,臣妾昨日在延禧宫和马氏说话,正巧太医来给马氏姐姐诊脉,见臣妾面色不佳便也给臣妾诊了脉……太医说……太医说,臣妾已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马氏坐着回道:“是的娘娘,确有此事。” 此话一出,佟氏顿时脸色气的铁青,鼻孔竟也因愤怒而放大了许多,当真是藏怒宿怨,分外眼红。而博尔济吉特氏更是连手里的丝帕都掉落在了地上,五眼鸡般地瞪着通贵人看。以往郭络罗氏是最沉稳的,如今却也狠地咬牙切齿,好在一旁的贴身宫女紫雯咳嗽一声,以作提醒。 一种嫔妃唯有钮妃听过大喜,比她自己有喜还要开怀。钮妃笑言道:“确有此事,昨日那太医是奉本宫的命去给马氏请安的,不想竟诊出这等好消息。通贵人,你快坐,快坐。即有了身孕,就当仔细着,千万别劳累到。”钮妃笑的合不拢嘴,瞥向霁月道,“霁月,去把本宫的手炉取来。如今虽开了春,可本宫瞧着依旧风寒。通贵人,本宫看你衣衫单薄,这怎么行。对了,霁月,命内务府送去咸福宫红萝碳,还有把本宫厨房的血燕也一并送到咸福宫。” 霁月见钮妃这般,内心实则心疼不已,回道:“奴婢遵命,奴婢这就去准备。” 马氏听到这些着实觉得耳熟,因每每自己身怀有孕,钮妃都是这般热络关怀。只是比起其他人心里的妒忌,马氏倒是心里多了分祝福。想来自己自入宫以来便深受皇上宠爱,有孕不断。先是生下皇上的第一个孩子承瑞,后又生下赛音察浑,接着便是荣宪公主,可偏天公不作美,这三个孩子如今有命活着的便只有荣宪公主。故而,马氏在怀孕生子上感触颇多,且认为女人生子非但不是福,还有可能是祸,若是能生个康健长命的自然是福,可若是像她般各个皇子保不住,那便是祸了。 众人出了长春宫散了后,郭络罗氏也怏怏地离开,满肚子牢骚的她未免回宫被博尔济吉特氏瞧见自己的心思,便在宫人的陪同下来到了宫后苑的千秋亭。 郭络罗氏虽是满人,却长得娇,玲珑嘴配上菱角型眼型,亏得皮肤白皙,否则也不会有幸得宠。只见她身处在千秋亭,坐望着槅心是三交六椀菱花的隔扇门,愁烦念道:“她一个一年都见不到几次皇上的人,怎么就有了身孕呢?如此一来,若是他日大封六宫,我还能得到一宫主位么?” 紫萝看了看紫雯,开口劝道:“主不必忧心,论起皇上的宠爱那通贵人哪及得上主您。” 郭络罗氏怪紫萝话说不到点子上,不禁白了一眼,而后叹道:“我知在这后宫中,皇上对我还算得上是宠爱的。只是皇上不比先帝爷,这后宫的女人得宠是得宠,但位份却是另一码事,你且看他如此吝啬册封便知。皇上啊,是晓得前朝与后宫息息相关,想来若是他日真到了下旨册封的那天,也必定是成批的册封,且是按着家世和子嗣的。像我这般家世不如旁人高,又从未有过子嗣的,不过也就是个贵人罢了。”说到这,郭络罗氏拍桌怨怒道,“难不成我要永远与那博尔济吉特氏同住一宫,而她永远要压我一头!” 紫雯在旁言道:“主莫气坏了身子,想来皇上若是要大封六宫也是要封的齐全了,那主位嫔位是要七人的,怎么着都会有主的一席之地。” 郭络罗氏恍惚起身,惆怅言道:“我看未必。皇上自亲政以来,并不如aiu和先帝那般亲厚蒙古,你且看着后宫的嫔妃蒙古所占的数量便知。哼,不过是区区已故慧妃和现剩下的博尔济吉特氏二人。且她博尔济吉特氏虽然有太后撑腰,却也不过是个贵人待遇,且与我一样住的是翊坤宫偏殿,便知若是大封她也不过是个嫔位。” 紫萝急道:“那若是这般,主您……” 郭络罗氏走到门口,望着远处,叹道:“是啊,若是这样,我的嫔位便会被后来者居上。马氏子嗣最多,定是少不了她的嫔位;纳喇氏的叔叔明珠如今官居兵部尚书,是皇上信任的要臣,且生有胤褆,嫔位自然也少不了她的;李氏有皇族血统,其母又是aiu孙女,自然能混个嫔位。至于其他……哼,赫舍里氏是先皇后同族妹妹,皇上因对先皇后的愧意,也定会赏她个嫔位。还有便是现今是用兵之际,内忧外患,皇上为了拉拢护军参领,他的女儿王氏也会得个主位。还有……” 紫雯补充道:“还有便是如今身怀有孕的通贵人……” 郭络罗氏手指纠缠着丝帕,哀道:“我母家远在盛京,不比京中的朝臣得皇上恩宠,且现今后宫各个不是省油的灯,若是得不到初次册封的机会,日后便会处处低人一等。人家是嫔位,我却只是个贵人;待来日人家封了妃位,我却才当上一宫主位……” 紫雯阴鸷道:“可若通贵人没了孩子,那嫔位不就空出一个名额了么?” 紫雯话一出,紫萝惊愕地看向郭络罗氏,见其面不改色,沉静道:“不忙,不忙,先看看承乾宫那边有什么动静。再不济怂恿那无脑的博尔济吉特氏,总之,咱们无权无势,可不能脏了咱们自己的手。” 澜乔还身在辛者库的时候便知佟氏今日心情不好,因到承乾宫送衣服的宫女被打了几个巴掌,是脸肿胀着回去的,故而她一路上提着心脏,心翼翼地来到承乾宫的暖阁。不仅如此,她还默默祈祷着,千万别再碰到那个李氏,不然赶在这个节骨眼上,自己可就没有昨日那么幸运了。 不想,李氏偏就又在乾清宫,且又如昨日一模一样,她被困在角落里站着。 李氏不经意间流露出一抹淡淡的阴笑瞄向角落里跪着的澜乔,言道:“佟姐姐您莫要因为通贵人有孕而生气,心气坏了身子。” “啰啰嗦嗦的,能不能叫我耳根子清净些!”佟氏推开正在为自己解衣襟扣子的束梅,又回头用手指戳向李氏的额头,吁道,“我本来是暂且忘了这事的,你偏又提,我看你不是来劝慰我的,而是来给我添堵的!!” 李氏惶恐跪下,身后的绿茵及门口的赵德海听闻皆也跪下,李氏伏面开口求饶道:“佟姐姐息怒,佟姐姐息怒,妹妹只是怕姐姐气坏了身子,所以才……”她眼睛一亮,“且妹妹心有一记,姐姐不妨听上一听。” 束梅和杏梅原本因为李氏受责而心里拍案叫绝,不想这李氏又要拿佟氏当枪使;但此刻,束梅不禁瞧了瞧在角落里跪着的澜乔,又联想到昨日的场景,心中不免为其担心着。 澜乔自己也是如此,虽早已做好受死的准备,可李氏日日在自己面前磨刀,这等折磨终究有一日会让她崩溃发疯。 佟氏垂眼蔑视道:“你能有什么计?” 李氏跪着前行两步,抬眼望向佟氏,心切回道:“姐姐,妹妹听闻这怀孕的人若日日看到丑陋的东西,令自己心烦的东西,不仅不会顺利生下孩子,还有可能因为郁郁寡欢而流掉孩子……”说罢,李氏心里忐忑地等着看佟氏作何反应。 佟氏听后思衬着,而后一口气得到舒缓,又一边展开双臂让人继续为她解衣,一边嘴角露出一抹阴笑,慢声道:“这个主意倒是不错,杀人于无形。只是哪里有那丑陋的东西,又哪里有能叫通贵人日日瞧见的丑陋东西?” 束梅本想开口劝说佟氏不要中李氏的计谋,可见佟氏竟露出了笑模样,想来若是此刻违背佟氏,自己必会受到责罚,便欲言又止。 李氏瞥眼瞧了瞧早已经吓得一身虚汗的澜乔,而后看向佟氏,道:“姐姐,那不就有个现成的么。这么个大活人,虽丑陋却聪明伶俐,是姐姐特意为通贵人忍痛割爱的,想必通贵人也不好拒绝了姐姐,必会留在她咸福宫,日日叩谢姐姐的大恩那!” 澜乔听后,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忙跪着爬到佟氏面前,慌道:“佟主明见,奴婢不过是辛者库贱奴,能来承乾宫送牛乳已经是主的福分了,且佟主福泽深厚,不会让奴婢这份长相冲了福分。只是奴婢出身卑微,着实不配到那咸福宫伺候怀有龙裔的贵人那,还忘佟主明见。” 绿茵在旁跪着稍抬脸斥道:“你个贱奴,主让你去咸福宫伺候是抬举你,你竟这般不知好歹,我若是你早就磕上二十个响头,叩谢主了。” 佟氏得个痛快道:“那就如绿茵所说,你这个丑宫女,便在这里给我扣上二十个响头吧,叩谢过后明日便由束梅亲自送你到咸福宫,日后便伺候那通贵人吧。” 澜乔听此哭丧道:“主……” 李氏狠狠道:“再敢啰嗦,心你的脑袋。” 澜乔知自己终究还是未逃过一劫,左右都是一死,便潸然泪下颤声道:“奴婢……遵命……”说罢,她便一下一下地将额头磕到地上,一声、二声、三声……声声传到门外赵德海的耳中,听的赵德海赵德海嘴里不断念叨:磕死你!嗑死你! 澜乔此举直到满了二十下,她便硬是托着已痛到麻木嗡嗡作响的脑袋离开了承乾宫。 子清派的人见到澜乔从承乾宫出来且额头紫红,带着血印,立即回去将此事禀明……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014有孕波2 澜乔泪眼婆娑,游移前却,如行尸走骨般,一副脑筋断了,思想困了,人无望了的样子。她亦不知是如何走回辛者库的,直到芳萃急匆匆地走到她身旁,脸上堆积着惊惶与悲怆,道:“澜乔,你怎么才回来啊?你知道不知道你要大难临头了!”芳萃见其脑门的血印,又忍不住惊愕问道,“澜乔,你的额头是怎么弄的啊?是佟氏责罚你了么?”话问到这,芳萃亦不忍再说下去了,心里却哭丧着想:她到底是得罪了哪位天神,怎的总是祸事不断。可当下这件事才是滔天大祸,搞不好是要被瑞姑姑打死的。 芳萃正犯愁着,只见瑞姑姑带着一众人气势汹汹地从后院怒目圆睁而来。 澜乔抬眼看去,对于瑞姑姑的意图她心知肚明,只是此刻她已毫无畏惧,破罐子破摔了,故眸光中流露出鱼死破的阴沉狠绝! 瑞姑姑手握着鞭子,谋足了势气,栽歪着身子站到澜乔面前,一只脚踩在水洼处竟全然不知。她开口挑衅道:“章澜乔,你这是怎么了?哼,你可是咱们辛者库最有脸面的宫女,连皇上跟前儿的曹方公公都亲自为你来安排差事,可今儿这是又怎么了,难不成是得幸于哪位主子……” 澜乔不想听她口中再说出什么龌龊话来,便截断她的话,冷冷道:“姑姑到底想说什么,还是在哪里寻到了我的错处了?” 在这辛者库,澜乔一向是顺从的,别说是瑞姑姑,就是旁人她也未曾这般说过话,故这番言语顿时惊到了在场的一众人。菱香赶了过去,和芳萃一并在旁低语劝说,劝其别犯浑,求饶辩解方是上策。 瑞姑姑奸笑道:“你倒是翅膀硬了,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看来你真是皮紧了啊。”说着,瑞姑姑双手将鞭子横置在面前,擦拳磨掌般地想狠狠抽打澜乔一顿。 澜乔却冷眼瞧着瑞姑姑的派头不屑道:“瑞姑姑,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尤其是挨了那顿打之后,你恨不得扒了我的皮,抽了我的筋。可你别忘了,这是紫禁城,你且不过是个掌事姑姑,难不成你今日随随便便寻个由头,便要把我给打死么,然后再将我的尸身扔到乱葬岗里去么?”澜乔这话说得虽然劲头足,可里头却虚的慌,因为她知道,指不定哪天她便会被自己言中,被拖到乱葬岗,可能连个全尸都混不到。 瑞姑姑顿时被气的七窍冒烟,半天被呛的说不出话来。 瑞姑姑横眉怒目道:“你……你好大的胆子啊,你……”一旁的阿巧一向是瑞姑姑的爪牙,见瑞姑姑气的说不出话来,便上前提醒,“姑姑,您不是要抓贼么。” 瑞姑姑这才恍然想到,顿时一股气提了上来,上前两步道:“你个嘴硬的贱蹄子,有你求饶的时候。不过,一会就算你求饶,我也定要扒了你的皮。”说罢,瑞姑姑示意阿巧,阿巧便过去对澜乔道,“澜乔,今日瑞姑姑丢了个翡翠玉镯,那可是瑞姑姑的额娘留给她的嫁妆,大家都帮忙跟着找寻,可偏……” 澜乔冷笑道:“可偏在我包袱里找到了,你是想说这个吧?” 瑞姑姑听见澜乔这么说,如不打自招般,便激动地用手指指向澜乔,然后不断地转面看向众人道:“你们都听见了,她这是不打自招啊!她要是没做过,她怎么知道我的翡翠玉镯在她的包袱里!”说罢,瑞姑姑便眼露阴毒,抡起鞭子就朝澜乔而去,道,“你那副丑样子,本就不配留在宫中伺候,今儿我便教训你这个手脚不干净的贼,然后再把你交给内务府发落!” 菱香吓得赶紧躲闪开,不料澜乔不但毫无畏惧,反而伸手去握住即将落到自己身上的鞭子。瑞姑姑见此惊怒道:“章澜乔,你竟敢反抗?我看你真是不想活了!” 澜乔面不改色道:“姑姑错了,我自然是想活的,只是这宫里的人素爱草菅人命,但人就是人,不是荒原的野草,说割就割!”说罢,澜乔一用劲,将瑞姑姑手中握得鞭子夺了过来,然后重重地扔到了地上! 一旁围观的人都心里暗叫痛快,哪怕是阿巧,心里都希望瑞姑姑能立时被气死!只是瑞姑姑非但没被气死,反而抬起已经惊得不知所措的胳膊,错乱指道:“反了!真是反了!你们……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她给我绑起来!” 澜乔势足斥道:“谁敢!”她眼神如刀剑般锐利地看向众人,呵道:“我若有错,自有内务府惩治,你凭什么说绑我就绑我!再者虽说抓贼抓赃,可却也有另一种说法叫栽赃陷害!辛者库的人谁不知道我前不久刚将我的月例银子全都捐给了沙场的将士,我即如此不看重钱财,又怎会偷盗你的镯子,简直荒唐!” 澜乔的这番话被站在门口的子清听的一清二楚。他本是奉皇命保澜乔安全,不想他派出去的人却回来禀报澜乔额头受伤,且有血印。他思来想去,澜乔毕竟是从承乾宫出来的,此事定于承乾宫的佟氏脱不了干系,只是为了稳妥起见他决定还是先别告知皇上,待自己查清楚后再禀明方稳妥些。只是不想,这澜乔刚出虎口又进狼窝。子清自待在宫里,自然知道宫中善使这种下作把戏,便想寻机出面,解澜乔的困境。不想,澜乔竟是这样彪悍不好惹的人物,也竟是这样胸怀沙场将士有国家大义的女子。 瑞姑姑见澜乔的说辞令自己的阴谋眼看着就要败露,便慌措狡辩道:“定是……定是你因为没了银子,后悔了,才又打我镯子的主意。” 澜乔嗤笑道:“我若是偷也当偷些银子,因那银子都是一个样,也没个辨识的地方,纵使谁说丢了,就是从我的包袱里找到,也没有证据证明是我偷的。可我为何要傻到要偷你的翡翠玉镯?再者说,这东西偷来不仅花不出去,还要销赃,那我岂不是找了个麻烦来!” 众人虽都知道这是瑞姑姑故意栽赃陷害澜乔的,可不想澜乔非但没有急着哭丧辩解,而是据理力争,力排众议,这可和平日里谨慎微的澜乔大相径庭。 子清亦在门旁听的兴趣使然,并暗暗地佩服澜乔的反映和机智。 而瑞姑姑依旧不肯罢休,强硬着颈项辩道:“那就是你相中我的镯子许久,想据为己有,才偷来的。总之,这镯子就是在你包袱里搜到的,你不是说我没有权利惩治你么,那我便将你交给内务府,看内务府的李公公怎么说。” 澜乔哼笑道:“好啊!那就找李公公来吧!” 瑞姑姑见澜乔不但不怕,还露出如此得意之笑,便甚觉得蹊跷,也不安起来。瑞姑姑耷拉着脸诧异道:“怎么?你不怕么?” 澜乔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回道:“为何要怕?正好让李公公来,我且告诉他是谁栽赃了我!” 听此言,瑞姑姑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怔了怔后怯声道:“你……你如何知道?” 澜乔眉毛一挑,诈相道:“敢问姑姑,那镯子呢?” 瑞姑姑脸色晦暗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澜乔扬面道:“纵然姑姑说我偷盗,也要让我看看那被盗之物吧。” 瑞姑姑听此,惶惶不安地从怀中取出那翡翠玉镯来,且是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握着一头。 澜乔自信一笑,从袖中取出一方紫色丝帕,而后走到瑞姑姑跟前,用丝帕隔着,从瑞姑姑手中接过那镯子,然后她手举着镯子走到众人面前,大声道:“大家都知道从古至今,无论是公文还是契约,为作凭证都会签字画押!那为什么按个手印便会知道这押是你画的呢?原因很简单,因为手指的纹络。” “纹络?”众人皆异口同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诧异道。 “没错,纹络!”澜乔又转身看向一副色厉内荏样子的瑞姑姑,继续道,“纹络便是识别身份的最好证明,因为没有两个人的纹络是一样的,所以官府才会以画押作为凭证。而这个玉面光滑的翡翠玉镯,瑞姑姑口口声声说是我偷的,那想来这上面必会有我的纹络。所以,只要弄些粉末,将我的手指纹络印下来,再与这手镯上的纹络相比较,就可知道这镯子是否是我偷的。” 阿巧听后,不禁为瑞姑姑捏了把汗,想来这若是内务府的李公公知道那镯子是她栽赃的,到时候定会将瑞姑姑逐出宫去。她为了不受牵连,紧忙离瑞姑姑站的远些,去到一旁和旁人站到一处。 子清听后忍不住露出笑意。他虽知道澜乔这番话唬人的成分多些,但心里却也纳闷这个叫澜乔的宫女是何等人物,竟然能想到此等说辞。 而瑞姑姑听后则心虚的双腿发软,但心里歹毒的她决不甘心就这么的认栽了,她便又提起气来,怒辩道:“你必是怕留下证据,才会在偷我镯子的时候故意用帕子隔开,就如你现在这般。你这狡猾的贼人,真该千刀万剐!” 澜乔收敛笑意,镇定自若道:“那我就要问问姑姑,你的镯子是何时发现丢的?” 瑞姑姑知道澜乔的这一问定是有诈,便局促回道:“是……是今早发现的,便一直找寻来着。” 澜乔听后大笑道:“那可不巧了,这丝帕是我去送牛乳前菱香送给我的,不信你问菱香。” 菱香听后,不等瑞姑姑问,便作证道:“确……确是如此,这丝帕是澜乔送牛乳前我送给她的。” 芳萃见状也作证道:“没错,我也可以作证,当时我就在旁,我还埋怨菱香为什么不送我一条。” 瑞姑姑刚要开口,澜乔抢在前面言道:“姑姑是不是想说我用衣服袖子来偷你的镯子啊?”她便抻了抻自己的袖子,“瞧这袖子,刚到手腕,又怎能伸长了用来偷东西。还是姑姑想说些别的,或者说我用某块破布去偷你的镯子,那大家就更要搜搜那块破布了。这虽是辛者库,却也是紫禁城的辛者库,虽说大家是下贱的奴婢,但为了主子的体面,也都是穿着体面的,所以要找一块破布还真是不容易啊!” 瑞姑姑听过这番话,如霜打的茄子般,当真是一句辩解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澜乔见此,将镯子交到菱香手里,上前拉起瑞姑姑的手腕,扬声道:“姑姑不是要去辛者库早李公公评理么,好啊,现在咱们就去,看看李公公到时会定谁的罪!” 瑞姑姑急慌的满头是汗,挣扎的不肯随澜乔去,却还硬嘴道:“我丢的东西,我不追究还不成了么!” 澜乔撒手对着瑞姑姑嗤笑道:“那姑姑今日若不追究,恐怕来日便没有机会了。” 瑞姑姑板脸惊诧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澜乔仰面道:“奉佟主的命,明日我便去咸福宫去伺候身怀有孕的通贵人了。所以,瑞姑姑若今日就这么完了,以后可就没有栽赃我的机会了。” 子清听到这番话,心中一惊。通贵人有孕皇上大喜,这他在乾清宫便知道的,只是佟主为何派澜乔去咸福宫?而澜乔额头的伤又和这有何关系?如此复杂,指不定牵扯倒谁,这样一来,子清便更不敢冒失在皇上面前开口禀明此事了。 瑞姑姑惊愕道:“什么?你说什么?去咸福宫?” 澜乔微怒道:“没错,我确是要到咸福宫伺候。但瑞姑姑我要提醒你,我即去了咸福宫,又是佟主指派,当中的厉害不用我来说。我这额头上的伤,就是为了求这份美差而付出的代价!不过想到日后若能不必在这辛者库受你的苛待,这点伤又算得了什么。” 瑞姑姑听此言,虽心里不情愿,但脸上顿时堆起一副谄笑,走到澜乔身旁道:“澜乔姑娘真是混到个好前程啊,从前我就说,论到福气谁能比得上澜乔姑娘呢。” 芳萃和菱香心里不禁暗啐她如此会见风使舵,真是天生一副奴才相。 只是子清听后,知道澜乔这番话不过是虚张声势。想来那佟氏向来是善妒之人,尤其是宫里谁有了身孕,她便更是恨的咬牙切齿。如此,澜乔被派到咸福宫,想必定是个被人利用的棋子;而等到成了弃子的时候,便是在劫难逃的时候了!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015有孕波3 澜乔心不在焉地坐在炕边,手中整理着包袱里的几件衣裳,耳边听着瑞姑姑在外头发泄般的咆哮……她心里自是明白的,瑞姑姑是因在自己面前栽了跟头,憋了一肚子气,又报复撒野不得,才将气撒到了别人身上。她本为那些无辜被骂的人感到内疚,可却想,被骂是这宫中最轻的惩治了,若只是被骂亦是最好的结果,因这总要好过杀机四伏。 菱香本有许多话要说,但看着澜乔有些心不在焉,便想着此刻她定是愁苦烦闷着,就欲言又止,只依靠在门旁,心疼地看着她。 芳萃则还沉浸在刚刚的一幕中,一吐为快道:“澜乔,真没想到啊,你居然这么厉害,居然能让瑞姑姑气的说不出话来。你知道不知道,我们大家伙都晓得这是瑞姑姑给你设的圈套,但虽然如此,我却也不知道怎么帮你解围,可没想到,你自己给你自己解围了。而且啊,你刚刚说的那些话,画押什么的,就是让我听过一遍,我也照样子说不出来,你可真厉害!” 说起这事,澜乔尤还不放心。她系上包袱后,对着二人惆怅道:“菱香,芳萃,我这就要走了,可一想到你们还在瑞姑姑手底下干活我便不放心。” 芳萃坐到澜乔面前,笑着道:“澜乔,你日后是要出人头地的,有你在外头得脸面,我们便有盼头了,等你在咸福宫站稳脚跟,千万不要忘记在通贵人面前为我们美言几句啊。”芳萃说着,注意到澜乔脸上的隐隐不安,“难不成你说的那些话是匡她的啊?” 澜乔郁结道:“对,芳萃你说的没错,我今天说的一切都是匡她的,她纵然蠢笨也有想明白的那一天,估计到那时……” 菱香近前来,坐到澜乔的旁边,握住她的手道:“都这个时候,还关心我们啊,你自己该怎么办啊?你这额头上的伤一定不是为求差事磕的,你……我……你还是自己心吧。” 芳萃诧异道:“菱香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啊?” 澜乔不想芳萃一直追问下去,好在此刻除了她们三个便无旁人,她便解释道:“芳萃,刚刚我在瑞姑姑面前说的那些都是诈她的。我根本没有底气去内务府和她对峙,不过是看她心虚,所以唬她的。” 芳萃瞪圆了眼睛,诧异道:“你说什么?”说罢,她心里顿时有些后怕,“可知不是说什么画押,手指纹络么?那些也都是唬人的?” 澜乔用手指蹭了蹭发痒的鼻子,低头道:“这确是一个办法,可瑞姑姑镯子上的纹络是极难拓印的,且内务府也不会特意寻来显微镜,故到时结果怎样就未知了。” 菱香听的糊涂,问道:“什么镜?澜乔,你刚刚说的是什么镜?” 澜乔转身告知道:“是显微镜,就是放大镜,是西洋玩意,我少时玛法教我用过,就是通过个镜片看东西,然后看到的东西就可以放大几十倍。必得有这样的东西才能清楚分辨手指的纹络。” 菱香惊异地看着澜乔,似有一层屏障将她们隔开,道:“澜乔,你说的是什么啊,我听都没有听过。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几天之间你就好像变了个人一样啊?” 芳萃也感叹道:“是啊,澜乔你以前都是胆怕事的,也都呆呆傻傻的,怎么一下子好像变了模样一样,而且变得我都不认识你了。” 澜乔想:哪是自己变了,而是这样的澜乔才是真正的澜乔。想来自己在南堂生活的那几年,在那里有各式各样从西洋来的先进仪器,也有不同于这里的思考方式。因此,自己从便与他人所想的不一样。进宫是为了赚钱,也为了躲避婚配,因她从来的理想都是孑然一身的活着,自由自在不受任何的束缚和捆绑。 可眼下,一个深渊连带着另一个深渊,令其在劫难逃。她只求上天能赐给她一个奇迹,就是能逃脱掉如今的种种为难,然后如心所盼,自在云游地生活。 澜乔感触道:“菱香,芳萃,你们都是我的好朋友,有些话我不能对你们说,那是主子的秘密,说了等同于把你们带入火坑。可有些话我要提醒你们,千万不要想着在这宫里出头,能平平安安熬到出宫是最好的。千万别像我……” 话已至此,芳萃和菱香只看着澜乔满身的伤痕便知已无需再问些什么了。只是芳萃只认同了澜乔一半的话,至于另一半,她着实无法做到,因在她的世界里,宁愿轰轰烈烈的活一场,也好过这样低三下四的活一辈子。 这个夜里,她们三个皆夜不能寐,辗转反侧。菱香是为澜乔担心,也为日后的自己担心;芳萃则是羡慕澜乔能出了辛者库,她畅想着她若能有一日出了这辛者库,必能谋个好前程。 次日,过了辰时,束梅陪同佟氏从长春宫回来,便带着澜乔朝咸福宫而去。束梅憋了一肚子的话,终到了咸福宫门口,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可休要瞒我,你大可告诉我,你究竟为何得罪了李氏?” 澜乔知束梅是个聪明人,便也不扯谎了,只言道:“束梅姐姐,有些事情知道不如不知道。”说罢,她凝视看向束梅。 束梅看着澜乔的眼睛,璀璨如星辰坠入溪水中,明眸闪耀。想来她若是没有脸上的麻子,必定是个倾城倾国的美人。但她也知道,在这宫里,美的不如丑的。 束梅道:“我是伺候佟主的,是要为佟主防备的。” 澜乔坦然道:“我若说这事谁知道都会有性命之忧,哪怕佟主,你还要知道么?” 束梅鎖眉惊问道:“难不成李氏她……” 澜乔道:“姐姐是个聪明人,这事情谁若知道谁便是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纵然是你们宠冠六宫的佟主,若是到皇上面前揭发,你能保证以后皇上见到她便不会想到那龌龊之事?你敢拿佟主在这宫里的前程去赌一把么?所以这烫手的山芋,扔了不是,握在手里也不是。” 束梅右手的食指和拇指搓个不停,虚汗不断地从身体上冒出,一阵凉风吹过,她便不禁冷的哆嗦。直到进了咸福宫见了通贵人,这身虚汗也都没有消散。但束梅出了承乾宫,代表的便是佟氏,故此就算心里有十个百个惶恐不安,那也要以高姿态示作他人。 束梅双手交叠在腹前,头微微低着,对着坐在炕上,手捧着暖炉的通贵人柔声道:“通贵人吉祥,奴婢奉我们佟主的命,将这奴婢特送给供通贵人使唤。贵人别看这奴婢长得略丑陋些,可却是个激灵有福气的。从前我们主夜不能寐,便她来伺候过,我们主睡的也香甜了。所以我们主一知道通贵人您有孕,便忍痛割爱将人送来,望贵人主子也日日睡的安稳。” 澜乔双膝跪下道:“奴婢澜乔,见过贵人。” 通贵人轻轻挥手道:“免礼。”她亦知道这是佟氏黄鼠狼拜年没安好心,可自己出身卑微哪能和承乾宫的人硬碰硬,故而她求助地看向自己身旁的锦儿。锦儿是通贵人的陪嫁,是个比她有主意的,看过通贵人的眼神,便明白通贵人的心思,笑盈盈道:“真是有劳束梅姐姐了,还亲自跑来一趟。只是这奴婢既是佟主的心头好,我们贵人怎好夺人所爱呢。不过这份心意我们是领了的,待来日我们贵人必亲带着腹中的皇嗣到承乾宫谢恩。” 澜乔瞄着通贵人和锦儿的神态,只觉得这后宫中谁都不是省油的灯,若是日后真在这咸福宫服侍,李氏暗里的加害不说,就是这锦儿也不是个好相处的人。且自己这样被送来,人人都当自己是眼中钉,纵然这通贵人看着是好性子的,可旁人又有几个是好性子的。 不料束梅笑了笑,出言刁滑道:“这是锦儿姑娘的意思呢,还是贵人自己的意思呢这宫里素来都知道我们主把贵人当做自己的嫡亲妹妹,如今这番着想,难不成是贵人仗着自己有孕,竟不把承乾宫的一位嫡亲姐姐当回事了?” 通贵人原本听了锦儿的那番推辞,顿时胸中的一口气顺畅了,可见束梅这样凌厉,固又胸口郁结道:“锦儿,她……不是这个意思。” 锦儿讥言道:“都说束梅姐姐是这宫里最伶俐的,今日真是令咱们咸福宫刮目相看。只是束梅姐姐误要扣那么大个罪名帽子到我们贵人头上,我们贵人胆又怀有皇嗣,若是吓到了可不好。” 束梅不甘示弱道:“我自是知道贵人身怀皇嗣,故而才奉命将这奴婢送来,代佟主表关怀。佟氏虽不是这皇嗣的生母,尚且这般爱护,将自己的心头好送来给贵人,贵人可不要仗着自己有孕便这样骄纵不领情啊。况且这事若是传出去,说我们主是这宫中没脸没面的,送上门的都被咸福宫的人给拒绝了倒是事,若是把贵人说成了仗着怀有皇嗣,骄纵不顾龙胎安慰的才是大事。难不成,让我们主亲自去禀了皇上,让皇上来评评理?” 听了束梅这番话,锦儿受败,竟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通贵人见锦儿词穷,又怯于束梅说的那番话,便无奈道:“那便留下吧。” 束梅见此,露出得意一笑,行礼道:“那奴婢这就回去复命了。”临要走了,她又旁敲侧击地嘱托道,“你啊,可得好好伺候贵人,就如同在承乾宫伺候佟主一般。我们主虽未得名分,但吃穿用度都是用妃位,所以你可不要嫌这咸福宫比不上咱们承乾宫啊。必得体体面面地好好伺候着,不然主若是寻不到你……”束梅瞥了一眼锦儿,“那你可就摊事了。”说罢,束梅看向通贵人,和颜悦色道:“那贵人,奴婢就告退了。” 通贵人淡淡一抹笑意,实则胸口堵的快要炸掉了。 锦儿憋着气,直等到束梅离开,才开口道:“那贵人,这……这丑宫女该如何安置。” 通贵人瞥了瞥一直低头站着的澜乔,烦闷道:“即是佟氏赐的,总不能让她去后院干那些粗使杂活。罢了罢了,到门口站着去吧,只要别在我面前晃悠便是。” 听其这番话,澜乔松了口气。想来站着总比干活强,若是干活总要被人寻了错处,受打受骂的少不了,不如站着,也难寻出错来。 锦儿见澜乔还在原地站着,便没好气的斥道:“还愣在这干什么,故意给贵人添堵啊,也不瞧瞧你的那副样子。赶紧滚出去,记住,没事不要到贵人面前晃悠!” 澜乔看向锦儿,低语道:“我知道,只是我这包袱……” 锦儿嫌弃地看了看,道:“后院有空房,你便住门口有口井的那间。” “是,那贵人,奴婢退下了。” 正值戌时,储绣宫夜阑人静,李氏妖娆意态地坐在镜台前,抚弄发髻。 自澜乔进了咸福宫,李氏已经按捺了几日,只等水到渠成…… 赵德海上前,手搭在李氏的发髻上,yi意地看着镜中的李氏,道:“主真是美若天仙啊。”李氏搭手过去,见绿茵进来,她便问道:“今日皇上可翻牌子了?” 绿茵见李氏和赵德海二人如此的不避讳,心里作呕的翻江倒海,硬是堆起笑容回道:“回主,皇上还和前几日一样未翻牌子。” 李氏松手抬眼看向赵德海,问道:“对了,那咸福宫可安排好了?” 赵德海一副恭顺笑态回道:“主就放心吧,人,奴才都已经安排好了,就等着一石二鸟吧。” 李氏会心一笑,低声道:“去好好洗洗,别让我闻到你的汗臭子味。” 赵德海弯着身子退后,肋肩谄笑道:“嗻,奴才遵命!” 绿茵斜眼瞧着赵德海退去,心里暗骂道:真是成日里恶心人,真该让皇上知道你们的苟合之态,将你们千刀万剐! 她又旋即笑容满面道:“奴婢这就伺候主就寝。”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016事从权1 咸福宫偏殿,通贵人胳膊杵在戗金炕桌上,手托着脸,郁郁寡欢。一旁刚进来的锦儿见其愁眉不展,便一边将点心放到桌上,一边笑颜道:“贵人为何终日闷闷不乐?这怀上龙裔可是头等的福分,贵人该高兴才对,这样对龙胎也是好的。” 通贵人自是明白这样的道理,却仍是一脸的倦怠,提不起精神。又烦闷了些许时候,抬眼看向锦儿,问道:“你可知皇上近日都在忙些什么?” 锦儿原是猜到这个缘由的,见通贵人自己说了出来,就走到通贵人面前,笑着安慰道:“贵人宽心,皇上确是因为战事才顾不上来咱们咸福宫,又岂止是不来咱们咸福宫,听敬事房的安子说,皇上都许久没有翻过牌子了。” 听是这样的情况,通贵人忧愁的心放宽了下来。通贵人入宫早,但出身不高,又是个无趣老实的,所以在宫中过的并不体面。但她确是对皇上痴心一片,经常夜里想着皇上的模样,做梦都梦到皇上与她朝夕相处。如今得偿所愿有了和皇上的孩子,本以为会和从前马氏有孕那样,经常能见到皇上,不想,自得知有孕以来却连皇上的面儿都没有见过。 澜乔站在门口,听到通贵人说的话,心里暗叹宫里女人的悲哀。想来这后宫佳丽三千,能够临幸伺候的就那么几个,且各个计日以俟的盼皇恩,真是身子被这皇宫所捆住,灵魂也被那位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给锁住。 正悲叹时,澜乔听见门口请安的声音,抬眼一见却瞧着李氏在其近身侍婢绿茵的陪同下进了咸福宫的门。澜乔从未觉得自己来了咸福宫是鸿运当头,不仅如此,她将这视作大祸临头。而李氏就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澜乔眼瞧着李氏没安好心地走进来,不情愿地走到里头通传道:“禀主,储绣宫李氏主来了。” 通贵人听此,赶紧起身端坐,又忙着用手抚平自己的发髻;倏地,她抬眼见澜乔脸上的麻子,脸上立马生起厌烦的神情,锦儿见状,道:“好了,知道了,你快出去吧,以后叫别人进来通传,你就不要进来了。”话说着,李氏已经进来了,且是人未到,笑声已经如春风般澹荡了进来,并高调道,“妹妹啊,你是个真有福气的啊,姐姐过来看看你,来沾沾你的福气。” 澜乔与李氏迎面,见其热火朝天地走了进来,满面春光,笑脸盈盈,心里厌恶的不得了,也恐慌的不得了。便屈身一拜,匆匆逃离,不愿久留。 通贵人见李氏进了来,就欲要起身,李氏赶忙上前扶住道:“妹妹误要起身,当心累到了,我这也坐下,咱俩都坐下说话。” 虽素知李氏一流的为人,但心性纯厚的通贵人还是心存良善的认为,李氏是发自内心的为自己高兴。她便掏心掏肺地说了许多的心底话,听的澜乔是不知翻了多少个白眼,心里暗骂李氏:龌龊蛇心的人嘴里说的好话也都是包裹着利剑的,且是带毒的剑。 两位主子聊的热络,锦儿倒退悄声走了出来,近到澜乔身旁,低声吩咐道:“你且先不用在这站着了,去厨房把贵人的安胎药熬出来。” 澜乔觉似有不妥,便夷由道:“旁日里不是菁熬药么?”她又低头怯言道,“不是我发懒,而是贵人命我把门儿,没贵人的话我也不敢擅离职守。” 锦儿听见这样反驳的话,眼睛斜眼瞧了瞧旁处,又瞪的溜圆,低声没好气道:“我还使唤不动你了是么?你不知道我是贵人的陪嫁么?我的话就是贵人的意思,你休要在这给我找推辞!!” 澜乔用袖子轻轻擦了擦脸上锦儿喷出来的口水,压抑道:“是,锦儿姐姐,我这就去熬药。” 咸福宫的厨房,从前都是空置的,只因通贵人人微无财势,故在这后宫只能吃御膳房的。但自从她怀了身孕,那珍馐美味便没有断过,故而还未走到厨房,便能闻到里面飘散出来的香味。 只是,澜乔进到厨房,见灶上温火炖着通贵人的汤羹,却不见一人。越见这空无一人,澜乔便越不安生。想来近日内务府拨来不少人,炖汤熬药的也皆是一个萝卜蹲个坑,怎么今日都不见人影了。虽这样心里发慌,却也只能寻来药罐子。正想着自己怎么光知道来煎药,却没有问锦儿药在何处。澜乔正想着去问,锦儿正巧手里拿着药进来,拉着脸道:“这是太医院给贵人配的安胎药,仔细给贵人熬着!”说罢,她将药扔到澜乔的怀中。 澜乔接过药,忍不住问道:“不知为何,今日这厨房除了你我都不见旁人。” 锦儿眄视道:“休要在我面前抓别人的错处。哼!你这人也太坏了点吧,自己骨头懒不愿意干活,一肚子埋怨,便去挑别人的错处,真是什么人什么面相。” 澜乔见锦儿开口便是恶言泼语,就止住不再问下去了。待她离开后,澜乔稍打量着这个即便飘着香气,但仍旧夹杂着土腥味的厨房,当真是满地的污水和件废物,一旁的柴也劈的粗一根细一根,灶台上还留有碎了的鸡蛋壳,澜乔便纳闷:真不知这些日子锦儿在瞎忙些什么,成日里颐指气使的,活都没干到正地方。 澜乔撅着嘴将药包打开,用手拨弄着几种如树皮样子的药物,她着实想不明白,为何宫里的妃子一怀孕就要吃安胎药?所谓是药三分毒,药补不如食补,荤素搭配,多走动就好,干嘛好端端地就吃坐胎药。她正拨弄着,不想却在底下瞧见了些红色粉末。 这血红的粉末顿时惊的澜乔瞠目结舌,整个人都怔住了。澜乔记得少时在家,姨娘们斗法,其中一个姨娘有了身子,便被另一个姨娘用这红色粉末,似叫红花的东西给害的流了产。她又拨了拨其它处,见其它处底下也都是零零散散的红色粉末,便吓得将手中的药丢落到地上。 澜乔眼瞧着洒落到地上的药,虽那红色粉末在旁人眼中细微不易发现,可此刻在澜乔眼里,那红色粉末竟变幻成片片血流,极其令人感到可骇!澜乔想:阴谋,这一定是阴谋!一定是李氏一箭双雕的阴谋!可是她究竟买通了谁,才能叫这厨房的人都不见踪影?难道是锦儿?可锦儿是通贵人的陪嫁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锦儿怎会做出卖主的事情?难道是买通了太医院的人?再或者太医院,厨房她都收买了? 种种猜测像一块又一块的巨石重击到澜乔的身上,直将她击打的坐到地上,心胆俱碎。澜乔怔怔地看着洒落到地上的药,不知所措。 这时门外传来人走动的声音,澜乔便慌忙地起身捡起地上的药,情急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盛水,点火,熬药。 澜乔蹲着瞥眼瞧见是菁走了进来,便抑制不住心中的疑惑开口问道:“菁,你去了何处,怎的连贵人的坐胎药你都不管了?” 菁一边忙着掀汤锅,一边回道:“锦儿姐姐叫我给贵人煮参汤,说坐胎药她自会找人熬。” 澜乔转面看向菁,急言问道:“那原来熬汤的思呢?” 菁将盖子盖好,回道:“思闹了半天肚子了。还不是怪她贪嘴,锦儿给了我和思几块贵人吃剩了的点心,我一口未动,都叫她吃进肚子里去了。” 澜乔越想越蹊跷,诧异道:“那是贵人吃过的点心,贵人吃了并没有闹肚子,她倒是闹肚子,好生奇怪呀。” 菁拿起一把蒲扇,亦蹲在澜乔身旁,一边扇着药罐子,一边道:“我也同锦儿说起此事,我们倒是事,若是吃坏了贵人便不好了。只是锦儿说定是思吃了旁的东西才会闹肚子,不然贵人怎会没事。只是我和思同住一屋,吃喝都是一样的,想来想去也未曾吃过什么不干净的。” 澜乔又问道:“那你刚刚干什么去了?”澜乔怕自己问的多,惹人疑,故假意嗔怪道,“那汤我帮你瞧了好几回呢,生怕糊了锅。” 菁道:“还不是不放心思,给她送了碗盐水喝。” 澜乔关切道:“那她怎么样了?肚子还不舒服么?” 菁回道:“好多了,就是身子软的跟泥一样了,在那儿躺着呢。” 听过这些,澜乔只觉得好像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锦儿。可究竟是为何?澜乔虽到咸福宫的日子不长,可她瞧通贵人是个人极好的主子,从不苛待宫人,甚至都不会开口责骂。倒是锦儿,仗着自己是通贵人的陪嫁,处处颐指气使,但却也还算尽心……她又瞥到厨房的脏乱,心里暗啐道:什么尽心,厨房都成了这副样子,真是个四六不着调的! 澜乔又想,不能这么草率地下了定义,还是要观察一下,以免冤枉了人。但现如今,这药是着实不能送去给通贵人喝了。人命关天,纵是自己枉死,也要护住通贵人肚子里的孩子,毕竟那是一条人命啊! 半个时辰过去,菁早已经端汤离去,只见澜乔手隔着抹布将药罐子端起。 锦儿则像是掐准了时间的,此时已经朝着厨房而来。她几个快步便候在厨房门口,见澜乔还未将药倒出,便厉声斥道:“药熬好了没有,贵人等着喝呢。” 澜乔紧张的鼻尖冒汗,心里像有个兔子蹦跳个不停,支支吾吾回应道:“好……了,我这就倒到碗里。”说着,她缓慢地朝灶台走过去,眼睛盯着台上绿的通透的翡翠碗,走到跟前儿,缓缓地抬起药罐,将药倒入碗中,那药罐中的药液正好装满了翡翠碗。她又心翼翼将其端起,缓慢地走到锦儿面前,道:“给。” 澜乔盯着锦儿的双手,心脏似含在嘴里,因她想要打碎这药碗……澜乔看起来极其谨慎地将碗递到锦儿手中,虽手在轻微抖动,却也算是稳当,一滴药也没有洒出来。可正当锦儿伸手接过药碗之际,澜乔倏地松开了手…… 顿时,安胎药洒在了地上,连带着翡翠碗也碎了。 锦儿见药撒到了地上,立时瞪圆了眼睛看向地上,顿时气的七窍生烟,火气上涌,伸手便是一巴掌朝澜乔的脸而去。顿时,澜乔的半张脸被打的通红。 澜乔见此立时跪下,求饶道:“锦儿姐姐息怒,是我不心。我……我下次不敢了。” “还敢有下次!”锦儿越发生气,便又甩两个狠实的巴掌打到了澜乔的脸上,而后才收手罢休道,“等我告诉了主子,定要了你的命!” 锦儿这话出口,澜乔顿时一惊!主子?她说的主子是谁?平日里咸福宫的人不都称通贵人为贵人么?那么她口中所说的主子是谁?难不成是李氏?不会的,不会的,她是通贵人的陪嫁,她怎会做出如此卖主的事情。只是,一定要查出这咸福宫的祸害是谁? “锦儿姐姐,锦儿姐姐,皇上来看咱们贵人了,你还不上前伺候去。” 锦儿听到皇上驾到,急忙走了出去,因为太过着急,险些被门槛绊倒。后走出了几步,又急着回头嘱托道:“你这副样子便不要到前面伺候了,免得冲撞了圣驾。” 澜乔也正有此意,便怅言道:“锦儿姐姐放心,我定不会到前头儿去的……” 直到锦儿离去,澜乔仍跪在地上,五味杂陈。想来自己入宫两年还从未见过皇上,如今皇上就身在咸福宫,真不知此时皇上的模样是否还如那日在南堂般……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6章 017事从权2 玄烨一向舐犊情深,每每得知后宫妃子有孕,他便会百般关怀。只是近日三藩战事吃紧,他更是日夜不休,故此才疏忽了身怀有孕的通贵人。如今前来,见面生情,更不免有些自责。 嫔妃侍寝一向不得过夜,纵然通贵人两个月前得幸于皇上,但两人期间连话都没说上几句,如今见皇上出现在自己所居的宫中,通贵人简直喜不自胜,甚至感激涕零,急忙起身,行礼颤声道:“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 玄烨柔声道:“碧涟,你怀有身孕,无需多礼。” 听其换自己的闺名,通贵人热泪盈眶,道:“皇上……皇上还记得臣妾的闺名。” 梁九功在旁笑言恭维道:“贵人主子,皇上不仅记得贵人的闺名,还记得贵人您的喜好。这不,皇上特命奴才带来了贵人喜欢的茉莉花。这是皇上自知道贵人有孕,特意让花房培育的,只因茉莉畏寒,便待到这天气暖和的时候特意送来给贵人。” 通贵人这才注意到门口几个太监手里捧着的一盆盆开的通透洁白的茉莉花,顿时脸上笑靥生花,道:“皇上竟还记得臣妾喜欢这茉莉花,臣妾……臣妾……” 锦儿见通贵人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便在一旁言道:“皇上不知,我们主也是日日盼着皇上,想着皇上呢。得知皇上为战事繁忙,日日祈祷皇上身体康健。” 通贵人期许看向皇上,抿笑羞颜。 玄烨唇边荡起一抹笑意,可炯亮的眸子里却蕴藏着凄苦。玄烨虽是一国之君,却有万斤重担在身。对于自己的嫔妃,他着实做不到爱,试问一个人又怎会拥有那么多份爱。十二岁成婚,可那时却浑然不知爱情为何物,身子就如同工具一般为朝廷的需要所摆布。所以,他亦常常觉得自己与自己后宫的女人同命相怜。后宫的嫔妃固然是为了前朝和子孙后嗣而存在的,可他又何尝不是为了大清的江山和繁衍后嗣而存在的,不过都是这宫里的可怜人。 “澜乔,你躲在那里做什么?”菁见澜乔躲在墙后面偷瞄着前院,近前促狭道,“是不是等着瞧儿皇上呢?” 澜乔顿时被吓得缩回了头,后背紧贴着墙,双手不自觉地抓着墙面,吞吞吐吐道:“我……我……是锦儿……”澜乔手指弯曲指向偏殿方向,“是锦儿叫我不要靠前,怕……怕冲撞到皇上。可我得在这瞧着皇上什么时候离开,好……好及时回去看门。” 菁怜道:“也难为你了,脸上怎就长出了这些东西,这还能消了么?”她又一凑前,一只手悬在半空,惊道,“呀!你这……你这脸怎么这么红啊?挨打了啊?” 澜乔摇了摇头,道:“没,没挨打,就这副样子。” 菁撇嘴愁道:“你的脸啊,可真让人犯愁。你以后可怎么嫁人啊?难道要嫁个瞎眼的?” 澜乔站直了身子,面露悻悻之色回道:“我这副样子,丑陋不堪,实属不详,幸得在宫中有各位主子福泽庇护,日后出了宫还是不要祸害别人了。” 菁否道:“这怎么能行!是女人就是要嫁人的,难道你不想有自己的孩子?” 澜乔骤然爽晴的眼神里,带着丝丝的怅然道:“若是像西洋人那般,一夫一妻倒是好的。若是明知道嫁人后,要忍受着丈夫纳妾,还要百般恭顺,生的孩子也可能会备受苦待,那还不如不嫁。” 菁后背一挺,疑惑道:“我的老天爷啊,澜乔你说的都是些什么啊?你是不是发烧烧糊涂了?什么一夫一妻的,你说的是公主吧,恐怕只有公主嫁人才会是这样。” 澜乔想,你哪知道这世界有多大!殊不知在大海的另一边,住着另外一些人,他们推崇科学,喜好探究,且一个丈夫只有一个妻子,哪有什么妻妾之分,哪有什么嫡庶之分。 澜乔带着葱茏笑意道:“我是说笑的,你听过就当没听过吧。” 菁似还在思衬着澜乔口中所说的话,些许时候过去,她又因某个念头眼睛亮闪起来道:“对了澜乔,我昨儿就想和你说一事呢。” “什么事啊?” 菁吞咽一口,然后饶有兴致说道:“我乡下有个表哥,因为出生脸上有个青色胎记,人都嫌弃他丑,所以一直都没有说亲。可我却瞧着你和他挺般配的,都差不多,谁也不会嫌弃谁,日后过日子也好有个伴。” 菁的提议好像往澜乔嘴里塞了一整个馒头,噎的澜乔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就在此刻,澜乔听闻通贵人恭送皇上的说话声,便急着要探头瞧一下皇上如今的模样,不想,菁却拉住她的手,道:“没事的,等皇上出了咸福门你再去也不迟。你现在就和我说,你到底同意不同意啊?你若是同意我这就写信给我的表哥,咱们就把你的亲事定下了。” 澜乔面似苦楚,讶异道:“定亲?” 菁紧握着澜乔的手,热切道:“是啊,定亲,你要是同意,我就给你和我表哥牵线,让你们把亲事定了。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这不是情况特殊么,所以就我来做成这事,也好你出宫有个着落。” 澜乔想,你这根本就是怕你出宫后岁数大了,阿玛额娘因着急你的婚事,将你嫁给你表哥,所以这才撺掇我嫁给他的。 澜乔决绝道:“我不嫁人,我谁也不嫁……我……进宫是为了存银子以备出宫后游山玩水的,然后收养个无父无母的孤儿,相依为命。所以啊,你就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要不你问问思,没准她能同意。”说罢,澜乔推开菁的手,急忙跑回到咸福宫前院。 可此时,皇上早已离去,连个影子都没有见到。 澜乔怏怏回到偏殿门口站着,心中失落不已。她想起数年前的一天,在南堂仪器馆中,她教皇上识别那些西洋的仪器的时光。她从未见过如此聪慧好学的人,也从未见过像他一般的君子。那时的澜乔虽然年纪,却立事早,且汤若望日日教她学问,故而她在玄烨眼中也是个难得一遇的奇女子。 澜乔想念那个时候,也想念皇上为了答谢自己而差人买的包子,糖人和豆沙卷,只是她那个时候并不知道他是皇上,且当中还因为些误会对当今皇上动了粗。 现在回想这些,澜乔便止不住嘴角的笑意。神思畅游之际,她却从里面听到坤宁宫三个字…… 这三个字是先从锦儿口中说出来的:“贵人,奴婢刚刚听李氏和绿茵说这几日皇上虽国事繁忙,却日日到坤宁宫,且去那里处理朝政,奴婢还听说……” 通贵人坐在桌前,观赏着桌上的茉莉花,漫不经心地问道:“还听说什么?” 锦儿支支吾吾道:“还听说……还听说皇上到坤宁宫并非是为了怀念先皇后,而是私会宫女。” 听到这样的话,通贵人立时抬面鎖眉诧异道:“私会宫女?” 锦儿睁大眼睛笃定回道:“是的,贵人,就是私会宫女。听绿茵说,这话是从承乾宫里传出来的,说是个辛者库的宫女,为此曹方还亲自去辛者库替那宫女开脱呢,因那宫女私会皇上,耽误了辛者库的差事。且……” 通贵人甚少恼怒,但听了这样的传闻顿时变了脸色,斥道:“还有什么,快说!” 锦儿低头回道:“还有便是皇上每次都是只身一人,便是曹寅和梁九功也不让跟着。” 在外头站着的澜乔听到这番话,顿时心里一震。她恐慌想着,怎么事情被传成了这个样子?明明自己是和叶公公见面,偏被说成了和皇上。可这也不对,想来自己最近这些日子并没有去坤宁宫一次,纵然是有这样的传闻也和自己无关啊。不过想想,好在自己离了辛者库,想那瑞姑姑也不会乱嚼舌根,不过就算乱说,旁人看了自己的样子也不会信的。 只是澜乔细想,那李氏和奴婢说这些私话也不会在咸福宫说啊,难不成锦儿真是李氏的内应,为的是加害自己和通贵人,一箭双雕?她这般想着,便更加竖起耳朵,想听听看里面怎么说。 “那万流哈氏不就是辛者库出身么,皇上要封辛者库出身的女子也不足为奇。”通贵人虽是这样说着,心里却是酸楚无比。原想着皇上是为了国事才不肯来,不想却是有了新欢。 长春宫正殿,众嫔妃皆为坤宁宫皇上私会宫女一事而独坐愁城,身感危机来临。 佟氏在这之前已经在自己的承乾宫中连续几日大发雷霆,期间不知摔碎了多少古董花瓶,连带着她宫中的宫人也有不少受责罚的,此刻她依旧是怒恨不散,忿然作色。但看着旁人皆不言语,便扬面瞥眼,忍不住先开口,对着钮妃怨道:“我说钮妃娘娘,虽然说这先皇后已逝,可那坤宁宫也不该无一人看守,让不知道的还以为先皇后人走茶凉呢。” 博尔济吉特氏也怪此事皆因为钮妃的疏忽才造成的,若是自己协理六宫,必要把皇上看得严严实实的,以免有不安分的勾引到皇上。她开口言道:“说的是啊,一个看守的都没有,让那些身份卑微的贱蹄子着了空子,难不成这里还要再添个辛者库出身的么,那我便搬到寿安宫去和太后住在一起,再不出门了!” 万流哈氏是辛者库出身,听了这样的话心里自然不是滋味,只是自己出身卑贱,哪敢有反驳之词,故而只能默默忍受着。 钮妃清楚她们各个的心思,开口言道:“博尔济吉特氏,你这般将出身挂在嘴边,未免有些不妥。况且,别说这事情是流传,即便是真的,那辛者库的宫人也是上三旗出身,皇上都不介意,难不成你要介意么?”钮妃说罢,端起茶杯,一边瞄着博尔济吉特氏的脸色,一边喝着茶。 博尔济吉特氏撇嘴不屑道:“娘娘这是什么话啊,别忘了这里是紫禁城,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地方,那些个伺候的奴才也就罢了,难不成主子也要各个身份卑微,玷污龙床么?娘娘也别拿皇上压我,咱们宫中的博尔济吉特氏又不是只有我一位,我不开口,上面也自会有博尔济吉特氏开口,皇上还会都不听么。” 听其这话,其他嫔妃皆心里不满,怪她整日言语里将自己和太后,太皇太后绑在一起,仗势欺人,嚣张跋扈。 佟氏自然不理会她这套,言道:“妹妹入宫也有些时日了,也别整日里竟知道把太后和太皇太后挂在嘴边,也学着太后和太皇太后规行矩步。自是嫁给了爱新觉罗,那便是爱新觉罗的媳妇,什么龙床不龙床的,这样的话也能说出口,真是丢了皇家的人。”说罢,佟氏发出得意的笑,连带着其他嫔妃也都忍不住掩面讥笑。 博尔济吉特氏瞧见众人都在笑话她,且与她同住翊坤宫的郭络罗氏也在取笑她,便瞪眼朝其看去。 佟氏瞧见,又借机讽刺道:“怎么?难不成郭络罗氏妹妹与博尔济吉特氏妹妹同住一宫,同是庶妃,同是贵人的配置,竟还要时时看看博尔济吉特氏的脸色么?” 郭络罗氏收敛起笑容,故作喝茶,不言不语。 博尔济吉特氏傲视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挑拨离间么,谁不知道你身边的哈巴狗多啊,居然还说起我了。” 李氏自然知道这话是指着自己说的,顿时心生不悦,却也因为忌惮博尔济吉特氏的出身,不敢说些什么。只是她想若是澜乔长的没有那么丑,大可以把这件事推到她身上,那样的话谁都会想把她千刀万剐了,也省了自己的心思。 钮妃最不喜嫔妃内讧失了体统,故训斥道:“都安分些吧,大家即都是皇上的妃子,就当安守本分,和睦相处,不分出身,同心合力为了皇上才是,你们整日这般争吵是嫔妃该有的仪态么!” 众人听了这话,便止住了口,没了笑意,喝茶的喝茶,看衣襟的看衣襟。 钮妃见此,言道:“好了,本宫也有些乏了,众位妹妹就都先回去吧。” 博尔济吉特氏不肯罢休,又开口道:“娘娘,坤宁宫的事情您就不管了么?” 郭络罗氏见状,便想趁此机会断了这事,免得以后有了新人断了自己的封嫔之路,刚好又可以让大家以为自己是为了讨好博尔济吉特氏才这样说的,便道:“娘娘,姐姐说的是啊。虽说辛者库也是皇上纳妃的途径,可那里的奴婢毕竟干的都是下作的活。且若是人人效仿此举,想那坤宁宫无人看守,而宫里又没有严惩那私闯坤宁宫之人,那日后坤宁宫岂不是会成了奴婢争相想要出头的地方。” 钮妃觉得这话有理,思衬片刻,道:“那纳喇氏你便叫内务府以预备先皇后祭日为由,指派些人到坤宁宫看守,也命各处的管事约束好自己手底下的宫人。” 纳喇氏起身恭顺回道:“是,臣妾即刻便去安排。” 佟氏又对其吩咐道:“记住,可别挑些妩媚不安分的,不然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纳喇氏虽对钮妃恭顺,却十分不满佟氏这般颐指气使。凭她是谁,不过是个庶妃,又无皇子,凭什么对自己指手画脚!虽是这样想,她惯会隐忍,故此只是淡淡一抹笑意。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7章 018南瓜克1 慈宁宫寝殿内,虽花香溢,鸟语趣,却驱散不去孝庄心中的阴云。夫死子逝,她早已无依无靠,可自己一手带大的孙儿却是要依靠她的,大清的江山也是要依靠她的。想来孝庄暗礁险滩大半辈子,今虽已发白垂暮,却还要为大清江山而殚精竭虑,这便是她自嫁于皇太极被注定的命运。 宫女通传仁宪太后前来请安,苏麻喇姑瞧了瞧坐在炕上,手握着儿子福临幼时带的镶有碧玉的项圈,惆怅独悲的孝庄。孝庄因仁宪照往日提前来请安,这般突兀的行为,而不悦地将项圈递交给苏麻喇姑。苏麻喇姑将其收在一旁紫檀雕连枝花纹的柜中,而后站到孝庄身旁,笑脸衬之道:“今儿太后可来的比往日早,估摸着是念着格格您近日为战事忧心,故而前来劝慰的。” 孝庄冷哼道:“她哪有那胸怀啊,不过是算计后宫这点芝麻大的事。”孝庄抬眼看向前来通传的宫女,道,“得了,叫她进来吧,我就在这见她,看她又来盘算些什么。” 仁宪太后一副胁肩谄笑的样子在其侍俾阿木尔的搀扶下进近到孝庄的寝殿,后头跟着一手捧珐琅莲花盖碗的宫女。一行人屈身行礼给孝庄请过安后,孝庄抬手招呼道:“都起来吧,你坐,你坐吧。来,这儿坐。” 仁宪坐在炕上的另一边,隔着桌子面对孝庄,道:“近日儿媳知道老祖宗您为了前朝之事甚感烦忧,儿媳无能,不能为您和皇上分担。”仁宪又笑言道,“儿媳知道自大清入关以来,老祖宗您便虔诚礼佛,昨儿瞧见内务府送来这莲花盖碗便立马想到了老祖宗您,这便特意早些来给您送来。” 孝庄并未瞧一眼仁宪口中所说的莲花碗,而是垂眼找寻着苏麻喇姑的身影。只是苏麻喇姑请过安,便去亲自为仁宪太后备茶去了,这才端了茶过来,孝庄便道:“她啊,只有你来才亲自去泡茶,旁人啊,就连玄烨都没有这待遇。来,你快尝尝,快尝尝,她必是给你泡了龙井来,你尝尝,这是新茶。” “凡是由姑姑经手自是差不了的。”仁宪笑着端起茶来,细细品了品茶香,道:“闻这味道便是极好的,还是老祖宗这人杰地灵,连茶都与众不同。” 仁宪喝茶之际,孝庄示意苏麻喇姑瞧了瞧仁宪带来的莲花碗,意在自己果然言中其此番前来的用意。苏麻喇姑浅浅一笑,这笑容似在无奈孝庄的调皮。 孝庄起身,亲自站到那手捧莲花盖碗的奴婢跟前,粗略打量后,颇嫌道:“我说你啊,你啊,真是个糊涂的啊。” 仁宪听后先是怔住,而后放下茶杯恐慌不已,立即站了起来,道:“儿媳不知错在何处,还望老祖宗明示。” “你先起来吧。”孝庄表情变得略微庄重些,见仁宪坐下,她便又继续说道:“这话说“治大国,如烹鲜”,那治国啊,虽说如做一道菜一样,油盐酱醋都要恰到好处,但最重要的一点你知道是什么么?” 仁宪懵懂地看着孝庄,着实不明白孝庄的用意,满脑子的雾水,道:“儿媳不知,还请老祖宗指教。” 孝庄坐下,端起茶杯,瞥眼道:“苏麻,你说说。” 苏麻喇姑面露谦和笑意,道:“格格您这问得太过突兀,难怪太后答不上来。” 孝庄喝过茶,一边放下茶杯,一边眼神执拗地看向苏麻,道:“你就说,说到底最重要的是什么?” 苏麻略有些为难道:“那自然是要投其所好。不然,食用者若是喜鲤鱼,烹者却做了鲫鱼,便是再好的厨艺,恐怕也辜负了。”苏麻语调很是委婉谦和,生怕令仁宪太过难堪。 孝庄略激动道:“苏麻,你说的没错啊!我啊,我自是生活在大草原的,咱们大草原的人啊都是拜长生天,我啊和苏麻也是,从前在科尔沁都是拜长生天的,你也是咱们科尔沁出生的人,这你是知道的。可是啊,这入关了,你就不能再如从前那般了,你得入乡随俗啊,你得跟着人家拜佛啊,你得得民心啊。这不,咱们皇上要满汉金瓯一统,文化融合,咱们这宫里头位份尊贵的就得更响应皇上的举措。” 仁宪这才明白孝庄的意思,倏地便起身屈膝道:“儿媳有错,儿媳不知老祖宗心思,是儿媳的过失。这样,儿媳明日便在这慈宁宫殿前举行祭拜长生天的大礼,儿媳也必亲自叩拜,以表诚心。” 孝庄瞥了瞥仁宪,抻了抻时间,开口道:“罢了,罢了,敬虔不在乎形式,在乎心是否有诚。你呀,也是一番好意,只是不明白这其中厉害关系,正所谓:天下大事,必作于细。朝廷如此,后宫也如此。就如近日宫中所传要立钮妃为皇后,就这件事啊,那是皇上不忘旧勋,安抚镶黄旗将领,令朝廷上下有合一之心。”孝庄起身,转头又对仁宪言道,“咱们虽都是博尔济吉特氏,可却都是爱新觉罗的媳妇,自然要对大清的江山一心一意,哪怕是有一日若是咱们的母家和咱们的爱新觉罗氏逼咱们取舍的时候,咱们也要记得咱们是爱新觉罗家的女人。” 仁宪双膝颤抖,回道:“是……儿媳受教了,儿媳铭记自己是爱新觉罗的女人。” 孝庄瞧着仁宪的双膝已经颤抖,故作恍然道:“诶呦,你怎么……你快起来,快起来。苏麻啊,我老糊涂了,你也老糊涂了,怎么就让她一直行着礼。” 苏麻赶紧上前赶在阿木尔前头扶着仁宪,道:“是奴婢疏忽了。” 仁宪不敢有一丝怨言,恭顺道:“是儿媳的错,是儿媳的错,儿媳当罚。” 孝庄笑道:“诶呦,我不过是人老了爱唠叨几句,哪至于什么错不错的。罢了,说了这回子,我也乏了,你且先回去吧。” 仁宪又慌乱起身,道:“那儿媳就先回去了。”说罢,她便脸色羞红的退步离走。 仁宪退走到门口,刚转过身,不想孝庄又开口道:“那莲花碗就留下了,也难为你一片孝心。” 仁宪又急张拘诸地叫人将莲花碗送到苏麻喇姑跟前儿,且又行了一遍礼,这才喘着粗气从慈宁宫里出来。 阿木尔瞧着仁宪目光如炬,但忌着此刻所在是慈宁宫,便没有出言劝慰。仁宪也是直等到出了慈宁宫,才敢怒言道:“怎么?我送礼表孝心还有错来了?怎么平白就受了训斥了?还被罚……”仁宪说着,却无底气起来,因着在旁人看来孝庄不过是指点一二罢了,即没有责也没有罚,故此这便是孝庄高明的地方。 阿木尔道:“太后息怒,在血统上太皇太后是您的祖母,在这宫里头又是您的婆婆,她便是真的责罚了,咱们也不好说些什么。再者若是让别人知道了您的怨言,再传到太皇太后的耳朵里,那才真是要怪罪了。” 仁宪捶了捶着胸口,似十分堵塞,呼不出气来。过了些许,她怅然道:“我知道她为什么如今不待见我,不就是先皇在世的时候,那次她身有不适,我不但没有去侍疾病,连安都没有请,所以她才这么的不待见我。”说到这,仁宪瞄了瞄前后,见无人,她便露出阴鸷的眼神,道,“皇上不待见我,偏宠爱那个董鄂妃,我为什么要去侍奉她的生母。左右我做与不做他都是要废了我,是合宫的笑话,我便是做了也是无用,何至于要那贤良孝顺的名声!”仁宪越说,那陈年的怨恨便一股脑的涌现出来,“哼,要怪也要怪那董鄂妃,既是个狐媚的,偏又要做个贤良孝顺的,把我比的一无是处。纵是她死了,如今也要让我不快,早知这样,当初就该让她死的痛苦些,连带着她的孩子也要不得好死!” 阿木尔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惶恐劝道:“太后,莫要再提起此事了,恐消福啊!您日日在那佛前叩拜,佛祖定是饶恕了你的,如此又这般带着恶念提,怕会罪孽消不去啊。” 这话若是旁人说,仁宪必定会撕了他的皮。只是阿木尔不同,她自陪伴仁宪长大,是仁宪最亲的人,也是待仁宪最好的人,她说这话自然是为了仁宪着想,仁宪便有了悔意,但心中的恨意却仍是难消。 她边走便感慨道:“虽说如此,若是那静妃如这般,也不至于落个太妃的下场,现今连提起她的人都没有。这宫里啊,你若没点狠绝,你就是那火上被烤的羊儿,任人宰割,把你生吞活剥了。” 阿木尔也出身草原,故性子直些,对待仁宪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阿木尔谨慎道:“太后,您还是不要露出此念头了。您没瞧见太皇太后是何等的精明,今天您不过是送来个花瓶,她便把您的心思都猜透了。若是让她老人家知道您做过什么,她定是不能善罢甘休的,且咱们皇上一向对她言听计从……” 仁宪听过脸色骤变,后怕道:“是啊,你说我不过是送个莲花盖碗,她便知道我是为立后之事而来,她真是老谋深算啊。” 这样的话,阿木尔可不敢说出口,她只在一旁默默听着,也仔细着是否有人经过听到。 仁宪道:“可是她不顾博尔济吉特氏的荣辱,我不能不顾啊!想那慧妃命薄,无缘皇后之位,现如今皇后之位空悬,咱们总不能眼睁睁地让其落入钮祜禄氏的手中吧。” 阿木尔一边搀扶着仁宪,一边留意她的脸色,道:“太后糊涂啊,那老祖宗并非是不顾博尔济吉特氏的荣辱,而是吃了一次亏,知道干涉也无用,便放弃了干涉。想那先帝在时,太皇太后为了董鄂妃的事情和先帝闹了很深的隔阂,如今是不想和自己的孙儿再闹出不快了,毕竟咱们皇上如先帝一样也是个有主意的。” 仁宪漫不经心道:“这我知道,连董鄂妃死了先帝爷都把这事怪罪到太皇太后身上……”说起这个,仁宪嘴角流露出一抹讥笑,“可她怕,我可不怕,难不成当今皇上还能废了我这个嫡母?先帝若是废皇后自然是容易些,可现如今废了我这个太后,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弄不好他皇上便是大不孝!” 阿木尔屏息道:“太后是要干预立后?” 仁宪得意笑道:“立后之事本就应该问过我的,哀家……”仁宪手扶了扶自己的发髻,傲言道,“要让她们都知道,到底这个后宫谁做主!” 阿木尔谨慎道:“太后说的是,不过太后,既然太皇太后不待见咱们,咱们皇上却是个极孝顺的,咱们有个依靠傍身还是好的。如今听说咸福宫那位有孕,您也该多关心关心皇嗣,落个仁爱的好名声。” 仁宪恍然道:“对,你说的对,哀家是该如此。对了,这几日吃的南瓜松糕不错,香甜可口,且南瓜性温,对胎儿无害,你便命人送去咸福宫,那位主若是喜欢,你便日日叫人送去。她即有孕,皇上必会去瞧她,那点心摆在桌上,自然知道是我的心思。” “奴婢遵命。”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8章 019南瓜克2 自那日澜乔摔翻了药碗后,厨房倒是明窗净几了许多。澜乔则亦如往日般,鞍不离马,甲不离身地出现在厨房,且都是思打开熬药的时辰。 思蹲下地上,没好脸儿地瞥了一眼站在门口的澜乔,聒噪道:“你又来干什么?难不成是来监视我的?哼!你自己打翻了药碗,还好意思来看着我。” 澜乔皮笑肉不笑,瞧着有几分尴尬,辗转难为情道:“……思,你误会我了,我怎么会来监视你呢。” 思抬面眄视道:“那你这成日里准时准点地来干嘛?” 澜乔思覃后,编扯虚诳道:“这……不也学学,来日若……出了宫有了孩子,好不用花钱请人开药方,自己便知道了。” 思用力扇着药罐,扯着嘴角讥道:“哼,你的样子还想成亲要孩子,不怕也生个丑姑娘啊?”说罢,她亦觉得自己的话说的有些过甚,便抬脸逢迎,道:“我是说笑的,你可别放在心上啊。对了,菁不是把你介绍给她表哥了么,想必……反正你是比我们强了,出宫就有归处了。” 澜乔见思如此牵强的笑意,着实也不愿多和她讲话。她知今日的药亦没有红花,便草草言道:“是啊,是啊。那个思,你熬药吧,我走了。” 思却恍然想起,朝门嚷道:“改日我帮你要份方子吧……” 澜乔听后,扬声回道:“那就多谢了。”话音刚落澜乔一个没注意,撞到了迎面走来的锦儿身上。锦儿立时勃然作色道:“没长眼睛啊,走路不知道看路啊,找打的蹄子!” 澜乔慌忙低头道:“对不住了锦儿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下次一定心。”说罢,她不自觉地捂着胸口,念想着自己可别又挨耳光。 锦儿因有要事在身,耽误不得,便止住了含在嘴里的责骂话,愤然离开。 自那日澜乔打翻了坐胎药,澜乔便悄悄起誓:定要护住通贵人腹中的孩子,故此便时时留意锦儿。虽不能笃定她就是咸福宫的叛徒,可她的嫌疑最大,所以此刻澜乔瞧出锦儿似有事的样子,便悄悄地跟在其身后,直到锦儿鬼祟地走到后门,澜乔便越想越不安,便也跟着出了咸福宫。澜乔不敢靠的太近,故只待锦儿出门了些许时间她才跟着出来,只是出来她便后悔了,因着此时已无锦儿的身影。澜乔思衬着,或许可以到李氏所居的储秀宫碰碰运气。 因咸福宫与储秀宫相邻,澜乔穿过甬道,便来到储秀宫的宫门口。澜乔心谨慎地躲在墙后面,探出半个脑袋瞧着储秀宫门口。过不多时,那锦儿果然从储秀宫出了来,且神色略有些焦灼。且在她出来后,李氏身边的绿茵也跟着出来了,临了,绿茵还在其耳边嘱托了几句。 澜乔瞧着锦儿手里端着的用容器装着盖了盖子的东西入了神,想着那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难不成又是红花?可就在她想的入神的时候,不想锦儿已经朝着她走了来。澜乔见状赶紧收回半个脑袋,情急下装作刚刚经过的样子。 “欸,你这要去哪啊?是贵人有差事交给你么?”此刻,锦儿的气焰因为心虚而明显弱了很多。 澜乔却瞧她越觉得她心里有鬼,却也不能此时揭穿她,便谎称道:“是佟主差人叫我过去回话的。” 澜乔以为自己说了这样的话会让对方以为自己与其都是李氏和佟氏的人,不想锦儿却看似多了分戒备,道:“那你便去吧。” 眼见着锦儿从自己身边经过,澜乔忍不住问道:“对了,锦儿姐姐,您这端的是什么啊?” 锦儿顿时心中一惊惧,稍作平复后,回道:“哦,这是储秀宫王氏送给贵人的一块儿鹿肉。” 王氏?明明是绿茵亲自送她出咸福宫的,怎么说是王氏送的,这里面肯定有诈!可若是有诈,难不成这肉里有毒?不可能,若是在食物里做文章,必定是要相克生毒的,也难怪这段时间那个锦儿并没有在通贵人的安胎药上做手脚。只是,这鹿肉到底是与什么相克呢?那贵人每日要饮用的东西那么多,总不能什么都要怀疑吧? 澜乔思来想去,决定去坤宁宫找叶公公,想来他必定能知道鹿肉与什么相克! 故此,澜乔经过储秀宫,穿过宫后苑,来到坤宁门。熟门熟路的她,因着情急,直接推门而入。不想,此时满院子里竟都是正在打扫的太监和宫女。 澜乔怔在门口,一时间不知所措。这时候有个似管事模样的宫女上前来,蛮横道:“你是哪个宫的,竟这样没规没矩的?” 澜乔上前礼道:“姑姑好,我是咸福宫的宫女,前来找叶公公有事。” 掌事姑姑自然知道如今咸福宫的主子因怀有身孕,连太后都格外看重,便也不再计较下去,只对一旁的人吩咐道:“去把叶子找来,说咸福宫的人找。” 一旁的太监放下手中的扫帚,便走去后院,寻管事姑姑口中所说的叶公公去了。 澜乔心想,旁日里不是只有叶一个人么,怎么如今多了这么多的人,算上把守的,和掌事姑姑所说的后院,估计起码二十来人。只是想来,如今叶也到后院干活了,说明他是被降职了,不然今日管事的就是他了。 不久,刚刚下去寻人的太监,带来个身形圆衮,个子矮的太监来。那矮太监近到掌事姑姑身旁,道:“姑姑,何人找我?” 掌事姑姑扬起下巴,看向澜乔道:“就是她。”那矮的太监便上前,道:“不知这位姑娘找我所谓何事?” 澜乔一时间愣住说不出话来,她上下打量着面前的这个人,只见他不禁身材臃肿矮,身上的衣服还有片片脏痕,皮肤也黝黑的很。这定不是叶啊,叶是气质不俗的,且仪表堂堂,衣着干净整洁,连人也皮肤白皙,怎么如今竟成这副样子了? 掌事姑姑见澜乔半天说不出一个字,便没好气道:“你不是说要找叶子么怎么人来了,你倒是说不出话来了?” 澜乔支吾道:“我……我……我认错人了。”说罢,澜乔匆匆离开。 一旁剪花枝的宫女见状走到掌事姑姑跟前,道:“姑姑,莫不是她就是那来与皇上私会的宫女?”这宫女是佟氏安插的人,这次坤宁宫是秘密安排人,为的是日后能抓住前几日与皇上私会的宫女,故此她才会如此警觉。 掌事姑姑冷讥道:“你也不瞧瞧她那副样子,你觉得皇上会和这副长相的人私会么?纵然是这宫里的太监,宁可孤独终老,也不会和这副样子的女人对食的。”掌事姑姑双臂抱胸,道,“早就听闻佟氏安放个丑陋的宫女到咸福宫,说是那宫女是个福星,自她入了承乾宫佟氏便安枕无忧,现在看来,这传闻所言非虚啊!”说着,她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澜乔怏怏出了坤宁宫宫,心中甚是忧心。且她满脑子都是不好的念头,认为叶可能是遇到了什么危险,或是被发落到了什么辛苦的地方。想到这,她便想到了辛者库,便想去寻菱香和芳萃打探一番。 只是她刚转过身,便被一男人叫住。这男人不是别人,而是已经换班打算出宫的子清。 澜乔回过头,见是他,又想到那日是他叫自己到坤宁宫的,便想着或许他与叶认识,可能知道叶的下落,便情急问道:“是你啊,我能否问你个事儿?” 子清怔住,回道:“什……什么事?姑娘问吧。” 澜乔走上前,眼睛定睛锁住子清的眸光,问道:“你可知原来坤宁宫里当差的叶公公?我今日去坤宁宫寻他,却不见他人,且原来的叶公公却换成了个矮胖太监。我着实担心他是否出了事?不知你是否知道他的下落?” 子清恍然,玄烨的模样立时入到他脑海,顿时令他生起敬惧。他谨慎道:“哦,因先皇后的祭日要到,皇上派他去守灵了。” 澜乔顿时心中忧闷起来,道:“原来是这样啊。” 子清见澜乔如此失落,关切道:“放心吧,他过的很好,你不必担心。对了,你今日来寻他,可是有事找他帮忙。姑娘有所不知,我与叶……公公有些交情,他的朋友便是我的,所以姑娘若有什么难处,大可告诉我。” 子清仍是派人保护澜乔,只是近日因澜乔成日呆在咸福宫,侍卫不便随时跟随,故子清便安插个有些身手的太监日夜保护着澜乔。 澜乔觉得面前这人看似正直,或许可信,但又不可全信,便道:“只是……只是近日在咸福宫当差……然后,看主子吃的东西种类多些,故而想学学食物相克,以免主子吃错东西。” 若是旁人这样说,子清必会说宫中的御膳房和主子身旁伺候的人自然会通晓这些,不必她来学习。只是她知澜乔深陷别人的算计之中,不定哪日便入了圈套,便热心回道:“这等事情你大可以问我,我自长在宫里,娘亲又是宫中的乳母,我自然是知道的。” 澜乔双眼放光地看着她,惊喜道:“若是这样,那便真是太好了。”澜乔想了想,组织组织语言后道,“我是想问,这鹿肉和什么同食会相克?”她又谨慎道,“是主子近日喜吃鹿肉,所以我才问的,最好你听过便忘记,不然若是让别人知道,可能会无端猜想。” 子清会意,笑言道:“姑娘所虑,我自是明白。”子清顿了顿,立马脑袋里生起一食物相克表,道,“这《本草纲目》记载:“鹿肉味甘,温,无毒。补虚赢,益气力,强五脏,养血生容。”只是不能与雉肉同食,因《本草纲目》记载:“鹿肉不可同雉肉、菰蒲、鲍鱼、虾食,发恶疮。” 澜乔想,通贵人的饮食中似并没有雉肉,便又问道:“还有呢?” 子清很快答道:“还有便是,鹿肉不可与蒲白同食,因《金匮要略》记载:“鹿肉不可合蒲白作羹,食之发恶疮。” “还有呢?” “哦,对了,那鹿肉亦不可与南瓜同食。这倒不是我从医术上看来的,而是我母亲告诉我,我幼时曾一同食用两种食物,故而吃坏了肚子,腹泻不止,险些丢了半条命……” 听到这话,澜乔顿时瞳孔放大,倒吸一口凉气。想来这太后每日送来她宫中做的南瓜松糕,这是人尽皆知的,如今储秀宫那位又送来鹿肉,必是知道两者相克,故此才用来害人。而若真是通贵人有事,想必她们也必定寻好栽赃自己的由头,来陷害自己,想到这,澜乔只觉得骨头发颤。 “姑娘?你怎么了?”子清见澜乔神情恍惚,关切问道。 澜乔有些茫然,而后定了心志,似有焦虑道:“今日多谢相告,我还要回咸福宫当差,我先走了。”说罢,澜乔一路快步回了咸福宫,到了咸福宫便急忙朝厨房而去。不想却被锦儿叫住道:“你又要去干什么,还不回来给我站着,惯知道偷懒耍滑。” 澜乔无奈站回寝殿门口。 不到一个时辰过去,通贵人到了用晚膳的时间,厨房加上御膳房陆陆续续为通贵人端送菜肴。只是这些菜肴皆用盖子盖着,澜乔也不知哪样是鹿肉,总不能要全部打碎。 情急下,澜乔见锦儿忙着张罗晚膳的菜肴,便寻机跑到厨房,近到菁身边,问道:“菁,今日贵人还嚷嚷着要吃那南瓜松糕么?” 菁在一旁净手道:“可不是么,知道是太后赏的,那阿木尔又说若是喜欢便叫太后宫中的厨房日日送来。贵人便逢迎着日日要吃,为讨太后欢心。”菁用围裙擦干手,道,“对了,我表哥那事你还是要考虑考虑的,过了这村就没有那店了。” 澜乔言他道;“好香的鹿肉味啊,今日做鹿肉了?” 菁道:“你可真是狗鼻子,正是做了鹿肉呢,说是储秀宫的王氏主特意送给咱们贵人的,我便做了红枣炖鹿肉……” 澜乔一听顾不上别的,只得惊惶跑了出去,直奔东偏殿而去!待她急匆匆地跑到通贵人面前,人人皆诧异地看向她,很快锦儿警觉斥道:“你这是做什么,不是说没有事不要出现在贵人面前么?” 澜乔虽是心里害怕极了,但眼看着痛贵人正要吃那鹿肉,便跪下道:“请贵人屏退左右,奴婢有要事相告,事关您腹中龙裔,还请贵人听奴婢一言!”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9章 020歹人慌1 锦儿提心吊胆,心乱如麻地站在咸福宫东偏殿门口处徘徊,时而摩拳擦掌,时而望向殿内,甚至还想转身朝储秀宫而去……但想到如此便是不留后路了,便止住了这个念想。 辗转多时,终澜乔从里面走了出来,且没有了往日的低三下四,而是满身的正义凛然,一双明眸犀利而璨亮。 锦儿挺起胸膛,姿态傲慢,声音却比起往日了许多,道:“你都对贵人说了什么?” 澜乔走到锦儿面前,露出一道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道:“你认为我会对贵人说些什么?或者说,我究竟说了什么,能让贵人不禁没有责罚我,且还让我在她身边侍奉?而且还是近身侍奉……”说罢,澜乔挑衅地看向锦儿,实则打心眼里瞧不起她。 锦儿睁大眼睛,恐道:“什么?贵人她让你近身伺候?” 澜乔道:“没错,近身伺候。现在,你去抱只猫来,贵人在里面等着呢?” 锦儿只觉得内腹皆要塌陷,她问道:“为……为何要抱只猫来?” 澜乔不屑于对她解释些什么,只道:“叫你去你便去,难不成主子叫你做什么,你还要先问个究竟么?” 一旁的人围观瞧见这场景,心中皆纳闷:究竟为何从前人丑无体面的澜乔如今却使唤锦儿大宫女做事? 锦儿因失了面子,恐从前的微风扫地尽矣,硬气道:“你即便做了贵了的近身侍婢又如何,难不成还能比得过我这个贵人的陪嫁?” 澜乔不屑冷哼道:“你还知道你是贵人的陪嫁啊,我以为你早就忘了你和贵人从前的情分呢。” 锦儿疾言遽色道:“你!” 澜乔道:“你去还是不去?” 锦儿甚恐自己的事情被通贵人知道,但细想如若通贵人此刻真的知道了,那如今自己也不会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故她虽气不过,却也要听从,只能待来日方长,将澜乔除去才是上策。 想到这,锦儿不再愤愤强辩,而是隐忍而去。 宫中素来有人爱养猫,且为防鼠患,也无人约束猫的去处。锦儿不多时便抱来一只花纹野猫来,近到通贵人面前道:“贵人,奴婢将这猫抱来了,不知贵人要这猫所为何事?” 通贵人看向一旁侍立的澜乔。 澜乔上前接过猫儿,转身面向通贵人道:“贵人,奴婢刚说那鹿肉与南瓜松糕同食会令人腹泻不止,这若是旁人还好,只因贵人身怀有孕,身子未免比旁人娇弱些,且腹中还有尚未出生的龙裔,所以这两者的相克之毒,对于贵人和您腹中的孩子更是危险。为了证实奴婢的说法,奴婢现在就将这两种食物同时喂给这只猫,到时结果一试便知。” 通贵人端坐在榻上,命道:“就按你说的做吧。” 锦儿被澜乔的一番话吓得脸色发白,她眼看着澜乔将鹿肉和南瓜松糕喂到野猫的嘴里,又不敢上前拦阻,只能在一旁伪装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两者同食有毒么?”锦儿故作懵然道:“这从未听人说过啊……” 通贵人显然还不知锦儿的真面目,道:“现在尚且不知结果,且先看看再说。” 锦儿恭顺道:“是。” 澜乔喂过野猫,便将其带到院内,由一太监看着,她,锦儿和通贵人则在殿内等着结果。 锦儿见通贵人自若饮茶,心中心神不定,倏地,她眼睛一亮,道:“贵人,到了喝安胎药的时间了,奴婢去给您取药来。” 因澜乔已经向通贵人提起了药中有红花一事,便心有余悸道:“那安胎药不喝也罢。” 此话一出,锦儿着实吓出一身冷汗,她心想:难不成那药的事情也败露了。 只是又一想,当初为了栽赃澜乔,故将余剩的红花都偷偷塞到了澜乔的房中。只是因那药被打翻,红花并未入了通贵人的口中,她便又去寻那红花,可却不知澜乔早已经先她一步将药销毁。故此,锦儿还被李氏好一顿责骂,这才又出了食物相克这一阴毒计策。 锦儿此刻是恨透了澜乔,现在一想,好像所有的挫败都与澜乔有关,若不是澜乔,恐怕自己早就得手了。如今若是自己被揭破面具,真不知自己是否留的命。想到这,她身上越发的出虚汗,当真惶恐万分。 正当这时,留意野猫的太监进里来,行礼后道:“禀贵人,那野猫腹泻不止,奴才见它身子瘫软了,走都不成了,这才进来通报。” 通贵人听了这话,一时间惊愕失色,心惊胆裂。只见她怯怯地站起来,嘴微张着,澜乔本想上前去搀扶,通贵人甩开她,道:“带我去看看……” 澜乔想,这恐怕不妥,便劝道:“贵人不可,贵人还有身子,若是见了,惊了贵人,恐伤龙裔啊!” 锦儿见状也假装忠心跪下,哭求道:“贵人,万不可去看啊,若是伤了您和龙胎,奴婢万死也难偿啊!” 澜乔心里对锦儿翻了无数个白眼,当真进了宫最常见的就是戏子。只是现在证据不足,又恐贵人知道真相内心受到重创,故澜乔才不准备揭发她。只是即便这样,也不能再让她兴风作浪。 澜乔依道:“贵人,如今是有人定意要害了你和龙子,您若是有任何不妥,岂不是让那些害你的人偷乐。”说罢,澜乔眼如利剑看向锦儿,锦儿心虚地低下头,不敢与其对视。 锦儿眼睛一转,哭丧起来,道:“贵人,这样说来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伺候不周,才险些让您误食相克有毒之物,贵人,奴婢有罪,奴婢有罪啊!” 澜乔见通贵人流露慈悲之情,言道:“贵人,现如今您的安胎药和您的饮食皆被人动了手脚,这证明咸福宫定有暗害你之人的内应。” 通贵人听此言,慈悲之情立即被一袭乌云遮盖,恐慌道:“这可如何是好啊?那些人若是这次不成,恐还会有下次,那我与我的孩子可怎么办?”通贵人看向澜乔,急道,“澜乔,如今只有你我是信得过的了。锦儿她虽是我的陪嫁,却不如你细心,日后还要你多留意着。” 眼看着澜乔得通贵人信任,仍旧跪着的锦儿嫉恨的眼睛都绿了。澜乔瞧了瞧她,道:“贵人放心,奴婢定会拼了命护着您和龙胎。对了,贵人,这南瓜松糕是太后送来的,您与太后无冤无仇,且太后如今的尊贵也没有理由残害皇嗣,那便是这鹿肉……” 通贵人恍然道:“对了,这鹿肉是王氏送来,莫非就是那王氏。” 澜乔道:“那便是储秀宫送来,故这储秀宫的人咱们定要多防范,且要留意与储秀宫来往的宫人。” 通贵人点头道:“你说的是,确该如此。那你便帮我好好留意这事,还有日后我的饮食,你都要好好留意。” 澜乔行礼道:“是,贵人,奴婢定会尽心。奴婢这就去太医院给贵人列张食物相克的单子,以便以后再误食。奴婢也会亲自去识别贵人的安胎药,清楚种类,色泽,气味,好日后天天为主子查验好安胎药。” 通贵人握住澜乔的手,感激涕零,欣慰道:“从前真不该嫌弃你这张脸,如今看来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澜乔谦逊道:“贵人言过了,是贵人不嫌弃奴婢粗鄙丑陋,奴婢能为贵人和皇嗣做些什么,是奴婢的福分。” 锦儿在旁一边听着,一边恨得咬牙切齿。她虽是通贵人陪嫁,却总对通贵人的乖觉软弱嗤之以鼻,想若是她侍奉皇上,必会将皇上服侍的只想投入她的怀中。故李氏虽是以锦儿家人为威胁让其帮忙暗害通贵人,但锦儿却借机以欲要活命为由,求李氏来日许她个庶妃做。可现如今,不但摇身一变成为主的机会渺茫,且若自己此等害人差事做不好,恐李氏也不会轻饶了她。 夜晚就寝,锦儿徘徊在澜乔门前,犹豫再三,这才鼓足勇气入了门。她习惯在这咸福宫作威作福,故进了门未事先敲门便闯入,惊得坐在妆台前的澜乔即刻将脸转过去道:“今晚不是你当值么?来我这里做什么?” 澜乔是自得了通贵人的信任,如今居所也不同了。别的不说,就说那窗户,从前是破败漏风的,如今却是雕琢花式颇有几分雅致的,连带着家具也略略讲究些。只是咸福宫是昔日受冷落的,即便好些也比不上承乾宫和翊坤宫低等奴才的居所。 锦儿现是见人下菜碟,没了往日的跋扈,而是谄媚道:“澜乔妹妹这是还在生我的气呢?” 澜乔哪有心思理会她,只是脸上的鱼胶恐是被锦儿前几日的巴掌给打得快要掉了,如今只得用烛火烤化再往脸上粘。 锦儿上前,笑言道:“妹妹这气性也太大了,怎么连面都不肯见我,那即是这样姐姐可要给妹妹赔礼了。” 澜乔倏地转过脸,吹灭梳妆台上的烛火,而后脱鞋躺到床上道:“我今日困了,明日还要早起伺候贵人用早膳呢,你还是请回吧。” 锦儿本是心高气傲的人,从前在她眼里澜乔给她提鞋都不配,如今却显得如此轻慢无礼,她便抑制不住怒火道:“你以为你是谁啊,不过是贵人对你多了几分信任,你便张狂的把自己当主子了么!我怎么也是贵人的陪嫁,纵是你如今地位超过我,难不成能代替的了我与贵人的多年情分么?” 澜乔躺着不动道:“既是这样,你还向我请什么罪啊?”她本想再多说些什么,但奈何脸上的鱼胶没有固定好,未免锦儿不依不饶,这才收了装在肚子里的话。 “你!”锦儿气的手指向澜乔,脸红脖子粗的说不出话来。可想来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一是为了假意言和,二却是为了套澜乔的话,好知道澜乔对自己的事到底知道些什么。想到这,她索性坐在妆台前面对着澜乔,道,“你别以为你日后便能在这咸福宫作威作福了,更别以为能爬到我头上来。我可告诉你,我是伺候主子久了的,你若说几句好话对我,我是个心肠软的,必能助你日后无忧。你若不识好歹,那我们就等着瞧!且不说连这伺候的奴才每日跑出恭几次我都晓得,就连他们的秉性心思,弱点,我更是了如指掌。怕是没了我,你谁也使唤不动。” 澜乔听得不耐烦极了,只用手抓着被子,忍不住道:“你快回去当差吧,我谢谢你的好意,你若因为我挨了贵人责罚,那我岂不更不知好歹了么?” 锦儿气的手按在妆台上,身子站了起来道:“你!” 澜乔道:“别你你了,我真是困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 锦儿更是气的想上去对其打骂,不想手刚一抬起,便觉有一异物粘在手上,她便抬手一瞧,见是颗粒的东西,奈何没有烛火也瞧不清楚,便将那鱼胶甩掉,而后愤愤离开。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0章 021歹人慌2 锦儿两只手团在腹前急遽从东偏殿而来,站在澜乔房门口,喊道:“澜乔,已经开始传膳了,你怎么还不过去伺候啊?” 澜乔正跪在地上,头探进床底,找寻着她丢失的那颗鱼胶,听见有人传唤,才知道自己竟忘了时辰,如今该去伺候通贵人早膳了,她便急忙应了声道:“来了,来了,这就来了。” “那你快点啊!”说罢,锦儿转身匆匆离开,朝东偏殿而去。 澜乔灰头土脸地起身,忙着拍打自己身上的灰尘后,又急忙洗干净手,后到镜前看着自己的脸,想着自己脸上那么多颗鱼胶,必没有人注意到少了的那颗,且又是颧骨后的那颗,那便更不会有人注意到了,才稍作放心出了门。 早膳已齐全,通贵人端坐在剔红雕枝桌前,看着面前一桌子的吃食,虽肚腹空空,却迟迟不肯动筷,只等澜乔匆匆赶来,才开口道:“你来了,快给我看看这桌上的可有两者相克的?” 澜乔上前,行礼回道:“回贵人,今儿这早膳是昨儿就列出来的,奴婢已经向太医院问过,太医院的太医说这些食物同食皆没有问题,奴婢这才叫厨房做的,所以贵人可以放心使用。” 通贵人莞尔一笑道:“你还真是个细心的,亏了有你,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澜乔弓身上前,用银版测毒后,夹了个四喜饺到通贵人的素三彩碗中,道:“贵人放心,您和龙胎皆是有福气之人,自有上天庇佑,奴婢不过是尽本分。” 通贵人轻咬口,细嚼后道:“但愿如此吧。”说罢,她又放下手中的黑漆戧金纹络的筷子,手抚肚腹,叹气道:“不论男女,我只愿这孩子能健健康康的生下来,哪怕平庸,哪怕才华不出众,我只要他康健,顺遂地过一生。” 澜乔听着,心颇受感触,想着,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当真是感动人肠。只是虽口说吉祥话,句句“福”“安”不落下,可事实上这宫里的孩子即便富贵无极,也抵不过阴毒之人的谋害,不然为何这宫中能活下的孩子这般少。 咸福宫厨房内,思手捧着药包,自太医院的太监将安胎药交到她的手中,她便身体紧绷的像是被咒语定住了般,只呆望着瞧着窗外,迟迟不敢将药包打开。终将澜乔盼了进来,急言道:“澜乔,你可来了,告诉你啊,我可没打开过这药包,自打这安胎药到我的手里,我就一直在这站着,连动都不敢动。” 澜乔瞧她一副认真的样子,鼻尖竟紧张出几滴汗珠子,不禁抿嘴一笑,道:“瞧把你给吓得,这是安胎药又不是□□。这回你打开吧,待我检查后你再熬药。” 思心有余悸地嘟囔道:“我能不紧张么,咱们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要我说就该告诉钮妃,再不济就告诉皇上和太皇太后,总之不能让那些有坏心思的人安生了,不然还会害人。只是不知为何贵人要吩咐上下不许跟别的宫里的人说起此事,难道贵人是要息事宁人?” 澜乔瞧着这思是个只管嘴痛快的,又藏不住心思,便觉得她或许不是那内应。 见此,澜乔开口提醒道:“真若是调查起来,恐怕你我也脱不了干系。记住,在宫里能息事宁人是做好,不然非但治不了别人的罪,还会反倒被别人治罪。好了,主子们的事情咱们还是少议论吧,做好分内的事情才重要,你且把药包打开,帮我拖着,你学着我辨别,日后你便照我的样子检查这安胎药。” “澜乔,你这么信任我啊?你不是凡是都要亲历亲为,连锦儿都不放心么?”思窃喜道。 澜乔讥笑道:“你啊,让你熬药都能把你吓得一动不敢动,想来谁若是想加害贵人,也不会找你做内应,恐怕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思撇了撇嘴,心里装着不服气,后又忍不住问道:“澜乔,我听说咱们贵人让人给暗算了,且是你发现的,所以才这么严防死守,那你知道不知道到底是谁暗算了咱们贵人,是咱们宫里的人么?”思越发说的声,且神情紧张,整张脸扭捏着,澜乔看着着实好笑。 澜乔不做声,而是将怀中折起来的纸张拿出来,打开后她一边看上面的内容,一边照着查验道:“当归身,黄色,有皱纹和皮孔;川贝母,味淡……” 思见澜乔不做回应,她便急道:“澜乔,你快说嘛,到底是不是咱们宫里的?” 澜乔瞄了她一眼,故意狡黠斥道:“不是十三味药么,这怎么多出一味了?” 思立马吓得双手哆嗦了起来,若不是澜乔反应快拖住药,恐怕药都要撒地上了。澜乔想:她还真是色厉内荏,平日里瞧着一副不好惹的样子,如今只是稍稍哄骗就吓成这个样子。 “老天爷啊,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啊,那个太监给我就没打开过。一定是那个太监,肯定是!”思睁大眼睛,急得直跺脚,开口辩解道。 澜乔被逗笑,道:“思,我骗你的,瞧你,竟如此好骗。” 在这咸福宫中主事几日,唯有菁和思不受锦儿挑唆,听命于澜乔。至于其他宫女,只要澜乔一开口,她们便以各种理由搪塞过去,因而澜乔很是感激她们二人。 这几日,锦儿谎称自己受了风寒,便是身子也因病重而躺在床上起不来了;又因为其他受挑唆的人做事懈怠,故此澜乔许多事只得亲历亲为,一日里,光是辛者库就跑了两趟,晚上回房早已累的疲惫不堪。 夜空漆黑,繁星隐匿。此时,戌时已过,澜乔刚伺候通贵人就寝回来,累的手拖着已经直不起来的腰,整个人早已经人困马乏。她抬起酸痛乏力的胳膊,用手推开房门,却一只脚刚迈进去还没有着地,自己的后脑勺便遭受重击,以至于还未缓过神来就立时晕倒在地! 这行凶的不是别人,就是整日称病的锦儿。 只见锦儿手里握着根拳头粗的木棍,眼睛有些凝滞地看着趴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澜乔,一时间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但很快,她猛然眨巴眨巴眼睛,随手丢掉木棍,眸光阴挚地朝正趴在地上的澜乔而去。她站在澜乔身旁,脚踹向澜乔的腰间,见澜乔不为所动,便警惕地看了看周遭,见无人,她便弯下身子双手伸入澜乔的腋下将其上身托起。 锦儿弓着身子,咬着牙,脸色因为身体太过用劲而憋得通红。她使出吃奶的力气,架着澜乔,将其拖拉到井旁。这正对着井的耳房正是澜乔从前住过的,如今空置无人居住。 临近井边,锦儿瞧着这杀人的祸事,眼看着要做成,心中不免想起因果报应,便对着昏迷不醒的澜乔低语道:“这怪也要怪你自己得罪了主子,今日不是我来解决了你,那位也会派旁人来。你也是该感谢我的,今生你做了奴才,命由不得自己,没准来世能投胎个好人家,到时候你也不必感谢我。”她一边说着,一边喘着粗气,累的她肺似要炸裂。眼看着人已经拖到了井边,她便将其立靠在井旁,自己稍得喘息。 澜乔则如没有骨头般靠井而坐,脑袋耷拉着,眼看着要撒手人寰乐了,却仍旧毫无意识。锦儿只稍作歇息,未免时间耽搁久了被人发现,便即刻将澜乔身子背朝上,而后吃力地将澜乔推向井口,欲要将其头朝下扔入井中。 夜里寂静,时不时地有野猫乱窜刮到树枝的声音,吓得锦儿浑身毛骨悚然。毕竟是伤天害理,草菅人命的事情,她心里也着实害怕极了。只是一想到澜乔若活着一日,那储秀宫的李氏便会怪罪自己办事不力,时间久了别说一朝成为贵人主子,就是活命也难了。想到这,她也顾不得天理报应,只想着倾尽全力,尽快将澜乔解决。可眼看着自己的谋杀得逞,那澜乔的半个身子已经坠入井口中,可不想偏这时一只有力的如男人般的手握住锦儿的左手手臂,并开口道:“锦儿姐姐这是要做什么?” 锦儿顿时吓得身上的热汗转为冷汗,但抬眼瞧着是新来的太监来顺,便放下半个心斥道:“你个新来的,知道什么,赶紧把你的手松开,告诉你这可是贵人吩咐的,聪明的你还是赶紧回去,当作什么都没有看到,不然下一个就是你!!” 来顺并没有松手,也丝毫不惧锦儿这个通贵人陪嫁口中所出的恐吓之言,道:“锦儿姐姐这是从何说起,现在谁不知这咸福宫贵人只信任澜乔,连姐姐这个贵人陪嫁都及不上,莫不是你因为嫉妒才要杀人的吧!” 能有如此胆量的太监不是别人,正是子清安插进来保护澜乔的。若不是他解手离开了片刻,回来后见到地上沾有血迹的木棍,恐怕此刻澜乔已经被扔到了井里。 锦儿恨道:“我是贵人陪嫁,她澜乔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贵人用来声东击西的。你赶紧给我滚来,不然我告诉了贵人,定让你没命。” 来顺随意瞧了瞧右边,嘴角一抹淡笑,道:“要不我去问问贵人吧?” 锦儿见这个来顺如此执拗不听劝,又怕他声张,便柔声劝说道:“你是叫来顺吧,我记得你是前几日刚到咱们咸福宫的,这几日我病着,对你照顾不周,你可别怪姐姐我啊。诶呀,你来的晚有所不知,贵人表面宽厚,可事实上贵人是牙呲必报的……”锦儿眼睛一斜,旋即想到诡诈的说辞,并道,“你不在贵人跟前儿伺候,不知情也不怪你。这贵人表面信任这个澜乔,实际上是让我暗中调查她。我们都知道她是承乾宫来的,可承乾宫的一向嫉妒有孕妃嫔,所以才派她来暗中陷害贵人。贵人知道了,也不便明着发落了,毕竟是佟氏送来的人,这才叫我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处理了她。可你想,即不想让佟氏知道,她又怎么会在旁人面前承认这事情是她命我办的呢,到时候搞不好我成了背黑锅的。可你想啊,到时候贵人不但没有除了心腹大患,还将我这个亲近折了进去,那她能不迁怒于你么!所以姐姐劝你还是赶紧回去歇息,就当什么也没看见。” 而此时,澜乔恢复些意识,隐约间听到锦儿的诓骗之词,又得知自己头已经伸入井口,便发慌的用手抓着井的四壁,且脚用力欲要着地。锦儿眼看见于此,立时着力将其腿抬起,想一不做二不休将其扔进井里。 眼看着澜乔身体失去平衡,来顺见状赶忙用脚踢向锦儿的肩膀,将其踢到在地,又慌乱中抓住澜乔的一只脚,这才使得澜乔没有坠入井中。 锦儿起身,目光阴险狠绝地看向来顺,旋即猛扑过去,想要将二人皆推入井中。不想太监是有些身手,马步扎的很是稳,她便是几下子猛扑都没有诡计得逞。 可太监一边要稳住阵脚,防着锦儿,一边还欲要拉起澜乔,便想着自己不能再耗下去了,便大吼起来:“来人啊,快来人啊,有人掉进井里了!”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1章 022歹人慌3 来顺声若蚊蝇的嚷叫声倒是没有惊动起旁人,反而是把做贼心虚的锦儿惊得撒腿就跑,这便也达到了来顺的目的:不声张,只退敌。见锦儿离开,他便使出吃奶的力气,一手握拉着澜乔的脚腕,一手拽拉着澜乔背部的衣裳,终废了许多的力气才将澜乔从井口中拖拽出来。 获救的澜乔被扔躺在地上,身子因为惊吓软瘫无力,嘴巴大口地喘着粗气。虽已脱离险境,但想到刚刚身子困在那逼仄的井口处,下方的井水散发着死亡的寒凉之气,她便不禁后怕,浑身的肌肉酸软发颤。 来顺气喘吁吁地蹲在澜乔身旁,酸痛的似要断了的手搭在膝盖上,不解问道:“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为什么那个锦儿要置你于死地?” 澜乔这才意识到身旁还有个救命恩人;只是即便是对自己有恩,她也不能将这里头的前因后果告诉他,她便含糊遮掩道:“既是锦儿想杀我,那我自然是得罪于她了。”说罢,澜乔思衬着:今日之事断不能让通贵人知道,不然她若知道自己情同姐妹的陪嫁如此的阴险毒辣,工于心计,她定会断肠伤神。 来顺质疑澜乔的说辞,想着锦儿不过是个奴才,怎会为了区区的在主子面前争宠而铤而走险。他自然也不信锦儿之前的那番说辞,说是通贵人指使她让她杀人灭口。来顺疑言道:“就为了争宠?” 来顺虽年纪,但是自在宫里的,更是子清的亲信。子清是通透明白之人,来顺耳濡目染自然也知道这宫里的明枪暗箭。前几日通贵人被害之事,虽然咸福宫上下不让声张,但自己毕竟是子清派来的人,便将事情一一回禀了子清。子清命他不要管旁的,只负责澜乔的安全。可刚刚自己也险些将命搭了进去,一时间,他倒固执地想要将事情的缘由弄个明白。 澜乔躺地望着天,道:“不然还能为了什么。”说着,她从地上坐了起来,伸手摸了摸自己发痛的后脑勺,口中发出“嘶嘶”的疼痛声。 来顺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失落的气道:“你不说算了,我回去了。也不知平日里怎么胡吃海喝了,竟这么膘肥体重,腰都要累断了。” 澜乔听见人说她胖,顿时恼的七窍生烟,她转头看着来顺渐渐离去的背影,道:“你说谁膘肥体胖呢,我这……我这杨柳细腰的,哪里膘肥体胖了?” “是膘肥体重!”说罢,来顺回转,嘴角生起嗤笑。 澜乔心里暗啐:你个死来顺,若不是你刚救了我的命,我定要教训你一番,让你胡说八道! 早膳过后,澜乔陪同通贵人坐在炕上为通贵人未出生的孩子绣肚兜。澜乔十分不擅长女红,不但绣的花样扭曲难看,还因为手指笨拙而使得绣针扎到指头上。 通贵人见澜乔扎破了手,笑着摇头柔声道:“你啊,怎么绣成这副样子?难道你从前在家时没有学过女红么?快别绣了,沾到了血多不吉利啊。” 一旁侍立的宫女都十分羡慕澜乔,虽她们自己也并未受到过什么苛待责骂,但能如此和主子在一起并肩坐着,说着笑语,那是她们可遇不可求的。 澜乔笑着放下手中的绣活,松了口气想:我哪学过这个啊,一学这个就犯困,还不如多让我算几道西洋算数题呢;再说南堂也没有刺绣这些东西,自己现如今的这些能耐还是进宫前额娘逼着学的呢。 澜乔起身瞧向通贵人手中的绣活,撒娇夸赞道:“还是贵人绣的好,上面的鱼儿活灵活现的,若是放到水里必和真的一样。” 通贵人无奈笑道:“我啊,竟不知你如此这般油嘴滑舌,早知你如此就不叫你到跟前伺候了。” 澜乔两臂放于背后,灵动道:“贵人的刺绣和我的刺绣比可不活灵活现了。” 主仆两人正说笑时,被进来的锦儿瞧见,顿时锦儿心中嫉恨极了。锦儿上前,收聚起笑容道:“贵人,皇上来了。” “皇上来了!”通贵人激动的针扎到了自己的指头上,流出一滴血来,落到了绣的鱼儿身上。澜乔赶紧上前,拿起一旁用开水煮洗过的白布用剪刀剪下一条缠裹在通贵人的手上。 玄烨走进来看到了这一幕,一时间怔住……便是七分神思被澜乔吸引过去,痴心的明眸中再无旁人。而澜乔只一心帮通贵人缠裹手指,并不知玄烨在凝睇着她,更不知离别这数日,玄烨屡生蒹葭之思。 通贵人见此,以为是澜乔的样子吓到了玄烨,怕澜乔被赶出宫去,便神色稍慌些,言道:“臣妾见过皇上。”她又瞥眼对澜乔道,“出去吧,这没有你什么事了,心别惊到皇上。” “惊到”一词立时装在了澜乔的脑中,她很快意识到通贵人这话实则是暗指自己的容貌,想到这,她立时自卑地低下了头;纵使自己曾在幼时与其相识在南堂,自己又是极其想要与他再见一面,可奈何自己如今这般丑陋面容,想是皇上非但认不出自己,还会被自己吓到。澜乔甚觉自己卑贱到极致,低头轻声道:“奴婢告退。”澜乔说罢便匆匆离开,直回到自己的房中,仍旧低头伏面,久久才肯抬起,从自卑的阴霾中走出。 而自澜乔从玄烨的视线中再次消失,玄烨的心再一次落了空,那离了的七分神思也并未回到他的身上,而是随着澜乔走到了殿外。梁九功在旁提醒道:“皇上,您不是来讨茶喝的么?” 玄烨这才晃过神来看向一直凝睇着自己的通贵人,带有愧意道:“是啊……是啊,朕倒你这里来讨口茶喝。”他抿唇低眼顿了顿,再次抬脸才意识到通贵人的手被缠裹了起来,便关切问道,“你这手是怎么了?” 通贵人一口提到嗓子眼的气终顺了下去,舒缓回道:“回皇上,臣妾刚刚不心用刺绣的针扎到了手。”她又笑道,“这澜乔啊从来都是个仔细的,针扎个瞧不见的眼儿,居然也给缠裹成这个样子。” 提起澜乔,玄烨忍不住打探道:“澜乔?就是刚刚离开的那位宫女?” 锦儿为引得玄烨注意,谄笑回道:“回皇上,那人正是澜乔,是承乾宫佟氏主给我们主送来的宫女,说是此宫女福气大,自打她伺候佟氏主,佟氏主便能日日安枕,如今送到我们贵人这儿来,原是希望我们贵人好好安胎的,只是……”说着锦儿看了看脸色略有些板着的通贵人,缩了缩身子,不敢再言语下去。 “只是什么?”玄烨看向锦儿问道。 锦儿忌惮着看着通贵人,支支吾吾道:“只是……” 通贵人上前岔开话题热络道:“皇上,是臣妾疏忽了,瞧您还站着呢。”说罢,通贵人引皇上坐在炕上,又忙道,“锦儿,还不给皇上沏茶去。” “是,奴婢这就去。” 玄烨显得心不在焉,轻言道:“你怀着身子,就别忙乎了,也坐吧。” 通贵人坐下,心悦地看着玄烨,虽距离如此之近,却仍觉得两人间隔了块冷冰厚重的冰坨;虽然如此,通贵人仍是内心雀跃地不得了,一心思都在玄烨身上,神情流露对其爱慕。她言道:“臣妾听闻,皇上近日为战事忙的夜不能寐,皇上可要仔细身子啊。” 提起此事玄烨虽心立时沉了下来,却故作释怀道:“即便没有他三藩作乱,朕也常常读书痴迷到深夜。” 通贵人知玄烨读圣贤之书,又喜好西洋事物,只奈何自己字不识几个,对西洋事物更是不通,不能与其促膝长谈,直抒胸臆。她思衬番,开口道:“皇上饱读诗书,何等英明,臣妾相信皇上定能平了三藩战事。” 通贵人这话,玄烨只听了后半句,颇有触动,问道:“哦?你何以觉得朕能平了三藩?” 通贵人被这略显突兀的问题问的有些语塞,犹豫迟疑回道:“臣妾……臣妾觉得皇上饱读诗书,博古通今……皇……上是天子,正……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即是皇上的土地,皇上定能收回。”说罢,通贵人忐忑地看着玄烨,心里猜想玄烨是否满意自己的回答。 玄烨怔住神,甚至宫女锦儿将茶放到他的面前他都没有注意到;因他此时在回忆曾经和澜乔在坤宁宫的一番对话;回想那时,澜乔笃定地说当朝皇帝定能一统天下,平了三藩,玄烨听过也是问了她一样的问题。玄烨清楚记得那时澜乔的回答……那时澜乔说:我虽与他相识短,但却知他勤奋好学,博古通今,又有广容他族之量,所谓:近者悦,远着来……嗯,且他……且他少年便除了大奸臣鳌拜,故而,故而我是看好他的。并且,那吴三桂不得人心,乃是卖主求荣之人,又年迈,而当今皇帝正值盛年,熬夜把他给熬死了! 想起这个,玄烨嘴角流露一抹欣慰的笑意,甚至在想,若能只做澜乔的叶该有多好。 出了咸福宫,梁九功知玄烨因为澜乔而心情低落,便惴惴不安。梁九功曾奉命到御膳房安排人秘密做鱼胶,如今看到那鱼胶出现在某人的脸上,他自是心里明白了些的。只是他不知道那宫女为何这般,也不知道皇上是否有将其纳妃之意。如今玄烨闭口不言,沉默不语,梁九功便心探道:“那宫女怎么来了咸福宫伺候,照理说以她的长相能留在辛者库做苦役已经是万幸,竟不想……”梁九功见玄烨脸色有异,又圆话道,“想那澜乔姑娘必是个聪慧伶俐的姑娘,奴才瞧着这通贵人的气色可比上次皇上来瞧好了许多。” 玄烨停住脚步,满脸的怒意,厉声道:“梁九功,你可知罪?” 梁九功立时吓得双腿发软,急忙跪下,扬起颤抖的下巴向玄烨辩解道:“皇……上,奴才……奴才不知做错了什么,还望皇上给奴才给明白。” 玄烨侧身冷哼道:“近日坤宁宫被派去许多宫女、太监去看门护院,而她又被调到咸福宫伺候,还是佟氏安排的,你敢说这事和你没关系?” 来往的宫人瞧见此场景,皆打老远儿便调转路径,不敢凑上前去,生怕被牵连。所谓:伴君如伴虎,从来都不是当戏言的。 梁九宫鼻尖冒着汗,声音颤抖回道:“皇上,奴才冤枉啊,奴才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敢多半句嘴啊。皇上您想,若真是有其他主知道了皇上您与那宫女……见面的事情,那宫女还会安然无恙地呆在咸福宫么?” 玄烨轻佻一笑道:“那你的意思是朕的后宫,皆是悍妒的妇人?” 梁九功吓得直叩头,辩解道:“奴才不敢,奴才不是这个意思,奴才只是……” 见梁九功快要吓破胆的样子,玄烨揶揄道:“起来吧,瞧把你吓得,还是御前的人呢,别在这给朕丢人了。”说罢,玄烨甩袖前行。 梁九功这才敢用袖子擦了擦脸颊豆大的汗珠子,又忙着起身,踉跄跟在玄烨身后,玄烨边走边道:“曹寅这个奴才,朕命他保护澜乔周全,可澜乔被调至咸福宫这么大的事情,他都没有告诉朕,我看他是屁股的皮紧了。” 梁九宫躬身在旁道:“皇上,那曹大人一根筋,您让他护周全,他便护周全,旁的他就算知道了也不会说。” 玄烨冷哼道:“他哪是一根筋,而是太刁滑了,知道后宫水深,不愿惹祸上身罢了。” 梁九宫狐笑道:“皇上英明。” 玄烨想几日不见,澜乔是否忘了自己。回想刚才,她连头都没有抬一下,该不会真把自己给忘了吧? 想到这,玄烨停下脚步,吩咐道:“你去,再让御膳房做些鱼胶,偷偷叫人送给澜乔,就说是叶公公送的。” 梁九功会意,道:“奴才这就安排人去办,皇上放心,奴才一定不会走漏风声。”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2章 023中毒波1 来顺鹿伏鹤行般进了咸福宫的门,刚一抬头便瞧见澜乔从偏殿内走了出来,他就快步上前凑到澜乔身旁,道:“喂,等一下,我有东西给你。” 澜乔停下脚步,防备问道:“什么?你说你有东西要给我??”澜乔瞥了一眼来顺,道,“该不会是犯了什么事,叫我在贵人面前替你说情吧?” 来顺冷哼,随即略有些不情愿地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包用油纸包裹的东西,递交到澜乔手中,道:“这是叶公公托人交给你的。说是……用火稍熔熔就能用。”说罢,来顺打量着澜乔的脸色,细琢摩着……因澜乔还未打开油纸,就已经喜笑颜开了,故来顺着实好奇这油纸里面究竟装的是什么。 澜乔并未打开,她期许看向来顺,问道:“他可托你带了话给我?” 来顺摇了摇头。来顺不明白,这澜乔究竟什么来头,如此长相竟令皇上身边的人这般重视。先是皇上身边的贴身侍卫曹寅命自己护其周全,后是皇上身边的梁九功亲自交代自己将这包东西送来。想来这澜乔若不是这副长相,自己必定认为皇上是要有纳其为妃的意向。 澜乔手紧捏着这一包用油纸包裹的东西,一时间心里苦涩。记得上次与叶见面,她本是打算诀别的,可不想自己竟活了下来,但不想叶却不在这皇宫里了。叶在她心里,虽有时略显轻浮,但心却是好的,帮过自己不少的忙,甚至还救过自己的命,真不知何时能再见到他。澜乔看向来顺,神情落寞问道:“那叶……公公什么时候回来?” 来顺被问住,手摸着头挑眉诧异道:“什么时候回来?” 澜乔锁眉道:“他不是给先皇后守陵去了么?” 来顺眼睛一转,机灵道:“我和叶公公不熟,他这是托人转交给我的,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那你可否问问交给你东西的那个人?”澜乔急问道。 来顺狡黠一笑,道:“你这么紧张那个叶公公干什么,莫非你是喜欢上他了?”他说着,心里捉摸着这位从未见过的叶公公。叶公公,叶公公,玄烨,叶公公?想到这,来顺上半身顿时惊得挺了起来,想着莫非宫里头传的皇上与宫女私会,那宫女就是面前的这位丑澜乔?那这澜乔究竟知道不知道叶公公的真实身份,看样子又不像知道。来顺带着猜疑问道:“为何皇上每次来咱们咸福宫,你都要躲出去?” 说起这个,澜乔一副不好惹蛮横回道:“近日不过来了两次,第一次是贵人叫我出去的,第二次是……是我内急,哪有躲出去,我干嘛要躲出去!”澜乔确实是躲出去的,甚至连头都不敢抬,只因自卑自己的容貌。 来顺言笑道:“瞧你,我不过是随口说说,你怎么还恼了?” 澜乔瞥了一眼来顺,道:“谁恼了。”说罢,澜乔拿着来顺转交给她的东西匆匆跑开。来顺瞧着澜乔的背影,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皇上怎么会喜欢个丑宫女,定是自己胡思乱想。 亥时一刻,夜深人静,差不多人都已经入睡了,澜乔悄悄回到房中,迫不及待地点上烛火,将油纸包打开,接着坐在妆台前将脸上的鱼胶一颗一颗地摘下去。澜乔一边摘一边想:原本想着这粘一次鱼胶怎么也能用半年,可不想这东西竟随时有可能脱落,早知道如此,还不如不弄这些到脸上,毕竟这东西若随时有可能脱落以致被人撞破,那就意味着自己随时有被杀头的危险,一想到这,澜乔便忧心忡忡。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惊得澜乔差点打翻纸包中的鱼胶。而还未等澜乔应声,门外的人就已经推门而入。澜乔见状,赶紧吹灭了蜡烛,顿时屋内漆黑一片。 “欸,怎么烛火灭了,澜乔,你就这么不想见我啊。”进屋的是锦儿。 澜乔知她黄鼠狼拜年,没安好心,便没好气道:“锦儿姐姐你误会了,刚巧我要睡下了。你有事么?没事你就离开吧,我忙了一天,累的要死,我要休息了。” 锦儿摸着黑,闻声走过去,那不怀好意的脚步声吓得澜乔身子紧绷,生怕自己露出破绽,让人抓住把柄。 锦儿拉着长音,道:“其实我也没有什么事,就是今日我瞧见那个来顺凑到你跟前和你说了好一阵子话,还给了你一包东西,做姐姐的我就忍不住要提醒你两句。” “提醒我什么?” 澜乔自然知道锦儿是安的什么心。自打那日澜乔险些被投入井中,锦儿便总是心翼翼地试探澜乔,想探知澜乔是否知道她那日遇害是自己下的手。但看通贵人并没有责问自己,她便想澜乔是不知道的。只是今日看到来顺和澜乔说了好一阵子话,她便担忧起来,生怕来顺告诉澜乔真相后,澜乔到通贵人面前揭发自己。 锦儿谗言道:“妹妹有所不知,那个来顺啊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啊,从前是乾清宫伺候的,被责罚了就去伺候永寿宫那位了,这不,咱们咸福宫缺人手就又到这里来了。我听永寿宫的人说啊,这人向来爱好说大话诓骗人,还喜欢送些东西给宫女,但其实是别有所图的。” 澜乔白眼冷哼道:“所图?哼,我这副长相,他能图我什么啊,他年纪轻轻,又长的清秀,就算找人对食,也要找锦儿姐姐这样花容月貌的,总不能找我这样丑的吧。” 锦儿心气高,听澜乔这样说顿时恼了,道:“你胡说些什么,谁会和太监对食啊!!” 澜乔撇嘴道:“姐姐别否认了,我看你就是看来顺送给我东西,你吃醋了。何必呢,你要是真相中了来顺,我告诉贵人便是,让她给你们赐婚,到时候别忘了请我喝喜酒啊。” 锦儿被这番话气的火冒三丈,怒骂道:“你……你别以为这些日子贵人看重你,你就可以在这胡说八道。你个贱蹄子,我忍你好久了,就是你挑唆的,才令我与贵人疏远,我今日就要教训你一番,免得你日后没有教训便在我面前蹬鼻子上脸!”说罢,锦儿撸起袖子就挥手朝澜乔给去,只是澜乔灵巧躲开,锦儿人扑空到妆台上。 但一想到妆台上的鱼胶,澜乔顿时心被揪了起来,担心的不得了,生怕那些鱼胶错乱了。她甚至心里暗暗后悔,为什么要和她浪费口舌,只管打发她快点离开就好了。 “你有事没事?”澜乔试探问道。 锦儿缓缓起身,手心好似被什么熟悉的东西硌到,她抬起手来,觉得那东西竟粘到了自己的手心上,好像还不只一个,便觉得事有蹊跷。 锦儿因突怀有心事,想探知究竟,便不屑于和澜乔争口舌是非。她言道:“你个白眼狼,我好心将来顺的事情说于你听,你竟这般辱我!我也不和你纠缠了,咱们走着瞧。”说罢,锦儿转身离开,因屋子漆黑无光,她险些摔倒,后是摸着墙离开的。 待她离开后,澜乔紧忙点着烛火,朝妆台面上细看去,不想竟发现少了几颗。她拿着蜡烛,朝地上看去,却只见到一颗,澜乔顿时心急如焚起来;想来莫不是锦儿发现了这其中的秘密?一想到这,澜乔顿时瘫坐到床上,久久愣着神,不知该如何解这困局。 盛夏时节,绿树阴浓,青鸟鸣啭。马氏在一个月前诞下皇子,皇上起名长生,意在福寿绵长。 通贵人刚在锦儿的陪同下去了延禧宫探望马氏,回来后喝了盏茶便愁烦地躺在榻上,连带着气色也不好了起来。 澜乔近前,见通贵人郁郁寡欢,关切问道:“贵人可是乏了?不如奴婢为您卸了头饰,您躺到床上睡上一会,精神会好些。” 通贵人倦怠地挥挥手,道:“不必了,我在这儿躺会就好,懒得折腾。” 澜乔见通贵人嘴唇风干无血色,脸色也有些惨白,又想到近日她时常乏力困倦,便担忧道:“奴婢见贵人气色不佳,奴婢还是去告知钮妃娘娘,去请位太医来吧。” 通贵人挥挥手,道:“不必了,我不过是看那马氏着实可怜,触景伤情罢了。” 澜乔不解问道:“马氏不是一直很受宠爱么?怎得会惹得贵人怜恤?” 通贵人叹道:“都说女人生孩子像进了鬼门关,是死是活要看天命。”说着,通贵人手伸向澜乔,澜乔将其扶起,让其依坐着。通贵人顿了顿,又说道,“就说马氏,虽得皇上宠爱,可在长生前头,三个孩子,没了两个;现如今虽是平安生下长生,可是我瞧着她那病弱的样子,还真是为她担心,自然也为自己担心。” 澜乔寻思着通贵人说的话,脑海中分析后,道:“贵人,马氏主如此虚弱是因这次生产距上次生产时间相隔太近,身体没有恢复好造成的。而且在这个期间,她又经丧子之痛,所以身体才会这么虚弱。所以,贵人不必忧心,只要好好地养好身体便是。” 通贵人却仍旧忧虑道:“虽是如此,可是那先皇后也是难产而去,我……我实在是怕。”不知为何,通贵人说着话的功夫,就越发感觉到头晕目眩,手按在太阳穴处,似要连坐着都要不成了。 澜乔见状赶紧过去扶住了通贵人,急道:“贵人可是中暑了,奴婢还是差人去叫太医吧?”正说着,通贵人突然晕在了澜乔的怀中,不省人事。澜乔见此,即刻唤人道:“来人那,贵人晕倒了,快叫太医,快去叫太医。” 等候太医期间,澜乔守在通贵人床边,一步也不敢离开,心里不断地祈求老天,希望通贵人没事。她也在想,通贵人究竟为何会无故晕倒,还有这几日为何会倦怠。但想来想去,都想不出什么,因为能想到的自己早有了防备,就怕通贵人和她腹中的孩子会遭人毒害,至于想不到的,那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大约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太医院赵太医匆匆赶来,隔着绢帕为通贵人诊脉。令澜乔意想不到的是,还未等太医诊完脉,佟氏和李氏也结伴而来,这着实令澜乔惶恐不安,越想越蹊跷。 向佟氏和李氏行礼过后,澜乔靠站在一旁,心里惴惴不安。她想这二位主前来,恐怕不是因为巧合也不是因为她们关心通贵人,而是来演戏的。至于演什么戏,恐怕就是与锦儿里应外合编的戏。可是自己如此当心,日日替通贵人防着,竟怎么也想不到到底是哪里留下了给人插针的缝隙。只是现如今想也没用,只能盼望能从太医的口中说出通贵人无大碍的话。 可事实却不尽人意,只见诊脉的赵太医满是褶皱的脸上生起一层阴云,随即便是锁眉深思,不多时他缓缓起身朝佟氏和李氏礼道:“回两位主,如果臣猜的没错,恐怕贵人主是中了毒再加上暑热,才会晕倒。” 听了这番话,澜乔似有巨石砸重,沉痛不已又焦虑万分。她抬眼看向李氏,不想与她四目相对,李氏竟也毫不隐藏她的栽赃杰作,一抹笑意在她的唇边荡起。 下毒之事佟氏自然也是知情的,没有她在背后撑腰,被李氏拿来当枪使,李氏也不敢这样明目张胆的嚣张作恶。佟氏知道身怀有孕的通贵人果然中了毒,且如今正躺在床上昏迷着,暗喜道:“哦?当真是中毒么?”佟氏说罢,李氏也在一旁装模作样道:“是啊,赵太医你可别是误诊了,这要是诊错了,皇上可是要怪罪的。” 赵太医拱手伏面道:“回两位主,贵人的脉象脉力不等、快慢无常,如解乱绳,实为中毒的表现。臣行医多年,自然不会断错,若是两位主不信,大可到太医院再请太医来,如若证明臣诊断有误,臣便辞去太医一职。”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3章 024中毒波2 佟氏瞥了眼李氏,嗔怪她言行无状,转脸又和气地对赵太医说道:“赵太医的医术我是知道的,自然是不会误诊的,何必再请旁人来呢。”说罢,她变了脸色,怒道,“你们咸福宫的这些奴才都是怎么伺候的,居然让你们主子中毒昏厥!今日我便要好好查查,到底是谁这么包藏祸心!”佟氏其实并不知这是李氏出的一箭双雕之计,事实上澜乔是佟氏送来的人,如果最后的矛头指向她,那么佟氏也会有嫌疑。 可跟着佟氏而来的束梅看得通透,她又见那个假太监赵德海没有跟来,便更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赵太医进言道:“佟主莫急,抓住下毒之人固然重要,但所幸贵人中毒不深,今日亦是因为暑热才会昏厥,若是尽快服用甘草,可解其毒;再加上一剂祛暑提起的汤药好生调养,不日即可痊愈。至于龙……” 佟氏甚觉扫兴,道:“那你便去寻来那些东西给她解毒吧。” 赵太医一句话噎在嘴里,知道若是再说下去不过是自讨没趣罢了,便怏怏离开,回太医院备药去了。 佟氏和李氏端坐在炕上,佟氏喝茶的功夫,李氏开口道:“今日我和佟主定要为你们贵人做主,找出做出此等歹毒之事的奴才,决不轻饶。你们贵人是好性子的,所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可我不是,我今日就做回恶人,定要严惩那下毒之人。” 一旁的绿茵朝锦儿使了使眼色,锦儿会意双膝跪地,叩头哭丧道:“回两位主,自打这个澜乔来咸福宫,贵人便只叫她伺候,日用饮食皆是如此,我们旁人可什么都不知啊。” 在场的咸福宫宫女除了澜乔和锦儿二人,其余两人皆是通贵人有孕后内务府新拨过来的,她们二人听过锦儿的话,也纷纷跪下,皆将矛头指向澜乔。 佟氏讶异地看向李氏,不明为何咸福宫这么多宫人伺候,偏最终指向她送过来的人?李氏面对佟氏的不悦,只颔首浅浅一笑,意在让其放心,她心里有数。 既是这样,佟氏便只管看戏,喝茶。 澜乔虽早料到会如此,但此刻风雨来临仍免不了心里面担惊受怕。她即刻上前跪下,道:“回两位主,确如锦儿所言,自打奴婢进宫,贵人主子因知道奴婢是佟主送来的人,便格外看重,里外都让奴婢照应着。奴婢也确是尽心,不敢松懈。可奴婢毕竟只有两只手,里外总有让有心人见缝插针的时候。所以奴婢想,若贵人当真是被有心人给毒害了,那必定是趁奴婢忙里忙外的时候,令其钻了空子。不然,若真是奴婢下的毒,那奴婢又岂不会料到今日锦儿一众所说的话,那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束梅在旁言道:“主,她说的正是啊。”束梅又凑近佟氏的耳旁,低语道,“主,都知道她是咱们承乾宫送来的,若真是她做的,旁人难免不会私底下议论是咱们背后指使的,这若是传到皇上的耳边……” 佟氏自然也明白这点,她想不论李氏如何安排的这事,即扯到澜乔,那自己便脱不了干系,于是她开口道:“你们这些奴才,口口声声说是这个澜乔下的毒,那么你们可是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啊?若是没有,如此的攀污,当真是可恶之极,定要拖出去打的皮开肉绽,不然舌头不长记性。” 李氏见风向不对,咳了两声,锦儿瞄向李氏,看其眼神狠绝,便知道李氏意在要她做什么,她便开口言道:“奴婢有证据证明她澜乔确有不轨的行径。” 李氏得意地扬起脸来,明知故问道:“哦?是什么证据?还不快快拿来。” 澜乔知她们果真有备而来,而通贵人又迟迟未醒,看样子佟氏和李氏也无尽心救治之意,她便心如死灰…… “皇上驾到!” 这时门外传来梁九功的声音,这声音打破了殿内的阴沉,随即玄烨如一阵凛冽的寒风走了进来。 “臣妾给皇上请安。”两位主异口同声的说。佟氏上前,璨笑着对玄烨道:“皇上,您怎么来了?臣妾可有些日子没见到您了,臣妾都想您了。”佟氏一贯骄纵,拎不清情况。 面对佟氏的热络,玄烨冰霜的脸似红碳放在上面也融化不出一滴水来,他并未理会佟氏,而是暗暗瞄了跪着的澜乔一眼,随即径直走向通贵人的身边,坐下,握着通贵人的手,厉声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医呢?” 佟氏因为玄烨未搭理而不乐呵,只李氏上前回道:“回皇上,通贵人是被她身边的奴才下了毒,而太医……太医他去配解毒的药去了。” 玄烨垂眼瞥向李氏,问道:“太医可说通贵人腹中龙胎有事无事?” 李氏和佟氏都忽略了这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回答不上来。 澜乔知这是皇上担心自己的孩子,内心有所感触,故虽自卑又惶恐,但仍伏面回道:“回皇上,通贵人自昏迷以来,未有出血的迹象,所以……所以奴婢猜测,贵人腹中的龙胎并无大碍。”可话刚说完,澜乔后悔的肠子都青了,想来都自身难保了,怎得就猪油蒙了心,多起这话来。 果然,李氏借机开口便斥道:“你个奴婢,毒害了你的主子,如今还敢在皇上面前冒失开口!!” 澜乔知道李氏是有备而来,不然为何那假太监赵德海没跟着。不过李氏预想的也对,因若是此时赵德海也在,澜乔定是要揭发她秽乱后宫的罪行。 玄烨看着澜乔,心里猜想若是澜乔抬头看到自己的模样,会不会惊恐万分?至于李氏口中的澜乔下毒,玄烨是一个字也不信。想到那日澜乔险些被那个太监勒死,而此刻她又被说成下毒之人,这种后宫伎俩玄烨不是不知。只是为了一宫女,公然包庇,实在不妥。他便想着亲自处理此事,见机行事。 玄烨亲自为通贵人把了脉,见龙胎无事,起身坐到围炕上,端起宫女送来的茶,顿了顿,问道:“你说她是下毒之人,那么你可有证据?” 李氏瞥向锦儿,回到:“回皇上,是这个叫锦儿的宫女说有证据。” 锦儿虽是局促不安,但如今已骑虎难下,她脸伏地,颤声道:“回……回皇上,奴婢是有证据证明,澜乔她……她确有不轨的行径。” 玄烨凝神质疑道:“不轨的行径?” 锦儿咬了咬嘴唇,鼓足勇气抬起头来,道:“回皇上确是如此,奴婢……奴婢这就证明给皇上看。”说罢,锦儿爬到正伏面跪着的澜乔身旁,随即她将手伸到澜乔的脸下,而后将澜乔脸上的鱼胶,一颗一颗的摘下,直到手再摸不到一颗鱼胶,她才作罢。锦儿指着地上的鱼胶,面向玄烨,道:“回皇上,这就是她图谋不轨的证据。” 玄烨面不改色,实则心里恨透了面前这个奸佞人。他知这哪里是什么图谋不轨的证据,这分明是她为必避嫁人而做的遮掩。玄烨也知此事没有那么简单,这幕后指使之人不禁是要栽赃陷害澜乔,还是要戕害他的嫔妃和还未出世的皇子。想到这,玄烨心里恼恨至极! 李氏见此,一副口呿目瞪忘收唇的模样,但很快,佟氏紧闭双唇,一双眼睛嫉恨的跟乌眼鸡似的,斥道:“把你的脸抬起来。” 玄烨虽不为所动,但眸光瞥向佟氏,他素知佟氏不容人,想来若是知道澜乔的模样,她定会不轻饶。可事到如今,澜乔的脸是遮掩不过去了,玄烨只能尽其所能护着。 澜乔屏息缓缓地将头抬起,当其以真实的面容面向众人的时候,在场的众女子是何等的吃惊,甚至于嫉恨。 唯有玄烨,对其倾注怜爱之情…… 李氏见佟氏气的七窍生烟,恨不得将澜乔生吞活剥了,她便言道:“你这个奴婢,明明长得俊俏,却故作丑陋,若说你没有什么居心,打死我也是不信的。纵使你没有下毒,像你这样包藏祸心的人也是留不得的。”李氏又面向玄烨,“皇上,我大清如今内忧外患,此人行为怪异,想她是个细作也不冤她。为了后宫安宁,前朝安宁,还是拖出去杖毙了吧。” 还未等玄烨开口,佟氏置喙道:“皇上日理万机,这等事也劳驾皇上来处理,岂不荒唐。来人那,将这个澜乔给我拖出去,待交给钮妃娘娘处置。” 奴才们因为皇上未开口,皆不敢动手。佟氏见此,怒斥道:“还不快拖下去,没见到皇上已经如此动怒了么,仔细你们的皮。”这般说罢,外头进来两个太监,走到澜乔身边,将其架起。 被拎起的澜乔见佟氏对自己有必杀之心,想着若此时不为自己辩解,那便再没有辩解的机会,何况还有皇上做主,她便开口道:“奴婢冤……”可当她抬眼看向端坐着的皇上时,不禁惊得怔住了,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因为那坐着的不是别人,而是往日在坤宁宫里遇见的叶公公,那个救自己于危难,知道自己为何以鱼胶扮丑的叶公公。 叶怎会成了九五之尊的皇上?难道从前的一切都是幻觉?澜乔眼噙着泪珠看着玄烨,满心的困顿。 一时间澜乔又想到这不仅是那叶,更是幼时与自己在南堂相遇的皇帝。往事如烟,世事难料,真是命运惯会捉弄人,竟兜兜转转让自己在这般落魄的情况下活得明白了。 玄烨看着她,威严而又柔动的眸光紧锁着澜乔的瞳孔,似有千言万语,又似隔着千山万水。他怎会让澜乔死于杖毙,有他在定不会让人动她一根寒毛…… 梁九功是通透的,又早就猜到皇上对澜乔的心意,他开口言道:“皇上,奴才有罪,请皇上恕罪。” 皇上回过神来,稍缓了心中的悸动后,问道:“你犯了何罪?” 梁九功回道:“回皇上,奴才……奴才也不知这是何罪,奴才斗胆请皇上听完奴才陈述,由皇上来定罪。” 玄烨知其心意,准道:“你说。” 梁九功道:“回皇上,这个叫澜乔的奴婢本姓章,她进宫时原不是满脸麻子的,要说起这麻子还和奴才有关。” 皇上知梁九功这是要替澜乔解围,这令他暗松了口气。佟氏和李氏也看出这里头的门道,可梁九功是御前的人,他们也不便置喙些什么,只能见机行事。 梁九功继续道:“这澜乔生得漂亮,宫里头的一些猴崽子就打她的主意想要和她对事。这事无意间被奴才知道了,奴才知澜乔并无嫁于太假之意,又见这许多太监们时常骚扰澜乔姑娘,故此奴才便甚觉这澜乔姑娘可怜,所以便替她出了这个主意。可奴才知道她若扮丑必会冲撞主子,所以就叫她去辛者库去做工了,可不成想……不成想她却到这咸福宫来伺候了……这……这奴才也不知究竟是为何?” 听完梁九功这话,玄烨瞥了佟氏一眼,佟氏心虚看向别处。 “皇上……”此时,通贵人躺在床上虚弱地唤玄烨,玄烨立即起身坐到通贵人的身边。 “你可好些了?”玄烨关切问道,而后他唤道,“太医,太医呢,他怎么还没有配好解毒之药回来?” 通贵人手搭在玄烨的大腿上,脸色惨白,嘴唇风干,气息虚弱,她抬起头来,强撑着说道:“皇……上,请……不要……不要怪罪澜乔,她……她扮丑的事情……臣妾是知道的。”通贵人倾尽力气说了这番话,说罢,她的头沉落到枕上……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4章 025下毒波3 李氏一众人不想他们蓄谋已久的栽赃,当中的要害,竟然就这么被化解了,这着实令李氏恨得咬牙切齿。不过她看佟氏比她更是恨毒了澜乔,尤其是刚佟氏见到玄烨与澜乔四目相对时似曾相识的场景,她便更是咬着嘴唇,眼神狠绝,可想而知这个澜乔已经不用自己亲自动手了。 果然,佟氏走到床前,连对通贵人问候的话都没有,直接面露不悦言道:“皇上,就算有了梁九功和通贵人两位证人的证言证明这澜乔故意扮丑不是别有居心,那么也不能证明这下毒之事她能逃脱得了干系。” 玄烨目光如炬。他一边扯动着自己的马蹄袖,一边冷言道:“依朕来看,通贵人中毒之事抓住凶手固然重要,可好在通贵人和龙胎无碍,现下之上策是让通贵人好好静养,待太医送来解毒……”说到太医,玄烨起身怒斥道,“这太医难不成要出宫回家去取药么,怎么还没送来?梁九功!!” 梁九功急忙应道:“奴才在。” 玄烨朝其吩咐道:“你去着人到太医院瞧瞧,赶紧把人和解药给朕带来,若是再有耽搁,朕夺了他的太医之职!!”天子一怒,顿时人心忐忑,除了佟氏,其他人纵然是发出呼吸声也是忐忑的。 “奴才遵命,奴才这就命人去办。”梁九功倒退着走到门口,朝曹方使了使眼色,曹方会意去寻赵太医。 佟氏又走到玄烨身旁,一副不依不饶的架势,道:“皇上心疼通贵人臣妾明白,可若姑息了那下毒之人便是在这咸福宫乃至整个后宫都留下了后患。” 玄烨背着手,声音冷静又带着威胁道:“那依你之见呢?” 佟氏仗着自己是玄烨的嫡亲表妹,不甘示弱道:“依臣妾之见,应当立刻搜宫。” 玄烨锁眉诘责道:“搜宫??!” 佟氏扬起下巴,固执道:“没错!搜宫!” 李氏见状,上前助道:“皇上,佟姐姐说的没错,是该搜宫的。这听太医院赵太医说贵人妹妹中毒不深,之所以昏迷是暑热引起的,可见这下毒之人并非一次将毒都下了,而是日积月累的。既是如此,那下毒之人必定会留有du药在手。只是藏在身上太过引人耳目,那依臣妾之见必定是留在房内的。所以,现在只要让人搜上一搜便可知是谁下的毒。” 此话佟氏听得心里甚是舒畅,想必李氏即口出此言,那么说明栽赃的du药她也一定在澜乔的房间隐匿好了。她开口言道:“皇上,李氏妹妹说的没错,只要搜上一搜便知谁是下毒之人了。” 澜乔跪在地上,知道玄烨有意维护着她,可她想就算玄烨能护得了她一时,难道能护得了她一辈子么?可即便玄烨不维护她,她也无任何的怨言,毕竟他是皇上,是这天下的皇上,不是她一个人的皇上;若是因为自己,皇上做了皇上不该做的事情,不秉公办理,那么自己所要面临的祸事将是更大的祸事。 可即便如此,澜乔依旧看向玄烨,看向这个威风凛凛的少年天子,期许地想听他接下来会作何反应,可又害怕他接下来的态度,心里当真是乱如麻。 玄烨眼神强悍而又愤怒地看向梁九功,吩咐道:“梁九功!!去逐间搜!!!” 梁九功脸色立时暗沉下来,他会意地看了玄烨一眼,道:“奴才这就去办。” 李氏瞧见,叫住了人:“慢着!”她又转面向玄烨笑着道,“怎么能劳烦御前的人呢,这搜宫时间长,皇上身边总要有个得力伺候的。”说罢,她吩咐道,“绿茵,束梅,你们带人去搜,务必要一间一间的搜,搜的仔细了。” 绿茵麻利道:“奴婢这就去办。”说罢,她一阵风似的出了殿,束梅则虽有所顾忌,但奈何这也是佟氏的意思,便硬着头皮走了出去。 李氏又转身看向满脸怒意隐忍不发的玄烨,抚慰道:“皇上,臣妾也是希望尽快抓住那下毒之人,臣妾刚刚擅自主张,您不会生臣妾气吧?” 玄烨没有立时应她的话,而是坐回到炕上去,吩咐道:“即是要搜上一阵子宫,那便去给朕砌壶好茶来。”说罢,他看向澜乔,“你们也都别跪着了,还没定是否有罪,别膝盖跪坏了。” 锦儿听见这话,沾沾自喜,认为是皇上心疼自己,便乐呵着言道:“奴婢这就给皇上沏茶去,咱们宫里有上好的龙井,听闻皇上最喜欢龙井了。” 玄烨甚是厌恶这个锦儿,瞥眼道:“那便你去吧,不过朕喜欢泡的久些的茶,你便泡好了等个一刻钟再端进来吧。 锦儿知道自己自作多情,失意道:“奴婢遵命。” 这时,曹方从外头赶了回来,而和他一同来的并非是之前来过的赵太医,而是另一位张太医。 玄烨不明问道:“不是说是赵太医来诊的脉么?怎么换人了?” 曹方上前回道:“回皇上,奴才去太医院寻赵太医,不想赵太医腹泻不止,实在来不了了,便带了张太医来。” 玄烨觉得蹊跷:“腹泻不止?” 曹方道:“是的皇上,奴才去的时候那赵太医已……已接近虚脱,双腿发软,所以奴才这才带了张太医来。” 张太医拱手道:“禀皇上,臣已带来解毒的甘草,还带了一副祛暑补气的药来。” 玄烨看了眼梁九功。 梁九功从太医手中接过药,对一旁的那两位咸福宫新来的宫女吩咐道:“你们去将这药熬好。可瞧着皇上在这呢,若这药再出了什么问题,心你们的脑袋。”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说罢,两名宫女恭顺地拿着药退后离开。 对于今日之事,玄烨心里是十分有数的,只是奈何悠悠众口,需要有有力证据才可。玄烨一向有探究精神,凡事在旁人那可以含糊,在自己这万不可。前朝之事不可,后宫也不可,即便是对于自己,他也是这样严格要求的。他开口言道:“张太医你来的正好,朕命你仔仔细细地检查一下这个寝殿,看一下究竟哪里被人动了手脚?” 张太医拱手道:“臣领命。”说罢,张太医思衬了下,问到一旁的澜乔,“这通贵人昏迷前可食用过什么东西。” 澜乔仔细想过后答:“我们贵人是去延禧宫回来不久晕倒的,至于晕倒前便只喝了茶。”说着,澜乔恍然道,“对了,那茶杯就在那边的桌上,因着贵人晕厥突然,所以还未来得及收走。” 张太医睁大眼睛道:“那便请姑娘带路。” 李氏和佟氏互相看了看对方,佟氏见李氏镇定自若,便放心了。 不多时,张太医拿着茶杯走到玄烨面前,回话道:“回皇上,臣刚刚仔细检查过通贵人所饮用的余剩茶水还有这茶杯,臣发现,问题不是出现在这茶里,而是出现在这茶杯上,确切的说是在茶杯的杯口处。” “杯口处?”玄烨起身,从张太医手中拿过茶杯。梁九功见状,急道:“心啊皇上,这杯上有毒啊。” 玄烨仔细打量着手中的白底蓝纹的四季花卉杯,旋即又将茶杯举到眼前,倏地,嘴角一丝冷笑:“这下毒之人还真是废些心神,竟想出如此的缜密伎俩。”玄烨看向张太医,问道,“张太医,这究竟是什么毒?” 张太医道:“回皇上,此毒不是别物,乃是洋金花。” 玄烨道:“洋金花?” 张太医回道:“回皇上,这洋金花即是治疗药物又是有毒之物,故在服用的时候定要有医者在旁,按其要求的剂量服用,不然便会因为服用不当而中毒。至于贵人所中的毒,乃是其叶。” 玄烨锁眉道:“那这么说来,这洋金花只叶子有毒?” 张太医回道:“回皇上,不止是叶子,其花和果实皆能使人中毒,但此瓶乃是用洋金花叶子制的毒。这洋金花叶子之毒主要用于外敷,故这下毒之人将du药涂抹于杯口,便是每当贵人喝茶的时候du药留在唇上,还有一部分进入口中……对了,不知贵人的嘴唇是否有发黑的迹象?” 玄烨道:“并无发黑迹象……”玄烨说着,眼睛立时亮了起来,似想到了什么。他又问道:“不知此毒是否会伤害通贵人腹中龙胎?” 张太医道:“回皇上,通贵人中毒不深,服用解毒的汤药后,好生调理,对龙胎并无影响。” 李氏生怕此事会因为通贵人中毒不深而不了了之,便谗言道:“皇上,虽说通贵人和腹中龙胎无大碍,但这下毒之人是起了何等的歹毒之心才会做出这等害人之事。臣妾觉得,无论这通贵人和龙胎是有有恙,皇上都该严惩下毒之人。” 佟氏也开口道:“是啊,皇上,若是姑息了,日后哪个奴才对主子怀了恨便都生出此计来,那这后宫可就无法无天了。” 玄烨懒理这二人的你一言我一语,他将杯子放到桌子上,喝道:“怎么这搜个宫要搜这么久么?” 梁九功见玄烨等急了,忙朝门口看去,见那绿茵手中握着一食指长的瓶,想着这是搜到了,便回禀道:“回皇上,搜宫的人回来了。” 说着,绿茵一副得意之态进了殿,站到玄烨面前,垂头回禀道:“禀皇上和两位主,奴婢奉命去搜这咸福宫的各处下人居所,竟发现了这个。”说着,绿茵举起手中的藏红色瓶,“这便是那du药,藏的当真是十分隐秘。” 澜乔想,自己日日出入自己的居所,不想竟被人藏了一瓶du药在里面。想着自己的居所虽并无太多的陈设,但若真想藏匿这么一瓶子东西,那么还是能寻到地方的。她累了,也倦了,到了此时,她想若是真死了,那便也是一种解脱吧,不然又是没完没了的栽赃陷害…… 李氏示意她将瓶子交给张太医。张太医打开瓶,细细地闻了闻,而后略惊道:“禀皇上,此物正是那洋金花之叶磨成的du药。” 玄烨起身,双臂放置身后,抬脸望天,漫不经心道:“此物是从哪个奴才的房里搜来的啊?” 绿茵幸灾乐祸之态溢于言表,她回道:“回皇上,正是在那澜乔的包袱里搜到的,外头还用一块布包着,藏的很是隐秘。” 玄烨嘴角一抹冷笑:“即如此隐秘还被你们发现了?” 绿茵察觉这话似有些不对劲,她便慌道:“皇上交代的事情,奴婢不敢不尽力。” 澜乔见此,虽已疲倦,但还是双膝跪地,言道:“禀皇上和二位主子,奴婢并没有见过这东西,奴婢也不知为何绿茵会在奴婢的包袱里发现这瓶du药。” 佟氏冷哼道:“那你的意思是有人栽赃你了?”她走到澜乔面前,眼神阴挚道,“你这个下贱的奴才,不好好安分伺候主子,还竟然敢扮丑故意叫主子看了心生烦闷。如今你竟还包藏祸心,毒害你的主子和她腹中的龙胎,我看现在就当将这瓶子du药全都灌进你的口中,让你自食其果!” 澜乔知自己如何都是逃不了佟氏的杀意,便索性说道:“佟主,奴婢是你送来咸福宫,你自知奴婢长相不堪,还将奴婢送来给通贵人,那么你是何居心?” 佟氏自出生以来,还从未受到过一下下人的如此顶撞,顿时火冒三丈,伸手便是一个巴掌,重重地打在了澜乔的脸上。玄烨见状即刻紧张地看向澜乔,而后朝着佟氏,怒斥道:“佟氏,老祖宗规矩,训斥奴才可以责罚,但是绝不可打脸,你竟然当着朕的面违背老祖宗规矩,你该当何罪?” 受到如此训斥,佟氏怔住,而后缓缓转过身来,委屈道:“皇上你竟为了一个奴婢……你竟为了一个奴婢如此训斥于臣妾。”说着,佟氏落下委屈的两行泪。 玄烨丝毫没有动容道:“佟氏,你即嫁于这皇宫,就要忘了你从前在闺阁里的脾气。在这里,我是君,你是臣;我是主子,你是奴才;你若不能在众人面前做表率,以德服人,何以位列后妃!” 李氏见此,立马跪下求情道:“皇上,佟姐姐是性子急了些,但是那澜乔顶撞主子在先……” 玄烨恍然:“说起这个,那奴婢说的没错,确是你佟氏将她送到这咸福宫的。现在,朕倒是要问问你,这若是她下的毒,可是你指使?” 听见这话,佟氏即刻跪到玄烨脚旁,辩解道:“皇上,这奴婢确是臣妾送来给通贵人的,可臣妾并未指使她下毒啊。” 玄烨追究道:“那么你明知道这奴婢长相丑陋,你还送来,你又是什么居心?”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5章 026下毒波4 玄烨如此严厉责问,佟氏顿时五内俱焚,如热锅上的蚂蚁般。只见她双膝跪地,时而身子挺起欲要辩白,可奈何自己有嘴说不清;又时而瘫下身子,一副泄了气的样子;时而又是想到自己的母家,故而腰板挺直,一副蛮横的样子。 束梅见玄烨果真动了怒,又实在不想让自己的主子被别人当枪使,情急之下便出来跪地替其解围道:“回皇上,我们主自的脾气一向如此,做事情从来都是寻不到究竟,只凭心情的。那日……那日因传出有宫女不安分的,我们主便生气,说是现在的宫女们越发仗着有几分姿色,便不安分干活,成日里想着……不着边际的事情。故而……故而她见到澜乔,因她长得丑陋,所以看着十分舒心,连睡得也安稳了…………主便觉得这澜乔是个福星,想着通贵人有孕,便送来了咸福宫。如今主这般言语有失,也是因为太过嫉恨下毒之人的缘故,才会如此。还求……还求皇上相信我们主,饶恕我们主。” 束梅满身心的衷肠和开脱之言令佟氏听了渐渐娇弱下来,她以一副柔弱之态哀求道:“皇上,您是知道的,臣妾自就是这个脾气。可臣妾也不是无缘无故发脾气的,那……” 束梅见佟氏不明状况,哪壶不开提哪壶,便截话道:“是啊皇上,我们主自就是这个脾气,但心确是好的,平时待我们奴才也是慷慨大方;且我们主心肠极热,纵然是那猫儿狗儿,她都会怜惜,她又怎会指使人下毒呢。不过,奴婢也觉得这毒虽是从澜乔房中发现的,却也未必是澜乔做的,因从前在咸福宫奴婢也与澜乔共过事,觉得那澜乔并非心狠毒辣之人,想必……想必这下毒之人应是……另有其人。” 佟氏听到束梅这样讲这才有所觉悟,不过她仍旧胸中堵得慌,她甚至联想到几月前风传的玄烨与宫女私会之事,猜想着澜乔也许就是与玄烨私会的宫女,不然玄烨怎会有意偏袒她。只是现在她也明白自己的处境,只能先将自己摘清,才能等来日方长,再做筹谋。 李氏看出佟氏主仆这般调转了风向,心里又急又恨。她不明白为何每次杀这个澜乔都会无功而返;快刀斩乱麻成不了事,费心筹谋也成不了事,难道自己定要栽在她的手上么?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就因为一个宫女杀了赵德海,也不甘心有这么一个抓住自己把柄的人存在着…… 李氏开口言道:“束梅啊,我们都知道佟氏姐姐的脾气,皇上又是与姐姐青梅竹马的,定知道姐姐不是下毒之人。只是一件归一件,如今这下毒的证据皆指向澜乔,仅凭你口中所说的与她共过事……”李氏冷笑,“这恐怕不能当作她无罪的证据吧。” 玄烨眸光炯亮地看着佟氏,想让她开口替澜乔说些话,倒不是为了澜乔,而是为了她自己,这般玄烨也好给自己个理由念在青梅足马的份上原谅她的骄纵行径。不想佟氏倔强地看向别处…… 玄烨拍了下大腿,心臣似海。梁九功伺候他多年,知道此时玄烨定已经有了眉目。果然,玄烨眼神凌厉道:“刚太医说这敷过毒之人会因为du药沾身而皮肤发黑;但依朕看这通贵人之所以嘴唇没有发黑,是因为她所接触的du药是由茶杯沾到唇上的,且时日不长,又经茶水冲走了一部分,因用量所以才没有发黑的痕迹;但这下毒之人可不同……”玄烨顿了顿,看了看他面前一众人的面部变化后,他一个冷笑,继续道,“那这下毒之人为何不同?” 张太医得玄烨提点恍然道:“臣明白了。皇上所说这下毒之人不同是因这下毒之人若想将du药看不出痕迹地涂抹到杯口处,必定是用手指涂抹的,因而手指日积月累地沾有du药,又可能不会有机会及时清洗,所以这会导致下毒之人的手指必定会发黑。” 玄烨意气风发喝道:“梁九功!” 梁九功会意:“奴才遵命。”说罢,他朝澜乔而去。未等梁九功开口,聪慧的澜乔便将手掌摊开,且手心朝上,叫梁九功能清楚地看清自己的指尖上没有一丝发黑的痕迹。 梁九功看过后,转过身回道:“回皇上,奴才看过了,这澜乔姑娘的手上并没有一点发黑的痕迹。” 而此时,李氏最后一丝的期许也破灭了;且现如今非但不能置澜乔于死地,还可能因为锦儿的供词而获罪,想到这个,她即刻反应道:“皇上,现如今就该查查这咸福宫里的宫人谁的手指有异样。” 玄烨并未对李氏的话应声,而是对澜乔道:“你即不是下毒之人,便起来吧,今日着实令你蒙冤了。”他又对佟氏冷冷道,“你也起来吧。”待澜乔和佟氏起了身,玄烨顿了顿,言道,“李氏说的没错,那就去办吧!朕就在这等着,看看这下毒之人究竟是谁!!” 李氏又急着言道:“定要一个都不要放过。”她又厉声道,“绿茵,你赶紧出去见外头的宫人是否有手指发黑的,要快,别外头的闻到里头的风声,毁灭证据。” 绿茵恍然应道:“奴婢这就去。”绿茵知李氏这是叫她提醒锦儿到了皇上跟前不要乱说,有关这方面,绿茵早就替李氏出了主意;那便是锦儿投诚的当日,李氏便叫赵德海出宫到了绿茵宫外的家中,不仅留下了财物,还取走一样锦儿襁褓时所带的肚兜。而这肚兜此刻就在绿茵的怀中,她便早就有了准备,以备不测。 相比之下,有关今日之事,佟氏知道的不多。李氏是掐住了她的性格弱点,牵着她走的。今日这般,佟氏凭其一贯的目中无人,也并没有想到这一切皆是李氏为一己私欲而下的罗。她便只瞪向李氏,意在她东窗事发之时,不要自不量力地将自己供出去。李氏双手扯着手中的绢帕,哪还顾得上这些,只担心锦儿是否会供出自己,这万一那锦儿要是个不顾亲情的呢…… 不多时,绿茵带着锦儿到了御前。绿茵朝李氏点了下头,李氏这才一块石头落下。绿茵道:“回皇上,奴婢奉命到外头检查宫人们的指头,不想这锦儿……”她抓住锦儿的右手,将其举起,指尖示众,“皇上,奴婢竟发现只锦儿的指尖发黑。”绿茵说的悲痛,竟真叫人以为她只是个局外人。 锦儿则不哭不闹,不求不辩,一副心如死水般。 玄烨猛然锁了锁眉,旋即警惕地看向绿茵,他本想看去李氏,但他因为某些顾忌而克制自己不朝李氏看去。他开口言道:“锦儿,你可知罪?” 锦儿跪下,面不改色道:“回皇上,奴婢认罪。” 玄烨沉住气道:“那你为何要下毒戕害通贵人和其腹中龙胎?” 锦儿回道:“是……通贵人……她……”锦儿是何等的不甘心,就这么揽了一切的罪,她思衬着是否能与皇上道出实情,求皇上护她家人周全?想到这,她芥蒂地看向李氏和一旁的佟氏,内心犹豫不决。 李氏觉察出锦儿的异样,为恐其供出自己,她开口道:“诶,这前几日还和阿玛通了书信,臣妾还劝他定要在战场上当心。可不想这后宫的明枪暗箭更是凶险。这若是臣妾阿玛知道是臣妾中毒,那么想来他定会悲痛欲绝,还好这中毒的不是臣妾,而通贵人也并无大碍。” 玄烨瞥眼看向李氏,知其伎俩,若非朝廷用人之计,玄烨绝容不得这样的人在后宫兴风作浪。 虽是如此,锦儿却被李氏的这番话吓到了。她明白李氏的意思,也终于想通了此时的情况。的确,她可以说出幕后指使之人是李氏,可事到如今通贵人和其腹中皇子都没有事,故此,即便皇上知道她是指使之人,也不会赐死。而即便赐死,李氏母家势力大,皇上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又不能亲自眷顾自己的家人,想来日后定会凶多吉少。想到这,她心一横道:“回皇上,奴婢嫉恨通贵人重用澜乔,所以才下毒。那澜乔不过是个新人,可我确是贵人的陪嫁,贵人这般疏远我,我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一旁躺在床上的通贵人听到这番话,痛心不已。想着自己与锦儿一起成长,虽是主仆关系,可却从未说过一句重话,更没有责打过一下。不成想,她竟有杀害自己之心,当真是人心难测啊! 就在众人都揣测玄烨会如何发落锦儿的时候,外头侍卫近前,单膝跪地拱手道:“回皇上,曹寅曹大人与兵部侍郎王吉贞已回京,如今正在南书房候着呢。” 三藩之乱以来,陕西提督王辅臣首鼠两端,摇摆不定,后随同吴三桂反清。而其子王吉贞在京担任兵部侍郎之职,当下愿赴山西劝其父弃暗投明。此次前去,玄烨特派子清跟随,如今两人回京,不知带来的消息是好是坏。如此玄烨一听二人回京的消息,便立即起身,急于与二人见面。但眼下还有烂摊子没有收拾,于是玄烨开口发落道:“这等戕害主子的奴才拉出去杖毙!” 锦儿听此,急的扯嗓子叫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皇上……”梁九功示意曹方,曹方便上前将人拉了出去,很快,殿内的人再听不到锦儿的哭嚎声。 玄烨刚抬步要走,又着实担心澜乔,便回头道:“怎么?你们两个还不打算离开么?”玄烨看了看澜乔,生怕他走后李氏和佟氏会刁难于她。他又道,“别以为朕是个睁眼瞎,今日就罚你们两个闭门思过三个月,没事儿不要往一块凑,更不要来这咸福宫叨饶,否则决不轻饶!” 李氏和佟氏阴谋未得逞,如今还在奴才面前颜面尽失,却也不敢再多言,只跪地谢恩,随即跟着玄烨出了咸福宫。 待他们离开,宫女送来熬好的药后,澜乔便跪在通贵人床边,喂药给她喝。她知通贵人因为锦儿的事情伤心,便劝道:“奴婢知道锦儿是贵人的陪嫁,感情深厚,但贵人总要为您腹中的胎儿着想,需心放宽了才是。” 通贵人手搭向澜乔,澜乔将药碗放置一旁将通贵人扶起,让其靠坐着。澜乔为通贵人擦去脸上的泪水,心疼不已。 通贵人声音有气无力,泪眼模糊,孱弱道:“澜乔,你告诉我实话,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锦儿背叛了我?” 澜乔低下头,心中不忍将实情告诉通贵人。 通贵人怅然道:“已经这样了,还怕什么呢,我不过是想活个明白。与其我自己胡乱猜想,还不如你给我个痛快,也好叫我对这个人不再念想。” 澜乔见如此,便退后双膝跪地道:“回贵人,奴婢确是早就知道了,奴婢之所以没有告诉贵人,是知贵人是重情重义之人,如果知道实情必定会动气伤神。说来今日之事也是我的错,我若早日告诉您实情,您早发落了锦儿,便也不会有今日之事。还望贵人饶恕我知情不报之罪。”说罢澜乔低下惭愧的头。 通贵人动容道:“你何罪之有啊!若不是你我早就没命了。今日若没有锦儿,也会有其他人,总之他们是拿定了主意要害我的,又怎能怪你呢……” 长春宫内,钮妃坐在炕上与纳喇氏和郭络罗氏在闲聊,不料太监来报咸福宫下毒之事以及澜乔脸上麻子之事。 同在炕上坐着的纳喇氏听后最先开口道:“要说这佟氏仗着自己是皇上的嫡亲表妹素日里未免也太跋扈些,如今皇上亲自开口让她闭门思过三个月还真是皇上英明啊!不过通贵人身边的宫女为何扮丑啊,这自古女人不都是越发希望自己漂亮么,她这般行径又是为何?” 坐在底下木椅上的郭络罗氏心里却没有这般轻松,她甚至将几月前的坤宁宫皇上与一宫女私会之事联系到了一起,只是她素来是谨慎之人,只道:“不知娘娘听了此事有何看法?” 钮妃不紧不慢,静如水,喝过茶开口道:“皇上即已经发落了,本宫倒是也轻省了些。” 见钮妃如此沉得住气,郭络罗氏挑唆道:“是啊,倒省了娘娘发落了。只是……这通贵人一向不受皇上宠爱,即便她有了身孕,皇上也就去过两三次,自然了皇上国事繁忙,来咱们这儿也不多。可臣妾竟不明白了,究竟是何人的面子如此之大,叫皇上亲自处理此事,皇上可是连睡觉的时间都用来处理国事了……”说罢,郭络罗氏借端茶之际瞧了瞧钮妃和纳喇氏的脸色;钮妃倒是没什么,面不改色,依旧如初,倒是纳喇氏一副心有顾忌的样子。 纳喇氏受挑唆后讥讽愤愤道:“左右不过是个宫女,收了又能如何。” 钮妃见纳喇氏起了醋意,在旁敲打道:“这皇上啊最重骨肉亲情,必是皇上看重龙胎。”她又转面看向纳喇氏道,“这点,纳喇妹妹不是最清楚么,皇上就是再忙也会常挂念胤褆的。” 说起大阿哥,纳喇氏笑得合不拢嘴,她刚又想借此提起欲要让钮妃收养大阿哥之事,钮妃则故意避开道:“罢了,我也乏了,你们且先回去吧,明日里咱们再一同说话。” 纳喇氏与郭络罗氏出了长春门,纳喇氏张口闭口便是她的大阿哥,郭络罗氏听的心烦便称自己也乏了,就早早地回宫去了。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6章 027对食说1 盛夏绿槐高柳成阴,黄鹂隔叶发出脆声。 咸福宫,澜乔双手慎端着一海碗梅子汤,生怕撒到地上,故每走一步都十分当心:“贵人,梅子汤来了。”她又笑言道,“贵人如此爱食酸的,想必定怀的是男胎。” 通贵人坐在围炕上,闻声知梅子汤来了,便垂涎欲滴地朝门口探去,终端到了她面前,她欢喜地接过海碗,急欲喝到嘴。可只喝了一口便皱起眉头来道:“怎么不是冰的?” 澜乔窘迫不已,但为了通贵人身子,她只得劝道:“贵人您身子刚恢复,切不可贪凉。且有孕之人不宜喝太凉的东西,贵人您就将就着喝吧。” 通贵人也知自己的身子虽是好些了,可总是不如从前的精神劲,且常感到乏力困倦,又知自己怀着身子,便不敢任性。 通贵人听劝后,稍有黯然道:“那我便将就喝吧。”澜乔见此,心里甚是欣慰。 澜乔眼瞧着通贵人将一大碗梅子汤一饮而尽,又想到那里头的梅子,山楂,便忍不住嘴里直冒酸水,心想,若是自己的话,恐怕一口也喝不下去。 通贵人喝过梅子汤,澜乔想到此时外头正有些微风,不比旁日里的酷热,便提议道:“贵人,今日天气不是那么毒热,外头还有些凉风吹着,不如奴婢陪贵人到御花园走走吧?多走走,对您来日生产也是有好处的。” 通贵人瞥了一眼澜乔,放下手中的海碗,笑道:“我看啊,咱们还是甭出去了,估摸着时辰,皇上怕是又要来了。”说罢,通贵人故意捉弄道,“这说也奇怪了,往日皇上很少来咱们咸福宫,如今倒是借着去慈宁宫请安之际,时常来咱们咸福宫坐上一会,真不知是为何缘故?” 澜乔听了这话,低头红着脸,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她自然知道玄烨到此是借机看自己,但玄烨是通贵人的夫君,自己又是通贵人的贴身侍俾,如此一来,多显尴尬。即便通贵人是宽厚之人,不好妒忌,可日久天长,岂能不生出嫌隙来。再者自己并无嫁人之心,早就在心里暗暗决定断了男女之情爱,故玄烨这般,澜乔只觉烦恼倍增。 通贵人见澜乔这般害羞,便也不捉弄她了,而是转正语气道:“澜乔,你告诉我,为何你明知皇上是因为你才勤来咱们咸福宫的,可你却每每在皇上来之际躲出去,你这到底是为何啊?难道你不知,能成为皇上的妃子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么?” 澜乔听了这话,即刻忧惧跪下,道:“贵人折煞奴婢了,皇上乃当朝天子,怎会被奴婢牵动左右。他定是……定是眷顾贵人您和您腹中的龙胎,所以才……才日日来咱们咸福宫。”澜乔着实不愿意和通贵人捅破这层窗户纸,她宁愿时时装傻。 通贵人见澜乔如此惶恐,心有不忍,便推心置腹道:“澜乔,你无需这般,你知我不是那佟氏,我是容得下人的,无论是你还是别人。其实……”通贵人心里酸涩道,“其实我也知道,皇上对我算不上宠,但只要他能记得我这个人,偶尔能想起我,我已经很知足了。” 澜乔虽知通贵人的性情,但这样的话从一个主子的口中说出,令她实在敢动,她知通贵人这是将她做知心人了。 通贵人道:“快起来吧,别动不动就跪着。” 澜乔起身,心中的疑问一直憋在嘴里,终于她忍不住开口问道:“贵人,为何您能做到如此?奴婢虽从未经历过情爱之事,但从见惯了女人争风吃醋的事情,却从未见过贵人您这般的。” 通贵人栽歪着头,目光略显木讷,吐露衷肠道:“能成为皇上的女人我已经很知足了,皇上他……真的是很好的人。都说这皇上是天下最尊贵最富有的人,但其实咱们的皇上实则是个可怜人。他八岁丧父,十岁丧母,年纪就承受着旁人无法想象的重担。可他从来不自怨自怜,总是一副关怀的样子,尽他所能地关怀照顾到我们所有的人。其实我也知道,别说是我了,就是这宫中任何一位嫔妃,包括先皇后,那皇上都从来没有用看你的眼神去看向他们,可见……”通贵人伸手握向澜乔的手,感慨道,“可见他是对你动了真心了。” 澜乔被通贵人的一番话说的动容,可即便如此,她自看透了婚嫁的本质,便也只是动容罢了。澜乔低下头,坦诚道:“不瞒贵人,我儿时与皇上在南堂是见过的……” 通贵人惊讶中带着一丝惊喜,道:“哦?既是如此那当真是命中注定的缘分啊。” 澜乔郁结道:“可奴婢之所以会在南堂遇见皇上,就是因为忍受不了姨娘们的阴谋毒害,才离家出走,后被南堂的汤玛法收养。想咱们做女人的,无非都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亡从子……无论怎样都逃不过受男人束缚,奴婢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进宫当宫女的。奴婢是想存些钱,到来日出宫后能自在云游的。所以贵人,奴婢并无嫁人的心思,无论是谁。” 通贵人虽是被澜乔的这一番言论震撼的瞠目结舌,但她很快以嗔怪的口气道:“胡说,你这都是哪来的歪想法,这哪有女子不嫁人的。那西洋人啊是有些本事,可就是……有悖伦理啊,澜乔你快快忘却那些怪想法,怪言论。” 澜乔不肯妥协固执道:“贵人,奴婢说的是真心话。奴婢……自见惯了家里的姨娘们争宠,且为了争宠不择手段,而奴婢的阿玛也是见异思迁,见一个爱一个。奴婢早已看透这婚嫁之事,不过是女子的牢笼罢了,且这紫禁城就是最大的牢笼,当真是……” 通贵人打断她的话,急忙斥道:“你快住口,你……你怎么能说出这么忤逆的话,这话若是让别人听到了,你会没命的!”说罢,通贵人起身朝门外看去,又对殿内候着的宫女道,“你们记着,今日我和澜乔说的话切不可到外头说去,不然我定要重重责罚。” 两个宫女忙道:“奴婢知道了。” 澜乔紧抿着嘴唇,低着头,因没有说动通贵人而心里压抑的不得了。 通贵人回坐到围炕上道:“你记住,以后万不可再说这样的糊涂话。还有,若皇上真有意收你入后宫,能是你拒绝的么。你啊,别这么抗拒,你再怎么抗拒女子终是要嫁人的,能嫁于皇上这可是天下女子所梦寐以求的。” 澜乔撅嘴不认同,却也知通贵人如姐姐般当真是为自己好,可又不想再继续说下去,便机灵道:“贵人,奴婢……奴婢怕思熬药不当心,奴婢去看她熬药去了。”说罢,澜乔匆匆离开,惹得通贵人生了口闷气,道:“这孩子,还真是愁人。” 不巧,澜乔刚出殿,便瞧见了刚进咸福宫门的玄烨。她见此,立时跪下,道:“皇上万福金安。”说罢,她心里暗想,怎么偏又撞见了。 玄烨一见到澜乔,眼中便无旁人。而澜乔却总是给她一种随时溜走的感觉,这感觉令玄烨十分慌乱。玄烨走向澜乔,站到她面前,声音清冷道:“你这是又要躲开朕么?” 澜乔不想玄烨竟这样直接逼问,着实心惊胆颤。又想到皇上是掌握生杀大权的,便心道:“回皇上,奴婢不敢,实在……实在是奴婢有活要干,所以才怠慢了皇上,还请皇上恕罪。” 玄烨听其这般搪塞,更是怒气生烟,恼道:“你即是贴身侍婢,你的职责便是近身伺候,哪由得你总跑远了!” 澜乔瑟缩道:“奴婢知罪,奴婢下次不敢了。” 澜乔越是这样恭顺,玄烨便越是窝火,又着实不忍罚她骂她。只见玄烨直接蹲下,脸靠近澜乔。不想澜乔一个抬脸,两人竟差点撞上。澜乔见此,慌忙将脸瞥向一边,与玄烨保持距离。 玄烨眼看向别处,无奈柔声道:“朕多想回到从前,回到那时在南堂,回到那时在坤宁宫。那时你不把朕当皇上,只把朕当普通人。澜乔,你可愿意再把朕当成普通人?”说到最后,玄烨竟是在哀求。连一旁的梁九功都因此动容了,但凡有人经过,他便挥手叫那人离开。可澜乔感动的同时,却十分惶恐:“奴婢……不敢,皇上是天子,是……” 玄烨听这话听的极其厌烦,怒道:“什么天子,那都是底下人恭维着说着。朕也是人,朕也有七情六欲。会笑,会哭,会疼,会伤心,朕就是个普通人!!” 澜乔鎖眉凝重道:“皇上说这话不合规矩,请皇上慎言。” 玄烨看着此时的澜乔,张口规矩,闭口体统,当真是只把自己当皇上看,而非是叶,更不是从前在南堂唤她声师傅的徒弟。玄烨落寞至极,心凉至深秋。他缓缓起身,几乎站立不住,幸得梁九功上前扶住。而后他并未再进去瞧通贵人,而是怏怏离去。 通贵人瞧见了这一幕,虽对这样的场景对自己可望不可及,心里羡慕澜乔,但另择也着实也为澜乔担心。想她一出身卑微的宫女,如今有幸能得皇上喜欢,当真是天大的福分;可偏她如此执拗,竟有一辈子不嫁人的念想,一想到这,通贵人便替她着急。 可天下唯有澜乔不这样认为。澜乔走在去内务府的路上,郁郁寡欢,心事重重。想那日皇上救了自己,何等大的恩情,如今却这般惹他不快。她却是知道皇上对自己的心意的,也相信并无需言,并也偶有心动的瞬间。只是她不断地提醒自己,那便是不能为皇上对自己一时的青睐而心意摇动了。因这后宫中美女如云,日后还会有新人,自己又怎会一直得到皇上喜欢。虽然这里不是西洋,即便是市井户也会是三妻四妾,做人qi子的有几个会和夫君情深一世。但这里是紫禁城,结果并非得宠与失宠那么简单,尤其各宫势力抗衡,而自己只是区区的辛者库出身,定是势单力薄,人人揉捏。所以,与其自己凄苦度日,还不如等通贵人生下皇子讨个恩典出宫,从此自在一生。 可恩情还是要报的。有一个念头在澜乔的脑海里出现了多次,那便是杀了赵德海,替玄烨除了这yi荡人!想着当今皇上本就是个英明的君主,为天下之事忧心,如今竟有这般秽乱后宫之人,实在该诛之。只是为了不伤他的心,定要秘密做了此事,维护他天子之威严! 澜乔正想着,迎面而来一群人,澜乔便立时回避依墙而战。 纳喇氏打远瞧见一绝色宫女,便想到几日前轰动一时的咸福宫事件,猜想着是否此人便是那故意遮丑之人。巨大的好奇心令其在澜乔面前停下脚步,马氏和储秀宫王氏似也瞧出纳喇氏的心思,便也生起了好奇之心,一起跟了过去。 澜乔眼瞧着一群人围聚在自己面前,慌慌张张地跪地行礼道:“奴婢给主子请安,主子吉祥。”澜乔想佟氏和李氏如今在闭门思过,想到定不是她们,可却也不知是何人,便以主子称呼了。 纳喇氏芥蒂一笑,拉着长音道:“起来吧。” 澜乔道:“奴婢谢主子。” 马氏虽是一直以来很是得宠,但几经丧子的她已经将一切荣宠看得很开了。故即便这样的美貌女子在自己面前,她也是真心流露出赏心悦目的笑容:“你是哪个宫的?真是闭月羞花之容貌啊。” 王氏瞥了瞥,心里十分的不悦。 澜乔低头垂眼回道:“奴婢澜乔,是咸福宫宫女。奴婢实在不敢自认貌美,且奴婢容貌哪比得上各位主子万分之一。” 果然是咸福宫那位,王氏得知收敛起自己的不悦之相,而是变得谄媚道:“原来是你啊。你可不知道,你是出了名的,现在旁人估计都在猜测,这么个美人怎会故意扮成了麻子脸。”这王氏和李氏同住储秀宫,自然受了不少李氏的挑唆,如今正寻着机会想要料理了澜乔。 纳喇氏也好奇道:“是啊,你快说说,你究竟为何扮丑?” 澜乔顿了顿,回道:“奴婢……奴婢刚进宫有……有太监想对食,所以才……” 王氏听见她这样说,突然一个坏念头闪过。她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太监周全,忍不住扑哧一笑道:“是啊,那些个歪瓜裂枣的怎配得上你,周全!”周全一个荡笑上前,“奴才在。” 王氏道:“你看他如何,长得多周正,他可配得上你?”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7章 028对食说2 马氏瞧王氏如此的讪笑和嘲弄,有些看不过去,便在旁道:“王氏妹妹就是爱说笑。得了,咱们还要去给太皇太后请安呢,可别误了时辰。” 王氏轻蔑笑道:“不急不急,咱们晚些去也无妨。”说罢,王氏收敛起笑容,倏地板起脸来:“这样成全人姻缘的好事怎么能说说就罢呢,我看这周全和这个叫什么来着,对,澜乔,我看他们两个挺配的,不如纳喇姐姐给做个主,成全了他们。”王氏垂眼道,“纳喇姐姐协理六宫,这宫女和太监成婚也是姐姐当管的事,姐姐就快给句话吧。” 澜乔前时并不知晓王氏的品性为人,还以为她只是拿自己寻开心,不想见她竟还想借刀杀人,就知道她定不是说说而已。且她是与李氏同住一宫的,如此看来也不是什么善类,想到这,澜乔倒吸一口凉气。澜乔自然不肯与面前这个肥头大耳的周全对食,她跪地垂头说明道:“回王氏主,奴婢在通贵人跟前儿伺候,颇受贵人信赖。如今贵人身怀龙胎,奴婢怎可为自己的私事打算。再者,奴婢是咸福宫的人,这等事还是要通贵人做主的。不过,奴婢还是要谢主关怀之恩。” 王氏向来不把通贵人这等无权无势的嫔妃放在眼里,她不禁翻了个白眼,表现出一副不屑的样子。倏地,她眼睛一亮,一个坏笑道:“那你的意思是这延禧宫的纳喇氏做不了你的主么?她可是有协理六宫之权啊!”说罢,王氏看了看纳喇氏…… 纳喇氏十分不乐意地将脸瞥到一边,心里暗啐道:真不是个好东西,提起我做什么,你要配婚你做主就是了。都知道她是皇上相中的,这不是让我故意得罪皇上么! 马氏也知王氏说话不妥,但也庆幸这事没指到自己身上。 纳喇氏眼睛转了转,很快笑言道:“我说王氏妹妹啊,即是你宫里的人,你若有配婚的意思,还得是你亲自做主才是,我怎么好做主啊。在者我们这延禧宫有个大阿哥和三公主忙前忙后,又有这刚出生的长生要仔细照顾,哪里顾得上这奴才之事啊。”说到这,纳喇氏推了推马氏,“诶呀,妹妹,咱们这有孩子的可不比王氏妹妹清闲,咱们赶紧去请安吧,请安后还得去照看孩子们,咱们还是先走吧。”说罢,纳喇氏冲马氏挤了挤眼睛。 马氏自然明白,便应道:“是啊,天气热,我这刚出月子身子也站不住,还是赶紧去慈宁宫请安吧。”马氏又道,“那王氏妹妹你就先忙你的,我和纳喇姐姐就先走了。”说罢,两人转身就离开。 “你们……”王氏气道,“不就是生了个庶长子么,有什么了不起的,这宫里的孩子多活不长,我就等着看你的大阿哥是如何的长命百岁的!”转脸她又看向仍旧跪地的澜乔,气便不打一处来,厉声道:“我可告诉你,这周全可是我的亲信,能瞧上你是你的福气,你别不识抬举!” 周全虽热的满脸流汗,但见到这样一美人将要成为自己的妻子,便乐的脸上笑开了花。他忙谢恩道:“奴才谢主恩典,奴才定会好好对待澜乔姑娘。”说罢,他口角流涎地看着澜乔,当真是一副癞□□想吃天鹅肉的样子,连王氏身边的宫女都看不下去了。 澜乔见此,想是恭顺求饶你没用,便口气强硬起来,道:“回主,奴婢是咸福宫通贵人的侍婢,主您这样为奴婢定了终身,实在不妥,总是要过问了我们贵人的。”澜乔想,若是真闹到通贵人那去,想必通贵人定会想尽办法护着自己。 王氏是护军参领华善之女,华善掌领护军宿卫宫禁,手握兵权,官至正三品,因此王氏也是有些家世的,故自然没有把的通贵人放在眼里。她冷哼道:“是给你配婚,又不是将你要到我们储秀宫伺候,何须与她商量。我说你一个宫女,这样不识抬举,难不成是你眼光高,想着自己长得漂亮,瞧不上这周全,来日还要成为主子不成?” 澜乔挺起身子刚欲要辩白,王氏截断道:“你要是不同意就说明你有成为皇上妃子的心思,你若同意就说明你没有成为皇上妃子的心思,我倒是要看看,你该如何做决定。”说罢,王氏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澜乔知这是步死棋,无论如何回答都是万劫不复。她困顿住,不知该如何开口。 王氏等的没了耐性,便直接挥手道:“罢了,周全你直接把人带走吧,今日是你的好日子,你便不用当差了。” 澜乔猛地抬起头,不想这王氏竟要硬拉着自己和一个太监入洞房。可她孤立无援,通贵人不在身边,玄烨也并不知情。澜乔急道:“主,你怎可强行让奴婢和一个太监成婚?” 王氏不屑道:“周全,还愣着干什么?” 周全自然十分乐意,想着若是能有这样的内人,便是折寿也是乐意的,他便上前拉起澜乔的胳膊,乐道:“澜乔姑娘,我定会好好待你,咱这就走吧。” 澜乔急于想甩开周全,奈何他力道。澜乔一边挣脱,一边怒言道:“我是通贵人的奴婢,只有通贵人有权力将我许你,你们是谁,任凭是谁的主子,不是我的主子。”说罢,她扶墙起身,欲要挣脱周全的魔掌逃离此处。 王氏见此,奸笑道:“周全,连个女人都治不了,你还能干什么。”说罢,她低声道,“赶紧生米做成熟饭,若是让她回去,她可就不是你的人了。” 周全心一横,拉着澜乔的胳膊便朝储绣宫而去。他还边走边喘着粗气说道:“主给你赐婚,你就从了吧,不然你还想如何。”澜乔嫌弃地瞥了瞥一身横肉的周全,旋即一后脚踢到周全的腿上。周全疼的松开了手,而后抬起恼怒的脸来,上前与澜乔拉扯了起来。周全本就是狭隘的人,如此他便更是没有风度地在大庭广众之下,拉扯澜乔的手,欲要将人带走。情急之下,他见澜乔不从,便弓下腰,想要将澜乔扛起。不想他太胖,没等扛起澜乔,倒是让澜乔一踢,直接扑倒在地。 这一幕惹得许多宫人围观。 王氏见此吼道:“看什么看,我收拾自己宫里的奴婢有什么看的,再看心把你们交到慎刑司去。” 见王氏这般,围观的零零散散几个宫人便散了去。只是当中有一人,见王氏如此命一太监撕扯一宫女,着实看不下去,便上前。这人不是别人,而是皇上跟前儿的侍卫,曹寅,曹子清。他上前没几步,便见那周全爬了起来,甩了澜乔一个耳光。 见其这般,子清顾不上别的,快步上前,将周全一脚踢开。不想定睛一看,这被打的女子竟是自己派人日夜保护的澜乔,且她果真没了脸上的麻子,样貌如此的倾国倾城。 王氏见是皇上跟前儿的人,便收敛了几分,笑着上前,道:“是曹大人啊,不知曹大人这是要替皇上办什么差事去啊?” 子清未正眼瞧王氏,只拱手礼道:“回主,皇上派臣照顾澜乔周全,臣奉旨办事。”说罢,子清瞥了一眼周全,严厉道,“不知为何主身边的奴才如此拉扯一位宫女。” 王氏一副窘态,可又不想在底下人面前丢了面子,便仰面斜眼道:“她啊,一个目中无人□□主子的奴才,我不过是叫周全教训她一下,谁知她竟敢动手打人,真不知谁给她这么大的胆子,竟如此张狂。” 澜乔本想忍不住说出王氏欲要强行使他和周全对食一事,但想若是这样必会传到皇上的耳中,如果皇上因此而一气之下封了自己做妃子,那恐怕真是千难万难等着自己了。于是澜乔便想将此事大事化了,只要能脱身便罢。她言道:“回曹大人,这是一场误会。我是不心打到周全的,这才……” 王氏见澜乔没有揭穿自己,心中着实松了一口气。且如今皇上跟前的人都已经撞见了,她便也不敢强行配婚了。她瞥了瞥澜乔,姿态傲慢道:“那既然是误会就算了,今日是看在曹大人的面子,若日后再敢冲撞主子,我可绝不轻饶。”说罢,王氏转身离去。 待王氏走远后,子清关切问道:“是如你所说,仅仅是误会么?” 澜乔看了看子清,怅然道:“是不是重要么?息事宁人才是最重要的。” 子清眉头紧锁道:“若你说了实情,我是可以禀告皇上的,想来皇上自会给做主。” 一提起玄烨,澜乔的脸色更是黯淡:“告诉皇上又能如何,处罚王氏么,就为我这个辛者库出身的奴婢?若是那样的话,我恐怕更会四面受敌。”说罢,澜乔转身怏怏离开。 子清跟了过去:“那日我对你撒了谎,你可怪我?” 澜乔眼神空洞道:“什么怪不怪的,你不过也是奉命行事。” 子清仍是心里不畅,好似十分地亏欠于澜乔,尤其是见到她黯然失意的样子,更是难过。“我知你看得通透,不然也不会扮丑。可是在宫中活着就是这个样子,尤其是在女人堆里,当中的厮杀不比战场上的血腥。我只劝你事事当心,若有什么事可叫来顺转告我,能帮的我一定帮。” 澜乔停下脚步,惊异道:“来顺?” 子清愧道:“没错,来顺,他是我安插到咸福宫保护你的人。” 澜乔恍然道:“那么那日我们贵人被毒害一事,也是他去请皇上的?” 子清淡笑道:“他哪见得到皇上啊,是他找到梁九功。我离开时告诉梁九功,若是来顺来回话,定是有要紧之事,定要让他见到皇上,所以皇上这才如及时雨一般出现。” 听了这番话,澜乔心里沉重不已。想来自己区区一宫女,竟牵动这些人。自然,这一切都是皇上的缘故。真不知若是没有了这层庇护,自己能活几天。 王氏满腹不快地回宫,心里因为没有让澜乔和周全对食而气愤不已。不想她刚走到宫门口,通贵人便在宫人的搀扶下朝她而来,且怒视凶凶,势不可挡。 通贵人知情是马氏命人告诉的。她知道后便顾不得宫人劝说,直接起身打算为澜乔讨个公道,不想因咸福宫和储绣宫相邻,她刚没走几步,便转脸瞧见了在自己宫门口的王氏。通贵人因未见到澜乔,且周全也在,便想必是澜乔已脱身。但通贵人仍旧咽不下这口气,尤其是想到那李氏不久前企图下毒谋害自己和自己腹中的孩子,如今这王氏又打她贴身侍俾的主意,都是储秀宫的人,当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她便气势汹汹朝王氏而去。王氏从未见过通贵人如此盱衡厉色的模样,顿时惊得停住了脚。 通贵人气涌上前,往日的笃厚全无,只挺着孕肚,眼神凌厉道:“我真不知和你们储绣宫结了什么仇,竟让你们如此加害于我!先是下毒毒害,这又要把我最得力的宫女许给你宫里的太监,你真当我好欺负是不是!!!” 王氏被通贵人震慑住,拘谨一笑,道:“妹妹这是听谁说的啊,我不过是开个玩笑,怎得竟让妹妹亲自挺个肚子来找我算账来了。还有那下毒一事,这从何说起啊,都知道是妹妹的陪嫁下的毒,怎么这事也攀扯到我们储绣宫了。” 通贵人冷哼道:“哼,你不知道,她李氏可心知肚明!” 王氏见通贵人说话如此乖张,拉长了脸怪道:“妹妹注意自己的言行,不要仗着自己有孕便口无遮拦,肆意妄为!!” 通贵人道:“这话该我对你说吧。你们储秀宫几次三番想要在我们咸福宫折腾出事来,好在上天庇护让我得这么个得力的人使唤,你竟想让她与你宫里的太监对食!且不说她是我的奴婢,即便要嫁人也得我点头同意。就算我同意了,你不也得问问人家自己愿意不愿意么!我明的告诉你,澜乔有人护着,是谁不用我说。你若不怕大可再招惹她,到时候后果自负!。” 说罢,通贵人转身扬长而去。 躲在门里面的李氏听的清楚,待通贵人走远后,她在里头大声道:“欸,谁叫人家怀有龙胎呢,又有个讨人喜欢的奴婢,他日啊,若是生下个阿哥,咱们就是给她提鞋恐怕人家还瞧不上呢。” 王氏听了这番挑唆之话,眼神朝通贵人离去的方向流露出暗黑潮涌之势……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8章 029芙蓉意1 燥热了几日,终于降了场甘霖。通贵人瞧望着外头淅淅沥沥如珠帘的雨点,却心不在此,而是时不时地瞥了瞥在旁站着的澜乔。只见通贵人哀叹道:“欸,这皇上有多少日子没来了,眼看着要入秋了,一场秋雨一场凉,可咱们这咸福宫没入秋便开始凉了。” 通贵人最近总是爱唠叨这些,澜乔早就习以为常了。她暗自笑了笑,心想:哪有像你的,成天想给你的夫君收房。 通贵人见澜乔不做声,又叹气道:“欸,我那日为了你去咸福宫大闹了一场,得罪了两个颇有些家世的,想来日后定是没我好果子吃。” 说起这个,澜乔心里像塞满了辣椒,刺激的胃酸胀。想来通贵人一向与世无争,躲避事端,如今因为自己险些被毒害,这又为自己和王氏正面起了冲突,想到这,澜乔便不免为通贵人担心起来,自然也为自己担心起来。澜乔开口怆然道:“贵人当真待奴婢如亲姐妹般,想那……想那王氏定会寻机报复,贵人可要千万当心啊。奴婢也会仔细着,过几日选稳婆定要细查她们的底细,以免有人鱼目混珠。” 通贵人见澜乔终有了反应,不再如前两日般听了她的牢骚便装聋作哑,就继续道:“当心有什么用啊,我一个无势无娘家依靠的贵人,如今连皇上都不到我这里来了,只能自求多福了。” 澜乔瞧着通贵人这般哀怨,也知她说的是实情,便心里十分愧疚。想那日自己惹怒皇上后,那皇上就再没有踏入咸福宫的门。想到这,澜乔开口自责道:“贵人,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得罪了皇上……” 通贵人见事有门,便转过身来,眸光发亮道:“这自然是你的错了,你真是大错特错。你看你一得罪皇上,皇上就不来了,连带着我和腹中的龙胎就都见不到皇上了,怪不得这几日我这肚子不消停,还不都是你的错。” 澜乔惶恐跪下,道:“对不起贵人,都是奴婢的错,要不您还是让我回辛者库吧。奴婢就是个灾星,到哪里都会惹出祸端么。若没奴婢……若没奴婢恐怕贵人和龙胎也不会受害。” 通贵人原只是为了撮合澜乔和玄烨才这般说,不想澜乔竟如此羞愧自责。她本心软想就此作罢,却想到她们主仆两人在宫中的艰难,便硬着心肠开口道:“你光认错有什么用啊,你总该为我们娘俩着想吧。”通贵人见澜乔明白她的意思,却一脸的不情愿,就又缓和说道,“我呢也不是让你非要成为皇上的妃子,可你总要哄哄皇上,让皇上乐呵乐呵,也好让皇上多多眷顾咱们咸福宫吧。”通贵人被一旁的宫女搀扶坐到围炕上,对还在门口跪着的澜乔道,“你过来。” 澜乔起身,垂头走向围炕,继续双膝跪地,通贵人见着也没怜恤她,而是继续说道:“我知你一心想出宫自在,我想呢,你若让我们母子根基稳固,我便给你一笔银子,来日我若生出个皇子,便到太皇太后那求个恩典,到时让你出宫。” 澜乔听了通贵人这番话惊异不已,她不敢相信地看向通贵人,眸光闪动道:“贵人,您……” 通贵人见澜乔信以为真,心里不但高兴不起来,反而十分的不好受。她心想:傻丫头,你如此聪明,怎么偏这么固执地想要出宫呢。你怎么不知道,皇上是谁,他即看上你又怎会放你出宫。就算他放你出宫,你如今已树敌颇多。你若是在皇宫,哪怕是我也是能护着你的;可你若是出了宫,谁能护得了你的命。你是不知道这宫里女人的嫉妒心是何等的强! 想到这,通贵人狠了很心,一脸严肃道:“我自然是此话一出,驷马难追。”哼,我又不是君子,也应不了那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到时你说我食言,我也是有道理可讲的。 澜乔热泪盈眶,感激地看向通贵人,又连连叩头:“奴婢谢贵人,谢贵人。” 通贵人眼神一荡道:“你也不能光谢啊,要付之于行动啊。” 澜乔懵懂地看向通贵人,不明道:“奴婢不知贵人的意思,还请贵人明示。”只是这话说完,澜乔便心明镜似的了,只是如今进退两难,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通贵人挑了挑眉,嘴唇抿起一条可人的线,顿了顿道:“一会雨停了,去送些糕点去乾清宫,我听说皇上这几日除了到慈宁宫请安,其余便是在乾清宫处理朝政,你去送些点心代替我略表关心。”她又道,“点心不是关键,是谁做的也无所谓,关键是谁送。” 澜乔犹豫片刻,但想着通贵人已如此为自己着想,自己若是再推脱恐怕不近人情,便道:“奴婢遵命,奴婢这就去准备。” 通贵人瞧着澜乔离去的背影,心里即沉闷又苦涩。她何尝不想自己成为澜乔,能得皇上钟爱,哪怕自己不做主子只做奴婢。但她知道,自己无论才情还是个性都不足以和玄烨匹配,可论到这宫里的哪一个能配得上玄烨,唯有澜乔……澜乔懂汉文,通西学,又有独立的个性,这样的女子唯有一人,正如像玄烨那样的男人天底下也只有一个。故此,通贵人愿意成全皇上,不光如此,这自然也可为自己日后在宫中度日得到保障。 澜乔亲手在厨房做了芙蓉糕,做完她看着盘中的芙蓉糕,不免想到幼时在南堂,玄烨让人给自己买的豆沙卷。 澜乔想那日你买给我吃,今日我做给你吃,不日我再替你解决了赵德海那个yi荡之徒,咱们也就两不相欠,缘分尽了。 澜乔手拿着食盒站在乾清宫门外,守门的侍卫进去禀报说是咸福宫的宫女澜乔送来通贵人特意为皇上准备的点心,那梁九功听到立时喜出望外。梁九功知道自那日玄烨恼怒离了咸福宫,自此便无笑模样,连带着他这差当得也十分的艰难。且那王吉贞带回来的消息是:他父王辅臣并不相信玄烨会赦免其勾结吴三桂的罪,故此王吉贞才返京,以再求玄烨赦免其父的恩典。玄烨因正值用人之际,陕甘地势又十分的重要,故玄烨再做承诺,称:君无戏言! 为此,子清便又护送王吉贞到王辅臣那里,这才留下梁九功一人陪在玄烨身边,成日里提心吊胆的,当真是:伴君如伴虎。 梁九功知澜乔来了,特意进到里头,笑言道:“皇上,咸福宫的宫女澜乔来送点心了,说是……说是通贵人特意做的点心,皇上是否召见?” 玄烨埋于奏折之中,倏地听到澜乔的名字,顿时手停放在奏折上,一时间愣住了神。但旋即他脸上流露出愉悦之情,可又想到那日澜乔拒绝自己的情景,便又板起脸来。却又想,自己已经多日没有见她,心里着实想念,便故作声音低沉道:“朕这会子也有些饿了,叫她进来吧。” 梁九功乐道:“奴才遵命,奴才这就去请澜乔姑娘进来。” 玄烨见梁九功如此高兴,便叫住他道:“等等!” 梁九功被玄烨突兀的一叫,立时停下脚步,懵懂问道:“不知皇上还有何吩咐?” 玄烨锁眉道:“有人来给朕送点心吃,你为何这般高兴?” 梁九功憨笑道:“回皇上,奴才见皇上正巧饿了,而咸福宫就正巧送来点心,着实心有灵犀,奴才是为皇上高兴。” 玄烨听见这话忍不住想笑,却又不想暴露心事,便咬着嘴唇垂脸道:“还不叫人进来。” 梁九功喜笑道:“奴才这就叫人进来。” 玄烨偷瞄着梁九功,见其出去了,这才动手整理下衣襟,又抬手顺了顺自己的头发。发觉自己太不自然,太过刻意,又挪动了屁股,装作自己是在看奏折的样子,生怕被澜乔瞧出自己十分在意的心思。 而澜乔则脚步轻盈地走进了南书房,因是第一次来,故十分的谨慎心,生怕自己冲撞了圣驾。而玄烨,若是往日,这般的动静他定不会有所察觉,但此时他却清楚的听到澜乔所走的每一个脚步,而这些细微的脚步声着实令玄烨的心跳动不已。 澜乔走到玄烨的桌子前,距离大约七米远的地方,她停下脚步,跪地道:“奴婢澜乔给皇上请安。奴婢带来我们贵人亲手做的芙蓉糕,还请皇上品尝。” 玄烨虽急于见上澜乔一面,但未必显得自己太过主动,便顿了顿才开口道:“哦,是么,你们贵人有心了。你……起来吧,”说罢,他抬起自己已经出神脸看向澜乔,不想澜乔的脸低的叫他瞧不见。这时,他很想以皇上之威让澜乔抬起脸来,又不情愿以这种方式与澜乔交流。他便起身,绕过桌子,走到澜乔跟前,伸手打开食盒的盖子。 澜乔心里忐忑,紧张不已,竟没有察觉到玄烨已经走到自己的面前,且有些发凉的手已经叠放在自己提着食盒的手上,如此,澜乔惊吓的松开了手……眼看着食盒因此脱落,却被玄烨机敏地接住。 澜乔望向玄烨,虽是同叶一样的面孔,此刻却好似有极大的光环在玄烨的头上。而玄烨则炽热的眼神地凝视着澜乔,强大的气场轻易地便锁住澜乔受到惊吓的眼神,久久不愿疏离。 澜乔余光看向玄烨桌上的奏折,这似乎在提醒她,面前的人已不是从前的叶。想到这,澜乔立时跪下,道:“奴婢失礼了,请皇上恕罪。” 玄烨最不喜澜乔这般,却又不想失去这个机会。他放下食盒,伸手向澜乔,将其扶起。他看着她,虽心里气她,气她如此的对待自己冷漠,全不念从前的情分;可他又满心喜悦于她,因只有她能给自己心动的感觉,也唯有她让自己尝到心动是什么滋味。如此皇帝的威严和情感的触动在他脑海里便较量起来,终于,他的心被烤化了,情不自禁地将瑟瑟发抖的澜乔拥入怀中。 澜乔心一震,稍缓和下来不想自己如今竟再一次与他紧紧地贴靠在一起,那熟悉的味道也再次扑鼻而来。所以,此刻她虽心惊胆战,但却也存留着几缕私心,想要一直停靠在其肩上,永远闻着他身上的味道。但很快她知道这是不可以的,她是要出宫的,她不该在这里留情,尤其对方还是天子之尊。而通贵人虽有意让自己讨好玄烨,但讨好也是要有界限的…… 于是澜乔便扭动身子,欲要挣脱,可她越是挣脱玄烨便越抱的紧。 “皇上,你放开我,你不该这样。”澜乔一边挣扎,一边抗议道。 玄烨闭着眼睛固执道:“朕不会放手,朕若一放手你便又溜走了。朕好想将你永远拥入怀中,就这样,永远。”此刻,玄烨脸上流露出旁人看不到的一面。他像个渴求爱情的孩子,卑微地,努力滴,奋进地争取,在争取一个自己一直渴望的东西。从前他渴望阿玛额娘的怀抱,如今他渴望一个女人的怀抱。此刻他不是九五之尊的皇上,而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一个渴望怀抱的男人。 不想,梁九功闯入,打破了玄烨的片刻安宁。 玄烨不舍地松开澜乔,正了正神色,见澜乔欲要借机离开,他便恼怒地看向她,令其不敢退步。玄烨朝梁九功厉声道:“什么事?” 梁九功躬身回道:“回皇上,曹大人派人传来消息,说那王辅臣再次请求皇上颁赦书。”梁九功知道玄烨听到这样的话必定会动怒,便忐忑地看向皇上,准备听玄烨摔东西的声响。 可玄烨虽没有摔东西,却也十分不悦,他扬声道:“朕看王辅臣不过是在诱我援兵,此逆贼实在刁滑!!”玄烨锁眉思衬片刻,道,“梁九功,传朕旨意,命定西大将军信郡王董额迅速攻取平凉,不容姑息!”说罢,他又似在自言自语道,“王辅臣你这个逆贼,朕不动你你以为朕是不敢么,待攻取你平凉那刻,朕便要你后悔的肠子断了!!” 梁九功惶恐道:“奴才这就去办。” 听了几句国事之言,澜乔只觉得这偌大的宫殿如同没有硝烟的战场般。澜乔忍不住看向掌握生杀大权的玄烨,他看似平静不惊,却实则心里汹涌澎湃。澜乔想,是否在智擒鳌拜时,他也是这般眼如雄鹰,气势如虹,一股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王者气势。在澜乔的眼里,此刻的玄烨像是身装巨大的磁体,吸引着她激荡的心……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9章 030芙蓉意2 澜乔凝眸视之玄烨,倏地玄烨转面,凌厉的眸光中透着柔情亦看向澜乔,两人四目相对,各人的影像皆投射到对方的瞳孔中,出了神。 澜乔的脸渐渐羞红起来,低眉垂眼,一副窘态,很是尴尬。她开口轻声道:“皇上,点心奴婢已经送到了,您尝尝。”说罢,澜乔屈膝礼道,“如果皇上没有什么事,奴婢就告退了。” 见玄烨没有应声,澜乔便退步离去,不想玄烨三步并两步走了过去,身子探前,一把手拦住澜乔的杨柳细腰,将其拥入怀中。 “皇……皇上……”澜乔如蜂虿作于怀袖般,惊吓的语塞住。只见她眸子左右游移打量着玄烨看,鼻尖紧张的冒了汗,身子若不是玄烨支撑着,怕是早已瘫软到地上。 玄烨气息扑到澜乔受惊的脸上,细缓柔动着。他嘴唇微张轻声道:“你就是这么礼尚往来的么?当初我不仅命人去给你买点心,还陪你将点心吃完,你吃的高兴,还亲手喂到我嘴里一个,难道这些你都忘了么?” 澜乔不想玄烨竟说起这些来,顿时羞的低下头,又不自觉地咬了咬嘴唇。玄烨透着澜乔长而密的睫毛看向她羞涩的眼睛,嘴角荡起一抹甜蜜的笑,道:“你倒是说说看……” 澜乔抬眼瞧了瞧玄烨的逼射,又低头撇嘴道:“那时我可不知你是皇上,我若是知道才不敢什么东西都往你嘴里塞呢;且……且那时我年纪尚,不懂规矩,所以才……” 玄烨见澜乔露出了真面目,便激情地脸凑过去,两人鼻尖相碰,澜乔倏地将头埋的更低了,玄烨鼻息吹向澜乔颈间,细语道:“所以什么?” 澜乔心似被攥成一团,呼吸急促,几经鼓劲才张口道:“所以……”澜乔被憋急了,一时脾气上来,猛地抬起头,道,“所以才斗胆让皇上你叫我师傅,所以才斗胆让你吃街边吃,所以才……才斗胆打了你几下……”越说,她越心虚,以至于再次低下羞愧的头。 玄烨大笑,笑声清朗无一丝愁云,连外头的宫人都惊讶,因他们从来都没有听到过皇帝这般的笑声。 玄烨伸手轻捏着澜乔的下巴,将其脸抬起,道:“你知道么,那日与你在南堂,是朕自出生最美好的回忆,甚至偶尔在梦中还在回味留恋。” 澜乔垂眼,轻声道:“我知道,我知道你很辛苦,虽人人都辛劳,但你的辛苦更不是不易。”澜乔鼓起勇气抬起脸,“皇上,不……叶,如若你活在这个世上如此的孤苦,我依然愿意做的朋友。只是……” 玄烨脸色沉落,不愿面对道:“只是你不愿意做朕的女人,只愿意做朕的知己?” 澜乔点了点头,可与此同时心却酸楚不已。澜乔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经被这位仪表堂堂,长相俊朗的玄烨吸引,可即便她当真对其心动了,她也不想承认,因她知道这终究是条不归路,迟早有自己后悔的一天。澜乔更知,这天下没有后悔药,那帝王也从来没有情长的,从来认清现实才是生存之道。 玄烨松开手,气的将身体调转过去,一只手背在后面:“如果朕不肯呢,如果朕一定要得到你呢?” 澜乔道:“那便只是得到了人,却得不到心,且皇上还会因此失去一位知己。” 玄烨哀叹自己的可悲,却又不能强人所难,因那实在不是君子所为。玄烨怅然道:“那你便再喂朕一口糕点,如那日在南堂的仪器馆般,朕便别无他求了。” 提起糕点,澜乔这才想到来之前通贵人的嘱托,劝诫。一想到这,澜乔后悔极了。明明通贵人答应自己是可以出宫的,只要哄得皇上开心。可如今自己又将事情弄糟了,且皇上又是一脸的不悦,这可如何是好? 想到这,澜乔扯了扯嘴角,瞥了瞥食盒,犹豫片刻,她去打开食盒,从里面拿出块芙蓉糕来,又心里忐忑地走向玄烨,将芙蓉糕举到玄烨嘴边道:“那请皇上尝尝吧。” 玄烨见此,绷紧的脸不禁松缓下来,又略显羞涩的张开了口,轻咬在澜乔手中的芙蓉糕上。 澜乔笑着问道:“好吃么?” 玄烨细细嚼着,眼睛里露出笑意,点了点头。 澜乔道:“其实是我做的。” 玄烨惊喜地看了看芙蓉糕,倏地眼睛里因为某个念头而闪亮了起来,他暧暧问道:“你想知道是什么味道么?” 澜乔点了点头。不想,玄烨倏地搂住澜乔的腰,将其拥入怀中,而后,深情地凝望着澜乔,随即温柔地吻向她。澜乔立时惊得睁大了眼睛,如此的猝不及防令她即刻想要推开玄烨,不想玄烨却越发用力地吻向澜乔,并用舌头霸道地挑开澜乔的双唇…… 澜乔跳动的心脏忽上忽下,全身如僵直了一般,但很快,她的身体似被玄烨双唇的温度融化了一般,她享受着玄烨与其嘴唇的交缠,更因当中芙蓉糕的甜味,因而更加地沉迷与此。 此时,梁九功在外头颤声道:“禀皇上,奴才有事禀报。”梁九功知道澜乔进去了这么久都没有出来,自己定是不方便突兀的进去,但事情紧急,便在外面喊道。 听到梁九功的声音后,玄烨依依不舍地抽离自己的嘴唇,然后头抵着澜乔的额头,并伸手为其擦拭掉嘴角的芙蓉糕,柔声细语道:“你先回吧,朕得空去看你。” 澜乔呼吸艰难,顿了顿开口道:“奴婢告退。” 梁九功侯在门口,瞧着澜乔脸泛红地出了南书房,顿时窃喜了起来,心想:看来日后的差事好当了。 澜乔出了乾清宫,又脚步急匆匆地走了许久,这才敢停下脚步,大口地吸着气。终心平气和了,她便忍不住回想起刚才的场景。回想起玄烨柔软而霸道的双唇,想到自己与之交措,便忍不住脸羞红了起来。 如今她这才知道何为男女之情爱,竟是这般令其心为之悸动,回味无穷。 来往的宫人从她面前经过,她羞得好似觉得别人都能看穿她的心事,便赶紧脚步匆匆离开。一边走一边又提醒自己:千万不要被攻陷,他和那么多女人亲热过,自己若是情陷了才是大傻瓜呢。可虽是这么想,内里却是热的…… 辛者库的院内,日复一日地潮湿,地上尽是各处淘洗的水泊。芳萃坐在台阶上,守着一大盆未洗完的衣服,用力地用木棒敲打着。虽胳膊早就酸痛,但无奈瑞姑姑看的紧,她是一刻也不敢松懈。 自澜乔离开后,瑞姑姑便将怨气撒到了芳萃和菱香的身上,成日里竟挑她们的错处,发现了便是一顿毒打。 终于,瑞姑姑被另外一名姑姑唤去,虽临走时道:“你们都给我仔细着,别给我犯懒,我可就在门口,若是见到谁偷懒,别怪我这一鞭子下去打疼了你们。”说罢,她才转身离去。瑞姑姑如此上心是得了说亲的信儿了,所以这才急匆匆地出了辛者库。 她本也年纪不了,一心想出宫有个照顾,因永寿宫的姑姑是她同乡,且她有个未娶妻的堂兄,这便介绍给了瑞姑姑。瑞姑姑知其长相端正,就是腿脚因从前上过战场而伤到了筋骨,所以走路有些坡,故此才一直没有娶妻。瑞姑姑想,这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总比给人家做妾强,便十分乐意地让其给自己说和。 辛者库的宫女们见瑞姑姑离开了,顿时放下了手中的活,各个舒展筋骨,放松手脚。一番活动后,见瑞姑姑仍未回来,其中一个叫灵芝的便打开了话匣子道:“欸,你们知道么,听说皇上最近看向了一个宫女,你们猜那宫女是谁?” 大家七嘴八舌的都说不知道,只一熨烫衣服的宫女顿了顿道:“你说的是不是澜乔啊?我听说澜乔如今脸上已经没有麻子了,那模样连主们看了都十分的嫉妒呢。” 一说起澜乔,芳萃和菱香猛地抬起头来。芳萃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说什么,你说澜乔没了麻子?” 那熨烫衣服的宫女道:“是啊,我听储秀宫的人说的。还说澜乔因此惹得储秀宫两位主皆不快,以至于现在储秀宫的人都不敢提起澜乔的名字。” 灵芝撸了撸袖子激动道:“是啊,是啊,我也听说了,是内务府的太监们说的。说自从澜乔没了麻子,连皇上都看上她了。后来又有人说,说澜乔脸上有麻子的时候便在坤宁宫与皇上私会。我看啊,这澜乔要翻身了,是要麻雀变成凤凰了。真不知她到时候成了主子,能不能忘记咱们这些姐妹。” 芳萃冲其狠呸道:“你也配称澜乔为姐妹!想当初她在辛者库的时候你没少说澜乔坏话,还当着澜乔面说澜乔丑,日后出宫了也是没人要,如今却说是澜乔姐妹,你脸皮可真够厚的!!!” 灵芝气不过,掐着腰道:“我不是,难道你是啊!哼,就算你们曾经是,你瞧她回来看过你么?给你送过咸福宫主子吃剩下的吃食么?还不如人家芍药,去了长春宫当差后,经常来看看咱们。可你的姐妹澜乔呢,她估计早把你给忘了。” 芳萃一听急了,拿起木棍朝那宫女指去,道:“我警告你,你可别乱说啊。我和澜乔还有菱香自入宫就是好姐妹,澜乔若是当了主子必定会让我们出辛者库,你就等着到时候我把澜乔主吃剩下的吃食拿来给你吃吧!!” 灵芝讥讽道:“你也就这点出息吧,人家当主子,你就凑近给人家当奴才,到哪都是奴才命,在这和在别的地方有区别么!!”一旁的几个宫女都在一旁劝说灵芝,让其别说的那么过分,谁知灵芝不但不听劝,反倒又开口道,“你就是天生的奴才命!来世投胎还是!哈哈哈……” 芳萃被这番话气的火冒三丈,菱香见芳萃急了要冲过去,便赶紧拉住芳萃的胳膊,劝道:“算了何必和她浪费口舌呢。” 芳萃不肯,怒骂道:“你这长的似粪坑的嘴,就不配有一副狗牙,看我不打得你满地找牙!” 这时瑞姑姑回来了,瞧见大家都停住了手中的活,尤其是芳萃和菱香,便逮到机会抡着鞭子冲了过去,朝芳萃和菱香一人一鞭子。顿时,两人捂着火辣的胳膊疼痛不已。而其他人见状,都埋头干活了,谁也不敢再说一个字。 瑞姑姑骂道:“下贱的蹄子,就你们不安分,我这才刚出去一会,便给我生事。” 芳萃愤愤道:“她们也没干活,你为什么不打她们。” 瑞姑姑见此,更是如点了火一样,怒道:“还敢指责起我来了!!”说着便又是一鞭子,“别以为有几分姿色,便成日里不安分。有能耐你倒是出了这辛者库,别让我管你啊。哼,你若在这辛者库一日,我便是你的主子,我想打便打,你若是敢多嘴,我就打的你体无完肤。” 菱香不住求饶,芳萃却恨道:“菱香,不必求她,等有一日,我定要加倍报复回来!!”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20章 031黑斗篷1 刚入夜,西梢间里,李氏摔碎东西的声音响彻储秀宫。同一宫里的东梢间,王氏站在殿门口朝着西梢间烦道:“成日里这么摔,只怕还不到她解禁,这储秀宫便如被抢劫似的了,什么也剩不下了。” 王氏的贴身宫女环玉在旁道:“奴婢看她是活该,没那能耐就别当那出头鸟。不过奴婢也奇怪,想这李氏也不是个点火就着的,也算是沉得住气的,怎得这回就偏和咸福宫那对主仆较劲上了。” 王氏打了个哈欠道:“她不成日里和佟氏混在一块儿么,定是佟氏又嫉妒通贵人有孕。从前那马氏得宠,有了身孕她光是嫉妒也不敢做什么,这通贵人……”王氏想到那日王氏在储秀宫门口对自己的言行,便提到她就窝火。 环玉歪着头,看向西梢间的灯火通明,诧异道:“主,那佟氏就是个绣花枕头,通常都是她受挑唆,李氏出主意,所以奴婢看这事啊没有那么简单。估计着那主仆二人在什么事上得罪了李氏,李氏咽不下这口气,这才抓着不放。” 王氏阴沉着脸,白眼道:“别说她了,就是我也咽不下这口气。”说罢她走到塌前,栽歪着躺在上面,眼神奸邪,“如今这后宫是越发不成体统了,都是那钮妃软弱无能,想那先皇后在时,这通贵人还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我不大嘴巴子扇她。如今这通贵人仗着皇上瞧上了自己的贴身侍婢,竟就跋扈了起来,让我丢尽了脸面。来日若她诞下了皇子,我还不得看她脸色度日。”说着,王氏恨得切齿,恨不得咬上通贵人或澜乔一口。 环玉仍站在门口,时刻留意着西梢间的动向。她开口道:“主别灰心,好歹咱们老爷在皇上跟前是得力的,论她通贵人什么家世,也敢和您较量。” 王氏眼神落寞道:“话虽如此,可你看那马氏,虽也没有什么家世,可人家能生,一直盛宠不衰。偏我,肚子不争气,一直鼓不起来。”说罢,她看环玉朝外头看得出神,便问道,“你看什么呢?” 环玉恍惚回到:“回主,是绿茵。”说完,她又转脸朝外头看去,后来索性站在门旁手扶着门框看,且看得十分入神。 因着觉得环玉怠慢了她,所以王氏略有些反感,道:“她是脸上开花了,还是怎么了,叫你瞧得这么仔细?”说罢,王氏眼瞪向环玉。 终让环玉看到了什么,环玉便碎步急走到王氏跟前,道:“主,奴婢刚看到那绿茵神色匆匆地出了储秀宫的门,但过了不多时她又回来了,而且手里拿着一封信。” 王氏倒觉得没什么,只一副惺忪的样子道:“许是向娘家求救了,她啊,也真是的,竟会给娘家添麻烦。” 环玉却不这么认为,她只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事,只是王氏并没有将心放在这事上,她便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几个时辰过去,还有两刻钟的时间便是丑时了,此时整个紫禁城里弥漫着寂寥无声的压抑气氛。 偏澜乔身着连帽的黑色斗篷,神色紧张地从咸福宫里出来,动作很是轻缓,生怕惊动了旁人。只见她出了咸福门,轻掩上门后左探探右瞧瞧,忽地她竟瞧见门右边的墙根竟蹲着个人,见此澜乔吓得立马转过脸,推开了门,想要回去。不想那人见有人出来,便起了身,声音凄惨柔弱地问道:“是澜乔么?” 澜乔停住脚步,只觉得这声音太过熟悉。她便摘下帽子,转脸看过去……虽夜里如墨一样漆黑,又无明月光照,紧靠着稀疏的宫灯照明,但和芳萃一起共事两年,即便是光看芳萃的身形轮廓,澜乔便能认出此人定是芳萃。 澜乔惊讶地走过去,声音极地问道:“芳萃,你怎么在这啊?” 芳萃打量着澜乔的穿着,也十分的惊异问道:“澜乔,你……你为何要这副打扮啊?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澜乔遮遮掩掩地回道:“哦,是……是我们主子交代的差事,主子不让说,我也就不方便告诉你。” 芳萃本也心不在此,便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澜乔又忙问道:“芳萃,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是来找我的么?” 说起这个,芳萃委屈的泪水颗颗落下,她抽泣道:“澜乔……” 因夜深人静,所以芳萃的哭声显得那么刺耳,澜乔惧忧地看了看四维,见无人,她声问道:“芳萃,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瑞姑姑又欺负你了?” 芳萃泣不成声地撸起自己的袖子,抽搭道:“澜乔,你救救我吧,我实在受不了了,你看看瑞姑姑把我给打的。” 澜乔抬起芳萃的胳膊,虽是夜里,但还能清楚地看到上面的血痕。澜乔见此,心似被揪住了似的,心疼不已。 芳萃道:“澜乔,自从你离开辛者库后,那瑞姑姑就将对你的气都撒到了我和菱香身上,为此我们时常挨打。我实在忍受不了了,这才偷偷跑了出来,想你帮帮我,让我离了辛者库,哪怕跟你到咸福宫做粗使的活也行。” 澜乔虽是不忍芳萃受苦,但奈何自己自身难保。想那辛者库虽是炼狱,但这出了辛者库哪里都是地狱。在辛者库最不济不过是挨打,可出了辛者库就是命难保啊。想到这,澜乔为难道:“芳萃,听我的,在辛者库忍上几年出宫就好了,千万别想出来,因为……因为哪个宫都不是好伺候的,不是要去害人就是被害。”澜乔说罢,生怕自己祸从口出,便又道,“芳萃,这话我也就对你说,你可千万别传出去啊。” 芳萃根本没听进去澜乔的劝说,反而心里怪怨她。她开口语气酸道:“听说皇上瞧上你了,你要当主子了?” 澜乔睁大眼睛惊道:“你这是哪里听来的胡话,根本就是没有的事情。” 芳萃撇嘴道:“你就别骗我了,我都知道了,你和皇上私会,皇上很喜欢你,指不定那日你就成主子了。”说起这个,芳萃突然跪下,“澜乔我求求你,你救救我吧。你就跟你们主说说,让我到咸福宫来伺候,你现在也是有脸面的,想必你们主必会同意的。” 芳萃的眼眸在黑夜的衬托下,显得格外明亮,波光中满是期盼。澜乔不愿让她失望,却又不忍让她进入者后宫的火坑中,且自己来日是要出宫的,这般芳萃便更孤立无援了。 澜乔握住芳萃的手,为难道:“芳萃,你听我说,这东六宫西六宫看起来富贵荣华,可事实上满是阴谋毒害。难道你忘记了曾经在承乾宫,那佟氏是怎么待你的,你可还记得我我脖子上的伤。所以,芳萃,在辛者库忍上几年,待出宫后再不回头看着紫禁城一眼,这才是你今后最好的路。” 澜乔的衷劝,芳萃是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她甚至觉得是澜乔不愿意帮她,眼睁睁地看着她身受苦楚。芳萃开口埋怨道:“你是打定主意不愿意帮我了?亏我还拿你当好姐妹,其他人说起你坏话来我还为你和他们动气手来,不想你竟这么薄情寡义!!” 澜乔心里沉痛地看着芳萃,芳萃的误解着实令她感到难过,可她却又百口难辩。 芳萃愤愤道:“既然你不愿意帮我那就算了,就当我白交了你这么个姐妹。”说罢,芳萃转身愤愤离去。 澜乔急忙追过去道:“芳萃,你如何打算,你是不是要铤而走险?我告诉你,我真是为你好,你可不能糊涂啊。” 芳萃恼怒地甩开澜乔的手,目光坚定地看向前方,气愤道:“我是死是活不关你的事。”澜乔想再继续劝下去,不想却在不远处瞧见巡逻的侍卫。澜乔便顾不上别的,赶紧躲闪开,朝另一个方向,奔宫后苑而去。 宫后苑内,黑寂空辽,偶尔感觉到树丛中有动物乱窜的声音。澜乔走在其中,偶尔被花枝挂到衣服,她便吓得心脏似要跳了出来。直到她走到一假山处,学了几声布谷鸟叫,又不知从哪里回应了几声布谷鸟叫,她便手放在胸口上,呼出了几口大气,顿时心安生了许多。 似到了丑时,一太监着装的人,手拎着包袱,也朝假山走过来。今日夜里的宫后苑假山,当真要比往日热闹的多。而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李氏身边的赵德海。澜乔听见逐渐逼近的脚步声,顿时曾经自己受害的画面历历在目,因而澜乔心里惊恐无比。但很快积压许久的恨意涌了上来,这骨子恨意令澜乔心刚强了起来,非但不害怕,还手握紧拳头,打算誓死也要除了赵德海! 赵德海拎着包袱走到澜乔的面前,见到澜乔的脸上没了麻子,且国色天香,便不禁嘴角流露出一抹yi荡的笑意,开口轻浮道:“没想到你竟是个美人,早知如此,我还杀你做什么,还不如咱俩好呢。” 澜乔咬着牙,强烈的厌恶感令她见到这个人便觉得反胃。她声音清冷道:“少说废话,东西呢?” 赵德海瞥了瞥澜乔,提起手中的包袱,道:“都在这,够你出宫逍遥了。”他又奸笑道,“真不知你为何要这样,难道在宫里不好么,还是你宫外有相好的?告诉你,男人啊,确实没几个是好东西,不值得你这么做。就说皇上吧,后宫那么多女人,来日啊都得成老怨妇,所以啊与其出宫嫁人,还不如跟我好上呢。”说罢,赵德海佻薄地看向澜乔,满肚子歪心思。 澜乔见赵德海出口诋毁玄烨,便怒斥道:“闭嘴,凭你也配提皇上!!” 赵德海仰面轻佻一笑,后言道:“你可真是个奴才命,主子都不在跟前你还这么忠心,那你就更不该出宫了。”说着,赵德海凑上前,一副浮滑之态看向澜乔,“我说,澜乔,咱俩也算不打不相识,还不如和哥哥我好一场,定会让你终身难忘的。” 见赵德海如此无赖可恶,澜乔慌忙中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匕首,刀尖冲向赵德海,道:“你个恶棍,可别乱来,不然我叫你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赵德海见此,稍有几分惧色,停住脚步,但语气依旧轻浮:“我说你不依就不依被,干嘛动刀啊。” 澜乔厉声道:“别跟我油嘴滑舌的,把包袱放到地上,然后你退后。” 赵德海顿了顿,眼神刁滑,不过还是照澜乔说的做了。只见他一边抬眼看向澜乔,一边缓缓地放下包袱,然后向后退步,但犀利的眼神一直锁视着澜乔和包袱,神情始终都不肯松懈。 澜乔见赵德海离远了,这才朝包袱走过去,待到跟前,她便用脚踢了踢包袱,看似是银两装在里面,便警惕地蹲了下去,伸手碰向那包袱。 赵德海见澜乔正在碰那包袱,便嘴角流露出一丝得意阴险的笑容。他心里便算着时间,只等澜乔因着那系口处的□□沾到皮肤上而毒发身亡。果然,不出他所料,澜乔在碰过那包袱后不久便抽搐倒了地。 赵德海见状,笑得便更肆意了,随即眼神阴挚地走了过去。待站到澜乔身旁,他伸脚将澜乔的身体踢开,见澜乔嘴角流着血,便忍不住咧嘴笑开了怀。 “你这贱人,杀了你几次都没有得逞,如今竟自己送上门来了。只是可惜了……”说着,赵德海蹲下,使劲咽了下口水,然后伸出手指沿着澜乔的脸颊滑动,眼神迷离。很快他按捺不住,伸手朝澜乔的衣襟而去……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21章 032黑斗篷2 赵德海本是李氏的远方亲戚,家中还有个同胞弟弟,名叫赵德鑫。此兄弟二人出生前后差不到一刻钟,且长得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就连其父母偶尔也会有将他们兄弟二人认错的时候。 赵家家境贫寒,依附李氏母家,李父却有让兄弟二人中的一人入宫的打算。李父此意是为了女儿能在宫中度日有知根知底的人为其办事,虽是有陪嫁宫女,但女人毕竟是女人,也总要有个身强力壮的。 赵家父母知道了李父的心意,原是不同意的,但禁不住金银的诱惑,便提出让兄弟二人抽签,抽到“宫”字的便受宫刑进宫当太监,留下的则给赵家父母养老。 不想那日一家人围坐在四方桌前,抽中了那根带有“宫”字签的人竟是赵德海,为此他如丧考妣!但生性狡猾奸诈的他不甘心就此成为太监,那样还不如让他死了,于是,他便生起一歹毒的计;那便是他在一个夜里,灌醉了自己的弟弟赵德鑫,而后趁着赵德鑫酒醉之际刀切了赵德鑫的命根子。但奈何名字已送到了内务府,而赵德海又一心想见识下宫里的富贵生活,他便仗着自己白皙俊秀的模样入了宫,只宫内净身检查的时候,由弟弟赵德鑫再替换自己。 而其弟弟赵德鑫秉性醇厚善良,虽是恨其兄入骨,但奈何父母苦苦哀求,便罢休认命了…… 如今,紫禁城的夜空似团笼着赵德海,他已如从前所愿,富贵在身,还近身了皇上的女人。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生性奸诈歹毒的人,只会阴谋算计别人,哪怕是自己的同胞弟弟。如今,他又企图杀人,并且侵犯她身…… 只见赵德海一副猥琐之态眼睛呆滞卑污地看向正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澜乔,又伸出他曾经沾过人血的双手朝澜乔的衣服过去,眼看自己要得逞,似捡了个偌大的便宜,他便奸笑的合不拢嘴,眼睛望眼欲穿,浑身上下都散发着yi态。 可不想,正当他要得手之际,一同样身着黑色斗篷带着帽子的宫女手拿着拳头粗的木棍渐渐地朝赵德海的身后逼近。此人的步伐极轻,一看就是见识过风浪的沉稳之人。待她走到赵德海身后,紧紧几寸的距离时,她便倏地一棍子打到了赵德海的头上,且使足了力气,眼神阴暗狠绝。这一棍子下去,赵德海顿时倒在了澜乔的身上,失去了意识。 那宫女将木棍扔到地上,澜乔听道木棍落地的声音,这才敢睁开眼睛。原来她竟没死,刚刚的一幕不过是一场戏,为的是钓鱼上钩,可她怎知那包袱上有毒呢? 澜乔一刻也不想赵德海这种人趴在自己的身上,她急忙起身,将赵德海推到一边。见其无论怎么推搡都不省人事,澜乔恐慌的心里不禁多了份安心和拍案叫好!想着从前都是自己是案板上的肉,任由赵德海欺侮,几次都差点丢掉性命;如今风水轮流转,倒换成他成了案板上的肉。 “还是赶紧解决了他吧,我这一棍子打在他身上估计挺不了多久,估摸着很快他就会醒来。”束梅摘下帽子说道。 原来此人竟是承乾宫佟氏的贴身宫女束梅。 束梅为人通达透彻,她紧紧从澜乔几句模棱两可的话中便联想到了宫中yi乱之事。原本束梅也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可现下的情况让她不得不出手。 想来现如今宫中都知道皇上倾心于澜乔,可佟氏受李氏挑唆执意要与李氏同流合污一起加害咸福宫主仆。束梅知道当今皇上非但不昏庸,且何等英明,定是眼睛里不容沙子的。上次之事虽佟氏李氏逃过一劫,却也不是侥幸,只是皇上碍于前朝之事才姑且将二人幽禁。来日若执迷不悔,仍旧糊涂行事,想必皇上定不会坐视不理。而佟氏总仗着自己的家世有恃无恐,但如今皇上竟有意让罪臣之女登上后位,可见皇上心里有杆称,家世并不能顶长久之用。 再者,这李氏所惹下的祸事,若来日事发,皇上为了颜面也不会明做处置,但这等寻常男人都咽不下的事情,皇上又怎会姑息。如今自己的主和李氏来往过密,日后必定会祸染己身,到时候有口难辩,只会让其成为深宫弃妇。所以,当澜乔找上束梅的时候,束梅没做多想便答应了,也正好一次给李氏敲打一下警钟,让她收敛些。 澜乔听了束梅的话,朝其点了点头,然后爬向包袱捡起落地的匕首。澜乔看着手上的匕首,心里虽是恐慌,但想到赵德海的所作所为,便眼神暗黑凶狠起来,道:“只一刀真是太便宜他了,这等恶棍真该千刀万剐!”澜乔起身,脚步缓缓地走向赵德海,每一步都似走的千金重。夜里的凉风吹到她的脸上,如规劝她不要走向不归路的使者,她却心如止水,如索命的刽子手,毫无转变心思之意。 澜乔终走到赵德海的身旁,她见赵德海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且四肢软榻,如已死的一般,她便一颗原本坚硬如石的心软化下来。她开口道:“你说他是不是已经死了?” 束梅知其没杀过人,所以虽是定了心意要了结了赵德海,如今却这般犹豫不定,当真是急死了。她开口道:“一棍子死不了人,你若再不动手,他便要醒了!” 听到束梅这样说,澜乔一颗心波动起来,好似满腹都是让人麻痹的酒,心乱如麻,下不去手。 “快啊!你时间耽搁越久越容易让人发现,咱们若是真被人撞见了,谁也保不了咱们。”束梅急言道。 澜乔咬了咬嘴唇,看着自己握刀的手颤抖不已,便伸出另一只手握住那颤抖的手腕,随即,她睁大眼睛,将手抬起,谋足了决心和勇气将刀刺向赵德海的胸膛…… 可正当这时,赵德海突然睁开了眼睛。事实上他早已清醒,只是心里盘算着澜乔未必敢下手,而故作昏迷的状态。可不想,他盘算生死之际,澜乔已举起了刀。沉寂是最让人恐惧的氛围,如同死亡临到,故而赵德海猛地睁开眼睛,然后便是身子迅速地翻转过去,成功地躲掉澜乔手中的刀。 见澜乔扑了空,束梅赶紧去找寻自己扔到地上的木棍。 赵德海知道对方是两人,虽都是柔弱的女子,但女人狠起来不比男人难对付,且对方又都有家伙,他便一边爬离,一边喊道:“救命啊,要杀人了!” 见此,澜乔后悔自己没有早些动手,如今才让赵德海有了可逃的机会。澜乔知后悔已经来不及,便慌忙起身,随即跑到赵德海身旁,见其眼看着要爬了起来,便一脚踢到赵德海受伤的后脑,顿时,赵德海再次因剧痛而扑到在地。 赵德海见自己如今身子灵活不得,且被人紧逼,便转过身来躺在地上求饶道:“你饶了我吧,我宫外还有老父老母,我保证我明日就出宫,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澜乔自是不信赵德海这套说辞,手握着刀,身子弯下直逼近赵德海。直到刀尖离赵德海有几公分的时候,澜乔猛地握刀刺向赵德海,不想,赵德海竟伸手用力握住澜乔持刀的手腕,两人相持不下。 赵德海得到了喘息的,即刻如猛兽一样扑向澜乔,并迅速地将澜乔压制到他的身下,并用力掰着澜乔不肯撒手的手腕,企图将匕首的刀尖刺向澜乔。若不是赵德海此时因身子受伤而力弱,澜乔早就招架不住。可即便如此,澜乔终究是柔弱女子,眼看着自己的手腕由着赵德海弯曲,且那刀尖刺向了自己,澜乔只能奋勇抵抗,却也无济于事。 正当这时,束梅终在黑漆的地上寻到了木棍,她见澜乔命悬一线,便即刻拿起木棍跑了过去,随即便是又一棍子打在了赵德海的头上。且为了防止赵德海再次醒来,束梅打了一棍又一棍,只等到赵德海满脸是血,再次昏倒在地,束梅这才住手,将棍子再次扔到了地上。 束梅喘着粗气看着躺在地上满脸淌血的赵德海,心如死水。而澜乔则力虚地躺倒地上,为刚刚的惊吓而感到后怕,此时仍旧心惊胆战。 束梅顿了顿,倏地眼神阴挚看向澜乔手中的匕首,便即刻走过去,夺下澜乔手中的刀。澜乔以为束梅这是要杀了自己,顿时吓得瞠目结舌,却已无力抵抗。 不想,束梅却声音清冷说道:“你知道杀过人之后是什么感觉么?”束梅说着,眼神空洞,“就好像那人的血进入你的皮肤里,无论你洗过多少遍,你还是觉得他的血就沾在你的身上,并且他还不断的提醒你,他的命死在你手里,你永远都不配得安息。” 澜乔不知束梅这话是和意图,她只瑟缩地看向束梅,如受惊的兽。 束梅看向澜乔:“澜乔,你生得貌美,如今皇上也看上了你。我不知你是有意还是无心,总之,你注定是要尊贵无比的。” 澜乔这才舒缓口气,道:“束梅……” 倏地,束梅狠毒的眼神看向赵德海,而后声音凌厉道:“澜乔,若手上能不沾私人的血,便不沾,故今日这人我替你杀了。”说罢,束梅走向赵德海,蹲在赵德海的身旁,将手中的刀狠狠地用刀刺向赵德海的心脏。顿时,血溅了出来,喷到了束梅的脸上…… 澜乔惊得起了身,道:“束梅你……” 束梅拔下刀,缓缓地回头看向澜乔,声音低沉道:“他终于死了!他若活着,不仅你随时都有被杀的危险,连带着储秀宫,承乾宫,甚至宫外的李家,佟家都有被牵连的危险。我就知道,她李氏成日里拿我们主当枪使,定是不怀好意的……”说罢,束梅扔掉手中的刀,目光呆滞地盯着一处看。 澜乔捡起刀来,看着束梅道:“束梅,你没事吧?” 束梅冷冷一笑,道:“绿茵她早就想除掉赵德海了,有赵德海一日她就要提着心,成日里担心自己有被灭门的危险。只是若没有她,你也不知道这包袱上有毒。” 拉拢绿茵是束梅提议的,虽各为其主,但生死攸关,束梅料定绿茵会参与到这件事来,且她比任何人都恨赵德海。若不是赵德海,绿茵如今也能是清白之身…… 澜乔感慨道:“是啊,若没有绿茵,我恐怕真就毒发身亡了。” 束梅顿了顿起身,一边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血点,一边道:“不过澜乔你要记得,今日这人命是我是替你杀的。虽杀了他对我也有好处,但提议此事的人是你,说要杀他的也是你,所以今日你算欠我个人情,这个人情来日后我是要讨还的。” 澜乔知道束梅虽然嘴上是硬的,但心里是好的,从前在承乾宫束梅也确实没有苛待过她,且对她还有救命之恩。她便道:“束梅,当日若不是你,我早就被赵德海害死了。你的恩情我记住了,来日我必报答你!” 束梅道:“你记得就行,宫中风云变幻,谁也不是常青树,我只求承乾宫降祸之时,自己能有条命,毕竟这些年跟着佟主,也树敌颇多。”说起这个,束梅看向澜乔,“澜乔,我知你她日定是要有尊贵在身的,只是前途茫茫,我也没有什么好提醒你的,唯有告诉你一样,那便是做事情永远不要脏了自己的手,不然夜不能寐是次要的,若是追查起来,总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束梅的话在这样的夜里听来,显得那么沉重…… 澜乔道:“束梅,不管你信不信,我其实没有当妃子的念头,我只想出宫,自在的生活,所以我才会装丑。” 束梅亦不感到惊讶,却又是一冷笑,道:“那便由不得你了。” 束梅又捡起匕首,将赵德海的命根子连带着裤子一刀切去,并将其用刀插住,连着刀一并放入包袱中。而后她将包袱交给澜乔,澜乔便将其丢在了储秀宫的门口,敲了三声门后,澜乔迅速离开……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22章 033黑斗篷3 储秀宫的西梢间,烛光荒荒,李氏寥寥幽独地坐在榻上,时而手攥成拳头,恨得直敲桌子;时而心里火急火燎,起身透着门缝朝外头看去。绿茵则坐在门口装着打瞌睡,实则心里不停地咒诅赵德海不得好死,怕被李氏察觉出什么,她便闭着眼睛装睡觉。 李氏瞥了瞥正闭着眼睛的绿茵,一口气窝在胸口,便手捏着绢帕指向绿茵,苛责道:“越发懒骨头了,如今都什么时候了,竟还能睡的着,从前怎么不知道你是这么没心没肺的!” 绿茵睁开眼装作惊醒的样子,忙跪下求饶道:“主息怒,奴婢再不敢走神了,这就打起精神来。” 李氏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不耐烦道:“行了行了,起来吧。” 绿茵道:“奴婢谢主。”说罢,她站起身子,凑到李氏跟前儿陪笑道:“主,奴婢能瞌睡说明奴婢安心,想那赵德海定能杀得了澜乔,从此咱们便无后顾之忧了。” 绿茵自然是口是心非,她巴不得赵德海被大卸八块。想来这些年她与赵德海暗中较劲,除了实在瞧不上他的放荡德行,还因他却是个大胆yi贼! 还记得那日束梅悄悄找到了她,没等束梅把话说完,就只听到了要杀赵德海几个字,便立即同意道:“这事算我一个,我早就巴不得他死了!”澜乔送信而来的主意是绿茵出的,在包袱的系口处涂抹□□也是绿茵的主意,只是她将这些都事先告知了澜乔和束梅,这才使得事情发展如此顺利。 李氏的心并没有因为绿茵诓骗的话得到安慰,她忧愁道:“若是这样那自然是好的,可就怕……澜乔告诉了皇上,而此时赵德海已经什么都说了,若是那样的话,我该怎么办?”想到这,李氏心乱如麻,“绿茵,你说皇上如果知道了,会杀了我么?不,他一定会杀了我,而且我们李氏满门都会因为我受牵连。”说罢,李氏发出抽泣声。 绿茵心里嘲道:现在知道后悔了,当初干什么了。堂堂的李府姐,金尊玉贵的,竟这般风流成性,整日一副离开男人活不了的样子。从前在府中,老爷太太管束的紧,不想这出了宫竟一点也不知收敛自己放荡的本性。你自己是痛快了,连累着旁人整日跟你活在刀刃上。 绿茵自然不敢把心里话说出来,她违着心说道:“放心吧,主,那赵德海何等机灵,若是见情况不对,他定是要赶紧逃走的。”绿茵又安慰道,“主也不必担心皇上会知道此事,想那皇上为了国事劳心劳力,现如今哪顾得上咱们后宫啊。” 李氏仍不安,道:“可是……”李氏刚一开口,两人听到了门外敲门的声音。李氏看了看绿茵,心里七上八下,惶惶不安,“不是告诉他走后门么,怎么跑去前门敲门了?该不会是皇上叫人来问我话的吧?”李氏越说,越是慌乱害怕,手紧紧抓住绿茵的手,冒着虚汗,不肯松开。 绿茵知道如此是事情已经成功,且赵德海定是命丧黄泉了。她开口道:“若是皇上知道了,派人来,又怎会有功夫敲门呢。这样,奴婢去瞧瞧吧。” 李氏知除了去开门也别无他路,便点头同意了。 绿茵走到外头,朝储秀门而去。她左顾右盼,生怕被东梢间的人瞧见什么,见东梢间人息灯灭的样子,才敢伸手摘下门闩。开门之际,绿茵想到里面装的东西,顿时倒吸了一口气,旋即轻缓地将门打开。她知李氏定在门缝看着她,便故意左顾右盼,然后装作不经意间瞧见了门口的包袱。 绿茵弯腰拿起包袱,她知道这是赵德海带走的那个包袱,便避开有毒的地方拿着,随即脚步匆匆,神色慌张地将其拿到西梢间里。待她进了去,还未来得在及将门关严实,李氏便忍不住问道:“怎么是包袱,赵德海他人呢?” 绿茵一副愁容,摇了摇头,道:“回主,只有包袱,门口并没有什么人。” 听其这样说,李氏顿时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捶胸顿足道:“这可如何是好,这赵德海究竟跑到哪里去了?”她又狠毒道,“佛祖保佑,佛祖保佑,定要让澜乔那个贱人死无葬身之地,让赵德海安然无恙的回来!一定要!” 绿茵故作看出包袱有异样,她惊讶道:“主你看这包袱好像多了什么东西,怎么鼓起来了?” 李氏这才见到,恍然道:“对,绿茵,你快点把包袱打开,这包袱被丢到储秀宫门口定是有什么名堂,你快点打开。” 绿茵便用绢帕隔着打开了包袱,不想一根匕首立在里面,且刀尖处有一用布隔着的东西。绿茵看了看李氏,李氏惊慌地将手放在自己的嘴前,使劲吞咽着,似感觉到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李氏道:“绿茵,瞧瞧那是什么东西?” 绿茵知道是腌臜龌龊之物,便看都没看,直接拿起刀将刀尖冲向李氏。而当李氏看到被刀扎着的竟是男人的命根子,且上面还沾有不少血迹,顿时脸上吓得失去了血色,且身子站立不住,捂着嘴朝后面倒去。 绿茵见状赶紧去扶住李氏,只是手上仍拿着匕首。 李氏瞧着那血腥的东西,胃里头翻江倒海,直想吐。她用绢帕捂着嘴,一边干呕,一边挥手,道:“拿开,快拿开!” 绿茵便将其丢回到包袱里,随即用绢帕擦了擦手,满心的嫌憎。她见李氏吓成那副样子,确也心疼她,便去倒了杯茶给李氏,故作颤声道:“……主,您的脸色很差,还是喝口茶压压惊吧。这……这怎么会成这样啊?” 李氏坐在地上,手颤抖地接过绿茵送来的茶,双手握着茶杯一饮而尽。李氏从未见过如此血腥的东西,且这还是赵德海身上的,此时她着实不知所措,一副受惊了的样子,全身抖动不已。 待缓和了许久,李氏才稍平和些,在绿茵的搀扶下起了身。她站直了身子,眼睛呆滞无光地看着包袱里的东西,虚弱问道:“绿茵,你说这东西是赵德海的么?” 绿茵瞧着李氏眼里竟还有留恋,顿时觉得李氏不招可怜,心里着实翻了无数个白眼。她心想,是不是你心里没数么,这可是你最熟悉的啊。不过,这也令绿茵想到自己被赵德海□□的那个夜里。那日正巧李氏见红,不便行房事,那赵德海便借着酒意对绿茵轻薄无礼。后竟伸手解了绿茵的衣服。绿茵本想呼叫救命,但奈何这是秘事,若真叫,让人知道了赵德海是男人,自己也命不保,便无奈从了他。只是这样的事情,她也知不能叫李氏知道,因若是叫李氏知道,她必容不下自己。自己纵然跟了她十几年,可哪及得上让她风流快活的赵德海啊。想到这,绿茵真恨不得是自己下手切下了赵德海的命根子,那才真叫痛快! 绿茵隐忍道:“主,恐怕赵德海他凶多吉少了,您节哀吧。” 听绿茵这样说,李氏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个事实,顿时怒火中烧愤恨起来,道:“澜乔那个贱人,我真是低估她了,不想她竟下如此狠手。可……可她毕竟是个女子啊,她是怎么杀得了赵德海的,还把赵德海的……给切掉了,她到底是如何做到的?”说着,李氏恍惚看向绿茵,心里即痛恨又悲痛。痛恨的是自己杀不了澜乔,反倒被澜乔玩弄于股掌。悲痛的是自己失去了如此能给自己解闷的男宠,真不知日后的日子怎么过。 倏地,李氏将愤恨之意投向绿茵,撒气怒道:“都怪你,都是你的错。是你提议让赵德海出去会那澜乔,我说怕有诈,是你叫他不带上人手,这一切都怪你!” 绿茵见此,慌忙跪地辩解道:“主,奴婢冤枉啊,奴婢之所以会那样说完全是为主着想啊。想那澜乔一直是主的心头病,如今主动约着见面,如此大好时机若是错过不定等到什么时候。且皇上时常去咸福宫,便是澜乔多活一日,就多一份危险啊。而且奴婢之所以劝主不让赵德海带人手,是怕太过招摇啊。想那赵德海毕竟是个身强力壮的男子,他又怎会不是澜乔的对手。难不成赵德海他见澜乔美貌……所以他便起了歹心,这才让澜乔得了机会?” 听到这样的话,李氏恼怒地将桌上的包袱推到地上,怒道:“是狗改不了吃屎,你说的没错,若不是他起了色心,怎会连个宫女都对付不了。” 此时绿茵看向撒到地上的金银珠宝,她想到澜乔怕自己会被李氏察觉出什么,便出了一计,以便李氏觉得绿茵十分有用,纵是起了疑心,便也不敢拿绿茵怎样。 想到这,绿茵扯谎道:“主,奴婢这就看看包袱里是否少了什么东西,若是少了,定是在那澜乔身上,咱们便称宫里遇到了贼人,然后来个做贼拿赃!”说着,绿茵跪走到包袱跟前,用手扒拉里面的财物。果然,有一被叠起来的纸张不同于银票的样式,且洁白的纸上沾有血。 绿茵故作惊异拿起那纸张,道:“主,你看,奴婢发现了这个,这好像不是奴婢放里面的,且好像不是银票。” 李氏转过脸看向绿茵手上的纸张,诧异道:“这是什么?” 绿茵道:“奴婢也不知。” 李氏眉头紧皱吩咐道:“打开看看里面写的是什么?” 绿茵便奉命打开,开口读着上面的几行字道:“尸体留给你们处理了,顺便提醒你们一句,若是不及时处理,天亮被人发现那假太监的尸体,那你们就自求多福吧……” 李氏听后,顿时又是吓得一身冷汗。她自是知道,若是被人瞧见了自己宫里的赵德海死在了宫后苑,且命根子被人割了,这等同于告诉别人那赵德海就是个假太监。想到这,李氏立马看向绿茵,且眼神不同于刚才的恼怒,而是哭丧无助道:“绿茵,如今我唯有你了,你一定要帮我,一定要将那赵德海的尸体处理干净。我知道你是个女子,可我只信你啊,不能让旁人知道啊……绿茵,你一定要帮我处理干净,不然……不然不仅我完了,就是整个李家也完了。” 绿茵一副忠心的模样,也哭丧道:“主,奴婢自幼跟随主,奴婢一心为了主,如今主有难,奴婢定会拼了命地替主料理,主你就放心吧。” 李氏跪道绿茵面前,握着绿茵的手感动道:“绿茵,幸亏有你,他们男人都是靠不住的,我刚刚也是一时糊涂,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绿茵破涕为笑道:“奴婢怎会怪主,奴婢这就趁着夜黑将赵德海拖到什么地上,然后放一把火,毁尸灭迹。” 李氏听此言,甚觉这是个好主意。她又恨道:“章澜乔,你给我等着,今日之仇我定要让你加倍偿还!” 绿茵见李氏仍不肯罢休,便心一沉。但自己是李氏的奴婢,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和束梅,澜乔合作是一回事,可事后李氏若是让自己去报复澜乔,她便也不得不做,那澜乔是死是活就看她自己的命数了。 绿茵回房,亦换了身黑斗篷,从储秀门而出,朝宫后苑的千秋亭而去。 而此时,澜乔和束梅已经将赵德海抬去了千秋亭。并将一瓶子煤油浇在了赵德海的身上,只等绿茵来点火。 一切准备就绪后,束梅道:“澜乔,咱们还是先回去吧,不然一会火着了,生起了气味和火光,引得别人的注意,咱们三个人一起离开就太过显眼了。” 澜乔犹疑道:“只是那假山下留下来的血迹怎么办?我们不用清理干净么?还有这确是一条人命,咱们会不会被发现。” 束梅道:“你以为这宫里流血杀人的事情还少么?只要皇上和太皇太后不知道,便不会有人追查到底。而且这宫里办事的都是人精,自会知道如何事化了。再者这等事自有李氏周旋,干咱们什么事,咱们只要咬死不承认就是了,谁也不敢拿咱们怎样。”束梅见澜乔犹疑,便又提醒道,“难道你不怕绿茵事后起了杀你的主意?哼,毕竟她虽为了自保与咱们合作,但此事一出,她李氏定会和你势不两立,那绿茵是李氏的贴身宫女,定会帮李氏出谋划策,我看你还是万事心。” 澜乔醒觉道:“你说的没错,李氏不会善罢甘休,我是该防着她。”说罢,两人分路离开。束梅朝西而去,澜乔朝东而去。可不想,澜乔走到半路,竟有人突然拍她的肩膀,顿时吓得她胆要破裂……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24章 035千秋亭1 在宫中,多数是木制建筑,是极易燃火的。所以为了防止各个宫殿走水,皆会在殿的四维备好装有水的水缸。而旁处的建筑,虽附近没有水缸,却在临近有河水以供灭火,故此,救火的侍卫和太监均拎着木桶到就近的河流中盛水,再快步提到正在走水的千秋亭,将提来的河水浇到燃烧的火上,以此来灭火。 子清伸手抓住一个正拎着空桶往出跑的太假,问道:“我问你,为什么会起这么大的火,着火原因是什么?还有,怎么就你们几个人灭火,其他人呢?” 太监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慌忙回道:“回曹大人,奴才只顾着救火,其它一概不知啊!” 子清见如今救火的只是些太监,人力不足,便紧忙跑去叫来许多巡逻的侍卫,且对着被火光照的脸发亮的侍卫们,吩咐道:“皇上一向重视走水,定要细查走水原因,无论何人查到了什么,定要第一时间禀告我,都知道了么?” 众人异口同声回道:“知道了!”说罢,便皆跑去灭火去了。 子清知道,如今火势渐大,必定会惊动皇上和太皇太后,如此一来,对澜乔十分不利。且皇上一定会过问。可如今自己虽知道为何起火,却不能说明实情,这着实令子清陷入困境。但眼下情况虽是一筹莫展,却也只能等侍卫回禀,再做思衬,禀告皇上。 子清恍惚间,这意识到自己手中提的木桶,便也跑去装盛水,和大家一起救火。只是刚跑到河边,装盛完水,便听到“皇上驾到”的声音,子清顿时惊慌的手足无措。无奈自己是这里官职最大的,只能硬着头皮到皇上面前。 玄烨批折子到现时,听到外头传来“走水了”的声音,便即刻跑了出去,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只穿着明黄的寝衣。玄烨因最讨厌人抽烟,故一听“走水”便问道是否是有太监抽烟引起的。梁九功因不明情况,便只说如今事发突然,他也不知。玄烨便要亲自前往走水地点,虽梁九功拦着,但终究挡不住玄烨的执着认真。 玄烨和身后的一众人来到千秋亭,见火势如此之大,便吼道:“是谁在组织救火,人呢?管事的人呢?” 此刻正巧子清提着水桶出现在玄烨眼前,只见玄烨脸色一怒,道:“曹寅,你个御前侍卫不在这里监管救火,何时轮到你去提水救火了!!” 子清放下水桶到玄烨跟前单膝跪下道:“皇上恕罪,臣……臣看只是亭子着火,只管尽快提水灭了便是……就……就……”子清因着澜乔的事心里头是慌乱的,所以才会在这样的事上受斥责。且子清也是自尊心很强的人,如此受斥责,便甚觉难堪和有愧。 玄烨斥道:“糊涂!!虽只是亭子着火而非宫殿,但如今天干气躁,你怎知火势不会蔓延。朕看这火势甚大,需让人先在亭子的四维处泼水,再逐渐泼灭里面的火,以免蔓延。” 子清羞颜拱手道:“皇上所言极是,是臣疏忽了,臣者就命人按皇上的办法灭火。”说罢,子清跑了过去,扯着嗓子大声吼道:“奉皇上口谕,你们救火之人且先泼灭外缘的火势,以免火势蔓延。” 众人听了,皆照着皇上的口谕照做。 子清吩咐后,又到皇上跟前道:“皇上,如今火势甚大,依臣之见您还是先回宫吧,以免皇上龙体受损。这里您就交给臣来处理,臣定会妥善处理。” 玄烨非但没有回去的打算,反倒又上前几步。梁九功吓得顿时拦到皇上前面,劝道:“皇上啊,您龙体要紧啊,可不能再上前了,奴才……奴才求您了。” 玄烨越往前,越觉得脸越发烫,却也没有退后,只道:“查清楚走水原因没有?” 梁九功看向子清,子清愧道:“回皇上,目前……还不知道走水的原因。” 玄烨最讨厌一问三不知,但看着火势如此之大想必也是因为天干燥热的原因。可依玄烨的脾气,他必要等到火被扑灭,并得知了起火原因才肯回去。如此,梁九功便命人取来椅子,请皇上坐着等待火势被灭。玄烨又向一旁的梁九功嘱托道:“皇祖母年事已高,万万不能让她知道此事。” 梁九功道:“回皇上,奴才已经嘱咐过了,皇上就请放心吧。” 玄烨又道:“还有钮妃,她身子弱见不了这个,就先不要叫她知道了。等事情有了结果明日你亲自到长春宫告诉她便是了。” 梁九功躬身回道:“奴才遵命。” 正当这时,一侍卫大声嚷道:“有死人!有死人!” 玄烨听到这话,不知为何立时想起澜乔。或许是他见过澜乔被人谋害,所以这才会有所联想。他便起身上前问道:“能看清楚是何人么?” 那侍卫花猫似的脸跑到皇上跟前,跪地禀道:“回皇上,火势太大,估计如今是辨别不出来了。” 玄烨听此,手指向前方道:“曹寅,快,命人尽快扑灭前方的火,朕要知道死的是何人,是男是女?” 子清知道玄烨的心思,却也不能直言死的不是澜乔,便上前道:“传皇上口谕,先扑灭前方的火,待火势弱些进去个人瞧瞧,死的是男是女?” 众人听见子清的吩咐,便齐聚到前方灭火。 此时,储秀宫西梢间里,李氏精神头十足,一点没有困倦的意思。确也如此,今晚之事与她息息相关,若有一个闪失,她都承担不起,如今火势已大,虽旁人在宫中熟睡未必得知,但她却是真切地知道的,且知道这火是为何着起来的,还惊动了圣驾。故此她急得直踱步。 绿茵安慰道:“主,您别着急了,奴婢定没有留下什么破绽,明日若是有人查起,您只说是赵德海办错了差事,您责罚了他,他才为此想不开自尽了,便可。” 李氏按捺不住性子,转过身来朝绿茵怒道:“你是怎么办的差事,回来你不是说定会无声无息了结了他么,可如今你看,竟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你……你……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李氏顿了顿又道,“而且,而且我现在就怕若是这事澜乔她留下什么证据说明此事与她有关,她到时为了撇清自己将我供出去,那我岂不是完了!!!” 绿茵道:“主,确是奴婢办事不妥。但您想,现如今除了火烧能毁尸灭迹,还能有什么方法掩盖赵德海假太监的身份!” 李氏听到“假太监”三个字,顿时恼得脸红脖子粗,伸手便是一个巴掌打到绿茵的脸上:“糊涂的东西,什么假太监,以后这三个字提都不要提!” 绿茵隐忍着眼泪,一时也不敢自怜,只跪地道:“主息怒,都是奴婢的错,主息怒!” 李氏思衬着,突然生起一个主意,道:“断不能说是赵德海想不开自尽。如今我受囚禁,宫里的人又出了这样的事情,难道还嫌皇上不够厌恶我么。”李氏自是在意玄烨的,在她看来赵德海不过是她平日里空虚的消遣,而玄烨才是她心之所盼。她开口道,“明日只说赵德海家中亲人离世了,他出宫奔丧几日。然后叫他的弟弟赵德鑫来,他们兄弟二人像一个模子刻出来,必能瞒天过海。” 绿茵担忧道:“可是主,平日里让赵德鑫顶替一两日还行,若是长久的替代赵德海,恐怕会被人识破。”绿茵实则是不想再看到和赵德海一样的面孔。 李氏道:“识破又能如何,旁人也不知道赵德海还有一个同胞的弟弟。再者,若是有人查出异样,只说他是因为伤心过度罢了。他倒不是问题,如今我只担心澜乔那个贱人,她若一日不死,我便一日不能安生!” 绿茵道:“主也不必太过忧心,想那澜乔若是敢说早就说了。奴婢看她是不敢说,因这样的事情谁知道都不会敢说,说了只怕自己命不保。即便是她告诉了通贵人,通贵人也示一个字不敢提的,因若提了,那日后皇上还会见通贵人么!” 李氏不是没有想到这层,只是这一桩桩一件件,着实令她惶惶不安!正当这时,门外传来了“冬冬冬”的敲门声。李氏听到这样的声音,当真是一波惊吓未平,如今又多了令一波惊吓。她捂着胸口看向门,瑟缩地看向绿茵,绿茵见状,起身到门旁道:“这么晚了,谁啊,不知道主如今已经休息了啊。” “姐姐是我,我听闻宫后苑走水了,见你灯未灭,便来和你说说话。”说罢,她直接推门而入。 见此,李氏发慌的身子一激灵,且眼睛直直地看向王氏,她生怕自己刚刚说的话被王氏听到。 绿茵见李氏如此失态,怕被人起了疑心,便上前圆道:“原来是王氏主啊,奴婢刚刚失礼了。”她又走到李氏跟前儿,扶着李氏道,“真是巧了,我们主也听说宫后苑走水了,如今竟要去瞧瞧去。” 王氏见李氏穿戴整齐,便信了绿茵的话,没往别处想。 李氏心里平顺了些,忙问道:“妹妹是何时到我门外的,竟如此声,我都没有听见。” 王氏莫名道:“我……也是到你门前就敲门了。姐姐可是怕我听到你们主仆二人说了什么悄悄话?”她笑道,“姐姐放心,妹妹可不是听人家墙根的人。” 李氏见此忙解释道:“我啊,不是那个意思,你可别多心啊。这不,我是被走水吓到了,要不妹妹咱们出去瞧瞧?”李氏见王氏穿着水绿色的寝衣,便想着她必会嫌麻烦不会去。 不想王氏精神道:“不瞒姐姐,我也正有此意,或许能见到皇上。”说到皇上,王氏便更雀跃道,“李氏姐姐,你等等我,我这就梳洗打扮去。” 绿茵瞧着,机敏道:“王氏主竟也和我们主一样糊涂起来。主忘了,我们主还在囚禁。刚刚我们也是忘了这事儿,只顾着梳洗了,这穿戴整齐了才想起来,我们主啊是不能出储秀宫的。” 王氏也忘了这事,听绿茵说起她恍然道:“是啊,姐姐还在囚禁之中。那妹妹……妹妹……那没姐姐陪着我也就不去了。”说着她进到里头,做到了圆桌前的凳子上,“若是让我自己去,我还真是没有那个胆量,生怕被皇上斥责。” 李氏见王氏还不肯走了,就故意打了个哈欠,道:“这会子倒是困了,妹妹,我看啊这灭火啊是个费工夫的活,咱们还是先睡着,等明早醒来,那火就定是灭了。”她又道,“虽咱们宫挨着宫后苑,但宫后苑那么大,定不会烧到咱们的。而且里头有河,想必很快就会把火扑灭,妹妹你就安心睡吧。” 王氏见李氏这有意清客,便心有些不畅,但也不好厚着脸皮在这儿说话,便起身不悦道:“那姐姐便休息吧,我也回去了。” 终送走了王氏,李氏这才松了口气。她又对绿茵使了使眼色,绿茵便朝门缝看去,看王氏确是回了自己的梢间,这才放心。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25章 036千秋亭2 长春宫的正殿,钮妃云若端坐上座,神情略显严肃。只见她一手缓缓托起茶盏一手慢慢揭开杯盖,她先嗅了嗅茶香,而后用杯盖拨弄开漂浮在上面的茶叶,随即口啜饮。下面的一众嫔妃皆等着钮妃饮完茶训话,不想钮妃喝过茶后却眉头皱起,沉吟后将杯子递给身旁霁月,道:“今儿这茶怎会这么烫嘴?” 霁月听了这话,即刻跪到钮妃面前,神色赧赧道:“回……娘娘,是奴婢泡的茶。奴婢罪该万死,是奴婢不当心,请娘娘责罚。” 钮妃旖旎一笑,温柔道:“不过是烫了嘴,怎么就罪该万死了。”她又道,“我知你是因母亲病重,这才疏忽了,原是我疏忽了,这样,你明日便出宫去回家探望母亲吧,这样你也能安心些。” 霁月凝望着钮妃,感激涕零,只道:“娘娘……” 钮妃笑道:“快起来吧。” 纳喇氏见此亲自上前扶起霁月,道:“娘娘都让你起来了,你还不快起来。在这宫里虽是有主仆之分,但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勿要自责,日后当心便是。” 霁月忙道:“纳喇主,奴婢不敢,奴婢自己起来,奴婢谢过钮妃娘娘,谢过纳喇主。” 钮妃见纳喇氏的行为,甚是满意。待纳喇氏归座,钮妃又看向因囚禁而久未前来请安的佟氏和李氏,她刚想开口,便被佟氏抢话道:“娘娘慈悲心肠啊,这对待奴婢如此宽厚,烫嘴了非但不罚还奖赏出宫探母,这若是被皇上知道了,皇上必会夸奖您的。” 钮妃道:“我刚想说起佟氏和李氏你们二位。” 李氏听此,即刻乖觉起身跪下,难得的温婉道:“臣妾请钮妃娘娘按,臣妾自知性格鲁莽,且又是个话藏不住地糊涂人,这才惹恼了皇上。臣妾这两月来日日思过,诚心悔改,还望皇上和娘娘饶恕臣妾的过犯。” 佟氏怒目圆瞪地看向李氏,暗啐她如此没出息,不过囚禁了两个多月就如此的低声下气,真是看了叫人生气。 见此,钮妃非但没有动容,而是收聚起笑容,声音清冷道:“你先坐下吧,你和钮妃的事情不是本宫发落的,也谈不上饶恕,若请求宽恕也当到皇上面前,今日叫你们来是有旁的事情。”待李氏坐下后,她又看向众人道,“今日让众位姐妹久等了,只因梁九功向本宫来禀明昨夜宫后苑千秋亭走水之事,而后本宫又叫人调查了一些事情,这才误了时辰,也请众位姐妹不要生有怨气。” 众人见钮妃今日不同往常,竟让人生起了畏惧,便都在心里思衬着原因,各人的表情也都莫测高深。 马氏应道:“走水之事非同可,且听说就连皇上昨夜都是一夜未眠,我等不能替皇上和娘娘分忧,又怎会生有怨气。” 纳喇氏道:“是啊,娘娘,臣妾也听说昨夜之事,虽我们延禧宫离宫后苑远些,但我一听到宫后苑走水,便立马想到临近宫后苑的储秀宫,但今日见到李氏妹妹和王氏妹妹没事,我便安心了。” 澜乔侍立在通贵人身后,虽因钮妃提到昨夜走水的事情而心里忐忑,但她见这纳喇氏真是个巧舌如簧之人,不禁咋舌。想来这样人真是不能得罪,否则以她如此和善的面孔,若是日后想要加害于谁,还不是她怎么说就怎么是了。 博尔济吉特氏诧异问道:“这不知昨日为何起火?我是睡得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竟不知火是如何着起来的。” 钮妃正色道:“博尔济吉特氏问的也是本宫要说的。这走水原因经过调查,竟是因一太监醉酒抽烟引起的。虽这太监不幸身亡,可奇怪的是这宫里竟查不出死的是哪个宫里的。要说这事原本是不难调查的,只需看看各宫各处少了何人便是,可令人震惊的是,本宫刚刚叫人查过,各宫各处失踪的太监竟达到四人之多,而且……竟还在井中发现一具太监的尸体。”说着,钮妃手拍响座位的扶手,怒言道,“本宫今日就要问问你们,这失踪的太监和这死了的太监你们作何解释?” 钮妃说出这样的话后,细着看去,越是前头坐着的有脸面的嫔妃越是心虚,各个不是故作喝茶,就是低头团弄着绢帕。 通贵人刚想开口问是哪个宫少了人,澜乔瞧见便手轻搭在通贵人的肩上,提醒她此刻不便多言,通贵人便止住了嘴。 王氏因去年逼死过一个宫女,心虚道:“说到底不过是个奴才,钮妃娘娘您又何必大动肝火呢。” “说的这是什么糊涂话,什么叫不过是个奴才,如此不把人命放在眼里,朕倒是想瞧瞧你的心肠是什么色的!!” 王氏见说话的是皇上,立马吓得两腿发软,跪到了地上,她声音发颤道:“皇……皇上。” 众人见皇上驾到,皆跪地道:“臣妾请皇上安。” 玄烨阔步走了进来,威风凛凛,神色冷峻,只见他径直走到王氏面前,道:“你刚刚说的是什么话,你再说一遍给朕听听,朕自打出生到现在还真就没听过如此没有人性的话。” 王氏吓得骨头发颤,极其胆怯,她抬头瑟缩回话道:“回……皇上,臣妾……臣妾一时失言,还请皇上恕罪……臣妾……臣妾再也不敢了。” 玄烨义愤道:“《荀子》有云,厚者,礼之积也……”玄烨垂眼看向王氏,“你可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王氏只知有《荀子》这本书,可却从来没有翻看过,故摇了摇头。玄烨又都看向皆跪着的众人,道:“你们有谁知道这句话的意思,今儿给王氏上一课。”玄烨因宫中枉死的太监而大动肝火,如今下了朝便来了长春宫,便是要亲自料理此事,以免日后宫中再有恶待奴才的事件发生。如此,玄烨自是带着一肚子气来的,今儿偏也是王氏倒霉,被玄烨给撞见了她言行无状,故玄烨便借此撒一撒前朝和后宫的气,也给他们敲一敲警钟。 只是俗话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在场的虽多是主子,但能得全字的并不多,更不用说谈上几句诗词了。钮妃云若自是知道,但她此刻也不便来逞这个强。 玄烨又转身,喝道:“在场的宫女奴才们,谁能说出这句话的含义,朕必有重赏!”说罢,他扫视一众,忽看见通贵人,又定睛在其身后跪着的澜乔身上,一副宝玉独爱黛玉,情有独钟的样子。且自昨夜玄烨知道千秋亭里有人因火而丧生,玄烨就生怕里头的是澜乔,因此坐立不安。只能等侍卫待火势弱些,辨别后,说是个太监,玄烨这才放心。 满屋子里的人皆跪地回答不上来,唯有钮妃和澜乔是知道的。澜乔自在南堂除了学西学,汉人的学问也是学的精通的。此时澜乔心里思衬着玄烨口中所说“重赏”二字,她便想冒险一试,以求自己能够早日顺利出宫。想来,当着这么多人,自己若真是求什么,那玄烨也不好失言,毕竟:君无戏言。 澜乔手攥着拳头,毕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如此出头还是有几分胆怯的。可她想到当今皇上对自己生的情愫,便觉得自己必会受困于此。想来这后宫佳丽三千,三宫六院又有这许多的人,又岂会容得下自己。纵然一朝成为主子,可通贵人也是主子,一样遭人陷害。可自己若表示出无心贪于宫中富贵荣华,兴许佟氏和李氏还会就此放过自己和通贵人,想到这,澜乔便下定决心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于是,她开口道:“奴婢知道。” 玄烨眼睛未离开澜乔,自是知道这是澜乔说的,顿时他心里紧张万分。因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这感觉似他额娘病重时的感觉,心焦肉颤,惴惴不安,甚至还有些许酸楚的感觉,总之是痛到了心底。玄烨提了提气,才惆怅开口道:“你即知道,那你便说来听听。” 澜乔垂面道:“厚者,礼之积也。它的意思是,一个人品格忠厚,是在于他日复一日的秉着:勿以恶而为之,勿以善而不为的做事原则严格要求自己。皇上如此引用《荀子》,是意在提醒我们为人当事事宽厚,不可以恶作为习惯行事,要坚持按照礼的原则行事为人,这才是人所当追求的品格。” 此言一出,顿时惹动了一屋子嫔妃的不满。想着她们皆大多出自名门,如今竟不想被一个宫女抢去了风头。她们虽此刻按耐不动,沉默不语,但心里都想知道开口说话的人是谁,日后定要找她算账,不能给她好果子吃。可唯独钮妃抬脸看向这只闻其声,未见其人的宫女,心里不由得啧啧称赞,也着实赏识这宫女。佟氏、李氏、王氏三人自是听出了这说话的是澜乔,他们纷纷心里翻腾着怒火,恨不得起身撕烂她的嘴。 澜乔自是知道自己一开口会惹来怨愤,但想只要自己提出欲要出宫的要求,众人们少了威胁,那么这些个怨愤的女人便会转变了对自己的态度。她又开口道:“不知道皇上认为我回答的对是不对?” 玄烨压抑道:“对,你回答的没错。想不到宫女之中竟也有如此有才华之人。” 澜乔仍伏面道:“既是如此,那皇上可否按您之前所说的赏奴婢个恩典。” 通贵人这才明白澜乔的用意,为了拦阻,她开口言道:“皇上面前休得卖弄,还不退下。” 钮妃则开口言道:“皇上,这宫女说的没错,皇上是有说能言明句意的人,会有重赏,如今何不成全了这宫女。” 皇上知道话已出口,便不能失言,尤其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便阴沉着脸道:“你想要什么赏?” 澜乔毫不犹豫地回道:“奴婢想待主子平安产子后,请旨提前出宫!” 此言一出,顿时惊了一众人,尤其尤其佟氏、李氏和王氏,皆被惊得一头雾水。他们着实不明白,澜乔如此得皇上喜欢,为何还要提出出宫的请求。佟氏如此倒是信了从前束梅在她耳旁吹风的话,说是澜乔无心争宠,之所以扮丑不过是为了避宠。当时听的时候,佟氏还十分的不信,如今见澜乔如此,倒是相信了。 李氏则是暗喜。想着澜乔当众提出这样的要求,皇上虽是不愿意,但金口玉言,也必会允了。来日若是澜乔出宫,那么自己动手杀她就容易多了。她又想若是一刀杀了她实在是便宜她了,定要将她千刀万剐!! 而玄烨确是有想到澜乔会提出这样的请求,可真真听到了,他着实备受打击。他恍惚坐到正座上,看着满屋子跪着的人,气息弱道:“都跪了这么久了,都起来吧。” 众人皆跪的膝盖发酸,尤其是身娇肉贵的主子门,听到皇上说了这样的话,谢恩后都扶着座椅起身坐下,虽都是膝盖酸痛,却也不敢表现出来。 霁月为钮妃又搬来一副椅子,让其坐下。 待众人都坐下安稳后,皇上这才瞧见通贵人的孕肚,自责道:“难为你了通贵人,叫你跪了那么久,回去交太医好好瞧瞧。” 通贵人稍稍起身道:“臣妾谢皇上。”旋即,通贵人眼睛一亮道,“臣妾听闻皇上为昨夜走水一事一夜未眠,臣妾十分挂念皇上龙体。刚听钮妃娘娘说是因奴才疏忽才导致走水,臣妾因此自省,日后定会好好管理下人。” 通贵人这话本是为了岔开话题,不想一众人听后皆异口同声应道:“臣妾谨遵皇上教诲。” 澜乔心一凉,生怕自己出宫的事情泡汤。虽是通贵人也答应过自己,日后会放自己出宫。只是她知道皇上如此执着于自己,若不是皇上亲口发话,便是通贵人也做不了这个主。 束梅和绿茵纷纷看向澜乔,她们心里实在不明白,想着这宫里的奴婢谁没想过会有皇上临幸的那一天,只是他们入宫多年,皇上都未正眼瞧过他们。如今,澜乔如此有幸,却一心想要出宫,真是匪夷所思!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26章 037扇巴掌1 虽是通贵人岔开了话题,但玄烨仍是流露出悻悻之色。他顿了顿,黯然开口道:“走水一事,朕有些话不得不说。你们都跟随朕多年,一向知道朕最讨厌人抽烟。这抽烟饮酒会令人消极怠工不说,那东西又最易引发火灾,且这宫里都是多年的木制结构,一旦点燃了后果不堪设想。”玄烨先是苦口婆心,后倏地变了脸色,阴沉着脸道,“还有便是,朕本想查出这死了的太监是哪个宫里的,不想竟发现宫中竟有虐杀奴才的……”他顿了顿看向众人,而后一字一腔有力,道,“简直是可恶之极!!!” 郭络罗氏自知这事自己干净的很,哪有心思听训诲。她见难得瞧上皇上一面,就故将紧握着绢帕的手放在鼻口间,身子微颤,眼睛闪动着动容光芒,柔声道:“竟有这样的事情,真是……真是听了都叫人害怕。” 郭络罗氏这般说也是为了撇清自己,因她心里知道钮妃口中所说的那名在井中捞出的太监是出自谁的手,出自哪个宫;且为何偏巧让钮妃的人得知井中竟有太监的尸体,这还要多亏郭络罗氏身边奴才的提醒,这点郭络罗氏心知肚明,因着旁日里可没少□□底下的奴才。 那几个说话夹枪带棒的,譬如佟氏等人,因着自己手上都沾有冤死奴才的血,故此刻都没空鄙夷郭络罗氏装出的娇弱。马氏倒是个清白的,知道郭络罗氏的用意,但自己生产后,见皇上的面也是极少的,故她也借此机会柔弱道:“郭络罗氏姐姐说的是啊,这样的事情真是听了都叫人害怕,也难怪叫皇上如此动怒,这虽说是奴才,也都是父母爱着呵护大的。臣妾想着,若是臣妾的孩子将来哪天,哪怕让人动了一根指头,臣妾都会心痛的要死。”说罢,马氏用绢帕擦拭掉眼角硬挤出的眼泪来。 可皇上心如刮着冷风的洞窟,空洞而苦闷,却没心思顾念他们的良苦用心。钮妃见皇上郁郁寡欢,对待两位嫔妃都无怜恤之情,尤其是他从前一向宠爱的马氏,她便联想到不久前的那个传闻,便是皇上于坤宁宫私会宫女那事,后又有皇上钟情咸福宫宫女那事,她便又抬眼看向通贵人身后站着的澜乔,顿时心里明了。想着如此聪慧动人的女人,连自己看了都觉得惊艳,何况是男人呢…… 钮妃为了解郭络罗氏和马氏没得皇上应声的尴尬,开口道:“马氏妹妹和郭络罗氏妹妹都是心软胆的人,听了这样的事情确是叫你们受惊了。但如皇上所言,这并不是子虚乌有。且本宫今早听过梁九功的陈述后,便命人细查了各宫各处的太监,确是少了多人,且还在井里捞出一具太监尸体……”话说到这,钮妃看向博尔济吉特氏,厉声道:“博尔济吉特氏,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博尔济吉特氏见钮妃直将矛头指向自己,心虚的眼睛瞥向别处,见玄烨怒视自己,又沉吟片刻,终畏畏缩缩道:“钮妃娘娘这是何意啊?臣妾不明。”说罢,她又似脑袋开窍,急着道:“臣妾也是自幼就胆的,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的,臣妾刚刚光是听皇上说,都怕极了……”说着说着,她自己都编扯不下去了,心虚的要垮掉了,便垂着头看向别处。 玄烨嘴唇抿成一条冷峻的线,眸光深邃幽暗,且整张脸都冷峭不已,直逼射到博尔济吉特氏身上。 佟氏见皇上对博尔济吉特如此动怒,便想着今日之事如今也有了罪魁,就腰板挺了起来,恢复以往的偃蹇姿态道:“博尔济吉特氏一向仗着自己是太后和太皇太后的至亲,向来做事雷厉风行,别说奴才了,就连我们这些个皇上的嫔妃她都不放在眼里,何况整死个太监呢。”说罢,她栽歪着身子讥讽地看向博尔济吉特氏。 博尔济吉特听了,若不是顾忌皇上在这,早就差点没气的从座位上站起来。她手指指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佟氏,道:“姓佟的,你还不是仗着你自己是皇上的表妹,整日里颐指气使的。这每日的请安,你想来就来,想不来就来,根本没把旁人放在眼里,你还好意思说我!!哼,再者我再不济也没毒害皇上的嫔妃和皇子,自己为何被囚禁自己心里没数么?”说罢,博尔济吉特氏朝着佟氏翻了无数个白眼,满脸的鄙夷和愤恨。 佟氏听了顿时火冒三丈,手扶着把手,气着道:“博尔济吉特氏,你……”可她说着,毕竟也顾忌着玄烨在这,见玄烨黑着脸,她也不好太放肆。且通贵人的事情她终究是受了皇上责罚的,且是玄烨亲自下旨,她便也说不出什么,只是一口气难咽下…… 钮妃见玄烨因他们的吵闹而甚是烦躁,便开口道:“都住口,皇上在此也不知收敛些,都是做主子的人,吵成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佟氏被钮妃噎得着实气不过,便转面看向李氏,冲其使了使眼眼神,让其帮着自己开口。不想李氏赶这节骨眼,避嫌都来不及,哪还敢往枪口上撞。便故作低头没看见,只顾摆弄着手中的帕子。 佟氏见没了帮腔的,便只能将火窝在心里,想着等出了长春宫再找李氏算账。 玄烨待终止息了吵闹,才压制着怒气,开口道:“朕自登基以来,从未大封六宫,如今宫中也只钮妃一位有名分的主位。朕知道你们当中的一些人,是有些家世的。你们这些人,别以为你们和宫外的母家暗通款曲朕不知道……”玄烨说着缓缓起身,眼神犀利看向底下众人,突一副发指眦裂的样子,手指指向众人,脸色勃然道,“但朕不管你们的阿玛、兄弟、叔父在宫外有何等的权势,朕都要提醒你们,他们不过都是朕的奴才!!!” 众人见玄烨如此大动肝火,皆吓得跪下,异口同声道:“皇上息怒!” “息怒!!你们是真心想朕息怒么?你们若真心想朕息怒,便都安分些,不要再给朕惹出事情来!!!我大清入关不过几十年,如今内忧外患,朕是拼了命的想要拉拢人心,可你们呢,竟这样的草菅人命,这若是传出去,坏的不是你们母家的名声,而是朕,爱新觉罗的名声。所以,今后若是再做出这样丢朕脸的事情,就滚回你们的母家去,别住在这紫禁城给朕丢人!!!”说罢,玄烨抬步愤愤而去,吓得身后的梁九功连大气都不敢喘。 可正当大家屏息,待要开口准备恭送皇上时,玄烨却走到半道,突停下脚步,且是低头垂眼看向跪在地上的澜乔,他沉吟片刻,声音低沉清冷道:“朕贵为天子,一言九鼎,朕说给你重赏就必给你。只是如今天下并不太平,你一个弱女子出宫必难防战乱,朕答应你,待朕平了三藩,给你打出个安定的天下,必让你出宫。居无戏言!!!”说罢,玄烨头也不回地径直走向门口,可心却似碎了一样。 只是玄烨这一走,澜乔顿时成了众嫔妃嫉恨的目标。他们自是耳朵清楚地听到了玄烨口中所言的每一个字,尤其是那句“待朕平了三藩,给你打出个安定的天下”这无疑令这些个女人酸的发疯,恨得想要抓狂。尤其是前头几个嫔妃,更是嫉恨的眼珠子都要瞪了出来,脸扭曲地似中风了一般,着实看了让人感到狰狞。 澜乔紧闭眼睛,她知道,有了玄烨那句话,自己不成为众矢之的才怪呢!她心里暗啐玄烨是何等的狡诈,如此自己认为水到渠成的事情,竟叫他给搅黄了。不仅如此,还惹得他的女人都嫉妒了起来,真是叫人气愤的想要头撞墙。想来若是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打死自己也不会贸然开口! 终今日这场似冰与火的请安结束了,连长春宫正殿的梁都似要被掀开了。澜乔知自己出了长春宫便会时时身首异处,便垂头丧气地跟在通贵人后面,心里念叨着希望能躲过一劫。 不想,钮妃唤道:“通贵人,你且先留下,本宫见你刚刚似有些劳累到了,刚刚叫人唤了太医,你就在本宫这线歇息片刻吧。” 通贵人顿了顿,恍惚中似明白钮妃此举定有深意,便恭顺道:“臣妾谢娘娘关怀,那臣妾就等太医诊脉后再走,以免娘娘挂心。” 澜乔听此,顿时心中一口担心的心顺畅了。 只是李氏就没有那么庆幸了,她知佟氏怪她没有替她出头,一直用眼睛瞪着自己,想着必是没有那么好打发的了。果然,只刚出了长春宫,佟氏便叫住了先行一步的李氏,道:“李氏!!你给我站住!!” 虽有其他嫔妃看着,佟氏也不管不顾的,只一味地想要撒出自己胸中这口气来。 博尔济吉特氏听见,故意放缓了脚步,凑到佟氏跟前想要跟着搅和。 佟氏待李氏瑟缩地走到她面前,便气不打一处来,怒骂道:“你是死人那,你没看见我被那个蒙古贱人气的说不出话来啊,你当时怎么不吭声,还是你被囚禁了两个月囚禁的连说个话的胆子都没有了。你要是这么窝囊,以后别来往我承乾宫,我可瞧不上你这种人!” 李氏被骂的说不出话来,且四维都是看笑话的嫔妃,她着实觉得脸上挂不住! 博尔济吉特氏见逮到了佟氏的短处,便盛气凌人地走到佟氏面前,气哄哄道:“佟氏,你说的是什么话,你说谁是贱人呢?” 佟氏这才意识到自己如今正是在长春宫门口,且自己刚刚说的气话都被人听见了,她便怕若是被皇上听到了,这不是往枪口上撞么,便慌得变了脸色,一副惶惶不安的样子。 她便也没应博尔济吉特氏的话茬,而是黑着脸准备闪人。博尔济吉特氏可不是个善罢甘休的主,她上去拉住佟氏的手腕,厉害道:“皇上刚刚训完话,你不但一句没放在心里,还出了门就犯,你可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走,到乾清宫去,到皇上跟前儿,看皇上怎么评理。” 佟氏甩了甩胳膊,奈何博尔济吉特氏出身蒙古,从骑马射箭,力大的很,硬是甩不掉。杏梅便上前帮忙,道:“博尔济吉特氏主,您误会了,您听错了,我们主不是那个意思,您快放手。” 博尔济吉特氏不依不饶道:“我听错了!你的意思是我耳朵不好使?是谁刚刚说我仗着太后和太皇太后嚣张跋扈的,是谁落井下石的,我今天倒是要看看,你口口声声说的“蒙古贱人”,究竟是说我,还是说太后,还是太皇太后,怕就是苏麻拉姑,我看你能骂得起不!” 如此热闹,王氏和董氏差点在一旁笑出声来。纳喇氏和马氏因有协力六宫之权,故看这两人狗咬狗,未免自己作难,便装作没看见去到慈宁宫请安去了。而其他人,位分低的不敢凑这个热闹,剩下的也只是李氏和郭络罗氏在一旁劝说。 郭络罗氏和稀泥道:“姐姐,咱们回宫吧,皇上已经如此恼怒了,若是你再这般闹到他面前,皇上还不真把佟氏姐姐赶回娘家啊。这佟氏姐姐是有口无心,罪不至此啊,你就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博尔济吉特氏一听,更来劲了,一心想让佟氏回她娘家,便更手抓的紧了,道:“就该让皇上知道她的真面目,她就不配在这宫里!” 李氏见此,忙着上前帮忙拉回佟氏的手,不想这博尔济吉特氏力气真是不,竟怎么挣脱也挣脱不开。 正当四个人乱搅合在一起的时候,一太监洪亮的声音喝道:“太后驾到!” 众人听到太后来了,顿时都收敛了起来。博尔济吉特氏见自己的靠山来了,便也松开了手,只等着看太后如何发落佟氏……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27章 038扇巴掌2 钮妃娘娘刚回寝殿便忙着叫通贵人倚靠在自己的团织花纹紫檀木榻上,等候太医来诊脉,随即便听到太监来报说是博尔济吉特氏和佟氏打起来了。她听后立即气的闭了闭眼,心想:如何这么不听劝! 但事情是发生在她家门口的,她也不好不出面。便安抚通贵人只管在此处歇息着,万不可出去趟浑水,以免她们主仆二人被别人“重伤”。钮妃这话自然也是为了护着澜乔,想着如今旁人都定恨得跟乌眼鸡似的,若是此时叫澜乔也出去,怕是她会成为众矢之的。 路上,钮妃想着这事无论如何都不能传到玄烨的耳中,定不能叫他再为此动怒,忧心…… 可不想,钮妃刚前脚踏出自己宫的宫门,后便听到“太后驾到”的声音,她顿时心里一沉,寻思着这是要事情闹大啊;且又想到自己并不受太后待见,如今事情发生在自己家门口,恐又会担个无能的罪责。 果然,仁宪太后刚从人堆中气势如虹地走出来,眼神便寻着钮妃去了,见其在门口,离着人堆有“八丈远”,便横着脸,厉声道;“我说钮妃,这人竟在你宫门口闹起来了,你居然还躲得远远的,你可真还有闲心看热闹啊!” 钮妃听此,胸口似被揉捏成一团。她脚步匆匆走到仁宪跟前,惶恐道:“回太后,臣妾知罪。只是臣妾刚刚在宫中问候通贵人的胎,这才来迟了。臣妾实在不敢有看热闹之心,还请太后明鉴。” 太后歪着满是玉翠珠宝的头,打量着自己手上的享有各色宝石的指套,冷言道:“瞧瞧,瞧瞧,这口口声声说知罪,确在告诉我她有多么贤良啊!是啊,你贤良,你照顾有孕的贵人,可皇上叫你管的可是六宫事宜,不是单单的咸福宫,你这般顾东不顾西,如何担当此任!”说罢仁宪一个阴冷的眼神投向钮妃。 众人皆因今日屡番行礼,且行礼时间过长而膝盖酸痛,尤其是身体孱弱的钮妃。可却也不敢有任何的失礼之处,只隐忍道:“太后教训的是,都是臣妾的不是。” 见钮妃这般低声认错,太后也寻不出什么来,且看众人都屈膝辛苦,便拉着长音道:“都起来吧。”说罢,她看向佟氏,道,“谁能告诉哀家,这是怎么了?这怎么的一个个的不要自己的颜面了,竟在奴才面前闹起来起来了,这是紫禁城,不是城门大街!!!” 阿木尔劝道:“太后息怒,凤体要紧。” 太后哼道:“都这般的不让人省心,我还要什么凤体啊,干脆你们再闹之前把哀家的棺材叫奴才抬上,有这么个十回八回,哀家便随着先帝去了。” 众人异口同声道:“太后息怒。”却又都怕太后再叫屈膝久了,便都稍示意一下而已,免得自己的膝盖受不住。 太后兴致十足道:“说说吧,都是怎么回事?” 博尔济吉特氏占理,先上前开口道:“回太后,这佟氏也太放肆了,居然张口说出“蒙古贱人”四个字。这宫里便是我,还有太后……”博尔济吉特氏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便立即抿住了嘴唇,顿了顿又道,“就算是说奴才也不对啊,打狗还要看主人呢,这是把咱们科尔沁的都给骂了!”说罢,博尔济吉特氏愤恨地看向佟氏。 佟氏则一副受冤屈的样子,难得的低声下气模样,弱弱地开口道:“回太后,臣妾……臣妾并未说出此言,臣妾……臣妾是冤枉的,是博尔济吉特氏听错了。”说着,她又对着博尔济吉特氏愤愤道,“你听错了不说,居然还对我动手,我的手腕都被你捏断了。”而后,佟氏又楚楚可怜地看向太后,“太后,臣妾……臣妾还从未被人动手打过,那博尔济吉特氏动手可是大家都看见的,你可要为臣妾做主啊。” 太后听了两人的话,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她瞥了瞥两个人,道:“博尔济吉特氏,你耳朵可是聋的啊?” 博尔济吉特氏知道这是太后有意向着自己,要借此料理佟氏,便挺着胸,撅着嘴道:“回太后,臣妾自然不是,臣妾听的真真的。且从前在科尔沁的时候,纵是雄鹰在极高的空中划过,臣妾也能从声音辨别它的位置,一箭射中。” 太后冷哼道:“既你耳朵如此好使,又怎会听错呢?” 佟氏见太后有心偏袒博尔济吉特氏,便心里生起怨气来。纵然博尔济吉特氏有太后撑腰,可自己的姑母还是皇上的亲额娘,已故的圣母皇太后,又有什么可怕的,她便硬着脖颈道:“虽是如此,若是你故意陷害我呢!且就算我说了,我也不过是一时失言,你又怎可动手打我。你我皆是皇上的妃子,况且我一向居乾清宫正殿,而你不过是住翊坤宫偏殿,尊卑有别你不知道么!” 李氏听了这番话,当真是替佟氏捏了把汗。谁都知道太后和博尔济吉特氏一个鼻孔出气,她竟还这样让人得了把柄,居然还在当今太后面前提起已故太后,难道他不知人走茶凉么,真是愚蠢至极啊!这般,李氏哪怕过后被佟氏给骂个狗血淋头,也不敢贸然替佟氏说话。她便退到王氏身后,将自己遮掩起来,以免旁人说起她和佟氏走得近,从而她也受牵连。 太后听了佟氏的一番话,顿时轻蔑一笑,只是这一笑透着阴挚的眸光,让人看了不寒而栗。只见她摆动绢帕走到佟氏面前,虽面露笑容,但站住在佟氏面前的一刹那却立马变了脸色,好似所有的怒气和狰狞都凝聚在了她的脸上,倏地她抬起手来,便在佟氏的脸上狠狠地抽打了一个巴掌。 她这般的力量就如刚刚博尔济吉特氏拉住佟氏手腕的力量一样,都是打骑马拉弓射箭的,故十分有力气。故此,佟氏娇弱的身子顿时被太后抽打地靠在了杏梅的身上。 太后的这一举动顿时惊到了在场的一众嫔妃,他们皆想不到平日里慈眉善目的太后如今竟是这般恶毒的神态,且这神态绝不是一时兴起,而是蕴藏已久,故而更叫人看了瘆的慌。 杏梅一边扶着佟氏,一边眼神找寻着束梅,想叫她赶紧想个办法。不想束梅却人不在了,如此,杏梅想必是搬救兵去了。 佟氏甩开杏梅的搀扶,手捂着脸,哭喊道:“太后怎可如此打人,我怎么说也是已故生母皇太后的嫡亲侄女,我姑母若是在,怎会叫我受如此屈辱!!!” 太后横眉怒目地看着佟氏,含着怨气和恼怒道:“你还有脸提你的姑母,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德行!居然敢说出“蒙古贱人”四个字,你是在说我是蒙古贱人还是太皇太后是蒙古贱人?啊?” 博尔济吉特氏虽刚刚也被太后的举动吓到,这会子她倒是又精神了起来,在旁道:“哼,居然敢骂我们蒙古女子,我看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若再敢,打你都是轻的。” 太后又借题发挥了许久,一顿数落佟氏,就在众人为佟氏绷着心弦的时候,一声“皇上驾到!”如暗黑世界的一道曙光降临在人群中,使得许多人心里明亮了些。 这是束梅废了好一番唇舌,才把皇上给请来的。 而佟氏一听皇上来了,便立马转过身,跪着穿过众人,朝步行而来的玄烨爬去,待玄烨停下脚步,她便满脸泪水地拉着玄烨的衣襟,哭喊着道:“皇上,你可来了,臣妾……臣妾要被他们给打死了!臣妾从和皇帝哥哥一起长大,姑母护着臣妾如护自己的女儿般,便是平日里磕着碰着她都要心疼,如今若是姑母知道臣妾被人打,被人扇耳光,怕是姑母都要后悔叫臣妾进宫,竟受如此……如此屈辱啊!” 仁宪一听,急得穿过人群走到玄烨面前欲要解释,不想却瞧见玄烨如此动容地看着佟氏,且满眼的怜恤之情,并用弯曲的手指轻抚在佟氏红胀的脸上,当真是心疼不已。可即便如此,仁宪也不能叫佟氏如此占先机,她便开口道:“皇上。” 玄烨见太后在,便立马恭敬礼道:“儿臣给太后请安。儿臣刚去给太后请安,不想太后宫中无人,如此,儿臣便在这给太后请安了。” 佟氏见玄烨如此恭顺,便又哭着道:“皇上,臣妾……臣妾刚被太后打了一巴掌!” 玄烨心一沉,因不明具体状况,故只斥道:“胡说,太后怎会打人……”玄烨刚想给太后个台阶下,说:若是打人,怕也是你冲撞了太后。可想到,刚自己在嫔妃面前训责一番,要以礼相待他人,不想这刚过也就一刻钟的时间,就有人动手打人了,如此,如何正后宫风气。可是太后是自己的嫡母,又不能叫嫡母有失颜面……这事着实叫玄烨为难。 太后虽咬牙愤恨,但断不能在玄烨面前有了恶毒的面相,故慈柔道:“哀家确实打了她,可哀家实在是气啊。这个……这个佟氏……”太后气的哆嗦道,“她……她居然说出“蒙古贱人”四个字,这……这叫哀家如何不动怒。哀家打在她身上,也疼在自己身上,既是惩罚她,也是在惩罚自己,惩罚自己没有替已故的慈和太后好好约束于她啊!” 听此,玄烨愤怒地看向佟氏,佟氏则跪在地上,楚楚可怜地看着玄烨,哀哭道:“皇上,臣妾从未说出那四个字啊,是博尔济吉特氏冤枉臣妾啊,臣妾……臣妾如此敬重老祖宗,怎会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啊!!” 这般玄烨真不知该相信谁的,可见与自己一同长大的佟氏,如此受辱,心里着实不忍。他便扬声开口问道:“你们刚有谁在场,除了博尔济吉特氏还有谁听到佟氏说忤逆不孝的话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都怕担祸事而犯难。倒是李氏看出皇上怜恤佟氏,想着佟氏还是有可依仗的地方,便道:“臣妾……并未听到佟氏姐姐说出那几个字。不过,太后娘娘生气也是常理,想必太后定不是为了自己生气,而是为了太皇太后生气,太后一向对太皇太后极其孝顺,是我们的榜样,听到这样的字眼从别人的口中说出,必是要生气的。” 玄烨又厉声问道:“那你们呢?你们可有听见这样的话。” 其他人见李氏这样说,便也都说走得快没有听见。如此,玄烨便将矛头指向博尔济吉特氏,怒斥道:“你这个惹是生非的,刚刚在你宫中的井里捞出具太监的尸体,朕姑且没有责罚你,你竟还敢这样搬弄是非,居然还敢动手打人,朕当真是忍无可忍!”玄烨吼道:“来人!!” 梁九功道:“奴才在……” 玄烨吩咐道:“叫人把她带回她宫中,叫她在她自己的院子里跪地思过,不满……两个时辰不准起来。” 博尔济吉特氏听到这样的话,顿时吓得两腿发软。她实在没有想到,明明是佟氏说了那几个字,如今却成自己的不是了。她哭丧着双膝下跪为自己辩解道:“皇上……皇上……臣妾冤枉啊,臣妾明明听到佟氏说了“蒙古贱人”四个字,臣妾耳朵又不聋,臣妾没有听错啊!” 钮妃知博尔济吉特氏这般只会使玄烨更加气愤,便在一旁制止道:“博尔济吉特氏,你快住口……” 可博尔济吉特氏非但不识趣,反而冲着钮妃和众人使气道:“你们……你们都一个鼻孔出气,欺负我一个人,欺负我是蒙古族的!!!” 原本“蒙古贱人”四个字再次从博尔济吉特氏的口中说出,玄烨已经气得脸红脖子粗,他着实不想动手打人,尤其是打一个女人,便将伸出的手又收回去。可如此,博尔济吉特氏张口闭口将蒙古族挂在嘴上,玄烨便恼道:“你住口吧你,朕真的不想再看到你,赶紧……梁九功,叫人把她带走!”说罢,玄烨受不了博尔济吉特氏的吵闹,匆匆别过仁宪后,转身离开。 太后见玄烨如此动怒,自己也不好开口说什么,只是心里恨博尔济吉特氏如此的不中用,明明是胜算在握,却如此落败,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她便也没有颜面再久留,失意怨愤离开了。 钮妃为此着实身上出了一把冷汗,见太医已经赶来,且皇上已经回南书房了,而太后也悻悻离开,便匆匆嘱咐众人几句:日后这事不要再提,便回宫奔着通贵人而去……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28章 039出宫否1 钮妃心系玄烨,见玄烨如此怒气汹汹地离开,即气佟氏和博尔济吉特氏莽撞无理,又气自己不能为玄烨分忧,太后区区的几句话便叫自己连开口说话的勇气都没有了,当真是无用。 钮妃刚走到寝殿门口,便见到通贵人侧靠在自己的榻上,一旁婢女澜乔则在旁对其说笑,惹得通贵人面容雀跃,还时不时地笑出声来。通贵人忍不住问道,且声音温柔:“你们在说笑些什么?” 见钮妃进来,澜乔立即跪下,见通贵人也欲要起身,便佝偻着身子搀扶着通贵人。 钮妃挥手道:“无妨,免了。” 通贵人回道:“娘娘,刚刚臣妾因为门外的喧嚷声而忧心,澜乔便讲了宫外趣事说给我听,这丫头惯会逗我开心,倒叫我忘了烦恼之事。” 听过此言,钮妃并无任何的反应,只看了看澜乔,而后在霁月的搀扶下坐在一旁的团枝雕花椅上,脸上略有些疲倦。倏地,她想到太医还在殿外候着,便觉霁月让人进来,好给通贵人诊脉。 虽钮妃心系通贵人的胎,但她大可让太医去咸福宫去诊脉,如此将通贵人主仆留下,不过是想让她们免受其他嫔妃的冷嘲热讽,拈酸吃醋,嫉妒争风,另则她也着实对澜乔产生了好奇之心。 故此,待太医诊脉后,并说通贵人无恙且离开后,钮妃便仔细端详着澜乔,看的澜乔局促不安。 霁月见钮妃气虚,本想开口提议让钮妃歇息,不想霁月还未等开口,便瞧见钮妃朝她摆动手,意在她勿要多言多语。这般,霁月便没好气地瞧向澜乔:心想,凭你是什么姿色,竟让娘娘如此看重你。 澜乔看出这主仆二人的心思,却也只能听之任之。 通贵人虽是依靠着塌而坐,却也是坐立难安,浑身拘谨。她也知钮妃的好意,心里又着实替澜乔担心,便一脸渴求地开口道:“娘娘,想必娘娘留下我们主仆,也是为着澜乔冲撞皇上一事吧?”通贵人无奈瞥向澜乔,又看向钮妃意味深长道,“都是是臣妾管教无方,将她纵容坏了,如此才叫她言行无状,臣妾在这带她向娘娘谢罪,请求娘娘原谅。” 澜乔见通贵人如自己的姐姐般,如此的为了自己低声下气,又如此地为自己着想,而自己却一心只想着出宫,让其独自面对自己留下的烂摊子,独自面对宫里的血雨腥风,当真是寡义薄情。为此,澜乔心生悔恨。 钮妃倦笑道:“通贵人何出此言,依本宫看这澜乔并无错处,也无冲撞行径,所以通贵人你言重了。” 澜乔有些看不透钮妃,想来虽她给人一种仁爱宽容的模样,但在这深宫之中,又怎会有这般无私心之人。纵然通贵人如此对自己吐露衷肠,却也有为自己孩子周全的私心,这私心即是人之常情,故也算不得上什么。可这钮妃的私心究竟是什么?一个人只有了解到她的私心在何处,才能真正地看透她。 澜乔恭顺跪下,道:“奴婢谢娘娘宽恕。” 钮妃看向澜乔,并没有急着让其起来,而是稍厉声道:“本宫听闻几月前有一辛者库的宫女在坤宁宫与皇上私会?不知是否是你?” 澜乔直截了当地回答:“回娘娘,是奴婢。” 钮妃又问道:“那几月前,通贵人中毒之事,是否是因皇上有意维护你,才使你免受他人陷害,让真正的作恶之人受到惩罚?” 澜乔顿了顿,心沉道:“回娘娘,奴婢不敢揣测皇上的心意。” 通贵人见钮妃略有不悦,便急着为澜乔辩解道:“娘娘……” 钮妃打断她的话,道:“你不要帮她说,叫她自己说,本宫要听她亲口说。” 如此,澜乔抬头稍有顾忌地看向钮妃。虽是不信任,但想必自己不说,通贵人也会如实道出。与其通贵人说得含糊,不全面,还不如自己一次性说个清楚。如此,澜乔便开口讲与玄烨幼时在南堂相遇,后又因自己入宫为避太监对食而故作丑脸,再者便是与假扮叶公公的玄烨相遇。 只是澜乔并未说出自己与李氏之间的恩怨,也没有说出佟氏对此的牵连。 钮妃细细听着,虽是澜乔说的清楚明白,但她却觉澜乔似有所保留。她开口问道:“可本宫听闻你是承乾宫佟氏送给通贵人的,可如今怎得她却因通贵人被毒害之事而受到责罚了?虽从旁人口中得知是她因知道你故意扮丑而生妒忌导致的,但毕竟你是她送入咸福宫的,她又怎会让你背这个黑锅?这也说不通啊?” 澜乔思衬后,遮掩道:“回娘娘,奴婢斗胆论断主子。想那佟氏并非是心机深沉之人,她之所以送奴婢来咸福宫,不过是嫉妒贵人有孕,便让相貌丑陋的我去伺候,好让贵人心情烦闷。至于下毒……” 钮妃眸光深不可测道:“那么你的意思是下毒之事和佟氏无关,而是与她一同的李氏?” 澜乔急忙叩首道:“奴婢不敢。” 如此一来,钮妃似心里明了了。她也不是不知佟氏性格鲁莽任性,但许多事情算起来还是李氏撺掇的。可奈何李氏是皇族血统,家世又算得上显赫,如今朝廷用人之际,想必皇上即便知道李氏有险恶行径,也不便此事处置。如此,钮妃想当今皇上是何等天纵英明,眼里不容沙子的人,却要因国家大义而隐忍不发。 通贵人坐直身子开口诚恳道:“娘娘,这澜乔虽有些鲁莽,做事不经过脑子,却几经救了臣妾的性命,如今也唯有她是臣妾信赖的。而且……而且经过上两次的事情,臣妾甚是担忧,生怕如此的事情再次发生在臣妾身上。” 钮妃柔声安慰道:“本宫知道你的担心……本宫虽没有子嗣,但本宫知道这女人生孩子当真是命悬一线,尤其是这宫里的女人。”说罢,她黯然伤神地垂了眼,但很快她抬起头来,笑着道,“不过,通贵人,你只管放心,本宫已经替你预备了一干接生的稳婆,且为了防止有人加害与你,本宫已经名人查过他们的底细,并已经恩威并施,所以你尽管安心养胎。”她沉吟片刻,又道,“其余其他的,你自己也仔细着,本宫这边也仔细着,且你若是生产,本宫必会陪在你身边,如此,本宫相信,通贵人你定会平安生产。” 澜乔着实想不到,这钮妃竟如此为通贵人着想。只是她并无子嗣,难道她就一点不嫉妒有孕的嫔妃么?可见她如此真切,却也看不出哪里是装出来的,这种种着实令澜乔心里产生疑问。 通贵人感激涕零,道了许多感谢之词,但钮妃却无心这些感谢之词,因她只当是自己该做的。便是马氏生产之时,她也是如此做的。 钮妃喝茶之际瞄了瞄仍旧跪着的澜乔,思衬着道:“澜乔,本宫叫你跪了这许久,你可想明白了什么?” 通贵人诧异,原本她以为是钮妃只顾着和自己说话,忘了叫澜乔起身,不想她竟是故意的。 可澜乔心里明镜似的,既然面前这位钮妃娘娘如此为他人着想,自然也会为皇上着想。澜乔伏面开口道:“回娘娘,娘娘的心意奴婢不明白。” 钮妃冷道:“你不是不明白,你是明白的很,如此才会装作不明白。” 听此,通贵人嗔道:“娘娘面前,不许犯糊涂。” 钮妃放下茶杯,冷眼道:“罢了,你即不想说,那么本宫来说。”钮妃顿了顿,“本宫叫你跪着,你便要跪着,因我是主,你是奴。可若是皇上叫本宫跪着,本宫也要如你一般,听皇上的,皇上叫我跪几个时辰,我便要跪着几个时辰,因他是主,我是奴。其实这天底下,谁又不是皇上的奴呢?如今皇上钟爱于你,你且又与皇上有着深厚的缘分,你又怎可忤逆皇上的心意,忤逆上天的美意?” 澜乔惶惶道:“奴婢不敢!” 钮妃冷笑,通贵人见此恐的心里直哆嗦。钮妃道:“你嘴上说不敢,但本宫知道你是个胆大妄为的。你能故作丑态,欺瞒主子;又敢立志不依附男人而活,只向往自在无约束的生活,可见你不但胆大妄为,还是个极其有主意的。” 在旁的霁月觉得钮妃说的话极对,想着这天下的女人谁不愁嫁啊,可这澜乔不但不愁烦这事,反倒如此特立独行,意在云游四海,这种新奇活法自己可从来没听过。 钮妃又接着说道:“澜乔,本宫和你说些掏心窝子的话,不过这话也自然不都是为了你。你区区一介奴婢,本宫也犯不着和你浪费这些口舌,本宫是为皇上着想。” 听到这样的话,澜乔终明白钮妃的私心,那便是:皇上!如此痴情的女人,竟这般为自己的夫君着想,这令澜乔想到自己的额娘。虽是通贵人也钟情于皇上,但通贵人的私心也不限于皇上,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可钮妃不同,钮妃无子,如此便一心都在皇上身上。 钮妃道:“你虽有些聪明,但终究还是太过年轻,想法也略有些天真些。你天真的以为你在宫里树敌,只是在宫里的,只要自己出了宫,这些个敌人也就消失了。”钮妃说罢冷哼讥笑,澜乔抬面看向钮妃的笑意,钮妃无意遮挡,只坦然道,“这简直是你在痴心妄想。” 这话也是通贵人想说的,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说出口罢了。如今钮妃在自己前面说了,总好过自己日后的劝说。 钮妃在霁月的搀扶下起身,在澜乔面前踱步道:“本宫告诉你,就算你出了宫,你能得一时的自由畅快,但本宫提醒你,这短暂的自由畅快转瞬即逝,随之而来的便是杀机四伏!!”钮妃强劲有力的字音如无形的利剑朝澜乔而刺来。 澜乔不敢插话,她只能听下去,也有些想听下去。 钮妃叹气道:“你若是在宫里,通贵人能护你,本宫能护你,皇上能护你,可你若出了宫,谁能护得了你。你真是太不了解一个女人的嫉恨,也看了一个女人的空虚,一个空虚而又充满嫉恨的女人是最可怕的。她会将自己的孤寂和苦毒都迁怒到你的身上,她们会不惜余力地借助娘家的势力追杀你,暗杀你。本宫问你,你如何抵挡?你如何逃脱?” 澜乔惊恐地抬起头,惊异地看向钮妃,似被打醒了一番。却如钮妃所说,是自己太过年轻,太过天真,因自己从来没有认识到宫中女人的可怕之处。但由此澜乔想到李氏的冒险偷情,想到了博尔济吉特氏和佟氏的嚣张跋扈,还有其他嫔妃的那些看不到的面孔,澜乔便立时身子瘫软了下来。 钮妃因强撑着力气说了刚刚那番话,故而咳嗽了两声。霁月见此忙扶着钮妃坐下,且递过茶水,钮妃挥了挥手,继续说道:“澜乔,人活着,命如何终究是自己不能掌控的,便是皇上也有许多的身不由己。本宫不会逼你成为皇上的妃子,但只要你能留在宫中,本宫只要有一口气在,定会护你周全。至于出宫,你便不要再提起了。而且本宫要你这就去见皇上,收回你的请求……”如此,皇上便也能有件高兴的事情在心里。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29章 040出宫否2 澜乔悠走在通往乾清宫的甬道上,垂着头,丧着气,心中烦闷不已。想到自己要去和玄烨说,自此不再提出宫的事,便不知该如何开口。她便沿途碎念道:“一个个的都叫我去哄那个皇上高兴,真是匪夷所思!爱一个人难道就要逢迎他所有的喜好么?还如此的撮合自己的夫君和另一个女人,真是不理解!不理解!再说了,皇上他那么忙,怎么会有心思搭理我一个宫女,也许人家根本没放在心上呢……” 令澜乔没有想到的是,她这般地自言自语,竟早被子清给注意到了,如此子清便饶有兴致地跟随在其身后。终他忍不住笑着开口道:“你在这嘀嘀咕咕说些什么呢?敢这般置喙主子,我看你是几日不见胆子又肥了。” 听见有人在自己的背后说话,澜乔立时吓得睁大了眼睛,怕是再睁大一点点恐瞳孔都要吓得掉出来了。她便停住了脚步,而后缓缓地转过身朝后面看去。当她看到是子清时,惊恐的脸即刻变得阴沉,旋即恼道:“怎么是你?”她又横眉怒目道,“我说你怎么总喜欢突然冒出来啊,吓我一跳。”说罢,澜乔撅嘴不乐意地转过身去,抬步往前走去。 子清懵然跟了过去,待缓过神来,他笑着在澜乔说道:“听说你今天可把皇上气到了,你还真是胆子大,连皇上都敢惹。不过我听说皇上答应准你出宫了,所以我这是恭贺你。” 子清是自打听到这个消息就心里乐呵了好半天,但他也着实不敢表现出来,生怕被人尤其是玄烨瞧出来。可他也不愿意承认自己是爱上了澜乔,因澜乔在宫里一日,她便是皇上的女人,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有非分之想的。他便控制自己,按捺着,也更加期盼着玄烨能早日平了三藩。 澜乔将脸甩过去,没好气道:“你倒是消息灵通,这么快就知道了。那你知道不知道,皇上是许我平了三藩后再出宫,而不是现在。”可即便是现在,恐怕自己也出不去了,除非自己练就一身武艺,不然自己出了宫便会身首异处…… 子清兴致不减,道:“这个你放心,皇上雄才大略,英明神武,定会平了三藩,而且我相信这个时间不会太远。” 澜乔放慢脚步,心沉重着,目视前方,道:“这个我知道。” 子清不解道:“那你还一脸的不高兴?” 澜乔突停下脚步,而后转身看向子清,刚想开口,可又抿住了嘴巴,止住自己想要说的话,倏地笑嘻嘻道:“谁告诉你我愁了,我可高兴了。”说罢澜乔便是一顿傻笑。 子清看着澜乔憨傻的样子,觉得甚是可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可偏这一幕刚好被在此处经过的玄烨见到。玄烨站在路口,双脚似被粘合住,停滞不前。只见他似挫败了一般,整个人黯然伤神地看着澜乔背对着他,在冲另一个男人笑。而那个人竟也笑得那般开怀,两人好似很是熟识的样子。 梁九功将一切瞧在眼里,不禁为玄烨感到伤心,也为子清捏把汗。梁九功自是知道,他从跟在玄烨身边,两人一同长大,所以他是最了解玄烨的了。从前玄烨的阿玛额娘在的时候,玄烨是为了博他们一面,一笑而活的。自玄烨的阿玛额娘走了,玄烨便是和自己的皇祖母相依而活。 可自从澜乔出现,玄烨像是回到了时候有期盼的样子,竟有了雀跃地模样。这般并不同于朝廷打了一场胜仗那般,而是如孩子般简单纯真的雀跃,当真是让让人看了动容不已。 梁九功轻声唤道:“皇上……” 玄烨黯然道:“回宫……”说罢,他虽身子转了过去,但眸光仍被澜乔的身影牵引着。 澜乔浑然不知所以地来到乾清宫,侍卫禀告后,梁九功大老远儿便来迎接。旁人瞧着这宫女竟能使得梁九功亲自迎接,便也心里猜出了几分…… “诶呦,我的澜乔姑娘诶,您来了啊?”梁九功激动地发着颤音,脸上流露出绚烂的笑容。 澜乔瞧着这梁九功如此的谄媚,顿时吓得一哆嗦,讶异道:“是啊,我来了。哦,是……通贵人叫我来的……皇上他在么?”说罢,澜乔心想:自己说的不是废话么,这梁九功都在呢,皇上能不在么。不过也不一定,没准皇上又甩掉尾巴,和某个宫女说话去了。 梁九功咧嘴笑道:“甭管谁叫你来的,您来了就成。”说着,他脸色一沉,“只是澜乔姑娘,有个事我得跟您通个气。” 澜乔诧异道:“和我通气?” 梁九功回头瞧了瞧,见玄烨并没有出来,便上前低声道:“这皇上对您的心意您是知道的,只是……只是这刚刚,在甬道,皇上他……” 澜乔一听甬道,便想到刚刚在甬道和子清说话来着。她开口道:“您是不是想和我说,皇上瞧见了我一个咸福宫的宫女和他的御前侍卫说话,觉得我们有违宫规……然后,然后就生气了?” 梁九功听后即点头道:“正是如此,正是如此。这皇上一回来就不乐呵,在里头批折子呢,连我都给轰出来了,不过轰出来也好,在里面我是大气也不敢喘……”说着,梁九功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便“嘿嘿”一笑,止住了嘴。 澜乔虽是也以笑声应者,但心里却怪道:明明就是吃醋了,还真是即霸道又气。我是你什么人啊?这要是在西洋,我就是和别人男人那个什么了又和你有什么关系,我看你啊就是被封建制度给惯的。不光是你,还有其他男人,总之所有的男人都是被封建制度给惯出来的。想到这,澜乔撇嘴道:“这脾气也太不好了。” 梁九功听后,惊颤惶恐道:“澜乔姑娘,不可不可啊,您怎么能这么说皇上呢?” 澜乔知道是自己说错话,就傻笑道:“诶呀,梁大哥,我就是随口一说,以后我注意,注意。” 梁九功惊道:“您叫我什么?” 澜乔随意道:“梁大哥啊,怎么了?难道你比我啊?” 梁九功卑道:“我……我一个太监,连个男人都不算,怎么配……” 澜乔认真道:“您别这么说,这个也不是你能选择的啊,那旁人不也有缺胳膊少腿的么,你怎么了?没事的,不要那么想,您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更不需要自卑。” 梁九功听后,觉得心似放在了冬日的暖炉里,甚觉温馨。甚至于他因为从来没有听过旁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而眼眶湿润。 澜乔未免尴尬,便开口道:“那梁大哥,我就先进去了。那……要不您通传一声?” 梁九功颤声道:“不必……不必……您直接进去吧。” 澜乔便径直走向了南书房,临进去前,她禀足了气息,稍思衬了一下,这才鼓足了勇气去见玄烨。 玄烨此刻正在手持朱批伏案批阅奏折,听到有脚步声靠近,心情不快的他即刻喝道:“不是让你们都滚出去么!!不要脑袋了是么?” 澜乔听后,即刻止住了脚步。待缓过神来,她撇嘴想:动不动就要人家脑袋,还真是残暴。就算是吓唬吓唬,也不成啊,胆子都要被吓碎了。要不借着自己如今在他面前得脸,戏弄他一番,没准他还因此真怒了呢,估计砍头不会,倒没准还不待见自己了呢,也就没那么多事了。 想到这,澜乔长起了个胆,开口道:“奴婢有罪,奴婢这就滚出去。”说罢,澜乔转身离开 玄烨一听是澜乔的声音,立时停下手中批阅奏章的朱批,先是怔住了片刻,而后听脚步声越走越远,便大声喝道:“站住!” 澜乔一听,心“咯噔”一下,想该不会真要被砍头了吧。她便忐忑不安地又走了回去,待瑟缩地站到玄烨面前,她细声开口道:“不知皇上叫住奴婢有何吩咐?”说罢,她想到梁九功和她提到的玄烨吃醋的事情,便抬起脸来,一顿“呵呵”傻乐。 玄烨抬面看向澜乔,装作严厉道:“你这傻笑什么呢?”说罢,他又诧异问道,“你是觉得朕好笑么?” 澜乔猛地摇了摇头,道:“没有,没有。” 玄烨更加严厉道:“那你在那傻笑什么?” 澜乔憨态回道:“哦,皇上,奴婢是高兴的。奴婢因为今天高兴,所以见到人就想笑,尤其是见到皇上。对了,刚刚奴婢还看到曹侍卫了,奴婢也傻笑了。但曹侍卫脾气好点,没像皇上这般凶。” 玄烨自被人捧着长大,从未听过有人说他不如别人,便立时浑身散发着酸气,道:“朕就这么凶,怎么了?”他放下手中的笔,起身道,“你还真是放肆,你知道不知道朕是皇上,你竟这般出言不逊,我看……” 澜乔抢话道:“砍头是么?”这话说完,澜乔便生了悔意。人都说伴君如伴虎,可自己这是在老虎口中拔牙,还真是不要命了。她便笑着道:“你看你,生什么气啊,气大上身啊。我给你赔不是,赔不是。”说罢,她弯着腰,恭敬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梁九功在外头听着,那是吓了一身冷汗啊。想着这皇上还从未受此对待过,这心啊便在嗓子眼悬着,连大气都不敢喘。 玄烨倒是乐了,他讥道:“从前你就是这么待朕,先是给朕一个巴掌,然后再给个甜枣。”他收敛笑容道,“但朕告诉你,你若再敢动手打朕,朕可绝不会再如从前退让,朕一定会还手的。” 澜乔道:“呵呵,怎么会呢,您是皇上,奴婢要是再对你动手那是欺君,欺君可是大罪,奴婢怎敢。”说罢,她低头看向地上的金砖,偷偷咧了咧嘴。 玄烨冷哼道:“还有你不敢的!”说着,他走到澜乔面前,道,“朕看你是这天底下最胆大的女人。敢立志不嫁人;敢扮丑欺君;敢出手伤人;还敢……” 澜乔抬眼看向玄烨,见其站的如此之近,脸竟泛红了起来。只见她眼睛闪动光芒,凝视着玄烨,期待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可玄烨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回到桌前,继续拿起奏折,一边批阅,一边冷问道:“朕还没问你,你来干什么?” 澜乔被玄烨给问住了,只见她咬了咬嘴唇,两只手在垂在身旁揉搓着,竟不知该如何回答……终,她纠结了片刻,又在脑子过一遍钮妃提醒自己的话,便开口回道:“奴婢,奴婢是后悔之前向皇上要的恩典了,奴婢想要收回,然后……然后能否请求皇上换一个。” 玄烨听后,竟有些不敢相信。他虽是看似仍在批阅奏折,但实则心里却如浪来了翻腾的样子……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30章 041王氏恨1 玄烨端着姿态,眼睛偷瞄了瞄澜乔,而后开口道:“朕是天子,自是一言九鼎的,你不愿出宫也就罢了,怎可还贪心的要换个恩赐。若是这样,来日你这个不成,开口还是要换,那朕岂不是要被你烦死!” 玄烨自是心里还有对澜乔的怪罪之意,怪她明知自己的情义,却还执意要出宫离弃他,且又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如此脚踏落魄失意离开,那种滋味当真是从未有过。 而澜乔虽是奴婢,但骨子里的倔强和自尊是很难移除的。从前她虽低调得恨不得将自己埋没,但那时为了少招惹麻烦。如今自己的这点私心也没了,便是个性也越发地显出来了。 只见她听到玄烨的这番话后,撅了撅嘴,又嘟起嘴,而后又淡笑道:“奴婢不是爱缠人的女人,从前在南堂,玛法总说奴婢是独立的,不像大清的女人,像他们西洋的女人。所以皇上,奴婢不会总来烦你的。但如果皇上不愿给奴婢请换的机会,那奴婢也谢恩,谢皇上百忙之中愿意见奴婢。那既然皇上忙着,奴婢就不叨饶皇上,奴婢告退。”说罢,澜乔转身离开。 玄烨见此,抑制不住地屁股从座椅上抬起,喝道:“你等等!” 澜乔停住脚步,也不回头,道:“皇上叫住奴婢所谓何事?” 玄烨声音低沉道:“怎就这样说不得,朕还从未见过如此有脾气的女人……”玄烨的声音渐轻,轻到最后都没有了声音。 澜乔想:是你们男人的世界不允许有脾气的女人存在吧,真都是活人惯的,死也不嫁人,死也不当你的妃子,不然得憋屈死!她开口应付道:“不是的,是奴婢觉得皇上烦了,奴婢就识趣离开了。”你们男人不都是喜欢识趣的女人么,哼!! 玄烨皱着眉头急道:“谁说朕烦了!!”说罢,他见自己如此的跌份,便气自己,也气澜乔,将脸转向别处。 澜乔依旧没有转过身,她开口道:“那皇上不烦又是什么意思?是答应奴婢的要求了?愿意给奴婢换个恩赐了?” 玄烨看向她,提气道:“你说就是,别太为难朕就行。” 梁九功在外听此,忍不住用手遮嘴笑,心想:皇上啊,皇上,你是栽人家手里了。旁的太监见梁九功如此,也凑了过来,却被梁九功挤眉弄眼地给赶走了。 澜乔见玄烨如此示弱,便忍不住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她转身道:“那就请皇上实惠点,赐给奴婢点银子吧,银票最好。奴婢想明白了,这人啊还是得有钱……”有钱可以雇保镖,可以盖个结实的,刀枪不入的房子,可以出宫防那些恶毒女人的戕害! 玄烨走到澜乔面前,嗤笑道:“你竟这么爱财?朕从前怎么没瞧出来。” 澜乔歪着头,笑道:“是啊,奴婢就是贪财之人,后知后觉么,现在才知道有钱的好处。” 玄烨眸光幽暗地看向澜乔,倏地,他正色道:“朕没钱,别说银票了,便是一文也没有,恐怕要叫你失望了。” 澜乔道:“奴婢知道皇上身上没有,而且在这宫里也没有需要花钱的地方,但是皇上别处有啊,就比如……” 玄烨道:“比如什么?” 澜乔窥着玄烨的脸色,心翼翼回答道:“比如国库啊。” 玄烨锁眉,怪道:“竟打起国库的主意了,你胆子还真不。这样吧,这屋里的东西,你挑一样,朕便赏赐给你,这可千万别看了这些东西,它们各个价值不菲,肯定能换不少银子。” 澜乔听此,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自己所在的这间屋子。她感叹道:“这样雕梁画栋,富丽堂皇的宫殿是宝贝不少。只是那官窑瓷器不好保存,易损坏;”她又走到一西洋钟前,抚着道,“这西洋玩意,我打见惯了,也不稀罕……”说着,澜乔眼睛看向玄烨的紫檀木桌,倏地一亮,随即一个坏笑,她便走到那桌前,拿起那桌上绿色的松花石砚,仔细打量着,道:“这个砚台不错,品质不错,纹理又很漂亮且看着是用的久了的,想必是沾满了人气的,就它了。” 可自打澜乔瞧上那松花石砚时,玄烨就立时感到不妙。他不想,这满屋的珍宝,可澜乔竟偏瞧上了他的砚台。他走过去,难掩不舍开口道:“你又不常写字,要这砚台有何用?” 澜乔栽歪着头,促狭道:“这砚台值钱啊,你瞧,这是松花石的,材料很难得的,且又是当今皇上用过的,肯定能卖个大价钱。” 玄烨因从未把这砚台当作是个物件,故此被这般用价钱衡量而生起酸楚。 澜乔瞧见,故作坚持道:“皇上可是答应奴婢了,说我挑一样,便赏给我,皇上是要失言么?” 玄烨竟信以为真了,且为难地看着澜乔手中的砚台,依依不舍般,又难以做下决定。只双唇抿成一道忧愁的线,难舍难分。 澜乔见当今皇上富有天下,竟对这方砚台如此钟情,当真是个痴情的人。她开口言笑道:“皇上,奴婢是逗您的,奴婢早知道这是先帝爷留下的,您异常珍惜,所以奴婢不会夺人所爱的。” 玄烨惊道:“你竟知道……”说着说着,他恍然想起,“哦,朕知道了,是汤玛法他。”说罢,他笑着拿回澜乔手中的砚台,仔细地放回到桌上,后又感慨道,“从前皇阿玛在的时候,朕难得见他几回。待他逝去,朕便把皇阿玛用过的东西,能留下的都留下了,因为念想,这毕竟是皇阿玛用过的东西,上面总会留有皇阿玛的气味。?” 澜乔看着抒发情感的玄烨,竟不想他竟如此重情,且又如此渴望父爱。不过提起父亲,澜乔倒是哀叹,道:“诶,和皇上比啊,奴婢倒是个不孝的。因为奴婢从就不喜欢自己的阿玛,而且还很讨厌他。” 玄烨不解问道:“这是为何?” 澜乔转身,走向一花瓶去,一边打量着,一边回道:“因为啊,他辜负我额娘,而且还眼睛昏花,看不清谁是好人,谁是歹人。我姨娘为人歹毒,他确很是宠爱她,甚至为她怒斥我额娘。我额娘善良,处处为他着想,可他却浑然不知。” 玄烨听后,不想澜乔为此而心生怨恨,便言道:“这所有的婚姻中,夫妻二人能真正做到恩爱的是少之又少。不过都是未曾见面的男人和女人,更不会知道对方的秉性,所以很难会有真正的情爱。我想你阿玛不过也是其中一个,只是难为你额娘了……” 澜乔不赞同,道:“皇上这样说是一方面,但另一方面奴婢认为是男人的肤浅。” 玄烨饶有兴致地问道:“哦,何出此言?” 澜乔转身正色道:“因为在我看来,男人是很缺乏思考的,尤其是在女人方面。很多男人在女人面前,被她的色相所迷,女人便是稍撒娇,稍嗲声,男人便如同失去了理智般,只会听之任之。所以,奴婢说着天下大部分男人都是肤浅,都是不可靠的。就像我阿玛,他就是这样。” 玄烨见澜乔因此不快,便跳转话题道:“哦,对了,汤玛法怎么会和你提起这方砚台?” 提起这个,澜乔转身撅嘴道:“还不是嫌我不用功念书,整日里念叨什么宫里的某位皇子,后又是皇上,人家怎么怎么用功,人家何时起床读书,人家读书到深夜……”说着,澜乔转过身来,带着怨气看向玄烨,“就害的我也要早早起床读书,读四书五经,读诸子百家,简直是要了命了。” 听此玄烨大笑,甚觉澜乔可爱。他开口道:“不想你我二人竟有如此深的渊源。”说着,玄烨走近,倏地握住澜乔的双肩,深情地看着澜乔,道:“朕看你你不必再挑选了,因这屋里所有的珍宝加起来都没有站在面前的朕值钱,你若是讨要了我,便可一辈子衣食无忧,且……且朕定不会如你阿玛待你额娘那般……朕……朕视你如珍宝。” 澜乔听着玄烨说得有些瘪嘴的情话,垂下头,羞于抬起,只喃喃细语道:“你个大活人,难不成我还能揣在身上,我不要。”澜乔声音极,的要玄烨脸贴过去听。 玄烨垂面于澜乔耳旁,笑道:“你竟还嫌弃朕,你可知道知道朕这话若是说给旁的女人听,她会有多高兴么?而且这样的话,朕可从来没有对别的女人说过。” 澜乔抬起脸,正色道:“可我不是旁的女人。” 玄烨亦严肃道:“朕知道。”玄烨放开手,转身看向别处,“朕不强迫你,不逼你,你若能如刚才般能多陪朕说说话,朕便心满意足了。”玄烨又转身看向澜乔,自信道,“但朕相信,日久见人心,终有一日你会爱上朕。” 澜乔想,爱就是个捆锁,爱上谁就被谁捆住了。我虽害怕被人戕害而不敢出宫,但我会韬光养晦,待有一日我强大了,还是要自在云游的。毕竟人活一辈子,只一次,要随心痛快才好。所以,我定不会爱上你。 此时,王氏一脸笑意地来到乾清宫,身后的宫女环玉手中还提个食盒。梁九功见状仓促地迎了过去,心里念叨着:这可怎么是好,要是撞见了,还不得恨得跟乌眼鸡似的。不行,得打发走了,不然皇上那也不好交代。他便笑着应付道:“奴才给主请安,主吉祥。” 王氏笑道:“是梁公公啊,皇上可在里面,我啊给皇上做了些点心,是我亲手做的,想送去给皇上尝尝。” 梁九功皮笑肉不笑地遮掩道:“诶呦,主,可不巧了,皇上刚吩咐过,说是要休息一会儿。您也知道,这皇上昨儿是一夜未睡,现下刚睡了,这……这奴才也不好进去叨饶啊。” 王氏略显失望,但还是笑道:“我自是知道皇上定是累到了,这才特意做了点心过来。那……既是如此,我也不便进去了。只是……” 梁九功机敏道:“这个主放心,奴才一定带到,并告诉皇上,这是主您心疼皇上特意亲手做的。” 王氏听此,甚是满意,道:“那便谢谢梁公公了。” 梁九功从王氏的婢女手中接过食盒,道:“主您这是抬举奴婢了,您还用跟奴才说谢,这都是奴才应当应分的。” 王氏笑道:“如此,那我就回去了。”说着,她不舍地朝南书房的门看去,而后略有些失落地离开。 可偏这时候,澜乔正巧从南书房出来,梁九功见状,立马懵的捂住了脑袋。 澜乔瞧见似有宫里的娘娘在前头,未避开麻烦便慌张的想要躲起来,不想却被王氏的宫女环玉回头瞧见个正着。环玉见是澜乔从里头出来,即刻低声告诉了王氏。 王氏听此,自是变了脸,且气的脸色铁青。但为了自己的颜面,她只能装作不知道,便一口气含在嘴里,一口气窝在心里,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出乾清宫……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31章 042王氏恨2 乒乒乓乓!乒乒乓乓! 只听储秀宫东梢间内,接连不断地传出各种物件落地破碎的声音。像这样的声音,自己手底下的奴才听了必是心惊胆战的,可旁处的人听了,却十个有九个是幸灾乐祸的。 李氏就是那九个中的一个。只见她原本在自己的梢间里愁眉不展,倒是听到对面摔起东西来,心即刻沸腾了起来。想着被囚禁了两个多月,连唯一可以解闷的赵德海也死了,闷的人都快发霉了,如今倒是自己院子里多了热闹,这要是不凑过去,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这个好机会。 李氏便一刻也不敢耽误地朝东梢间走去。 “李氏主吉祥,我们主……她不方便见客。”门口的宫女神态拘谨,垂面屈膝道。 李氏可不会就这么被打发了,她开口言道:“什么不方便见客啊,不就是发了通脾气么,这啊,还得是我来,我来劝,这要不啊,王氏妹妹气坏了身子,我可是要心疼的。”说罢,她不管不顾地朝里头走进,不想刚走没走几步,便低头看到了满地的瓷器碎渣还有许多摔落得物件。 李氏低头略惊地瞧了瞧,道:“啧啧啧,妹妹这是何必呢,这……这都是珍宝啊,就这么都摔了……” 李氏瞧着,本想靠前,可生怕自己被这碎片扎到,便站在原地。 王氏心中有气,也不管李氏或者谁进了来,随手拿起一旁架上的蓝釉梅瓶,双手举得高高的就要往下摔。李氏见此,赶紧手推着身旁的绿茵,道:“快,绿茵,拦住她,可别摔了,看得我都心疼。” 绿茵听此,心避开地上的利器,走了过去,轻扶住王氏的胳膊道:“诶呦,我的主,您这是怎么了?怎么生了这么大的气?当心气坏了身子。” 王氏怒道:“滚开!” 李氏伸手招呼道:“是啊,是啊,你这是干什么啊,干嘛和这些东西过意不去啊。你倒是个心眼实的,什么好摔什么。我呢,是挑些廉价的摔,反正就是为了解气听响,哪像你啊。”话说到这,李氏也着实好奇。究竟是何人将王氏气成这副样子? 虽说王氏也有些出身,自然是有姐脾气的。但在储秀宫里,她的家世是比不上李氏的,毕竟李氏是有皇族血统的,所以她也知收敛几分,在李氏面前也不敢生起嚣张跋扈之态。李氏自是知道这点的。 所以,她见王氏如今动了这么大的气,且自己都来劝了,却依旧这么怒气冲天,这倒是激起了李氏极大的好奇心。究竟是为何生了这么大的气? 只见王氏手举着瓶儿悬在半空,脸色气的铁青,鼻孔还喘着粗气,当真是气坏了的样子。李氏又使唤王氏的贴身宫女环玉道:“快,环玉,赶紧让你家主放下,有什么事和姐姐我说,可别摔了,再摔下去惊动皇上可怎么招。你瞧着这几日咱们后宫的祸事还少么,连博尔济就特氏都受罚了,咱们还是消停点吧。” 环玉听其言,上前,劝道:“主,咱别摔了,不过是个宫女,咱犯不着气成这样。” 王氏听此,一股浇了油的猛火又攻了心,便是又将手中的瓶儿,重重地摔在地上。顿时,那瓶儿摔碎了的碎片极碎渣四溅开来,李氏见此赶紧退后躲闪开。 李氏听刚刚环玉口中提起“宫女”二字,便想到澜乔。于是她旁敲侧击问道:“妹妹,你这到底是为什么啊?刚环玉说什么宫女啊,一个宫女能把你气成这样,我怎就不信,你发落了她不就是了么,至于这个样子么?”见王氏闷声,且气的赌气囊塞,而她又急得想要知道些什么,便又招呼道,“快,环玉绿茵,把王氏主给仔细着领过来,可别在那站着了,这万一不心摔了,划花了脸,可怎么得了。” 王氏一听,担心自己真不心摔倒会划花脸,便扶着环玉心翼翼朝李氏走去。李氏上前扶过王氏,假意关切道:“妹妹啊,这有什么过不去的呢,若真有生气的事情,你骂出来也好,总之不能这般地生闷气,气坏了自己。” 听着听着,王氏一股子委屈的泪竟涌了出来,只见她坐到围炕上,垂面抹着眼泪,哭泣声不断。 李氏在旁边急得不得了,不想自己说了这半天,她竟一个字都没有开口。虽是李氏急得直搓手,却仍假意安慰道:“妹妹啊,你瞧,有这哭的功夫还不如告诉姐姐我究竟发生了什么,姐姐也好为你出气啊。”见王氏还是不肯开口,她看向环玉问道,“你说,你们家主到底怎么了?” 环玉犹犹豫豫地看着王氏,没主子的发话,她是不敢说出来。 终于,王氏抬起满脸泪痕的脸,气道:“还不是那个澜乔!!她简直就是整个后宫的噩梦!她一个辛者库出身的贱婢,她凭什么!!我真是丢尽了脸面!澜乔那个贱人!我咒诅她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李氏听此,心里倒是乐了,果真是澜乔,既然如此,就不愁自己对付她了。她开口道:“你倒是说说,她是怎么得罪你了?若是冲撞了,责罚她便是,她不没成为主子呢么,不还是个奴婢么,你还治不了她?” 说起这个,王氏愈加委屈道:“我今天真是丢人丢到家了,我……我简直,我简直不敢回头,我要是回头,我还不得被乾清宫的奴才们笑话死!!” 李氏莫名其妙地看向环玉,环玉这才敢回道:“回主,原本我们主是心念着皇上昨夜因千秋亭的大火操劳,便亲手做了点心,以表关怀。可不想……可不想那梁九功竟说皇上歇息了。” 李氏听此,想难不成澜乔被临幸了,她便紧张地心被揪成了一团。若是临幸,那便是要成为主子了。如今皇上并未大封六宫,那就意味着澜乔要与自己平起平坐了,这便更难对付她了! 只见王氏用手擦了擦眼泪,瞪着眼,愤恨道:“什么歇息了,分明就是澜乔那个狐狸精,那个贱人在里面!” 李氏一听,傻眼了,想着: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又开口问道:“你们撞面了?” 环玉在旁一边瞄着王氏的脸色,一边回道:“倒是没撞上面,但我们刚要走,她便出来了……” 王氏听此话,刚才的场景便又在脑海中闪过,顿时她手掌拍在了桌子上,气的脸红脖子粗,甚至于火冒三丈! 李氏立时止住道:“我劝妹妹啊,你啊,就别为这事生气了,便是生气也没用。难道你没瞧见,自打这澜乔入了咱们皇上的眼啊,皇上就跟着了魔一样,任谁他也不放在心里。这不,你是知道的,我和佟氏姐姐就是最好的下场。你说,那□□都从澜乔的包袱里搜出来了,都铁证如山了,可梁九功他偏就做假证,皇上心明镜儿似的也不管,最后倒成了我们被囚禁三个月,所以啊,这要说丢人,我们是丢到家了,你那点丢人事算什么啊。不过啊,这澜乔究竟是有什么神通,自打她一现身,咱这后宫简直都要闹翻了天了!” 王氏恨道:“凭她是谁,不过就是个贱奴么,上次没让她和周全对食成,让她逃了,是便宜她了。连那个通贵人都敢对我挺着腰板子说话了,真是叫他们主仆二人瞧我了!”她顿了顿又起了志气道,“姐姐你别看我现时落泪,但我也只是气huag上,气huag上他偏宠爱那个贱婢,忽略了咱们的真心。” 李氏凑近谗言道:“要我说啊,妹妹你就咽下这口气吧,你可谁也别气了。难道你忘了,那通贵人的阿玛可是在你阿玛手底下办事。可是若来日通贵人生下皇子,身份自然是不同了,母凭子贵,皇上一高兴能不抬举她阿玛么……”说罢,李氏窥探着王氏的表情。 王氏一听,怒道:“姐姐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她阿玛还能越得过我阿玛,简直是可笑,凭他也配!” 李氏眼睛一转,道:“是不能,可是他若知道自己的女儿因你而不悦,难道不会迁怒到你阿玛身上。我可听说前些日子有人参了你阿玛,骄纵跋扈,纵容府中家奴在宫外横行霸道,这皇上可还未发落。可若真有人吹了他的枕头风,到时候通贵人再和她阿玛通气,你们王家可如何是好啊。”说罢,李氏瞄着王氏似惊涛骇浪的脸色,流露出一抹阴笑。 “可我也没招惹她通贵人啊。”说着,王氏想到了那日在储秀宫门前,通贵人对自己放狠话的事情,再结合今日李氏说的,她便有了几分顾忌。 李氏起身,欲要走,临走之际,她开口道:“诶呀,咱们是那没有福气的,到现在肚子也都没鼓起来过,便只能忍气吞声了。”说罢,她故作失意之态离去。 果然,李氏走后,王氏中了她的下怀,对着环玉吩咐道:“环玉,你去叫周全务必买通个稳婆,花多少银子都无妨。若是那稳婆怕追究,就让我阿玛在外地给她家置办宅子,到时候自会让她的家人成为富甲一方的。但一定要收买最老成的那个!总之你告诉周全,办好了没准他真能喝那个澜乔对食上,不然就提着脑袋来见我!!!” 环玉忐忑回道:“奴婢……奴婢恐怕这步走的太险……” 王氏不听劝,道:“都被人践踏成这副样子了,还怕什么铤而走险,总之,若不解决了咸福宫的主仆,我便没有安生日子过。” 环玉见王氏如此坚定,便也不好再劝什么,免得自己受牵连,她怏怏道:“奴婢遵命!”说罢,她朝门口走去。 王氏又叫住她,命道:“记住,谁敢走漏风声,将我给卖了,我定会对他剥骨抽筋。” “是,奴婢知道了。” 澜乔回咸福宫不久,梁九功便亲自双手托着那方松花石砚台来到咸福宫,点名要找澜乔。澜乔在院内见梁九功将砚台拿了来,诧异道:“梁大哥,这是什么意思啊?这是皇上的意思?” 梁九功笑言道:“没错,是皇上的意思。” 澜乔知道这砚台对玄烨的意义,便不解问道:“可这是皇上的心爱之物啊。” 梁九功回道:“澜乔姑娘,皇上说了,既然答应了澜乔姑娘,君无戏言,再珍贵也要赠予。且这砚台皇上自便用着,先帝爷的气息倒是没了,如今倒满是皇上的气息了,皇上希望您能日日抚摸着它。”说着,梁九功看向澜乔的眼睛,“澜乔姑娘,你可明白皇上的用意?” 澜乔推脱道:“不成,我不能夺人所爱,梁大哥您还是拿去吧。” 梁九功惶恐道:“澜乔姑娘啊,你可别为难我啊,这皇上恩赐,哪有退回的道理啊,这……我劝您,还是留下吧,这毕竟是皇上的心意。” 这般,澜乔只好接过砚台……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33章 044求雪停1 澜乔走在回咸福宫的路上,不料一个现住在咸福宫的稳婆急急忙忙地奔走过来,澜乔见是为通贵人生产备的稳婆,即刻快步走到那人跟前,抓着稳婆的衣服袖子问道:“是不是贵人要生了?” 稳婆名叫秀英,是所有稳婆当中管事的,也是资历最深的。她急得开口道:“是要生了,已经叫了太医来了。” 这般听了,澜乔急忙越过稳婆身旁,恨不得两个大步便能到通贵人的身旁,陪在她身边。不想,稳婆秀英拉住了澜乔的胳膊,澜乔转脸见此,锁眉怒视稳婆,还没等澜乔怒言,稳婆秀英笑着道:“姑娘别急,贵人叫你去延禧宫取求子观音?” 澜乔诧异道:“求子观音?” 稳婆秀英松开手,走到澜乔面前,憨厚笑道:“是啊,是去拿求子观音。贵人说那延禧宫马氏身子本弱,本是不易生产的,亏了那个送子观音,据说是娘家人宫外求来的,灵验的很,贵人叫你亲自取来,旁人她不放心,生怕碎了。” 澜乔疑道:“可怎么从没听贵人说过啊?” 稳婆秀英眼球转了转,咧嘴笑道:“是刚你出去后,马氏跟前儿的宫女,叫什么来着,对了,叫阿福来说的。她代他们马氏主问贵人需不需要,贵人一听,那激动的屁股都抬起来了,就是想要。本想让那思去,但左右看谁都不放心,怕把那宝贝给碎了,坏了好事。思来想去,还是交你稳妥,这不,刚有些反应,就急着叫我出来找你了。” 虽稳婆说的的周全,可澜乔还是颇有几分疑虑,又见咸福宫就在眼前了,便道:“我还是先问问贵人去吧。” 稳婆秀英见此,不慌不忙,仍旧咧嘴笑道:“去吧,去吧,姑娘快去吧,姑娘这是不信我。可无妨,你快去快回,别耽误了就成。” 澜乔见这稳妥竟没有阻拦,又想这些稳婆都是钮妃娘娘亲自派来的,都是查过底细的,又怕稳婆因此而心里有怨,怠慢了通贵人,便转身笑道:“您说笑了,我是急糊涂了,我怎会不信你。我……我这就去取送子观音,你且去叫贵人安心。说罢,她便顾不得什么规矩,反正贵人产子事大,便跑着去了延禧宫。 雪漫天的下着,对这个跑的大汗淋漓的女人丝毫不留情面,厚厚的积雪导致澜乔几次摔倒,但想到通贵人这个时候正是需要她的时候,便顾不上自己身上的疼痛,一往无前地继续奔跑着。 因着咸福宫是最西边的宫殿,而延禧宫是最东边的宫殿,故澜乔终到延禧宫时,已经是累的满头大汗,肺要碎裂,却也不敢耽搁,硬是喘出口气,向马氏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可不想,马氏听此却满脸雾水,因她实在没有派人去提过此事,甚至连送子观音一事都不曾有过。 澜乔一听,顿时傻了眼,脑子懵住了的状态。马氏见此,想是必有蹊跷,便道:“这样,你先回去,我去请钮妃娘娘过去,不要着急啊。” 澜乔哀怨地顿了顿,忽地抬眼看向马氏,连礼都顾不得行了,只淡淡道:“奴婢告退。”说罢,她倏地转身跑出了延禧宫。 纳喇氏手牵着大阿哥胤禔刚从偏殿出来,见一宫女跑成这样,喝道:“这是哪个宫里的啊,还有没有点规矩啊。”她又见马氏急忙从偏殿出来,便换了口气,道:“妹妹这是干什么去啊?是不是出什么事啦?” 马氏在婢女搀扶下,走到院子中间,情急道:“姐姐,那通贵人怕是要生了。” 纳喇氏漫不经心道:“原来是这事啊,那怎么你急成这样啊?” 马氏不想招惹事端,故没有提起“送子观音”一事,她回道:“我也去瞧瞧,这不知钮妃娘娘有没有去,我去趟长春宫,若是钮妃娘娘没去,我便和娘娘一并去。姐姐,你要不要一起?” 纳喇氏道:“娘娘不是刚和皇上出宫了么?” 马氏诧异道:“出宫?怎么咱们不知道啊?这出宫多大的事情,不是早先咱们到长春宫请安的时候,娘娘还在么?” 纳喇氏走近道:“妹妹糊涂了,咱们皇上不是每日都要出神武门,沿着景山前的街,骑马行走,以安民心么。” 马氏双手搓着绢帕在胸口,急道:“那为何娘娘也去了?” 纳喇氏不慌不慢道:“还不是昨儿,那王氏偏说什么钮妃娘娘是六宫之主,也该陪同皇上街上行走,这般京中妇人若是见了,必会颂扬皇上与娘娘恩爱和谐,也会因此安民心。不想今儿正好下了雪,皇上和娘娘便去雪中漫步去了。” 马氏听此,便若有心事的回寝殿了。可她越想越不对劲,便急着吩咐道:“阿福,你去长春宫,告诉他们宫里的人,说通贵人要生了,务必要在娘娘回宫时即刻知道。” 阿福道:“奴婢遵命,奴婢这就是去。” 此时已经三岁的三公主瞧见自己的额娘愁眉不展,机灵的她便一副身子要歪倒的样子走到马氏身旁,奶音道:“额娘,你怎么了?” 马氏扶着三公主的头,柔声道:“额娘没事啊,你乖乖去和乳母玩。”说着,马氏看着自己的女儿,又突生不安地瞧向摇床中的长生,她便想起自己没了的那几个孩子。在这个宫里,她最是知道女人产子的艰难,故着实为通贵人担心。 而澜乔则是出了延禧宫,便猛足了劲跑…… 为什么要对我说谎,究竟是稳婆的问题还是马氏的问题?不可信,一个都不可信,眼下务必是要见到通贵人,贵人,你可千万不要有事,你若有事,我便要陪你去了,再也无心活在这个世界上。 澜乔一边想着,似拉弓射出的箭,只有前进的势头,毫无回头的可能。可不想,偏这时候,在邻近永寿宫的拐弯处,她一股脑地撞在了人身上。 澜乔也不敢抬头,只一股脑地低头道:“奴婢有罪,主子恕罪……” “哼!恕罪?” 听这令人发瘮的声音,澜乔吓得猛地抬起了头,不想说话的竟是博尔济吉特氏,而在她旁边站着的竟是李氏。澜乔这才明白,原来在这等着自己呢。 澜乔丧气地跪下,声音弱道:“奴婢给两位主请安。” 李氏佯作仁慈道:“快起来吧,怕是以后要称你做妹妹了,无需多礼。” 澜乔知道李氏不会转了性子,她这般只能说明她已经设下了圈套等着自己。想那博尔济吉特氏是什么性子的人,现下必定受了李氏的挑唆,心里寻思着怎么折磨自己呢。 果然,博尔济吉特氏开口道:“我说你啊,自己什么出身自己知道么,竟然这么没规矩。这不还没成主子呢么,就这么横冲直撞,来日若是成了主子,还不得让我给你磕头啊。” 澜乔叩头道:“奴婢冲撞主,请主恕罪。奴婢……奴婢是情急有事……哦,是我们贵人要生了,奴婢急着赶回去,这才冲撞了您,还请您恕罪。” 李氏露出阴挚的笑容,开口道:“姐姐,别和她计较了,皇上心尖的人,咱们吃罪不起。” 博尔济吉特氏朝着李氏横道:“有你什么事,要不是你三番四次来请罪,我还用得着给你这个面子,跟你去英华殿求子。别忘了,上次长春宫门口,是你这个贱人跟着那个佟氏诬陷我,这个仇,我可没忘啊!” 李氏听此,立时跪下,道:“姐姐,妹妹是无心啊,姐姐定要原谅我,不然我就在这跪着不起了。” 博尔济吉特氏见此,越发骄纵起来,道:“哼,既然如此,那你们便在这跪着吧。”她又抬头望着天,道,“便何时雪停了你们便何时起来吧。” 澜乔听此,急忙求道:“博尔济吉特氏主,我们主就要生了,还请主恕罪让奴婢回去,等我们主平安产子,我再回来跪,跪一夜都成。” 博尔济吉特氏本来就嫉妒通贵人有孕,又嫉恨澜乔得皇上喜爱;且见颇有家世的李氏如今如此低三下四,竟主动求跪,她便得意的不得了。故此刻无论澜乔说什么,也改变不了她的心意。她开口道:“你以为你是谁啊,那咸福宫太医稳婆可都在呢,凭你是谁,难不成缺了你这孩子还生不了了。”说罢,她弯腰用手捏起澜乔的下巴道,“你也不算亏,这李氏在旁边陪着你呢,难不成你的膝盖要比李氏主还要金贵。哼!”说罢,博尔济吉特氏笑着转身离开。 澜乔见此,欲要不管不顾地起身离开,不想李氏按住了她,道:“我劝你,别妄动,安心在这跪着,难不成你的身子比我这个主子还要金贵么?” 澜乔看了眼绿茵,绿茵垂面避开,她又愤恨看向李氏,道:“姓李的,你个yi荡贱人,你不消停的在你宫中闭门思过,居然还敢设计害我!你就不怕我拆穿你么?” 李氏听见有人骂她,立时气的扬起巴掌,不想澜乔伸手挡住了,且将她推倒在地。澜乔开口道:“碰你我都嫌恶心,我这辈子最憎恶的就是你这种人,你给我滚开!”说罢,澜乔扶墙起身,就要离开。 李氏见此,也起了身,还吩咐道:“绿茵,快把她按住,博尔济吉特氏的吩咐,我都在这跪着呢,她一个奴婢凭什么!” 绿茵听此,立时上前,伸手架住澜乔的胳膊,道:“澜乔,你就别挣扎了,主子的话,咱们都是做奴才的,咱们得听,不然可就要送你去慎刑司了。” 澜乔一听,若是真去慎刑司,那便更难脱身了,死里边都有可能。她便停住了挣脱,不情愿地跪到地上。 李氏见此,也跪到旁边,任凭一旁的宫女太监见了指指点点,她也不介意,反而高兴的很。她开口言道:“你啊,就祈求老天让这雪停了吧,不然,我看你是赶不回去了。” 澜乔望着天,开口问道:“你们到底对通贵人做了什么?” 李氏笑道:“做了什么?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啊,心我告你污蔑!哼!” 澜乔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只知道自己的裤子都跪湿了,可不想这雪还没有停。她转面,对着李氏开口道:“我可警告你,若是通贵人母子有一丝闪失,我一定不会饶了你。别忘了赵德海是怎么死的?” 一听起赵德海的名字,李氏主仆心立时提了起来。 澜乔越发不安,眼见着天色暗了下来,刚刚又瞧见有许多宫女手里端着东西匆匆经过,她便急声道:“老天啊,你若是有眼,你就别让这等yi荡贱妇得了逞,你让这雪停了吧!停了吧!” 李氏虽是怕人听见,但想来别人也必不会因此想到自己身上,便又因此大笑起来,道:“哼,我就看着老天会不会为你停了雪,这么大的雪恐怕要下一夜呢。”李氏说着,笑着朝天看去,用手接着那六瓣霜花。倏地,她收敛起笑容,使劲地伸手在空中挥着……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34章 045求雪停2 不知是雪下得疲倦了,还是老天爷真的听了澜乔的呼求,又或者是上天对李氏这个yi荡之人的憎恶,总之,雪如澜乔所愿,停了! 澜乔仰望着天,一时竟还不敢相信,待她听到李氏在旁说着怫郁的言语,她才敢确定雪是真的听了,毋庸置疑!如此,澜乔便即刻起了身,只是因膝盖跪地太久了,且又雪水浸湿了裤子,故沉痛不已,只能扶着墙慢慢起身……直到她忍受着冰凉的寒痛完全地站直了起来,她便扶着墙踉跄地走向咸福宫,亦或者是趟着雪行向咸福宫。 “你以为你现在回去,你们主就会平安无事么?”李氏在绿茵的搀扶下起了身,道。 澜乔并未理会她,只一股脑地想要回到通贵人身边。 李氏不甘心道:“你就是螳臂当车,真是自不量力!” 澜乔头不回,开口道:“只要我不死,你就给我等着!!!” 李氏知道澜乔不是好惹的,所以澜乔这样放狠话,她竟也被吓到了。“哼,虚张声势,你能奈我何?走,回储秀宫。” 而澜乔,终于在一条又一条的甬道上留下自己深深的脚印后,看到了咸福宫的身影。且就在这时,从里面传出稳婆的欢呼声:生了!生了!是个皇子! 听此,澜乔终放松下自己绷紧的神经,嘴角露出一抹笑意,随即累的一屁股瘫坐在雪地上。“生了,终于生了,终于平安生了。”可不想,说罢,她便听到了里面哀嚎的声音。这般,澜乔心似受到了炮火的轰炸般,吓得她手脚酸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稍缓和后她才扶墙起了身来…… “贵人……”澜乔说着,却一个跟头摔到了地上,她也顾不得将时间浪费在起身上,便双膝跪地,双手撑地,爬着回到了咸福宫。冰冷的雪水再次浸湿她的身体,但她无所谓雪水的寒凉,只觉得这短暂的路途,怎会那么漫长和艰难。 而更令澜乔闻风丧胆的是,她刚到了咸福宫的门口,就听到了通贵人痛彻心底的哭嚎声:“啊!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快给我,我要看看我的孩子……” 正当澜乔扶站在门口愣住的时候,心被通贵人的那声声哭嚎而击碎的时候,那稳婆秀英抱着被被子包裹的孩子走了出来,还扬声道:“快,皇子……皇子他薨逝了,你们谁去告诉皇上一声。” 当澜乔见到孩子的那一刻,她不相信,她抵触,她有强烈的信念感,令她抵触这个事实。她觉得蹊跷,觉得这不是真的,因明明刚刚说:生了,生了,是个皇子,怎会这会儿就断了气,这没有道理啊!想到这,她不知又从哪里寻来了力气,心满怨恨地起身跑过去,倏地从稳婆秀英手里抢过那刚出生的婴孩,好似从别人的手中夺回自己的孩子般。待她站稳后,又将颤抖的手指放在婴孩的鼻孔前,不想,竟真的断了气息…… 澜乔隐忍着泪水,顾不上一味的伤心,而是愤恨地看向稳婆秀英,恨得她咬牙切齿,恨得她肠子快断了,恨得她想要即刻杀了她。可还未等她开口,稳婆秀英却是大声嚷道:“你这个咸福宫管事宫女是怎么当的啊?这贵人生孩子这么大的事情,你人跑哪里去了?平日里都说你越发怠慢差事,不想你这个节骨眼还是如此,你便去告诉皇上吧,这孩子……这孩子真是福薄啊!”说罢,稳婆秀英抹了抹泪。 澜乔瞪向稳婆秀英,发白的嘴唇不停地颤抖,上下的牙齿也因为寒冷和气愤抖动地合不上,但她还是咬紧牙关,恼怒道:“什么叫孩子福薄?什么叫孩子断了气?今早这孩子还在他额娘的肚子里欢实,怎么就没了气息?” 稳婆秀英慌道:“你……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难不成是你逍遥去了,不好好在这当差,如今孩子没了气,你倒怪我了。哼,别再这耍嘴皮子了,有能耐你用你的嘴皮子把孩子救活啊!我可劝你,今日的事情,你是逃脱不了干系的,干脆有这功夫不如想想怎么到皇上面前交差,我倒要看看是你重要还是皇子重要。” 澜乔虽愤恨地咬牙切齿,但稳婆秀英刚刚的话倒是提醒了她,也让她想起,从前听汤玛法说过:婴孩出生,因为要经过漫长的封闭状态,所以也会导致暂时性休克。这种情况,不是死亡,且还有救治的可能。 澜乔想,这孩子在通贵人的肚子里那般的欢实好动,想必生命力必不会如此脆弱,因此她便生起一个念头,那便是:通过人工呼吸和胸部按压的方式,看是否能救活孩子。 当初汤若望给澜乔讲解这类的知识,是为了澜乔日后若有生产那日,有自救的本事。只是澜乔虽求知欲强,但毕竟时间久远,澜乔也并不记得那么周全。她只模糊记得,似乎是呼一口面外的空气吹到人的嘴里,还有就是揉搓孩子手,在胸口处进行按压。 澜乔看着自己抱着的孩子,就像拥抱着自己的性命般。她不能,绝不能任何努力都不做,便任由着孩子就这样的离去。于是,她猛地环顾四维,知道东偏殿此刻乱成一团不方便,便抱着孩子跑到西偏殿,且用脚踹开西偏殿的门。这西偏殿是这几日给稳婆住的地方,因为后面的耳房不够住,故此也有碳火烤着,很是暖和。而后便是将孩子放到地上,随即就照着汤若望教她方法,施予救治。 众人见此,都跑了过去,稳婆秀英更是叫唤道:“你这是在干什么啊?那是皇子啊,你竟然如此大逆不道,你真是……真是不要命了!”说着,她拉扯一旁的太监,道,“你快去把这个疯子拉开,不能这么纵着她胡作非为啊!” 但这太监是来顺,他虽不理解澜乔为何要这样做,但想着左右人已经死了,若是真有什么回天的本事,试试也无妨。 稳婆秀英见来顺不为所动,便怒道:“你是死人啊,还不快去!” 来顺顾不上理会她,想着今日之事多有蹊跷,刚通贵人生产本想去寻澜乔,可咸福宫这边没有可靠的人他也着实不放心,便没跑出去寻人。可不想,还是出了事。想到这,他便想偷偷地溜出去,好寻子清求助去。 可不想,他刚要出门,佟氏,李氏还有王氏却来了,且是声势浩大。无奈,来顺只能先行按捺住,想着见机行事。 李氏见人都在西偏殿门口,且西偏殿门开着,便先行探去。却见澜乔在里头按压着刚出生皇子的胸口,便惊得瞠目结舌,后吞吞吐吐道:“你……澜乔……你这是在干什么?还不快住手!那是皇子,岂容你这般□□。”她又手指指向旁人,道,“快,快把她给我拉出来!” 佟氏和王氏听此,快步上前去看,不想也都惊得傻了眼。但很快,王氏咆哮道:“这是疯了!这简直是疯了!快……快拉去慎刑司!快啊!!!” 佟氏也要开口,束梅拉住了她。自打上次佟氏和博尔济吉特氏起了争执,佟氏便收敛了许多。且束梅劝着,指出皇上对佟氏是有情的,但若是佟氏任由李氏挑唆下去,恐怕皇上便会如对博尔济吉特氏那般对佟氏。且束梅讲出那日通贵人被毒害一事的蹊跷,指出李氏置佟氏于险地,自己却让人拿着当枪使。佟氏虽愚钝,但时间久了也察觉出什么,觉得束梅说的有道理,自此便听束梅的劝,不做那出头鸟。 王氏身边的周全听了王氏的命令,便进了西偏殿,将澜乔拉起。稳婆秀英见此,赶忙又将皇子用被子包裹好,抱起。 澜乔挣扎道:“你放开我,我在救人!” 周全一边拉扯着澜乔,一边讥讽道:“澜乔姑娘,我劝你还是收敛些吧,不要仗着皇上喜欢就这般放肆。那是谁?那是皇子,是容得你这般欺侮的么?” 澜乔猛地看向周全,道:“你才刚来咸福宫,你怎就知道皇子死了?即便没有哭声,也可能是睡着了,昏厥了,你如何口出此言,没有听到太医的诊断就说皇子是死了?” 王氏一听,恐自己露出破绽,便赶忙急着呵斥道:“周全,还和她啰嗦什么,还不快把人送到慎刑司去。这等以下犯上的奴才,是该千刀万剐!是该生吞活剥!” 周全听此,拉着澜乔的胳膊便往外拉。而澜乔则喊道:“我是在救人,你们凭什么抓我!” 王氏走上前,看着澜乔的脸,表情嫉恨且狠毒了道:“凭什么?凭我是主子,你是奴才。你以为你爬上龙床,你就是主子了,就算你是主子,凭你的出身我也要把你踩在脚下!”说罢,她伸手用力抓起澜乔后脑勺的头发,澜乔立时脸扬了起来,王氏愤恨道:“澜乔,我今日定要杀了你。”说罢,她松开手,并对周全使了使眼神。 澜乔知道自己刚刚的举动不是枉然,可若这般放弃了,那孩子定没了希望。她便大吼道:“你们设计陷害通贵人和皇子,如今又要杀人灭口!大家听听!!里面外面的人都听听,他们就是这样草菅人命的!!!”澜乔的声音响彻宫内宫外,吓得王氏和李氏心里直发慌。 澜乔见李氏禾王氏心虚的样子,便继续道:“明明皇子在通贵人肚子里活泼好动的很,贵人又没有难产,几个时辰就生了,怎就没了气息。定是你们,定是你们,李氏还有王氏,你们蛇蝎心肠,你们狠毒至极,你们活该没有孩子,像你们这么狠毒的人,怎配有孩子!!” 冬日,天短夜长,此时天色已渐昏暗,澜乔就似死亡使者,她的每一句咒诅之言都像是索命的绳索,捆绑的人喘不过气。 李氏呵斥道:“还愣着干什么,把人给我拖下去,她不就只是个奴才么,难不成我们当主子的还发落不了一个奴才么!” 澜乔见状,一边挣脱着周全的肥手,一边道:“李氏,你给我等着,你做过什么你心里清楚……” 李氏听此,急道:“快,周全,捂住她的嘴,别让她在这妖言惑众,她就是个妖女,她魅惑皇上,她……她就是个妖女。” 周全听此,将肥手放在澜乔的嘴上,顿时,澜乔说不出话来。来顺此刻不能不管,他径直走向周全,想救澜乔……不想,就在这时,一声似曙光的声音奇迹般地出现,那便是:钮妃娘娘驾到! 澜乔和来顺眼睛闪烁着光芒,皆朝门口看去……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35章 046得救否1 澜乔见钮妃驾到,便低头用劲踢向周全的膝盖一脚,顿时周全疼的松开了抓住澜乔的肥手,澜乔便跑到钮妃面前,跪下道:“娘娘,求娘娘做主!” 钮妃垂顾道:“到底出了什么事?通贵人母子如何?” 澜乔泣声回道:“娘娘,他们说阿哥死了,可是奴婢不信,奴婢从学西学,知道胎儿因生产时间过久,容易出现短暂的呼吸停止状态,但重要的是那是短暂的啊,娘娘,那就说明孩子还是有生机的。且刚刚奴婢用人为呼吸的方法试过,那孩子已……” 王氏听此,即刻上前喝道:“大胆奴婢,还不住口,你以为娘娘是谁能听你妖言惑众。”她又看向周全,道,“还不送去慎刑司,难道让她在这蛊惑人心么!” 澜乔见此,跪在钮妃的脚前,哭着哀求道:“娘娘,最坏不过是死了,还不如让奴婢一试啊!娘娘你看看,那个孩子多可爱,即便有一线生机也不能放弃啊,娘娘!” 这时,以赵太医为首的几名太医从里面匆匆出来。为首的赵太医上前拱手言道:“娘娘,这皇子确是没了气息,臣等的医术定不会有差。” 李氏见此,道:“娘娘,太医说的是啊,都已经去了,就别在折腾了,叫他安息了吧。”说罢,她用绢帕抹了抹眼角的泪。 澜乔又苦求道:“娘娘,毕竟是一条生命啊,通贵人怀胎十月,今儿早上,贵人还叫奴婢摸她的肚子,那孩子欢实的很。”说着,澜乔心焦地望向那襁褓中的孩子,不想,那稳婆秀英突然脸色异动,慌了地看着臂弯中的孩子。澜乔见此,起身跑了过去,但稳婆秀英见了,立时抱着孩子躲闪开道:“姑娘就别做这伤天害理的事情了,让皇子好好安息了吧。” 澜乔一边欲要抢孩子,一边回头求道:“娘娘,刚刚孩子动了,奴婢瞧见了,奴婢真的瞧见了。” 王氏心被揉搓成了一团,而后上前对着钮妃道:“娘娘,你怎能让这个贱婢在般胡言乱语。那孩子动了么?谁都知道孩子若是活着必得哭啊。如今这太医也说了,且是几名太医一同说的,娘娘您可不能糊涂啊。” 钮妃瞪向王氏,知她没安好心。实则她又实在不忍接受皇子薨逝的事实,便犹豫地看了看另一边正望向自己的澜乔,思衬片刻后,她开口道:“本宫奉命协理六宫,如今虽太医说孩子已经逝去,但皇上向来尊重西学,也不妨一试。且即便不是西医,那张仲景所著的《金匮要略》中也有类似的应急救治方法,本宫记得是叫做吹气治疗,如此本宫愿意让澜乔一试。” 王氏听此,顿时因为害怕救活皇子而心里发颤。她便索性横道:“那娘娘的意思是要让这个澜乔胡来了?” 霁月侍立在钮妃身旁,代为斥道:“王氏,你区区一个庶妃,竟敢如此言辞无状!” 王氏瞥道:“我虽是庶妃,却也是皇上的妃子,这孩子的庶母。如今我是见不得有人糟蹋这孩子,我有什么错!再说了,什么张仲景的什么书,我是听也没听过,便是不能作数。” 一直在赵太医身后的张太医此时开口道:“回主,钮妃娘娘所言非虚,张仲景所著的《金匮要略》中确有吹气疗法,此疗法……” 赵太医一听,咳嗽了两声,张太医因此止住了话。 钮妃见此,知道这里必有阴谋,但如今也没有时间计较了,便是听了张太医的话,更加坚定地正色道:“澜乔,还愣着干什么!” 澜乔听此,即刻从稳婆秀英手中抢回皇子,而后不顾一切地又将其抱到西偏殿。她见这个生命力顽强的皇子眉眼已有微动,便知自己所用的方法是正确,就继续按照汤若望教的方法继续着,甚至于不敢有片刻的停歇,哪怕是拼了自己的性命! 王氏见到,气的七窍生烟,怒道:“周全,娘娘糊涂咱们可不能糊涂,如今这皇子已经薨了,该早早入土为安才是,却任由一个奴才这般折腾,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她又狠道,“周全,把快皇子给我抢回来,若是皇上怪罪,我担着!” 钮妃见王氏竟如此嚣张顶撞,且这般明目张胆地欲要遮掩罪行,她便愤怒喝道:“放肆!我看没我的命令谁敢动皇上的孩子!”她上前几步,眼睛瞪着王氏,道,“王氏,有本宫在,这里没有你发号施令的份。本宫既然让澜乔去做,本宫就自会担了这事,你无需多言。若再敢无理,本宫即刻发落了你,本宫有协理六宫之权,无需请示皇上!” 李氏瞧着钮妃执意帮着澜乔,且王氏势弱,便上前助王氏道:“娘娘,恕臣妾多句嘴。您一向纵着皇上,可着皇上的心思来,所以才有了今天的恩宠。可您是念着对皇上一片真心,那敢情我们不是么!娘娘您想,这事若是传出去,来日人人都可以如此怠慢主子,那以后哪还有主子奴才之分了,怕是随便哪个奴才都可以对主子动手动脚了。” 王氏听此,似寻到了由头,她开口道:“李氏的话没错,娘娘你为了讨好皇上可以不顾体统,但咱们都是看得真真的,佟氏也在……”说罢她看向佟氏。 李氏已经在佟氏旁边细语了许久,偏今日佟氏只做个木头,不言不语,不评不断。这般,王氏朝她说话,她便说道:“欸,束梅哪去了,这丫头便是又偷懒了。” 王氏和李氏见指望不上她,尤其是王氏,便道:“皇室的尊严不得不为维护,别人我使唤不动,储秀宫的都给我上,还有你们几个稳婆和太医。”王氏朝他们看去,“她澜乔一个奴婢,今日此举是质疑你们的本事,难道你们还任由她诋毁不成么?” 这般一番言辞,储秀宫的人,稳婆秀英和除了张太医的其余三个太医都互相看了看,而后便一拥朝西偏殿而去。钮妃见此,斥道:“大胆,王氏,你敢以下犯上!还有你们,难道敢违抗我的命令么!这个后宫究竟是她王氏说的算,还是我说的算!” 王氏讥笑道:“在上的有德,我们敬,在上的无德难道我们还眼睁睁地看着她肆意妄为么!” 钮妃见此,一股气提上来,立马呵斥道:“来人啊,把西偏殿的门给我挡的死死的,我看谁敢靠近!”钮妃说罢,立时,长春宫的一众人上前将西偏殿的门挡住。 来顺见此,应喝道:“咸福宫的都给我过来,瞧见没有,有人欺负咱们咸福宫刚出生的主子,咱们可都得看紧了!护住主子!”说罢,他招聚咸福宫的一众人也朝西偏殿而去,顿时西偏殿的门口挤满了人。而澜乔,任由外头人头攒动,她都只顾皇子此刻的安危,雷打不动。 因着大多数的稳婆都是钮妃特意寻得人,而太医又只是劝说,故此,两伙人撕扯起来,王氏一方的人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来顺还趁乱,朝周全踢了好几脚。 正当这时,束梅匆匆从外头回来,佟氏见此正要问她去了何处,束梅便不等佟氏开口,急着喘着气道:“主,奴婢叫了皇上。”佟氏见束梅不告而别竟是为了替澜乔搬救兵,正要动怒,束梅忙继续说道,“主,一会您就会明白奴婢这么做的用意。现在,请主勿要向着澜乔说话,您就可以非但不受牵连,还会讨皇上欢心……” 佟氏似明白了什么,却也十分艰难,因她实在厌恶澜乔的存在。 束梅见此,忙道:“主不能耽误了,皇上就要到了,你若是不做些什么,皇上一定认为您和此事有关,您忘了从前李氏怎么算计咱们的么?” 佟氏听此,咬了咬嘴唇,握紧拳头看向前,而后大步走到王氏面前,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个耳光,还不得王氏反应过来,她紧接着呵斥道:“放肆!竟敢和钮妃娘娘的人动手!我……我今日便告诉你,你若是敢动澜乔一根毫毛,耽误了……耽误了皇子的救治,别说皇上和娘娘饶不了你,我也不会放过你!” 王氏捂着脸,顾不上愤怒,眼睛里涌着眼泪,声音颤抖道:“佟姐姐,你……” 正当这时,佟氏果然瞥到门口有人走进。她寻思着必定是皇上,就又起劲道:“平时里骄纵跋扈些也就算了,不过是斗斗嘴,皇上能忍着咱们。可这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你如今这般拦着澜乔救治那可怜的孩子,你是何居心!那孩子左右都被太医说是无望了,让澜乔试一试又有何妨,到底是尊严重要还是人命重要!”佟氏越说越起劲,竟自己也分不清自己的立场了。 与此同时,众人瞧见皇上进来,皆齐声给皇上请安。如此王氏和李氏便都吓得傻了眼,尤其是王氏,简直是双腿酸软,差点身子摇晃得没有站住,幸亏宫女环玉在旁扶着。 皇上大步近前,势气逼人,横眉怒目。只见他刚一上前,深邃的眼神在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已在寻索澜乔。他见西偏殿门口堵着人,想必她就在里面。他也顾不上问些什么,因为关键的束梅已经告诉了他,他便径直朝西偏殿而去。却也不忘道:“都起来吧。” 正当这个时候,通贵人在宫女菁的搀扶下,披头散发,里头穿着藕荷色的寝衣,外头披着白色的大氅,从寝殿里面缓缓地走了出来,哭着道:“皇上,皇上,您终于来了,臣妾……臣妾给您请安……”通贵人虚弱地行着礼,满脸的泪水,声音柔弱而发颤。 玄烨和钮妃见此,立时走上前去。 钮妃神情紧张关切道:“你们怎么能让她出来了,身子如此弱,怎么能经得起风寒。” 一旁搀扶的宫女菁连忙请罪,却也无可奈何。 通贵人见玄烨如今就在自己的面前,便上前握着玄烨的手,哭着道:“皇上,他们都说臣妾的孩子没了,可是臣妾不信啊……臣妾……臣妾,今早还感觉到那孩子在动,且臣妾勤于走动,那么快将他生下,他怎会难产而死啊,皇上……可……可就是真的没有了气息,皇上,我也要看他一眼啊……他毕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皇上……” 玄烨见此,于心不忍,心肠为之所动,便二话不说上前将通贵人横抱在胸前,且下巴微颤,眼眶里噙着泪水,道:“不会的,咱们的孩子不会死的,走,咱们这就看看他去,澜乔在救他呢……他……未必会死……”说罢,玄烨抱着通贵人便朝偏殿而去。期间,子清几次想从玄烨手中接过通贵人,玄烨都不肯。玄烨知身为女人,生子是多么痛苦的事情,且这份痛苦是男人不能为之承受的,故他愿意抱着通贵人,做些微不足道的事情。 佟氏,王氏和李氏都未有过身孕,见到玄烨竟如此对通贵人,便都希望自己也能怀有身孕,也能被皇上抱在怀中,哪怕片刻足矣。可此时,他们却只能在心里嫉妒的发狂…… 这般,皇上抱着通贵人,以及身旁跟着的钮妃,他们一并穿过人群到了偏殿里。而此时,澜乔正不停地揉搓皇子的手,且嘴对嘴对皇子进行人为的呼吸,并时不时地按压皇子的胸部。 这一系列举动对于玄烨和自跟在玄烨身边的子清和梁九功并不陌生,因为从前汤若望亦或者南怀仁教授过皇上这些,他们也都是在旁看着的。 玄烨将通贵人放置到一旁的座椅上,而后近到澜乔身前,问道:“澜乔,朕的孩子……”正说着,他已经瞧见那皮肤皱巴的婴孩眼睛在动,为此他欣喜若狂! 澜乔手不停,抬其头,见果真是皇上,狼狈的脸上露出欣慰的一笑。玄烨见此,也对其流露出温柔欣慰的笑意。这般,他便也跪蹲在自己孩子的身旁,也伸手揉搓皇子的手脚,且与澜乔时不时地四目相对……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36章 047得救否2 通贵人虽是坐立不安,但瞧着皇上和澜乔一个在左一个在右,皆在用些她看似奇怪的方式救自己的孩子,且孩子已经有了活的迹象,便只等着孩子能回到她的怀抱。 钮妃握着通贵人的手,站立在一旁,安慰道:“这孩子怕是在出生的过程中暂时断了气,但你瞧,皇上和澜乔正在将气吹回到他的身体里,等孩子的气足了,他便能活蹦乱跳了。” 通贵人握紧钮妃的手,一时也不敢撒开,期许地看向自己的孩子。钮妃虽是看起来淡定,还出言安慰通贵人,但她的心里实则是担心的不得了。打她入宫皇子薨势的事情就不断发生,且先皇后又是因难产而丧了性命,为此钮妃心里伤痛不已。她多么希望每个孩子的身边都有位神灵护着,那般孩子就不会早早夭折了…… 稳婆秀英不断地朝王氏和周全看去,但他们此刻皆急于撇清,便是只以阴鸷的眸光投射过去一眼,此后便再也没有看向她,确也是不敢和这个人有任何交集,生怕有人将他们联想到一块。而李氏见这次又没有借机除了澜乔,气地要咬碎牙齿。她原本是想拉澜乔去慎刑司之际,让安插好的人做出一副认罪自杀的假象,可不想澜乔再次逃脱了她安排好的杀机…… 此时,澜乔见孩子的眼睛已经是半睁开的状态了,便停下了手,然后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向玄烨。 玄烨仍揉搓着婴儿的手,且还为了不弄疼孩子讲手上的玉石扳指,宝石戒指皆脱去。他见澜乔停止了,便顾虑道:“朕看不行,你还得继续,总要等孩子有哭声吧。” 澜乔明眸看向玄烨,自然道:“皇上你别揉了,我看差不多了。不过,是得让孩子哭,要不皇上你打他一巴掌,这般他知道疼,才能哭出声来。” 玄烨睁大眼睛看向澜乔,后又垂眼,悄声为难道:“什么?你让朕打他,这好不容易救活的,朕如何下的去手。且……且朕还没动手打过孩子,朕的孩子活下来的就那么几个,朕疼他们还来不及,怎么忍心下手打……”说着,他看着澜乔正瞪着自己,便不敢与其对视。 子清在旁瞧着皇上竟被澜乔如此牵动,哪怕是澜乔的一个眼神都能令其与以前大不相同,可见两人之间的熟悉和默契,想到这,他心里不由得酸涩起来。 而澜乔不想当今皇上,竟在孩子的问题上如此的优柔寡断。不过澜乔瞧他不忍的样子,且满是慈父对孩子的眷爱,便实觉得他明媚可爱。可即便如此,澜乔也不能在这件事上退步,她开口道:“我说皇上,你不打,那谁敢打啊。要不你试试,你让他们打,让梁九功打,你看他敢不敢。就算他敢,也肯定不敢用力,折腾来折腾去还得你来。”澜乔说的很是声,只他们彼此能听见,故别人都在揣测他们在说些什么。 玄烨自是明白这个道理,可眼看着面前弱的孩子,手迟迟不敢抬起。 澜乔见此急道:“别犹豫了,皇上,这孩子需要刺激一下,激怒一下,然后痛哭出来,像这样看起来病怏怏的不行。而且这孩子是我看着成长的,他在贵人肚子里的时候顽皮好动的不得了,肯定没有那么脆弱,你打一下,让他别一味的晕倦,精神了就好。而且,贵人自那次下毒后,一向调养的好,你且看贵人这么快生下来就知道了,所以不可能短暂的晕厥就让他不省人事。打吧,打一下就好了,哭出来就好了。”她又道,“你可别让我打,我一个姑娘家没劲,你把你平时摔东西的力气使出来就肯定成了。” 玄烨挤眼聚神地看向澜乔,压低声音嗔怪道;“就你敢这么使唤朕,还……还嘲讽朕,朕有那么爱摔东西么?” 澜乔不耐烦道:“行了,你可别啰嗦了,那是你儿子,你不打拉到,反正方法我都告诉你了。” 玄烨知这也不无道理,且民间一贯有这样的做法,他便撸了撸袖子,然后示意澜乔将孩子抱起来。澜乔会意,抱起皇子,随即掀开屁股后的被子,将皇子发青的屁股露出来。 众人都在旁瞧着,却也不知他们二人要做什么,只静观其变。那几个恶人便是嘴里念叨孩子早死早超生;余下的则是希望奇迹发生。自然,嫔妃们的醋意是一直都在的,尤其是瞧见澜乔与玄烨那般亲密细语…… 澜乔见玄烨下不去手,便挤眼怒视他道:“快啊,你平时杀伐决断不是眼睛都不眨么!”玄烨瞪了澜乔一眼,也知这事别人带不了,为了孩子好,便索性挥起手悬在半空。 通贵人见此,激动地站了起来。一旁的钮妃见状,按住她道:“别急,这是民间的方法,是会有用的。”钮妃说罢,只听“啪”的一声,玄烨的一巴掌重重地打在了皇子的屁股上,声音响亮清脆。只是,还未等玄烨缓过神来,只见皇子表情痛苦,五官扭捏在了一起,随即便是痛彻心底的哭嚎声,且声音洪亮有力,响彻咸福宫。 见此,众人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他们皆跪地望天,口中直道感谢上天眷顾。李氏几人也不得不做做样子,装出一副喜极而泣的样子,但心里实则是恨透了澜乔。玄烨本想即刻抱过孩子,但看到通贵人期盼的样子,便道:“澜乔,快,让他额娘瞧瞧孩子。” 澜乔激动地落泪,道:“奴婢遵命。”说罢,她便抱着孩子起了身,可不想因蹲跪了太久,腿脚发麻,竟险些摔倒,幸好子清极是上前,扶住了澜乔,才使得澜乔和孩子没有摔倒。玄烨见子清的手臂搁置在澜乔的后背上,立时朝澜乔不悦道:“真是越发愚钝!” 澜乔瞥了玄烨一眼,而后将皇子送到通贵人的怀中,并说道:“贵人,你瞧,这孩子还哭呢,可见啊,他是怪他皇阿玛打的疼了。” 钮妃笑着,一边忙着看孩子,一边嗔怪道:“不得胡说。” 澜乔笑笑道:“是,奴婢言语有失了。” 钮妃虽是责怪,确是心疼地摸了摸澜乔已经散乱的头发,不忍道:“难为你了,竟这般拼命,快去换身衣服,整理一下头发,一会怕是皇上要问话。” 澜乔知道钮妃指的是什么,她心里也恨透了参与到这件事中的谋算之人,想着定要将刚刚的事情一字不落地告诉玄烨,好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报应。 想到这,澜乔眼睛不离的看着皇子,对着通贵人道:“贵人,奴婢去梳洗一下,等奴婢回来定要如实向皇上禀明情况,想必皇上定不会轻饶了今日的奸佞之人。”说罢,澜乔愤恨的眼睛看向王氏和李氏,她二人立时垂眼看向别处,不敢与之对视。 通贵人这时仍旧热泪盈眶,只是这次是因为太过高兴而落得泪。她听了澜乔的一番话,赞同地点了点头,并伸手握住澜乔的手,道:“今日多亏有你。” 澜乔笑道:“贵人这是什么话,这是奴婢的本分。”说罢,他到皇上跟前,屈膝道,“回皇上,贵人主子叫奴婢去换身衣服,若是皇上没有其他吩咐,奴婢先行回去换身衣服。” 玄烨见澜乔头发凌乱,衣服不整,想她必是受了许多委屈,心生怜悯。他开口道:“去吧,今日多亏了有你,只是你穿戴整齐后要速速回来,朕还有话要问你。” 澜乔言语有力道:“奴婢遵命,奴婢去去就来。”说罢,澜乔倒退离开,直到出了西偏殿的门后,她又狠狠地朝王氏和李氏瞪去,虽只短暂的一个眼神,但足矣令二人丧了胆。 此时,钮妃还是不免有些担心,她走向玄烨开口道:“皇上,这咸福宫虽现有一大堆烂摊子要处理,但眼下最要紧的还是通贵人母子的身子啊。” 玄烨早已想到这点,只是他看着面前的这几位太医,皆是觉得用的不放心。因若是妥当的,怎会叫这样的事情发生。钮妃看出玄烨的心思,细语道:“皇上,那张太医不同于其他。” 皇上会意,便开口道:“张太医,朕的孩子虽是活了,可毕竟经历了一番折腾,想他幼的年纪便经受人心诡诈的摧残,朕便不能不格外怜恤他!” 张太医上前拱手道:“皇上的心意臣明白,臣一向清寒,一心只想治病救人。所以请皇上放心,臣定会调养好通贵人母子的身体,不辜负皇上的信任。” 听君臣之间如此的对话,其他三名太医皆吓得浑身冒冷汗,就差尿裤子了。 待通贵人母子回了寝殿,玄烨在梁九功的服侍下,将脱落的戒指一类带回到手上,后和钮妃一众从西偏殿走了出来。只见玄烨不声不响地打量着院子里的一众人,是非黑白他自是心里有数的很。如今虽是皇子已度过危险,但是后宫歹毒的伎俩一定要得到制止,不然将是永无止息的陷害与暗算。这般想来,他回到西偏殿,坐在梁九功为其搬的椅子上,且就坐在殿门口,对着外头站着的一众人,他扬声道:“现在谁能告诉朕,这为何朕的孩子明明还活着,竟被太医和稳婆断定是薨逝了的?难道你们多年的经验竟还比不过一介宫女的见识么?那朕还要你们有何用?不如都拉出去斩了!” 这番话出口,一众稳婆和太医皆跪地请求皇上息怒,并为自己叫屈。 玄烨瞥向赵太医,道:“赵太医你在宫中当职多年,侍奉三朝,朕今日倒想问问你,今日之事究竟是你的医术不精,还是你有意为之!!!”玄烨最后的几个字满注愤怒,说的十分强劲,吓得赵太医跪在地上哆嗦不已。 赵太医声音颤抖回道:“回……回皇上,臣……臣虽在旁侍奉通贵人生产,但……但接生之事是稳婆负责的事情,且是稳婆说孩子没了气息……故……故,哦,对了,那稳婆说是皇子没了气息,便将皇子抱了出去,臣……臣也并没有来得及看一眼啊。” 钮妃听此,开口道:“既是如此,刚刚你为何说你和你其余几个太医都已经诊断过,说是皇子确是无生机?” 赵太医一听,顿时答不上话来,且其他几位太医都是听命于赵太医的,其中一位便开口道:“回皇上和娘娘,这咱们只在旁负责开方子熬药,并未见过皇子啊。” 如此,赵太医更是吓得满头大汗,后悔自己说了那番没有退路的话。 而此刻的王氏和李氏都已经惧怕的五脏扭捏到了一团,且脸紧绷着,一动不动,若不是他们身旁的宫女扶着,恐怕早就吓得坐地上了。而佟氏则在旁沾沾自喜,她庆幸自己有束梅这么精明的宫女,使得自己这次不但不会受责罚,想必还会得到皇上夸赞! 玄烨听了钮妃和另一位太医的话,即刻怒斥道:“大胆赵志唤,竟然在朕面前言语不实,难道你想朕对你用刑么?来人呐!!!”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37章 048谁居心1 玄烨发落的怒吼声,如同森林中王者猛兽的声吼,伴随着死亡的逼近,叫人听了,无论是否涉关自己,皆闻风丧胆! 环玉紧紧地握着她家主王氏的胳膊,似在安抚她,也似在提醒她。可王氏却是要绷不住的状态,只觉得自己命悬一线。她实在害怕太医亦或者稳婆将周全供出,若是那样,无疑是将自己置于万劫不复之地。她虽在盘算前也略略想到这后果,但其也并没有令自己全然摘清的万全之策。因她一心只想要了通贵人孩子的性命,那便是保住了她母家的荣华;还有便是章澜乔的性命,她因嫉恨的缘故也要势在必得。可如今,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不是蚀把米,而是送条命……左右她此刻是这样想事情,但如她这个人般,思考事情总是想不到事情的关键。 王氏想到这,便看向已经吓得瑟瑟发抖的赵志唤,赵太医。一时间,旁人的懦弱倒成就了她的狠绝,她便瞪向赵太医,呵斥道:“赵太医,皇上问你话呢,你是哑巴么?你还不快说,竟如何有这样大的胆子,敢欺瞒皇上,难道你自己不怕死,一家老也都不顾了么!” 皇上冷峻的眼神朝王氏而去,他开口便斥责道:“你住口!” 王氏一听,如此皇上的意思是认定自己是指使之人了,便一副似不打自招般的举动跪了下去,道:“皇上,皇上为何迁怒臣妾,臣妾……臣妾是一心为了皇上啊。臣妾……臣妾不懂西医,只知那孩子可怜,既然稳婆和太医都说孩子薨了,那么我作为庶母固然伤心,又怎能眼睁睁地看着有人动手折辱那可怜的孩子。不过这也怪臣妾孤陋寡闻,臣妾……臣妾以后定要多学习,以免再出这类的愚蠢行为。” 玄烨聚眼凝神地看向王氏,道:“你仅仅是愚蠢么?” 王氏听此惶恐地抬起头,整个身体都在上窜着,似要高呼自己的清白。她开口道:“皇上,臣妾就是愚蠢的啊,想到臣妾第一次见到皇上,有幸侍奉皇上,那时臣妾才十四岁。臣妾一心仰慕皇上,也正因如此,当臣妾见到皇上时,才愚蠢地在皇上面前路都走不稳了……臣妾……”王氏抹了抹泪痕道,“臣妾心里只有皇上啊。” 这时,匆匆梳洗过的澜乔从耳房快步赶来,她听到王氏的一番“真情吐露”简直气的要作呕。没错,她是愚蠢,可她更是歹毒至极!澜乔忍不住上前,面向皇上和钮妃屈膝行礼道:“皇上,娘娘,奴婢已经梳洗完毕。不知皇上和娘娘是否愿意听奴婢述说奴婢所知道的事情经过,因奴婢觉得这事关通贵人母子被害之事,所以如若皇上和娘娘允准,奴婢便细细陈述于皇上和娘娘听。” 玄烨看向澜乔,道:“但说无妨!” 如此,跪在地上的王氏,立即上身瘫软地屁股落到腿处,内心极其地忐忑不安。但细想,澜乔所知的一切也并未和自己有直接的交集,若真那澜乔指向自己,自己不认便是,她又有和能耐叫自己认罪。 这时,一旁站久了的佟氏突然“诶呦”一声。 玄烨觉得如此严肃的事态,她竟还这般娇作,实在惹人厌烦,便开口道:“你又怎么了?” 佟氏娇柔道:“皇上,臣妾在这雪堆里站的太久了,且刚刚为了训斥王氏的言行无状,生了好大的气。如今,如今倒是身上湿寒交错,站不住了。不如,皇上叫咱们进里头说话吧……”她又急言道,“那钮妃姐姐身子最弱,我都这般经不住了,钮妃姐姐怕是也承受不住啊。” 玄烨看向钮妃,见其身子瘦弱,且脸色发白的样子,便于心不忍。故他吩咐道,让所有相关的人都进西偏殿,这般便是他坐在上头,钮妃坐在一旁,其余几位嫔妃在下头坐着,而余剩的人则是站着听候其发落。 待听过澜乔的一番陈述,玄烨将矛头指向稳婆秀英,他厉声呵斥道:“大胆奴才,居然敢欺上瞒下,说出此等不实诓骗人的话,朕倒要问问你,你究竟有何居心?是否有人指使?” 王氏将绢帕放置鼻前,眼睛阴挚地看向稳婆。在她看来,稳婆不同于太医,稳婆是有赴死的准备的。且李氏的母家已经在江南为稳婆秀英的两个儿子购置了大宅和妻妾,纵是自己死了,他那两个儿子也会衣食无忧,妻妾成群,富甲一方。可若是自己供出了王氏,那便是不但自己命不保,连带着两个儿子也会受害。但稳婆秀英也不甘心就此一命呜呼,想着若是自己打死不认,或许能留下一口气,便是留着命和儿子共享天伦之乐。 稳婆秀英哭丧道:“皇上冤枉啊,奴婢没有说过那样的话啊,奴婢更没有让澜乔姑娘去取什么送子观音啊。即是澜乔姑娘说出这样虚扯出来的话,奴婢倒要问问可有旁人证明奴婢说过,若是没有,那单凭她一人说有,奴婢说没有,我们各执一词,便是谁也没有证据证明自己说的话无虚言啊!” 澜乔听此,心里愤恨地几乎要说不出话来。但她知自己不能一味生气,她便努力克制自己的愤怒,平气开口道:“稳婆秀英,你若没有说过那样的话,我怎会一字不落地将他们说出来。且我确实去过延禧宫,找过马氏主要送子观音,难不成这一切都是我昨个夜里做的梦,此刻才能如此细致的描述出来?” 秀英似无赖的模样,眼神睥睨道:“那谁知道了。” 钮妃向玄烨道:“皇上,澜乔所言非虚,臣妾能及时赶到就是因澜乔到马氏那里要送子观音,马氏又因从未有过送子观音,甚觉蹊跷,才特意命人在长春宫候着,及时将情况禀明臣妾。” 玄烨听此,怒道:“这你奴才,朕在此,居然如此的刁钻耍滑。朕也不愿与你这奸诈人多费口舌,来人,将这稳婆打入慎刑司,任她如何嘴硬,看她是否能扛过慎刑司的各样刑法!记住,给我用参汤吊着,只可动刑,不可取命,若是这人在谁的手里没了,那么谁就提着人头来见朕!” 听此命令,外头立即进来两名侍卫近前,架起稳婆秀英。顿时秀英仰面看着自己面前的众位主子,所求无门,便叫唤道:“皇上冤枉啊,奴婢并没有做过啊!奴婢是冤枉的啊!定是那澜乔蓄意陷害奴婢啊……” 玄烨怒斥道:“听她说这些废话,还不快拉下去!朕要让你知道,什么叫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如此,秀英的哭喊声如同利刀,慢慢地割着赵太医的心肺。他不停地冒着冷汗,不停地用已经潮湿一片的袖口擦着额头和下巴的汗水,担心下一个便是自己。 此时,玄烨起身,因着他最厌恶人之言态,心生反感,而失去了耐性。只见他来回踱步,而后他倏地转身看向赵太医,手指指着他道:“赵太医,无论如何你日后都不要出现在朕的跟前了,朕定不能容你这样的人照顾朕的妻儿。可你若是说出指使之人,朕便免了你的死罪,可你若像那稳婆一样顽梗,朕便也让你尝尝刑部的七十二道刑法。听说刑部用刑,最轻便是叫人皮开肉绽的板子,最重最让人痛不欲生的便是一片片的割肉!作何决定,你自己思量吧?” 话已至此,赵太医立时跪下,道:“皇上,是……是他。”玄烨顺着赵太医的手指看向王氏身旁的周全,顿时眉头紧锁。 事实上,买通赵太医是李氏在旁指点的。只是因王氏太过急于求成,而忘了给自己留条后路,如此,她便是慌乱了阵脚,自己惹火烧身! 王氏见此,即刻回头看向周全,随即跪地道:“皇上,您不能听这太医的一面之词啊。周全是臣妾的奴才,如此他便是攀污臣妾啊!可臣妾却没有参与到这件事上来啊,且周全……周全也定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啊。” 李氏心里暗啐王氏愚蠢,居然不即刻将屎盆子扣到周全身上,以求自保,还为其开脱。 玄烨轻蔑地看了看王氏,吓得王氏缩回了头,他又瞪向周全,周全吓的立时跪地,直道自己冤枉。 玄烨一双轻视与厌恶的眼神看向周全,冷哼道:“就是你要与通贵人身边的宫女对食?”他又垂面看向王氏,“就是你不问过通贵人,不问过钮妃,不问过朕,要让你这狗奴才与澜乔直接送入洞房?”玄烨怒吼道,“你好大的胆子!朕的人你也敢动!” 子清眼睁睁地看着玄烨与澜乔的关系渐渐地明朗,且玄烨毫不避讳地将其在言语上据为己有,便心里十分煎熬。 听了玄烨怒吼,王氏惶恐地抬起脸来,惊惧道:“皇上……臣妾……臣妾没有……” 玄烨怒道:“还想狡辩,这事连老祖宗都知道了,你居然还想狡辩!!!” 王氏惊诧道:“老祖宗……老祖宗怎会?”她又委屈地看向玄烨,泣声道:“皇上,臣妾也是一片好心啊……”话到此处,王氏突流露出委屈和怨恨,她道,“臣妾确实让她和周全对食,可臣妾也是一片好心啊。她不过是个奴婢,周全确是臣妾身边最有脸面的,臣妾不知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且臣妾侍奉你多年,难道还不如个低贱的奴婢么,竟要皇上如此迁怒于臣妾!” 玄烨走到王氏跟前,聚神凝视地逼向王氏的视线,声音低沉道:“你明知道她是朕的人,你竟还敢出这等下作的主意,你觉得朕如何不能迁怒于你……”说罢他站直了道:“来人,将周全的手给朕剁了,再行杖毙!” 如此,周全在一声声哀嚎声中,被脱了出去。 王氏一边望着令她惧恐的皇上,一边听着周全求救的呼唤声。但很快那声声的呼唤伴随着一声直击人心的尖叫声而结束了,王氏只觉得周全发出的这声音充满了对自己的怨恨……又很快,这令人觉得发瘆的哀鸣声也没了动静,王氏便知这意味着什么…… 而此时,澜乔看向李氏,她知如若此时不让李氏担罪,恐怕王氏便成了那个替罪羊,而李氏则会全然脱身。她便眼神决绝坚定地看向李氏,李氏刚巧也看向她。澜乔刚要开口,李氏便知自己要被揭穿,她便急于抢在澜乔之前开口道:“皇上,臣妾今日因惹博尔济吉特氏不悦,故被罚跪于甬道多时。又因担心通贵人的胎儿,所以未来得及换湿透的衣裤,故此时膝盖承受不住疼痛,还望皇上怜恤,让奴婢回宫还身衣服。” 还未等玄烨开口,澜乔急道:“皇上,奴婢有要事要禀明。” 玄烨回头看向澜乔道:“你说……” 这般,澜乔看向已经快要绷不住的李氏,开口道:“皇上,李……” 李氏又急忙截断澜乔的话,道:“澜乔你就差这会子功夫么?我被罚跪也是因你的缘故,若不是你冲撞博尔济吉特氏,我也不会受牵连被罚跪于积雪中。如今我身上寒痛,你竟还拦阻皇上不叫我回去换身衣服么?”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38章 049谁居心2 玄烨似从两个女人的争执中察觉出了什么,他沉吟片刻,刚要开口,却在这个时候被一匆匆闯进来的侍卫打断了。这神色紧张的侍卫,开口便道有重要军情来奏报。既是重要军情,这里就不是说话的地方。如此,玄烨的心便早飞到了奏折上,因为在他的心里,国事远比这些后宫事情重要,且作为天下人的皇上,此身份要远超过其他。 钮妃见此,知玄烨的心意,便手搭向霁月,起身道:“皇上,即有前朝之事要繁忙,那这里的事情便暂且搁置吧。只是臣妾认为,此事臣妾也有过错,故臣妾不便着手处理。” 玄烨转面道:“你何错之有?” 钮妃提了提垂下身的长袍,而后跪地道:“皇上,臣妾有错。那稳婆是臣妾安排的,虽臣妾细细查过他们的底细,可如今竟还出了如此的事情,可见是臣妾不够细心。因此臣妾还望皇上另命人处理此事,以示公允。” 玄烨因心念国事,故也不想在这等事上太过上心,便道:“你的为人,朕是知道的,只是近来天气寒凉,你又身子弱,那这样就由你来安排人来查清此事;只是无论谁来调查此事,都要务必问过你,你也勿要严格督促,绝不可心软。” 钮妃垂头恭顺道:“臣妾遵命,臣妾谢皇上信任,定安排妥当的人来彻查此事,也会尽心督察。” 王氏以为就此逃过一劫,刚喘了一口气,不想玄烨此刻正瞧向她,她便一口气又噎了回去。玄烨开口道:“别以为你……”他又看向李氏,“你们……可以就此逃脱了,朕会一直过问此事。至于你,王氏,你是愚蠢,且头脑不清,杀人都不明白要把溅在自己手上的血给擦干净就出来喊冤,你是真以为朕的眼睛是瞎子看不见啊!”他伸手指向王氏,“你,王氏,朕将周全的那双手朕赏给你。”他又指向李氏,“还有李氏,朕赏给你们。就将那双手放在储秀宫的院子中间,好叫你们每日都警醒着。” 李氏急道:“皇上,臣妾有何错啊,臣妾……” 玄烨锁眉正色道:“要让朕把话挑明么?那就不是成日里看着一双手那么简单了?” 听此,李氏掩面不敢抬头。 玄烨双手交叠放置身后,又仰面道:“你们两个啊,每日要和你们手底下的奴才,瞧上……一个时辰,人要到齐!”说罢玄烨定睛看向李、王二人,欲要离开之际又看了眼澜乔。不过,他刚出了门,声音又传进来道,“那个赵志唤,就不留用了,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日后子孙三代也别想再进宫了。” 赵志唤在里听此,先是惊惧地心提到嗓子眼,但想到自己和一家老的命可以保住,一颗庆幸的泪便忍不住落了下来。他便扬声道:“臣谢皇上恩典!!” 钮妃和一众人恭送玄烨后,钮妃起身道:“今日之事想必大家也都劳累了。”她温和看向澜乔,道,“澜乔,今日你是有功的,这个皇上和本宫心里都是有数的,皇上虽没有嘉奖于你,但我相信你的富贵在后面呢。”说罢,她露出一个大有深意的笑意。 这般,澜乔羞颜低下了头,内心颇为沉重。 佟氏自是知道钮妃话的深意,可她实在无法想象有一日澜乔能与自己平起平坐,只要一想到澜乔伺候自己沐浴的场景,便认定了澜乔是只配伺候自己的下贱人,若真是叫她成了皇上的嫔妃,那自己手撕了澜乔的心都有。 王氏和李氏自是已经没有经历理会这些,她们都在心里思衬着皇上究竟知道自己的多少事?且想到要日日看那周全被砍下的双手,便觉得连宫都不敢回了。 钮妃又端坐到玄烨坐过的椅子,道:“本想今日给通贵人母子一个交代,但现下时辰已晚,且大家都还没有用过晚膳。那本宫便决定明天下令安排负责此事的人,且一定会督促此事,想必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佟氏本想揽过负责调查此事的差事,但束梅字旁提醒勿要参与此事。待主仆二人出了咸福宫,束梅在旁提醒佟氏,这是得罪人的差事,且事情闹得这么大,太后和太皇太后定会过问。想那太后与佟氏有结怨,必定会在事情上鸡蛋里挑骨头,故佟氏还是置身事外比较好。 佟氏听此,甚觉束梅为人聪慧,且诸事为自己筹谋的周到。 澜乔心有不甘地走出西偏殿,她是最后一个走的,临了她看向这个刚刚险些让她丧命的地方,多有感触。事实上,她不得不感谢老天奇迹地停了那场雪,好让自己及时赶到。因为即便皇子命大,也要及时救治,否则后果不可想象,回想刚刚的一幕幕,当真是险象环生! 至于今日之事,虽是王氏和李氏未得应有的惩罚,而让澜乔甚觉不甘心,但她相信,这事最后定有一个结果,也注定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即便玄烨因为某种原因而没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可自己对他们二人的丑不共戴天,澜乔想,或许自己也会像对付赵德海那般,替通贵人母子除去他们。 钮妃故意放慢脚步,待旁人离开后,她停住在门口。见澜乔仍徘徊在西偏殿门口,便叫身边的霁月叫了澜乔来。 澜乔意外钮妃还没有走,她行礼道:“娘娘,天冷夜寒,您怎么还没有回宫?” 钮妃看向通贵人所住的东偏殿,表情忧郁。 澜乔道:“娘娘可是想再看一看皇子么?既是这样,何不进去瞧瞧?” 钮妃转面看向澜乔,笑笑道:“不了,我身上一身凉气,还是不要凑到那孩子跟前儿了。”她顿了顿,道,“澜乔,告诉本宫,你在西偏殿徘徊迟迟不肯走,可是因为某人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而心有不甘?” 澜乔低下头,又抬头回道:“奴婢不敢欺瞒娘娘,奴婢却是这样想。” 钮妃温柔道:“本宫告诉你,在这个宫里面,从来不是心想事成的地方。即便心想事成,那也是伴随着诸多危险。” 澜乔不明地看向钮妃。 钮妃咳嗽了两声,顺了顺自己胸口的气道:“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万事互相效力,却叫他人得益处。” 澜乔锁眉道:“娘娘说的是权衡之术?” 钮妃道:“也不尽然……”钮妃似后悔和一个宫女说了不该说的话,可她却也是从澜乔身上看到了无畏的勇气和正直之气,才有感而发。她又按捺自己的内心,道:“澜乔,话多说无益,有些还是要你自己经历,才会铭记于心。本宫比谁都希望宫中和睦,但能保全自己才是万全之策,像我与通贵人这等没有家世的,便只能仰赖皇上,你如今能在皇上跟前儿说上话,也是仰赖皇上的喜爱,所以要牢牢把握这一点。” 澜乔听的糊涂,不明道:“恕奴婢愚钝,不明娘娘话里的深意。” 钮妃略显避讳,道:“你无需太明白,但如今你需要知道的是,要心里接受将来会出现的各种结果,包括某人会侥幸逃脱惩罚。也要做出防备有人会借机掀起风浪的准备,总之这宫里处处是算计,你要好自为之。”钮妃怪自己说的太多,“罢了,本宫也乏了,且回去先好好照顾通贵人吧。”说罢,钮妃转身离开。 离了咸福宫,霁月一边扶着钮妃,一边嗔道:“娘娘为何要说那些子话,娘娘身子本就弱,又在外头站了许久,娘娘实在不该。” 钮妃怅然感慨道:“不知明日又会掀起什么风浪?总之人啊,惯会不知足,总是在无休止的算计和争竞中。” 霁月道:“奴婢看那澜乔倒是个特别的人。” 钮妃道:“是啊,只是她太过特别,也太过幸运,但人不能只靠幸运活着,有时候防并非是保命的上策,但是攻也要攻到地方,攻到时候,否则后患无穷。现下不过就是嫔妃间的争执,本宫还能说上话,可以澜乔的势头,又怎会限于此。她啊,得需要韬光养晦。” 霁月仰面看向钮妃的侧脸,问道:“那娘娘的意思是?” 钮妃摇摇头,道:“本宫什么意思都没有,本宫只觉得都没有意思。” 澜乔进到东偏殿,只有两名乳母和两名宫女在,她神色忧伤地近到通贵人跟前,倏地,她双膝跪地,轻声道:“贵人,奴婢有错,奴婢若是不信那稳婆的话,今日皇子或许就没有这般的苦难了。贵人,是奴婢不够仔细,是奴婢愚蠢至极。”纵使今日澜乔救活了皇子,可她依然担心日后皇子会有身上带有什么后患,实在是关心则乱。 通贵人见此,用胳膊撑起上半身,声音弱道:“澜乔,你这是干什么,你是我们母子的救命恩人,你何罪之有啊!” 澜乔痛悔地看向通贵人,道:“贵人……贵人,奴婢……” 通贵人打断澜乔,道:“快起来吧,先别跪着了。”待澜乔起了身,通贵人感慨道,“我阿玛在王氏手底下当差,若我产下皇子,她阿玛便在我阿玛面前低一等,她如何甘心。只是我没有想到,我们已经如此当心,不想竟是稳婆出现了问题。想必为此,她的母家没少给她掏银子啊。” 澜乔安慰道:“贵人放心,皇上命人彻查此事,想必那王氏等人逍遥不了多久。”这话澜乔说的实在没有底气,可她也只能这样说。 澜乔将通贵人扶起,令其靠坐。通贵人淡然开口道:“皇上现是用人之际,王氏和李氏的母家都是有兵权的人,纵是受罚又能怎样,过了些时日他们便又能逍遥了。罢了,不说这些了,走一步看一步吧。”通贵人扬起笑脸,“快,乳母,将孩子抱来,让澜乔好好瞧瞧。” 澜乔眼睛噙着泪水望着乳母抱来的皇子,她欢喜道:“贵人,瞧他的大眼睛多像你,多黑多亮啊。” 通贵人朝孩子看去,笑道:“我看啊,他还是像皇上多些。他要是能像他皇阿玛文才武略样样精通,我啊就知足了。” 澜乔抱过孩子,轻轻地摇晃,雀跃道:“会的,还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通贵人看着澜乔如此喜爱这个孩子,便收聚起笑容,认真道:“澜乔,这是我们三人的孩子,你,我还有皇上。你日你救了他的性命,你便也是他的额娘,我们一起呵护他成长,不让别人害他。” 澜乔使劲地点头,道:“奴婢定会拼了命地护皇子周全。”说罢,澜乔看着躺在自己怀中的这个弱的生命……便心里暗暗决定,一定要让害过这个孩子的人付出应得代价!就算是为了这个孩子能安稳度日,她也要这样做!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39章 名万頫 天已经大亮,澜乔守在通贵人母子身旁一夜未合眼,可她却精神头十足道:“贵人,您还在月子里呢,不能累到了,快把阿哥给奴婢抱着吧。您放心,奴婢这手臂力气大的很,定会抱的稳稳的。”澜乔已经在通贵人面前展开双臂许久,奈何通贵人就是舍不得放下。 一旁乳母和宫女瞧着两人争抢了一早上,便是通贵人睡醒后,就一直抱着阿哥不肯离手,因此急得澜乔直跺脚,旁人就只顾在旁偷笑了。 澜乔眼睛瞧着阿哥黑亮的眼睛忽闪忽闪的,样子可爱极了,急道:“贵人,您就让奴婢抱抱吧,不然阿哥一会就又要喂奶了,到时候就要交给乳母了,奴婢就又抱不成了。” 通贵人坐在床上,头上戴着的福寿抹额是澜乔的手艺,因此针法粗糙,连线头子都冒出来几根。可通贵人竟不嫌弃,一直戴在头上。惹得澜乔笑她说这是被人害的,如今怕是只敢用自己做得东西了。 通贵人偷瞄着澜乔急跺脚的样子,故意不做声,后见澜乔有些生气了,才开口道:“这么喜欢孩子,自己生去啊,干嘛老抢我的。儿子,看到没有,没准你还能凑成人家的好事呢。” 澜乔害羞地看了看一旁的乳母,见其竟在笑自己,立时红了脸。她收起已经举酸了的胳膊,朝通贵人怪道:“贵人昨日的话难道忘了么,不是说是咱们的孩子么,这才过了一夜,您就不承认了。还在孩子面前胡说,不怕等孩子大了,我告诉他你额娘是如何不认帐!” 通贵人抬脸朝她看去,促狭道:“什么时候成了章娘娘,那才是名正言顺的啊,且他章娘娘的古怪事情,我可有的给他讲了。”说着,她脸凑向孩子,逗笑道,“是不是?是不是?” 澜乔听通贵人一口一个“章娘娘”,羞得想钻进墙缝里。她便涨红着脸,微恼道:“贵人这样取笑奴婢,奴婢还是请旨出宫吧,哼。” 通贵人见此更是笑道:“哟,你这是威胁我啊……好吧,好吧,你来抱。”说着,她示意地将身子调转向澜乔,手却仍旧抱的紧紧地,不肯放松。 澜乔欣喜地走过去,双臂展开,瞧见通贵人不情愿的样子,道:“贵人,瞧你,如此不舍让阿哥离开你怀,那您到底让不让奴婢抱抱啊,奴婢可求您半天了。” 通贵人稍稍抬起胳膊,眼不理孩儿,道:“好,好,抱吧,抱吧,给你……” 倏地,澜乔伸手进阿哥的身底,终将阿哥抱在怀中。只见她一只手托着腰,一只手环住阿哥的头,脸靠近感受孩子身上的奶香味,当真是喜爱极了。人都说后怕,这是真切的。哪怕是现在,阿哥健康平安地躺在澜乔的怀里,澜乔依然能感受到生命的脆弱和无常,想到马氏那么多夭折的孩子,再想到昨夜的惊险,澜乔便吓得内脏如被掏空了一样。 通贵人瞧见澜乔脸色的变化,便道:“太医说了,咱们的阿哥无大碍,好好养着就成了。” 太医说的话澜乔也是知道的。她咧了咧嘴角,道:“阿哥,阿哥,我们的阿哥……诶呦,你可真可爱哦,你怎么那么可爱哦,我可喜欢你了啊。阿哥……阿哥。” 通贵人躺下,看着这样其乐融融地一面,笑道:“哪日若是你做了额娘,怕是要成日里抱着自己的孩子,谁要都不肯给呢。” 澜乔一边逗笑阿哥,一边道:“我才不做额娘呢,太受罪了,我啊,这辈子还是不要孩子了,自己顾自己就挺好的。再说,不是有阿哥了么。是不是啊,阿哥?” “这宫里的奴才都被你这咸福宫的一个澜乔给带坏了。”玄烨竟突地走了进来,后头只跟着梁九功。 澜乔虽是吓了一跳,孩子却在她怀里稳稳的。她抱着阿哥,屈膝道:“奴婢和阿哥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安。” “起来吧。”玄烨瞥了一眼她。 通贵人刚欲要从床上起来,一旁的乳母赶紧过去搀扶,玄烨见此:“你就免了吧,都这个时候还行什么礼。你啊,昨儿真是受苦了,朕命人送来许多补身珍品,你可一定要养好身子啊。” 通贵人胳膊撑着上身,道:“臣妾谢皇上。只是皇上这么早便来了,许是没用早膳吧,快,菁去命厨房为皇上准备早膳。” “是,奴婢这就去着人准备。” 玄烨见到澜乔怀中的阿哥,笑得合不拢嘴,他接过阿哥道:“罢了,朕是衬着早朝前的功夫赶来的,待不了多久朕就得回去早朝了。” 澜乔却在一旁碎碎念道:“那你还来什么来啊,人家求了一个早上才抱一会阿哥,偏你来就抢过去了。” 通贵人嗔怪地看向澜乔,澜乔瞥了瞥嘴,止住了碎念。 偏玄烨耳朵好使,只是非但没有怪罪,而是笑着道:“朕的儿子呦,你可别叫这个澜乔的给带坏了,成日里没大没,出言不逊,身为女子,三从四德一个没占。” 通贵人和乳母一听,忍不住在旁偷笑了起来。 澜乔微恼,凑到阿哥跟前,道:“阿哥啊,你可别听你皇阿玛的,奴婢我啊,满身正气,聪明过人,奴婢还会西洋学,你皇阿玛当初认不得西洋仪器的时候,还是奴婢我教他的呢。” 梁九功在旁听的,直觉得澜乔的话句句不敬,慌的他头上的汗擦完又出。 玄烨却听的欢喜,无非是只要澜乔说出的话,除了什么出宫不嫁人的,玄烨听了都高兴,总之都是其他女人嘴里说不出的话。玄烨道:“朕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竟这般夸自己。”他又对通贵人道,“你啊,好好管管她,身为女子,竟比男子还要张狂,日后不吃亏才怪呢。” 澜乔撅嘴不屑,突一个念头闪过,便开口道:“皇上,名字呢?” 通贵人一听,也十分期待地看向玄烨,只是有所顾忌不敢开口索要。 玄烨深沉一笑,而后将孩子放到澜乔怀里,又对梁九功挥了下手。梁九功也不知怎得,只要澜乔在场,他便迟钝些。要是往日,他早就将东西拿出,可如今还需皇上朝他要。 梁九功从袖中取出一折叠起来的纸张,而后双手递交给玄烨,玄烨便将纸张打开,递给澜乔。澜乔将阿哥交给乳母后,接过那张纸,看着上面的字,开口念道:“万頫?”她抬眼看向玄烨,又看了看通贵人,她知通贵人读书不多,并不明这名字的含义,未免通贵人尴尬,她开口道,“頫眺流星,仰观八隅;且受万人仰慕,皇上这是要给我们阿哥尊贵啊!” 玄烨笑着嗔道:“属你聪慧,通贵人你调jia的好啊!”说罢,他转身离开,走到门口,他又回头嘱托道,“那个,通贵人,好好调养身体,朕得空再来看你。”说罢,看向澜乔,“你可别把朕的儿子教坏了。” 玄烨走后,乳母将阿哥抱去喂奶。澜乔则一边喂通贵人汤水,一边道:“贵人,您看皇上多看重咱们的阿哥啊,万頫,多尊贵的名字,可见皇上对这个孩子寄予的厚望。” 通贵人用绢帕擦了擦嘴,目光柔和看向别处,温婉道:“是啊,皇上当真是看重皇子,听了你的解释,我这心啊,真是欢喜。”通贵人长呼一口气,“在这宫里,皇上的看重是最重要的,如此我就放心了。其实我也没什么野心,只求孩子能在他皇阿玛的护庇下成长,但我也知道,无论如何都比不上皇子亲自照顾的那位皇子金贵。” 澜乔端着汤碗,笑着安慰道:“贵人,我想在皇上眼里,孩子都是一样的,你瞧咱们皇上对三公主的宠爱便知道了。至于二阿哥,他是个没娘的孩子,不比咱们万頫有亲额娘在旁呵护着,所以皇上才亲自照顾,这足也能看出咱们皇上的慈父之心。但是这二阿哥才周岁便有如此的殊荣,却也未必是好事。” 通贵人锁眉凝重道:“你的意思是?” 澜乔垂眼思衬后,道:“贵人,咱们的万頫能平安顺遂是最好,旁的咱们不管,也管不了。有些东西是旁人争破了脑袋要争的,咱们不争就是智慧。还有一人,奴婢提醒贵人不得不防。” 通贵人不明问道:“你所指何人?” 澜乔看了看身后,而后凑近道:“贵人如今有了皇子,那敌人就不光是储秀宫那两个了。” 通贵人神情紧张道:“可是延禧宫?” 澜乔意味深长道:“自贵人有孕以来,经历过这么多的祸事,咱们还是害人之心不可有,可防人之心不可无啊。毕竟历朝历代皇子间的争夺便是在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刀光剑影了,暗箱毒害了……” 想此,通贵人觉得澜乔说的十分有道理,她便又想到昨夜惊心动魄的一劫难。她似自言自语道:“不知皇上会如何发落储秀宫那两个人。” 长春宫内,李氏和王氏脸色惨白地坐着,似丢掉了几个魂般。博尔济吉特氏瞧见,嗤笑道:“这皇上真是英明啊,放了双死人的手在储秀宫的院子里……”说到这,她又瞧向王氏和李氏惨白的脸色,便忍不住大笑,“瞧你们的胆子,真是窝囊,便是在我院子里放个死人,我断也不会害怕成你们这个样子,当真是应了那个成语叫什么来着……”……“对,做贼心虚。” 钮妃刚入座,待众嫔妃行礼后,她便开口斥责道:“博尔济吉特氏,你刚的话太过放肆,难道你忘记皇上的□□了么?” 博尔济吉特氏瞥了瞥钮妃,一副嗤之以鼻的样子。 佟氏开口道:“可不是么,还是博尔济吉特氏胆子大啊,井里头死个太监都能安枕,怕是坏事做多了,自己也见怪不怪了。” 王氏一听佟氏开口,便气的朝其看去,恨她落井下石,还恨她打了自己一巴掌。王氏最爱面子,如此便是恨极了佟氏。 博尔济吉特氏刚想开口反驳,钮妃打断道:“都不要吵了,你们身为皇上的妃子,一见面就斗嘴,难道不怕奴才们笑话么!” 佟氏栽歪着坐着,拉着长音道:“娘娘别气啊,气又有什么用,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尤其是草原上的。” 博尔济吉特氏用手指指向正对着自己而坐的佟氏,道:“你!” 佟氏冷哼道:“难不成又要搬出太后么?哼,那我看你是还没跪够!” 钮妃手拍在座椅扶手上,大声斥道:“都住嘴!昨夜发生如此骇人听闻的事情,你们竟还有闲心在这斗嘴,吵闹,若还这样,都回宫闭门思过去,免得出来惹皇上心烦。”她见众人终止住了,又开口道:“说起昨夜之事,本该本宫亲自调查处理,给通贵人一个交代。但因稳婆是我着人安排的,故为了避嫌,以示公允,本宫便想安排他人处理。”说罢,她看向纳喇氏,道,“纳喇氏,自先皇后去世以后,你便和马氏帮助本宫协理六宫。因马氏子嗣颇多,又有一刚出生不久的孩子需要照顾,所以本宫想命你彻查此事……”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40章 051郭络罗1 纳喇氏一听钮妃要将这费力不讨好还得罪人的差事交给自己,便立时眼球四下转了转,旋即硬堆积起笑容来,言谢道:“娘娘如此信任臣妾,臣妾真是万分感激。” 钮妃以为纳喇氏这是应了,便一块石头落下,欣慰道:“纳喇妹妹无需感谢,该道感谢的是本宫才对。自先皇后崩逝以来,你与马氏便协助本宫料理六宫的事宜,且你们凡事谨慎细心,令本宫十分欣慰。” 纳喇氏咧嘴笑开了道:“娘娘这话真是客气了,是娘娘给了臣妾这份信任,臣妾才敢着手去处理娘娘交代的事情。”说罢,她端起茶杯,浅饮一口,竟咳嗽了起来。 纳喇氏身后的近身侍婢迎霜是最了解纳喇氏的,也是十分机灵的。她只瞧着纳喇氏的笑容便知道纳喇氏那是不得已装出来的,却也知道纳喇氏一向奉承钮妃,想让其收养大阿哥,故不好推脱。这般,迎霜寻得缘由,便在一旁装腔作势道:“主,怎得喝水又呛了?” 钮妃一听,身子前移,关切问道:“怎么?纳喇妹妹喝水总是呛到么?可是有咳疾?” 纳喇氏用手中的绢帕擦拭着嘴边的水痕,借机她瞥了瞥在她旁边坐着的马氏,便又是咳嗽了两声。 马氏知这又是要叫自己帮腔,但想必此事若纳喇氏推脱,依钮妃之前说的话,这差事断也不会落到自己身上,毕竟自己的孩子多……她便开口道:“娘娘,纳喇姐姐最近确有咳疾病。只是因知道通贵人临近生产,再而天气渐寒,钮妃娘娘您也身子孱弱,她便为了免去麻烦,一直未叫太医。” 这时,纳喇氏手掌伸向马氏,意在叫她不要再说下去了,可实则心里高兴的很。 钮妃为此而十分自责。想来自己自受皇命协理六宫,旁人都是百般刁难,出口便是冷嘲热讽,唯有纳喇氏和马氏两人支持自己,唯命是从。可如今,马氏因为接连失去孩子身子一年不如一年;纳喇氏又因为怕麻烦自己,而拒请太医,她便更是愧疚不已。 迎霜突然跪地,垂面道:“娘娘,本今早我们主便咳嗽不止,奴婢提议让主告假,可主偏说马氏生产后顾不上六宫的事情,现在唯有自己能帮助娘娘您,故才吃了许多寒凉的东西,硬是将咳嗽压了下去。本来憔悴的脸,是靠妆容遮掩过去的。娘娘,奴婢斗胆请娘娘,暂且别让我们……” 纳喇氏听此,装作十分激动的样子,呵斥道:“大胆奴才……”说罢,她又咳嗽两声,用绢帕捂着嘴说道,“大胆奴才,娘娘面前岂容你多言,还不退下。” 迎霜眼睛硬是挤出两行泪,看向钮妃,做出不忍的神情,落寞起了身,站到纳喇氏身后。 佟氏见此,讥讽道:“纳喇氏,你还真是八面玲珑啊!不想得罪人就直说,这戏演的,怕是要叫上你们延禧宫的所有人,真是兴师动众地一场大戏啊。” 博尔济吉特氏也冷哼道:“我说佟氏,这话你倒说到点子上了,我看这纳喇氏就是装病。” 这二人并不是什么通透之人,这样说无疑是想借机讥讽做事少有错处,一味奉承钮妃的纳喇氏。且纳喇氏的叔叔明珠因支持撤藩一事,颇得玄烨信任,故此纳喇氏一族皆无限荣耀。也正因为此,佟氏等人早就看不惯纳喇氏…… 听此一言,钮妃也疑了几分,毕竟昨日此刻,纳喇氏还是精神头十足。钮妃是性情中人,常常容易被情感冲昏了头脑,可却是个后返劲的。但钮妃毕竟是心底善良之人,她也不愿过分猜测纳喇氏的用心,毕竟这一年多来,纳喇氏着实帮了自己不少,若真是纳喇氏想推脱这个差事,她便也愿意成全。 钮妃开口道:“你们都住嘴。你们可知,当你们安枕入睡的时候,纳喇氏在做什么?她在夜里替本宫查看账本,且一遍不成,还要两遍,三遍,从来不曾有过错处;还有,当你们有功夫在某处吵闹斗嘴的时候,纳喇氏在尽心侍奉老祖宗,并还要照顾她的大阿哥。你们有什么资格这么说纳喇氏!” 纳喇氏自是装病的,但一听钮妃如此的维护自己,便心中着实不是滋味。可事情还是要圆下去,她便又故作咳嗽道:“臣妾谢娘娘明察,臣妾只是咳嗽,故娘娘交代的事情,臣妾……”又不断咳嗽,“臣妾定当尽力完成。” 佟氏和博尔济吉特氏见此,都忍不住翻了白眼。 钮妃只觉太过刻意,也不愿纳喇氏这般在自己面前装病,便道:“罢了,本宫还是另则人选吧。” 博尔济吉特氏听此,心里思衬着通贵人母子昨夜被害一事,和王氏和李氏脱不了干系,而佟氏和李氏一向一个鼻孔出气,便想借机掺乎一脚。可若是提议自己调查此事,虽是自己不怕得罪人,但想必钮妃定不会同意。她便看向郭络罗氏,于是积极开口道:“钮妃娘娘,那郭络罗氏可是个心细的人,臣妾觉得既然纳喇氏不愿意做,那就让郭络罗氏做。” 郭络罗氏一向两面三刀,不得罪人,也善于向钮妃买好,故钮妃对其印象也是很好。钮妃听此,便觉得郭络罗氏是个好的人选,便道:“可不知郭络罗氏妹妹是否愿意,若是愿意,本宫愿意将此重任交给妹妹。” 郭络罗氏刚想开口拒绝,可博尔济吉特氏却抢先道:“怎么?你也咳嗽么?我可从未听到你有咳嗽的声音,而且我看你身体也挺好,上次皇上不是说你毽子踢得好,你便日日在院子里和奴才们踢毽子。你踢毽子都那么有精神头,让你动动嘴皮子,走几步路怎么了?”说罢,博尔济吉特氏不留情面地瞥向郭络罗氏。 郭络罗氏脸立时僵住,身子绷紧,虽是一百个不愿意,但博尔济吉特氏已如此将自己推了出来,那自己也没有什么可寻的理由拒绝了。她便牵强一笑道:“臣妾谢娘娘信任,臣妾定明察秋毫。” 说罢,郭络罗氏似心里踹了块石头,她忍不住朝王氏和李氏看去,偏巧,李氏和王氏也皆看向她去。郭络罗氏不是胆的人,没有立时躲开,而是礼貌一笑,并开口道:“妹妹年纪,不经事,若有得罪的地方,还请……”郭络罗氏看向扫视大家,“还请诸位姐姐妹妹多多指点,妹妹在这里先谢过各位姐妹,再请各位姐妹见谅。” 王氏刚想出言吓唬几句,博尔济吉特氏却抢先说道:“我看谁敢为难我宫里的人,就是和我博尔济吉特氏作对,到时候你们看着办!”说罢,她栽歪着身子依靠在座椅上,眼神锋利地看向李氏和王氏。 郭络罗氏见此,圆道:“博尔济吉特氏姐姐说笑了,大家都是护着妹妹我的,又怎会为难我。”说罢,她笑着看向李氏和王氏。 李氏王氏被这二人的一冷一热压抑地说不出话来,只能坐在那里当个闷葫芦。 钮妃听了半天,简直是恨铁不成钢!她觉得若想宫中安宁,简直是自己的痴心妄想,似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且更不可能为了皇上而收敛自己的本性,都是一群没心没肝的人。 她也乏了,倦了,便道:“既然如此,那这事就定了。郭络罗氏,你要记得,这事□□关通贵人母子,且皇上格外重视,是一定会过问的,所以你一定要事事仔细斟酌;但你也不要过于担忧,若有什么事情,可以与本宫商量,本宫会尽所能的帮你。” 郭络罗氏谦顺笑道:“娘娘真是深仁厚泽,臣妾在这先谢过娘娘了。只是……”郭络罗氏身子靠前,屁股搭边坐,情切道,“只是臣妾知道娘娘体弱,如今又是冰天雪地的,所以……所以臣妾想,既然皇上如此心念这件事,那不如臣妾直接向皇上禀报。”郭络罗氏笑得更加无奈,“臣妾并无他心,只是见娘娘如此体虚,不忍太过叨饶。” 钮妃自然明白郭络罗氏的意思,不过想借此亲近皇上。钮妃不是善妒的人,也愿意成全她的心思,毕竟这也是得罪人的差事,便温婉道:“可以。” 郭络罗氏听此,高兴地起身屈膝道:“那臣妾就谢过娘娘了。”说罢,她才意识到自己太过得意忘形,便收敛起笑容,尴尬地坐了回去。果然,各个都眼冒凶光地看着她。 王氏双腿发软地走出长春宫,临到长春宫宫门口的时候,甚至因为坚持不住而双手扶在了门框处,心力交瘁,脸色惨白。 环玉在旁劝慰道:“主,您别这样,毕竟通贵人母子都没事,即便查到了咱们,大不了皇上申斥几句,也不会再有别的了。”环玉声音极轻,还时不时地瞧向旁处,生怕让别人听见。 可王氏还是害怕极了,嗔怪道:“你在这说这个干什么啊,让别人听见怎么办?” 环玉低语道:“现在谁心里没数啊……” 王氏想一个巴掌抽在环玉脸上,但手握紧了拳头没敢伸出去。因她实在怕环玉会因此生怒而会反水,便忍着走出了长春宫。 环玉突想到一个主意,脚步快了几步凑到王氏跟前,边走边说道:“主,奴婢有个主意,主不妨听听。” 王氏自顾自地走,随口道:“你说。” 环玉热络道:“不如我们投靠太后,上次博尔济吉特氏和佟氏闹起来,奴婢看太后可不是咱们平日里看的那样慈眉善目,她若是有用得着咱们的地方,咱们也依靠着她这颗大树,那也是可行的,毕竟咱们皇上是真的敬重太后,也孝顺啊……”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41章 052郭络罗2 李氏走在王氏身后面,两人隔着差不多七尺的距离,却见李氏眼神讥讽,嘴歪着,且身子慢悠,刻意不想和王氏一路回宫。且,她还压低声音冷哼道:“瞧那王氏没出息的样子,胆子的真叫我看不起,至于么。” 绿茵瞧了瞧前头王氏的背影,心里堵了块石头,生怕周全的下场便是明日她的下场。 李氏甩着看起来十分消沉的绢帕,道:“就算查出来又怎样,她通贵人母子不也好端端地在她的咸福宫养着么,还得了个哭声洪亮的阿哥,难不成皇上还真要了我们的命!哼,我才不信呢。再者说,这事情都是王氏参与的,皇上疑心我却也没有证据。” 绿茵瞧着李氏的焦眉苦脸,知道她在安慰自己,实则心里早被早上那双死人手给吓崩溃了。别说她了,就是宫里的那几个太监看了,也都吓得脸色惨白,整个储秀宫都澹荡在压抑,苦闷,不寒而栗的气氛中。 绿茵顾忌道:“可是主,即便如此,若是真让皇上认定此事和咱们有关,那么主以后的荣宠……” 说到荣宠,李氏内心堵塞不已,好容易喘出一口粗气,却也得不到舒畅之意。她转身看向长春宫宫门口那几个漫步而走的庶妃主,当中属先皇后的妹妹赫舍里氏笑得最欢,便认定那赫舍里氏定是在笑自己,当真是幸灾乐祸的人。 这时,李氏见佟氏越过她们走了过来,便脸笑盈盈地走过去,待到了眼睛似白到天上去的佟氏面前,她低声下气,言笑晏晏道:“姐姐,我去你宫中坐会吧,我们宫里头怪吓人的。” 佟氏手捧着暖炉,且连外面的绸缎都是寿桃纹的金宝地。只见她仰面翻着白眼,道:“自打我上次受了博尔济吉特氏的羞辱,皇上对我怜爱尤佳。这不,前儿还让人送来一对通透的玉如意,说玉养人,叫我闲来无事把玩。可你那储秀宫里杀气太重了……”佟氏正视李氏,嫌弃地看向她,“你说你成日和一双死人的手呆在一起,能不坏了我承乾宫的风水么,别再把我的恩宠给折腾没了。”说罢,佟氏将绢帕放置鼻前,做出避讳的样子。 李氏心里虽是气极了,但奈何如今佟氏颇受皇上怜爱,且人家自幼和皇上青梅竹马,自然根基比那博尔济吉特氏还要稳固,故她也不敢表现出丝毫的不乐意。 李氏楚楚动人道:“姐姐,自打入宫,我便视姐姐如亲姐姐,如今姐姐也嫌弃我了。” 佟氏受不得这个,便也止住了本要炫耀皇恩的嘴。杏梅在旁应道:“主,我们主也是惦记你的,只是主最近这是怎么了,怎么偏要和那咸福宫的主仆过意不去。我们主心实,还险些受你连累,如今终和皇上重归于好,我们主故也不便参与到李氏主的谋算中。” 李氏听了这话,便是本就丢了颜面的她,此刻更是没脸再站在这青天白日之下了。她便垂眼板着脸道:“我自然是个善妒的,见不得人家咸福宫主仆一个赛一个的得皇上宠爱,如今又多了个皇子……我是个没福气的,肚子没鼓过,如今又不招皇上待见,姐姐嫌弃我是对的。” 说起咸福宫主仆,佟氏压低声音瞪眼恨道:“你岂止是个没福的,还是个无用的。你若能破罐子破摔叫那澜乔没命,我便还让你进我承乾宫的门,若是你还是那么没用,你就等着老死宫中吧。”说罢,佟氏回头看了看身后,见刚刚自己说的话并未被人听见,便姿态傲慢地抬步走人。 李氏紧赶着在佟氏经过自己身旁之际,道:“姐姐放心,我定不会叫姐姐失望!”说罢,她一口气难以下咽地看向旁处,眼睛噙着泪水。这泪水似哭自己的一无所成,也哭自己无孩子可依靠,更哭自己已经好久没有男人碰自己了。 正当这时,郭络罗氏从长春宫里走出来。她因和钮妃多说了些话,故是最后一个走出长春宫的。见李氏纵身站在甬道,且脸正看向她,郭络罗氏便想装作没看见,径直朝另一个方向而去。不想却被李氏叫住道:“郭络罗氏妹妹,这么晚出来,可是钮妃娘娘还有别的差事要交代啊?” 郭络罗氏听此,没好脸的白了一眼,旋即转过身,璨笑地看向李氏,道:“诶呦,姐姐,这单一件差事就叫妹妹承担不起了,若是再有怕是妹妹要吓昏过去了。”郭络罗氏走去,笑脸盈盈,“不过是我笨,自然要多问些,妹妹我啊都想用笔一一记下的。” 李氏上前几步,淡笑道:“妹妹如此聪慧,竟还如此谦虚。如今妹妹深得钮妃娘娘赏识,定是前途无力啊!”她又黯然道,“可姐姐就比不上妹妹了,姐姐如今不知冲撞了什么,老是平白无故惹祸上身。这不,王氏造的孽,还要我跟着受罪。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但王氏是王氏,我是我,皇上怎可将我们同日而语?” 郭络罗氏尴尬一笑,道:“姐姐,你知道我的,自来是念着姐姐你的好的,所以妹妹定不会在此事上针对谁,不过是提着证据,交给皇上,由皇上定夺……”说罢,郭络罗氏一副窘态看向李氏。 李氏露出不屑的神情:“皇上嘛,不过是走个过程,只是,这事自然我是不怕的,我也是替王氏担心。”李氏冷哼,仰面看向高墙,“哼,我有什么可怕,我怎么说身上也流着和皇上一样的血,难不成就为这一点事,受了王氏的一点连累,就让我没了命?” 李氏如今的担忧自然是因为那夜玄烨的旁敲侧击之话而引起的,至于有关通贵人的事情,她也实在是怕王氏他日开口称是受自己挑唆……李氏知道上次下毒的事情,皇上就已经对自己十分不满了,且从前自己也从未被囚禁过,若是这次还被扯进去,恐怕自己便在这宫里无立足之地了。 郭络罗氏知其用意,也似感到威胁,便笑容拘谨道:“我自是知道姐姐的祖母是aiu的孙女,而姐姐的父亲又是官至正二品的宣府总官兵……”话说到这,郭络罗氏也是颇有顾忌。 突,郭络罗氏神色变的紧张,走近一步,在李氏身旁低声道:“姐姐,借一步说话吧。” 如此,李氏眼睛闪动着亮光,期许地随着郭络罗氏朝宫后苑走去。待到四处无人之地,郭络罗氏站在被雪覆盖的栏杆前正色地看向前方,道:“姐姐也不用威胁我,我算什么啊,不过是替纳喇氏受罪的,谁叫咱们没人家会演戏呢,再摊上个处处给我气受的博尔济吉特氏,大不了我直接到皇上那里一口回绝罢了。” 李氏听此,心上蹿下跳起来,她瞧着郭络罗氏的脸色,凑前,谄笑道:“妹妹……这是说的哪里话,姐姐怎会威胁你,姐姐不过是絮叨了些,竟叫妹妹多心了,那姐姐就在这儿给妹妹赔个不是。” 郭络罗氏转过身,冷哼道:“姐姐也不必和我说这些,姐姐即知自己身上有皇族血统,就该知道如何解决眼下这一麻烦。” 李氏情切锁眉不明道:“妹妹的意思是?” 郭络罗氏眼睛明亮道:“姐姐有空在这里以母家压我,倒不如去和太皇太后叙叙旧情,聊聊家长里短,譬如……姐姐从如何受祖母宠爱和呵护……咱们老祖宗人缘是最好的,你祖母也算是她的侄女,这样有内容的交谈何不稍加利用,总比出言威胁我这个不足为道的人强。” 李氏听此,虽是心动,但还是有所顾忌。 郭络罗氏看出她的心思,冷笑道:“左右通贵人母子没事,倒是皇上让你成日看双死人的手,这确有些不怜香惜玉,必是太皇太后听了也会怜恤你。你在佟氏跟前奉承那么久,这些许话难道还要我教你么?” 如此,李氏像吃了颗定心丸,胸口的堵塞立马顺畅了。只是她竟没有想到,从前真是瞧了这个郭络罗氏,没想到她竟这般有心机和手段。 李氏不想因此事似欠了郭络罗氏的人情,便口气硬道:“其实我自然知道妹妹这份差事不好当,我也自然是体谅妹妹的,可是王氏可不同,她可是一贯睚眦必报的啊。虽这是她闯下的祸,我不过是因和她同住一宫,才受牵连……但若此事真查到什么,想必依王氏的个性,日后定不会和妹妹善罢甘休。且,我父亲虽是官至二品,但他的父亲也是个三品的护军参领,故若是我到太皇太后那里成了事,自然也少不了妹妹你的好处。” 郭络罗氏心里暗啐李氏还没过河便拆桥。只是如今的李氏已不是从前的李氏,现在的李氏即受过皇上的斥责,令皇上对她有了芥蒂;且又没了佟氏依靠,自己便也无需忌惮她。郭络罗氏继续冷笑道:“姐姐,即便你不求太皇太后,我自然也知道如何让自己自处。毕竟和博尔济吉特氏在一个宫里这么久,如何拿捏,我还是心里有数的。且我不过区区几句话便能叫姐姐脱离困境,自然也不屑于拿这几句话向姐姐讨要人情。”说罢,郭络罗氏没好脸地瞥向李氏。 李氏见郭络罗氏竟如此不松口,跟个人精似的,定要让自己欠她个人情,且如今她又是追查此事的,便不得不软话道:“妹妹说的极是,那姐姐先谢过妹妹的良策了。” 李氏听了郭络罗氏的话,回宫不久便叫厨房做些蒙古点心。待点心做好了,李氏一刻也等不了,便匆忙提着装有蒙古点心的食盒,带着绿茵准备朝慈宁宫而去。 不想,刚出了梢间,便见王氏也看似要出门的样子,且身后环玉的手中捧着个精致的足有一尺长的方形盒子。如此看来,王氏也是要去搬救兵了,只是不知王氏是否也要去依靠太皇太后这颗大树。 王氏亦这般思衬,便拘谨地止步在自己门口。还是环玉先开口道:“李氏主安,不知主这是要去哪里,咱们可是一路?” 李氏笑道:“我啊,去给佟氏姐姐送些点心过去。”说罢,她看向神色紧张的王氏,问道,“不知姐姐这要去哪里啊?” 王氏皮笑肉不笑的看向李氏,开口道:“哦,我去……看看博尔济吉特氏……”说着,王氏又生了悔意,生怕李氏看出自己要去寿安宫求助。 李氏大方道:“那妹妹先请。” 如此,王氏便道:“那妹妹就谢过姐姐了。”说罢,她便匆匆走了出去。 待王氏走后,李氏瞪眼道:“好个王氏,分明就是去求助太后了。她知太后因为佟氏不待见我,恐这次去是要摘干净自己,将脏事都推到我身上。” 绿茵听此,略显紧张道:“那主,咱们还是快些去慈宁宫吧?” 李氏没好气地抬步朝门走去,边走边道:“哼,走着瞧,看哪颗大树的树干粗!”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42章 053趁虚入1 约到了巳时,多日的积雪终已熔化,地上显得湿漉漉的。澜乔再次做了芙蓉糕来到乾清宫,本想借着谢恩的机会说动玄烨严惩储秀宫的两位,不想从梁九功口中得知,玄烨竟病了…… 澜乔想,这皇上病着,万一将病气传给自己,而自己又传给万頫怎么办?如此,站在门口的她,只稍稍地往里望了望,便道:“既然皇上病了,那我就不进去打扰了,麻烦梁大哥将芙蓉糕给皇上送去,说是我们主的一点心意。”说罢,澜乔将手中的食盒递向梁九功。 梁九功窘态一笑,忙摆动着手,未肯接过食盒。他憨态着,开口道:“澜乔姑娘,皇上虽不是心病,但你却是一味能治百病的良药。这……”梁九功嘿嘿一笑,“您还是自个送进去吧。”说罢,梁九功侧站,做出邀请的手势。 澜乔弓着身子,头稍稍凑前,牵强一笑道:“我说梁大哥,我是有苦衷的。” 梁九功嘴咧出一道弯,头也跟着凑近,压低声音道:“什么苦衷啊?” 澜乔瞥了瞥两旁,走近,表情扭曲道:“我怕传染病气给万頫。” 梁九功眯眼看着澜乔,一副嫌弃澜乔蠢钝的表情。他开口道:“怪不得皇上总说,您是被他惯坏了,这……你……竟还敢嫌弃皇上了。你怎么不想想,您若亲自侍疾,皇上一高兴,到时你随便为阿哥讨个恩典,那不是很容易的事情么。” 澜乔一想,也是,如今通贵人只是贵人,也不是一宫主位,若是能在皇上面前提起此事,那日后大封六宫,通贵人和万頫也是能沾到光的。如此,她便提了提气,道:“那我就去看看皇上吧,欸,但愿我不会被传染,否则我就抱不了可爱的万頫了。”说着,澜乔摇了摇头,又怔住看向里面,顿了顿,这才肯抬步进去。 澜乔走后,梁九功忍不住碎念:“都是皇上惯的。” 澜乔进了东暖阁,一股子暖意扑面而来。 玄烨听到脚步声,先是咳了两声,后声音微弱道:“梁九功你死哪去了,朕刚唤了你半天,朕看你是皮紧了……” 澜乔听此,止住脚步,道:“皇上,奴婢澜乔,因刚……因刚向梁九功询问皇上的病情,这才耽误了梁九功伺候您。您若是找他,我这就叫他进来。” 玄烨一听,竟是澜乔的声音,顿时精神提起了三分。可他转面打量着自己,如此邋遢地躺在床上,且想必头发也是乱的,面容也是憔悴的,便不想让澜乔见到自己的这副模样。于是,他开口声音阴沉道:“是你啊,你来有何事啊?” 澜乔回答道:“回皇上,上次皇上说奴婢做的芙蓉糕好吃,奴婢这就又做了,也待通贵人谢皇上赐名之恩。”说着,澜乔打量着这暖阁,竟都没有人伺候,看来这个皇上还真是喜欢独来独往。 玄烨头垂着,将脸瞥道一旁,冷哼道:“万頫是朕的儿子,起名字是理所当然,何需谢恩。” 澜乔见玄烨这般不好答对,便将原本准备好的话咽了回去。 玄烨见澜乔默不作声,却又不舍让其离开,又不想让其见到自己的样子,犹豫片刻,便又开口道:“你怎么不说话了?” 澜乔却狡黠问道:“皇上为什么不叫我进去啊?” 玄烨却也想见澜乔,便伸手略略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又抻了抻自己的明黄色寝衣,这才开口道:“既然你这么想见朕,那你便进来吧。” “奴婢遵命。” 这是澜乔第一次进东暖阁,也好奇里面的样子,便嘟着嘴,眼睛不停转动地走了进去,只是越进去,越感到里面的热气直灌到自己的身上,不知不觉竟脸红了起来。 只见澜乔脚踩金砖,眼睛瞄着摆在书架上的密密麻麻的书,不知不觉穿过了隔扇门,来到了玄烨的床前,见其躺在床上并盖着厚厚的被子,且床旁竟放了三个火笼;不仅如此,细一看枕边还有一骡子奏折摆在那,当真是用功啊! 怪不得这里头如此暖和。 隔着火笼,澜乔屈膝道:“奴婢澜乔,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安。” 玄烨有些发烧,身上没一块肉是消停的,疼的他只能躺在床上。他开口道:“起来吧。” 澜乔起身,上前几步,探头看向玄烨,见其闭眼皱眉,十分难受无力的样子。澜乔便问道:“皇上,你是发烧了么?太医看过了么?有喝药么?” 玄烨依旧闭眼道:“你哪那么多问题?” 澜乔恍然,将食盒放地,随即绕开火笼走到玄烨身旁,伸手摸了摸玄烨的额头,见发烫,便嗔怪道:“原来是自己在这挺着呢。” 玄烨睁开眼睛,怪道:“没规矩,居然还敢碰朕,是不是真以为朕不敢责罚你?” 澜乔笑道:“又不是没碰过,再说你又不是纸糊的,碰一下又怎么了?”说罢,澜乔伸手将玄烨身上的棉被掀开,顿时,玄烨一身明黄的鲜亮颜色露了出来。 玄烨紧张地弓起左腿,脑袋抬了起来,微怒地看向澜乔。而澜乔呢,掐着腰,指摘道:“皇上,你要是不想请太医,不想惊动旁人,你也得用对方法。奴婢告诉你,这用棉被捂汗不能退烧,反而会让人更加虚弱。” 玄烨气的起身,奈何身子力亏十分乏力,手刚支撑着要起来,却实在使不上劲。澜乔见此,上前扶住,又将枕头立起来,让其坐靠着。不仅如此,澜乔还一边责怪着:“别动不动就生气,气大伤身,你不是挺会照顾自己的么?”说罢,澜乔看向旁边的一个摇床,诧异问道:“这儿为何会有个摇床?” 玄烨无力道:“那是胤礽的床,如今我病者,便将他抱往旁处,免得我传染给他病气。” 澜乔自是知道先皇后所出的二阿哥是玄烨亲自照拂的,可即便是亲自照拂,想来也不过是多过问些,具体的事情还是要让奴才们做;不想竟然还要睡在一起,那岂不是每晚都能听到孩子夜夜啼哭的声音,如此,还能好好睡觉了么?那嫔妃侍寝怎么办?总不会孩子也在这吧? “你那脑袋瓜想什么呢?”玄烨见澜乔想东西走了神,便好奇问道。 澜乔使劲地摇了摇头,道:“没,没什么。” 玄烨凝视道:“朕命令你说。” 澜乔见此,便垂眼退后几步,道:“奴婢是想,这嫔妃侍寝不都是要抬到皇上的寝殿么,如此,那阿哥?” 玄烨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而后一个坏念头闪过,道:“你来,朕告诉你朕会如何处理这种情况。” 澜乔倏地露出一巧诈的坏笑,而后坐到一旁的座椅上,荡着双腿,道:“皇上,你以为我傻啊,我才不去呢,你肯定没安好心。” 玄烨装作恼了的样子,道:“你说你,说是来看朕,倒把朕的被子给掀了,如今又把朕撂这,不管朕了。” 说起这个,澜乔起身,正色道:“皇上,捂汗不能退烧,出汗也不能排毒,如果出汗就排毒,那身上的皮肤还不都得坏掉啊。” 听了澜乔这样的话,玄烨稍思衬,似觉得有理,就问道:“那依你之见呢?” 澜乔道:“我记得我的时候发烧,玛法是请隔壁的大婶来给我擦身子,且是用温水,说这是散热,可比你用被捂着好多了。” 如此,玄烨眼睛一亮,饶有兴趣道:“那既是这样,你便为朕擦拭身子吧。” 听此,澜乔身子一躲闪,道:“怎么是我?叫梁九功啊,他不是近身伺候的太监么?还有宫女呢?你身边怎么都没个宫女伺候啊?要不我去叫哪个主,想必她们还会记我个人情呢。” 如此听来,玄烨觉得自己是个上杆子都没人要的,且还惹人嫌,他便连话也不说了,将脸转到一旁。 澜乔白了一眼,心想:又生气了,总生气,总生气,一见你就跟我生气,然后为了万頫和他额娘我还得哄你。 想到这,澜乔堆积起笑容,走过去,坐到玄烨的脚旁,推着玄烨弓起来的腿,道:“别生气了行不?我的错好不好?”我看啊,你就是因为从缺少阿玛额娘的关注,所以总是患得患失的,如此才逮到我不放。我也是倒霉,明明可以活得潇洒些,偏几次阴差阳错跟你碰面。 玄烨依旧脸转过去,不肯理人。 澜乔想着如今王氏和李氏都还没有发落,这个皇帝的用处是极大的,便放下身段无奈道:“行,谁叫我是奴婢呢,能给皇上擦身子,也是我八辈子积德了。您是皇上,您身负国家重担,您还为了让后宫的一众女人不为您担心,如此这连太医都不肯叫。罢了,我这就去叫梁九功端盆温水去。” 玄烨转过脸看向澜乔,只看不说话,且是那么专注,眼神中又透着深邃和专情。如此澜乔原本热的发红的脸便更如红透了的蜜桃一样,她慌道:“那皇上,奴婢去……”只是话还没说完,玄烨不知哪里寻来的力气,伸手便握住了澜乔的胳膊,旋即将其扑倒,眼神逼射地看向朝自己喘着粗气了澜乔。 澜乔怔住地看向玄烨,此时的玄烨虽是脸色不好,但依旧带着威慑,令人看了既不仅被其深深吸引,却也心生几分畏惧。澜乔便使劲吞咽了一下,而后吞吞吐吐道:“皇……上,要干嘛你可别乱来啊?”澜乔目不转睛地看着玄烨,又提起气来道,“告诉你,你现在病着,我是没好意思和你动手,不然我早就给你一拳了。” 玄烨扬起嘴角,兴致道:“你居然还敢打朕,你居然还敢有这样的念头,你是真没见识过朕赐死人啊?” 澜乔硬是再提起气来,声音却怯怯道:“你可别吓唬我,你……以为我是吓大的啊,大不了你就要了我的命,反正人总有一死。”说罢,为了造势,澜乔睁大眼睛瞪向玄烨。 玄烨眼神迷离,微微扯动嘴角,笑道:“你放心,朕现在还不想要了你的命?“ 澜乔急问道:“那你想干什么?” 玄烨听次,脸凑近过去,鼻尖几乎触碰到澜乔的鼻尖,且依旧脸上挂着坏笑。就在澜乔吓得直闭眼的时候,玄烨将嘴凑到澜乔的耳旁,声音低沉道:“你刚不是想问嫔妃是如何侍寝的么?朕现在就来告诉你。” 澜乔急着想要推开玄烨,但奈何玄烨的身子死死地按压着自己,如此,澜乔便急道:“我什么时候说过?” 突,玄烨的嘴从澜乔的耳旁游移到澜乔的唇上:“你说过的,朕说你说过,你就是说过……”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43章 054趁虚入2 在澜乔看来,玄烨的嘴唇比起从前,唇边因为风干的缘故硬了些,但他处还都是软的;她更因为玄烨身上那股子独有的香气而沉醉于此,只是今日澜乔才发现,在这股子香气中,竟似参杂着一股子书的香气,清新而古朴,越闻越有味道,越醇香。 玄烨嘴唇微动,在澜乔的身上引起不的骚动。可待玄烨滚烫的额头触碰到澜乔的脸上时,澜乔知道玄烨的病情不可再耽误,需要尽快散热。她便衬趁着玄烨只顾吻自己的时候,将其推倒。 玄烨被澜乔推的躺下,又不忍就停地抬起头来,哀怨看向澜乔,道:“你这是嫌弃朕么?” 澜乔知道玄烨骨子里是自卑的,心其实是何等的脆弱,她便趴到玄烨的胸前,抬起泛红的脸蛋,道:“皇上,让奴婢给你散热吧,不能再这么烧下去了。要不,奴婢去给您叫太医” 玄烨见此,又听此,倏地一笑,而后将澜乔搂在自己的臂弯里,紧紧地搂着,柔声道:“不许叫太医,朕就叫你伺候。” 澜乔掐了一下玄烨的胸口,嗔怪道:“不许叫太医,不许叫太医,病情严重了怎么办?” 玄烨搂的更紧了,闭眼沉醉道:“有你在,朕都觉得好了大半了。” 澜乔又就近咬了玄烨的胳膊一口,她怕留下压印,叫以后侍寝的嫔妃发现,便力气用的轻些,只是这样,玄烨也惊诧地垂眼看向澜乔,道:“你竟还敢咬朕?” 澜乔一边推玄烨的胳膊,一边道:“奴婢这是见皇上发烧烧糊涂了,所以让您清醒清醒。” 玄烨闭眼,笑道:“怎么说你都有理,朕真是栽到你手里了。” 突地,澜乔想到,就忍不住问道:“皇上,你刚不是要告诉奴婢,若是您翻牌子,召嫔妃侍寝,那……那摇床怎么办?” 玄烨听此,撇嘴一笑,下巴在澜乔的头上摩挲,道:“这里不是侍寝的地方,侍寝是在西暖阁,这只有朕和胤礽。”说到这,玄烨睁眼瞄向澜乔,道,“现在,还有你。” 听玄烨这般说,澜乔心里上蹿下跳起来。原来这张床竟不是许多女人趟过的地方,起码玄烨是如此,至于在他以前的皇帝,那便无所谓了。 可自己竟如此在意,难道是喜欢上玄烨了。不可能,不可能,自己这辈子只爱自己!如今这般,不过是为了万頫。 澜乔见玄烨始终紧紧地抱着自己,便哄道:“皇上,让奴婢帮您散热吧,奴婢会一直在这伺候您,直到您退烧了,好不好?” 玄烨从未从澜乔口中听到这样令人沁人心脾的话,也从未见过澜乔如此温柔地对待自己,便顺从道:“都依你。”说罢,他轻吻澜乔的额头。 如此,澜乔起了身,待走出了里间,到外间,澜乔才长呼一口大气出来,且羞得好似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她又慌忙整理衣襟,稍稍扶了扶自己的头发,这才肯出去,对梁九功道:“梁大哥……” 梁九功见澜乔出来,精神热络道:“澜乔姑娘,您出来了?这奴才怎么想都不妥,可咱们皇上偏不让宣太医,你说这要是病情加重了,可怎么办?” 澜乔道:“梁大哥,我知道些西洋法子,能够帮皇上散热。你且先去帮我端盆温水还,还有汗巾。” 梁九功一听,觉得有门,道:“这西洋人的法子还是可信的,如此我便准备去。” 澜乔道:“那麻烦你了,本该我去,可我又不熟。” 这时候玄烨在里头大声唤着澜乔的名字,好似生怕澜乔突然跑掉似的。如此,澜乔匆匆应了声,便赶忙回去了。 澜乔一边走进一边怨道:“叫唤什么啊,就出去一会儿。我跟你说啊,你这是害我,这要是被太后或者太皇太后知道你生病了没有宣太医,身边仅有我伺候,那日后我定被说成什么狐媚惑主,耽误皇上病情什么的,搞不好我会被杀头的。” 玄烨侧躺着,头枕着自己的手,蜷缩着,如乖巧的猫儿,轻声道:“若是你的散热方法不成,我便叫太医。反正刚都向皇祖母和太后请过安了,想必今日他们是不会发现了。” 澜乔不安道:“那……那门外那些人呢,若是和旁人通气怎么办?” 玄烨闭了下发沉的眼睛,笑道:“不久前京城大乱,宫内也是如此,好在一切都平息。当然,朕也借机除去了许多不忠于朕的奴才,至于现在剩下的,他们若是皮紧了,脑袋不要了,那就去和旁人通气好了,不过朕量他们也没这个胆。” 虽是如此,可澜乔想终究是纸包不住火的。可若是自己的方法对于玄烨管用,那估计到了晚上便会退烧,到时再以玄烨偶感不适为由,偷偷叫来太医。 玄烨瞧着澜乔在那动心思,便猜出几分。不多时,梁九功端着盆温水近前,盆旁还搭了条白色的汗巾,梁九功道:“皇上,奴才送来了温水和汗巾,可用奴才服侍您?”梁九功不过走个过场,他知道自己多呆一刻,都是多余惹人嫌的。 果然,玄烨在澜乔的帮扶下坐起来,道:“你放下就行了,这里有澜乔伺候。”听此,梁九功一抹偷笑挂在嘴角。待梁九功退去,玄烨又吩咐道:“梁九功,你去太医院,以你不适为由,要来些金银花、黄芩和连翘,为朕和澜乔熬上一些。” 梁九功恭顺道:“奴才遵命。” 澜乔这才想到玄烨也是略懂医术的,便恍然:“我说皇上怎么不急着叫太医,原来皇上自己懂医术啊。” 玄烨仰面道:“朕不喜欢宫里的太医,烦的很,一个个陈腔滥调的,若没有什么大碍,朕自己可以处理。”他又瞥向澜乔,“如今又多了一个你,略懂西医的,朕还怕什么。” 澜乔将盆端到床旁,蹲下将汗巾浸水,又拧干,然后怔住看着玄烨,羞涩道:“皇上还是叫梁九功伺候吧,不然……不然奴婢一个姑娘家……” 听此,玄烨二话不说,直接伸手解开自己的寝衣扣子,而后将其脱下,顿时露出白皙且健壮的上身来。 澜乔无奈将脸转向一边,鼓足勇气,咬咬牙,后转过脸来,横道:“躺下!” 听其呵斥自己,玄烨竟如孩子般乖乖地躺了下来,且竟换成他变得羞涩了,身子拘谨的一动不敢动,只眼巴巴地看着澜乔蛮横的脸。 澜乔将汗巾展开,而后轻缓地擦拭着玄烨身上的肌肤。从脖子处开始,慢慢地向下游移,细致到每一处,轻柔的好似羽毛划过。渐渐玄烨绷紧的身子被澜乔的温柔所软化,他享受地闭上眼睛,感受着澜乔隔着汗巾的触碰。 澜乔又细心地擦拭玄烨的腋下,并期间不断地投洗汗巾,待擦拭完,又将带着凉意的汗巾搭在玄烨的额头上。如此反复几次,终到了夜里,玄烨一觉醒来,竟觉得自己浑身舒坦了许多,想必这除了是金银花的功效,自然也是澜乔的功劳。想到澜乔,他垂眼看去,见其竟睡在自己的床边,且身子坐在地上。 如此,玄烨轻缓地起了身,顾不上穿鞋,直接将澜乔抱了起来,并放到自己的床上。待澜乔躺好,玄烨坐在床边见其酣睡的样子,纵使心念奏折,却也忍不住多看几眼。他将手放置在澜乔的唇上,又将手放置在澜乔的睫毛处,见澜乔略有微动,怕将其吵醒,便起身弯腰将澜乔枕旁的奏折拿走,依依不舍地坐到一旁的桌前,开始批阅奏折了。 东暖阁是澜乔住过最好的房子,且接连不断的暖意令澜乔睡得十分香甜。睡梦中,竟还梦见了汤玛法,可他却说了一大堆的家乡话,听的澜乔也不知他在说些什么。意外的是,玄烨也出现了,他身着那身灰色长袍,印象中叶的样子。且两人都向澜乔笑,两人的笑亦都似冬日里的暖阳,令人心里舒坦。可渐渐的,汤玛法的样子越来越模糊起来,甚至于消失了,只留下了玄烨。见此,澜乔急了,呼唤道:“玛法你别走,你要抛弃rs么?求你了,别走,别走……” 终,澜乔急出一脑门的冷汗,在悲伤中惊醒。不想,当她醒来之时,竟瞧见玄烨穿着朝服坐在自己身旁,如此,澜乔才意识到自己现下是住在乾清宫的东暖阁里。她见自己穿戴整齐,便知昨夜自己是安睡的,于是悲伤地唤道:“叶……” 玄烨柔声关切道:“怎么了?做噩梦了是不是?朕告诉你,梦是假的,因为朕从前做梦心情不好,汤玛法就是这么劝朕的,他还说他们的经书上讲:多言多梦,其中多有虚幻。” 提起汤玛法,澜乔愈加的黯然伤神。玄烨见此,道:“可是梦到玛法了?” 澜乔凝望着玄烨,怅然地点了点头。 玄烨握住澜乔的手,柔声道:“玛法定是去了他们口中所说的天堂,比起人世间的疾苦,朕想此刻的汤玛法定是快乐的。” 听此,澜乔露出欣慰的笑容。她这才意识到玄烨穿的是朝服,便急着起来道:“皇上,您快去早朝吧,可别耽误了时辰。” 玄烨乐道:“傻丫头,都什么时辰了,朕都已经向皇祖母和太后请过安了,还早朝。”说罢,玄烨用手指轻点澜乔的鼻子。 如此听来,澜乔立时慌的赶紧下了床,一边穿鞋,一边急道:“诶呀,皇上,你怎么都不叫我阿?还有,我这……我这在你这过夜多不好啊?传出去……诶呀,你为什么不叫我啊?” 玄烨转过身,正坐在床边,手搭在大腿上,一副在旁观乐的样子,道:“你这么慌张干什么?” 澜乔回道:“怎么能不急,贵人那边还要我伺候呢,万頫每日都要见我呢,否则,他会不开心的。” 玄烨偏头道:“朕刚去看过万頫了,人家乐的欢实,可没想你的意思。而且朕去和通贵人说过了,说你有功,用西洋法子帮朕退烧了,朕还要嘉奖你呢。” 澜乔听了,有些不开心,没成想自己离开了差不多一天一夜,那母子二人竟都不念想自己,真是的。这时梁九功进来道:“禀皇上,郭络罗氏在外求见,说是通贵人母子被害的事情,如今有了进展。” 澜乔听此,顿时一股子血液翻腾到脑子里,令她立时正起了头来。玄烨道:“那就叫她进来吧。”说罢他看向澜乔,问道,“要听么?” 澜乔猛地点了点头。 玄烨道:“那随朕出去吧。”说罢,玄烨看向不整的床,眼神促狭地看着澜乔。 澜乔瞪了玄烨一眼,但由此想到:“皇上,奴婢在里面收拾收拾,您自己到外面和郭络罗氏说话吧,奴婢在里屋听着,也能听到。” 玄烨漫不经心道:“那便随你了。”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44章 055女人愤1 郭络罗氏身着酡颜色花卉纹云锦缎袍,头戴珠翠,妆容娇艳地出现在玄烨面前。只见她一副媚眼,屈膝开口柔声道:“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安。” 玄烨随意坐着,抬手道:“免礼。”玄烨接过梁九功递过来的茶杯,不想开盖闻起来竟是金银花,他便猛地眨了眨眼睛,而后一饮而尽。待喝尽了,他开口问道:“朕知钮妃将通贵人母子遇害之事交与你处理,可你该去向钮妃禀告,怎么跑到朕这儿来了?” 郭络罗氏没想到玄烨会这般问话,一时间低头局促地不知所措,但很快,她抬起笑脸,回道:“回皇上,近日外头天寒,钮妃娘娘柔肤弱体,臣妾不忍见钮妃娘娘操劳,这才直接向皇上来禀明。” 玄烨淡淡道:“你有心了。只是你说你的调查有了进展,朕倒想知道你都查出了什么?” 郭络罗氏上前一步,神情略显紧张和急促,待平缓一口气后,她开口道:“回皇上,臣妾奉命调查通贵人母子被害一事,不遗巨细,且昼夜思量,细究证据的准确性,终在臣妾的努力下,调查出了一些眉目。” 玄烨胳膊杵着桌子,身子栽歪着,道:“你说。” 郭络罗氏又上前一步道:“回皇上,经臣妾查证,那个叫秀英的稳婆确是被人买通了,且已无据丧命,皆因……” 玄烨神情露出异色,锁眉凝神道:“皆因什么?” 郭络罗氏故作忌惮道:“回皇上,皆因她的家人已举家迁至江南,她已无后顾之忧,这才有恃无恐的在宫中行此歹毒之事。”郭络罗氏又继续道,“据那稳婆交代,原本通贵人胯宽,且勤于走动,故一个时辰便看见孩子的头了,可她为了……加害皇子,故意拖延时辰,令皇子……令皇子久久未能生出,这才致使皇子出生便没了哭声,以至于大家都认为皇子薨了。” 玄烨眉间闪过一抹思虑,双唇抿成一条冷酷而深沉的线,久未开口。郭络罗氏抬眼瞄向玄烨,见其不动声色,心里忐忑不已。终玄烨开口道:“那个稳婆可招出谁是指使?” 郭络罗氏抬眼看去玄烨,佯作为难的样子,吞吞吐吐道:“臣妾……臣妾当时身在慎刑司,正问起这事,那稳婆也刚要开口,不料……” 玄烨坐起身来,眼神直逼而去,怒道:“不料什么?” 郭络罗氏惶恐回道:“不料……太后身旁的阿木尔传太皇太后口谕,说太皇太后有命,说……说王氏管教奴才不严,才使得恶奴作乱,险些害了皇子的性命。故……故囚禁王氏一年,以儆效尤……”说罢,郭络罗氏忐忑看向玄烨的脸色,不料却听得里间传来“噔”的一声,她便探头朝里头看去。 玄烨见此,拘谨地正了正身,眼睛看向郭络罗氏,分散她的注意力道:“太后身旁的阿木尔传太皇太后的口谕?” 郭络罗氏回过神来,紧张回话道:“回皇上,确是如此……如此,臣妾只能听命,亦不敢再追问下去。只是……” 玄烨问道:“只是什么?” 郭络罗氏眼睛瞥向旁处,揣着心思回道:“只是,臣妾听闻,就在通贵人生产的时候,澜乔和李氏被博尔济吉特氏罚跪于甬道,不知此事是否和……博尔济吉特氏有关?” 玄烨呼气而道:“那你的意思是,这是太皇太后和太后为了博尔济吉特氏徇私,才会出面干涉此事?” 郭络罗氏听此,吓得立时跪下道:“臣妾不敢,太皇太后和太后为人皆公允无私,太皇太后更是为了大清殚精竭虑,呕心沥血,臣妾不敢妄加揣测。” 玄烨长呼一口气后,起身,在心里思衬此事。原本他亦是有些为难,皆因如今朝廷用兵之际,王氏和李氏的母家又都是武将,大清用人之际,现时实在不易太过严厉处置二人。且通贵人母子到底是没事的,但此事毕竟惊动六宫,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也不好不给一众人一个交代,尤其是澜乔。但现如今,天皇太后和太后替他圆了这件事情,他也实觉侥幸。 可即便如此,王氏和李氏的所作所为,包括上次下毒之事,玄烨心里是有本账的。暂时不发落不代表她们就此可以逃脱罪责了,只是未到时机,待平了战事,定要理一理后宫这不正之风。 如此,玄烨开口道:“即太皇太后和太后出面,那姑且朕就不严惩,不过你且告诉他们,若再不知收敛,新账旧账朕一起算。” 郭络罗氏垂面回道:“臣妾遵命,臣妾定会劝诫。” 玄烨见郭络罗氏一直跪着,便不忍道:“你起来吧。这次的事情,你办的不错,朕知你一向心细。只是那博尔济吉特氏脾气坏些,你与她同住一宫,定然平日里没少受她的气,这朕是知道的,若是……” 郭络罗氏感动道:“皇上,臣妾一点都不觉得委屈,虽然博尔济吉特氏姐姐……是有些……骄纵,但臣妾知道自己是皇上的妃子,所以定然不会与博尔济吉特氏一样,臣妾就算打断了牙齿咽下去,也不会给皇上烦心,令皇上丢颜面。” 玄烨见郭络罗氏如此委曲求全,又如此的替自己着想,便更加怜恤道:“无妨,你若想要换居所,可随时和钮妃提起,就说是朕的意思,朕定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如此,郭络罗氏柔弱哭泣,吐露衷肠道:“臣妾……臣妾谢皇上如此眷念臣妾,臣妾感激不已。臣妾阿玛从便教臣妾为妻当三从四德,处处为夫君考虑,皇上是臣妾的夫君,臣妾心里只有皇上,惯没有自己,故,只要皇上好,臣妾便一点也不觉得委屈。”说罢,两行动情的泪从眼角流了出来。 玄烨本想上前拥住郭络罗氏,且郭络罗氏也盼着这一举动,不想玄烨顾忌里间的澜乔,故止住了。他开口道:“好了,朕还有奏折要看,你且先回去吧,朕明日再找你说话。” 郭络罗氏见此,心里失落不已,却也无可奈何,只道:“臣妾告退。” 待郭络罗氏走后,玄烨开口道:“出来吧。” 澜乔从里间怏怏地走了出来,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且嘴巴撅着,十分的不高兴。玄烨见此,知其为了什么,便道:“你也听见了,是太皇太后的意思,朕也不好再追究下去。” 澜乔愤怒地像个猎犬,好似随时要咬人的模样,她愤愤道:“不仅是那个稳婆,还有那个太医。”她转面看向玄烨,瞪道,“原本那日不是生产之日,是太医将安胎药换成了催产药,这才使得万頫提前生了出来。因他们知道我平时查药茶的十分仔细,故才支开了我。” 玄烨怅望地看着澜乔,手紧握着桌角。他道:“朕知道,朕知道你们受委屈了。” 澜乔激动道:“皇上不知道!皇上不知道奴婢为何查药查的那么紧!那是因为奴婢刚到咸福宫伺候,便发现有人在通贵人的安胎药里放了红花。为此,奴婢才特意跑到太医院,数清楚贵人的安胎药里究竟有多少味药,且每味药是什么样子,什么味道,奴婢都记在心里,就是怕通贵人的药再有问题。可不想,简直是防不胜防,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你的敌人在算计着什么,算计着什么要害你!” 玄烨听此也愤恨不已,但为了眼下动荡的大清,他只能顾此失彼,不予追究。 澜乔又胀红脸道:“还有,那稳婆举家迁往别处,是谁安排的?是谁给的银子?这是一个宫中女子能做成的事么?可见宫里的嫔妃和宫外的母家暗通款曲,阴谋毒害通贵人母子。我是个奴婢,我死不足惜,可万頫是皇上的儿子……” 这时,梁九功怕澜乔的言语令玄烨震怒,便提醒道:“澜乔姑娘……” 玄烨见此,在旁呵道:“你让她说下去!” 如此,梁九功忧心地看向澜乔,心里念叨着,可别再说下去了,心皇上真生了气。 可澜乔满心愤怒,一心只想替通贵人母子抱不平,愤怒令她无所畏惧,她向来这个脾气,从前在家便敢顶撞阿玛,斥责封建制度带给女人的残害和束缚;如今也有胆量顶撞皇上,哪怕为此失去性命。 可玄烨这个皇帝自登上皇位,便有许多的身不由己。即便是坐在高高在上的宝座上,依然不断地受人胁迫,先是鳌拜,后是吴三桂。虽然他一贯学会了要在臂膀不够结实的时候,按捺不动,伺机而发。可这在明白你的人面前,知道你是隐忍;却在一个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不明你的人面前,被视为无能!作为一个皇上,一个男人,他可以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表现出无奈,但绝不能表现出无能。 故玄烨以愤怒之态遮掩,开口怒道:“你怎么不说了?好,你不说,朕来说!朕是皇帝,这是朕的后宫,朕自然知道如何处理,如何发落,无需你来置喙。如若……” 澜乔自认为心目了然,便截断玄烨的威风,跪下,傲慢蛮横道:“奴婢知道您是皇帝,这不仅后宫是您的,天下也是您的。奴婢不敢叨饶皇上,就该学刚郭络罗氏那样,摆出一副娇柔理解的模样,顺服皇上才对。奴才这就回咸福宫,拜它十个八个佛像,菩萨,日夜保佑万頫不再受害。若是受害,也是咱们万頫无福,更是不孝,不知道保护好自己,惯会给皇上添烦恼。”说罢,澜乔瞪向玄烨,道,“奴婢知罪,请皇上恕罪。奴婢这就回去请佛像去,奴婢告退。”说罢,澜乔起身,扬长而去。 “欸,澜乔姑娘,你……这……”梁九功本想追出去,可又顾忌着玄烨在这,急得他直冒汗。 玄烨见澜乔走远,才愤怒地将桌上的茶杯给摔到地上。 梁九功跪下劝道:“皇上息怒!” 玄烨脸红脖子粗,怒道:“朕息怒!朕息怒……她……”玄烨指向门,气的鼻孔冒烟,“真是朕纵了她,你瞧,你刚瞧见了没有,她这是跟谁呢,朕是皇帝!!她……一个奴婢,你看看,瞧瞧,成日里总是给朕脸子,如今……如今竟还敢置喙朕。朕……”玄烨四处寻着东西要摔,可来回踱步,竟气也散了。反而心里还略有担忧澜乔是否因此而真生了气,日后不见他了。可这刚感情升了温,略略地有了肌肤之亲,偏一下子被一盆冷水给浇没了,想到这,玄烨心里便窝火不痛苦。 由此,玄烨便道:“梁九功,传朕旨意,光囚禁不行,叫那个李氏王氏抄经文,为表虔诚悔过之心,不准食荤,只准吃素……”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45章 056女人愤2 澜乔悻悻出了东暖阁,脚步之快,气势之足,似背后绑着红绳的长辫子都要飞起来了。子清迎面而来,见澜乔如此生气,便叫住她道:“澜乔,你怎么了?怎么生这么大的气?”说着,子清看向东暖阁,声音低道,“该不会是……” 澜乔没好气地回头一瞥,而后怒目圆睁地看着子清道:“没人惹我,是我自不量力,是我愚蠢至极。奶奶的,等我攒够银子就出宫,稀罕呆在这儿!”说罢,澜乔怒冲而去。 子清听见澜乔银两短缺,便转过身追了过去,在其身后关切道:“澜乔姑娘,如果你需要银子,我这里有,我可以给你。” 澜乔停下脚步,戒备地看着子清,不领情道:“你为什么要给我钱?我为什么要要你的钱?如果连银子这种东西自己都不能赚到,拿什么本事出去云游。”老娘这辈子就不愿意靠男人! 子清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好心竟惹得对方不悦起来。他便脸羞涩道:“抱歉,澜乔,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咱们……是朋友,既然是朋友,就应该互相帮助。”说到这,子清笑道,“也许以后我可能还需要你帮助呢。” 澜乔见子清如此憨直,又如此真诚,便因为自己的蛮横心生悔意。她垂头羞颜道:“你成日里跟着他,是他身边的红人,你怎么会需要我帮助。”澜乔抬起脸,笑着看向子清,道,“不过还是要谢谢你,这个宫里还是你有人情味。”说罢,澜乔露出欣慰一笑,虽笑意牵强些,但她努力让自己的嘴角弯成一道月牙。 “子清谢澜乔姑娘夸奖。”子清如未出阁的姑娘般,绯红着脸道。 澜乔笑哼,道:“我要回去了,通贵人还要我侍奉呢。” 子清道:“哦……”子清还未来得及说完,澜乔就已经转身离去。 子清望着澜乔离去的背影,而玄烨则站在东暖阁门口瞧着子清望眼欲穿的场景……子清回头,瞧见玄烨正看着自己,便想到自己刚刚和澜乔的交谈,立时毫无颜面地低下了头。 而玄烨则像是一缸醋浇在了身上,浑身散发着酸意。 至于澜乔,刚出了承乾宫的门,便被一直守在不远处的郭络罗氏给瞧见了。郭络罗氏见此,恨得咬牙切齿,只觉得自己精心的打扮不过是自取其辱,因为在皇上的眼里根本就没有她的存在。 原来,郭络罗氏一向心细,刚在东暖阁听到里面有动静便起了疑心。之后,玄烨的种种不自然的行径,又令郭络罗氏疑心加赠。故出了乾清宫,她便在这守着,想知道那里间的人究竟是谁,被玄烨这般藏着掖着。 故当澜乔从里面出来,郭络罗氏便恨得手紧搓着绢帕,鼻孔冒着冷气,眼睛瞪的泛红,简直是恼羞成怒。她隐忍着,怅然开口道:“紫萝,瞧见没有,我还真是费力不讨好啊,细心打扮了一个时辰,还沐浴更衣,可人家皇上金屋藏娇,压根就没把我放在眼里。” 紫萝知道郭络罗氏不痛快,便安慰道:“主,皇上只是一时新鲜,明儿又不知看上谁了,主不必挂心。” 郭络罗氏望着澜乔离去的背影,那背影没有绫罗绸缎,那头上也没有珠光宝气,可依然讨皇上喜欢,自己当真是自愧不如。她开口道:“是么?你觉得咱们皇上是喜新厌旧的人么?皇上心肠软,看不得人受委屈,这些年马氏几经丧子,皇上便对她多有宠爱,以示补偿。先皇后从前也不过和皇上感情平平,后经承祜夭折一事,皇上心生怜悯,特从赤城赶回宫里探望先皇后,足足在坤宁宫里陪伴先皇后一天,直到先皇后病情好转,皇上才安心。后先皇后因为生二阿哥难产而死,皇上更是可怜那个没娘的孩子,竟亲自看顾照拂。可你看这个澜乔,她丧子过么?还是她的哪个亲人没了?”郭络罗氏说着说着,不禁嘴角哀叹起来,“什么都没有,她什么都没有失去,可偏皇上还是对她情有独钟。” 被郭络罗氏这么一说,同为奴婢的紫萝也有些嫉妒澜乔,想着同为奴婢,为何偏澜乔能有这福分,便不解问道:“那她究竟为什么得皇上喜爱?” 郭络罗氏转过身,朝回宫的路走去,边走边惆怅道:“男人喜欢女人,怜爱是一种,欣赏也是一种。咱们皇上文韬武略,博古通今,还懂西学,所以,能让咱们皇上欣赏的,必定是咱们所不能及的。” 紫萝看向郭络罗氏的侧脸,替郭络罗氏愁道:“那主,既如此,她若成了嫔妃,岂有旁人的立足之地?” 郭络罗氏目光黯然,一边走,一边道:“所以王氏和李氏,还有佟氏,才这般容不下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除去她。” 紫萝灰心道:“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活蹦乱跳的,那李氏三人也没能把她怎么样。” 郭络罗氏目光阴挚道:“那是他们笨。其实有的时候,拥有势力大的母家未必是件好事,它会令你消怠,会令你目中无人,会令你做事情有底气不假思索的去做,所以最后才会偷鸡不成蚀把米。” 紫萝听此心立时亮了,即刻奉承道:“是啊,她们各个仗着自己的母家权势在宫里横行无忌,如今倒是一个个惹得皇上厌烦,真是活该。可是,主,您是否要出手?”紫萝跟随郭络罗氏多年,自然知道她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 郭络罗氏嘴角荡起轻蔑一笑,道:“不忙,有博尔济吉特氏和佟氏那两个枪使,何必脏了自己的手,日后还会惹得皇上厌烦。”说着,郭络罗氏见佟氏手捧着暖炉,在宫女的搀扶下正迎面走来,她便眼前一亮,心想,想谁谁就来了,我不成事谁成事! “佟姐姐安。”郭络罗氏屈膝礼道。 “奴婢给佟主请安。”紫萝道。 佟氏面露轻视一笑,拉着长音道:“免了。” 郭络罗氏正佯作要离开,佟氏见此开口问道:“妹妹这是从哪来啊?” 郭络罗氏退回脚步,应道:“哦,我刚从乾清宫来。” 佟氏十分想知道有关通贵人母子遇害一事调查的如何了,因虽事不关她,但毕竟李氏依附于她,她便问道:“不知通贵人母子被害一事,查的如何了?你那日不在,可我是在场的,真是惊心动魄啊。” 郭络罗氏笑了笑,但很快变了脸色,怅然若失地叹了口气。 佟氏见此,问道:“妹妹为何叹气啊?” 郭络罗氏回答:“那事啊,左右通贵人母子无事,难不成我还非要扒下哪个奴才的皮么。我知李氏素来攀附姐姐,姐姐心高,若是没了李氏,旁人也未必瞧得上。我便告诉她让她去和太皇太后去聊聊家常,毕竟人家是亲戚啊……”说到这,郭络罗氏狡猾道,“我这也是送皇上个人情,毕竟皇上如今是用人之际,总不好事情做得太过。” 佟氏心悦地看向郭络罗氏,由衷夸赞道:“妹妹还真是个聪慧之人,我从前是看你了。钮妃要是有你这气度,怎会连这等事都处理不好,还要交与你。只是你卖李氏的好也罢,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你说她攀附我,难不成是我指使。” 郭络罗氏面不改色道:“姐姐,妹妹只是说了别人说给妹妹听的,妹妹是个糊涂人,做事情只用耳朵,不用脑子,但对于姐姐,妹妹是用心的。” 佟氏不紧不慢道:“妹妹聪慧过人,难怪如此受皇上和钮妃的器重。” 郭络罗氏佯作谦虚的样子,但很快她眼睛一转,道:“姐姐这样说,妹妹我就不敢当了。若是没有钮妃娘娘信任,让妹妹放手去处理,妹妹又怎会想到这。不过,欸……” 佟氏好奇道:“妹妹这是怎么了,如此唉声叹气的?” 郭络罗氏瞥了一眼佟氏,失意道:“我这点心思也就不瞒姐姐了,咱们都是女人。姐姐说,我这一身行头,是为谁打扮的?” 佟氏上下打量了郭络罗氏一番,略带酸意道:“自然是皇上了。” 郭络罗氏接道:“自然是了。你说咱们皇上,日理万机,平日里也少来后宫,自然姐姐是不愁,您与皇上青梅竹马,皇上也是对你宠爱有加。可我呢,一个月也见不到皇上几次,就别说和皇上说上话了。这不,借着这次机会,想让皇上多瞧几眼……念个旧情,不想,皇上连正眼都没瞧我。” 佟氏佯作安慰道:“我说妹妹啊,这人……,这皇上啊,定是忙于国事,才无心看你,我这就去皇上那提提你这伤心事,没准晚上皇上还会翻你的绿头牌呢。” 郭络罗氏故作诧异道:“姐姐要去乾清宫?”说罢,她表情扭捏地看向旁处,似避讳着什么。 佟氏见此,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去皇上那你不高兴?”说罢,佟氏怒视郭络罗氏。 郭络罗氏忙摆手道:“妹妹怎敢,只是妹妹……” 佟氏没了耐性,烦怒道:“有话快说,别遮遮掩掩的。” 郭络罗氏犹豫再三,开口道:“姐姐有所不知,刚那个澜乔也在东暖阁,她虽在里面,我未与她见面,可我瞧着里头被子都还没有叠……还,还有些动静……这皇上遮遮掩掩的我也不好问,可我刚出来不久,因为碰到旁人多说了几句话的功夫,便见那澜乔从里头出来。”说罢,郭络罗氏瞥向佟氏,见其面色气的铁青,不免心中暗自叫好。 “东暖阁,居然是东暖阁?”佟氏锁着眉头,嫉妒的肠子都要扭断了,任她冬日的严寒,都消不灭她身上的怒火。 郭络罗氏奸佞道:“可不是么。这谁都知道咱们侍寝是到西暖阁,这东暖阁是皇上和二阿哥住的地方。可妹妹我就不明白了,她不过是辛者库出身,她凭什么?” 佟氏鼻孔喘着粗气,手中的暖炉都似快被她捏碎了。她开口嫉恨道:“贱人,不过是辛者库出身,难不成还真要凭着她的下贱手段,要成为皇上的妃子,与我平起平坐么?” 郭络罗氏火上添油道:“姐姐也别这样说,那万流哈氏不也出身辛者库,不也成为皇上的嫔妃了么。” 佟氏,怒目道:“这若是后宫再多出一个辛者库出身的后妃,那这紫禁城成什么了?我定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说罢,佟氏前行的脚步止住,她因澜乔的事情再无兴致到玄烨面前,故愤然转身回承乾宫去了。 郭络罗氏见自己的阴谋达成,忍不住露出得意的笑,道:“她还真是经不住煽风点火,就这么的让我挑唆成功了,这接下来是有好戏看了。”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46章 057芳萃难1 严寒冬日,旁人手捧着暖炉取暖,可澜乔却手捧一热乎乎的烤红薯取暖;只见她一路从厨房跑到西偏殿,期间还不断地用手颠着红薯,因着那红薯实在烫手。 终进了屋,她又遮护着将红薯放置在双手与腹之间,待经过了几名宫女的视线后,她脸上逐渐露出窃喜的表情且看向正躺在床上的通贵人。待到了通贵人床边,澜乔先是眼睛瞄了一下正在熟睡的万頫,而后将手中用油纸包裹的烤红薯遮遮掩掩地交给通贵人。 通贵人见此,欣喜若狂,她眼神示意澜乔,澜乔会意转身,走向门口向那两名宫女,道:“贵人恩典,说今日天冷,你们便去厨房去吃些烤红薯取取暖吧。至于这里,我来伺候就行。” 两个宫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先是迟疑不敢动。但奈何天气太过寒冷,且门不是关严实的,故嗖嗖的冷风如肆虐的土匪,见空便钻。于是乎,她们也顾不上许多了,便连忙道谢,后朝厨房而去了。 可澜乔万万没想到,她只说了几句话的功夫,回头一看,通贵人的红薯已经吃掉一半了。 澜乔不禁怔住了,想着这坐月子的女人还真是不易,即便是锦衣玉食的后宫妃子,也不能逃过。她忙着劝道:“贵人,你慢点吃,那乳母们都去吃肘子去了,一时半会回不来,宫女也都被奴婢遣走了,所以,您就放心慢慢吃吧。”说着,澜乔又感慨道,“也是,自打贵人生产以后,那钮妃娘娘把咱们看的太紧了,还让人日日汇报贵人的吃喝拉撒,搞的奴婢给您弄点吃的跟做贼似得。” 通贵人这功夫没空理会澜乔,只见她盘腿坐着,一手拿着滚烫的烤红薯,一手忙着扒皮,刚扒掉一块皮,便急着要吃到嘴里,以至于那滚烫的红薯到了嘴巴后,嘴巴烫的根本合不上,只能暂且先在嘴里来回绕动,待可以下咽了才能吃下去。 澜乔见此,扭曲着脸,劝道:“贵人啊,你真是可怜见的,不过您真不用那么着急,慢慢吃,慢慢吃。” 通贵人一边吃一边埋怨道:“你说你,让她们去吃锅子被,干嘛非吃我的烤红薯。那红薯都被她们吃了,那我还吃什么啊?” 澜乔双肩耷拉下来,无奈坐到炕上,给自己倒了杯茶,临喝之前,她道:“我说贵人,就几个红薯,你也太家子气了。再说红薯那东西又不是什么稀罕玩意,你啊随时想吃,奴婢随时去给你弄。” “那自然是好的。”可话说到这,通贵人吃速放缓慢了些,倏地怅然道:“你说说,这得还有半个月才能出月子,这成日里的汤羹入嘴,我都要吐了,这日子怎么过的这么慢啊?还有那几个乳母和宫女看着,这个不让吃,那个不让吃,想到这,我就憋屈啊。” 澜乔放下茶杯,荡着自己的双腿,开解道:“贵人,别唉声叹气了,奴婢这都想尽办法让您少受罪了,您再这么闷闷不乐,那……那奴婢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通贵人欣慰看向澜乔,一口烤红薯入嘴,边嚼动,边道:“是啊,多亏了你,要不我此时都得发馊味。还有你时不时地能给我吃些旁的东西,我这日子啊还是有盼头的。” 说到这,澜乔起身,慷慨激昂,比手画脚道:“就是嘛,一样的女人,为什么西洋的女人不用受这份罪,偏咱们要受。而且我听汤玛法说啊,如果人长时间不清洗,是很容易产生棍子的,就是有害的东西,引发炎症的棍子,所以啊,咱们可不能听那些压迫女人,束缚女人的怪话,咱们得做真正对自己好的事情。” 通贵人看着澜乔阔步高谈的样子,笑道:“一说起这个你就跟打鸡血似的。” 澜乔见通贵人吃的满嘴都是,便走过去,拿起绢帕为通贵人擦掉嘴边的碎渣。 通贵人抬脸笑看向她,却突变了脸色,嗔怪道:“怎么这几日皇上都没有来啊?”说罢,她明知故问地瞄着澜乔的脸色,见其避而不谈,便又问道,“问你话呢,怎么不说话?” 澜乔的气自然是没有消呢,尤其是想到李氏和王氏还好模样地活着,便一股气窝在胸口。只是,她虽也知道,她们是不会因此而掉脑袋,但总觉得太皇太后和太后这么插手还真是讨厌。故其实,澜乔不是朝玄烨生气,而是心里怨恨太皇太后和太后。但太皇太后和太后是谁,怎会管她一个奴婢怎么看,故澜乔便将气撒到玄烨身上,怪他无能。 澜乔坐到炕上,闷声道:“人家皇上忙的很,旁的宫里有的一个月都见不上一次,你就比如万流哈氏,董氏她们,怕是连皇上什么样子都忘了。贵人还是好的,几天前不是见过了么。再说,贵人,你的吃相,最好还是别让皇上瞧见。”说罢,澜乔捂嘴噗嗤一笑。 听此,通贵人抿了抿满是红薯渣子的嘴唇,又用手擦了擦嘴角和下巴。后,她又瞄向澜乔,佯装失意灰心道:“诶呀,人家见不到皇上也没人害她们,我这呢,万頫啊是死里逃生,若再没有皇上眷顾,我看我们母子俩啊……” 澜乔急得起身,打断通贵人,道:“诶呀,贵人,你干嘛这么说,咱们万頫福大命大,说这些干什么。” 通贵人知澜乔疼万頫甚至超过她的生命,又见她真是急了,便好言劝道:“这虽然啊,你不说,但你上次回来气哄哄的样子,我就知道你和皇上生气了。”通贵人说着,确是无底气的,想着怕是也只有澜乔敢这么和皇上置气。她又开口道,“不就是皇上没严惩王氏和李氏么,那不是太皇太后的旨意么,皇上也无奈啊。再说了,周全都死了,手也……而且他们被囚禁了一年,想来这一年咱们是能平安过日子的,至于以后,他们若是再犯,想来皇上也不会轻饶的。所以啊,你就别置气了,你说你和皇上置气有什么好果子吃呢。” 澜乔拉着脸道:“什么啊,人家母家树大好乘凉,又都是武将,我看要发落她们难!”实在不行,就下毒做了她们,奶奶的,再敢害我们咸福宫,绝不轻饶! 通贵人埋怨道:“你看看,你看你,这不是钻牛角尖么。” 主仆二人正说着话,从门外进来一宫女,是内务府新拨过来的,叫香檀。通贵人见有人进来,赶紧用纸将红薯包好,而后藏在身后;又匆忙中用衣袖擦了擦嘴。 “贵人,奴婢请贵人安。”香檀恭敬道。 通贵人用舌头舔了舔嘴里的残渣后,开口道:“何事啊?” 香檀抬脸看向澜乔道:“回主,是有人在门外找澜乔。” 澜乔诧异道:“找我?” 香檀点头道:“是啊,澜乔姐姐,是个辛者库的宫女,看样子有急事的样子。” 听此,澜乔急慌看向通贵人。 通贵人见此道:“去吧,快去吧,必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澜乔这才匆匆行礼道:“那奴婢去去就回。”说罢,澜乔急忙走到咸福宫宫外,见是菱香,她急切道:“菱香,你找我?” 菱香鼻尖冻得通红,脸上的泪痕已冻成冰霜,她握紧澜乔的手道:“澜乔,你快救救芳萃吧,芳萃她快没命了。” 听此澜乔一时怔住,但很快她鎖眉急问道:“芳萃怎么了?是瑞姑姑又责打她了么?怎么样,伤的重不重?” 菱香望着澜乔,泣声道:“澜乔,芳萃她……芳萃她现在在慎刑司,听说,听说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了,我怕,我怕再不救她,她就没命了。”说罢,菱香“呜呜”地痛哭了起来。 澜乔不明道:“她怎么会去到慎刑司,是瑞姑姑么?可瑞姑姑没有这权力啊!难不成是内务府的人?” 菱香水汪汪的眼睛看向澜乔,下巴微颤,艰难开口道:“还不是芳萃她,成日里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她听说……她听说皇上喜欢你是因为你们在坤宁宫偶然相遇,于是……于是她……” 澜乔接过话,闷声道:“于是她便跑去坤宁宫,想着能遇到皇上?”澜乔气的将脸转过一边,“那她不知道坤宁宫现在里面有不少的太监宫女么?那些人明摆着是要杜绝宫女私会……既然明知有那么多的人,怎么还犯傻去以身犯险呢?” 菱香见澜乔如此生气,忙解说道:“她知道,她知道,所以她只是在门口徘徊。澜乔,你也别怪她,她实在不是不愿意再在辛者库受罪了,而你……而你又……” 澜乔转过脸,落寞气道:“而我又不愿意救你们脱离苦海?原来你也是这么看我的啊。” 菱香忙挥手,急道:“不是的,澜乔,芳萃不理解你的处境,但我是知道的。我听说你自从入了咸福宫伺候,有好几次都被人陷害,险些丧命。我想你不让我们到咸福宫伺候,定时为了不让我门以身犯险。可是……可是芳萃她不明白你的用心啊,她还是个糊涂的,这不……这不被佟氏给逮到了,佟氏便将她送去了慎刑司。澜乔,你可一定要救芳萃啊,我们是多年的姐妹,你可不能不管她啊。” 澜乔听到事关佟氏,便知此事没有那么简单。想来不过是徘徊在门口,若是被人发现蹊跷,那也该是侍卫发现,旁人哪来的闲工夫去抓个宫女。况且,宫女们有这类心思的也不少,怎就芳萃被抓去了慎刑司,这分明就是冲自己来的。 只是若是这样,就不能去求佟氏。若是求佟氏,想必刚进了她承乾宫的老虎洞,便被咬死了,哪还有命救别人。那要去求皇上么?算了,皇上怎会为了一介宫女去和佟氏闹翻。如此,便只能去求钮妃娘娘了。 想到这,澜乔握住菱香的手道:“菱香,你放心,芳萃的事情我不会不管,我这就去回禀通贵人,只是通贵人坐月子,不便为这事奔波,我知会一声通贵人,便去求钮妃娘娘。如今钮妃娘娘协理六宫,我去求她宽恕,想来是可行的。” 菱香似看到了曙光,激动道:“澜乔,多亏你了,那我就先回去,若是有什么消息,麻烦你告诉我一声。” 澜乔怅然悲惋道:“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咱们都是好姐妹,你们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一定尽全力救芳萃。只怕……” 菱香凝重道:“只怕什么?” 澜乔叹了口气道:“只怕,这事情是冲我来的。若是如此,就没有那么简单了。不过,菱香你放心,我一定会救出芳萃的……”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47章 058芳萃难2 长春宫内,钮妃依靠在病榻上,即便屋内暖和的令旁人热的脸通红,可偏钮妃的脸色霜白,好似放在炉火上也融化不了她体内的寒意。 澜乔双膝跪地,看着正在喝药的钮妃,心有不忍。可她却也无能无力,想那佟氏如日中天,若钮妃不插手此事,又有谁能救得了芳萃。 钮妃喝过药,一绺发丝粘在了嘴角处,她轻缓无力地将其撇开,又用绢帕擦了擦嘴边的药痕,而后望着跪向自己的澜乔,虚弱开口道:“澜乔,你有何事要找本宫,可是通贵人母子有事?” 澜乔抬头看向钮妃,双眸噙泪,动容哀求道:“回娘娘,奴婢此次前来并非是为通贵人母子的事情,而是……” 钮妃凝望着她,道:“而是什么?” 澜乔知道区区一介辛者库奴婢十分没有说服力,可虽是如此,自己已经无路可寻。之前与通贵人说明此事,通贵人虽说钮妃心慈,未必会不管;可现下,若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呢?故澜乔,忐忑道:“回娘娘,是奴婢……奴婢的一个好姐妹,本是在辛者库劳作。不想……不想……不想被佟氏给捉去了慎刑司。” “哦?有这样的事?” 虽是难以开口,但事情不该有所隐瞒,因若是到了佟氏面前,她也必会揪着芳萃试图亲近皇上的罪责,以此作为理由,拒不放人。想到这,澜乔又开口道,“娘娘,芳萃此次被抓是在坤宁宫门口……”说到这,澜乔只觉得自己十分羞愧,因着旁人都认为是自己主动勾引皇上的,故,她掩面低头,“奴婢知道芳萃作为宫女,不安分守己,生出非分之想,实在可恶。可娘娘,她罪不至死啊,奴婢听说她已经奄奄一息,若娘娘不救她,想必她定不会见到明日的太阳。”说罢,澜乔哭丧地看向钮妃,眸子里透着渴求。 霁月厌烦地看着澜乔,不想她为这点鸡毛蒜皮的事让钮妃劳心劳神;且谁都知道澜乔是在坤宁宫与皇上见到的,如此说来她那姐妹也是有样学样,都不是安分守己的,所以都不值得可怜。故她开口道:“澜乔,娘娘如此维护你,你到底有没有良心。你没看到娘娘病重么?区区一个辛者库贱奴,还是个不安分的,你竟这般叨扰娘娘,简直可恶。” 钮妃嗔道:“霁月!”霁月听此垂面不敢再多言。钮妃将手伸向她,她便扶着钮妃坐靠在床上。钮妃道:“人不分高低贵贱,纵是奴婢,也是人生父母养的,你怎可如此说话!” 霁月掩面羞颜道:“奴婢言语不当,请娘娘恕罪。” 钮妃转面看向澜乔,正色道:“澜乔,你护通贵人母子周全,皇上和本宫是要奖赏你的。只是皇上在上,这事还是要皇上定夺……”钮妃捂着胸口咳嗽了两声,更似病如柳絮,她虚弱道,“不是本宫不肯出面,只是这次的事情佟氏有理有据,纵是本宫开口让她放人,怕是她也会准备一车的话不肯,最后还会指责本宫徇私。本宫如今的身子你也看到了,着实和她生不起气……” 澜乔也知道钮妃的为难,可她不信任玄烨,不信他会为了自己,为了区区芳萃而和佟氏闹翻。想那佟氏是何人,怎会因为玄烨的开口而顺从放人,最后定还会闹个天翻地覆,因为这件事从头到尾,她佟氏针对的都是自己。 想到这,澜乔压抑道:“娘娘,皇上又怎会为了我……” 霁月知道钮妃的用意,可却也是自己的心里话,她开口道:“我说澜乔,你就别为难娘娘了,你这样做只会害了娘娘。” 霁月的话将澜乔原本就不忍的心击垮,击碎,她垂面惭愧道:“抱歉,娘娘,是澜乔叨扰了。”说罢,澜乔起了身,临走之际看向钮妃,真诚道,“娘娘如此体弱,是该好好静养,奴婢这就告退了。”说罢,她退步离开。 钮妃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心里莫名的感伤。霁月见此,在旁道:“娘娘,这事情本就是那辛者库贱……奴婢的错,佟氏抓她也合情合理,您干嘛和她说这些子话,还那般说,说的好像咱们长春宫怕他们承乾宫似的。” 钮妃叹气道:“说与不说,大家不是心知肚明么。我自协理六宫,那几个有家势的,又有谁肯服我。可我对澜乔说,是想让她知道,为今之计只有皇上能帮她。”钮妃说着,觉得在床上待的烦了,便欲要起身。霁月见此,将一旁的披风拿来,披到钮妃的身上,道:“娘娘心,奴婢也仔细着扶您。” 钮妃起身,抬着沉重的步伐,在暖炉旁踱步道:“我是有多羡慕澜乔,羡慕她与皇上的渊源,羡慕她在皇上眼中的独特,更羡慕她能左右皇上的情绪,让皇上心里有她。你且看澜乔因为皇上对王氏和李氏的处罚心觉不满,置气于皇上,皇上便多日连个笑模样都没有,如此便知。” 霁月带着酸意愤愤道:“凭她是谁,皇上必是图个新鲜罢了,毕竟皇上对您才是情深义重。” 钮妃怅然道:“义重是有的,至于情深……”钮妃冷笑,“不过要是我是皇上,如此的雄才伟略,博古通今,喜好西学,我也不会将后宫这些只有姿色的女人放在心上,终究是不匹配啊。” 霁月不甘道:“可娘娘毕竟不同于旁人,娘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们才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还各个心肠歹毒。” 钮妃停住脚步,看向霁月道:“霁月,我知我身子孱弱,定不能长久守在皇上身边。所以,若我不在了,你要好好为我守着长春宫,我只愿澜乔日后能住在这里,因唯有她能守住我对皇上的一片情深。” 霁月眼睛噙泪,下巴微颤,终忍不住哭泣道:“娘娘,您为何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娘娘定会长命百岁,与皇上偕老终生。” 澜乔出了长春宫,心里即觉得空唠唠的,又觉得塞满了愁闷。她恍然若失地漫步在甬道上,竟不知不觉来到了辛者库门前。只瞧她脸色忧郁地徘徊在辛者库的门口,回想曾经在这里度过的两年时光,虽是不易,确也有开心快乐的时光,而这些开心快乐的时光皆是芳萃和菱香带给她的。想到这,她更加不忍心任由芳萃饱受苦难,折磨。 这时,里头出来一宫女,见是澜乔,上前热络搭话,问澜乔怎不进去。澜乔不想进去引起瑞姑姑和旁人的轰动,一味的奉承,便只说来找菱香,那宫女便进去将菱香叫了出来。 菱香知是澜乔,急忙放下手中的活,跑了出来。她满怀希望道:“澜乔,可是钮妃答应要放芳萃了?”可她说着说着,注意到了澜乔失意的表情,便心似落了一块石头,道,“可是钮妃娘娘也不愿帮你?” 澜乔看着菱香,沉重道:“菱香……”她惭愧低下头,不知该如何开口。 菱香见此,急道:“你是什么意思?是不想救她了么?可是,可是芳萃是咱们的好姐妹啊,你若不救,她还有活着的指望了么?难道你不觉得那佟氏是冲你而来么,今日是芳萃,那明日会不会是我?”菱香的觉察是瑞姑姑告诉她的,如今瑞姑姑的婚事已定,且就要快离宫,并且澜乔为了她不苛待芳萃与菱香,给了她许多好处,只说给她做嫁妆,她便人变得宽厚些了。故,她借菱香之口,希望澜乔能知道,只有自己做了主子,才能和那些人抗衡,若是有了皇子,便更有了扳倒别人的手腕。 澜乔深感为难,又不愿道出诸多理由,因为理由说多了只会让人觉得那是自己推脱的借口。终,她横下心来,开口道:“菱香我这就去求佟氏,用自己换芳萃。一人做事一人当,她佟氏有什么气冲我来,我不会让你和芳萃替我受罪。”说罢,澜乔转身洒脱离开。 菱香听此,只觉是生离死别。她跑过去,跟在澜乔身旁,劝说道:“澜乔,你为什么不去求皇上,他不是喜欢你么?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样去,那佟氏是不会饶了你的,你不是去送死么?” 澜乔停住脚步,带着对佟氏的愤怒和自己的无奈之情看向菱香,道:“菱香,你以为皇上是天上的神仙么?你以为他无所不能么?我告诉你,做人能靠自己便靠自己,左右旁人是指不上的,哪怕他是皇上。”说罢,澜乔愤然离去,留下菱香心焦地看向澜乔渐渐消失的身影。 承乾宫门口,束梅打远瞧见是澜乔,便匆忙赶了过去,神色紧张,压低声音道:“你来做什么,莫不是救人无门,就来以身犯险了?” 澜乔一副呆若木鸡,无所谓生死的模样,道:“对,你说的没错,我是来送死的。你们佟主是冲我来的,我怎能让别人替我受罪。” 束梅打心底里怪她愚蠢,道:“你那姐妹若是无辜,也便算了。她如此行事,也必是个不安分的,竟还异想天开的想取你而代你,你是油蒙了心么,来救她?” 澜乔看向束梅,无奈道:“不就是个男人,皇上也不过就是个男人,也不是谁一个人的,何况是我,毕竟人命才是最重要的!” 如此,束梅恨铁不成钢地看向澜乔,赌气扬声道:“诶呦,我瞧着是谁呢,原来是澜乔姑娘啊,不知澜乔姑娘贵人临贱地,来我们承乾宫有什么事啊?” 正栽歪在炕上的佟氏听是澜乔来了,猛地正大了眼睛,又即刻精神抖索地起了身。只见她眼神阴鸷地看向门口,片刻后,她流露出一抹冷笑看着自己手上的护甲,越来越笑出声来,这声音直传到澜乔的耳中,令其感到恐慌…… 杏梅在旁道:“主,她果然来了,看来她还算是个重情重义的。” 听此,佟氏脑海里闪过澜乔跪地求饶,最终一命呜呼的场景,便越发笑的肆意和大声。 外头的束梅扬声道:“澜乔姑娘,请吧。”她又声道,“你自求多福吧!” 澜乔看了看束梅,又转面看向正殿。只见她提了提气,又长呼一口大气,终还是抬起了脚步,朝里面而去……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59章 059花香溢1 没等澜乔走进去,佟氏已经按捺不住地走了出来,且是姿态妩媚妖娆,笑里藏刀。杏梅匆忙跟了出来,手里替佟氏拿着手炉。她双手将手炉递上:“小主,外头天冷……” 佟氏却看向澜乔道:“今儿天再冷,我亦不觉得冷。”说罢,她轻佻一笑。 周遭的宫女奴才们都能想象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有着看热闹的心却又怕血溅到自己身上,便各个惶恐的站到远处。唯有束梅,只有她替澜乔担心的胸口沉闷不已。她自是知道佟氏抓了芳萃是冲澜乔而去的,只是她原以为澜乔是个聪明人,不会为个如此不安分的人跑来送死,不想她竟真的来了。 澜乔怯怯地后退了两步,后双膝跪在寒凉的地面上,低声道:“奴婢澜乔给佟小主请安,小主万安。” 佟氏露出得意的笑意,拉着长音扬声道:“你可终于来了,瞧见没有,我是亲自出来迎接你的,看来你的面子是真大。” 澜乔埋头,双手扣放到地面上,地上的潮气和寒凉透过她的手心钻到身体里。她恐忧瑟缩道:“小主……抬举了,奴婢何德何能叫小主迎接,奴婢不敢。” 佟氏以为澜乔会去求玄烨,叫玄烨来出面要人,却没成想她自己只身前来,且又这般低声下气。但佟氏对澜乔积怨已深,光是澜乔的那张脸,即便是在佟氏的脑海里闪过,佟氏也是十分憎恨的。所以,如澜乔心里所预料的,此事佟氏定不会善罢甘休,也如束梅所言,澜乔只能自求多福。 果然,佟氏收聚起了笑模样,阴沉着脸,走下台阶,站到澜乔跟前道:“你不敢,你还有什么不敢的!你勾引皇上,令皇上对你神魂颠倒,还因此致使六宫生怨,我倒想问问你,你区区一辛者库的贱奴,你到底哪里来的能耐?” 澜乔听此,微微抬起头,辩白道:“回小主,奴婢从无此心,奴婢也从无嫁人之心,为此才故意扮丑,至于皇上……奴婢从来没有成为皇上嫔妃的想法……而且,上次在长春宫小主您是知道的,奴婢是要出宫的,所以……所以女婢并无任何居心!” 佟氏对于澜乔的话,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因她着实记恨玄烨如此钟爱一个女人,让她留宿东暖阁,替她解围,并因为她的缘故处罚自己,抬举一个没有什么家势的通贵人,因而澜乔的存在简直就是自己的耻辱!!她要折磨她,慢慢的折磨她,让她粉身碎骨,让她身首异处! 佟氏发起一阵大笑,笑的人听着心里发慌,终她止住了笑意,看向仍旧跪着的澜乔道:“即你没有居心,那你的好姐妹呢?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说你没有居心,可你的好姐妹却为了勾引皇上,精心打扮地出现在长春宫宫门口,为的就是能有幸见到皇上,从而和你一样,被皇上看中。我来问问你,你这姐妹,如此不安分,这般想着要勾引皇上,成为主子,我该如何发落了她?” 听此,澜乔抬起头来,看向佟氏,哀求道:“小主,芳萃她是一时糊涂,奴婢定会好好规劝,叫她安分守己。如今她已经受到惩罚,但凡去到慎刑司的人,不死也会丢掉半条命,如此已经算是严惩了,还望小主法外开恩,留芳萃一命。” 佟氏眼神恨意十足地看着澜乔,这眼神令澜乔畏缩。佟氏声音中透着阴沉道:“我要是不放呢?” 澜乔哀求道:“小主仁慈,请小主开恩。” 佟氏弯下腰,用手指挑起澜乔的额头,眸子凛冽地逼射着澜乔的双眼,低声道:“告诉我,皇上东暖阁的床榻是什么味道?”佟氏锁着眉,心里隐隐作痛,“还有,在那张床上,他对你说过什么?又……做过什么?” 澜乔从佟氏的眼中看到身为一个宫中女人的可悲,只能从不断的遐想和猜忌中填补自己空虚记恨的心。澜乔声音清冷道:“小主说的,奴婢听不懂。” 佟氏冷冷一笑,用手指推开澜乔的额头,顿时,澜乔脸仰了起来。佟氏起身,鄙夷地看向澜乔,开口道:“你定是以为我抓了你的好姐妹,是为了报复你。”佟氏冷哼,“你不过就是个低贱宫女,至于我来报复你?哼,你那个好姐妹,不好好地在辛者库劳作,居然跑到坤宁宫去。我若不严惩,日后这宫里的奴婢都各个效仿,还不乱了套了。” 澜乔双膝挪动向前,情切道:“究竟如何,小主能放了芳萃……” 杏梅在旁呵斥道:“大胆澜乔,居然敢这么对佟小主说话,你以为你是谁,小主如何决定轮得到你来置喙。” 佟氏开口道:“无妨。不过你不是想知道究竟怎样我才肯放了那个叫芳萃的宫女么?好,那我就来告诉你,除非你死!”这话佟氏说的咬牙切齿,但凡谁都能瞧出佟氏是恨透了澜乔,为此,束梅替澜乔瑟缩不已。 佟氏见澜乔不慌不乱,亦不求饶,故开口问道:“怎么,你不怕么?还是你想放弃了?告诉你,那芳萃被我命人打的血肉模糊了,能不能活就看你了。我倒是想知道,究竟是你的命重要还是你好姐妹的命重要?” 如此,澜乔心一横道:“不就是一死么?我一日不死,你便一日安生不了。倒不如我早死了,你且早就安生了,也算我成全了你。” 听此,佟氏恼道:“你!!!” 杏梅见状,走上前,一巴掌挥了过去,不想,澜乔伸手握住她的手臂,并站起身来,强硬道:“难不成佟小主要一个巴掌将我拍死么?哼,究竟是白绫,毒酒还是匕首,拿出来吧。” 佟氏见此,反而惊慌了起来。她竟不怕死么?还是她早早告知了皇上,如此,皇上便会怪责自己,而她也会脱身。想到这,她怀疑是否皇上此刻就在承乾宫门外。不,不会的,刚人来告知,皇上正在南书房议事。可若到时候皇上知道了呢?倒不如自己寻个理由,到时即便皇上怪罪,自己也是不畏不惧的。 如此,佟氏不想落个无辜杀人的名声,便眼睛一亮道:“澜乔,你真的是错看我了,你以为我是要借这个事情要你的命么?哼,我可没有那么狠毒。不过,你既然来求我,那我便给你个机会,来考验一下你们姐妹的情谊。” 听此,澜乔放开杏梅的手,只等佟氏接下来会说什么。 佟氏绕着澜乔来回踱步,突地,她停在澜乔身后,开口道,“其实我最喜欢鲜花绽放的样子,更尤其喜欢花香四溢。所以,澜乔,如果你能让我这承乾宫,开满了鲜花,且还飘荡着花香,那么我便放了芳萃。如何?” 澜乔猛然看向佟氏,道:“现已经是寒冬,如何能让这院子开满鲜花?小主这不是强人所难么?” 杏梅讥讽道:“澜乔,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你即与你的好姐妹如此的姐妹情深,想必定能敢动上苍,为你助力。” 佟氏笑道:“怎么?你不答应么?”她看向束梅道,“束梅,去,传我的令,说芳萃这个奴婢以下犯上,罪无可恕,为了以儆效尤,故……处死!” 澜乔听此,慌忙道:“慢着,我……” 佟氏眼睛放光道:“你什么?” 澜乔心若死灰,垂眼道:“好,我答应你。不过要先停止对芳萃用刑,待我做成了此事,你定要放人。” 佟氏眼睛凝视着澜乔,认为自己还真是小看了她,她冷笑道:“可以,我定会一言九鼎。不过,你要在一夜之内做成此事,不然,明早我若是见不到花开满院,我就会命人处死她。” 澜乔惊道:“一夜?” 佟氏正色道:“没错,就是一夜!一夜不成,她就得死!至于你,用话诓骗我,你也得死!” 澜乔失魂落魄地走出承乾宫,深感自己无能为力。且不仅没有一命换一命,还将自己的命搭了进去。她停下脚步,仰望天际,想着外头海阔天空,可这宫里却狭隘无比。她有想到去求皇上,可求了一次,那下一次呢,总之自己一日不死,她们便不会善罢甘休。 正当这时,子清迎面而来,见澜乔愁眉不展,他走过去,关切问道:“澜乔,发生了什么事?”他又抬眼看去,见此处是承乾宫门口,便想到佟氏,“可是佟氏为难你了?” 澜乔落寞地抬起头,看向子清,道:“你可知道,如何能在这严寒中,花开满园,花香四溢?” 子清惊诧道:“佟小主如此为难你么?” 澜乔道:“你只需告诉我如何能做到。”澜乔也知此事谁都无能无力,便气虚道,“我是与你开玩笑的,你无需在意。”说罢,澜乔走过子清身旁,失意离开。 子清跟了过去,在旁道:“佟氏可是让你做到花开满院,且还要花香满溢?” 澜乔垂头丧气道:“是啊,你猜的没错。” 子清思衬片刻,突睁大眼睛,闪动着光芒道:“她只说花开满院,却也没说是真花还是假花……” 澜乔似见到了曙光,停下脚步道:“你的意思是说可以以假花代替?”澜乔沉吟片刻,道,“是啊,她又没说真花假花,我以绒花代替,还经久不衰呢。可是花香呢?花香怎么弄?” 子清弓起手臂在腹前,自信笑道:“这个更简单。可以用西洋香水代替,找些带花香味道的西洋香水,只需一两瓶便能让她承乾宫满了香味。” 听此,澜乔灿笑看着子清,伸手拍着子清的胳膊,兴奋道:“子清,你还真是聪明诶,真是解决了我的一个大难题。” 子清落下笑容道:“先别高兴的太早,那佟氏让你多久做完?” 澜乔撅嘴道:“一夜。” 子清惊诧道:“一夜?” 澜乔点了点头,道:“没错,就是一夜……”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60章 060花香溢2 子清心疼地看向澜乔,着实觉得她受了太多的苦。先是惨遭赵德海残害,后又在咸福宫几番被人陷害,如今又要想办法在一夜之内令承乾宫花开满院……这般坎坷,子清好想问一问老天,澜乔的痛苦究竟何时才能结束? 子清眸子里带着怜爱与不忍道:“澜乔,你放心,西洋香水和绒布的事情我会帮你解决,你只需在咸福宫等我,我会尽快安排人给你送过去。至于绒花,你要自己找帮手,多找些人,尽量做的大一些,这样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完成。” 如此,澜乔似看到了希望,她欣喜地看向子清,感激道:“子清,真的要谢谢你。”澜乔惭愧地低下头,“以前是我言行亵慢,还经常对你发脾气。”澜乔又感激地抬起头,“可是若没有你,我也许早就没命了,所以,真的要谢谢你。” 澜乔目光真挚,言辞诚恳。 子清温文一笑,羞颜道:“澜乔,你休要对我感谢,我……若是他人,我也会这么做。” 这话子清说的心虚,因他不止一次的拷问自己,若换做是他人,他还会如此上心么?答案自然是否定的,因为除了玄烨,便只有澜乔的事情他会如此上心。自然,对玄烨是忠,而对澜乔则是情。 澜乔看出子清的羞涩,怕继续交谈下去会尴尬,便爽朗一笑道:“那么这事我就拜托你了,等我顺利过关,明天能活着出承乾宫,我一定要重谢你。” 子清眸子热切,重视道:“不知你会如何答谢?” 澜乔左想右想,道:“现在一时半会我还想不出来,等我想到的,又或者你有什么心愿要我帮你达成的,你可以告诉我,那我也算是谢恩了。” 子清掩面一笑,实觉心甜,他轻声道:“好。” 子清望着澜乔离开的背影,心里揣着澜乔刚给他的承诺,嘴角的笑容迟迟没有消散落下,也竟不知玄烨和梁九功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 “看来,她的难题,你已经替她解决了。”玄烨声音清冷道,眼神亦看向澜乔离去的方向。 子清听此,便知是皇上,立时转身单膝下跪,战兢道:“臣曹寅给皇上请安,不知……不知皇上在此,臣失礼了。” 玄烨蕴怒的表情似感受到了极大的威胁,可他克制着,收敛着自己的怒火,因为面前的不是别人,而是陪自己长大的,甚至比自己亲兄弟还要亲的曹寅,曹子清。所以,即便他看到澜乔与他有说有笑,即便自己心里酸痛不已,他还是在克己,而这份克己从前只对自己无法抗衡的政敌,可如今却要对自己亲如兄弟的曹寅。 玄烨开口,声音冷冽道:“朕问你话你?” 子清心虚地如同偷走了玄烨的心爱物件一般,惶恐道:“回皇上,臣……偶遇澜乔姑娘,见她愁眉不展,便问其究竟。知其有难,便为其想出了解决之法。” 梁九功在旁替子清吓了一身虚汗,眼睛直瞄着玄烨的脸色,见玄烨怒而不发,更是胆子含在了嘴里。要知道,自玄烨从霁月口中得知澜乔遭受佟氏为难之时,他便即刻放下手里的奏折径直来到承乾宫。可不想,子清却先他一步,替澜乔解了围。玄烨很想问一问子清,那么多名门贵女,只要他开口,任他挑选,自己定会做主赐婚,哪怕是皇室宗亲,为什么偏偏是澜乔,自己唯一动心的女子。 可玄烨知道,他不能挑破这层窗户纸,若是挑破了,兄弟情谊何在。虽子清是臣,他是君,但他们数年来生死与共,共度患难。可玄烨也不知,自己为澜乔的痴狂,能控制到多久…… 玄烨压制道:“既是如此,那你便去帮她吧……定要护她周全。”说罢,玄烨转身,失意蕴怒离开。 梁九功跟在玄烨的身后,忍不住问道:“皇上,您息怒啊,不过就是说了几句话,想那澜乔姑娘还是钟情于皇上的。” 玄烨继续往前走着,终到了无人的地方,忍不住怒吼道:“她钟情于朕?朕怎么从来都不觉得!朕对她好,连皇阿玛留给朕的砚台都给她了,那可是朕最宝贵的,可她呢,她对别的男人笑,和别的男人相谈甚欢……”玄烨手指向一旁,伤心道,“可他从来没有对朕那般笑过,哪怕一次!” 梁九功左右思衬,为了止息玄烨的怒火和酸意,他悄声道:“皇上,那澜乔姑娘不也把……汤大人留给她的项链送给您了么。那想必是澜乔的贴身之物……”玄烨的近身伺候都是梁九功的差事,故梁九功知道,自那日玄烨从坤宁宫回来,便将那项链宝贝似的戴在了身上。只是如此西洋的玩意,日日戴在身上多有不便,便又仔细地将其放在了匣子里了。便是如此,也是常常拿出来看,甚有一次还将其放在鼻前,闻上面的味道,可见甚是珍贵。 玄烨火气正大,便是想起了这茬,他也依旧怒火中烧:“她以为她送给朕一条项链就可以时不时地给朕脸色看了么?朕看她就是张狂惯了,尤其是对朕。你看她对旁人这般么,没有!偏对朕,动不动就给朕脸色!朕……也是受够了!梁九功,你一会便将朕枕头底下匣子里的项链给朕扔了,朕再也不想见到它,也再也不想见到那个不知好歹,举止轻浮,随便和男人言谈欢笑的章澜乔!”说罢,玄烨大步愤愤离开。 子清命人送来许多绒布,还有两瓶西洋香水,且是茉莉花味道的。如此,澜乔便叫来了菱香,再加上咸福宫的一众的宫女,总共六人,在西偏殿的炕上围城一圈,开始做了起来。 通贵人自然是全力支持的,故和辛者库那边已经知会了,说是要留菱香伺候。至于咸福宫的事宜,便交由两位乳母侍候。 “澜乔,你这是哪里寻来这些绒布啊?这料子可真好。”菱香一边缝制着绿色的叶子,一边问道。 澜乔将缝好的牡丹花,用大米熬制的浆糊固定在树杈上,道:“是曹侍卫,他帮我弄来的,应该是内务府的吧。” 小菁用牙咬断线,羡慕道:“澜乔,那曹侍卫可不是谁都能使唤的了的,那可是皇上身边的人。澜乔,你可真有福气,还能让皇上身边的人听你使唤。” 澜乔不愿自己与众不同,她只想平凡低调地生活,故别人每当提起和玄烨有关的人和事,她便装糊涂。如此,她开口道:“不是皇上身边的曹侍卫,是……是永寿宫的曹侍卫,一个姓而已。”说罢,澜乔埋下头。 旁人自是知道是怎样一回事,便窃窃私笑。 澜乔见此,恼道:“好了,别笑话了我,若是再不快点,明天你们就都为我哭吧。” 菱香知道澜乔不易,又为了芳萃身犯险境,故于心不忍地瞧向澜乔,道:“澜乔,我知道你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不管别人怎么说你攀龙附凤,可我知道你绝不是故意让皇上喜欢你的。只是,澜乔,从前我便知道你和我们不同,即便你故作丑态,可你的言行举止,尤其是将自己节衣缩食省下来的银两捐给前线的将士,我就知道你和我们不一样。” 旁的宫女听此,皆看向澜乔。澜乔虽默不作声,但她们都觉得澜乔似有无形的光芒在脸上,因为论她们谁,也不会将这倾国之色遮掩过去,亦不会将自己存的银两捐给别人。 来顺推门而入,打破短暂的寂静。见是来顺进来,澜乔立时放下手里的活,从炕上下来,匆忙穿上鞋,来不及提,便近到来顺身旁,悄声问向他,道:“来顺,交代你的事情办好了么?” 来顺激灵道:“放心吧,澜乔姐,我已经将足量的药放进了承乾宫的井中,咱就算是把那承乾宫的房盖掀了他们也不会醒来。” 澜乔尤嫌不放心,便又问道:“当真办妥了。” 来顺定睛道:“澜乔姐,你就放心吧,在曹大人手底下当差这么多年,又是他亲自交代的,我自然不会差了事的。您就只管做好了这些花,再将它们安放到承乾宫的院子里便是了。” 澜乔知佟氏虽是庶妃,但宫里的奴才宫女配置皆是以妃位,故人数加起来有十多个人,如此以蒙汗药让他们昏睡,澜乔生怕会落下一个。可虽是如此,如今也只能这样的,总不能到承乾宫各个耳房查看。再者来顺确是办事稳妥之人,又有功夫在身,这般想来也是可以安心的。如此,她便又回去缝制绒花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天刚亮,佟氏便早早地起来。从前佟氏总是有起床气,故起床时总要发一些小脾气;但今天她非但没有发脾气,还满载着笑容起了床。 昨日守夜的束梅,她虽还在地上打着瞌睡,但佟氏见此亦没有怪罪,只用脚轻轻踢了她一下,道:“快起来吧,今日可是有要事呢。”说罢,佟氏眸子里放着阴鸷的光芒。 如此,束梅慌乱地起了身,忙着用手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跪地道:“奴婢怠慢小主了,奴婢有罪。” 佟氏抻了抻胳膊道:“今日是澜乔的死日,本宫高兴,就恕你无罪了。” 如此,束梅才想到昨儿澜乔答应佟氏要让满院子开满了花,且还要带着花香,这般已经到了时限,想那澜乔也无通天的本事,故只能心里暗暗为其悲凉。 佟氏坐到妆台前,道:“愣在那做什么,还不给我梳妆。” 束梅堆积起笑容道:“是,小主,奴婢这就伺候您梳妆。只是待奴婢去端盆水来……” 佟氏看着镜中的自己,甚觉自己美貌动人,她娇声道:“今日不必洗面了,我急着要看那个贱婢死呢!哼,怕是皇上来了也救不了她,谁叫她自不量力,敢螳臂当车呢。” 束梅站到佟氏身后,犹豫再三,问道:“那若是皇上真叫咱们放人呢?” 听此,佟氏眼睛立时瞪了起来,狠道:“那澜乔定不会做成,所以,这不是我叫她死,而是她自己寻死!若是如此,皇上还救她,我便在皇上来之前一刀捅死她,只说她是羞愧自杀,到时候便与我无关了!”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61章 061花香溢3 佟氏身着妃色蜀锦对襟棉袄,嘴唇的颜色似血液般鲜红。只见她在束梅的搀扶下,一副居高临下,傲然睥睨的姿态,从正殿中走了出来,且嘴角抿成一条得意,狠绝的线,似有似无的笑意在嘴角边澹荡。 可当她出了正殿门口,看向院子的时候,她脸上全部的傲意姿态即刻被外面的寒凉天气给凝结住了,可与其说是天气的功效,倒不如是说被满院子的姹紫嫣红给震慑住了。只见那一朵朵绒布做成的胭脂色牡丹花,在同样是绒布做成的绿叶的衬托下,雍容端庄,艳丽妩媚,且在院子两边的花池中各一片,插到泥土里,如花海一样,令人为之心之狂舞。更可贵的是,这是开不败的花朵,能抵挡严寒,亦能抵挡酷暑。 澜乔见佟氏从里面走了出来,且见到了花开满院,便跪地看向佟氏那张含蕴怒气的脸,道:“小主,奴婢已经按照您的吩咐令这承乾宫一夜之间花开满院,且花香四溢。小主您一言九鼎,金口玉言,请小主按您先前所说的,命慎刑司将芳萃放出来。”说罢,澜乔眼神坚定地朝佟氏看去,且毫无畏惧。 佟氏这才从惊怒中晃过神来,她朝澜乔看去,一口气窝在胸口,眼睛似在喷火。终她沉着脸开口道:“你居然敢用假花来戏弄我?我看你这就是找死!” 澜乔甩起无畏的脸道:“回小主,您昨日只说让奴婢在一夜之间花开满院,且花香四溢,但您并未说开的是什么花。其实奴婢也可以寻来些梅花,毕竟在这个时节也只有梅花能暗香疏影般存活。但奴婢只是区区一介宫女,实在没有能耐能将宫后苑的红梅搬来这承乾宫供小主观赏。但奴婢对小主的敬意却没有因此而停歇,故奴婢熬了一个晚上,亲自动手为小主缝制这国色天香的牡丹,其寓意在于,奴婢认为小主就如这牡丹花,国色天香,仪态万千,且信守诺言。” 澜乔的一番话句句戳着佟氏的心窝,直戳的她肺腑郁结,一口气畅快不得。 束梅庆幸澜乔的聪慧,但她看向佟氏那张怒不可遏的脸,便为澜乔绷紧了神经。因在这宫中,哪有真正信实的人。为了试探佟氏的心意,束梅在旁开口道:“小主,这花……” 佟氏听此,将脸微转向束梅,刚想开口,可却心有不甘。突,她一个念头闪过,便眼睛邪媚地看向澜乔,问道:“不知道你这花香是怎么来的?” 澜乔转了转眼睛,回道:“回小主,是花香味道的西洋香水。” 如此听来,佟氏轩轩甚得道:“我说澜乔,那西洋物件自来都是身份极其尊贵的人才能用得上,就比如皇上,太皇太后,亦或者是太后。我虽比不上他们的尊贵身份,但承蒙皇上厚爱,我自然也是有的。可你的西洋香水又是哪里得来的?你可千万不要说是通贵人赏给你的,因她的卑贱身份,哪里配用这样名贵的东西。”说着,佟氏走下台阶,站到澜乔面前,恨道,“所以,依我之见,这东西定是你偷来了。澜乔啊,澜乔,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敢盗取宫中用品,你知道不知道,这可是死罪啊!” 澜乔鎖眉凝重道:“小主,这西洋香水是别人所赠,并非奴婢偷盗所得,还请小主明见。” 佟氏听此,先是脸色冷若冰霜,而后她肆意大笑起来,待收敛起笑容,她开口道:“你说这是他人所赠,那我倒是想知道了,这是何人赠与你的?”她轻歪着头,嫉恨道,“难不成是皇上?哼,可皇上又怎会赠予你东西,你不过是个卑贱的宫女。”说罢,佟氏转过身去,命令道,“大胆澜乔,居然偷盗宫中之物,还敢诓骗于我,如此奸诈偷窃之人,给我杖毙!” 澜乔听此,一口气含在了嘴里,因她实在想象不到,佟氏居然可以如此颠倒是非黑白,如此的混淆视听,简直是猖狂至极。她即刻开口辩解道:“小主您何处此言,那西洋香水……” 佟氏不由分说,即刻截断澜乔的辩解,道:“人都跑到哪里去了?还不将这个贱婢拉下去。” 佟氏却不知,因着来顺下的蒙汗药,故除了束梅以外,其他的宫女太监,此刻皆在耳房中酣睡,不省人事。 佟氏见竟无一人出来,便又吼道:“人那?都死哪去了?都不想活了是不是?赶紧给我滚出来!” 纵是如此,佟氏也未见一个人从后院而来。 束梅见此,道:“小主,奴婢这就去叫人。” 佟氏挥手道:“不必了。”说罢,她给了束梅一个眼神。束梅即刻惊恐地看向佟氏,片刻后,她犹犹豫豫地从袖中取出一把不带刀鞘的匕首。 澜乔见此,惶恐道:“小主,你说让我使这承乾宫一夜之间花开满院,我如今已经做到,可你又为何出尔反尔,还要将我私自处死。即便你认为我偷盗宫中之物,你大可以将我交至慎刑司,亦或者交给钮妃娘娘处置,你怎能如此滥杀无辜,草菅人命!” 佟氏一抹鄙夷的笑意挂在嘴角,道:“你是人么?你自然不是,你只是个奴才。什么是奴才?那便是我愿意打便打,我愿意骂便骂……”说着,她弯腰脸靠向澜乔的脸,咬牙切齿道,“我愿意杀便杀!” 澜乔虽是痛悔,却还是眼睛噙着泪,愤恨委屈问道:“小主究竟为何如此恨恶奴婢,竟这般栽赃陷害,要置我于死地?” 佟氏瞧着澜乔,虽是没有珠翠衬之,却还是一副妍姿动人的可人模样,别说是男人了,就是自己瞧见了也为之称赞。她开口道:“你个奴才,有什么资格问我。”说罢,她仍旧弯着身子,却转脸看向束梅,眼神狠绝道,“还不动手!” 束梅听此,握刀的手颤抖不已,可她自己也是个奴才,若是此刻犹疑为澜乔说情,想必佟氏一定会怀疑自己的忠心,以佟氏的性格,若是自己的忠心被质疑,那下场比死还要惨。如此,束梅脸色霜白,嘴唇哆嗦地似口中含一活物,一步一个脚印地朝澜乔走去。 澜乔见此,惊慌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见束梅眼神决绝,便知她已经下了决心要帮助佟氏杀了自己。为了自保,她从地上爬了起来,朝门走去。不想,却因为跪地太久,双腿不听使唤,从而摔倒在地。这时,最先醒来的一个小太监从后院而来。佟氏见此,即刻吩咐道:“快,将那个贱婢给我按住,定不能让她活着出了承乾宫。” 如此,那个小太监便即刻跑上前,将欲要起身的澜乔按住。束梅见状,比起之前的决意,此刻倒是犹犹豫豫地走了过去。 佟氏朝束梅愤怒道:“还磨蹭是什么,还不快点给我杀了她!” 束梅听此,心里盼望着哪个救兵可以出现,哪怕是小小的通贵人,也可以救澜乔一命,总好过这般损人不利己。可她这一路艰难走来,那承乾宫的宫门清冷不已,无一人现身。如此,她只能咬牙横心,快步走向澜乔,待走到澜乔身旁,她手握刀柄,将刀尖冲下…… 澜乔唤道:“佟氏,你如此滥杀无辜就不怕钮妃娘娘怪责你么?还有皇上,皇上若是知道你如此残害无辜的宫女,也会迁怒于你!” 束梅回头望向佟氏,瑟缩道:“小主,她说的有道理,若是皇上知道了……” 可佟氏对澜乔早已经恨之入骨,她甚至嫉恨得连在梦里都想杀了她。总之,只要澜乔存活在这个世界上,她便如有一耻辱挂在脸上,永远令其黯淡无光。如此,佟氏狠绝道:“啰嗦什么,不就是个奴婢,你若不动手,我便要了你的命!” 这般,束梅即刻回转了头,并使劲地咽了口唾沫,而后将刀高高举起,恍惚片刻,将澜乔背部用力刺去…… 不想那刀尖离澜乔的身子还差三分的时候,只见满头大汗的梁九功踉跄地跑了进来,匆忙瞥了一眼澜乔后,单膝跪地道:“奴才给佟小主请安。” 佟氏看了束梅一眼,束梅即刻将匕首藏于袖中,那小太监也放开了手,澜乔终暂时得以脱身,却也只能身子瘫软地坐在地上,因着实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佟氏冷面问道:“梁公公一大早来我承乾宫有何事啊?” 梁九功起身谄笑道:“奴才是来寻这澜乔的。”说罢,他看了一眼狼狈不堪的澜乔。 如此,澜乔想:莫不是皇上派他来的?可是依佟氏跋扈的性子会放了自己么?即便放了自己,那芳萃呢?这般想来,澜乔并不乐观。 佟氏听此言,便心生不好的预感。她开口问道:“澜乔?你找她有何事啊?” 梁九功回道:“回小主,奴才是来传皇上口谕的。”说罢,他起身看向澜乔,抖擞精神,正色道,“我说澜乔姑娘,这一大早的你跑哪里去了,可让我好找。” 澜乔瘫坐在地上,缓慢地起身,边摇晃着身子,边不解问道:“找我?” 梁九功笑道:“是啊,就是找你。”说罢,他提了提气,瞄了一眼佟氏,后又看着澜乔,开口道:“传皇上口谕,咸福宫宫女章澜乔,品貌端正,克……克娴于礼,故朕赐住于永和宫,并以答应品级赐原辛者库宫女芳萃,菱香二人伺候!” 梁九功的一番话,似天降金玉般。束梅和那个小太监听后皆瞠目结舌,连佟氏也是,一时间怔住的模样。 也是,这自然是天大的福分,若是旁人听见,必立时高兴的合不拢嘴,心里雀跃万分,偏澜乔……这是什么意思?封我为庶妃了?他这是趁人之危么?还有,为什么梁九功说克娴于礼的时候迟疑了,难道他们认为我不够文雅,稳重?常常失礼于人? 只见一时间怔住了神,浮想联翩,傻愣地站着,一副略微不明情况的样子。梁九功看澜乔还在那傻站着,便提醒道:“哎哟,我的澜乔姑娘,你怎么还傻站着啊,眼下您便是这宫里头的庶妃了,是小主了,还不跪下谢恩。” 澜乔听此,似巨石压身,忙惊慌道:“梁九功,你不是开玩笑吧,皇上怎会纳我为妃?” 梁九功无奈看着澜乔,两手交叠放置腹前,偏歪着头,道:“澜乔姑娘,这既是皇上的旨意,也是皇上的恩典,您若还不谢恩,恐怕那个叫芳萃的姑娘可就没命了。”他又走近低声道,“这皇上将芳萃和菱香二人赏给你,难道你还不明白皇上的用意么?快谢恩吧。” 束梅很为其高兴,本想在旁提醒她,可奈何佟氏在旁,自己也不好多言。 佟氏终看不下去,上前站到梁九功身旁,愤愤道:“梁九功,你没有弄错吧,皇上怎会纳她为妃,她不过是个下贱宫女,难不成了庶妃,要与我平起平坐么?”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62章 062成庶妃1 原来梁九功能及时出现,这一切并非偶然;原因在于子清深知宫中的女人何来信实之言,便私下托付来顺勿要跟着澜乔去承乾宫,以便在佟氏为难澜乔之时能及时找寻人来援救。故此,当来顺听到佟氏欲以偷盗之罪杖毙澜乔之时,便即刻跑去乾清宫。 因子清昨夜并不当值,来顺便找了梁九功。梁九功一听到澜乔有危险,便旋即进到东暖阁,将事情禀告玄烨。那时,南怀仁亦在,且在梁九功进来之前,玄烨正在借请教南怀仁算数题之机,询问和澜乔有关的事情;因玄烨知道南怀仁是汤若望的徒弟,在那段时间亦是住在南堂的,故必与澜乔共同生活过,所以他定会知道澜乔的许多事情。 果然,一提起澜乔,年过半百的南怀仁眼中闪过着对其怀念与宠爱;玄烨在南怀仁的口中得知,幼时的澜乔聪慧过人,不仅熟读诗书,更能融会贯通;且对待西洋事物,不但不陌生,不排斥,竟十分喜欢。唯一让人头疼的就是喜欢调皮捣蛋。因汤若望一向对其严格,有固定的学习时间,无论严寒酷暑,所以一旦澜乔读书久了,央求休息不成,她便故意将鸟粪涂抹到汤若望望远镜的镜片上,以至于汤若望经常要动手擦掉镜片上的鸟粪,这才能夜观天象。 玄烨听此,忍俊不禁,竟笑的一发不可收拾。可就在玄烨捧腹大笑的时候,梁九功脸色拘谨地近前来。玄烨知道这定是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可竟不想这不好的事情竟是澜乔性命不保,于是他即刻收聚起笑容,也知此刻他是该当机立断的…… 在那一瞬间,玄烨心似渴饮,万般念想中他却只想让澜乔留在自己的身边,自己能日日地看着她,护着她,哪怕她也将鸟粪涂抹在自己的望远镜上。一个望远镜算得了什么,就算将鸟粪涂抹到自己的脸上又有什么关系。可他也知道,澜乔一再地拒绝他……故,他脸色冷静沉着,吩咐道:“梁九功,传朕的口谕……澜乔……赐居永和宫,就叫那两个辛者库宫女伺候,你传完朕的口谕便亲自去慎刑司将人带出来,且……章氏今夜侍寝。” 梁九功激动道:“奴才遵命,奴才这就去办。” 这般,才有了此刻梁九功的出现。 可一向说一不二的玄烨,在说完这番话之后,却内心忐忑不已。因他知道,以澜乔的性格是会拒绝的,所以他不敢出现在承乾宫,她怕澜乔再次当着众人的面拒绝自己。若真是那样,君威何在?皇帝的面子何在?可他也是满怀希望的,因着他知道澜乔重情重义,可能会因为那个辛者库宫女的缘故,成全了自己的心。不过玄烨想,只要澜乔肯给自己一个机会,那他即便身为九五之尊,也定不会辜负她! 承乾宫院内,梁九功见澜乔犹豫不定,便急的劝道:“我说澜乔姑娘,这可是天大的福气,难道你要违抗圣意不成?” 澜乔想:真是骑虎难下啊,偏偏上头飞着的猎鹰能救自己。可脱离了虎口,还不是得进猎鹰的魔爪之下。玄烨就像那猎鹰,看似高高在上,一个不高兴松开了他的手,自己便会从高空坠落,被摔的粉身碎骨! 佟氏见澜乔迟迟不肯谢恩,倒是心里高兴的很,可却也没有因此放弃掉要杀死她的决心。佟氏在旁道:“梁公公,既然人家没有此意,你何不回去禀明皇上,好叫皇上死了这份心。亦或不如你告诉皇上,让澜乔留我宫中,这般我也好劝说她,让她回心转意。” 那小太监见此,为了讨好佟氏,便开口道:“小主,这澜乔是要违抗皇上旨意啊,这是欺君啊,小主还是将她杖毙为好,以免惹皇上不悦。” 佟氏阴笑道:“既是皇上中意的人,我哪能发落啊,可她即如此不识好歹,想必皇上知道了,也不会姑息的。” 梁九功知道佟氏没安好心,可又不能直言而行事,故他委婉无奈道:“佟小主,奴才这是奉的皇命,这若是澜乔姑娘不答应,皇上那失了颜面,恐怕奴才也会因此被迁怒。况且……况且这芳萃和菱香都是皇上赐给澜乔的,若是澜乔拒绝不接受,那……那芳萃姑娘不还得在辛者库待着,这估摸着再耽搁,恐怕就没命了啊。” 梁九功越说到最后,佟氏便越觉得他有意促成此事,便即刻将他记恨在心。可澜乔听了这番话,却也不得不为芳萃打算。想着芳萃此刻命在旦夕,且从来皇上的意思是无人敢违背的,便横下了心,缓缓跪地,怅然道:“奴婢……澜乔,谢……皇上厚恩。” 这般,梁九功乐道:“诶呦,那这奴才的差事就算办完了。”他又转面瞧见佟氏脸色不好,知其此番得罪了人,可皇上才是自己的主子,纵然佟氏不悦,自己也要按着皇上的意思办事。他笑着开口道:“佟小主,这奴才的差事也办完了,奴才还要去慎刑司叫他们放人,故奴才先行告退了。” 佟氏脸色气的铁青,也没应话。梁九功见此,退步离去。 待梁九功离开,佟氏似脱了笼的恶兽朝澜乔而去。只见她上前伸手抓住澜乔的衣襟,恶狠道:“别以为你成了皇上的妃子,就可以高枕无忧地过日子了,以后日子还长,我们等着瞧……”直到澜乔推开佟氏的手,起了身,佟氏口中咒骂的话也没有断过。 澜乔如死灰槁木,木讷地看着佟氏一言不发,是那般的无生气,意志消沉。 佟氏怒吼的声音伴随着澜乔沉重的脚步走出了承乾宫。澜乔不明,事情怎到了今天这一步,怎的自己就要侍寝了?即是侍寝,那就真成了皇上的女人了,如何还能有出宫的指望,岂不是要和这后宫里的女人一样,每日如笼中鸟一般度日,久而久之,越发连朝气没有了。想到这,澜乔便更加不愿意成为玄烨的庶妃。 可又一想,如此便可肆意贪恋玄烨身上的气味……但当这念头一闪过,澜乔便羞涩地使劲摇了摇头。因她知道,人若在一段关系中,过于爱慕对方,自己便成了失败者,就如同自己的额娘般,自此走上人生的枯骨。所以,澜乔决定,永远都不要爱上玄烨,若是爱上,自己就输了,而她却也没有输的资本。 澜乔怏怏地回到咸福宫,却不知通贵人已经知晓了这个消息。 澜乔跪在地上,看着乳母怀中抱着的万頫和坐在床上的通贵人,是那般的不舍,好似母亲要离开自己的亲孩,又似姐妹离别那般伤痛。通贵人看出澜乔的不愿与不舍,便对乳母们道:“你们且都先下去吧,我与澜乔有话要说。”她又道,“孩子留下吧。”说罢她示意澜乔抱过孩子。 如此,澜乔起身,小心翼翼地从乳母手中接过孩子,眼睛噙泪看着万頫灵动可爱的模样。 待乳母们都下去了,通贵人语重心长道:“澜乔,你即要成为皇上的妃子,有些话我不得不说。”她继续道:“我知你不愿意成为皇上的妃子,可这就是你的不识好歹了。皇上虽是为了救你才做出此决定,但你要知道,其实你也是知道的,皇上早已经钟情于你。” 澜乔脸色沉闷,只不舍地看向万頫,一边踱步,一边抱着,不愿面对。 通贵人又道:“澜乔,你知道,我们从前虽是主仆关系,但我一直拿你当妹妹,而你又拿我和万頫视作至亲。作为姐姐,我要告诉你,女人都是要嫁人的,难道你以为以你的姿色若是出宫,岂会没有男人想要拥有你。你不知道外头的强取豪夺,所以,与其嫁给一个莽撞无礼的轻浮男子,倒不如嫁给皇上。皇上他,真的是个好男人,是这全天下最好的男人,我相信,待你与他相处后你便知道,我今日所说的话,所言非虚……” 澜乔见通贵人劝了自己这么久,也知道她的良苦用心,便道:“贵人,你放心,我知道这都是命中注定的事情,我认命就是了。” “我……你……”通贵人见澜乔这般闷闷不乐,心有不甘,却也不知该劝什么。最后,她露出笑意道:“澜乔,今日也算你出嫁,我们姐妹一场,你也真成了万頫的姨娘,我也没有什么好送给你的。那妆台的匣子里有一对镯子,你是知道,那是我额娘留给我的,今日我便赠与你一个。我额娘给镯子的时候希望我能平安顺遂度过一生,如今我也这般祝福你。” 一时间,澜乔热泪盈眶地看向通贵人,知其当真如自己的家姐般,这样对自己好。澜乔便开口动容道:“贵人,那即是你的珍贵之物,我是不能要的,不过贵人对我的情谊我是懂得,所以,贵人,你放心,我虽然离开了咸福宫,但我一定心念着你和万頫,我定会帮你们除去李氏和王氏,让你和万頫安稳度日!” 通贵人起身,眼含泪水走到澜乔面前,道:“澜乔,你可不要做出糊涂事情啊,皇上……皇上他是顾惜我们母子的,倒是你,定要得宠于皇上,来日也要有个儿子傍身,这才是一辈子的依靠啊。”说罢,通贵人,抹掉脸上的泪痕,亲自取出那个绿的通透的玉镯,并戴在了澜乔的手上,澜乔因抱着孩子,不得推脱。 将镯子戴在澜乔手上后,通贵人又伤感道:“咱们别跟着生离死别似得,不过出了门便能见到了,只可惜皇上让你住在了永和宫,若是你能住在这咸福宫该有多好。” 澜乔越发控制不住自己的不舍,眼泪如珠帘颗颗落下,她一边看着怀中的万頫,一边道:“贵人,奴婢真的舍不得你们,奴婢想一辈子跟你们在一起……” 如此,澜乔戴着通贵人所赠的玉镯,背着自己的包袱,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咸福宫。走出咸福宫,她回望咸福门,只觉得里面的温情从此便与自己无关,想到这,她只觉得自己肝肠寸断,孤苦无依。 不想这时,子清从不远处走来,且神情是那般的伤感。只见他一副伤痛的脸出现在澜乔的面前,嘴唇微动想要开口,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他见澜乔脸上泪痕满满,便忍不住伸手,想要为其擦掉泪痕。 见此,澜乔躲闪开,因她实觉不妥。 澜乔垂面,不免流露出栖迟之意,道:“子清,你是来找我的么?可是有事?” 子清悬在半空的手渐渐握成拳头,而后收回。他犹犹豫豫终开口道:“澜乔,你今日就要成为皇上的女人了……我,我真后悔为你出了主意,因若是我没有替你出了主意,你此刻便不会成为皇上的妃子。事情总有千万种解决的方法,可我却……” 子清说的如此动情,澜乔这才知道子清对自己的心意,如此,便是一幕幕与子清相处的场景从脑海中闪过,可澜乔却不知这样的情愫开始于何时?澜乔不愿意面对这样的事实,尤其是自己已经成为皇上的庶妃,为了子清,也为了自己,都不能捅破这层窗户纸。 于是,澜乔逼着自己抬脸,从容道:“子清,你是该祝福我的,我就要成为皇上的女人了,这是天下所有女人的梦想,也是……也是我的梦想。所以……你要祝福我。”说着,澜乔擦干脸上的泪水,而后勇敢地抬起脸来,且挂着笑容看向子清。 子清听此,却情切激动道:“当真如此么?” 澜乔坚决道:“当真如此。” 子清摇着头,鎖眉道:“不,我不信。若是别人,我信,可偏你,我不信!因为你是澜乔,你是向往自由的澜乔,成为皇上的嫔妃绝不是你的梦想!” 子清的话,句句戳痛澜乔的心,惹的澜乔不悦道:“子清,你错了,我虽然向往自由,却也希望过上衣食无忧,荣华富贵傍身的生活。所以,今日皇上恩赐我的,我万分感激……”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63章 063成庶妃2 澜乔来到永和宫时,菱香早已恭候在永和宫宫门口。待见到了澜乔,她便急忙跑了过去,忙接过澜乔身上的包袱,笑着恭顺道:“小主,还是奴婢来吧。” 这般被人称呼为小主,澜乔只觉得尴尬不已,她不安道:“菱香,能不能别叫我小主,我听着不自在。我们……还是好姐妹啊,你可以叫我澜乔的。” 菱香先正色道:“小主现是皇上的妃子,是主子,奴婢怎可再直呼小主的大名,那是大不敬,是要被严惩的。所以,小主您虽听着不适应,可听习惯就好了。”菱香又真切笑着说,“而且,奴婢可喜欢叫您小主了,因为这就意味着奴婢不再是辛者库的奴婢了,而是这永和宫小主您的奴婢了,奴婢高兴。” 菱香自是高兴的,自打知道这个消息,她便即刻扔掉手中的淘洗抹布,在众人的羡慕声中回房收拾行李去了。 澜乔看着菱香,从前竟不知她这般能说会道,但见她眼睛上的泪痕,便问道:“可是芳萃从慎刑司出来了?” 说起芳萃,菱香再次涌出眼泪,痛心地点了点头,道:“回小主,您说的没错,是慎刑司将人送回来了。只是……” 澜乔情急关切问道:“只是什么?” 菱香忍不住泪水,道:“只是芳萃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且血肉模糊,被打的皮开肉绽,是被人给抬回来的。” 听此,澜乔顾不上别的,径直朝永和宫后院的耳房去了。待推开了门,她见到躺在床上的芳萃,见其遍体鳞伤,血肉与她身上破败不堪的衣服混淆在一起,似浑身上下的皮肤没有一块是好的,如此,澜乔为芳萃而痛心疾首。 澜乔缓缓地走过去,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的人是芳萃,还是已经清醒的芳萃,先虚弱唤道:“澜……澜乔,不,是……是小……主。” 澜乔潸然泪下,走到芳萃身边,坐在其身旁,紧紧握住对方枯槁颤抖的手,道:“什么小主不小主的,我们永远都是好姐妹。芳萃,你放心,我这就去找太医,让他们帮你医治。”说罢,澜乔旋即起身,朝门走去。 菱香叫住了她,拦阻道:“澜……不,小主,您不能去请太医,因为宫里的奴婢是没有资格请太医医治的。” 澜乔转身恼道:“那太医不是治病救人的么?怎的宫女就不是人么?我偏要去找!” 菱香走到澜乔面前,劝道:“小主,您刚刚成了庶妃,实在不可如此行事,若是叫旁人知道,必定要说你为人猖狂,肆意行事。” 澜乔恍然,她知菱香说的很有道理,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此时,芳萃开口道:“小……主,奴婢……没事,真的没事……奴婢……只需要休养几日便好了。” 澜乔看着芳萃虚弱瘫躺在床上的样子,心有不忍,她开口道:“无妨,芳萃,我这就去求钮妃娘娘,让她帮忙请太医,钮妃娘娘仁慈,宽待下人,想必定不会拒绝的。” 菱香见澜乔离开了,便即刻跟了过去,追上前,劝道:“小主,您就是要求助于钮妃娘娘,也不能这身打扮去啊。您如今已经是庶妃了,该穿上嫔妃应穿的衣服,那发髻也不成,还是待奴婢给您穿戴好了,您再去吧。” 澜乔环顾下四维,见东西偏殿和正殿皆一副久未开门的样子,想必内务府还未将需用的东西送过来,便道:“内务府的人还没有送来东西,我看芳萃也等不了那么久,失礼就失礼吧,人命重要,我还是先去长春宫吧。”说着,澜乔便朝永和门而去。 不想刚要出门,便见到梁九功带着张太医进了院。 澜乔怔住之际,只见梁九功和张太医伛偻地行礼道:“奴才/微臣,给小主请安,小主万安。” 见二人对自己这般恭敬,澜乔只觉得自己的脸胀了两圈,并十分羞颜的不知该说什么好。 梁九功看出了澜乔的窘迫之态,他便笑着开口道:“回小主,这张太医是皇上特意派来的,皇上知道此刻小主定为芳萃姑娘的伤忧心,所以特让奴才将张太医带来。” 菱香听此,见自己家的小主如此得皇上眷顾,便觉得脸上有光。她开口道:“小主,您看皇上对您多有心啊。” 澜乔却脸越发绯红,终低头开口道:“芳……芳萃在后院,麻烦你们了。” 菱香便走到太医跟前,道:“太医请随我来。” 张太医便跟着菱香去了后院的耳房,留下梁九功和澜乔在院中,气氛略显有些尴尬。梁九功打量着永和宫,见处处尘土覆盖,且满了未经修理的树枝,便开口不满道:“内务府这帮小兔崽子,真是欠修理了。如今小主都已经到了永和宫,可这宫里竟没有一处是收拾干净的了,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他们。” 澜乔闷闷道:“没关系的,梁大哥,待会我们自己收拾吧。我知道现在宫里因为节省用度,人手并不充足,我们自己收拾一下就好了。” 梁九功惭愧道:“小主,您都是主子了,怎可再叫我梁大哥。不过,您这句梁大哥是叫到奴才心里了,奴才定会记得您的这句恩情。” 澜乔无奈笑道:“什么恩情不恩情的,这世界只有男人和女人之分,太监并不是这世界的第三种人,太监和瘸腿的,瞎眼的一样,只是身体有了缺残,所以……你就是我的梁大哥。” 梁九功听此,久久不能从这言语所带给他的震撼中走出来。因他自小因为家庭穷苦而被送入了宫,自此他便知道,自己不再是个男人,是奴才中的奴才,是低下人中的低下人,也再没有人对他说,你梁九功还是个男人。所以,澜乔的这番话无疑给了梁九功一个强有力的肯定,虽然这不是公认的肯定,但哪怕这世界上有一个人这样的认可自己,他也觉得自己卑微的身躯,有了放光的理由。 梁九功眼睛噙泪道:“小主,奴才这就去内务府,帮小主要来您需要的吃穿日用的物件。”说罢,梁九功转过身去,就在转身的一刹那,他忍不住落下一颗感动的泪。 澜乔见此,唤道:“等一下……”可梁九功的身影却已从她的视线中消失。这般,澜乔便去了芳萃所住的耳房。她刚进去时,张太医便已背起药箱欲要离开。见此,澜乔开口问道:“张太医,不知芳萃的病况如何?” 张太医拱手道:“回小主,这芳萃姑娘虽是伤痕累累,但所幸受的都是皮外伤。微臣回去给她开些滋补的药,命人将药抓好,便送来给小主。至于外伤,微臣已留下需用涂抹的药膏。至于要多久能痊愈,依微臣只见,若要能行走,至少也要三至五天,而要能活蹦乱跳,却也要半个月的静养。” 听此,澜乔这才放心,她感激道:“真是谢过张太医了,有劳了。” 张太医谦和道:“微臣乃是行医之人,治病救人是微臣的职责,只是奈何宫中的规矩。但眼下,芳萃姑娘的病情,皇上已命微臣可随时照看,故小主不必忧心。” 澜乔点头示意张太医,待其走后,澜乔执意为芳萃亲手涂抹药膏。只见澜乔净过手后,便将药膏放置于指尖,随即轻柔小心地用药膏涂抹芳萃的身体,细致到每一处。这是很耗时的,以至于快到了一个时辰,还未将药膏涂抹完,可正当这时,却听见外头有人扬声说话。 澜乔擦了擦手,在菱香的跟随下走了出去,竟见内务府总管李庆台亲自现身在永和宫,且后面跟着许多手拿物件的小太监。见澜乔出来,李庆台上前单膝跪地道:“奴才内务府总管李庆台见过章氏小主,小主吉祥。” 澜乔见此,道:“李总管,免礼。” 菱香从前是听过李庆台大名的,知道他是堂堂内务府总管,手里权力大的很,只是从来没有见过。现如今,他竟亲自过来送东西,可见如今澜乔在宫中的地位,便为此心里欢喜。 李庆台起身,谄媚道:“小主,奴才此番前来既是送来小主荣升嫔妃后所需的一干物件,也是向小主来请罪的。” 澜乔知道这是梁九功去过内务府了,故这堂堂的内务府总管才会亲自现身,只是她也没说破,只道:“李总管这话我是不明白的,您日理万机,何罪之有啊。” 李庆台听此,更加的谦卑道:“诶呦,小主啊,奴才知道您是最宽宏大量的。这奴才啊,确是有罪。这不,今儿天还未亮,奴才就忙着清点上驷院的马匹,就耽误了小主的事儿。奴才啊真是该罚!” 澜乔礼笑道:“无妨,这皇上刚封我也没多久,且您用日理万机,各处的事宜都需要您张罗,所以也谈不上有罪。反倒是我给您添麻烦了。” 见澜乔如此好说话,李庆台笑的更肆意道:“奴才就说,这永和宫的小主定是位海量宽宏的。”说罢,他侧身指向身后的东西,道:“小主,这是奴才为您准备的,其中年例银子一百两,棉被四条,妆缎四匹,云缎四匹,金线六绺,棉线三斤,里貂皮四件,猪肉六斤,羊肉四斤,鸡鸭八只……” 这李庆台真是好记性,好口才,一番报备菱香听的是迷迷糊糊,晕头转向,可他却依旧脑子清楚,一个接着一个,直到说全了为止。直到最后,菱香只记得个龙井四两,旁的便是一个都没记住。 菱香听的更是直咽口水,想着区区主仆三人,竟送来了这些东西,当真是衣食无忧了。 终听李庆台报完了所有的东西,澜乔长呼一口气后,开口道:“菱香,你是识字的,将这些东西都记一下,我们也好有个数。” 李庆台笑道:“无需小主着人记,奴才已经准备好了清单。”说完,他从袖中取出一折叠起来的数张纸,并将其双手送上。澜乔示意,菱香便接过李庆台递过的清单,打开一看,密密麻麻地数页纸,大概有十多张,可李庆台竟都背了下来,当真是能人。 澜乔见此,道:“那就再劳烦李公公手底下的人将这些东西送到后院的库房。” 李庆台满带着笑意,恭顺道:“小主客气了。”转脸他便扬声吩咐道:“你们,将小主的日用物件送到正殿,再将旁的送到后院库房,记住,都给我仔细着,不许磕了碰了,若是胆敢有损坏,仔细我剥了你们的皮。” 众人异口同声道:“是。” 澜乔觉得不妥,便阻拦道:“李公公,我不过是庶妃,住正殿实在不妥,就让他们将东西送到西偏殿吧。” 李庆台不解道:“小主,以皇上对您的喜欢和眷顾,您若是住在正殿,也不会有人敢置喙什么的。且那佟氏小主也是庶妃,不也住在正殿么。” 澜乔谦道:“我怎么能和佟氏比,还是将东西送到西偏殿吧。” 李庆台又道:“只是主位在东,东为贵,小主既不愿意住在正殿,何不住在东偏殿?” 澜乔笑笑道:“我不过是辛者库出身,皇上不嫌弃我卑微,可我却不敢居上。他日若有其他姐妹过来入住,便将东偏殿留给她吧。” 这般听来,李庆台道:“小主这般辞尊居卑,奴才实在佩服。”他便又吩咐道,“你们,将小主日常所用的物件就搬到西偏殿吧”说罢,他又看向澜乔,道,“小主,这还有两样是奴才特意带来的……” 澜乔诧异道:“哦?”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64章 064成庶妃3 永和宫院内堆聚满了手端物件的小太监,李庆台侧身站着,后退几步,望向队伍的尾端,谄媚的表情中带着深沉,拍手道:“你们两个还不上前来。”李庆台说罢,来顺和另外一名宫女便从永和宫门外走了进来,皆一副伛偻的姿态,待两人站到李庆台身旁,便都跪地向澜乔请安。 澜乔自是认识来顺的,故即便他一直低着头,光是听声音也能认出他来。澜乔知道,如今自己是皇上的妃子,内要掌永和宫事宜,外要处理好与旁人的关系,平时定是少不了处事的,故有这样一位熟悉的人在自己身边,澜乔很是安心。她心里也明白,这定是通贵人的心意,为的是能让自己少受他人戕害,故澜乔心里也十分感激通贵人的挂怀。 至于另外一个眼生的,澜乔见其一眼便心生戒备,毕竟锦儿的事情还没有过去多久,这样一个来路不明的在自己面前,还真是十分地不安生。 李庆台转过身,弯着腰,瞄着澜乔的脸色似有异样,便一副笑得要流出口水的样子,他开口道:“禀小主,这二个奴才中一个是通贵人让送来的,就是这位来顺,想必小主您是认识的,奴才就不在小主面前介绍了。至于这另一位,则是钮妃娘娘指派来的,叫秋儿,从前是在长春宫服侍过的,很是激灵。奴才之所以叫他们站在队尾,是想给小主个惊喜,想必小主有这两个得力的人,必会在事事上得享周全。” 澜乔狐疑,却面不改色,只平静道:“哦?从前是在长春宫伺候的?抬起头来,让我瞧瞧。” 李庆台口气急横道:“小主吩咐,还不快把头抬起来。” 听此,秋儿缓缓地将头抬起,澜乔一看是个水灵的姑娘,可模样却十分陌生,似从未见过的模样。澜乔道:“即从前是长春宫的人,怎么我却看得眼生?” 秋儿扯动两边嘴角,笑道:“回小主,奴婢是……” 李庆台知道自己小看了这个辛者库出身的小主,也因为澜乔脸上的异动,略显惶恐些,他急着接话道:“回小主,这奴婢从前是粗使的丫头,但因钮妃娘娘这几日身子不适,长春宫里里外外缺人手,所以这丫头便近身伺候了。这不伺候不知道,这丫头啊是太细心了,做事麻利不说,还总能想到前头去,这钮妃娘娘是直夸她啊。这般,娘娘知小主刚住进这永和宫,处处都要打扫整理,且您的一位宫女还病在床上,这才将这丫头忍痛割爱地送过来,可见娘娘是真心疼小主啊。” 澜乔心里想:好你个李庆台,原以为你只是不把我这个出身卑微的小主放在眼里,这般看来你定是某些人的爪牙,和她们合起伙来想要害我啊。哼,这宫女看似单纯的模样,谁知皮里藏的是什么坏水。只是既然是以钮妃娘娘的名义送的,自己也不好推脱。可即便推脱了,没有了秋儿,他日也会有春儿和冬儿,管她呢,先收下再说吧。 这般,澜乔开口道:“果然钮妃娘娘是眷顾我的,竟这般将得力的人送来给我,只是今日刚搬到这永和宫,事忙不得空,待来日得空定要向娘娘谢恩。”说罢,她看向仍旧跪地的来顺和秋儿道,“你们都起来吧。” 两人异口同声道:“谢小主。” 见澜乔收了人,李庆台原本拘谨的面孔得到了舒缓,只是他是个极其小心的人,若不细看,也瞧不出他脸上的异动。 待太监们陆陆续续将东西放置妥当后,李庆台道:“得了,奴才这差事也算办完了,日后小主若是再有什么需要,尽管打发人到内务府去要。” 澜乔和气道:“今日有劳李公公了,想必你们内务府必定事忙,如此惊动这许多的人,我还真是过意不去,那么我就不久留了。” 李庆台听此,压了压没得赏落空的心事,勉强开口道:“那……奴才就先行告退了。” 菱香见状,想提醒澜乔打赏些,日后也好多照应些。可澜乔却开口道:“今日真是劳烦各位了,我知李公公位高权重,自然瞧不上我那几个小钱的。这样吧,今日但凡到我宫中送东西来的,得空都可到我这里来取二两银子。”说罢,她走向西偏殿,推开尘封已久的门,身后听着众人直道言谢。 唯有李庆台脸臭的都扭捏了,眼睛直瞪向西偏殿。 菱香赶紧跟了过去,压低声音担心道:“小主,您就差那三五两银子么,怎就单单没给那李庆台。你可知道,他是有名的气量小,日后指不定怎么给咱们使绊子呢。” 澜乔一边打量着屋内落了灰的素色铜锡用器,一边不悦道:“你以为给了他他就能念你好么?再说人家都已经给了银子了,自然是能赶上我一年的例银,还能瞧得上我的几个散碎银子么。” 李庆台愤愤离开后,来顺走进来,也心里不安道:“小主是否觉得这李庆台没安好心?只是小主,奴才不明白,您若不给就都不给,若给就都给,怎的就这般令李庆台失了脸面。这虽知他没安好心,可若因此他想报复咱们,咱们可不是因小失大,毕竟他一个内务府的总管,权力还是大得很的。” 澜乔望向院子,问道:“那个秋儿呢?” 来顺回道:“奴才让她先去耳房放置包袱去了。” 菱香用绢帕为澜乔擦拭掉椅子上的灰,澜乔端坐下道:“我就是要告诉内务府的人,我瞧不上李庆台,人说杀鸡给猴看,我确是挤兑他给众人看。” 菱香和众人互相看了看,皆不明澜乔的用意。 澜乔带着愤恨,接续道:“日后我只有两种结果,一是得宠,二是失宠。可这个李庆台,不论我得宠失宠,他都会算计我,可旁人确不同……我若不得宠,那些个小的自会墙倒众人推。可我若是得宠……”澜乔起身,望着院子道,“人都是利欲熏心的,谁甘心一辈子听人使唤,自然有过来巴结我的,借我的力,与我里应外合,除去那个李庆台的。” 来顺将澜乔的话过了一遍脑,觉得其说的十分有道理,虽是要拉拢人心,却如此不按常理出牌,还真是从前小看了她。来顺道:“小主说的没错,若是那李庆台是个聪明,知道小主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兴许还会过来使劲地巴结小主。且咱们是有梁公公照应着的,他李庆台再权大,也大不过梁公公。” 澜乔想,自己不过是豁得出去罢了,若是豁不出去,才会做事情畏首畏尾,到时反倒受制于人。自己这辈子,虽然已经注定要困于这宫中,可即便如此,也不能再让别人牵着自己走,自己总要寻到主动权,纵是无害人之心,也要一口气吐的顺畅! 菱香看着这屋子满是土腥味,又见澜乔还是一身宫女的衣服,便道:“小主,奴婢看,还是先打扫您的寝殿吧,尤其是妆台。因为今晚按照皇上的意思,您是要侍寝的,这咱们什么准备都没有,您的衣服还没有换,发髻还没有梳,这咱们还是抓紧时间吧。” 澜乔一想到自己要光着身,如同个物件被搬到乾清宫西暖阁,躺在许多女人躺过的床上,自己便一万个不乐意。来顺瞧出澜乔的不愿,开口劝道:“小主,通贵人特意将奴才差遣过来侍候小主,是让奴才时刻提醒小主,万不可……任性。总要记得自己是皇上的女人……”来顺知道这话不该他说出口,但这既是通贵人的嘱托,又是自己的心里话,“通贵人还说,若小主实在不愿意,便想想咱们的小阿哥……” 澜乔一听到万頫,便长呼了一口气。她知道,如今皇上对通贵人母子多有照拂,有一部分是看在自己的情面的上,所以为了通贵人母子能安枕无忧,她也要顺从行事。故她开口道:“那便沐浴,梳妆,更衣吧。” 见其这般,菱香高兴道:“奴婢这就去准备。”菱香刚出门口,秋儿便走了进来,菱香见秋儿,知道秋儿不是自己人,便横道:“小主今晚要侍寝,你便去将水烧好,再把浴盆清洗出来。对了,还有碳……” 澜乔见菱香如此使唤秋儿,也心落不忍,开口道:“好了,菱香,她一个人怎么干得了那么多活。这样吧,秋儿,你只管烧水和清洗浴盆。” 秋儿听此,原本怔住的脸上露出了笑模样,道:“奴婢遵命。” 秋儿走后,菱香闷闷不乐道:“小主,你何故帮她啊,她一个奸细,就该让她干些粗活重活。” 澜乔温婉道:“好了,别发牢骚了,快帮我将这里擦拭干净吧,咱们总不能天天在这里吸灰吧。”她又看向来顺,“来顺,你去弄炭火,不过要先给芳萃那屋烧上碳,她体弱受不了风寒。” 来顺道:“奴才遵命,奴才这就去办。” 如此,三个人忙的脚打后脑勺,后澜乔也不愿闲着,便跟着一起擦拭灰尘,并将自己的床铺好。她见这被子如此厚,又不发沉,便对着菱香,来顺和正在往浴盆里倒水的秋儿道:“这被子好暖和,我记得内务府送来四条,还剩下三条你们一人盖一条。至于还缺的一条,趁着热乎劲,来顺你待会再去内务府要一条。不对,刚陆陆续续有人来取银子,若是再有来取的,你便让他再给送来一条。拿人手短,想必那人不会推脱。对了,你也借此跟人家热络几句,拉拢拉拢。” 来顺见此,卑微道:“小主,这是您的被子,奴才怎配盖。姑娘们身娇肉贵便罢了,我一个皮糙肉厚的就免了吧。奴才给您再要一条被子,好让小主有换替的。至于拉拢他们,奴才定会尽心。” 澜乔听此,怪道:“什么你皮糙肉厚,以后咱们几个就是一家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就是一条被子么,有什么了不起的,都是给人盖的。那你便要两条,反正有人交代过了,他们也不会拦着不给。你们再看看现下缺些什么,都一并要来,若是日后我得宠不得,你们可就没得要了。” 秋儿听此,放下木桶,上前笑道:“小主如此得皇上宠爱,必定宠冠六宫,咱们可都是沾了小主的光,必定日后有好日子过。”秋儿虽是说的热血沸腾,但菱香和来顺都不应她的话,且对她都没有好脸子,秋儿便尴尬地脸红了起来。 只是菱香也没空理会她,因她一心只想着澜乔侍寝的事情,在她看来这才是最重要的,若是一朝有了皇子,这才是这永和宫终身的依靠。她便忙道:“来顺,你快出去吧,这水都备好半天了,小主是要沐浴的了。” 来顺便窘态道:“哦,哦,奴才这就要棉被去,多要他几条。”说完,他走出并将门关上。 澜乔脱去衣服,赤身走到浴盆旁。想来从前很难洗上一次热水澡,纵是后到了永和宫能洗上,却也从来没有享受过别人伺候沐浴的优待,可如今自己已经成了小主,可以十指不沾阳春水,享旁人的服侍,还真是天壤之别。可即便如此,心里确是空牢牢的。尤其是想到自己这完整的身子,眼看着就要被他人夺取,当真是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的酸楚……可难道自己就没有一点期待么,毕竟和玄烨相处久了,当真是觉得他魅力四射……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65章 065初侍寝1 天色已黑,玄烨仍在南书房与明珠、陈廷敬等朝臣议事。原本沉声不语正坐在案前听朝臣们争论的玄烨,突听得一声女人尖叫,着实令他一惊。想到澜乔此刻正在敬事房,便看向门外,似知道眼下是什么时辰了,便无奈笑着将手放置额前,旋即又起身道:“你们……朕去去就来。”说完,他快步走出南书房,朝敬事房而去。 一向嫔妃侍寝的事宜皆归敬事房管理和记录,他们不仅每日要将嫔妃们的绿头牌端到皇上面前,还要负责记录皇上每次行房事的的年月日时,以备查证嫔妃怀孕之事。除此之外,他们还要将沐浴后身上只披件大氅的嫔妃,无论严冬酷暑,驮到皇帝的床上。并要在门外守着,免得皇上尽兴时间过长,发生类似中风的事情。也因此,敬事房的太监有打断皇上宠幸嫔妃的权力。皇上若是执意不听劝,他们便只能强行进去,“止乎礼”了。 梁九功跟在玄烨身后,紧着抬脸探着玄烨的脸色,见其不漏声色,便低声试探道:“皇上,这澜乔姑娘估摸着是被敬事房的那套给吓到了,也是,敬事房那些老家伙,仗着在宫里头伺候的久了,惯不知道小心伺候……” 玄烨抿嘴一笑,但很快收聚起笑意,一本正经严厉道:“旁人怎么都没叫唤,就属她毛病多。朕看不是她受到惊吓,而是朕和大臣们,还有敬事房的奴才们受到了惊吓。”说到这,玄烨停下脚步,用手指指向梁九功吩咐道:“那个,梁九功,记得打赏今日敬事房当值的太监。也告诉他们,让他们不要外传,毕竟……毕竟不是什么风雅之事。” 梁九功心底里暗笑,知道玄烨这是怕澜乔惹出祸来,惹旁人议论纷纷,再传到太后和太皇太后耳中,留下不好印象。梁九功垂面偷笑应道:“奴才遵命,定叫他们嘴严实了。” 敬事房就处在乾清宫,与南书房只隔乾清门,故玄烨很快走到敬事房。他到了跟前,本想推门而入,不想却听到澜乔在里面慌声道:“你们……你们都离我远点,别靠近我,要不然我就死给你们看!” 玄烨一听,惊的头立时向后仰,着实怔住了。 而就在这时,玄烨又听到里头的太监开口道:“我说小主,您这是头一次侍寝,不要说什么要死要活的,这不吉利。这……这别的小主娘娘也都是这么侍寝的,就让奴才们伺候你吧,不然,这皇上迟迟没见到你,会迁怒于咱们的。万一皇上一时没了兴致,您恐怕就没机会侍寝了。” 玄烨听此,哼了哼,而后扬起一边的嘴角,露出冷笑。 只见他侧身站在门外,耳朵凑近门,此刻倒是十分有兴致地听着,也期许地想知道接下来澜乔会不会就顺从了。不过他也知道,若要让澜乔从了,还真是个难事!梁九功亦是如此,当真是从来没有见过这阵势,嫔妃第一次侍寝便扬言要死要活的。 他们又听得澜乔在里面倔强抵抗道:“什么叫伺候我啊,你们……你们不知道男女有别么?你们一个个大男人,居然……居然……总之,我定不会让你们碰我,你们要敢碰我,我就一头撞死到墙上。” 听到澜乔这样誓死反抗,玄烨听着有些心焦。想着这若是澜乔一直不从,他该如何是好?难道真的迁怒于她?从此冷落了她?梁九功察觉出玄烨的焦虑,心里便思衬着如何替玄烨解决,但眼下他还没想出什么好办法,故只能先静观其变。 里头太监急声道:“我说小主啊,奴才们不是男人,奴才们在宫里大半辈子,就是伺候小主侍寝的,您不让奴才检查……检查您的玉体,那奴才怎么知道您身上是否有携带的利器,若是皇上遭到行刺,那奴才可是要被株连九族的啊。” 玄烨屏息听澜乔说道:“什么你们不是男人,那难道你们还是女人啊!!总之,你们别过来。”她又道,“还有,我行刺皇上干什么,他是救过我命的,我还欠他一条命呢,为什么还要行刺他!” 听到澜乔这般说,玄烨想到数月前的坤宁宫,澜乔曾亲口对他说:以后你就是我的朋友,是以性命相交的朋友,若有事需要帮忙尽管找我,我必奋不顾身。 想到这,玄烨嘴角露出一抹微笑。但很快,他深邃的眼睛里因为某个念头而微动,并表露出胜利者的姿态。于是他转过身,因梁九功贴的太紧,他这一转身倒撞在了梁九功的身上。 梁九功赶紧退后几步,捂着嘴巴,弯腰压声道:“皇上恕罪……” 玄烨没有怪罪,而是走到梁九功面前,低下头,在其耳旁嘱咐了几句后便大步离开。留下梁九功反复思衬玄烨刚刚说的话,终他猛地一抬头,眼睛明亮起来。 如此,梁九功便推门而入,一进去就看到澜乔恐慌地站在墙角,且手握紧衣襟,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宫女菱香则站在澜乔面前,一副护主的样子。 另外两名年过半百的老太监见梁九功进来,其中一个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忙嗫嚅道:“梁公公,这……这奴才在这宫里三十多年,从来没碰到过这样的小主,奴才……奴才真是没有办法了。” 梁九功则双手放置在腹前,扬着脸,冷脸道:“我说你们啊,怎么越发不会办差了呢。这章氏小主可是皇上心尖的,皇上喜欢的就是她这种带刺的,她若是乖乖地听了你们的话,那和其他嫔妃还有什么区别,皇上为什么还要她侍寝啊?” 刚说话的老太监道:“那依您的意思是?” 梁九功眼睛瞥向澜乔,又正色看向那两名老太监,压声佯装无奈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了……” 另外一名老太监心里不安生道:“可若是行刺皇上呢?” 听此,梁九功瞪了他一眼,又缓缓劝道:“你以为咱皇上是什么人,那是从小习武,再说这到了暖阁里,她不让你们瞧,还能不让皇上瞧么?”说罢,梁九功不禁白了一眼那两个不懂变通的老太监。 这般,那两个老太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即因差事难办,又因梁九功是皇上跟前的人,这许是皇上的意思,便勉为其难的一个跟一个走了出去。刚到门口,梁九功又道:“皇上的意思,今儿你们受累了,明早去内务府领赏去吧,一人五两。” 听到有赏钱,两个老太监便笑得合不拢嘴起来,直言谢道:“谢皇上恩典……谢皇上恩典……” 梁九功却顺了声嗓子,冷眼道:“记住,这不光是打赏你们的,也是叫你们明白事儿的。” 两个老太监越听越糊涂,不知梁九功口中所说的明白事是何意,即便猜出了两三分,也不敢冒失开口,只等梁九功明示。 梁九功见此,不禁直瞥他们,他声调带着威胁道:“意思便是,今日之事若是传了出去,就叫你们人头落地!”说罢,梁九功狠着眼瞪向他们,这般吓得他们二人直呼:不敢外传,必会守口如瓶!另一个稍激灵的老太监还说,若是有人问起尖叫声,只说章氏小主见到了活物,才会吓得叫了起来。 待他们离开后,梁九功转身笑着对澜乔道:“小主,这边奴才已经将事情给您办妥帖了,那就待奴才出去后,让您的宫女给你宽衣。” 澜乔这才长呼了一口气,手从衣襟处松开,且示意菱香让路,她走上前,感激道:“谢谢你,梁大哥。” 梁九功听此,身子往后一挺,否道:“小主这是哪里的话,这都是奴才应该做的。那奴才这就出去了,待小主披好大氅,出来就可以,自会有人将您驮到东暖阁。” 澜乔听见这话,意外道:“不是嫔妃侍寝都是西暖阁么?” 梁九功笑道:“这自然是皇上的意思啊。”说罢,他笑着退步离去。 待梁九功走后,菱香转过身去,看着仍然浑身不自在的澜乔,劝道:“小主,衣服总是要脱的,如今皇上已经是格外开恩了,为了不让皇上等的久了,咱们还是快点吧。” 澜乔也知道此番折腾是自己不懂规矩,可回想刚才,哪怕是刀架在脖子上,她也不会妥协。好在现如今梁九功出面解了围,自己也再没有拒绝的理由。如此,她便将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地脱下,后又将黑色皮毛大氅穿在身上,光着脚,露着脚踝走向门口。只是这仅仅是在屋内,便是一走带一股风,冻得人瑟瑟发抖;若是到了外面,还不得将人冻僵了。可虽是如此,澜乔也只能忍耐屈就…… 这般,澜乔出去后,便被刚刚的一名老太监驮在身上。可奈何冬日寒风刺骨,自己又露出两只脚丫子,且下半身也是漏风的,当真是冻得直哆嗦。且这一路上,竟还有旁人看着,宫女太监也就罢了,竟还有佩刀的侍卫,当真是羞死人了。 可她却不知,子清竟站置在她的身后,心肺俱碎的看着她被抬到别的男人的床上;而这个男人却也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的主子,当今的皇上,玄烨。 终到了东暖阁,感受到里面扑面而来的暖意,澜乔这才身子缓了过来。那名老太监将澜乔放到床上,却不见皇上在此,为此,他后退几步斗胆对澜乔开口道:“小主啊,奴才伺候这么多年,头一次将侍寝的嫔妃驮到这东暖阁,想必小主日后定会恩宠不衰啊。” 澜乔听此,冷冷一笑,羞道:“借您吉言。” 那老太监又道:“小主,皇上现许是南书房议事,想必很快便会回来,那奴才就先告退了。” 澜乔希望他快点走,只不自在道:“有劳了。” 终,那名老太监走了,且这东暖阁里除了门口守着的人,似再无旁人。如此,澜乔紧忙将她一直嫌弃的大氅脱去扔到地上,而后迅速地拉过一条棉被盖在身上。 澜乔自是嫌弃那大氅的,只要一想到有许多女人赤身穿过,她便浑身的不自在。而且那个大氅并不暖和,下半身直钻风,实在不如身上这条棉被能将身子紧紧裹住,暖和的多。 澜乔在被子里蜷缩了一会儿,身上的寒气自然都没了,如此身上也自在了些。只是却不知玄烨何时才能来?会不会不来了?那自己明日会不会成为宫里的笑话?管他呢,不来也好,笑话就笑话吧,反正自打自己遇到了玄烨,宫里的人都各个视自己为眼中钉,肉中刺,不管自己做了什么,都会让人诟病。 澜乔蜷缩的姿势久了,便换个姿势平躺着,那被口就挡在她的鼻前,就此,她细细地闻了被上的味道,因那是玄烨身上的味道……是股子淡淡的香气,却冷冽中带着轻柔,对了还参杂了书香气,当真每一次闻到都被征服和吸引。可不知不觉中,澜乔竟在这香气中睡着了。她确是累了,昨夜为缝制那满院子的绒花一夜未睡,今儿又在自己的新居所里,擦拭整理了小半天,到现在,饭和水都顾不上,只累的疲乏不已,沾枕不久便睡沉了。 另一头,玄烨虽是在南书房和大臣议事,但因自己的寝殿里此刻正有澜乔躺在床上,且……赤身裸体,便心早已经飞向了东暖阁。终他安耐不住,道:“今儿就到这儿吧,也难为你们了,必是晚膳都还没有吃。行了,你们也回家去吧,吃上你们妻子给你们准备的热乎饭,朕也乏了,回去休息了。” 明珠想到刚刚那声女子的尖叫,便眼睛一转道:“是啊,皇上不说微臣不觉得饿,皇上一说臣倒真是饿了。” 如此,玄烨起身,笑道:“行了,都跪安吧。”说罢,玄烨不等众人的礼退,便急着朝东暖阁而去。可不想,刚急步走向东暖阁,一走到床前,眼前的场景竟令玄烨皱起了眉头…… 原因自然是因为澜乔扫兴的睡着了。且不仅睡着了,只见她酣睡的脸上,因这屋里的暖意而越发红扑扑的,当真像熟透了的水蜜桃。不仅如此,澜乔粉嫩的双唇微微张开,竟还从嘴里吐出泡来……当真是可爱极了!玄烨见澜乔如此憨态可掬的样子,便露出了喜爱的笑容……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66章 066初侍寝2 胃里的一阵酸意令澜乔睁开了困倦的眼睛……她饿了。可转脸却见到玄烨正坐在椅子上,并手拿着一本书,聚精会神地看着。澜乔瞧着他身着明黄色的寝衣,却没有到床上来躺着,也没有叫醒自己,而是自顾自的看书,便猜想可能是他突然不心悦于自己了,又或者自己的睡相很丑,他嫌弃了…… 她想到这,胃里的酸意竟更加的泛滥了,心再次空唠唠的,不是滋味。但很快,她硬是抓住某些为自己庆幸的理由,例如:若是皇上不喜欢我,那么我就还有出宫的指望;再比如:现在皇上嫌弃我,说不定时间久了,那佟氏就不会加害自己了,毕竟自己对她来说已无威胁了。 可烛光幽幽,此刻玄烨闲静地如同一幅画,画上面自然是一俊秀少年,气度不凡,挑灯夜读,似心如止水般。若不是他长长的睫毛偶有眨动,澜乔还真以为眼前的玄烨是画中的人物。 “你醒了?寝衣在你枕旁,别光着身子出来吓朕。”玄烨倏地张口,眼睛依旧看着书,声音清冷道。 听见玄烨突然开口说话,原本沉浸在臆想中的澜乔猛地深吸一口气,却久久不敢将气吐出来。又回想到什么光着身子便羞的用被将脸蒙了起来,连呼吸都怕被玄烨听到。 玄烨见澜乔迟迟没有动静,便眼睛离开书本,朝床上的澜乔瞥去。见其将自己裹藏起来,竟如此的害羞,嘴角忍不住荡起一抹笑意。但他却很快收敛起笑意,脸变得一本正经道:“朕和你说话,你没有听见么?枕旁有给你准备的寝衣,还不快穿上。” 澜乔这般听来,见玄烨语气有些严厉,又想到自己如今已经不得喜欢了,怕被发落了,便手伸出被子,朝枕边摸去。 玄烨见此,冷道:“是另一边。” 听此,澜乔又像个蠕动的大虫子将身子转过去,伸出手来,将摸到的寝衣塞到被子里。寝衣是绸缎料子的,故带着凉意。玄烨眼瞧着澜乔在被子里面,踢腿,翻转,伸臂,最后又一打挺,想着这是要穿好了。 澜乔穿好寝衣,羞羞地从被子里出来,见自己竟穿的一身红,便问道:“皇上,这是谁的寝衣啊?”她又感受了下寝衣的大小,稍微意外道:“居然这么合适。” 玄烨瞥了一眼他,带着嗔怪的表情,想:居然还问是谁的寝衣,不是都告诉过你嫔妃侍寝都是在西暖阁,这若不是为你准备的,怎会那么合身。 澜乔见玄烨闷闷不乐,且脸一直板着,便不自在地坐在床上,不知道该干些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可是胃里酸意却不断地提醒她,该进食了,为此澜乔使劲咽了两口唾沫,没出息地朝玄烨桌上的芙蓉糕看去。 芙蓉糕?怎么总是芙蓉糕?难不成皇上吃过自己做的芙蓉糕好吃,便要日日都吃么?那说明自己的厨艺真是了得。 玄烨见澜乔盯着桌上的点心看,便想许是饿了,却依旧冷言道:“可是饿了?” 澜乔听此点了点头,双眼还放着光芒。 玄烨见此,露出微笑,示意澜乔过去取。见此,澜乔倏地从床上下来,光着脚跑到桌前,伸手便端起装有点心的盘子。玄烨见此,咳嗽了两声,澜乔就又将装有盘子的点心,依依不舍地放回到桌子上,咬着嘴唇,等着玄烨开口允准她吃。 玄烨却眼睛闪动着光芒,用手中的书比划道:“吃之前先告诉朕,这棋盘上怎么少了一颗黑棋?” 澜乔这才想起来,那是因为上次玄烨没有严惩王氏和李氏,自己一气之下才偷偷盗走一颗黑棋,以示报复。可不想,玄烨如今翻旧账了,可是过了那么多日,他怎么还记得啊? 玄烨见澜乔低着头,两个没有穿着鞋的脚丫来回搓着,便想忍不住笑,却又克制自己不要笑。因自在敬事房门外听到澜乔说,她心念自己的救命之恩,他便打算借此欲擒故纵,先冷言相待,再待水到渠成之时将澜乔套入怀中……所以,他才按捺着没有上床,一直坐在椅子上看书。但其实,他早就心似火再烧,只是为了长久之计,拢住澜乔的心,他不得不先克制自己。 玄烨佯装恼了道:“怎么不说话?自己做过什么坏事,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么?” 澜乔听此,紧抿着双唇,头更加地往下垂了。终她开口道:“臣妾知错,臣妾不该偷皇上的棋子。” 玄烨见澜乔难得这么乖顺,便忍不住脸撇向一旁,用手遮挡着嘴,笑了起来。却又因为自己的计谋,而收聚起笑意,问道:“那那颗棋子在哪里?” 澜乔支支吾吾回道:“扔……扔粪桶里了。”说罢,她竟自己忍不住笑了起来。想着堂堂皇上摸过的棋子,竟被自己扔到了粪桶里,还真是好笑的很。但很快,她脸颊扩展的笑容收了回来,惶惶道,“皇上恕罪,奴婢……不,臣妾不是故意的,要不臣妾赔给您吧。”说罢,澜乔抬起了头。 玄烨稍有些不敢与其对视,因为只要一看到她,便想亲泽于她,故他拿起书来,一边看一边道:“这棋盘是出自名家之手,这棋子亦是不俗,不仅是名家打磨雕琢,连带着材料也是异常珍贵,你如何赔啊?就算你拿出一副一模一样的,但这棋子是朕用了多年的,是有人气儿的;而且,朕现在就想下棋,这缺了一颗子,如何下啊?” 澜乔嘴撅着,觉得玄烨是在故意找茬。可当她看向玄烨手上的黑宝石戒指时,便眼睛一亮。于是,她走上前,拿起玄烨的手,并将其右手中指上的黑宝石戒指取下,而后放到桌上的棋盘上,道:“这不就能下了么?”说罢,她拿起盘里的芙蓉糕,张嘴咬了一大口。 玄烨被澜乔一触碰,浑身的经脉都似被点着了,为了欲盖弥彰,他急的起身道:“你……” 澜乔见此,塞满了芙蓉糕的嘴巴却不敢动,只鼓着腮帮子看向玄烨。 玄烨以怒气掩盖自己的情愫,手指指向澜乔道:“你这是戏弄朕,这是……这是你第一次侍寝,不晓得如何讨朕的欢心,竟然还敢……还敢戏弄朕,真是可恶至极!” 澜乔见此,顾不得塞满了芙蓉糕的嘴,慌忙拿起棋盘上的戒指,近到玄烨跟前,将其又带回到玄烨手上,而后对着玄烨道:“皇上,臣妾……”不想,刚开口满嘴的芙蓉糕渣子便喷到了玄烨的脸上和衣襟上,这立时惹得玄烨苦怒着脸,双手悬在半空中,不知所措。 澜乔见此,赶紧咽下嘴里的糕点,而后走上前,用手打掉玄烨身上的糕点渣子,道:“皇上,皇上息怒,是臣妾不好,臣妾不该……”见其脸上也有,就又伸手到玄烨的脸,用手轻划玄烨脸上的糕点渣子,将其划落到地上。后又说道,“臣妾不该嘴里有东西和皇上说话,皇上息怒,皇上恕罪。” 只是澜乔没有注意到,此刻玄烨的眼睛正如猎食的雄鹰,正逼射着她,且带着十足的危险。许是玄烨经受不住如此的肌肤触碰,哪怕是自己被冲撞了,弄的满脸的糕点渣子,可他心里竟十分乐意这般被对待。终,他抑制不住地伸手搂住澜乔的腰肢,将其拉拢到自己的身上,热切地看向她,道:“你这是在勾引朕。” 澜乔先是怔住,而后羞涩地垂下眼,喃喃道:“臣妾没有,臣妾只是帮皇上……帮皇上弄掉身上的碎渣。” 玄烨垂面向澜乔的脸,沉着声道:“可你就是在勾引朕。” 澜乔羞涩的脸发烫,整张脸都埋在玄烨的胸膛上,紧张地说不出话来。玄烨手捏住澜乔的下巴,抬起澜乔的脸,眸光深邃,嘴唇微动,心里想:澜乔,你究竟让朕拿你怎么办?朕想即刻就要了你,可朕却不确定你是愿意从了朕的。哪怕你有一丝的不愿意,朕也不愿意勉强。朕愿意给你朕的耐心,朕也相信,朕能征服一切政敌,也能征服你。 这般,玄烨的一个轻轻的吻落在澜乔的双唇上,而后他松开澜乔,身子转过去道:“朕知道你的心不属于朕,也不属于这紫禁城。故……待朕平了三藩,便会借着出巡的机会,让你出宫,获得自由。事后,朕会以你患病为理由,昭告天下,朕的庶妃章氏,因病在出巡的路上逝去,朕……悲痛不已。” 不知为何,虽这番话是玄烨的迂缓之计,可当他从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心却慢慢地空了下来,且心里澹荡着酸楚与悲痛。他是有多么怕,怕这一切都成了现实。 不,不会的,朕是皇上,朕一定可以征服她! 玄烨见澜乔久久没有开口,便回头看向她,不想,澜乔一副怔住的模样,竟黯然伤神起来。可玄烨无法确定,她的这个表情,究竟是对自己的不舍,还是因对自己的不信任而产生的担忧。 玄烨叹气道:“你难道就没有什么话想对朕说么?” 澜乔恍然醒悟,呆呆地看向玄烨,她不愿承认自己听到这番话后,心里的酸楚,她只认为是自己太饿了,才会如此。这般,她带着拘谨的笑意,开口道:“臣妾谢过皇上。”说罢,她又道,“那这是否意味着,臣妾以后不必再侍寝了,现今便能回宫去了。我听敬事房的人说,皇上侍寝是有时间限制的,臣妾怕在这里呆的久了,会……有违宫规。” 玄烨怅然道:“即你不会一直陪伴在朕的身边,难道就不能多陪陪朕么?你放心,朕不会碰你,朕只希望读书倦了的时候,睡梦中醒来的时候,能见到你的脸。” 听此,澜乔微低下头,道:“皇上对我恩重如山,这点要求臣妾又怎会拒绝。臣妾会陪着皇上……只等到皇上对臣妾厌烦了,不愿意见了。” 玄烨长呼一口气,走向澜乔面前,将其搂住,道:“放心,若是朕厌烦了,朕一定把你赶的远远的,不会将你留在身边一刻。”他又挺起身来,垂眼看向澜乔,道:,“现在,朕困了,朕从前一直想着能躺在额娘的怀里睡,可却从来没有过。现在,你能否装作朕的额娘,让朕躺在你的怀里睡。” 澜乔动容细语道:“好,臣妾遵……不,我答应你。” 这般,两人皆躺倒床上去,只是玄烨的枕头从此便形容虚设,他便头扎到澜乔的臂弯和怀抱之间,酣睡地像个孩子……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67章 067初侍寝3 和澜乔同床的这一夜,玄烨睡的十分香甜,并没有中途醒来,也没有噩梦缠身,更没有脑海中幻影般存在的刀剑血泊。他睁开眼睛,见澜乔正睁着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他,便略显局促道:“你……醒了?” 澜乔点了点头,目光呆滞,嘴巴撅着。 见此,玄烨以为是澜乔不喜欢和自己睡在一起,便轻视自己道:“可是……习惯一人入睡?身旁多了个人便不习惯了?” 澜乔含怨起身,拉着脸盘腿坐着,道:“饿了一夜,根本睡不着。又见皇上您睡的那么香甜,便不敢动弹,恐惊醒了你,就一直忍着。可那盘芙蓉糕就近在咫尺,臣妾看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听此,玄烨头枕着胳膊灿笑,露出洁白的牙齿,道:“朕忘了,你昨儿夜里就嚷嚷着饿了。”他转脸喝道,“现下什么时辰?” 梁九功立时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回道:“回皇上,卯时刚到。” 澜乔惊异地看向梁九功,她着实不知道连玄烨睡觉他都要候在其附近,若是长久下去,身子还不得垮掉。可她却看那梁九功,整日里精神头十足,也不知他服了什么灵丹妙药 玄烨拉住澜乔的手,温柔道:“叫南怀仁先回吧,朕今日不上西洋算术课了,朕要再躺一会,待辰时再来叫朕。” 梁九功嘴角露出笑纹,应声道:“奴才遵命。”说完,他便退步离开了。 “慢着,取些点心来,有人饿了。”玄烨看着澜乔吩咐道。抻了抻时间,见澜乔竟没有开口要那盘近在咫尺的芙蓉糕,便知她小脑袋瓜里定在想着别的事情。 梁九功送来点心后,玄烨以为澜乔会即刻接过,然后便是放到嘴里,不想一直嚷嚷着叫饿的澜乔竟然面对点心无动于衷。 原来忍耐着有一会的澜乔,是为了不失嫔妃之态,只待梁九功走了,她便跪趴下,对着玄烨道:“皇上,可是汤玛法的徒弟?南怀仁?算年纪他快五十了吧?可有了白发?我幼时他对我说,他们比利时人是不会长白头发的?” 玄烨甚觉好笑,鎖眉凝视地注视着澜乔,久久不开口,只一味地瞧着澜乔的憨态模样。 澜乔又问道:“能许我见见他么?好多年没有见到了,算起来他还是我师兄,小时还让我骑在他脖子上摘树上的果子呢,我……臣妾可否见一见他?” 玄烨静静地看着澜乔,似在思索和澜乔有关的事情,终他偏歪着头,道:“你真想见他?” 澜乔正式地坐起身来,手掰弄着脚指头,猛地点了点头,道:“臣妾真的很想见他。” 如此,玄烨饶有兴致道:“可以。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玄烨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脸颊,道,“要亲我一口。” 澜乔一听,疑惑地看向玄烨,见玄烨似在坏笑,便白了一眼,心乱如麻道:“皇上,您缺亲你的女人么?您定然不缺。宫里头那么多女人,只要您示意,要亲你的女人恐怕要排好长的队。可您偏趁人之危,威胁臣妾,让臣妾亲你,臣妾……臣妾可还从来没有亲过男人呢?” 玄烨辩道:“章澜乔,朕看你脑袋是不好使了,难道你没有亲过朕?” 澜乔脸刷一下的红了,支支吾吾道:“那明明是皇上先亲的臣妾,臣妾是被动的,是……是不得已的。” 玄烨一听,较真了地坐了起来,计较道:“章澜乔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朕强人所难?是朕非礼了你?可你……”玄烨伸出手指指向澜乔的鼻子,严厉道,“可是你分明是有回应的,若是你真是被动,不情不愿,你又怎会有回应。有回应就说明你是享受的,是愿意的,并非是朕强迫你的。”说罢,玄烨露出得意之态。 澜乔紧抿着嘴唇,脸胀的通红,怒目圆瞪地看着玄烨,道:“羞不羞?羞不羞?皇上如此出言不逊,是君子所为么?” 玄烨立时倒吸一口气,身子后仰看向澜乔,后鼓足气势道:“朕自然是君子,你当真是女子,也应了那句话: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 澜乔跪起来,掐着腰道:“皇上此言差矣,臣妾何时因为皇上的疏远而心生怨言?”澜乔瞥向一旁,道,“何况皇上昨夜亲口说要放我出宫的,且在这之前是不会与臣妾有肌肤之亲的,故到了出宫之时,臣妾定还是完璧之身。他日天高海阔,臣妾……我……必会遇到俊朗的翩翩少年,若是情谊相投,自然是要以示亲泽的,可若是那人知道,在他之前,我主动亲过别的男人,那岂不是显得我很轻浮。” 玄烨眼神咄咄逼人,深邃地眸子上下打量着澜乔的身姿,澜乔见此,知道自己惹怒了老虎,便身子渐渐软塌了下来,而后向左挪移,想要逃离“老虎”身边。不想,“老虎”先发制人,朝澜乔扑了过去,将其困在自己身下,并眼神如刀子逼射看去,道:“章澜乔,你有胆量再将你刚刚说过的话说一遍,朕保证让你此刻便不是完璧之身!” 澜乔见自己躺在玄烨的身下,且玄烨的健壮她是见识过的,便怯声,苦笑着道:“皇上,臣妾……臣妾就是那么一说啊,而且臣妾说的是实话……不是,待臣妾出宫后,定会活的像尼姑庵里的道姑一样,六根清净,戒了色,只和女人打交道,只和女人说话。”哼,休想!待我出了宫,那才是天高皇帝远,你管得着么? 玄烨眯着眼睛,眼神里露出讥笑之意,道:“那时你便想,天高皇帝远,我纵是日日风流,那紫禁城的皇帝又能奈我何?” 澜乔一听,眼睛立时惊的睁大眼睛,且眸子转来转去,心想:莫非这个老虎皇帝有通天的本事?能知道我在想什么?怎么竟被他说中了? 玄烨歪着头促狭道:“看,朕猜对了吧,就你那点不安分的心思,朕早就了然于心,还想糊弄朕。” 澜乔情急道:“可是皇上明明说过要放我出宫,让我自由的,既是自由之身,那便是想怎样便怎样?” 玄烨脸严肃,眼神带着威胁道:“谁说你想怎样便怎样,你即成为朕的女人,朕不碰你,谁也不许碰你;朕若碰过你,那更不许旁人碰你一下,否则朕定要了那人的脑袋!”说罢,玄烨继续带着威胁性道,“朕再给你一次机会,要不要主动亲朕?” 澜乔窝火地看了看他,嘴一撇,无可奈何道:“好,那臣妾就亲皇上一口。”说罢,她看向玄烨,犹豫了片刻,终抬起了头,嘴唇朝玄烨的脸颊凑近,倏地,双唇碰在了玄烨的脸上,后她急忙将头落下,将脸转向一旁,羞涩不已。 玄烨露出得意一笑。 玄烨躺到澜乔身旁,和她脸对着脸,道:“如此,朕便不追究你偷走朕棋子的事情了,而且朕还要将那盘棋赏赐给你。” 澜乔胀红了脸看向玄烨,不乐意道:“都缺棋子了,还送给臣妾,皇上还真是小气。” 玄烨不退让道:“谁叫你将棋子丢进粪桶里了,活该,朕偏就赏赐你个缺子的。” 玄烨将点心盘子放置两人中间,撒娇道:“喂朕一口。” 经过刚一番折腾,澜乔鼓着腮帮,乖顺地将点心喂到玄烨嘴里。玄烨笑着嚼动,咽下后,又拿起一个在澜乔面前晃了晃,澜乔瞥了一眼他,自己倏地拿起一个放到嘴里。只是她刚想开口讲话,玄烨便立时凑上前,用手堵住澜乔的嘴,机警道:“章澜乔,你要是再敢将点心渣子喷到朕的脸上,朕就把你关起来,不给你吃喝供应。” 澜乔嘴巴被玄烨堵着,却笑得很是开怀,她闷声支支吾吾道:“皇上,你怎么知道我要喷渣子啊?”说罢,她脸笑得通红,以至于腮帮子都酸痛了。 玄烨看着澜乔憨傻的模样,亦乐的脸泛红。只是他看着澜乔黑如墨的长发抚在身上,又身着略显身形的寝衣,这着实令玄烨按捺难忍。可玄烨却是意志坚定地坚守自己的攻略,不水到渠成,绝不攻陷其身。待日后成功虏获,定会不辜负自己的隐忍。 到了卯时,宫人们先是陆续送来玄烨洗漱的一干物件,后又送来朝服。澜乔则在一旁跟着梁九功学一干事宜,并将其存记在心。这自然也是玄烨吩咐的,说明日便叫澜乔伺候,不劳累旁人了。 澜乔忍不住问道:“梁公公,你白天黑日都要跟在皇上跟前么?” 玄烨和梁九功皆惊异澜乔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但却不知这问题已经在澜乔心里一个早上了。只见她仍旧穿着红色的寝衣,光脚站在一旁,歪着头等着梁九功回答她的问题。 梁九功先是习惯性地看了看玄烨的脸色,后又颤声回答道:“回小主,奴才从小便跟在皇上跟前伺候,虽不是形影不离,却也是跟在皇上身边时间最长的。小主若是担心自己伺候不周,想知道皇上的喜好,自可来问奴才,奴才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完,梁九功看向玄烨,不知玄烨对自己的回答是否满意? 玄烨却冷哼道:“小梁子,她啊是以为你没日没夜的跟着朕,朕都不许你休息,怕你累坏了身子,才这般问的。” 澜乔朝着玄烨叹了口气,心想:你怎么那么狡猾,又被你看穿了! 如此,梁九功心热乎地解释道:“小主,咱们皇上最是体恤咱们奴才的,怎会不让奴才休息。只是奴才自小跟在皇上身边,真恨不得日日能陪在皇上身边,哪怕是不眠不休。” 玄烨看向澜乔,似在嘲笑,又瞥向梁九功,道:“行了,朕知道你的忠心。” 如此,梁九功便像遇到了多天大的喜事,竟笑的合不拢嘴。澜乔见此,不仅瞥了瞥嘴,即瞥霸道的玄烨,又瞥如此愚忠的梁九功,心想他们才是天作之合吧。 待玄烨上朝去,菱香这才近到跟前,笑着道:“恭喜小主,贺喜小主,如今小主的恩宠可是宫里头一份,即不用去旁人所去的西暖阁侍寝,又可陪伴皇上到天亮,当真是盛宠啊!” 澜乔坐在棋盘旁,冷眼问道:“你可见到皇上了?” 菱香摇摇头道:“奴婢哪敢抬头见皇上啊,奴婢都是低着头。” 听此,澜乔促狭道:“菱香,你是不知道,那皇上啊,凶得很,像只老虎,所以陪伴在皇上身边可不是什么恩宠,而是要做一只乖顺的猫,不然惹到老虎,老虎便会扑过来,要把你吃掉。” 澜乔说的绘声绘色,惹得菱香惊惧问道:“小主,什么老虎啊,可不能这样形容皇上,那是大不敬啊,以后可不能这样说了。再者,这可是乾清宫,到处都是皇上的人,小心皇上知道。” 澜乔不在意道:“知道知道被。” 菱香嗔笑道:“小主,奴婢给您带来了衣物,奴婢就在这里伺候您,因着今日是小主头一次道长春宫请安,定不能迟到了。” 想到长春宫那阵势,澜乔便一百个不想去,可奈何自己如今是皇上的嫔妃,若是不去,指不定要掀起多大的祸事呢,她便有声无力道:“那便快些梳洗吧,咱们好去给钮妃娘娘请安……”说着,她又看向棋盘道,“这个,皇上赏咱们永和宫了,一会记得拿走。”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68章 068忆南堂1 乾清宫,东暖阁内…… “小主……”菱香为澜乔系上衣襟的扣子,脸害羞地看向她,支吾其词,道,“本该是有嬷嬷告知小主的,可不知为何,昨夜在敬事房,迟迟未见嬷嬷现身。后又因为……因为……总之,小主,这行房之事是您头一次,可您却什么都不知道,不知……不知……”菱香欲言又止,私密之词藏在嘴里吐不出来,急的她直跺脚。 澜乔自是知道菱香所指是尤云殢雪之事,但她总不能告诉菱香自己仍是完璧之身,若是真叫她知道了,她还不得跟念经似的惶惶不安起来。如此,她便支支吾吾道:“菱香,我与皇上的关系你大可放心……”我们……还不错。 菱香尤不放心地看向澜乔,问道:“可见了红?” “红?什么红?”难道做这种尤云殢雪之事,还会来红么? 菱香瞿然惊觉地看向澜乔道:“难道没有么?”说完,她便急着绕过澜乔朝床榻而去。 澜乔转身一把手拽住菱香的衣服,道:“你干什么去?我刚是玩笑之言,别看了,怪……不好意思的。” 菱香转过头,认真道:“小主,这是比天大的事情,奴婢昨夜一宿未合眼,生怕小主不明这些事,又无旁人告知,惹出笑话来。” 澜乔笑笑走过去,搂住菱香肩膀,道:“你多虑了,有嬷嬷告诉的,只是人到这里告诉的。毕竟是那种事,我怎好句句都告诉你。”澜乔眼睛一转,又道,“好了,你先出去吧,我要小解。” 菱香看了看床头前,道:“那奴婢就到外头等着。” 菱香走后,澜乔走到床旁,徘徊不止,抓耳挠腮。忽地,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然后狠咬了一口,见其冒出鲜红的血珠来,便将其挤到床上。似觉血量少,又挤了挤,可尤嫌不多,便又咬了两个指头,将挤出来的血珠滴到上面。这般血红的一小片,她便放心了,只是手指肚丝丝作痛。 澜乔出了东暖阁,不忘手端着玄烨赏赐的棋围棋,菱香见状即刻迎了过去,接过围棋道:“小主,您出来啦。小主,您是头一次到长春宫请安,咱们还是快些吧。”说完,她嫌碍事地看着自己手中的围棋。 “行,那这棋盘……”澜乔四顾看了下,见子清从乾清门而来,便上前道:“子清,今日是你当值啊?”说完,她想到子清对自己的爱慕,便后悔开了口。 子清行礼后,想到澜乔昨夜侍寝之事,便怅惘道:“是的,今日是我当值。”子清看到澜乔手上端着的棋盘,黯然问道,“皇上将这赏赐给你了……” 澜乔礼笑道:“是啊,因为缺了一个子,所以皇上把它给我了。” 子清稍一思衬,问道:“莫非是你偷走了那颗黑棋子?” 澜乔赧赧垂下眼帘,细语道:“你怎知道?” 子清言笑道:“那日我与皇上下棋,后竟发现少了一颗黑子,为此,皇上可是差点要发落了一干伺候的宫女太监,不想,他竟突然和缓了脸色,突然不怪罪了,还露出笑意……”子清有些吃醋道,“其实那时我便想到此事定与你有关。” 菱香见时辰不早了,在旁提醒道:“小主,咱们还要去请安呢。” 听此,澜乔恍然,但看了看菱香手里的围棋,便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子清见此,道:“可是要急着去长春宫给钮妃娘娘请安?如此,可将此物交于微臣,微臣会找人将此物送到小主宫中。” 这般,澜乔温婉道:“那谢过曹大人了。”说完,她绕过子清,朝乾清门而去。菱香则羞涩地将围棋交于子清手中。 “澜……不,小主,此刻乾清门正在御门听政,你可走后门。”子清叫住道。 如此,澜乔又原道返回,朝后门而去。 途中,菱香忍不住啧啧称赞道:“这从前听闻皇上身边的曹大人,风度翩翩,气度不凡,如今见到了本人,才知道传言非虚。” 澜乔促狭道:“你可是心悦于他?” 菱香红着脸急道:“小主休要胡说,人家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堂堂的御前侍卫,日后定会得皇上指婚的,又怎会瞧得上我。” 是啊,她是皇上跟前的御前侍卫,是皇上跟前的大红人,日后定会娶得亲贵之女,那才是门当户对。或许他从前对自己的帮助与倾诉,不过是他平日里风流韵事中的一件,所以不必放在心上。若真是放在了心上,尴尬之意呈现在脸上,那才是危险重重,搞不好就被人说成是“私通”。 临到了后门,澜乔见竟有一穿着朝服的官员站在门口。不是说皇上正在乾清门御门听政么?为何会有官员在这里?难道是新入京的官员,走迷了路? “这位大人,你可是走迷了路?御门听政在前面,不是这里。”澜乔说话之际,那人转过身来,却是一花白胡子,高鼻碧眼的洋人。若是旁人见到洋人,必会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可澜乔却不同…… 因虽倏忽经年,风华终散,可当年情景,却常常萦绕在脑际。是的,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曾经和澜乔一起生活在南堂,对于澜乔来说视为兄,视为父的南怀仁,南大人。只是,多年过去,他已不再是年富力强,能背着自己的模样,而是变得饱经风霜的脸上多了许多刀刻的皱纹。 澜乔知道,自杨光先诬告后,汤若望和南怀仁等人便被下了大狱。只因汤若望事先将自己送回到家中,这才免了自己的牢狱之灾,未获牵连。但时隔多年后,玄烨诛杀权臣鳌拜,自此南堂的人得到平反。只是那时,汤若望已经离世,而钦天监一职由南怀仁上任。 “微臣南怀仁给小主请安,小主万安。”南怀仁拱手礼道。他虽生活在大清多年,语言甚是流利,但还是免不了有异调。 菱香本想催促澜乔去长春宫请安,不想却看到澜乔眼睛噙泪,十分感伤的样子。 “小主……” 澜乔竖起手,一步一步地走上前,随着故人面孔的接近,澜乔原本噙在眼睛里的泪,如颗颗透明的明珠低落。见此,南怀仁似感受到了什么,可他却又不敢确认。可皇上身边的侍卫曹寅叫他等候在此,只说会有故人相见,难道皇上口中所说的故人,便是眼前这个哭的跟泪人似的姑娘么? “南师兄,你不认得我了么?我是rose啊,我是……我是rose!”澜乔颤声说了出来。 菱香在旁听的十分糊涂,可见澜乔如此动容感伤,她便知道面前这个洋人定是个对澜乔来说十分重要的人。 南怀仁凝神看向澜乔,匆忙上前两步,却也不敢再靠近,眸光颤悠道:“rose?你是rose” 澜乔猛地点了点头,应声道:“南师兄,我就是rose,是从前在南堂喜欢调皮捣蛋的rose。”她低头,携了携眼泪,又笑着抬头道,“见到你真好……” 南怀仁本想拥抱住澜乔,但顾及澜乔的身份,因她已不是从前的孩童,便止住道:“我也是没有想到,竟然能在这里再见到你。我回京述职,去过你家找你,可你的家人说你嫁人了,我便每日为你祷告,祈求你能喜乐度日,生产时不要难产,夫君不会恶待你……”说着,说着,南怀仁已经泣不成声,直用衣袖擦拭着脸上的泪水。 澜乔亦是潸然泪下,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她凝望南怀仁,问道:“我走后,你们可还好?玛法他走的时候痛苦么?那些把他关起来的人,可有对他用刑?”一说到这,澜乔心痛的直想哭。 南怀仁欣慰道:“老师他走的很安详,皇上和太皇太后是顾念老师的,就是上了大堂,老师也是坐着受审的。虽然是被判了绞刑,但太皇太后坚持要放了老师,我想这也必是皇上的意思,所以,老师并没有被判死刑。只是……祖白,有泰他们……他们被凌迟处死了,死的很痛苦。” 这些是澜乔所不知道的,所以一听到这样的事情,她便如有心如刀割,肝肠寸断之痛。因那些人皆是与她生活在一起的师兄,皆是德才兼备,谦逊和善的人,不想竟受如此患难,真是听了后令人悲叹惋惜,伤心欲绝! 南怀仁道:“对了,澜乔,你是怎么成了皇上的妃子的?皇上可知你和我是认识的,还有老师?” 澜乔点了点头,道:“他是知道的,我想今日你我能相见也是他的成全。” 听此,南怀仁欣慰笑道:“当初老师成□□着你学习汉学,让你背汉书,还日日在你面前夸奖当今皇上如何的勤学苦读,他还让你以皇上读书的时间来要求你。可竟想不到,如今你居然成了皇上妻子,看来这是天意啊!” 澜乔嗔怪道:“师兄糊涂,什么妻子,皇上的妻子是皇后,我只是区区庶妃。” 南怀仁摇摇头:“大清的婚配不合上帝的心意,夫妻本该是情谊相投的,可大清的婚配却是生拉硬扯的。”南怀仁不断地摇头,“相信我,你才是和皇上情谊相投的,你才是他真正的妻子,是他的身上的一根肋骨。” 澜乔嗤笑:“南师兄,你还是老样子,一副憧憬神圣爱情的样子,那不知你这些年可有遇到你的良人啊?” 南怀仁并没有露出惋惜,而是坦然道:“我身为传教士,传教是我终身的使命,因而我早已经许配给了耶稣,当致死忠于他。” 菱香见两人的对话没有刚才那般伤痛,便上前道:“小主,咱们还是去长春宫请安吧,恐怕误了时辰啊。” 听此,澜乔不舍地看向南怀仁,十分不愿意离开,似能和他说上一天一夜也不会疲倦。 还是南怀仁先开口道:“小主,微臣耽搁你太多时间了,您还是去做您该做的事情去吧。” 听此,澜乔悻悻道:“那南师兄,我先告退了。”说完,她脚步缓慢地走向后门,时不时地还回头看向南怀仁,南怀仁亦是不舍地看向澜乔,直到澜乔的身影消失不见。 直到出了门,澜乔才意识到时间的紧迫。她虽是伤感之情还没有消散,但她想,如今见到了南师兄,若想日后能多多见他,让他放心自己的境况,倒是要更加的小心谨慎,别让旁人抓住自己的错处。这样一来,她一边快步走,一边用绢帕擦拭眼泪,直奔长春宫而去……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69章 069忆南堂2 澜乔行礼在钮妃和众位嫔妃面前,只见她双腿屈膝,垂着面,道:“臣妾给钮妃娘娘请安,给众位姐姐请安。” 钮妃伸手示意,柔声开口道:“起来吧,赐坐。” “谢娘娘。” 澜乔刚站直了腿,佟氏尖酸之言出口道:“今儿你第一次来长春宫请安,竟是最后一个到的,可见你是个骄纵之人。”佟氏转面看向上头坐着的钮妃,道,“我说娘娘,这等人可不能姑息啊。她本就出身卑微,从前不过是通贵人跟前儿伺候的宫女,如今得幸于皇上,头一日请安便这般无礼,是该给个教训啊。” 澜乔听此,心生寒意。想着旁日里也没见佟氏和博尔济吉特氏这般殷勤,若是能这个时辰到都是早的,却今日都到齐了,可见是有心之举。可她也不屑于解释些什么,想来钮妃定不会由着佟氏说什么便是什么。倒是菱香,心里害怕极了,生怕自己的小主会受责罚。 钮妃冷目扫了一眼佟氏,正色道:“佟氏这话,倒是未免表现的太过于针对章氏了。”钮妃知道澜乔的处境堪忧,但为了澜乔幸免于难,也为了皇上,她决意要护着澜乔。 澜乔心里暗啐:没错,她就是针对我!这个嫉妒的心里发黑的女人,恐怕她会因为嫉妒而失去美丽动人的容颜,从而越发丑陋。 博尔济吉特氏栽歪着身子,朝对面坐着的佟氏冷目一扫,讥讽道:“钮妃娘娘您说的太对了,这佟氏啊就是针对章氏。这我怎么听说章氏今日能在这里与咱们平起平坐皆是佟氏的功劳呢?还非逼人家给你变出一院子的花来,佟氏,你还真是自作自受!”说完,博尔济吉特氏狠狠瞪向佟氏,怪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竟然惹得皇上真的封了澜乔为嫔妃了。 佟氏横她一眼,傲然道:“你这是从哪听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博尔济吉特氏冷哼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自己做过什么自己知道。对了,现在那些花呢,都去哪了?你承乾宫不要,我翊坤宫要,不能糟蹋了东西。” 澜乔长呼一口气,想她俩还真是跟市井的斗鸡一样,一见面就掐架! 钮妃一见到这种不成体统的事情,便心生怒意,觉得有辱皇室体面。于是她厉声呵斥道:“都住嘴,如此的不成体统,你们究竟知道不知道你们的身份是什么?堂堂皇上的嫔妃,成日就知道争竞吵闹,和市井民妇有什么区别!”钮妃本就体弱,再加上身子并未痊愈,故说完这一番斥责的话,立时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见此,以纳喇氏和马氏为首,先开口道:“娘娘息怒。”其余的人见此,连带着佟氏和博尔济吉特氏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也都开口道:“娘娘息怒。” 澜乔虽未开口,但她是所有人中最挂念钮妃身体的。澜乔知道钮妃体弱,竟还拖着这样一副身体料理后宫的事情。可她想,若没有这层身份这等权力,恐怕早就被佟氏和博尔济吉特氏给欺负死了。 钮妃捂着胸口看向澜乔,道:“章氏你坐吧,别一直站着了。” 澜乔这般坐在了博尔济吉特氏那排的最后一个位置,身旁是为人老实的戴氏,对面坐着的是同样辛者库出身的万流哈氏。 澜乔刚坐下,便听得一温婉的声音入到自己的耳中:“娘娘,我看章氏妹妹眼圈通红……可是……” 听此,澜乔猛然抬头,身子扭向钮妃,她先是犹豫该如何解释,后稍作思衬开口道:“回娘娘,臣妾本是早早地来了的,只是……只是……中途摔了个跟头,摔的疼了些,才没出息地哭了起来,就……就又回去换了身衣服,这才最后一个到的长春宫。” 钮妃听此,又确见到澜乔眼圈通红,便关切道:“可有受伤,该叫太医看看的。” 澜乔因为扯谎心虚,急言道:“谢娘娘关怀,无妨的,现下都好了,无需劳烦太医。”说完,她朝戴氏看去,“也谢姐姐关心。” 戴氏和悦一笑。 马氏朝澜乔看去,道:“依臣妾看,这章氏是太过急切想要到长春宫来请安,这才急匆匆地摔倒了,可见章氏对娘娘的敬重之心。” 钮妃从容笑言:“本宫知道章氏素来恭谨恂恂,不妄言动。章氏,本宫知道你的一片心意,只是日后无需这般急切,若伤到了自己,别说本宫了,就是皇上也会心疼的。” 提起皇上,除了昨夜留宿在东暖阁的澜乔,旁人皆是一副久盼甘霖盼不来的模样,脸色甚是枯黄。 博尔济吉特氏生怨道:“这皇上从前忙于朝政,处理三藩之事,不得空召见咱们。可偏就有空封了章氏,还让其侍寝。” 钮妃见此言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皆因博尔济吉特氏的怨言而面露黯然之色,便道:“博尔济吉特氏,皇上要封谁做嫔妃,侍寝于谁难不成还由得你置喙!皇上不久前对你的惩罚难道你忘了么?就是因为你言行无状,今日你的怨言若传到皇上的耳朵里,难道你还想被囚禁么?” 博尔济吉特氏将不乐意都写在脸上,只悻悻道:“臣妾是言语不当,可臣妾说的是事实啊!”成天跟守活寡似的。 见博尔济吉特氏这样不逊,钮妃却也无计可施,只盼她们这等仗着家世骄纵的一干人,能越发成熟些,不要这般言行无状,满是丑态。 澜乔倒是无所谓这些,因为即便她们不说,澜乔也能知道她们的那些心思。无非就是争宠,妒忌,发发牢骚,最后再找个人出出气,自然如今自己便是那个出气的人。 澜乔坐在那里听的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只盼着这晨昏定省能快点结束,那般自己便能去咸福宫看通贵人母子。终,钮妃开口道:“今日时候不早了,本宫也要喝药了,就请各位妹妹回吧。” 一众嫔妃行礼后,澜乔仗着把着门口,见钮妃离开,便头一个走了出去。 菱香在后小声道:“小主,您慢点,为何如此心急,是怕别人找您麻烦么?” 澜乔脚步匆匆,笑言道:“是啊,是啊,我就是怕别人找我麻烦。” 她正走着,刚拐了一个弯,突后面有人叫道:“章氏妹妹,可是急着要去咸福宫?” 澜乔回头看去,竟是马氏。澜乔知道马氏不同于旁人,是个慈母般模样的人,且上次通贵人母子被害一事,也多亏她及时告知了钮妃,便对此人怀有好感。她停下脚步,看向走过来的马氏道:“是啊,马氏姐姐,我正是要去。这一夜未见,我便想万頫了,所以急着想去看看。” 马氏听此眸子放光,热切道:“正巧,我也想去看看通贵人母子,章氏妹妹可愿和我一路?” 澜乔先是怔住,但很快露出灿笑,道:“自然愿意。” 两人便同行去往咸福宫。 这马氏自从知道澜乔救活了通贵人所生的万頫,便十分想要与澜乔交好。自那日她知道此事,她便动容道:“那个宫女竟有这样的本事?若是从前我与她相识,那么我的孩子是否就不会早早的逝去……”如此,马氏便将澜乔视作为福星,更视作为极其有本事的人。她想要靠近她,想要与她说话,想要在自己困惑悲愁的时候能听见她对自己说话。 “章氏妹妹家中可还有兄弟姐妹?”马氏与澜乔并排走,饶有兴致地打探到,似乎想知道澜乔的一切。 澜乔回答:“我母亲就生我一人,倒是有庶出的弟弟妹妹,可是我们关系并不是很亲近。” 马氏听此,想到自己也是如此,竟有些惊喜。她道:“我亦是如此,我母亲是嫡出,可就我有一个女儿。庶出的兄弟姐妹倒是不少,可是我们不是一母所出,自然也不亲近。” 澜乔不想这马氏竟这般健谈,从前竟没有瞧出来。 马氏瞧着澜乔的侧脸,见此模样秀丽,好似天然雕饰出来的美人胚子,看着很是赏心悦目。她开口道:“你无需理会佟氏她们,她们是仗着母家,一贯这般,论这宫里的谁,她们都不放在眼里。从前那万流哈氏也没少受她们嘲弄。” 澜乔拘谨一笑,淡淡道:“无妨,我并不介意。” 马氏继续边走便开口讲话,且一直时不时地看向澜乔的脸:“是啊,我看妹妹是个有见识,有本事的人,自然不会将她们那些悍妒之人放在眼里。就如通贵人母子,不知妹妹是用了什么本事救活的万頫?”马氏尴尬一笑,“我虽听人说是什么人为呼吸的方法,却也是听不懂。也不怕你笑话,我读书少,不比你有学问。那日你在长春宫高谈阔论,我便知道你是有些学问的。” 听此,澜乔停下脚步。她扁嘴疑惑看向马氏,似知道马氏会为何这般对自己热络。可她这一停滞不前,马氏倒是慌了些。她便回想是否自己言多有失,令对方有了厌烦。 马氏道:“妹妹,可是姐姐我说错了什么?” 澜乔笑道:“没有,没有。其实我那日救万頫,用的是西洋人的法子。因为孩子还母体里缺少氧气,所以出生后容易出现暂时的昏厥。这般我便将气吹到他的嘴里,让其能清醒过来。不知我这样说,姐姐是否能听得懂?” 马氏猛地点头,又犹豫地摇摇头。 澜乔继续往前走,马氏亦跟着。澜乔突开口道:“姐姐,据我所知,女人两次怀孕间不宜相隔时间太短。因着女人怀有身孕再加上生产,很是伤身体的,需得调理一年到两年待身体恢复好了才好再次怀孕。” 马氏揣测道:“妹妹的意思是,因我身体孱弱,才致使生出来的孩子……”说道这,马氏垂下眼帘,竟自责了起来,心里难过地似被团成一团。 澜乔见此,劝慰道:“姐姐无需如此自责,因这生孩子从来就不是咱们女人能左右的。只是姐姐若想再有孩子,恐怕要隔上一阵子,将身子调养好了,这才方能对你和孩子皆有益处。” 听此,马氏深吸了一口气,她既是忧心刚出生的长生,又惋惜从前自己失去的孩子。虽是如此,她却是在悲痛怅惘中看到了曙光,那便是定要调养好自己的身体,这般才能生育健康的孩子,也好有照顾孩子的支撑,毕竟她还有三公主和长生。 不知不觉两人到了咸福宫,澜乔请马氏先进去,马氏却道:“不了,妹妹,我想到我宫中还有事,我就先回了。” 澜乔看着马氏离去的身影,心生怜悯。菱香在旁问道:“小主,马氏这是怎么了?不是说要一起看通贵人母子么?” 澜乔暗叹道:“由得她吧,可怜的女人。”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70章 070忆南堂3 澜乔与通贵人开口见心地说了一阵子话,后通贵人见澜乔哈欠连天,便抿嘴偷笑,并让其早早回去休息,兴许今日皇上还会叫她侍寝。澜乔虽对此嗤之以鼻,但她确是有了困意,如此,澜乔倦困地走出了咸福宫。 走出咸福宫,菱香忍不住问道:“小主,这侍寝很是劳累么?难不成还要给皇上揉肩捶腿么?” 听此,澜乔一哼笑,漫不经心道:“等你侍寝你就知道了。” 菱香一听,脸羞红着,急促道:“小主又胡说,奴婢……诶呀,小主,奴婢怎么觉得自打小主被封了庶妃,成日里像是没有拘束了,说话也越发随意了,从前在辛……”菱香怕澜乔忌讳辛者库三个字,便欲言又止,毕竟辛者库的存在就意味着澜乔出身低微。 澜乔不在乎道:“不就是辛者库么,但说无妨,我是不介意的。不过,你说的也没错,我是无拘无束了。”说起这个,澜乔见甬道四顾无人,便转面对菱香说,“但是菱香,你知道么,我不是变成了这个样子,我是从前就是这副德行。忤逆阿玛,不遵从什么三从四德,至于在辛者库么……”澜乔继续往前走,怅然道,“我是奔着赚钱来的,知道人多是非多,所以平日里少言寡语,为人低调,还为此弄个满脸麻子。可惜啊……” 菱香接澜乔的话说道:“可惜小主非池中之物,是金子总会发光的,这不竟成了永和宫的主子,还连带着我和芳萃都沾了光,再不用在辛者库服苦役了。” 说起这个,澜乔带着愧疚之意看了眼菱香,后看着前方失意道:“其实是我连累了你们,现今我是六宫中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恐怕日后日子过不消停了,兴许还会连累你们。” 菱香不失志道:“小主莫要担忧,我卫菱香定会忠心护主,定不会让人寻机加害于小主。” 澜乔索然无味道:“反正我也想开了,从前小心谨慎也免不了让人戕害,如今自己已经是小主了,倒不如自在一天是一天,活的潇洒,反正人总会一死。” 菱香忌讳道:“小主,什么死不死的,不吉利,皇上如此宠爱小主,有皇上护着您还怕什么?” 哼,小丫头,这个世界有谁是靠得住的,就是皇上不也得依靠万民和朝中大臣治国平天下么,所以他也靠不住。不过,他答应放我出宫了,到时候若能寻得恩典便让皇上将你们许个好人家,那我出宫后也就放心了。 澜乔一回到咸福宫,见到迎出来的秋儿,便嚷道:“快快,我饿了,饿死了,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快给我准备些吃的来。”说着,她朝寝殿走进去。 秋儿跟着进去道:“奴婢已经为小主做了山药银耳红枣粥,奴婢这就给小主端来。” 澜乔转过身,眼睛睁的溜圆,道:“不,我要吃肉,要吃猪蹄,要吃烤鸭,还要吃鸡腿……”她又怨道,“从前做宫女的时候不敢吃荤腥油腻的,怕出虚恭,怕如厕,现在当了小主了,该是释放天性的时候了。要吃肉,我要吃肉。” 秋儿为难道:“可是小主,这一大早地就吃这么油腻的,会不会不妥啊?” 菱香也这样觉得,第一顿餐总要吃的清淡些。 澜乔想:恐怕过了三五年,亦或者两三年,皇上就会放我出宫了。想着宫里御厨的手艺,可都是天下一绝,定要吃个够,这样出宫后才不算亏! 澜乔坐到炕上道:“去吧,去吧,到御膳房看看,这三样一样总有吧,端来就是了。” 秋儿见此,也不好再说些别的拦阻了,便道:“奴婢遵命,奴婢这就去御膳房。”不想,刚出了西偏殿,便见到曹方带着一众人而来,秋儿见此热络道,“是曹公公啊,您怎么有空来咱们永和宫啊。” 曹方没了往日待旁人的颐指气使,而是言笑晏晏道:“我啊是特意送东西来了,敢问你家章氏小主在么?” 秋儿灿笑道:“在呢,在呢,也巧了,小主刚回来,我这就去通传。”说完,秋儿回到西偏殿。 澜乔早听到了他们二人的对话,但如今自己是主子,曹方是奴才,总不好闻声便出去,过场总是要走的。 只听秋儿笑言道:“小主,曹方来送东西了,定是皇上的意思呢。皇上真是对咱们小主宠爱有加,小主您刚侍完寝,就又派人送来许多东西。” 菱香冷眼瞥了一眼她,道:“好了,知道了,瞧你,日后这等事还多着呢,可别回回都是这副模样,让人瞧见以为咱们永和宫的人没见过世面。” 被泼了冷水的秋儿,悻悻应了声:“是,我知道了。” 澜乔开口道:“叫他进来吧,然后你便去御膳房吧,这事可别耽误了。” 秋儿应道:“奴婢知道了,奴婢这就去。” 曹方带着一应人进了来,只是随行的人太多,屋内没有装下,故队伍排到外头。 “奴才给章小主请安,小主吉祥。”曹方恭顺礼道。 澜乔自是认得曹方的,从前在辛者库也见过他发落瑞姑姑时的威风样子。只是如今,澜乔为小主,再不用他解围。可一想到自己当时被打的满地打滚时的样子,便越发觉得在曹方面前没了颜面。为了遮挡自己的心思,澜乔待他不同于待梁九功时的热络,而是淡淡开口道:“听闻皇上让你送来东西,不知是何物?” 曹方抬起笑脸,回道:“回小主,是曾经的钦天监监正,汤若望汤大人用过的东西,其中还包括一张汤大人的画像。皇上说:小主称汤大人为玛法,皇上亦如此称呼过,故这汤大人便是皇上和小主共同的亲人。皇上还说:知小主对汤大人甚是轸念,虽人已离世,但汤大人所存东西还有不少,特意命奴才送来,好让小主见物思人。” 听此,澜乔一股子激动的热泪从心窝里涌了出来,只是她不愿在曹方等人面前落泪,便隐忍道:“我知道了,东西放下吧,待我谢过皇上,只说:皇上恩情,无以言表。” 曹方抬眼瞄了瞄澜乔,后道:“奴才遵命,奴才定会将小主的话告知皇上。”后他又不忘道,“小主,还有一事,今夜还是小主侍寝……” 澜乔听此,脸上也没有什么异动之态,只想着曹方他们能快点离开。 终曹方等人将一干物件放下离去了,这般澜乔才按捺不住地起了身来,举步维艰地走到那些旧物之中,看着这些如此熟悉的物件,澜乔激动和怀念之情溢于言表,渐渐回忆如流沙萦绕在脑际,接下来便是她因此动容的眼泪一颗一颗地落了下来。 澜乔从前幼时,知什么是死亡,却总觉得死亡是种悬念的东西,离自己好远好远。直到南堂遭难,与汤若望离别,在那时候起她才感受到死亡的逼近。 澜乔记得,那日的风悠悠,却甚是带着寒凉之意。汤若望领着她的手,走到家中门前,对她说:“rose,我对不起你的父母,我早该将你送回来。可我只身来到这里传教,没有妻子没有孩子,是你让我感受到了家庭的温暖,你是我的家人。可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把你送回来,稍后会将你需要看的书送来给你,你要记得,不可荒废书本,总要追求知识,因为真理在知识里面。人总要有知识才能有见识,不会做井底之蛙。还有,一人独居不好,这不是上帝的心意,总要寻个良人……” 澜乔落泪委屈道:“玛法,什么是良人?” 汤若望回道:“谁叫你回想起我说的这番话,谁便是你的良人。” 澜乔转面,看到桌上面,底下摆放的,当中有汤若望编写的一些书籍,年代久远,看起来已经褪色发黄;自然也少不了有望远镜、舆地屏图、浑天仪等汤若望日日不离手的东西;此外还有汤若望穿过的朝服,用过的咖啡壶,带过的眼镜,用过的放大镜和望远镜……澜乔拿起汤若望的画像,展开看,画像上的汤若望如澜乔记忆中的模样,长须,慈容……澜乔甚至觉得画中的人是活得,是有灵魂的,是在对她笑。终,澜乔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的臆想,汤若望已经逝去了,永远不会再回来了……这般,澜乔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伤痛之情,将画像放到桌子上,自己蹲在地上,痛哭了起来。 菱香自然不知道澜乔究竟为何哭成这样,不过从种种迹象来看,澜乔的与众不同似与西洋人有关,关于这方面,澜乔虽是与她提过,但她多半是听不懂的。 菱香亦蹲下,劝慰道:“小主,奴婢虽不知你为何这般伤心,但奴婢想,这些故人用过的东西,是有他的气息在上面的。如此,天长日久就如同那故人陪伴在小主身边。”菱香说着,却觉得有些瘆人,便止住了。 澜乔蹲在地上,脸隔着胳膊趴在膝盖上痛哭,声音痛彻心底,撕心裂肺,听得直叫人心疼。也不成想,此时玄烨就在门口站着,看到了这一幕……玄烨刚踏入永和宫,便听到了澜乔的哭声,故快步走到寝殿门口;可当他见到这一幕,却停留在门口,先是下颚紧绷,面无表情,后眉头紧锁,脸不断地看向旁出,生怕自己也跟着哭了出来,让人瞧见有损皇威…… 菱香刚想开口请安,也好提醒澜乔不要在皇上面前失态,玄烨见此却竖起手掌,叫她不要开口。玄烨走上前,梁九功失意菱香退下,如此,屋内便只剩下了澜乔和玄烨两人。 玄烨蹲到澜乔身旁,手轻抚在澜乔的背上,轻声开口道:“朕真的没想到,送来这些东西会叫你如此伤心。” 听到玄烨的声音,澜乔并没有被打扰的感觉,只是心怀感激的抬起脸,转面看向玄烨,眼神楚楚惹人怜。玄烨见其哭花了脸,便伸手为其擦拭脸上的泪水,动作轻缓温柔,瞳孔的影像便只是澜乔。 澜乔哭着道:“皇上……” 玄烨心疼地一把将澜乔搂在怀里,澜乔便索性坐到了地上,脸扎到玄烨的胸前,更加痛哭起来,还边哭边说道:“皇上,我想玛法,我不想他死,我想他一直活着……呜呜呜……你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只有玛法是对我最好的。他总是慈祥的对着我笑,无论我闯了什么祸,他总是慈祥地对我笑,对我讲道理,从来不舍得对我凶。连生我的阿玛都没有这般对待过我,唯有玛法,他是爱我的,他一遍又一遍地对我说,他是爱我的,叫我也做带着光芒的人,学着去爱别人……从前我就只知道恨,恨我阿妈,恨那些姨娘,恨那些弟妹,可玛法教会我爱。可是……可是他死了,我都没有见他最后一面,他就死了,永远地离开我了,再也不会对我笑了,再也不会说爱我了,永远不会了……” 澜乔的哭声颤动玄烨的身躯,他眼含着泪水,既是对澜乔的怜爱,也是同样对汤若望的惋惜。为了不让眼泪流下来,他扬起脸来。可澜乔在他怀里哭的他肝肠寸断,心都要碎了,他便动容开口道:“朕会对你笑,朕会对你说“我爱你”,这份情只对你一个人,永远只对你一个人……”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71章 071玄烨心1 自从离开了南堂,澜乔就又回到了从前那副谁也惹不得的样子,尤其是在她阿玛面前,连他阿玛的一个举手投足的动作都是甚觉反感的。他阿玛也虽是多年来偶尔一想到澜乔,便心有愧意,但在家从父,他亦不愿意松口,说句抱歉,如此父女两人的积怨越来越深。 所以澜乔这番的哭泣,不仅是哭自己失去了玛法,更哭自己是个爹不疼的孩子,只是这暗藏在她心里的想法,她是不曾发觉的,也是不愿承认的。 玄烨又何尝不是,他虽不同于澜乔能与汤若望日日相处,但汤若望慈祥的笑容,渊博的知识,过人的智慧及如海般的胸怀都令其印象深刻。且对于这样的人间真情,玄烨也是渴切的。从前,他一见到自己的皇阿玛,便渴望能依偎在他的怀中,哪怕一次,但每次他都不敢轻举妄动,哪怕是一个呼吸,因为从小他便知道,先君臣后父子。 所以提到“爱”这个字,玄烨的心也是碎的,他渴望爱,甚至比任何人都渴望,可皇宫的冰冷令“爱”靠不了他的身。所以身为别人的皇阿玛,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从不愿冷落了自己的孩子,他各个都爱,尽可能地去关怀照顾,这番各个用心要超过从前的任何一位君主。 澜乔缓缓地将自己抽离出玄烨的怀抱,玄烨不舍放下胳膊,只看向澜乔,不明她接下来的举动。澜乔坐到地上,坐到玄烨的对面,哭的跟个泪人似得,玄烨便也席地而坐,终放下了胳膊,眼眶湿润地看向澜乔,却不允许自己落下一滴眼泪。 “皇上,臣妾失态了,皇上恕罪。”澜乔羞颜抽搭着说。 玄烨看其憨态的模样,破涕为笑,满是柔情道:“此刻是澜乔与叶,叶不会怪罪澜乔,叶只会在澜乔需要的时候,借出自己的胸膛给澜乔。” 听此,澜乔竟也笑了。但很快,她又是一副凄怅的模样,抱着自己的双腿,道:“从和玛法离别的那天,我就想哭,可是因为回到了自己家,便一个眼泪都没有了,都化作了恨意。”澜乔低下头,“可是哭出来真的很痛快,好像排空了自己一样,一下子变得轻松了,畅快了。”说完,澜乔笑着看向玄烨。 玄烨不想说,他只想听,听澜乔的发泄也好,抱怨也罢,他知澜乔没有虚言,都是心底里的话,所以他想听,他想知道。 澜乔又道:“皇上,有件事我要告诉你,但也求你原谅我欺君。” 玄烨感到惊讶,但仍旧面不改色道:“朕说过,此刻是叶,欺瞒叶,不算欺君。” 澜乔依旧有所忌惮,但她信任玄烨,便道:“其实臣妾回家后不久,阿玛和额娘便叫我学习女工和妇德,可我偏不,而是偷偷看玛法给我留下的书。可纵是这样也依旧逃不了要嫁人的命运……刚满十岁,阿玛便忙着给我说亲。后来,说是国舅爷的第三个儿子,让我嫁他为妾……” 玄烨听此,竟为这个生起酸意来。明明命中注定是自己的女人,偏出来个国舅爷第三子,还险些成为他的女人,想到此,一向霸道的玄烨,尤其是在澜乔身上,他便心里生成不悦。国舅爷第三子?国舅爷?佟国维?佟氏的父亲?那岂不是隆科多?想到这,玄烨不禁转脸冷哼! 澜乔并未注意到玄烨表情上的变化,继续说道:“可我连嫁人都不愿,怎会愿意嫁给他为妾,就算是正妻也不愿意。” 不愿意就对了,你是朕的,这是天命,天命不可违,这天命在咱们相遇的那天就注定了,否则怎会兜兜转转你又来到朕的身边。 澜乔叹气道:“可是我知道不能再像上次那般对抗,因为自己已经出逃一次,若是再反抗,估计便会被捆绑起来。所以,我就假意答应……”澜乔的目光中流露出巧诈的奸猾,玄烨知道她定是动了歪脑筋,不然也不会坐在这和自己说话。澜乔道:“我知我堂姐要入宫为宫女,可她却也是被逼的,实则并不愿意,因她早已有了如意郎君。如此……”澜乔一个坏笑…… 玄烨笑言道:“如此你便心生一计,替你堂姐入宫,并暗中助你逃脱。这般你伯父海宽便成了你的靠山,帮你入宫,以逃脱你父硕色给你安排的婚事。且你父硕色也明白,若是你堂姐逃脱的事情被内务府知道,这也是祸及家族的罪责,如此,他为了你们章家满门,便推了佟府的婚事,亦答应你入宫成为宫女。所以,你并不叫章澜乔,那么你叫做什么?章澜什么?”玄烨十分热切地想知道,眼睛期许地看向澜乔。 澜乔暗想,怪不得汤若望总是夸赞当今皇帝英明,这区区一个参领的名字他都知道,且说的准确无疑,还真是明察秋毫。不过也是,这虽是官员为皇上办事,可这皇上也是要知己知彼的,因官员也是人,也有自己的心思,只有摸透他们,了解他们,才能知人善用,指点江山! “朕在问你话……”玄烨迫不及待地想知道。 “哦,我……我叫张澜……芸,草字头的芸。”说,澜乔竟羞涩地傻笑起来。 “澜芸……”玄烨说出这两个字,在嘴里回味,“芸也,植其杖而芸,除草曰芸,并非有尊荣的名字,不如澜乔好,乔者,高也,才与朕匹配。” 澜乔朝玄烨白眼之际,玄烨带着笑意拍拍屁股起身,道:“如此,这名字朕便赏赐给你了,也恕你无罪。不过,这总是忤逆阿玛,可与朕不般配。朕素来奉行孝道,且汤若望也说过,他们西洋人的经书中说:孝顺父母,亦可长寿。朕是能长寿的,如此你也当以孝行待你的阿玛。正所谓,天下无不是之父母。” 澜乔甚觉玄烨这话令自己郁结,便拉着脸,只听不表态。 玄烨见此,又道:“硕色即是朕的岳丈,总不好亏待了。” 澜乔一听,即刻也拍拍屁股起身,言道:“皇上可是要抬举我阿玛,令其高升?” 玄烨一边整理衣襟,一边漫不经心道:“即为朕的岳丈有何不可?” 澜乔上前急道:“皇上这情,臣妾自是不领的。皇上不知道我阿玛的为人,他虽是有些本事,可却不是个好夫君。若是皇上真抬举了我阿玛,恐怕家里的姨娘会越来越多,那我额娘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玄烨见澜乔一提起自己的额娘,便如此泪水似要流了下来,便动容道:“是朕考虑不周,如此,朕就不提硕色的官。只是海宽从前副参领,官居四品,朕便提他为正参领,官居三品。”玄烨从未以此来讨好一个女人,他总是将前朝和后宫拎的很轻,可如今竟为了澜乔,做出此等违背自己原则的事情。可他做的不后悔,因这才是自己的妻,有天命在身的妻,如西洋人的说法,他们才是一体的。 原来在汤若望的口中,夫妻不是寻寻觅觅要费力找寻的,而是命中注定会走在一起。其中的灵意,会在你见到对方的那一刻起,便被点亮,如光照心房,通体明亮,心之所向!不是随风消散的激情,而是刻骨铭心的爱情,是有事先征兆的,纵然万军抵挡,也逃不过上天的成全! 澜乔并未因此而乐开怀,只淡淡道:“臣妾代伯父谢过皇上了。” 玄烨离开后,澜乔也无心思再吃秋儿从御膳房端过来的烧鸡,烤鸭,只吩咐人不要动那些物件,后便躺在床上,手握着那望远镜,回想过去的点点滴滴…… 想到从前的自己,除了在南堂的那几年,总是在无限的压抑中度过。在家里是如此,在宫里当奴婢也是如此。在家里是以压抑来表达自己对阿玛的不满,在宫里当宫女则是以压抑,来期许美好的明天。想到这些,澜乔感念玄烨,感念他为自己所做的,感念他愿意成全自己。纵然为了自己梦想实现的那一刻,从前种种的愤怒,悲伤,一次又一次地逃脱,以及危险时候的彷徨无助,都可以为之原谅。 可想到自己真的可以脱离紫禁城,当真的舍得么?自己真的舍得玄烨么?舍得他对自己好?舍得他对自己的情深义重么?之所以会有这样的矛盾,是澜乔觉得她似陷入玄烨的胸膛,有些依赖了,因为那一国之君的胸膛,唯独在自己面前,只是叶的胸膛。这种独独的宠爱,真是容易令人沉陷…… 澜乔渐渐在矛盾中入睡了,入睡后的她不断地叫着“玛法”,好似将其视作护身符,只要呼唤他的名字,自己便可以安生。后来她不再叫“玛法”,而是在叫着“叶”…… 菱香在旁,亦不知澜乔究竟做了什么梦,竟这般梦话不断。可眼看着天要黑了,而今夜澜乔又要侍寝,便上前唤道:“小主……小主……” 听此,澜乔猛然从睡梦中醒来,脸上的惊惧并未因为回到现实中而消散,好似灵魂依旧困在黑暗中。 菱香见澜乔睁着眼睛,神情惊恐,便上前道:“小主,您是不是做噩梦了,小主,您不必害怕,那梦都是假的。” 菱香的声音似乎让澜乔紧张神情得到舒缓,她长呼一口气,道:“什么时辰了?” 菱香回道:“已过酉时了。” 澜乔一听,用手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水,后虚弱道:“怎么睡了这么久?” 菱香关切道:“是啊,自皇上走后小主便一直睡着,连秋儿从御膳房取来的东西都没有吃,这让奴婢很是担心。小主,这般你醒了,不如先吃点东西吧,今夜还要侍寝呢。” 澜乔这才想到,曹方走的时候说今夜还是自己侍寝。可即便是侍寝,玄烨也是礼待自己的,并没有过界,想到这,澜乔竟觉得十分亏欠,也觉得自己对不住玄烨,更对不住那些日日盼着侍寝的其他妃嫔。 澜乔起身,坐到床边,道:“沐浴更衣吧,准备些点心包好,我带去吃。” 菱香惊异道:“带去吃?” 澜乔倦怠一笑:“是我肚子容易饿。” “小主,您还真是与众不同,哪有去侍寝的妃子还记挂着吃食啊!”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澜乔心里暗笑。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72章 072玄烨心2 夜已黑,宫灯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点亮了起来,此夜如昨夜,除了澜乔所到之处,其余的地方似皆散发着寂寥女人的哀怨之气。 “小主,您昨儿侍寝,今儿又侍寝,听闻皇上忙于朝政,但能忙中抽闲,如此心系小主,奴婢真为小主高兴。”菱香自入了永和宫,便过上了相比从前十分体面的生活。从前是每日过的辛苦劳累,还任人欺凌;如今是多有清闲,只围着一人转即可,且因着自己小主的荣宠,脸上很是有光,到哪里都让人高看三分。 只是澜乔嗔怪道:“别成日里将这些话挂在嘴边,这宫里头的女人风水轮流转,指不定哪日别人就得宠了,所以心态需要放平和些。对了,芳萃有吃过东西么?” 菱香还沉浸在体面的日子里,完全听不进去,道:“小主,奴婢都瞧在眼里啊,那皇上是真喜欢小主的。而且奴婢听旁人说,皇上从前都未这般待过别人,甚至因为战事,除了日常给太皇太后和太后请安,甚少来这后宫。可今儿前脚刚叫人送来东西,后脚又亲自驾临永和宫,这真是对小主宠爱有加啊。” 澜乔怕生事,忙道:“行了,自己知道就行了,别到处说去,免得生出是非来。对了,你还没有回答我,芳萃晚上吃过东西么?” 芳萃这才应道:“哦,吃过了,吃过了,秋儿熬粥给她吃。她现在已经比刚从慎刑司出来的时候好多了,今日进食也多了些。小主不是日日去看,怎还如此不放心?” “总怕留下病根,毕竟伤的那么重……” 正说着,迎面走过来主仆二人,澜乔近一看,竟是先皇后的妹妹,赫舍里氏。澜乔见此,隔着几米远,便挤出笑容来,稍稍屈膝礼道:“是赫舍里姐姐啊,妹妹见过姐姐。”澜乔是真不愿意这般寒暄,但没办法,未免人家说她轻狂,她只能这般。 倒是赫舍里氏脸不冷不热的样子,近看甚至眼神中透着鄙夷,她近前道:“是你啊,这是又要去侍寝了?” 澜乔见对方这样轻视自己,便也收聚起笑容,淡淡道:“是啊。” 赫舍里氏仰起脸来,以示自己的威风,后冷哼道:“以后见到我不必加我的姓氏,这赫舍里氏亦是先皇后的姓氏,不配你叫。” 菱香气的鼻孔直冒气,她见澜乔的脸面不改色,十分想扔给赫舍里氏几句噎人的话。不想,澜乔却开口道:“我知赫舍里氏是名门望族,可也不见得各个旁支也是如此。听闻先皇后贤良厚德,本想见妹妹以见识赫舍里氏的家风,不想旁支就是旁支,如此的桀骜不驯,当真不配说自己是赫舍里氏的人。” “你!!”赫舍里氏气的脸红脖子粗。 一旁宫女秀琴帮口道:“凭你是谁,不过是辛者库出身的卑贱之身,竟还敢和我们小主口舌之争,也太自不量力了。” 澜乔冷哼道:“在这宫里,出身高贵的自然不少,赫舍里姐姐若有立威扬名的志气,也别拿我开刀啊。那……”澜乔示意前方,“承乾宫就在那,到那去啊,我也是佩服你的。”说完,澜乔越过赫舍里氏,扬长而去。 菱香小碎步跟在澜乔身后,内心难掩激动道:“小主,您还真是能言善辩,瞧把那赫舍里氏气的,脸都快绿了。” 澜乔并没有觉得过瘾,亦没有展现出得胜之态,只淡然道:“若是不给她几句,咱们永和宫和她的景阳宫挨着,怕是她会没完没了地讥讽嘲笑我。瞧和她同住一宫的万流哈氏便知,和我一样辛者库出身,被她欺凌的人都没有了朝气,脸上似写着:我是辛者库出身,我活该被人嘲讽!我自然不能活成万流哈氏那样,从前是宫女恭顺是必备的,但现在我是小主了,手底下也有你们,若是太软弱了,连带着你们也会挨欺负。还有……”澜乔打断刚要开口菱香,强调道,“我不是装柔弱博男人怜爱的女人,所以我自己解决。”说完,澜乔因此露出得意一笑。 菱香有些理不清,却也能明白一二,可不管怎样,她知道澜乔也是为自己才硬气的,她便乐呵道:“奴婢只觉得,日后在这宫里,定会一直体面活着的。”说到这,她想到一直想问的一个问题,便低声开口道:“小主,听闻皇上很是威严,不知皇上长得凶么?” 听此问话澜乔甚是惊异,转面一看菱香认真的表情,又继续看向前方诧异道:“不会吧,菱香,你都没有见过皇上么?” 菱香惧色道:“是没有见过,奴婢不敢,每次皇上一经过,奴婢就低头,根本不敢抬头。” 澜乔扯了扯嘴角,后一狡黠的光在眸子里闪过,她道:“皇上啊,他长得是很吓人,青面獠牙的,你还是别看了,不然你会吓得睡不着觉的。”说完,澜乔瞥了瞥菱香,见其半信半疑的样子,甚是觉得有趣。 “小主你是骗奴婢吧,纵然皇上没有曹侍卫的长相,也不至于那么吓人吧。” 哼,谁说皇上的长相不如曹子清,分明皇上比曹子清英俊。 澜乔进到东暖阁,玄烨正打量着自己写的长长地一幅字。澜乔礼后,近到围炕,看着桌上的字,念道:“天下者并非一人之天下,唯有道者处之。” 念完,澜乔赞许地看着玄烨,神情里充满了崇拜之情。 “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朕?”玄烨瞥向澜乔问道。 澜乔忍不住多看两眼上面的字,感叹道:“我以为皇上很霸道,对待任何事物都是,不想皇上竟有如此胸怀,以此来提醒自己也要以德配位。如此谦逊的皇帝,真是天下万民的福气啊。” 玄烨似笑非笑,憨涩地盘坐在炕上,道:“行了,朕不缺溜须拍马的人,你省省吧。” 玄烨掩藏自己内心的雀跃。 澜乔却不想含糊了,面色认真激动道:“自咱们满人入关,一些汉人便说咱们是蛮夷,处处排斥咱们。可若皇上没有这方面的认识,以强权压制,那臣妾自然不会这般赞许皇上。可皇上英明,对自己要求如此之严苛,想以高尚的品德来治理这个国家,那臣妾便不得不赞赏皇上。”澜乔越说越来劲,道,“其实从前玛法便说当今皇上,旁人看是集皇权与富贵于一身,但其实是一座大山压身。就比如,先皇驾崩后,留下的局面是,金瓯需要大统,老百姓需要过上不缺衣少食的生活,且满汉文化也是需要融合到一起的,还有……”澜乔正色看向玄烨,对视着玄烨的双眸道,“便是皇上要让百姓过上安稳的生活,富足的生活,那这就需要平息战争!” 玄烨从刚刚的羞涩之态,逐渐被澜乔的见识所提起精神来,他从未想象到这样的一番话竟从一介女子的口中得知。虽他也知汤若望没少让澜乔读书,澜乔也是知道西方的见闻,可一个人的见识并非单靠书本而得来的,这需要一个人眼界开阔,胸怀宽广,且心装天下之事。原以为,澜乔只是向往自由,那才是她的与众不同,可不想,这澜乔不但是与众不同,有独特的追求,更是真知灼见。 但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澜乔理解他身为皇上的难处,知道他的肩膀有多重,如此,便是令玄烨甚觉欣慰和感动,甚至是感激。 玄烨推开桌子,拍了拍炕,澜乔自然地脱鞋坐到炕上,与玄烨面对面,道:“皇上,是不是被臣妾说中了?但皇上也不要夸臣妾,因为这都是玛法对我说的,他还说皇上很不幸。当时臣妾还不理解,觉得皇上从小贵为皇子,锦衣玉食,有什么值得人可怜的。但自从与皇上相识,臣妾便能知道皇上的不幸了。” 玄烨深邃的眼眸凝视着澜乔,开口道:“澜乔,你知道不知道,天下除你之外,不会有人,有这份胆量和朕说这些话。” 澜乔羞羞一笑,脸有些泛红。 玄烨抱住自己的膝盖,畅言道:“朕之生也,并非灵异,及其长也,亦无非常。可这天下,这满是疮痍的天下却握在朕的手中。若是旁人看,这是何等的尊贵荣耀,可朕从来不这么觉得,朕只觉得堆积如山的奏折,还有源源不断的噩耗不断传来,压得朕喘不过来气。可朕不能垮掉;因朕即为皇帝,就要:立心以天下为己任,许死而后之之志。 朕初登基,便面临着皇权与旗权的矛盾;新锐与旧勋的矛盾;满人与汉人的矛盾;文臣与武将的矛盾还有两黄旗与正白旗的矛盾。可最直接要面对的还是鳌拜日渐专权跋扈,直逼皇权,令朕不得不釜底抽薪,将其除之!可除去鳌拜,现金又有吴三桂要除之,他吴三桂可不是鳌拜,朕自然不能用除鳌拜的法子除了吴三桂,所以朕……常常夜不能眠。甚至有时也有过悔意,却也只是在无人的时候,那便是是否扯藩的时机不会?或许再过几年,国库充足,才是扯藩的最好机会?” 澜乔坚定否道:“皇上,那三藩不撤你便要将他越养越肥。我虽不知朝廷要每年花多少银子养那三藩,可我想定不是个小数目。如今天下百废待兴,处处都要花银子,若不将那三个毒疮除去,皇上如何着手?虽然战火势必要让百姓流离失所,可是从古至今,战争无数,皆是为了人的野心。但我知皇上不是,皇上不是掀起争端的人,而是想要以短痛换长痛的人,玛法说皇上有大志,现今我可知道这“志”是什么了……”澜乔惬意一笑。 “是什么?”玄烨十分想知道。 “自然是万民安,乃皇上安;万民乐,乃皇上乐;” 玄烨热切地看向澜乔,这热切的情感无疑更加肯定澜乔是上天补偿给他的一个知己,一个爱人。她怎会如此了解自己?怎会如此让自己心潮澎湃?从来自己不缺赞赏支持自己的话,可澜乔的话却不同于他们,不是奉承,不是为了向自己索取,而是当真懂自己!这世间,可贵的有很多,可是懂自己的却如此之少,唯今只有一人。 玄烨此时,看着澜乔动人聪慧的脸庞,倏地心痒痒道:“你过来,朕怎么瞧你脸上有东西……” 澜乔摸摸自己的脸,想着自己这一路走来,见了不少的人,竟不知自己脸上有东西,便问道:“哪里?” 玄烨道:“你过来,朕帮你拿掉……”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73章 073玄烨心3 悠悠夜色,烛光郁郁,衬得玄烨更显暧昧情浓。 “哪里有东西啊,要不我去洗洗吧。”澜乔摸来摸去说道,“算了,不管了,都沐浴过了,还洗什么脸,明儿早一起洗,怪费事的。” 玄烨凝神看向澜乔,绷着自己不要笑出来,只道:“你过来,就在嘴角,朕帮你。” 澜乔又搓了搓自己两边的嘴角,问道:“还没掉么?” 玄烨佯装一本正经道:“是个黑点,估摸着是渗进去了,你过来,朕帮你拿下去。” 这般,澜乔凑到跟前儿,却有些不信任道:“那皇上你轻点,别太使劲了,这么摸都没下来,臣妾可怕疼。” 眼看着猎物毫无警惕之心,渐渐靠近,玄烨眼神深沉似水,旋即俯身,带着压迫的权势直逼向澜乔。澜乔似察觉到异样,便立时身子往后挪移,不想玄烨用命令的口气,道:“别动!” 澜乔因着玄烨越发锐利的眼神而怔住不得动弹,只见她嘴唇微微张开,似喘着气息,又似已经窒息。直到玄烨紧紧地靠过去,伸手到澜乔的嘴角,挑起食指,澜乔便知道这并非是玄烨的诓哄。她便等着玄烨为她弄掉脸上的异物……可不想,玄烨的指尖刚刚触碰到澜乔的皮肤,便倏地深邃的眼神凝聚着侵略之意,随即便猛然放下手指,而后用自己霸道有力的双唇覆盖到澜乔薄嫩的嘴唇上。 澜乔立时惊得瞳孔放大,趁得挣脱时双唇间微乎其微的缝隙,怨道:“皇上,你又……” 澜乔来不及讲话讲完,玄烨又将自己霸道的双唇覆盖过去,令其不得开口。只见他闭着双眼,沉浸在两人嘴唇交缠的澹荡情愫中。在别的女人脸上,嘴唇便只是嘴唇,是用来说话的;可在自己爱人的脸上,嘴唇便不只是说话的作用,而是总想靠近品尝的,哪怕只是浅浅的微动,便足以了令自己内心澎湃…… 澜乔从一开始的抵触中渐渐放松下来,可人一旦有了松懈之意,便很容易被人攻陷。她感受着玄烨从身体里散发的霸道着力,感受着玄烨吻计越来越地灵巧,虽是全身发麻,却不得不承认自己享受其中…… 终,玄烨抽离了自己的嘴唇,随即便将额头抵过去,顶着澜乔的脑门,声音低沉,带着醉人的迷人气息道:“你刚说又什么?” 澜乔被这猝不及防地撩拨惹得深吸一口大气,随之而来的是脑袋不断被抽干,似懵住了一样,只留下一个意识,那便是:魅力不可挡!随着玄烨气息不断地扑面,身上的香气不断散发,澜乔只觉得身上因为刻意控制的抽搐而十分僵硬,甚至越来越无法呼吸,只能不断替吞咽口水。终,她眨了眨眼睛,似恢复了理智。 可她虽想逃离,却无奈身后是桌子,便只能双手置于胸前,推向玄烨,道:“皇……皇上,你这非君子所为。臣妾……臣妾刚和你说的是国事,那么严肃的事情,怎么转眼间……”转眼间你就兽性大发了! 玄烨垂眼道:“后宫不可干政,你可知道?” 如此,澜乔脸便立时憋的通红,后挺起脖子,倔强道:“臣妾刚说错了,臣妾说的不是国事,说的是……说的是……” 玄烨逼近,澜乔甚至能感受到玄烨脸上的毛孔,脑袋空白的她,只心房听其说道:“说的是风花雪月?说的是男欢女爱?” 澜乔又是倒吸一口气,整个人简直被逼疯的节奏,微恼道:“皇上竟会胡说,非君子……”说完,她越发用力推向玄烨。 玄烨却一个绕身,灵巧地坐到澜乔身旁,将其搂住。澜乔扭捏挣脱,玄烨却在其身后搂的紧紧的,并将嘴唇放置在澜乔的脖颈处,一边摩挲着澜乔细嫩白皙的皮肤,一边道:“别动。” 澜乔越发恼了,道:“皇上不是说要放我出宫的么?” 玄烨漫不经心道:“朕是说过。” 澜乔转面垂眼道:“那皇上这是干什么?” 玄烨仍旧面不改色道:“朕又没说不让你出宫,只是抱着你,难道朕还不能抱着自己的嫔妃么?”说完,她将澜乔的身子转了过来,让其头扎在自己的胸膛处,紧紧搂着道:“朕又没有要要了你身子的意思?急什么?” 澜乔见挣脱不成,只将羞红的脸埋在玄烨的胸膛,闷声道:“皇上,求你了,别说了。你留着这些话对别的女人说去,别对我说,人家……”人家还是黄花大姑娘呢。 玄烨听此,甚觉心里堵塞。想来自己有诸多嫔妃环绕在侧,可自己侍寝时从来都是话甚少,只当自己是为大清繁衍子嗣的工具。如今,他能这般与澜乔你侬我侬,皆是因为心之所爱,可偏澜乔如此的不识人心,践踏他这个一国之君的真心,想到这,玄烨便脸色不悦。 可玄烨奈何不了澜乔,谁叫是自己先爱上的她。如此,他便眼睛闪过一个坏的念头,想略施报复。他故意扁嘴撒娇道:“澜乔,朕不是有意戏弄你的,朕是怕,想调解一下气氛。” 澜乔惊异,头稍稍抬离玄烨的胸膛,问道:“皇上有什么可怕的?” 玄烨转了转眼睛,佯装怯怯道:“你不知道,这紫禁城,几百年了,哪里没死过人,尤其是这乾清宫。” 澜乔虽是胆子一向大,但对鬼怪之事却十分胆怯。故,听此,她立时一口气提到胸口。但想想,这宫里这么多人,皇上若是害怕大可叫人陪着,怎会如小孩子般。澜乔道:“皇上,你就别扯谎了,臣妾才不信呢。” 玄烨脸贴向澜乔的头顶,越发搂的紧,身子哆嗦道:“你定是以为朕身边有那么多的人跟随,若是害怕大可叫他们过来陪朕。可你知道不知道,朕是皇帝,怎可叫人知道如此胆小。若是传扬出去,旁人还会以为朕滥杀无辜太多,冤魂太多,这才会怕鬼。” 如此听来,澜乔便信了些。只是,她虽是信了,可自己却也害怕了起来。眼看这东暖阁,里外间的,如此之大,竟只有他和玄烨两人。她即是安慰玄烨,也是宽慰自己,道:“皇上,鬼怪之事都是闲人的虚构之言,不可相信,皇上不要怕了。” 玄烨见她虽是宽慰自己,可手却紧紧抓着自己的衣服袖子,便嘴角荡起一抹笑意。但很快,他正色道:“你可知,这乾清宫可是皇帝死后停放灵柩的地方?还有前明的十四位皇帝都是以乾清宫为寝宫,如今却是我满人占据此地,你说他们能没有怨气么?而且,据说,前明的嘉靖皇帝在熟睡之时,差点被十几个宫女……” 澜乔越发脸色恐慌,吓得她直捂耳朵,闭着眼睛道:“皇上你别说了,我害怕。” 玄烨见此,突唤道:“你看,那是什么?” 澜乔猛然看向一旁,因心里头胆颤,故真以为是有个人影,便立时跪了起来,而后将脑袋扎向玄烨的怀里,哭道:“皇上你最坏,你自己知道就得了,臣妾不知道便不害怕,如今知道了都不敢睁眼了。” 玄烨见自己的计谋得逞,又见澜乔吓成这副模样,便笑道:“好了好了,朕骗你的,瞧你,原以为你胆子挺大,不想竟这样胆小。” 听此,澜乔渐渐抬起头,脸上满是埋怨和怀疑,怨道:“皇上这回说的可是真话?” 玄烨含笑道:“朕是皇帝,量他什么妖魔鬼怪也不敢靠近,和朕在一起,怕什么!”说着,他环臂过去,又要将其搂在怀中。 可澜乔如此被捉弄,怎能善罢甘休,于是她假意靠了过去,不想却倏地拿起玄烨的手,用力地咬了过去。 玄烨一向尊贵的手,何时受过如此的对待,他本想痛的叫出声来,却怕惊动外头的奴才,他便忍着,只发出“丝丝”的声音。 澜乔用力咬着玄烨的手,使了十分的力气,终澜乔解了怨气,松开了嘴,而后一副不好惹的样子看向玄烨,道:“让你敢欺哄我,若是再敢,我就再咬你。” 玄烨也不做声,只疼地发出“嘶嘶”声,竟还身子倒在了炕上。开口委屈道:“你怎么专挑这只手咬啊,朕昨日射箭就是伤的这只手,这般朕还如何能批阅奏折,想必是会惊动皇祖母的,到时候朕都护不了你了,损害龙体,可是要诛九族的啊。” 澜乔听此,想着自己刚刚十分用力地咬了过去,即便玄烨说的不是真的,恐怕也会留下牙印,便急着凑过去,俯身急切道:“你……你有没有事啊?要不我看看……” 玄烨不做声,怄气地将身子转过去。 澜乔见此,更是慌了起来。她爬过去,手搭在玄烨的胳膊上,脑袋探了过去,道:“皇上,臣妾不是故意的,是……是皇上先骗人的。” 玄烨闷声道:“可是朕可没有弄伤你。朕的手可是指点江山的,是何等金贵,你说咬便咬,当真是大逆不道。朕是不会发落你们章家,可皇祖母打小心疼我,恐怕她可不会轻饶。” 听此,澜乔急的快要哭了出来。她泣声道:“皇上,臣妾没想到那么多,臣妾就是气您戏弄臣妾。可臣妾的家人是无辜的,求皇上不要怪罪臣妾的家人,若是太皇太后真要发落,便处置臣妾好了。是臣妾糊涂,是臣妾张嘴没轻没重,是臣妾损伤龙体……”越发说着,澜乔越发呜呜地哭了起来。 玄烨转过身,见澜乔真的落泪,便心生怜意。他不忍地看向澜乔,见其哭的如此伤心,便动容地看向她,问道:“你这泪水,有没有一滴是为朕而流的。”玄烨将手举到澜乔面前,嗔道,“瞧,你都咬成什么样子了?朕都疼死了。” 澜乔抽搭着举起玄烨的手,带着悔意看着上面的牙印,道:“皇上,对不起。”说着,她伸手轻轻触碰到上面,问道,“疼么?不然还是叫太医吧,太医有药膏,涂抹上就不疼了。” 玄烨见澜乔如此担心自己,立时心里高兴的不得了。他起身靠向澜乔,双手捧着澜乔的脸,动情道:“傻瓜,朕就是真的疼死,怎会忍心叫皇祖母责罚你,又怎会忍心叫朕的岳父一家被满门抄斩。哪怕你做了再过分的事情,朕都不会的。” 澜乔抽泣道:“那这牙印呢?” 玄烨露出温柔一笑道:“朕只说是朕解手时,十分不畅,恼的咬了自己,和你无关。” 如此,澜乔即自责又感激地看向玄烨,道:“皇上……”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74章 074玄烨心4 卯时一刻,澜乔在玄烨的怀中醒来。她抬眼看去,不想玄烨也正看向她,且玄烨那璀璨的双眸似清晨的露珠,清澈闪耀,惹得澜乔不禁多看了一会儿。 玄烨柔声问道:“看什么呢?” 澜乔羞涩地低下头,遮掩道:“没……没看什么。”她又反问道,“皇上昨晚批了一夜的折子,不抓紧时间睡觉养足精神,盯着臣妾看做什么?” 说到这,澜乔倒是回忆不起来什么了;想着明明昨夜玄烨坐在炕上批奏折,而自己则躺在玄烨的身旁,一边看书,一边陪伴着,怎的这会子醒来却在床上? 想到这个,澜乔便抬脸问道:“对了,皇上,是臣妾昨夜陪伴皇上时无意间睡着了么?所以……是你抱我到床上来的?”澜乔的样子像个懵懂的孩子。 玄烨扁嘴道:“还说呢,死沉不说,居然身上还掉落下用帕子装的点心。朕就那么苛待你,叫你饿肚子么?从来嫔妃侍寝都没有遇到过你这样的。居然还有夹带!” 听此,澜乔羞颜将脸埋到玄烨怀中,后又不忿地露出半张脸来,道:“谁沉了,是皇上力虚。” 玄烨听此,似受到重创,觉得有损颜面,辩道:“胡说,朕何时虚了?朕从小习武,拉弓射箭,身体强壮的很!” 澜乔暗想,一说到有损皇帝威严的,就如此较真起来,谁还不知道你从小习武,身强力壮,强调什么啊!有能耐你举起个石狮子给我看看。 玄烨看澜乔啧啧撇嘴,激愤地坐了起来,道:“要不让你见识一下朕的体力?” 澜乔觉得这话很是不对味,便想到男女之事,如此她便倏地坐了起来,道:“皇上,从前听人说皇上很是勤勉,都是要召南大人学习算数的,怎么臣妾自打侍寝,倒一次也没有瞧见皇上学习西洋算数,难道外头说皇上勤奋好学都是假的。” 玄烨听此,默不作声,脸看向一旁。 玄烨也知道澜乔的出现,打破了他的很多先例。就比如,从前从未和一个女人同床共枕到天亮,都这个时辰还在枕边细语。纵是从前在坤宁宫与皇后同眠,没有太监在外提醒时辰,玄烨也是早早起来回南书房读书。还有,从前保成都是跟着自己睡,纵是到西暖阁和嫔妃行男女之事,玄烨也会在嫔妃被抬走后,穿整衣服回到这里,从未像现在这般,竟将其疏忽了。除此之外,点点滴滴,大事小事还有许多,可玄烨并不觉得自己是在犯错误,只觉得自己如今活的像个正常人了,有血有肉,有念想的正常人了。可保成到底是个没娘的孩子,想到这,玄烨便想下了朝,去看看保成。 “皇上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被臣妾说中了?”澜乔玩笑似的嘲弄道。 玄烨见此,不想流露自己,便故作疼痛,发出“丝丝”的声音,道:“你还说呢,朕因为手疼一夜未睡,可你竟大清早地就开始嘲笑朕,天底下属你没良心。”说完,他转过身去,撩开帘子,见时辰还早,便道:“来人啊,叫南怀仁到南书房候着,朕要听他讲西洋算数题。” 曹方闻声进来,恭顺道:“奴才遵命,奴才这就去传南大人。” 澜乔只记着玄烨说手疼,便急着跟着玄烨下了床,急忙穿上鞋子,走到玄烨身边,急切地捧起玄烨的手,见到上面牙印,痛悔道:“既然那么痛,为什么不叫太医呢?现在呢,现在还疼么?还是传太医吧?” 玄烨身心陷入澜乔的情急关切中,他忍不住伸手轻捏住澜乔的下巴,上下打量着穿着碧色寝衣的澜乔,后冷凝的眸光锁住澜乔的双眼,问道:“告诉朕,此时此刻,你还是对朕没有任何的感觉么?朕就站在这里,你看着朕的眼睛告诉朕,你到底有没有爱上朕?” 澜乔一股子急窜的热流从下面涌了上来,使得她脸色绯红,羞涩不已。她不想面对这个问题,她想逃避,可玄烨的眼神让她无处可逃。她爱他么?可什么是爱?玛法只教过她博爱,可对于男女之爱,她知之甚少。她无法确定,她只知道,若真是自己离开了这里,必定会想念通贵人,想念万頫,也会想念叶……可是澜乔胆怯将此说出来,她害怕,她恐慌,道不明缘由的害怕和恐慌。 她刚想开口,鼓足了勇气,可玄烨见此却一把抱住了她,紧紧地将她搂在自己的身体里,卑微道:“朕不想听了,朕也不会再问了,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 玄烨失去阿玛后不久,额娘也患了重病。那时他只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压得他直喘不过来气。可他知道,只要母亲一息尚在,便有存活下来的希望。如此,他便日夜侍立在母亲左右,整日整夜地不敢合眼,甚至每每宫人们端上来汤药,他都要亲自为母品尝。可终究没有孝感动天……为此,玄烨即便坐拥天下,却比任何人都懂得珍惜。 从小看顾自己的皇祖母自不必说了。当今太后虽不是他的生母,他却对其礼敬有佳,关怀备至;后妃诸人,他虽不能各个倾心施爱,却也从来不会苛待一人,总留意她们的生辰喜好;对于孩子,自己从未在父母膝下承欢一日,所以他尽可能地给予他们关怀和爱护。 可对于澜乔,玄烨知道这个人不同于旁人,他想紧紧地握住,却怕她亦如流沙,攥握的越紧,就越流失的快。就在刚才,他多怕澜乔会再次说出拒绝他的话,再次提出要离宫。若她真是说了,一直努力克制自己的玄烨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为此崩溃。他不知道崩溃后的自己会做出什么来,但他需要维持,需要维持此时他与澜乔间的和谐,因为他想得到她的真心,令她甘愿留在自己的身边。为此,他愿意赌一把。 南怀仁在南书房教玄烨西洋算数,澜乔亦在旁陪着。这些个算数题从前自己也学过,但她不喜算数,故那时的学习也是被硬逼着的,如今都忘的差不多了。可她见玄烨,如此的认真,如此的专注,好像都已经融进里面了。 终于,玄烨原本绷着的脸,露出舒缓的神情,随后开怀大笑道:“朕算出来,南师傅,朕算出来了,你看朕算的对不对?” 澜乔见玄烨如此自信,想必定会没有错。果然,南怀仁看过,投入赞许的目光,夸赞道:“皇上果然聪慧过人,如此复杂的算数题,微臣是要算上几个时辰才能算出来的,不想皇上竟用了不到一个时辰。” 曹方听此,在旁奉承道:“皇上英明神武,聪明绝顶,从古至今唯有皇上一人有如此才智” 澜乔听了不仅一瞥,想来什么话到了这些溜须拍马人的口中就变味了。 澜乔本想开口称南师兄,却知道现下身份有别,便正色道:“南大人,算数我是不擅长的,可你也不妨夸夸我。”说着,说着,竟自己忍不住抿嘴笑了起来。 玄烨促狭道:“这你也要吃醋,还要求人家南大人夸你,朕从前说你脸皮厚,你还不承认。” 曹方在旁抿嘴也偷笑,可他竟不知道原来澜乔是与南怀仁早认识的。 澜乔倒是没注意到曹方,但她看南怀仁忍俊不禁,倒撅起嘴来,不依道:“南大人,你说我是不是也聪慧过人,曾经玛法叫我背书,我不是也很快就背下来了么。” 南怀仁笑言道:“是啊,她聪慧过人。她为了报复老师,便将米糊涂抹在老师的眼镜处,正好是放置鼻梁处的那地方,导致老师被眼镜给粘住了鼻子。她还偷偷地将老师的靴子藏起来,为的就是不让老师起来督促他读书……” 澜乔眼见着自己的老底要被揭穿,且玄烨早已是捧腹大笑,便慌忙站到南怀仁面前,挤眼,小声道:“南师兄,你是要我丢人丢回到南堂么,别说了!” 玄烨起身,走过去,捏着澜乔的鼻子,道:“就知道你调皮捣蛋,看来朕也要防着你。” 南怀仁注意到玄烨手上的咬痕,刚想开口问,却因为想到澜乔而止住了嘴。这牙印他是不陌生的,澜乔幼时顽劣,也是咬过他的。只是当今皇上,身份何其贵重,怎可如此,若要追究,恐怕是要满门抄斩的。为此,他责备地看向澜乔,澜乔知道南怀仁的怪责,便低下了惭愧的头。 玄烨见此,扬声道:“南大人你来得正好,朕还有事要问你。” 南怀仁谦顺道:“皇上若有问题,尽管问,微臣自会尽心解答。” 玄烨道:“朕最近出恭总是很艰难,昨夜更是坐在上面足足一刻钟,急的朕直咬自己的手……” 曹方听此,立时紧张地朝玄烨手看去,他生怕太皇太后怪罪他照顾不周,慌忙道:“皇上,您……您若是使不上劲,您咬奴才的手啊,奴才皮糙肉厚的,不比皇上千金贵体,万不可有所损伤啊!”可与此同时,他便思衬,若是因这咬痕怪罪,便将事情推到章氏澜乔身上。因着自打这个章氏被封,玄烨与其相处的时候,便总是清退身边的人,连今早的穿戴伺候也是章氏澜乔所为,所以这就不关他的事情。 玄烨瞥了曹方一眼,呵斥道:“你那爪子,朕若是咬了,恐怕两个时辰也出不来。”他又转面向南怀仁道,“朕是不喜那太医开的苦药汤子,故不知南大人有何西洋法人,让朕出恭不会如此。” 澜乔知道玄烨如此都是为了自己,便心怀感激。 南怀仁自是知道玄烨精通医礼,这点小事自然不至于如此,便也知玄烨的意图,如此他开口道:“皇上,定是为国事忧心,上火了。另择除了宽心,皇上也要荤素搭配着吃,不可吃的太过清淡。” “如此,那朕便听南大人的。” 这般,面对玄烨的袒护,澜乔虽是离了乾清宫,心里却还是挂念玄烨的手。 澜乔与秋儿朝长春宫走去,半路澜乔才发现秋儿的脸上有些红肿,便问道:“你这脸是怎么了,可是有人打你了?”秋儿虽来路不明,但澜乔也不愿苛待她。 秋儿遮掩道:“谢小主关心,是奴婢不小心撞到的,无事的。” 澜乔停下脚步,见不像,便道:“这如何是撞出来的,快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秋儿惶恐地看向澜乔,支支吾吾道:“是……是佟氏。” 澜乔鎖眉道:“佟氏?” 秋儿回道:“是佟氏。她昨夜来了永和宫,以我们不能好好规劝小主为由,便……” 澜乔厉声问道:“便什么?” “便责罚了我们。因我乖觉,只认错,故只被打了耳光。但菱香姐姐她不服气多说了几句,佟氏便着人打了板子。”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75章 075澜乔怒1 澜乔来到长春宫时,只有戴氏和万流哈氏到了,其余的人皆没有到。澜乔朝二位礼笑后,仍旧坐在昨日的位子。 原本想向佟氏兴师问罪的澜乔,本来因为自己宫的人被打一事窝了一肚子的火,但现下看着屋内寥寥几人,便也心沉了下来。想着刚刚只顾着生气,未免会莽撞行事,倒不如现下借着人少心静,思衬下如何讨回这个公道。 从前自己是奴婢,恭顺小心,委曲求全是保命之策,但若现在仍旧如此,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只怕日后会没完没了;如此,自己待会便要叫她们“刮目相看”,是该让她们看看自己原本的气性是怎样的模样了,好叫她们“肃然起敬”!! 澜乔得了些路子后,她心里放宽了许多,便开口问道坐在她对面的万流哈氏,道:“记得昨日是妹妹我最后一个到的,怎的今日倒像是来的早了,可看时辰,却也和昨日差不多的啊?”澜乔有些明知故问。 万流哈氏淡淡一笑,这笑里似带着许多的无奈的嘲讽,却又不敢言语,便只道:“许是今日都贪睡了吧。” 倒是一旁的戴氏,蔫声道:“昨儿来的早是来立威的,不过看似钮妃娘娘是护着妹妹的,也没叫她们得着什么便宜。” 澜乔明媚对着戴氏道:“钮妃娘娘不过是看不过某些人轻狂罢了,若是姐姐受了委屈,想必钮妃娘娘也会护着姐姐的。” 这话戴氏倒是认同的,想着她亦是出身卑微,连同万流哈氏皆似这宫里活的不如某些人身边的奴才体面,可若真是有人敢欺负到她们头上,钮妃也不会坐视不管的。 想起这个,戴氏感激道:“幸得钮妃娘娘体恤了,不然啊……”她老实惯了,本想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但想想毕竟不是自己宫里,探了探门口,怕被进来的人听见,想想,还是不要祸从口出,便止住了。 终等到人陆陆续续地赶来,而佟氏是最后一个。只是从她进来的那一刻起,澜乔的眼睛便没有离开过她,心想着:佟氏我今日一定要讨个说法,让你看看我章澜乔到底好惹不好惹! 佟氏倒跟个没事人似的,一样是逮到机会便讽刺挖苦几句,只是她的嘲讽对象今日没有澜乔。澜乔自是知道她心虚,故瞧了她半天,见旁人该说的也都说了,是该自己开口的时候了,便声色俱厉般正襟危坐,气定神闲般地朝佟氏开口问道:“妹妹有一事不明,想请教佟氏姐姐。” 先前澜乔一言不发,如此澜乔不张口则以,一张口便朝佟氏而去,便惊得众人都朝她看去。尤其是一旁的戴氏,从来对于佟氏她都是能躲多远便躲多远的,可不想澜乔竟主动招惹起来了,如此戴氏只怯怯地看向澜乔,不禁为其捏了把汗。 佟氏身后的束梅自是知道澜乔所谓何事,其实昨夜之事她也有劝过佟氏,但奈何佟氏的月事要来了,脾气大的很,便是知道了澜乔得皇上宠爱,连续两日都在东暖阁侍寝,就嫉恨的想要撒下胸口的恶气。如此,她便到永和宫,责罚了永和宫的几个人。 佟氏也思衬着澜乔必定是知道了昨夜之事,心里略微有些惊颤,但自己向来不把这在座的任何人放在眼里,便仰起脸来,傲慢道:“不知章氏有何事不明啊?” 澜乔见佟氏做了那等猖獗之事,却一副不知悔改的样子,真是气的想给她一个耳刮子。只见澜乔顿了顿,咬了咬嘴唇,而后索性起身,跪向钮妃。秋儿见此,立马也跟着过去跪着,只是头埋的很低。 戴氏见此,更是心吓得直颤悠。至于旁人,虽是有些不明,却也是坐等着看戏的样子。只有马氏和万流哈氏心里在为澜乔担忧。 只见澜乔挺起脖颈,眼露凌厉之光,愤愤开口道:“钮妃娘娘,臣妾昨夜侍寝,可佟氏却在臣妾侍寝之时到臣妾的永和宫不问青红皂白,耍了一通威风,而后便将臣妾宫里的宫人,皆私自动了刑罚。现今,臣妾的永和宫,除了身后跪着的秋儿伤的最轻,被打了几个巴掌,其余的皆躺在床上不能动弹。臣妾想,即便臣妾初为庶妃,不懂得如何管教奴婢,却也不用佟氏大半夜到臣妾的宫里来帮臣妾教训奴婢。”说完,澜乔愤怒地朝佟氏看去,并道,“今日这事,佟氏你可要给我个说法,不然妹妹我可不会罢休!” 佟氏刚听了几句便坐立不住了,本来她是认为自己十分占理的,可叫澜乔这般一说,好似自己到永和宫生事去了。这若是传到皇上的耳中,被她这么一说,自己岂不要惹皇上的不悦。她便惶恐地挺起身来,双手握着扶手,急着要辩解…… 这时,钮妃听过澜乔的话,语气严肃,朝佟氏问道:“佟氏,本宫问你,可有此事?” 如此,佟氏的气焰也没有消退,只怒气填胸地澜乔道:“好你个章氏,居然恶人先告状!”她起身,用手指指向澜乔,而后转身看向钮妃道,“钮妃娘娘,臣妾昨日是去过永和宫,但臣妾是为了肃清宫纪。因为臣妾听闻,这个澜乔,一介庶妃,不在咱们平日里侍寝的西暖阁侍寝,却到东暖阁侍寝,且侍寝倒天明。这两日的请安也皆是从乾清宫直接赶过来的。 如此的有违宫规,臣妾怎能坐视不管。她一个主子,臣妾是不敢责罚她的,且她恃宠而骄,仗着皇上宠爱,如此嚣张跋扈。可她如此行事,自是她身边的奴才劝诫不当,如此,臣妾就当责罚她的奴才,好理一理这后宫的不正之风。”说完,佟氏以为自己说的严丝合缝,有理有据,便一副得意的样子看向澜乔,眼睛里却透着狠毒之意。 这话让纳喇氏听后,不禁瞥了她一眼。想着,凭你是谁,怎的就有权去惩治人家永和宫的宫人了。真是仗着自己是皇上的表妹,做事情都不用脑子,我今日就看你如何栽跟头。 郭络罗氏也不禁心里冷笑,只觉得这理由漏洞百出,太过牵强,想来那澜乔是何许人,也是你佟氏这几句话便能善罢甘休的,真是愚蠢至极! 而博尔济吉特氏听了,醋意大发,很是嫉恨,便道:“这说来也是,旁日里皇上都是慎行的,从来都是极其重视老祖宗的规矩。可自打这个章澜乔成了庶妃,区区两日,便多次违背宫规,看来这澜乔还真是狐媚惑主啊,如此下去,这宫里的风气都不正了。” 赫舍里氏也因着昨夜两人拌嘴的事情,火上浇油道:“谁不知道章氏区区辛者库出身,若不是花心思在先皇后的坤宁宫使歪心思,现在定是在辛者库淘洗呢,怎会在这与咱们平起平坐。” 面对众人的出言诋毁和攻击,澜乔只嘴角荡起轻蔑一笑,她又怎会不知她们的嘴脸,如此这些话,即便她们没说,澜乔也是能想象得到。只瞧,澜乔面色平静道:“人人都说皇上为了我,违背宫规,是我狐媚惑主,且又说我勾引皇上,耍心思坐在这里。可我倒是想问问,我侍寝不过两日,怎么佟氏就知道我侍寝不在西暖阁而是在东暖阁?钮妃娘娘,臣妾素来听闻乾清宫的人都是要做聋子,做哑巴的,这般才能谨言慎行,以免旁人打探消息。区区侍寝事小,可若是与乾清宫里的人私通,泄漏朝政大事,再与外头的母家暗通款曲,那便不是小事,而是前朝和后宫暗中勾结的大事了。 臣妾不管是在哪里侍寝,不过都是在乾清宫,怎的,佟氏昨日便知道臣妾是在东暖阁侍寝而不是在西暖阁侍寝?若是佟氏所言属实,那臣妾倒想问问,究竟是谁泄漏了乾清宫的消息给佟氏?若是佟氏说的不属实,那便是佟氏的揣测,是不实之言。哼,臣妾虽区区辛者库出身,但现今好歹也是皇上的妃子,如此出言诋毁,污蔑臣妾,给臣妾扣上狐媚惑主的罪名,臣妾担了污名不怕,可若说是臣妾狐媚惑主,那岂不暗指皇上昏庸无道,如此污蔑圣上,真不知是何意?” “你……”佟氏气的两只小腿虽立在地上,却酸软地有些立不住了。且她脸色绿的很,便是硬提着一口虚气朝澜乔指去,却也说不出来什么。 钮妃自入宫以来,从未胸口这般舒畅过。想来从前都是惯由佟氏她们出言不逊,句句夹枪带棒,欺辱自己,连带着自己的阿玛也被她们出言诋毁。可现今遇到个如此伶牙俐齿的,竟让她们各个语塞,直气的说不出话来,还真是听了叫人过瘾。但这样的心思也只能是想想,总不能在言语上表露出来。如此,钮妃正色道:“佟氏,那么你究竟是听何人所言,说章氏侍寝之事?是敬事房的奴才们么?如此,便叫人将敬事房的人一并叫来,本宫倒要听听,是否是他们告知你的?” 钮妃想,若真有此事,想来皇上向来做事严谨,定会叫他们闭紧嘴巴,否则人头不保。如此一来,佟氏倒是真吃了闷亏,一条路是诋毁攀诬旁人;另一条是私自打探皇上隐私之事。这后一条,虽是司空见惯的,不免哪个宫都会使银子打探皇上的行踪,可皇上却是极其厌恶此等事的。故若真叫皇上知道此事,恐怕皇上会杀一儆百,也能落个日后的暂时清净。 佟氏也自是知道这个道理,故她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且那敬事房的人若是留着日后保不准还有大用处,若是由此供出了他,自己被牵连不说,想必日后乾清宫的人也不会再有人给她传送消息。如此,她便真是吃了闷亏了。 澜乔早就知道,佟氏和博尔济吉特氏一流,根本就是惯会使气,仗势欺人的草包,脑袋里一点货没有,区区几句话便叫她们说不出话来。像她们这种人,若不给她们点颜色瞧瞧,恐怕她们三五日便要到自己永和宫撒通气。久而久之,若是自己真是忍耐不吱声,怕是赫舍里氏等小人,也会借机狐假虎威,随便是个谁都能踩自己一脚。自己也就算了,可想那二十个板子打在菱香身上,她便气不打一处来。 澜乔又继续言道:“钮妃娘娘,这佟氏不仅如此的攀诬臣妾,还将臣妾宫中的人皆打成了重伤。如此,臣妾日常伺候也没有了人,但这都是小事,主要是,奴才也是人,他们不该如此受责罚。” 钮妃自然也气佟氏一流人的处事作风,只是这气日日生,如今倒也麻木了。她开口道:“好了,跪了这么久,你先起来吧。” 如此,澜乔道:“臣妾谢娘娘。”她便坐回到座椅上,只看着佟氏作茧自缚。 钮妃朝佟氏开口道:“如此,佟氏,你这般行事张狂,不由分说地私自刑罚章氏的宫人,本宫便不得不罚你了。” 佟氏听此,少有的虚弱道:“娘娘,那……那永和宫的宫人各个仗着他们小主章氏得宠,放肆的不得了,出言顶撞臣妾,臣妾这才责罚了他们……” 澜乔见佟氏这个时候还反咬自己,便不客气道:“佟氏,大半夜的,您不在自己宫里好好休息,到我永和宫去教训人?妹妹是刚般去永和宫,且还有一个宫人因为佟氏的缘故被抓到慎刑司,丢了半条命回来,如今正在床上躺着呢。故只有三人,打扫偌大的永和宫。他们为了尽早收拾整理出来,不眠不休,好容易得个觉睡,竟不想大半夜的佟氏姐姐兴致大发,竟在我不在的情况下,去串门子,还怪我的宫人放肆?他们也是人,他们也会累,纵是他们没有精气神献殷勤,却也不该被打瘫到床上啊!” 纳喇氏和马氏皆是有协理六宫之权的,她们在旁听了许久,却一言不发。开始的不发言是不想得罪佟氏,毕竟她根子深。现今的不发言,也是坐等着看好戏,谁叫她平日里总是颐指气使的。 博尔济吉特氏倒是个只图自己痛快的,有恃无恐的,见没让澜乔栽成跟头,便想着这佟氏也是个令人讨厌的,便转风道:“钮妃娘娘,这佟氏确是太跋扈了些,您可不能轻饶了啊!”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76章 076澜乔怒2 戴氏手捂着胸口,一副惊慌害怕的样子,好似生怕会溅到身上血一样。她蠢蠢欲动想开口,称要不就算了,对面坐着的万流哈氏却瞥了她一眼,意在让她不要牵扯进去。万流哈氏同样和澜乔辛者库出身,一向受佟氏等人的气,她也希望有人能杀杀佟氏等人的锐气。 钮妃正色看向佟氏,声音冷冽道:“佟氏你私自刑罚永和宫的宫人,且攀诬章氏,那么本宫就罚你半年的月例,再命你向章氏道歉,请求章氏的原谅。” 佟氏一听,立即横向钮妃,十分不服气的样子。在她看来半年的月例事小,可竟让自己开口向澜乔道歉,请求原谅,这简直是痴心妄想!想来自己一向在这后宫从不低头,纵是从前先皇后在时,她也不曾在其面前低过头,何况区区一个辛者库出身的澜乔…… 如此,佟氏傲然走向澜乔,愤怒道:“章澜乔,你敢说你从来没有让皇上为你违背过宫规么?当今皇上,少年天子,励精图治,上法先贤,下抚黎民,何等的英明,竟然因为你一介贱人,违背老祖宗的规矩,你该当何罪?” 澜乔却不屑一顾,竟端起了茶来喝。 钮妃听佟氏言语里有辱骂之词,立时呵斥道:“大胆佟氏,如此不知悔改,竟还出言无状,辱骂皇上的妃子,你到底有没有把本宫和皇上放在眼里?” 佟氏丝毫没有悔意,道:“骂她又怎么了?在座姐妹,咱们可都是皇上跟前儿的老人,如此祸患留在后宫,试问诸位姐妹可能容的了她?既然钮妃娘娘袒护这个贱人,不如咱们去请太后,亦或者太皇太后,让她们来做主,看这等贱人该不该留在后宫?纵是太皇太后要怪罪我,打探乾清宫消息,我亦不辩解半分。可我对皇上的忠心,佛祖可见,我绝没有与外头母家暗通款曲!”说完,佟氏狠绝地看向面色平静的澜乔。 博尔济吉特氏刚想开口,应声佟氏,不想澜乔竟笑吟吟地起了身,毫无畏惧地站到佟氏面前,后正色地朝钮妃一礼,而后朝佟氏开口道:“佟氏,你张口一个贱人,闭口一个贱人,这可合了老祖宗的规矩?”她又伸手推开佟氏,站到中间,对着众人开口道:“娘娘,诸位姐姐,这佟氏口口声声地往臣妾身上泼脏水,还要闹到太皇太后那里去。若是去,臣妾自是不怕的,可有些事情臣妾得让佟氏明白。那便是,要说这后宫谁有违宫规,那么……”澜乔转身指向佟氏道,“谁能比得上佟氏你!” 佟氏被澜乔的气势逼得身子略微仰后,却也一时间说不出什么。 澜乔继续严厉说道:“佟氏你不过区区庶妃,与在座的姐姐们一样,可你仗着你母家是皇亲国戚,便不把上面坐着的掌管六宫的主位娘娘放在眼里。打你一进这里,傲慢之态溢于言表,眼睛都快长到头顶了。且旁人都是按照老祖宗的规矩,屈膝行礼,打千恭敬问候,偏你,膝不弯,行礼之言含在嘴里,连个动静都没有。那妹妹倒要问问,你这合乎规矩么?你这等行为若是让老祖宗知道,会夸你温婉贤良,对尊者礼敬有佳么?钮妃娘娘向来宽厚仁慈,不与你这等人计较,可你不知悔改,竟还说旁人有违宫规,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佟氏被攻击的气息衰竭:“你……” 澜乔不容她开口,继续道:“还有,你区区庶妃,又非一宫主位,凭什么住在承乾宫正殿?论这在座的哪一位姐姐,不按着庶妃的规格,住在偏殿?你这难道就符合宫规么?” 佟氏喘着粗气,捂着胸口,在束梅的搀扶下,气的话都说不出来。可澜乔依旧没想就这么算了,她继续道:“还有,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我是辛者库出身么?是,我是辛者库出身,我若不是辛者库出身,哪能知道你日日以牛乳沐浴。当今太皇太后,知道前线战事吃紧,尚且以身作则,节俭度日,可你,却以牛乳这等奢侈的东西,用来洗澡?哼,你知道不知道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吃不上饭?你知道不知道有多少孩子饿死?可你却这般过着奢靡的生活,每日尽在你的穿戴上,显示你的豪阔。居然还口口声声指责我,且不说你指责我的皆是没影的事,就算是事实,和你比也是九牛一毛。 那么,现在,我们便去慈宁宫,让老祖宗评评理,究竟谁不该留在后宫中?”说完,澜乔恭敬地跪下,朝钮妃道,“娘娘,是非曲直还请娘娘公断。” 钮妃深呼了一口大气,她扫视一众人,皆如霜打了的茄子,不比刚才你一言我一语地喋喋不休,她这才感受到了自己协理六宫的威严,然而这一切还要感谢澜乔。只是她不屑这些,她最终希望的不过是后宫能太平,能不让皇上忧心。如今,有了澜乔的这番话,看着倒是震慑了佟氏和博尔济吉特氏一干人,想来日后也能令那二人知道收敛点。 如此,纵然佟氏往日里常常对自己出言讥讽,但钮妃看她如今已经被澜乔的唇枪舌剑伤的不轻,她便开口道:“佟氏,今日之事本宫和众位姐妹已经都明白孰是孰非了,你就不要再胡搅蛮缠了。但本宫看在你入宫多年,便给你留些颜面,不将此事告知皇上,你便也好自为之。只是,半年的月例和向章氏道歉,这定是要罚的。你若是不从,那本宫也只好将此事交由皇上处理了。” 佟氏从来没有这么憋屈了,可眼下却似只要一条路可走,那便是向澜乔道歉。可她只要瞧着澜乔的脸,便气不打一处来,又怎会低声下气地朝其道歉,这真是万万做不到的。 澜乔心里暗想,你个绣花包的草包,你真当我还是从前辛者库的奴婢啊,任你揉捏。告诉你,老子我记事起就帮着额娘和那些成精了的姨娘们斗法,居然还敢打我宫里的人!我管你是谁,论胆子,我也是从小敢离家出走,违抗不公之事的。杀人不过头点地,总之平时冷嘲热讽我这个永和宫的主子,可以忍,但若是动我的人,这次算是开胃的,我们走着瞧! 束梅瞧着佟氏依旧一副愤愤的样子,便在旁劝道:“小主,咱别吃眼前亏,毕竟永和宫的人都已经伤的伤了,若是到了皇上那里,咱们也讨不到好果子吃。” 佟氏自是明白这个道理,但她实在咽不下这口,便站直了身子,甩开束梅,将气撒到束梅身上道:“滚开,用你个奴才告诉我!”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束梅便也无奈跟了出去。 纳喇氏见佟氏一走了之,瞧着钮妃似有些下不来台,便笑着开口道:“诶呀,这佟氏啊,就是这么个脾气,钮妃娘娘您近日身子骨还未痊愈,便别和她生气了。”她又转面对澜乔说,“章氏妹妹,姐姐我啊,看你是最明理的。今日之事,咱们都是心理明白的,虽说娘娘让她向你道歉,可你瞧见了,她那脾气……所以啊,姐姐劝你,便也别在这事上揪着不放了。” 澜乔心里冷哼,刚你一直不开口,眼下出来装好人了,还真知道和稀泥。 虽是那么想,但澜乔也不想落个不依不饶的名声到太皇太后那里,便谦逊笑言道:“其实今日也是妹妹脾气急了,若不是宫里的人被打成那样,妹妹也不会如此,刚刚若有什么失礼的地方还请钮妃娘娘和诸位姐姐见谅。至于道歉么?都是自家姐妹,咱们同心同德一起伺候皇上,比什么都强,我自是不会计较的。” 澜乔如此宽量识大体,钮妃听了连连点头。钮妃笑着开口道:“章氏,皇上能得你为妃,本宫十分高兴。你能不与那佟氏计较,说明你为人大度,只是却也不能委屈了你。” 澜乔笑道:“娘娘言重了,有娘娘和众位姐姐体谅,妹妹我就心满意足了。” 马氏在旁言道:“这章氏妹妹宫里的人如今都伤了大半,那还如何能伺候主子,不如让内务府再差派些吧?” 钮妃认同道:“马氏所言极是,本宫也是这么认为的。” 可澜乔一想,如今已经有个身份不明的秋儿了,若是再混进来几个,可是防不胜防啊。且这侍寝的事情,敬事房那边梁九功已经交代过了,可谓是恩威并施,应该不会有差。至于那些侍卫,又都是曹子清手底下当差的,自然也不会多嘴。没准便是秋儿泄漏出去的!如此,澜乔就婉言拒绝道:“娘娘和马氏姐姐的好意妹妹心领了,只是现今宫中因着战事吃紧,处处都要节省银子,且现今宫中的人手也并非那么充沛,眼看又要到年节了,所以妹妹并不需要内务府再增派人手,有秋儿便够了。” 钮妃道:“这怎么能成,只有一个人怎么能伺候的妥帖,不过你说的也对,再有几个月便是过年了,宫里各处都是需要人手的,那这样,就从本宫的宫里指派吧。” 澜乔听了,立马回绝道:“娘娘宫里的人怎可调动,娘娘身份贵胄,自然是要各处都妥帖的。放心吧,娘娘,真的没事的,若是有需要,妹妹再向娘娘您提,只是娘娘宫里的人万万不可动。” 马氏见澜乔不愿增添人手,似也知道澜乔的顾忌,也知她是不愿给钮妃添麻烦,便道:“娘娘,左右我和纳喇姐姐的延禧宫与妹妹的永和宫挨着,若是真需要帮手,我们这边会随时照应的,只是如章氏妹妹所言,娘娘宫里的人是不可再少的。” 听此,纳喇氏也道:“是啊,娘娘,昨夜之事也是臣妾睡的太沉,没有听到动静。若是知道佟氏到章氏的宫里犯浑,臣妾定会上前劝阻的。这般,有了这等事,臣妾也会多加留意的。” 纳喇氏这是心虚之言,她心里怪马氏说两宫相邻,因她昨夜确是听到了些什么,只是她不愿牵扯进去,故装作没听到,如此才这般圆话。 博尔济吉特氏见热闹没了,早就坐不住了,如此听几个人为了奴才的事情说来说去,她便不耐烦道:“行了,多大点事啊。娘娘,今日时间耽搁久了,臣妾还要去给太后请安。若没有什么旁的事情,臣妾看还是散了吧?” 如此,钮妃看了看众人,也知今日因着佟氏的事情,诸位已经坐在这里许久了,她便道:“既然如此,今日便散了吧。只是误要以今日之事为鉴,不可再如佟氏那般肆意行事。” 如此,大家起身皆异口同声应声道:“谨听娘娘教诲!”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77章 077澜乔怒3 澜乔刚出了长春宫,便急步朝自己的永和宫而去,因她实在担心菱香和来顺,又怕芳萃没人照顾。 不想,后面有一声音叫住了她:“章氏妹妹请留步。” 澜乔回过头一看,竟是郭络罗氏。澜乔从前是有留意过郭络罗氏的,虽她一向不惹是非,但在澜乔眼里,外表不惹事的人未必心里安分。况且上次通贵人产子一事是她审理的,如此得罪人的差事,她亦能处理的哪都不得罪,可见她的城府有多深。 澜乔走过去,两人同时屈膝互相行礼。 澜乔言笑道:“不知郭络罗氏姐姐叫我有何事?” 郭络罗氏明媚笑道:“其实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不过是担心妹妹宫里的人,想一道和妹妹去看看他们。” 澜乔笑着回绝道:“姐姐真是心善之人,不像那佟氏,出手狠毒,妹妹先谢过姐姐了。只是,虽是如此,他们毕竟是奴才,怎么让姐姐屈就去瞧他们。”澜乔又笑笑道,“不过姐姐的心意我领了,日后定常常到姐姐宫里坐坐说说话。” 郭络罗氏瞧着澜乔,只觉得她八面玲珑。想来自己阅人无数,从未走眼过,可这澜乔竟让她捉摸不透。因从前澜乔身为宫女时看她,只觉得她相貌出众,又肚子里有些墨水,口齿也算伶俐,在通贵人产子的事情上也算有勇有谋。但奴才毕竟是奴才,每次瞧她总觉得有许多的胆怯在她身上;自然这胆怯是这宫里奴才的标配,但澜乔的胆怯却多了几分谨慎。可就在刚刚,澜乔的一言一行,完全推翻了郭络罗氏心里对其的定论,如此,她便十分好奇,想要靠近了解她,毕竟: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郭络罗氏醉温之意不在酒,自然不会这么轻易便被打发了,她从容道:“妹妹,你不必对我多加防范,虽说我是翊坤宫的人,和博尔济吉特氏同住一宫,但我却和她不同。今日妹妹之举,着实令姐姐我刮目相看,竟不想妹妹有如此胆魄,姐姐我实在是佩服。” 澜乔看着郭络罗氏的脸,打量着她无可挑剔的表情,微笑道:“姐姐是觉得,区区辛者库出身的我,不该有如此的表现吧?” 郭络罗氏一深沉笑意,顿了顿说道:“宫中人才辈出,我从来不是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不过姐姐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佟氏她毕竟是和皇上青梅竹马,这分量可着实不轻啊。” 澜乔脸色晦暗地看向郭络罗氏,道:“姐姐知道我为什么敢和佟氏对着干么?” 郭络罗氏面色如初道:“为什么?” 澜乔凝视郭络罗氏道:“因为从来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就是那豁出去的人,连命都可以,所以我敢和她对着干。自然,在这宫里明哲保身才是首要。可妹妹我知道,纵然我想明哲保身,佟氏和一些深藏不露的人也不会放过我。如此,还不如我破罐子破摔,大不了大家鱼死网破,左右我也是死过几次的人了。” 澜乔的句句话都直撞到郭络罗氏的心里,她不是不知道这话里澜乔的嘲讽之意,也不是看不出澜乔在这话里的震慑之意,她更知道,这个从前看起来不起眼的章澜乔,绝不是一个可以小看的人。她究竟是何出身?成长环境是怎样的?为什么如此有棱角的一个人,看起来竟像是一团迷雾?不!她绝不是仗着皇上的宠爱才敢如此,她不是! “姐姐怎么不说话了?姐姐若是没有话要对妹妹讲,那么妹妹就回宫了。” 郭络罗氏晃过神来,倒吸了一口气,而后牵强一笑道:“如此,那今日就不叨扰妹妹,妹妹请吧。” 这般,澜乔便急忙别过,朝自己宫里而去。只是,边走,她忍不住自言自语道:“能在博尔济吉特氏的屋檐下活得如此滋润,我量她也不是个善类。” 秋儿瞄着澜乔,亦觉得澜乔性格多变,无法捉摸。她小心翼翼应道:“小主说的极是。” 澜乔走后,一直在远处观望的博尔济吉特氏走上前,傲然问道:“怎么?试探的如何?” 郭络罗氏收聚起刚刚的忌惮之色,转身朝博尔济吉特氏道:“姐姐,妹妹向来替您察言观色,鉴查人心。如今这个澜乔,依妹妹看,可是个厉害角色。其实不用妹妹我说,以姐姐的聪慧也应该知道,就她刚刚的一番表现,若是佟氏换做姐姐……” 博尔济吉特氏深呼出一口气,后佯装不屑道:“既然如此,那这人便不能留了。” 郭络罗氏眼神阴暗地看着博尔济吉特氏,身子靠近道:“姐姐,咱们还是安慰安慰佟氏姐姐去吧。” 博尔济吉特氏一听,恼道:“那个贱人,让我去安慰她。上次她在皇上面前构陷我,我恨不得她就此被打入冷宫!” 郭络罗氏劝言道:“姐姐,这么好的枪不使,难道要脏了我们的手么?” 这般听来,郭络罗氏一口郁结之心顺了下来,随后流露出歹毒一笑,道:“那便去承乾宫去坐坐吧,正好,我也想看她气疯了的样子。” 澜乔回到永和宫,急忙朝耳房而去,不想,一进门便瞧着脚步沉重,身子看似零碎的芳萃在替菱香的屁股涂抹药膏。见此,澜乔挥了挥手,道:“芳萃你快回去躺着,让秋儿来。”澜乔一边过去扶住芳萃,一边又道:“菱香,你怎样,要不要叫太医?” 菱香趴在床上,脸上冒着汗,头发凌乱,道:“小主,谢小主关心,只是奴婢没事,况且伤在屁股上,也不好让太医诊治。听来顺说,像这样的伤,休息几日便没事了。” 澜乔顾不上回菱香的话,将芳萃搀扶到她的床上,又扶着她让其慢慢躺下,关怀道:“芳萃,你万不可再下床走动,你伤的最重,需要好好静养才是。” 芳萃躺在床上,盖着厚厚棉被的她,强忍着的泪水,终究还是一颗一颗地落了下来,她声音迟钝而力弱道:“小主,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没听你的劝才落得今日的下场,现在奴婢才知道小主从前告诫奴婢的话,皆是肺腑之言……” 听此,澜乔一股脑的心事都堆在了心里,她脸沉下,却也不忍怪责,只道:“现在还说这些干什么,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况且也是我连累了你们。” 菱香抬起头,望向澜乔道:“小主,昨夜的事……” 澜乔见她但凡一动,身子都疼的直哆嗦,便忙着开口道:“菱香,昨夜之事我都已经知道了。不过你们放心,今日我在长春宫已经为你们出气了。” 说起这个,正在为菱香涂抹药膏的秋儿激动道:“菱香姐姐不知道,今天小主好威风,把那佟氏气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最后只能落荒而逃!” 如此,芳萃和菱香皆心疼地看向澜乔。因为她们是最了解澜乔的,知道澜乔一向秉持的生存法则,那便是能忍便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此她才能在辛者库少受责打。可如今,澜乔竟为了她们,如此得罪于佟氏,她们便心有不忍,怪自己无能,还将澜乔置于水深火热之中。 菱香带着愧意道:“小主,都是奴婢的错,不该顶撞那佟氏。只是奴婢一想到芳萃被打成这样,而小主你又屡次遭她的戕害,奴婢便没有忍住。可终究是奴婢不好,竟让小主为了奴婢的得罪了佟氏,可想而知,小主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了。 听此,澜乔走过去,坐在菱香的身旁,握着她的手,否道:“菱香,话不是这样讲的。昨夜的事情,若我没有个态度,以后任谁都敢欺负咱们。尤其是这些个悍妒的女人,便是皇上一叫我侍寝,她们便会来拿你们撒气,如此,你们的命怎么够她们折腾。所以,我今日这个厉害既是做给佟氏看得,也是做给旁人看。其实我也知道,这样的举动不会断了她们要害我的念头,但起码她们不会再如昨夜,明目张胆地过来找咱们永和宫的麻烦。” 菱香依旧带着愧意道:“可是小主,从前你都是能忍则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如今终究还是卷入这是非窝里。” 澜乔怅然道:“自打我遇见皇上那日起,不是我找上麻烦,而是麻烦找上我。这些个人,左右也将我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了,从前我身为宫女,胳膊拧不过大腿,但现在我们都是大腿,那便不能再处处被动了。” 澜乔虽是这样说,但心里却是沉重无比。突,她眼睛一亮,随后焦急道:“对了,来顺怎么样了?” 秋儿在旁道:“回小主,来顺倒是没事。也多亏了来顺从后门寻救兵去了,这才使得菱香姐姐少挨了些板子。” 芳萃道:“小主,来顺现下应是在小厨房给我们做吃食去了,这炭火也是刚刚他点起来的,真是多亏了有他。” 如此,澜乔不自觉地看向炭火,起身惊讶道:“救兵?什么救兵?” 菱香仍旧转面,回道:“就是曹大人啊,曹大人亲自出面,他既是皇上跟前的红人,佟氏也不好不给他面子。这个曹大人,不仅一表人才,竟不想人还这样的好。” 听此,澜乔更觉得心里沉重了,她真不知道还要欠曹子清多少个人情,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还清! 这时,来顺从外头端了两碗粥进来。澜乔见此,急忙接过一碗,见这粥竟这般烫,真不知来顺这一路是怎么端过来的。 来顺手端着粥,行礼道:“奴才给小主请安,奴才无用,没能护住咱们永和宫,奴才该死,请小主恕罪。” 澜乔将粥放到桌子上,无奈道:“行了,你就别自责了,又没有外人,我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你是该得赏的,怎么能受罚呢。好了,快把粥放下吧,太热,凉一会再给她们吃。” 如此,来顺放下粥,道:“奴才怎敢要赏。对了,小主,如今咱们宫里的人病了一半,只剩下我和秋儿,是否要让内务府拨些人来?” 澜乔瞄了瞄秋儿,来顺便知道澜乔的意思。澜乔道:“罢了,现今前线吃紧,连太皇太后的家奴都充军了,咱们索□□少,有你们两个也是够的。” 博尔济吉特氏和郭络罗氏非但没见到佟氏,还被承乾宫的人给轰了出来,气的博尔济吉特氏在承乾宫门口破口大骂。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78章 078君无奈1 夜已经深了,澜乔头枕在玄烨的大腿上,蜷缩着身子,睡的很是香甜。玄烨放下最后一本奏折时,已到了未时。 玄烨垂面用手摩挲着澜乔的脸颊,目光看不出困倦,只带着迷离。他的手修长白皙,却也有许多老茧在上面,这老茧是拉弓握笔留下的,他有时会看着这些老茧,发呆,后越想心越是沉重,直到他不愿意再去想。 玄烨自出生便有满、蒙、汗三族的血统,这注定使得他既有满人的血气征讨,也有蒙古人如草原一般的宽广心胸,更有汉人文化的智谋与仁爱。可他亦时常倦了自己的身份,累的苦不堪言,累到问自己:我是谁?我究竟从何而来?又要去向何处?是去极乐世界么?还是西洋人口中所说的天堂。 但现今这些令人感到郁闷的问题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了,因为他领略到了“宿命”这个词。“宿命”让他知道,眼下这个女人是为他量身打造的,与他是天作之合;因此从前一望无际的缥缈感觉,因为爱而被隔绝开。自此,玄烨除了无法推卸的国事,亦能为自己而活了。不是皇帝的身份,不是皇孙的身份,不是皇阿玛的身份,只是爱新觉罗.玄烨,一个因为品尝到爱的滋味而活着的人。 似乎玄烨强烈的心里意念惊动了沉睡的澜乔,她睁眼瞧见玄烨正在看着她,便露出带着眠意的笑容,细语道:“皇上,臣妾又睡着了……”缓和了睡意,她又暧笑道,“皇上是不是臣妾的头太重,将你的腿压麻了。” 玄烨温柔对着澜乔笑,用手不停抚摸着她散落下的头发,道:“朕怎么不觉得?” 澜乔慢慢地爬起身来,玄烨的手悬在半空,亦觉得少了些什么。他怅然道:“纵是你只是暂时离开朕的怀里,朕亦觉得心里空旷的不是滋味,不知你若是真的离开了,朕会不会想你想的无法入眠。” 这样潺潺如溪水的情话,玄烨很少说出口,纵然从前亦是说过情话,不过也是带着威慑,总让人觉得霸道的无法呼吸。可眼下,玄烨的情话带着伤感,带着卑微。澜乔微微底下头,又忍不住瞄向玄烨,她不知该说些什么,因她的心里也不是滋味。 “皇上与他人不同,皇上的心要装许多的东西,这样说来,皇上的胸怀堪称天下第一。”说完,澜乔亦觉得自己在奉承,竟笑了起来。 玄烨倒是没有什么笑模样,只看着澜乔,见她动人的模样在烛光的衬托下,如梦如幻,有些不真实。总没有楼在怀里真实! “皇上,今天已经是第七个晚上了,您总是让臣妾陪您侍寝,又……”澜乔羞涩低下头,“臣妾的意思是,旁人都盼着你的,大清需要子嗣繁茂,宫中的嫔妃需要皇上的慰藉,且……且皇上也需要她们的慰藉……”这话澜乔已经思衬几日了,可是不管练习了多少回,说的时候依然羞涩不已,十分艰难。 玄烨的脸色变得冰冷,他黯然道:“你想把朕送到她们身边么?在西暖阁里?” 澜乔脸憋的通红,她能说无所谓么?可是有所谓啊!她能说她不想么?可后宫那些女人呢?且这几日,澜乔越是沉浸在和玄烨相处的时光,越是觉得自己在暴殄天物。这样的夜里,多少女人在自己的宫苑里哀怨,甚至嫉恨到骨子了,可自己呢,不能令玄烨得到情感上的真正满足,她觉得对不起所有人。 “回答朕?” 澜乔猛然抬头,羞怯地想要钻进某个口袋里。她开口道:“皇上,臣妾在霸占着你,且是……”浪费着你。 玄烨眨巴酸涩的眼睛,垂着头,后眼神深沉地瞥向澜乔,道:“可若是朕偏就就喜欢被你霸占呢?” 澜乔似有些受到了惊吓,这惊吓来自于突如其来的重担。可当她与玄烨目光交涉,神情停住的那一刻,渐渐的,她确是感同身受的,因为她从他的眼睛里知道,这种霸占是叫情有独钟。 可当玄烨垂下眼睛后,便又是摇头,又是叹息,思衬了许久后,他神情怅惘道:“朕也是人,不是工具。从前每日都是,敬事房的太监送来绿头牌,像挑选货物一样,让朕挑选。佟氏是朕的表妹,朕与她青梅竹马,可朕每次与她……总觉得似在乱亲;”玄烨不禁苦笑,“朕竟还当她是妹妹,你知道这有多痛苦么?可若朕不召她侍寝,那就意味着她受到了冷落,这比杀了她还要残忍……”玄烨又叹息道,“博尔济吉特氏身上有很浓的奶香味,朕知道她喜欢,可朕不喜欢。或许朕喜欢老祖宗宫里的奶香味,唯独不喜欢她身上的;李氏总是想着法的挑逗朕,可朕觉得她轻佻的像个风尘女子;还有戴氏,她胆小的就像朕呼出一口气来,也能将其吹跑…… 朕是个男人,是个有血有肉的男人,可虽然宫里这么多的女人,但都不知朕想要的。也许……也许朕年纪大了,便会变的不一样,因为自古以来,男人三妻四妾很是平常,更何况朕是皇帝,本就该一个身子供多人使唤。但现在,朕想说,朕只想和你在一起,哪怕什么也不做。” 澜乔看着玄烨的眼神,似从他的心底里流露出无奈和悲伤,这令澜乔十分不忍。是啊,终究是人,有情感的人,怎么能如工具般做些原本应是投入情感的事情。试问,谁又会有那么多份情感? 澜乔不想再纠结这个沉痛的话题,便开口道:“皇上,不早了,睡吧,您明早还要早朝呢。” 玄烨挑了下眉毛,似要翻过刚刚那伤感的一页。他先下了炕,而后站在炕边,环臂道:“来,朕将你抱到床上去。” 澜乔羞涩一笑,而后挪蹭到炕边,拥住玄烨的腰,脸贴在玄烨的胸膛,道:“臣妾今日吃了一只烤鸭哦。” 玄烨听此,忍不住笑道:“没关系,朕身强体壮,力气从不缺。”说完,澜乔如猴子爬树般手脚环住玄烨,玄烨便将其抱到床上。两人皆心里一番挣扎后,什么也都没有做,安稳地睡了。 第二日,慈宁宫,玄烨下了早朝如往日来给孝庄请安。只是孝庄只顾逗鸟,并未应声。 玄烨在旁有些尴尬道:“皇祖母今日怎只顾逗鸟,不理会孙儿了。” 苏沫儿瞧了瞧祖孙两人,后言笑道:“格格,前几日山东巡抚不是又送来好几只鸟儿么,皆是毛色漂亮,鸟语动人的,您只顾着逗这一只,那另外几只都有怨气了。” 苏沫儿这般提醒,玄烨立时明白孝庄为何这般对其冷淡。只是他亦不愿挑破这层窗户纸,能躲几日是几日。其实玄烨也是怕被孝庄注意到的,因为前朝董鄂妃的事情,玄烨生怕澜乔步了董鄂妃的后尘。 孝庄见玄烨不吭声,便瞄向他,知他的心思,她便先开口道:“我说苏沫儿啊,你说你绕那么大的圈子,还不如直接告诉他,不能一连七日只宠幸一个妃子,那其余的呢,都该生出怨言了。我就瞧着这几日宫里,到处都是阴云,我那鸟能有多大怨气,还不是人吐出来的。” 如此,玄烨深沉地闭了下眼睛,而后睁开道:“皇祖母,是孙儿有不妥之处,如今还让皇祖母为孙儿挂虑这事,是孙儿的不是。” 孝庄放下汤匙,转面看向玄烨,意味深长道:“孙儿啊,皇祖母是心疼你的,自你父母过世,你啊,又有座大山压着,这皇祖母啊一看到你,就心疼不已。这现在皇祖母见你有了可心的人,皇祖母是真为你高兴。 可是孙儿啊,你这事确是有不妥啊!倒不是旁的,而是你瞧着那女人被你成日宠着,那你知道你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她的日子好过么?孙儿啊,你也别怪那些心里有嫉恨的女人们,皇祖母也是女人,都是理解的。可你瞧那永和宫,那佟氏去闹了一通,你那章氏都沦落到屈尊去侍奉奴才们了,可见她的日子不好过啊。 不过,我啊,也由此瞧出来了。她不愿意告诉你,不愿意给你添麻烦,就冲这点,皇祖母啊就知道,她啊和那董鄂妃是一路的。” 一听到“董鄂妃”三个字,玄烨立时紧张地看向孝庄,急忙想要解释,可孝庄知道他想要说些什么,便道:“你不必解释。你啊,一定和那些个人一样,以为我是讨厌那个董鄂妃的。但是孙儿啊,你错了,你皇祖母啊其实是喜欢她的。” 玄烨不明:“可是皇祖母明明……” 孝庄挥了挥手,在苏沫儿的搀扶下坐到椅子上,一边回忆起往事,一边道:“这董鄂妃啊,是知书达礼,还温婉孝顺。想当初你皇额娘病重,她在旁陪着侍疾;我病着的时候,她更是衣不解带,日日伺候在我身旁。可皇祖母啊,那时候气的不是那董鄂妃,而是你皇阿玛……”说起自己的儿子,孝庄免不了黯然伤神起来,“你皇阿玛他啊,就是对董鄂妃太过投入,太过专情,才会使得自己英年早逝,留下咱们祖孙二人,孤儿寡母。 皇祖母也知道,你不同于你皇阿玛,可就当是皇祖母替那个孩子担心,怕她被生吞活剥了……”苏沫儿知道孝庄用这“生吞活剥”四个字,亦是指曾经的董鄂妃,便在旁和缓道:“皇上,老祖宗是替您的章氏担心,其实皇上何等英明,只是一时为情所困,如此得老祖宗提点,想必皇上定能明白。” 一下子说起许多前尘往事,玄烨便心沉似海。想到曾经的董鄂妃宠冠六宫,甚至令自己的额娘常常失意伤神,更令自己的皇阿玛宁愿与自己的皇祖母闹到决裂的地步。原以为自己的皇祖母恨毒了她,不想终究女人的世界比前朝还要惨烈,深不可测。如此,他心里郁结道:“皇祖母的用心,孙儿明白。” 离了慈宁宫,玄烨不由自主地走向永和宫,却见澜乔匆匆从后院走过来,且正在往下拉卷起来的袖子。身后的宫女秋儿道:“小主,您就不要什么事都亲力亲为了,奴婢忙的过来。那不还有来顺呢,再说菱香姐姐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可以走路了。” 澜乔推开西殿的门道:“亲力亲为怎么了,比这累的活我都做过,活动活动筋骨也好。” 梁九功瞧着玄烨的脸色,小心翼翼道:“皇上,就在章氏小主侍寝的第二日,佟氏带人来以永和宫奴婢不能劝诫主子为由,便……便责罚了两个宫女。据说一个打了板子,一个打了脸。” 玄烨脸冷的似块冰道:“劝诫什么?” 梁九功怯声道:“奴才不敢说。” 玄烨呵斥道:“朕命你说。” “是……是皇上没在西暖阁……而是在东暖阁……”梁九功立时跪下,请罪道,“皇上,绝不是奴才说出去的,奴才知道皇上从上次宫变,便严谨乾清宫的宫人泄漏任何有关皇上的事情。” 玄烨面红耳赤道:“可查出来是谁?” “查……查出来了,是……是御前的小左子。只是奴才已经严惩过了,给了他二十大板,量他也再不敢了。” 玄烨怒视向梁九功:“区区二十大板如何震慑人心?”说完,玄烨愤愤离开。 梁九功起身跟了过去,道:“是奴才的错,奴才太过轻纵了,奴才回去便杀了这只鸡,给宫里的那些猴崽子们看。” 玄烨道:“告诉澜乔,今夜不用侍寝了……”这话说的令玄烨心似被撕扯过。 “那可是要其他的嫔妃侍寝?” 玄烨长呼一口气,怏怏道:“佟氏吧,她怨气最重!”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79章 079君无奈2 天已黑漆…… “小主,外头风大,奴婢伺候您安寝吧。”秋儿在旁劝道。 澜乔却站在门口,吹着冷风,看着外头片片的雪花飘落在地上,无心入睡。她由此想起,那日也是这样一个飘雪的天气,她冒失地和玄烨相遇在坤宁宫,可命运真会捉弄人,岁月辗转,她竟成了他的妃子。虽是成了妃子,可自己却仍是完璧之身,不同于这宫里的其他嫔妃,早就与玄烨行过床笫之事……这当真是千古奇谈。 秋儿知道,自打梁九功过来告诉澜乔今夜不必侍寝以后,澜乔虽是看起来无所谓的样子,但越到夜色渐黑,她的脸便越显落寞和失意。她又劝道:“小主,如今天寒夜冷,若是站久了,仔细会染上风寒。” 澜乔表情怅惘,开口道:“秋儿,我无妨,从前在辛者库是受冻惯了的。今晚我不用你来值夜,你去睡吧,不必在这陪着我。” 秋儿脸色茫然道:“小主,奴婢愿意在这陪着小主。只是奴婢看您心情不好,不知可是为了皇上今夜没有招您侍寝的缘故?”后面的问话,秋儿问的声音极轻。澜乔是素来不愿责备人的,故在永和宫内,奴才们的嘴里是多了几分胆子的。 可这般听来,澜乔似压在心底的秘密被曝光,令其失了颜面,便微恼道:“胡说些什么,皇上又不是我一个人的,难道我要天天霸占着他么!”说完,她转身离开门口,朝里头走去。 秋儿见自己惹得澜乔不高兴,急忙将门关上,后走到澜乔身旁,认错道:“小主,都是奴婢的不好,是奴婢说错了话,小主恕罪。” 澜乔反感地坐到炕上,道:“你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而且我夜里不需要伺候。” 自打菱香受伤,秋儿才有机会近前伺候,这般澜乔赶她走,她便道:“小主,是奴婢伺候的不周到么?若是奴婢有伺候不妥的地方,还请小主明示。只是小主,您不让奴婢守夜,若是您夜里需要伺候,身边岂不是没有使唤。” 澜乔歪着头,无力道:“那你便去那面的榻上睡吧,地上凉。”澜乔是想让秋儿离得远些,不要总是喋喋不休,因她甚觉反感。那榻在南间,隔的远些,澜乔也好落的清净。 秋儿听此,又欲要说些什么,澜乔瞥见便不耐烦道:“行了,若是不去榻上睡,那你也不必留在这里了。” 终秋儿裹着棉被睡到了榻上,澜乔这才觉得心里没有那么烦了。只是她一点睡意都没有,连衣服都没有换,只栽歪着身子,坐在炕上,摆弄着桌上的围棋。只见她一颗颗地数着白子,又一颗颗地数着黑子,果然,黑子比白子少了一颗,见此,她脸上不禁流露出一抹笑意。 澜乔用围棋打发时间,忍着不让自己去想,此刻玄烨在干什么。可是总有一些想象出来的画面,呈现在她的脑海里。澜乔有问梁九功,今日玄烨会召谁侍寝,梁九功略有避讳地说,是佟氏。 澜乔听后,心里一落千丈,心好像和石头绑在一起,一起沉入大海。想着这几日来,玄烨似毒液一般,慢慢渗透到自己的身体里面,直到骨髓里。她如今也似有了毒发的迹象,不然怎会在现下如此的想念他。想到这,澜乔脸趴到棋盘上,可刚闭上眼睛,玄烨和佟氏男欢女爱的画面便立时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她便猛地睁开眼睛,不敢再合上。 澜乔问自己,是否爱上玄烨了,可她却深知,纵是爱上了,也不能承认,否则自己也会成为这深宫的怨妇,因为皇上从来不会只属于一个人。且,他日若是自己出宫,必定会淡忘这紫禁城的一切,那般才是最好的选择。 而在乾清宫的西暖阁,玄烨依旧穿着明黄的寝衣,半躺在床上。只见他垂着头,眼皮倦怠,好似很疲惫一般。敬事房的太监将佟氏驮来,玄烨只瞄了一眼,而后怀着垂丧的心情,等待接下来的事项流程。 佟氏亦是美人,是繁华中开的十分娇艳的一朵,玄烨从不吝啬对她的赞美,只是那种赞美只是兄妹间的。因玄烨并没有忘记,儿时的两个人,在其额娘的身旁,哥哥妹妹地互相称呼着,从此玄烨便知道,这是自己的妹妹,要爱护她。却不想,他日的妹妹,今日竟成了自己睡榻上的人。纵然这样的事情从古至今,早已是习以为常,可偏在玄烨的心里过不了那道坎。 只见佟氏娇羞地露出微笑的模样,待脱去大氅后,她如从前一样,从玄烨的脚下,如一条光溜溜蠕动的虫子爬到玄烨盖的被子里。只是,从她触碰到玄烨肌肤的那一刻,玄烨便觉得立时身上发麻,战兢地无法得到平息,何来的男女欲望…… 可他知道,若自己一走了之,那即是对佟氏的伤害,也是间接对澜乔的伤害,因为佟氏势必会把怨恨迁怒到澜乔身上。如此,玄烨只得闭上眼睛,想象着此刻爬到自己身上脱光了的女人不是佟氏,而是澜乔…… 这般,他猛然转过身,将佟氏压到身子底下,旋即嘴唇覆盖上去,只是眼睛却不敢睁开一下。 “皇上,臣妾好想念你,你可是也想臣妾了。”佟氏在断断续续的呼吸中,说道。 玄烨只冷冷道:“不要说话。” 佟氏知道玄烨在做这事的时候,极少开口,便也没察觉出异样。但见今日玄烨动作似有些猛烈,且如饥渴的样子,便想定是那澜乔是个无味的人,如此玄烨才会对自己这般如痴如醉。 敬事房的总管太监孙乐尧亦在门外候着,只等着玄烨事毕,再做接下来他该做的事情。 与帝交焉后,佟氏喘着粗气,瘫躺在床上。待平了气息,她转过身,手搭到玄烨的胳膊上,刚想开口,却听玄烨道:“来人!” 这般,外头候着的太监和敬事房太监总管孙乐尧便立时进到里面来。 “奴才给皇上和佟小主请安。”两人单膝跪地,异口同声道。 玄烨冷冷道:“起来吧。” 佟氏见此,虽是有些落寞,却也不愿在奴才面前表现出来,便笑着再从被子里爬了出来。 敬事房太监总管孙乐尧手拿一记录的本子,在上面记着康熙十四年十月初二十六日,皇上宠幸庶妃佟氏。记录完毕,孙乐尧问道:“奴才敢问皇上,这是留还是不留?” 玄烨沉吟片刻,后怅然道:“留。” 这般有了皇上的指示,总管太监便不必在佟氏的腰股之间的穴位揉之,实施避孕。玄烨从来对这些个事宜心生反感,竟还要问留不留,真是毫无人性的宫规。 佟氏心想,若是上天眷顾,能有一子,那该有多好。只见她裹上披风朝着玄烨娇声说:“臣妾谢皇上恩典,那臣妾就告退了。” 玄烨因着刚刚心里想的是澜乔,故有些愧意,便道:“朕今日还要奏折要批,你早些回去歇息了,改日朕再和你说话。” 佟氏垂眼,细语道:“那臣妾就先行告退,皇上也不可太过操劳,当心身子。” “朕知道了。” 这般,佟氏便又被太监驮了出去。 敬事房的人和佟氏刚离去,梁九功便近前来,问道:“皇上可是要移驾东暖阁,还是就在这里安寝。” 玄烨却久久没应声,只是眼睛呆呆地看向前面。谁也不知道他的心有多疲惫,有多劳累,尤其是想到今后接续不断的侍寝夜晚,他便累的心似装了块石头,沉重不已。 梁九功知玄烨心情不佳,也不敢冒失开口,只在旁候着。 终,玄烨开口道:“梁九功,你说朕当这个皇帝有多憋屈,成日里就像个使唤的工具。” 梁九功一听,立时惊得眼睛睁大,而后惶恐道:“诶呦,皇上,您贤身贵体,龙血凤髓,怎可称自己是……是工具呢。可是佟氏小主伺候的不得皇上心意,那是否让奴才再叫人传别的嫔妃过来?”梁九功意在澜乔,却又不好明说。 “朕就是工具,是这大清的工具,是生育皇嗣的工具!朕连和谁共眠都要旁人干涉,朕当这个皇帝,真是太窝囊了!”玄烨坐起身怒道。 听此,梁九功立时吓得跪地道:“皇上,万不可啊,这若是……若是让旁人听见了,可了不得啊!” 玄烨听此,沉下一股子原本涌上来的怒气,克制许久,后终情绪缓些道:“更衣,摆驾永和宫。” 听此,梁九功立时劝阻道:“皇上,这不可啊,宫里的规矩,除了皇后侍寝,其他嫔妃皆要被赤身地驮到这来。”他见玄烨脸上不悦,又劝道,“皇上,您也得为章氏想想,这若是让旁人知道了,那章氏岂不是要受罚……” 玄烨心里窝火道:“可朕就是想见她,发疯似的想见她!你说怎么办?” 梁九功眼睛一转,后近到前,提议道:“不如皇上乔装一下?” 这般听来,玄烨面露舒缓之意,心敞亮些道:“还是你激灵。就着你说的办,给朕换身太监的衣服。” 如此,玄烨便身着太监的衣服,跟在梁九功的身后,偷偷摸摸地来到永和宫。这是玄烨第一次乔装成太监的模样,还是在这样飘雪的夜里,着实觉得心里悸动不已,尤其是马上便能见到澜乔。只是皇上就是皇上,还好今夜下雪,且也夜深,故甬道并无什么人往来。不然,骨子里都散发着翩翩气质的玄烨,明眼人一看就气质不俗,怎会是伺候人的奴才。 到了永和宫门前,梁九功见四处为人,便后退一步道:“皇上请。” 玄烨见此,搓了搓手心,心里紧张地七上八下。他亦不知自己在紧张些什么,只是脚步难行。 梁九功在旁道:“皇上,咱不能徘徊太久,让人发现就坏事了。” 玄烨听此,深呼了一口气,然后一鼓作气地推开了门。可却不想,推门后眼前便是佳人入目,因此时澜乔正身处在院子当中,且已经回过身看向了他,两人四目相望。 澜乔一眼便认出了乔装的玄烨,惊异道:“皇上?” 澜乔未撑伞,也未拿着手炉,只穿着白色的披风站在雪中,白雪衬人,如梦如幻,更显澜乔纯美动人。见此,玄烨心似被撞击,而后脚踩在厚厚的积雪上,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向澜乔,心中似火焰在熇熇燃烧,瞳孔中满是澜乔的身量。 “梁九功,皇上怎么来这了?”见玄烨不应声,澜乔便朝站在门内的梁九功问道。 梁九功未应声,因他知澜乔很快便会明白。澜乔见梁九功未应自己,便急忙走上前,急道:“皇上,冰天雪地的,您不在暖阁里呆着,来臣妾这里做什么?还……还穿着太监的衣服……” 玄烨深情凝望着澜乔,握住她的双手,见其手如此冰冷,怪道:“那你又为何跑到外头来,难道你不知道,见你手如此冰冷,朕是有多心疼么?” 澜乔低下头,羞涩道:“臣妾……臣妾只是在这欣赏雪景。” 玄烨逼近,胸膛靠向澜乔,眼神逼射道:“可真只是为了雪景?” 澜乔头垂的更低,却始终不愿开口承认自己的想念,便遮掩自己的情愫,抬面道:“当真……”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80章 080闻出征1 澜乔回到寝殿,见秋儿面朝里,想是已经睡熟了。她便轻掩上门,脚步轻轻地走到自己的床边,脸上满是凄怅,心里也塞满了挂阂。 玄烨是怅然离去的,因着澜乔始终没有说一句令玄烨心感安慰的话。阿玛额娘婚姻的悲剧始终给澜乔的心里留下了阴霾,因此澜乔欲活得自私,不要陷入爱情里面,否则自己便会成为自己额娘的那副样子,成日里郁郁寡欢,如死灰槁木般。 平常的人家尚且如此,何况是帝王家。后宫佳丽数不清,自己如今是年轻有些姿色的,可这样的美丽能维持多久,到时新旧更替,自己便会成为寂寞,含怨的那一位。倒不如将自己的心锁死,只等来日出宫,那便是天高任我行,不为任何一个人而活,只为自己活。 可纵是这样,澜乔心里还是免不了愀怆,辗转反侧,竟一夜没有合眼。 第二日,澜乔早早梳洗后来到长春宫,不想,竟从钮妃口中得知玄烨感染风寒,高烧不退的消息。为这个,期间不论旁人说些什么,她都没有听进去,一心只想着玄烨病了这件事。她即挂念又自责,想着若不是因为自己,玄烨也必不会感染风寒。 可他若像上次不肯让太医医治怎么办?可是要去侍疾么?像上次那般,帮他将体热退去?算了,既然钮妃娘娘都知道了,恐怕整个宫里的人都知道了,乾清宫的床榻旁指不定围了多少人呢,又怎会没有太医在,哪里也显不到自己。 “章氏妹妹……”刚出了长春宫,纳喇氏便热络地在后面唤道。 澜乔想,难不成也和马氏一样,询问自己有关生孩子的事情?可她的大阿哥不是好好的么? “纳喇姐姐。”澜乔转身堆积起笑容,明媚道。 纳喇氏一副老道的样子,上下左右打量着澜乔,啧啧叹息。 被这么一看,澜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又看了看一旁的秋儿,见秋儿也摇了摇头,便问道:“纳喇姐姐,可是我身上有什么不妥之处?” 纳喇氏走上前,挽起澜乔的胳膊,兢惕地看了看四维,见佟氏经过,和她点头示意笑了一下。 佟氏本想借机嘲弄澜乔几句,但杏梅在旁提醒如今皇上病着,要赶去乾清宫侍疾,如此佟氏便急忙离去了。见佟氏离开,纳喇氏便拉着澜乔朝宫后苑走去。澜乔不明情况,但想着必是有事,便不做声地跟着过去了。 到了宫后苑,一拱桥上,纳喇氏这才停下脚步,站到澜乔对面,开口道:“妹妹,瞧你的黑眼圈,怕是昨个一夜没睡吧?” 澜乔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而后羞涩地低下了头,喃喃道:“哪有,昨夜睡的很早。” 纳喇氏撇嘴道:“得了吧,我你就别瞒了。”纳喇氏见澜乔连个手炉都没拿,便将自己的手炉递到澜乔手里,“身边的人也是个糊涂的,这么个冷天,连个手炉也不给你们小主拿。” 秋儿即刻屈膝,躬身道:“小主恕罪,是奴婢的错,是奴婢伺候不周。” 澜乔将手炉递回到纳喇氏的手中,道:“姐姐不要怪她,是我不要拿着,从前是受冻惯了的,如今这样穿的暖和,倒也不觉得冷。” 纳喇氏过场一笑,两人竟一时间没人开口说话了,弄的好不尴尬。终,纳喇氏是心里有事的,故开口道:“妹妹,姐姐我是看出来了,皇上啊他心里是有你的。昨让佟氏侍寝,不过是为了应付宫中的悠悠之口。” 澜乔谦逊垂眼道:“皇上心里,论谁都是有分量的,想必皇上也十分挂念姐姐和大阿哥。” 说起大阿哥,倒说中了纳喇氏的心事。她便怏怏地看向一旁,失意道:“诶,我啊,自是知道不算是这宫里得宠的,家世也比不上佟氏和博尔济吉特氏,连累了我的大阿哥,跟着我这样没用的额娘,也混不到好前程。” 澜乔并未将她的话放到心里去,她如今心里只挂念着玄烨,便只应付道:“姐姐有儿傍身,该是最有福气的。” 纳喇氏瞧向澜乔,眼神专注而深沉,她道:“妹妹,姐姐是个直肠子,有什么话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澜乔平静道:“姐姐但说无妨。” 这般纳喇氏又警惕地瞧了眼秋儿,澜乔见此,便道:“秋儿,去桥下等我。” “是。” 待秋儿离开,纳喇氏开口道:“妹妹,这宫里头各番势力较量,你终究是个孤立无援的啊。姐姐我虽有协理六宫之权,但在那佟氏和博尔济吉特氏面前,还不是一点威信都没有。原本想仗着大阿哥,让自己腰杆子直些,不想,皇上竟要立那还不到两岁的二阿哥为太子。” 澜乔这才知道,纳喇氏是为立太子一事找上了自己。可澜乔不禁暗叹,这等国本大事,自己区区一介庶妃怎么说得上话,她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澜乔道:“姐姐如何得知?不过是外头风传吧?如今皇上春秋鼎盛,怎会这么早就商议立太子之事。” 纳喇氏急着说清楚:“妹妹侍奉皇上没几日,有所不知。这立太子的消息连带着立后的消息都是从慈宁宫传出来的,且是苏麻喇姑的口。那苏麻喇姑是谁,可不是个乱嚼舌根子的,那可是太皇太后的亲信,连皇上都要敬她三分,可见这事是真的。而且……”纳喇氏压低声音,“而且听前朝所言,现今三藩之乱,皇上一直有意要亲征。故为了提早打算,这才有早立太子之心。” “皇上要亲征?”澜乔立时神情憯懔道。 纳喇氏似笃定道:“是啊,妹妹。可是妹妹你想,若真皇上去亲征了,说句大不敬的话,真的太子登基了,这后宫可有咱们的立足之地。这姐姐还好,有一子傍身,可妹妹呢,你无依无靠,这有皇上宠爱尚且要受他们欺负……” 纳喇氏断断续续说了许多的话,澜乔只是左耳朵听,右耳朵冒,皆因心里面想着玄烨要出征的事情……他竟然要出征?为什么会生出这么危险的想法?想那沙场,刀剑无眼,谁管你是不是当今天子,兴许还会“擒贼先擒王”,任谁都冲着你这个皇帝而去……一想到这,澜乔的心似被揪成了一团,整个人都怔住了,不知所措却又心里担心焦急的很。 “妹妹,所以姐姐的意思是,姐姐帮你稳固在皇上身边的地位,你呢也可以多为咱们的大阿哥说话。毕竟这若是我的大阿哥登基成了皇上,姐姐自然不会亏待你的。” 澜乔恍惚地看向纳喇氏,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渐渐的,立太子之事入了她的心,她便因此生起怒意……好歹你纳喇氏也是皇上的女人,那皇上也是你儿子的皇阿玛,如今皇上又病重发着高烧,怎么你说来说去竟没有半句关切之词,心里面想的全是自己的私欲,竟还将皇上死了之后的事情都算计到了。想着皇上真是可怜,他从未亏待任何人,可想必今时今日,这后宫里有这样盘算的人亦不少吧。 纳喇氏见澜乔不言不语,只呆呆地看着自己,便有些不安。她开口道:“妹妹,姐姐知道今日这话说的有些唐突,但姐姐也真是为妹妹着想啊。”她见澜乔神情恍然,知道再说多了也是枉然,便道,“那今日天冷,妹妹先回去暖暖身子,也好好想想今日姐姐说的这番话。只是姐姐有个请求,万不可将今日这事说给别人听。其实我也是不担心的,此时此地只你我二人,我身旁的又是我的亲信,所以纵是妹妹和旁人说起,姐姐也是不认的……”小心到时我告你个诬陷之罪。 澜乔只淡淡应了声:“我知道了。” 纳喇氏见也看不透澜乔的心思,也不便再说下去,就惴惴不安地离开了。 澜乔也不知纳喇氏何时走的,更不知自己是如何回到永和宫的,只抬脸看向永和门的那一刻,才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走了回来。 “小主这是怎么了?为何和纳喇氏说了一番话后,竟这般神情恍惚?”进了寝殿后,秋儿帮澜乔脱去大氅,忍不住问道。 澜乔却一副悻悻的样子坐在了炕上,喝过秋儿端过来的茶后,紧张的神思才有些缓和。 “可知皇上退烧了没有?乾清宫里头没消息么?”澜乔突然开口问向秋儿。 秋儿道:“小主,奴婢是和您一道回来的,奴婢并不知道。但若是小主想知道,奴婢这就去乾清宫打探。” “那你便去吧,现在就去。”澜乔急道。 秋儿屈膝道:“奴婢遵命,奴婢这就去。” 澜乔从未从玄烨的口中听到过他要御驾亲征的事情,这在她看来,如同送死一般。想那朝中难道竟无一位得力的武将,竟要玄烨亲上战场?纵然吴三桂已经风烛残年,可他却也是刀剑上滚出来的,可玄烨才二十出头,纵然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可毕竟从未上过战场啊! 澜乔又想,难不成玄烨是要借着上战场的机会将自己送出宫么?难道昨夜他是来和自己度过为数不多的日子么?澜乔越想越乱,越乱越想想出眉目了,可思绪已经完全交错,脑袋也像一团浆糊,真是急的想撞墙。 她不想让玄烨以身犯险,甚至不想和玄烨分离。因若是日子不多,那还谈什么地久天长,便是只争朝夕。可纵是这样,也是尤嫌不足…… 乾清宫内,太后和钮妃一众刚刚离开。因着皇上坚持,并未留下妃嫔侍寝。见人都离开,梁九功近到玄烨跟前,道:“皇上,刚刚奴才见永和宫的宫女来打探皇上的病情,想着,这必定是章氏小主挂念皇上。” 玄烨听此,面如霜色的脸上有了微动。他想,若真是能以此换来澜乔的倾心,哪怕是自己身中剧毒也是值得的。 玄烨遮掩着,气息微弱道:“她从来都是个没心的人,昨夜你也瞧见了,她那般对朕绝情,你还和朕说这些干什么。” 梁九功知道,玄烨这是在赌气,若不是因为伤了心,昨夜在雪中走了许久,也不会病的这么重。他开口道:“皇上,奴才是旁观者清。虽说昨夜章氏说了些……不中听的话,但依奴才的愚见,她那也是气话。她若真对皇上无情,怎会大冷天的在外头站着,那分明是因为思念皇上而睡不着觉啊。” 玄烨也知道,可偏澜乔就是个嘴硬心狠的,任自己如此倾心吐意,她都硬着心肠要出宫。 太监送来太医熬好的药,玄烨喝过,皱着眉头道:“好苦。”可想着上次自己病了的时候,澜乔为自己擦拭身体的样子,他便忍不住想念澜乔……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81章 081闻出征2 夜里,澜乔正栽歪在炕上看书,不想梁九功却急着求见来,且待近前之时,已经是满头大汗,还险些摔倒。 澜乔见此,放下书,忙问道:“梁大哥这是怎么了?急匆匆的,可是皇上……”说到玄烨,澜乔胸口似一口气堵在那里,直等梁九功开口,看是否这口气能畅通得了。 梁九功觉得自己的戏有些过了,干嘛还摔跟头啊,可别让澜乔识破。想到这,梁九功便只埋着头,不敢看向澜乔,佯装泣声道:“小主,奴才真是没办法了,这才来请小主帮帮奴才!” 澜乔这般听来,不是玄烨有了噩耗,便一口气舒缓了。她放松道:“你怎么了?是在御前的差事出了什么岔子么?” 梁九功依旧埋头道:“小主,不是奴才,是……是皇上啊!” 澜乔一听,立时站了起来,手因着扶着桌子而没有摔倒,可眼睛立时就呆滞了。秋儿站到一旁扶着,澜乔一只手紧握着秋儿的手,开口道:“皇上怎么了?” 梁九功见澜乔如此紧张玄烨,便知这事成了一半了,如此他抬面开口道:“小主,皇上他……不肯吃药,现在还烧着呢,奴才真是没有办法了,才过来找小主寻个主意啊。” 听是不肯吃药,澜乔揪紧的心松了下来,坐下道:“都那么大个人了,还这么任性。”她说着,觉着事情不对劲,便神情略是紧张问道,“不是说太皇太后和太后都去过了么?怎么会连药都不吃?没有侍疾的嫔妃么?皇上不是最听太皇太后的话么,把消息告诉慈宁宫不就成了。” 梁九功眼睛一转,暗自思衬:这澜乔果然不好哄骗,不过再不好哄骗,自己也是扯谎的行家了,尤其是自己总要挡在皇上面前,这要是没点这本事,如何能推脱得了各宫小主的献媚。 梁九功狡猾道:“小主,太皇太后和太后以及诸位小主是来过,可那都是上午的事情了,但太医开的药是要隔三个时辰服一次的,这不,现下到了该服药的时辰,可皇上偏说苦,说什么也不肯吃。” 澜乔听后,变得漫不经心道:“他不是自己懂医术么,你再弄些金银花什么的。要不,就用湿的汗巾为他擦拭身体。这活,想必你出乾清宫一吆喝,恐怕那些个小主都会抢着去侍奉。” 梁九功心里暗想:不怪皇上说你是个没良心啊,这我这个做哥哥的也这么觉得,你呀,就是个没良心的。你若是看出这是皇上撒娇,那你便给皇上个台阶下,怎可如此回绝;你若看不出,你也该略表关心,主动请缨,给皇上降温去啊。 梁九功亦不敢表露心事,只谦恭开口道:“小主,皇上的脾气您不是不知道,皇上执意不愿喝药,奴才就是有一万个脑袋,也不敢硬给皇上灌药啊!小主啊,奴才说句不敬的话,这皇上对您可是情深义重啊,况且……况且皇上还救过你的命,这俗话说:救命之恩大过天,如今,如今你怎么无动于衷呢?”说完,梁九功抬眼瞄着澜乔的脸色。 澜乔虽也是关心玄烨的身子,可若自己去侍疾,如此的出头,恐怕明日又不会有好果子吃。且这梁九功说的好似夸张了些,难不成是玄烨出的苦肉计。可皇上发烧,宫里皆知,太医也看过,也不会是装的。真若是这样,他又任性不肯吃药,若是病情严重了,可如何是好,毕竟发烧这种事情,可大可小。 “皇上当真高烧不退?”澜乔因着心里不安,又问道。 梁九功起劲道:“是啊,小主,烧的厉害。” “可是我去能怎样呢,他谁的话也不听,怎会听我的话?”澜乔犹豫道。 梁九功切切道:“小主,可皇上偏就听你的话。您是不知道,皇上烧糊涂的时候,嘴里叫的可都是你的名字。”这话奴才可没扯谎,当真如此。说到这,梁九功带着埋怨道,“说句不敬的,皇上如此病重还不是小主您……您太过伤了皇上的心,所以才……” 秋儿在旁听的糊涂,只脑袋和眼睛像拨浪鼓般转来转去,瞧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但她也忍不住劝道:“小主,您还是去吧,若不是皇上病重,梁公公也不会如此着急。皇上的龙体要紧啊!” 梁九功接道:“是啊,是啊,皇上的龙体要紧啊。” 如此,澜乔也按捺不住,终抬起屁股,披着白色大氅,手拿暖炉,朝乾清宫而去。 乾清宫东暖阁,玄烨侧躺在床上,面朝里。梁九功带着澜乔走了过去,未通传,且将侍立的宫女奴才都遣了出去,待走到玄烨床边,梁九功侧着身道:“小主,您也看见了,皇上如今都病成这个样子,那奴才就把皇上交给小主了。”说完,梁九功便一溜烟地跑了。 “诶,梁……”还未等澜乔把话说完,梁九功已经没有了人影。 玄烨听见澜乔来了,心里立时紧张的七上八下。他紧闭上眼睛,见澜乔久久未开口,就又睁开,如此反复。 终,澜乔走了过去,看了看一边的摇床,想着还是别人的皇阿玛的,这般生病不肯吃药,自己才像个孩子。想到这,澜乔一屁股坐到床边,且着力用屁股撞到玄烨的屁股上,横道:“皇上既然病了,还这般不肯吃药,真是孩子气。” 玄烨身子一前倾,心跳动不已,他可万万没想到,澜乔竟是这样开场的。原以为她会问候自己,亦或者向自己道歉,可哪知她却如此蛮横。 玄烨身子挪了挪,表示自己不愿和澜乔的屁股挨着,自己闭眼生着闷气。 可澜乔又用屁股撞了一下,并开口道:“问你话呢?不是只是发烧么?难不成烧糊涂了?” 玄烨这下被气的坐了起来,但脸色却是虚弱的很,嘴唇风干撒白。他却恼道:“朕在你眼里还是不是皇上?你竟这么对朕?你知道不知道朕身上有多疼,你敢这么欺负朕,你是不是以为朕真的不敢严惩你!” 澜乔转过身,一条腿盘在床边,道:“皇上不是身子健壮么?怎么刚病了没多久就又病了,这般体弱,还不肯吃药,哪是一国之君该有的。” 玄烨气的倒吸一口气,原本晕眩的脑袋因为澜乔而气的倒是精神了不少。他开口道:“还不是怪你,若不是你,朕能病么!朕为了那些人不为难人,才屈身……屈身……算了,不说了。总之朕冒着雪,且还换上太监的衣服,屈尊去找你。可你呢?你真是个没良心的,嘴里吐出的话,没一句是朕愿意听的。你就这么糟蹋朕的情义……你……”说着,玄烨捂着自己胸口,又倒下了,且背对着澜乔,心里郁结不已。 澜乔本就后悔,听了这番话后更是怪责自己。 玄烨见澜乔不为所动,便使动静呻道:“诶呦,疼死朕了,浑身上下竟没有一块好地方,竟还来气朕。气死朕就好了,当了寡妇就好了……” “你胡说什么!”澜乔恼了地推向玄烨。澜乔原本因为玄烨要亲征的事情,焦躁不安,如今这般听玄烨嘴里说死啊死啊的,她便气不打一处来。“好好活着不好么?干嘛非要死啊死啊的?我问你,你是不是要亲征?” 亲征?她这是哪听来的?朕是有想过亲征,但那是年初战事不利的时候,现下虽吴三桂那个老贼穷追不舍,却也不至于到御驾亲征的地步。毕竟现下朝堂需要有人坐镇,纵是欲立保成为太子,那孩子也不过两岁,且太皇太后年迈,如何掌控大局。 “亲征?这话你是听谁说的?”玄烨脸微微转过去,问道。 澜乔扁嘴道:“皇上别管臣妾是听谁说的,臣妾只要皇上回答是还是不是?” 如此,玄烨嘴角一抹笑意挂在脸上。他踏实地枕着枕头,带着笑意道:“后宫不得干政!” “后宫不得干政!后宫不得干政!去他的后宫不得干政,我就是想知道,你究竟是否要去亲征?”说完,澜乔脱去鞋子,跪坐到床上,一副逼问的架势。 玄烨听着动静,回头见澜乔竟上了床,便立时脸又转了过去,压制自己的笑意道:“我大清节节败退,若是有必要,朕当然也要去亲征,朕又不是贪生怕死之人。” 澜乔双膝前移,急道:“皇上知道不知道,战场上刀剑无眼。若是皇上真的去亲征,都说“擒贼先擒王”,他们会都冲你去的。” 见澜乔这般紧张自己的,玄烨心里像开了花一样,这感觉仿佛自己置身于万物复苏之时,一切都有了生机,一切都有了希望。可他故作执意于此,道:“朕是死是活与你何干,左右朕若是亲征,必要在那之前先放你出宫。且会日夜安排人保护你,还会让你衣食无忧,所以,你该盼望着朕出征才对。” 澜乔听此,只觉得双腿发软,心似一块石头硬塞进了里面,当真是心里郁闷,压抑不已。 “如此一来……传闻是真的了……皇上你是真要出征?”说着,澜乔竟忍不住落下一颗眼泪来,且越想便泪流不止。 玄烨闻声,回头见澜乔竟哭了,为此,他急忙起身,伸手为澜乔拭泪,并柔声道:“为何哭了?” 澜乔倔强地脸调转过去,否道:“没哭!” “朕明明看你哭了。” 澜乔转过身,看着玄烨的脸,满是离别的感觉,故她恋恋不舍道:“皇上若是出征了,发生了不幸,可为……可为……”澜乔看向摇床……“可为保成想过。还有,太皇太后年纪老迈,她怎么能承受这样的打击。” 玄烨深情凝望看着澜乔,问道:“那你呢?若朕死了,你怎么办?” 澜乔低头,羞涩的发怯。 玄烨咳了两声,握住澜乔的肩膀,柔声逼问道:“告诉朕,朕若死了,你会不会伤心?会不会想念朕?” 会么?自然会啊!自从知道你要亲征,心挂虑的都要碎了,如何不会!澜乔抽泣了两声,头抵向玄烨的胸口,喃喃细语道:“皇上别去,若是去,也带我去,要死死在一块吧。” 同生共死……同生共死!这样的生死誓言,不是绝缘于皇家么?可是朕,天底下最难得到真情的一个人,却获得了生死誓言!竟有人愿意与朕共赴黄泉,不是威逼,不是利诱,是舍弃掉了另外一个十分美好的选择,宁愿为此舍掉这世上的一切繁华! 玄烨突然明白为何自己的皇阿玛能为董鄂妃的离世而含恨而终,他是真的爱董鄂妃,爱到同生共死!爱,比起权位,是个多么大的诱惑!这爱的诱惑一旦出现,权力和地位一切看起来如何渺小。可朕,爱新觉罗.玄烨,既要爱情也要江山,朕不会为了爱情而荒废国事,亦不会为了朝堂动荡,后宫牵扯,而舍弃掉自己爱的澜乔。朕是皇帝,朕的权威可以使朕可以两样皆得。朕真的太幸运了,幸运的不真实。 这一定是上天补偿给朕的,一定是,因为从前朕失去的太多了……玄烨拥着澜乔,眼睛噙泪,内心热浪翻滚……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82章 082终缱绻1 两人依偎在床榻上,澜乔因着身上穿着袍袄,且披风还没来得及脱下,如此便热的脸通红。玄烨瞧见,便伸手帮澜乔解衣,澜乔却紧张地握住了玄烨的手,脸越发烫了。 “朕怕你热到,难道你不热么?穿这么多。”玄烨脸伏向澜乔,柔声道。 澜乔知道是自己多想了,猛然吞咽一下,而后羞涩道:“是热。”说完,她起身下了床,将披风脱了下去,并将身上的袍袄也脱了下去,留得只剩下一身藕荷色的寝衣。 澜乔娇饶地站在地上,睫毛垂落,微微喘着轻气。她倒不是因着玄烨而感到羞涩,而是为着自己悸动的内心感到羞涩。因何止她的脸是灼热的,就连她的身子,也是如内有火烧一般。 “今夜皇上是要臣妾侍疾么?”澜乔羞颜问道,怯怯地不敢抬眼与玄烨对视。 玄烨:“是侍寝。” 侍寝?是如从前那般什么也不做?还是如今该做些什么了? 玄烨道:“朕喜欢你头发散落下来的样子。” 听此,澜乔略微抬了抬头,瞟了玄烨一眼,后竟乖觉地将自己头发上的饰无,一样一样地摘了下来,就连耳环也摘掉了。玄烨看着澜乔,瀑布一般黑漆的头发,垂落直她的腰间,衬得澜乔的面容更加的羞涩可人,娇柔动人。纵是隔着寝衣打量着澜乔的身子,玄烨也认定那身子定是柔软似水的。 玄烨轻声唤道:“过来,站在那里干什么?”玄烨似也感受到了澜乔的形神纷扰,只是,他被拒绝的次数太多了,如今倒不敢轻举妄动了,生怕功亏一篑。 澜乔顺从地走过去,像只腿脚不利落的小猫,爬跪到玄烨面前,头低着,只喃喃道:“皇上,臣妾喂您吃药吧,您的烧还没有退。” 玄烨早就将自己的病抛之脑后,热辣的心中只有团团火焰在燃烧,而澜乔便是那个火引子。这火焰似烧到了玄烨的瞳孔中,只见他手搭在膝盖上,目光灼灼地看向澜乔,道:“朕好了,有你对朕说的那番话,就是朕中了鹤顶红,如今也好了。” 澜乔抬脸,瞟了一眼玄烨,怪他油嘴滑舌。 时间停滞了些许,澜乔只觉得气氛越发的凝重,甚至连空气都在撩动自己,使得自己心痒难耐。但这也不是她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了,想到那些个夜里,玄烨就躺在自己的身旁,而自己又不是冰块做的人,自然不会毫无感觉。只是她总不是不断地克制自己,提醒自己,而如今,一得知玄烨要以身犯险,澜乔只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毕竟人活在世上,谁也不知道明天是否还有命活着。如此,她内心的骚动便如冲出栅栏的野马,越发控制不住了。 可毕竟是女子,且玄烨又病着,她便道:“那既然皇上好了,那……那臣妾还是回宫吧。”说着,她生怕自己做出什么丢人的事情,便急忙起身,欲逃离。 总不能自己扑过去吧,太没出息了,也太不要脸了!而且若是轻浮,那他以后定会轻看自己的。所以,控制,一定要控制! 玄烨却上前,从后面抱住澜乔,脸贴在澜乔的耳旁,细语道:“衣服都脱了,到哪里去?难不成你还想着要出宫,可刚是谁说要与朕同生共死的。既然死都不怕了,难不成还怕朕吃了你么?”玄烨口中所出的这些个字眼,似银针,轻轻扎向澜乔的毛孔中,使得澜乔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无限放大,带着丝丝疼痛。 澜乔也因着身子与玄烨紧贴,且他又在自己耳旁说了这些个能够冲破自己防线的话,她便紧张地吸了一口气,而后身子僵住,动弹不得。 玄烨也是按捺许久,想那澜乔的存在总是如同自己饥饿时,面前摆放的一盘可口带着香气的点心。玄烨早想将这一盘子点心吃下……玄烨闭着眼睛,呼出的微热气息在澜乔的肌肤上撩动。又轻咬澜乔的耳垂,轻的似感觉不到坚硬的牙齿…… 澜乔越发有些惊慌失措,不知该如何回应。可她又不想太过被动,因为在澜乔的想法里,女人的被动和顺从皆是卑微的表现。若是男女间失衡,女人永远是受制被动的,那便太没有出息了。 如此,澜乔鼓足勇气,转过身来,看向一时间有些惊到的玄烨。澜乔在很早以前就贪恋玄烨的气味和相貌,在她看来,玄烨的相貌中既有君王的威慑,又有文人的柔情。她如痴如醉地看向玄烨,垂眼道:“皇上……”她紧闭眼睛,怪自己没出息,嘲弄自己成日里想要活出与众不同,但实则也和旁的女人一样,连主动追求爱的勇气都没有。 玄烨虽是心痒难耐,但却很有耐心地看着澜乔,等待她接下来说些什么。 终,澜乔抬起了头,红着脸,但炽热的眼神却带着坚定道:“皇上,臣妾自小受西洋的教化……虽,无人教臣妾男女之事,但臣妾向往西洋人的落落大方,也钦佩他们的独立勇敢。所以……所以……”说着,澜乔,起身,身子缓缓朝玄烨贴近,突地嘴唇落在玄烨的嘴唇上,而后深情凝望着玄烨道:“所以,臣妾若是决定爱一个人,定不会……”她顿了顿,“定不会有话放在心里,什么也不敢做!” 玄烨一时间怔住……他从未想到过澜乔会主动亲吻他,这惊喜太过突然,太过让人没有准备。 且事实上,玄烨也从未想到,澜乔会对他说这番话。他即觉得新鲜,又觉得十分的吸引自己,更觉得渴望和感动。他看着澜乔,打量着澜乔,打量着这个总是带给他惊喜的女人,他沉醉于她,被她深深吸引,以至于,这种想法越是强烈,他就越是想把她紧紧搂在怀里,任谁也碰不得。 她说她不会将想说的话放在心里,也会勇敢而行,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刚刚的举动,在告诉自己,她是爱自己的,而且会为了这份爱而对自己推心置腹,勇敢前行…… 玄烨再也按捺不住,只见他一个起身,如猛兽般带着王者的气势扑了过去,眼神炽烈地看着她,问道:“告诉朕,你想对朕做些什么?” 可偏这时,曹方进来,只在门口道:“皇上,佟氏小主求见。”曹方本就收了佟氏的银子,这才趁着梁九功不在的功夫近前通传。可他却也没瞧见此时玄烨正在做什么。 玄烨见自己被打扰,顿时恼了,怒斥道:“滚出去!!!朕谁也不见!” 玄烨的一吼,惊的澜乔一口气含在嘴里,立时更加爱慕地看向玄烨。她又瞧着玄烨因为发怒,脖子处暴起的青筋,便使劲地吞咽,这这对她来说太具有吸引力了。想着堂堂的九五之尊,富有四方,坐拥天下,可如今确是只属于自己的。想到这,澜乔想,从前究竟自己是怎么了,为何面对这样的一个尤物,偏要克制。可若真的离宫,与他也只是共眠而已,那岂不是亏的很。 “奴才……奴才该死,奴才这就交代下去。”曹方慌张地退了出去,吓得一身冷汗。 “皇上不见佟氏么?”澜乔见人走了,门也被关上了,便问道。 玄烨的怒气还没有消散,只冷冷道:“能不提别人么?朕的眼里只有你,容不下别人。他们最好识趣些,不然若再来叨扰朕,朕就要了他们的脑袋。” 澜乔想,你怎么这么霸道?动不动就要人家的脑袋。可……可我喜欢你的霸道。想到这,澜乔伸手摸着玄烨的脸,只轻轻的撩动,玄烨原本的怒气便烟消云散,露出柔情似水的模样。澜乔道:“皇上,臣妾好贪心,贪心的想皇上只是叶,只是臣妾的。” 玄烨眼睛迷离地看向澜乔,道:“朕就是你的,就是你的叶。你还没有告诉朕,你想对朕做什么?” 澜乔羞涩一笑:“皇上病了,不如……不如改天吧。” 玄烨咬了咬澜乔的鼻头,声音低沉道:“你也太小看朕了。” 澜乔也不想再等了,便轻轻推开玄烨,自己也坐了起来,而后,殷然地看着玄烨脸,随即双手捧住了他的脸,并将自己的嘴唇覆盖过去。澜乔的吻,似在品尝珍馐美味,她轻轻地,缓缓地,好像绒毛划过的感觉,令玄烨心里激荡不已。 玄烨喜欢这个吻,这个吻比起刚才那个,更是炽热的让人内心抓狂。他更喜欢澜乔贪恋自己的样子,像个如痴如醉饥渴的小猫,这般在自己面前,亲吻着自己,十分沉溺享受的样子。 玄烨不愿想起别的女人,也不想两者相比较,因为没有可比性,一点也没有。没有人会成为澜乔……这件稀世珍宝,世间唯有一样,而此时正在自己的床榻上。 澜乔又贪婪地吻向玄烨的脖子,一边亲泽,一边道:“臣妾最喜欢皇上身上的味道,臣妾从来没有闻过这么好闻的味道,臣妾真是闻不够……” 如此听来,玄烨按捺着自己内心的躁动,问道:“告诉朕,你是什么时候对朕动心的?” 澜乔闭着眼睛,双唇在玄烨的脖颈处摩挲,玄烨亦是合眼,感受着自己每一寸肌肤的澹荡。 澜乔痴醉道:“不知不觉中。皇上就像是一瓶慢性毒yao,如今已经叫臣妾病入膏肓了。臣妾本想控制,可是……可是……臣妾只想争个朝夕,臣妾想要皇上……” 澜乔句句话撩拨着玄烨的心弦,终玄烨按捺不住地将澜乔按下,身子压了过去,道:“为什么不早告诉朕,你知道不知道朕已经快让你折磨的发疯了。” 澜乔坏笑道:“如此,皇上才知我的珍贵,从来都是越难得到的,才会越珍惜。” “那你会珍惜朕么?” “会。” 如此,玄烨贪恋地吻向澜乔,一样一样地除去他俩之间的阻碍,因他再也不想克制,只想毫无保留地和其合为一体,水乳交融。而澜乔,只感觉到自己浑身上下,哪怕是一根脚指头都在发痒,她想爆发,想释放,却不知出口在哪里。终,她知道了自己的出口在哪里,是玄烨告诉她的,她终于知道自己发泄的出口在哪里。而就在那一刻,她品尝到了略有些撕裂的疼痛,可她不想停,因为玄烨的一举一动,无疑都是在遮掩这份疼痛,令其即沉醉其中,也享受其中。 “皇上不是病着么,怎会力气这么大?”澜乔喘着气,忍着下面的疼痛,嗔怪道。因从前并不知道初次是会疼痛的,所以澜乔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可好在玄烨虽是力大,却也是温柔的,不然那声叫唤,定能响彻六宫。 坐躺起来的玄烨看着澜乔被吻的脖子,笑容更加葱茏了,他开口道:“病?朕觉得朕得的是心病,如今朕只感觉通体舒畅,一切都好了。”说完,他又爬到澜乔身子上,用手指摩挲着澜乔的鼻子,眼神炽热道,“为什么你如此不同,纵然是这等床笫之事,也给朕这等不一样的感觉。你知道朕有多享受么?若不是你的叫声,朕根本不想停下来。” 如此听来,澜乔羞涩地将脸转过去,怪道:“皇上不要胡说了,羞不羞?” “你不是说你和别的女人不一样么?你不是向往西洋的热烈么?瞧你害羞的样子。” 这般一激,澜乔转过脸道:“臣妾才没有呢,臣妾才不会害羞呢。” 听此,玄烨眼神迷离,压低声音道:“那既然这样,朕觉得朕的病还没有好利索,既然你能医治朕身上的病,倒不如再给朕开一副方子……”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83章 083终缱绻2 澜乔从前竟不知,一个生了病的人还能有这番力气,几经交合下来,玄烨倒是越看越精神,红光满面,精神焕发,倒是澜乔一副疲乏隐忍的样子。 如今是冬日,天短夜长,虽阳光还没有照射进来,但想来也应该到卯时了。因着玄烨昨夜的怒斥,曹方被梁九功罚跪两个时辰,也再没人敢近前。纵是太医早早地来请平安脉,也只能等在外头,等着皇上的召见。 只是外头寒凉,尤其是早晨,凉意更是打透了衣服。纵是如此,太医和伺候的太监侍卫们也不敢做出冻的哆嗦的样子,只恭顺地站在东暖阁外的院子中。 后梁九功怕太医为玄烨诊脉手太过寒凉,便走过去对着年迈的张太医说道,让其去偏殿候着,若是皇上召见,他自会告知。如此,张太医连忙拱手道谢,梁九功倒是谦和称都是为了皇上。 梁九功自是知道玄烨因为澜乔坏了许多规矩,可在他看来,从前玄烨就是太规矩了,规矩地像是只脑子手脚在不停地动,心却晾在那里;可纵是这样,老天爷还会偶尔折腾一下他那颗已经搁置的心,不是这个亡,就是那个逝,好不消停。可如今,他的皇上主子也活得像个平常人了,有了喜,有了乐,有了盼,这实在也是件好事。 澜乔有想到此刻定有前来请平安脉的太医,她有意叫醒玄烨,却又怕他醒来。因玄烨如此的矫健有力,一副生龙活虎的样子,真是让她怕了。若是再来一次怎么办?现下自己已经是火辣辣地似要被揉搓碎了,若是再来一次,恐怕是要被抬出东暖阁的,那才真是丢人呢。 玄烨翻身侧躺,一只胳膊重重地搭在了澜乔的小腹上,澜乔立时眉头皱起,苦着脸,想把玄烨的手推开,又怕把他惊醒,真是骑虎难下。 玄烨虽是昨夜几经劳累,但素日里都醒来的早,如今到了时辰,自然就没了睡意。只是今时不同往日,以往玄烨都是蹙着眉,从愠怒中醒来,揉搓眉头片刻,再看看一旁的孩子,便唤了梁九功来。纵是前几日,亦是有澜乔陪伴在侧,但终究是只能碰,不能交深,一味的按捺克制也令其安稳中带着愁容。 可如今不同了,佳人在旁,且昨夜已缱绻相交,一想到这,玄烨便脸上忍不住流露出笑意。可他睁眼,却瞧见澜乔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这他才想到,昨夜澜乔屡屡求饶,但奈何玄烨兴致高涨,故并没有因为澜乔的叫停而停止。想到此处,玄烨略有些自责。 果然,澜乔见玄烨醒来,眼睛便瞪向他,而后疲倦地将身子翻过去,嘴里嘟囔道:“皇上若是再敢动臣妾,那臣妾就和敬事房说,臣妾身染重疾,不能侍君。” “你敢欺君?” “左右一死,欺君死可能还痛快些,杀人不过头点地么!”说完,澜乔侧趴着,昏昏沉沉地真想睡个一天一夜,但要确保身旁无玄烨躺着。 玄烨听了,思衬回味后,忍不住一乐,澜乔一听,更是不乐意地转头看过去,横道:“皇上见臣妾如此痛苦,竟还高兴?”澜乔气的再次转过去,愤愤道,“臣妾就知道,从前皇上没得到臣妾当臣妾珍贵,如今得到了,便弃臣妾如……如一件衣裳!” 玄烨身子蹭过去,手抚在澜乔的肩膀上,隔着绸缎的寝衣未免有些发凉,他便手伸道衣内,叫冤道:“你真的是冤枉朕了,朕何时嫌弃你了?你怎会是件衣服,你是朕的良药,能治朕的百病。可你这副药啊,对旁人是不起作用的,唯独对朕。” 听着一国之君的嘴里说着情话,澜乔忍不住笑了。可她却也不想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便转过身,认真道:“皇上,臣妾守身如玉十六年,臣妾是第一次!自然比不得皇上……静若处子,动若脱兔!!!”说完,澜乔恼了地看着玄烨。 可玄烨却有些不悦道:“朕说过多少次,不要和朕在一起的时候提别人。” 澜乔不明道:“臣妾哪有?” 玄烨坐起身,正了正寝衣,后脸甩向一旁,沉着脸道:“那什么叫你是第一次,比不得朕。每次都把你说的甚是珍贵,矜持,把朕说的就像用久了的抹布一样……”玄烨越说越气,越说越较真,后直接转过身子和澜乔理论道,“就你洁身自好,朕生性yin dang!朕有的选择么?”他手指了下身后,“那是朕愿意的么?纵然天下男人皆如此,可朕每日忙于国事,还要学史鉴,读汉书,骑马射箭样样不落,朕就是再有心力,也没有体力和那么多女人周旋啊!居然到你的嘴里,竟以此来嘲讽朕,朕就说你没良心,你就是没良心的,把心给你你都未必把朕当回事!!!” 澜乔没想到玄烨竟如此生气。这样一来,玄烨此时的愤怒倒也不是没有迹象的。想着从前但凡在玄烨面前提到别的女人,玄烨不是述说为君的无奈,便沉默不想提起,亦或者感叹后妃与他这个皇帝皆是可怜人。如此,倒真是自己疏忽了。也怪自己,伴君如伴虎,怎么这么粗心呢。也不怪他总说自己,自己也确是个没心的。 澜乔见玄烨气没消,却也不想因为自己的言行失当道歉,便眼睛一亮,嘴角闪过一个坏笑,道:“皇上,那既然您每日要处理朝政,还要读书射箭,为何昨夜……”说着,澜乔也含羞地看向玄烨,“还要如此……劳累自己” 玄烨一听这话,只当是澜乔在撩逗自己,便立时眼似秋波,微微漾动。澜乔见此,甚觉自己捅了马蜂窝,便急忙将手置于胸前,求饶道:“求你了皇上,臣妾现在只觉得身上酸痛,好像被人毒打了一番。且……”澜乔想,没什么好避讳,若是不说清楚,他定不知道自己有多痛苦,没准还会继续折腾自己。可自己确是快要破碎了的感觉,便委屈道,“且,且臣妾好痛,真的好痛。” 玄烨一个眼神,却瞧到澜乔屁股底下似有血色,他自是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但想到一则趣事,便忍不住促狭起来,道:“这不是说女子初次会流血,可为何你会流两次?”说完,玄烨朝澜乔不怀好意地笑着。 澜乔一听,立时顺着玄烨的眼神看向自己的屁股底下,不想,竟真是一小片血迹。她急忙坐到上面,遮盖住,慌道:“什么?什么两次?臣妾不知道皇上在说什么。”说完,澜乔竟猛地想起自己上次咬破手指那次,便即刻羞de 想要将自己裹藏起来。可棉被却在玄烨身上裹着,她便伸手拽了过来,让自己蜷缩在被子里面。 玄烨见此,被澜乔慌乱的举动逗的开怀大笑,却也被其纯真的模样吸引。他忙跪趴着,头凑过去,用手拨开棉被,道:“你说你,头一次那血是哪来的?没有就没有被,竟还弄这名堂,你以为那敬事房是那么好糊弄的啊。” 澜乔一听,急的露出脑袋瓜,问道:“那是不是敬事房知道了?”天啊,这多丢人啊,多日去侍寝,竟都还是完璧之身。这知道的是自己坚守底线,不知道的还以为皇上对自己毫无兴趣呢。 玄烨看着被被子围城一圈的澜乔的脸蛋,他便也侧躺着,对着那可爱的脸蛋道:“有朕在,你什么都不用怕,朕会护着你。” 澜乔听的心有些酸涩:“那若是臣妾老了,不漂亮了呢?” 玄烨道:“那到那时朕也老了,自然没这精神头折腾你了。” 澜乔扁嘴嗔怪道:“皇上越发没正经了。” “所以就要衬年轻力壮的时候多做些正经的时候,以免老了,动弹不得了,后悔今时今日放过了你。”说完,玄烨倏地掀开澜乔的被子,一条腿横向澜乔的双腿,一只手按着其手腕,将其压下,目光灼热道,“你说是不是?” 澜乔苦着脸,怏怏道:“皇上饶命吧,臣妾的小命要断送在皇上手上了。” 玄烨却已按捺不住地朝其脸颊亲泽过去,并细语道:“你睡在朕的身旁那么多次,朕算过,总共有八个夜里。一夜是朕病了,你来帮朕退热,还有七次是你来侍寝。可这八个夜里,你知道朕是怎么熬过来的么?所以,这是你欠朕的,算这次,正好八次,你和朕以前的账便一笔勾销了。” 皇上啊,还有你这么算账的。早知道如此,第一次我就从了你,也好过此时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求饶无果啊! 待宫人们进来伺候皇上洗漱穿戴,澜乔只像一团摇摇欲坠的不倒瓷人坐在一旁。御前侍奉,旁人哪有精力去瞧澜乔,只一门心思地在玄烨身上,几个伺候的宫女甚至还心里盼着玄烨能多看其几眼,若是能侍寝于玄烨,做个官女子也好。 梁九功见澜乔如此没有眼力见,都不起身亲自伺候皇上穿戴,便在旁提醒道:“诶呦,小主,您怎么还坐着啊,这皇上……”梁九功指向玄烨的身子,意在让其亲力亲为。梁九功这方提醒并无道理,就是从前在坤宁宫,先皇后亦是如此伺候的。 澜乔却一副倦怠毫无精神的样子,扁着嘴,亦不敢动弹,只当自己没有听见。她心想:谁要伺候他,没踹他一脚不错了。 玄烨见澜乔耷拉脑袋的样子,嘴角一抹笑意道:“由得她,今日便罢,若是日后再敢如此懈怠,那朕定严惩。” 梁九功似听出来点什么,偷偷地一个坏笑,随后道:“皇上素来宽厚。” 梁九功伺候玄烨这么久,自然能看出些什么的。他知道玄烨今时不同往日,只瞧着那脸上的气色便知两人昨夜定是凤友鸾交,再加上被褥上的血迹,由此梁九功亦可肯定从前的推测。不过,眼下皆大欢喜,不仅玄烨满脸雀跃,就是下面奴才们的差事也好办了。这大冬天的谁不是手冻的不听使唤,就在刚刚,一斟茶的小太监为这还打翻了茶水。只是玄烨非但没有怪罪,还体恤奴才们天寒手冷。便命道,日后外头伺候的太监亦可人手一袖炉,只是近前伺候不可随身带着,避免碍着伺候主子。 如此一来,宫中的太监宫女们,皆大欢喜,纷纷赞誉玄烨满有仁爱之心,体恤下人,乃明君也。 可那时澜乔却在想,你们都该感谢我才对!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84章 084太后召1 午后十分,永和宫,澜乔正躺在床上酣睡。 “小主,快别睡了,太后要召见啊……”秋儿侍立在澜乔的床旁弯着身子,头凑近到澜乔耳旁,轻声唤道。她急于想将澜乔唤醒,又怕自己真的唤醒,惹其不快。 澜乔稍稍转过脸来,迷迷糊糊,闭着眼睛道:“什么时辰了?是不是敬事房的人来了?还是御前的人?告诉他们,我撤牌子了,患有重疾,侍寝不得了。”说完,澜乔又陷入了沉睡。 这都是什么啊?小主你在说什么啊?您什么时候患有重疾啦?这自打从长春宫回来,便在这一直睡着,怎么又患有重疾了? 秋儿这下可急出汗,心想,好不容易唤醒了,又得重新来唤。她便又轻声道:“小主,不是皇上要您侍寝,是太后,是太后她要召见。那寿安宫的人已经走了有些时候了,您若还不快点,太后是要怪罪的啊……” 太后?寿安宫? “太后?”澜乔似自言自语道。但这个名词在其脑海中再次闪过的时候,无疑是个黑雷,好像随时会将脑袋劈开似得。她便立时醒来,睁大眼睛道:“太后!” “是啊,是太后,是太后召见啊!” 听此,澜乔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从床上起来。碎碎念道:“太后怎么会召见我?难道是博尔济吉特氏在太后面前告我黒状了?估计一定没有好事!” “小主,咱还是快点吧,您这头未梳,衣未换,总是要花费些时间的,若是再耽搁,恐怕太后是要怪罪的。”秋儿急道。 这般,澜乔便急忙从床上起来,秋儿还唤来伤势未痊愈的菱香,两人一起伺候,这也似一刻钟的功夫才算勉强穿戴整齐。 这当小主别的不说,就说这旗头,坠的头沉死了不说,鬓角梳上去的头发的发根还在隐隐作痛。走路自然不用说了,那么高的鞋底子,总感觉要崴脚。这都要怪叶那个混蛋,真是害苦我了。澜乔一边走在通往寿安宫的甬道上,一边心里怨着。 这澜乔和秋儿,经过承乾宫、坤宁宫、翊坤宫和长春宫才走到太后所居的寿安宫,当真是一段不近的路程。谁让永和宫在最东边,而寿安宫在最西边呢,想必定要被怪罪来迟了,不敬太后。这般想来,澜乔心里七上八下,站在寿安门前,迟迟不敢迈步。 秋儿见此,连忙提醒,澜乔这才鼓气勇气走了进去。虽说澜乔也不是胆子小的人,但当今太后才三十多岁,是个年轻的守了多年寡的妇人,也是先皇在位时的胜利者,这想必定不是个善茬。 寿安宫正殿,雕有莲花缠枝的鎏金塔式炉里散发的沉香味道,清甜醇厚,细一闻来还有淡淡的奶香。 澜乔和秋儿跪在殿中央,她并未看到仁宪的长相,只知道气氛似如自己所预料的,充满了凝重压抑的感觉;因为此时博尔济吉特氏,赫舍里氏和郭络罗氏也坐在殿中…… “臣妾给太后请安,太后万安。”澜乔跪地垂面,恭顺地说。 仁宪垂着眼,只管喝着自己手中的茶,并不理会。博尔济吉特氏等人见此,甚是得意,也不做声,只看着澜乔在她们面前如丧家之犬般,如何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终,过了些许,仁宪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眄视地看向跪在地上的澜乔,并拉着不屑的长音道:“抬起头来,让哀家瞧瞧。” 如此,澜乔便缓缓地抬起脸来,只是眼依旧垂着,不敢与仁宪对视。 “是长得端正,难怪皇上喜欢。”仁宪这便是夸赞之词了,只是她素来不喜这等长相俊俏,艳丽的女人,因在这等女人面前,无疑显得自己更加枯槁。 博尔济吉特氏胳膊依着座椅扶手,头探向仁宪,嫉妒之态显露无疑。她开口道:“太后,这个章氏您别看是个庶妃,可是手腕多着呢。不是说红颜祸水么,我看她就是个祸水!”她刚想说出褒姒,妲己这些人的名字,但先前她在仁宪面前说起的时候,便遭到了斥责。仁宪只说:你个没脑子的,若说章氏是褒姒,是妲己,岂不暗指皇上是昏庸无道的君王!博尔济吉特氏一听,立马吓得鼻尖冒汗,故这般有了记性,便止住不往下说了。 澜乔心里十分瞧不上博尔济吉特氏,想着到头来她肚子里也就这点货。而她这话也就只能在这寿安宫逞能,起到点作用,但凡换个地方无疑是令她蒙羞罢了。 仁宪瞟了博尔济吉特氏一眼,也如此意怪她。可到底是给她几分薄面,没开口训斥。 仁宪盱衡厉色道:“章氏,你可知罪?” 澜乔一听,立时心跳了起来,只道:“太后明鉴……臣妾……出身辛者库,不比她人自小受礼教,如博尔济吉特氏般有名门贵女风范。但臣妾也知如今臣妾身份有变,自不能再如从前,所以臣妾定会好好学规矩,不让太后忧心。” 博尔济吉特氏带着几分得意道:“你倒还有几分乖觉,知道在太后面前辩解也是无意。”说着,说着,她似有察觉出澜乔话里的嘲讽之意,便立时吁道,“好你个章氏,敢嘲讽我!” 阿木尔瞧着仁宪的脸色被博尔济吉特氏气的都青了,便稍提醒道:“小主……”而后她又朝其摇了摇头。 博尔济吉特氏如此便注意到了仁宪脸上的不悦,便一副怯色地止住了嘴。 些许后,仁宪倏地哼笑,后开口道:“真是不怪听人说,这皇上新得的这位章氏,真是伶牙俐齿,能言善辩,妙语连珠。这番应付,倒是怪哀家不体恤你这等出身低下的,在这里没事找事了。” 澜乔听此,身子微微凑前,急言道:“太后,臣妾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赫舍里氏出口道。后她又在旁添油加醋道:“太后,这章氏仗着皇上的宠爱,惯不会将我们放在眼里,出言不逊那是常事,臣妾就被她羞辱过。” 仁宪瞥了一眼挨着坐的博尔济吉特氏和赫舍里氏,又看了看在一旁不做声的郭络罗氏,谁是什么性子的人她心知肚明。从前她是不管这些事情的,但因立中宫和立太子的事情皆没有与她商量,她甚觉自己失了颜面;且上次博尔济吉特氏与佟氏之事,皇上如此护着佟氏,她便在心里积了一些怒气,如今倒是可以将气撒到一个区区辛者库出身的庶妃身上,也好在后宫立一立威。 仁宪深湛道:“这皇上是我的儿子,我自小看着他长大,他啊,从来都是经史子集,博闻强识;又是以史为鉴,励精图治,恪守成规的一代明君,自然更是孝顺至极的。这……什么时候召西洋人学习西洋学,什么时候吃早膳,什么时候给太皇太后和哀家请安,什么时候御门听政,都是日复一日,从无缺席的习惯了。 可偏你……一出现,皇上不仅不喜欢奴才们跟前伺候了,就连早膳也多次没有食用,倒是日日给太皇太后和哀家请安,却也不及花在你身上的精力多。且哀家听说,你向来侍寝都是在东暖阁?哼!这些个种种,你竟还不认罪么?”仁宪说着起身,脚踱步在澜乔眼前,道,“哀家不是要找你麻烦,哀家早叫人传你,可你迟迟前来,哀家亦不怪罪你不敬于我,只当你是个新人,骄纵些。可这皇上不同,他是天子,是一国之君,是以天下事为己任,哀家又受先皇重托,故哀家可不能由得你这样的人坏了皇上的名声和清誉。” 澜乔听此,身上冒着冷汗。想来这太后口中所言的,单拿出一条来随便安个罪名给自己,都是可以杀头的。如此,瞒着皇上赐死自己,又这般言之凿凿,想必就算自己横尸出了寿安宫,到时玄烨心里即便有怨,难不成还能杀了太后为自己偿命!如此看来,如今只有乖觉些,断不可再多言解释,才或许能够逃过一劫。 秋儿倒是先开口替章氏求饶道:“太后,我们小主……” 只是秋儿刚开口,澜乔便截断了她的话,垂面泣声道:“太后……臣妾,都是臣妾的错,臣妾大错了。臣妾若是早日听到太后的教诲,也不会如此糊涂了。如今,臣妾倒觉得自己是千古罪人了!臣妾……”澜乔似哭的喉咙塞住的样子,痛哭流涕,满是痛悔和自责,“臣妾……臣妾……呜呜呜……定会痛改前非……断不能……害了皇上!臣妾日后就将太后的话刻在心里,和皇上在一起的时候便想着太后的话……”说完,澜乔又哭泣不止,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么使劲地在硬挤着眼泪,真是累的她满身是汗。 仁宪倒真是被惊到了。因她身在后宫多年,乖顺的她见过,强硬的她也遇到不少,但这般在自己面前哭哭啼啼,梨花带雨的她倒是没遇到过,且又是这样乖顺的,真是将自己原本强硬的心给销铄了。这般,那早让阿木尔预备的毒酒,此刻倒是不想拿出来了。 郭络罗氏见仁宪似有动摇,心有不甘,想着定不能错过这个机会让澜乔活着出去。如此,她便笑言道:“从前就知道章氏妹妹是个鬼机灵,别说皇上喜欢,就是臣妾也十分喜欢。想她就是这样让钮妃娘娘护着的,如今倒是也将太后的心哭化了。太后,臣妾想,这章氏妹妹纵然如太后所言骄纵些,也平日里令博尔济吉特氏姐姐看不惯些,但好歹是皇上看中的人,自然是要留些情面的。且这是她侍奉皇上的第八日,也是头一次见太后,总不好严惩了……” 澜乔一听,这郭络罗氏可真会害人,居然还想给自己落实个对太后不敬的罪名。如此,她便也不用客气,便道:“太后,太后给臣妾的第一印象还是来自郭络罗氏姐姐的口中。” 仁宪诧异道:“哦?” 澜乔抬起满是泪水的脸,朝郭络罗氏道:“郭络罗氏姐姐,记得那次你到东暖阁奏请处置王氏和李氏的事情时,你开口称太后身旁的阿木尔亲自到慎刑司,在王氏即将要交代的时候出面干涉,这番才令王氏和李氏免于重责。太后……”澜乔又看向仁宪,“太后,那时臣妾便知道,太后是最仁慈的。纵是后宫有些人喜欢兴风作浪,借刀杀人,但太后是最宽厚的,定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就如王氏和李氏,若不是太后,恐怕她们也不会仅仅只是囚禁而已。” 阿木尔一听,立时慭然地看向仁宪…… 而仁宪,如此一听,便是立时警惕地朝郭络罗氏看去,见其似心虚而有了慌张之态,便即刻怒火中烧。 而郭络罗氏亦是知道澜乔口中所说的话定会令仁宪不悦,如此她心里忐忑地看向太后,见其面色铁青,便立时跪下,身后的紫萝亦是如此。只见郭络罗氏急忙开口解释道:“太后,臣妾从来没有说过那样的话啊,定是……定是章氏血口喷人,太后明鉴啊!” 澜乔听此,一副憨直的样子呈现在脸上,并用袖子使劲抹了抹眼泪,佯装急言道:“郭络罗氏姐姐,当时臣妾就在东暖阁里间,因着……因着皇上不叫臣妾出去,臣妾便也没有出去。臣妾可是在里面听的清清楚楚,当时不是皇上还说,既然太后出面,他便也不好再严惩,这才宽恕了王氏和李氏。而且臣妾还记得,你当时有说慈宁宫,但只是匆匆带过,便只重点说了太后跟前的阿木尔,奉太后的口谕。其实从前臣妾从来不知道太后身边的姑姑叫什么,也没有机会知道,若不是从姐姐口中得知,臣妾哪知道啊!” 仁宪见澜乔一副憨傻的模样,不似说谎,倒是这个郭络罗氏一向城府颇深,是个奸诈之人,如此,仁宪朝郭络罗氏呵斥道:“郭络罗氏,哀家倒要问你,那阿木尔明明是奉了太皇太后的懿旨,何时到你的嘴里就成了奉了哀家的口谕?”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85章 085太后召2 后宫的女人各个都是闲的发慌,只等着看热闹的。如今澜乔的热闹没结束,倒是又多了个郭络罗氏的,她们也尤不嫌多。 只见郭络罗氏双膝跪地,身子瑟缩,神情觳觫地看向太后。这在郭络罗氏的贴身宫女紫萝眼里显得有些不寻常;因以她之见,这后宫之事如今是由钮妃主事,在这之前是赫舍里皇后主事,并未听闻是由太后主事;而太后的存在感也不过是荣耀博尔济吉特氏一族,或作博尔济吉特氏的枪使,怎的会令一向镇定自若的郭络罗氏这般畏惧? 难不成她知道些什么,连自己这个心腹也瞒着?亦或者察觉出什么仁宪太后不可告知的秘密?若是这样,那必定是晓得太后手腕的,所以她才会这般惊惧! 郭络罗氏朝着仁宪太后辩解道:“太后,您万不可听这个章氏胡说啊!她……臣妾……臣妾并没有对皇上说过这话啊!臣妾说的是奉太皇太后懿旨,而非太后啊!” 澜乔心里暗哼:郭络罗氏,你有你的说辞,我有我的说辞,难不成要闹到皇上那,亦或者叫梁九功来证实咱俩谁说的对?且不说这就是个模棱两可,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纵然并非如此,你和博尔济吉特氏等人的把戏,皇上定是一看便知,这等兴风作浪,只看从前佟氏她们被囚禁的下场便知,你还想狡辩,我看你是有口难辨。而且向来后母与养子之间容易出嫌隙,但这养子是皇上,谁轻谁重你比谁都清楚,所以你就等着吃你结下的恶果子吧! 仁宪朝郭络罗氏诡秘地眨着眼睛,漫不经心问道:“那你可有说是是阿木尔亲到的慎刑司,传的口谕啊?” 听此,郭络罗氏更是惶惶不安起来。她开口道:“臣妾……臣妾是有提过阿木尔姑姑,可臣妾说的也是实话啊。臣妾并无意……无意挑拨皇上与太后之间的关系啊。”后面这句,郭络罗氏说的极轻,很是避讳。 太后悠悠地走回到正座上,轻抿了一口茶,杯口离开嘴唇之际,她抬眼看去郭络罗氏,眸光甚是阴沉,似深渊般叫人捉摸不透,也叫人见了多了几分怯意。 连一向言行无状的博尔济吉特氏此刻都不敢多言,因她从前见过这眼神,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仁宪放下茶杯,垂眼道:“这啊,虽是实话,但要看怎么说了。你,郭络罗氏,安的什么心思以为哀家不知道么?你向来八面玲珑,在王氏李氏那件事上,即想不得罪颇有些家势的李氏和王氏,又想在皇上面前显摆自己的通慧,得体,便将哀家给算计了进去。自然,你和皇上说些个什么,你定以为传不到哀家耳中。今日若是没有章氏,哀家是真不知道你有这份心啊!”仁宪逐渐变得声色俱厉,“这人人都知道皇上不是哀家亲生,故在这宫里,尊位的便只有太皇太后。哀家自然不会计较这个,但是你们这些人,如此的践踏哀家,是要皇上落个不孝的名声么!” 仁宪本就因为立后和立太子之事耿耿于怀,而郭络罗氏所沾染之事更是事关仁宪在皇上心里的位置。虽是世人都皆知皇上与太皇太后感情亲厚,但面子上,仁宪是皇上嫡母,皇上又事事周全,故太后想要的是自己与太皇太后一样,皆是皇上的至亲,是皇上所看重的。可如今叫仁宪知道,这郭络罗氏阳奉阴违,颠倒是非,将主使此事的太皇太后撇去,让自己背这不行公允之事,偏袒的黑锅,真是叫她不得不动怒,怀怨。这事若是换做旁人也许不会这般介怀,但仁宪太后在后宫不得愿多年,心里已经狭隘道了极致…… 且上次佟氏之事皇上已为了佟氏这个至亲表妹,让她失了颜面,可见自己这个无血缘关系的嫡母,连个区区的庶妃佟氏都不如。可他是皇上,自己又怎能拗得过他,如此,她便怒气冲天,看谁都不是和自己一条心! 郭络罗氏挺起上身,急言道:“太后,臣妾冤枉啊,臣妾并无此意啊。是她……”郭络罗氏转身指向澜乔,道,“是这个章氏,她以为臣妾在这里是在太后面前告了她的黒状,她才这般陷害臣妾。而且,而且她这般污蔑臣妾,不过是想让太后将注意力都集中到臣妾身上,好叫她可以借此脱身!太后,她可是死罪啊!” 澜乔一听,果然是有意赐死自己啊,真是想到就后怕啊! 仁宪蔑视地看向郭络罗氏,阿木尔见此在旁道:“郭络罗氏,章氏什么罪岂容你来置喙,太后面前,不得胡言。” 赫舍里氏和博尔济吉特氏一听倒是坐不住了,不是说要一杯毒酒赐死这个章氏么,怎的现下倒是看似无此意了? 如此,赫舍里氏跪地道:“太后,臣妾相信郭络罗氏姐姐的为人,郭络罗氏姐姐定不会说出对太后不敬的话,一定是章氏出言污蔑。太后明鉴,定不能饶了章氏这等祸害啊!” 博尔济吉特氏一向是个脑子没数的,但她想着,郭络罗氏也是她宫里的,平时对她也是恭敬,且又常为她出主意,且今日确是来除掉章氏的,故她也跪地道:“太后,章氏才是祸害,是狐……不是,是毁坏皇上清誉,太后定不能轻饶。” 仁宪弹了弹衣袖,缓缓道:“你们啊,拿哀家当枪使,以为哀家老糊涂么?哀家不比你们大几岁,这种后宫伎俩哀家是见惯了的,哼,你们还真当哀家是傻子啊。” 这般,几人皆低下了头。 澜乔想,这太后真是让人捉摸不透,也有些阴晴不定。 仁宪又呈现出一副慈祥之态道:“你们啊,就是太过悍妒了。这章氏无非就是皇上宠爱了些,这若是你们有这般恩宠,你们还会到哀家这里陪哀家说这会子话么?” 阿木尔在旁笑道:“太后,皇上是最仁孝的,去年您身子不适,皇上便叫人特意寻来那千年人参给您补身子,常常来请安,还亲自喂服您喝药,可见皇上的用心。” 阿木尔这话说得甚得仁宪欢心,也叫她得了颜面。只是她一瞧见郭络罗氏,便即刻心有阴霾。 博尔济吉特氏也道:“是啊,您是博尔济吉特氏,太皇太后亦是,你们和皇上都是骨肉至亲,是对皇上来说最重要的亲人。” 博尔济吉特氏甚少让仁宪心悦,如今倒是说到点子上了。仁宪道:“这心里有的,自然不用多说。可这再深厚的情分也架不住有心人挑唆,轻贱啊。” 这般听来,郭络罗氏即刻垂面道:“太后,臣妾真无此心。日久天长,太后慧眼,定能看出孰是孰非。”其实郭络罗氏也是能言善辩的,只是今日这事,澜乔刚好直击在太后最在意的事上,很是出手狠绝,这才让郭络罗氏没了反转事态的能力。 太后瞥眼道:“那你的意思是现下哀家老眼昏花了?” 郭络罗氏又忙哭丧辩解道:“不是,臣妾不是这个意思……” 仁宪也烦了,自是不愿再听郭络罗氏毫无意义的辩白了。她慵懒道:“得了,今日哀家也有些累了,有些车轱辘话哀家也不愿意听了。”她又顺了顺嗓子,正色道,“只是,事关章氏的,章氏也是逃脱不掉的。” 赫舍里氏等人听此,即刻暗笑。 澜乔知道这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不仅又为自己捏了把汗。 仁宪继续道:“章氏,哀家也素来懒理后宫之事,但今日你也瞧见了,不是哀家要追究你的错处,实在是有人抓着你不放啊。不过,苍蝇不盯无缝的蛋,你若无错处,她们何来理由来哀家这告你的状。若是哀家轻纵了,又会有人暗地里说哀家不够公允,有所偏袒。” 如此听来,澜乔道:“太后,有您这话,您就是赐死臣妾,臣妾也无憾了,臣妾是太后和皇上的奴才,臣妾的命是太后和皇上的。” 仁宪听了撇嘴一笑,道:“你倒乖觉。” 见澜乔得仁宪心悦,其余几人不免斜眼瞪向澜乔。 “得了,你便在这寿安宫跪上三个时辰吧。” 三个时辰,岂不是要到天黑!!! 阿木尔在旁和言道:“太后,如今天冷,这三个时辰是否时间太长了。” 仁宪故作糊涂道:“这又是哀家糊涂了,这么冷的天,外头砖石又硬,这不可。那……阿木尔你便给澜乔个垫子让她跪着吧,便只跪两个时辰吧。” 澜乔听此,虽是也不愿受此惩罚,但好在命留下了,且好歹有个垫子,故她道:“臣妾谢太后恩典,谢太后训诲,臣妾领罚的时候也一定将太后的话铭记于心,反复背诵,以免日后有错。” 仁宪笑道:“行了,真是个嘴会说的,怪不得皇上喜欢。” 话说到这,阿木尔努嘴看向郭络罗氏,仁宪便眼睛一沉,顿了顿开口道:“至于,郭络罗氏,你便将刚刚哀家对章氏说的话一字不落地到皇上面前说,告诉皇上,哀家是如何被你们逼的如此出手惩治章氏。若再敢颠倒是非黑白,叫哀家担什么冤屈,你且等着,看哀家如何待你。” 这般听来,郭络罗氏虽是即委屈又为难,但只能瑟缩道:“臣妾明白,臣妾定会一字不落地告诉皇上,让皇上明白太后的用心。” 待仁宪走后,澜乔即刻在秋儿的搀扶下起了身,想趁机舒展舒展筋骨。可郭络罗氏几人却如饿狼般朝澜乔恶扑了过来。 郭络罗氏恨怨最大,她红着眼睛,抑制不住地先开口道:“好你个章氏,如此泼脏水在我的身上,叫太后对我心生不悦,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博尔济吉特氏也道:“没想到啊,今儿让你这个贱人逃过一劫,不过下次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赫舍里氏又道:“你个贱人,给我等着瞧,太后何等英明,定不会容你。” 澜乔听得身后有脚步声来,便佯装委屈道:“姐姐们,妹妹我真的无心争宠。想着皇上也不过是对我一时新鲜……还有姐姐们,你们若是见不得我好,只像佟氏随时到我永和宫发落便是,我自然也会乖乖受姐姐们罚的。只是万不可再来叨扰太后了,太后她本就辛劳,既要敬孝太后太后,又要时时挂心皇上的龙体,还要到佛堂为万民祈福,所以,姐姐们还是别来让太后忧心了。” 如此,三个人似气的七孔生烟,博尔济吉特氏甚至撸起了袖子来。 阿木尔瞧见,怕博尔济吉特氏又做颟顸之事,便上前道:“怎的几位小主还不离开么?难道要和章氏一起受罚么?若是这般,我自会向太后禀明。” 听此,她们三人皆尴尬一笑,然后说了几句客套话就匆匆离开了。剩下澜乔,怏怏走到院子中央。 她本以为仁宪太后会给她个厚些的垫子,起码是她自己在佛堂跪着的那种垫子,不想竟是个薄薄的,摸起来连点棉絮都没有的两块绸缎缝在一起的“垫子”……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86章 086太后召3 日落时分,寒风刺骨,冻得人耳朵都快掉了,只见澜乔隔着两层绸缎缝制的薄垫,仍旧跪在寿安宫的院中,早已是一副软塌虚弱无力的模样。 “秋儿,抱歉啊,连累你了,跟我一起在这遭罪。”澜乔手撑着早已酸痛不已的膝盖,垂眼怏怏道。 秋儿虽也是快撑不住了,但见澜乔竟还关怀自己,向自己道歉,便惊异地看了澜乔一眼,随即带着感激之情道:“小主,奴婢是您的奴婢,是该和小主荣辱与共的。再说……再说我们做奴婢的,经常受罚,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说着,秋儿的眼睛里陷入抑塞,似往事萦回脑际。 “怎么?你在长春宫常常受责罚么?”说完,澜乔觉得有些后悔。因为李庆台送来秋儿的时候,虽说着秋儿曾是长春宫分配的人,可澜乔却不相信。因着她常常出入长春宫,从未见过秋儿。想必定是佟氏等人,先是将秋儿送到长春宫走个过场,后又将人分到自己宫中。 眼下虽是自己受责,但澜乔却也不怪责秋儿。因着,自己也做过奴婢,也知道做奴婢的无奈和艰辛。再者,就算没有秋儿也会有冬儿,夏儿…… 秋儿惶然不能自掩:“奴婢……奴婢是说在长春宫之前。钮妃娘娘最是仁厚,怎会责罚奴婢。” 秋儿的反映澜乔觉得很正常,也不愿戳破她。又似过了许久,澜乔饥寒交迫,膝盖疼的似快难以支撑了,身子即瑟瑟发抖,又酸痛的左右摇晃。 “小主再坚持一下,奴婢估摸着也快到时间了。等回去了,奴婢就给您预备沐浴,给您准备姜汤驱寒。”秋儿安慰道。 澜乔无力道:“还要多久啊?” 秋儿也快坚持不住了,弱声道:“为何皇上不来救小主啊?皇上那么喜欢小主,若是知道了,定会来救小主的。” 澜乔平静道:“他是不会来的。没听太后交代郭络罗氏那番话么,她的意思啊,这事她也为难,是别人把她架在这的。且郭络罗氏刚得罪了太后,所以为了讨好,她一定会在皇上面前将太后说的十分为难,十分无奈,十分委屈。皇上是仁孝之人,这般他便也只能将事怪到她们几个身上。而为了太后不为难,他一定会忍着不来救我。” 话说到这,澜乔不免心里怨恨。想着太后真是厉害的人物,明明是不讨好的事情,却叫她圆的倒是她成了受害者。而且,分明说怕自己腿受寒,受冻,才叫人送来的垫子,可这是什么垫子啊,这分明就是些破布料子,有它没它有什么区别?可这也是她的高明之处,即讨好了皇上,又给自己个下马威,真是心机深沉啊! 秋儿是越来越钦佩澜乔,虽然有时看起来稀里糊涂,大大咧咧,不拘小节,但是在大是大非上,却能条理清楚,看得通透;且遇事还不慌不乱,该硬气的时候得理不饶人,该服软的时候,眼泪说来就来。就如刚刚,明明自己四面楚歌,情况十分不妙,甚至有杀身之祸,但仍旧叫她迎刃而解了。 终,到了掌灯时分,阿木尔亲自告知澜乔时辰已到,可以回宫了。此外,阿木尔还说了许多客套好,澜乔皆是以笑言应之,不敢露出不悦。 起身后的澜乔虽是双腿已经站立不住了,确还是硬撑着,扶着秋儿的手,端正地走向寿安门。只等着,出了寿安宫那一刻,再发泄一番。 可不想,刚出了寿安门,迎来她的便是玄烨的怀抱…… “澜乔,你没事吧?”玄烨一边拥着澜乔,一边垂头打量着澜乔的双腿,柔声关切道。 原来玄烨自出宫回来便听到澜乔受罚的消息,原本是想即刻到寿安宫救人的,可确如澜乔所预料,他听过郭络罗氏之言后,便因着不想叫自己的嫡母为难,而按捺住了自己的脚步。但却因甚是挂阖澜乔,连衣服都没有换,就一直在寿安门这等着。 “皇上,臣妾没事。”虽是这般说,澜乔的声音里仍旧带着委屈。 如此,玄烨紧紧地将澜乔搂在自己的怀里,一只手摩挲着澜乔冻得冰凉的脸颊,心疼不已。 “诶呦,小主,您可终于出来了,皇上可是一直挂念着小主,陪着小主在这受冻啊。”梁九功在旁道,后他见秋儿双腿也是一副站不住的样子,便伸手扶住了秋儿。虽秋儿急忙说不敢劳驾,但梁九功却也不忍一个姑娘家摔倒在地。 只见澜乔依偎在玄烨的怀中,感动凝望着玄烨冻得发红的脸,差点眼泪掉了出来。可倏地,澜乔变得有些埋怨,嗔怪道:“皇上,在这等着干什么?多冷啊!风寒刚好几天啊,难不成又想病了?” 听此,玄烨脸一沉,道:“别废话。”说完,他打量着澜乔的双腿,突,弯下身子便将澜乔横抱在胸前,随即便朝永和宫而去。 澜乔急忙拒绝道:“皇上……你这是要干什么啊?快放臣妾下来,这样不好。” “朕不管!”玄烨执拗道。 澜乔的心因此跳动不已,想堂堂天子,竟然这般抱着自己,且还是在人来人往的甬道上,如此,真是叫自己惶恐不安。但沉静下来,看着玄烨紧张自己的模样心却十分暖和。只见玄烨虽是脸子板着,眉头皱着,但看得出来他是如此的在意自己,心疼自己,更为此而屈尊。 可澜乔瞧着这毕竟是在甬道上,人来人往的,让人开到恐怕又会生事端,便细语道:“皇上,你快放臣妾下来吧,臣妾可以自己走。” 玄烨非但没有放下之意,还颠起了澜乔一下,手换换位置,抱的更紧了。他道:“跪了那么久,膝盖恐怕早就受不了,如何能走路?你以为朕愿意抱你么,身子这么沉。朕是怕你腿脚落下毛病,会影响侍寝。” 澜乔扁着嘴,知道玄烨口是心非,见四维没人,便忍不住伸手捏了一下玄烨的脸。 玄烨“啧”一声,瞥了一眼澜乔:“竟然敢掐朕,知道不知道这是大不敬。”虽是抱着个人,但玄烨却如走路般轻快。 澜乔笑道:“臣妾是觉得皇上可爱,明明是心疼臣妾的腿,却口是心非的说怕臣妾这一跪耽误侍寝。” 玄烨佯装道:“朕可没有。” 这一路,路途遥远,也着实引起了不小的骚动。但凡经过的宫女太监,看见了虽立马靠墙回避,但心里皆是感慨:这章氏小主刚受罚出了寿安宫,皇上就将其抱回了宫,论谁,也没有这么大的荣宠啊。 很快消息便传到了各宫中。孝庄倒是听后一笑,并无怪责之意,毕竟是岁数大了,什么事都看开了。仁宪亦是表情平平,有先前董鄂妃之况,她倒也不觉得稀奇。可旁处的几个可是恼怒的似要掀了房顶了,摔东西的摔东西,怨骂的怨骂,闹得宫里鸡飞狗跳。唯有通贵人,抱着自己的儿子,笑言道:“儿子啊,你章娘娘如此得脸,想来你日后在宫中定不会受欺负。” 刚进了永和宫,梁九功便急忙叫开了道:“快快,赶紧烧水啊!还有姜汤,姜汤要快,要先给章氏小主喝上,可不能着凉了,落下病啊。” 来顺早就在门口等着,行礼后见自己插不上手,便急忙去小厨房端姜汤去了。这姜汤是来顺早就熬好的,一直在锅里闷着。 玄烨则是径直将澜乔抱到床上,可刚要将澜乔放下,澜乔却急忙从玄烨身上下来道:“等等,等我将外头衣服脱了,都脏了,别弄脏了我的被子。” 玄烨无奈一瞥,但他自己也是个很爱干净的人,便也应了她。便将其先放到地上,却手也不敢撒开,生怕澜乔摔倒。 这时,菱香匆匆敢了过来,不想皇上也在…… “皇……皇上吉祥……” 玄烨并未应声,菱香却看得玄烨有些发愣,因从前并未敢抬头见君颜,如今看到了,虽只是侧脸,却见其棱角分明,儒雅俊朗,气度不凡,真不愧听澜乔说,这皇上的长相要比曹子清的长相俊朗。不仅如此,皇上还在温柔滴替澜乔揉搓着手,并时不时地将口中的热气吹到澜乔手上…… 菱香想,若是自己能有这样的恩待,哪怕是死也是值了。 “诶呀,皇上,你别吹了,臣妾要脱衣了。”澜乔嚷嚷道。 玄烨道:“脱衣又如何,难道朕还要回避,你哪里是朕没有看过的。” 如此,澜乔脸立时红的起来,一副窘态看着旁人在笑自己,怪道:“皇上,你怎么什么都说啊。” 玄烨才不屑于这些,直接伸手解开澜乔的衣襟,麻利地将澜乔的衣服脱去,而后又将其抱到床上,并将被子盖在澜乔身上。这之后,才坐到床边,得空喘了喘气。 那边早已备好了茶,梁九功恭敬地端来:“皇上,喝口茶吧,润润口吧。” 澜乔见了茶,更似饥渴了,便道:“臣妾也想喝。” 玄烨刚接过茶,见这般,便将茶吹了吹送到澜乔嘴边。澜乔抬起头,喝了一口,嫌太热,没再喝。玄烨见澜乔不喝了,自己将剩下的一饮而尽。 这本是不妥的,可梁九功是最有眼力见的,知道玄烨已经和澜乔不分彼此,便也不在旁劝着。只是他见玄烨是渴急了的样子,便急忙又续了茶。 玄烨亲力亲为地照顾澜乔多时,因着大臣有事求见,这才离开了永和宫。走前还嘱咐再三,只是绝口不提寿安宫的一干人。玄烨前脚刚走,菱香便到澜乔跟前,隐藏着羡慕之意,说道:“小主,皇上待小主是真好。从前从未听说皇上这般重视哪位嫔妃,可如今皇上不仅将小主抱了回来,和小主共饮一杯茶,还亲自照顾小主,这是多大的福分啊。” 澜乔知道他们不懂西洋的男女相处方式,但自己懂,所以澜乔虽是感动,却也没像她们那般激动。 澜乔岔开话题道:“我还饿,刚非不让我吃,说什么一下子吃的太多,对身体无益。来顺,你去再取个鸡腿来。” 来顺见此,为难道:“小主,皇上说的没错。皇上向来注意节制,哪怕是在吃食上,向来都不会多食。奴才也觉得皇上说的有道理,所以,小主,您还是听皇上的吧。”为了岔开话题,也有意提起,来顺突然道,“对了,小主,您没发现最近曹侍卫都没有在皇上面前侍奉么?” 这般一说,澜乔才察觉道。 菱香先开口问道:“是啊,是啊,怎么都看不见曹侍卫了?难不成他出宫办差去了?” 来顺好似这话憋在嘴里许久了,终得以说出来,便急忙道:“曹大人病了已经有几日了,只说是风寒,却怎么也不见好转。连太医都去了……”来顺跟随子清多年,视子清为兄长,因此格外看重和关心。 澜乔听此,心里不免难过。想来曹子清亦是对自己有大恩的,可他病重多日,自己却全然不知,还真是薄情寡义。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87章 087立太子1 自那日宫后苑私语后,纳喇氏有事无事便登门拜访永和宫,偶尔还领着她的大阿哥。澜乔本是喜欢小孩子的,可却因为知道纳喇氏的目的不纯,故也不是十分热络。便是纳喇氏一句,她就敷衍迎合一句,若是有孩子在,就叫来顺陪着玩,淡淡的热络不起来。 倒是保成,第一次见面就与澜乔很是投缘,此后她便常常与保成在东暖阁玩耍,纵是玄烨在一旁批阅奏折,亦不觉得吵闹,只觉得这是天伦之乐,有他们在,他便安心。 这日,玄烨叫澜乔一同来吃晚膳,过后又以特意命人到宫外买了豆沙卷为由,将澜乔留在东暖阁。这豆沙卷是玄烨和澜乔第一次相遇时,澜乔耍赖要来的,这事玄烨一直记得,纵是没在宫里遇到澜乔时,玄烨也会偶尔想起,每次都会因此而露出笑意。 而澜乔将曹方从宫外买回来的豆沙卷,吃个精光,就在玄烨脸露不悦,怪澜乔没给自己留一块的时候,澜乔倏地伸出手来,将一块豆沙卷送到玄烨面前。玄烨立时灿笑了,叫澜乔喂到他嘴中,吃过后只觉得甚是香甜。 先皇后赫舍里氏所出的保成,就是二阿哥也在,他如今两岁了,已经可以满地乱走了。便追着澜乔,一句一句“章娘娘”地跑来跑去。他们二人和两位乳母在里间,玄烨在外间,玄烨因听到两人充满童真的对话,时而露出笑意。 “只剩下最后一块糖了,怎么办?”澜乔蹲下身子,摊开的手掌心里放着一块焦色的饴糖,只见她看了看手里的饴糖,又看向面前站着的保成,逗弄着问道。 保成虽是两岁,但自小长得比同龄的孩子大些,奴才们都说是玄烨照顾的好,可见皇上的慈父之心。澜乔亦觉得此话有理,甚至还有些羡慕保成,因她的阿玛可从未在自己身上付出这样的心力。 只见保成嘟嘟着小嘴,脸蛋因为一旁的火炉被烤的红彤彤的,可爱极了。他是可以简单地交流的,只是没有成形的句子,但稍有些耐心,便能听懂。只听他带着奶音道:“我吃。” 澜乔一听,扁起嘴来,佯装不乐意道:“那可不成,章娘娘还想吃呢,章娘娘可喜欢吃糖了。” 保成一听,有些急了,伸出小胖手便去抢澜乔手上的糖。澜乔见此,敏捷地将手一缩,一本正经道:“保成,章娘娘告诉你,有个成语叫孔融让梨,这个成语的意思是,你是小人,我是大人,所以你要让着我,将这个饴糖给我吃。” 澜乔说的一本正经,惹得玄烨将奏折放到案上,悄声走过来,偷瞄着两人争抢糖的场景,笑的合不拢嘴。 乳母们也都憋着笑,却也不敢笑出声来,只裂开的嘴巴合不上了。 保成哪听得懂这些,本能的就要伸出小胖手去抓,澜乔却倏地将手攥成拳头,又放置身后,偷偷地将饴糖放置另一只手后,她便将握拳的双手伸到保成面前,道:“保成乖,你猜猜,哪个手里有糖,猜中了,就给你。” 保成自是不会明白那么多,但他刚瞧着糖在哪只手里,便去抓那只手,还吃力地将手翻过来,并用圆滚滚地小手指头去掰澜乔的手。待他终将指头掰开,却发现竟没有糖,立时急的哭了起来。澜乔见此,急忙将另一只手摊开,将糖放置在保成面前,保成这才止了哭声。 玄烨见此,却走了进来。 母乳见此,慌忙行了大礼。澜乔起身,屈身行礼,却见玄烨正色地朝保成而去,而后蹲在保成面前,认真道:“保成,皇阿玛知道你能听懂。这凡事都有规则章法,对于心爱之物,取之有道,不可乱了章法,否则人便越发肆意行事了。”玄烨这般说了一通道理后,将澜乔手中的糖拿到自己手里。 澜乔虽想说保成是个孩子,但她也知道:养不教父之过,这是他们父子之间的事情,亦是玄烨为父的职责所在,便在旁没有言语。 而保成似懂非懂,也似乎是因为玄烨太过严肃的样子而心生了几分畏惧,故那双小胖手迟迟不敢去要他皇阿玛手中的饴糖。而玄烨则开始了一轮又一轮的猜糖的游戏,只要保成没有猜中,他便不给糖吃。终过了几轮,保成终于知道反其道而行,猜中了糖在他皇阿玛的哪只手里。玄烨便将糖放到保成的手心里,保成也终于历尽艰辛吃到了他念想的饴糖。 其中一位乳母,开口奉承道:“皇上果然英明睿智,这般咱们的二阿哥不仅懂得了取之有道,还会反治其身,也见咱们二阿哥是何等的聪慧。” 令一位乳母,不及先前乳母略有些文墨,说不出些什么来,只在旁应和着。 玄烨却起身道:“孩子都是一样的,要看为人父母如何教。正所谓言传身教,以身作则,总要将道理教会于他,好叫他从小便明白,礼仪法度,不可肆意行事。” 澜乔在旁虽不做声,却因着玄烨的耐心,细心还有爱心而心生钦佩。其实玄烨一日的时间十分有限,要学习史鉴,要处理国事,要礼孝尊长,自然还要繁衍子嗣……可纵是这样,对于子女,他哪个都没有疏忽,再不济也会亲自去探望,再抱抱,亲泽几下。保成自然是特殊的,因这孩子从出生便没了额娘,故玄烨便更是亲力亲为。 澜乔想,这样的男人,真是有但当,负责人,仁孝善良的好男人,也是值得自己托付的男人,哪怕自己只是他众多女人中多的一位。澜乔也不知道自己何时有了这样想法上的改变,可能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但她却迟迟不愿接受这个事实。可自打她知玄烨欲要亲征后,她便觉得玄烨可能随时会离开,会死生不再相见,如此,她便异常珍惜,也正是因为这种珍惜,她与玄烨的感情与日俱增。 那一夜,保成睡了后,澜乔躺在东暖阁的床上迟迟没能入睡。她抬起头,撩开帘子,竟想知道玄烨是否还在批阅奏折。因着她觉得,玄烨也有可能去了西暖阁,召别的嫔妃侍寝,毕竟自己确是在初夜似受了重创,玄烨答应让自己安息几日,不行床笫之事。而今夜,她本也该回永和宫的,但因和保成玩的太晚,玄烨便以此为由叫她睡在了东暖阁。 终,澜乔听到了茶杯碰撞的声音,这才知道玄烨并未去找别的嫔妃侍寝,如此便安心了。她亦怪自己是否也和别人一样,嫉妒起来。可澜乔却控制不住,她想着只要自己知道,不要表露出来便好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玄烨终上了床。他见澜乔仍没有睡,便轻声问道:“太医都说了让你多休息,怎的还不睡?是不是没有朕睡在你身旁,你便不能安寝?” 待玄烨躺下,澜乔自然地躺倒玄烨怀中,搂着玄烨,细语道:“皇上还说臣妾,臣妾想这般的叮嘱太医也一定对皇上说过,可皇上却日日睡的很晚,臣妾担心皇上的龙体。”澜乔说着,便搂的越紧,好像玄烨真似病入膏肓,不久于世似的。 这样的话玄烨从前日日都听,可换做是澜乔说,他便觉得心里十分暖和。“朕刚看保成又踢被子了,帮他掖了掖被子,却听他嘴里还在说糖啊糖。”玄烨嘴角露出笑意。 澜乔抬起头,看向玄烨的脸,微笑着。 玄烨不明:“为何这般看着朕?” 澜乔笑道:“皇上,臣妾觉得您最有魅力的地方不是发号施令,也不是爱护臣妾,而是……而是您对保成亲力亲为的关怀。试问天下多少父亲,只将这等育儿之事当成琐事,并不挂怀,能时不时地关切几句已是不易,可皇上竟这般细心,可见皇上的心地好。”说罢,澜乔躺在玄烨胸膛之上,甚觉踏实。 玄烨听后,却脸上流露出愧责来。他道:“朕是有愧于保成……” 澜乔知道玄烨的心思,也知道他的自责,但她不愿玄烨这般,便伸手挡住玄烨的嘴,道:“皇上,不要自责了,若是先皇后知道您如此眷顾保成,她一定会欣慰的。” 说起保成,玄烨倒有件国事想告知澜乔。说是国事,亦是家事。他道:“其实朕已决定于下月十二月十三日,在太和殿举行册封大典,立保成为皇太子。” 澜乔一听,立时紧张地抬起头来,道:“皇上此举,可是已经决定要亲赴战场了?可皇上,那吴三桂逆天而行,定不是个长寿的人,皇上何不熬死他,何必要和他在战场上兵戎相见?” 玄烨诧异地看向澜乔,不知她竟还将此事放在心上,且如此在意紧张。玄烨不禁一笑,拉过澜乔到自己的怀里:“小声些,小心吵醒了保成。” 澜乔压低声音又问道:“皇上回答臣妾,可是要亲征?” 玄烨道:“若是朕亲征呢?” 澜乔的心立时酸涩不已,像被揉搓过。但很快,她眼神坚定而平静,道:“皇上若是出征,臣妾只是区区妇人,也无力阻拦。可皇上要答应臣妾,一定要带上臣妾,否则,皇上出征那日,就是臣妾命绝之日。” 玄烨立时心震荡了一下,垂眼看向澜乔,许久没有开口。终,他沉静下来,轻抚澜乔的头发,柔声道:“嫔妃自戕可是大罪。” “臣妾不在乎。”澜乔倔强道。 玄烨欣慰不已。想来这些日子,澜乔渐渐地向自己敞开心扉,且亦无遮掩地陪在自己身边,有的时候幼稚的像个孩子,令自己十分想要呵护她,拼尽所能让其无忧无虑;有时也有几分心事挂在脸上,玄烨虽是明白澜乔有许多时候也知道吃醋了,却也为此高兴,说明她心里有自己;而有时又娇柔地像潺潺的溪水,清澈见底,明眸纯粹,似饮了许多也还要再喝的欲望。不得不说,他迷恋她,倾心她,喜悦她,更越来越依恋她。 玄烨道:“你放心,以后朕去哪里,一定带着你,我们永不分离。” 这般听来,纵是玄烨去亲征,自己亦能陪在身边,能同生共死,那也不枉此生。 如此,澜乔想,那纳喇氏便没了自己儿子被立为太子的指望,想必日后也定不会再来烦扰自己了。可没成想的事,纳喇氏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仍旧时常来寻澜乔说些闲话。澜乔想,这人还真能隐忍,想必立太子的消息一出,她定会心有不甘,恼羞成怒,可见到人,竟一点也瞧不出来。也或许她另有打算,毕竟保成年岁还小,来日方长。想到这,澜乔总忍不住替保成担心,生怕有人会因为太子之位而算计他……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88章 088立太子2 澜乔抱着保成从宫后苑回来,经过南书房,却突然听得玄烨在里面怒吼以及摔碎东西的声音,便惊吓的立时停下了脚步。只听玄烨在里面道:“尚之信乃多虐寡仁之人,怙恶不改,必有不臣之心。如今郑经势足,且与耿精忠逆贼狼狈为奸,尚之信反清是迟早的事。” 澜乔停下脚步,心中难安。她甚少见到玄烨发如此的大火,虽也知伴君如伴虎,但和自己在一起的玄烨却温柔的如同只知饱读诗书的文人雅士,偶有的不悦也会转瞬即逝。那是叶,是只属于自己的叶。可现下,南书房里面的,是当朝天子,是坐拥天下的康熙皇帝,一诺千金,君无戏言,言语间便决定着天下的格局,万人的生死。 也许在许多人看来,对于权力是一种欲望的争夺,他们向往的是一种居高临下唯吾独尊将万人踩在脚下的膨胀感觉;可这对于玄烨而言,是一种死生托付,是无法推卸的责任。 因此,面对玄烨的威怒,澜乔不同于别人只是畏惧,而是更多了几分怜悯。因她知道,在这声怒吼的背后,压在心底的是痛,是国土受到威胁,江河受到侵犯的痛! 澜乔身心陷入愀怆之时,又听得里面有一平正的声音道:“皇上息怒,现下尚之信所在的威胁远不及两广总督存在的威胁大,毕竟若尚之信反清,那两广必反。这两广总督兼辖广东,广西两地,而广东又是我军粮饷主要供应之地,如此对我大清着实不利。” 如此,澜乔一听,心沉似海。从前她并不知道何为心气相连,可现下,自己得知此等噩耗传来,竟如同自己要面临抉择和应对一般,着实怅然失志,哀恸悲惋。可见自己的喜怒已与玄烨的,牵连到了一起。 “章凉凉,吃……吃……”保成在澜乔的怀里,发着奶声道。 这般澜乔才意识到自己怀中还抱着个两岁孩子,她柔声道:“保成乖,我们这就回去吃饭饭。”澜乔一边说,一边走,走了两步又停下下来,濩落地回头看去,心有万千不忍。 可当她回过头来,看向自己怀中的保成时,亦是有同样的凄怅之感。因着还有不久,保成便会被立为太子,这也就意味着,他皇阿玛如今的举步维艰,殚精竭虑,他日后也要经历。可眼下,保成这般童真无邪,无忧无虑,如此澜乔倒是希望他不要长大。 很快,皇宫里迎来了保成被立为太子的册封大典,而在此之前玄烨为了吴三桂能丧志绝望,下旨杀了吴三桂的儿子,在北京做质子的吴应熊,及吴应熊同和硕恪纯长公主所出之子吴世琳,他们父子二人皆被诛杀。 而此举也更加坚定了玄烨立太子的决心,他言道:“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系四海之心。” 而就在康熙十四年十二月十三日,太和殿,玄烨手牵着年仅两岁的幼子保成,册立他为太子,为大清朝的储君,并接受满朝文武百官的朝贺。而保成似拥有着与生俱来的皇族威仪,不闹不动,静静地牵着他皇阿玛的手,垂视着眼下恭敬而有序的班列。他虽不知这意味着什么,却在潜意识中有种无形的力量坚称着他,使他小小身量便有如他皇阿玛般可以震慑人心的威仪。 梁九功洪亮的声音似响彻天际,只见他两手举着明黄圣旨道:“自古帝王继天立极,抚御寰区,必建立元储,懋隆国本,以绵宗社无疆之休。朕缵膺鸿绪,夙夜兢兢,仰惟祖宗谟烈昭垂,付托至重;承祧衍庆,端在元良。嫡子胤礽,日表英奇,天资粹美。兹恪遵太皇太后、皇太后慈命,载稽典礼,俯顺舆情。谨告天地、宗庙、社稷。” 仁宪太后听过后,不仅嘴角一冷笑,感叹自己有名无实,因何来皇太后慈命,这后宫唯有太皇太后的慈命。 册立太子,诸事繁多,小小的保成除了接受群臣朝拜,亦要祭礼也要朝宗室亲贵礼拜,待一切事宜结束,保成回到乳母怀中,很快便睡着了。 而次日,诏书便昭告了天下,且玄烨还为此减赋税,并大赦天下。同时,设立为太子服务的詹师府衙门,并为其配备官员。如此,便有了大清朝开国以来第一位储君! 咸福宫中,澜乔正在逗弄躺在乳母怀中的万頫。她笑言道:“好儿子,你快长大啊,章娘娘好给你好吃的。” 通贵人栽歪在炕上,不拘小节,她这般也唯有澜乔在时。她促狭道:“成日里只知道逗弄别人家的孩子,你倒是自己生一个啊,难不成有了保成和万頫,自己倒无心思要个孩子了。” 澜乔就知道,这通贵人逮到机会便会挖苦自己。只见她坐下,垂着头道:“女人生子,似九死一生,一旦生出来,便时时有了牵挂,不比孑然一身的好。” 通贵人嗔怪道:“你这话也就在我这里说说便好,若是旁人听见,指不定掀起多大的风呢。听闻李氏和王氏已经放出来了,据说是太后以立太子为由头向皇上说的,皇上为着其母家也应允,可咱们的日子可不好过了。” 澜乔带着一副颟顸之气道:“出来了又能如何,她们若再害你们母子,我定不会饶了她们。”澜乔说这话的时候,想到的是那个已经死了的赵德海。 听此,通贵人即刻咳嗽了两声,而后带着戒色看向周遭站着的宫女乳母,后放言厉声道:“今日章氏小主的话,若是传出去一个字,小心你们的脑袋!”自产子风波后,通贵人也一改往日柔弱气性,便是也学会了以铁腕震慑人心。确也是有效果的,如今的咸福宫便是铁网一般,人人都兢惕着伺候,不敢有疏怠之心。且是人都知道章氏澜乔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且澜乔与通贵人交好,情如姐妹,更视通贵人所出为亲子般,故通贵人也因此在后宫之中很得脸面。 殿内的一众侍者听此,立时跪下,表忠心,应言绝不会将听到的话透露半个字出去。 这般,通贵人又朝澜乔劝言道:“我听说,你便只是来皇上和我这里,从不与其他嫔妃来往。你知道不知道外头都怎么说你,说好听些是你性子孤傲,说不好听便说你仗着皇上的恩宠不把别人放在眼里。还说你……”通贵人欲言又止。 “还说我势利眼,成日里讨好身为太子的保成。”澜乔端起茶来,漫不经心道。 如此,通贵人规劝道:“即你知道,为何还这副样子。这后宫之人,虽是暗自都在盘算,但总要面子上过得去。我听说,前些日子你又和赫舍里氏闹了起来,是,纵是那赫舍里氏恶人先告状,皇上非但没有怪罪于你,还将她一通数落;可这般日久天长下去,总对你是不好的。你倒是学学人家纳喇氏和郭络罗氏,人前人后两副面孔,即明哲保身,又不在面上得罪人。” 澜乔听此,又是说了一通自己的长篇大论。她意在无论自己是何态度,那些个人都不会让自己消停了,与其浪费时间和她们寒暄,还不如置之不理,免得影响心情。 通贵人见此,当真是无可奈何。两人在屋里觉得乏了,便决定到外头走走。通贵人倒是有意带着万頫和保成亲近些,毕竟是未来的皇帝,若是有打小亲厚的情分,日后总不会亏待。澜乔倒是没想那么多,只一提到保成便滔滔不绝地说起他有多么的可爱,多么的聪慧。 可不想,两人刚进到里面,便看到太医在里面将床包围了起来。见此,澜乔立时走了进去,却见玄烨和佟氏也在。 通贵人携子向玄烨请安,澜乔亦是屈膝礼道,玄烨朝其颔首,通贵人见气氛不对,也不敢多言,只不经意间躲的远些。 “皇上,可是保成病了?”澜乔急着问道。 心里万般焦急的玄烨面对澜乔,脸上不经意间流露出旁人不得见的软弱之态,后点了点头。 佟氏在旁寒暄道:“妹妹来了,都听说妹妹将东暖阁视为自己个的寝殿了,这般看来,如此的熟门熟路,还真是传言非虚啊。” 澜乔懒得理会她,而是急忙探向床上躺着的保成。不想原本活蹦乱跳的保成此刻却已虚弱的只一息尚在,见此澜乔如挂肠悬胆般,担忧不已。她又走到玄烨面前,玄烨自然地将手伸过去并握住澜乔的手,澜乔另一只手也自然地搭向玄烨。此情此景皆被佟氏看在眼里,她恨的手紧握成拳头,眼睛冒着火光,愤恨不已。一旁的束梅手轻搭在她的胳膊上,意在提醒她万不可失态,皇上在此。佟氏自是知道,便一口气咽在肚子里,蓄势以待! 澜乔轻声问道:“皇上,保成他怎么了?是染了风寒了么?” 玄烨叹道:“上午睡一觉醒来后便上吐下泻,如今整个人都看起来虚弱无力。”玄烨急的静不下来,松开手,捶向自己的手心,忧虑担忧不止。 澜乔听此,亦十分担心,也匆匆回想是否保成是吃坏了什么东西。可保成日用的饮食都是有专人烹制,且有银质试毒,是他一惯食用的那几样,怎会上吐下泻? 佟氏上前安慰玄烨道:“皇上,必是小孩子吃坏了什么东西,您不必担心,想着必是吃上几服药便会好的。” 玄烨见太医久久没有诊治出什么结果,又几个人围在那里私语着,便怒道:“都过了这么久,竟还没有诊治出太子是何原因上吐下泻么?如此要你们有何用!!!” 如此,为首的张太医便即刻上前,脸上不禁因着玄烨的怪责而畏惧万分,还因些旁的事情而避讳不敢开口。且身后的几个太医也皆是如此神色,可见此事定有蹊跷。 澜乔温婉问道:“张太医,可是查出了什么?” 张太医看了眼澜乔,后拱手道:“回皇上和两位小主,这太子是……是中毒引起的上吐下泻。”说完,张太医因知玄烨必会因此而动怒,故脸垂了下来。 果然,玄烨听后,先是眉头紧锁,而后怒目圆睁,盱衡厉色道:“中毒?这乾清宫怎会有有毒食物?你们都是怎么伺候太子的,竟发生了这等事情?” 如此,里外大片的宫女,太监及乳母纷纷跪下,惶恐不已,口称恕罪。 张太医亦惶然道:“回皇上,确是中毒,且中的是铃兰花之毒,此花可入药却本身也有毒性,用的不得当便会使人腹痛,呕吐,晕眩。因着太子年幼,故情况更为严重些。” 玄烨虽是心中怒火中烧,但还是急着问道:“可能解毒?” 张太医道:“回皇上,如今可为太子服用些利尿的药,以此将毒排出去。另择臣会以寸冬,党参入药,调理太子的心悸。至于……至于是否可以完全解毒,还要看太子中毒深浅。毕竟这毒来自于太子所盖的棉被,因这棉被触碰其皮肤,才会导致毒入体内……这,这臣也不知道这棉被盖了有多久,究竟太子是急发,还是中毒有一段日子了,如今才发作?” “棉被?”澜乔一听,立时惊得脱口出口,因着这棉被是她亲手所做送给保成的……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89章 089铃兰花1 佟氏听得太医说出保成是因为身上盖的棉被而中的毒,便瞬间露出诡秘一笑,又瞧见澜乔惊讶的表情,便佯装疑惑道:“棉被?这棉被如何能致毒?该不会是太医诊治有误吧?” 张太医听此,慌忙解释之际,澜乔清澈无辜的双眸无助地朝玄烨看去,见此,玄烨原本冷凝的目光因着澜乔的无助和彷徨渐渐退去,他带着温柔向澜乔颔首,以示相信,如此澜乔立时觉得原本空旷无助惧怕的境地,有了玄烨无形的臂膀作为依靠,立时觉得心安。 玄烨并未怀疑太医的诊断,只是觉得事情太过蹊跷,且见天地周旋于阴谋和算计中的玄烨,只觉得这事情必定是冲着澜乔而来。只见玄烨眉头紧锁,似在思衬,而后他猜虞地瞟了眼佟氏,后开口厉声道:“张太医,现如今无论如何都要将保成给朕医好,否则朕定要你们太医院陪葬!” 听此,几名太医慌忙地跪地,纷纷表示定会拼尽全力。玄烨再望一眼保成,见原本活蹦乱跳的孩子,如今却这般无生气,且虚弱地嘴唇发白,他便心里恨极了下毒之人。随即,他又看向另一个太医手中握着的棉被…… 玄烨知道,这棉被确是澜乔亲手所做,且澜乔缝制的时候,自己就在其身旁,如何会下毒?其实想想,自己也大可以为澜乔作证,随便说出个理由,就如以“鱼目混珠”之词,帮助澜乔脱离困境。可这样一来,那下毒之人便会逃脱,玄烨眼里不容沙子,且若不能借机以儆效尤,想必这等恶事定会不断,如此他便想将计就计。 正当这时,佟氏见玄烨并未下令追查下毒之事,便有些焦急,如此,她开口道:“皇上,纵是太子的命要紧,可当务之急也不能放过这下毒之人。想着此人如此居心歹毒,连这么幼小的孩子都不放过,真是蛇蝎心肠。”话说到这,佟氏瞪了眼澜乔,“且这保成毕竟是当朝储君,是未来的皇帝,如此那便是犯了欺君大罪啊!” 听此一言,玄烨心似一沉,不想原本开朗无邪的妹妹竟变得如此歹毒。可他却也不愿相信,不敢相信,他宁愿去想,这不过是佟氏的借题发挥,可能下毒之事另有其人…… 只见玄烨眸光深湛,冷言道:“哦?那不知你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这般听来,佟氏即刻流露出坚决的狠意道:“从下毒之物追查线索,剥茧抽丝,寻迹调查,想必定能查出真凶,以还太子一个公道。” 玄烨看向佟氏,只定睛看着,却不言一声,为此佟氏有些慌了。澜乔也不明玄烨为何这般看着佟氏,难道玄烨是认为栽赃之人是佟氏? 终玄烨开口道:“好!就如你所言,刚太医说这毒来自保成盖的棉被,如此,那嫌疑最大的便是章氏……”说完玄烨转脸看向澜乔,只是这眼神一改看佟氏的深沉,而是在微微点头之际多流露出一份充满柔情信任,如此,澜乔即便心里惶惶不安,也因此而从容了些,便立时跪下道:“确如皇上所言,这棉被是臣妾亲自做给保成的,只是臣妾从未下毒,也从未接触过铃兰花,甚至都不知道此花有毒,还望皇上明鉴,还臣妾公道。” 这般,玄烨深吸一口气,扬起脸来,开口道:“佟氏,你听见了,章氏口称并未下毒,甚至不知铃兰花有毒,那依你看,这又该如何处置?”说完,他瞟向佟氏。 佟氏不改面色:“既是如此,那就该命慎刑司将永和宫一众宫人皆压入慎刑司严刑拷问,因纵是章氏口称她不是下毒之人,也必和永和宫的人脱不了干系,相信严刑拷打之下必出实言,如此定能查出下毒之人。” 一直站在澜乔身后,吓得不敢出动静的通贵人听此,便即刻将手中的万頫交到身后的乳母手里,而后急忙跪地道:“皇上,臣妾相信章氏定不是下毒之人,皇上还记得臣妾有孕时被毒害一事……” 佟氏一听,立时截断通贵人的话,怨怪道:“通贵人,此一时彼一时了,且不说你被毒害是你待宫人苛刻才会令其生怨,对你下毒,即便不是如此,人心隔肚皮,你又怎知他人心里的想法。” 通贵人语塞地说不出话来,她本想说是佟氏害了自己,可却又知道佟氏并未定罪,若是说出此话,必落个污蔑之罪。 澜乔不忍让万頫经历这些,便抬头望向玄烨道:“皇上,通贵人刚刚产子体弱,且万頫他年纪尚小,毕竟是阴谋毒害之事,还是让她们母子回宫吧。” 玄烨也知待会必定会有唇枪舌战,如此,他走到万頫面前,慈父般地抱起万頫,将其搂在怀里,疲乏的眼睛中不免因为万頫的可爱而露出笑意。些许后,他将万頫送回到乳母手中,并道:“通贵人,朕知道你的用心,只是万頫还小不便待在这里,你就先随万頫回咸福宫,待事情有了结果,定会有人告知。” 通贵人调转身子,抬头望向玄烨,刚想开口欲要再替澜乔辩白,玄烨却不由其分说,挥手道:“梁九功,送通贵人母子离开!” 如此,梁九功上前,略有些为难地看了看仍旧跪地祈求的通贵人,劝道:“贵人,皇上自有公断,您还是和小阿哥回宫吧。” 澜乔回头见通贵人不愿离开,便笑着朝其点了点头。可通贵人也不知澜乔是太过乐观了,还是心里有主意了。可即皇上已经让自己离开,她便也不敢违抗圣意,如此便抑塞离开了。 因着里间要留有空间给太医诊治,这般几人便来到了正殿。玄烨端坐在上,佟氏侍立在一旁,澜乔则依旧跪在地上。佟氏认为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便只想着能快点让澜乔去死,如此,她便也跪到地上,想请求皇上下令,即刻严审永和宫的一众宫人。不想她刚欲开口,钮妃、纳喇氏、马氏和郭络罗氏便一并求见,玄烨允了。 几人行礼后,皇上赐坐,唯有钮妃没有坐下,而是仍旧站立道:“皇上,臣妾听闻太子中毒,命在旦夕,而不想毒竟来自章氏所缝制的棉被。臣妾想,区区棉被不足以证明章氏就是下毒之人。臣妾记得那日通贵人产子之时,若不是澜乔她舍身搭救,想必皇上便会再失去一个儿子。想来这如此善良的人,又怎会做出害人之事,还望皇上明鉴。” 听其这番话,马氏也有所动容,她起身跪地道:“皇上,臣妾也相信章氏定不是下毒之人,臣妾也不相信,一个救人的澜乔会变成害人的澜乔,善良是人之天性,是不可能改变的。臣妾愿担保。” 佟氏见此,立时恼了的回头看向为澜乔开脱的人,简直恨得咬牙切齿。却不想,纳喇氏和郭络罗氏也依势跪下,纷纷为澜乔求饶。 “皆是妇人之仁,储君被害何等大事,岂能因着你们几个妇人的只言片语便含糊地过去,简直是儿戏!!”说话的是仁宪太后,随她进来的除了贴身伺候的阿木尔,还有博尔济吉特氏。 玄烨见太后到来,即刻起身朝太后行礼。博尔济吉特氏亦明媚之态朝玄烨礼道。仁宪问过保成的情况后,便坐在了右侧的首座。坐下后的仁宪又问了下毒之事,佟氏借此抢先将事情的始末,添油加醋地告知了仁宪。仁宪听后,只沉着脸道:“虽是章氏涉嫌,但怎可因此而将永和宫一众宫人皆打入慎刑司,言行拷问。宫人也是人,怎可说用刑就用刑,此等做法哀家是不赞成的。” 玄烨听此,亦是应道:“皇额娘所言极是,儿子也是此意。” 仁宪紧接着又道:“只是事关储君,国之命脉,事情便可大可小。皇上可还记得宫变一事……” 玄烨知太后定要将此事牵扯到前朝,乃至三藩,及后怀疑细作所为,如此事情便复杂了。只是太后会来,且身旁跟着博尔济吉特氏,莫非此事和博尔济吉特氏有关?可虽是眼下的一摊浑水开始有了黑白的划分,但因着太后的出现,玄烨开始觉得束手束脚。可虽然如此,亦不能让这事情稀里糊涂地过去,总要还澜乔清白,揪出害群之马,以儆效尤!! 澜乔是没有那么乐观。她想:这太后虽然一进来就制止佟氏惩罚自己宫中的人,看似仁慈向着自己,可接下来的一番话便是直接将自己推上断头台。细作之事,宁可错杀一百,也不可放过一个,若是以此定罪,那自己如何洗脱干系!!且澜乔相信,这太后定不是仁慈之辈,想那日她表面功夫做的周全,实则是一顿泄愤,即震慑了郭络罗氏,又严惩了自己,却又叫玄烨挑不出一点不是,可见这人的居心,是何等深沉歹毒。 果然,如玄烨所想,仁宪道:“这保成刚被立为太子,四海皆知,本是稳定国本的大事,不想这么快就出现了下毒之事。这要说章氏下毒,她又无子嗣,也扯不上夺太子之位的嫌疑……”仁宪顿了顿,喝了口梁九功端过来的茶,后道,“但据哀家所知,这个澜乔素来和西洋人关系颇深,且想法行为怪异,这般依哀家之见就不是什么区区下毒那么简单了。” 玄烨不明,为何太后竟知澜乔与西洋人的关系?看来是有人撒了一张很大的网,将能利用上的都利用上了,如此就是为了除掉澜乔。想到此处,玄烨只觉得堂堂嫔妃,并无定点体恤江山社稷之心,居然如此的悍妒,且心肠歹毒,当真是罪无可恕!! 而澜乔听此,果然应了自己的猜想,心即刻沉落谷底。因为若是自己被扣上了叛国通敌,谋害储君的罪名,不但自己脱不了罪,就是自己的亲族也会因此而受牵连,搞不好就会是诛九族的大罪。再若是被人石锤栽赃,即使玄烨有意护着自己,太后,亦或者是太皇太后,便是前朝的大臣知道了,也不会容得自己啊。 佟氏在旁煽风点火道:“太后英明,太后所言极是,臣妾也认为这章氏定是细作。她之前救活万頫,还用什么咱们不懂的西洋法子,想必定是为了取得皇上的信任,这般才能为了日后更大的阴谋做铺垫,好让自己脱身。”佟氏瞥向澜乔冷哼道,“可惜章氏你错了,皇上和太后是何等英明的人,怎会被你所蒙蔽。所以,依臣妾之见,定要将章氏送去刑部大牢,由刑部审理,因着毕竟是牵扯国事的大案,唯有刑部的七十二般刑罚才能令这个细作开口。” 玄烨听后佟氏之言,将原本对太后说辞的不满之意皆发作到佟氏身上,只见他朝其怒言道:“放肆!!!刑部是什么地方,难道朕的后宫还要刑部的人来发落么!区区一个女人,左右在朕的眼前,难不成朕是瞎子,竟看不出谁是忠谁是奸!什么与西洋人有些渊源便是细作,那么先帝曾驾临南堂二十余次,那南堂是前钦天监监正汤若望的居所,你们敢说先帝是细作?太皇太后与汤玛法更是至交,在汤若望即将被判处死刑的时候,亲自为其求情,难道你们也说太皇太后是细作?朕崇尚西学,日日与南怀仁学习西洋算数,难道朕也是细作?” 仁宪心里震怒,不想玄烨竟为了区区澜乔,如此指桑骂槐,将自己的太后之威如此践踏!可她不能作怒,因着他是皇帝,自己的命运亦掌握在他的手中,故她只能隐忍,将怒火发作到那些个年轻貌美的嫔妃身上,就如此刻令其受辱的澜乔……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90章 090铃兰花2 梁九功慭然瞟了眼仁宪的脸色,见其脸色铁青,且玄烨更是愤怒的脸红脖子粗,如此梁九功便开口和缓道:“皇上,您息怒啊,当心龙体啊。”顿了顿,他又思衬道,“奴才想,这若是棉被有毒,且导致太子毒发,那可见得需要多少盆铃兰花啊。且必定要鲜花汁子浸泡才好,若是这样,那还怕留不下蛛丝马迹。” 澜乔也想到了这点,既然梁九功说了,她便即刻道:“皇上,太后,如梁九功所言,若是认定是臣妾下毒,那臣妾宫中必定会寻到些什么线索,臣妾并未做过此事,所以臣妾定然不怕搜宫。且若是下毒,必定要到花坊去寻铃兰花,可臣妾从未命人到花坊去索要,若是有人不信,也大可以调出花坊的记录来。” 佟氏瞥向澜乔,怭怭道:“说的好听,你以为大家都是傻子么!想来你做这等事情的时候,便早已经准备好了退路,还会让人寻到蛛丝马迹?左右被子是你做的,且太子已经毒发,而你又与西洋人来往密切,我看你定与此事逃脱不了干系!” 仁宪本是对这件事毫不知情,是博尔济吉特氏在郭络罗氏的挑唆下,以澜乔出卖国情,玄烨被其蛊惑为由将其引来。现下仁宪虽是知道了君心偏颇,但自己身为嫡母,大清国的太后,却不能任由这样的事情发生,哪怕是子虚乌有,却宁可错杀一百也不能放过一个。 仁宪开口道:“皇上,哀家知道你心悦于章氏,哀家也喜欢这个姑娘,但在国家大义面前,儿女情长,何足挂齿!且依哀家看,这事即已涉及前朝,那便交由宗人府亦或者刑部处理,是非曲直自会还章氏一个公道。” 玄烨心里不禁冷笑,因他实在没有想到,自己一向敬孝的嫡母,居然因为后宫的争风吃醋而将宗人府和刑部搬了出来。且他一向认为自己,纵然宠爱澜乔,却从未因此有误国事,而澜乔亦未参与到任何的国事当中。仁宪太后如此说来,不仅是给澜乔定罪,亦是要给自己定罪,指责自己因宠误国,不辨是非。可自己自冲龄成为皇帝以来,上法先贤,下抚黎民,刻苦磨砺,从无须臾懈怠的时候,又为何承受这份屈辱! 众人瞧着玄烨的脸色凝结如冰,仁宪也并未因此而放弃逼迫,她开口道:“皇上,江山社稷乃先帝重托,章氏再讨您喜欢,不过是个女子,皇上怎可为了区区一个女人而祸国殃民!” 仁宪的这番话无疑将玄烨最后一道底线给撞击冲破了,玄烨立时起身,盱衡厉色地看向仁宪,羞恼之色尽在脸上,只是碍着仁宪是尊长,才没有将心里的话说出来。 梁九功知道玄烨,了解玄烨为何动怒,他也为玄烨委屈,因着玄烨的为国为民之心,已到了倾尽心血的地步,怎可容人诋毁。梁九功开口道:“皇上,纵然别人不知,但是奴才是知道皇上日夜为国操劳,且为了仁义之志,饱读汉人诗书,只为天下大同,竟还……竟还因此而咳出了血……” 澜乔从不知道这事,不想皇上竟为此咳了血,如此一听,她心即刻如被揪成了一团,担心不止。钮妃亦是如此,手紧握着绢帕,哀恸地看着玄烨,忧心挂虑。 “梁九功!住口!朕身为皇帝,无论做什么都是当尽的职分,纵然他人诋毁,朕无愧于先皇,无愧于天下苍生!”说罢,他吩咐道,“来人那!” 一声喝令,外头便即刻冲进来两名带刀侍卫,单膝跪地,拱手请旨,等候玄烨吩咐。 玄烨下令道:“朕命你们,即刻搜查东西六宫,任何一处都不可方可,若是发现哪宫有铃兰花,即刻前来告诉朕,不可无误!”突一思衬,他又道,“慢着,慈宁宫就不必叨扰了,未免太皇太后忧心。” “臣等领命!” 这般外头便掀起不小的动静,只见侍卫们整齐有力的步伐鱼贯而出,朝东西六宫而去! 仁宪有些坐立不住了,因她知道,她刚刚的使气是真正惹怒到了玄烨。这怒气若是因为澜乔还好,左右不过是个女人,可偏玄烨生气的是自己的功德被人诋毁,如此,这便是天大的芥蒂。 仁宪不仅想来,十几年过去了,先帝在时自己便在这样的事情上惹其不快,令其有了废后的打算,若不是……董鄂妃求情……不!不是董鄂妃求情,而是他碍于自己出自博尔济吉特氏!董鄂妃那个贱人,若不是她,自己又怎会与先帝有名无实,成日里过的诚惶诚恐的日子,生怕先帝废了自己。曾经的先帝这般,现下的皇帝也是这般,都是那些狐媚子的错,她们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便蛊惑皇帝,霍乱朝政!若不是董鄂妃,先帝怎会驾崩,自己又怎会守寡这么多年! 所以,仁宪认定自己从来没有错,有错的是昏昧的皇帝和狐媚的后宫女人。 玄烨见澜乔已经跪了多时,怕她膝盖受不住,便道:“既然事情还没有查出个结果,你们便也不用跪着了,都先起来吧。” 这般,身边的侍女便各个扶起自家的娘娘小主坐到座位上。而澜乔忍着膝盖的疼痛,悄声地坐在马氏身旁。不经意间,她朝对面的郭络罗氏看去,又见其身旁的博尔济吉特氏对自己诡秘一笑,她知道她们必定在自己的永和宫偷偷地放置了铃兰花,这般澜乔即便知道玄烨相信自己,但奈何太后也在,便不禁为自己倒吸一口凉气。 终,过了半个时辰,一名侍卫急忙从外头赶来,且手拿着一条棉被跪在殿上,垂面道:“回皇上,微臣果然发现了后宫之中有铃兰花。” 玄烨虽也有些紧张,但还是免不了开口问道:“是哪个宫的?” 在众人的屏息中,那个侍卫抬头道:“回皇上,是翊坤宫,博尔济吉特氏小主所居的寝殿,微臣发现了两盆铃兰花。且……” “且什么?”玄烨提气问道。 “且那花明显花朵凋落的所剩无几。不但如此……微臣还在博尔济吉特氏小主的殿中发现了一条棉被,就是微臣手中的这条。因着这棉被似是孩童所盖,所以微臣留意将其拿来。” 梁九功上前将棉被交给玄烨,玄烨仔细一看,发现这棉被竟和澜乔缝制的一模一样。这般,玄烨即刻怒视向博尔济吉特氏,因着博尔济吉特氏就坐在仁宪的身旁,故玄烨的这个眼神也不免是对着仁宪太后的。 博尔济吉特氏见此即刻恍惚无措,神色慌张,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是真的。只见她双手把着座椅的扶手,一会看向郭络罗氏,一会又看向太后,一会又看向对面坐着的佟氏,便是一头的雾水。 “怎……怎么会在我宫中?这……这……这不可能啊……”博尔济吉特氏在慌措不安中,自言自语道。 “博尔济吉特氏,这铃兰花和这棉被皆是在你宫中发现,朕看你如何解释?”一声玄烨的怒吼将博尔济吉特氏从云雾中拉了回来,她这才意识到情况的危机,便即刻跪下,泪眼汪汪道:“皇上……臣妾……臣妾不知啊!不该是……是在永和宫发现么,怎么会在臣妾宫中发现?” 仁宪这才恍然,随即隔着博尔济吉特氏刚刚坐过的座位看向郭络罗氏。她明白了,她终于明白了,这一切都是郭络罗氏的杰作!!! 因着上次自己对郭络罗氏的威胁,她便为了报复,才如此怂恿没长脑袋的博尔济吉特氏参与到这件事当中来,还拉自己下水,为的就是挑拨自己与皇帝的关系,让自己失去皇上的信任,成为这个宫中的摆设。而她也知道,区区下毒之事,若是皇上不信,谁也动不了章氏,还不如将计就计,拉下个博尔济吉特氏,从此翊坤宫便只有她一位小主! 好歹毒的计谋,好阴毒的心思,当真是哀家也给瞒过了。 而郭络罗氏也并未隐瞒自己的所作所为,她诡秘地朝仁宪一笑,那一笑带着胜利的姿态。如此,仁宪怒火中烧,恨得咬牙切齿!可怪也要怪自己太过疏忽,太过小看了郭络罗氏。想来博尔济吉特氏一向如无头苍蝇,横冲直撞,她哪里懂什么人心算计,还不是郭络罗氏挑唆!自己早该防备,自己早该将她除去!可她怎敢对自己这个太后下手,毕竟自己是皇上的嫡母啊……是啊,只是嫡母,却不是生母……不管皇上从前怎样仁孝,可继母就是继母,区区手段便能挑唆…… 佟氏也是甚感意外,不是按计划这花应该是在永和宫么,为何会出现在翊坤宫,难道是郭络罗氏? 玄烨带着积怨已久的怒火道:“博尔济吉特氏,你向来目中无人,朕本以为你只是行事鲁莽,不想你竟有如此害人之心。现下,你还有什么可说的?”玄烨一向对博尔济吉特氏不满,且上次博尔济吉特氏出言羞辱钮妃,玄烨听个正着。这般,玄烨也正好借此机会削弱后宫的蒙族势力,免得这后宫之事,太后也要时不时地来插上一脚。 博尔济吉特氏声音尖利,叫冤道:“皇上,臣妾冤枉啊,臣妾没有下毒啊,臣妾一向有口无心,怎会做出如此缜密之事啊!臣妾……”突地,博尔济吉特氏想到明明郭络罗氏说这花会放到永和宫,怎会在自己的殿里?莫非是郭络罗氏?这般想来,博尔济吉特氏即刻带着恨意转头看向郭络罗氏,而后她狠绝地向玄烨开口道:“皇上,这确不是臣妾做的啊,不过臣妾知道……” 就在博尔济吉特氏欲要揭发郭络罗氏之时,郭络罗氏抢先截断她,跪地道:“皇上,臣妾与博尔济吉特氏同住一宫多年,博尔济吉特氏向来肆意行事,从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哪怕是掌管六宫事宜的钮妃娘娘。只怪臣妾粗心,先前发现了些端倪,但人心隔肚皮,臣妾万万没有想到,博尔济吉特氏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如此一听,玄烨问道:“端倪?” 郭络罗氏点头道:“回皇上,臣妾发现,博尔济吉特氏曾与永和宫的秋儿有过来往……”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91章 091铃兰花3 秋儿?果然是秋儿?虽然澜乔对于秋儿的内应身份心知肚明,但如此委蛇的路子,澜乔却着实没有想到;因她一直认为,秋儿是佟氏亦或者李氏潜派到自己身边的人,可竟不想,她竟是郭络罗氏安插的人,亦或者她竟和郭络罗氏有勾结…… 而秋儿,当听到郭络罗氏提到自己的时候,即刻惭忸地低下头,带有愧意的眼神偷偷地看向澜乔,但很快她眼神便得深沉坚定,随即便缓缓走到正殿中央,跪地垂面,只是身子不禁有些瑟缩。因着秋儿是澜乔的侍俾,故大家都朝澜乔看去。不想澜乔却表情平静如水,唯有玄烨知道,在这平静的背后,她的内心必定是掀起不小的一片涟漪。 博尔济吉特氏见此,气急败坏地看向秋儿:“你最好给我老实交代,我何时与你与你见过面?若有一句不实,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这话说完,博尔济吉特氏突然觉得后背发凉,待回过头一看,玄烨正怒目圆睁地看向她。如此,她畏惧地低下了头。可知道自己被陷害,便又无助委屈地看向仁宪太后,仁宪太后虽是气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却仍想为了博尔济吉特氏一族的荣耀护住她,如此便朝其微微颔首,随后,她正声开口问道:“你就是秋儿?” 玄烨瞥向仁宪,知道仁宪仍不打算放弃对澜乔的构陷,却因为敬重她是长者,隐忍没有抢话。 秋儿仍旧垂面于地,声音透着恐慌,道:“回太后,奴婢正是秋儿。” 仁宪太后继续问道:“听郭络罗氏之言,你曾与博尔济吉特氏有过来往,可有此事?” 秋儿状态依旧,道:“回太后,正是,奴婢……奴婢被博尔济吉特氏小主买通,博尔济吉特氏小主叫……叫奴婢将我们小主缝制好的棉被换成有毒的棉被。奴婢……奴婢因为一时……” 仁宪不容她说太多的话,听出破转便即刻打断,只顾自己的问话,道:“那你又是如何将厚厚的一条棉被无声无息地带到永和宫?又如何无声无息不被发觉地将棉被调换?且又无声无息地将无毒的棉被送到翊坤宫?而不是即刻销毁呢?”说完,仁宪轻蔑地瞥向郭络罗氏。 郭络罗氏却气定神闲的姿态,任谁也看不出什么破绽。 只听秋儿答道:“回太后,奴婢也不知博尔济吉特氏为何会这般,奴婢当时还问过博尔济吉特氏小主,为何要这般?这样岂不留下破绽?不想,博尔济吉特氏小主却说,毕竟是章……章氏经手过的东西,听闻汉人有种巫术,便是以此物下蛊,就会令其心气受损,连遭噩运,严重的话……严重的话还会索取其性命!” 博尔济吉特氏在玄烨的怒视下,憋屈,窘迫地直掉眼泪,不断地摇头,嘴上念叨:“不是……皇上,不是的……”可在场却无一人怜悯她,因着她实在处处得罪于人,且时常令人受羞辱以至于难堪到无地自容的地步。 秋儿继续道:“至于奴婢是如何无声无息做到的……”秋儿缓和些紧张,越说越贯穿,越说越觉得自己说的都是事实,连她自己都相信自己所说的是真的了,“永和宫因着佟……佟氏小主的缘故,两个宫女都受了重伤,行动不便,另外一个太监要忙里忙外,且……且小主要侍驾,故奴婢自然能无声无息地做成这件事。” 佟氏闷声不语,眼睛却不断地瞪着郭络罗氏和秋儿,恨得她直咬牙切齿。在她看来,今日澜乔受死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可却被这两个人搅和了,偏拉进来个博尔济吉特氏,当真是可恶至极! 仁宪想,果然是郭络罗氏□□出来的,如此的滴水不漏。可仁宪也不是省油的灯,故纵然秋儿回答的滴水不漏,仁宪亦能在当中寻到缝隙。如此,她便又开口问道:“既是如此,为何又反而揭穿博尔济吉特氏?你这般屡次出卖主子,可见你的品性不端,是奸诈不忠之人,既是如此,你的话又有几分的可信度?”仁宪朝玄烨看去,“皇上,依哀家看,这个奴婢虽然口称是证人,但证词确实无可信度。可想而知,她既然能背叛章氏,如今便能背叛博尔济吉特氏,当然这要先证明在博尔济吉特氏宫中出现的铃兰花和棉被确是博尔济吉特氏所为……”仁宪说着冷哼,“哀家看,莫不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吧,先是嫁祸章氏,又泼脏水在博尔济吉特氏身上,这般深沉的算计,真是难得的心机啊。”说完,她意味深长地朝郭络罗氏看去。 可郭络罗氏依旧面不改色,气定神闲,无辜的样子当真是佯装的出神入化。 博尔济吉特氏委屈地哭泣道:“皇上,臣妾当真没有做过啊,臣妾真的是冤枉的啊,臣妾……臣妾就是被那个贱婢冤枉的啊!” 秋儿听此,即刻扣头道:“皇上,太后,奴婢并无虚言。奴婢之所以现下揭穿博尔济吉特氏的恶行是因为对章氏小主……”提起澜乔,秋儿愧疚地瞟了澜乔一眼,而后倾吐真意道,“皆因为对小主有愧啊。想来小主从未亏待过奴婢,竟还替奴婢分担劳作,还把自己盖的棉被给我们当奴才的盖……奴婢,奴婢的阿玛额娘都没有这般对待过自己,奴婢又怎忍心去陷害小主。而且奴婢也是将计就计,为的是将来要揭发佟……博尔济吉特氏……” 那声“佟”,立时吓得佟氏猛然一惊,随后使劲吞咽,以压制自己慌张的内心,但即便如此,她仍旧心虚的鼻尖冒汗。其余的人,却看不出是否听见了那个字,但纵是听见了,谁都知道那个字的分量不轻…… 博尔济吉特氏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怒火,她亦从来没有受过这份冤屈,如此当她听到秋儿这般构陷自己的时候,便即刻转过身去,跪走到秋儿面前,伸手抓住秋儿的衣襟,吁道:“你个天生下贱的种,你说,是不是郭络罗氏叫你这么做的?你说啊?我都没有和你这个贱婢说过话,我怎么教唆你?啊?我怎么教唆你?” 玄烨见此,怒斥道:“博尔济吉特氏,还不住手!你将朕与太后置于何地,竟然敢在乾清宫撒野,可见你的劣性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 博尔济吉特氏被玄烨的吼声震住,便又委屈的嚎啕大哭,转过身看向玄烨,泣声道:“皇上,臣妾真的是冤枉的啊,臣妾没有做过啊!” 此时,仍旧淡定如初的郭络罗氏缓缓起身,却生起一副愧疚的样子跪到地上,颔首道:“皇上,臣妾自与博尔济吉特氏同住一宫,那博尔济吉特氏的辱骂之词便不绝于耳。可臣妾知道,臣妾不如博尔济吉特氏可以恃宠而骄,肆意妄为,臣妾只能任由其羞辱……可臣妾却不想,原本博尔济吉特氏只是出言不逊,现下……现下却因为嫉妒而做出这等糊涂的事情。 其实博尔济吉特氏向来莽撞行事,她是不知道铃兰花有毒的。说来此事,还要怪臣妾……因着博尔济吉特氏姐姐说自己总是心慌,臣妾便想起家乡盛京有种很常见的花,那便是铃兰,这本是药物,可治疗心悸,所以臣妾便向博尔济吉特氏姐姐说起。但臣妾也提醒她,告诉她,一定要遵太医的医嘱使用,否则会有中毒的危险。不想……不想竟叫博尔济吉特氏姐姐有了害人之心……”郭络罗氏虚假的眼泪一颗颗落下,道,“皇上,臣妾有错,若没有臣妾的话,今日便不会有太子遇害一事,臣妾……万死难辞其咎……” 说完,郭络罗氏眼神一狠绝,随即便将头上的宝石钗拿下,而后便将其尖头朝自己的脖颈扎去。只见那尖利的钗子在郭络罗氏细嫩白皙的肌肤出,扎出一个微小的坑来,如此,她并没有继续扎,而是顿了顿开口道,“皇上,这事情总要有个交代,就让臣妾为这件事情负责吧……” 玄烨还未等郭络罗氏将话讲完,即刻两步并一步冲了过去,伸手拦住郭络罗氏的“自杀”行为。不想,郭络罗氏见玄烨过来,竟真的动手将尖头扎向自己,且鲜血冒出。不过也如她的预料,未到致命处,玄烨已经及时赶到了。 澜乔看着演技了得的郭络罗氏如愿地躺在玄烨的怀里,且玄烨那副紧张的动容的神情,澜乔即刻恨意中带着酸楚,怆然地看着玄烨。此时此刻在她看来,比起草包佟氏,郭络罗氏才是个难缠的敌人! 玄烨关切怪责道:“郭络罗氏,你这又是何必呢?朕……朕不会怪罪于你,朕知道你身居翊坤宫定受了不少的委屈,朕知道。” 玄烨一言,令在场的一众人不免为之心里生怨。佟氏自然知道郭络罗氏的把戏,虽然事先未与她商量,但此时此刻,她已经全然明白,且竟不想连自己都被算计了。纳喇氏也看出郭络罗氏这等把戏,只是她也不屑于揭穿她,毕竟若太子死了,对自己也是有益的。至于钮妃和马氏,则是急忙关切地侍立到玄烨身旁,见郭络罗氏脖子处流着鲜血,急的直揉搓手中的绢帕。 “皇上,太医正在里面,还是叫太医来看看吧。”钮妃不忍道。 仁宪坐在那里,哭笑不得,只能冷笑地看向郭络罗氏,任其在玄烨面前演戏,还惹得玄烨真为她牵动了心。她着实感叹,自己若有这等厚颜本事,那还有董鄂妃何事……男人不都吃这一套么…… 郭络罗氏急忙发出微弱的声音,拒绝道:“皇上,不可,太子还性命垂危,万不可让太医离开。臣妾……臣妾谢钮妃娘娘挂心,臣妾无事的。”郭络罗氏又瞧向玄烨,“皇上,就让臣妾去死吧,臣妾有愧啊!”说完,郭络罗氏紧闭着眼睛,泪流不止。 博尔济吉特氏泄气地瘫坐到地上,眼睛呆滞,一时间心如死灰!想来自己一向视郭络罗氏为心腹,听其出谋划策,毫无防备,不想,这人变脸竟这般之快,如此叫人始料未及。现下她才明白仁宪总是叮嘱她要处处留个心眼,凡事要留有余地的忠告。可以她从前的势头,她哪会懂得这些。这般,是懂了,可纵是如此也没有后悔药可吃了。 终,眼前的戏态没了,太医为郭络罗氏进行了伤口的处理,而郭络罗氏也被送回了翊坤宫,现下该轮到自己的审判了……攀诬嫔妃,谋害储君,侍君不敬,言行轻慢,罪不可赦……赐毒酒! 澜乔知道她是冤枉,佟氏知道她是冤枉的,太后更知道她是冤枉的,却都无人开口替她求情。博尔济吉特氏深深陷入绝望的深渊,她开始变得不哭不闹,无声无息,只任由侍卫将她拖拉下去,一路上任由别人异样的眼光,心如死灰……她突然一下子懂事了,就那么一瞬间,可是有什么用呢,她知道一切都无用了。 而对于秋儿,澜乔待博尔济吉特氏走后,她朝玄烨开口道:“皇上,秋儿是我宫中的人,如何责罚请由臣妾带回宫里处置。” 秋儿听此,心存感激,知道以澜乔的心性定不会要了自己的命。 玄烨自是允了,只是此事一出,纵是澜乔脱了干系,可现下保成仍然处于危难之中,而自己与仁宪的母子情分也有了很大的裂痕,故一向重视亲情,心存仁孝的玄烨,心中有说不出的压抑与痛。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92章 092铃兰花4 澜乔出了承乾宫,已是日落时分,她望向血色染红的天际,内心极度忧虑和不安,神情恍惚,以至于竟没有瞧见一直在门旁等候的来顺。 “小主万安。”来顺见澜乔没有注意到他,便弓着身子到澜乔面前。来顺见澜乔悒悒不乐,着实担心其招了什么祸事,想着若是曹大人在便好了,总能得些主意,只是他一直病着未愈。不过刚看博尔济吉特氏被侍卫拖了出去,可见皇上已经有了公断。 澜乔一惊,恍惚间这才瞧见来顺。她开口道:“来顺,你怎么在这?” 来顺瞟了眼看上去惴惴不安的秋儿,开口道:“回小主,奴才见御前的人来搜宫,便知道有事情发生,便来这里想早早知道小主如何,是否安好。” 如此忠仆,澜乔甚觉欣慰。 “本来菱香姑娘也要来的,但奴才叫她留下了。”来顺道。 澜乔无心这些事,因她实在为了保成的安危,玄烨的伤痛,以及博尔济吉特氏的冤屈而心里烦闷。且身后还站着个背叛自己的秋儿,且真正主使她的人还在逍遥法外,如此,澜乔心乱如麻,抑塞不已。 想到这个,澜乔略略侧过脸,瞥了眼秋儿,无力中透着轻蔑。 秋儿一直在旁窥探澜乔的神色,故见此急忙跪地,情急解释道:“小主,奴婢有罪,奴婢身为小主的奴婢却让旁人收买,奴婢……” 澜乔不愿听她半真半假的话,又因此时还有别的事叫她挂心,如此她便挥手道:“好了,你且先回宫去吧,待我回去再行处置。” “小主……”秋儿眼泪汪汪地望向澜乔,可澜乔的脸却与这寒风相称,冷若冰霜。 来顺数落道:“小主叫你走,还不快走,难道在这里给小主添堵么?” 如此,秋儿便心有不安地回去了。她虽是知道澜乔不会要了她的性命,可她却是很想留在澜乔身边,不愿被赶出永和宫。 秋儿前脚刚走,只见通贵人在不远处由小思搀着,急急忙忙地走了过来。澜乔知道通贵人如此情急定是担心自己的安慰,就急着迎了过去,握住通贵人的手,道:“姐姐,不是说会告知你消息么,怎么撇下万頫就这么出来了?” 通贵人一瞧就是哭过的,虽也是稍加用胭脂遮掩,却还能看出哭过的痕迹。只见她一副憯懔的样子,开口道:“澜乔,你怎么样?皇上没有相信你是毒害太子的人吧?这刚刚侍卫来永和宫搜宫,我就生怕你宫里被栽赃,被搜出来什么……” 澜乔疲倦一笑,安慰道:“姐姐,皇上若是相信我就是毒害之人,此刻我怎会好好地站在这里。” 通贵人恍然:“是啊,是啊,瞧我,真是急糊涂了。” 澜乔拉着通贵人的手一直未松开,却也道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两人便边走便说起刚发生的一起。通贵人听后,惊异地望向澜乔,问道:“那你的意思,博尔济吉特氏只是个替罪羊?真正下毒的人不是她?” 澜乔看着前方,平静道:“她不当替罪羊,还有谁来当呢,她那个脑子一味地只知道颟顸行事,且皇上早就受够了她的粗鄙,又不愿再如前朝那般拉拢蒙古势力,所以,我看她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通贵人不明道:“什么叫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不是已经被赐死了么?” 澜乔平静道:“别忘了,纵然皇上与太后离心离德,可博尔济吉特氏还有个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年岁大了,这人一老啊就不免容易心软,所以我看博尔济吉特氏未必会死。” 通贵人听着直点头:“没错,你说的有道理。我啊,也不忍看她去死,毕竟她也没有真的害过咱们,比起那些人,她也算是好的。” 澜乔知道通贵人口中所说的“那些人”指的是谁,只是抬眼望去,此刻不由得心想,当真说曹操曹操就到,因为就在她们说话之际,便已经瞧见李氏从自己的对面走了过来,且李氏的身边竟还跟着赵德海。 不,那不是赵德海,赵德海已经死了,那人一定是赵德海的同胞兄弟,赵德鑫。可虽是如此,那日夜里,赵德海惨死的画面仍旧立时在澜乔的脑海中闪现,这着实令澜乔顿时脸色惨白,好似血液被抽干了一般。来顺瞧见澜乔一副觳觫的样子,便在旁轻声道:“小主……” 这般听了来顺的提醒,澜乔这才从恐惧中抽离出来,见李氏已经站到自己面前,便提了提气,撑起一副无惧无畏的样子。 几个人行过礼后,李氏忍不住先开口道:“听闻妹妹得幸于皇上,如今已经是和咱们平起平坐的庶妃了,姐姐我还没来得及道喜呢,妹妹可不要怪罪啊。”李氏刚看出澜乔似因为赵德鑫的长相而心虚恐惧,便又忍不住讥讽道,“可是姐姐怎么瞧着妹妹脸色这般不好,可是做了什么亏心的事情,大白天遇到鬼了?” 通贵人一见李氏便心气郁结,见李氏这才出来没多久就又这么嚣张,且又恨她害过自己和万頫,便恼道:“李氏这是在宫里憋的太久了,一出来便有这些子话要讲。只是我可要提醒你,祸从口出啊!瞧见博尔济吉特氏没有……”说着,她朝后面瞥了瞥,“瞧见没有,翊坤宫可离这不远,李氏你何不去看看,也好以此为戒,好好管住自己的嘴。” 李氏冷哼道:“什么时候一向软弱怕事的通贵人也这么硬气了。”她一番讥笑,看了看澜乔,道,“哦,原来如此,这是有撑腰的了。知道自己没本事得宠,便提携了个有本事的,如此好给你和你的儿子找个靠山。可是,通贵人,我得说说你,这人啊得要有点要强的心,不能总是这么窝窝囊囊的依靠别人,不过,这说的好听是依靠,说的不好听那便是狗贴着主人,求主人赏饭吃。” “你……”通贵人气的脸通红。 澜乔拉过通贵人,站到其面前,定睛瞧了瞧赵德鑫,冷哼道:“这天下还真有一模一样的人啊,我还真是头一次瞧见。只是,外头一样,未必里头一样,其中的差距,我想李氏你是最清楚的。” 澜乔开口便说中李氏的要害,且这要害是灭族的要害,如此李氏顿时愤怒中带着忌惮之色,紧闭双唇,眼神中透着阴鸷。 通贵人虽是听的一头雾水,却也不急着问澜乔的言语所指,只因见了李氏一脸酸臭的样子,她便心里痛快。 澜乔又走到赵德鑫面前,用手指勾起赵德鑫的下巴,板着脸,压制自己的恐惧,轻声道:“你的这个主子,可害的你家绝了后了……”说完,她便扬长而去。 通贵人也不愿多看李氏一眼,见澜乔走了便急着跟了过去,在后忍不住追问道:“澜乔,你刚和李氏说了什么,区区两句话就叫她说不出话来?” 澜乔听此,略显不安。刚为了呛李氏,这般才说了气话,不想事关玄烨的颜面,断不能让别人知道。自然不让旁人知道,也是为了他好,毕竟这样的事情谁知道在玄烨眼中都是耻辱。如此,澜乔思衬后道:“哦,其实上次引起千秋亭大火的就是李氏身边的赵德海,但是李氏为了掩人耳目,便……便暗中叫宫外的母家将赵德海的孪生兄弟赵德鑫入宫。所以,你刚瞧见的不是赵德海,而是他的兄弟赵德鑫。” 通贵人一听,惊讶不已,竟不想还有这样的事情。“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这李氏也太胆大妄为了。怪不得你刚刚说李氏叫人家断子绝孙,敢情是兄弟二人都入宫成了太监,便再也无法传宗接代了。” 澜乔见通贵人似还在思衬,怕她又想出什么别的来,便岔开话题欲要去看万頫,说怕是刚刚搜宫令万頫受到惊吓,如此,通贵人便归心似箭了。 李氏吃了一肚子气走到承乾宫,不想佟氏却从里面怒气冲冲地出来,且口中嚷嚷着要去翊坤宫。李氏一边紧跟着,一边问道:“姐姐,妹妹刚刚看到了章氏,她怎么还好端端地……” 束梅瞪了她一眼,怪她哪壶不开提哪壶。 佟氏听此,不免愤恨道:“还不是怪郭络罗氏那个贱人,这个贱人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当初就不该和她联手。”佟氏越说越气,脸憋的通红。 原来佟氏回到宫中越想越气,尤其是郭络罗氏躺在玄烨怀里的画面,更是令佟氏愤怒万分。她想着不但被郭络罗氏算计了,还竟助其蒙皇上怜爱,当真是想想便气不打一处来。且澜乔还好模样地活着,死的不过是个猪脑袋的博尔济吉特氏,这般佟氏真想将御赐的毒酒灌在郭络罗氏的嘴里。 终到了翊坤宫,佟氏怒气冲冲地便朝西偏殿而去,且不由奴婢通传,直接冲到郭络罗氏的床前,推开拦阻的宫人,上前便拉起郭络罗氏的衣襟,伸手便是狠狠地一巴掌。 李氏立时惊得用手捂住了嘴。她睁大眼睛看着脖子被包扎起来的郭络罗氏,捂着刚被打的脸,且眼泪噙在眼眶中,似含着一股子倔强之气,怎的委屈也不叫它流出来。 “佟氏姐姐,你这是为何?”李氏忍不住问道。 佟氏松开抓住郭络罗氏衣襟的手,瞧着被打后的郭络罗氏,却仍旧不解气,依旧恨得咬牙切齿,直喘着粗气,且眼睛狠狠地瞪向她。 一旁的紫萝跪地,开口道:“佟氏小主,我们小主怎么得罪您了,您怎可动手打人?我们小主还伤着呢。” 佟氏听此,一脚又踢到紫萝的肩膀上,将气撒到她的身上。郭络罗氏见此,虽是心里愤恨急了,却也还是将气硬是咽到肚子里,开口颤声道:“我知佟姐姐你为何生气,可你也确是糊涂了……我早就提醒过姐姐,区区下毒,定不足以除了章氏,可你偏不听。刚在乾清宫你也看到了,皇上从头到尾都没有怀疑过章氏,哪怕是为此悖逆太后。” 佟氏一向自视甚高,决不容别人将自己轻看了。这般她虽是知道郭络罗氏所言非虚,却也不愿承认自己的错误判断。故听后非但没有认同郭络罗氏的看法,还冷笑讥讽道:“是我愚蠢还是你愚蠢!已经给她扣上个叛国通敌的罪名,就是皇上也保不了她!若不是你这个贱人自作主张,恐怕现下被赐毒酒的就是章氏了,而不是那个蠢笨如猪的博尔济吉特氏!” 郭络罗氏掀开被子,坐起来,强硬了几分道:“你怕还不知纵是皇上没有召嫔妃侍寝,纵是章氏那个贱人来月事无法侍寝,皇上依然叫她陪伴在侧。而且想来你也并不知道,那棉被是章氏那个贱人在东暖阁絮的棉,缝制的,且当时皇上就在她的身边批阅奏折。你以为你能紧靠这个计策便能撼动章氏再皇上面前的地位么?若不是我早早发现,若不是我近到东暖阁瞧见围炕上的棉絮,恐怕现在被赐毒酒的就是你了!” 郭络罗氏自然不会说:你佟氏是皇上的表妹,与皇上有青梅竹马的情分,皇上自然不会赐你毒酒,还不如将这个好机会留给博尔济吉特氏,因为除了她,自己便是这翊坤宫的唯一的主子了,且也可以借此挑拨皇上与太后的关系,并且让皇上对自己另眼相看,且生动容之情……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93章 093命旦夕1 原来这些个日子,在玄烨没有召嫔妃侍寝的时候,皆是由章澜乔在旁侍奉的,哪怕章氏不便侍寝,皇上依然要她陪伴在侧……郭络罗氏的这些子话,就像冬日里一盆又一盆参杂冰块的水,浇在佟氏的身上,从头到脚,没有一处不是冰凉透心的。 可一向自视甚高的她不愿就此屈服,只见她强硬着颈项,以怭怭之态道:“你胡说!” 郭络罗氏冷笑道:“我真的是胡说么?”她顿了顿,眸子透着失意道,“皇上一向仁孝,可刚才你也瞧见了,哪怕是太后,侵害到了他的澜乔,他一样会和其翻脸。还有,你瞧皇上对澜乔的眼神,多么的柔情似水啊,可想而知,人家缠绵在一起的时候,会有多么忘乎所以,因为哪怕是在众人当中,他们的眼神也会毫不避讳的告诉众人,皇上的眼里只有澜乔,再无旁人。”郭络罗氏瞧着佟氏一副已经快被击垮的样子,不禁失意空落的心里有一丝畅快,她打算再给她致命一击,以报这个巴掌的仇。 郭络罗氏道:“还有,是否姐姐侍寝的时候皇上也不爱和姐姐说话?”郭络罗氏瞧着佟氏听后一副似遭重创的样子,便知自己果然猜的没错,“哼,看来皇上是把咱们侍寝当做例行公事了,不过是为了前朝,为了大清子嗣。诶,咱们都是可怜人啊……” 佟氏听了郭络罗氏的一番话,五内俱焚,像丢了半条命一般。起初她还因为愤恨而有些劲头,可渐渐的那些个愤恨也被残酷的现是击垮,她开始变得恍惚,木然不已。这种被人践踏,卑微道骨子里的感觉,佟氏还是第一次感觉到。一直以来,她都认为她是这个宫里最有优越感的女人,因她和玄烨有着从小的情分。幼时,纵是身份贵胄的公主胆敢欺负她这个臣相之女,玄烨也会义不容辞地护着她。在她心里,玄烨是她的三哥哥,是她的夫君,她宁愿做妃做妾,却也要成为玄烨的女人,因为他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偶尔的时候,她也会觉得自己在欺骗自己,因为她在玄烨身上感受不到炽热的爱,就只有宠而已。可此刻,她知道玄烨的爱是什么了,玄烨为了爱会做出些什么了……他会日日想和她在一起,会无条件的相信她,会不管她出身如何也会将她视如珍宝…… 可是不可以!绝对不可以!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再无旁人可以得到玄烨的爱,因为那份爱只属于自己!就这样,佟氏从一副木然的模样,倏地变成一副令人发指的模样。 郭络罗氏眼瞧着佟氏脸上变化,在其走后,忍不住讥道:“她以为她是最特别的,皇上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哼,真是可笑。这天底下的男人,哪个不是见一个爱一个,越是天姿国色的,越是爱不释手。可若是要让这份爱持续的久些,就要懂得用手腕。像佟氏这等,容貌赛不过章氏,脑袋又蠢的像猪的,只知道一味的使气,早晚会和博尔济吉特氏一个下场!” 紫萝瞧着郭络罗氏手仍捂着被打的那半张脸,口气虽是讥讽强硬,可眼睛里却透着凄怅之感。她开口怜恤道:“小主,让奴婢给您敷敷脸吧,可别肿了。” 郭络罗氏却直起腰,扬起脸来,眄视道:“不必了,就留着这张肿了的脸,给皇上看。只说是博尔济吉特氏恼我伸手打的,如此,皇上就更怜爱我了。”说到博尔济吉特氏,郭络罗氏心潮一涌,知道她即将要死去,便忍不住送她一成,好让她自己死个明白。这自然也因为自己在佟氏那受了气,没处撒,也需要找个人发泄一番…… 这般她便在紫萝的搀扶下,并用胭脂遮了遮肿了的半张脸,随后便走到对面殿里去…… 此时的博尔济吉特氏如一摊泥巴,堆在地上,毫无往日的生气,只呆滞地看到一处,面无表情。郭络罗氏进来见她头发散乱,如此狼狈不堪,便故作关心道:“这乌云呢?怎么也不给她小主打扮一下再上路?” 紫萝在旁轻声提醒:“回小主,因着博尔济吉特氏小主毒害太子,便是……她身边亲近的人都已经送去慎刑司,严加拷问了。” 提起乌云,博尔济吉特氏恨极了地抬脸看向郭络罗氏,沉声开口道:“你这贱人,居然还有脸来这里?我真是后悔,后悔没有听太后的规劝,才这般上了你这贱人的当!不过你给我等着,我就是变成厉鬼我也不会放过你!” 鬼怪之事,虽然郭络罗氏自来不信,但如今看着博尔济吉特氏头发凌乱,脸色惨白,且眼神的恨意如此强烈,她便心略略有些躁动。可细一想来,纵是你博尔济吉特氏真变成了厉鬼,也好过成日里受她欺辱和受太后胁迫强。 郭络罗氏走上前,却因为博尔济吉特氏那副绝望而又恼恨的神态而退回了两步,待到了她认为的安全距离,她才开口道:“宫里头赐人毒酒,皆是在日落以后,黑夜即将来临的时候。哼,说来也怪,为何偏要等到黑夜临近,白日做这等事不是更好么?” 说起黑夜,博尔济吉特氏朝窗户看去,本来心已经黑漆的毫无光明,只靠着殿内这点微光,可听郭络罗氏说起,便绝望的似眼前这点亮光也要绝尽了。 郭络罗氏继续说道:“你一定好奇,我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哼,你那个蠢钝如猪的脑袋如何能想的到呢。其实我啊,从和你住进这翊坤宫开始,我便有了想要除掉你的念头……”见到博尔济吉特氏意外的表情,郭络罗氏便越发以胜利的姿态说着,“你仗着出身博尔济吉特氏,便成日里目中无人,常常出言嘲讽于我,在外头生了闷气还要回来朝我撒气。可我不像你,我自小便知道隐忍,知道蓄势待发。所以我啊,就纵容你这般,还给你出谋划策,为的就是让你越发的有恃无恐。想想当今皇上是谁,那是眼里不容沙子的人,怎会容得你这样的人在宫中。 果然,如我所想,皇上越发的讨厌你,且连带着讨厌以母族之势力干预后宫的人。难道你都没有发觉,皇上不再如从前的太宗皇帝,世祖皇帝,以嫔妃之位来拉拢蒙古势力了?且自打慧妃走了,这后宫的嫔妃便只有你一个博尔济吉特氏了?哼,这些你自然看不明白。所以,你一定会落得这个下场。”郭络罗氏说着,自在地转起圈来,后停下,笑道,“不光是你,连太后也是如此。纵是嫡母也不过是继母,只要稍微一挑拨,便母子之情消散了。这也要怪那个章氏,非要三言两语让我和太后结下梁子,我便不得不一箭双雕,借着你的手将太后拉下水。 哦,对了,你一定想问难道我就不怕太后报复么?我从前是怕的,那董鄂氏的死恐怕只有我看出来,是太后所为吧。所以,为这,还忌惮她几分。所以今天在乾清宫,我便等着,若是皇上没有因为澜乔而和太后生怨,我便不去牺牲你;可若是皇上和太后因为章氏生了嫌隙,那我便可以将你扔出去。哈哈哈,果然生了嫌隙,正合我意……至于那个章氏么,今日我能收拾了你,他日我便也能收拾得了她,毕竟再怎么得宠,只要我有耐心,就定能寻到她致命的地方。”郭络罗氏说罢,扬面而笑,内心十足的畅快惬意…… 终,听完了郭络罗氏这一番“肺腑之言”,博尔济吉特氏如振聋发聩般立时脑子清亮了起来。她隐忍压制着恨意,直等着郭络罗氏说完,这是她第一次学会隐忍和控制……其实从在乾清宫一蹶不振的那刻起,到现在,博尔济吉特氏都在不停的悔恨当中,这悔恨令她失去了一切的斗志。她再没力气能嚎叫出来,也无力气再出手打人,以泄怒火。可人之将死,还要听这陷害自己的女人如此的奚落自己,真是窝囊至极。那么既然活着的时候无所畏惧,眼下都要死了,便更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如此,博尔济吉特氏晃悠的起身,一副死灰槁木的样子,踉跄地朝郭络罗氏而去,郭络罗氏见此,后退了几步,躲在了紫萝的身后。 博尔济吉特氏开口道:“我是谁?我是博尔济吉特氏,你郭络罗氏真把我当成任你揉捏的肉泥了。” “你……你要干什么,休得胡来。”郭络罗氏惶恐道。 只见博尔济吉特氏眼睛空洞地望着郭络罗氏,倏地,她双手用力推开在郭络罗氏面前挡着的紫萝,她是从小拉弓射箭的,力气大的很,故紫萝被她推倒在地,头还撞到了柜子处。这般,郭络罗氏立即嚷道:“来人那!快,来人那!”可她的声音因她脖子处的伤,小的很…… 博尔济吉特氏知道自己的时候不多了,便立时上前抓住欲要跑掉的郭络罗氏,将其整个人拽了回来,顿时,郭络罗氏摔的躺倒了地上。见此,博尔济吉特氏便骑到郭络罗氏的身上,一手拽起郭络罗氏的衣襟,一手握成拳头朝郭络罗氏的脸打去,且嘴上道:“让你害我!让你算计我!我索性就打残你的脸,让你再无得宠的机会。”博尔济吉特氏一边说着,一边挥着拳头,一拳又一拳地打到郭络罗氏的恶脸上。可这样也无法解博尔济吉特氏的心头只恨,她想杀了她,她想让她死,让她陪着自己死。于是她收起拳头,双手握住郭络罗氏的头,一下、二下、三下,不停地将郭络罗氏的头往地上撞! 紫萝见此,急忙上前拦阻,却被博尔济吉特氏的一挥手再次摔倒在地,且头又撞到柜子处。 “小主……”紫萝哭喊道,她又爬着到门口,见太监和宫女急匆匆赶来,便吼道:“没看见小主挨打了么,快点,快把这个疯子拉开。” 博尔济吉特氏知道人来了,只恨时间太少不能将郭络罗氏打死,便抓紧时间,又使劲地将其的头撞到地上,几乎是拼尽全力。 来的太监急忙架起博尔济吉特氏的胳膊,而两名宫女则赶紧过去扶起被打的头昏脑胀,口脸歪斜的郭络罗氏。只见郭络罗氏,不仅半张脸青肿了,且脑袋耷拉着,眼睛微微地睁开却早已视线模糊。只是毕竟是满族的女子,身子强壮些,故还有些意识,若是个身子弱的,恐怕早就昏死过去了。而郭络罗氏也因着心里的愤恨,咬牙硬是提起一口气,强忍着疼痛开口道:“毒酒为什么还不送来?快来毒死这个贱人!!!” 正说着,梁九功亲自带着曹方近前来,只见曹方手段托盘,托盘上方摆着酒壶和酒杯。梁九功近前见到郭络罗氏的脸,差点没忍住扑哧笑出声来。他压制笑意问候了几声,郭络罗氏又佯装委屈地哭诉了一番。这般,梁九功只说:博尔济吉特氏已是将死之人,小主还是别和她一般见识了。说完,梁九功示意曹方,叫曹方将酒灌入博尔济吉特氏的口中。 博尔济吉特氏见着曹方端着毒酒朝自己逼近,她便落下两行不甘的泪。想来自己威风作势了二十载,日日坐着当皇后的梦,不想就落下这等下场。 她不甘心,不想死,不想就这么的死去。她突然开口道:“梁公公,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求你帮我通传,让我再见皇上一面吧。” 郭络罗氏心想:还想见皇上,做梦吧! 梁九功只为难道:“小主,皇上恐怕是不会再见你了。”梁九功也没说旁的,似也一副不着急的样子,也没让曹方赶紧灌下去。 郭络罗氏瞧着,觉得有些不踏实,便在旁道:“梁公公,已快入夜,为了不让这疯妇再疯言疯语下去,公公还是快些吧。” 可是梁九功瞟向外头似在等什么人……见郭络罗氏催促,梁九功似在敷衍道:“小主啊,奴才这也是奉命行事,你到了下边可别怪奴才啊。” 博尔济吉特氏咬牙切齿恼恨道:“冤有头债有主,我自然知道该找谁!” 梁九功又瞟向外头,抻了抻时间。而曹方只稳稳地端着酒杯,没有梁九功的发话,他便一直杵在那里。 郭络罗氏见状,急的直跺脚,不断在旁提醒梁九功要赶紧将酒给博尔济吉特氏灌下去。可梁九功不紧不慢,还反常的照往常言语啰嗦了些。 终,翊坤宫的宫门进来了人,梁九功定睛一看是阿木尔,便一颗悬着的心落了下来。 却如澜乔所料,太后出了乾清宫直接去往了慈宁宫,太皇太后一听,便知这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也知是该自己唱白脸的时候了,便亲下懿旨,免了博尔济吉特氏的死罪,改为幽禁永寿宫,终身不得出宫。 这般,郭络罗氏知道自己竹篮打水一场空,身子立时瘫软地靠在了紫萝的身上,如死灰槁木般…… 永寿宫中,荒废已久,放眼望去树木荒凉,灰尘积厚,一进去便让人觉得岁华空去。太皇太后不仅护了博尔济吉特氏,也护了其侍女乌云一条命,毕竟都是从科尔沁而来,太皇太后也不忍她死去,便叫她陪着她主子来了这永寿宫。 不想,两人刚进了来,便听到一女人悲戚的笑声,似在说: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很久了。 这般吓得博尔济吉特氏与乌云抱在了一起,连动都不敢动了。 终那女人露出了模样,从后院缓缓地走出来,可却是长发散落,面色枯黄,不过身上的红色袍袄倒像是新作的。 博尔济吉特氏强撑着胆气问道:“你……你是谁?” 那女人悠然地朝博尔济吉特氏走去,面如死灰,声音凄惨反问道:“你又是谁?” 乌云有些横道:“这是我们博尔济吉特氏小主……你……你是人是鬼?” 那女人一听,立时惊异地站住了,似在自言自语道:“怎么又进来个博尔济吉特氏?难不成博尔济吉特氏真的完了?不,不会的,只要太皇太后在,博尔济吉特氏就不会完……”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94章 094命旦夕2 澜乔在咸福宫逗留多时,直到深夜承乾宫传来消息,说是保成已脱险,她这才离了咸福宫打算回自己的宫中。 回去的路上,来顺一边瞧着澜乔的脸色,一边问道:“小主不去乾清宫探望太子么?” 澜乔因为心里烦闷,且秋儿还需要自己亲自发落,还有便是她怕自己因着心里的疑虑而在玄烨面前说了不该说的话,毕竟玄烨此刻定是内心脆弱端忧,若是自己再朝其增添烦恼,当真是行事不妥。如此,她便道:“让皇上自己个陪伴在太子身边吧……” 澜乔也知,此时玄烨定是衣不解带地陪在保成身边,便是有国事要处理,玄烨也定是要将奏折放置到保成身旁,自己一边批阅奏折一边照料保成,这样即不影响国事,也能看护得了儿子。他一向如此,总想方方面面顾得上,所以,才会辛苦了自己。 来顺道:“如此也是好的,皇上自不会少了人陪伴……” 来顺这话令澜乔略有惊异,这自不是他这个当奴才的该置喙的。可来顺从来也不是个说话不经过脑袋思考的人,不知如今为何有此言论?再者,在澜乔的心里,玄烨定不是朝三暮四的人,虽是后宫佳丽众多,可玄烨对自己的情谊,那是不同于别人的。故,澜乔清冷的声音带着不悦道:“皇上岂是你可置喙的,日后这话便不要出口了。” 这般,来顺意识到自己的言语不当,连忙道:“奴才失言,小主恕罪。” 澜乔没再说什么,只心里沉重地走着。因她不愿面对背叛自己的秋儿,却又不得不面对。 此时,甬道上虽已掌灯,但因无明月高挂,且刮着寒风,故略显的萧森些。 突,刚途经宫后苑,来顺刹那间惊觉地朝后看去,厉声道:“是何人?鬼鬼祟祟的,不怕冲撞了主子,还不快滚出来。” 澜乔虽未察觉动静,但知来顺精通武艺,故知道他绝不是虚张声势。如此,她便觳觫地躲到来顺身后,怯声问道:“莫不是宫里也如宫外,有打劫的事情?” 来顺并没应声,只一副惕虑的样子,缓缓地转头探着。终,一个身着太监服却蒙着脸的人从宫后苑的一颗老松树后冒了出来,而后,二两,三个,直到第四个太监皆冒了出来,澜乔见此,立时睁大眼睛惊惧地叫喊道:“来人那!有刺客!!” 那几个太监见澜乔叫了起来,便一齐聚涌上前,且手中皆持有锋利的短刀。澜乔见此,急忙想要逃脱,且口中不断喊着:“来人那!来人那!” 若是往日必定有来往巡逻的侍卫,可这喊了老半天,却不见一人。 万般窘迫之下,澜乔见他们人多势众,且来顺就算武艺再高,却也是孤身一人,故她便拔腿就跑。可不想,澜乔刚想朝南跑去,就被一个太监抢先挡住了去路,而她刚想掉头往后跑时,后面的路也被一个太监挡住。 而此时,来顺已经与另外两名太监交上了手,他虽是可以一敌二,却无三头六臂,以一抵四。只听来顺大声道:“你们是何人?这是永和宫的章氏小主!你们竟敢行凶!!” 其中一个和来顺交手的太监,一刀刺向来顺的腹中,来顺急忙用脚踢开另一个太监,随即将身子侧过,这才躲过去一刀。那太监却开口道:“知道她是章氏,就是索她命来的。” 听此,澜乔猛劲吞咽着口水,眼看着两个太监朝自己夹击,而自己却再无退路可逃。她慌急道:“你们……你们是谁派来的?难道不怕死么?如此以下犯上,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这几名太监显然是死侍,面对澜乔的恐吓,他们连眼睛都没眨,可见是做了鱼死网破的决心。澜乔眼看着他们一步步地逼近,而自己只能不断地朝后退去。就在其中一名太监已经离自己有不到三尺距离的时候,那便是只要他一个大步靠前,自己便会倒在他的刀下,见此,澜乔整个人颤抖的虚弱不已,恐怕不等那刀刺向自己,自己也会被这几个恶徒给吓倒。 确是,自从当上了玄烨的妃子,自己便无从前的警惕了,她也万万没有想到,堂堂禁宫之内,竟有奴才敢刺杀皇上的嫔妃,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恐怕也只有佟氏和李氏一流敢做出来了。 可纵是知道是谁指使的又能如此,澜乔如今已经是心惊肉跳,惊恐万状,且这恐惧之感直上升到脑际,令其不仅失声大叫。本以为会在这尖利的叫声中,丧失自己的性命,不想却在自己闭眼之际,一魁梧强壮的身子先是将自己拥住,而后自己便跟着这壮士不断挪步…… 就在澜乔睁眼的那一刻,她有一瞬间在想,或许是玄烨来救她了,就如曾经在坤宁宫,也是他救自己脱离险境的。可不想,当她睁开眼睛,见到的竟是子清一手搂着自己,另一只手挥着刀,在与那两名蒙着脸的太监周旋。且他身手矫健,手脚并用,竟让那两个太监近不了身…… 子清,已经半月有余未曾相见,不想,再次见到竟是他替自己解围。 澜乔怕自己使子清发挥不当,便挣脱他的怀抱,躲到子清身后。这般子清回头看向澜乔,见其在自己的身后,便安心转过头,与那等死侍厮杀。澜乔瞧着那两个太监,包括此时与来顺交手的两个太监虽是看起来有些功夫,可是面对子清和来顺这等练家子,他们那只算是蛮力。这不,子清的刀一滴血未沾,便将那两名太监纷纷打倒在地。而那另一边,来顺亦是如此。 见其不敌,且无还手之力,子清大声斥道:“大胆奴才,竟然敢在宫中行凶,还不交代,究竟是谁指使的?” 见此,子清面前的两个太监,其中一个,将捂着胸膛的手抬起,将自己蒙脸的巾摘下,声音断续吃力道:“我等是……博尔济吉特氏小主的奴才,小主受辱是奴才无能,今日未能取章氏贱人的性命,我等也无颜面存活……”说罢,他便合上双唇,随即吞咽一口,而后便有血从口中流了出来,接下来便是在一声哽咽中断了气。 当子清和来顺反应过来时,那其余三名太监也皆服毒自尽。 来顺上前纷纷探了探他们的气脉,当他朝子清颔首时,澜乔便知无一活口留下。 三个人沉默片刻,因着子清过于担心澜乔是否受到惊吓,便转过身手握住澜乔的肩头,关切地问道:“你可安好?” 澜乔脸色苍白,与这黑暗形成鲜明的比照,她虽心颤不停,手口有些哆嗦,却还是道:“我无事。”她见子清手仍在自己肩上,立时退后,躲开子清的触碰,垂眼羞颜。 尴尬之际,来顺上前,问道:“大人,你怎会在此处?刚真庆幸有你,不然……不然真是凶多吉少。” 子清眼不离澜乔道:“今听闻你家小主有难,故特意回到宫中,见其久久没有回宫,不想竟走到此处。” 子清自澜乔侍寝,便一病不起,谁也不知这其实是心病。他在宫外有宅院,便一直住在家中,虽是太医去过多次,可却也治不了心症。偏今日,一同在御前伺候的侍卫刚好趁换班来探望子清,便将今日宫中发生的大事告诉了他,他便一时也坐不住了,只想守在澜乔身边,免得旁人加害于她。 澜乔虽是知道此时身份有别,且玄烨曾经因为子清醋意大发,但子清毕竟有恩于自己,便上前问道:“子清,听闻你已病了多时,不知现下如何?刚刚你又为我伤了筋骨,真是我连累了你。” 子清眼神凝视着澜乔,这等距离恐怕是天与地的距离,因她终成了皇上的女人,而自己是皇上的臣子,可纵是这样,他对澜乔的思念只有加深,一丝也没有减退。 面对澜乔的关心,子清欣慰道:“我无事,是我太过自怜了。身为御前侍卫,如此懈怠,真是心有愧意。不过,澜乔,你放心,从此以后我定不会这般懈怠,我定会护你周全,哪怕是以性命为代价。” 澜乔只觉这话过于沉重,忙道:“子清你糊涂了,你是御前的人,自当以皇上为重,我……我不过是区区庶妃,又岂敢劳驾于你。” 若是旁人在,子清也不敢这般倾吐,只是来顺不是旁人,且自己的事情能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来顺。来顺自然明白子清对自己小主的情谊,事实上,他亦觉得澜乔与子清更加的般配;因他在宫中多年,想那后宫的女子就像宫后苑的花朵,有盛开有凋谢,看到总不免升起几分凄凉。来顺忠于澜乔,但太过忠心以至于他觉得,澜乔似乎能得到更好的归宿,而不是枯萎在这后宫。 一阵有力的脚步声跑了过来,子清听此,身子转后,不等侍卫们分说,便即刻斥道:“你们跑到哪里去了?章氏小主在此遇到暗杀,竟不见一个侍卫前来,难道宫中要你等侍卫巡逻护主子的安全,你们却全当自己是摆设么?” 大约六七名侍卫赶紧跪下,只见其中一名侍卫拱手道:“曹大人恕罪,微臣等救护来迟,是微臣等的疏忽。只是……” 子清厉声道:“只是什么?” 那侍卫吞吞吐吐道:“只是刚刚钟粹宫附近,微臣等听得有人叫喊说“有刺客”,属下等心系宫中主子的安危,便急忙去寻刺客了。” 子清知道此事蹊跷,问道:“可有追到刺客?” 侍卫摇头,羞颜面对子清。如此,子清只能先命人将尸身拖下,再向玄烨陈明,好听其定夺。 子清因担心澜乔受到惊吓,也未免再有危险发生,便着四名侍卫护送其回永和宫,而自己前往乾清宫面圣。 玄烨正陪在保成身边,听到曹子清有要事要报,便让梁九功让其在正殿候着。当玄烨到达正殿,听得子清陈述后,玄烨立时暴跳如雷,怒吼道:“混账东西,竟然敢在宫中行凶!可知是谁指使?” 子清带着狐疑回答:“那死侍服毒前说是博尔济吉特氏指使……” 听此,玄烨眉头紧锁,眼睛因为思衬而转动,右手的的拇指和食指在不停地搓着。他似在疑虑,也似在担心。他定不会被这等显而易见的把戏糊弄,可如此下手之狠,今日若不是子清恰好经过,那此刻岂不是要听到澜乔的死讯。 如此一想,玄烨立时惊恐万分,着实后怕。他从未如此担心一个人,此时他已经与澜乔融在了一起,他只恨不能日日夜夜交缠在一起,又怎能接受得了澜乔离开自己。如此,他即刻下令,命侍卫日夜守护在永和宫,又命内务府拨去一干人,其中的太监皆要是些练家子,且要子清亲自挑选,为的就是怕澜乔再受伤害。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95章 095情深切1 澜乔神色怏怏地回到永和宫,却不想刚迈进一步,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得身子后仰一下。 来顺也略感意外地看了看跪在院中的秋儿,又瞧了瞧在一旁站着的菱香和芳萃,后又看向澜乔的脸色,见其已经是霜白无血色,且神情恍惚,便一边扶着澜乔走进来,一边道:“快,菱香,赶紧给小主准备一碗安神汤,小主险些被行刺。” 这般一听,几人皆忧惧不安地朝澜乔看去。 菱香惴惴不安地走过去,扶住澜乔的手,随着澜乔进了寝殿,留下芳萃脚步迟缓地在后头跟着。菱香急切问道:“竟还有这事?不知小主是否有受伤?”说着,菱香不停打量澜乔的身子,生怕哪有伤。 芳萃亦在后头道:“菱香,即说安神汤,可见小主是受了惊吓,并未受伤,你且快去将太医开的安神药熬了。” 菱香见澜乔也不做声,且脸色十分惨淡,便也不再问下去,而是去熬安神汤了。 澜乔坐到桌旁的圆凳上,斜眼忘了忘一旁挂着的汤若望的画像,内心萧瑟凄然。不得不说玄烨的温柔和宠爱令澜乔再无从前的惧色,她也失去掉了从前的戒心,认为纵然是逼害,也不过是在某个正殿中,口与口,舌与舌之间的战争。哪会想到,堂堂天子的居所,居然如市井的街道,竟然还有蒙面暗杀的人。难道他们没有一点惧怕么?就不怕被诛九族么?也许他们是不会怕的,因为某些人在宫外的娘家财大气粗,在宫内权倾朝野,想要息事宁人,又有什么难的。 玄烨……不知道他是否知道自己被暗杀的事情。或许已经知道了,可保成还在危难中,自己过去也是不妥的,况且自己并未受伤,若是矫情了,也是不好的……可是澜乔就是控制不住地想玄烨,想他身上令她踏实的胸膛,想他身上可以忘我的气味,想他对自己说:有朕在,定不会再让你有事……澜乔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已经这般依恋他了…… “小主,要不让来顺去趟长春宫,请钮妃召太医来给小主诊脉?”芳萃关切问道。 澜乔恍然看向芳萃,木然道:“芳萃,你怎么下床了?你身子还没有好利索,还是回去好好养着吧。” 芳萃道:“小主,奴婢如今已经没事了,纵是有事,如今秋儿那个小蹄子背叛了小主,小主又险些遭害,奴婢怎能在床上躺的踏实,还不如护在小主身旁,为小主保驾护航。” 澜乔牵强淡笑:“竟胡说,保驾护航那是用在皇上身上的,怎可用在我的身上,以后不可再说了,小心叫旁人听见定你个大不敬的罪。” 芳萃听后,立时用手捂住嘴巴,竟不想区区几个字就险些招来祸事,怪不得自从澜乔成了小主后,便屡次遭害,可见这越是尊贵的人,越是会鸡蛋里挑骨头。 说起秋儿,澜乔吩咐道:“秋儿还在外头跪着么?” 芳萃恨道:“小主,就让她跪着吧,小主没让皇上杖毙她,已经是对她仁慈了。像她这种吃里扒外的人,就该让她得到教训。” 宫里传消息就像风吹过林子一般,只是瞬间的事情,便能闹得叶动不止。澜乔本不想让芳萃和菱香知道,尤其是芳萃,因以芳萃的性子定会以此百般奚落侮辱,甚至打骂秋儿。可澜乔却不想这样待她…… 澜乔起身,在来顺的搀扶下朝里间走去,道:“叫秋儿进来吧,是非曲直,总该给她个分说的机会。” 来顺听此,将澜乔搀扶到围炕上坐下,又为其倒了杯热茶,便应声道:“奴才这就叫她进来。” 秋儿已经跪了多时,膝盖早就受不住了,澜乔瞥见她脚步不稳地又跪到自己面前,本因为慈心而欲叫她坐着说话,可又想,她毕竟是个背叛主子的奴婢,如此已经是格外宽容,若还叫她坐着问话,实在太过宽纵,便止住了。 澜乔顿了顿,大概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她才缓缓开口,声音透着清冷道:“秋儿,今日之事,除了在乾清宫你对皇上所说的,可还有对我要说的?” 芳萃一直瞪着秋儿,便是越看她越是不顺眼,如今看她支支吾吾,不像是要如实交代的,便在一旁厉声道:“秋儿,如今你能跪在这里已经是小主格外开恩,我劝你还是识相点,把知道的都说了,不然,小心你的小命。” 秋儿并不惧芳萃的恐吓,她只是心里太过愧疚,愧对于澜乔。 澜乔叹道:“秋儿,今日你在乾清宫所说的,一半真,一半假,你以为我不知道么。我之所以还能给你辩解的机会,是因为我觉得,她们是定然想要害我的,今日就算没有你秋儿,也会有冬儿,夏儿。所以也许我并没有要杀你的意思,也还愿意给你说实话的机会。但若是你仍然瞒着我,那就说明你念着那个指使你害我的主子,你知道我所指的可不是半路杀出来的郭络罗氏……” 说完,澜乔平静地端起茶杯,借着喝茶之际,她瞄着秋儿惶惶不安的神情,她相信她会说实话,因为她没有别的选择。 只见秋儿因为心里揣着的事情,如热锅上的蚂蚁,焦急不安。她垂着眼,左右思衬,却始终不能下得了决心。 澜乔看了眼来顺,来顺会意,上前拉起秋儿的胳膊道:“秋儿,小主给你机会你不要,可见你还心念着你的旧主,既然如此,那咱们永和宫也留不了你了。”说着,来顺便拉着秋儿往外走。 见此,秋儿慌忙地拉住来顺的胳膊,眼睛噙泪,似在祈求道:“小主,小主奴婢求你,千万不要把奴婢赶出去,奴婢若是出去,必定会死啊!” 如此,澜乔看了一眼来顺,来顺便松开了手,澜乔看向坐在地上的秋儿,问道:“那你还不说出实情,究竟是谁安□□到我宫里的?是佟氏还是李氏?还有,我的事情她们知道多少?你又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算计过我多少次?” 澜乔的一连发问令秋儿更愧疚万分,可旁人的手腕她是知道的,所以她没有其他选择,只能选择如实告知。 秋儿重新跪到澜乔面前,垂头泣声道:“回小主,奴婢确是佟小主先送到长春宫的宫女,佟小主就怕小主您不肯收下我,如此才将奴婢先送到长春宫,后又以奴婢属相与钮妃娘娘相克为由送来了这里。” 芳萃见其停了下来,呵斥道:“还有什么快说,小主可没那么些耐性。” 秋儿被这突兀的一句顿时吓得一激灵,稍缓和些,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她开口道:“奴婢……奴婢是有将小主在乾清宫侍寝的事情告诉了佟氏,如此才会令……才会令佟氏有了说小主有违宫规,未尽规劝的罪责。” 澜乔虽早已猜出是秋儿所为,但当她从其口中知道的时候,心还是沉重酸痛无比。她声音清冷问道:“还有呢?” “还有……还有就是与西洋人的渊源,也是奴婢告知佟氏的……所以今日太后……太后她才会说小主是……是细作……”秋儿越说头垂的越低,“还有就是给太子下毒之事,这事情原本是佟氏的主意,叫奴婢将棉被掉包,奴婢也照做了……可不想郭络罗氏竟找到了奴婢,叫奴婢改了口风。奴婢也不愿陷害小主,因……因小主实在是个好人,奴婢入宫多年,从未碰到小主这般好说话,好伺候,还真心对奴婢好的人。所以,所以奴婢便听了郭络罗氏的话,将矛头指向博尔济吉特氏……” 秋儿说完这一切,又双膝向前,激动道:“可是小主,纵然没有郭络罗氏,再紧要关头奴婢还是会为小主证身的。因着奴婢知道,这事情不管结果如何,佟氏都不会放过奴婢……小主,奴婢背叛小主确是有错,可奴婢真是逼不得已啊。奴婢从前是储绣宫的奴婢,每日尽受苛待,后被绿茵看中,将奴婢送到佟氏面前,佟氏恩威并用,叫奴婢不得不从啊!奴婢是这宫里最下贱的人,奴婢真是身不由己啊!!” 澜乔感慨道:“果然,果然是那几个不撞南墙不死心的人,她们还真是无孔不入啊!” 说完,澜乔看向跪在地上惶恐不安的秋儿,因着从前自己也做过奴婢,知道为奴为婢的不易,如今她即已经知道来龙去脉,便也不愿再为难秋儿。她开口道:“秋儿,我是主子,你是奴才,我如何会去理解你。可既然你终究没有陷我于不义,我便也不愿逼你绝境。如此,你便留在永和宫,到后面干些杂活吧,只是不得再到我面前伺候。毕竟,我只要一见到你,就会想到你的背叛。” 如此一听,秋儿扣头不断,直到有了淤青……秋儿庆幸自己没被赶出永和宫,庆幸自己留有一条命,还是澜乔身边伺候的奴婢。 秋儿退下后,芳萃劝说澜乔让秋儿到皇上面前指认佟氏是指使之人,可澜乔却果断拒绝了。澜乔并未对芳萃多说什么,但她心里明白,玄烨眼下因为保成已经万念俱灰,若是再听此消息,知道自己的表妹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情,他定会更加五内俱焚。且,这等事情,也未必能将佟氏除去,反倒会让秋儿命不保。 澜乔喝过安神汤,清退了所有的人,只留自己在床上,回想着今日发生的一切,竟痛哭起来。只见她坐在床上,棉被遮住她的头发和身体,她便躲在里面痛哭流涕。暗杀,背叛,阴谋,毒害,为什么总是有无休止的逼迫让自己遇到,躲开了今日,那明日的呢?今日有子清相救,那明日呢?皇上又是天下人的皇上,又岂会日日陪伴在自己身边?可自己多希望和玄烨朝夕相伴,那便会无所畏惧,什么也不必害怕。纵是真的有人加害,就是同生共死,她也是愿意的。 可这是不可能的,因为他从来不会成为自己一个人的皇上。 澜乔哭的累了,倦了,栽歪着身子便睡着了。不知不觉,她也不知是否是梦境,只觉得那个自己想念的味道又来了。她被人拥着,被人抱着,心里面好踏实,好温暖。澜乔不愿睁开眼睛,因她觉得这是个梦,一旦梦醒来了,一切就都会消失了。 直到他开口说:“澜乔,是朕没有保护好你,是朕疏忽了对你的保护,如此才会让你屡遭陷害。朕……朕真的好怕失去你!”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96章 096情深切2 渐渐地,澜乔知道这不是梦境,而是真实的。真实的味道,真实的拥抱,真实的气息,真实的叶……倏地,这真实的一切渐渐激荡起了澜乔心内的一切委屈。她想到自己在漆黑的夜里,险些死在尖锐的刀下;她想到自己明明遭受了背叛,却无论如何也下不去狠手要去秋儿的性命,连打骂都不忍,就只能偷偷躲在被子里哭泣;她想到就在刚刚,她是多么的想念玄烨,也至于哭泣的昏睡过去…… 这般,玄烨真的来了,澜乔眼睛也不睁,只身子转过来,头埋进玄烨的怀中,泣不成声……她好似将这一天的委屈都发泄在了玄烨的怀里,哭的越发使劲,越发无所顾忌,因她知道,此刻再无旁人,他可以是她的叶…… 玄烨见此,心疼不已,便更加拥紧了她,不停用手摩挲她的脸,道:“是朕不好,是朕为你设想的不够周全,才会令你连番遭到惊吓,都是朕的错……不过你放心,朕已经下令增派人手护住你的永和宫,护住朕的澜乔。朕也命曹寅亲自挑选些练家子,让他们到你宫里来伺候,日后你出行,必定要多人跟着,无论白天黑夜。” 澜乔并未将这些事放在心上,还是痛哭流涕。后发泄的差不多,玄烨的话便在她脑子里回味,澜乔却只觉得玄烨的那些话淡淡无味,凭白多了许多的人,只会令自己多感厌烦。可她也知道这是玄烨为自己所能做的。他牵挂自己,不能时时护在自己身旁,便安排了这些人。澜乔知道自己不该怪玄烨不能时时陪在自己身边,但她好想说:我不想要这些人在自己眼前晃,我想要的是你,是你啊!从前我孑然一身,并无这般依恋谁,可偏你招惹了我,让我依恋你,也让我因你惹了许多的祸事,这都要怪你,所以你要陪着我,永远地陪着我。 可这些话澜乔说不出口,她不能怪堂堂天子不能与自己朝夕相伴。事实上她也并没有觉得今时今日的一切,令她感到后悔,因为她爱玄烨,爱这个有情有义,唯独对自己柔情万分的一国之君。此时此刻,她更愿意为了争朝夕,而冒着哪怕死亡的危险,仅仅就为了玄烨的这个拥抱,她情愿死在他的怀里。 想到着,澜乔凑的更近了,甚至想融道玄烨的身体里面。“皇上,若是臣妾真的死了,那便也是解脱了。因若真是死了,臣妾只愿化作皇上的贴身之物,这样就能时时刻刻陪在皇上身边……” 玄烨不愿听到这样的话,甚至于这样的话会令其怀有愠怒。他怪澜乔有这样弃掉自己的想法,更恨那些想要杀害澜乔,想将澜乔从自己怀中夺走的人。玄烨开口道:“朕命令你,不许你再有这样的念头。”玄烨更显脆弱,因他想到自己的皇阿玛,想到自己的额娘,曾经他也是那般想要将他们留在自己的身边,他甚至祈求,只要能让他们活着,就算拿自己的寿命去换,他也愿意。可事与愿违,他终究没能留住自己双亲的性命,也是从那刻他才知道,人不管手中有多大的权力,也无法和老天搏命! 而此刻,曾经的祈盼又再次来到,他遇见了自己的所爱,这爱的程度不少于他对父母的爱,可上天好像注定要他在煎熬中活着,因如今的澜乔也如从前的父母,生命显得那么脆弱,哪怕是被自己拥在怀中却仍然觉得若即若离…… 玄烨似在祈求道:“求你了,不要再有这样的念头,不要丢下朕,永远不要……” 每当面对卑微时的玄烨,澜乔的心都要碎了。有谁能想到,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君主,手掌天下,确是一个这般祈求怜爱的人……谁又能拒绝得了他,谁又忍心舍弃他,除非他先舍弃自己。 就这样,两个惺惺相惜的人,在一起拥着,在一起抱着,都不忍睡去,因只想在彼此的怀抱中感受着对方的存在,那才能踏实。 过了多时,似有半个时辰,澜乔以为玄烨睡着了,便抬起脸来,不想玄烨却并没入睡。 澜乔轻声道:“皇上,您是不能在臣妾这里安寝的,如今时候已经不早了,皇上还是早早回去吧。” 玄烨听此,不乐意地抓起枕头,盖在自己的脸上,嗔怪道:“你是要敢朕走么?朕不走。” 澜乔见此,不禁一笑,却劝道:“皇上,保成虽是已经度过危险,可是还是要好生调理,若是有他的皇阿玛陪伴在侧,想必保成定能快点好起来。” 玄烨仍旧用枕头捂着脸,道:“保成睡熟了朕才来的,如今回去,是要将他吵醒的。” 听此,澜乔也无再劝的理由,而自己也想着玄烨今夜能留下来,便笑道:“那皇上今夜是要在臣妾这里留宿了?” 听此,玄烨拿开枕头,露出可怜兮兮的脸来,道:“今日虽是你受了惊吓,可是朕也受了惊吓。” 澜乔问:“皇上如何受了惊吓?” 玄烨起身,一边脱去靴子,一边道:“自然是听闻你险些遇害,朕吓得……”玄烨也不想太过流露自己那时的胆怯之情,毕竟即是个男人,又是天子,总不好如女子般。他继续脱掉自己的衣服,道:“朕今夜便在你这里睡下,明早自会早早地回乾清宫。” 玄烨一直避开说起对暗杀澜乔之人的调查的事,澜乔虽也是好奇,想知道玄烨是如何认为的,但又想,说与不说有什么关系呢,左右自己已经猜到是谁。而至于玄烨如何发落,恐怕也要到那人作茧自缚到玄烨忍无可忍的地步。毕竟今日博尔济吉特氏的事情虽然人赃俱获,玄烨也赐了毒酒,可他必定也想到太皇太后最终会网开一面,不然毒酒怎会送去的那么迟…… 不过这样也好,可见玄烨终究不是心狠的人,纵然对后宫的女人无爱可言,但总有一份情的。可纵是对自己有爱,那么这份爱又会持续多久呢?也许是到自己青春不再,人老珠黄的时候吧?又或者有了新人在怀?想到这,澜乔便酸涩不已。她更有这样的想法,那便是,如果玄烨不再爱自己了,有了旁人在怀令其安枕,那自己倒不如死去,也好过日日心里萧森落寞地度日。 “想什么呢?还不躺下。”玄烨已经躺下,问道想的发愣的澜乔。 澜乔佯装戏言道:“想皇上何时有新人在怀,臣妾也好落个清闲。”这话,澜乔说完就后悔了,她知道她不该总是将自己忧心的事情挂在嘴边。 玄烨叹了声,却也没有说些什么,只想着:到底自己如何做,能让澜乔相信,自己的心里只有她。且自己从来不是见异思迁,喜新厌旧的人,不仅如此,自己从来都是念旧情旧物的,可偏澜乔不信。或许是她阿玛的缘故,让她觉得男人的爱都不过是昙花一现,没有恒久的。说起这个,玄烨倒是怨起了澜乔的阿玛,想着若不是澜乔幼时经历的痛楚,何来今日的惶惶不安。如此一想,玄烨也想到自己幼时,那时自己父亲只宠爱董鄂妃,冷落了自己的额娘……而自己也并没有董鄂妃所生的孩子受重视…… 如此一想,同是天涯沦落人…… 沉寂片刻,玄烨看向澜乔,见澜乔还在愣神,玄烨便“诶呦”一声,嚷着自己突然肚子疼。澜乔一听,果然相信了,忙着掀开被子,问是哪里疼。不想,她刚一就近,玄烨便将其搂在了自己的怀里,忍不住伸手掐了掐澜乔的鼻子,道:“你说,你刚刚是不是又在那里想朕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朕就知道!这也真是,朕从前日日盼,盼着你能在乎朕,珍惜朕。可你这般在乎朕,吃朕的醋,朕却又觉得不知该如何能让你安心了?你知道朕有多想证明自己对你的心么?” 澜乔听了,不承认道:“胡说,臣妾刚只是玩笑,臣妾才没有吃皇上醋。” 玄烨问:“那你告诉朕,你在想什么?” 澜乔促狭道:“臣妾在想别的男人。” 玄烨一听,顿时醋意大发,挑起的眉毛又聚紧。后起身压到澜乔的身上,郑重警告道:“朕可告诉你,你是朕的女人,朕不允许你想别人。如果让朕知道你心里有别人,朕定要了那人的命。” 澜乔笑道:“当真?” 玄烨眸子逼射着澜乔,意在告诉她君无戏言。 澜乔却笑的更灿烂道:“那万頫和保成可惨了,因为臣妾日日都想念他们,甚是想念。” 如此一听,玄烨只觉得自己被戏耍了,原本带有逼射的眼神也逐渐变得深沉中带着火焰。澜乔知道这眼神意味着什么,她也早已心潮涌动。她便主动用手捧着玄烨的脸,然后顺势调转身子,让自己趴在玄烨的身上,而后似蜻蜓点水般在玄烨的脸颊上亲泽,留恋其身上的气味。 “你是在品尝朕么?”玄烨呼吸略显得急促些。 纵是澜乔什么也不做,玄烨只要与起在一处,尤其是单独在一起,玄烨也觉得澜乔处处在撩拨自己,这般他便更是火烧其身。可他克制自己内心的火焰在燃烧,他不愿只是自己在索求,他更愿意澜乔在自己身上得到什么,这自然是后宫其他嫔妃一辈子也求不到的。 终,澜乔瘫趴到玄烨身上,酣畅淋漓,身心舒畅,好似被玄烨化成了一滩水。 这般玄烨才起了身,让其也满足自己一直按捺的心。不想澜乔却调皮道:“皇上,臣妾累了,让臣妾先睡一会。” 玄烨只觉得自己被戏弄了,被人放置不管了,便一时来了君王之气,将澜乔按倒下面,将怨气化作力气,令澜乔叫苦不迭。 玄烨倾泻过后,面对瘫软着的澜乔道:“若下次再敢不管朕,朕便叫你路都走不成,你信不信?” 澜乔白眼后,喘着气道:“皇上好小家子气,臣妾不过是玩笑几句,竟还当真了。不过就刚刚皇上这番折腾臣妾,臣妾又要叫敬事房撤牌子了,臣妾可侍寝不了了。” 这般一听,玄烨不惧道:“那好啊,既然侍寝不了,那今夜便叫朕尽了兴。” 如此听来,澜乔即刻用被子将自己裹紧,忙哄着道:“臣妾戏言,臣妾戏言,皇上饶命啊……”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97章 097见孝庄1 “老祖宗吉祥,儿媳给您请安。”仁宪太后称病按捺了两日,终还是忍不住来到了慈宁宫。 孝庄刚用过早膳,正在用茶,见仁宪进来,掀开茶盖的手忙挥了挥,道:“你来了啊,身子骨可好些了?” 仁宪双腿站直,近到孝庄身旁,咳了两声后,弱声道:“谢老祖宗挂怀,儿媳好些了。”说完,她又硬是咳嗽了两声,几声下来,只觉得原本好端端的胸腔子,硬是叫自己咳嗽的疼了。 孝庄落茶杯之际,瞟了她一眼,口不对心道:“你快坐,快坐,别站着了,那个苏沫儿啊,快给她倒杯热茶,这定是路上凉到了。我说你啊,身子骨不好就别跑过来请安了,难不成我还能挑你的不是。” 仁宪落座后垂眼道:“儿媳谢老祖宗关怀,不过儿媳也挂念老祖宗……这……如今后宫的博尔济吉特氏已经越发少了,就剩下咱们娘俩,总觉得心里头凄凉,得到老祖宗这里才能感到温暖。” 孝庄瞥了仁宪一眼,而后喝了口茶,后放下茶杯长吁一口气,道:“诶,这天地运行,四季轮换,一晃又是要一年了。这人啊,活着无非都是过日子,可老百姓过日子可以混日子,咱们这孤儿寡母的却混不了,你说是不是?” 苏沫儿端茶之际,瞟了孝庄一眼,早仁宪没来,孝庄便知仁宪的心思,如此这般开场说话,定是有言外之意的。可苏沫儿瞧着仁宪一尘未变的神情,倒似没有听出来。 仁宪接过茶,对着苏沫儿满是笑意。她端起茶杯,开口道:“老祖宗说的极是,这平常的百姓可以混日子过,咱们可不成。咱们受先帝所托,对皇上,对大清都有着无法推卸的责任,若是咱们混日过,那可不成。” 仁宪这话,显然她是明白孝庄的敲打,只是宫里的日子过久了,演戏成了精,便是轻易叫人看不出来的。 孝庄没接这话茬,而是见宫女擦拭着她的摆件,多是些陈年旧物,便吩咐着一定要小心。 仁宪见孝庄没接着自己的话说下去,便又开了头道:“这说起过年,儿媳倒想起了从前未进宫时,在科尔沁过年的场景。儿媳记得,咱们科尔沁过年,年夜饭都会准备奶茶锅,杨背锅和肉汤饭食锅。虽然时隔多年,可儿媳每每想起家乡的美味,还是会无比怀念。” 孝庄知道仁宪的用意,但科尔沁毕竟是自己的家乡,故提起,还是忍不住感慨道:“是啊,咱们科尔沁过年可要比宫里头过年热闹些。是要唱歌,要跳舞,还要啊骑在马儿的背上,策马奔腾啊!”孝庄越说越激动,便手召唤苏沫儿,“苏沫儿,你还记得不记得,那时候,我啊总是偷偷地跟着你回你家的村庄,去了我就不爱回来,因为你家的奶酒是最好喝的。要说这酒啊,你手酿出来的奶酒,可不及我在你家喝的。你就没给我学来,差功夫。” 苏沫儿笑道:“格格,怪奴才学艺不精,奴才给您赔不是了。” 仁宪无心在这事上,听着孝庄和苏沫儿回忆往事,她便急的想岔开话题。终,借着苏沫儿聊到姐妹的话上,仁宪开口道:“这苏沫儿不说,我倒也想不起来这事,终究是我疏忽了……” 原来仁宪又想安排自己亲族的妙龄少女进宫来,以充实后宫为由,壮大后宫的蒙古势力。而孝庄听后,也是如往常一般,以皇上不愿拉拢蒙古势力为由,拒绝了。孝庄说的却是实话,因自玄烨亲政以来,是急欲想要摆脱蒙古对大清的挟制的,且不仅玄烨自己不愿纳蒙古女子为妃,纵是亲王贝勒,也很少取蒙古女子为妻妾。 这若是从前,自己儿子在位的时候,孝庄为了政治影响,也基于满蒙联姻的传统,自然也是考虑到自己母族的荣耀,便会也如仁宪一般,积极促成满蒙联姻。并且着从前顺治帝的两任皇后皆是出自蒙古,也都是孝庄的意思。但事实证明,这般的硬性安排,纵然孝庄选的蒙古女子何等的漂亮,顺治还是对其十分排斥,甚至到了厌恶的地步。尤其是董鄂妃的出现,加上孝庄的干涉,这一切终究造成了孝庄与顺治帝之间无法愈合的裂痕。甚至因着董鄂妃的离去,顺治帝将一切的埋怨都归到孝庄身上,连孝庄病重,顺治也更是面都未露。 而自从顺治驾崩,年迈失子的孝庄,也不免有了诸多的反思。她甚至在想,谁为皇后又有什么关系,自己为何百般阻拦,非要与自己的儿子作对,到了最后,自己白发人送黑发人,当真是活得凄苦。所以到了自己孙儿身上,也因着自己年岁大了,事事都想的开了,她便更是心放宽了,想着只要不损害大清的国本,左右不过是后宫的事情,又有什么看不开的呢。难不成还要因为个女人,和自己孙儿闹的不快,再步先帝和董鄂妃的后尘? 仁宪自是不能理解孝庄对于此事的态度,但却也不能公然违背,与孝庄对着干。如此,便将怨气堆积到澜乔的身上,说了澜乔好些子不是,直言要太皇太后出面,叫皇上废了这个不守宫规,肆意行事,毫无妇德的庶妃章氏。 孝庄听了,叹了叹气,心里却想:你也是堂堂大清的太后,这般得罪人的事情你为何不去做?这般想来,孝庄也没了笑脸,只道:“我且问你,这章氏自从为妃,玄烨可有荒废朝政?可有为其奢靡?可有少了对大臣的召见?可有少了对你我的请安?还有,先帝在位时,因为宠爱董鄂妃,执意要将董鄂妃所出的孩子立为太子。可咱们皇上可有因为这个女人的出现,改变立太子的想法?” 孝庄的一连发问,仁宪听后顿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孝庄见此,略带些讥讽道:“我说你啊,从前也是明白的,这怎么岁数大了反倒迷糊了呢。你瞧瞧咱们的玄烨,自打出生就是个可怜见的孩子。她皇阿玛,额娘没了的时候,他那个伤心啊,哭的我心都要碎了。可你瞧他,这些年虽是看起来若无其事,但他,心里苦啊!从前为了见他的皇阿玛,为了得到他皇阿玛的一句夸赞,那《论语》,是读一百多遍,又背一百多遍,可他皇阿玛心里哪有他。她额娘又是个久病的,他便是百般尽孝,她额娘却也是在他面前没了。你看看他这些年,什么时候真正地开心的笑过……没有吧。 你说你也是看着他长大的,看他这有了心爱的人,也真正尝到了幸福的滋味,你这个做额娘的该为他高兴才对,怎么还处处拦阻。反正我这个做皇奶奶的,是真心为他高兴,我啊,听说他将那个什么章氏,日日留在东暖阁,我听了我就高兴,为什么?说明他啊,那颗冰封的心,终于开春儿了,你说我能不乐么?” “可是?” 孝庄挥挥手:“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不放心那个章氏。”孝庄叹口气,“这样吧,那个苏沫儿啊,叫那个章氏过来吧,让我亲自瞧瞧。这西洋人啊,那个汤若望,我啊,是信得过的,他是对咱们大清有恩的,他的那些个研究啊,你不懂,你不懂,可玄烨他明白……” 仁宪道:“那既是太皇太后亲自召见,那儿媳自是放心的。只是这女子,儿媳是见识过的,是个伶牙俐齿的,有些阴坏的,老祖宗可不要被她蒙蔽了。” 孝庄瞥了她一眼,道:“我啊,论别的倒不敢自夸,可这若是看人,自然是强些的。” 仁宪见孝庄有些不悦,便即刻赔罪示好,并表示若是太皇太后放心的人,自己自然也是放心的。如此又说了许多自己并无私心的话,只是一心为了大清。 清早,钮妃因身体不适免去近几日的日常请安,这般也是为了养好身子,为了让自己除夕之夜能有些精神。而澜乔,刚从乾清宫回来,便见芳萃脚步缓慢,神情却很是焦急地样子道:“小主,刚慈宁宫的紫荆来过,说太皇太后召见。” “太皇太后?”澜乔惊呼。 若是仁宪召见,澜乔听了便多了许多的惧色。可太皇太后何等人,是澜乔心中所仰慕的人,这般有了召见,澜乔恨不得沐浴更衣,熏香半日,好见真颜。 可纵然如此,事情突兀,澜乔也来不及沐浴更衣,熏香半日,便只能匆匆照照镜子,整理自己的衣裳,随后在菱香的陪同下,去了慈宁宫。 到了慈宁门,澜乔不禁想起自己捐月银的场景。想到那日竟被侍卫阻拦,说什么也不让自己进去,亏得自己遇见了太皇太后所出的固伦淑慧长公主,这才将月银捐上。想此,澜乔不禁感慨,真是世事多变,不到一年的时间,自己便从奴婢摇身一变成了主子,如今竟还被太皇太后亲自召见。 终近到了孝庄的跟前,可澜乔却紧张的瑟缩不已,连头也不敢抬。不管自己有多想见到孝庄的真颜,就是没有勇气抬脸看去,且还手心冒汗,后背也逐渐潮湿了。 而孝庄,却全然无视跪地的澜乔,只逗弄自己笼中的鸟儿,并不应声,只任由澜乔跪着。苏沫儿瞧着孝庄,又瞧着跪在地上的澜乔,知道这是孝庄存心试炼,故虽有些不忍心,却也没有开口。 时间渐渐过去,大概过了两刻钟,孝庄终放下自己手中的汤匙,朝澜乔看去。可她却似忘却了自己的召见,佯装糊涂道:“诶,你是何人?怎的在我这跪地不起?” 澜乔一听,埋头道:“回太皇太后,臣妾庶妃章氏,得太皇太后召见,特来请安。” 这般一听,孝庄一挑眉,装作恍然的样子,道:“诶呦,你看我这老糊涂了是不是,竟忘了你了。”说着,她又摆弄西洋钟去了,漫不经心道,“好了,我也没什么事了,你回去吧,改日再找你说话。” 听此,澜乔一头雾水,想着莫非是太皇太后老糊涂了,为何召自己来,没了几句话便叫自己回了。虽是这般想,却也不敢质疑,只乖觉地起身退步离去。 “这怎么不动了?苏沫儿你看看,这怎么不动了?”澜乔退步时,见孝庄为着手中的西洋钟而懊恼,想必是不走动了,如此她便想着自己从前在南堂的时候略懂修理这东西,便停下脚步开口道:“太皇太后,可是西洋钟坏了,可否让臣妾看看,臣妾略懂些,兴许能修好。” 孝庄头也不抬,招手道:“那你快过来,给我看看,给我修好它,我啊还挺喜欢的。”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98章 098见孝庄2 孝庄的西洋钟做工十分精美,上头的人骑跨在骏马之上,惟妙惟肖,且细看,那上头蒙着头巾的人竟像是个女子。澜乔一边坐在一旁的座椅上捧着西洋钟,用手指拨动里头的星角轮,一边打量着孝庄的模样,又细细与这西洋钟上的女子相对比,心想,这该不会就是太皇太后年轻时候的模样吧? 耳聪目明的孝庄瞧着澜乔总是偷瞄自己,便问道:“你这丫头,不好好给我修钟,总是瞧我这个老太婆干什么?” 澜乔见孝庄慈眉善目,更像是幼时家中的祖母,如此,畏惧之心便没了,笑嘻嘻道:“嘿嘿,太皇太后,臣妾怎么瞧着这上头英姿勃勃的女子,像是太皇太后您啊。” 孝庄一听,惊的头探向澜乔,睁大眼睛挑着眉,又渐渐地有了灿笑的模样,道:“你这丫头,眼睛怪精的,我啊,都老成这副样子了,你还能瞧得出上面是我。” 苏沫儿笑道:“格格,奴婢就说您不老,您还不信,总说奴婢是奉承你。可你现下瞧见了,人家章氏一眼就瞧出那上头女扮男装的人啊,就是格格您,可见您是没多大变化的。” 澜乔心里暗笑,要说没多大变化那可真是奉承的话,因着自己并不是通过容貌判断的,只不过有了个猜测的想法,再胆大一问罢了。 孝庄瞧见澜乔在那默不作声地似带着笑意,便知她不是以容貌猜测的,如此便有些不高兴,催促道:“你到底修好没有?成不成啊你?要是给我修坏了,我可要罚你。” 如此听来,澜乔看了看里头的齿轮和抬止杠,又瞧了瞧转动的指针,见相互配合的很好,便将西洋钟合盖上,又双手奉到孝庄面前,道:“太皇太后,臣妾给您修好了,您瞧瞧。” 孝庄稀罕见地接过,捧在手里上下前后瞧了瞧,见又恢复如初,便乐的开了怀,道:“好!好!有赏!” “臣妾谢过太皇太后,只是举手之劳,不敢要赏。但如果太皇太后要是一定要赏……”澜乔羞涩地瞧了瞧孝庄桌上的糕点,又摸摸肚子道,“那就赏给臣妾点点心吃吧,臣妾早上没吃早膳,这回早就饿了。且回宫路途有点远,怕饿的走不动道。” 孝庄瞧着澜乔撒娇耍赖的憨态样子,突的,咧嘴大笑,又瞧向苏沫儿道:“你看她的馋样,怎么跟……跟你年轻时候似的。” 苏沫儿暗道:分明是格格年轻时候的模样,格格为了不在后辈面前有失威严,便推到我这里了。 苏沫儿绕圈走到那桌旁,端起那盘点心,送到澜乔手里:“这是散子糕,是老祖宗蒙古家乡点心,是皇上为了老祖宗特意从蒙古召来的厨师做的,松软香甜,很是好吃。” 澜乔抿嘴接过散子糕,瞧着孝庄朝自己颔首,这才拿起来一个放到嘴里,不想,刚吃到嘴里便连连点头称赞,道:“好吃!好吃!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点心。” 慈宁宫的糕点吃食自是样样精致美味的,这般被澜乔知道了,她便有事没事,借着陪伴孝庄的由头,来慈宁宫混吃混喝。而孝庄也是越来越是喜欢这个说话直爽,风趣,且又博学广识的澜乔。 只是这般,澜乔便冷落了玄烨。 此时刚过正午,玄烨见过大臣,正喝茶的功夫,便问道:“梁九功,章氏今儿依旧没来请安么?” 梁九功以为刚陈廷敬前来觐见,正好可以岔开这个话题,不想这玄烨刚得下空,便立时问起来了。可这一头是太皇太后,一头是皇上,总不能说人让慈宁宫给抢去了。 玄烨见梁九功一副畏首畏尾的样子,便厉声道:“怎么?她又有事推脱了?” 见此,梁九功只好道出缘由,只见他惶惶不安地开口道:“回皇上,这章氏小主最近……最近老爱去慈宁宫,听闻……听闻慈宁宫的奴才说,这章氏小主一去,不将太皇太后的点心吃光了,她是不会走的。且……” “而且什么?”玄烨怒眉问。 “而且太皇太后也十分喜欢章氏小主,好点心都留给小主吃,还喜欢和章氏小主谈天说地,听说自打章氏小主去了慈宁宫,那慈宁宫中总是传出郎朗的笑声。”说完,梁九功垂面瞄向玄烨的脸色,见其黑着脸,他便立时又垂下头。 只见玄烨重重地放下茶杯,起身来回踱步,碎碎念道:“跑去慈宁宫给朕丢人!!!老祖宗一世英名,听得她胡说八道!!堂堂嫔妃,还竟然跑去混吃混喝,你说说,这她还有点体统规矩没有?” 梁九功胆怯应声道:“是没规矩……” 玄烨又站住气道:“怪不得这几日,一叫她来便推三阻四的,敢情人家是瞧不上朕了。不就是点点心么?咱们乾清宫没有么?怎么瞧不见她来哄朕大笑,就为了点点心,连朕都不稀罕见了!!!梁九功,你说说,有她这么没良心的么?朕一天为国事累的腰酸背痛,她不说来给朕揉揉肩,捶捶背,这般对朕不管不顾,就为了口点心,就不管朕了!!好,这宫里又不是就她一人,她既然不来,朕还不见她了呢!!” 梁九功心里暗想:皇上啊皇上,不是奴才轻看皇上不见章氏的决心,实在是皇上定忍不住不见。 慈宁宫围炕上,孝庄早早就清退了一干宫女太监,便只留下苏沫儿,自己便随意地栽歪在炕上大笑。只见她一边嘴里吃着点心,一边道:“诶呦,你个丫头,真是的。我说有一次那汤若望前来觐见,怎么两只脚上的鞋子不一样,明显一只是新的,新的发亮,而另一只是旧的,边儿都磨变色了,原来是你这丫头使的坏。” 澜乔放下奶茶,义正言辞道:“老祖宗,你不知道,玛法他太严格了。您说说,当今皇上勤学苦读,人家那是以天下为己任,他就得好好念书。可你说我一个女子,读书可以,但你不能让我以皇上读书的时间为我自己个的读书时间吧!诶呦,天不亮就得起来,入夜了还在读书,还让我读个一百多遍,背个一百多遍。我看这不行,这不得累死我啊,所以我就藏起他的一只鞋,让他没鞋,这样他就不能叫我起来读书啦。” 澜乔描述的声色并茂,还时不时地比手画脚,乐的连苏沫儿都捧腹笑了起来。尤其是最后,只见澜乔挤眼,紧鼻的样子,逗的孝庄笑的腮帮子都痛了。 孝庄忍不住问道:“那他那只新鞋可是现买的。” 澜乔点点头道:“是啊,是跑出去现买的。老祖宗您不知道,玛法他很节俭,他大多数的钱都省下来救济穷人了,后来收养了我就又多了笔开销,当然,这是臣妾大了才明白的。不过,他就真的只有一双鞋,所以只能再去买一双。”说道这,澜乔不免因为思念而伤感。也想到汤若望对自己的好,想他宁可自己省吃俭用,却也让自己过得衣食无忧,还常常送自己些小礼物,可见这些都是他省吃俭用省下来的…… 孝庄知道澜乔这般是思念亡人了,便岔开话题道:“对了,你前几天不是说那西洋钟上的人像我么?我跟你说啊,那上头的人就是我。这我啊,喜欢这西洋钟,还能报时,这汤若望知道了就让人拿着我的画像,让人回西洋的时候顺便打造了这么一个钟。” 两人这般又说到了孝庄小时候,澜乔听见孝庄小时调皮捣蛋的事情,更是乐的捧腹大笑。可不成想,就在几人笑的合不上嘴的时候,玄烨却悄声地来了,他这一来,顿时震慑的屋子里鸦雀无声。 玄烨进来先是规矩地给孝庄请了个安。孝庄见此,赶忙整理衣服端坐了起来,垂眼怪道:“这不是上午请过安了么?怎么又来了?” 与此同时,澜乔慌忙地咽下嘴里的点心,急忙从炕上下来,一边整理衣裳,一边屈膝礼道:“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安。” 玄烨没好气地瞪了澜乔一眼,而后和颜悦色地对孝庄道:“皇祖母,这不是要过年了么?孙儿……孙儿想问老祖宗今年的除夕在哪过?” 孝庄听此,漫不经心道:“不都是在乾清宫么?这还用来问我。”说完,她垂着头,抬眼瞄了瞄玄烨,道,“还有事么?没事的话,皇上前朝事忙,便去忙吧。” 玄烨长吁一口气,本想就此离开,但看着澜乔嘴角的点心渣子,过的如此逍遥,可自己却如此被冷落,他便道:“还有皇祖母,这……保成自上次病了,如今好了许多,也能下地玩耍了。只是这……”玄烨瞟了眼澜乔,“只是总是嘴里头念着章娘娘,章娘娘。哦,皇祖母有所不知,这从前啊,都是章氏陪着她玩的,这保成很是喜欢章氏,所以……所以孙儿想叫章氏过去陪陪保成……” 孝庄却手拍着大腿道:“既是如此,便叫乳母抱过来吧,正好啊,我也想他了。” 玄烨一听,又道:“若是这样那是正好的,只是这保成刚病愈,且外头又冷,孙儿实在怕冻着那孩子……”玄烨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孝庄瞪向玄烨,知道玄烨这是来抢人来了,便一脸的不悦。且自己刚刚一段故事刚说道一半,正说到关键,就被玄烨给打断了,真是扫兴! 苏沫儿见此开口圆道:“格格,您今儿还没午睡,小心下午没精神,要不奴婢伺候您午睡,待等您午睡醒了,再叫章氏来。这您不是晚膳命人做的手扒羊肉么,正是章氏爱吃的。” 这般一听,孝庄知道澜乔也不过去乾清宫区区一两个时辰,但是过后回到慈宁宫却可以陪自己吃晚膳,用甜点,这般却是好几个时辰,如此孝庄和悦地对澜乔道:“那这般你便去吧,记得快去快回啊。那个,若是我没醒,你就……你就在这等我啊。” 澜乔心想着手扒羊肉,高兴地点头应声。 终,玄烨费了好大劲将澜乔给领了出来。澜乔在后面瞄着玄烨脸色不好,且梁九功一直在使眼色,她便知道玄烨生自己的气了。果然,刚出了慈宁宫,玄烨便兴师问罪道:“章澜乔,朕问你,朕要是不来找你,你打算什么时候来乾清宫见朕啊?”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99章 099羞不羞? 面对玄烨带有威慑的逼问,澜乔垂下头,谁也不知道她嘴里嘀嘀咕咕地在说些什么。 菱香见玄烨愠怒,便慌忙解释道:“回皇上,我们小主是惦记着皇上的,只是……只是太皇太后召见,不好推脱……”说完,她怕自己的不实之言被慈宁宫的人听见,便瞥了瞥门口的侍卫,见其像是木头人,眼睛只知直视前方,便安心了些。 梁九功瞥眼瞧着两人,虽是大冷的天,却仍是后背冒着虚汗,偶尔来的一阵冷风,便叫他冻得一激灵。 “你让她自己说!”玄烨眼睛一直怒视着垂头的澜乔,恼道。 澜乔紧抿嘴唇,后双唇抿动,犹豫片刻,终抬头羞颜道:“皇上,臣妾……臣妾……不是……”不想皇上。 诶呦,这话怎么说啊,这旁边还站着外人,如此表白,真是丢死人了。可自己之所以这样,主要是为了让自己也有事情可以消遣,总不能成日里都围着他转吧。若是那样,后宫那么多的女子,天长日久,风水轮流转,自己也必会有受冷落的时候,若是不趁早适应,那还不得变成一个悍妒的妇人啊! 而且,慈宁宫的膳食点心是很好吃啊! 玄烨见澜乔支支吾吾的说出来的话没一句是自己爱听的,他便气的甩身扬长离去,走了几步,见似没人跟过来,还微微转头,瞥了瞥。梁九功见此,一边欲要急着跟上去,一边又不放心地朝澜乔使眼神,让澜乔跟上去。 澜乔心想:这还用你提醒啊,那我也太不识趣了。 这般,澜乔便连跑带颠地跟着玄烨来到乾清宫。期间澜乔不断道歉,不断认错,可是玄烨就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终到了南书房,澜乔喘着粗气扶着门框,自言自语道:“累死我了……”这气性也太大了。 梁九功见玄烨进到南书房,便随手拿起一本书看,显然是还怒火中烧。他便对澜乔使眼神,身子做出前倾的状态。澜乔明白,梁九功这是教她使用苦肉计。她一想,这也算是个上策。如此她便看了看自己脚前的门槛,倏地,她脚尖顶着门槛处,身子在毫无支撑的情况下往前摔去…… “小主……”因着澜乔的这个举动没有事先告知菱香,而当菱香发现时,想要抓住,却奈何澜乔的身子已经倒下,故只手划过澜乔的衣服,硬是没拉住。如此便听见“砰!”的一声,澜乔的额头重重地磕在了地上。 玄烨听此,即刻抬眼看去,以为澜乔在使苦肉计,便嘴角淡淡一笑,没理会,自己个继续看书了。可又寻思,纵是苦肉计,那声响却也是装不出来,如此他也没心思在书上,便偷偷地瞟了澜乔有事无事。 “小主,您没事吧!”梁九功急着过去,弯着身子,探向澜乔的脸,又忙窥向玄烨的脸色,见玄烨也在往这边往,他便又邪乎了几句。 而澜乔一只手撑地,另一只手搭向菱香的手,突地嚎啕大哭起来!那哭声似满是委屈,声音极具震慑力,惊的菱香和梁九功一时间愣住了。可玄烨一听,屁股怕是瞬间也坐不住了,赶紧撇下书,跑了过去。梁九功见状赶紧让位子,让玄烨蹲下将澜乔扶起。 一旁侍立的宫女太监见澜乔这般孩子气的哭了起来,都在抿嘴偷笑,梁九功见状立时朝他们怒目圆睁,还将手横在脖子前,以示警告! “怎么了?怎么了?摔疼了是不是?来,我看看……”玄烨一边扶抱着澜乔,一边轻轻转过澜乔的额头,不想,澜乔的额头竟像包公的脸,红成一小片。见澜乔哭声不断,他便知道这一定很痛,如此他心疼的不免又嗔怪道,“为何走路如此不当心,有门槛不知道么,这么实实地摔了一下,看你还有没有记性!” 澜乔本就疼的嗡嗡作响,这般一听,便愤怒地止住了哭声,转过脸朝玄烨使气道:“没记性!下次摔死算了了!” 玄烨见澜乔如此顶撞自己,脸面顿时在奴才面前挂不住了,再加上这几日积累的怨气,便将澜乔推开,自己起身道:“这般放肆,真是朕把你给宠坏了!” 梁九功见两人间带着火yao味,且有旁人在皇上也拉不下来脸,如此便道:“你们,都愣在这干什么,出去,都出去……” 一众宫人见此,便都瞧向玄烨的脸色,知道此时多逗留一会儿,便有十分被迁怒的可能,如此,他们都听梁九功的退下了。后梁九功和菱香也都离开了,只留下玄烨和坐在地上的澜乔。 澜乔见玄烨也不理自己,她亦因为头痛而不想再哄玄烨,如此,她便起身拍拍屁股,道:“皇上若无其他事,臣妾就告退了。”说完,澜乔便晃着身子朝门走去。 这般一听,玄烨便急的回头,见澜乔捂着额头,走路还东倒西歪的,便上前拉住澜乔,怪道:“你要去哪啊?你都这副样子还能走么?朕叫太医来,磕坏了如何是好。” 澜乔见玄烨给了自己台阶,且也示弱了,她便想礼尚往来,自己也该给对方一个台阶……故,她便又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道:“皇上还是别关心臣妾了!!臣妾是个没心没肺的!!臣妾几天没来看皇上!臣妾对不住皇上!刚刚为何不把臣妾磕死!省的臣妾以后惹皇上生气!!!” 澜乔的这个台阶真是足够宽大,立时令玄烨折了腰。只见玄烨心似被哭化了般,将澜乔搂在自己胸膛,动容道:“谁说朕的澜乔是个没心没肺的,澜乔如此去日日陪伴老祖宗,乃是孝顺至极。是朕不好,朕平日里不过也就是请安,倒不如澜乔陪老祖宗说笑,叫老祖宗每日开怀大笑,是朕不该生气。” 澜乔听此,整张脸贴近玄烨的胸膛,哭的更大声了,还边哭边道:“不是!皇上!是臣妾的错!是……是臣妾贪恋慈宁宫的膳食美味……是臣妾的错!!!” 玄烨只觉得自己的心纵然石化了,被澜乔这么一哭也给哭化了,便是一点怪责的心思都没有了。只安慰道:“那老祖宗的吃食,自是精致,朕也喜欢啊。朕的澜乔没有错,是朕小气了。” 这般两人从地上到炕上,哭哭哄哄的,依旧是玄烨搂抱着澜乔的姿势。 玄烨道:“澜乔你知道么?朕都三天没见到你了,你可真能熬朕,朕想你想的发疯,你倒是吃喝逍遥了。” 却是如此,玄烨第一天没见到澜乔只觉得自己心里空唠唠的,但凡脑子能空下来的时候,便是澜乔的音容笑貌;待到了第二天,便是有些含怨了,且派去的人皆是以人不在宫中为由,说是见不到澜乔这个人,玄烨便心里十分恼火。待到了第三天,玄烨本是隐忍不发,却也按捺不住,哪怕是见了面发一通火,也是好的,只要能见面。可不想,真见到了,自己又被死死地抓住了,哪还有生气的心情,心疼都来不及。 听此,澜乔怅然道:“皇上,你是当真这般离不开臣妾么?那从前呢,从前可有这般离不开一个女人?”澜乔很急切地想知道。 玄烨道:“有啊,自然是有的。” 澜乔一听,心里堵塞不已,却又十分想知道是谁,那人和自己有什么相同,有什么不同。“那是谁?是先皇后么?” 玄烨却道:“不是她,是朕的额娘。” 澜乔一听,堵塞的心立时舒畅了。原来是他的额娘,那自己便不必吃醋了。 说起自己的额娘,玄烨怅然道:“记得幼时,为避开天花,不得不送出宫去。可朕每日都想念额娘,朕怕额娘不开心的时候没有朕在身边,朕怕额娘因为吃董鄂妃的醋暗自落泪,朕怕额娘会得天花,亦或者朕得了,便再也无法见到额娘。” “皇上也得过天花?”澜乔坐起身,惊异问道。 玄烨点了点头。“你瞧,朕脸上的小坑,就是得天花来的。” 澜乔以前是有注意到玄烨脸上的麻子,但觉得这些也无碍玄烨的英俊脸庞,倒也没在意。这般说来,她倒是跪起身子,朝玄烨的脸细看去,还伸手摸了摸玄烨的脸上的坑,倏地,她又调皮地朝其亲了一口。 这突兀的一吻,令玄烨不禁稍稍恍惚了一下,后又有些羞颜道:“为何突然亲朕?” 澜乔又一头扎到玄烨的怀中,柔声道:“臣妾喜欢啊,所谓爱屋及乌,坑长在皇上脸上,臣妾因为喜欢皇上,所以连坑也喜欢。” 听此,玄烨笑着将脸贴过去,嘴唇在澜乔的耳边轻撩,且细语道:“当真?” 澜乔猛地点头。 玄烨将澜乔的脸调转向自己,与其面对面,见其额头上的发红已经变得有了淤青,便心疼道:“下次苦肉计不必这么卖力,真若是磕坏了,朕的心会疼死的。” 澜乔笑着看着玄烨,双手捧起脸颊,又缓缓地将其嘴唇靠向自己,并亲了过去。玄烨尤嫌不足,便捧起澜乔的头,闭着眼睛,用舌头挑开澜乔故作调皮的嘴唇,带着笑意,与之双唇纠缠。 期间,澜乔还故意咬了玄烨一口,玄烨亦未恼,只道:“坏东西,就属你最顽皮。” 澜乔突眼睛深情道:“皇上,臣妾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臣妾这几日也日日想念你。”说着,澜乔只觉得眼前的玄烨令自己心悸荡漾,按捺不住了。她便顺势骑到玄烨的双腿上,而后将玄烨推着躺下,自己便压到玄烨身上,十分撩人道:“皇上,臣妾一定要在晚上侍寝么?” 玄烨双唇荡起一抹性感的笑意,道:“你羞不羞?” 澜乔一边解开玄烨的衣襟,一边鼓着腮帮子道:“自然是不羞的,男女之事谁人没有,有什么好害羞的,况且臣妾是皇上的妃子,这是臣妾……应该做的……” 玄烨被澜乔撩动的眼神越发热切道:“朕想要澜乔要朕,朕就怕澜乔不要朕。” 澜乔身子蠕动道:“如何会不要皇上,臣妾这辈子只会爱一个男人,而且臣妾相信,皇上会一直吸引臣妾,臣妾就怕臣妾吸引不了皇上。”说着,澜乔眼神沉醉地看向玄烨,手轻抚其脸,双唇不断在其皮肤上游移……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00章 100除夕夜1 澜乔跪坐在炕上穿衣服,心里越想越有几分慌乱,比起之前的熇熇缠绵,现下倒是一副蹙蹙之貌。“皇上,这里可是南书房,下次可不要这样了。” 玄烨只觉得自己没有听错吧,天下竟有如此翻脸不认人的女子。刚刚还主动撩动自己,口口声声说这辈子只爱自己,如今使唤完了自己,竟一脸埋怨之色,怪自己主动了? “镜子帮我拿来。”澜乔漫不经心地使唤道。 玄烨一脸懵状地看着澜乔,面色杳杳地盯着她看。本就该天子在上,女子在下,奈何澜乔要求,便调转了过来,想来不过是床笫之事,欢愉最是要紧,便也没有计较。可不想,下了床,这自己堂堂一国之君,竟又被使唤上了。玄烨暗想:还反了她了,一定不能由着她!不然君威何在! 澜乔因着从前做宫女的时候,发髻简单,稍稍梳理一下便好,可现下成了小主,两头把的发髻略复杂些,且现下都是宫女为其梳头,她便略显生疏。而刚刚只顾着淖溺于欢爱中,头发早就散落了下来,她又怕被奴才们瞧见,就此又传出什么来,便心里顿时焦躁起来。 见玄烨还站在那里不动,她便微微厉声道:“快啊,一会叫人瞧见了如何得了,真是愁死我了。”只见澜乔两只脚急的搓来搓去,且厉声中带着较弱,这般倒叫玄烨完全忘记了自己之前暗下的决心,身子似不听使唤地去拿镜子去了。 玄烨从紫檀木柜上为澜乔拿来了西洋镜,澜乔便盘坐在炕上,举手盘弄自己的头发。因着生疏,便又怨道:“皇上,下次定不能这样了。臣妾都不好意思叫菱香进来为我梳头,若是被瞧见,就会知道臣妾刚刚……” 玄烨坐在其身后,瞧着澜乔镜中的一副恼色,身子贴近促狭问道:“知道什么?刚刚你和朕做了什么?” 澜乔往后瞥了玄烨一眼,道:“皇上明知故问。” 玄烨稍有些委屈道:“朕怎么发现你现在有事无事便爱欺负朕,你是当真看朕不忍心惩罚你,便时不时地拿朕出气?” “臣妾哪有?”澜乔故作糊涂道。 玄烨脸凑其耳边,细语道:“这刚刚明明是你主动骑在朕的身上,还对朕说了好些情话,朕原本是不愿意的,可是被你这么勾引的,朕便从了。可你呢,这事后了,就翻脸不认人了,竟还颠倒事情本末,怪朕主动,你瞧瞧你,越发无道理可言了。” 澜乔一听,将手中的木梳重放到炕桌上,转过身,又因为自己的理亏而生成一副郝颜之态,急言道:“臣妾失忆了,臣妾什么都不记得了。”她又环顾地看着周围,突眼睛一亮道,“定是皇上这里点了什么香,如此地叫人意乱情迷,才会叫臣妾失了心智。” 玄烨被这歪道理逗的一笑,后眸光殷然地看向澜乔,倏地将其搂在怀里,一边轻咬着澜乔的耳朵,一边道:“你怎么不说是朕叫你失了心智,是朕叫你意乱情迷。”说罢,他抬面大声吩咐道,“来人啊,章氏的头发乱了,进来个人为其梳头。” 澜乔一听,顿时急的一副苦脸,又瞧了瞧炕上凌乱的样子,便急忙回身去整理,生怕被人联想到什么。玄烨却一把将她拉过,将其搂在自己的怀里,坦然无惧道:“朕是皇帝,朕想什么时候宠幸谁,就随时随地都可以,你慌个什么,万事都有朕在呢。” 这话被刚进来的菱香听见,菱香从未经历过男女之事,甚至连男子的手都未碰过,如此听到这样的话,便立时脸红了起来。待到近前后,看到炕上一副凌乱的样子,菱香便由此想到了什么,这般便是直到将澜乔的发髻梳理好,菱香都因为紧张和羞涩未开口说一句话,好似自己窥进了当今皇上的私事当中,那种局促紧张的感觉不可言喻。 后有大臣来觐见,澜乔便匆匆别过了。只是刚出了乾清宫,便瞧见了迎面而来的子清。子清自大病初愈后,整个人看起来瘦了一圈,脸上的轮廓也因此而突显了,看上去十分憔悴。 澜乔颔首,微笑失意。 子清眼神停留在澜乔身上,久久不愿挪移。自从澜乔成了玄烨的嫔妃,子清只觉得自己与澜乔的距离远的似隔着江河湖海,可越是这样,每当他见到澜乔的时候,就越是脚步挪动不开,眼神割舍不断。 澜乔想到自己遇害一事,因着此事是子清受理,她便问道:“曹大人,不知上次我遇害一事,您调查的怎么样?可确是博尔济吉特氏派人所为?” 说起这事,子清游移的面庞显得局促些,甚至是亏欠。他瞧了瞧澜乔身后随从的几名眼熟的太监,知道这是玄烨特意交代的,为的就是怕澜乔再遇见上次的事情。可自己已经追查多日,奈何这几名太监竟真的都是随时准备赴死的死侍,当真是一点线索都么有留下。 子清愧道:“微臣无能,不能查出幕后主使。” 澜乔听后,并无失落之态,只淡笑道:“曹大人无需自责,其实这也是我早就预料到的了,想这暗杀如此大的事情,势必会做到万无一失。倒是可怜了博尔济吉特氏,几番被陷害,倒成了替罪羊。” 子清眼神深沉道:“小主的意思,可是太子被害一事不是博尔济吉特氏所为?” 澜乔冷道:“曹大人在宫中的时日比我长,那博尔济吉特氏能否做出这样的事情,应该比我清楚。” 其实玄烨也不是没有在子清面前提起对此事的怀疑,但博尔济吉特氏却是横行无忌许久,在宫中越发口无遮拦,出言粗俗,失德的地方着实数算不过来。且玄烨已和仁宪太后有了嫌隙,故为了削弱后宫的蒙古势力,明知博尔济吉特氏没有那副能耐做成此事,却也不得不借此囚禁了她,以正后宫之气。只是玄烨也不愿背后毒害之人逍遥法外,便从未停止对此事的暗中调查。 和子清别过,回去的路上,澜乔不断地想自己是否该先发制人?总不能总是这般被动的受人逼迫。可又一想,若是自己先发制人,主动去耍阴谋和手段,那自己岂不是同佟氏一流一般无二了么。久而久之,相由心生,自己定会再无现下的笑容了。其实,或许玄烨喜欢的也是自己这副无拘无束,纯粹肆意的性格;因为毕竟在后宫中,人人都在为了讨好皇上而心里思衬该说些什么,只有自己同她们不同,便是想笑便笑,想闹便闹,还时不时地撒娇耍赖。 其实,澜乔也喜欢这样的自己,因为这才是真实的自己。想到自己从前在辛者库,每日必须要伪装自己的性情,成日里小心翼翼地活着,生怕被抓到错处。究竟自己为何要那般?还不是因为没人护着,宠着,所以才不敢有一丝的放肆。可如今,自己得天子之宠,得至尊之爱,每日像活在蜜罐里,才不用再次的伪装自己。但若是先发制人,阴谋算计恐怕就不同了。自己会因为自己的谋算心思而面露焦虑,便不会再有现下的纯真。两相比较,澜乔还是选择活在玄烨的羽翼之下,开心的活着,哪怕生命为此而短暂,也是值得的。 午时过后,永和宫的西偏殿,芳萃和菱香将澜乔的衣服几乎都拿了出来,便是为今夜的除夕晚宴做准备。 “小主,今儿是除夕,小主该穿的鲜艳些,奴婢看这件胭脂红的就不错,小主穿上一定会艳压群芳。”芳萃身子欲发恢复的好了,如今已经行走无碍了。 澜乔耷拉着肩膀栽歪在榻上,毫无兴趣,甚至带着倦容道:“还是算了吧,那么扎眼,换一件吧。” 菱香瞧着最近澜乔总是一副倦容,且常常打哈欠,便谨慎道:“小主,奴婢瞧您最近几日都没有什么精神,依奴婢之见,还是奴婢到长春宫请钮妃娘娘宣太医吧?” 澜乔听此,起身坐了起来,却还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只见她怏怏道:“罢了,今儿是除夕,别添事了,想必长春宫那里有的忙了。”她又道,“我看无妨,不过是这几日白天陪太皇太后,晚上陪皇上,累到了。待过了年,好生休息便好了。”说着说着,澜乔便又躺下了,很快就在榻上睡着了。 芳萃见此,刚想叫醒,菱香却对其使了使眼色,悄声道:“兴许是好事呢,我听说人一有孕便会犯困。” 这般一听,芳萃乐道:“那敢情好啊,若是咱们小主也生下个皇子,那咱们小主的前程可是花开万朵啊!不行,待到年过后,一定要劝小主请个太医来……” 菱香抿嘴笑道:“但愿如此吧!有个孩子多热闹啊,若是小主有了孩子,我定要仔细照看着。” 芳萃知道菱香这是怕了,想着虽是澜乔得宠,却是祸事不断,几次险些送命。如此一想,自己也不免心一沉,只盼着日日能平安度过。 自从腊月二十四开始,每当夜晚,乾清宫丹陛左右就开始安设万寿天灯了。且在灯的后面,都会悬挂万寿宝联,这自然使得乾清宫早早地便迎来了新年欢喜的气氛。自然,除夕的家宴是在乾清宫举行的。只见夜幕来临,乾清宫的正殿中便伴随着歌舞不断,乐声绵绵不绝于耳的气氛。且玄烨与太皇太后,太后,及诸位嫔妃和皇子皆围坐在一起,当真十分的热闹。 玄烨端坐在金龙大宴桌前,龙袍在身,食量不大的他早已肚腹饱了,待瞧向太皇太后却已是一副倦怠模样。玄烨想自己的皇祖母必定是年岁大了熬不住了,如此他便吩咐人送其回宫。太后见此,便称自己要亲送孝庄回慈宁宫。玄烨见此,本想亲送两位长辈回宫,但奈何几个孩子跑了过来,围着自己,尤其是大阿哥,将自己亲写的“寿”字拿来给玄烨看,这般孝庄便让其好生在这陪着嫔妃和诸子团圆,不可让自己这个老太婆扫了兴。 李氏见太后和太皇太后皆离开了,便手举起绢帕咳嗽了两声,后明媚开口道:“皇上,今儿是除夕,臣妾一月前便为今日之节庆练习了一首曲子,皇上可否让臣妾弹奏一曲。” 玄烨略喜道:“哦,既是如此,朕倒是怀念你的琴音了。” 如此,宫人们便端来了伏羲式古琴,由李氏坐在古琴面前,抬起玉指在上面拨动琴弦。只见李氏不仅手指如轻纱柔软撩动琴弦,发出曼妙音乐,连带着身姿亦是娇柔,妩媚动人。李氏自小便学习古琴,故琴技了得,再加上从前在闺阁中有名师□□,所以李氏的琴技纵是宫里的乐师也越不过的。 玄烨听此,耳中似有空灵的乐动撩拨,十分沉浸于此,很是享受。 澜乔自来最讨厌李氏,尤其是见到其身边的赵德鑫,如此她便烦闷地多喝了几杯。 一曲闭,玄烨拍手赞叹,夸赞声不绝于耳,甚至是意犹未尽。这般见了玄烨如此的夸赞,其他嫔妃也争相出头,亮书法的亮书法,亮歌喉的亮歌喉,只有澜乔闷声不语。 佟氏瞧着澜乔不做声,便认为她必是因为出自小门小户,纵是懂些文墨,却也是没有什么才艺的。如此,她便开口道:“皇上,这众位姐妹都为了今日除夕献出了才艺,唯有这章氏妹妹什么本事也没有亮出来,依臣妾看这可不妥。所以,臣妾斗胆请章氏妹妹,也为今日节庆献个艺,好为大家尽兴!”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01章 101除夕夜2 澜乔知道佟氏定是以为自己默不作声,是因为自己出自小门小户,不比她们许多人是名门闺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澜乔暗想:若是自己真的“献丑”,恐怕都要将你们的比下去。 这般,为了显出是被逼着出来献艺的,于是澜乔故作推脱道:“我看众位姐姐才技过人,就如佟姐姐,刚刚那幅牡丹画的真是惟妙惟肖,活灵活现,若是在夏天,想必那蝶儿什么的都会以为是真的,还会落上去吸食花蜜呢,所以妹妹我就不献丑了。” 佟氏以为澜乔这是在刻意奉承她,好叫自己放过她,不要逼着她出来献艺。但佟氏是恨急了澜乔,这般想来又怎会放过澜乔,如此,她便道:“妹妹这是瞧不起我们众位姐妹,不肯赏脸了。”说完,佟氏看向刚刚举起酒杯的玄烨,娇声道,“皇上,您瞧,这章氏妹妹纵然不肯给我面子,可皇上还在这呢,皇上的面子还是要给呢。” “是啊,皇上,这咱们姐妹都为了节庆,卖力的助兴了,怎就偏章氏这般特殊,也太傲了吧。”说话的是董氏,她从前可不敢这般说话带刺,但自从其叔叔因出战燕京获得军功,遇恩诏获诰命,董家因此发达了,这才使得董氏说话时腰杆子直了。 玄烨瞟向澜乔,知道她向来深藏不露,也时不时地给自己带来惊喜,便道:“章氏,你可有什么才艺要展示?这才艺不精倒是不怕,都是自家人,不过是热闹一番。” 李氏见这澜乔还没施展,玄烨便已经开始为其圆场了,便带着酸意道:“自然,若是平日里只会耍个嘴皮子,那就没什么意思了。毕竟这大过年的,可别扫了大家的兴。” 王氏也轻蔑道:“是啊,平日里你嘴皮子有多么厉害,咱们都是见识过的,这要数谁能颠倒黑白,指鹿为马,那章氏可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玄烨听此,很是不悦,咳了两声,以示警告。 众人见此,收敛几分。 可钮妃见此,心里越发认为澜乔可能技不如人,为怕她出丑便道:“皇上,其实姐妹们献技不过是为了热闹,可内务府准备的歌舞可是打两个月前就开始排练的,这臣妾看还有许多舞蹈没能得机会展示呢,为了不叫她们白练,咱们还是看看歌舞吧。” 通贵人也道:“是啊,皇上,还是歌舞好看,热热闹闹的。” 佟氏白了通贵人一眼,横道:“左右时间还长呢,待章氏展示完了才艺也不迟,还怕没有那些个舞者展示的机会么!” 澜乔看大家都说的差不多了,也是该自己开口的时候了。她便不紧不慢地痛饮了一杯,而后起身走到殿中央,屈膝礼道:“皇上,既然佟氏姐姐和李氏姐姐她们非要臣妾献丑,那臣妾也不好推脱。只是不知宫中是否有西洋乐器,若是有的话,臣妾倒想来个新鲜的,也让皇上和众位姐姐一乐。” 玄烨听此,双唇抿成一灿笑,心里暗想:朕就知道,你定会给朕带来惊喜。 不用玄烨开口,梁九功便在旁道:“小主,这咱们宫里头什么没有啊,这不管西洋的,东洋的,小主您只要能叫出名字来,奴才这就让人给您去取。” 澜乔得意地朝佟氏一笑,而后朝梁九功道:“就小提琴吧,不知可有?” 梁九功笑着点头道:“有,有。”应声完,梁九功看了玄烨一眼,玄烨便朝其颔首,梁九功立时明白玄烨的用意,便对着身旁的曹方耳语几句,曹方听后即刻离开。 梁九功道:“小主暂且稍等,奴才已经叫人去取。” 澜乔回到座位上,暗想:这大秀于林,风必摧之;可自己这颗大树,独宠于玄烨已经是更改不了的事实了,早已招人嫉恨至极,故还不如就现在这个机会让她们嫉妒的避面尹邢,连招架返还的希望都破没了,免得成日里有事没事的都想法子看自己出丑。 不多时,只见曹方和另外一名太监一人手捧一把小提琴,匆匆赶来。澜乔见此,从座位上起来,走到曹方跟前,拿起他手里的小提琴,左右打量了一番,又看向另一把小提琴,问道:“不知为何会有两把?” 而这时,玄烨已经从座位上起身,并径直来到另一把小提琴面前,将其拿起。不仅如此,玄烨熟练地将小提琴的尾端夹在自己的脖子处,且一只手放置在琴弦上,另一只手拿着琴弓,已经做好要拉琴的架势。 澜乔见此,惊喜道:“原来皇上也会啊!” 梁九功在旁开口道:“诶呦小主,这咱们皇上可当真是古往今来最博古通今,才华横溢的帝王啦。且咱们皇上不仅会拉小提亲,还会弹钢琴……” 没等梁九功说完,澜乔激动道:“原来皇上也会弹钢琴啊,那有机会我们切磋一下。” 玄烨听此,只觉得澜乔确是他的佳音密偶,竟不想能在自己喜欢的西洋乐器上,亦能与其切磋交流,而当今天下的女子,也唯有澜乔能做到这点。虽是如此,毕竟不是两个人单独在一起,还有其他的嫔妃在场,故他收敛些笑容,略有些正色道:“废话少说,先捡现成的。” 澜乔听此,带着傲意举起小提琴,抢先拉了起来。澜乔拉的曲子悠扬欢快,且曲调平和,没有太多了高低起伏。这是从前南怀仁教给她的,她很是喜欢,经常在南堂的院中拉起。玄烨一听,这曲子从前南怀仁也是教过自己的,如此他便自信满满地拉了起来,其脸上朝其流露出自信得意的一笑。 就这般,两人从相互较量,逐渐变为琴瑟和鸣,似在曲调中交流着两人的缱绻爱意。而动容一笑,眉来眼去这等小动作自然也是不断的,便是好似这里只有他们两人,再无旁人。 只是这可气坏了佟氏一流,只见佟氏先是恼恨地看向澜乔,似澜乔脸上的每一个笑意都是在做给她看的。后她逐渐被玄烨欢快的笑容所吸引,因她从未看见玄烨有这般轻松欢愉的笑容。虽然这不是她第一次见玄烨拉小提琴,但从前他拉的都是悲凉的曲子,似在怀念着谁。可现如今,他却是在用这把小提琴,传达着自己的情感。渐渐的佟氏身陷在玄烨琴调中的深情厚谊之中,也似在渴望着,这曲子能是为自己拉的。可眼看着两人的眉目传情,佟氏实在没办法欺骗自己。她也怪自己,怪自己为何当初不肯学这西洋乐器,因若是自己也会,恐怕此刻和玄烨琴瑟和鸣的就是自己了。 至于其他人,一味喝酒的便是如佟氏般嫉恨的;还有些便是羡慕和欣赏,总之,此时此刻,唯有澜乔是众人中的焦点,而这焦点实在光彩夺目,立时将所有人都比了下去,将他们显得甚是微小。 子清亦是心里酸楚不已,他此刻多想代替玄烨,盼着与澜乔合奏的人能是自己。因拉小提琴他也会,是从前和玄烨一同向南怀仁学的。可他想,恐怕这个愿望怕是穷尽一生,都会是空想,不会成真了! 一曲必,玄烨殷然地看向澜乔,柔声道:“想不到,今除夕之夜,竟能有人与朕合奏……澜乔,你还真是不得不令朕另眼相看。”说完,玄烨心似火焰在燃烧,眸光亦灼灼地看着澜乔,而澜乔则郝然地低下了头。 郭络罗氏见佟氏快瞪的眼珠子出来了,而她自己却也十分嫉妒澜乔,便开口道:“原来章氏妹妹是深藏不露啊,这般倒真让咱们刮目相看了。只是臣妾听着这西洋乐器拉出来的琴音着实动人曼妙,不如日后咱们姐妹们拜章氏妹妹为师吧,好叫咱们也学学这乐器。” 李氏一听,这倒是个好主意,可以借此好好折腾一番章氏,也借此令章氏无法侍寝于玄烨。她便开口道:“如此正好,我看倒不如这样吧,咱们就让章氏教咱们小提琴,若是日后练好了,咱们姐妹也好一起在皇上面前表演助兴一番。” 玄烨一听,将小提琴交与身旁的曹方,开口道:“你们既然有心,朕便叫宫中的西洋乐师教你们。只是澜乔这等粗糙琴技,实在不够为人师,朕看还差远呢。”说完,他朝澜乔挑了挑眉。 澜乔见此,偷偷抿嘴一笑,心想:皇上还真会找借口。 可听此,李氏眼睛一转,倒即刻变成了一副肠断了的样子,只见她顿时拿起绢帕,抹泪道:“其实,臣妾这般也是为了讨皇上高兴。臣妾自知爱任性胡闹,在被囚禁的这段时间虽是日日思念皇上,却也不免反省自己。可臣妾确是有许久未见过皇上了,这般想要学习西洋乐器也是为了能让皇上多瞧臣妾一眼。”说着,李氏便是越发哭的止不住了。 纳喇氏看不下去,忍不住道:“妹妹,大过年的,若是有什么委屈也等过了年的,这般多不吉利。” 佟氏见此,为了能分澜乔的宠,便在旁帮衬道:“纳喇氏,你有儿子陪伴,自然不知道我们这些无儿无女之人的凄苦。”她又转面道,“是啊,皇上,李氏妹妹纵然有错,却也是洗心革面了。自她解禁以来,每每见到臣妾,便打听皇上的音容笑貌,真情流露,连臣妾都动容了。” 王氏也因着嫉恨澜乔,道:“是啊,皇上,不如今夜就叫李氏侍寝吧。我等都是一家人,是相处在一起的姐妹,自然不会吃这个醋。想来章氏与我们姐妹一场,自然也不会介意,章氏妹妹你说是不是啊?” 介意?我当然介意?旁人也就罢了,李氏你个生性放荡的女人,如何配上龙床!我没有将你的事情告发是不忍皇上伤心,你倒不知收敛,居然还敢在这里装深情!我呸!你他娘的还能有深情!!! 玄烨自然注意到澜乔脸上的不悦,只是他却也生起对其他嫔妃的愧疚之意,亦不能因为澜乔的吃醋,而从此冷落了所有的人。待他和澜乔落座后,玄烨开口道:“既是如此,那今夜便由李氏侍寝……” 李氏听此,立时笑的合不拢嘴。佟氏虽是因此而心里酸楚,但一看到澜乔因此而痛饮不快,她便心里畅快无比。想来管他谁侍寝,只要不是章氏就好。 钮妃倒是心里疑惑:因在她看来,澜乔不是肆意悍妒之人,从前旁人侍寝她也从未这般表现过,可为何偏李氏她会如此生怨?钮妃看向霁月,霁月因着对澜乔的了解,也因此疑惑不解。这样的疑惑,自然在郭络罗氏心里也是有的。只是为何澜乔会这般,恐怕只有束梅和绿茵两名宫女心里清楚明白!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02章 102除夕夜3 澜乔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瞧着李氏那副喜不自胜的样子,便恨不得将杯中的酒全都泼到她的脸上。 菱香在旁瞧着澜乔,知道澜乔本就在来之前脸色不好,一副倦容,现下更是因为饮酒过多而显得萎靡不振。只是旁人,如佟氏一流,皆见此一副讥笑的样子,全以为澜乔这是因为吃醋才精神不振,故她们一众倒是乐的欢了。 见此,为了不叫澜乔在此让人看笑话,菱香便悄悄走过去到通贵人耳旁细语,倒出缘由,希望通贵人能和皇上说明,这般她也好带澜乔回宫。 通贵人听此,越过戴氏,瞧着澜乔的状态确是不佳,又见李氏和王氏的嘲笑,本想起身说明,却又怕佟氏一流借此讥讽,便悄悄走到玄烨身旁,道明缘由,请示离席。玄烨早就看到澜乔一副精神萎顿的样子,心中难免不安,却又因着现下场合,无法及时前往为其开解。 玄烨想:或许从前澜乔在自己的眼中何等的洒脱,可纵然再洒脱,也是个女人,这般拈酸吃醋也是可以理解的,只是看到其郁郁寡欢的样子,不免有些心痛。他甚至想,皇帝这个身份在很多时候能使人多走捷径,可又在许多时候是碍事的。倘若自己不是皇帝,只是个普通的人,那自己定今生只有澜乔一人,足矣…… 如此,玄烨颔首道:“你且先陪她回宫去吧,代朕好好开导她。” 通贵人听此,替澜乔感到欣慰,道:“臣妾替章氏妹妹谢皇上。只是想来章氏妹妹不是悍妒之人,许是酒力不胜……” 玄烨沉默无声,瞳孔里满是澜乔意志不振的身量。 玄烨眼看着通贵人扶着澜乔离去,心里却是酸痛不已。他从未看过澜乔因为自己如此消沉失意,这或许是件好事,因他终于知道澜乔是在乎他的,是爱他的。可玄烨真的开心起来么?不,他哪里还有开心的感觉,整颗心都似与澜乔飞走了,且那颗飞走的心与澜乔心意相通,故澜乔心里有多痛,他的心里也有多痛。 回永和宫的路上,通贵人忍不住问向澜乔,道:“你这是怎么了?就是再看不惯李氏也不能表现的这么明显啊!” 菱香见澜乔郁郁寡欢,不愿吱声,便在旁道:“回贵人,我们小主除夕夜宴前在宫里便是这般倦怠,我们还为此高兴以为是有孕了,本想到长春宫请钮妃娘娘宣太医,可小主却不让我们去,说是因为过年钮妃娘娘要忙碌的事情已经很多了,纵是宣太医也要等过完年。” 澜乔听的甚烦,道:“哪有的事情,我这月信又不像有孕之人,一两个月不来,怎会是怀孕。别胡说了!” 通贵人思索着道:“若是这样,怕也不是有孕的迹象。因我怀万頫的时候虽也是时常倦怠,但月信不来是一定的。不过妹妹你也不用急,你刚侍奉不久,这般得宠,得子也是迟早的事情。不过我听说,这有孕之事即靠天意,也靠人为。你就像我吧,从前就不懂这点,等了数年才有了万頫……” 通贵人一口一个有孕,由此倒叫澜乔担心起来。她不禁开口,似自言自语道:“这不知李氏是否会因为今夜的侍寝而身怀有孕,若是有孕,那如何得了……”她那样水性杨花的人,身体已经如此肮脏不堪,怎配有皇上的孩子! 通贵人亦怅惘道:“能否在今夜得子那要看她的造化了,且是否让她怀孕也要看皇上的意思,若是皇上不同意,那敬事房的太监只一按,怕是她再想得子,也是枉然。” “那若是皇上留了呢?”澜乔突然停下脚步,目光含怨道。 通贵人亦停下脚步,且看向举止一反常态的澜乔,略有些忐忑道:“你这是怎么了?” 菱香在旁道:“想来小主定是因为这几日因着既要陪伴太皇太后,又要陪圣驾,所以乏了。” 论在这个宫里,除了佟氏这等十分有势的,还有便是从前的博尔济吉特氏,剩下旁人谁敢如此的表露自己的心意,只生怕自己露出了什么,叫旁人揪出什么错处来。要知道,这里是紫禁城,贵人云集的地方,在这个地方若是被人寻出错来,纵是含怨而死也是极有可能。故澜乔今晚的失态,当真是令通贵人担心,生怕她会惹出什么祸事来。 澜乔见通贵人一副惴惴不安的样子,未免通贵人担心,一改脸色,笑道:“姐姐,我不过是醉酒糊涂了,我这就回宫早早睡了,想来明日一早便什么事都过去了。” 通贵人还是有些不放心:“你答应我不会生事?” 澜乔使劲点了点头,又一歪笑道:“难不成姐姐要住在我永和宫,成日里看着我么?姐姐也不瞧瞧,看我这身后跟着这么多人,我哪能胡来啊。” 如此,通贵人露出笑意道:“知道皇上疼你,给你派了这么多人来护你,我便也不用操心了。” 澜乔撇嘴道:“谁叫想我死的人多呢!” 听此,通贵人连声“呸呸”,只道怎可成日里将“死”挂在嘴边,多不吉利啊!澜乔只笑嘻嘻地应着,答应以后定然不会这般,又连声哄着,便让通贵人回她的咸福宫了,而自己则回了永和宫。 回到永和宫的澜乔,虽是早早沐浴,躺在了床上,可却是翻来覆去睡不着。且心里越发的慌乱,还冒着虚汗,后竟突然昏厥了过去。可纵是在梦里,一味的暗杀,陷害亦是不断,令澜乔不断梦语,且因着浑身冒着虚汗,寝衣都湿透了。也不论宫人们如何的召唤,澜乔都无法醒来,就像被一张结实的网给补住了一般。 而在乾清宫,夜宴早已散去,只李氏留在了敬事房,待由敬事房的太监驮到西暖阁,等着玄烨的雨露恩泽。只是李氏去时,玄烨并未在西暖阁,她不禁担心问敬事房的太监:“可知皇上去了哪里?” 敬事房太监弓着身子道:“回小主,许是今儿日子特殊,皇上还有事。但既然皇上翻了小主的牌子,就必定还来这西暖阁的,小主只需要等候便是。” 李氏也知这道理,却仍旧放心不下。想来自从赵德海死去,已经许久没有男人沾过自己的身子了,也不知多少个夜里,李氏只能让绿茵端来冷水,浇灭自己那颗燥热的心。这般终于等来了玄烨的翻牌,自己虽是期盼不已,却总怕玄烨改变心意,将自己搁置在这里不管了。 终,光着身子躺在床上的李氏听见了外头奴才问安的声音,她便知道定是玄烨来了。为此,她的心开始砰砰直跳,屏息只等着玄烨近到自己的身旁。 只是玄烨近到床边,以为自己来的太迟,李氏睡了,便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李氏见玄烨近到自己身边,又走开,忙起身用被子遮住自己的前胸,娇滴滴地道:“皇上,您终于来了,臣妾已经等你许久了。” 原来李氏没睡,玄烨顿了顿又起了身,托着疲乏的身子走到床边,并坐下。在旁候着的宫女近前来为玄烨宽衣,李氏见此,道:“你且先下去吧,这里由我来伺候就成了。” 那宫女微微抬头看向玄烨,又看向李氏,见李氏的眼神正怒视着她,如此她便畏惧地退下了。如此,李氏便也顾不上用被子遮盖自己的前胸了,如一条柔软的蛇,缠住了玄烨的半个身子,并伸手开始为玄烨解衣襟。 期间,李氏媚眼看向玄烨,柔声道:“皇上,臣妾已经许久没有伺候您,臣妾每日都在思念皇上,皇上可有那么一丁点的时间思念臣妾呢?” 玄烨深呼一口气,垂眼看向李氏,道:“朕今儿不是翻你牌子了么。” 李氏快速地为玄烨脱去衣裳,待玄烨脱得只剩下寝衣,李氏忍不住地拥住玄烨,身子紧贴着,哀怨道:“皇上,你就是臣妾的天,臣妾是为你而活的。臣妾只盼你将臣妾当做您养的一盆花,便是时不时地瞧上臣妾一眼,偶尔的浇一浇水也好,这样臣妾也不会干枯的死去。” 李氏的越发泣声令玄烨心生动容,他转过身,手轻捏着李氏的下巴,笑容不太放得开,眼神也有些空洞道:“朕知道你对朕的心,朕……怎会将你只当做花。” 这般,李氏便愈加兴奋,跪起身来,也不顾自己身上寸丝不挂,只整个人上前抱住玄烨,道:“皇上,臣妾就知道,皇上的心里是有臣妾的。”说完,李氏挺直了身子,咬着嘴唇,且目光灼灼,并伸手勾住玄烨的寝衣,将其慢慢地拉到自己渐渐躺下的身上。 玄烨知道,在自己的众多嫔妃中,李氏是最放得开的,也是花样最多,总是想方设法的施展自己的魅力,故在她那里也并无女子的娇羞矜持可言。这自然可澜乔没法比,澜乔纵然也有些主动,但她是不甘心自己身为女子,只是男人发泄的工具,所以她想占上风,想在这等床笫之事上,争取男女的平等。故澜乔既是娇羞赧颜的,又是主动奔放的,就如同西洋的小提琴,看似和缓不张扬,可内里却是异乎寻常,常常带给人惊喜和振奋;能拉出娇柔如潺潺溪水的乐曲,也能拉出振奋人心,令人激动火热的乐曲。 “皇上,您在想什么?快来吧,难道您不想臣妾么?臣妾可想你想的都快疯了。”李氏手指不停轻戳着玄烨的身子,媚声道。 李氏将玄烨拉回现实。现实便是此时床上躺着的不是从头到脚皆吸引自己的澜乔,声音不是,身体不是,思想亦不是。而自己又从一个有血肉之躯的男人变成满足嫔妃,繁衍皇嗣的工具。如此,他不禁为自己冷哼,为自己悲叹,可最终还是不得不闭上眼睛,投入李氏的身子当中。 李氏喘声不断,按捺已久的身子只等玄烨来释放,可不想,就在玄烨刚刚抬起李氏一条腿的时候,赵德海突然在外头大声道:“皇上,永和宫传来,章氏……章氏她吐血了。” 玄烨一听,立时松开李氏盘在其腰上的一条腿,而后坐起身子,慌忙找寻衣服。 李氏见此,虽是心里恨极了澜乔,却仍然不死心道:“皇上,章氏有恙自有太医,皇上去了也无济于事啊。” 玄烨却听都不肯听,只急忙穿上寝衣,连鞋都顾不上穿跑到门口,急忙开门问道:“梁九功你刚说什么?谁吐血?” 梁九功急的满头是汗,颤声道:“回……皇上,是……是章氏小主。”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03章 103灭顶灾1 天子之威令梁九功不禁回答的胆颤:“是……是永和宫章氏小主她吐血了。” 玄烨一听,紧张地握住梁九功的双肩,急切的有些木然道:“可知为何会吐血?” 梁九功心跳的厉害,哆嗦回道:“回……回皇上,太医……估计也是刚到,还不知究竟为何会吐血。” 玄烨一听,想都没想便一脚跨出了门。梁九功件玄烨只身穿寝衣,就赶紧上前拦住,匆匆打量下玄烨光着的双脚,哀求道:“皇上,您……您这鞋也未穿,只穿着寝衣,这怎么行?让奴才伺候您更衣,您再去永和宫也不迟。” 玄烨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还光着脚,寒冷的冬夜,也只是寝衣卦身。他怅然道:“那便速速给朕更衣!” 而永和宫内,殿内殿外,皆是一副栖栖遑遑,忙碌不安的样子。在寝殿的床上,澜乔的瞳孔隔着微微颤动的眼皮来回移动,却因着四肢麻痹,厥冷再加上气虚体弱而始终睁不开眼睛。但此刻澜乔是有些意识的,她能听到性情急躁的芳萃呼来喝去的声音,也似能听到菱香的哭泣声,还有张太医的声音,她似也能听见,只是她太过无力,其胸口慌的更好似地动山崩,故只觉得这一切如梦如幻。 她又怎会不去想念玄烨,只是一想到玄烨,便能联想到秽乱宫闱的李氏,如此便是胸口一股急火上来,立时又喷出一口血来。而这一幕恰好被刚进来的玄烨看到,玄烨为此顿时脸色惊吓的惨白,虽然因为惊骇而神色变得木然,但那却也是瞬间的事情,很快他便心急如焚地走向澜乔身旁,推开正在为其诊脉的张太医,急坐在澜乔床旁,将澜乔抬起依靠在自己的身上,摇晃着澜乔的身子,道:“澜乔,是朕,你能听见么?”见其耷拉着脑袋,毫无反应,嘴角被染成血红色,玄烨便急的似要发狂。 玄烨恼怒地看向仍旧跪着的众人,眼睛似在喷火,㖃吁道:“有谁来告诉朕,朕的澜乔到底怎么了?!!”说完,他又不停摇晃澜乔的身体,又想到自己是懂些医术,便先急着看澜乔是否有生命迹象。见其脉象虽然虚弱,但仍是活着的,玄烨绷紧的全身才尚且有一丝舒缓。 张太医跪地道:“回皇上,章氏小主这是……是中毒所致。” 玄烨惊怒:“又是中毒?” 玄烨眉头紧锁,心中愤恨不已!想来这不到一年的时间,这后宫竟比平藩的战场还是充满刀剑和血腥。从通贵人有孕到不久前的太子中毒,再到现如今的澜乔中毒,一桩桩一件件好像都是冲着澜乔而来。到底是谁?为什么偏偏要取澜乔的性命?难道就因为自己对她的爱么?玄烨无法容忍! 玄烨脸色铁青,吩咐道:“张太医,你来替章氏诊治,其余的两名太医,朕命令你们,好好检查这永和宫的里里外外,一定要找到章氏中毒的缘由,不得有误!” “臣等领命……” 这般玄烨轻放下澜乔,由张太医过去诊治,他则起身朝跪着的一众看去…… 李氏是随着玄烨来着,见此时澜乔似命不久矣,她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但见玄烨如此动怒,她便走过去想出言安慰。只是她还未来得及开口,玄烨便已经按捺不住怒火,任凭自己的心里的恼怒,发作道:“章氏如此,定少不了身边人的残害!纵然你们当中或许有无辜的人,但章氏如此也是你们伺候不周!你们身为章氏的奴才,须臾懈怠,实乃不忠。若有知情不报的,就是不义!来人那!!!将永和宫的一众宫人全部给朕拖出去,一律杖责,直到有人招认为止止!朕今日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如此心肠歹毒,用如此下作手段害朕的女人……朕绝不轻饶!!!” “皇上饶命啊……奴才冤枉啊!” 如此,永和宫顿时掀起一番叫苦连天的气氛中,但不管奴才们如何称自己冤枉,玄烨此时的心是恨极了,若是不抓住下毒之人,他是绝不会善罢甘休。 梁九功见此,惶恐近前道:“皇上,如此言行拷问,奴才相信定能审出个结果来。只是……” “只是什么?!!!” 梁九功思虑周道:“只是章氏的几名亲信,菱香和芳萃二位姑娘奴才想请皇上开恩。一是毕竟章氏这里需要得力的人照顾;二是,她们是一直跟着章氏的老人,奴才想她们倒不至于下毒谋害。且章氏小主宅心仁厚,若是醒来见那二位情同姐妹的姑娘……这……这恐怕章氏小主会添新伤的。” 听此,玄烨亦觉得有道理,便道:“既然如此,就免了那二人的杖责,至于其他的人,给朕重重地打,一定要说出幕后主使,无论是谁,朕定要让她付出应有的代价!” 说完,玄烨喷火的双眼看向屋内的众人,肃杀之气,溢于言表。他认为这里的所有人,没有人是真的无辜的,若是澜乔真的有事,他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通通都要陪葬! 李氏站在一旁,不禁想到佟氏,只是想来纵然是佟氏那又能如何,左右自己确是不知情的,也怪不到自己。且看着澜乔此时嘴上带着血迹,已经奄奄一息的样子,纵是真的自己受到牵连又能如何。 玄烨又紧忙回到澜乔身边,见其仍是昏厥的模样,面容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一副衰悴,悄然的模样。只见他跪坐在澜乔的床旁,眼睛凝望着澜乔,弱声朝身旁的太医问道:“张太医,你给朕说实话,章氏的情况到底如何?可能解毒?” 张太医手抬离澜乔的手腕,愧颜道:“回皇上,小主现下心律紊乱,神志不清,脉象乱而无力,这确是中毒的表现。只是……只是这样的中毒表现实属常见,但凡有一百种毒药,也会有超过五十种,会有这样的表现。微臣实在无法判断章氏究竟中了何毒?这至于章氏小主口吐鲜血,依微臣之见,是有除毒药以外的它物造成的。微臣斗胆猜测,章氏小主酒气很大,可见今夜饮了不少的酒,这许是小主毒发的原因。” 玄烨转脸鎖眉问道:“那依你的意思是章氏所中的毒是慢性的,因为今日饮酒过量才会毒发?” 张太医谨慎道:“回皇上,这也是微臣的揣测,毕竟微臣还不知章氏小主究竟中的是什么毒。” “皇上……”另外一名太医呼唤的声音伴随着院中太监们哀鸣的声音传了过来,玄烨起身望去,见其手里拿着一物,看似像是胭脂,他便想或许是知道澜乔中的是什么毒了。想到这,玄烨急忙迎了过去,问道:“可是查出章氏中的是什么毒了?” 李氏亦凑了过去,想知道究竟。 那太医喘着气道:“回……回皇上,微臣刚刚检查小主的妆台,细闻了一下上面的胭脂水粉,微臣发现这盒胭脂的盒边上,有经处理过的乌头粉。” 玄烨更信任张太医,如此他手拿着胭脂递给张太医来看,张太医见此立即从玄烨手中双手接过胭脂,细细地嗅了下胭脂盒变,又用手指沾些细微的粉末放置在口中品了品,这般他才断定道:“回皇上,确是乌头粉。” “乌头粉?”李氏不禁脱口而出。 张太医道:“是的,确是乌头粉。这乌头粉是咱们行医常用的药材,可却也是有毒之物,若是使用不当,便会中毒。只是这个乌头显然是经过炮制的,所以毒性并不大。但由此也可证明微臣的推测,那便是小主因为今夜饮酒过量,才会令这乌头之毒加剧,令其口吐鲜血。且这乌头之毒很是影响人的心绪,若是心情不佳,也会令小主中毒加深。” 听后,玄烨情急问道:“可能解毒?” 张太医拱手道:“回皇上,微臣刚已经为小主先熬了蜂蜜水,这蜂蜜水即能解酒又能解毒,令则微臣则回用甘草,土茯苓,绿豆解小主的毒性,当中甘草是主要,微臣会即刻命人去御药房去抓药。但因小主连续吐血,可见伤了心脉,究竟能否起死回生,还要看小主能否过的了今晚……” 玄烨一听,立时双脚无法着力,站立不住,若不是梁九功及时在旁撑着,玄烨恐怕就要摔倒! 梁九功心急道:“皇上,您要当心龙体啊!” 李氏见此,上前佯装哀悯道:“皇上,这……这章氏妹妹实在太可怜了。”这下毒的人也是,干脆来一瓶鹤顶红或者pi shuang,直接毒死得了,为何还要下这种慢性毒! 玄烨哪还听得进去什么,只见他神情恍惚,脑袋里突然想到他父皇在时,董鄂妃逝去的那个夜里。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皇阿玛在痛失所爱后的痛不欲生,恨不得跟着死去!从前他不懂得那种感觉,甚至还想:皇阿玛若是没了董鄂妃,可还有自己的额娘,还有许多人,为何因为一个人有了轻生的念头。可现下澜乔生命垂危,好似随时可能离开自己,那便意味着,自己便再也见不到她,听不到她的声音,见不到她的面容,而这宫里,又只剩下他孤零零一人……想到此处,玄烨只觉得心里面肠子都痛断了,而眼前的一切都失去了色彩,再无光鲜。 倏地,澜乔竟又抽搐起来,玄烨见此即刻赶了过去,但澜乔随即又吐了一口鲜血,而这恰恰吐在了玄烨的身上。玄烨木然地看着自己身上的鲜血,惊骇地看向澜乔,随后转过头,怒吼道:“药呢?为什么还没有熬好?”他又看向张太医,挥手道,“张太医,朕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将朕的澜乔救活,不然,朕要让你们太医院陪葬!”他又突然一个念头闪过,神情变得衰弱道,“对了,朕是天子,朕从杂书上看到过可用人血入药,朕是天子,旁人的血可以入药,那朕也可以……朕也可以……” 听此,一众皆跪地肯劝。梁九功急的落泪道:“皇上,您的龙体可有损伤,那药定快熬好了,待章氏小主服过,定会没事的。” 张太医也肯劝,直言此法并无什么道理可言。 可玄烨却急的一刻也等不了,因为他觉得,每过去一刻,便如同死亡逼近一刻。最后还是南怀仁刚好赶来,说以血用药,不仅无效反而有害,才令玄烨放弃掉这个想法。 这时,外头院中早已没了哀嚎声,只剩下板子打在屁股上的声音。来顺忍着疼痛,看向旁人,终良心过意不去,且带着对澜乔十分的愧意,开口道:“毒……毒是我下的……” 正当这时,子清正好匆匆赶来,但听到来顺说出这样的话,他立时惊的止住了脚步……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04章 104灭顶灾2 子清虽然刚来,但眼前的这一幕再结合澜乔的中毒,他便想到定是玄烨发了雷霆之怒。如此看来,来顺承担罪责定是为了维护一干受罚的永和宫宫人,而非真的下毒。 就在子清思衬之时,来顺已被两名侍卫拖拉到了寝殿当中。见此,子清慌忙跟着进去。 “微臣给皇上请安。”子清礼道。 玄烨并未应声。 玄烨知道进来的这个叫来顺的太监承认下毒,便松开澜乔的手,走到来顺的面前。而此时来顺身子瘫软的已如一摊烂泥,呼吸微弱,再加上内心的愧疚和畏惧,好像已经快要死了般。 玄烨衔怒低头看向瘫在地上的来顺,面带诛杀之气,问道:“是你下毒于章氏?” 这一字一腔令来顺心惊胆战,也不敢不应声。只见他身子逐渐地拱起,勉强呈现出跪拜的样子,只是每动一下,被打处都钻心的疼。且来顺嘴唇早就失去了血色,满身冒着虚汗。他开口弱声道:“回……皇上,是奴才下的毒。” 子清听此,即刻上前拱手道:“皇上,这来顺定是因着不忍看到永和宫的一众宫人受罚才开口承认的。而且这来顺从前是乾清宫的奴才,自打章氏在坤宁宫遇害开始,皇上命微臣着人暗中保护章氏,微臣便派了他去到咸福宫暗中保护章氏。皇上可还记得,几次章氏在咸福宫遇害,皆是来顺通风报信。甚有一次,章氏被那个先前谋害通贵人的宫女锦儿谋害,险些被推到井里,也是来顺搭救。如此,他又如何会害章氏?” 被子清这么一说,玄烨倒是有些印象了。从前确是听子清和梁九功提起过这个来顺,也确实是有这么一个人几次救助过澜乔。难道面前这个人当真是不忍旁人受责,才出来做替罪羊的?可纵是这样,玄烨心里的滞怒也没有消去。因他不想看到一个有情有义的人出来顶罪,他只想抓到真凶,让其供出幕后主使,到时无论是谁,也要让其用命来抵过,即便澜乔度过了危险。 李氏听此,却是心中愤恨不已。 原来是这个叫来顺的狗奴才坏的事,若没有他,想来这个澜乔早就没了命了,何至于叫自己几番因为澜乔身陷窘境,还失去了赵德海这一乐子。这般一想,李氏恨得咬牙切齿! 李氏眼神透着阴鸷道:“这虽是来顺出自乾清宫,却也是咸福宫的奴才,是通贵人送给章氏的。若是这奴才口称是下毒之人,那便是通贵人也有嫌疑了。” 来顺听此,慌忙解释道:“不是的,奴才不是受人指使,奴才是……” 李氏冷笑道:“我这不过就是一说,你便急成这副样子,可见通贵人这个旧主要比眼下章氏这个新主更让你怀念啊!也是,这有子的和无子的就是不一样,这通贵人有子,想法便会多一些。为了孩子的荣宠,有些做法都是可以理解的。” 芳萃自从和来顺一同侍奉以来,对其已经产生了很深的友谊。这般一听,为了帮助来顺开脱便急忙跪地道:“皇上,来顺自从来了咸福宫是对小主忠心不二的,这些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而且通贵人一向和我们小主情如姐妹,定不会加害我们小主的。” 李氏瞧着玄烨面色灰暗,且还并没有做出决断,便又开口道:“你个奴婢,这里岂有你说话的份,难不成你们这些宫女太监就仗着章氏性子好,平日里就这么没大没小么!难怪章氏会中毒,这都是你们这些奴才的错!”说完,李氏看向玄烨,慭然道,“皇上,依臣妾看,人心隔肚皮,通贵人看似老实,确也未必是个老实的。这来顺即出自咸福宫,通贵人又是他的旧主,倒不如让慎刑司对这对主仆严加拷问,定要查出了究竟来!” 玄烨虽是怒火中烧,却也不至于这么就被人挑唆了。通贵人的为人他还是知道的,纵然有这份心,也不会有胆量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且国之储君已定,她更犯不着对一个无子嗣的嫔妃阴谋毒害。 子清拱手道:“皇上,依微臣之见,倒不如搜一下奴才们的耳房,看是否能找到那毒。” 玄烨不是没有想到过这点,但头次通贵人中毒,那毒是从澜乔的柜中发现的,明显的栽赃陷害;而上次保成中毒,虽是在翊坤宫找到,可博尔济吉特氏也未必会做出那种事。所以玄烨不再相信这些眼前的证据,他更想通过残暴的方式,即叫人能吐出真话,又能发泄自己心中的怒火。 玄烨终开口,却还是对着来顺,道:“来顺,既然你承认毒是你下的,那么朕想问你,你究竟为何下毒?” 来顺最怕被问这个,顿时一股滚烫的气流在胸口乱窜。只见他怯怯地开口道:“回……回皇上,奴才……奴才是见章氏小主几经逼迫暗杀,奴才是不忍心见小主命哪一天就没了……” 玄烨觉得来顺这个说辞甚是不通,便冷道:“那这么说你下毒毒害章氏,非但不是害她,竟还是要救她了?” 子清一听,心里却立时惴惴不安起来。若是旁的理由,子清倒还是能够坚信来顺不是下毒之人。可若是这个理由,子清便有些信了,这也似乎让他想到了些什么…… 只见来顺垂着头道:“回皇上,奴才……奴才其实下的量很少,只想让小主看起来病弱一些,这般……这般……”来顺畏惧地抬头看向玄烨灰暗的脸,又立时吓得头垂下,道,“这般才给小主下了毒,为的是……为的是让小主少侍寝些,这般其他小主便不会嫉恨我们小主了。” 芳萃先是目瞪口呆地看向来顺,连在澜乔身边伺候的菱香也是,皆是一副无法相信的样子。玄烨听后,更是怒火中烧。因着这奴才的话,无疑在说明自己才是害澜乔于险境的人。正是因为自己的宠爱,才令澜乔屡次遭害!他无法接受,无法承认。堂堂天子,难道连爱都不可以有了么?这是什么荒谬之谈!! 李氏听此,心虚地愤恨道:“你这奴才,该不会是你的情根没被刀子割净,如此到来编排这后宫一众嫔妃了。照你的话,咱们都是见不得章氏得宠的了?” 来顺使劲吞咽一口,来了股子硬气,抬面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们小主自打在咸福宫开始就被人暗算,现在成了小主又是差点没了命,三天两头便被人栽赃陷害。奴才……奴才真是不忍小主连命都没了。” 子清见着玄烨脸色越发铁青,便制止道:“好了,来顺,不要说了!” 玄烨因着来顺的一番说辞,心里即愤恨又郁结。血涌到他的眼眶中,令他看起来双目喷火般。可从来玄烨都不是血气行事的人,纵然他再生气愤怒,做出的决定也会有几分道理。他见药已经端了进来,便不想这么着急发落了这个叫来顺的奴才,故他开口道:“来人,将这个奴才拖去慎刑司,给朕言行拷问,定要让他说出幕后主使!!!” 子清听此,急忙拱手道:“皇上……” 玄烨却是怒视向他,意在让他闭嘴!子清见此,也不敢再冒失开口,只能心里想着如何能救来顺。 玄烨亲自接过宫女手中的药碗,用汤匙来回搅动,又亲自尝了尝药的温度,见略有些烫,便细心的吹了吹,才送到澜乔身边。菱香扶起仍旧昏迷不醒的澜乔,玄烨则坐在床边,亲自为澜乔服药。玄烨见澜乔喝一口,吐半口,便命人又端来一碗药,让其喝足了量。 而子清则在不远处望着奄奄一息的澜乔,心里思衬着来顺刚刚说过的话,如此,心里百味杂陈,十分痛苦不已。他想找来顺问个明白,不,他是一定要去慎刑司找来顺问个明白! 李氏见此,嫉妒的手握紧拳头,似要发疯的样子!她从未见过玄烨如此细心温柔地照顾任何一个嫔妃,哪怕是先皇后,哪怕是钮妃,可为什么这份殊荣偏偏给了区区辛者库出身的澜乔?难道就因为她容貌出挑么?可自己自信,就算自己的容貌比不上澜乔,却也不是相貌平庸的,怎就得不来这样的恩宠?失意之中,李氏未免自己嫉恨的发狂,只能离开,然后心里便是不断地咒诅澜乔,希望她能一命呜呼! 不想,她刚出了永和宫,竟看到郭络罗氏一人徘徊在宫外。郭络罗氏见被人发现自己独自一人在这里,先是有些局促,但很快她佯装焦急道:“李氏姐姐,可有章氏妹妹的消息?这怎么就中毒了呢?可把我担心死了。” 李氏听此,不禁冷冷一笑,道:“得了,皇上又没在,你就别在这装了。” 郭络罗氏一听,脸稍稍一扬,做出傲慢之态,道:“怎的,难道李氏你心里恨急了章氏,就认为旁人也和你一般么?” 李氏知道郭络罗氏一向嘴唇伶俐,便也不愿再自讨没趣。只是她见郭络罗氏孤身一人,免不了问道:“对了,妹妹,怎么就你一个人,你的贴身宫女呢?” 听此,郭络罗氏拘谨一笑,道:“我冷了,叫她回去取披风了。” 李氏虽是觉得有些蹊跷,不过也是想到或许下毒是郭络罗氏所为,也倒没有想到别处去。她道:“妹妹,这里是冷,不过里头更让人冷。那章氏纵是快死了,还得蒙皇上亲自喂药,真是好大的福分啊!” 郭络罗氏怕李氏见到紫萝并没有拿披风来,叫她瞧出什么,便随便应付了两句,赶快打发李氏走了。 午夜过后,子清买通了慎刑司的人,来见来顺。而此时,来顺手脚被绑在一木质的十字架上,头耷拉着,身上血肉模糊。 子清见此,心中作痛不已,想来自己视来顺一直为兄弟,如今见其被折磨成这副模样,真是于心不忍。子清隐忍,正色道:“皇上虽然叫你们严加审问,可依照你们这个审法,恐怕什么都没有问出来,他便已经没命了。” 一旁身型圆滚的嬷嬷,忙笑言恭顺道:“曹大人说的是,老奴这就让人送来补命的参汤来。” 来顺又道:“总不能让他一直被挂在这里,且先让他进牢里躺一下吧。毕竟也是在乾清宫里侍奉过,看他肯不肯给我这个面子,能说出些什么。” 子清素来在宫中很是得脸面,人人都敬他是皇上的亲信,将其看做主子,故子清发话,那嬷嬷便赶紧叫人将来顺放下,又将其放到牢中,让他躺在稻草处。 待人清退后,子清头一句问的便是:“毒到底是不是你下的?”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05章 105搏命1 来顺如耗干油的灯火,气息微弱的哪怕来一股子强风便能死去。面对子清的问题,来顺艰难地扬起嘴角,眼睛露出一丝微光。只见他手缓缓地伸进怀中,取出两个被油纸包裹的物件,勉强着力扔到地上,眼看着子清弯腰捡起那两个油纸包,他弱声道:“毒是我下的……” 子清心中忐忑地打开其中一个纸包,见里面是一堆粉末状的东西,他猜想着或许这就是澜乔所中的乌头之毒;他又疑惑地打开另一个纸包,却见是一粒拇指大的药丸。子清慌乱地看向来顺,手里拿着那两样药,惶惑道:“果真是你?”这话说完,子清只觉得一阵寒风划过自己的耳旁,只是这是慎刑司,是密不透风连苍蝇都飞不进来的地方……到底是哪里来的寒风? 来顺垂眼,怅然悔恨道:“可我从来没有想要真的害她……真的没有!” 子清上前两步,看着一副凄然之态的来顺怒道:“你还说你没有害她,那她为何会毒发?为何会至今昏迷不醒?还不是你的这些毒药害的!”子清说着,愤怒地拳头已经举了起来,但来顺已然只剩下一口气,怕这一拳头便会叫他一命归西,想此,子清脸憋的通红,挥出去的拳头终还是止住了。 来顺仍旧瘫软地躺在稻草上,也许是太过悔恨,已经虚弱无力的身子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突然手紧紧地握住一把稻草,激动地抬起头来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明明下的计量很小,只是为了叫她身子渐渐看似衰弱下去,我没想到她会吐血,更没想她会……她会有毒发身亡的可能!”说完,来顺激动地埋面痛哭,似乎他身上的一切伤痕都比不上他内心的伤痛苦。 子清亦激动地问道:“那么究竟是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来顺扬面看着漆黑发霉的屋顶,眼神木然,道:“我这还不是都为了你。” “为了我?”子清甚是糊涂,不明来顺的想法,可又有些怕知道来顺的想法。 来顺声音缓缓道:“我知道你喜欢她,其实她的样子,她的性格,哪个男人不会喜欢呢……曹大哥,我们一同长大,从前在乾清宫我受尽了旁人的欺辱,是你教会我功夫,让我得以防身。我又因为你的缘故,也成了这宫里有些体面的人。在我心里,你是好人,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只有你才配得上她。可命运真会捉弄人,你派我暗中保护她,最后她却成了皇上的妃子。 而自从她成了皇上的妃子,你便病了。其实你那哪是病了,你不过是得了相思病,所以就算张太医为你诊治也医不好你。还记得有一日我出宫看你,你发烧昏迷,嘴里还在念着她的名字……” 来顺的话句句说到子清的痛处……子清对澜乔的情感,纵然来顺不说,纵然自己一次又一次地告诉自己,她永远不可能属于自己,可他就是抑制不住对澜乔的情深。且自己越压制自己,每每一遇到澜乔,便会更加热切地想要与她靠近,哪怕只是呼吸吹到自己的皮肤上,哪怕两人之间永远隔着屏障,就算是呼吸的触碰也是好的。 子清亦被来顺的话击中,虚弱中带着畏惧道:“不要胡说,她……我和她永远不可能。而且你并不了解我,我心里早有了意中人……”子清从来不说谎,这般说谎的样子一看便能叫人知道他口不对心。 来顺瞟了子清一眼,冷笑道:“你的心意如何,我又怎会不知道。就是她身上穿过的斗篷,你都一直留着……” 子清转过身,神思好似被击碎了一般。他背对着来顺,斥责道:“好了,不要说了。就算如此,你也不该做出这等糊涂的事情。如今皇上发了雷霆之怒,定是要彻查到底,你为此丢了性命,她也奄奄一息,你觉得这值得么?而且,就算如你所愿,她能虚弱下去,又能如何?一日成了皇上的女人,便连死了都是!” 来顺眼神坚定道:“我之所以想让她虚弱下去,是想借此让旁人知道,包括皇上知道,她并非是身子健壮长寿之人。” 子清转过身,愤愤道:“那又能如何?” 来顺起身,用手撑着瘫软的身子,鎖眉情急道:“那又如何?你知道你手里拿的那颗丸药是什么么?那是还魂丹,就是假死药!若是她平日里活蹦乱跳,再突然死去,皇上定不会相信。可若是她平日里虚弱不已,突有一日暴毙,必定不会引起怀疑。而这个时候,你手中那颗还魂丹就可以派上用场……令她全身而退!” 如此精心策划的谋算令子清顿时因着惊吓而后退几步。他有些惧怕地看向浑身血肉模糊的来顺,顿时觉得从前那般熟悉的来顺,如今竟看起来这般陌生和可怕。 来顺看到子清的反映,又急忙说道:“你以为她的命有多大,能躲过一次又一次的毒害和暗杀?若不是那次太监行刺,她险些被杀害,我又怎会想到这个办法!我知道你此时定会觉得我可怕至极,可是我这都是为了你们。想来纵然皇上再宠爱她,难道能宠她一辈子?宫里头的女人,哪个不是注定的悲剧,就算是当今太后,有着至上的尊荣,还不是个寡妇。她若能出宫,外头天高海阔,定会比在宫里活着强!” 渐渐的,来顺的话渗入到了子清的心里。是啊,来顺说的没错,在这宫里,哪个女人活得幸福……哪怕是太皇太后,也不过是九死一生从刀刃里摸爬滚打出来的。而现下澜乔看似有皇上宠爱,可后宫那么多女人,有多少个是心里恨极了澜乔的,想除之后快!纵然有皇上宠着,护着,澜乔又岂会永远年轻貌美…… 可若是澜乔成了自己的妻子,那便会有不一样的人生。自己会为了澜乔绝不纳妾,也会爱她宠她一辈子。在他的家中,更不会有别的女人成为澜乔的威胁,会想法设法的去害她。只是这样念头,只稍稍从子清的脑海里经过,他便立时摇晃脑袋,将这种想法驱散出去! 她毕竟是玄烨的女人,玄烨既是他的主子,又是他的兄弟,他不能夺其所爱,绝不能!而且这是欺君的大罪,若是被玄烨知道,便是抄家灭族的祸。就算玄烨不知道,自己又如何面对玄烨? 想到这,子清看了看手中的药丸,果断拒绝道:“这颗药丸我留给你,他日或许可以保你一命……”说完,子清将药丸扔到来顺的面前。 来顺垂眼看向那颗药丸,抬手缓缓地捡起,将其举起放置在眼前,冷冷一笑道:“这药有多珍贵我知道,怎么能用在我身上呢?她是个好人,是个美人,她值得拥有这世界上最美好的一切……”愿下辈子我也能是个男人,也配得上这样一个女人成为我的妻子,哪怕只有一天。 这时,来顺眼睛里突然透着一股子狠绝,在这个眼神的注视下,只见他下颌猛然一动,随即鲜血便从嘴角流出,而随之来顺便如没有支撑般,身子瘫躺到草堆上,眼睛随之也闭合了…… “来顺!!”见此,子清立时上前,蹲下,抱起来顺,见其竟咬舌自尽,惊骇过后内心立时悲痛不已,他唤道:“来顺,你怎么这么糊涂啊!你……”子清忍不住闭上眼睛,一颗颗泪顺流淌了下来。 待子清睁开眼睛,见到来顺的手指仍然紧紧捏着那颗药丸,好似即便他已经没了气息,却仍然留着意识,让自己收下它……给自己一丝希望,也给澜乔一丝希望。 如此,子清便从来顺的手指间拿过那颗还魂丹,放置到自己的怀中。 只是他不知道,就在他以为刚刚和来顺对话之间再无旁人的时候。可却想不到,郭络罗氏见来顺被拖走,便秘密吩咐身边的紫萝在慎刑司打点好,为的就是能探到什么蛛丝马迹,好借此兴风作浪。而此时,他们之间所说的一切都被那个身材圆滚的嬷嬷听见了。 永和宫外,郭络罗氏见里头该散的人都散了,便也打听不出什么,且玄烨在里面一直没有出来,她便知道此时澜乔情况定是不妙。如此,她也算是宽了心,心里畅快地回宫去了。 而确如郭络罗氏所想,澜乔却仍旧躺在床上,脉象凌乱虚弱,昏迷不醒。张太医也一直在,他眼看着玄烨跪坐在地上,手握着澜乔的手,整个人像是被击垮的毫无支撑一样,让人看了心疼。这样的画面张太医不是第一次看到,早在孝康章太后性命垂危之时,玄烨也是这般。衣不解带,亲尝汤药,一口一口地喂服。 也许在旁人眼里,玄烨和其他皇帝一样,坐拥江山,后宫女人无数,又岂会长久地爱一个女人。可张太医不这样认为,纵然自己身为朝廷命官,家里为了繁衍子嗣为自己纳了几房妾,可那都是被逼无奈,父母逼迫的。只有自己心里清楚,这辈子无论发妻如今如何的面容衰老,有了白发,可自己仍旧最爱的是发妻。就是那样的感觉,哪怕只是坐在一起,自己看着书,发妻在一旁女红,他亦觉得这种感觉要胜过和任何一个女人在一起……是那样的心里踏实,暖和。 他也听过西洋人的一夫一妻制,倒是也羡慕这种婚姻方式。只是身在这样的社会中,自己无法改变传统制度,唯有能做的就是不违背自己的心。 “皇上,夜已经深了,不如您小睡一会,由臣在这里守着。”张太医还是忍不住劝道。 菱香和芳萃亦是如此,只道这里有她们,定不会疏忽了。 可玄烨却不肯,只道:“朕不困,朕要等她醒过来。朕要握着她的手,让她感受到朕的体温,这样谁也不能让她离开朕。”玄烨说的哀伤动容,十分令人心生怜恤之情。 人都说动情的男人是最有魅力的,故芳萃和菱香不禁心里暗叹:若是这辈子能得到这样一份爱,就是死也值了。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06章 106搏命2 卯时二刻已过,太阳萌生,一道微光划过天际。 玄烨眼睛不离地守着澜乔,若是可以,他恐怕眼都不会眨的。至于张太医和其他几名太医因着年纪老迈,几番瞌睡,为怕冲撞当今皇上,他们便用根银针扎向自己的手指,这般才跟着坚持到了现在。而芳萃和澜乔,则是靠坐在地上,两人头靠着头睡的不省人事。 最难得的是秋儿,只见她跪在后院冰凉的地上,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放置在胸前,面带泪痕,眼神诚恳地祈求。秋儿自从知道澜乔中了毒,隐隐作痛的心便像是一直在醋缸里泡着的,着实酸楚不已。纵然现下她做的是粗使杂活,比不上从前的轻省,可她每日都感谢澜乔,感谢澜乔在得知她是叛徒后让她得以存活,不仅如此还让自己留在了永和宫这个避难所,躲过佟氏和李氏的杀人灭口! 可如今,她着实心里愤恨,为何好人没有好报?为何这么好的人竟要连遭祸事?难道真的是好人没好报,祸害遗千年么?她不信,她不许,所以她心里默默祈求,哪怕让自己折寿,也希望澜乔能活下去。 终于,似乎自己的祈祷感动了上苍,她听到里面传来令人感到振奋的声音:“小主醒了!小主醒了!” 听此,秋儿立时激动的下颌颤抖,眼泪一颗一颗地流了下来。 而寝殿内,只见澜乔虚弱地发出很是细微的声音,玄烨因为这声音极轻,便将耳朵贴了过去,待听到澜乔要水,他便急忙吩咐道:“水,快将水拿来。” 芳萃急忙跑过去倒水,因为太过激动,险些摔倒。 太医们也赶忙蜂拥过去,张太医一马当先为澜乔诊脉,玄烨见张太医脸上渐渐有喜色,心里立时松了一口气。 玄烨着实等不到张太医诊完脉,便急着问道:“张太医,章氏可是脱离了危险?” 张太医手松离开澜乔的手腕,拱手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却如微臣之前的判断,章氏小主中毒并不深,今夜状况实在是小主饮酒过多引起的。而如今,小主的酒气已经渐渐退去,毒也去了,便是度过了危险,日后只要慢慢调理便好。” 玄烨大喜,喜到木然,略带些傻笑地看向张太医,张太医可不知道如今他这张脸有多讨玄烨的喜欢。只是经历了这一夜,玄烨除了喜之外,心里也是五味杂陈。只见他先是喜出望外,后又欢喜到木然,但因为想到这一夜自己的担心与恐慌,便时而皱起眉头,时而下颌微颤,激动的似要落泪。 恍惚之际他看到芳萃已经端水过来,便从芳萃手中接过水来,一屁股坐在澜乔的身旁,用勺子喂水到澜乔的口中。 渐渐地澜乔因着水的滋润恢复些元气,眼睛也缓慢无力地睁开了。只是当他第一眼看到玄烨时,却忍不住问道:“皇上……不是在西暖阁……和李氏……” 玄烨很是不明和诧异,为何澜乔开口第一句话竟问的这个?难道女人的醋意竟然如何汹涌?想到这,他扬起嘴角一笑。 张太医笑着开口道:“皇上,章氏小主会吐血,除了酒与毒药的缘故,依微臣开亦是因为心情郁结。这微臣的夫人也会偶尔有这样的状况,这是心病……心病。” 芳萃和菱香听后,忍不住掩嘴而笑。 澜乔微微转头看过去,见屋内竟有好几名太医,不明道:“皇上,为何会有这么多太医在?臣妾……臣妾是病了么?”说完,她倒是回想起,自己好像吐了血…… 芳萃意气最快,故忍不住愤愤道:“小主,您不是病了,您是被来顺那个狗娘养的给下了毒,这才……” 菱香忙用胳膊碰撞芳萃的后背,警告她皇上面前不要乱说话,奈何芳萃的嘴太快,一股气说出了玄烨不愿意让澜乔知道的。 玄烨已经知道来顺畏罪自杀,也知道子清从他身上找到了毒药。可这样的事情,他是万不会让澜乔知道的,尤其是现在。 背叛是人人都不愿承受的,以澜乔现下的情况更是承受不起。 故玄烨见芳萃竟然如此嘴快,立时怒道:“当奴才的难道不知道嘴上要安个把门的么!梁九功,拖下去,掌嘴二十!!!” “奴才遵命!”说完,梁九功瞥了瞥身后的曹方,示意他将人拉出去。曹方便上前,架起澜乔的胳膊。 芳萃立时傻了眼!忙挣脱开曹方,跪下求饶道:“皇上恕罪,奴婢……奴婢是气急了!奴婢不敢了!” 玄烨听此,更是恼道:“区区一个奴才,如此多嘴多舌,赏你二十巴掌已经是轻纵了,若不是看章氏跟前缺人照顾,朕定要了你的命!!” 澜乔见此,亦是激动的欲要起来,心中焦急万分,更因为提到来顺而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玄烨见此,更是厉声道:“还不快拖下去,由得她在这扰了章氏养病。” 曹方再不敢耽搁,生拉硬拽地将芳萃拽了出去! “皇上……”澜乔眼看着芳萃一副求饶的样子,眼泪汪汪地被拖了下去,想替她求情,却奈何自己力不从心,故只能以眼泪来发泄自己的郁结之情。 菱香知道这是皇上不愿让澜乔担心,可是如此的二十巴掌着实令其心惊胆战,她便心里暗暗提醒自己,君王面前,更当谨言慎行,否则说错一句话,便会有横祸来临。 张太医等人交代些后,又给玄烨把了平安脉,才离开了永和宫。玄烨因着要到乾清宫换衣御门听政,故虽依依不舍,还是要离开。有时候玄烨真想自己会什么法术,这样便可将澜乔变成自己随身之物,日日带在身上。 就在玄烨临走之际,澜乔还是伸手拉住了他,忍不住问道:“皇上,你告诉臣妾,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澜乔因为知道有了刚刚的杀鸡儆猴,怕是自己谁也问不出什么,便只能问向玄烨。 听此,玄烨立时冷下脸来。可他也知道依澜乔的性格若是自己不告诉她,她必会一直纠结于此。可若是全盘告知,又恐怕她会重蹈昨夜的覆辙。如此,玄烨开口道:“那个来顺,御前失仪,朕已经叫他去慎刑司服苦役去了!” 澜乔紧接着问道:“可为何芳萃会说是他下了毒?” 玄烨最不愿意以谎言示人,可为了澜乔能少些悲戚和郁闷,好好养病,他便只能暂时谎称道:“他们……以为朕发落了来顺,是因为朕怀疑他下毒。也怪朕,因为太过担心你的病情,所以迁怒于来顺,质问他是否是他下的毒……至于谁给你下毒,朕定会严查,无论是谁绝不轻饶。”玄烨身子转过,侧脸示人,“朕实在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朕一定要给你个公道……朕真的好怕失去你……” 澜乔因着身子虚,脑子也无力太过转动,只觉得玄烨的回答有些含糊。但她知道玄烨守了她一夜,又如此在意自己,便为此动容道:“皇上,你待臣妾真好。只是……” 玄烨挥手打断道:“好了,朕知道你要为来顺求情,只是朕要告诉你,你宫里的奴才实在需要修理。好了,朕留在你这一夜,水都没有喝一口,朕要回乾清宫了,吃点喝点,否则朕纵是年轻也没有体力再与一众大臣周旋。” 澜乔听此,只好作罢,淡笑弱声道:“那臣妾恭送皇上。” 玄烨见澜乔有了笑模样,忍不住弯腰脸凑过去,亲了澜乔的额头,柔声道:“好好养着,朕得空就来看了。为了不再让你因为吃醋而生病,朕决定近日不召幸其他嫔妃了,否则朕真的怕你太能吃醋,再吐血了。” 澜乔听了这话,顿时嘴扁了起来,刚想争辩,玄烨却已经大步离开。 玄烨前脚刚走,澜乔便后悔自己忘问了一个关键的问题:那就是太医和芳萃都说自己中了毒,那么自己究竟如何中的毒?是今夜的除夕夜宴上?还是在自己宫里?总不会是在慈宁宫或者永和宫? 想到这个,澜乔看向菱香,菱香知道澜乔这是要问她,可刚刚芳萃因为多嘴多舌被打了二十个巴掌,如今脸肿的都没法见人,她又怎敢再多言。 玄烨御门听政结束,去过慈宁宫和寿安宫请安,便满腹怒火径直去了长春宫。 只见玄烨正坐在上座,神情肃穆,眸光透着幽暗。昨夜的事情闹得宫里人尽皆知,只是除了郭络罗氏谁都在揣测这究竟是谁干的。昨夜钮妃和通贵人自然是去看过的,今日两人皆是气色不佳,眼睛红肿,一看就是一夜未合眼。 钮妃着先开口,打破空气中散发的不安气息。她道:“皇上,听闻章氏妹妹已无大碍,臣妾和众位姐妹当真是为妹妹高兴。” “是么?哼,朕怎么觉得这里的有些人会因此而高兴呢!”说完,玄烨眼神凌厉地扫视着下面坐的众人。 佟氏使劲地吞咽一口,她虽是清白,却知皇上既然说出此话,便是已经怀疑到谁的头上了。而自己和李氏又是常常与澜乔闹得不可开交,便为此而心虚的垂面,不敢视君。 李氏略显坦荡些,毕竟昨夜她是在场,只是越发想到玄烨对待澜乔的样子,她便心里酸意十足。 郭络罗氏瞧了瞧众人,尤其见到佟氏一副心虚的样子,便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只见她脸上带着从容的笑意,开口道:“皇上,昨夜听闻章氏妹妹染了重疾,臣妾便急忙想去探望章氏妹妹。可臣妾到了永和宫门口,见李氏姐姐出来,一副黯然伤神的样子,臣妾便知道,臣妾进去只会添乱,这便才回了自己的宫中,默默祝祷。只是虽然现下章氏妹妹脱离了危险,可是皇上,此事不可不追究啊!臣妾只要一想到,有这等人混迹在后宫之中,又想到章氏妹妹虽然脱离危险,但想必仍在虚弱中,臣妾便吓的身上满是冷汗。”郭络罗氏实在说的悲戚万分。 钮妃听此,即刻跪下道:“皇上,是臣妾的疏忽是臣妾的错,臣妾管理后宫不严,才会让这等事情屡次发生,臣妾……臣妾难辞其咎。” 玄烨不忍责备钮妃:“你自来体弱,精力不济,朕不怪你,你快起来吧。” 钮妃感激道:“臣妾谢皇上体谅。”钮妃请罪后,纳喇氏和马氏也纷纷下跪,也以同样的说辞请罪于玄烨,玄烨也依然没有说重话,只说她们因要照顾孩子无暇分身,不必过分自责。 待她们入座后,玄烨看向佟氏,声音中透着严厉和苛责,道:“钮妃体弱,一直无暇周全六宫之事。而纳喇氏和马氏又都因为孩子无暇分身……佟氏,朕看你倒可以协理六宫事宜。” 听此,佟氏木然地看向玄烨,后有些意外之喜道:“皇上当真有意让臣妾协理六宫?” 玄烨笑中带着森然道:“朕确有此意。”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07章 107暗涌1 佟氏向来自视甚高,哪怕是先皇后在时,她亦常常不服气约束,管制,甚至常常出口讥讽从前的赫舍里皇后,还有如今协理六宫的钮妃,因她认为自己才是后宫主位的不二人选。如今,玄烨竟也叫她协理六宫,她便立时跪地,谢恩,道:“臣妾谢皇上赏识,臣妾定不辜负皇上的信任,好好将后宫之事管理的妥帖。” 玄烨斜看佟氏一眼,后端起茶杯,道:“只是,你初次协理,总要让众人瞧瞧你的能力如何?” 佟氏一听,觉得这事还玄乎,便高兴劲没了一半。她怏怏道:“那臣妾敢问皇上,要如何考验臣妾啊?” 玄烨正色道:“这近一个月内,先是太子被下毒,后又章氏深夜被行刺,这昨夜章氏又因为下毒而险些身亡。朕现在就命你,查查这三件事是否有关联?而且朕要你,即说有关联要拿出相关的凭证;若说无关联,便拿出无关联的凭证!” 佟氏一听,如同头顶个雷,惊颤不已。她猜想莫不是自己露出了什么破绽,被玄烨发现了?可纵是太子被毒害和行刺澜乔是自己主使,那昨夜之事自己却浑然不知啊!且她听李氏说,昨夜之事是澜乔自己个的奴才下的毒,又与自己有何干系! 佟氏委屈道:“皇上,臣妾听闻,章氏中毒不是她自己宫里的人做的手脚么?而太子下毒又是博尔济吉特氏所为,至于行刺之事,臣妾真的不知道是何人所为。而且听闻曹寅已经追查多日,都没有头绪,臣妾一介妇人如何理的清啊!” 玄烨面带威慑,眸光透着威胁,声音平静而带着凌厉道:“你刚说定不会辜负朕的信任,也誓言要好好管理后宫之事,难道你要欺君么?” 佟氏见此,畏惧道:“臣妾不敢,臣妾遵命便是。” 玄烨又道:“还有,从今日起,后宫一切用度均皆按照个人的位份分发,妃位便是妃位的配额,庶妃便是庶妃的配额,谁也不可逾越祖制。另外,你们嫁进这紫禁城,就是爱新觉罗家的人,不可再同宫外的母家暗通款曲,竟带些脏东西进来,故日后你们宫外的母家不可送东西到宫中来。这里是紫禁城,什么东西没有?难不成还缺着你们了!往来书信也要交由人来过目,免得后宫与前朝勾结!” 这番话一出,几位母家在京城做京官的嫔妃,立时心里胆颤。其实论与宫外母家往来,这都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接济也好,夹带私物也罢,谁没做过。依他们想,如今玄烨这般也定是为了章氏的缘故。只是凭什么,难不成她遭到了毒害,大家都要跟着遭殃么! 虽是这样想,谁也不敢鸣不平。 待玄烨走后,董氏第一个开口道:“看来皇上这是动了好大的气啊,这大初一的,就到咱们这里替章氏出头了。” 佟氏憋了一肚子气,皇上在时她不敢发作,皇上走了,她倒是气的眼睛喷火道:“章氏这个贱人,自己命不好不说,何来连累我?皇上还叫我查那几件事的关联,还叫我交出证据,这不是给我出难题么?” 李氏叹道:“这现在皇上眼里只是章氏,何来咱们姐妹啊?” 董氏似窥探到了什么,讥笑道:“诶呦,这话可不该你说啊。你不是昨夜才侍寝么?哦,难不成,你这侍寝不成,被章氏给中途打断了?”董氏越说越乐,“这李氏姐姐,你还真是可怜,大半年没进那西暖阁,好不容易鼻涕一把,泪一把,让皇上翻了你的牌子,这般居然被章氏搅和了。” 李氏顿时气的脸色发青,击案道:“董氏,你别以为你董家有了军功诰命,就可以编排起我来了!我堂堂皇族血脉,还轮得到你个包衣奴才出身的人讥笑!” 董氏见自己出身被这样轻看,也是气的咬牙切齿。可李氏说的句句属实,自己纵是母家崛起,确仍然抵不过出身高贵的佟氏和李氏,故她也说不出什么。 钮妃因为昨夜一夜未合眼,而今日又要早起准备待会的两宫朝见,便只觉得胸口一股气喘不上来。终,她开了口,却也是被气的面色发红,捂着胸口道:“你们都给本宫住嘴……” 纳喇氏见此,忙道:“娘娘息怒,小心气坏了身子,咱们还要给太皇太后和太后请安去呢。” 钮妃自然知道今日初一,请安叩拜是件大事,自己定不能倒下,故示意霁月端来提气的汤药,用茶杯装着,她便一饮而尽。 只是今年的朝见请安,太皇太后称病免了,她们便只去了太后的宫中。而太后因为近日气不顺,更是一看到郭络罗氏便气不打一处来,如此便叫她们跪了好一阵子,而她则是接连不断的训话,差一点,钮妃就因此而晕倒了。 待结束后,霁月一刻也不敢耽误慌忙命人去叫了太医,而她则扶着钮妃坐了轿撵,急忙回长春宫去了。 郭络罗氏看着钮妃离去的身影,忍不住感叹:“诶,真愿钮妃娘娘能身体康健,若是再这么下去,就是皇上有意立她为皇后,她恐怕也等不到那时候了。”说完,她瞥了瞥身旁走过来的佟氏。 这话被佟氏听见了,佟氏便站到郭络罗氏身边,眼睛透着期许看着钮妃离去的身影。 郭络罗氏瞥眼看过去,道:“佟氏姐姐,你瞧着钮妃娘娘的身子,难道你不为她觉得惋惜么?” 佟氏扬起一张傲脸,以此遮掩自己的期许,道:“我为她惋惜什么啊?” 李氏知道郭络罗氏的用意,道:“郭络罗氏,别以为咱们都是傻子,有话直说。” 佟氏瞥了李氏一眼。李氏说的正是她想说的。 郭络罗氏回头瞧了瞧,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前面走走吧。” 如此,三人朝宫后苑走去。 佟氏居中,盛气凌人,道:“我说郭络罗氏,上次那巴掌还没挨够么?怎么?还想拿我当枪使啊?若不是你自作主张,我至于要缩减宫份。原本我可是按着妃位领月例的,现在倒好,怕是那些奴才们都养不起了。” 李氏也叹道:“可不是,皇上因为澜乔的事情大发烈怒,现在连和母家通书信都要交由人看过才可,真是形同坐牢了。” 郭络罗氏淡淡地笑了笑,道:“我说佟氏姐姐,你这明明是喜事加身,怎反倒抱怨起来了?” 佟氏停下脚步,怒视郭络罗氏:“你若觉得这是喜事,倒不如把这协理六宫的差事交给你了。”说完,她转身愤愤继续走着,“看来皇上是把这几次的事情怀疑到我头上了,只是奈何没有证据。可现下我进退两难,若是我无作为,便是懈怠之罪,搞不好还会落个欺君。可若是我寻出什么,那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郭络罗氏仍旧脸上挂着淡淡笑意。 李氏因着昨夜之事,迁怒道:“我说郭络罗氏,你把我们叫来,若能出些主意便说,否则别在这浪费我们精力。”我有昨夜之辱,那都要怪你这个贱人! 佟氏也是这个意思,只是她为了不重蹈覆辙,威胁道:“不过,郭络罗氏,我可警告你,若是再敢擅自做主,我定不会饶了你!” 郭络罗氏收聚其笑容,突停下脚步,眼神幽暗地看向佟氏和李氏,顿了顿道:“若是我说,我能掀起一个更大的风波盖过你这件事,让皇上将所有的注意力都转移到别人身上,就比如章氏,你觉得你还会像现在这样焦头烂额么?” 佟氏和李氏听此,心为之颤动。 佟氏道:“难道你想杀了章氏?” 李氏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却因为怕自己的问题说出口显得佟氏太过头脑简单,便不做声,只等郭络罗氏接下来怎么说。 郭络罗氏上前两步,被对着她们道:“若是我有把握,能给章氏扣上私通的罪名呢?”说完,郭络罗氏转过头,眼神中透着狠绝。 二人一听,顿时惊骇不已!“私通”二字一出,如同灭顶之灾。尤其是李氏听后,更是心虚的浑身发颤。可细一想,赵德海已经死了,正所谓死无对证,自己又在害怕什么。而如今这私通,要扣在章氏身上,若是成了,当真是让人拍手叫好,想来睡梦中也能笑出来。 有了上次之事,佟氏倒是谨慎些,她板着脸问道:“大话谁都可以说,关键是你的把握是什么?与她私通的人又是谁?” 听此,郭络罗氏凑上前,嘴近到二人的耳朵边,悄声私语…… 永和宫内,澜乔虽是已经度过了危险,却也还是头痛虚弱,甚至连思考的力量都没有了,只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孝庄特意叫苏沫儿前来探望,菱香很是恭敬地招呼,收下礼物后,嘴里便喋喋不休地将澜乔是如何的在后宫的得脸,连慈宁宫的苏沫儿姑姑都亲自来探望,这真是天大的颜面。 澜乔倒是无心这些,心里只挂念来顺何时能被放出来。 想到这,她还是忍不住朝着菱香看去,开口问道:“菱香,你告诉我,到底来顺犯了什么事,为何皇上要关他去慎刑司?” 菱香一听,立时垂下脸,支支吾吾道:“小主,皇上……皇上都已经说了,是御前失仪啊。” 澜乔虽是糊涂,却也能看出菱香说的不是实话。她又问道:“可是为何芳萃说是他下毒害了我?可是栽赃陷害?是佟氏对不对?” 菱香越发听到这些,便想到已经死了来顺,还有脸被打的红肿的芳萃,以及昨夜被打了板子的其他宫人,如此,她吓得心惊肉跳,着实后怕,一个字也不敢说。 澜乔见此,恳切说:“菱香,我知道你是畏惧皇上。可是这里没别人,只有我和你,你知道我定不会告诉皇上的。可是你若不告诉我,我便自己会胡思乱想,反而对我的病情不利啊。总之我答应你,我一定守口如瓶,绝不拖累你!” “可是……”菱香十分为难,眼睛看向一旁,不敢开口。 澜乔知定是有隐情,便更急道:“你倒是快说啊,你要急死我么?你再不说,再不说我就……” “你就怎样?”说话的是玄烨,正巧他推门而入,听到了她们的主仆对话。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08章 108暗涌2 澜乔听闻玄烨进来,且似听到了自己与菱香的对话,便心跳到喉咙。稍稍平缓,澜乔装作一副不动声色的样子平躺下去。待玄烨近前,她因为心里有些火,便冷道:“臣妾身子不适,无法给皇上行礼,皇上恕罪。” 这样生分的话令玄烨愣神地看向澜乔,后又瞥了瞥宫人们,觉得有些失了颜面。可又看向澜乔凋零虚弱的模样,又不忍心怪责。只自己哀叹地坐在澜乔身旁,也不言语,一副怅然失意的模样。 梁九功瞧出些什么,和缓道:“章氏小主,这奴才瞧见你好些了,奴才也跟着高兴。这昨夜啊,你可不知道,咱们皇上因为担心小主的病情,还要用自己的龙血做药引子,说是在书上看到的。这要不是太医拦阻,说那不过是杂谈,并无效果,皇上可真就要用自己的龙血给小主您入药了。” 澜乔一听,心里骤然不是滋味起来。她望着玄烨憔悴的倦容,发黑的眼圈,心有不忍。 玄烨哼道:“梁九功,你这她说这些子有用么?她向来是欺负我的,也是个没心没肺的。怕是个奴才在她的心里都比我这个夫君占的地方多。”说完,玄烨将脸瞥过去。 澜乔知道玄烨这是定听到了自己对菱香的逼问,才会有这般酸话。只是玄烨竟用“夫君”这个称谓,而自己并不是正妻之位,可见在玄烨的心里,自己便是他的妻。如此,澜乔十分动容。 澜乔看着玄烨弱声道:“皇上,臣妾看您精神不佳,定是因为臣妾才没有休息好。”说着,她又问道:“梁九功,皇上中午午睡了么?” 梁九功听此,也是忧心道:“这大初一的,各路拜年,怕是腿都要跑细了,哪还有工夫午睡啊!本来这回子是可以休息一会的,可皇上又担心十分挂念小主,便连口茶都没来得及喝,就来您这了。” 澜乔一听,更是动容不已,立时手伸向玄烨,想要握住玄烨的手,却又握不到。玄烨瞥眼看过去,抑塞的面容有了丝丝笑意,将手伸过去,将澜乔的手握住道:“你啊,只要好好养病,不要胡思乱想就好。你若是不好好养病,成日里胡思乱想,那朕……”他将脸瞥向一边,将想说的话咽下。 玄烨是着实觉得很累,累的肩膀酸痛。前朝战事,风云不定,有狼子野心的人笔笔皆是。自三藩之战以来,玄烨最常听到的就是谁谁谁叛变,挥兵造反。而后宫,自从经历了这几次的阴谋毒害事件,玄烨开始意识到女人的心思可怕。他从前觉得,只要自己都顾及到了,便会拥有一个安宁平和的后宫。可不想,自从澜乔的出现,亦或者自己开始对澜乔动情开始,一切的阴谋妒忌便开始随之展开了。 来顺的话玄烨不是没入了心,可玄烨不愿意承认,是自己的爱带给了澜乔痛苦!那便意味着,为了爱,他是否要放弃掉澜乔。可若真是这样,自己这个皇帝当的还有什么劲,竟然连一个女人都保护不了!他甚至想到了董鄂妃,从前小的时候,不明白当中的缘由;可现下,他似乎明白了,自己的皇阿玛就是因为没有守护好董鄂妃,才令董鄂妃早早撒手人寰。估计自己的皇阿玛到死都不会知道,也许董鄂妃并非病故…… 玄烨不愿重蹈自己皇阿玛的覆辙,他少年登基,面对外忧内患,他从未妥协过。可现下,这后宫的女人们不是别人,亦是他的家人,他就算不妥协也要讲究方式方法。就是即可以平了争斗,也可以护住自己的澜乔,如此想来,他真是心力交瘁。 澜乔不忍玄烨再继续挂心,便顺着玄烨道:“皇上,臣妾定会好好养病。等臣妾病好了,再陪保成玩耍,也陪太皇太后说笑,咱们一家人一定会过的很开心。” 这话玄烨听了,很是舒心。在他心里,最重要的不过是这几个人,这几个人能其乐融融地在一起,日日安枕无忧,那自己真是少了块心病。 澜乔看着玄烨忧虑挂身,且神情憔悴,所以没有再开口问来顺和下毒的事情。可这这毕竟事关自己的亲信,且自己又差点被害死,故澜乔只要一想到,便变了法的问菱香。 只是菱香有了玄烨突然进门的一惊吓,再问什么都问不出来了。实在急了,便跪地直道自己的命全握在澜乔手里,求澜乔开恩,不再继续问下去。如此,澜乔也知能作罢。 临近夜黑,通贵人身后跟着小思前来探望澜乔。澜乔知道是通贵人来,心里是雀跃的,心想:自己和通贵人向来无话不说,如此,定能从通贵人的口中得知些什么。 通贵人坐在菱香为其搬的圆椅上,望着澜乔销铄的样子,不免很是心疼。她道:“原来总是不理解你,为何总是嚷嚷着要出宫。我还劝你,宫外要比宫内危险。可现在看来,若是当初你出宫了,也许也就不用受这么多的苦了。”通贵人说着说着,很是内疚。 澜乔也不免感慨自己从前当宫女的时候,那时不管玄烨对自己何等深情,自己都固执的要出宫。她不要宫内的荣华富贵,不要玄烨的宠爱,只要自由。可现下,自己确是死心塌地地爱着玄烨,哪怕只是短暂如烟花般的爱,稍纵即逝,自己也心甘情愿。 两人回忆了许多过去的事情,忽然,通贵人想起自己心里装的一件大事,便道:“对了,你知道么?今天皇上下了朝便到了长春宫,为了你被毒害的事情发了好大的脾气。” 澜乔在菱香的搀扶下坐起,急问:“皇上发了脾气?还为了我?那可处置了谁没有?” 通贵人有些失意,但很快她振奋起来:“虽是没有处置谁,但是某些人可不会有好果子吃了。可话说回来,究竟是谁给妹妹下的毒,说是……” 听此,菱香立时咳嗽了两声,然后眼神瞟向通贵人,直摇头。通贵人听此,立时想到幸亏菱香提醒,不然自己可真说漏了嘴。这澜乔正在病弱中,若是让她知道是自己的亲信下毒害了她,那她不得病情加重啊。如此,她调转话题道:“你是不知道啊,今天在长春宫,皇上表面上抬举佟氏,让她协理六宫。可却给她出了个难题?” 本就因听到玄烨命佟氏协理六宫而心生惊异,也有几分不悦,可听到“难题”,她倒是很是好奇:“什么难题?” 通贵人道:“这皇上啊,让她将太子被毒害,还有你被行刺,被下毒,这三件事一起调查。让她查出这三件事是否有关联。如果有关联,让她拿出能证明有关联的证据来;如果没有关联,让她拿出没有关联的证据来。你说,这皇上是不是出了个大难题。还有呢,皇上还下令以后庶妃就按庶妃的配额领月例,所以怕是那些特殊照顾都没有了。而且,皇上还不让后宫嫔妃与母家暗中款曲,哪怕是来往书信都要检查呢。”说完,通贵人直觉得口渴,便端起旁边椅子上的茶水来喝。 而澜乔着实没有想到,居然仅仅因为自己被毒害,玄烨竟做出这般决定来。澜乔不仅感慨道:“皇上这是要让佟氏自己露出马脚,可见皇上早就怀疑她了,只是念着她是自己表妹,没有追究。可现下她实在太过分,皇上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所以才会出这样的难题。而且素来宫里头的脏事,或多或少宫外的母家都是跟着参和的,甚至出人,出物,亦或者出财。可现下,皇上此举,看来是要给她们一个耳刮子,让他们知道收敛些。” 通贵人听着澜乔的分析,觉得很是认同。她开口道:“只是,那是不是说这几件事都和佟氏脱不了干系了?” 澜乔带着恨意道:“有没有关系,只要皇上心里认定了,怕是她们怎么洗都洗不掉。哼,何必能,真是作茧自缚。” 通贵人想到自己被曾经被害的事情,突然眼神狠绝道:“是啊,被皇上知道了,那是最好,那是她们活该!想当初我的孩子差一点就死在她们手里!”说到这,通贵人瞧了瞧身后,见只有自己和澜乔以及亲信在,便凑过去,悄声道,“那咱们是否也助助力,让她们栽的快些。” 澜乔摇了摇头,劝道:“姐姐,你知道咱们和她们有什么不同么?” 通贵人知道澜乔要打消自己的这个念头,有些不快,便喝茶不做声。 澜乔接着道:“那就是咱们到底不是心狠的人,总是有良知的。而她们生性自私,妄为,是从小被娇惯坏了的。这样的,你不对付她,她自己便会露出马脚。可你若是一旦做了些什么,这也是会上瘾的,从此这便会成为你做事的方式方法。可你能躲得了一次,却不能次次都躲得过皇上的眼睛。若是让皇上知道你也是这样的人,今日的佟氏便是明日的咱们。可咱们终究不是他的表妹……” 澜乔这话说的自己亦是酸楚的。她总觉,不管自己和玄烨有多深厚的感情,不管玄烨有多看重自己,但比起玄烨的祖母,子嗣,她还是觉得那些人和玄烨有血缘关系,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着,这倒是显得自己与玄烨的关系很是微弱和摇晃。 通贵人却道:“可是妹妹,若是做的小心,是不会被发现的。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主动出击。其实从前我也不是这耍阴谋之人,可我一看到你被她们害成这副样子,我就咽不下这口气。我还怪自己,为何不早点狠下心来,那样的话,咱们就不会总是受她们迫害!” 澜乔伸手过去,握住通贵人的手,安慰说:“放心,姐姐,我命大,不会那么轻易死去了。待我好些,我定会查出真凶,还咱们公道。只是,你还有万頫,什么都不做就是对自己最好的保护。我不同,哪怕是我失宠了,也是我自己一个人,没有子嗣,便无牵挂。” 通贵人觉得这话听着凄凉,嗔怪道:“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皇上如此倾心于你,你又怎会失宠?” 澜乔有时活得太过无所顾忌,而有时又活得太过通透。她落寞道:“平常男女间也有吵架不和的时候,只是咱们的夫君是天子,若是当真惹怒了他……” 通贵人觉得澜乔是病的伤感了。她道:“行了,咱们不说这个了,瞧你,还越说越来劲了。” 通贵人又坐了差不多一刻钟,怕万頫找她,便着急着要回去了。而通贵人走后,澜乔为着来顺的事情久久不能入眠。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09章 109构陷1 正月里,因着保成被立为太子的缘故,太皇太后和太后的尊位也都加了徽号,如此整个建储仪式方才结束。 而过了正月,便是开了春,风唤醒万物,满处勃勃生机的景象了。 澜乔经过一段时间的调理,身子也好的快差不多了。如今瞧着一片复苏的样子,便也心里骚动,在院子里指挥着宫人将从内务府搬来的植被摆列在院中。 这时,芳萃从外头赶回来,脸色有些发灰。 菱香见此,瞧了瞧澜乔的脸色,又看向走过来的芳萃,心里突然不安生起来。 芳萃微低着头,脚步匆匆走到澜乔身边,行礼道:“小主安。”后又紧接着说,“小主,奴婢打听过了,自打那佟氏协理六宫以来,皇上虽然交代她让她处理太子被毒害、小主您深夜被行刺以及小主被下毒三件事,可佟氏好像并不着急,她的承乾宫也一如往常,倒也没看到她有如何的紧张。” 菱香思衬着道:“如此,难道她不怕皇上怪罪她么?” 澜乔听后,觉的蹊跷,便无心指使宫人摆设植被,自己在芳萃的搀扶下回寝殿去了。 宫女端送过来茶,澜乔动也未动,只坐在椅子上思衬。 芳萃侍立在旁,说道:“也是那佟氏幸运,因着那三藩战事屡生祸端,故皇上一心在战事上,却也无心追究那佟氏。” 澜乔瞥向芳萃,怪道:“连这你都知道?” 原来后宫不仅干政,不仅是嫔妃不可妄议朝政,连带着下面的宫人也是不许。 芳萃急忙道:“是奴婢造次了,只是那些个宫女、太监都在传。不过奴婢只是听,并没有跟着瞎说。” 澜乔道:“你知道就好。芳萃,你瞧见没有,咱们终究还是势力单薄。就算是门口站着侍卫保护,里头有了大把的奴才伺候,可是人家那才是铜墙铁壁。本想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可人家就是密不透风,什么也打听不出来。” 菱香有感而发:“小主说的是,小主毕竟还算是新人,可她们都是在这宫里头有年头了。其实小主现下培养势力也不迟,只要银子到位,到时奴婢定会安排人到各个宫里,如此小主便能安枕无忧了。” 澜乔不是没想过,只是现下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她,若是自己制造出这么大的动静,想不让人知道都难。如此,就会给人得到再次害自己的机会,得不偿失。 澜乔想到来顺,若是来顺在,他在宫里的年头多,人脉广,定能为自己所用。她问道:“对了,不是让你打听来顺么?他还在慎刑司么?都服役这么些日子了,怎么皇上还不叫放人?” 这事情,澜乔几乎日问一遍,如此又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芳萃不禁想到自己被皇上下令掌嘴的场景,立时垂面遮掩道:“小主……来顺是得罪了皇上,皇上不叫放谁敢啊!”小主啊,您怎么越发糊涂了,您是真想不到啊,还是不愿意面对现实。这来顺已经死了,就在中毒的那个夜里,而且毒也是他下的,这您都怀疑过啊,只是您如今这天天问,不是叫我们这些奴才刀悬在脖子上么! 这时,院中传来尖利的声音:“你们家章氏小主呢?” 一宫人回应:“我们小主在里头呢,我这就给您通传去。” 菱香和芳萃互相看了看对方,只觉得听着这声音耳熟,而且有种来者不善的感觉。澜乔亦是这种感觉,故什么警惕。 宫人近前通传,澜乔叫那太监进来。 待他一进来,澜乔见原来是太后宫中的管事太监鲁敬先。即是太后宫中的人,无事不登三宝殿,且自己和太后积怨已深,想必定不是什么好事。 鲁敬先躬身道:“奴才给章氏小主请安。” 澜乔甚觉他笑里藏刀,闷声道:“是您啊,不知来我这永和宫有何事啊?” 鲁敬先抬眼瞄了眼澜乔,后道:“回小主,奴才是奉太后的命有请。” 芳萃问道:“敢问公公,不知太后传我们小主所谓何事啊?” 鲁敬先回:“这个奴才倒不知了,奴才只是奉命行事。” 澜乔和菱香又互相看了看对方,芳萃见澜乔脸上升起忧惧之心,她便点了点头,示意澜乔她定会去告知皇上。如此,澜乔才心安些,跟着鲁敬先去了寿安宫。 果然,到了寿安宫,澜乔立时感受到了危险重重。只见仁宪端坐在正位上,肃穆之颜不用看也能知道。而下面两旁分别坐着佟氏、郭络罗氏、李氏、王氏、赫舍里氏,通通是自己的死敌。这般阵势,真是来者不善啊! 如此,澜乔忐忑地近前,跪地道:“臣妾章氏给太后请安,太后万福金安。” 仁宪声音冰冷道:“哀家如何能安,怕是哀家要为了这后宫操碎了心。”顿了顿,她又加重语气道,“章氏,你可知罪?” 又是这般,澜乔对此已经再熟悉不过了,只是人心难测,她也不敢太过侥幸,便屏息道:“臣妾实在不知是何事惹怒了太后,臣妾先给太后赔罪了。” 仁宪提了提气,哼道:“别的罪倒是可以饶恕,可是这秽乱后宫的罪,便是你赔罪,哀家也担不起。” 菱香一听,居然是“秽乱后宫”……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急忙为澜乔申辩道:“回太后,我们小主向来束身自好,克尽本分,从未做过如此之事啊。而且,奴婢……奴婢日日陪在小主身边,奴婢可以作证啊。” 佟氏栽歪着身子,以怭怭之态,冷笑道:“你是章氏的亲信,章氏为了救你连命都可以不要,你的证词又有何可信的呢?” 菱香语塞,急的脸通红。 澜乔反问佟氏道:“那不知佟氏你捏造了什么证据来证明我秽乱后宫呢?” “捏造?哼,我就先不和你计较诋毁之罪。”话说到此,佟氏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拍了拍手。随即便有两名侍卫驾着一身材圆滚的中年女人进到殿中。待那女人跪下,佟氏便拿着腔调,厉声问道:“是你和我说你要揭发后宫yin luan之事,如今面前坐着的便是当今太后,你大可以将你知道的告诉太后。” 仁宪看了看佟氏,又看了看一直默不作声的郭络罗氏,笑的发冷透着讥讽,后森然对着那妇人道:“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那妇人知道面前坐着的太后,便立时畏缩了起来,说话也因为紧张而吞吞吐吐的。她道:“奴婢……奴婢慎刑司……淑珍,奴婢给太后请安,太……太后吉祥。” 仁宪扶着发髻,慢吞吞问道:“佟氏说你要揭发宫里头的yin luan之事?哀家倒要听听,你要揭发的是谁?而奸夫又是谁?” 那妇人知道此事事关重大,便不免有些忐忑不安。于是她抬头看了看佟氏,佟氏见此,为免穿帮,立时呵斥道:“太后问你话,还不如实招来!” 那妇人立时吓得一激灵,赶忙垂下头道:“是,是奴婢要揭发……这……这奴婢要揭发的人就是……”那妇人看向澜乔,后鼓足勇气抬起右手,伸出食指指向在她前方跪着的了澜乔,“就是她!”她又瑟缩地放下手指,弱声些道,“就是这位章氏小主。” 菱香见此,立时反应道:“你胡说,我们小主从来都不认识你,且你是慎刑司的人,即便我们小主有此事,你又如何得知。而且我们小主背对着你,你都没有见到我们小主的脸,又如何指认我们小主?” 澜乔本是一言不发,只等着破绽多了自己再开口,不想菱香替她说了她想说的。 那妇人立时慌了,嘴张开又不知该如何解释。 郭络罗氏不禁白了一眼这个妇人,心里暗啐: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身上竟是横肉,连点脑子都不长。只是她想,事情具备,就是差了这一个环节,澜乔今日也未必能全身而退!不对,不是未必,是定要她一死! 郭络罗氏看了看李氏,李氏白了她一眼,却又不得不听其使唤,开口道:“太后,要不咱们先听这个妇人怎么说?” 仁宪长呼一口气,挑眉道:“你只管说便是。” 那妇人便接着道:“这……这个章氏,是现下宫里头最得宠的,奴婢,奴婢自然知道。” 李氏见她越描越黑,便呵斥道:“说重点!” 那妇人听此,一口气含到嘴里,半天才敢呼出来。继续道:“奴婢……奴婢是慎刑司的管事的。本来奴婢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只是,有一个夜里,慎刑司里拖来个永和宫的人,叫来顺。” 听是来顺,澜乔立时心跳动了起来。足足一个月了,任凭谁也不和她说来顺的消息,哪怕自己想去慎刑司看看,也被梁九功亲自拦着,只以皇上还在气头上为由不让澜乔见人。澜乔也不是没有想到,来顺也许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可一旦有这个念想,澜乔便立马将这个想法驱散开,她宁愿来顺还活着,哪怕真的是他下毒害了自己。 等了那么久,如今终于听到来顺的消息,澜乔便十分迫切地想知道她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妇人说:“听说是下毒谋害了他的主子,被关进来的,御前的人亲自带来的,又吩咐严加审问,奴婢便遵命对其严加审问。可不想……不想,到了深夜,皇上跟前儿的曹寅曹大人来了。奴婢见是御前的人,对其很是恭敬。可不想……不想那个曹大人竟要奴婢停止审问,说他有话要对那个叫来顺的讲。奴婢因为知道他是皇上跟前的人,便听从了。 那个曹大人又清退了我们,说他要单独和那个叫来顺的人说话,奴婢也照做了。可是奴婢……奴婢越想越不安生,因着这是皇上交代的人,所以奴婢怕有闪失,便偷偷守在牢门口,躲在墙后面,偷听。” 佟氏急不可耐地问道:“你听到了什么?快说!” 这时,澜乔抬眼望向佟氏,心中的恼恨越发深。她实在想不到,佟氏居然构陷自己和曹寅有苟且之事,曹寅是谁,是当今皇上的亲信,是和皇上从小一起玩到达,她搬起这么大块石头,难道不怕把自己砸的粉身碎骨么?至于来顺?难道他真的被佟氏收买了?对自己下毒了么?他现在在哪里?难道他也会来构陷自己秽乱后宫么?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10章 110构陷2 澜乔最不想看到的便是永和宫再出现一个叛徒在自己面前;如若连来顺也背叛自己,那自己还能信得过谁。想到这,澜乔的胸口像似有个链条在拉扯,虽不锋利刺的肉疼,却也让人酸痛不已。 就在澜乔感到嗒然之时,那妇人在佟氏眼神的逼射下,开口道:“那个……那个曹大人,对来顺说……”那妇人露出拘谨的神态望向澜乔,吞吞吐吐道,“说……说既然事情已经暴露,就……就不能留下他的命了!” 不能留下他的命?谁的命?是曹子清与来顺勾结?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这一定是构陷!澜乔想的似要发慌,手紧紧地攥成拳头,努力的克制自己要继续听下去,看那妇人接下来怎么说。 仁宪垂眼问道:“那你是说,那个来顺下毒是曹子清指使了?可这谁都知道曹子清是皇上身边的人,难不成是皇上派的曹子清下毒给章氏,再跑去慎刑司杀了来顺,以灭口?” 那妇人听见话语中牵扯到了当今圣上,便知道定要将那些话赶紧说出来,不然诋毁皇上可是欺君大罪啊。如此,那妇人挺了挺腰板,头越发抬起说:“回……太后,不是的,奴婢可不敢诋毁皇上啊。是……是曹子清与章氏有奸情,命来顺往章氏饮食中下些轻微的毒,为的是让章氏看起来身子骨弱,这般待到成熟的时候,便将假死药给章氏服下,这样所有人便以为章氏死了,如此,那曹子清便能够和章氏隐姓埋名双宿双飞了。 而那个来顺……那个来顺就是因为知道太多,被曹子清给杀死了!”说完,那妇人直扣头哭丧道,“太后,奴婢说的都是实话啊。奴婢一开始知情不报是畏惧那曹子清是御前的人,奴婢人微言轻,可是毕竟事关皇上清誉,奴婢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隐瞒不报啊。正赶上佟氏小主协理六宫,奴婢……奴婢便告知佟氏小主了。” 这般,所有人都看向澜乔,可澜乔却是一副死灰槁木般,木讷的好似意志全无。 原来来顺死了,他是真的死了!刚刚那妇人所说的话中,澜乔只信了这一句,那就是来顺死了。可来顺定不会是下毒毒害自己的人!而曹子清纵然对自己有情,也不会做出这等糊涂的事情!一定是有人构陷,安排了这一场戏。可这一场戏不管到最后是谁胜了,来顺都已经死了。想到这,澜乔只觉得心痛的在流血。 澜乔想到有多少次,来顺救自己脱离患难。原本他保护自己的任务完成,是可以回乾清宫的;可他放着乾清宫清闲有体面的差事不去做,偏过来永和宫和自己受苦,还几经危难,可见他的赤胆忠心。可不想,他就这么死了……再也不会再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了,想到这,澜乔一颗一颗思念痛悔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了出来,思念亡人来顺,痛悔自己没能护得了他,当真是个没用的主子。 菱香知道,此刻澜乔一声不吱,皆是因为知道了来顺的死讯。事实上,这些日子以来,皇上下了死命令,就是谁也不敢告知。不想,澜乔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知情了,这无疑对她来说是个沉重的打击。 王氏嘲笑道:“这章氏竟还为自己哭了起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难道你不知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强墙么?” 郭络罗氏看着此刻澜乔如此落寞和伤心,抿嘴笑笑道:“我看这结论下的早吧?或许只是曹寅的一厢情愿呢?” 佟氏眼神略有深意地望向郭络罗氏,随后白了一眼她,又看向澜乔道:“如果仅仅只是这样,谁能敢定章氏秽乱后宫的罪呢……”说完,佟氏又拍了拍巴掌。 如此,便又被带进来两个人,一个是宫女模样,一个是侍卫模样。 太后见此,问道:“这都是什么人?看来这证人还不少呢。” 李氏笑言解释道:“回太后,章氏秽乱后宫,看来底下的人可都是比咱们先知道的,如此,他们指不定传成什么样呢。” 仁宪漫不经心道:“你们都说说,你们有何证据证明章氏秽乱后宫?”仁宪知道自己只是个陪着做戏的,也知道证据定是都搜罗齐了,且用脚想都能知道结果如何,那就是定是章氏再无翻身之时。毕竟无论皇上如何宠爱章氏,都不会在这种事上姑息。左右自己看章氏不顺,且皇上又为章氏和自己闹的不悦,倒不如助她们一力,除了这个令自己看着不顺眼的章氏! 那宫女先道:“回太后,奴婢是乾清宫打扫的宫女。奴婢……奴婢在除夕夜宴那晚,发现章氏坐过的椅子下面掉了个玉佩。本来奴婢是要还给永和宫章氏小主的,可不想章氏小主非但不认,还命人将奴婢赶了出来。如此,奴婢见这玉佩很是贵重的样子,也不敢收着,便交到内务府总管李庆台手里。李总管一看,便知道这物是曹寅曹大人的。奴婢还记得,那李总管见到玉佩还直说:这玉佩是曹大人祖传之物,从来不离身,也未曾丢过,怎会在除夕夜宴上掉落嫔妃的椅子下,甚是奇怪……” 说完,佟氏便将玉佩交与阿木尔,由阿木尔亲递交到仁宪手中。仁宪接过玉佩只挑眉看了看,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没有作声。 菱香实在听不下来去,开口斥责道:“你胡说,我日日在永和宫,从未见过你的面,也从未听说有人来偿还什么玉佩。” 那宫女显得有些瑟缩,却还是硬着颈项道:“这……这等不堪之事,你们遮掩还来不及,又怎会说实话。” 她们争竞之时,太后故意打断,望向那侍卫,问道:“你又有什么要交代的啊?” 那侍卫垂头道:“回太后,微臣本是乾清宫当差,和曹大人共事。微臣记得去年,东暖阁里头说丢了颗棋子,皇上很是不悦,大家便都跟着找,可是找了好些天都没有见到。微臣记得那棋子是名匠打磨,很是珍贵,且做工十分了得,光亮细滑如玉,一看就不是俗物。后来因为找了几日都没有找到,大家便不再提这事了,而皇上也将那副棋赏赐给了章氏小主。 可不想,一日微臣和曹大人一起当值,竟见他从胸口拿出一颗黑色的棋子来,细细的看,好似心爱之物。微臣再一近看,那棋子的样子正和章氏宫里,皇上赏赐的那棋一模一样。因着十分珍贵,听说天下只有两副,一副在章氏手中,另一幅则下落不明。这谁都知道,章氏还未成为皇上嫔妃时,拿走了那颗黑棋,说是丢掉了,皇上听后也没有怪罪。微臣觉得,事情不会这么巧,却也不敢多言。可当微臣得知巧静说起那日除夕夜宴玉佩的事情,微臣便知这事□□关重大,便向协理后宫的佟氏禀明,不想,却已经有诸般证据证明章氏与曹大人有私……” 菱香听了这些话,只气的脸红脖子粗,可实在话语太多,她只顾着气愤,情急之下,却也寻不出可以驳倒这些言论的话,如此,更急得她如热锅上的蚂蚁。 众人都望向太后,等待她开口。 佟氏心想,今日量你章氏有三头六臂,神仙搭救,你都休想能活着离开寿安宫。其他人自然也都是这个想法。 太后瞥了眼澜乔,不紧不慢,缓缓道:“章氏,你还有什么想说的么?” 李氏见太后还容澜乔解释,便急不可耐道:“太后,这还用问么,如今认证物证俱在,章氏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仁宪瞥了李氏一眼,不语,等着澜乔来说。 终,澜乔微微抬起灰暗的脸,眼神刚硬,口气轻蔑道:“哼,假死药?玉佩?围棋?亏你们想得出来。我如今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自打我侍寝以来,哪有你们侍寝的份,我何至于空虚的还要和别人苟且。这若说空虚,李氏,上次皇上召幸于你,可皇上一听我身子不适,便即刻将你扔下,跑到我永和宫,我看最有可能秽乱后宫的人是你才对啊!” 李氏一听,即刻想到自己从前和赵德海的苟合之事。原以为这事情已经过去,不想澜乔竟在这个时候提起,她立时惊吓的坐立不安。她伸出手指,指向澜乔,恼道:“好你个章氏,你自己秽乱后宫,还敢攀诬我……” 郭络罗氏顺了顺嗓子,开口道:“臣妾也觉得章氏不像是能做出这等事的人。想当初,皇上有意纳章氏为妃,章氏死活不同意,亏得佟氏为皇上解了围,如今才有现在的章氏小主。” 听了郭络罗氏的谗言,李氏立刻讥笑说:“是啊,这世人都想着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可偏章氏不愿。若不是早与曹寅有私,怎会放着好好的皇妃不做,非要当个使唤奴婢!” 太后撇嘴笑道:“竟还有这事?” 王氏道:“太后,这都是实情。想当初,臣妾还劝过呢,可是这丫头……哦,不,这章氏就像中了邪,说什么也不依,臣妾若是逼急了,她还寻死觅活呢。” 澜乔回过头,狠狠看向王氏,道:“王氏,你真是厚颜无耻之人。你何时劝说过我?难道你忘了,在甬道上,你硬拉着我要和你宫中的太监对食!” 提起这个,王氏眼睛一亮,猛然想起:“对了,你不说我还忘了。我本是好心想给你寻个伴,不想你宁死不屈。后竟是身为皇上御前侍卫的曹子清,以皇上来压我,对我着实一番恐吓,我便只能放弃这件好的姻缘了。这般想来,他堂堂御前侍卫,怎会出手干涉你一个宫女的事,如此看来,若说你们之间无私情,谁信啊!” 赫舍里氏忍不住讥讽道:“原来人家是早就看对眼了,亏的咱们皇上还对这个贱人一往情深呢。依臣妾看,太后还是早早发落了这个贱人,免得再污了皇上的眼睛。” 听此,澜乔带着硬气,扬起脸来道:“既然说我与曹子清有私情,何不叫他来一同受审,当面对质!!是非曲直,皇上自有公断!”说到这,澜乔想,芳萃不是寻皇上去了么,可为何皇上还没来? 如此一听,佟氏心惊胆战,因她是不想闹到这步的。且以她的肤浅之见,毕竟曹子清是和皇上一同长大的。若是单方面定罪澜乔,且是在寿安宫,后又由太后发落,这也是保皇家声誉,事后皇上知道,纵然心里不快,也不会再追究,毕竟这是见不得光的事情。可若将曹子清带来,势必会让皇上知道,若皇上有意相信,亦或者偏袒两人,那便会使章氏有了喘息的机会。 如此,佟氏说道:“太后,这件事情臣妾定会如实向皇上禀明。至于曹寅如何发落,还是皇上定夺比较妥当。可是章氏,定不能再让她出了这寿安门了!!” 李氏一听,立时不安起来。她心里暗想,佟氏真是愚蠢,她章氏是皇上心尖上的人,这般处决了,皇上怎会不怪罪。自然太后是皇上嫡母,而佟氏是皇上嫡亲表妹,至于其他人,人家也涉及不深,到最后,还不是自己成了皇上那里出气的。弄不好还会一命抵一命!可她却也不好现下就驳了佟氏,只好看向郭络罗氏,朝她示意……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11章 111构陷3 郭络罗氏也不禁暗啐佟氏愚蠢,可她却也不怕曹寅,就算是皇上到场,她也无所畏惧,因为她早有准备。如此,郭络罗氏开口道:“太后,依臣妾之见,私下处置章氏是不妥的。虽然为了皇上颜面,此事不宜声张,但眼下奴才们都已经知道了,所以是想瞒也瞒不了了。而且章氏毕竟是皇上所钟爱的,如何发落还是等皇上来处理吧。” 佟氏一听,立即怒目圆睁,而李氏则是心里叫好,十分感激。 可澜乔知道,郭络罗氏说的不实。她清楚,郭络罗氏是不敢提前放出风来的,因为那样,就等同于打草惊蛇,让自己早有防备之心,哪有现在这般出其不意强。所以,听郭络罗氏这般说,澜乔不免心里冷哼,暗骂她道貌岸然。 太后瞥向佟氏问道:“佟氏,你认为呢?哀家觉得你毕竟是协理六宫之人,哀家也不好独自处置,总要听一下你的意见。” 郭络罗氏心想:真是个老狐狸,竟会和稀泥。 佟氏起身看着跪地的澜乔,强硬道:“臣妾以为,这个章氏狐媚惑主,且行为不端,竟还行出如此苟且之事,应当即刻赐下毒酒。她若不从,就直接将毒酒灌到她嘴里!!!” 只是佟氏话音刚落,就听从外面传来玄烨逐渐逼近的声音:“是谁行事如此不按章法,还要强行灌下毒酒?!!!” 佟氏一听,竟是皇上驾到,立时大惊失色,瞠目结舌地望向门口,身体瑟缩地直颤悠。杏梅即刻上前,扶住佟氏,提醒她注意仪态。这般她才强稳住心神,硬是提起一口气,镇定住。 芳萃跟着过来,跪到澜乔身边,手扶着澜乔的胳膊,安慰声说:“小主……”澜乔将手轻搭过去,点了点头。 而郭络罗氏虽是胸有成竹,但皇上一来,还是不免心慌些。毕竟天子才是掌握生杀大权的,有时候虽然万事俱备,但只要皇上执意要留下澜乔一命,任谁也无可奈何。 众人见皇上驾到,立时跪地一片,玄烨只随口一声免礼,又匆匆向仁宪行礼后,转过身便朝佟氏而去。 玄烨忍不住先瞧向跪地,且脸上带着泪痕的澜乔,立时含怒朝佟氏看去,挥手吁道:“刚刚就是你要杀了章氏?还要将毒药灌进到章氏的嘴里?朕现在在这,看你如何当着朕的面将毒酒灌进到章氏嘴里去!!!” 玄烨的怒吼,顿时令佟氏如同经历了地动山崩。佟氏只感觉从未受过玄烨如此的责骂,这般,她便提心吊胆,颜面羞的胀红的说不出话来。甚至吓的直想哭,却因为一股倔强的劲绷着,硬是没让眼泪流出来。 郭络罗氏见此,对李氏使了使眼色,又朝她定意点头。李氏虽是因着皇上的恼怒而吓退了几分,可心想如今已经是证据确凿,也没什么好怕的,如此她便鼓足勇气,开口道:“皇上,佟氏姐姐之所以会有这般的言论,皆是因为澜乔做了不耻之事。皇上您不知道,她与您的……”李氏说着,屏息看了看皇上身后站着的曹寅,“她与您的近身侍卫私通,秽乱后宫,如今人证物证俱在,纵然皇上再宠爱章氏,也不得不为了您的清誉而杀了她啊!” 玄烨听此,立时火冒三丈,一个大步上前,挥手便朝李氏的脸抽打过去,顿时,李氏猝不及防地倒在了地上,且脸上火辣辣地疼。 这是玄烨第一次出手打女人,顿时惊的众人惊骇不已。 澜乔望着玄烨,见他气的火冒三丈,又为自己打了李氏,原本委屈的心顿时感到了安慰。而子清,眼看着地上跪着的一干人,竟还有自己平日里的同僚,也有乾清宫当差的宫女,还有那日在慎刑司见过的嬷嬷,如此,他便知道自己被人算计了,因此心里惴惴不安。 玄烨朝李氏斥责道:“你这成日里竟会制造事端的女人,屡屡生事,看来朕是从前太过轻纵你了,太会让你如此这般不知天高地厚,竟连朕的章氏也敢诋毁!” 李氏手捂着脸,觉得颜面尽失。而这一切,都是面前这个章氏的错。如此,她便也破罐子破摔了,跪地朝玄烨哭喊道:“皇上!臣妾冤枉啊!臣妾是一心为了皇上您啊!” 玄烨怒言:“一心为朕?朕看你悍妒至极,才会搜罗出这些人来,陷害章氏!” 此时,太后开口道:“皇上,您也别先急着动气。她们就是知道你宠爱这个章氏,若是向你禀明,你必会什么也听不进去。可这人证物证都确实的在这,你也不能说他们都是被收买的。哀家瞧着,那还有乾清宫的宫女和侍卫,所以皇上也不妨听听。” 玄烨虽是对太后很是不满,但太后毕竟是嫡母,她说话自己总是要给几分面子的。如此,他便回头,声音不免还是生冷道:“那儿子倒想知道,证据都是些什么?” 郭络罗氏眼瞧着那几个一面对玄烨的怒吼,都变得一蹶不振,何等无用的人,想必她们现下怕是话也不会说了。如此,她便不得不起身,笑着开口道:“回皇上,臣妾被拉来也听了有一会了。其实臣妾倒是不信这个,只是若是皇上想听,臣妾就说与皇上听。” 玄烨:“那你便说说是怎么回事。” 阿木尔为玄烨搬来椅子,让其坐在太后的身旁,待玄烨坐下后,郭络罗氏站直了身子,脸微微垂下,温婉道:“回皇上,臣妾身后这名宫女叫巧静,是除夕夜宴那夜收拾打扫的。据她口称,在章氏的座椅下面找到了一枚玉佩,而这枚玉佩被内务府总管李庆台认出是曹寅随身携带祖传的。因此这个小宫女便怀疑,这个玉佩是曹寅送给章氏的定情物,便将此事告知了协理六宫的佟氏。” 说着的时候,仁宪将玉佩交到玄烨手中,玄烨接过,垂眼看了看,不禁脸上流露出轻笑。 那宫女因着皇上驾到,早就吓了一身冷汗,惶恐不已。澜乔瞥眼瞧着那宫女的慌张之态,知道她这是心虚的表现,便心里笃定,她这番证词必定站立不住。 而子清一听,立时想到自己多日前丢失的玉佩,不想竟被有心人盗走,用此来栽赃。于是,他跪下道:“皇上,微臣的玉佩确实是不在身边,可微臣没有用来赠予任何人,实在是几日前微臣被一宫人无意中泼了一身的水,而那玉佩也在换衣服的时候不见了……” 玄烨挥手,意在他是相信子清的。玄烨是不信澜乔和子清两人之间有私情的,纵然他知道子清或许倾慕澜乔,可像澜乔这样容貌出挑,与众不同的女人,试问又有哪个男人不会多看一眼。只是澜乔是自己的,量谁也没有胆量有这贼胆,想要据为己有,否则他就是以自己的身家性命为赌注!! 而这等证词在玄烨面前也是那么不堪一击,只见玄烨不禁越发发出冷笑,道:“什么祖传的玉佩,那是太皇太后赠给曹寅的。因着朕幼时得天花,曹寅不惧传染,陪在朕的身边而获赠的。且这若是章氏和曹寅真的有私,曹寅怎会拿一块日日佩戴的玉佩赠给章氏,且章氏也随时戴在身上,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他们有私情么?”话说到这,玄烨不免怒道,“你们诬陷也不长长脑子!是拿朕当傻子么?这样的证据也敢拿出糊弄朕!来人那,将那宫女脱去慎刑司,言行拷问,一定要问出是谁主使!” 那宫女立时喊冤道:“皇上饶命啊,奴婢所言非虚啊……”随着宫女叫喊的声音逐渐消退,佟氏,李氏一流整颗心都为此被紧紧攥成一团,惊慌惧怕不已。 原来,因着太后与太皇太后并不亲近,且后宫之人也并不知道这样一件玄烨幼时的事情,且子清认为护主是自己的本分,便也不愿将这事挂在嘴边,若别人问起他便只说是祖传。所以才会闹出这样一场乌龙。 澜乔瞥眼看那侍卫因为那宫女被脱了出去,现下瑟缩,哆嗦不已的样子,心里不禁暗笑。 郭络罗氏听此,立即笑着道:“臣妾也觉得这事情也太过表面,可能会有蹊跷,还是皇上明见,一眼就识破了。至于这个侍卫么,他倒是口称说自己看见曹寅曾经手拿一颗棋子,而那颗棋子刚好是皇上赠与章氏那副棋中丢的那颗……”郭络罗氏无意在这件事上浪费口舌,因为她的赌注下在了那名叫淑珍的嬷嬷身上,便只点到为止。 玄烨听完这话,却立时看向佟氏…… 原来索额图和佟国维这两位国舅向来不睦,而当索额图知道这佟国维在皇上前面就已经得到了那两副棋中的一副,且私下收藏,并未进献给圣上,便将此事告知了玄烨。而玄烨听过虽是心里有些不舒服,却因着他是自己的舅舅,只淡淡一笑,不愿计较。且过了不久,山西巡抚将另外一副进献给自己,玄烨便更释怀了。可现下,那佟国维连自己这个皇帝都不肯奉上的棋,竟然舍得留给自己的女儿用来害人,当真是可恶至极! 玄烨看向佟氏,空气顿时冷凝起来。原本垂面的佟氏,意识到气氛不对,便抬起头来,却见玄烨正逼射着她……如此,她立时心惊肉跳,脸色发白。 玄烨严厉道:“佟氏,这件事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心知肚明。朕不让宫里和宫外暗通款曲,你协理六宫,竟还明知故犯!你该当何罪!!!” 佟氏听此,心虚地否认道:“皇上这话什么意思,臣妾不知。” 玄烨见佟氏还在狡辩,立时咆哮道:“要不要朕现在就命人搜一搜你们佟家,看看能否找到和那枚棋子匹配的围棋!!” 佟氏一听,顿时惊的睁大了眼睛看向玄烨。她是知道玄烨不好糊弄,可不想自己已经如此小心,竟然还被玄烨给知道了。 就在那侍卫也被拖下去之后,郭络罗氏不免庆幸,自己还留了一手,便又笑笑道:“那既然这样,这第三个人臣妾也说了吧,想来到时章氏必定就清白了。”郭络罗氏顿了顿道,“这最后一个便是慎刑司的嬷嬷,就是臣妾身后这位妇人。据她所说,这除夕夜宴那晚,就是章氏被毒害的那夜,曹寅曾经去过慎刑司,且与那个被抓起来的来顺密谈。 而谈话的内容是十分惊人的,是这个嬷嬷偷听来的……说是这下毒是曹寅安排来顺的,只是如此安排并不是为了毒害章氏,而是为了让章氏看起来虚弱,好以此服下一个……叫什么……对,叫假死药的药。说是能让人假死,然后再让人活过来。”郭络罗氏笑笑,“皇上,您看,臣妾都说不下去了,这世上哪有这样的药啊。这嬷嬷还说为了这事,曹寅杀了来顺,臣妾可是不信。” 郭络罗氏这番话说完,玄烨不再如前两次流露出镇定之色,而是默然不语,且带着肃杀之气看着下面站着的曹寅。因他可以容忍曹寅对澜乔有倾慕之情,可却绝不允许任何一个人觊觎他的澜乔,甚至哪怕动过一丝这样的想法。且澜乔从前是何等的向往宫外的自由,自己几经示爱,澜乔都不肯屈身,如此,玄烨也心里怀疑,若是真有这样的药……自己这个皇帝和自由,澜乔会选哪个?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12章 112构陷4 寿安宫殿内的气氛立时因为玄烨的肃然而冷凝下来,如冰霜僵冻。 郭络罗氏一眼瞧出玄烨脸上的变化,便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而且她还看出来如今玄烨和澜乔两人之间原本坚不可摧的桥梁,已经出现了裂痕。这般,她乘胜追击开口道:“皇上,依臣妾看,这第三个证人的证词也是不作数的吧,什么假死药,若是真有,这宫里的奴才人手一个,但凡犯了错就吞下一颗假死药,那乱葬岗那头岂不天天闹鬼。”说完,郭络罗氏自顾地乐了一番,只是也不免瞧着玄烨的脸色,哪怕是细微的动作,她也要稍加思衬。 澜乔知道现下不是自己开口辩解的时候,因为那样只会越描越黑。澜乔觉得玄烨会信自己,毕竟从自己的身体交给玄烨的那一刻起,玄烨也必然能感受到自己死心塌地的托付。对,玄烨一定是相信自己,正如自己也相信玄烨。至于现下玄烨脸色为何气的铁青,澜乔想,定是因为子清;因为这事若属实,那子清就是是觊觎皇妃,死罪难逃!而皇上又怎能容得下他!可纵然如此,自己也不能够为子清开脱,因为自己一旦张了口,只会越发增添皇上对子清的恼恨。 这般,澜乔只能默默祈求,希望事情能出现转机。 玄烨听过郭络罗氏的话,转面看向子清,声音清冷中带着逼射道:“曹子清,那妇人说的话,你作何解释?” 子清一听,知道玄烨已经怀疑了自己,且自己身上分明就带着那颗假死药,若是太医来鉴别,那自己当真是犯下了僭越之罪,其罪当杀啊!只见子清跪地,心虚地不敢抬脸,只垂着头道:“皇上,微臣对章氏并无……非分之想,微臣更对皇上忠心不二,请皇上明鉴。” 事情发展到这步,太后倒是心里越来越雀跃了。她也不得不佩服这个郭络罗氏真是个厉害的角色,能够在翊坤宫隐忍博尔济吉特氏多年,又在旁人出其不意之时除掉博尔济吉特氏,成为翊坤宫唯一的主子。现下,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借人之力铺垫,摸到当今皇上的软肋,一剑插入,恰到好处。她虽和郭络罗氏有仇,但现下她更希望章氏能够被皇上迁怒,以泄自己心头之愤! 如此,仁宪开口助力道:“郭络罗氏说的话倒是提了个醒,这若是谁手中真有什么假死药,那还不得见天的揣在身上,逮到机会便用上。如此,只需要搜一搜曹子清身上,看是否有什么假死药,便能证明其一二分清白。若是有,那可真是包藏祸心;若是没有,哀家看这件事也就算了。” 仁宪一向自信自己看人的眼力,她瞧着曹子清心虚的样子,再看向郭络罗氏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便知事情一定会如此发展,那便是定会从曹子清身上搜到假死药! 玄烨不做声,双唇抿成一道肃然的线。他看了看一直垂着头跪地的澜乔,他相信她不会和子清有私情,他相信她对自己的情分。多少次,澜乔在东暖阁的床上,贪婪地吮吸自己,眼神狂热而真挚……所以在玄烨看来,除了自己以外,澜乔不会爱上任何一个男人。可令玄烨感到威胁的是,澜乔一向不喜欢束缚,宫外的海阔天空才是她一直追寻的。若不是因缘巧合,让澜乔以为自己要亲征,澜乔也不会放弃掉出宫的念头。可毕竟出宫的念头曾经在澜乔的心里是那般的根深蒂固,纵然现下自己与澜乔情比金坚,可难保以后,澜乔不会再生起这个念头。可曹寅,若真的有什么假死药,以此利诱澜乔,澜乔是否会抛弃掉自己,和曹寅远走高飞? 不!不会的!朕不允许这样的发生,哪怕销毁一切和假死药有关的东西,让这个东西再也不会出现,也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般,玄烨恼恨地看向曹寅。他想即刻命人搜他的身,可又怕搜到。毕竟对于曹寅,如同兄弟一般陪在自己身边的人,若是真的搜到,自己难道真的会杀了他? 见玄烨犹疑,仁宪又开口道:“皇上,曹子清清白如何,只能搜身才能证明。纵然皇上相信他们二人,可若今日不查清楚,日后难免旁人会议论纷纷,这样对他们二人也是不好的,毕竟人言可畏啊!” 佟氏声怯道:“是啊,皇上,还是搜一搜吧,不搜怎么知道曹寅的忠心。” 其他人也纷纷开口,请求皇上下令。 这般,面对众人的逼迫,玄烨隐忍的心一再跃跃欲动,终,他手紧握拳头,扬声道:“来人那,搜曹子清的身,看是否有证明他包藏祸心之物!”这话说完,玄烨非但没有后悔,反而更加迫切地想知道,曹寅究竟有没有那药丸在身。 梁九功听此,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因若是自己伸手搜身,若真有那药丸,他也必会说没有。他这般想,是因为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总要给这件事留下余地。因为通过他对曹子清的了解,此时曹子清的状态倒真像是做贼心虚。只是,他若真是搜到也不会一直隐瞒皇上,只是会在无人的时候再向玄烨禀明此事…… 这般想来,梁九功脚步缓慢地走向曹子清,虽然心里自有打算,心里也不免有些忐忑。 只是,这时,玄烨突然开口道:“梁九功,你退下,让侍卫来做。” 玄烨似乎已经洞察了梁九功的心思。这般听来,梁九功原本紧绷的心立时被击碎,又重新粘合起,悬在胸口,惶惶不安地应了声,随后转身走了回去。 听此,一名侍卫近前,先是行大礼与皇上,太后,后又转身朝已经站起身的曹子清而去,拱手道:“曹大人,卑职得罪了。”说完,那名侍卫便伸手摸其前胸,而后又将手伸进衣服内。 虽是寒冬,但曹寅的后背早已经湿成一片,汗流浃背。他自问自己一向为人坦荡,从未做过什么亏心的事情,可眼下,自己一个意念差错,竟眼看着要酿成滔天大罪。他没有时间问自己是否后悔留下那个假死药,因为此时,那颗药丸已经被搜身的侍卫掏了出来,拿在了手里,且上前交给了梁九功,由梁九功转交给了玄烨。 子清立时又重新跪下,羞愧的头埋得更低了…… 而玄烨,手指捏着那药丸,七窍生烟,怒不可言。他将药丸握在手里,攥成拳头,咆哮道:“大胆曹子清,竟然敢觊觎朕的女人,你简直是罪该万死!!!” 这般佟氏倒是因此精神了些,也因为证据确凿腰板直挺起来,道:“皇上,这也未必是曹子清单方面的。毕竟章氏身为宫女时,曾多次拒绝成为皇上的女人。可见,他们早就有私情,而且章氏竟然为了一个区区侍卫,连天子的情分都瞧不上,可见两人的感情有多深……” 这话着实令正在气头上的玄烨怒火冲天。 见佟氏如此挑拨自己和玄烨的感情,且是在玄烨大发烈怒的时候,为免玄烨将所有的恼恨都发泄在曹子清身上,澜乔不得不抬头开口道:“这说是假死药,可单凭一个药丸就能证明它是可以让人假死的药么?哼,我可不信!若真的有此药,就像郭络罗氏所言,谁还不想备一个,哪怕是千金。所以,纵然是曹子清身上真有,也未必就是要用在我身上的。” 佟氏讥笑道:“看来章氏这是在为曹子清开脱啊,当真是难舍难分啊。” 澜乔冷笑道:“难舍难分?哼,难道你们觉得皇上的魅力要输于一个臣子么?” 佟氏步步紧逼道:“可你分明拒绝过皇上多次,如此可见,你定然是因为曹子清这个人,才拒绝皇上。” 澜乔更是一副坦然无惧的样子,道:“你怎知我是拒绝皇上,而不是欲擒故纵呢……”这话澜乔说的越发脸红,玄烨听此,倒是原本恼怒的心,多了一二分畅意。 仁宪听澜乔说出“欲擒故纵”,立时黑了脸斥道:“章氏,身为皇上的妃子,说话如此不检点,竟然将欲擒故纵这样不知羞耻的话也敢说出来,可见你的品行不端。” 玄烨咳嗽两声,刚想替澜乔说话,不想澜乔一股脾气上来,挺起脖子道:“自臣妾成为皇上的妃子以来,这寿安宫跪了两次,第一次差点被抬出去,这第二次又被诬陷与人有私情。这若不是逼急了,以证清白,谁愿意说这样的话!” “你……”仁宪气的说不出话来。 郭络罗氏见越扯越远,对自己的计划不利,便开口道:“皇上,刚章氏说的对,若是真有这样的药,那岂不是谁都会重金买之。所以,也许这药未必是真的,就是一颗什么开胃的药,臣妾看就算了吧。至于这个妇人,干脆也拉去慎刑司吧。” 那妇人一听,立时慌张开口辩解道:“皇上,奴婢是慎刑司的嬷嬷,确是那夜曹大人来看过来顺后,那来顺便死了。这慎刑司谁都知道来顺是皇上亲自发落的重犯,纵是我们言行拷问,也是参汤吊着,生怕命没了,什么也问不出来。且那夜除了曹子清,并没有他人来过,若不是他杀人灭口,我们又怎敢动手,也没有理由动手啊。而且奴婢听的十分清楚,就是曹子清与章氏有奸情,让来顺在章氏病弱之时服下这颗药,以此瞒天过海,好将章氏偷偷带出宫。” 那妇人的话字字戳着玄烨在意之处,如此,玄烨双眼喷火,带着肃杀之气看向子清,问道:“曹子清,你为何一直不开口,难不成这妇人真的说中了你的心事?” 澜乔见子清的样子,恐怕连三岁孩童都能瞧出他心虚,便知或许他真的为自己生起了这份心。可即便如此,自己也要拼一把,定不能让这些居心叵测之人合了心。如此,未免子清经不住盘问开口,澜乔抢先道:“皇上,既然人人都咬定臣妾和曹子清有私,且说您手中的丹药是什么假死药,以此药私奔,那么……”说着,澜乔缓缓地起身,但因为膝盖跪地久了,有些站立不住。 “小主……”菱香起身扶住澜乔。 澜乔咬着牙,甩开菱香,倔强地站直了身子走上前。 “章氏小主,您这是要做什么?”梁九功过去拦住。 澜乔瞪了他一眼道:“你走开。”梁九功听此,退后,澜乔便上前近到玄烨面前,看着玄烨,眼神坚决道:“皇上,既然大家都相信这世上有假死药,也以此来诬陷臣妾和曹大人,那么臣妾现在就将这药服下去,若是当真假死过去了,皇上也不用念往日旧情,直接让臣妾真的死去好了。若是臣妾吃过没什么事,没有假死的症状,也请皇上严惩这些攀诬之人。”说完,澜乔便伸手去拿玄烨手中的药丸……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13章 113构陷5 玄烨震惊地看着澜乔,而澜乔此时正欲要伸手去拿玄烨手中的药丸,玄烨反应过来,急忙将手握紧,不让澜乔将药丸夺走。 见此,澜乔鎖眉凝视着玄烨,说道:“皇上,臣妾愿意证明自己的清白,请皇上成全!” 此时此刻,众人皆屏息关注着澜乔似飞蛾扑火的举动。可谁又能了解,澜乔的心里是多么希望玄烨能拒绝她这个要求。不是因着自己心虚,而是因着自己希望玄烨能相信自己,相信哪怕曹子清对自己有意,可自己却定然不会为之所动。 而面对澜乔的行径,玄烨怒然斥道:“胡闹!!” 澜乔并不晓得玄烨的拒绝是什么意思。是相信自己和曹子清还是不愿自己以身犯险?她无视在场的任何一个人,唤道:“皇上……” 仁宪以为澜乔这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欲取姑予!如此,仁宪开口道:“皇上面前岂容这般放肆!阿木尔,将这个章氏给我拉下去!” 阿木尔看了看玄烨,迟疑不前。 仁宪目视前方,声音更加响彻道:“怎么,难不成日后宫里连个规矩都没有了么?皇上心软,可哀家纵是心软也要心里硬起来,万不能失了皇家的礼仪体统!”她又瞪了阿木尔一眼,“还不快去!” 这般,阿木尔怯怯地走了过去,她生怕自己还没有动手,便被玄烨一脚踢开,若是那般,哪还有颜面再训斥下面的那些宫人了。而澜乔时而看向渐渐逼近的阿木尔,时而恳切地看向一直不做声的玄烨,在阿木尔伸手拉住自己的手腕时,澜乔呼喊道:“皇上,您为何不让臣妾一试,臣妾不惧生死!” 听此,玄烨的脸渐渐地抬起,神色凛冽,冷道:“你是不惧生死,你向来看淡一切,又何以有让你看重的东西。”这话玄烨说的时候,骨子里甚是哀伤和卑微。 听此,澜乔渐渐明白,原来玄烨气愤,恼恨的并不是子清对自己的情意,事实上他根本不相信自己会和任何一个除他以外的男人有私;因为在他看来,他面临最大的对手不是某个人,而是自己这个人一向对名利的淡然,对事事的寡淡。哪怕是玄烨,坐拥天下的皇帝……所以,他如此生气,是怕自己真的会服下那颗药丸,抛弃了他。 想到这点,澜乔立时心里震撼地说不出话来,整个人木然地不知所措,亦不知该如何面对玄烨。真若是那颗药丸能让自己假死过去,从此改名换姓,一生再无束缚的活着,自己会同意服下那颗药丸么?而自己虽然曾经立下心志,可以和玄烨同生共死,可自己心里清楚,共死容易,同生难! 澜乔知道自己爱的新觉罗.玄烨是皇帝,不管他愿意不愿意,后宫的诸多女人都是要他负责的,他永远不可能为自己而活。就像现在,即便他相信自己和曹寅没有私情,可他依然不能力排众议,直接丢下一句“朕相信澜乔”而将自己带出这个寿安宫。 澜乔相信,今日的事情若是自己能够脱身,他日也会祸患不断。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会老去,玄烨会有新人入怀,那么这就意味着,自己受屈辱的日子在后头呢…… 若是这般想,自由和玄烨,哪个是重要的?答案或许是前者! 仁宪没了耐性,更对这种情感上的“矫情”嗤之以鼻。她直接开口道:“皇上,既然章氏如此以身犯险,想要吃下这颗药丸,而皇上又因此对药丸生起了疑心,倒不如让太医院的太医来看看,看这药丸是否真的是假死药。” 郭络罗氏听此,心不禁震荡一下。因自她从紫萝的口中知道这件事,便从未怀疑过这个药丸的真实性。而刚刚澜乔的举动,她亦认为这是澜乔在声东击西,因她知道皇上定不会同意她服下药丸。可这般,太后竟然开口让太医查验药丸,她心里不免慌乱起来,甚至也开始怀疑这个药丸的真实性……这般她期许地看向玄烨,希望他不要同意,毕竟曹子清已经心虚成那副样子,这足以证明曹子清有不轨之心。 玄烨草草思衬后道:“儿子同意皇额娘的想法。” 郭络罗氏听此,心即刻翻腾起来,又重重落下! 听此,澜乔诧异地看向玄烨,知道他是因为心里的不踏实而生起烦恼和不安,才会因着无心思再在此事上纠结,而松口答应的。如此,她不禁为曹子清捏了一把汗,心里期盼着事情能够有转机,不然曹子清可能就会成为自己和玄烨之间的牺牲品。 太医不到一刻钟便已经赶到了,而且是张太医。不知为何,澜乔因着是张太医心里倒是踏实了些。 张太医行过礼后,从梁九功手中接过那颗药丸。只见他细细地闻了闻,又将药丸捻开,细究里面参杂的东西。 众人皆屏息等待着他的开口,真假在彼此的心里矛盾。唯有子清,不抱希望地垂着头,脑海里不断闪现来顺死时的样子,心里不断想着:一念之差,酿成大祸! 终张太医鉴查完,将药丸交还到梁九功手里,拱手道:“回皇上,这药丸当中有白术、厚朴、橘皮、枳实等四味药材……” 佟氏听了不耐烦道:“你只管说着到底是不是假死药?说那些个药材名有何用!” 张太医抬眼望向玄烨,知道此事在玄烨心中已经有了公断。 果然,玄烨冷冷道:“白术、厚朴、橘皮、枳实……这哪里是什么假死药,这是开胃健脾的药丸!!”玄烨虽然因为心有烦事,没有再在这件事上动怒,但语气仍旧带着威胁,令佟氏一干人听了即刻怯怯地思衬缘由,期间身上不停地冒着冷汗。 而曹子清则是听到“开胃健脾”四个字,立时惊异地抬了起头…… 怎么会是治疗开胃健脾的药丸?来顺不是说是假死药么?难不成他被骗了?若是被骗,竟然将自己的命给搭了进去……来顺,你怎么这么傻啊! 而郭络罗氏,临危不乱,虽是知道这不是假死药后,内心一落千丈,可纵然这是个假药,也不能证明曹子清对澜乔没有任何的非分之想!单凭这点,章氏和曹子清的存在就成了皇上心里永远抹不掉的芥蒂! 不用郭络罗氏开口,佟氏就急言道:“皇上,纵然这药丸是假的,可依照这妇人的供词,这药究是真是假已经无所谓了。难道不是么?虽然这药是假的,但曹子清对章氏的不轨之心却是真的。或许是哪个江湖郎中蒙骗了那个叫来顺的太监,可曹子清却将之当成真的假死药收起来的。否则章氏也不会中毒,而曹子清也不会日日将此药丸带在身上。” 那慎刑司的嬷嬷急忙证己道:“是啊,皇上,佟氏……佟氏小主说的极是啊!奴婢确是听到曹大人和那个叫来顺的太监两人说起将章氏小主偷偷运出宫的事情,曹……曹大人也承认对章氏小主的情意……奴婢说言句句属实啊,皇上!” 而此时,曹子清刚想开口辩解,从门外却传来钮妃的声音。只听钮妃声音渐渐逼近道:“皇上,指使来顺之人并未曹子清,而是臣妾。至于曹子清身上为何会有那颗药丸,也是臣妾交代的。” 众人瞧见钮妃和通贵人一同赶来,且钮妃将一切罪责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便都惊的瞠目结舌。至于郭络罗氏一流,心里顿时对其嫉恨了起来,怪她出来多管闲事。 钮妃行礼后,佟氏最先开口道:“钮妃娘娘,您来的可真是时候啊!谁都知道你自打入宫,清心寡欲,从未半点越轨行径。可今天竟口口声声说自己参与到这种腌臜的事情当中,你以为皇上会信么?” 钮妃看也不看她一眼,只义正言辞道:“你信不信无所谓,我只是如实说来。” 玄烨眼睛转了转,并未相信,也并未不信。他开口道:“钮妃,你说是你指使的来顺给章氏下毒?又将药放在曹子清那里?那么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钮妃坦然道:“回皇上,当初章氏同意成为您的嫔妃,臣妾是没少费力劝的。且为了能让章氏同意,还让通贵人屡次劝说。臣妾并无其他想法,只是觉得某些人已经将章氏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哪怕章氏真的如愿出了宫,臣妾也怕她会因为某人的报复会命不久矣。所以臣妾答应她,若是她真的留在宫里,别人不说,臣妾定会护着她。因臣妾知道,章氏是个难得的女子,臣妾欣赏她的才情,赞叹她的见识…… 可不想,臣妾如此的不中用。自打章氏成为皇上的嫔妃以来,臣妾不但没有保护好她,还眼睁睁地看着她几经迫害,甚至堂堂紫禁城皇宫,竟如市井街道,竟还有持刀行刺的事情发生。为此,臣妾痛悔不已。所以,臣妾才命来顺制造了这一切的假象,为的是能让章氏脱身,以此改名换姓,真正脱离了一切的危险。臣妾知道,皇上看中章氏,而曹寅又是皇上随行的侍卫,如此臣妾便将那药丸交给曹寅。只是臣妾并未告知曹寅那是何药丸,只说那药丸能在章氏性命垂危之时救她一命。故在臣妾再三恳求下,曹寅终于答应了臣妾。” 话说到这,钮妃双膝跪地,道:“皇上,臣妾有错,是臣妾做了这等欺蒙皇上的事情,臣妾痛悔不已。臣妾不求皇上的原谅,只求皇上能饶过曹寅。因他实在不知情,是臣妾逼他留着那药丸的。” 这番话令澜乔震撼不已!她似乎信了她的话,不觉得她是在说谎。 而玄烨则看向曹子清,想听听一直沉默不语的他面对钮妃的一番话,会作何解释。如此,玄烨问道:“曹子清,你有什么想说的?” 子清虽是不明钮妃究竟为何会这般救助自己,但眼下也唯有应了这说辞,方才是最好的出路。毕竟皇上未必会迁怒钮妃,而澜乔和自己却可因此洗脱了嫌疑。 如此,子清垂面开口道:“回皇上,钮妃所言属实。微臣也正是因为娘娘嘱托,才不敢开口说出实情。” 这般听来,钮妃一直绷紧的心终于松缓了下来。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14章 114构陷6 仁宪太后向来不喜欢钮妃这个罪臣之女,即便钮妃对她十分恭敬,可她占了个未来皇后的位子,单凭这点,就令仁宪感到十分可恶。且刚刚钮妃说的话,她一个字也不信,觉得不过是钮妃为了替章氏开脱而寻的借口。 仁宪肃穆的神态中带着厌恶之感,说道:“钮妃啊,你向来仁厚,这个皇上和哀家都是知道的。可你也不瞧瞧,今天要分辨的是什么事情,岂是仅凭你几句片面之词就蒙混过去了。” 玄烨转面瞧向仁宪,仁宪只当作没瞧见,自顾自地正视前方。玄烨倒是感激钮妃的到来,也因此心里的负担驱散了许多。毕竟自从澜乔出现在后宫女人的视线当中后,这样的攀诬实在太多了。而他也并不相信这件事是钮妃所为。至于钮妃为何说谎,显而易见,为了平息这场闹剧!而曹子清,纵然没有今日之事,玄烨也依然在澜乔的事情上对他有芥蒂之心。 至于澜乔,那是自己和她之间的事情,谁也没有资格插手。 如此,玄烨开口道:“钮妃,朕相信你的人品,所以自从先皇后逝去后,便将后宫的事情交于你处理……”玄烨叹了口气,又看了看那个身材圆滚的慎刑司嬷嬷,语气严厉道,“朕问你,你即说曹子清杀了来顺,那么究竟是如何将他杀死的?是用刀捅的?还是用剑刺的又或者用其他方式。你既然说你一直在旁观听,定能知道这关键的地方。” 听此,那嬷嬷便慌乱了起来,因事实上她并没有在场,而她知道的一切也都是郭络罗氏身边的紫萝告诉她的。紫萝只说曹子清杀了来顺灭口,并没有告诉自己是如何杀的。而且曹子清离开后,慎刑司的人查看了死因,知道他是舌断而死。既是舌头断了,那便是自尽,这就与曹子清杀人灭口相冲突了啊。那嬷嬷思来想去,虽是捉摸不定,但现下是皇上在问话,自己若不说出个子丑寅卯,如何能过关。 终,这嬷嬷支支吾吾开口道:“是……是曹大人伸手活活将来顺掐死的。那来顺本就……奄奄一息了,而曹大人又是习武之人,故只伸了一只手,便将来顺掐死了。” 玄烨听后,一声冷笑后,怒斥道:“大胆奴才,朕的面前竟然满口胡话,来欺骗朕,你若不想要了你的脑袋,朕现在就命人将你的脑袋摘了去!” 玄烨的怒吼立时吓得那嬷嬷慌张惶恐不已,连声道:“皇上明鉴,皇上明鉴,奴婢所言非虚啊……” 玄烨起身,走到那嬷嬷面前,垂面看着瑟缩不已的嬷嬷,道:“事关章氏中毒,你以为朕得知来顺死了后会不派人验尸么!他分明是咬舌自尽,可你却偏说是曹子清杀人灭口!说,到底是谁指使你这么说的?你若是再敢说一句不实之言,朕便即刻摘了你的脑袋!!” 这般旁人才看懂,原来玄烨即不相信什么玉佩之说,也不相信什么棋子之说,更不相信曹子清会杀人灭口,甚至不屑于较真曹子清是否真的想要带走他的女人。那究竟玄烨为何动怒?这般,佟氏就是再蠢顿,也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她终于明白,章澜乔这个人,能让玄烨魂牵梦萦,时时刻刻产生危机感,是因为章氏从来都有一颗向往自由的心。从前章氏澜乔便为了这颗心可以一次又一次拒绝玄烨,日后难免也会再生此意,将玄烨舍弃掉,所以玄烨听到“假死药”三个字,才会如此动怒。 而郭络罗氏更是明白,原来玄烨根本就不在意曹子清是否对章氏图谋不轨,而至始至终唯一让他在意的便是:如果章氏真的得到了什么假死药,会不会将其服下,抛下他不管。如此,郭络罗氏不仅心里冷哼,想来自己机关算计,唯一轻算的是皇上对章氏的感情,对章氏的在意。 郭络罗氏知道这个嬷嬷是唯一能让自己暴露的人,便在这个时候开口道:“你这个毒妇,我可劝你,皇上在此,你若还不如实招来,不仅你人头会不保,就连你的家人也会跟着你遭殃。” 听到这样的话,澜乔知道这是明目张胆的威胁,便立时愤恨地看向郭络罗氏。 果然,那嬷嬷听了郭络罗氏的话,恐慌的神情渐渐平静下来。随后“咬舌自尽”这原本形容来顺死况的四个字,便不停地在她的脑海中转来转去。终,她为了一家子的荣华富贵,下颌涌动,随即便是一股子鲜血从嘴角中涌了出来,随之整个人也倒在了地上。死况和来顺是相同的。 玄烨甚是感到惊骇!而其他嫔妃皆是掩嘴,身子靠后。 只有澜乔立时跑了过去,见那妇人果真断了气,便恼恨地朝郭络罗氏看去。 郭络罗氏佯装一副受了惊的样子,躲到玄烨身后,泣声道:“皇上……” 玄烨微微侧身,拉住郭络罗氏的手,以示安抚。这一幕让澜乔看在眼里,即刻怒火中烧!她怨想:为什么玄烨能够揪出三个证人的破绽,却看不出郭络罗氏假冒伪善,装腔作势! 最终,玄烨并没有处置钮妃,只责备了几句,走了个过场,连句重话都没有。而澜乔因着玄烨明知道这一切是佟氏一流掀起的风浪,而并没有惩治,因而心生埋怨。尤其是听到郭络罗氏那几句伪善的话,澜乔连撕碎了她的心都有。在澜乔看来,郭络罗氏甚至要比佟氏更可恶。佟氏不过是条乱咬人的恶犬,而郭络罗氏却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至于仁宪,在玄烨走后,纵是当着众人面,她也毫无避讳地开口怒言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话说完,她便愤愤离开。 长春宫内,钮妃端坐在正殿,垂眼看着跪在下面的澜乔,神色肃然。 钮妃道:“章氏,本宫不想知道你究竟和曹子清有没有越轨的事情。可本宫要警告你,本宫之所以今日会替你扯谎,将事情拦在自己的身上,皆是为了你腹中的孩子……” 孩子?我什么时候有孩子了?澜乔听的一头雾水。可通贵人却是心里明镜似的,因这是她在钮妃面前说的谎话,为的就是钮妃能出面救澜乔一命。通贵人知道,钮妃一向舐犊情深,只可惜她身子孱弱,一直没有孩子。可即便如此,她从来也不嫉妒有孩子的嫔妃,反而对其多加呵护。所以,自己才会以此作为诓骗,令钮妃赶到寿安宫,替澜乔脱罪。 而且通贵人也相信,玄烨是十分敬重钮妃的,若是钮妃揽了这罪名,皇上纵然心生不悦,也不会真的舍得处置钮妃,毕竟这些年皇上对钮妃的呵护自己是旁人都是看在眼里的。且以玄烨的英明,他也未必会相信钮妃说的实情…… 而此时,通贵人再也瞒不下去了,因为终究事情会有败露的一天。只见,通贵人羞愧的跪地垂面道:“娘娘,请您恕罪。其实……其实章氏并没有身孕,是臣妾……臣妾怕章氏被人构陷,所以才……所以才欺瞒了娘娘。” 听此,钮妃和澜乔皆是大为震惊。 澜乔不想,钮妃竟然是因为通贵人的诓骗才去替自己解围…… 钮妃听后更是震惊不已,而后更是怒气上涌,只见她手紧紧地握着座椅扶手,气愤道:“通贵人,你……你真是太放肆了!” 通贵人脸几乎贴在了地上,羞愧不已道:“娘娘,都是臣妾的错,要打要罚臣妾都认了。可是臣妾相信章氏,她定不会做出对不起皇上的事情。娘娘想,为何回回的事情都冲着章氏而来,分明是她们嫉妒章氏得宠,才如此攀诬,构陷啊!” 澜乔见此,也不顾不上别的,忙开口道:“娘娘,事情是因为臣妾而起,通贵人是为了帮臣妾才欺骗了娘娘,娘娘若要怪罪就怪罪臣妾好了,请娘娘饶过通贵人。” 钮妃身边的霁月,一边为钮妃递茶,一边劝道:“娘娘息怒,您这开了春身子刚刚有了起色,万不可再动气啊。”她又看了看那两人,心里也有几分怨恨通贵人。毕竟若是皇上怪罪钮妃,这不是让自己的主子无辜受牵连么。 霁月本想因此劝钮妃,要将实情告诉皇上。可又一想,自从章氏成了皇上的妃子,着实替钮妃出气不少。连带着平日里那些喜欢奚落嘲讽钮妃的,现下都将矛头指向章氏了。且终究自己的主子无事,以此也可见皇上是何等看重钮妃。 想到这,霁月又开口道:“娘娘,通贵人是有错,可奴婢也相信章氏的为人,想来今日定又是佟氏她们搜罗了一些人来陷害章氏的。奴婢想,皇上没有怪娘娘,必是也知道章氏是冤枉的,只是奈何她们人多势众。所以,没准这回,皇上心里还感谢娘娘的出面呢。” 钮妃不是没有想到这一层,只是一想到通贵人竟敢拿龙裔诓骗自己,她便怒气上涌。可钮妃也知道,章氏是个可怜人,屡遭迫害。所以其实刚刚在御前的那番话,也有几分是自己的心里话。毕竟当初自己为了能让澜乔同意,让其放弃出宫的机会,她也没少劝说。这般想来,钮妃倒是气消了不少。 钮妃语气和缓了些,道:“通贵人,你明知道本宫极其看重子嗣,可你竟借此来诓骗本宫。如此欺哄,本宫本该重重的罚你。可念在你救人心切,且还有皇子要照顾,本宫就免了对你惩罚。只是你也该反省自己,日后若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本宫新账老账一起算!” 听此,通贵人和澜乔连忙谢恩。 只是澜乔本是松了一口气回的宫,不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这刚回到宫里,屁股还没有坐下,宫人便告知皇上有请。听此,澜乔立时觉得心有块石头沉着。毕竟在这个时候,她最不想面对的人就是玄烨……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15章 115嫉恨1 澜乔到了东暖阁,却迟迟未见玄烨现身。 眼看着天色渐黑,芳萃见澜乔坐在围炕边上,脸上一副焦容,便劝道:“小主莫急,许是皇上有政事要处理。如今看天都快黑了,看来小主今晚势必要留下来侍寝呢。” 澜乔扶向芳萃,缓缓地从炕上起身,怅然地来回踱步,心里面烦乱不已。澜乔知道,玄烨将自己叫来是要问自己:如果那颗药丸真的能令自己改名换姓,远走高飞,自己是否要舍弃他,吞下那副药丸? 而这个问题,澜乔想来若是只有自己和玄烨,情意浓浓,并没有他人介入,自己是不会服下那颗药的;可每当那些蛇蝎女人搬弄是非,而玄烨在处置上又有让自己怨怼的地方;亦或者,想到自己容颜会老,玄烨将来会有新人在侧陪伴,这般自己为了尊严,便想出宫,脱离掉这宫里的是是非非。 毕竟自己并无子嗣,而玄烨也并非只有自己……可这些想想容易,若来真的,自己真能舍得下他么? 正当这时,菱香脚步匆匆近前来,道:“小主吉祥。” 澜乔见此,急问道:“皇上可是在南书房见大臣?”澜乔见菱香脸色怏怏,便脸上立时暗沉下来,问道,“在谁那?” 果然被澜乔猜中,只见菱香闷闷不乐地答道:“回小主,皇上此刻在翊坤宫。听闻……听闻郭络罗氏小主因着那个自尽的妇人受了惊吓,心悸地上不来气,便请了皇上过去。” 芳萃听此,愤愤道:“真是脸皮比城墙还厚,这般矫情做作。在场那么多人,偏她吓出病来了,装样子给谁看。” 这次澜乔没有嗔怪芳萃的嘴快,因她心里比芳萃要气上百倍。只见澜乔愀然道:“是皇上自己个愿意去,谁又没逼着他。他要是不去,想来郭络罗氏也不用那般辛苦做戏!”说完,澜乔怫郁地朝门口走去。 菱香瞪了芳萃一眼,又急忙跟了过去,劝道:“小主这是要回宫么?可是小主,是皇上召见您的,您怎可未见圣驾就离开呢。” 芳萃仍旧心里不平,跟在澜乔身后嘟囔道:“在这等着还不是自讨没趣……” 菱香听后,忍不住用胳膊轻撞了一下芳萃,警告她不要再火上浇油了。 可澜乔心里的怒火,根本不用浇油,自己便越烧越旺!只见她脸色气的铁青,脚步急促而快速地朝回宫的方向走着。可走着走着,到了拐弯处,澜乔只觉得自己心里的一团火无处发泄,憋的她肺都要气炸了。她便没有拐弯朝自己宫中而去,而是前行。名义上是去咸福宫去看看通贵人,实际上就是想到翊坤宫看一看,若是碰见了个谁,也能出言讥讽撒气一番,好出自己心里的闷气。 却不想,翊坤宫宫门关着,里面连个动静也没有。 澜乔站在翊坤宫宫门口,望着那扇红漆的大门,此时此刻,她真想破门而入,直接走到玄烨面前问清楚,为何召了自己来,却将自己扔在东暖阁,留在这里陪着郭络罗氏,这般的羞辱自己? 菱香看着澜乔气的通红的脸,也知道其心里头定是怒火中烧。未免她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菱香劝道:“小主,许是郭络罗氏真吓出个毛病了,皇上走不开。小主您就别在这事上钻牛角尖了。” 芳萃吃过几次教训,知道伴君如伴虎。若真是澜乔冲了进去,顶撞了皇上,没准自己还得挨巴掌。这般她也劝道:“小主,菱香说的对,您就别生气了,咱们还是回去吧。” 澜乔也知道,若是现下进去,虽是一时痛快,但难堪的最终还是自己。如此,她便转了身子,朝来的那条道怏怏离去。 可刚走了没几步,她便听到身后门开了的声音。听此,澜乔心里立时咯噔一声,觉得似乎是玄烨走出来了。可虽是如此,澜乔的脚步也没停,就当自己没听见,自顾自地往前走。 菱香亦是如此,只当没听见,搀着澜乔继续前行。芳萃忍不住回头看去,见是玄烨和梁九功跟在后面,便立时惊惧地转过头去,对澜乔道:“小主,是皇上,皇上他在后面。” 澜乔只轻蔑道:“在就在被,我后面又没长眼睛,反正是没见到。”澜乔觉得这样更解气。 见澜乔是这态度,芳萃将头低下,也不再多言。只是因着后头是皇上,便心里惴惴不安。 正当这时,只听梁九功在后面唤道:“章氏小主……” 澜乔一听,立时停下脚步,心也随之蹦蹦直跳。无奈,她只能转过身去,看了不远处的玄烨一眼,随即走上前去,面对着玄烨行礼道:“皇上吉祥,臣妾不知皇上也在此,未能及时行礼,请皇上恕罪。”澜乔这话是越说越是激愤,虽是脸垂着,但是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来。 玄烨亦是脸上不快,见澜乔有意疏远,他便也口气冷冷道:“朕让你到东暖阁候驾,你就这么急不可耐地过来寻朕?” 澜乔冷冷一笑,扬起脸来,垂眼看向别处道:“皇上恕罪,臣妾并非是来寻皇上的,而是因着皇上久久未来,又听说郭络罗氏受了惊吓,皇上来陪郭络罗氏了,所以臣妾便先行离开了。之所以会在这里遇见皇上,是臣妾刚刚去咸福宫探望通贵人了。” 这般听来,玄烨顿时觉得颜面有失,双唇紧抿成一条恼怒的线,眼睛似在冒着火光。他本就因着曹子清的事情抑郁恼怒,如今见澜乔又是这样的态度,故原本压下去的火气,又上涌了起来。 澜乔觉得这样甚是痛快,便又继续道:“那既然在这见到皇上,臣妾也想问一下,不知皇上找臣妾有何事?” 玄烨克制道:“难不成朕没事就不可以找你了么?” 澜乔出言讥讽道:“当然能,只是皇上日理万机,后宫佳丽无数,连召见谁都忘了,臣妾这般也是提醒皇上,臣妾就在这,有什么话尽管问。” 梁九功见两人之间的□□味甚浓,便识趣地对芳萃和菱香使了使眼色,后笑嘻嘻道:“这个……皇上您和章氏有话要谈,奴才暂且回避一下。”见玄烨怒视着澜乔,也没作声,梁九功便退步离开。期间他又向芳萃和菱香不断地使眼色,芳萃和菱香见此也退步离开。如此,整条甬道的两口便被这三个人挡着,便是谁见了都知道要回避。 夜已经渐黑,这条路的羊角灯因着玄烨在此,便无人敢上前及时点灯,可虽是如此,澜乔的脸庞在玄烨的眼中依旧清晰无比。 玄烨上前,站到澜乔面前,质问的口气开口道:“你说朕找你有什么事?难道今日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就没什么和朕想说的么?” 澜乔扬起倔强的脸,凝视着玄烨的双眼,道:“当然有想说的。”澜乔顿了顿,也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任凭着自己心里的怒火,开口道,“臣妾想说,今日之事,皇上分明知道臣妾是栽赃陷害的,对于幕后指使之人想必皇上心里也是有数的。有些人,故作可怜,混淆视听,实际上披着羊皮的狼,可皇上为何不调查下去?” 玄烨心不在此,觉得澜乔只纠结在这样微不足道的事情上,心里便十分的不快!他开口道:“调查与否,朕是皇帝,朕说的算,容不得别人置喙。” 澜乔道:“那皇上还想问臣妾什么?” 玄烨压制不住心里的急切之心,上前握住澜乔的双肩,道:“朕想问你,若是曹子清真的将那颗药丸送到你面前,你会不会吃下它?” 听此,澜乔立时心里一沉。可当她看到似乎是郭络罗氏从翊坤宫走了出来,且正在和梁九功交谈,她便气不打一处来,说话带着狠劲道:“那么臣妾也想问皇上,若是臣妾说今天的事情她郭络罗氏也有份栽赃于我,皇上可会相信?” 玄烨眼神暗沉:“朕在问你,你不要言她。” 澜乔倔强道:“臣妾就是要问。” 玄烨恼道:“朕说过,朕是皇帝,如何处置嫔妃朕自会处理,不需要你来告诉朕谁是善谁是恶!” 澜乔冷哼道:“是啊,您是皇帝,您宠爱谁,哪怕她真的做了恶事,时常会演戏给您看,您也会陪着她演下去!” 玄烨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澜乔咬牙切齿地看着玄烨,后开口道:“臣妾的意思是,皇上是所有人的皇上,是郭络罗氏的皇上,是佟氏的皇上,也是李氏的皇上……臣妾凭什么认为自己在皇上眼中的与众不同的,臣妾没有那么自以为是。所以,若是真的有假死药,臣妾一定会服下。因为服下以后,臣妾……不,我就还是我,不用像今日一样受屈辱!” 听了这番话,玄烨愤恨的似乎每个毛孔都在放大,心脏哆嗦的根本无法平息下来。只见玄烨眼神似在喷火,并开口怒言道:“章澜乔!你……”玄烨手指停留在半空中,终究还是克制了自己,没有顾忌到自己的全部尊严,由着澜乔的践踏。 只见玄烨,五脏俱损地越过澜乔身边,愤愤离开:“梁九功,回宫!” 玄烨走后,澜乔整个人站在原地,动也不动,脑子一片空白,任凭心里的愤怒吞噬自己。只等到芳萃和菱香赶到,她才从恍惚中恢复些意识,并注意到了不远处朝自己而望的郭络罗氏。 见此,澜乔立时将所有的怒火倾注到了郭络罗氏的身上。只见她抬起脚步,愤恨地走过去,待走到郭络罗氏面前,见其一副奸笑的模样,她更是努不可言,不等郭络罗氏开口,澜乔便一个巴掌甩了过去,见不解恨,又甩了一个巴掌过去,并怒道:“郭络罗氏,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把戏,亏的老天有眼,我他奶奶的还好好的站在这里。所以,你记住,你若是再敢做这些勾当陷害我,我就一刀捅了你,让宫里少了你一个祸害。大不了咱们俩就鱼死网破!!”说完,澜乔转身扬长而去,留下双脸火辣辣的郭络罗氏,怒视着她的背影……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16章 116嫉恨2 玄烨怒气冲冲地回了乾清宫,径直朝南书房而去,本想拿起本书来驱散阴云,让自己静下心来,不想刚拿起的书便被重重地摔在了桌上,而后便是凡是眼前所见的,皆都惹他厌烦,故南书房里面不断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 奉茶的小太监近前,梁九功朝其挤眼努嘴,他却也不是个激灵的,赶着风口浪尖上凑前。不料玄烨接过茶杯,猛然喝了一口,竟怒地将茶杯直接摔在地上,斥道:“混账,这是什么茶,连这样的茶都敢送来给朕喝,你们心里到底有没有我这个皇帝!” 那小太监吓得急忙跪下,整个身体瑟缩不已,颤声道:“皇……皇上,恕罪。” 梁九功见此,赶忙过去踢了那小太监一脚,道:“没用的东西,还不下去给皇上重新换一杯茶来!” 这般,那小太监慌忙起了身,弓着身子退步离开了。 梁九功又心里胆颤着,凑到玄烨跟前,笑嘻嘻道:“皇上息怒,万不可气坏了身子。”梁九功知道刚刚在甬道,玄烨为着澜乔生了好大的气。故他压根不敢提起澜乔,生怕哪壶不开提哪壶,到时候劝解不成,还被烫了一身。不过,他对澜乔是有义气的,更对玄烨有致死的忠心的,所以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两个人这般闹下去,寻到机会他定会替澜乔说话的,只是不是现在。 可纵然没人敢提起澜乔,玄烨偏越是气,脑子里就越是澜乔。其实玄烨也知道,刚刚澜乔说的未免是气话。可都已经闹到这份上了,自己堂堂九五之尊那般在一个妃嫔面前颜面扫地,如此,玄烨心里暗暗发誓:自己这辈子都不要再给她一个笑脸,免得她得了笑脸便往上爬,越发肆意妄为。 玄烨踢开脚前落在地上的茶果,意在言外,含沙射影道:“这帮奴才,连个茶都侍奉不好,朕看,就没人将朕这个皇帝当回事!” 梁九功见玄烨气散了些,只是还撅撅嘴,便在旁小心应着:“诶呦,皇上,您是天子,谁敢不把您当回事啊!依奴才看啊,就是有些人啊,太把皇上当回事了,所以才会失了分寸……”说完,梁九功瞟着玄烨的脸色,见其脸色铁青,便止住了接下来要说的话。 玄烨以为梁九功会提起澜乔,他也好借此宣泄一番,不想,他张口不提。可澜乔就像是硬塞在了他的胸口,若是不发泄出来,只怕自己会憋死。如此,玄烨愤愤地坐到炕上,双腿劈开,手比划着道:“梁九功,刚刚你也瞧见了,你也看见了,她章澜乔,根本就没把朕当皇帝,从古到今,就没有一个皇帝在一个女人面前如此受气!!!” 梁九功垂着脸,眼睛瞥向玄烨,小声道:“皇上,您不就喜欢她不把你当皇帝看么。” 玄烨脸越发胀红,否道:“你胡说!谁说朕喜欢她了!梁九功,朕看你是越来越放肆了!” 梁九功打着哈哈道:“是,是,是奴才胡说了,皇上恕罪。” 虽是梁九功一语中的,可此刻玄烨倒是不想承认,反倒心里郁结不已。而且澜乔的那番话一直横在玄烨心里,玄烨虽是知道那是气话,却还是耿耿于怀。只见玄烨恼怒中带着委屈道:“小梁子,朕问你,你说如果世界上真的有什么假死药,澜乔她会服下么?会弃朕而去么?” 梁九功委蛇道:“皇上……这,这奴才也不是章氏小主,奴才不知道啊。可若是换做奴才,奴才肯定不会服下,因为奴才舍不得皇上。” 玄烨无奈一笑,但很快又恢复黯然神态。 梁九功瞟向玄烨的脸色,慭然问道:“皇上,可是您刚才问过章氏小主了?” 玄烨不做声,脸色越发暗沉。 梁九功转了转眼睛,道:“皇上,奴才斗胆说一句,皇上您在那个时候问章氏小主,章氏小主定会说些气话,但气话多数不是真心话。” 玄烨起身,身子背对:“难不成朕问个话,还得挑时间。” 梁九功跟过去,笑着道:“自然不用。” 玄烨使气道:“今日之事谁使的什么把戏难道朕不知道么?可朕不在乎,朕唯一在乎的是……”玄烨不再说下去,而是转身怒言道,“对了,曹子清呢?朕怎么没有瞧见他?” 梁九功回道:“回皇上,曹大人已经换班,不过听闻他还在班房没走,想是等着皇上召见呢。皇上可是要召见?” 玄烨思衬片刻,挥手道:“罢了,朕不想见他!传朕的旨意,命曹子清奔赴至南线战场,扫灭广东的尚之信,何时令叛军崩溃,何时回朝来见朕。” 梁九功听后着实一惊,思衬后又觉得这似乎不是坏事,便应声道:“奴才遵命,奴才这就去传旨。” 待梁九功离开南书房,不禁觉得后背发凉。虽然今日之事,玄烨并未发落谁,可眼下这道旨意,足以说明玄烨对曹子清的介怀。可又一想,这般也好,总好比日日相见的好。 曹子清知道这个消息,心里却着实轻松了许多。他本是心里一直惴惴不安,以为自己对澜乔的情愫埋藏的很深,可今日这般折腾后,他只觉得自己羞愧面对玄烨。原本他还在班房忐忑不已,担心皇上若是真的问他是否对澜乔有他想,到时他该如何回答?不想,玄烨连面都没有见,直接让自己奔赴战场了。子清想,如此也是对自己的成全了。 梁九功刚传旨回来,还没进门,便听到里面有哭哭啼啼的声音。梁九功想难道是章氏?又即刻摇摇头,心想:章氏那个倔脾气,不可能这么快来服软,到时候谁服软还不一定呢。可这又会是谁呢? 不想一进去,就瞧见郭络罗氏跪在地上,手捂着脸,泣声道:“皇上,臣妾打娘胎里出来还没被人打过呢,可是章氏她……她平白无故就给了臣妾两个耳光,皇上,您可要给臣妾做主啊!” 梁九功一听,近前去,不想郭络罗氏的脸上真的有个红印子。 玄烨听此,着实为澜乔的脾气感到震惊,后又不禁心里暗自高兴些什么,但看到郭络罗氏这副样子,也收聚其自己的高兴,脸硬是给板了起来。 梁九功在旁细端详着郭络罗氏的脸,后又表情扭捏道:“诶呦,这章氏小主……也,也太过分了!这不能因为吃醋皇上去看了郭络罗氏小主,就出手打人啊!这打的,气性是得多大啊……”说完,梁九功便偷瞄着玄烨的脸色。梁九功侍驾多年,玄烨的脸色他一看便能猜透,见其虽然看着板脸,但目光非凌厉,便知道玄烨没有因此而动怒。 玄烨道:“你说的没错,这章氏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郭络罗氏听了这话,心里觉得安慰,不想梁九功又开口道:“皇上非但这件呢!这奴才刚刚听说,这章氏小主才不是去了咸福宫回来才碰到皇上的,这时间对不上啊。东暖阁的太监告诉奴才,说章氏小主是皇上回来不久前出去,那么短的时间哪能去到咸福宫走个来回。根本就是章氏小主生皇上的气,气您将她扔在这不管,上翊坤宫找皇上去了……所以啊,分明是章氏故意诓骗皇上,这……这可是欺君大罪啊!” 梁九功表面给澜乔添油加醋,可话里却是让玄烨知道,澜乔是在意他的,并且在意的如此吃醋,竟到了打人的地步。 郭络罗氏不明缘由,心里也纳闷为何梁九功会偏帮自己,他不是一直和章氏交好么?直到见到玄烨眉头舒展,有几分舒畅之意,她才知道梁九功的用心,如此,心里恨极了梁九功。 玄烨嘴角一丝微笑,挑眉道:“这个章氏,欺君犯上,还出手打人。梁九功,罚她三个月的月例,再抄写《女诫》一百遍,少一个字都不成。” 郭络罗氏听此,实觉罚的太过轻了,便道:“皇上,若是宫里的嫔妃,出手打人,只罚月例银子和抄写《女诫》,恐怕不能做到以儆效尤。”说到这,郭络罗氏又委屈地哭起来,“其实臣妾也不是狭隘之人,只是今日之事是在甬道上,来往的宫人都看见了,若是皇上不严惩,臣妾以后如何管理宫中的宫人们。臣妾……臣妾觉得羞耻啊!” 听此,玄烨心生不悦,冷道:“那你想如何惩罚?” 听此,郭络罗氏觉得玄烨有意偏袒澜乔,若真的抓着不放,似乎自己不仅挨了打,还会使得自己招人厌了。如此,她狠狠地咬了牙,强忍着道:“臣妾觉得章氏戾气太重,该抄些佛经。” 听此,玄烨道:“那便由你来挑选吧,让她抄写,也好能修身养性,别整日里就知道气朕……”说完,玄烨便以自己累了为由,叫郭络罗氏跪安了。而郭络罗氏则是揣了一肚子的窝囊气离开了乾清宫,心里愤恨不已。 郭络罗氏走后,梁九功忍不住对玄烨道:“皇上,这……这章氏小主身为庶妃,本就月例银子不多,章氏小主毕竟身子弱,若是吃食不妥,如何能养好身子。” 玄烨道:“让她吃饱,她便有力气来气朕。”玄烨起身朝外头走去,“你以为她能让自己饿到么,永和宫没有美味,慈宁宫不是有么!这个脸皮厚的,这些日子指不定怎么去烦老祖宗呢。” 梁九功更在后面笑道:“或许章氏小主她还借此来求皇上呢,毕竟咱们乾清宫的吃食也是顶尖的。” 玄烨听此,忍不住嘴角扬起,露出笑容。 永和宫内,芳萃匆匆从外头赶来,近到澜乔身边,道:“小主,曹子清被皇上发配到平三藩的战场上去了。” 听此,正在修剪花枝的澜乔,突然手停了下来,而后又一剪子将一根本不该被减掉的花枝生生地给剪了下去。芳萃见此,瞧了瞧一旁的菱香,菱香冲其摇了摇头。 自澜乔回宫,虽是默不作声,可心里的波浪翻腾溢于言表。刚刚梁九功又来告知自己,要罚月银三个月,还要抄《女诫》什么的,便心里更是窝火。只是梁九功也没说那一百遍要多久抄完,她便也没急着动笔。 过了一会儿,澜乔声音冷冷地问道:“皇上可发落了佟氏那些个贱人了?” 芳萃艰难开口道:“没……没听说。”她又提起精神,激动道,“不过,听说佟氏去乾清宫见皇上,皇上给她个闭门羹,还收回了她的协理六宫之权。” 澜乔听后,冷冷一笑,后将手中的剪刀重重地放到桌子上,不悦道:“如此轻纵,真是咽不下心里的这口气!皇上真是糊涂,该罚的不罚,不该罚的却重罚!” 菱香听此,心里甚是担心。她劝道:“小主,这话小主还是不要说了,若是被人听见,可如何是好!而且……而且您今天还出手打了郭络罗氏,” 澜乔起身,怒气道:“打她是轻的,瞧她刚刚耀武扬威的样子,早知道不过就是被罚抄写,就该多打她几个巴掌!”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17章 117银票1 晚膳十分,菱香从小厨房闷闷地出来,手里端着一盘寒酸地连滴油水都没有的炒青菜,嘴扁扁着,心里不免酸楚凄凉。 芳萃端着装有水的水盆从西偏殿出来,朝菱香迎面走来,随意扫了一眼盘中的菜,立时停下脚步,又退回两步,一边看着盘中的菜,一边啧啧道:“这怎么还不如昨个啊,起码还有几片肉。” 菱香身子塌陷,歪着头,怅然道:“谁叫宫里缩减用度,咱们小主按照庶妃的配额,分到的本来就不多,再加上要养活这么多的人,眼下还有口菜吃都不错了,怕是明天连菜都没有了。”说着,菱香不禁看向院中打扫的宫人,及门外守着的宫人。 这虽是内务府的配额减少,但是宫中的大多数宫人都是玄烨亲自命其来保护澜乔的,故没有玄烨的下令,他们依旧还留在永和宫,只是因为伙食不好,干活越发的懈怠,怨言也越发的多。 芳萃纳闷道:“咱们也就算了,可是咱们小主从前不都是去慈宁宫混吃混喝么,怎么最近纵是去慈宁宫也不吃不喝,就是太皇太后让她吃,她也说没胃口。” 菱香怅然道:“可能是心里难过吧。自从上次和皇上闹翻了,小主就一直没有笑过。而且皇上也一次没有召见过,想着从前,皇上不但时常召见,就是夜里也常偷偷地来。” 芳萃感慨道:“这才几天功夫啊,想想从前,就是奴才吃的都比这好上数倍。也是,咱们宫里头开销大,若只是从前那几个人,就凭库房里的存活也能活上一个月。可你瞧,这前院后院的人加起来,真是够呛!” 菱香突然想到:“对了,芳萃,小主若问起你皇上今夜召谁侍寝,你可千万别说啊。” 芳萃上前一步,好奇紧张问道:“是谁?” 菱香以为芳萃知道。只见菱香垂了垂眼,没好气道:“郭络罗氏。” 芳萃啐道:“他奶奶的,怎么是她,眼下小主最烦的就是她。” 菱香道:“谁不烦她,她还不如佟氏,起码是真性情。可她却是外表装柔弱,装好人,其实心里比谁都狠毒。” 两人的对话,被刚巧出来的澜乔听见。澜乔心里顿时像堆了一筐石头,膈应,抑塞不已。她心里厌恶透了郭络罗氏,甚至希望她每次月假来了就不走,侍寝的时候止不住放屁,喝茶的时候忍不住打嗝…… 如此咒诅,也算歹毒。 芳萃和菱香见澜乔就在不远处站着,心里便都担心刚刚说过的话被澜乔听见。 芳萃端着盆子去了后院,菱香端着盘子朝澜乔走了过去。澜乔瞥眼看了看盘子中的菜,心里更加不痛快道:“饭我不吃了,留着你吃吧,我要去宫后苑走走。” 菱香见澜乔已经朝门口走去,赶忙端着盘子过去,劝道:“小主,您还是吃点吧。这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澜乔停下脚步,板着脸道:“怎么?你还要端着那盘菜出来么?你是想让旁人知道我们永和宫已经寒酸到这个地步了么?” 菱香恍然,急忙将盘子跑过去递交给正在打扫的太监,又慌忙朝澜乔的背影跟了过去,在后面边追着边道:“小主,奴婢陪着你去。” 乾清宫南书房,玄烨一边倚在围炕上看书,一边感慨道:“德日新,万邦惟怀;志自满,九族乃离。” 而郭络罗氏隔着炕桌,坐着,刚端起茶来喝,茶刚到嘴里还没有咽下,便听到玄烨突如其来地来了这么一句。因着玄烨沉默有两刻钟,并未开口说一个字,故郭络罗氏突然听到玄烨开口,立马紧张地将口中的茶急忙咽下,而后开口回应道:“皇……皇上……说的对……” 郭络罗氏因着刚刚喝的那口茶太过着急,故不断地打起嗝来。 玄烨皱起眉头,将挡住自己脸的书挪开,看了看郭络罗氏,道:“喝口茶噎噎。” 郭络罗氏一边使劲吞咽,一边照做,不想这口茶喝的,竟被那嗝给拱了出来,故茶水从嘴中喷了出来,样子十分狼狈。 玄烨见此,长吸了一口气,抻了抻腰以作掩饰自己的嫌弃。他道:“朕看书也乏了,出去走走。” 郭络罗氏急忙从炕上起身道:“那臣……妾,臣妾陪……皇上去。”郭络罗氏不禁用手挡住自己的嘴,脸羞红的不敢抬起。 玄烨道:“罢了,你在这呆着吧,有小梁子陪着就成了。” 说完,玄烨便朝门口走去,梁九功在后面跟着。 梁九功在后面弓着身子问道:“皇上,您是想上哪转转?”梁九功心想,这都有三、四天没见章氏小主了,难道澜乔真的就凉了?不能,不能,这皇上近几日茶饭不思,虽是今儿召了郭络罗氏侍寝,可瞧着刚刚两个人相处的氛围,那和跟澜乔在一起的氛围,真是个天大的反差啊! 玄烨想去永和宫,可一想到那日澜乔和自己说的那番话,他便拉不下脸来。且玄烨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那连自己的舅舅佟国维都斥责了,还想让自己怎么样!如此,玄烨克制自己想见澜乔的冲动,道:“去宫后苑走走吧。” 如此,梁九功跟着玄烨,便朝宫后苑走去。不想临近万春亭,却瞧见澜乔与子清在万春亭前见面。 原来子清因着要离开,放心不下澜乔,便让告知永和宫他的亲信,若是澜乔出门,便告诉他,他也好与其说上几句话,也将该给的东西给了,不想竟这么不巧…… 梁九功见此,立马心跳到了嗓子眼。他抬眼见玄烨并没有朝万春亭方向看去,便急忙遮掩道:“皇上,这自打千秋亭修缮好,皇上您还没有去过呢,不如奴才陪您到千秋亭去看看?” 玄烨无心思观望景致,双手放置后腰,无精打采道:“罢了,朕没那心情。”说完,玄烨便抬起头朝万春亭而迈步。 梁九功一见此,立马慌忧地闭上双眼。心想:这今天是什么日子啊,好容易两人碰上了,又多出个曹子清。诶,这曹子清不是明儿就往南边去了么?怎么还在宫里?老天爷啊,求你让我们主子息怒啊,不要往歪了想啊! 梁九功有一会未敢见玄烨的脸色,不想这一抬眼看去,却见玄烨的脸气的青到发紫,双唇都在哆嗦。 梁九功往万春亭那边望了望,想来不过就是两个人面对面且有距离的说话,章氏身边还跟着宫女,怎么会把皇上气成这样。虽说生气是必然的,但是气到双唇哆嗦,眼睛喷火,这可见皇上对章氏是多么的在乎。 梁九功望着玄烨的脸色,鼻尖竟冒起了汗,又颤声道:“皇……皇上,许是,许就是说个话,皇上,您别动怒。” 梁九功的声音打断了玄烨目光的锁视,只见他怒哼了一声,而后转身大步离开。梁九功见此,急忙跟了过去,只觉得当真不知如何规劝了。 而那边,澜乔和子清浑然不知。只见子清带着伤感的意味道:“真想再叫你一声澜乔,恐怕以后都没有这个机会了。我奉皇上的旨意,明日就要奔赴战场了,所以,这一告别,不知道咱们还会不会有机会见面。” 澜乔因着心里对玄烨的怨意,反而更加坦然的对待子清。她笑道:“子清,无论我的身份如何,你都是救过我命的恩人。而你明日奔赴战场,我也会为你祈祷,祝你早日平安归来。” 子清听此,动容的不知所措,低下头,又缓缓地抬起看向澜乔,道:“澜乔,那日之事终究是我连累了你。其实我一直都想替来顺向你道歉,请你原谅他。” 提起来顺,澜乔并没有怪责,有的更多是对他的怀念。如此,澜乔脸微微转过去,怅然道:“子清,你无需替来顺道歉,我并不怪他。且他人已经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我有的时候,真的……真的很想念他。” 听此,子清心有触动,迟疑片刻,终还忍不住问道:“澜乔,若是我也死在了战场,你可也会怀念我?” 澜乔知道,身赴战场,刀剑无眼,或许这真有可能是她和子清最后一次见面。但很快,她否掉这个念头,笑着道:“子清,不会的,我们以后一定还会再见面的。” 菱香见两人交谈多时,怕被别人看见,便道:“小主,时辰不早了,您还没用晚膳呢。” 听此,子清也知道他终是要和澜乔离别的。倏地,他突然伸手到胸怀,掏出一沓银票来,便将此递交到澜乔面前,说:“澜乔,其实这几日我一直徘徊在宫后苑,希望能碰到你,亲手将这个交给你。” 澜乔没有伸手接过银票,只是诧异地问:“子清,你这是为何?” 子清道:“这是我全部的积蓄,未免太过显眼,所以我兑换成了银票。我知道宫中风云变幻,就如你这几日,皇上未召见你,你的日子便凄苦了。不要问我怎么知道的,我在宫里从小长到大,我想知道的我就会知道。澜乔,你和别人不同,别人多少会有势可依,可你若失宠于皇上,又何来依靠。宫里的宫人,大多是势力小人,若是你没个钱财傍身,怕是连奴才都会欺负到你身上。相信我,我不是小题大做,这些我从小在这宫里见的多了。” 菱香见此,心着实动摇了,毕竟若是再无银子傍身,恐怕要喝西北风了。 可澜乔却拒绝道:“子清,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这钱我不能要。” 子清上前一步恳切道:“为何不能?我已然要奔赴战场,都不知道是否能有机会消受这钱财,你就当是收下我的遗物吧。” “子清!!” 子清见澜乔执意不肯收,而身旁的宫女菱香看似有意,便将银票递交到菱香面前,菱香瞧着澜乔的脸色,迟疑不敢手,又很想收下,便朝澜乔劝道:“小主,您还是收下吧,就当您先替曹大人保管,亦或者算是借的,他日便还了。”见澜乔还不松口,菱香急道,“小主,不瞒您说,内务府和御膳房都是见人下菜碟,现下宫中又缩减用度,咱们宫里还有那些人要养活,您要是不收,咱们的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澜乔也知道,虽只是三五日的时间,可是奈何从前好日子过惯了,而自己又从来不亏待宫人,所以宫里每日的用度十分大。故这般境遇艰难,宫里的存粮便很难维持长久了。自己少吃些倒是无所谓,可是那些宫人如何能少吃,毕竟要出力干活的。如此,她艰难开口道:“那……那就算借的,待他日你凯旋归来,我定要还你。” 子清听此,一副灿笑,跟吃了蜜一样。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18章 118银票2 玄烨怒气冲冲地回了乾清宫,窝了一肚子的气,刚进了南书房脱口一句便是:“朕要杀了曹子清!” 郭络罗氏还未走,见玄烨刚出去不久,这刚回来便扬言要杀了曹子清,便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因着只有梁九功跟着出去了,故虽梁九功和她两人互相看不上对方,她却还是笑着看了看梁九功,而后朝玄烨而去,问道:“皇上,您这是怎么了?怎么出去一趟发了这么大的火?”她又瞟了梁九功一眼,“小梁子,这皇上怎么了?难不成是曹大人冲撞皇上了。” 梁九功不想让郭络罗氏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免得她借机生事端,对澜乔不利。于是,他接过小太监端过来的茶,又递到玄烨面前,道:“皇上息怒,当心气坏了身子。您瞧,这郭络罗氏小主还在这一直等着您呢,您今晚可翻的是郭络罗氏小主的牌子啊。” 玄烨哪还有心思召嫔妃侍寝,看都没有看郭络罗氏一眼,直接道:“朕今夜有公事要处理,你且先回宫,明日朕再见你。” 眼看着自己得幸于皇上的机会就这么被梁九功给搅黄了,郭络罗氏气的七窍生烟。她又不敢表现出来,免得自己树立的温婉的形象被抹杀掉了,便强挤出柔媚之态,行礼道:“那臣妾就先告退了,只是皇上也不要太过生气,当心气坏了身子。”见玄烨只顾生气,也没理她,她便怏怏离开了。 走出南书房,站在房檐下,郭络罗氏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怨怼之气,手紧紧握住紫雯的胳膊,咬牙切齿道:“不过就是个阉人,以为是皇上跟前儿伺候的人,就可以如此践踏我,真想杀了他!!!” 紫雯听此,虽是极小的声音,但这里毕竟是乾清宫,梁九功在这里也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此,紫雯探了探四维后,惊惧劝道:“小主,您这是怎么了?这里是乾清宫啊,小心被人听见。” 郭络罗氏甩开紫雯的手,猛然转过身去,眼睛狠狠地回头朝南书房里头瞪去。片刻后,她眼睛一亮,转过头,起步边走便切齿道:“刚皇上不是说要杀了曹子清么?若是曹子清真死了,那可有热闹看了。” 紫雯轻声道:“可是小主,曹子清和您无冤无仇,上次毕竟是为了栽赃章氏,可既然他们已经洗脱了嫌疑,为何您……” 郭络罗氏扬起脸来,狠毒道:“这章氏和曹子清的事情才过去没多久,而曹子清又被皇上派到南边了,可见皇上虽是表面上没有发落曹子清,但心里定是有了疙瘩。所以我猜,刚刚皇上那句话,定和章氏有关。那个章澜乔,我看是个重情义的。若是曹子清因为章澜乔死了,且又是皇上动的手,你说那章氏会怎样?” 紫雯扶着郭络罗氏迈过门槛,走出了几步,又回头看了看,才回:“那依奴婢看,这章氏如小主所看是与众不同的,你瞧她可以为了救个辛者库贱奴,亲赴承乾宫,以身犯险,而且脾气又拗的很。所以啊,这若是皇上真杀了曹子清,而她和曹子清又当真是清白的,那她肯定会找……找皇上……”紫雯停了下来没敢往下说。 郭络罗氏惬意道:“自然是找皇上理论啊!而皇上见到自己心爱的女人,竟为了其他男人如此冲撞自己,必定会怒不可言,如此,那才是拍案叫绝的好戏呢。” 紫雯见郭络罗氏如此称快,忍不住问道:“小主,奴婢不明白,从前那马氏,还有钮妃,也是皇上看重的,为何小主偏对这个章氏……如此在意?且……且小主从前做事都甚少以身犯险,无非是示意,让别人去做,可自打这个澜乔……” 郭络罗氏听此,眼神即刻晦暗如深渊,狠道:“皇上从前是喜欢马氏,也喜欢钮妃,可都算不上宠爱,可这澜乔还未被封妃就得了恩宠,这是绝对不允许的事情。这宫里啊就不可以有宠妃,一旦有了宠妃,其他人就是被糟践,受屈辱的命,如此,还何来我高封的前程。再说章澜乔如此得宠于皇上,且脾气如此桀骜不驯,几次和我叫上板,这样的人,我岂能容她!我要让章澜乔的下场比博尔济吉特氏还惨……” 紫雯又问道:“那小主是要亲自派人到宫外……”杀了曹寅? 郭络罗氏露出阴险的笑容:“这事自然不能脏了自己的手。走,去承乾宫,和佟姐姐说说话。”说着她便一副得意的笑容朝承乾宫而去…… 而澜乔回了永和宫,还没到门口,就听里面闹开了。待到了宫门口,只见七八个太监围着芳萃,在声讨着什么。 芳萃见澜乔回来了,急忙对那几个人瞪了瞪眼,斥道:“吼什么!小主回来了!给我让开!” 听此,几个太监让开了路,给芳萃走出包围圈,而他们几个却像是没骨头的样子,草草地朝澜乔请了个安。 菱香默声地瞧着澜乔的脸色,因着有银票傍身自然也是心里有底的。 澜乔大约也猜到了什么,可是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造反了。只见她走上前,面色肃穆道:“你们不好好当差,都围着芳萃干什么?不知道她是这永和宫的大宫女么?今日你们连她都可以欺辱,是不是明日也要欺辱到我的头上了?” 芳萃压着气,瞥向那几个太监,道:“小主,您回来的正好,这几个太监硬是说打昨儿开始便没有荤腥子给他们吃,他们便没力气干活了,刚更是将我围住,非要我给他们个公道。” 菱香听后也气道:“真是长本事了,当奴才的也敢嫌弃主子给的伙食不好。” 一个带头的,脸上带着横劲,不客气地朝澜乔道:“我说章氏小主,咱们虽是奴才,可也都是要凭力气吃饭的。这入宫前谁都知道宫里头别的不说,伙食是好的,可偏到了这永和宫没几日,就沦落到吃菜叶子的地步,这样我们哪还有力气干的动活啊。” 澜乔上前两步,菱香挡在前面,生怕这些个刁奴会对澜乔做出些什么。澜乔倒是不惧,轻推开菱香,直视着那领头造反的太监,声音平静中带着逼势道:“我是真没瞧出来啊,敢情是我永和宫亏待你们了。不知你们从前在哪高就啊?这我可想知道了,因着宫里谁都知道,奴才们纵是吃饭也不可吃饱,太过油腻,免得在主子面前出虚恭。可我瞧着你刚才口气,想必过的比主子还要硬气,你快说来我听听,我看看是谁调叫出来的你们?” 几个太监听过这番话,皆垂下了头,不敢再出言造次了。 澜乔继续不客气道:“我自问我从来不是苛待宫人的主子,自打你们来,作息安排还是伙食供应,哪怕是睡觉盖的棉被,冬日里用的碳,都未曾亏待过你们。不想,真是世态炎凉啊,我这才困难了几日,你们便造我的反了!”澜乔顿了顿,瞪着面前的几个人,语气加重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背后谁给你们撑腰,可你们别忘了,是谁把你们安置到这里来的。是皇上!!所以,你们今日不是造我的反,是造皇上的反!要不要我到皇上那里说说,说皇上派来保护我的人,不一天警醒着保护我的安危,反倒围困我的贴身侍俾,造我的反,我看到时皇上怎么说!” 一听这话,几个太监吓得立时跪下,直道求饶。 菱香在旁鄙夷地看向跪在地上的太监,开口道:“你们到这永和宫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论到咱们永和宫的赏赐,难不成还会亏待了你们几个。小主不过借着这个机会,想试试你们这些奴才的忠心,不想,真叫小主瞧出你们不安分的心思了。” 澜乔瞥向菱香,道:“菱香,不用和他们废话,打发了他们,然后回禀一下梁九功,就说他们有高枝攀,咱们永和宫已经容不下人家了,别误了他们的前程。”说完,澜乔便气冲冲地朝寝殿而去。 留下菱香从怀中掏出一沓子银票,扬声道:“真是狗眼看人低,哼,这这么多的银票怕是你们这辈子都没瞧见过吧。” 芳萃见菱香手中一下子多了那么银票,惊喜之余也好奇,这银票是哪来的。只是为了壮声势,她道:“可不是么,难不成咱们永和宫还真为五斗米折腰了么!” 那些太监见菱香手中有那么多银票,便立时改了口风,直道自己有眼无珠,有眼不识泰山,目光短浅,称还愿意继续留在永和宫。 菱香和芳萃奉命行事,知道依澜乔的性格定不会容下他们,便扔给他们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叫他们有多远滚多远! 而澜乔回到寝殿,竟见餐桌上摆放着几盘荤菜,更是鱼肉都不缺,澜乔想这银票刚到手,刚离开时菱香也只是端了一盘青菜,故这些菜哪来的? 待芳萃进来,澜乔侧坐在桌前,开口便问:“芳萃,哪来的这些菜?” 芳萃一听,夷由道:“小主,这……这您还是别吃了。刚奴婢没想那么多,又有那帮太监围着,便先将这些菜放到了桌上。” 澜乔更是好奇道:“说,怎么来的?” 芳萃见此,支支吾吾回道:“是……是秋儿。” “秋儿?”澜乔实在想不到竟是她。 菱香也惊讶道:“怎么会是她?她从哪里弄来的?” 芳萃看着菱香说道:“是啊,我也是这么想到,所以我就问她。她刚开始还不说,后来……后来我打了她两下,又说这菜必有问题,要将她送去慎刑司,她才告诉我说是御膳房有个小太监一直想和她对食,她就……她就为了这些菜,示好那个小太监……” 澜乔一听,心里立时不是滋味。其实说到底,秋儿虽是被人收买曾经做过背叛她的事情,但相信她也是身不由己,而且到最后关头也没有献自己这个主子于不义。 芳萃见澜乔有些动容,便道:“小主,您可不能心软啊,秋儿那个小蹄子终究是个祸害,如今咱们永和宫不同往日,您还是早日打发了她吧。” 澜乔脸上有些不快道:“打发?往哪打发?怕是我不要她了,她就会死。罢了,我相信她此时对我是忠心的。难为她了,为了我委屈自己。可我也没胃口。芳萃,你去告诉秋儿,心意我领了,日后不可再为这些个吃食向别人折腰了,我永和宫的人可不能这么没骨气。” 芳萃不放心:“小主,可是……” 菱香也觉得秋儿现下是信得过的,便道:“你就听小主的吧,其实……其实上次小主中毒昏迷,秋儿在院子里跪了一夜。” 澜乔惊诧:“有这样的事?” 菱香点了点头:“也是奴婢疏忽,未曾告诉小主。” 芳萃仍旧不忿道:“真会做戏。” 澜乔瞥了芳萃一眼,道:“好了,芳萃,我是相信她的,以后你也不要为难她了,尤其不可动手打人。你怎么还是这个脾气,也不改改,动不动就打人这怎么成。” 见因为一个叛徒被责怪,芳萃实在觉得委屈,便赌气囊塞地跑出去了。 见此,澜乔不由得叹了口气。 菱香劝道:“小主莫和她置气,她就那么个脾气,待会我好好说说她。” 澜乔怅然道:“她能明白就好。”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19章 119死讯1 上午的宫后苑,阳光和煦下满是新绿片片,鲜花初绽的景象。 澜乔在菱香和芳萃的陪同下,欣赏着春意,确也没有因为景致的悦人而心里惬意。 芳萃手轻搭在澜乔的胳膊上,指着前方的郁金香道:“小主您看,那是洋荷花,听说是从比西域还远的地方带过来的,很是珍奇呢。” 由此,那洋荷花才入了澜乔的眼,只是澜乔看了也不觉得稀奇。只淡淡道:“那是郁金香,也叫荷兰花,是土耳其,荷兰那些国家的国花。”澜乔但凡谈到和西洋有关的事物时,便会情不由己地想到从前的南堂。譬如,这洋荷花的由来,便是汤若望告知澜乔的。只是如此未免感伤,因着过去的日子一去不反复了。其实又何止是南堂的日子,澜乔一想到不久前和玄烨情意浓浓的日子,也不免为此感伤,总感觉是覆水难收。 一旁的菱香听得直犯糊涂,看了看那些花,又瞧了瞧澜乔淡漠的脸:“小主,什么其?”说着她有些惊喜的笑了笑,“小主还真是博学广识,什么都知道,这些个名词奴婢们是听都没有听过。” 澜乔扯动嘴角淡淡一笑:“那红的代表炽热的爱情,那黄的代表明朗的爱情。”她又一冷笑,“那花哪懂得什么爱情啊,世人都喜欢以爱为装饰,其实这世上哪里有爱。” 菱香和芳萃互相看了看,知道澜乔因着玄烨许久没来看过她,而她也因为玄烨近日很是宠爱郭络罗氏,故心里生怨。且澜乔未免撞见玄烨,连慈宁宫都少去了。 还是芳萃先开口道:“小主,花是好的,爱情也是好的。只是再好的东西,也会有变状……”芳萃因觉得自己似说错了话,便支支吾吾圆道:“这个……不过不是说破镜重圆么,相信小主和皇上一定会……会和好如初的……”芳萃说的声音越来越轻。 菱香不住地向芳萃挤眼。 果然一提起玄烨,澜乔便气不打一处来,立时转了身子,不愿再见那片充满爱意的花海。她使气道:“什么破镜重圆,从来就没有圆过。宫里头这么多女人,一人占一块,皇上雨露均沾才是团圆,我又何足挂齿。” 听此,芳萃更是因为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措颜无地,低头跟在澜乔身后,久久不敢再开口。不想,她刚一抬头,便瞧见郭络罗氏迎面而来,且隔着大老远都能瞧见她春风得意的模样。 “真是不想见谁,谁偏跑出来膈应人。”芳萃满脸厌恶说道。 澜乔更是连看都不愿意看,直接快走了几步,拐弯朝别的方向走了。不想,郭络罗氏竟叫住了澜乔,大声唤道:“章氏妹妹,章氏妹妹请留步。” 听此,澜乔不得不停下脚步,长呼一口气后,压抑着转过身,强挤出一些笑容来。 两人隔着大概三尺的距离彼此行了礼后,澜乔问道:“不知郭络罗氏姐姐叫住我有何事啊?” 郭络罗氏媚笑道:“我说妹妹,姐姐怎么瞧着你最近倒是和我生分了。这该不会是最近皇上召见我多些,妹妹不乐意了吧?若是这样,我可必得在皇上面前提起妹妹,恐怕时日多了,宫里头的女人太多,皇上记不得妹妹了。” 澜乔轻笑,看似温和,却话里带着锋芒道:“郭络罗氏,咱们从前也不亲近啊,所以你何必这般装腔作势呢!而且,我可不像你,离了男人活不了,皇上几日不见便想法设法地凑到皇上跟前儿,恨不得使出浑身解数,想把皇上给哄住。” 紫萝见自己的主子这般被呛,她便愤愤不平道:“章氏小主,您若不使出浑身解数,怎的摇身一变就从宫女成为皇妃了。”说着,紫萝和一旁的紫雯一阵讥笑,紫萝尤嫌不足,又道,“可见强扭的瓜不甜,这不,皇上没过多久便知道章氏的品性了,如今连面都不想见了。” 芳萃上前一步,恼道:“你!” 澜乔伸出手来拦住了她,上前笑道:“是啊,这位宫女说的极是呢。对了,也略略见过你几次面,见你如此冰雪聪明,不知道你叫什么?” 郭络罗氏疑忌地看向章氏,搞不清楚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紫萝看了看郭络罗氏,有些怯懦地答道:“奴婢……叫紫萝,怎么了?” 澜乔振奋道:“紫萝!好名字,人如其名,我见犹怜。只是凭你这姿色,只躲在郭络罗氏身后当个出头的狗可真是太可惜了。郭络罗氏,你也别太小气了,毕竟这后宫的女人哪个不是皇上的。您身边的这位紫萝姑娘,年轻靓丽,你大可以献给皇上,皇上没准更会夸你贤惠温婉呢。且这紫萝姑娘口口声声羡慕我从一介宫女摇身一变成为皇妃,可见她也希望这样的事情能临到自己身上呢。” 芳萃和菱香听后,对视而笑。 紫萝倒是慌了,生怕这些话被郭络罗氏入了心,吓的她直忐忑不安地望向郭络罗氏的脸色。 只是紫萝确是比郭络罗氏小几岁,而年龄又是女人最忌讳的事,如此,郭络罗氏心里即刻涌出嫉妒之心。不过,她也惯会遮掩,笑道:“若是皇上瞧上了,我自会献给皇上,毕竟名义上是主仆,可平时我可待她们如姐妹。”郭络罗氏又瞧了瞧芳萃和菱香,反击道,“可不知您身后这两位花容月貌的近身侍俾,你可有要抬举她们的心思啊?” 芳萃和菱香听后,皆心里砰砰地跳了起来,脸也越发红了。 澜乔自信一笑道:“自然。” 郭络罗氏听后,扬面灿笑,似乎说了这许多,等的就是澜乔的这一句。只见郭络罗氏笑声过后,眼神晦暗地锁视着澜乔,道:“是啊,妹妹向来仁义,从前在承乾宫为个宫女都可以为其豁出命来,可不知,若是妹妹知道,有人因为妹妹而生死未卜,妹妹可还有心思在这里说笑。” 澜乔听此,脸立时绷了起来,声音透着威胁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紫雯在旁讥笑道:“小主还不知道吧,那曹子清还没到南边,半路上便被人追杀,如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啊!” 澜乔听此,上前两步,神色异动,厉声道:“你听谁说的?光天化日之下休要说出如此咒诅之言!” 郭络罗氏矫揉造作道:“诶呀,你这个奴才,怎么竟说起这事来,这若是皇上知道了,不扒了你的皮。” 紫雯垂面谄笑道:“小主息怒啊,饶恕奴婢吧,奴婢啊,下次可不敢了。” 澜乔瞪着眼,看向郭络罗氏,道:“你的意思是,是皇上派人暗杀的曹子清?” 郭络罗氏翻脸不认人道:“妹妹你说的什么话,姐姐我怎么听不明白。你可万不能听一个奴婢胡说啊,行了,我也该回宫了,这奴才,我是该回去好好修理修理了。” 说完,郭络罗氏便转身离开。澜乔刚想追过去,菱香拦住道:“小主,这明显是郭络罗氏挑唆之言,您万不可上当啊!” 澜乔眼神发愣道:“是么?仅仅是挑唆之言么?若无此事,她怎会拿这事来挑唆?子清,到底是我连累了你……” 菱香瞧着澜乔越发伤心,规劝道:“小主,他不过是个侍卫,您到底是皇上的女人啊,若是被别人知道您为了别的男人伤心,那……那是要大祸临头的。” 听到“皇上”二字,澜乔将内心的伤痛皆转化为对玄烨的怨怼。她万万没有想到,一向在自己心中重情重义的皇上,居然会做出如此上不了台面的事情。曹子清再怎么说也是和他一起长到大的,怎么能说杀就杀,竟连一点情谊都不顾! 这般想来,澜乔愤怒地抬起脚步,打算去乾清宫问个清楚。 菱香和芳萃见此,急忙上前拦住。菱香道:“小主,您可不能去找皇上啊,且不说这都是些没影的事,就算是真的,小主您为了避嫌也不可冒失去找皇上啊。” 芳萃也道:“是啊,小主,定是那郭络罗氏胡说。您要真是去找皇上,她的诡计就得逞了。” 澜乔听不住劝,满心被愤怒充斥着,再加上这些日对玄烨的怨怼,她此刻倒只想和玄烨说的清清楚楚,哪怕是得罪,冲撞了当今皇上,她也要为曹子清讨回个公道。 不想,刚到了乾清宫,便见到南书房房檐下站着六七个身着官府的大臣。如此,澜乔也知玄烨此时定在忙于国事,便犹豫不前了。 而此时,刚巧梁九功从里面出来,见是澜乔来了,倒也没理会旁人,径直朝澜乔而去。“章氏小主,您可算来了,您这可有时日没到这乾清宫来了。不过不巧,皇上在里面正跟几名内阁学士商议要事,这会子倒是没工夫见小主了。”梁九功略显激动道。 澜乔一听,毕竟国事重要,便也收聚了自己的冲动。她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先回去了。” 梁九功热乎道:“那小主,等皇上忙完了,奴才便告诉皇上您来过了。” 澜乔心不在此,并未应声。只是想到梁九功是皇上跟前的人,也时常帮助自己,便开口问道:“梁大哥,我想问你个事,希望你能告诉我。” 梁九功一听,探了探四维,压低声音道:“小主的事,奴才事事上心,能说的奴才一定会说。” 澜乔直言道:“我听闻曹子清在去南边的路上被人行刺,现今下落不明,可有此事?” 梁九功一听,立时震惊的睁大眼睛。如此,澜乔便知郭络罗氏所言非虚,确有此事! 梁九功刚想开口,澜乔侧脸道:“好了,你什么也不用说了,你的表情已经告诉我答案了。我知道,御前的人务必要嘴严,我知道了我想知道的,你也确实没有说过什么,我不会再问了。”说完,澜乔转身便走。 直到澜乔的身影消失,梁九功才长呼出一口气来,不知不觉,竟紧张出一身汗来。的确,曹子清被行刺是真的,且玄烨也是昨日刚刚得到的消息,且听后也是大为震惊,确不知澜乔如何这么快得知的?而且为了不惹出什么风波,梁九功一直交代乾清宫的奴才管好嘴,难不成是慈宁宫的人走漏的风声? 就在梁九功与澜乔私谈之时,不想却引起一位年纪轻轻的官员注意。只见那官员一直凝望着澜乔看,且心里不禁感叹:世上竟有这般令人看一眼便感到窒息的女人。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国舅佟国维第三子,佟氏的弟弟,佟.隆科多。 佟国维见自己的儿子一直盯着皇上的嫔妃看,且看的目瞪口呆,并且人都已经走远了他还在眺望,便立时压声怒骂道:“混账东西,也不瞧瞧这是什么地方。只管低头,怕是多看一眼都会大祸临头!” 隆科多听此,立时郝然地垂下脸……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20章 120死讯2 玄烨刚见过一众大臣,听过一番争吵,现下人都走了,顿时觉得耳根子清净了许多。可虽是争吵,毕竟是有关国本的事情,纵是朝臣离开,玄烨仍旧凝神思索着刚刚争议之事。 梁九功手中端着茶,见玄烨正在思衬着事,便没有开口讲话。待玄烨转脸,抬手寻茶时,梁九功立时近前将茶奉上,道:“皇上您请用茶。” 梁九功本想提起澜乔来过一事,可又想刚刚澜乔走时问自己的那话,且结合那番话,看澜乔又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式,故梁九功猜测,定是澜乔知道了曹寅被行刺,且以为是皇上所为,这般才会气势汹汹地来到乾清宫。若是这样,就定不能让两人现下这个时候碰面,纵是要碰面也要得空告知澜乔一声,不能让澜乔误解了皇上。 如此,梁九功只字未提澜乔来过一事。 不想,这个时候,外头来人通传说是郭络罗氏求见。玄烨听此,因着为国事烦忧,不愿人来打扰,便皱了皱眉,不做声。梁九功见此,忙对前来通传的太监,道:“糊涂东西,没看皇上忙于政事么。”他又对其挤眼说,“说是皇上睡下了。” 那小太监听后,犹犹豫豫,并未离开。 梁九功一看,瞪道:“还不快出去!” 那小太监垂头,支支吾吾道:“回……回皇上,那郭络罗氏小主是哭着来的……奴才……奴才也不好……” 听此,玄烨睁开眼睛,有些诧异道:“知道她为什么哭么?” 那小太监摇头道:“奴才不知。” 玄烨一抬手,道:“让她进来吧。” 这般,郭络罗氏和其贴身侍俾紫萝如愿进了来,且果然如小太监口中所说,郭络罗氏脸上满是泪痕,一看就是哭过的样子。 只见郭络罗氏一进来便立时双膝跪地,梨花带雨般地哭述道:“皇上,臣妾有罪,臣妾管教无方,请皇上恕罪!” 玄烨直发愣,搞不清楚状况,看向梁九功,梁九功也是一头雾水。玄烨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哭成这副样子?还让朕恕罪,恕你什么罪啊?” 听到玄烨问话,郭络罗氏止住哭声,却仍因着哭的太过用力而抽搐不已。只见她一副委屈的样子开口道:“皇上,臣妾有罪,臣妾管教奴才不严。这紫萝……”郭络罗氏伸手指向跪在自己身后的紫萝,恨怨道,“不知从哪里听来的糊涂话,说是曹大人在宫外被行刺,便说来与我听。可偏也巧了,她对臣妾说这话的时候刚巧是在宫后苑,而不想章氏那时也在,臣妾因着只顾着看洋荷花并未发觉,就不想……不想被章氏听到了这话。” 玄烨一听事关曹寅,本来心里十分戒备,心想郭络罗氏如何得知。不想,待郭络罗氏一提到章氏,便立时升涌的怒气盖过了戒备之心,脸有异色问道:“她听到又怎样?” 郭络罗氏见玄烨有怒色,不禁吞咽了一下,又缓缓说道:“章氏妹妹听到后……便言词行为异常,先是魂不守舍,好像丢了魂一样,后又……后又气的火冒三丈,直言要到皇上这里来。臣妾上前拦阻,虽也不确定章氏为何如此动怒,但她口口声声说要来找皇上,臣妾便劝说皇上日理万机,劳心劳力,万不可搅扰皇上,毕竟……毕竟前几日寿安宫之事,章氏妹妹总是要避嫌的。 可章氏就像中了魔一样,说什么也不听。臣妾见章氏妹妹劝不得,便只好回宫。可是臣妾越想越不安生,只觉得是臣妾管教奴婢无方,令其无法管住自己的口舌,才生起了这样的是非,所以……所以臣妾特来请罪,请皇上恕罪,也请皇上不要怪章氏妹妹莽撞无礼。” 梁九功听后,立时明白这其中缘由。本来曹子清之事,便只有皇上和太皇太后知道,可不想这么快就被澜乔知道了,便知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缘由。如此,他便知,原来缘由是在这里。可这样说来也不通,这郭络罗氏又是如何知道的呢?突然,梁九功脑袋一亮,想起那日玄烨震怒回来,说扬言要杀了曹子清,当时郭络罗氏就在场!若是如此,难道派人行刺曹子清的会是郭络罗氏? 不会的,一定不会。郭络罗氏的母家远在盛京,且以郭络罗氏的手腕,掀不起这么大的风浪……难道是佟氏,亦或者李氏? 可梁九功又一想,就算他知道了来龙去脉,如今和皇上说明,想必皇上也是听不进去的,毕竟郭络罗氏这番话正中玄烨软肋。且本来玄烨就因为澜乔和曹子清之间的事情耿耿于怀,甚至为此将曹子清派到战场上去。可现下竟听到澜乔为了曹子清要找自己算账的话,这无疑是在玄烨这口醋缸上推涛作浪啊! 梁九功认为,必是郭络罗氏也是算计到这点,左右刺杀曹子清的不是自己,令玄烨吃醋的也不是自己,玄烨有生不完的气,自然怪不到她头上。 梁九功正思衬着这事,不想玄烨已经怒视他许久。梁九功见此,立时反应道:“皇……皇上,章氏确是来过,只是奴才也并未见其……如郭络罗氏小主描述那般……”见玄烨怒色不改,梁九功又慌忙补充道,“皇上,因着刚刚要觐见的大臣多,奴才只忙着招呼各位大人了,便忘记告知皇上章氏小主来过了。是奴才疏忽了,皇上恕罪。” 玄烨脸色铁青,显然并没有因为梁九功的几句话而消了怒气。他又问道:“那她来,有没有说找朕有什么事?” 梁九功也遮掩不下去,只怯声道:“她没说。” 玄烨立时拍案起身,愤怒的七窍生烟。玄烨怒道:“堂堂皇妃,竟然为一个侍卫牵动心神,在她心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 梁九功见此,立时跪下,身上不禁吓出一身冷汗。 郭络罗氏瞧着玄烨暴跳如雷的样子,知道自己的计策得逞了,便又火上浇油道:“皇上,您该不会是怀疑章氏对曹大人有情吧。皇上,这一定不是真的,臣妾相信章氏妹妹的为人。记得上次在寿安宫,那是……那是奴才们乱说。皇上不是已经处死那些作假证的奴才了么,可见那不是真的。臣妾自来胆小,最怕人与人之间有什么不快。臣妾是怕章氏惹怒了皇上,才特此来说明的。因着都是臣妾的错,是臣妾管教不严,所以皇上,若您要怪罪,还是怪臣妾吧。” 玄烨因着心里气愤至极,故郭络罗氏的话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梁九功知道郭络罗氏居心不良,可眼下玄烨是在气头上,怕是谁劝说也是没用的。 玄烨越想越恼火,便直接抬步走了出去。梁九功见此,急忙起身,踉跄地跟了出去,问道:“皇上,您这是要去哪啊?” 玄烨怒道:“去永和宫!” 梁九功听此,立时觉得大事不好,忧惧的他脸上扭捏的不成样子。可他却也只能心里期盼着澜乔能别说错话,不然,若是真如郭络罗氏说的那般,那可真是祸到临头了。 玄烨离开后,紫萝扶着脸上带着笑意的郭络罗氏起了身。紫萝仍是担心问道:“小主,您这次会不会太出头了,若是皇上事后察觉出什么,恐怕会对小主不利啊。” 郭络罗氏无所畏惧地擦了擦眼泪道:“你真是太不了解男人了。怕是我刚刚说的一大堆话,皇上他就只听进去了一句,那就是章氏因为曹子清的事情来找他兴师问罪了。哼!皇上是谁?平常男人都受不了的事情,咱们皇上能受的了么?怕这会是他一辈子的刺,除非曹子清和章氏都死了,不然这根刺便会一直扎着他。我就不相信,皇上这还能容忍章氏。所以这次,章氏即便不死,恐怕也再也无翻身之日了。” 紫萝仍旧忧心道:“可是刺杀曹子清……” 郭络罗氏转面瞪向紫萝,狠道:“刺杀曹子清,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也没有那个势力能派出那么多杀手去杀朝廷命官。你以为皇上有多糊涂,会将这事牵扯到我的身上,自然那些个有家势的才跑不了皇上对她们的怀疑!” 听此,紫萝奉承道:“还是小主想的周到,让人盯着乾清宫。若是章氏真的来找皇上理论,那小主就不比跑这一趟。但没想到,咱们的人来报,章氏只是逗留了片刻就出来了,可见章氏并未见到皇上。如此,小主便来道明此事。不想,小主一说,皇上便大发雷霆,去找那章氏算账了。” 郭络罗氏得意一笑:“瞧吧,她章氏这回算是完了。” 而此时,永和宫内,澜乔因为曹子清的事情心烦不宁,走在寝殿中踱步不止。直到玄烨怒气冲冲地走到她面前,她才停下脚步,惊异地瞧向玄烨,连行礼都忘却了。 菱香在旁提醒,澜乔才恍然,匆匆行礼道:“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安。” 原本澜乔因着曹子清的事情内心怨怼至极,可那股子气一消,她便也冷静下来了,想想也知道这是郭络罗氏的诡计,便庆幸自己当时没有直接闯进到皇上面前。如今玄烨这般声讨地架势来到自己面前,澜乔便更加肯定自己的推测,那便是这一切都是郭络罗氏的挑拨之计。怕连曹子清的暗杀也和她推不了干系,毕竟若是皇上想杀人,也不会大费周章地将曹子清派到战场上去……战场上血泊刀锋,还用派人暗杀么! 如此,还未等玄烨兴师问罪,澜乔便佯装委屈惊惧,还带着一分怨意道:“皇上,臣妾听闻曹子清在宫外被人刺杀,如今生死未卜。臣妾……臣妾想知道,皇上是不是相信了我和曹子清的事情,所以才派人暗杀,以清宫闱。那么,既然如此,皇上下一个要杀的是不是就是臣妾了?” 玄烨一听,立时怔住了,好半天还缓过劲来。 梁九功见事情缓和了,便立时在旁解释道:“诶呦,我的小主,咱们皇上自从曹大人遇险,是茶饭不思啊。甚至……甚至还后悔将曹大人派到南边去,皇上怎会派人去杀曹大人啊!” 澜乔心知肚明,只是为了不让郭络罗氏的诡计得逞,便装作糊涂道:“皇上,当真不是您?” 玄烨看了看澜乔,将脸撇过去,虽是气消了,却仍然窝着火。 澜乔见玄烨如此,心想:你还老大不乐意,难不成我心里就好受!你不高兴了,随手再招个女人过来,该睡觉睡觉。我这不过是被人捕风捉影,啥事都没发生,你就气成这副样子,还来找我兴师问罪,真是活人惯的! 想到这些,澜乔使气地转过身,坐到一旁的的围炕上,酸气道:“臣妾是看出来了,这么些日子没见,一来皇上便凶着脸,可见是听了谁的谗言,找臣妾算账来了。哼,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臣妾几次被人陷害,皇上不罚生事之人,竟还来寻臣妾不是!”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21章 121峰回1 玄烨觉得近几次争吵,澜乔都会将别人攀扯进来,实在有些无理取闹。事实上,玄烨只觉得这是他和澜乔之间的事情,与他人无关。且是澜乔口口声声说,若是在宫外自由和自己这个皇帝之间选择,她定会选择前者。如今又来数落自己,说自己这个皇帝受人蛊惑,听人摆布,这般看来,玄烨只觉得澜乔简直是寻事生非。 只见玄烨站在原地,闷声侧脸道:“这是你和朕之间的事情,你不要动不动就扯上别人。是你说,若是世界上有什么假死药,你便会服下它,离朕而去。”说到这,玄烨看向澜乔,语气加重,带着怒怨道,“这是你说的吧?不是别人逼你的吧?” 澜乔一听,立时抬屁股起身,冲劲上来,走到玄烨面前,气冲冲道:“臣妾走了么?臣妾抛弃皇上了么?再说了,皇上现在说这些有意思么?您是皇上,臣妾若是真的走了,皇上一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臣妾还能逃到哪去?” “小主……” 玄烨几乎和梁九功同时开口:“朕……”可两人皆刚想开口,奈何澜乔怒气上涌,打断了他们,又接着道:“还有,皇上,什么叫臣妾动不动就扯到别人,那你说,你为何多日不来永和宫,现在突然怒气冲冲地跑过来,还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总得有个缘由吧?总得是谁和皇上说了什么吧?” 菱香以及殿外偷听的一众宫人,虽是连点动静都不敢出,但见澜乔身为嫔妃,竟敢这般顶撞当今圣上,着实为其心里捏了把汗。想着这若是别人,恐怕早就被拉出去杖毙了。 而梁九功侍立在一旁,作难极了,心好似被人用手揪着,只不住地瞧着玄烨怒火中烧的表情,又看向澜乔不依不饶的架势,心里不停念叨:诶呦,祖宗诶,你可别再说下去了!这可是皇上啊! 玄烨被澜乔数落的脸气的胀红,自然也有些心虚,毕竟他的确是听了郭络罗氏之言,才会来找澜乔“算账”。可他又想,自己毕竟是皇上,旁人进言,理所应当的事情,难道还需要遮掩么?如此,玄烨提了提气,扬面道:“就算是郭络罗氏向朕说了些什么又怎么了?你若没做过,清清白白,别人就算寻,也寻不到你的错处!!而朕是皇帝,朕掌管天下,朕心知肚明,朕又不是听信谗言的,是非曲直朕自有公断!” 郭络罗氏这个名子对澜乔来说无疑是个□□引子,只要从玄烨的口中一提起她,澜乔便可以立时火冒三丈! 只见,澜乔冷哼,虽是看似气焰被压下去,但心里却十分的不服。她开口讥讽道:“是啊,您是皇帝,您掌管天下,您慧眼如炬!你看着是好的,就是好人,您看着是奸佞的,就是该被杀的。那既然郭络罗氏说了臣妾与曹子清有染,皇上怎么不干脆将臣妾拉出去砍头!” 玄烨锁着眉头,甚觉澜乔着实是强词夺理,逻辑不符合常理。他怒气中带着无奈道:“朕什么时候说过你和曹子清有染?你又如何知道郭络罗氏向朕说你和曹子清有染?章澜乔,朕到现在才发现,你真是不可理喻!”说完,玄烨气的转过身! 梁九功也跟着转过身,无奈劝道:“皇上息怒,皇上当心身子……” 可澜乔听此,无疑是自己心里的那团火被浇上十足的油。只见她气汹汹地走到玄烨面前,吼道:“是啊,臣妾不可理喻,臣妾无理取闹,臣妾哪有那个成天装柔弱的郭络罗氏好!她多温柔啊,她多体贴啊,她多会做人啊!” 菱香急忙过去拉住澜乔,苦着脸劝道:“小主,您别说了,这……这是皇上啊,您这是大不敬啊……”后面的话,菱香说的极轻,生怕被玄烨听见。 可玄烨还是听见了,由此玄烨怨道:“她心里还有朕这个皇上么?她何时把朕当做皇帝了!!!她就是个没心没肺,被朕惯坏了的女人!越发的口无遮拦,越发的目中无人!!你真当朕不敢发落了你是么?” 梁九功也忍不住拉住玄烨的胳膊道:“皇上,您也少说两句,当心龙体啊!气大伤身啊!”他又对澜乔道,“小主啊,您更少说两句吧,这怎么的也有君臣之分啊……” 澜乔宣泄的也差不多了,故菱香和梁九功的劝说多少也听进了几句,她便长呼出一口气,赌气囊塞地看向别处,止住了嘴巴,默不作声了。 可玄烨被呛了一肚子的气,还没发泄完,便又道:“朕告诉你,章澜乔,你可以辜负朕,你可以不把朕当成一回事。但朕也不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去,朕每日操劳国事,甚是忙碌,也没有功夫成日里跟你在这生气。郭络罗氏是好,她温婉贤惠,知书达理,不像你,如此无道理可讲!!” 见玄烨这般夸郭络罗氏,澜乔只觉得原本刚硬如顽石的心被打击的又脆又弱,又哭又涩,鼻子越发的酸,好似委屈地要哭出来。不过澜乔强咽下眼泪,硬是倔强地不让其落下一颗,刚硬道:“皇……”澜乔说着,只觉得腹部一阵胀痛,立时脸上涌现出痛苦的表情。 梁九功注意到,立时关切问道:“小主,您……这时怎么了?” 澜乔最不屑以柔弱博同情,故强撑着笑笑道:“没什么,话多了岔气而已。我可不像某些人,惯会装柔弱博同情。” 玄烨也注意到澜乔脸色有异,但见澜乔毫不示弱,嘴还那么强硬,便也不愿服软。只见玄烨收敛起怒气,侧过身,瞥眼道:“梁九功,你无需多问,你瞧她嘴硬的样子,像是有事么?” 梁九功:“可是皇上……” “起驾回宫!”说完,玄烨转身离去。 听玄烨那般说,澜乔只觉得五脏都要气炸了,也因为自己的腹痛而感到十分的委屈。因着这样,澜乔心里发誓,除了必要的行礼请安,日后再不和玄烨多说一句多余的话,也必会让敬事房撤了自己的牌子,从此便等着老死宫中。想到这,澜乔表情寡淡,并屈膝道:“臣妾恭送皇……”可不料,澜乔的礼没行完,便因为腹痛以及头晕而倒在了菱香身上。 菱香见此,立时在旁扶住,并大声道:“小主,小主您怎么了?” 在门外的玄烨一听,知道事有不妙,便立时转身跑了回去,却见澜乔已经瘫躺在菱香的怀中,且脸色惨白,嘴唇风干。 见此,玄烨推开菱香,立时将澜乔抱在自己怀中,摇晃着澜乔的身体情急道:“澜乔,澜乔你怎么了?” 梁九功在一旁也急道:“诶呦,小主,您这是怎么了?” 澜乔虽是已经半清醒的状态,眼皮沉的根本睁不开,但仍然嘴上说:“我没事……” 梁九功和菱香几乎同时要开口,欲要提出请太医,不想玄烨嗔怪澜乔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嘴硬!”说完,玄烨立时吼道,“梁九功!宣太医!快!宣太医!!” 这般,梁九功立时跑到殿外,手一边比划,声音中带着忧颤道:“快……去请太医!!要张太医!!”曹方听后,最先反映应了声,旋即跑了出去。因为太过着急,险些被门槛绊倒。 梁九功见此,不禁皱了皱眉。他也顾不上许多,又急忙回去,去探澜乔如何,怕玄烨又有什么其他吩咐。 而此时,玄烨已将澜乔横抱在自己胸前,将其放置在了床上。 玄烨又急忙坐到床旁,拿起澜乔的手,心里痛悔不已。“澜乔,你怎么样?你能否听见朕在说话?”见澜乔毫无反应,玄烨急的心乱不已。 玄烨想,早知这样,自己又何必和你吵。明知道你刚中毒恢复不久,身子必还是虚弱,为何自己不能放下皇帝的架子,非要和你争吵一番,将其气晕!真是不应该! 玄烨意识到自己还是懂些医术的,便即刻又将自己的手指轻按在澜乔的手腕处,为其诊脉。 梁九功和菱香见玄烨表情越发凝重,鎖眉不展,见此梁九功和菱香心皆崩的紧紧的,生怕又是被谁下的毒。 菱香忍不住问道:“皇上,可是小主……”又中毒了。 玄烨虽然略懂医术,但因着现下心乱如麻,心根本静不下来,又因医术不精,无法准确判断。虽只知道其脉象无力,却也判断不出其他症状,故甚觉烦忧。玄烨甚至后悔,为何不多学医理,也好及时能派上用场。如今这般,真是比不懂医术还要心忧! 终,张太医来了。 张太医待匆匆行礼后,在玄烨的吩咐下,急忙为澜乔诊脉。玄烨绷紧地心在旁等候,眼睛不眨地看着张太医的表情。只见张太医先是眉头紧锁,后又舒展开,带着笑意…… 玄烨见此,绷紧的心得到舒缓,也似乎从张太医的表情中,想到了什么…… “张太医,章氏的病情如何?”玄烨问道。 张太医手抬开,起身面对玄烨,拱手朝其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章氏小主已怀孕一月有余。” 听此,玄烨即刻振奋地睁大眼睛,随即扯动两旁的嘴角,灿笑开来,并似在自言自语道:“澜乔怀孕了?朕有孩子了?” 而宫人们一听,纷纷跪地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按理,如若太医道出嫔妃有孕,是要敬事房拿出侍寝记录的,毕竟事关皇室血脉,不容有误!故梁九功也是例行惯例,道:“皇上,真是大喜啊!那奴才这就叫敬事房的人来……” 不想,梁九功的话还没说完,玄烨便挥手道:“不必了,朕心里有数,自澜乔中毒,朕并未召幸其他嫔妃,且夜夜来陪伴她,就不必叫敬事房了。”说完,玄烨又露出欣慰的笑容看向澜乔。 一众人听后,除了梁九功和菱香,其他人心里十分震惊。因着玄烨经常是乔庄偷偷来到,且是深夜,故旁人是不知道的,纵然有几个注意到的,谁也不敢声张。且谁也没有想到,澜乔当真是盛宠,哪怕玄烨冷落了她一段日子,哪怕有一段时间永和宫连饭都要吃不上了,可说到底不过是小两口闹脾气,终究论这宫里,谁也没有这永和宫章氏小主有此殊荣! 玄烨惊喜之余,看向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澜乔,紧张地问道:“可是张太医,这……章氏为何会昏迷不醒?章氏有没有大碍?” 张太医回道:“回皇上,章氏昏迷是因为最近食欲不振,休息不好,体虚造成的。” 玄烨听此,立时怒斥道:“你们都是怎么照顾章氏的,为何她会食欲不佳?如何会休息不好?” 梁九功听后,不仅瞧向了玄烨,而这略有怪责的眼神刚巧被玄烨撞见,玄烨便立时明白,澜乔之所以会食欲不振,休息不好,皆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故,他内心悔恨不已。 如此,玄烨怏怏地显出悔责。他开口道:“好了,太医你去下去开几副调理的安胎养神的药给章氏,日后章氏母子就由你来负责,其他嫔妃的事情你只交给别的太医就好。记住,定要护好章氏母子。” 张太医拱手道:“微臣遵命。” 后玄烨又对梁九功道,让其吩咐所有人都退下去,因此时玄烨只想和澜乔静静地待一会。 这般,玄烨发话,屋内的一众人便都退了出去,梁九功最后离开的,连门也关上了,只留下玄烨和澜乔在屋内。 人都走后,玄烨痛悔地坐在澜乔身旁,看着她霜白的脸,握着澜乔的手道:“澜乔,你知道么?你有朕的孩子了!朕真的好高兴,好开心,纵然朕有了那么多孩子,可却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因为朕知道,有了孩子,就能把你给拴住了,怕是你再也无心思离开我们父子两个了。”说完,玄烨觉得疲倦地躺在澜乔身旁,紧紧地搂住澜乔。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22章 122峰回2 澜乔渐渐从昏迷中醒来,睁眼竟见玄烨躺在自己身边,且还紧紧地搂住她。澜乔怒气未消,想一脚把玄烨踢开,却浑身疲乏无力。 见澜乔醒来,玄烨抬起头,探向对方的脸,明朗的脸中带着柔声道:“澜乔,你醒了?” 澜乔想:这不废话么! 只见她很快又将眼睛闭上,装作没听见。 玄烨知道澜乔这是还在和自己生气,又见现下无人,便低声下气道:“澜乔,朕知道错了,是朕的不对,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成么?” 澜乔耿耿于怀道:“臣妾还是小人,也是女子,皆难养也。再说了,皇上又不缺女人,总有那些个温婉贤淑的,皇上何必近我这个刺头。”哼! 玄烨原本的怒气皆被澜乔有孕一事冲散了,如今不但不生气,还甚觉得澜乔无理取闹中带有几分可爱。玄烨笑嘻嘻道:“谁说的,必是朕的澜乔是最好的,旁人都不及,都不及。再说了,你是女子,朕是小人,咱俩皆难养,天生的一对!” 澜乔听此,忍不住撇嘴一笑。她将头转过来,得意道:“皇上不是天子么?如何成小人了?这道歉臣妾可不敢受,若是受了,岂不是对皇上大不敬。” 玄烨见澜乔神情有缓,便更凑近,在其耳边细语道:“澜乔,朕毕竟是皇帝,旁人在的时候,你总要给朕几分面子。这不,没人了,朕在你面前就成小人儿了。” 澜乔忍不住掩嘴一笑,可这一笑,又叫她小腹微微丝痛起来。加上澜乔身子虚弱,故这丝丝的疼痛,澜乔也觉得十分敏感。 玄烨见此,将手摸了过去,轻抚着关切道:“怎么?又肚子疼了?”见澜乔点头,玄烨也顾不上别的,直接起身转头吼道,“来人啊,宣太医!!” 澜乔一听,手轻搭到玄烨身上,道:“无妨,许是我也要来那个了。本该前些日子来的,可能是我吃的不多,就没来,如今算也应该是到日子了,臣妾得叫敬事房撤牌子了……” 澜乔正说着,只见梁九功推门而入,后面跟着张太医,再后面跟着手端药碗的芳萃。与此同时,玄烨道:“什么无妨,都是要当额娘的人了,怎可如此粗心。” 澜乔一听,立时愣住!额娘?什么额娘?谁要当额娘了?难道是我么?想着,手便不自觉地摸向自己的小腹。 澜乔还没来得及问,张太医便已经为其诊脉了。诊过脉,张太医朝玄烨拱手道:“回皇上,章氏小主脉象虚弱,是需要好好静养的,尤其是头三个月,定要小心。至于其他的,依微臣看并无大碍。” “什么?我有喜了?”听过张太医的一番话,澜乔惊诧道。 芳萃急忙上前将药端过去,灿笑道:“恭喜小主,贺喜小主,您已经有一个多月的身子了。” 澜乔恍惚不已,只觉得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了,太意想不到了,甚至自己连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她又看向玄烨,见其不比之前的咆哮怒吼,而是满面温柔,便瞪向玄烨道:“怪不得呢!” 玄烨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待寻思过味来,心理不禁暗叹:这女人的气性可真大! 芳萃道:“小主,奴婢伺候您喝药吧。” 玄烨接过药碗道:“朕来。” 芳萃道:“是。” 澜乔顾不上喝药,有些后返劲,她又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可是只觉得瘪瘪的,感受不到一个小生命在里面。她又想到自己刚刚那么动气,若是伤到这个孩子该如何是好。想此,澜乔后悔极了。便又问向张太医:“张太医,孩子可好?” 张太医回道:“小主,您若是好生休息,多吃些东西,微臣保证,这小皇子在您的肚子里定会越来越好。” 澜乔轻笑:“还不知道是男孩女孩呢,太医便说是小皇子……” 玄烨在旁端着药碗道:“男女都好,朕都喜欢,只要是你生的。” 澜乔瞪了玄烨一眼,将脸撇过去。 张太医瞧见,只觉得这澜乔和他夫人的脾气好生相似。张太医道:“小主,微臣还要劝小主。这您刚刚晕倒除了您体虚以外,还和您动气有关。这有孕之人虽然容易暴躁,但小主为了您腹中的龙裔还是要控制脾气,不然对您对孩子都是有伤害的。” 这般听来,澜乔立时柔软了下来,道:“多谢太医告知,我会小心的。”说完,她又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肚腹。 玄烨喂药给澜乔,澜乔喝了一口便嫌弃苦。可当张太医说这药对胎儿好,澜乔便索性将药碗抢来,一口气全咽了下去。 见此,众人皆目瞪口呆,心想,这做了母亲的人真是不一样,只要是为了孩子好,再苦的药也能一口咽下去。 见澜乔喝过药,苦的脸扭捏起来,玄烨马上道:“糖,取饴糖来。” 芳萃便急急忙忙地将糖取过来,澜乔含在嘴里,这才好些。 而慈宁宫是最先得到澜乔有孕的消息的,孝庄听后,更是大喜。连忙赏赐了许多东西,叫人即刻送到永和宫,并命自己宫里的厨子要日日做些澜乔喜欢的吃食送去。 不仅如此,澜乔与玄烨吵架的事情也传到了孝庄的耳中,这自然是仁宪告诉的。仁宪本想以此让孝庄对澜乔生起不满,不想孝庄竟特意宣来梁九功,恩威并施地让梁九功学玄烨和澜乔吵架的样子。且孝庄听后,不仅没有怪罪澜乔不敬皇上,反而听的津津有味,开怀不已。 梁九功甚是纳闷地瞟着孝庄,一头的雾水。难不成是自己描述的太过搞笑了? 还是苏沫儿了解孝庄,一语中的道:“格格,这奴才瞧着,这小梁子描述的这个场景这么熟悉啊?” 孝庄瞥了一眼苏沫儿,嗔怪道:“明知故问!”说着,孝庄笑容渐渐消散,转而取代的是怅然之情。她感慨道:“这从前啊,我额吉和我阿布也是这般吵架的,都是在气头上,你一句,我一句,谁也不肯让。这男人啊,压根就不懂女人,说话也说不到点上,最后啊,即便是妥协了,认错了,心里也是觉得是女人无理取闹。 那个时候啊,觉得阿布和额吉吵架是见很可怕的事情,害怕呀!可自打进宫,这女人啊都是恭恭敬敬,委屈的很,憋屈的很,纵是男人有天大的不是,也要怪道女人身上,好没意思,没人气儿!”孝庄瞧向苏沫儿,“苏沫儿,你说说,这人啊是不是就得没事吵几句,这才叫人,这才有人味?” 苏沫儿羞笑道:“格格您说的极是,宫里多的是奉承和求饶,唯独缺的就是人与人之间的拌嘴与吵架。可是……可是若此风……” 苏沫儿话说一半,孝庄挥手摇头:“不会啊,旁人啊没有那个胆,玄烨也不会惯着。这满宫里,只有章氏敢,偏玄烨啊,就喜欢她这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说完,孝庄端起茶来,又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梁九功虽是也认同,可毕竟皇上是他主子啊,他也不敢出言赞同孝庄的说法,只憨笑道:“太皇太后,皇上自然是没有错的。” 孝庄将脸瞥过去:“哼,从前我的夫君也是皇上,有多少次,我都好想和他理论一番,可奈何他是皇上,我啊,就没有章氏那个胆量。” 梁九功惊讶孝庄会这么说,可这话他可不敢接。 苏沫儿笑着道:“格格,您怎么也不向着自己的孙儿说话啊?” 孝庄比划道:“这全天下的人啊都向着他,也没人敢不向着他。我啊,就和章氏,我们祖孙一伙得了,对,我们是一伙的,我向着章氏。真是可惜啊,没让我瞧见他们小两口吵架,真想看看玄烨被气疯了的样子。这人啊,就不能总那么端着,总要有些真性情,谁能把你的真性情逼出来,谁就是能拿得住你的那个人。别说你自己个强,谁也拿不住你,那你这活的也忒可悲了。” 梁九功听的有些糊涂,唯一明白的就是孝庄是向着澜乔的,如此梁九功也为澜乔松了一口气。想着,这有太皇太后撑腰,她也能顺遂些。 永和宫内,这一会一盘点心,一会一碗参汤,再一会一碗安胎药,澜乔只觉得自己的胃要消化不了了。她忙挥手,对着正端点心过来的菱香道:“行了,菱香,我先不吃了,再吃就吃吐了。” 菱香担心道:“可是小主,太医说您是要多补补的。” 澜乔撇嘴道:“太医是说了,可一天也吃不起一个胖子,总要慢慢来,一下子吃喝了那么多,胃要难受死了。” 芳萃一听,急忙放下手中的盆,凑近道:“小主,可是胃不舒服了?那奴婢这就去找太医。” 澜乔急忙叫住,道:“回来!”见芳萃照做,却仍在门口站着,她便道,“不过是不消化而已,别去找太医了,若是让皇上知道了,又要啰嗦了。” 菱香不禁笑道:“小主,那是皇上关心您。这别人可都恨不得日日烧香,希望得到皇上关心呢,您怎么能还嫌烦呢?” 澜乔撇嘴道:“要不是这个孩子,皇上才不会服软呢,到底是因为孩子,而不是因为我。” 芳萃走过去,笑道:“小主,这小皇子还没出生,您就因为他吃醋……” 见芳萃笑话自己,澜乔瞪了她一眼。 芳萃喜道:“对了小主,皇上说偏殿不够宽敞,已经命人将正殿收拾出来了,待整理好,小主您就可以住进正殿了。” 菱香忍不住雀跃道:“是啊,小主,自从知道您有了身孕,皇上光赏赐就已经送来三波了,怕是乾清宫的好东西都要搬过来了。这又让小主住进正殿,这正殿可是一宫主位能住的,从前也就佟氏有这待遇,如今小主也有了这份殊荣,可见若是日后大封六宫,小主必能得到一宫的主位。” 芳萃接道:“若说这主位,最低的是嫔位,再往上是妃位,可咱们小主如今身怀龙裔,若是生下个阿哥,保不住会得个贵妃呢!” 澜乔怪道:“行了,这些话以后可万万不能说,若是被旁人听见了,指不定如何添油加醋呢,怕还会传我觊觎后位呢。” 芳萃和菱香听此,立时收聚起了笑容,表示不再口无遮拦了。 澜乔自己确是无心这些,只盼着孩子能健康出生。毕竟通贵人的前车之鉴,自己依旧历历在目!如今自己这般蒙受恩典,指不定外头有多少人嫉恨着呢,怕是从前如何对自己下手,以后也会对自己的孩子下手。想到这,澜乔不禁不安起来。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23章 123峰回3 翊坤宫内,郭络罗氏一副备受打击的样子瘫坐在黄花梨雕花木椅上,半天没晃过神来。 紫萝和紫雯一左一右,担忧地看着郭络罗氏。还是紫萝先开口道:“小主,您放宽心,这……这女子有孕,也未必就能生下来,咱们来日方长啊……” 紫雯听说自打永和宫章氏有孕,恩宠更是不得了,不仅皇上关怀备至,就连太皇太后都是一批一批的送东西过去。故听紫萝言语这般咒诅,便不禁慌了一下,连忙看向门外,生怕被谁听见。 郭络罗氏使劲吞咽一口,而后似在自言自语道:“她为何运气这么好?她为何运气这么好?连老天都帮她……连老天都帮她!!!”最后一句,郭络罗氏几乎是吼出来的。 突然,她看向紫萝,情急问道:“皇上可有叫人查过敬事房的记档?” 大家都明知澜乔与曹子清一事是子虚乌有的,可郭络罗氏竟还如此问。为了让郭络罗氏打消这个念头,不在此做文章,紫萝怯声道:“小主,听人说,皇上压根没叫人拿记档看,只说……” “只说什么?”郭络罗氏急问道。 “只说那些个日子,纵然皇上没有翻章氏的牌子,也会在晚上的时候偷偷地到永和宫……所以……所以当梁九功按规矩提出要敬事房拿出记档时,皇上只说:朕心里有数,自章氏中毒,朕并未召幸其他嫔妃,且夜夜来陪伴她,故不必叫敬事房了。这……这是皇上原话。” 原来这消息是梁九功大肆宣扬出去的,为的就是恐有人在子嗣上做文章,传出什么风言风语。 这般听来,郭络罗氏似又遭受到了一个重创,立时令其悲愤不已,久久难平。后她又怅然道:“想我入宫多年,一直隐忍,哪怕是那成日奚落我,羞辱我的博尔济吉特氏,我都能忍耐下来。偏她章氏一出现,扰乱了我的阵脚,让我嫉妒的发狂,为此竟然甘冒风险,自己出头,一心只想把她除去。可不想,我如此处心积虑,眼看着事情就要成了,偏她有了孩子……”郭络罗氏越发冷笑起来,笑的接近颠狂,“为何老天不赐给我一个孩子?为何我没有?怎么什么好事都跑到她身上去?佟氏、李氏有好的出身,仗着这份出身,哪怕没有子嗣,地位也撼动不了;而马氏、纳喇氏,就连通贵人,都有子嗣,我只要一招没有子嗣,就没有将她们越过去的盼头。可她章澜乔不过是个辛者库贱婢啊,是贱婢啊,她凭什么即能得到皇上的宠爱,又能得到老天的眷顾?她凭什么?” 紫萝和紫雯看着郭络罗氏愤怒的脖颈处青筋爆出,手死死地捏住座椅的把手,不免有些惊惧。 又是紫萝先开口劝道:“小主,您小心气坏了身子,奴婢……奴婢见那章氏不是个有福的,指不定哪日那孩子就掉了。” 紫雯听后又是一惊。 见紫萝屡次劝言,自己也不好不开口,显得不忠心,如此,紫雯便开口道:“小主,您还年轻,迟早您也会怀有龙子的。” 紫萝积极道:“是啊,小主,皇上一向对您也是恩宠有佳,且现下章氏有孕不能侍寝,您的机会就更多了。” 郭络罗氏听此,即刻眼睛瞪向紫萝,狠道:“难不成我能否侍寝,还要她章氏施舍可怜不成?” 紫萝立时惶恐跪地,道:“小主息怒,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小主一向得皇上厚爱,如今章氏也不过是一时新鲜,哪比得上您与皇上的感情深。” 紫雯在旁劝解道:“是啊,小主,您万不可灰心。这宫里的女人今日能得宠,明日就能失宠,这都是变幻莫测的事。” 紫萝见郭络罗氏神情有所缓和,便跪爬上前,眼神阴毒道:“小主,可要奴婢去安排一下。这若是失足落水,脚滑摔倒,那都是她自己个不小心,可不干旁人的事情。” 郭络罗氏扬起下巴,眼神深沉。她久久不语,紫萝和紫雯也猜不出她在想些什么。 终郭络罗氏起身,手搭在紫雯的臂上,声音冷静道:“你起来吧。” 紫萝忙道:“谢小主。” 郭络罗氏脸色沉静,吩咐道:“将话传出去,让皇上知道,从今日起我的绿头牌撤了,不再侍寝。” 紫雯和紫萝一听,立时慌了,心里不安生起来。紫雯问道:“小主,您这是为何啊?” 郭络罗氏脸色平静道:“这自从博尔济吉特氏被打入冷宫,我便越发掉以轻心了。想当初,博尔济吉特氏在时,我惯会忍耐,按捺从事,也常常是水到渠成,凡事正中我怀。” 紫萝道:“小主的意思是?” 郭络罗氏走出去,道:“从今日起,我要日日沐浴更衣,焚香祝祷,到宝华殿为章氏腹中的龙子祝祷。我也想明白了,皇上的心要紧,我若在皇上在意的事情上下本助力,皇上势必会感念我的好,自然我过去出头的种种事情也会被盖过去。且,定有比我按捺不住的,由着她们去闹,左右和我无关。到时候坐收个渔翁之利,岂不妙哉!” 紫萝听后,笑赞道:“小主果然睿智,您这般与皇上同心同德,皇上不宠爱您宠爱谁。” 郭络罗氏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佟氏倒是没有郭络罗氏那么沉得住气,她竟亲自率人,捧着厚礼来到永和宫。身后自然也少不了李氏和王氏。 芳萃见这般阵势前来,着实一惊。待缓过神来,她慌道:“奴婢……奴婢给佟氏、李氏、王氏小主请安,奴婢这就去通传。” 佟氏不屑地大步走上前,道:“不必了。”说完,她不顾芳萃的拦阻直接冲到了澜乔所居的寝殿,可一进去便被殿内摆放的琳琅满目的珍宝震慑住。 澜乔现居的正殿当中的寝殿,虽是入住的仓促,但是家具摆设样样皆不含糊。这刚一入门,佟氏一眼就认出那摆放唐代三彩釉的金丝楠木制成的柜子。佟氏知道这是从前玄烨生日,四川巡抚特意寻了这块和黄金等价的木头,命能工巧匠制成了个福寿柜,将此进献给玄烨,玄烨见了很是喜欢。不想,如今这柜子竟然到了这永和宫。如此,佟氏嫉恨的眼睛都绿了。 李氏在旁提醒道:“佟氏姐姐,既然来了,总不能只在门口站着。” 如此,佟氏又多看了两眼,然后转头愤愤地走了进去,。 而此时,澜乔躺在床上,虽知道他们来者不善,却还是要笑脸盈盈地热络道:“姐姐们来了。”说着,她手搭向菱香,坐靠在了床上。菱香为了澜乔能舒服些,特意又加了个软垫在其背后。 佟氏上前便讽刺道:“到底皇上知道你是破落户家的女儿,没见过这些个好东西,便将这些好东西赏赐给你,也好叫你见见世面。” 芳萃本就因佟氏私自擅闯而心生不悦,又见其开口便出言不逊,便回嘴道:“小主此言差矣,我们小主的阿玛是皇上亲封的正参领,官居正三品,如今深受皇上倚重,怎么被说成是破落户。” 佟氏听后大笑,连带着身后的李氏和王氏也皆是如此,讥笑不停。佟氏笑的合不拢嘴道:“听听,官居三品呢,好大的官啊!” 王氏讥讽道:“也不瞧瞧面前站着的是谁,当着堂堂国舅爷之女,已故皇太后的嫡亲侄女的面,竟也说出这样脸皮厚的话,可见章氏,上梁不正下梁歪用到你们主仆身上正合适。” 澜乔本想以礼相待,不想他们竟这般出言讥讽。 只见澜乔冷笑道:“听闻几位姐姐是来给我道喜的,不想这才刚进门,便如此的嘲讽于我。不过,姐姐们说的也对,我是出身不高,可这自古出身不高得富贵的也不在少数,所以也算不上稀奇。毕竟这天下都是皇上的,他想赏赐谁就赏赐谁,想抬举谁就抬举谁。不过我倒是听闻,皇上因着我被人戕害,在长春宫正殿当着你们的面说过,这即嫁给了这紫禁城,成了爱新觉罗家的媳妇,就不要成日地将母家挂在嘴边。你们这般不把皇上的话放在眼里,那可真是不敬皇上啊!” 佟氏听此,轻蔑一笑,心中即刻愠怒。还是李氏转开话题,打破尴尬道:“怎么?章氏,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么?就这么让我们站着么?” 澜乔顿了顿,吩咐道:“菱香,给几位小主看座。” 这般,三人便围坐在澜乔的床旁,一时间澜乔只觉得空气都越发稀薄了,搞得她浑身不畅。 李氏居右,笑着瞥了瞥身后宫女手里端的几批云锦,道:“听闻妹妹有喜了,我和佟姐姐,王氏妹妹是特意来恭喜的。这不,我可是送来了几批上好的云锦。这俗话说“寸锦寸金”说的就是这云锦了。” 澜乔点头笑道:“如此厚礼,妹妹多谢姐姐了。” 李氏紧接着道:“若说厚礼,哪及得上佟姐姐的啊。你可别看佟姐姐说话直,可却是个热心的。这不那成套的首饰发簪,皆是镶嵌宝石的,都是佟姐姐送给你的。” 佟氏听着,扬起脸来,甚是一副怭怭之态。心想:这可是上品,怕是宫里头也做不出这等工艺精湛的饰品,怕是待会我离开,你区区贱婢出身的章氏,定会看过之后爱不释手!哼! 澜乔灿笑道:“多谢姐姐了。” 王氏居右,道:“倒是我的略显寒酸了,不过是个送子观音,希望妹妹能平安诞下皇子。” 澜乔道:“妹妹知道姐姐的心意,这般多谢了。” 这时,佟氏瞧向澜乔被棉被盖住的肚子,狐疑道:“当真是有了?该不会是太医诊断有误吧?”佟氏一直不相信这是真的,想自己入宫多年,都未有子嗣,可偏澜乔这才不到半年便已经有了,且还是在她与皇上眼看着要风流云散的时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该不会是假孕吧? 佟氏这话一出口,空气中立时冷凝下来。 李氏见此,尴尬地笑了笑,道:“瞧,这开玩笑都当真了。怕是佟姐姐看章氏妹妹太过瘦弱,不像其他嫔妃有孕时圆润的样子,才会这般说的。”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24章 124征兆1 澜乔没应李氏的一番圆场之言,而是自顾自地接过宫人送来的燕窝。 气氛也因此越发的尴尬。佟氏也知道自己不该说出这话,毕竟澜乔有孕是由太医诊断出来的,且当时皇上也在场,若是自己出口质疑,闹到皇上那,自己自然是没有好果子吃的。且因着上次的事情,连带着自己的阿玛佟国维也受到训斥,这在从前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情。虽是事关后宫的事情,玄烨并未将话讲明了,但佟国维听后,心知肚明,连忙扣头认错,如此这般佟氏也比起从前知道收敛了几分。 可虽是如此,佟氏就是不服气,也不相信澜乔竟有这么好的福气,什么好事都让她摊上了。她想若能当面过过嘴隐,也算能出口气。可偏此刻,澜乔竟如此不动声色,这倒是令佟氏有几分畏惧了,生怕澜乔要借题发挥,将此事闹到皇上那去。 而李氏和王氏也不免为此而担心,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后又都看向佟氏,希望她能说句软话,否则以澜乔的盛宠,这般出言诋毁龙裔,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还是王氏更沉不住气一些,忙轻推佟氏的胳膊,道:“佟姐姐,你倒是说句话啊。” 佟氏身子一耸,不愿低头。王氏和李氏见此,甚觉身陷窘况。 澜乔瞥见,也不做声,只自顾自地喝着燕窝,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澜乔知道,自己越是沉得住气,对方便越是沉不住气,谁叫那个佟氏如此的口不择言,连龙裔都敢置喙。且自打有了孩子,澜乔心里也明白,从前没有作为是因着自己孑然一身;可如今不同了,自己要做母亲了,若是再不刚硬些,还像从前那般人善被人欺,处处被动,那日后受迫害的就是孩子。想到这,澜乔原本沉静的脸上流露出几分凌厉之态…… 如此,佟氏瞥见,倒是越发心里惶恐起来。左右衡量思衬了下,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总不能再为这一点小事,让自己的阿玛再受斥责。如此,她犹豫再三,垂眼,带着些许傲意道:“怎么?难不成妹妹还要到皇上那去告我的状么?”佟氏觉得话有些不妥,又柔和了些,笑道,“看我,竟会说笑了。诶呀,还是妹妹有福气啊,刚成嫔妃不久便有了龙裔,不知是否有些偏房啊?”佟氏说完,只觉得脸都没处放了。 难得佟氏肯低头,澜乔见此,灿笑中带着得意之态道:“姐姐说笑了,哪里有什么偏房,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佟氏又不示弱道:“瞧着妹妹的俊俏模样,想必生出来的孩子也必能长相可人。若是个公主,必定有倾城倾国之相。”佟氏觉得这话说完,才令自己回了颜面。 芳萃不悦地看向佟氏,怪她说话不中听。 澜乔倒是听了无妨,淡笑道:“我倒是不介意是男孩还是女孩,只要孩子健康,不受戕害,别像从前通贵人母子便好。” 澜乔这警钟之言着实令屋内的气氛降到冰点,令佟氏、李氏、王氏三人心虚不已。 就在澜乔眼神凌厉,注视着她们的时候,又是李氏先开口圆道:“妹妹啊,这有孕之人最重要是放宽心,可不能日日提心吊胆地过日子。那不,博尔济吉特氏已经被皇上打入冷宫了,我们几个呢又都是没有子嗣的,也谈不上与你攀这事,倒是妹妹要防着有子嗣的那几个,毕竟皇上如此宠爱妹妹你,再待你的孩儿出生,那岂不是要把别的阿哥、公主都比下去了……”说完,李氏嘴角露出晦涩一笑。 王氏笑容中带着他意,道:“是啊,妹妹,你可定要多加小心啊。”她瞧着佟氏坐的有些烦了,又道,“行了,妹妹,时候也不早了,你也好好休息,我们就不打扰你了。” 澜乔身子也并未动弹,只淡笑道:“那就请回吧。” 见此,佟氏起身,不悦地转身走出去,故意大声让澜乔听到:“真是有孕的人身娇肉贵啊,哼,有什么了不起的!” 澜乔只当没听见,示意芳萃去送送。芳萃虽是不乐意,却也跟着出去了。 “几位小主走好。”芳萃声音有气无力道。 走到门口,李氏突然转过身子,笑着看向芳萃道:“瞧这永和宫,怪不得皇上如此垂爱,连个宫女都这么标志。” 佟氏倒是不屑于转身和一个宫女浪费口舌。而王氏明白李氏的用意,在旁附和道:“是啊,你不说不觉得,如今越看这芳萃长得越可人。”王氏又转面对李氏说,“姐姐,这自古嫔妃若是有孕,不便侍君,总要提拔自己的亲信伺候,这也是巩固自己的地位。这依我看啊,咱们可都别小瞧了芳萃,指不定咱们哪日要和她姐妹相称呢。” 芳萃一听,立时心跳不已,脸也越发红了。恍惚好一会儿,才道:“小主……说笑了,奴婢一日是小主的奴才,一辈子都是。” 这般,佟氏倒是感兴趣地回了身,见芳萃的样子,忍不住露出奸笑的模样。佟氏道:“你也别太看轻了自己,你们小主从前不也是辛者库贱婢出身么,她能一召成为皇上的嫔妃,你怎么就不能。要不要我帮你引荐引荐?” 芳萃瞧着院内还有其他的宫女太监在打扫,生怕这话被澜乔听见,便挺着胀红的脸,急道:“佟氏小主,这就不劳烦你了!我们小主虽出身不如你,但如今有皇上的抬爱,自然和你们都是一样的……”此时的芳萃,几句话说的毫无底气,甚是心虚。 如此,佟氏、李氏、王氏三人见目的达到,皆带着笑意离开了永和宫。 而芳萃则好半天站在院中,脑袋里不停地想着李氏刚刚的一番话。虽然她不断地摇头,想要除去掉这个想法,可却总是挥之不去。想来自己自打入宫便想要出人头地的,可偏博尔济吉特氏是个悍妒不容人的,故因为自己容貌在一众宫女中出挑,便被从翊坤宫打发到了辛者库。可不想,自己日日去承乾宫送牛乳,没能被佟氏提携留在承乾宫;倒是澜乔,满脸麻子的被皇上看中了;且如今深受皇上宠爱,任谁也比不了。 可如果自己也成为小主,侍寝于皇上呢?想到这,芳萃立时吓得猛然摇了摇头。心里不断地骂自己忘恩负义,毕竟澜乔为了救自己险些丢了性命,自己又怎能做出这等不义之事。 寝殿内,澜乔见芳萃自打送佟氏她们回来后,便脸色有异,就问道:“芳萃你怎么了?” 芳萃听此,慌忙否认道:“没……我没怎么啊,小主。” 澜乔关切道:“可是佟氏又奚落了你了?”顿了顿,澜乔又怅然道,“她连我都不放过,你不必放在心上。” 芳萃道:“是。”芳萃因揣着心事,神思不宁,又想到也许这件事未必对澜乔不好,毕竟若是自己,亦或者菱香能侍寝于皇上,也是对澜乔有益的。便试探地问道,“小主,您现下有孕,也不便侍寝,若是再让佟氏、郭络罗氏她们钻空,得宠于皇上,那如何是好?” 澜乔没做他想,只落寞道:“其实皇上对所有的嫔妃都有责任,我也不能总霸占着他。至于他想宠幸谁,有时也事关前朝,也不是我能左右的。” 菱香手端着安胎药进来后,听到这番话,接道:“我看这宫里,咱们小主是最明事理的,不像刚刚那佟氏几人,明摆着就是嫉妒的要命的女人。其实小主,您这样想也好,就像您说的,皇上有时宠幸谁也事关前朝。就比如那董氏,年前因着家里获军功得诰命,便时常能见到皇上。不过这样看来,咱们小主虽不比她们的家势,但由此也可见皇上是真心爱小主!”说完,菱香将安胎药递给澜乔。 澜乔接过,听此,抿嘴一笑。想来,虽然前些日子,自己和玄烨发生了些不快。但现在气消了想来,若是玄烨不那么在意自己,也不会在那颗药丸上耿耿于怀。且纵然自己那般顶撞,玄烨也并未记仇,反而还屈尊先道歉,可见玄烨对自己的心,当真是情比金坚。 芳萃本以为澜乔会如李氏所说,一提到此事,便会忧心起来。不想,澜乔非但没有在这方面盘算,连忧惧也瞧不见。这般,她也不便开口。 夜晚,玄烨深夜批阅完奏折,便跑来永和宫,直接脱去衣服,自然地躺倒澜乔身旁,将其紧紧地搂在怀里。 澜乔转过身,见玄烨已经合眼,笑道:“皇上这就睡着了?” 玄烨身子紧紧凑过去,道:“睡着了。” 澜乔忍不住身子转过去,捏住玄烨的鼻子道:“还装。” 玄烨装作生气,仍旧闭着眼睛,带着睡意道:“竟敢捏朕的鼻子,大胆……” 澜乔倏地手摸向玄烨的脸,细细地看着,享受着这样的近距离相处。有时候她真希望时间可以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她便再不用因为任何一个第三者而感到胸气不畅。 玄烨突然手握住澜乔的手,睁开眼,柔声道:“为什么这么看着朕?” 澜乔脸色有些落寞道:“皇上,如今臣妾有了身子,不便侍寝,可……”澜乔垂下眼,“可臣妾不能老霸占着皇上,且后宫又不止臣妾一个女人。” 玄烨见此,用手将澜乔的脸地轻轻抬起,真挚地问道:“告诉朕,这是你的心里话么?” 澜乔凝望着玄烨,委屈地似要涌出眼泪来,终她忍不住扑向玄烨的胸膛,哭泣道:“叶,你要是只是我的叶该有多好。我就想你和我在一起,就我们两个,没有其他任何一个人。可是不能,你是皇帝,你不止是我的枕边人,还是她们的枕边人,臣妾怎么可以那么自私,怎么能让你只属于我一个人。” 玄烨听此,动容不已。其实澜乔所说,也是他的无奈之处。就在今天,太后还特意说起此事,说身为皇上当为子嗣考虑,该子孙繁茂,雨露均沾。即章氏如今已经身怀有孕,不便侍寝,那就该多召其他嫔妃侍寝…… 玄烨突然很想倾述,自己这个皇帝,更多的是身不由己。可他又不愿将自己软弱的一面呈现出来,毕竟身为男人,身为一国之君,应当尽自己的所能,让自己的女人多有一份踏实的感觉。 玄烨一边婆娑着澜乔的脸颊,一边道:“朕前半夜给大清做生育的工具,后半夜做澜乔的夫君。” 澜乔听此,破涕为笑,却也忍不住心生伤感之意。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25章 125征兆2 夏至,树影婆娑,绿叶闪动。 澜乔已怀有身孕快四个月了,如今也略有些显怀了。她在芳萃和菱香的陪同下,和通贵人还是马氏一起在万春亭乘凉。 马氏瞧着澜乔的模样,忍不住称赞道:“还是妹妹年轻,这身形也保持的好,这都快四个月了吧?这要不细看,都瞧不出妹妹是有身子的人。” 不光马氏这样说,芳萃和菱香也是日日这样说。澜乔只垂面,羞颜谦虚道:“也是胖了的,足足在床上躺了两个来月,成日里不是吃就是睡,能不胖么。”说起这个,澜乔看向通贵人,“要不是贵人姐姐帮忙说情,恐怕我还得在床上躺着呢。” 通贵人温婉一笑,瞧着不远处的万頫看去。此时,万頫正在乳母的陪同下和马氏的三公主还有长生在一起玩。万頫虽还不会走,但却乐的比谁都欢。如此,通贵人看了甚觉欣慰,只觉得她的人生已圆满了。 这边,澜乔虽然故意不提皇上,未免旁人听了以为自己是在炫耀。但马氏心里知道,是皇上在事事上上心,照顾澜乔周到,任谁也比不了。想到这,心里也难免有些酸涩,却也不好表现出来。只笑道:“皇上啊,是当真心疼妹妹,这自打你有孕以来,我听说你那永和宫的宫女太监,甭管是谁,梁九功都要亲自带着嬷嬷日日查看是否有谁携带对妹妹不利的东西,不落一日啊!可见妹妹在皇上心目中的位置。” 通贵人转过脸来,听到此处道:“不过啊,也是该如此小心。马氏姐姐你也知道,从前我怀万頫的时候,真是一波三折。这女人生孩子本就是半条命悬在那,若是再遇到个有歹心的奴才,那……诶……”通贵人这般说着却仍是叹气,心里着实还是担心。 倒是澜乔,心态平和,笑言道:“瞧你,姐姐,别把马氏姐姐吓到,哪有那么多惊险,跟说书似的。”澜乔又看向马氏圆道,“不过是头月的时候,太医说我胎象不稳,未免有损龙裔,皇上这才让我躺在床上不准出来。说到底啊,还是龙裔金贵!” 澜乔这话说得马氏心里倒是平衡些。相比之下,马氏还是很喜欢和澜乔在一起说说话。除了她觉得澜乔有贵人之象,能护住通贵人的万頫,还有就是澜乔纵然得到盛宠,但说话办事从来不肆意骄纵,且总是说话给人留有余地,顾及他人感受。这可是要比佟氏那流人强多了。 通贵人突然想起,对澜乔开口笑言道:“对了,这昨天我去长春宫,见娘娘在给你肚子里的小皇子绣肚兜呢。” 澜乔暗笑道:“你怎就知道娘娘是给我肚子里的孩子绣的?我猜啊,没准是给万頫或者长生秀的呢。” 马氏笑道:“准是了,没错。这钮妃娘娘啊一旦知道宫里谁有了身孕,便会亲手缝制肚兜,这不,我的……”马氏突然想到自己逝去的孩子,他们有的甚至无缘穿上那肚兜。但很快,她咽下悲伤之情,继续道,“我的三公主,长生,他们都有穿。那个,通贵人家的万頫不也是有么,我记得万頫身上秀的是麒麟,活灵活现的。” 澜乔一听,好似也回忆起来,是有这事,于是心里甚是高兴。只是想到钮妃的身子,她忧心道:“这几个月也没有去长春宫给娘娘请安,虽娘娘常常让霁月来看我,但我知道娘娘也是体弱的。诶,如今又要为我费心神,真是于心不忍。” 通贵人明朗道:“娘娘啊,现在身子好多了。她啊,就是一到天气冷的时候,就越发严重。如今天气暖和了,整个人也看起来精神不少。” 说起钮妃,倒有令一件事令马氏挂怀。只见马氏身子凑前,压低声音,神情紧张道:“诶,你们可曾听说,皇上有意要大封六宫了。” 通贵人听此亦是激动的模样,只是她瞥了瞥澜乔,见其倒是一副寡淡的样子。澜乔倒是时而想到曹子清如今仍旧生死未卜,未免心里有些担忧。 通贵人道:“我也听说了。说是这个月那个陕西提督王辅臣投降了,皇上官复其原职。这不,那个王辅臣戴罪立功,眼看着西线那边的局势就稳定了,皇上见前线胜利在望,这才有了大封六宫的念头。” 马氏叹道:“是啊,这后宫与前朝盘根错节,大封六宫也是犒赏前朝。” 通贵人见马氏落寞叹气,笑着不解道:“马氏姐姐,你是子嗣最多的,我都没叹气,你叹什么气啊?” 马氏因着和通贵人还有章氏在一起也熟络了,便也忍不住埋怨几句:“诶……这虽说我是有子嗣的,可那几个没有子嗣的,人家是将门之后,纵然再在后宫胡作非为,肆意行事,该有位份还是会有位份。这若咱们有子嗣的高过她们还好,这若有子嗣,名分上还和她们一样,那以后的日子不还和从前一样。” 澜乔知道马氏说的是佟氏、李氏还有王氏,自然也有家获有军功的董氏和先皇后的妹妹赫舍里氏。事实上澜乔比谁都要厌恶她们,尤其是佟氏和李氏,真是想起她们恨的就牙根痒痒。但她也清楚,她们的母家都是前朝重臣,且现下大清内忧外患,万不可因为一己之私,而乱了前朝和后宫的稳定。若非如此,澜乔有时候真想像解决赵德海那般,解决了她们! 通贵人听此,也闷闷不乐,抑塞不已。想到自己屡次被他们戕害,自己便咽不下这口气。马氏瞧着澜乔不做声,笑道:“这自然不是章氏妹妹该担心的事情。这皇上刚知道章氏妹妹有孕,便让住进了永和宫正殿,我看皇上此举,怕最不济也会给妹妹个妃位,没准还会是个贵妃呢。” 芳萃听了,一副有心事的样子;倒是菱香听此,抿嘴忍不住偷笑。可瞧见另外两位小主身后的贴身侍俾,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她便收敛起笑容。 通贵人听了也是高兴,想着纵然自己位份不高,但若是澜乔位份高了,对她来说也是帮助。她倒是日日盼着澜乔能好,只觉得自打遇见了澜乔,她们就像是一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且看现在,各处管事对自己的态度,便十分清楚这厉害关系。 澜乔倒是脸上没有什么波动,只道:“皇上给什么就是什么。” 三公主玩的累了,跑过来直喊额娘,嚷着要回去,这般,几个人便散了。只是通贵人不放心澜乔,非要将其送回永和宫,看她躺下了这才放心。 午后,张太医按例来给澜乔诊脉。亦如往常一样,母子均安,并无异样。澜乔听后很是安心,踏实地足足睡了一个时辰。 不知不觉醒来时,玄烨已经坐在了她的身旁。澜乔睁眼先是惊讶,后又抿嘴笑道:“皇上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来多久了?为何不叫醒臣妾。” 玄烨手轻抚在澜乔的脸颊上,柔声道:“看你睡的香,不忍心叫醒你。不过,你若再不醒,朕也等不及了,必要将你唤醒。” 澜乔仍旧蜷缩在被里,脸枕在手上,好奇道:“皇上可是有什么高兴的事情要与臣妾分享?” 玄烨会意一笑。此时,芳萃端茶过来,玄烨摆手,意在不想喝。芳萃却道:“皇上坐在这有一刻钟,刚才不想喝是怕吵醒小主,如今小主都醒了,也该喝口茶润润嗓子了。” 玄烨听此,接过茶,看了芳萃一眼,道:“好,就听你的。”说完,玄烨喝了一口,又将茶放到芳萃手上。芳萃手捧着茶,觉得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才令皇上喝了口茶,立时激动的心跳不已。 玄烨却只是心情好,转头就对着澜乔道:“澜乔,你知道么?朕刚刚看《中庸》,里面有一句:人道敏政,地道敏树。朕当时看了就眼前一亮,觉得这个敏字甚好,心里不断地念,越念越顺口,越念越觉得这字里面有一种脱俗的气质,特别适合你。敏!敏妃!不仅好听,而且动听!所以朕打算用这个“敏”字做你的封号,你可喜欢?” 澜乔回味道:“人道敏政,地道敏树。呵呵,我瞧我是沾了前线大捷的光,以此更加激发皇上勤政爱民,鼓励农耕,故这个“敏”字才如此得皇上垂爱。” 玄烨听了,似乎觉得有道理,却也委屈道:“朕可没想那么多,不过听你说来,似乎也和这个有关。可是澜乔,你可不能轻看了朕的一份心。这朕一想到,便放下书,急忙赶了过来。” 梁九功在旁道:“是啊,小主,这奴才可以作证,皇上得到这个“字”就像得到个宝一样,可着急了就来和小主分享。” 澜乔听后,脸上忍不住流露出灿笑来。她抬眼瞧见菱香也在掩嘴笑,便有些害羞道:“皇上,不就是个封号么?叫个奴才来告诉就是了,还特意跑来一趟,等了足足一刻钟。再说大封六宫不是要到明年么,现在是不是太早。” 事实上,先前澜乔听到通贵人与马氏说的那些有关大封六宫话时,一点也不觉得意外,皆因这事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两人躺在床上,早就谈起过了。 玄烨道:“没赐你个贵妃,朕已经觉得亏待你了,若是不在封号上用心,朕如何安心。” 澜乔手轻抚向玄烨的手,安慰道:“皇上,太后说的没错,臣妾是出身不高,且这孩子还未出生,能得到妃位已经是皇上眷顾了。再说前朝和后宫盘根错节,如今大清是用兵之际,故臣妾都能理解,臣妾不在乎位份。”似乎从有了孩子开始,在和玄烨的相处上,澜乔开始习惯换位思考。因她不想自己的孩子日后也和自己一样,说话做事只考虑到自己,不考虑到他人,尤其是玄烨!毕竟在这个宫里,若想细水长流,意气用事总是不妥的。 这般,玄烨倒是更加怜惜澜乔了。玄烨动情地握住澜乔的手道:“澜乔,你和朕之间,位份名号都是空谈,你只要知道,在朕的心里,你是最重要的。若是换个身份,换个国家,就只有你和我!” 澜乔听此,忍不住眼角流下一行泪。“皇上,你对我真好,以前是我不懂事,总是惹你生气,发怒……” 玄烨擦了擦澜乔的泪水道:“傻瓜,你这自从有孕后,为何这般容易流泪。你不知道,身为皇帝,能有个人和你时不时地大吵一番,也是很过瘾的。不过,这倒是老祖宗告诉朕的。” 听此,澜乔破涕为笑。 芳萃眼看着这一切,只觉得在玄烨眼里,若是有澜乔在,当真容不下任何一个人。且纵是澜乔无法侍寝,玄烨也是来时时探望,故澜乔根本无任何危机感,所以更谈不上提携自己,以巩固后宫地位。 由此,芳萃也暗自庆幸,还好自己没胡来,对皇上示好,否则定会偷鸡不成蚀把米!到时候不仅澜乔容不下自己,搞不好自己又回到了辛者库……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26章 126征兆3 夏日酷暑,承乾宫偏殿内,宫女们将冰镇的西瓜,只取中间最甜的部分,切成小块,一块一块地奉到佟氏嘴旁。而佟氏则是栽歪在塌上,享受着由冰块散发的凉意和西瓜的冰甜之意,甚是舒坦惬意。 不光如此,束梅手里的蒲扇也没有停过,不断地为佟氏驱散热气。 正当这时,杏梅从外头赶来,近前躬身道:“小主,李氏来了。” 佟氏接过宫女递上前的西瓜,自顾自地吃,并未作声。杏梅瞧着佟氏没应声,便也静默不语,直等着佟氏开口。 许久,佟氏瞥了瞥杏梅,脸上有些不痛快道:“让她进来吧。” 李氏这才进了屋,可脸上的汗出的,眼看着脂粉都要花了。她却只得恭敬上前,不敢带怨意道:“姐姐这里好凉快啊,不比那外头像下火了一样。” 佟氏瞥了她一眼,动也没动,只声音懒懒道:“你来干什么?上次你不是说要挑唆那个叫芳萃的,代替她的主子上位么?这都多少日子过去了,我怎么瞧着那永和宫连个动静都没有……” 佟氏不赐坐,李氏也不敢坐,只站着回道:“佟姐姐,芳萃那个丫头从前就不是个安分的,不然怎会让咱们抓到把柄,将她送去慎刑司。所以即便现在她没有所动,但她早晚会成为章氏身边的祸害。” 佟氏白眼道:“说这些废话有什么用?我自己没有脑子,不会想么?你若是这么个没用的,也不用日日到我这里来,看见你就烦!!” 李氏觉得颜面尽失,却也不敢回嘴,只谦和道:“不过,佟姐姐,这芳萃虽是没有借机上位,但我从她口中却得知另外一个消息。” 束梅听此,手中的蒲扇顿时停了。见佟氏眉头一紧锁,她又紧张地立时扇动了起来。 佟氏机警问道:“什么消息?” 李氏顿了顿,面带威胁感道:“佟姐姐,听芳萃说,皇上有意立章氏为妃位,连封号都取好了,敏妃。” 佟氏一听,即刻紧张地坐了起来。束梅连忙放下蒲扇,上前扶住佟氏。佟氏推开束梅,惊骇道:“什么时候的事?不是才刚传出皇上欲要大封六宫的消息,怎么她就有了封号?还是敏妃?有何含义?” 李氏嫉妒地回道:“说是皇上在一本书上看到的,见其字便想到了章氏,像寻个宝似的,还特意跑到永和宫。而章氏居然还在睡觉,硬是让皇上等了一刻钟。那芳萃也正是因为如此,觉得自己毫无机会,所以才不敢动上位的念头,怕是到时候不但位没有上成,反倒被打回原形。” 佟氏听此,立时恨得怒目圆瞪,脸色胀红!只见她一脚踢翻装有西瓜的盘子,又起身推翻摆放冰块的木几。还是不解气,便四处看去,看近前还有没有什么东西是能摔的。 束梅见此,即刻上前,劝慰道:“小主息怒,当心身子。前几日太医还嘱咐,小主肝火旺,万不可再动气了。” 佟氏哪里听得进去这个,只怒道:“这皇上才刚刚有了大封六宫的念想,旨意还没有下,怎偏就唯独定了她的位份和封号!凭什么?就凭她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是死是活都不一定!宫里面有子嗣的嫔妃那么多,谁也没有这个荣宠,她章氏凭什么?有个罪臣之女登上后位,就够让我胸口堵的慌了;这又有个辛者库贱婢,当上妃位,还是皇上亲赐封号!我……”佟氏说着,又随手抓起个香炉摔到了地上。 李氏身后的绿茵面对佟氏的咆哮,忍不住瞟了一眼,心里暗想:这当真是面由心生。自从章氏澜乔得到皇上盛宠以来,一些人就都嫉恨地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可从前瞧着这佟氏模样也是俊俏的,现在看来,简直比夜叉还要可怕!我要是皇上,我也定不会喜欢的,躲都来不及呢,哪还愿意靠近! 李氏见此,尤嫌不足,添油加醋道:“可不是么,一个辛者库出身的,刚有孕就住上了永和宫的正殿……”李氏明知佟氏因为搬殿的事情一直不快,她也是刻意哪壶不开提哪壶,为的就是激怒佟氏,让其早日除去章氏这个眼中钉。 果然,佟氏听后,火冒三丈,朝着李氏声音尖利道:“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不能再等到她的孩子出生了!若是生出个皇子,她就是前朝的董鄂氏,怕是贵妃,皇贵妃都是她的了!” 束梅本想劝阻,可眼下佟氏如此动怒,怕是自己劝也未必能劝好,反倒还连累了自己。 李氏顾及道:“可是佟姐姐,上几次都失手了,这我也没个主意啊。” 杏梅突然眼睛一亮道:“小主,奴婢倒是有一计。” 佟氏瞥眼道:“你能有什么计?” 束梅心绷紧了地看向杏梅,希望她的计策最好不被采纳。她也知道,这澜乔一召成为皇上的嫔妃,且极得宠爱,便不仅惹得嫔妃们的嫉恨,甚至于连宫女也对其嫉恨在心。也是,同样是宫女,一个已经前呼后拥,荣华富贵,而别人只能成日里看主子脸色干活,还时不时被责骂。这般,有几个心里能平衡的。 只见杏梅眼神阴鸷道:“这奴婢听闻,自打章氏有孕,通贵人很是关心,且常常去探望章氏,恐怕这满宫的嫔妃也就通贵人能得章氏的信任了……” 李氏疑虑:“你的意思是在通贵人身上下手。” 杏梅朝佟氏和李氏,点了点头…… 长春宫内,钮妃和通贵人一起喝茶说话。 钮妃自过冬,天气暖和以来,气色也越发的好了。只见她脸色略比从前,带些红润。她柔声道:“这自从章氏有孕,本宫身子弱,倒还是你去永和宫殷勤些,本宫很是欣慰。若后宫嫔妃,人人都能像你和章氏这般相处,本宫也就放心了。”说完,钮妃脸上的愁云又现。 通贵人见此,想到前几日董氏和赫舍里氏吵起来的事情,便问道:“娘娘可还是为董氏和赫舍里氏前几日的争吵而烦忧?” 钮妃点了点头,怅然道:“无非是底下奴才们的争执,倒是上升到主子们了,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争吵不休。” 通贵人笑道:“我看娘娘无需忧心,臣妾听闻皇上怕是要大封六宫了。因着现下除了娘娘您,其它都是庶妃,并无什么位份,待到了大封六宫,位份都定了,尊卑有别,自然也不会这么有失体统了。” 说起大封六宫,钮妃带着和善地笑意看向通贵人,道:“通贵人,自你入宫以来,言娴淑德,从不与人争竞,且你又育有万頫,本宫会向皇上提起,你也配得上一宫的主位。” 通贵人听此,若是后宫主位,最不济也是个嫔位,也可以自称本宫,且可住正殿,便立时高兴地起身,行礼道:“臣妾谢娘娘厚爱!” 钮妃抬手道:“起来吧。”钮妃又接着说道,“这旁人都以章氏现居永和宫正殿而心里怨怼,可本宫瞧你倒从无争竞嫉妒之心,真是难得。” 通贵人回坐,真挚道:“不瞒娘娘,这若是没有澜乔啊,我们母子早就没命了。”通贵人本还想说,因着澜乔得宠自己的日子也好过些,但思衬怕这话说了,叫钮妃多心,怪她不能治理后宫不正之风,便止住了。 钮妃赞同道:“是啊,章氏有她难得的地方,却也有颇多棱角在她的身上。多少还是年轻,但若有你在旁劝着,本宫也放心。” 话说到此,宫女茼蒿手里端了一盘点心近前来,言笑晏晏道:“请娘娘安,请通贵人安。” 钮妃道:“免礼。”又问道,“你手里端的这红红的,是什么糕点啊?” 茼蒿笑着回答说:“回娘娘,这是杨梅糕,是奴婢亲手为娘娘做的。这杨梅因为带有不容易发现的小虫,故奴婢便用盐水泡过,将小虫都除掉才做的。且奴婢听闻,这杨梅生津止渴,性温,能开胃;奴婢想,自天头热了以来,娘娘一直胃口不好,想必有了它,定能叫娘娘胃口好起来。” 通贵人在旁叹道:“好伶俐的丫头啊,不愧是娘娘宫里头的人,不仅做事灵巧,这小嘴啊也十分会说。” 如此,钮妃更加赞许地看向茼蒿。 霁月见此,从茼蒿手中端过杨梅糕,道:“行了,你先下去吧。” 茼蒿只觉得热乎乎的心被霁月泼了一盆冷水,怏怏地退步离开了。 不想,钮妃叫住道:“等等。” 茼蒿听此,高兴地又走了回来。“娘娘,您还有何吩咐?” 钮妃热切道:“如今天气炎热,章氏她又不能吃生冷的东西,这杨梅糕能生津止渴,沁人心脾,又性温,再适合不过了。你便送去给永和宫吧?” 霁月听此,道:“娘娘,您胃口也不好,今早膳都没有吃什么,不如您先吃着,要茼蒿再去做。” 钮妃挥手道:“罢了,兴许这回章氏正想吃些酸的呢,本宫也盼着她能吃酸的,酸儿辣女么。” 茼蒿却显得有些为难道:“娘娘,奴婢不是偷懒,只是小厨房锅里还坐着呢,怕是奴婢这一去一回,耽搁了,那杨梅糕就不成形了。” 霁月酸言道:“难不成咱们长春宫就你一个人会做杨梅糕?没了你就做不成了?” 茼蒿依然笑着道:“霁月姐姐,别的奴婢不敢说,可这杨梅糕是奴婢家祖传的,那火候差一点都不成。” 通贵人听此,忙起身笑道:“罢了罢了,左右我也要去永和宫探望章氏,我便顺道带过去了。” 茼蒿笑着感激道:“那奴婢就谢过通贵人了,等奴婢的糕点做好了,也定要给贵人送去一份。” 通贵人笑道:“我这胃口好,你还是多做些给娘娘吧。”说完,通贵人又行礼道,“那娘娘,臣妾就先走了,改日再来陪娘娘说话。” 钮妃笑着点头,直道让霁月送送通贵人。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27章 127杀气1 永和宫,通贵人笑脸盈盈地进来,身后跟着的小思手里提着食盒,里头装的是长春宫宫女茼蒿做的那盘杨梅糕。 太监刘合迎面而来,见是通贵人像见到了自家人般热络道:“贵人您来了,我们小主正在用膳,刚还念叨您呢,您就来了,可见心有灵犀。” 这刘合是自打来顺死后,又有上次太监聚众闹事一事,梁九功亲自派来的人,为人机警,忠厚,现是这永和宫的总管太监。 通贵人手挡在头上,一边走一边问道:“你家小主胃口可好?” 刘合在旁弓着身子回道:“今儿天热,小主胃口不太好,还嚷嚷着要吃西瓜,可那东西性寒,奴才们也不敢让小主吃。” 通贵人不做声只含笑进到里面,进去一看,果然澜乔正坐在桌前用膳,便开口笑道:“我今儿是来的巧啊,敢上你吃饭,让我瞧瞧,你今儿的胃口如何?” 澜乔一听是通贵人,又见其拿了个食盒过来,便放下筷子起身道:“怎么还带了东西来啊?让我瞧瞧,是什么山珍海味?” 通贵人示意小思将食盒放到桌子上,又亲自打开食盒的盖子,将里面的杨梅糕拿出来,端到澜乔面前道:“看看,这是什么?” 澜乔眼前一亮,以为是山楂糕,立即接过。 菱香却劝道:“小主,山楂糕虽然开胃,冰凉可口,却不可多食。因太医说过,山楂活血通瘀,多食可会……”因着后面的话不吉利,菱香就只说到这。 澜乔听后撅了撅嘴,佯装怨道:“瞧见没,姐姐,成日里被人这么看着管着,好不自在。” 菱香听此,笑着劝道:“小主,怀胎十月,您这都快熬过一半了,等小皇子平安落地,您想吃什么,奴婢定会日日给您准备着。” 澜乔撇嘴道:“你可别忘了,还有坐月子那一个月呢。” 听此,菱香和芳萃忍不住对视一笑。 通贵人忙看着她们主仆斗嘴,都忘了自己拿的并非是山楂糕。她便笑道:“菱香啊,你放心吧,这不是山楂糕,这是杨梅糕。” 澜乔脱口而出:“杨梅糕?” 通贵人一边扶着澜乔坐下,一边道:“是啊,是杨梅糕。这是长春宫的宫女茼蒿特意做的,本来是做给钮妃娘娘的,因着娘娘最近因为天热胃口不好,不想娘娘想着你有孕,这杨梅糕味酸,又能生津止渴,便叫我顺道给你端来了。” “原来如此。”澜乔感念道,“钮妃娘娘待人真好,有什么好的都想着我。不是我炫耀,我是真感激,想必我那小厨房,如今都堆满了娘娘送来的各种补品,恐怕都摞成小山了,我是真的吃也吃不完啊。” 通贵人坐在芳萃拿过的椅子上,手搭在澜乔的手上:“娘娘人好,惦念你,怕你胃口不好,这东西又开胃,所以特意叫我送来。我刚听刘合说,你最近胃口不好,这不,东西就到了,你呀还真有口福。” 听此,澜乔嗔怪道:“这些个人啊,总是背着我到处告我的状。前几日那个芳萃也是,竟和皇上说我喝了凉茶。我的老天爷啊,皇上许是刚从寺庙回来,那个经念的哦。” 通贵人羡慕道:“那是皇上心里有你。也不怪皇上总说,你是个没良心的,倒是把皇上的心如此轻贱了。”说完,通贵人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澜乔委屈道:“我哪有。”说着,澜乔忍不住闻了闻面前的杨梅糕,直赞道,“好香啊!好似是股子异香,不像是杨梅的香味,倒像些别的。” 菱香听此,谨慎道:“小主,还没过银针呢,这是皇上吩咐的。” 澜乔却道:“娘娘送来的,自然不会有事,没事的。” 芳萃也在旁道:“娘娘如此厚爱小主,若是娘娘知道连她送过来的东西都过银针,岂不生分了。” 通贵人见此,说道:“这本是长春宫宫女茼蒿做给钮妃娘娘的,不想娘娘刚要吃,便想起了你,一路上也没别人碰。不过,妹妹要是不放心,仔细点也好,过银针便是,我自然不会和钮妃说起,只当没有这事,万事还是小心点好。” 澜乔思衬片刻,觉得即是钮妃娘娘亲赏,又是通贵人一路送过来的,若是真过了银针,岂不是两人都不信任了。想此,她便笑言:“既是娘娘赏赐的,又是姐姐送来的,我自然是放心的。”说完,她便拿起一块放在了嘴里。只见她嚼动了几下,还未来得及咽下,便惊喜道,“果然好吃,酸酸甜甜的,很是美味,很是爽口。” 通贵人见此欣慰道:“那妹妹就多吃几块。等明儿,我再去长春宫给妹妹要去。” 澜乔一边吃,一边点头。 澜乔吃了一块又一块,刚拿起第四块,刘合便进来,道:“小主,梁公公来了,说是皇上有赏赐。” 通贵人一听,便笑道:“瞧瞧,这怕又是用盘子装的。准是皇上怕你胃口不好,赶在这时候给你送美味来了。” 澜乔放下手中的杨梅糕,含笑道:“快请梁公公进来。” 果然,梁九功进来,澜乔便见其身后跟着的小太监手里提着个食盒。梁九功躬身礼道:“章氏小主吉祥,通贵人吉祥,两位小主可是在用膳?” 澜乔应道:“正是呢。” 通贵人转身看向梁九功道:“钮妃娘娘叫我顺道送来她宫里的杨梅糕,说是生津止渴,开胃健脾,很适合有孕之人食用。我瞧着梁公公也是送吃食来了,今可真赶巧了,看来皇上和娘娘心都想到一块了。” 梁九功笑道:“正是,贵人说的没错。”说着梁九功手一伸,身后的小太监伸手将食盒递到梁九功手中,梁九功将其举至胸前,“小主,这是皇上特意叫奴才送来的荸荠银耳汤,请小主品尝。” 澜乔见此,吩咐道:“刘合。” 刘合听此,即刻从梁九功手中接过那食盒,并将用珐琅彩花卉纹碗装的荸荠银耳汤拿了出来,摆放在澜乔面前。 澜乔看了看,见了并不觉得有胃口喝下,便道:“代我谢过皇上,我自会将其全部饮完。” 梁九功听此,一憨笑,说:“小主,皇上的意思是让奴才看着您喝完。” 澜乔一听,有些嫌弃地瞥了瞥那碗发白的荸荠银耳汤,又看了看一旁的杨梅糕,便使劲吞咽一下道:“我自会喝的,梁公公您事忙,皇上那还需要人伺候,您就先回吧。” 梁九功笑道:“小主,这是皇上的吩咐,奴才不看您喝完,哪敢走啊。”说完,他指了指那汤。 澜乔见此,瞥了瞥嘴。 通贵人见澜乔似想耍赖不喝,便劝道:“妹妹,那银耳很是贵重,怕是一小撮就要十两银子,又对人十分有好处,想必定是香甜可口。最重要这是皇上的心意,你就快喝了吧。” 这般劝说,澜乔犹豫了片刻,便索性端起碗来,一饮而尽,如同喝药一般。 梁九功在旁可惜道:“诶呦,小主,那么贵重的一碗汤,若是皇上赏赐给奴才,奴才怕是一口一口品着喝才好,您却跟喝药似的给灌下去了。” 澜乔用绢帕擦了擦嘴道:“白白的,看着没有食欲,不比这杨梅糕看着可口,酸酸的很是好吃。”说着,澜乔又拿起刚刚那块杨梅糕,放入嘴中。 众人瞧着,这澜乔如今怀孕倒越发孩子气了,便因此都脸上带着喜笑。可谁也都没想到,她刚将杨梅糕放入口中,嘴还没合,却见其突然眉头紧锁,脸上瞬间发白,并呈现出十分痛苦的模样,且连手中的杨梅糕都松落到了地上…… “小主!小主您怎么了?”菱香急忙过去扶住,见澜乔脸上惨白立时吓得惊骇不已。 芳萃也扶在另一边,惊道:“这是怎么了?不是刚刚还好好的么?” 与此同时,通贵人和梁九功都是先一怔,不明状况,但很快他们只觉得这样的状况似曾相识,心里皆升起不好的预告。通贵人起身赶过去,忧惊道:“澜乔,你……你这是怎么了?” 只见澜乔手捂着肚子,脸颊上汗珠子垂落,声音弱道:“姐姐,我……我肚子疼。” 梁九功怔了些许,突然扬声道:“快,宣太医!宣太医啊!”他又急忙跑出去,“宣张太医!” 如此,整个永和宫都似掀起惊涛骇浪般。只见菱香和芳萃一人一边,先急忙将澜乔扶起,欲要让澜乔先躺在床上。不想澜乔走到半路,腹部疼痛加增,腰都挺不起来了,更别提走路了。只见此时澜乔身子瘫软,垂面向下看去,却见血一滴一滴地从下面滴落到地上。 见此,澜乔心沉似海。她似想到了什么,可却拼命的否认,心里只念叨:不会的!不会的!一定不会是那样的! 通贵人见此,猛地吞咽一口,知道事情不妙。情急之中她转面看向小思,小思也是一副忧惧的样子,直摇头。刘合去请太医了,梁九功回来见澜乔路都走不了,急忙赶过去,将澜乔横抱起,并将其放置在了床上。不想,松手后,竟发现手上染着血迹。 梁九功见此整个人都懵状,他缓慢地回头看向那碗荸荠银耳汤,直摇头,心想: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后,他猛然想起,便急忙跑了出去,朝乾清宫而去。 张太医敢来的很快,到的时候人已经满头大汗。他急忙放下箱子,为澜乔诊脉,可却一边诊脉一边摇着头,似乎谁都能从他的表情上看出情况是好是坏。 通贵人瞧着澜乔痛苦地发出低哼声,好似自己生产时的样子,又见张太医直摇头,急忙问道:“张太医,可是龙裔……” 张太医愁眉不展,依旧直摇头道:“怎么会这样?早时诊脉的时候还母子安好,怎么就几个时辰的时间,便……” “便什么?”通贵人急问道。 张太医手抬离澜乔的脉搏,愧颜道:“回贵人,恕微臣无能,这孩子恐怕保不住了。” 众人一听,皆惊恐不已。 澜乔听此,直强忍着剧痛,抬起身子望向张太医。 芳萃见此,急忙上前扶住,劝道:“小主。” 澜乔推开她,咬着牙,手撑着身子挺起,急问道:“张太医,你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孩子保不住了?”一阵剧痛令澜乔头直冒冷汗,她咬着牙坚持,手捂着肚子,“为什么我的孩子就保不住了?他明明好好的,怎么……怎么突然就保不住了?” 张太医忙转身道:“小主,您现在身子太过虚弱,微臣也不便和你解释太多。微臣一定将您的身子调养好,日后……小主年轻,会再有的。”张太医也十分疑惑。他进来时看到了饭桌,便有所猜想。只是如今章氏情况危急,毕竟自己是个医者,调查的事情那是皇上过问的,自己的职责就是治病救人。且依章氏现在的状况,若是现下纠结此事,对她也不是一件好事。 正当这时,玄烨疾步而来,他近到床前,见澜乔虚弱痛苦的样子,又见汗水和泪水沾满了她的脸颊,且瞧向张太医万般忧惧的表情,便立时愤怒中参杂着痛心。来的路上梁九功已经说了恐怕龙裔保不住,玄烨听后一声没吱,只脸上如死灰槁木般,疾步赶来。 众人直呼皇上吉祥,可谁都知道,如今哪里有吉祥,怕是君王一怒,满是杀戮!因此,满屋子的人皆胆颤心惊! 澜乔见玄烨过来,依旧支撑着身子,只是满面凄惨,一副凄苦无助的样子。 “皇上……”只见澜乔一只手朝其伸过去,玄烨动容握住她的手,让她依坐在自己的身旁。“没事的……有朕在。”玄烨艰难地说出这几个字后,将澜乔抱的好紧,好像苦命相依一般。两人一时间什么话都没有,似乎明知道面前是悬崖,注定要坠崖身亡,如今却只想存留片刻的温存,再一起坠入死亡。倏地,玄烨抬眼看向屋内的一众人,满脸的愤恨,怀疑和怒火。他不相信任何一个人,他觉得任何人都值得怀疑,他想下令杀了所有的人,因此他眼里充满了肃杀之气…… “皇上……张太医说咱们的孩子没了,臣妾不信,这一定不是真的,臣妾只是肚子疼,怎么说没就没了……”澜乔哭喊的撕心裂肺,哭的玄烨心都碎了。 此情此情,玄烨太过熟悉,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已经如此当心,竟还是没有守护住他和澜乔的孩子。 玄烨也是孩子的父亲,他亦是痛不欲生。他失去过那么多孩子,哪怕是与先皇后的第一个嫡子逝去的时候,他都没有这般痛心过。好像一片片刀子剜过,盐撒在上面。但是愤怒止住了他的眼泪,他更具怒杀的神情看向众人,吁道:“张太医,朕命你误要养好章氏的身子!至于朕的孩子……查!给朕仔细的查!朕倒是要看看,谁害了朕的孩子,朕定要他十倍奉还!”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28章 128杀气2 玄烨一声令下后,张太医便为澜乔灌下催产的汤药,故那才刚满四个月的孩子不得不流掉;而另一边,梁九功又换来几名太医,检查永和宫澜乔用过的一切物件,包括不久前澜乔用过的膳食,命其一并查看。不仅如此,永和宫一众宫人,除了菱香和芳萃在澜乔身边伺候外,其他人皆已被软禁,不得外出,不得接触任何人和物,全由侍卫看守。 而一直在玄烨身旁默不作声的梁九功,想着澜乔是喝过那碗汤后出的事,所以一直在疑虑那碗荸荠银耳汤是否有毒。但毕竟这汤是皇上亲赏的,又是自己亲自送过来的,如何能叫人做手脚?难不成有人想弑君?可不管自己如何猜想,此事都事关重大,万不可冒失开口。如今也只有自己默默祈祷,希望澜乔能没事。 澜乔则躺在床上,她切肤地感受到那血液地粘稠,更感受到那撕裂般的疼痛,好似上身和下身因着这疼痛,被锯断了一样。她没有开口喊疼,因为她的疼全都化作了恨意,令其切齿锥心。她痛恨自己,痛恨至极,也是羞愧至极。因她此时此刻,脑海中不断呈现自己说过的那句话:那便是,那杨梅糕中有股子异香。澜乔为此恨的咬牙切齿,恨得直攥拳头,她只觉得定是那杨梅糕出的问题,后悔为何自己那般贪嘴。泪水和汗水已经浸湿了她的头发,她却想着,若是自己能挺过来,必要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终,她听到太医唤道:“皇上,微臣有发现。” 只见赵太医果然手端着那盘杨梅糕奔玄烨而去。 而此时正在正殿来回踱步的玄烨一听到太医说到有发现,即刻停下了脚步,朝那边看去。身旁侍立的梁九功和通贵人也是如此,皆朝太医方向看去。见不是那碗荸荠银耳汤,梁九功着实松了一口气。 可虽不是荸荠银耳汤,却是通贵人从长春宫端来杨梅糕。见此,通贵人立时惊讶地睁大眼睛,大气都不敢喘,只眼睛直直地看向那杨梅糕,吓得几乎肝胆俱裂。 而正当这时,外头传来“太后驾到!”的声音。 听此,玄烨暂且没有过问那杨梅糕的事情,而是转面朝门口望去。见果然太后前来,便立时上前礼道:“儿子给皇额娘请安。” 太后并非只身前来,身后还跟着佟氏、李氏和王氏。她们齐向玄烨行礼,玄烨只觉得但凡宫里有事定与她们脱不了干系,便并未理睬。 太后一脸肃穆,瞥了眼赵太医手中端的杨梅糕后,向玄烨道:“皇上,哀家听闻章氏小产?可有此事?” 玄烨垂眼落寞道:“确有此事?” 太后眉头一锁,便朝寝殿而去。阿木尔挡在前头,劝道:“太后,女子小产必有血光之气,太后不宜前往。” 仁宪推开阿木尔,不顾劝阻,硬是要上前探望。但她走到床前,见澜乔果然一副狼狈的样子,嘴角立时荡起一丝得意的笑容。这笑容并非刻意的,而是习惯的。她一生没有子嗣,以后也注定没有子嗣,故这种干枯孤寂到已经有些变态之人,见到别人不幸,是她活着的唯一取乐方式。 澜乔见到了太后的这一笑,立时觉得刻骨铭心,难以忘却…… 笑容过后,太后旋即转过身来,立时又是一副哀伤愤怒的表情走到玄烨面前。她问道:“皇上,可知为何会小产?是意外还是人为?!” 玄烨迫不及待地问向赵太医:“赵太医,你刚说你已经有所发现,可是你手中的这盘山楂糕?” 赵太医手端着盘子,垂面道:“回皇上,这并非是山楂糕而是杨梅糕。微臣闻了闻这杨梅糕的气味,上面有股子异香。经微臣和几位太医判断,这异香不是别的,正是红花的粉末。” 玄烨闻言惊骇:“红花?” 其余的人听此也纷纷有此反应。因众所周知这红花是有孕女子之大忌,定不能沾染,这也是人尽皆知的。可为何就是这人尽皆知的东西,会出现在章氏的膳食中? 澜乔躺在床上,清楚的听到了这一切。她忍着撕裂的疼痛,用心的听着,她不想再糊涂,她也知道事情定没有接下来所呈现的那么简单,可她要知道真相,她要将现下的丧子之痛,加倍地加在那些人身上。 赵太医又道:“皇上,这红花本是无毒的,若是用在没有身孕的人身上还可医病,只是不能过量。平常微臣的入药的用量也不过一到二钱,若是超过这个量,便会有毒。但微臣刚刚查看过,章氏小主所食用杨梅糕,每块上至少有一钱,且章氏小主又有身孕,故章氏小主……不禁龙裔不保,还会有损母体。不过,微臣刚刚查看,小主有喝过具有解毒功效的荸荠银耳汤,故小主状况会因此没有那么恶化。” 玄烨听此,脸上的一层阴云,似乎消散些,但纵然这样,也驱散不了他心中的怒火。只见玄烨听过赵太医的话,即刻怒道:“这带有红花的杨梅糕为什么会出现在章氏的膳食中?” 站在玄烨身后的通贵人和小思听后,即刻吓得双腿发软。只见通贵人无声无息,吓得浑身瑟缩,不声不响地跪下。直到众人瞧玄烨身后看去,玄烨才看到此时胆颤心惊的通贵人已经双膝跪地。 玄烨转身见此,不愿意相信道:“是你?” 通贵人抬起脸,直摇头,脸上满是泪水道:“不是的皇上,不是的!” 太后斥道:“那你又为何跪下?快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佟氏几人见有皇上和太后在场追究,她们也没有像以往在旁多言多言,只默不作声,等着看好戏! 通贵人哭的有些抽搭道:“臣妾……臣妾没有害章氏。这杨梅糕确是……确是臣妾端来的,可却是钮妃娘娘让臣妾端来的。可臣妾相信钮妃娘娘定不会害章氏……臣妾……臣妾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听此,太后竟暗喜,称快。 “钮妃?”玄烨表情凝重,脱口而出。 也是正在此刻,钮妃在霁月的搀扶下急忙赶来。她还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澜乔有恙,便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可当她进来的时候,她便感受到了殿内的气氛不太对劲。似乎所有人都朝她看去,且那众多的眼神中充满了对自己的猜忌。 为此,钮妃心里更加的不安。她缓慢地走到玄烨面前,屈膝行礼道:“皇上吉祥。”又转身朝太后行礼,“太后吉祥。” 玄烨脸色灰暗道:“免礼。” 太后却急忙开口道:“钮妃你来的正好。这章氏小产,太医说是吃了沾有红花粉的杨梅糕的缘故。可通贵人说,这杨梅糕虽是她送来的,却是你让她送来的,哀家倒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钮妃听此,立时惶恐地站立不住,身子软地倒在了霁月的身上。霁月急忙扶起钮妃,脸上焦状万分。 钮妃瞧向玄烨,又看了看跪地满脸泪痕的通贵人,强撑着身子站直了,又屈膝下跪,道:“皇上,这……这杨梅糕虽是臣妾叫通贵人送来的,可臣妾……可臣妾并没有害章氏之心啊。”钮妃说着,哀恸地望向通贵人,“臣妾相信通贵人也并没有害章氏之心。至于为何这杨梅糕会有红花粉,恕臣妾无用,臣妾真的不知啊。” 玄烨也并不相信这事情会和钮妃、通贵人有关,这一切的事情太过表面,谁会傻到做了这等事情,直接将矛头指向自己。 太后倒是愿意相信此事就是钮妃主使。如此,她便厉声道:“我说钮妃,你倒是承认了这杨梅糕出自你长春宫,却口口声声说此事与你与通贵人无关。你以为你这样就能脱得了干系么?” 佟氏站在钮妃的身后,开口道:“皇上,太后,这钮妃娘娘一直无子,可见念子心切。如今这章氏不到一年便有了身孕,还这般爱吃酸的,所谓酸儿辣女,怎会不惹人妒忌。不过自打这章氏有孕以来,这永和宫便被保护的严严实实,若是谁想有害人之心,恐怕谁都做不到。可唯独这二人,一个是向来与章氏姐妹情深的通贵人,一个是一向以仁厚之心示人的钮妃娘娘,也唯有这两个人会使章氏毫无防备地吃下带有红花粉的杨梅糕。况且上次假死药一事,钮妃娘娘亲口承认是她安排来顺给章氏下的毒。说的好听是为了章氏能获得自由,说的不好听便是为了铲除这个让她吃醋嫉妒的宠妃。” 澜乔在里面听见这番话,只恨自己不能起来为钮妃和通贵人分辨一二。澜乔相信,这世上论谁会害自己的孩子,也不会是通贵人和钮妃! 而玄烨心沉似海,他质疑这番陈述,也不愿意承认这番陈述。可丧子之痛又令其悲痛万分,这悲痛中带着诛杀之气,使得他甚想知道究竟是谁做了此等事情。他甚至在一开始便想到了佟氏,可佟氏毕竟是和他青梅竹马,他还记得佟氏幼时为了救助一只小鸟,特意双手捧着它跑到太医院,非要太医为那只小鸟医治。最终太医没有救活,她还为此伤心了数日。他想,自己的表妹连只鸟儿都不肯伤害,如今怎会伤害一个未出生的孩子。他还怀疑到一直在他看来,兴风作浪,怂恿佟氏越发蛮横的李氏身上。可毫无证据,李氏的母家又是现下朝廷所倚重的重臣,总不能光凭自己的感觉而定罪,这般也无法服众。 玄烨刚想开口,太后见其脸上有动容之色,便抢先在玄烨面前,怒道:“钮妃,这杨梅糕确是从你宫中而来,这也是你否认不掉的。且正如佟氏所言,你一直体弱未曾得子。而自章氏有孕,你便心存妒忌之心,如此才想出如此害人的计策。真是枉费皇上和哀家如此看重你,甚至于将后位属意于你,你这般对得起皇上,对得起哀家么!” 钮妃听此,内心冤痛不已。她含泪望着玄烨,直摇头,哭述道:“皇上,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霁月跪在一旁,着实看不下去,她哭着哀道:“皇上,太后,真的不是我们娘娘。我们娘娘一向爱护有孕嫔妃,并视其他嫔妃的孩子如自己的孩子般爱护,又怎会害他们!而且……而且奴婢有证据证明我们娘娘并无嫉妒之心。” 钮妃听此,立时收聚起哀容,转头朝霁月严厉地呵斥道:“霁月,皇上面前,不得胡言乱语。” 玄烨见此,即刻命道:“是何证据?” 霁月看了看钮妃,心想若此时不说,自己的主子必要蒙冤。便不管钮妃的拦阻,道:“回皇上,我们娘娘一直十分喜欢孩子……” 钮妃似乎知道霁月要说什么,便拦阻道:“霁月,住口!” 玄烨命道:“你继续说下去。” 霁月顾不得钮妃的拦阻,为了证明其清白,继续道:“娘娘知道自己一直体弱,怕就算有孕生出来的孩子也会不健康。而娘娘看到皇上因为失去那么多的孩子而伤心,故娘娘……” “霁月!!”钮妃发出歇斯底里的声音,不想让霁月再说下去。 霁月却不肯:“娘娘为了不叫皇上再因此而伤心,故……故她每次侍寝后,都会服用避子药。为的就是怕因为自己体弱而产下病弱的孩子,不能康健成人,才为此她放弃了做额娘的权力。试问这样肯牺牲,为皇上着想的人,又怎会嫉妒别人有孕,而残忍加害呢?且娘娘还不顾体弱,亲手为每个降生的孩子缝制肚兜……她又怎么会害他们呢?” 此言一出,着实震惊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包括在里面救治的张太医,因着避子汤正是张太医因着经不起钮妃的劝说,无奈才给其开下的。张太医并不惧怕皇上的怪罪,更多的则是对钮妃的怜恤。 就在人人都在震惊之中,李氏即刻将目光投向通贵人,并直言道:“若是如此,那就必是通贵人在送来的途中撒上的红花粉。因若是钮妃做的手脚,直接将红花放到里面便好,如何会洒落到外头。如此定是通贵人在送来的路上将红花粉撒到外面,以此来加害章氏!皇上,应当立刻命人搜咸福宫,看是否还有红花在其宫中!”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29章 129杀气3 李氏将矛头直接对准通贵人,玄烨听后并未理会,而是额蹙心痛地看向的钮妃。而钮妃早已羞愧不已,肝肠寸断。 玄烨有些无法相信,甚至还些无法理解,他开口道:“云若……你……”玄烨哽咽的有些说不出话,顿了顿,“这是真的?你当真有服用避子汤?” 钮妃无奈,抬起满是泪痕的脸,透骨酸心道:“皇上……臣妾,有罪。可是臣妾真的无法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啊!臣妾自知体弱,无法诞育健康的孩子,臣妾的身子已经叫皇上常常忧心,臣妾不能叫皇上再因为臣妾而经历丧子之痛啊!” 丧子之痛!这四个字像根利剑,刺透玄烨的心。是啊,这些年他经历最多的就是丧子之痛。先皇后赫舍里氏所出的嫡长子,承祜,才两岁便因病而逝;马氏所出的,也是玄烨的第一个孩子,承瑞,不到三岁便离世;还有承庆、赛音察浑、长华,也都相继不久于人世。 玄烨曾想,自己自小便缺少父母的陪伴与关爱,所以他若有孩子,无论前朝政事有多繁忙,也要尽自己所能去关怀每一个孩子。事实上,他做到了。他记挂他的每一个孩子,记得他们的喜好、生辰,亦时常探望他们,尤其是自出生便没有娘的保成,打一出生便养在自己的身边,常常亲力亲为。可天不遂人愿,他的孩子一个又一个地离他而去,本以为眼泪都因此而流干了,是否因此能感动上苍,获取些怜悯,让他的孩子能长寿些。不想,他最在意的,他与澜乔的孩子,还未出生,甚至他还未来得及看一眼,便已经没了。 玄烨如鲠在喉,失意地看向钮妃。他又怎忍心怪罪,不过都是这日头之下的可怜人。顿了顿,他怅然道:“梁九功,扶钮妃起来。” 梁九功听此,用袖子忙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近到钮妃身边,一边伸手扶起钮妃,一边道:“娘娘奴才扶您起来。” 听此,钮妃一边拥绢帕拭泪,一边感激地望向玄烨,心里亦对他心疼不已。钮妃想,若是玄烨能够心里刚硬一些,无情一些,也许便也不会常常受这生死两隔,痛苦的凌迟。可偏玄烨太过重视亲情,所以此刻,玄烨心中一定悲痛无比。 太后早受不了这些令她酸掉牙的东西,便开口道:“皇上,哀家倒是也相信钮妃不是那毒害之人。只是刚刚李氏说的话也言之有理,毕竟章氏的孩子没了,此刻正痛不欲生,皇上纵然伤心也要处置了那下毒之人。这既然钮妃无辜,那么送来杨梅糕的通贵人便洗脱不了嫌疑了。且太医不是说那红花粉是洒落到杨梅糕上面的么?既是如此,若是通贵人将红花粉在来的路上撒上,这也是有可能的。” 通贵人听此,立时泣声道:“皇上,臣妾并未做过谋害章氏的事情,臣妾发誓,臣妾从来连害人的念头也都没有过。臣妾的孩子是章氏救的,臣妾怎会忘恩负义,还去加害章氏!!” 玄烨听了通贵人之言,心里面是相信的。玄烨转身对太后道:“皇额娘,儿子相信通贵人之言。皇额娘有所不知,自章氏怀孕以来,通贵人对其关怀备至。且章氏从前是通贵人身边的宫女,且对通贵人有救命之恩,还不止一次,所以儿子以为,事情恐怕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还要细查。” 说罢,玄烨又吩咐道:“梁九功,去将那个做杨梅糕的宫女给朕带来,朕要问问,她这杨梅糕是如何做的?” 梁九功应声道:“是,奴才这就去带人来。” 玄烨知道,若是背后指使的人就在现场,恐怕那个宫女来便被威胁,因着惧怕不敢说实话。如此,玄烨又吩咐道:“罢了,你也不必把她带来,将这里搞的乌烟瘴气,只将其交去慎刑司,你亲自在场,言行拷问,务必要让她交代出实情。” “奴才遵命!” 太后听此,道:“皇上,这杨梅糕毕竟出自长春宫,你的意思,钮妃与此事仍旧脱不了干系?” 玄烨看了看钮妃,又转面向太后道:“皇额娘,朕此举并非是怀疑钮妃,而是觉得即便人是长春宫的,但钮妃一向仁厚心善,未免有人利用她兴风作浪,暗中买通她宫里的人,所以这个宫女,朕一定要细查。” 佟氏听此,立时心里有些惴惴不安。因此,她脸色紧绷地看向李氏。李氏见此,点了点头,意在她已经都安排妥当,定不会有差池。 如此,佟氏倒是心安了些。 李氏明媚道:“皇上,臣妾以为关键在于那红花粉。臣妾想,纵是那下毒之人谋害龙裔,也不会只准备仅仅下到杨梅糕上的那些量,定然还会有余。所以臣妾认为,皇上该搜一搜宫,看谁的宫里还有红花粉,如此谁必定有下毒的嫌疑。” 玄烨并不相信眼睛所见的片面,这等明眼人一瞧便能瞧出的把戏,怕是个人都能想到。若是真的搜出来,也不免是被人栽赃陷害的。如此,玄烨道:“朕以为这个做法,你李氏能想的到,那下毒之人也能想得到。如此,若是下毒之人想到了栽赃陷害,那岂不是有人要蒙冤了。” 佟氏助力道:“皇上,这哪个宫里不是有看门护院的,又怎会那么轻易就叫人栽赃了。臣妾也以为,此法可行。” 太后瞧着李氏和佟氏皆愿意促成此事,便觉得她们定然有所安排,便道:“皇上,哀家以为就算有栽赃陷害的可能,可也不能放过这个机会。毕竟如佟氏所言,哪个宫里没有个看家护院的,还能叫生人就那么的大摇大摆地将有毒的东西安放到谁的宫中?这也太过可笑。” 玄烨不愿如此:“可是……” 太后坚决道:“皇上,你一向舐犊情深,哀家觉得此事还是哀家来处理比较妥当。”说完,太后便吩咐道,“阿木尔,命人搜宫。哦,还要带上太医院的太医,毕竟那红花粉和辣椒粉什么的容易弄混,带上太医便能清楚的分辨。对了,为了避嫌,慈宁宫就不必了,哀家的寿安宫可是要搜的,毕竟人人都有嫌疑。如此,不知皇上觉得哀家的处理是否妥当。” 玄烨见太后执意如此,毕竟是长辈,是嫡母,也不太好违背,且她连自己的宫都愿意搜,自己就更不好置喙什么了,便点了点头。 如此,阿木尔便雷厉风行地率领众太医,挨个宫的搜寻。 搜宫期间,玄烨叫各人都入座,纵是通贵人也如此。而玄烨不免担心澜乔,等待期间几次去探望澜乔。 澜乔见玄烨走来,艰难开口道:“皇上,臣妾相信通贵人,她定不会害臣妾的,一定另有其人。” 玄烨紧紧握住澜乔的手,点头应声道:“澜乔,朕一定会给你一个公道,无论是谁,他都要为咱们孩子的死负责!无论是谁!” 终,大约半个时辰过去了,阿木尔神色有异地赶了回来。 见此,太后即刻问道:“说,是在哪个宫里搜到了红花?是咸福宫么?” 阿木尔紧张兮兮地抬头,随后又低下,不敢言语。 佟氏见此,急迫地想知道:“阿木尔,到底是哪个宫里搜到的啊?皇上太后在此,难道你还怕个谁不成。” 太后厉声道:“快说!” 阿木尔吓得一激灵,终吞吞吐吐道:“奴婢……奴婢在两处地方发现了红花……” 玄烨诧异道:“两处地方?都是哪里?” 阿木尔瞧向太后,瑟缩地道:“一处是……是咸福宫小厨房的地上,有红花粉粉末。还有一处……一处是……” 玄烨失了耐性,怒道:“说话别吞吞吐吐的,到底是哪里?” 阿木尔见此,屏息道:“是寿安宫!” 太后闻言大惊!其他人亦是如此,尤其是佟氏和李氏,皆心里震惊,也心里纳闷:明明是洒落到了咸福宫,为何寿安宫会有? 太后缓过劲来,愤恨地朝通贵人看去,随即拍案怒吼道:“好你个通贵人,你自己做了这等龌龊之事,竟然还敢栽赃到我的身上!来人那,将通贵人给哀家拖下去,交由慎刑司言行拷问!!” 澜乔在里面听此,紧张地差点从床上滚下来。还好张太医和菱香及时扶住。张太医劝道:“小主,外头纵然天塌了,有皇上在。您如今身子有损,万不可再轻举妄动,否则微臣也担待不起啊!” 芳萃也道:“小主,有皇上在呢,皇上何等英明,定不会叫通贵人含冤的。” 如此,澜乔虽是有一万个担心,但她还是信任玄烨的,便暂且又躺了下去。可这一折腾,不免加增了她身上的疼痛,她头上的汗也越发的外涌,倒也瞧不出来到底哪些是她哭泣的泪水了。 玄烨见通贵人如此就被发落了,制止道:“皇额娘,儿子以为不能单凭搜宫便处置了通贵人。” 太后起身,怒道:“那皇上这是怀疑哀家了?好,那既然如此,哀家和通贵人一道被送去慎刑司,这样皇上可否满意?” 玄烨起身拱手无奈道:“儿子并非此意。” 太后倏地声音哽咽,眼含泪水道:“玄烨,哀家如此叫你,是因为哀家想起你生母孝康章太后的临终托付。哀家自己无子,可自那日起,哀家便将你视作亲子。哀家是个孤苦无依的人,也唯有你是哀家的依靠。哀家每日盼你健康,盼你顺遂,每日派人打听你的日常饮食,心情如何,也日日在佛前为你祈祷。可你阻拦哀家替你发落通贵人,你竟这般阻拦,莫不是你真以为哀家会伤害自己的孙儿?” 玄烨听此,立时跪下,心肠软道:“皇额娘,儿子并非此意。皇额娘对儿子的养育之恩,儿子永不忘怀。” 太后扬起下巴道:“那既然如此,就该将通贵人下入到慎刑司。她能毒害章氏,又栽赃嫁祸于我,可见心肠之阴暗歹毒。宫中定不能叫这样的人存活,兴风作浪。” 通贵人早已坐立不住,又跪到了地上。她眼泪汪汪地望向玄烨,拼命地摇头。玄烨时而地瞟向她,认其无辜,可奈何太后以养育之恩相逼,故此,他甚觉为难。 终梁九功从慎刑司赶了回来,见此,玄烨立时起身问道:“梁九功,那宫女可招出谁是指使之人?”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30章 130杀气4 梁九功瞥了瞥通贵人,通贵人见此身子立时瘫软了。只见梁九功垂眼回禀道:“回皇上,那宫女名叫茼蒿,奴才奉命将其押到慎刑司,不想她却什么都不肯召。后来……后来用了大刑,那宫女受不住,便召了。” 玄烨眼神带着肃杀之气,问道:“是谁?究竟是谁指使的她?” 梁九功头垂的更低:“那宫女说是……是通贵人指使的。” 原本通贵人瞧着梁九功看自己的眼神,便觉得那宫女定是攀诬了自己,可不想真的从梁九功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这着实更令其崩溃。在通贵人看来,她如此的肝肠寸断,如此的委屈,并非是惧怕皇上的发落,而是她根本不会做出任何伤害澜乔的事情。事实上,当她见到澜乔腹痛的一刹那,就如同自己经历此痛一般,她又怎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可事情终究还是临到自己的头上,通贵人只觉得如坠深渊。令她更害怕的是,澜乔会信他人的诬陷之词…… 太后见此,势气上涌,即刻怒道:“通贵人,如此你还有什么好说的!真是人心隔肚皮啊,想不到你对对你有恩的章氏也能下如此狠毒的手,还有哀家那未出世的孙儿,哀家真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 通贵人直望向此刻神思凝重的玄烨,她哭诉道:“皇上,臣妾就是万死也不会做出伤害澜乔的事情啊!臣妾无用,自知不能给万頫个好前程,臣妾知道澜乔得皇上宠爱,臣妾便一直有私心,便想能让澜乔护住万頫,臣妾又怎会伤害澜乔。而且臣妾真的是感恩澜乔,是她救了臣妾,臣妾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澜乔的大恩大德,若不是澜乔,臣妾的万頫不会平安生下来。皇上,就是臣妾死,也不会伤害澜乔的啊!”通贵人哭的撕心裂肺,最后直脸伏于地,泣声仍旧不断。 通贵人情急下说的话,玄烨开始颇有不满,但到后来却也被她的真情实感打动了,也似乎相信了通贵人的话。他又口气缓和对梁九功道:“那宫女可说通贵人为何会指使她做出这样的事?” 梁九功看了看通贵人,答道:“回皇上,那宫女说是通贵人花了五百两银子买通了她,她也的确做了杨梅糕,但是有毒的那盘却不是她做的,而是通贵人命人做好送过去的。至于送杨梅糕给茼蒿的那宫女,奴才也奉命将人带去了慎刑司,她倒是老实,一吓便招认了,说是通贵人这么安排的。 送杨梅糕给茼蒿的那宫女名叫豆蔻。据她交代,说是章氏小主一向视万頫为亲生,对其十分爱护。也正因为如此,通贵人害怕章氏小主有了自己的孩子,便冷落了万頫,所以才会心生此计。此外,通贵人怕日后章氏小主还会有孕,便想到了用红花,因为大量的红花毒性很猛,会令女子丧失生育能力。不过……好在章氏小主所服不多,又有皇上恰巧亲赐的荸荠银耳汤有解毒的功效,否则章氏小主真会……哦,那五百两银子的银票奴才也已经找到。”说着,梁九功将银票从袖中拿了出来,双手交到玄烨手中。玄烨接过看了看,愤恨地握在手中。 通贵人听此,猛然抬起头,收聚其委屈和冤屈,表情凝重道:“她胡说!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想法!我比谁都希望澜乔能平安诞下孩子,日后兄弟间能有个照应,我根本……”通贵人又忍不住潸然泪下,“我根本没有过这样的想法……” 小思相信她的主子,不停地在旁安慰怜惜,却也奈何证据确凿,当真是有口难辨。 佟氏起身道:“通贵人,你就别在这里颠倒是非黑白了。依我看,你假意视章氏为姐妹,其实你就是个道貌岸然的小人。章氏从前是你使唤的宫女,如今竟得盛宠,风头自然是盖过你的。你有不平之心这个大家都是可以理解的。可是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那还未出生的孩子下手!你自己也是当额娘的,若是你的孩子惨遭陷害,你作何感受?” 面对佟氏的唇枪舌剑,通贵人气恨至极。她终忍不住道:“你……佟氏……就是你下毒害了我的万頫,你买通锦儿,给我下毒,我和我的孩子就差点死在你的手中,你还敢……” 太后听此,厉声道:“住口!皇上和哀家面前竟敢如此攀诬!前事已过,是非曲直皇上已经有了公断,难不成你是在怨恨皇上处置不公么?” 通贵人有口难辩,哀怨地看着玄烨。 而玄烨原本不信的心,似乎也因着种种证据,渐渐地信了。他看通贵人的眼神里也渐渐渗入了怒怨!他说过,今日所查,无论是谁,定不会轻饶…… 这时,一直在床上躺着澜乔终抑制不动内心的激动。只见她突然使出浑身的解数,挺起神来,并且打翻芳萃手中的药碗。口里不停的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芳萃和菱香赶紧过去扶住,不停劝说,让澜乔安心养病。不想澜乔执意要起身,她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好姐妹如此被诬陷,她咬着牙,挺着撕裂般的疼痛,硬着撑着,心想一定要为通贵人过去分说。不想,却因为身子太过虚弱,情绪太过激动,脚还未来得及着地,便整个人晕倒在床下。 立时,里头传来菱香和芳萃哭喊的声音。 玄烨听此,即刻起身,以为澜乔是因为知道通贵人的真面目才会昏厥,便立时怒气上涌,旋即开口发落道:“通贵人,你竟敢戕害龙裔,陷章氏于如此险地,你不配在世为人,更不配做万頫的额娘。来人,将通贵人押回咸福宫,赐自尽!其子万頫,交于钮妃抚养。那两个宫女即刻杖毙!”发落完,玄烨恨极了眼神朝通贵人看去,令通贵人肝胆剧烈。随后,玄烨才朝澜乔而去。留下通贵人瘫坐在地上,欲哭无泪,悲痛欲绝,心如刀割! 夜黑如墨,澜乔只觉得自己冷的骨头都发颤。 她披散着头发,穿着洁白的丧衣,光着脚丫走在宫里的甬道上。她并不知道她为何会穿成这样站在这里。芳萃在哪里?菱香在哪里?玄烨又在哪里?为什么整个皇宫里,好似只有她一个人? 她就那样不停地走着。可突然,她听到了婴儿的哭声,她这才想到,她是已经有身子的人,可如今自己的肚腹却瘪瘪平平。如此,澜乔想,是否是自己的孩子已经出生了,只是自己忘却了。她便闻着哭声,找寻自己的孩子。 她找啊找,不停找,可就不知道孩子在哪里。终,玄烨从他的对面而来,也是穿着一身的白,可怀里却看似抱着一个婴孩。见此,澜乔跑了过去,她多想看一眼自己的孩子。 可不想,当她跑到玄烨面前,那孩子竟不见了,只剩下一条包裹的被子。见此,澜乔伤心地问道:“皇上,咱们的孩子呢?” 玄烨亦是伤心地面孔,回答:“澜乔,咱们还会有孩子的。” 澜乔一听,只觉得立时天昏地暗,天旋地转。她不停道:“不会的,不会的,我的孩子好好的,他不会死的,不会的……”在澜乔不断的呼唤中,菱香唤醒了澜乔。 惊醒的澜乔猛然睁开眼睛,怔了许久,才知道原来那是一场梦,同时她也回想起,她的孩子确是没了,不仅孩子没了,且通贵人竟被攀诬成了谋害自己的人。如此,澜乔即刻看向菱香,问道:“菱香,皇上呢?” 菱香回道:“小主,皇上在这里陪了您多时,后来侍卫来报,俄国使团求见,太医说您已无大碍,皇上这才离开。” 澜乔又紧接着问:“那通贵人呢?” 菱香见澜乔问起通贵人,立时垂下脸,不敢言语。 澜乔见此,知道定是皇上相信了通贵人是谋害自己之人,便更着急问道:“你快说啊,通贵人呢?” 芳萃忍不住答道:“小主,皇上相信了那些个证据,已经赐通贵人自尽了。宫里头都是日落的时候赐毒酒,这是惯例,想必此刻毒酒已经送去咸福宫了。” 菱香责备道:“芳萃!” 芳萃道:“左右是她害了小主,让小主明白也好,日后咱们可不能轻信人了。” 通贵人怎会害自己?这宫里偌大冷清,人情味极少,唯有通贵人将自己视为姐妹,纵然通贵人有私心,想要周全万頫,希望自己这个章氏能得宠于皇上,以此让万頫有个好前程,可这些通贵人都是直言不讳对自己说过啊。不会的,一定不是她,她一定是被别人陷害的。万頫不能没有娘,自己不能失去在这宫里少有的亲人,一定要阻止,一定要阻止皇上。 如此想到,澜乔便激发起一个强烈的意念,那便是一定要赶过去阻止,不论谁拦阻。想到这,澜乔虽是因着小产耗散了自己的体力,可她还是拼尽了全力,应撑起最后的一口气,从床上坐了起来。 菱香见此,急忙扶住澜乔,劝道:“小主,你这是要干什么,您是要好生休息的啊,万不可再有闪失啊。” 澜乔因着愤怒之气,用力甩开菱香,道:“休要拦我,我定要阻止皇上,万頫不能没有娘,通贵人她是无辜的。” 菱香见此,跪到地上,芳萃亦跪地。菱香道:“小主,您现下都已经这样虚弱,还能救得了谁。何况不管是不是通贵人,皇上和太后已经认定了,怕是就算你去,不但救不了她,还会被皇上怪罪啊。” 澜乔不管不顾起了身,因着身子的摇晃和腹部的剧烈疼痛,她一把扶住了床框。虽是如此,她捂着肚子,紧咬着嘴唇,靠着心里那坚不可摧的心念,硬是撑着站直了身子。 菱香和芳萃见劝阻不了又急忙起身扶住澜乔。 “小主……” 澜乔撇开她们,固执地往前走,不管路上遇到了谁,刘合也好,其他的宫人也好,她都不听,继续要紧牙关往前一步一步地走。虽是炎热的夏日,外头热的跟暖炉,可澜乔依旧觉得浑身冰冷,凉的她骨头都透了。她要去找通贵人,她要去救通贵人,哪怕自己每走一步,不仅脚硌的生疼,腹部更是因着震荡撕裂钻心的疼,可她还是靠着救人的意念,不在乎任何人的劝阻和异样的眼光,从永和宫走了出来,一步一步地朝咸福宫而去。 菱香和芳萃跟在她的身后,刘合跟在她的身后,嘴里不断劝着,可奈何澜乔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她心里只想着,一定要救通贵人,一定不能让万頫没娘。 终,她走到一半,耗尽精力的身子支撑不住了。她扶着墙,艰难地喘着气,身子似要被挖空了一样。 菱香和芳萃哭着劝道:“小主咱们回去吧。” 澜乔眼神执拗道:“你们若不想我死,就扶着我过去……”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31章 131毒酒1 刘合眼看着澜乔并不听劝,且执意要去救通贵人,并也为澜乔的重情重义而心里感到震撼和钦佩,如此,他便躬身走到澜乔前头,将腰弯下,微微转过脸对澜乔道:“小主,奴才背您过去。” 见此,芳萃和菱香互相看了看,皆都知道澜乔是铁了心的,便将澜乔扶了过去,将其放在刘合的背上。 澜乔也顾不上许多,样子难看,狼狈这都不足挂齿,重要只有通贵人的命。她便两只胳膊圈住刘合的脖子,道:“刘合,我谢谢你。” 刘合谦笑道:“小主这是哪里的话,奴才是您的奴才,是本分。”说着,刘合转头向前,“小主,抓稳了,怕耽搁时辰,奴才要快步赶去。”说完,刘合便闭上了口,眼神坚定,大步地朝前走去。 而澜乔趴在刘合的背上,脸探着前方,一心只念着通贵人的安危,什么都不管,也顾不得了。 终快到咸福宫了,不想人还没到地方,打老远就瞧见咸福宫门口哭声一片。甚至几名宫女和太监撕扯到了一起,而通贵人跪坐在地上,哭声响彻着,伴随着那孩子哭声,直听的叫人肝肠寸断。 澜乔见此,急忙从刘合的背上下来,在芳萃和菱香的搀扶下匆忙走了过去。见几名太监硬是要抢通贵人怀里的孩子,她拼了命地赶过去,丝毫忘却了自己也是小产之人,只穿着寝衣。 只见澜乔蹲在地上,看着瘫坐在地上哭泣的惨兮兮的通贵人,握住她的手道:“姐姐,我来了,我定不会让他们将孩子带走,也定不会让他们夺去你的性命!” 通贵人这才看到澜乔,倏地眼含着感激和触动,哭道:“澜乔,你来了……”她又脑袋扎向澜乔的怀中,哭泣道,“澜乔,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没有害你,也没有害你的孩子啊!!” 澜乔点了点头,下巴颤抖道:“我知道,我都知道。”说完,她拥抱住通贵人,而后在刘合的搀扶下起身,随后强悍地挡在通贵人前面,怒道:“大胆奴才,她到底还是主子,万頫更是皇子,轮得到你们这般拉扯!以下犯上!” “澜乔……”通贵人拉住澜乔的带有血迹的裤子,嚎啕大哭道,“澜乔你快走吧,你刚小产,别管我们了。”小思在旁扶着通贵人,也早已经是泪流满面,其余咸福宫的宫人虽知通贵人即将要处死,却也都维护在其身旁,可见忠心。 澜乔心疼地看了一眼通贵人,而后凶愤地朝抢人的太监看去。领头的太监竟是鲁敬先。只见他满脸刁滑之相,一副奸佞嘴脸道:“回章氏小主,这原本皇上是叫钮妃抚养小皇子,但太后念在钮妃娘娘体弱,这不,不顾自己个身子弱,要将小皇子带去寿安宫抚养,这也是小皇子的福气啊。小主您这刚小产,奴才劝你不要再折腾自己了,奴才也是奉命行事,您就不要阻拦了。再说,您想阻拦也阻拦不啊!” 因着气愤,澜乔只觉得自己的小腹越发疼痛难忍,她硬是舒缓了一口气,一边手捂着肚子,一边硬横地看向鲁敬先道:“我自会向皇上禀明,若是要抚养也该我来抚养,如何能麻烦太后。太后毕竟年岁大了,不好太过操劳,你且先回去,我这就带着孩子去乾清宫……”说着,澜乔看了眼刘合,刘合即刻从鲁敬先身旁的太监手中抱过哭泣不止的万頫,并即刻退后站到澜乔身后去。 鲁敬先见此,先是瞪了一眼自己身旁的小太监,怪他如此不顶用,这么就让旁人将孩子抱走了,而后又收聚起笑容,不客气道:“我说章氏小主,奴才敬你是主子,才跟您客客气气说话。可奴才毕竟是奉太后之命办事,您也不过是个庶妃,不能仗着皇上的宠爱连太后都敢忤逆吧……” 菱香和小思扶起瘫坐在地上的通贵人,通贵人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将刘合手中的万頫抱到自己的怀里后,便紧紧地搂住万頫,眼神慈爱万分,身体却不停抖动。而万頫回到了他额娘的怀里,也止住了哭声,还奶声地叫:额娘,额娘……听此,通贵人更加紧紧地搂住万頫,手丝毫不敢松动。 面对鲁敬先的威胁,澜乔毫不示弱道:“你错了,我就是有一百个胆子,哪敢对太后不敬。确实是念在太后年迈,身子骨不是,才不忍让太后操劳。你要是识相,就请回吧,否则我即刻倒在你身上,只说是你害的我再次昏厥,倒时我看你如何向皇上交代。” 眼看着澜乔明目张胆地讹诈,鲁敬先黑着脸不做声。可就这样回去,他也不好较差,他便道:“我说章氏小主,您这是何必呢,你能护的了一时,你还能护的了一辈子么?这通贵人就是要被赐死的人了,您在这瞎折腾有什么用呢?而且您也别好赖不分,您的孩子可是通贵人害死的。” 听此,澜乔缓缓地转过身,看向惊恐万分的通贵人,通贵人越发哭泣地与澜乔对视,委屈辩解道:“澜乔,真的不是我做的,我就是自己死也不会害你和你的孩子。” 澜乔动容地直点头,也哭着道:“姐姐,我信你,我信你。” 听此,通贵人哭泣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好似这微笑意味着,有了澜乔这句话,就是自己死也愿意了。 “鲁敬先,你这差事是怎么办的啊?这太后还要人呢,怎么迟迟不见你将皇子抱过去啊?”说话的是佟氏,身后跟着李氏和王氏,她们脸上皆是笑意不断,眼睛直直地看着此时狼狈不堪的澜乔和通贵人,认为这是令她们做梦都能笑醒的画面。 澜乔听此,立刻转过身去,朝佟氏瞪去。 李氏见此,心里开怀雀跃道:“诶呦,这是谁啊,若不近看还瞧不出来呢,竟是宠冠后宫的章氏小主啊。”她越发近前,到澜乔身边,越看她现下憔悴狼狈的样子,她就越发得意的想笑,“我说章氏,你都小产了,不好好回去躺着,跟这个通贵人还有什么好叙旧的。难不成你因为嫉恨她害死你的孩子,就要亲自送她上路么?若是这样,我就成全你。”说着,她转头看向绿茵,因为此时绿茵的手中正端着那杯赐死通贵人的毒酒。 王氏瞧着章氏眼中竟无对通贵人的恨意,便带着心虚:“章氏,该不会是你不相信通贵人就是害死你孩子的人吧?” 佟氏听此,猛地瞪了王氏一眼,王氏立时住了嘴。 佟氏上前奸笑道:“章氏,不管你信还是不信,总之皇上信了,太后也信了,所以今日你想拦阻,我量你也是没有那个力量的。来人啊,将章氏给我拉开,把万頫给我抱过来,再将这杯毒酒当着章氏的面给通贵人灌下去。” 听此,通贵人立时慌了起来,急忙抱着万頫躲到刘合身后去。而刘合展开双臂挡在通贵人母子前面。 澜乔脸上满是愤怒,道:“别以为我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千错万错就不该只是下红花粉,而是应该直接给我下鹤顶红,让我直接死了。既然我没死,我就不会让你们得逞。今日,有我在,谁也别想动通贵人母子。” 佟氏怒气上来,喝道:“你敢抗命!” 澜乔虽心里忐忑,却还是艰难镇定道:“事后我自会向皇上说明,我也必能找出证明通贵人无辜的证据。” 佟氏听此,心里不安,便更想即刻解决了通贵人。如此她便挥手道:“你们都看着干什么,还不给我动手。我可是奉了太后的命,这自然也是皇上的旨意,谁敢拦阻即刻给我拿下!” 如此,咸福宫门口立时陷入混乱之中。只见澜乔奋力挡在通贵人面前,与前来抢人的太监撕扯。瞧着绿茵端着毒酒,她更是一手抢下鲁敬先头上的帽子,将那杯毒酒打翻。而绿茵也不愿干这缺德的事情,虽是瞟见了,也没躲闪,只当自己没注意。 李氏见此,即刻怒吼道:“来人啊,快来人啊,章氏如此犯上,还不将她拿下!”李氏一直对澜乔知道自己秽乱后宫的事情耿耿于怀,想将其除去而后快,她便想抓住这个机会,浑水摸鱼! 如此,所有人都朝澜乔而去。菱香和芳萃见此,只一左一右拼命地将澜乔护住,不让人接近。可奈何她们不及对方人多势众,纵然刘合也上前拥护澜乔,也是无济于事。澜乔硬是让两个太监按住! 而另一旁的通贵人,也眼睁睁地看着孩子被人带走。只见通贵人一边扑去孩子,一边回头看向澜乔,嘴里道:“澜乔,够了,不要再为我做牺牲了。你要活着,你一定要活着,你要为我和你那腹中的孩子报仇!只要她们一日不死,咱们就得再受她们的残害!” 佟氏听此,心虚地呵斥道:“来人,堵住通贵人的嘴。再去取杯毒酒来,今日一定要赐死通贵人!”因着太监人手不够,王氏和佟氏身后的两名宫女也上前,将通贵人按住,无论通贵人怎样左右挣扎,她们都死死地将其按住。 这时,李氏凑到佟氏耳旁,小声道:“我看不如一起做了那章氏,左右皇上在和俄国使团的人在一起,且那边的人都打点好了,咱们这边就是天塌下来皇上都不会知道。” 佟氏早就恨透了澜乔,如此,她便眼神阴鸷地狠道:“既然如此,那还等什么。快去取毒酒来,到时只说澜乔自愿与通贵人一同赴死,而她身旁的那些奴才们见小主死了,自愿陪葬。” 澜乔只见佟氏和李氏似在密谋什么,但却不知她们已经对自己有了杀心。 终,佟氏盼来了毒酒。澜乔和通贵人见竟是两个杯子,便立时明白是什么意思了。澜乔惶恐道:“佟氏,你想干什么?” 佟氏笑道:“干什么?当然是清除掉你这个祸害了。” 澜乔瞪眼道:“你敢!” 佟氏带着笑意走上前,面对面对着澜乔道:“我有什么不敢的,难不成你自己非要赴死,皇上还会杀了我这个表妹泄愤么?”说完,佟氏带着恨意道,“来人,将毒酒给我灌到章氏和通贵人的嘴里!” 众奴才看了看,却都不敢动手。 佟氏见此,用带着威慑地眼神扫视众人,怒道:“还不动手!若是再不动手,我就将毒酒都赐给你们。”这般,架着章氏的两个太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顿了顿,便驯服地接过绿茵递过去的毒酒。 芳萃、菱香、刘合见此,急的恨不得即刻前去将那毒酒打翻,奈何他们皆被人制住,什么也拦阻不了! “小主!!”他们皆歇斯底里地呼唤道。 通贵人口中堵着的绢帕被鲁敬先取出,只见她朝澜乔哭泣道:“澜乔,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啊。” 鲁敬先阴笑地看着通贵人,道:“这样也好,黄泉路上你们两人还有个伴。不过这可不赖我,我只是个奴才,奉命行事而已。” 澜乔见此,挣扎无果,虽是内心惶恐惧怕,可却不愿低头求饶。她只愤恨地看着那毒酒,道:“佟氏,你竟敢私自处死我!”她又转面扫视众人,道,“没错,她是皇上的表妹,皇上或许不会杀她,可我是皇上的妃子,我若不明不白的死了,你们就能逃脱的了干系么?皇上定会杀了你们泄愤!” 佟氏见众人因听了澜乔之言,皆不敢动手。她便一鼓作气走上前,抢过太监手中的毒酒,用手捏住澜乔的下巴,将酒杯举起,恶狠狠道:“章澜乔,他们不敢,我敢!我告诉你,谁敢和我抢皇上,她就得死!”说着,她一边用力捏住澜乔的脸,一边将酒杯举起,要将毒酒灌入到澜乔的口中。 眼看着那酒杯里的毒酒已经要倒进澜乔的嘴里了,不想这时,刚刚领了御前侍卫差事的隆科多本想寻自己的姐姐佟氏,不想竟看到了这样的一幕。而当他瞧见这位似曾相识的小主,如今正受逼迫,且佟氏手中的那杯酒很有可能就是毒酒,便立时上前握住佟氏拿有酒杯的手腕,阻止道:“住手!”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32章 132毒酒2 佟氏转头一看竟是自己的胞弟,意外之余瞪眼斥道:“隆科多,不好好在皇上面前当差,你来干什么?” 隆科多垂了垂眼,但抬眼瞧见佳人如此备受残害,便心生怜香惜玉之情,他便开口劝道:“姐姐,我现在身为御前侍卫,有责任保护宫中诸人安危,自然……自然也包括章氏。” 澜乔诧异,想着这侍卫刚刚顶替了曹子清原先的职位,是如何认得自己的? 佟氏并不听劝,对隆科多愤怒道:“你别吃里扒外!” 隆科多拱手道:“姐姐,弟弟并未吃里扒外,只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做若是让皇上知道了,只会连累咱们佟家。上次因着你的事,阿玛已经遭受皇上训斥,你怎能再次陷佟家于不义。” 听此,佟氏心生顾及,捏紧澜乔下巴的那只手也有些松释了。可她一想到只要有澜乔活着一日,她便嫉恨地寝食难安,便又立时捏紧了澜乔的下巴,另一只捏着酒杯的手就欲要将毒酒灌到澜乔的嘴里去。只是奈何隆科多再次握住她的手腕,制止道:“姐姐,你别糊涂!” 李氏见隆科多如此坏自己的好事,便上前道:“佟侍卫,并非佟氏姐姐要赐死章氏,而是章氏自己寻死,败坏了宫里的风气。你瞧她,衣冠不整,狼狈不堪,竟跑到这里来,阻碍皇命,她这是自己寻死,所以你就不要阻拦了。” 隆科多松开手,怒视向李氏道:“你这煽风点火的小人,明知道我姐姐意气用事,还如此在旁怂恿。敢情若是事后皇上追责,你们李家倒是不用担心皇上怒火中烧,毕竟动手的是我姐姐。”隆科多又转面劝道,“姐姐,你以为你想的周全,可这毕竟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在后宫人来人往的甬道上,纵然人人畏惧你是佟家的女儿,太后的嫡亲侄女,皇上的妹妹,可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那奸佞的人往往都是在背后捅你刀子。只要你将这酒灌下去,不知道有多少人拍案称快,坐收渔翁之利呢!” 如此,经隆科多这般劝说,佟氏渐渐松开自己的手,意气消散,也有些后怕了。 见此,隆科多吩咐道:“还不把你们的手松开!”听此,那两个太监急忙松开了澜乔。隆科多又向前朝澜乔拱手行礼道:“微臣隆科多,给章氏小主请安。刚刚是家姐鲁莽,做事有欠考虑,还望小主看在微臣的面子上不予追究。” 佟氏见隆科多竟向自己的仇敌求饶,即刻愤愤道:“隆科多……” 隆科多却竖起手来,制止了她,继续看向澜乔,希望得到澜乔的宽恕。 澜乔瞧着面前这位翩翩君子,仪表堂堂,温文尔雅,一点也不比他的姐姐愚蠢糊涂,倒也愿意应了他,便点了点头。只是她因为身子孱弱,体力不支,身子便因为坚持不住而摇晃了起来。见此,隆科多立时上前扶住了澜乔。 佟氏见此,斥道:“隆科多,你糊涂了么?她也是你能扶的!” 听此,隆科多看了看弱如杨柳的澜乔,虽知道不妥,却也不愿意松手。但又实在男女有别,犹豫片刻,还是松开了手。这时候,芳萃和菱香也被松开了,便跑到澜乔身边,立时扶住,并道:“小主你没事吧?” 澜乔虚弱地点了点头。 佟氏虽是不敢给澜乔下毒,却是也不肯放过通贵人。如此,她转面向通贵人道:“章氏是可以不用赐死,但赐死通贵人是皇上下的命令,我也只是执行,想必任凭谁也不敢对抗皇命。”佟氏见澜乔一听此话,便又立时心急如焚,见此,她便脸上升起笑意。佟氏道:“来人啊,将毒酒灌进通贵人的口中,谁敢阻拦就是违抗皇命,直接带入慎刑司!” 听此,通贵人惊慌地扭动身子,不停地喊冤道:“我是冤枉的,我没有害过澜乔,我没有!” 佟氏轻笑道:“证据确凿,由不得你抵赖!”她又朝绿茵怒道,“还不快动手!” 绿茵听此,身子不由得颤抖了一下。只见她垂眼看着自己手中的酒杯,盯着里面含有剧毒的酒看去。终还是将杯子拿起,将托盘交到身后早已经心乱如麻的束梅手中。 澜乔见此,欲要冲过去,只是奈何芳萃和菱香紧紧地拉住,不想再让她以身犯险。澜乔无奈,只得道:“你们放开她,她是冤枉的,她绝对不会加害于我,我自会向皇上陈明!” 隆科多见此,朝其劝道:“小主,下令赐死的毕竟是皇上,您万不可违抗皇命!” 澜乔并不理会她,只想扑到通贵人那里,救通贵人脱离死亡。这时,万頫好似也察觉到了不安,立时哭闹起来。 王氏见此,不耐烦道:“既是太后要抚养,还不快送去寿安宫。”说罢,便瞧着鲁敬先怀抱着孩子,随口应了声王氏,便要离开。 见此,通贵人欲加哭喊道:“再让我看一眼孩子吧,就一眼,我也好死得瞑目啊!” 李氏白眼道:“都是要死之人了,看一眼有何用。绿茵,还不快动手!” 如此,绿茵便面露不忍,抬手去捏通贵人的下巴。不管通贵人如何挣扎,两旁的太监都将其按地死死的,只等着她喝下毒酒,自己的差事也算完了。可绿茵的手却越发颤抖,在后的束梅多希望哪怕此时刮来一阵风,将酒杯吹落,如此也可以使得通贵人暂时逃过一劫。 可奈何风平浪静。 而就在绿茵要紧牙关,准备下手的时候,突然从身后传来一响彻的声音,那便是:“钮妃娘娘驾到!” 如此,众人皆朝钮妃看去。通贵人和澜乔立时因此而眼睛散发光芒,觉得是希望来了。而就在佟氏等人草草行礼后,果然钮妃开口道:“本宫奉太皇太后的口谕,免了通贵人的死罪,只将其囚禁在咸福宫。至于万頫,太皇太后念起年幼,从未离开过生母,仍然由通贵人照看。” 佟氏一听,立时恼愤道:“太皇太后口谕?我奉的是皇上之命!” 钮妃丝毫不示弱,只表情刚硬道:“佟氏,皇上何时命你来赐死通贵人?我刚刚见过曹方,皇上是让他来赐死通贵人,可并未让你来代劳。” 佟氏亦不示弱道:“我之所以会来,就是知道宫里惯会有些人无视皇命。就比如这个章氏,如此衣冠不整地前来,若不是我及时赶到,恐怕她要闹翻天了。” 钮妃走上前,轻笑道:“如今我来,也不必你在这了,毕竟本宫身为妃位,又是协理六宫之人,有本宫在的地方自然不需要你来置喙。更何况,太皇太后的口谕,纵是皇上也是要听。且皇上刚刚盛怒之时,也许会受人蒙蔽,但皇上何等英明,现下是否对章氏被害一事有所疑虑,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也正是如此,太皇太后未免皇上后悔,便下了这道命令,且太皇太后命本宫重新调查此事,到时候是非曲直,本宫自然会有公断。” 李氏听此,猛然吞咽,心里忐忑道:“人证物证已经俱在,为何要重新调查?难不成娘娘是认为皇上判断有误。” 钮妃扬起脸来道:“看来李氏是认为太皇太后有失公允啊!那不如我们一起去慈宁宫,再当着皇上的面,看皇上是否对太皇太后的处理有异议?” 如此,听来,李氏只忍气吞声道:“臣妾不敢。” 钮妃道:“既然如此,你们还不快放人。” 太监们忙看了看佟氏的脸色,见其不做声,便胆怯地松开了通贵人。如此,被松开的通贵人直奔万頫而去,将其抱在自己的怀里,惊喜之余,实在是后怕。 见此,澜乔露出欣慰的笑容,却也因为自己的体力再无法支撑,而倒在了芳萃的身上。 芳萃急忙唤道:“小主!” 隆科多见此,即刻上前,欲要抱起澜乔。 佟氏急忙过去拦阻道:“隆科多你疯了,她是皇上的女人,轮不到你!” 钮妃瞧了一眼隆科多,心里记下却也没说什么,急忙吩咐人道:“刘合,赶紧,将章氏带回永和宫。霁月,宣太医!” “奴才遵命。” “奴婢遵命。” 而澜乔再次醒来,夜已经深了,身旁坐着的只有玄烨一人。澜乔睁眼见玄烨脸上满是哀伤,为此十分动容。她忍不住咳嗽了两声,玄烨这才知道澜乔已经醒了,转面朝她看去,眼神中却带着哀怨。 澜乔见玄烨是这样的神情,立时知道定是玄烨知道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心生埋怨了。 澜乔道:“皇上,臣妾知道自己今日失态了。可是……可是臣妾相信通贵人定然不会做出伤害臣妾的事情!” 玄烨将脸转过去,过了片刻,他声音清冷道:“朕失了孩子,朕心如刀绞,朕知道你也定会如万箭攒心般,所以朕心痛的同时,更加的怜爱你。可是你呢,你心系通贵人是否无辜,心系万頫是否会失去额娘,可是你有没有心系朕。”玄烨说着,起身,激动道,“你竟然不顾自己的安危,去为那个送来杨梅糕的女人开脱,哪怕是为其而丧命!”玄烨说到此处,愤愤道,“可你有没有想过,朕已经失去了孩子,若是再失去……失去你,朕如何苟活!是啊,你一定没想过,你一向重情重义,对曹子清如此,对通贵人如此,甚至对你的宫女你都能舍命搭救!可你有没有想过朕,你知道朕是如何地牵挂你;你痛,朕比你还痛;你伤心,你哭泣,朕的心都要碎了。可你就这样践踏朕的心,只为别人而活,你究竟有没有考虑过朕的感受!” 听此,澜乔受到了极大的触动,只觉得羞愧难当,无言以对。 是啊,自己可以为了别人舍生取义,可这样做的代价却是践踏了玄烨的真心。玄烨不止一次地对自己倾吐心意,他想让自己永远陪在他身边,可这不到一年的时间,自己却几经犯险……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33章 133复仇1 一年后,落叶知秋,金风玉露。 芳萃和菱香依坐在澜乔的寝殿门口,听着外头热闹的奏乐声,不禁连声叹气。刘合和秋儿从后院走过来,也忍不住望向宫墙外,接连叹气。 芳萃听着听着,突然直起腰板,怨声道:“不就是封个嫔位么,有什么好显摆的,吹奏了那么久,就怕谁不知道她们成主子了!!” 菱香用胳膊碰了一下芳萃,制止道:“行了芳萃,你小声点,你说这些除了过嘴瘾什么也改变不了。再说,若是叫小主听见了,你这不是戳她的心么。” 提起澜乔,大家脸色皆挂着伤感之意。 刘合落寞道:“这自从小主失子,有一年了,也不说也不笑,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任谁都不见。就是皇上来了,小主也是装睡,这可如何是好啊?” 芳萃起身,转头朝身后看去,见殿门紧闭,想着此时澜乔定还是躺在床上,便心里烦乱道:“若是小主没有失子,咱们宫里恐怕是最热闹的。” 菱香垂面道:“芳萃别说了,如今若是小主能振作起来,比什么都强,就怕……就怕小主从此就这么消沉下去……” 秋儿听着这些话,心里却似有股子信念支撑着,认为澜乔一定能振作起来,她如今这般不过是为了那失去的孩子而哀悼。 而就在他们几个替澜乔发愁,忧惧的时候,突然从里面传来呼唤声:“菱香……” 几个人听后皆怔住,都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是幻听而已。 还是芳萃猛然朝菱香道:“菱香,是不是小主的声音?是小主在叫你?” 菱香也愣住了,但因为芳萃也听到了,故觉得不是自己幻听,便忙起身,慌乱道:“好像是,好像是小主在叫我。” 芳萃激动的要跳起来,道:“那你还不快进去。” 这般,菱香有些慌措地推门进去。菱香、刘合他们也都跟在后面,他们心里皆期盼着澜乔能就此打起精神来。 而在里面,菱香进去后,只见身着白色寝衣的澜乔双臂撑床,没有穿鞋袜的双脚来回荡动,脸一副颓唐之态栽歪着,搭配着寝殿内暗沉的光线,很是一副花朵凋零的模样。 菱香上前,看着澜乔憔悴的样子,声音哽咽道:“小主,您起来了,是要奴婢伺候您梳洗么?” 听见菱香对自己说话,澜乔缓缓抬起头,露起一丝笑容。 见澜乔露出笑的模样,菱香喜极而泣。她感慨道:“小主,您终于笑了,若是皇上知道了,甭提有多高兴呢。” “皇上……”澜乔再次失意地低下头。 菱香急忙道:“小主,皇上只是和您生了几日的气,皇上是日日来的。只是您每晚都要服用张太医给您开的安神汤,不知道而已。而您……而您又不开口讲话,对什么都不关心,奴婢就没和您说。” 听到澜乔在里面说了许多的话,芳萃他们也就都跟着进来了。见澜乔对着他们笑,他们皆忍不住落下了眼泪。 芳萃心里更多参杂了些愧疚之情,她道:“小主,这一年了,您都不哭不笑,不言不语,真是把奴婢给急坏了。” 澜乔在菱香的搀扶下起身,芳萃为其穿上鞋子,她便朝门口走去。听得外头一片热闹的气氛,澜乔问道:“可是皇上大封六宫了?”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怕澜乔触景生情,没敢应声。见澜乔回头看向他们,追问,芳萃才应道:“是,小主,皇上大封六宫了。” 澜乔听后表情漠然中带着一丝淡笑,道:“都是什么位份?” 芳萃看了刘合一眼,知道他最清楚。刘合顿了顿,艰难开口道:“回小主,皇上封钮妃娘娘为皇后;封……封佟氏为,贵妃。”话说到此,刘合不免抬眼看了看澜乔的脸色,见其依旧淡漠的表情,他又继续道,“封李氏为安嫔;王氏为敬嫔;董氏为端嫔;马氏为荣嫔;纳喇氏为惠嫔;郭络罗氏为宜嫔;赫舍里氏为僖嫔。万流哈氏和戴氏皆为贵人。” 澜乔冷笑道:“果然皇上以前朝为重,哪怕李氏和王氏没有子嗣,排位也要在有子嗣的马氏和纳喇氏之前,怕是马氏当真要心里郁闷了。” 菱香听澜乔说起马氏,在旁告知道:“小主,马氏小主她……她生子又失子。” 澜乔一听,原本淡漠的表情呈现出异色。久久,她带着哀伤之色开口道:“她身子弱,长生本不该那个时候有。对了,她这个孩子,皇上起名叫什么?”说起此事,菱香哀叹道,“小主,自从……您小产后,除了通答应的万頫,皇上便将众位皇子的名字,皆以胤字为中间字取名。宫里人都说,皇上是因为失去太多孩子而伤心至极,才用了这个字,希望以后的孩子都能福气绵延下去,不会再早殇。” 澜乔听后,知道通贵人已经降为答应,且万頫还是从前的名字,并没有从其他阿哥那般,心里不免酸楚。愣神片刻,她突然开口道:“菱香,芳萃替我梳洗打扮。” 听此,菱香芳萃两人互相看了看,立时雀跃起来。 刘合紧接着开口道:“奴才……奴才去给小主烧水。” 秋儿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激动道:“奴婢也去帮忙,小主好沐浴。” 澜乔笑着走到院子中央,踩在几篇枯黄的叶子上,望着湛蓝的天,心里念道:孩子,额娘为你哀痛了一年,可额娘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因为额娘要振作起来,毕竟你的仇还没有报,而且你皇阿玛需要额娘。额娘怎会让那些个人的日子好过。你瞧,额娘马上就会让那害你的人,哭出声来。 沐浴后,菱香为澜乔梳起发髻,芳萃为澜乔选起首饰,秋儿又选了一套云锦而制的绸色地团花篮褂袍。一应穿戴后,几个人站到澜乔身旁,见到澜乔虽是仍有些憔悴之色,但打扮起来依旧有艳压群芳,倾城倾国之色,便忍不住称赞。 秋儿道:“小主,您就是一年不打扮,这一打扮起来也丝毫不逊于他人,奴婢……奴婢见您这样,真是为您高兴。” 其他人也皆忍不住夸赞一番。 澜乔听后,只淡淡一笑,朝门外走去,道:“走吧,咱们去道喜。”刚走到院子,澜乔不免觉得人丁荒凉,便问道:“怎么就你们四个,其他人呢?” 菱香看看芳萃后,回道:“小主,都是些拜高踩低的,走了也好。” 芳萃挂虑道:“小主,要不要留下两人,总要留个看家护院的。” 澜乔走出去道:“如今都这般落魄了,还有什么好看的。从前人那般多,都没有看住,如今就更不用了。” 这般,几个人便都跟在澜乔身后,出了永和宫。 久久没有踏出宫门,澜乔只觉得一切都还是那般景象,毫无新意。只是见到澜乔的人,倒似都跟见了鬼一样,脸上皆带着忌色。 芳萃问道:“小主,咱们是去乾清宫么?皇上若是见到小主肯出来走走,定会十分开心。” 澜乔却表情木讷道:“去承乾宫。” 几人听见,连连面面相觑。 菱香一边搀扶着澜乔,一边有意劝道:“小主,奴婢知道您嫉恨……佟贵妃,可今儿毕竟是宫中庆贺的日子,未免有人说您……说您生事,咱们还是改天吧。奴婢……奴婢定会为小主绸缪,为小主报仇。” 芳萃吞咽一口也道:“是啊,小主,奴婢也定为小主绸缪。” 澜乔却面不改色,继续走着:“今日即是她大喜的日子,就该今日让她坠入谷底!”说完,澜乔扬起脸来,面容生起凌厉之色。 这般,芳萃和菱香也知道劝阻不了,便也只能跟着。 到了承乾宫,果然里面张灯结彩,很是欢庆。小喜子近前,见是澜乔,慌道:“奴才……奴才给章氏小主请安,章氏小主吉祥。我们娘娘正在里面,奴才去通传。” 澜乔一改之前的脾性,跋扈道:“不必了,我直接进去便是。” 小喜子一边退着走,一边道:“这样怎好,还是奴才去通传吧,小主请暂且留步。” 澜乔也不管,只自顾自地往前走。小喜子见此,连忙快走了几步,抢在澜乔前进到正殿,朝正在上位端坐的佟贵妃道:“娘娘……娘娘,章氏小主求见。” 不想,他话音刚落,澜乔已经到了。 佟贵妃见是久未见人的章氏到此,因着心虚,不免有些惊慌。但如今自己毕竟是贵妃,纵然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也总不能因为一介庶妃而失了气势。她便佯装从容道:“原来是章氏啊,今日来可是来庆我荣升贵妃之喜?” 澜乔冷冷一笑,并未行礼,直坐到左排首椅处,顿了顿,看向佟贵妃道:“自然是。” 佟贵妃见澜乔如此失礼,脸色不悦道:“章氏,你是一年未出屋,人呆傻了么?难道你不知本宫如今已经身为贵妃,而你只是区区庶妃,前来拜见,是该要向本宫行礼的么?” 澜乔轻笑:“我若不呢?” 佟贵妃被噎的一时间说不出话,脸色顿时难看的很。 澜乔见此,冷笑道:“佟氏,我怎会向你来道喜,毕竟我的孩子是如何没的,你比谁都清楚。所以今日,你定不会好过!至于接下来要说的话,我劝你还是不要让任何人听到,否则我怕你会羞愤自戕!” 佟贵妃听后一惊,心里忐忑不安,又很快嘴角泛起不屑之笑,道:“章氏,你是病糊涂了么?这样可笑也的话也能说出口?” 澜乔不改面色,道:“你看我是病糊涂的样子么?好,既然你不避讳,那我可就说了。”说着,澜乔眼如利剑地看向佟氏,“你……” 佟贵妃似被澜乔的凌厉之气所震慑住,也知她并非是好出诳语之人,便道:“既然你想逞一时口快,本宫就给你这个机会。”转面又对一众宫女太监道,“你们都下去吧。” 如此,一众宫人便都有序退下。澜乔也转脸道:“你们几个也下去吧。” 这般,承乾宫的正殿便只有澜乔和佟贵妃二人。 澜乔依旧坐着,平静看着佟贵妃,道:“佟氏,你尚无子嗣,竟然能位居贵妃,可见皇上是真护着你这个妹妹啊。” 佟贵妃一听,脸色骤变,道:“皇上爱我,才愿意给我位份。皇上厌倦了你,你才只是区区的庶妃。” 听后,澜乔不禁大笑。这笑声在这正殿中澹荡,好像充满讥笑的幽灵,听的佟贵妃只觉得越发的冷飕……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34章 134复仇2 此时的佟氏,没了从前的傲然之态,而是绷着心弦肃然危坐。她有种不好的预感,好似自己被澜乔用弓弦勒着,她虽不知弦上涂抹的是什么剧毒,却感觉自己好似日暮途远。她也虽是镇定地看着在她面前狂笑的澜乔,心里却惴惴不安。终,她绷不住自己的烦懑之心,道:“你为何发出如此笑声?你究竟要和我说什么?” 澜乔听此,渐渐地收起笑意,眸光略显晦暗地看向佟氏,与其不紧不慢开口道:“佟氏,哦,不,佟贵妃……这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就将我视作眼中钉,肉中刺,几次三番地想要制我于死地。因为你认为我一出现,便夺走了皇上的宠爱,只有我死了,才能令皇上的爱回到你身边。” 佟贵妃耷拉着眼皮道:“本宫何至于和你一个区区辛者库出身的贱婢吃醋,本宫是看不惯你目无宫规的样子。” 澜乔朝佟贵妃讥讽一笑,随后定睛地看向佟贵妃,顿了顿又道:“是么?你以为你这样的话能骗得了你自己么?你不是个城府深的人,你的嫉妒之意,全都写在了脸上。不过,就算你做梦都想让我死,以为我死了,你便没有后顾之忧了。可我告诉你,你错了,就算我死了,皇上也不会爱你!” 佟贵妃听到这样的话,立时脸上泛起阴云。 澜乔见佟贵妃脸色越发暗沉,便扬起笑脸来道:“你知道这是为什么?”说着,澜乔起身,看着佟贵妃有些惶恐的脸后,惬意地来回转了一小圈,终她停下脚步,身子侧对着佟贵妃,脸朝其道:“因为皇上一直以来都只拿你当妹妹,他觉得他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是……乱沦!” 听此,佟贵妃立时坐立不住,脸上的阴云也逐渐泛红,好似有团烈火在她的体内燃烧,直烧的她眼睛通红。只见她手上的护甲,尖利地抓着她椅子上的扶手,若不是精金耀眼,必定能看出上面生生地被佟贵妃划出几道印子来! 澜乔继续道:“的确,你们是表兄妹,这自古以来表兄妹结亲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佟贵妃,皇上实在太注重亲情了,他也实在太爱护你这个妹妹了,竟将你当成了亲妹妹一般爱护。就如同你自小长在宫中,被宫里的公主欺负,他都会奋不顾身地为你出头,因为他当你是亲妹妹啊!” 佟贵妃终开口,有力愤恨地否道:“你胡说!”这几个字几乎倾尽了她所有的力气,连眼泪都崩射出来了,只是她强忍着将眼泪放在眼睛里含着,不愿流露出来。因为她觉得,若是自己哭了出来,就说明自己承认了这份羞辱,可她绝不能承认。 澜乔调转身子,瞧着佟贵妃被气疯了的样子,着实觉得大快人心,可她尤嫌不足。澜乔接着道:“这是皇上亲口对我说的,他说他一直拿你当妹妹,现在仍然记得幼时和你玩耍时的样子。只是迫于无奈,才纳你为妃;又知道你心气高,若是冷落于你,当真比杀了你还要令你难受,便只能委屈自己,强行地接纳你!可他每次在你侍寝后,都要承受难以忍受的负罪感……” 佟贵妃着实听不下去澜乔的这些个令她感到羞辱的话,忍不住怒吼道:“你住嘴!不要再说了!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说着,她从座位上起身,身子摇晃地走下来,走到澜乔面前,紧紧地握住澜乔的双肩,眼睛血红地看着澜乔,道,“不是这样的,你胡说,我是他的妻子,他是我的夫君,他是爱我的,他是爱我的!” 澜乔厌恶地挣脱开佟贵妃的双手,眼神阴暗道:“是么?那他有没有在你侍寝的时候,闭上眼睛?”澜乔瞧见佟贵妃听见这话,立时身子瘫软地后退了几步,甚至快要摔倒。如此,澜乔的笑容越发肆意…… “看来我说中了。”澜乔含笑道。澜乔只觉得再没有比这个更残忍的了,再没有比这个大快人心的了! 佟氏啊,佟氏,你向来高傲,以自己为皇上的嫡亲表妹为荣,可你万万没有想到,你最感到荣耀的地方,其实是你最耻辱的地方! 我就是要践踏你,用最能羞辱你的方式践踏你,将你践踏在我的脚底下,让你此生无望,让你的人生从此都活在灰暗中,这样才能了我心头之恨,让我享受到报复的快感,让我为我死去的孩子伸冤!死算什么,死是这个世界上最痛快的解脱方式,我自然不会让你得到那么便宜的后果,我要让你生不如死,最后再含恨而终! 突然,佟贵妃如同发了疯般地吼叫起来,声音响彻承乾宫,甚至传到宫墙外。她只觉得她的心里似有块巨石装进了她的胸膛,令她上不来气,令她伤痛不已,只有呐喊才能让其解痛些。 这声音传到外头,立时,杏梅和束梅按捺不住了,想要进去看看究竟。却被刘合、芳萃挡在外头,只听刘合道:“主子没有吩咐进去,我看谁敢进去。” 杏梅眼神凌厉道:“这里是承乾宫,还轮不到你来撒野。” 刘合却道:“纵然我放你进去,你确定你们的佟贵妃想让你进去么?若是听到了什么,被处死,可别怪我没拦着你。” 听此,杏梅愤愤地止住脚步。 而佟贵妃嘶吼过后,突然眼睛恶狠狠地看向澜乔,倏地,她带着恨意朝澜乔而去,本想伸手掐住澜乔脖子的她,却被澜乔一个闪身,再加上一个踢脚,而踉跄倒地。而澜乔,不等佟贵妃趴起身,一只脚狠狠地踩在佟贵妃的后背上,不管佟贵妃如何挣扎,她都表情清冷木讷,脚不离其背。澜乔开口道:“一年了,我为我的孩子哀恸了一年!你知道当我知道我有了孩子,当皇上知道我有了他的孩子,我们有多高兴么?你一定不知道!因为皇上从未爱过你,更从未期许过会拥有你和他的孩子!” 佟贵妃只觉得澜乔字字带着羞辱,涂抹着她的脸。她终忍不住落下眼泪,愤恨道:“你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澜乔没有丝毫的怜悯,她仍觉得尤嫌不足。她带着一丝冷笑,继续道:“皇上说,当他知道我怀孕了,他竟高兴的不知所以,这种雀跃的感觉甚至要超过他拥有第一个孩子时候的感觉。可你实在太残忍了,也实在太愚蠢了,你设计陷害我失掉孩子,还嫁祸给通贵人,不对,姐姐现在已经是通答应了……你害的通答应险些丧了命,失了孩子,又要强行将毒药灌到我的口中!!”说到这,澜乔的脚踩的更加用力了。 佟贵妃不想让自己的宫人们瞧见她如此落魄的样子,更怕澜乔今日说的话让旁人知道,她便忍受着屈辱,也硬是提起一丝怭怭之态,道:“是我设计害你的又怎样?早知道我就该直接涂抹鹤顶红,让你和你的孩子一起归西!” 澜乔咬着恨意,怒极反笑道:“可你若杀了我,谁来告诉你,皇上对你的真正感觉呢?”说着,澜乔带着颓废的眼神垂面朝佟贵妃的头看去。倏地,她收回脚,蹲下身,取下佟贵妃头上的一个金钗,并用金钗的尖部在佟贵妃的脸上来回划动。 佟贵妃见此,眼睛盯着那钗,惊恐道:“你要干什么?” 澜乔拿起金钗,看了看上面的尖,顿了顿,突然,她手举起金钗,将其扎到佟贵妃的肩上。佟贵妃立时疼的尖叫起来,只是这叫声还未来得及扩散,澜乔便用手捂住她的嘴,并跪趴在地上,在其耳边压低声音道:“我知道疼,可是这点疼又算得了什么,你知道没了孩子有多痛么?要比这疼上百倍!我劝你不要声张,只说这是你自己不小心弄伤的,不然我就叫整个宫里都知道,我今日对你说了什么话,你信不信?” 佟贵妃听此,眸光立时软弱下来,倏地几颗委屈的泪落到澜乔的手上。此刻,她忘却了她是国舅千金,她忘却了自己是孝康章太后的嫡亲之女,更不愿想起她是玄烨的表妹,她有的只是“乱沦”那两个字带给她的耻辱。而肩上的痛,似乎也在提醒着她,从此以后,日子再没有盼头,有的只是屈辱。她也再没有脸面以皇上嫡亲表妹自居,以高姿态站立在他人面前,她更没有颜面去见玄烨。 见佟贵妃像是一条牲畜般,软弱窝囊地被驯服了,澜乔这才起了身。只是她看着佟贵妃如一条被打断腿的恶犬一般,趴在自己的身旁,原本的畅快之意竟那么快的消退了。丧子之痛犹在…… 她以为报仇会令她舒坦,但舒坦的只是报复的过程,报复结束后,她却也觉得没有想象的那么舒畅。 只见澜乔怏怏地移步离开,她听见她走后,佟贵妃的侍俾惊呼的声音。她不怕佟贵妃会因此声张,她不怕自己会被发落,她觉得自己就像一滩烂泥般,生气消散的快极了。可当她一想到,那李氏和王氏还在享受着加封的喜悦,那郭络罗氏亦在享受着当一宫主位的雀跃,她便立时起了生气,拳头紧握,咬紧牙关,打算接下来的复仇。 对于李氏,澜乔觉得她这个人,她的储绣宫,都是肮脏的。她不配活着,更不应该得到玄烨的宠爱,侮辱了龙床。所以,她的复仇,不仅是对她失去的孩子的,也是对他爱的男人的!这份玄烨的屈辱,澜乔发誓,定要让李氏付出惨痛的代价。 菱香等人眼睁睁地看着澜乔表情木讷地走了很久,还是芳萃忍不住问道:“小主,您都对佟贵妃说了什么?奴婢……奴婢听见她在里面……” 澜乔突然停下脚步,带着肃意道:“今日的事情,不要再提。若是皇上问起,只说我去道喜,至于佟贵妃为何那般,就说……就说她承认是她害死了我的孩子……是亲口承认的!”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35章 135重逢1 澜乔走到咸福宫门前,里面传来幼子带有奶气的声音:“额娘,快来追我啊……” 澜乔听了,嘴角荡起一丝微笑。她上前,刘合为其推开门,门渐渐被打开,她也终见到了在院内嬉戏的通答应母子,却一时间泪流不止,哀怨情长。 通答应蹲在万頫旁边,大人与孩子的视线皆投向澜乔,万頫一脸的惊诧,因着他这一年来的成长,并未见到过除咸福宫以外的人。原本还能听到门口侍卫交接班的几句闲语声,可是后来,因着大封六宫,连侍卫都被扯走了。 而通答应亦与澜乔一般,许久怔住,泪水夺眶而出,哀伤思念之感溢于言表。澜乔缓缓地走进去,看了看通答应,又蹲下看了看万頫。澜乔虽没了孩子,可慈母情怀却雕刻在了脸上,尤其是见到她挂怀的万頫,神情更是和蔼不已。 澜乔将手轻放在万頫的脸颊上,慈柔问道:“万頫,你会说话了?” 通答应喜极而泣,握住万頫的肩膀,看向万頫有些发呆的小脸蛋,道:“万頫,乖,这是你章娘娘,章娘娘可喜欢万頫,快和章娘娘说说话。”通答应说着说着,直用帕子擦眼泪。 而万頫被这两人的哭相,吓得有些怔住,一转身便扑到通答应的怀中。“额娘……” 见此,通答应抱着万頫在小思的搀扶下起身,又转面对乳母说:“带万頫去午睡吧,我这里有话对章氏小主说。” 乳母便接过万頫,抱着他回了东偏殿。 留下澜乔和通答应两个人,通答应凝望着脸色倦怠憔悴的澜乔,久久说不出话来,过了些许她才颤悠地握住澜乔有些发凉的手,泪流不止道:“你还好么?” 澜乔也许能在其他人面前克制住泪水,却无法在通答应面前遮掩。只见澜乔哽咽道:“自上次一别,姐姐过的还好么?” 通答应露出欣慰一笑,却仍参杂着泪水:“我很好,万頫也很好。纵然我失了位份,可只要万頫还在我身边,我便能开心的活着。”说到这,通答应想到澜乔失子,这般说来着实戳人心窝,便脸流露出愧疚。 澜乔明白通答应的意思,淡笑道:“无妨。” 两人坐在石凳上面,喝着小思端过来的茶,久久不语,却似说了千言万语。澜乔瞧着通答应虽然穿戴不比从前是贵人时的璀璨,一身着实素净,却因她脸上平静的笑容,看起来甚是舒心。 通答应见澜乔呆望着地上的片片红叶,问道:“可见过皇上了?皇上这一年来,又……”通答应怪自己,又提起失子的事情。 澜乔表情如初,道:“我知道,皇上又失去了一个孩子。”只是说起这个,澜乔无比的想念玄烨。想来自打一年前,玄烨怪自己不顾性命救护通答应后,两人便没有相互说过话。澜乔并非怨怼玄烨,事实上她对玄烨羞愧万分。她明白玄烨为何生自己的气,她也气自己,气自己在很多事情上少为玄烨考虑,气自己粗心大意没有护住他们的孩子。 澜乔也试着想要怪玄烨,怪他糊涂,明明凶手是佟贵妃,是李氏,这明眼人一看便能知晓。唯有玄烨,看不清楚状况,险些杀了通答应。可澜乔试着站在玄烨的角度,明白他是极重亲情之人,纵然不能给那些嫔妃爱,却也愿意像待家人一般守护她们,这种带有愧意的亲情感会令其迷惑。澜乔甚至想,若现下是女尊男卑的社会,自己拥有一众后宫男宠,澜乔或许也会像玄烨一般拎不清,狠不下心。 通答应见澜乔并不避讳,便道:“我虽这一年来也见不到皇上,可瞧着宫里的气氛,压抑的阴云,便能感受到皇上这一年来过的并不开心。也就是今日,因着大封六宫,宫里才有些欢愉的动静。” 澜乔感叹道:“皇上舐犊情深,又接连失去孩子,又怎会高兴的起来。”说完,澜乔垂下脸,只顾喝茶。 通答应瞧向澜乔,见其虽然有些笑容,却仍能感受到她的郁郁寡欢。通答应便劝道:“澜乔,我知你失子痛心,可日子总还是要过的。你年纪小,还年轻,孩子……总还是会再有的。” 澜乔突然抬起头,眼神木讷,声音却强悍道:“姐姐,我刚去过承乾宫了。” 通答应一听,猛然一惊,后有些担心地看向澜乔。“你去她那里干什么?如今她被封为贵妃,定是气盛,更不会把你放在眼里。且恶人,又怎会因为她做的恶事而心存愧疚。” 澜乔虽这一年来认定佟贵妃是杀害自己孩子的凶手,可却在佟贵妃撕心裂肺,肝胆俱碎的那一刻,有些质疑自己了。终究不是狠心的人,所以纵然知道罪有应得,却还是犹豫不决。由此,澜乔生起疑虑道:“姐姐也认定是佟贵妃做的?” 通答应冷叹道:“钮……哦,不,是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年前便来过我这里了,娘娘告诉我,她暗里派宫外的母家去调查茼蒿在宫外的家人,不想却瞧见另一伙人出现在茼蒿家,且待他们离去时,宫女茼蒿的家人都已经死了。娘娘母家差派的人,便偷偷跟着那伙人,却见那伙人进了佟府的大门。” 这般一听,澜乔立时没了之前的疑虑,心里的恨意立时又涌了上来。她手握紧拳头,咬牙切齿道:“那我便没有冤了她!” 通答应从未见澜乔有过此等神情,如此立时惴惴不安起来。她忙伸手轻抚在澜乔的手上,慌道:“妹妹,你可不能做糊涂的事情啊,咱们来日方长,她们能害咱们,咱们也能害她。” 这时,澜乔起身,躲闪开通答应的眼神,面向前方道:“姐姐,佟贵妃已经认罪,你很快就会恢复贵人的身份了。” 通答应一听,立时惶恐起身,心里越发不安道:“她如何会认罪?澜乔你究竟做了什么?” 澜乔转过身笑看着通答应道:“姐姐不必问,仇我自然会报。你和万頫,我自然会护着。姐姐可相信,纵然她们一个一个位份高过我,可我依然不会在她们面前低下头?” 通答应含泪点了点头,道:“姐姐信你。只是……” 澜乔转过身,道:“姐姐不必劝我了,纵然是为了你,为了万頫,为了皇上,我也要刚强起来!有些人,断不能再活着了。”说完,澜乔扬长而去。 通答应追过去:“澜乔……”却奈何自己被囚禁,仍不能出来,可她心里却担心的不得了。 小思在旁劝道:“小主,奴婢看章氏已经不是从前的章氏了,她已经蜕变了。其实这也是好事,毕竟这宫里只有你比别人狠些,才能不受别人的戕害。” 通答应也明白这个道理,可她还是担心澜乔会做出傻事。 南书房,礼部的官员犹在。当梁九功在玄烨耳旁告知玄烨,幽闭已久的澜乔如今已经走出永和宫时,玄烨听了立时喜出望外。自然,承乾宫里的佟贵妃,已经下了死命令,万不可将今日之事说出来,所以,玄烨并不知道澜乔对佟贵妃所做的。 玄烨急着遣散了正在回禀大封六宫事宜的礼部官员后,从南书房走了出来。刚出了乾清宫,想去寻澜乔,又怕他去了永和宫,而澜乔又不在。他想在乾清宫等着,又急不可耐地想见她。如此,他倒是当真不知所措了。 梁九功瞧出玄烨的心思,道:“皇上,奴才已经派人去寻章氏小主了,要不咱们回南书房等着。” 玄烨顿足,想立时见到澜乔,不愿回去。想来这一年,玄烨也只能瞧一瞧澜乔睡时的样子,他后悔自己说了那些责怪澜乔的话,那番话悔的他一年都没有什么笑容。如今知道澜乔肯出来,他着实心里雀跃不已。 就在玄烨百味杂陈的时候,却见澜乔从北面走了过来。见此,玄烨立时迎了过去,梁九功也激动地跟了过去。 不想,澜乔一见到玄烨,见到朝自己奔过来的玄烨,见到那张熟悉而又令其十分想念的脸,她便情不自禁地拥了过去,伸手环住玄烨,脸贴在玄烨的胸膛。一时间,君王的怀抱何等地令其感到安慰和踏实……她想忍住不哭,她只是想念他的怀抱,却怎么也忍不住地哭了起来。她的哭泣也似乎带着对玄烨的羞愧,因为她亲手将玄烨爱护的妹妹推向深渊。澜乔认定是妹妹,而非女人,若是“女人”这个词此刻在她的心里,她或许不会有半丝羞愧之情。 而千言万语,万语千言,玄烨觉得都不如这一拥抱。他亦紧紧地拥住澜乔,好似这世界上便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再无旁人。 来往的宫人们见了此等景象,连忙回避。梁九功和菱香等人,见到此等画面,都忍不住眼角流泪,动容不已。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难舍难离地从对方地怀抱中抽离出来。两人回到东暖阁,玄烨坐在炕上,澜乔横坐在玄烨的腿上,被玄烨拥着。 澜乔想念此时,已经想念许久了。可若不是那奏乐的冲劲,澜乔无法生起狠心为自己的孩子报仇,也就无法冲破永和宫的那道门槛。如今报仇了,心里才安生些,算是对自己的孩子有了交代,如此,她才能重新回到爱人的怀抱。若非如此,她怎能无视孩子的丧生,不管不顾地享受玄烨的爱意。 澜乔道:“皇上,臣妾为咱们的孩子哀恸了一年,臣妾想为他守着。这一年来,臣妾也思念皇上,只是若不为咱们的孩子做些什么,臣妾无法来到皇上身边。” 玄烨深有感触,事实上这一年来他又何尝好过呢!长生不到两岁也因病早殇,他这个做父亲的,身为君王,当真觉得自己无用。 玄烨怅然道:“澜乔,这一年来,朕觉得朕这个皇帝做的当真是双手虚力。朕无法守护咱们的孩子,朕无法真正给你和孩子一个交代。朕愧对你们母子,也愧对通答应。” 澜乔听此,挺起身子,惊讶道:“皇上可是知道是谁害了我们的孩子?”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36章 136重逢2 玄烨脸转向一旁,心里沉重抑塞。梁九功瞧着他,心疼不已,因为只有他知道,这一年来玄烨是怎么过来的。 澜乔见玄烨不做声,追道:“皇上为何不说话?” 许久过去,玄烨转过脸,垂着眼,怅然道:“皇后已经将前因后果告诉朕了,朕知道后怒不可言,即刻想发落了佟贵妃。可不想,朕的舅舅,托着病弱的身子前来见朕,声泪俱下,并要捐献全部身家用作平三藩的军饷……澜乔你有所不知,自从两广叛变,朝廷失去了广东这个富庶之地,常常是粮饷堪忧,朕……朕不得已答应了这个条件……” 澜乔听后,身子立时抽离,离玄烨远些了。他是皇帝,是大清朝的皇帝,竟然要接受臣子的援助,从而令佟氏换取尊荣和位份,这令澜乔感到心中难平。可当她转瞬间,竟发现玄烨的发髻有根白发时,她的心立时软了。 他也不过二十出头,怎会连白发也有了? 这一瞬间,澜乔意识到:堂堂天子,万人敬仰;而皇位更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古往今来,试问有多少人为了这个皇位争的你死我活。可是,坐上这个皇位的才知道,身为国君,手里面有多大的权力,身上就有多大的制约。他可以一怒之下,诛杀九族;却又不得不为了朝廷所需,生生地咽下口中准备要射出的利剑,其痛不言说;他可以将任何一个妃子打入冷宫,却又不得不顾及到嫔妃的家势,因为朝廷需要用人,平天下只用一个皇帝是不成的。 如此想来,澜乔手轻抚向玄烨的脸颊,柔声道:“皇上,你之所以被很多事情制约,是因为你顾念天下。若你真是个做起事来肆无忌惮的皇上,未必是个好皇上,那是一意孤行的昏君;可正因为你做事有所顾忌,懂得权衡,才说明你是个明君。” 玄烨见澜乔如此理解自己,感动不已,他定睛看着澜乔,忧伤的眼神中带着期许,他道:“澜乔,你竟如此不将自己的恩怨情仇放在首位,能以天下大义为先,朕真的倍感欣慰,就是再多的为难也值了。” 澜乔笑着看着玄烨,心里却想:皇上啊皇上,臣妾不是男人,更不是坐拥天下的男人,臣妾只是个弱女子,臣妾的心里如今只有夫君和孩子,臣妾怎会不将自己的恩怨情仇放在首位。只是臣妾理解你,不怨你,因为你有你的苦衷,可是这不代表臣妾会发下,更不会放过。 佟贵妃害死我的孩子,她如今生不如死,那些个骨气和傲气还有期许,都被臣妾践踏在了脚底下,臣妾算是为孩子报了仇;至于李氏,那个贱人,竟然秽乱后宫,还屡次为此而戕害臣妾和通答应,臣妾一定会为您清理门户。 澜乔道:“皇上,既是如此就该恢复通答应的位份。臣妾知道,如今大封六宫位份已定,臣妾一点都不在乎位份,臣妾只在乎皇上的心。可是通答应不同,她有皇上的孩子,而万頫需要在宫里长大成人,他不能永远被囚禁着,也不能在旁人异样的眼光下成长。” 玄烨听后,叹气道:“朕知道,朕亏待他们母子,若非澜乔你,恐怕朕一怒之下真会赐死通答应。而通答应为朕诞有一子,又受此委屈,她本该获得嫔位,只是……” 澜乔接过这话,笑道:“皇上,臣妾知道嫔位已满,但若能恢复姐姐贵人的位份,这就足以说明皇上对待姐姐的态度,其他的事情皇上不必明说,想必大家也都知道了。” 如此听来,玄烨眼睛一亮,吩咐道:“梁九功,传朕的旨意,恢复通答应贵人位份,日后也不必再囚禁了。” “奴才遵命。” 澜乔听此,从玄烨身上起来,站到地上行礼道:“臣妾代通贵人谢过皇上,皇上万岁!” 玄烨招手叫澜乔回到她身边,澜乔坐过去,玄烨牵着她的手,道:“你不要光想着别人,朕本来属意你妃位……” 澜乔听了,将手挡在玄烨的唇旁,真挚道:“皇上,臣妾知道,臣妾失子,又因为通贵人的事情有失德行,臣妾不配位居妃位。” “朕……” “皇上,您先听臣妾把话说完。皇上是明君,万不可为了臣妾做出有失公允的事情,且通贵人虽是无辜,但毕竟恢复她的位份有些名不正言不顺,若是皇上再破格提升臣妾的位份,怕是日后皇上更会在……太后面前难以服众。” 玄烨听过这话,不仅对澜乔动容万分,更对之前太后阻拦自己封澜乔位份而耿耿于怀。澜乔见玄烨脸色因为提到太后而灰暗,便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的。毕竟名分如何都是小事,只要玄烨的心里有自己,肯护着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如今自己处处为皇上着想,又几句话令玄烨与太后的关系发生微妙的变化,如此,才是上策,毕竟太后日后可能是最大的威胁。而眼下那些个有位份的嫔妃已经够太后头疼了,而自己这个不起眼的庶妃自然不会引得太后的注意,如此才更好于行事。 澜乔到现在都忘不了,当自己承受失子之痛时,太后对自己的那一笑。想到此,澜乔多想让太后在自己面前哭。且纵然红花在寿安宫搜到,可太后依旧推开了一切责任,其实澜乔也知道,太后没有笨到要自己动手,只是她一向推波助澜,当真也是可恶至极! 只是,这般算计,终不是澜乔所愿。她为此更加对玄烨产生愧疚,可这就是后宫,若无算计,怎能生存…… 如此听来,玄烨才罢了封澜乔为敏妃的想法。只是他越发怅惘道:“澜乔,朕委屈你了。太后是朕的嫡母,对朕有养育之恩,朕也是要顾及到她的。” 澜乔违心道:“皇上,臣妾不觉得委屈。太后经历两朝,当过掌管后宫的皇后,现下又是尊贵的太后,她有她的章法,也自然有她的生存之道。臣妾作为小辈,只能顺从,这般才能不叫皇上为难。” 玄烨将澜乔的脸调转自己,他深情凝望着澜乔许久,突然,他双唇覆盖到澜乔的唇上。 梁九功见此,慌忙视线闪离。 而澜乔,面对久违的双唇,甚是想念。澜乔觉得,一个人是否爱自己,从他的双唇便能感受的到。玄烨的双唇所带来的吻,是温柔的,是贪婪的。澜乔想,恐怕后宫的众多女人,也唯有自己,能得到这份特殊的君王之爱。 亲热些许,大臣有急奏送来,澜乔便别过了。 走出东暖阁,澜乔见隆科多迎面而来。这人本是澜乔的救命恩人,可他竟是佟贵妃的胞弟,那自己也不必感恩戴德,毕竟自己的不幸都是他姐姐做的。 隆科多有一年多没有见到澜乔,如此见来,虽是眼中的澜乔憔悴不已,但在他的眼中,澜乔仍是这世上最让人看了感到窒息的美人。只见隆科多上前礼道:“微臣隆科多,参见章氏小主。” 澜乔听后冷冷一笑:“佟.隆科多,你无需多礼。今日是大封六宫的日子,人人都得到了位份,唯独我还是庶妃章氏,所以这个礼,我不受也罢。” 隆科多松开拱着的手,微低着头,道:“您是主子,微臣是您和皇上的奴才,您自然受得起微臣这个礼。” 澜乔微微一笑道:“佟侍卫出身佟家,阿玛是当朝国舅,姐姐又位居后宫高位,何必如此自谦。” 隆科多觉得澜乔的话总是带着疏远,甚至是敌意,便道:“小主不必如此防着微臣,纵然家姐脾气有些急躁,可她却也不是心肠歹毒之人,总有些势力小人搬弄是非,微臣倒愿意成人之美。” 在澜乔看来,隆科多若不是左右逢源之人,就是太过天真之人。澜乔冷道:“不必了,我与她……哼……”不共戴天。 说完,澜乔越过隆科多身旁,走了出去。 走着走着,澜乔突然停下,转头对隆科多道:“你不妨去承乾宫看看你姐姐,她刚承认是她亲手害死了我的孩子,为此羞愤不已。”说完,澜乔嘴角扬起一笑,悠然离开。 隆科多听此,却急忙转过身,朝澜乔而去,急问道:“小主你刚刚说什么?” 澜乔讥冷道:“我说你姐姐承认是她害了我的孩子,为此羞愤不已!” 隆科多虽知道这事情已经令佟家耗尽家产,可却万万没有想到,一向性情高傲,不甘服软的姐姐,竟然亲口承认了,且还为此羞愧。他见澜乔的笑容越发肆意,便紧张问道:“微臣斗胆,小主您对我姐姐做了什么?” 澜乔冷笑:“你倒不如去问问你姐姐,她对我做了什么?罢了,我也不想再追究了,毕竟刚刚在皇上那我都没有提起这事。但事情究竟怎样,我想你是心知肚明的。你们佟家仗着是皇亲国戚,横行朝野,你姐姐又仗着……哼,仗着是皇上的妹妹……肆意妄为,不过我要告诫你,你也告诫你姐姐,这天下毕竟姓爱新觉罗,不姓佟,若是太猖狂了,总惹是非到皇上面前,纵然是皇亲国戚,皇上为了避嫌,为了公正的名声也会该发落便发落的!” 说完这话,澜乔扬长而去,留下隆科多心沉似海。 芳萃忍不住问道:“小主,那佟贵妃会不会?奴婢的意思是,她刚刚叫声瘆人,必叫人听了去,皇上又怎会不过问。若是她再陷害小主,编造些对小主不利的话……” 澜乔含笑道:“她佟贵妃自视甚高,有些东西会遮掩她说实话的冲动,毕竟有些话说出来,她定会羞愤自尽的。” 而隆科多听完澜乔的一番话,即刻赶去了承乾宫,却被束梅拦在寝殿门口。束梅道:“佟大人,我们娘娘谁也不见,您还是请回吧。” 隆科多一听,立时心里紧张不安,急切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隆科多道:“连我也不见么?” 束梅点了点头。 隆科多近前,压声问道:“可是章氏小主来过?她究竟对我姐姐做了什么?” 束梅立时垂下脸,避讳道:“奴婢不知。” 如此隐晦,闭口不谈,隆科多心急难耐。刚想硬闯进去,安嫔、敬嫔、宜嫔和僖嫔,就是从前的李氏、王氏、郭络罗氏和赫舍里氏前来。她们皆是闻到了章氏前来承乾宫的风声,所以前来探探情况。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37章 137着手1 承乾宫寝殿,只见佟贵妃原本头上的珠翠洒落了一地,她整个人披头散发地依靠着寝床,坐在地上,目光呆滞,神思怅惘。 澜乔说过的话不断地重复在她的脑海中…… 只视作妹妹!乱沦! 这些个字眼扎进佟氏的心里,定是这辈子也挥散不去的了,为此佟贵妃感到屈辱至极。底下的宫女太监都心急如焚,却也都不敢问,唯一只知道的便是,自家小主一蹶不振了,那个章氏小主倒是崛起了。 杏梅见佟贵妃肩头有血迹,本想叫太医,佟贵妃却怒斥不可声张;故杏梅端来药膏和白布,她小心翼翼地为佟贵妃宽衣,竟见肩头有一扎伤,又回想起正殿地上落下的那枚金钗,便想到了这或许是章氏所为。杏梅便道:“娘娘,咱们宣太医吧?让小喜子将皇上也请来,皇上就是再宠爱那个章氏,可您位居贵妃,又是皇上的表妹……” 此话一出,佟贵妃立时恨得脸红脖子粗,旋即转过身,一把将杏梅推倒在地,恼怒道:“谁让你说我是皇上的表妹?”佟贵妃怕被人知道,又咆哮道:“本宫没事,是本宫自己扎伤的,与章氏那个贱人无关!这话还要让本宫说多少次?与章氏那个贱人无关!不许宣太医!不许叫皇上!不许!!”佟贵妃扯脖子喊道,好像用尽了全部心力。而这时,她回头看到自己的寝床,想到自己每次侍寝都让玄烨倍感艰难,甚觉是在乱沦,她便屈辱的眼泪直流,又似自言自语道:“本宫谁也不见,谁也不见,谁也不见……” 宫人们瞧着佟贵妃抱着自己的膝盖,不让人为她包扎,又碎语不断,看似疯癫的样子,便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唯留下杏梅,其他人便都退下了。 而门口,隆科多见有人出来,立时抓住小喜子的胳膊,急问道:“你们家娘娘到底怎么了?她可让我进去了?” 小喜子摇摇头,道:“佟大人,您还是回吧,娘娘的脾气您是知道的,她谁也不见。您若是硬闯,怕是奴才的小命就没了。”说完,小喜子行过礼后,怏怏离开了。 在院子中间站着的安嫔(原李氏)听着,心里七上八下,两只手紧搓着绢帕,站立不安。 敬嫔(原王氏)亦是如此,她近到安嫔身旁,道:“姐姐,你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怪奇怪的啊,这章氏一年多没出门,一出来便跑到了承乾宫,这也不知道对佟氏……哦,不,是佟贵妃,也不知道对佟贵妃说了什么,叫佟贵妃成了这副样子?” 安嫔见隆科多也在,故大声道:“诶,人家是皇上的宠妃,咱们纵然有了位份,不也要被人践踏么。连贵妃她都不放在眼里,何况咱们区区嫔位呢。” 隆科多一向对安嫔有看法,认为她心术不正,眼下他也心乱烦忧,草草行礼后便大步离开了。因为事关章氏,他也心里思衬着该不该向皇上说明此事。可章氏口口声声说佟贵妃亲口承认了谋害皇上龙裔一事,若真再掀起调查,岂非陷整个佟家于不义。故此,隆科多也不想让皇上知道此事,所以他打算在没有将事情弄清楚之前,自己在皇上面前定要闭口不谈此事。 隆科多一走,宜嫔(原郭络罗氏)上前,道:“能有什么,像佟贵妃这么要强高傲的人,无非是章氏令她感到受辱了。莫非……佟贵妃的容貌?” 僖嫔(赫舍里氏)惊奋道:“该不会是章氏划花了佟贵妃的脸?佟贵妃没脸见人了?若是这样,该赶紧禀告皇上,看是否贵妃有损,若真是如此,章氏可罪责难逃!” 安嫔瞥了一眼僖嫔,讥道:“你亲眼见到了?” 僖嫔将脸撇过去,露出不悦。她心里十分嫉妒安嫔为众嫔之首,而自己却是区区末流。 敬嫔道:“那依姐姐之见呢?” 安嫔看着寝殿的门,道:“依我之见,咱们如今什么也不知,而佟贵妃又避不见人,连隆科多都不见,此事想必皇上很快便会知道。如此,到时候等皇上来过之后,看皇上是什么态度,再定夺。” 敬嫔应道:“如今也只好如此方才稳妥。” 僖嫔见敬嫔对安嫔礼敬有佳,着实入不了眼,便酸语道:“我说敬嫔,就算安嫔位居嫔位之首,可你也仅次于她,毕竟位居第二位。你为何如此对她唯命是从?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不是一宫主位,只是个区区庶妃呢,敢情你是庶妃没做够么?还要回去陪章氏一起做庶妃?”说完,僖嫔洋洋得意,笑声不断。 敬嫔气道:“你……” 安嫔因为澜乔掀起的风浪一直胸口郁结,怕自己是下一个佟贵妃,如此,僖嫔的这番话令其将矛头对向了她,撒气道:“僖嫔,你说的没错,本宫是嫔位之首。所以,你若再敢煽风点火,出言不逊,本宫就不客气了。”见宜嫔不做声,她觉得尤嫌不足,想到宜嫔,便调转脸朝其道,“还有你,宜嫔,寿安宫的红花你别以为本宫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若不是你自作主张,何至于失去太后这个靠山,她现下什么都不管,没准还会调转峰头对付我们,这都是你的错!!” 宜嫔见僖嫔还在,且僖嫔并不清楚经过,又是个嘴上没把门的,便脸色不悦道:“你在说什么,本宫可一个字都不清楚。而且,安嫔,你现在还是和敬嫔共住一宫,这么快就自称本宫,恐怕不合适吧?”说完,宜嫔哼了一声,而后愤愤离开。 如此,安嫔气的直跺脚。 澜乔回到宫里,坐在正殿喝茶,现下永和宫也唯有澜乔和宫女太监等五人,甚是冷清,可澜乔却喜欢这人少的感觉,认为清净许多。 澜乔放下茶杯,对刘合道:“刘合,这李氏,哦,不,是安嫔,她身边的赵德海你可留意过?”澜乔知道刘合过去是乾清宫的人,就是自己不打听什么,别人为了讨好他也会说些什么。 刘合躬身垂面道:“回小主,这个赵德海奴才确实知道一二。”刘合说着,腰直起来一些,带着笑意道,“小主,听闻从前这个赵德海很是好赌,为人刁钻,仗着安嫔娘娘撑腰,做事情很是不厚道,却也不怕人报复。可却不知为何,自打守丧回来,他便性情大变。为人不愿吱声,走路也都是低着头,就是旁人戏耍他,他也一声不吱,很是奇怪。” 澜乔觉得这些寻不出什么来,又问道:“可还有旁的什么?” 刘合想了想,道:“哦,小主,听闻他转性后,人变得十分孝顺,经常将主子赏赐的东西托人带到宫外。”说到这,刘合笑嘻嘻道,“这虽说宫里不让夹带,但是这些个宫女太监们,为了接济家里,经常会这么做。” 说到这,菱香等人纷纷低下头…… 澜乔并不放在心上道:“无妨,说明你们也是至孝之人。”话说到这,澜乔突然眼睛一亮,心生一计;随后她召刘合近到她的身边。刘合走过去,躬身在澜乔身旁,澜乔身子靠前,在刘合耳边耳语几句,刘合听着并不断地点头。 待澜乔吩咐完了,刘合道:“奴才这就去办。” 刘合走后,菱香问道:“可是小主要对安嫔下手了?” 澜乔在芳萃的搀扶下起身道:“现在真是后悔,若是早有这份心,也不必屡次着了她的道。” 芳萃在旁道:“小主,现下有心也不晚,那安嫔恶贯满盈,小主对她下手是替天行道。”芳萃这般说着,却生怕哪日安嫔栽了跟头,会对澜乔说出自己曾经有异心的事情,便为此有了几分担忧。后她想,若真是如此,自己死不承认便是,毕竟若是自己与安嫔相比,澜乔定还是相信自己的。 几日后的夜里,神武门门口,刘合在这守了几个晚上,终于见到了储绣宫的赵德海,也就是赵德鑫出现。只见他衣服内有些塞股,见此,刘合断定,他定又是要托侍卫运东西出宫。刘合见此,含笑上前,猛拍了赵德鑫一下肩膀,赵德鑫为此吓得差点跳了起来。 赵德鑫心蹦蹦直跳道:“是刘合公公啊,真是吓死我了。”说完,他猛地吞咽一下。 刘合笑着说:“这听闻赵德海你平日十分孝顺,常常将主子的赏赐送出宫去,今日见了……”刘合指了指赵德鑫的上身鼓塞的地方,“果然如此。” 赵德鑫为此惶恐道:“刘合公公,奴才的阿妈额娘一直久病,奴才恨自己不孝,不能在其身边照顾,这才……这才……还请刘合公公替奴才遮掩此事,奴才定会感恩戴德。” 刘合明朗道:“你这说的哪里话,这宫里论哪个宫的不会稍带东西出宫,我自然不会告诉旁人的。只是你阿妈额娘只有你一个儿子么?宫外并无他人照顾么?” 赵德鑫听此,想到自己的孪生哥哥赵德海,立时往事浮起。他只低声应道:“是。” 如此,刘合感慨道:“那还真是无依无靠啊。哦,对了,不知道他们两位老人家得的是什么病?” 赵德鑫双亲皆是因着赵德海枉死,悲叹赵家后继无人,便就此卧床不起。原本李家还是赡养的,只是后来为了逃脱干系,怕让人寻出什么,便将二老逐出家门。 赵德鑫怏怏道:“大夫说是肝郁引起的。” 刘合听了,立时眼睛一亮:“这肝不好的人最重要的是养气,也难为你了,要成日里这么节衣缩食。这样吧,我呢从前在乾清宫当差的时候,是有些好东西的。有一千年的老山参,是前朝的大臣为了探听皇上的消息给我的。我呢,也用不着,放着也是放着,还不如将其送与你,也好行个善事。” 赵德鑫听后惊讶不已,许久怔住。 他也知道自己的小主素来与永和宫的章氏小主不睦,如今永和宫的人竟然如此示好自己,想必其中定然有诈。只是赵德鑫入宫是逼不得已,且李家如此对待自己的父母,而自己如今又沦落成这副样子,当真是生不如死。所以,他也顾不得许多了,双亲的命要紧,若是安嫔因此而栽了,也是她李家自作自受。 如此,赵德鑫忙感激道:“若真是如此,那真是谢过刘大哥了。人参补气,我是没那个能耐能让阿玛额娘吃得起,如此,刘大哥肯慷慨赠与我,日后……日后刘大哥有什么吩咐,哪怕是这条命,赵德鑫……海……我也肝脑涂地。” 因为口误,赵德鑫吓出一身冷汗。 刘合倒是没想那么多,只觉得他太过激动了,连自己的名字都说错了。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38章 138着手2 储绣宫内,敬嫔走出自己的寝殿,揣着心思,身后跟着环玉,走到对面安嫔的寝殿。此刻安嫔正在看着家书,得知敬嫔赶来,便匆忙收起,起身热络道:“妹妹来了?可是都收拾好了,要搬去景仁宫了?你说说,这得了主位倒叫咱们姐妹住的远了,倒还不如不得这位份。” 敬嫔露出不自然的一笑,寒暄了几句。她在安嫔的招呼下坐在了围炕上,喝过绿茵端过来的茶后,对着安嫔笑道:“姐姐,妹妹向来知道姐姐是胆子大的,比不得妹妹,怕就是天黑了也要胆怯几分,总怕些什么。从前未进宫,在家里,常常都是额娘陪着我睡,这进了宫就和姐姐一直在一处……” 敬嫔这话有些让安嫔摸不着头脑,她瞟了眼绿茵,绿茵转了转眼睛,似想到了什么,便朝安嫔摇了摇头。 安嫔见此,知道自己该如何接话,越发圆滑道:“妹妹啊,你可就别夸我了,我如何胆子大了?”安嫔指了指绿茵,“这绿茵啊是最知道我的,幼时就是一只小虫都能吓得叫我跳起来。这虽大了,但是是在宫里,就是怕些什么总不能像在家里大叫起来吧。所以啊,姐姐我啊,就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敬嫔一听,安嫔没应她那茬,便心里有些堵塞。可若不将自己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便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若真是说出来了,兴许安嫔还能答应自己。敬嫔想好了,若是安嫔肯答应,自己就将阿玛前些日子为自己寿辰打造的一对如意送给安嫔安枕,绝不失言。敬嫔从前是家中独女,众人都围着她转,入了宫安嫔因着赵德海的事情心虚也处处恭维着敬嫔,故敬嫔遇到这样的事情,便想到或许安嫔能为其解围。 如此想来,敬嫔下了决心,眼神坚定对着安嫔道:“姐姐,我也就不兜圈子了,今儿其实……其实我是有事情来求你的。” 安嫔一听,果然无事不登三宝殿。她笑道:“不知妹妹有何事啊?姐姐若能帮,一定帮。” 敬嫔准备要张口,却神色突然紧张起来。她身子一凑,紧张兮兮道:“姐姐难道没听说么?” “听说什么?” 敬嫔压低声音,道:“景仁宫闹鬼啊!” 安嫔听此略感惊诧,她忙看了看绿茵。绿茵道:“娘娘,确有这样的传闻,奴婢也是听茶坊的小太监说的。说是前几日的夜里,茶坊的小太监路过景仁宫,不知怎么的,景仁宫门口的宫灯便都灭了。而后那景仁宫里面便传出来奇怪的声音,也听不清楚是什么,吓得那小太监将手中的东西扔下,撒腿就跑。” 安嫔诧异道:“这事为何我不知?” 绿茵面色尴尬道:“娘娘,您近日……为了贵妃娘娘忧心……” 原来自打安嫔去过承乾宫,便整日里神思不宁,晚上要喝两碗安神汤才能入睡。且自打敬事房将澜乔的绿头牌重新摆出来,皇上便是只召澜乔侍寝,如此,安嫔更加惶恐不安,生怕自己会是第二个佟贵妃的下场。毕竟这都几天过去了,皇上都没有去过承乾宫探望佟贵妃,如此,怕是自己真被生吞活剥了,想必皇上也不会想起自己的。 安嫔佯装坦然之态道:“是啊,我这最近啊,心思都在佟贵妃身上,所以也没理会这等事。不过,这也真是怪叫人害怕的。” 敬嫔见安嫔说到点子上,忙应声道:“是啊,是啊,这多让人害怕啊!这原本是我要搬去景仁宫正殿的,却不想那里竟闹鬼了,你说这样,我怎敢搬啊?要不……要不姐姐你替我去得了,你做景仁宫的主位娘娘,我就留在这里好了。” 安嫔一听,心里暗啐道:我呸,有这事倒想起我来了。你怕难道我就不怕了么,我好好的惹这不痛快干嘛!! 虽是这么想,安嫔还是挤着笑容道:“我说妹妹啊,这让你搬去景仁宫是皇后娘娘的意思,这皇后娘娘刚登上后位,咱们也不好违背她的懿旨。且……这章氏如今又是盛宠,若是你以景仁宫闹鬼为由拒不搬宫,你可知道皇上是最讨厌怪力乱神之说的,如此,这不是主动送给章氏个把柄么!” 索性都说出口了,敬嫔便一根筋央求道:“好姐姐,我当真是胆子小啊。这样,你若是同意,我前几日生辰,我阿妈刚送来我副安枕的如意,我便将其送给你。我再找宝华殿的法师,好好为你念经。你就让妹妹这一回吧,妹妹来日定会报答你的。” 安嫔有些厌烦了,更是越听越心里不快,却也不好太过直白,便道:“妹妹,要不这样,姐姐我呢也不着急让你搬出去,你想什么时候搬就什么时候搬。我呢也不会着急搬到储绣宫正殿,咱们就这么门对门,你看成么?你不是一直说舍不得我么,如此,倒也是成全咱们了。”安嫔这话说的违心,却也是缓兵之计。她想近日真是多事之秋,竟没有一件事是顺遂的,想来那章氏真是自己的克星。 见安嫔都这么说了,敬嫔也不好再强求了,只是却也心念着去住正殿,她便端起茶来默不作声了。 这时安嫔寝殿门口站着个小太监,绿茵瞧见走到门口,那小太监便在绿茵耳旁耳语几句,绿茵听后脸有些发沉。她又进到里面,安嫔瞧见了那一幕,便想即刻知道他们之间说了什么,如此,她道:“妹妹啊,我这几日为了佟贵妃寝食难安,如今身子也熬不住了,实在想睡会,这……” 敬嫔一听,缓缓起身道:“既是这样,我就不打扰姐姐了。”说完,敬嫔心里不痛快的离开了。 敬嫔走后,安嫔忙问道:“刚你们说什么了?” 绿茵近前,紧张兮兮道:“回娘娘,是赵德鑫。” 安嫔眼睛睁大:“他怎么了?” 绿茵忧惧回道:“刚有人看见赵德鑫和永和宫的刘合走的很近,听说刘合还给赵德鑫的父母一根上好的千年人参。” 安嫔听后即刻惶恐不安,担忧道:“赵德鑫为何没有向我禀报这件事?” 绿茵谗言道:“娘娘,这赵德鑫自打入宫便是不情不愿的,平日里话也是甚少,本以为像他这样的蔫葫芦能叫人放心,不想他却吃里扒外。” 安嫔坐立不安,思虑道:“这个赵德鑫,定是怀恨我李家将他双亲赶了出去。可我阿玛也待他双亲不薄,月月都让管家送银子过去,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世事到头螳捕蝉,如今连他都敢出卖我了,真是该杀!” 绿茵心略有些慌问道:“小主可是要除了那赵德鑫?” 安嫔扬起脸来,带着狠意道:“他知道的太多,若真是对章氏那个贱人说了什么,那我们李家都得完。可若是……” “可若是他成了死人,那便是死无对证了!” 安嫔脸上露出阴鸷的笑容。 绿茵又道:“那娘娘,敬嫔她……” 安嫔听此,一脸厌恶的表情。“我呸,她害怕就叫我搬过去,还送什么如玉安枕,以为我缺堂堂李府千金没见过好东西么!” 绿茵也愤愤应道:“就是,那敬嫔定是看娘娘旁日里多让着她,她竟蹬鼻子上脸了。可景仁宫闹鬼,是不是有些蹊跷?” 安嫔心里烦乱道:“有什么蹊跷的,这紫禁城都几百年了,什么怪异的事情没发生过。咱们可不能在皇上皇后面前提起,若是皇上听到了定没有好果子吃。”说完,安嫔疲倦道,“绿茵,安神汤拿来,我得再睡一会。” “是,娘娘。” 永和宫内,刘合从外面回来,径直来到澜乔的寝殿。此刻澜乔正在倚在炕桌上看书,见刘合来了,便将书放下,等着他的回话。 刘合跪地道:“小主,奴婢已经按照小主的吩咐做了,且是故意让人瞧见了的。” 听此,澜乔露出淡淡一抹笑意,旋即又吩咐道:“刘合,你是有些身手的,对吧?” 刘合应道:“回小主,奴才和……来顺,都是从前擒过鳌拜的,都是有些身手的。如今宫里安排来的几个小太监,其中有两个也是身上有功夫的,小主有什么差事,尽管吩咐,奴才定会在所不辞。” 如此,澜乔道:“那我就命你带上个信得过的,日夜保护赵德海,绝不能让他有半点差池,我要活的!” 刘合听后,垂面应道:“奴才这就去办!” 刘合走后,菱香为澜乔倒茶,问道:“小主是觉得那安嫔会杀人灭口” 澜乔端起茶,喝过,眼神晦暗道:“她为了保险起见,定会如此行事……”说完,澜乔的眼神闪过狠绝。 夜里,宫灯与月光遥相辉映,照的宫后苑的河水摇曳生辉。赵德鑫得了刘合给的千年人参,只想即刻送到双亲面前。也因着今夜他正好不当值,便急着想去神武门将人参送出去。 可他却不知,自己深陷杀机!安嫔的意思是,人要死的看似意外,如此定不能死在自己的储绣宫。被潜派的两个人,见附近便是河,如此倒是可以将赵德鑫一头扎进河水中,将其淹死,最后只说是失足落水。 两人互相看了看对方,皆想到一处。如此,他们见四维正好无人,便急忙快步上前,待到赵德鑫身后,在赵德鑫刚想回头之时,两人一个架起他的胳膊,而其中一个人一只手驾着胳膊,令一只手又急忙捂着他的嘴。赵德鑫见此,慌忙又蹦又跳,急着挣脱,不想自己形单影只,又岂能是两个人的对手,如此他便被硬生生地拖到河边。待到河边,两人又急忙将赵德鑫的头按到水里。赵德鑫几次想挣扎都无果,只能任由那两个太监将自己置于险地。 刘合和另外一名永和宫的太监见到了这一幕,那小太监示意刘合要不要前去帮忙,而刘合有其他心思,便叫按兵不动。 眼看着河边赵德鑫原本挣扎的四肢已经动弹不得了,那两个太监见此便将按住赵德鑫的手松开了,随后又将其推入到河中,见其沉了下去,才离开。 见那两个太监离开,刘合这才起身,急忙道:“快,去救人!”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39章 139着手3 夜里,东暖阁的床上,澜乔依偎在玄烨的胸膛上。 玄烨手轻柔摩挲着澜乔滑嫩的肩头,闭眼道:“澜乔,朕下月初南苑行围,你随朕一起,朕想日日都见到你。” 澜乔一听,眼睛顿时睁开,散发着光芒。她一直在等待这个机会,就是玄烨离宫的机会,这般她便可对安嫔下手!如此,她便思衬道:“江沙横猎骑,山火绕行围;臣妾甚是喜欢。只是……臣妾经过上次的小产,身子仍是亏弱,怕是猛兽猎捕不到,倒是把自己的小命搭进去了。” 玄烨一听,猛地睁开眼睛,头微微抬起,垂向澜乔道:“怎么?身子还没有恢复好么?这些个太医都是干什么吃的?如此不中用!” 澜乔手轻抚在玄烨的胸膛,待玄烨将头落下,澜乔又轻声劝道:“皇上,您别动不动就发脾气。臣妾其实也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力弱些,经不起颠簸和骑射。皇上不必迁怒太医,也怪臣妾,过去一年总是闷在屋里的,精气神都没了。这不,自打出了永和宫以来,倒是身子日渐恢复,估计下次皇上若是要南苑行围,臣妾就可以跟着去了。就怕皇上到时候不愿意带臣妾。” 玄烨听后,缓缓一笑,拱起身子,对着澜乔的脸,一边轻抚澜乔的脸颊,一边柔声道:“朕怎会不带你去,朕真想日日将你揣在身上。澜乔,你不知道,你封闭自己的那段日子,朕觉得暗无天日,还好你从阴霾中走了出来,不然朕形如枯骨。” 澜乔因为自己对玄烨说了谎,心生愧意,如今见玄烨更是这般对自己深情厚意,便更是羞颜以对。但想来,之所以等着玄烨出宫才除去安嫔,还不是怕安嫔做的那些事被玄烨知道,所以,这何尝不是对玄烨的一种保护。如此想来,澜乔倒是心里坦然了许多。 澜乔看向玄烨菱角分明的脸庞,感受着他的气息,红着脸道:“皇上,你对臣妾真好,臣妾无以为报。” 玄烨带着绵意道:“傻瓜,谁叫你报了。”说完,他眼神炽热地凝视着澜乔,倏地将双唇覆盖过去,与之缠绕。 亲吻片刻,玄烨额头抵着澜乔的下巴,喘着粗气,道:“澜乔,给朕生个孩子吧?朕想和你有个孩子,想的都快疯了。”说完,玄烨看向澜乔,眸光热切。 澜乔却怅惘道:“臣妾也不知还能不能再怀上皇上的孩子?臣妾好怕不会再有孩子。” 玄烨脸贴过去,弱怪道:“别胡说,太医说了,你的身子只要好好调理,定会没事的,孩子咱们一定会再有的。”他又促狭一笑,“再说朕这么卖力,如何会没有所获……”说完,他热血穿梭,奋勇不断,使得澜乔叫苦不迭,终两人折腾的昏睡过去。 第二天一早,澜乔倦怠地躺在床上,不愿起来,而玄烨早已到乾清门御门听政去了。芳萃近前道:“小主。” 澜乔带着十足的睡意道:“别吵,我再睡会。” 芳萃见着床上十分凌乱,又有些地方看起来潮湿一片,且玄烨脱下来的明黄寝衣还卷在澜乔盖的被子里,由此,她渐渐地脸红了起来,心里悸动不已。她曾想,若是自己能和皇上同床共枕就是什么也不做也是值得的。 外头的请安声将芳萃从幻想中拉了回来,回头见是皇上回来了,她立时垂下了头,好似谁都能看穿她的想法似得,为此娇羞不已。 玄烨并没有瞧向一宫女,而是看着躺在床上的澜乔仍是睡着懒觉,便嘴边扬起一丝笑意。玄烨近前,坐到床上,看着澜乔蜷缩酣睡的样子,忍不住将身子探过去,伸手捏了捏澜乔的鼻子。 澜乔嘟囔道:“诶呀,芳萃,别闹了,让我再睡会。” 芳萃听到澜乔提到自己,便赶过去道:“小主,不是奴婢,是……皇上。” 听此,澜乔睁开慵懒的眼睛,回过头看去,见果然是玄烨,便眼睛半睁着笑了笑,而后道:“皇上你下朝了?” 玄烨笑道:“是啊,这朕都下朝了,你竟还睡着不醒,你是不是都不知道朕是何时离开的?” 澜乔撅嘴道:“皇上还好意思问,臣妾会如此贪睡还不都怪皇上。” 玄烨听此,脸凑过去,在澜乔耳边细语道:“朕那么卖力,竟连个奖赏都没有,还被人责怪。” 澜乔听此,轻推道:“皇上,讨厌……” 芳萃在一旁听着皇上与澜乔打情骂俏,很是亲密的样子,觉得自己似乎无地自容,有些想逃离,又有些想参与,只是她刚又有了想上位的念头,便急忙命令自己赶紧驱散这个想法…… 澜乔在东暖阁和玄烨用过早膳后方才离开,不想出门便见到脸色灰暗的隆科多。 隆科多上前行礼道:“小主,微臣隆科多请小主安。” 澜乔未理会,往前走。 隆科多跟了过去道:“小主,微臣有话想要问小主。” 听此,澜乔停下脚步,面无表情道:“不知你有什么话要问我?” 隆科多拱手道:“微臣想问的是,小主究竟对佟贵妃做了什么,令其闭门不见人,连我都拒之门外?” 澜乔早知隆科多定是为了佟贵妃,她却只是笑道:“你觉得我能对她做什么?她可是皇上的妹妹,国舅府的千金,我怎敢对她做了什么。” 隆科多眼神有些凌厉道:“可分明是你去过承乾宫后,我姐姐她才这会般。若不是你对她做了什么,她如何会将自己封闭在宫里,成日里不出门也不见人?” 澜乔转面不客气道:“她如何和我有什么干系!隆科多我要奉劝你,在这个宫里,说话做事都要讲究真凭实据。你今日跑来向我兴师问罪,我念在你帮过我,便不与你计较。只是,你若无确凿的证据,便不要来和我说这些有的没的。至于佟贵妃,哼,怕是她坏事做多了,愧见于世人,毕竟我怀胎四月的孩子究竟是怎么没的,你和你姐姐,乃至你们佟府上下都知道是谁干的!报应从来只会来迟,不会不来!”说完,澜乔愤愤离开。 隆科多并不甘心,又追了过去,急道:“难不成小主要为了您那未出世的孩子,在后宫大开杀戮么?” 芳萃听过这话紧张地看了看四维,着实怕被人听见。可澜乔却丝毫不惧怕,只正视前方道:“佟侍卫你真是太敢想象了,佟贵妃不还只是避不见人么?”说完,她邪魅地看向隆科多,“如今通贵人已经恢复位份,不要以为你们佟家用钱就可以挡灾,皇上眼里不容沙子,忍一时之屈不代表会一直忍下去,所以我劝你们佟家,要学会夹着尾巴做人。”说完,澜乔扬长而去,留下心里五味杂陈的隆科多站在原地,直望着澜乔的背影。 自从那日初见,隆科多多次梦中再见澜乔,不想现实中,第二次的见面竟是自己姐姐要毒死她的场景,为此隆科多怎会不心生愧疚。他想,章氏的蜕变皆是因为自己的姐姐造成的,若是那事情没有发生,她或许就不会成这个样子,这般地心狠起来…… 澜乔回到永和宫,刚进门,刘合便在其耳边耳语道:“小主,人我已经带来了。” 澜乔紧张道:“是会开口说话的” 刘合点头道:“回小主,奴才保证他会对小主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小主不知,是奴才昨个在宫后苑的河里将他捞上来的。奴才怕惊动储绣宫的人,直等那两个人走后才跳下河里救的人,还好那个人命大!” 澜乔听后,赞许道:“刘合,你做的不错。夜里的河水怕是很凉吧,你记得让太医给你开些驱寒的药,不能着了风寒。” 刘合暗觉欣慰道:“小主,奴才没事,谢小主关心。” 澜乔又问道:“人现在在哪?” 刘合道:“奴才将人放在偏殿了,毕竟耳房是宫女奴才住的地方,人多眼杂,而偏殿奴才是夜里将那个赵德海安置进去的,没人发现。” 澜乔看向偏殿,点头道:“做的不错。”两人说完话,刘合便引领着澜乔进了西偏殿,就是澜乔从前所住的地方,只是澜乔没有让刘合和芳萃跟着进去,自己只身前往。澜乔进去后,赵德鑫正虚弱地躺在床上,见是澜乔进来,他忙起身欲要行礼。 见此,澜乔拦阻道:“行了,你也不用起来了,好生躺着吧。”这话说着的同时,澜乔不免因为见到赵德鑫的模样有些惶惶不安,毕竟赵德海的死和自己有关,而他们二人又长得这般像,简直是一模一样,怎能不叫她想起那个夜里。 赵德鑫便躺下,说话似上不来气道:“奴才……谢小主。” 澜乔走近,心中免不了忐忑不已,却还是鼓足勇气上前,坐在了床旁的凳子上。澜乔开口问道:“你可知道是谁要杀你?” 赵德鑫看着屋顶带着怨气道:“奴才自然知道。” 澜乔又接着道:“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赵德鑫闭上眼睛,弱声道:“那要看小主如何打发奴才了?奴才之所以会躺在这里,小主也是有推波助澜的。只是奴才不怪小主,奴才进宫是逼不得已,他李家欠我赵家的,这一辈子也偿还不了,可奴才知道自己的力薄,故小主不管有什么吩咐,只要最终能放奴才和双亲在一起尽孝,奴才便感激不尽。” 澜乔见这赵德鑫不比他哥哥赵德海奸佞狡猾,而是个通透孝顺明理之人,便愿意事后成全他。澜乔好奇道:“你可知道你哥哥与安嫔的苟且之事” 赵德鑫再次紧闭眼睛,似苦不堪言。终他泣声,手捶着床道:“作孽啊!真是作孽啊!” 澜乔眸光凝聚道:“那这么说你是知道了?” 赵德鑫便将前前后后的事情向澜乔陈述了一番,为此澜乔也颇为同情赵德鑫的遭遇。澜乔听后起身道:“你就且先在这里休养吧,只是白日不便进进出出,到了晚上,自会有人给你送吃送喝。”澜乔看了看床旁圆凳上摆放的茶点,便知刘合已经准备妥当。澜乔又道:“至于我需要你做的事情,等你的身子养好了,刘合会来告诉你的。” 说完,澜乔朝门外走去。 出了偏殿,躲在正殿门口的刘合和芳萃便迎了过去。澜乔见他二人,便问道:“安嫔和敬嫔是否一直在服用那安神药。” 刘合回道:“安嫔一直在服用,听闻她每晚要两碗才能安枕。至于敬嫔,现下因着景仁宫闹鬼,她也开始服用。” 听后,澜乔眼神露出一道狠绝之意,道:“那就让她们继续服着,这药可是个好东西啊!” 刘合应道:“奴才遵命,奴才定会命人拿捏药量,不多也不少。” 听后,澜乔轻笑走了进去。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40章 140太后1 皇后领着众位嫔妃在午门恭送皇上行围的仪仗后,便回后宫了。回去的路上,宜嫔回头瞧着澜乔与几位庶妃走在一起,而自己已经是一宫主位了,便心里窃喜。宜嫔得意之余,开口道:“这听说曹子清在南边大胜敌军,连尚之信都投降于他,为此皇上还亲自嘉奖他了呢。真想不到,这曹子清的命还真大,不但死里逃生,还获取了军功。” 这是澜乔这一年多来第一次听到有关曹子清的消息,为此她终于放宽了心,心里暗喜。想来曹子清身赴战场皆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若不是后宫中的阴谋算计,曹子清也不会险象环生。 安嫔听见这样的话,虽是自己已经眼神飘忽,但针对澜乔已经成为了她的本能,她便道:“这话章氏听了会高兴。” 皇后回头瞥眼看向她,声音带着责备道:“安嫔,这种惹人非议的不实之词,是该从你口中出来么?” 安嫔抬起昏昏沉沉的脑袋,道:“臣妾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宜嫔走在安嫔身边,她早就发现安嫔近日有些不对劲,总是精神不济,只是她巴不得安嫔能出事,还有敬嫔。因如此,若再次大封六宫,便少了两个竞争对手竞争妃位了。 宜嫔笑着道:“皇后娘娘,这佟贵妃将自己关在承乾宫许久了,听闻是自打章氏去过后,她才会这样。这我倒是想问问章氏,究竟施展了什么法术,能叫人改变心性?”说完,宜嫔回头朝澜乔谄媚一笑。 澜乔听后,脸色并无异样,只一边脚步平稳地走着,一边淡然道:“听闻宜嫔姐姐昨日被太后罚跪了?哼,这为何自打我小产后,宜嫔屡次冲撞太后!”澜乔话说到这,不免瞪了一眼在她前方走着的宜嫔,又正色道,“宜嫔,言多语失,做人还是恪守律己才好。至于贵妃娘娘,我一个区区庶妃,以娘娘盛势,我如何能左右的了她。宜嫔娘娘若是不信,我可与她当面对质。” 宜嫔知道,澜乔即说了这话,就说明她做的滴水不漏,只是她实在想不通,佟贵妃究竟会为何如此性情大变?至于太后,之前栽赃的红花的确是她所为,宜嫔知道,自己知道了太后的秘密,而太后也一直视自己为眼中钉,肉中刺,若自己对太后处处忍气吞声,太后只会更无顾虑地对自己下手。如今这般,明争暗斗,让其知道自己也不是省油的灯,而自己又礼孝太皇太后,得皇上信任,想必太后也不敢冒然对自己下手。那么自己便借机抹黑在太后身上,终有一日她这个太后的面目会被撕下去,想必到时候,皇上非但不会顾及母子之情,还会将更大的罪过推到她的身上……可虽是这样想,平日里在太后面前自己膝盖便免不了要受罪,也当真难熬。 宜嫔心里抑郁,脸上却明朗道:“太后一向赏罚分明,不然章氏得盛宠,如今怎会只是区区庶妃。” 听此,众人皆觉得气氛尴尬,便也都不做声了。只敬嫔突然提起:“皇后娘娘,这景仁宫闹鬼,皇后可要请宝华殿的师傅驱鬼?” 皇后一听,立时停下脚步,转面怒言道:“敬嫔,青天白日的你胡说些什么?难道你不知道皇上最讨厌怪力乱神之说么?” 敬嫔听后,却仍旧不甘心:“皇后娘娘,这是真的,臣妾都不敢搬离储绣宫了。” 惠嫔看着皇后娘娘的脸色越发不悦,便在旁道:“敬嫔姐姐,敢情你还相信那底下奴才们的胡说啊?我看就是以讹传讹,怕是小太监做事不当心,才怪到那鬼怪头上。这皇上赐给你景仁宫居住,你也是一宫主位了,还是快些搬吧,若是皇上回来看你还迟迟在储绣宫不走,怕是要怪罪的。” 敬嫔一听,不经意看向安嫔,见安嫔也瞧着自己,那带着期许的眼神便变得越发无助,不想安嫔见此,却逃离开敬嫔的眼神。为此,敬嫔心里恼恨不已,巴不得她们各个宫里闹鬼。 皇上走了没几日,太后竟也病了,且还腹泻不止。皇后虽身子不济,却日日带着嫔妃侍疾。今日夜里,风有些大,轮到安嫔和敬嫔侍疾,她们却都是一副倦怠的样子。为此,皇后很是不悦,当众斥责了她们的二人。 过了亥时,二人从寿安宫中出来,乘着轿撵回储绣宫。原本她们是该经过咸福宫,径直回到储绣宫的,不想两人昏昏沉沉地来到了承乾宫门口。 安嫔恍然看见承乾门三个字,立时皱起眉头,斥道:“混账,不回储绣宫,怎么把我带到这来了?” 轿撵旁的绿茵道:“小主,您刚从太后寝殿出来不是说要看看佟贵妃么,奴婢这才叫人将你抬到这里来的。” 安嫔一听,头脑中却毫无印象。因为近些日子一直这般,故也没有怀疑什么。她便回头看了看敬嫔,见其竟耷拉着脑袋,一副昏昏沉沉地样子,心里怪她竟然在外头也能睡着。她又瞧了眼承乾门,道:“贵妃娘娘连今日送皇上行围都没出面,又如何肯会见我,还是回宫吧。” 绿茵道:“奴婢遵命。”转面又吩咐道:“回宫。” 于是,一众人便往前行。 这时,敬嫔略有些清醒过来,却见自己朝景仁宫而去,立时惊呼起来:“诶,不是回宫么?为何……为何会到这景仁宫?快,快掉头,回宫,回宫啊!” 安嫔一听,才见到前面果然是景仁宫。可后面毕竟是承乾宫,若是两次经过都不进去也不太好,如此,安嫔便想径直走,到文泰殿转弯再回宫。如此,她便道:“罢了,妹妹,贵妃娘娘正在休息,不要总在她的门口过了。” 听此,敬嫔刚想开口,却听安嫔身边的绿茵开口道:“起轿!”这般敬嫔便也止住了口,想着毕竟这么多人跟着,也没有什么好怕的,这般她便只是惊恐地看着景仁宫,感觉有些毛骨悚然。 风吹的树叶沙沙作响,偶有几只鸟儿在低空中煽动翅膀,发出声响。敬嫔闻声,身子紧靠向右边,瑟缩地朝左面的景仁宫看去,吓得她汗毛都竖起来了。安嫔倒是无意这些,她本就安神药服用的多,脑子如浆糊般,哪有心思还想这些。 只是,正当这个时候,安嫔的轿撵正巧停在景仁宫的宫门口,她便听到里面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道:“媚儿……媚儿……” 这媚儿是安嫔的闺名,怕是皇上都不记得了,唯有赵德海每次在和她欢愉的时候会这般唤她。如此,安嫔立时惊吓的睁大眼睛,脑子立时清醒了,却也吓得肝胆破裂。只听她惊慌失色地叫道:“谁?谁在那里装神弄鬼!” 如此,敬嫔更是吓得尖叫起来,道:“你听到了什么是不是?是不是?我就说这里闹鬼吧,快走,快走!” 抬轿撵的太监们听此,也都惊恐不已,吓得双腿发软。这般听到主子吩咐,便立时加快了脚步。可不想,安嫔没走几步,只见前面突然烟雾来袭,顿时,一个身着太监服的人,从烟雾中走了出来,也是道:“媚儿……媚儿……” 安嫔定睛一看,竟是赵德海!这般吓的她立时尖叫起来,嘶喊道:“有鬼啊!” 敬嫔听此,更是吓得胆子都要碎了,心脏都要跳出来。而就在这时,那烟雾中的太监竟双脚离地,渐渐地升了起来,如此,敬嫔和安嫔皆吓的失了声,尤其是安嫔,竟昏厥在了轿撵上。只是敬嫔和安嫔看到的景象,其余人什么也看不到,只诧异两位小主究竟看到了什么,竟吓成这副样子。而绿茵见安嫔晕倒,立时道:“不好了,娘娘晕倒了,快点宣太医!” 咸福宫内,澜乔正与通贵人下棋。突然刘合来报:“禀小主,贵人,那安嫔在景仁宫门口吓得晕了过去,听说敬嫔回到宫里也疯言疯语不止,整个储绣宫都乱了套了。” 澜乔将一颗白子落下,只一丝淡笑,并不作声。通贵人意味深长瞧了眼澜乔,笑道:“妹妹这步棋走的实在是妙啊,不声不响,一箭双雕。” 澜乔笑道:“是妙,这不吃了你好多颗棋。”说完,澜乔一边一颗一颗地捡起她吃掉的棋子,一边道:“我让你销毁的那些药,都处理干净了么?” 刘合道:“都处理干净了,打昨个就处理干净了,即便太医来了,也找不出一点蛛丝马迹。只是……” “只是什么?”澜乔只顾看着棋盘,漫不经心问道。 刘合道:“只是小主,这药若是停了,那两位会不会恢复心智了?” 澜乔挑了挑眉,认真思考着这下一步棋如何下。通贵人瞧着澜乔的脸色,道:“刘合,你只管按着你家的小主吩咐做,这安嫔和敬嫔不会再翻身了。”通贵人这话说完,澜乔便瞧向刘合,朝其微微一笑。 这般刘合瞧了瞧澜乔淡然的样子,应道:“奴才遵命。” 次日,澜乔与通贵人与荣嫔来到寿安宫给太后请安,却见太后仍是腹泻不止。几个人关切几句后,通贵人开口道:“太后,臣妾的咸福宫和储绣宫相邻,可昨夜储绣宫也不知怎么了,连夜叫太医,闹了一晚上。” 太后半躺在床上,听到这样的话,她立时眉头紧锁起来,脸色越发难看道:“哦?竟还有这样的事情?哀家昨日瞧着她们来给哀家侍疾,便不情不愿的,这回宫又这番闹,敢情是觉得哀家传了病气给她们?这些不敬不孝的东西!”说完,太后瞟了眼澜乔她们三人。 荣嫔听此,却解释道:“太后息怒,并非如此,而是……”荣嫔避讳的不敢接着往下说下去。 太后声音冷道:“而是什么?” 荣嫔怯懦道:“臣妾不敢说。” 太后语气越发严厉道:“哀家面前,有什么不敢说的,快说!!” 这般,荣嫔才道来:“回太后,是……是安嫔和敬嫔经过景仁宫,说是……说是撞鬼了,吓得她们,吓得她们直接晕了过去,这才连夜宣了太医。” 太后在宫中生活多年,知道向来这些把戏不过是有人兴风作浪的手段。她便道:“真是色厉内荏的草包,这也能吓晕过去,没用的东西。” 通贵人佯装担惊受怕的样子,道:“太后,这些日子以来,先是贵妃闭门不出,举止怪异,后是景仁宫传出闹鬼,而敬嫔也因此不敢迁宫,现在……现在安嫔和敬嫔又都吓出毛病了,这也……这也太令人不安了。” 太后没好眼色地瞥向通贵人,问道:“那依你的意思呢?” 通贵人答道:“依臣妾见,不如请宝华殿的法师诵经驱乱吧,也好让后宫的人心安宁下来。” 太后一向对澜乔有所怀疑,见澜乔一直不做声,便问向她:“这章氏为何一直不说话?哀家倒想听听你的想法。”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41章 141太后2 澜乔见太后将矛头对向自己,心中略略一惊。转瞬思衬后,澜乔笑着开口道:“回太后,臣妾以为鬼怪之说,不足为信。臣妾看,不过是昨夜风有些大,许是风袭树叶的声音,又或者是鸟儿飞过的声音,总之臣妾是不信近日宫中的这些传闻的。” “哦?想不到章氏倒是和哀家想到一块去了。”太后虽是这么说,却是满脸的狐疑。 澜乔垂面:“太后睿智,臣妾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太后在阿木尔的服侍下,喝过太医开的药后,脸色肃穆道:“这皇上仁慈,宽厚待人,便在大封六宫之时抬举了许多人做了一宫主位。只是,这人数多了,便是有浑水摸鱼,德不配位的。就说那宜嫔,成日里在皇上面前装谦顺,可却在哀家面前不敬。这又有安嫔和敬嫔疯言疯语,大失体统,哀家看着都是皇后的无能。她若是个有手腕,有魄力的,后宫也不至于乱成这样。” 澜乔知道,太后这般是想借着这机会生事,借机夺了皇后主理六宫的权。不过澜乔觉得这倒是人之常情。想来从前太后身为皇后时,即不得先皇宠爱,又要事事被太后压着,凡是也不能自己说的算。如今好不容易熬到了太后,皇上的意思却是不想让她操心后宫的事情。说的好听是让她颐养天年,说的不好听是不愿意让她插手!而太后眼看着那博尔济吉特氏被打入了冷宫,基于种种她便处处看后宫的嫔妃不顺眼,想好好着手修理一番。 荣嫔声音谦和道:“太后,这皇后娘娘对于后宫的事情也算是事无巨细,只是这宫里头本就人多,人多就难免嘴杂,这……这恐怕也是难以避免的。” 通贵人也道:“是啊,太后,咱们皇上也向来仁政治国,前朝尚且如此,何况是后宫,就是皇后也不好违背,严待宫人啊。” 太后听着这两人都偏帮着皇后说话,没人和自己一条心,便怒道:“你们这是什么话,意思是哀家错怪皇后?是哀家和皇上离心离德了?” “太后息怒……”三个人齐道。 太后含怒又看向澜乔,问道:“章氏,你也是这么认为的么?” 澜乔恭敬回道:“太后,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皇上、皇后和太后都是位份尊贵之人,不容臣妾区区庶妃置喙。” 太后瞥了瞥章氏,语气和缓道:“章氏,哀家知道,这皇上要给你妃位,是哀家给挡了回去,你自然是有怨言的。” 澜乔柔声道:“臣妾不敢。” 太后轻笑道:“这哀家不管你是真不敢还是假不敢,哀家是为了皇上,为了后宫,哀家是问心无愧的。这昨夜是安嫔和敬嫔大失体统,可你呢,小产后身着带血的寝衣,听说连鞋子都没穿,就跑了出来,竟然还公然违抗皇上的圣旨和哀家的懿旨。这哀家没下令处死你已经是对你开恩了,不然你犯的错,论哪条都是该当死罪的!” 澜乔听后,立时跪下,谦卑道:“太后,臣妾确实不敢有怨怼。臣妾出身卑微,能得幸于皇上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臣妾不敢有其他奢望。” 听后,太后端着姿态道:“如此甚好。”说完,她看向跪着的澜乔,确是怎么看都不顺眼,哪怕对方在自己面前低三下四。或许自己向来便讨厌漂亮的女人,如今上了岁数,见后宫满是妙龄的女人,而自己却是一天天的人老珠黄,没人疼没人爱,没有儿女依靠,只能坐吃等死,如此,她便更加嫉恨面前这个年轻漂亮又得宠的章氏。这般,太后紧闭眼睛,甚感到厌烦,便挥了挥手。如此三个人便都离开了。 她们三人走后,阿木尔近前道:“太后,您是想让皇后空座中宫的位置,由您来主理后宫?” 太后仍是闭眼道:“那个病秧子,成日里弱的像一摊子烂泥,瞧这后宫被她搞的乌烟瘴气。若是哀家主理,必定不是这副样子。” 阿木尔听后,思衬着,并没有立时应话。太后便有所察觉,睁开了眼睛,问道:“怎么?你觉得这样不妥?” 阿木尔谦顺道:“奴婢是担心太后。” 太后将脸撇过去问道:“担心我什么?” 阿木尔道:“这两年,太后和皇上偶有意见不统一的地方。而依皇上的意思,是更愿意让太后少劳心劳力。且太皇太后……她老人家一向偏帮皇后……” 太后倏地怒道:“说起这个哀家便有生不完的气!我好歹也是她的血缘至亲,她倒好,胳膊肘往外拐,竟偏帮着外人。哀家倒是也想省心,可你瞧这后宫,有能撑起来的人么?” 阿木尔见太后执意如此,却也知道这事情也不是一时就能定下来的,便不做声。 过了几日,太后的身子渐渐好了,吃喝也如常了,正在用早膳的时候,鲁敬先神色紧张地进来,说有事情禀报。 太后听此,漱了漱口后,问道:“着忙着慌的,有什么事啊?” 鲁敬先弓着身子,抬脸道:“回太后,刚内务府总管李庆台来告诉奴才说,今儿早上,两个内务府的小太监去给翊坤宫送张新桌子过去,不想……”鲁敬先停下,望向太后的脸色。 “是什么?快说!”太后急切地问道。 鲁敬先这又垂面回道:“不想那宜嫔的寝殿,竟被发现了脏东西。” 太后神色紧张问道:“可是巫蛊之术?” 鲁敬先点了点头:“是的,李庆台是这么说的。”太后震惊之余朝阿木尔看去,阿木尔一副半信半疑的状态。 太后眼睛转了转,又忙问道:“可属实?” 鲁敬先抬眼道:“太后,是个用血写的生辰八字,没看清楚全的,被东西盖住,却看到十三字样。” 阿木尔惊诧道:“莫不是……”她未敢说出太后的生辰,又紧接着一副惊色道,“难怪太后前几日一直腹泻,原来是这么个缘故。” 太后听后,立时脸色气的铁青。太后知道,自打佟贵妃不见人后,这李庆台便识时务地投向了自己。他也是个有分寸,不然也不会在内务府总管上干这么多年,自然也知道欺骗自己的下场,如此她想这倒是可信的。 想到这,太后即刻拍案起身道:“好你个宜嫔,哀家素来就知道你是个不安分,如今竟然还敢在宫里行巫蛊之术,哀家若不收拾了你,如何能肃清宫闱!”说罢,太后便领着一众人径直到了翊坤宫。 而翊坤宫,宜嫔听闻太后前来,且来者不善,便心里有几分忐忑。毕竟如今皇上不在,太后若真寻个由头料理了自己,也不是不可能的。这般,她便赶紧让紫萝去吩咐个激灵的小太监,让其去找皇后娘娘,如此,纵是太后真是想对付自己,有皇后在,也好寻个由头等皇上回来再发落。 果然,只见太后气势汹汹地近前来,还未等宜嫔脚步停下行礼,只见太后便发号施令道:“来人那,给哀家搜宫!”听此,太后身后的宫女太监便四散开来,朝翊坤宫内的各个偏殿,耳房而去。而阿木尔,是径直向前,推开紫萝,朝宜嫔的正殿而去。 宜嫔见状,鎖眉带着声讨的气势道:“太后这是为何?” 太后瞪向她道:“你做过什么你自己知道,难不成还需要哀家先向你解释一番么?” 宜嫔挺着颈项道:“臣妾不知做了什么让太后心里不快的事情,竟还亲自来搜宫?” 太后也不做声,只扬起脸来,等着搜宫的好消息!而不多时,阿木尔便从那张新桌子的底下找到了一张用血写过字的白色绢帕,将其交到了太后的手中。 太后拿过鎖眉一看,顿时脸色气的胀红。只见她手捏着那绢帕,恨不得将其捏碎,道:“好你个宜嫔,这上头竟然写着哀家的生辰,佟贵妃的生辰,安嫔的生辰,敬嫔的生辰,还有章氏的生辰,你真是好歹毒的心肠啊!!” 宜嫔听此,顿时惊到瞠目结舌,因她实在没有见过那绢帕,只觉得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太过让人意想不到! 太后将绢帕扔到地上,怒道:“你自己看看吧。” 紫萝捡起那绢帕,心里也是惊慌不已,她将其交到脸色已经霜白的宜嫔手中。宜嫔正看着,阿木尔又道:“太后,奴婢刚才看过了,这绢帕是粘在炕桌里头的,若不是仔细找寻,还真发现不到。且这炕桌上还有把锋利的刀,可见这是上下配合的事情,想必那刀也是有来头的。” 宜嫔一听,慌忙解释道:“这……这不是我宫中的东西,那桌子是今早内务府刚送来的。”她又摸着那绢帕有些粘手,便又道,“这必是有人栽赃,粘到上面的,这不是我做的。至于那刀,哪个宫里没有,吃瓜果自然会用到的。” 太后讥笑道:“宜嫔,你竟说哪个宫里没有刀?” 宜嫔一听,顿时傻了眼。原来宫里是不许有刀的,尤其是寝殿,毕竟是随时要接驾的,如此利器怎可在明面上出现。若是出现,也是在小厨房御膳房等地。只是,刚不久御膳房送来烤羊肉,还配了把刀,说是如今正值秋季,羊肉能滋阴补肾,这烤羊肉又是上品,故是特意送来孝敬宜嫔娘娘的的。宜嫔听后,觉得这事御膳房会办事,且那羊肉也确是好吃,便为此还嘉奖了那御膳房的,送了些银子给御膳房的总管。可不想,这竟为自己招来了祸。 想到这,宜嫔急忙解释道:“这……这刀是御膳房送来的,是和羊肉一起送来的,只说我是满人,如……如太后族人一般,喜欢用刀切肉吃。”宜嫔这话说的越发心虚,到最后声如蚊虫。 太后却一点也不愿意相信她说的话,只道:“宜嫔,这近日先是佟贵妃一反常态,闭门不出;又是哀家腹泻不止;再后来便是安嫔和敬嫔疯言疯语。对了,还有章氏,那便不用说了,她更是个屡次遭祸的。如此看来,这都和你脱不了干系啊!” 宜嫔立时跪下,扬声喊冤道:“太后,臣妾冤枉啊,臣妾并没有加害人,太后明鉴啊!!” 太后见此,只轻蔑一笑,眸光却透着阴鸷……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42章 142太后3 宜嫔百口莫辩,不想今日竟也掉进了旁人挖的坑里。她满脸委屈开口道:“太后,臣妾真的是冤枉的,你就是给臣妾一百个胆子,臣妾也不敢做此等事情。何况臣妾知道这是皇上最厌恶的事情,臣妾这不是拿自己的脑袋开玩笑么!而且,那炕桌确是内务府今早刚送来的,那刀也是御膳房擅自送来烤羊肉时一并送来的,若不是那刀柄是罕见的碧色,臣妾最喜欢碧色,也断不会将其留下,可见……可见这定是有人陷害臣妾啊!当真是心思缜密,居心歹毒啊!” 阿木尔虽知道这当中或许有蹊跷,但她也明白,太后对宜嫔的杀心可不是一日两日了。主子的心意要紧,如此,她便开口道:“我说宜嫔娘娘,今日是在你宫里搜到了这些东西,是人赃并获,您若是有话还是对慎刑司的嬷嬷说吧。” 宜嫔一听,见太后这是要将自己往死里整,便收聚其求饶,脸色一副不好惹的样子,道:“太后,臣妾是皇上的妃子,纵然做错了事情,上有皇后呢,她毕竟才是这后宫的主人,是主理后宫之事的。且皇上仁孝,一向不愿太后伸手后宫,太后如今连皇上的心意都不顾全了么?竟还要将臣妾拉去慎刑司么?” 太后听此,更是胸口中一团火被浇上了油。只见她甩开阿木尔的搀扶上前,凶恶道:“哀家是皇上的嫡母,如今哀家亲自率人在你宫中搜到了脏东西,哀家自然可以处置了你!” 宜嫔愤愤还嘴道:“太后,你这是公报私仇!” 太后冷笑:“哀家就是公报私仇又怎样!你这个女人,成日里不知道天高地厚,竟还敢公然和哀家这个太后作对,哀家倒是要看看,今日哀家就将你正法了,看皇上回来会不会用哀家的命来抵你的命?” 宜嫔知道,若是自己真的被错杀了,明日的太阳还是会照常升起,皇上也不会因此而杀了他的嫡母。故这般听后,心里惊颤不已,心想为何皇后娘娘还未赶到? 太后瞧着宜嫔终六神无主,说不出话来,便甚是得意。只见她悠然道:“去,阿木尔,看她的寝殿是否有什么白绫,没有白绫有其它的什么也好,只要能将其吊死,就好。” 宜嫔一听,心颤不止,可见求饶也没有用,便索性手扶着紫萝站了起来,脸上似有胜算的样子,硬挤出笑泪着说:“太后这是对臣妾有杀心啊!不过,太后,臣妾可是皇妃,一宫主位,太后怎可说杀我便杀我!纵然你不将皇后娘娘放在眼里,可慈宁宫还有太皇太后呢,若是太皇太后知道,绝不会允许你这般胡作非为的!” 太后上前逼势道:“太皇太后早已不理后宫的事情,不过就算太皇太后在这,哀家有理有据,如何不能将你就地正法?别忘了,哀家是太后,是皇上的嫡母,哀家想你什么时候死,就什么时候死!博尔济吉特氏的事情你别以为就那么过去了,还有你将红花放到哀家宫中的事情,桩桩件件,你还真是胆大包天,竟然还敢算计起哀家来了……哀家若能容你,岂不是哀家太过好欺负了。” 宜嫔知道太后如今是断不会放过自己了,且皇后迟迟没有来,如此她便心一横,想拿出自己的杀手锏!故,她突然扬面大笑,这笑声中充满了讥讽之意。 太后威怒中带着惊慌道:“你笑什么?” 宜嫔久笑后,突止住笑声,眼睛带着阴狠道:“臣妾笑,太后是谁,辣手无情,自然想谁死,就谁死!!” 太后听出这话有其他意思,便想到自己双手上沾染的鲜血,为此心虚不已。宜嫔瞧出太后的心虚,阴笑地走上前,身子紧贴着太后,低声道:“太后自然不是好欺负的,太后若是好欺负的,怎会死的是那董鄂氏,囚禁的是静太妃,而唯独太后独享尊贵?” 太后一听,脸色异动,浑身竟冒着冷汗……秋风吹到她的身体里,她只觉得冷的她越发瑟缩。 太后心中惶惶不安,压低声音道:“哀家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宜嫔依旧保持着贴近太后的姿势,冷笑道:“太后,你是明白的,臣妾更是明白,不然你以为臣妾如何敢动博尔济吉特氏?如何敢和太后作对?所以,太后,我要劝你,今日我若是死了,这宫里就会传出是您杀了董鄂妃,间接害死了先皇,而那孝康章太后也因此郁郁寡欢,心郁而死……” 太后怒喝道:“你敢!” 宜嫔丝毫不怯道:“臣妾为何不敢!若皇上知道,自己自小的悲痛都是太后您一手造成的,太后您想,皇上还会容得下你么?” 太后听后,立时双腿发软,身子后退几步,而后伸出手来,指向宜嫔,又指向身后的一众人,怒不可言道:“来人!快来人!将宜嫔,还有……还有这些个宫女太监,都给哀家杀了!都杀了!哀家要让这翊坤宫,满是横尸!” 如此杀戮,任谁也不敢冒然动手,便都惊慌起来。 宜嫔见此,即刻眼神凌厉,声音尖而刺耳道:“太后!你以为臣妾会那么蠢么?知道这件事的心腹自然不是在这翊坤宫!臣妾敢保证,臣妾若是活不到明天,太后的事情怕就是纸包不住火了!” 太后恨毒的眼神看向宜嫔,她从未感到如此窝囊,她恨不得将宜嫔千刀万剐,可她真是怕宜嫔的威胁之词,怕皇上知道,怕太皇太后知道。她想,若当真如宜嫔所言,那两个人定不会饶了自己。可眼下的心头之恨,如何能咽得下去? 只见太后原本枯黄的脸变得惨白,衡量许久,她却也只能打碎牙齿咽下去,开口道:“来人,将翊坤宫里的宫女太监全都押去慎刑司,皆严刑拷问。哀家倒要看看,是她们的骨头硬,还是你的嘴硬!” 这般一听,宜嫔也是慌了起来。宜嫔着实害怕这些个奴才们一旦进了慎刑司,从前的那些个见不得人的事,也都被太后知道了。可眼下,能保住自己的命已经是不易…… 如此,宜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翊坤宫哭声一片,又眼看着一个个的宫人被带走了。当他们各个求助的眼神投向宜嫔时,宜嫔却因为自己的无能为力,变得呆若木鸡。当人都走光的时候,她环顾四维,空空如也,甚是凄惨,便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 而宜嫔派出去的那个小太假,找了半天,也没有寻到皇后的影子。他只听坤宁宫的宫人说,皇后娘娘和通贵人、章氏去逛宫后苑了。可找遍了宫后苑,也没有瞧见几个人。就在那小太监泄气回宫的路上,不想竟瞧见了澜乔和通贵人。 见此,那小太监即刻迎了上去,急切道:“通贵人安,章氏小主安,奴才斗胆问一句,可是见到皇后娘娘了。因奴才刚去坤宁宫找皇后娘娘,可坤宁宫的宫人却说娘娘是和二位小主出去了,可奴才寻了半天也没有寻见。” 澜乔和通贵人互相看了看,见这小太监是翊坤宫的人,又如此火急火燎,澜乔便开口问道:“你这么急着找皇后娘娘有什么事?” 那小太监慌道:“回小主,我们宜嫔娘娘叫皇后娘娘出面……因着……因着……” 通贵人斥道:“因为什么?说话别吞吞吐吐的。” 小太监道:“因为什么奴才也不知道,就是紫萝让奴才去找皇后娘娘,只说宜嫔娘娘有难,让皇后娘娘出面。哦,对了,是太后娘娘来了。” 听此,两人又互相看了看,只是不经意间两人的脸上都呈现出笑意。 通贵人道:“皇后娘娘已经回坤宁宫了,你到坤宁宫去找皇后娘娘吧。” 原来那小太监寻不到皇后,皆是因为澜乔和通贵人的缘故。她们以游走为由和皇后来到宫后苑,而后澜乔又提议去西洋馆看一看新从西洋运回来的各种先进仪器,如此便使得皇后无法及时出面,解宜嫔的燃眉之急。两人原以为事情就这样成了,各自心里舒畅的回宫了。不想澜乔刚回到永和宫,茶还未来得及喝,刘合便进来禀告道:“小主,翊坤宫那边有消息了。” 澜乔放下刚端起来的茶杯,神色紧张问道:“如何?” 刘合慌道:“回小主,太后果真如小主所料去了翊坤宫,也确实搜到了咱们事先安放的东西。而太后也是因此大怒,原本是要将宜嫔就地正法的,可不想……可不想最终她只是带走了翊坤宫的一众宫人,而宜嫔则只是被囚禁而已。” 澜乔听后立时眉头紧锁,脸上愁云呈现。她万万没有想到,太后就只是带走了几个奴才,而宜嫔却是毫发无伤。究竟是为何会这样?为了弄清楚原因,澜乔又细细地问了刘合几遍,却也纠察不出什么来。 芳萃在旁道:“小主,这太后明明对宜嫔恨之入骨,想那博尔济吉特氏被废入冷宫,叫太后失了指望;而后宜嫔又将红花放入寿安宫,如此栽赃太后,这依太后的性子,如今得了这由头,定会借此杀了宜嫔,怎会只是囚禁呢?” 菱香猜测道:“会不会是宜嫔手里握有太后的把柄?” 芳萃否道:“堂堂太后,如何会有把柄在区区嫔妃身上?” 澜乔听着这些,虽然十分好奇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当务之急是要立刻做出应对的计策,否则若是皇后出面调查此事,而此事关系的人众多,若是招出了自己,如何是好! 如此,澜乔吩咐道:“刘合,事情既然有变,那就要什么都清理干净。如今太后既然得到宜嫔的把柄,自然只想着将她正法,不会去理那些个人。而会深究调查的,只会是……” “皇后娘娘。”菱香脱口而出。 澜乔点了点头,思衬后又道:“刘合,买通的那些人,可会咬出咱们永和宫?” 刘合自信道:“小主放心,奴才是蒙面和那些人交涉的,且为了混淆视听,奴才是和大海还有咸福宫的德寿分别去的。到时候即便他们招架不住,可仅从声音分辨,怕也是瞎子点灯白费蜡。” 听此,澜乔倒是一颗悬着的心放下了……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43章 143诱饵1 太后怒发冲冠地回了寿安宫,阿木尔跟随在其左右,见太后脸色气到发紫,阿木尔也不敢冒失开口问些什么。只等太后坐下,宫女为其端来茶,太后喝后,一怒之下将茶杯摔到地上,阿木尔这才驱散了一众宫人,待只剩下她们两人后,才开口道:“太后息怒,当心气坏了身子。左右您是有实锤在手的,怕是皇上回来,她也百口莫辩。只是……老奴实在不明白,以刚刚的情景,太后就是当场杖毙了宜嫔,即便皇上回来会觉得似有不妥,也不会为了区区一嫔妃而对太后怎样。所以,老奴实在不解,太后为何最后只是囚禁了那宜嫔?” 原来在翊坤宫时,阿木尔因身离的太后远些,虽是也猜到了什么,但事情窝在心里,如同烫手的山芋,若非太后主动提起,她怎敢在这个节骨眼提起,故她只能旁敲侧击地发问。其实阿木尔也不希望自己猜想的是真的,毕竟若是真让自己猜中了,太后命不保,自己又何尝有下场! 提起这茬,太后便只觉得自己的肺要气炸了。只见她手重重地拍案道:“到底只是养母,而非亲生母亲。哀家若是皇上的亲生母亲,何至于受这样的窝囊气!就是杀了那董鄂妃又能如何?一个狐媚惑主的贱人,不过是替大清扫清祸患而已!” 阿木尔一听,顿时惊得瞠目结舌。正如她所猜想的,果然和从前的董鄂妃有关,可她依旧实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太……太后,这事宜嫔是如何知道的?咱们可是做的滴水不漏啊!这些年,任谁都是瞒的密不透风啊!” 太后也是心里慌乱不已,闷头道:“谁知道她是如何知道的?她若不是以此威胁哀家,说若她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便会有人将哀家害死董鄂妃母子的消息散播出去……”太后说着,又忍不住拍案道,“这个郭络罗氏,当真可恶,怪不得她敢对博尔济吉特氏下手,处处和哀家作对!” 阿木尔一听,直倒吸一口凉气。缓和片刻,她开口道:“这可如何是好这样的事情,就是没有证据,若是传到皇上的耳朵里,从此……从此……”阿木尔吓得脸色发白,心跳不已。 太后横道:“皇上自然不会杀我,可是孝庄那个老太婆要知道是我间接害死了她的儿子,她定不会容得下我!”说着说着,太后眼神变得木讷,空洞,好似死亡在向她挥手。 倏地,阿木尔急忙跑到门外,生怕刚刚的话被人听到。见没人,她又神色紧张地回来,压低声音道:“太后,若是这般,那宜嫔可万万杀不得啊!” 太后倏地一抬眼,咬牙切齿道:“哀家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阿木尔急劝道:“太后,咽不下也得咽,咱们来日方长啊。想从前那些个屈辱的日子,太后都熬过来了,眼下不过是个宜嫔,她再猖狂,又能如何……” 太后猛地吞咽一口,沉思半日,闭眼吩咐道:“去,让慎刑司给哀家严审翊坤宫的宫女太监,宜嫔不是说她有心腹不在翊坤宫么,那就严审她的贴身宫女,她们日日跟在宜嫔身边,定能知道些什么,总之一定要揪出她那个心腹!只要哀家知道那人是谁,你便即刻将宜嫔给我活生生地勒死,哀家再也不想见到她!” “奴婢遵命,奴婢这就去办!” 太后因这事在床上躺到下午,听得奴才来传说是皇后求见,又故意拖了拖时间,过了半个时辰才出来见人。 皇后在正殿等着,见太后赶来,立时起身行礼道:“臣妾给皇额娘请安,皇额娘万安。” 太后见到皇后便有生不完的气,她瞥了皇后一眼,随后慢悠地坐到正坐上,慢吞吞道:“起来吧。”皇后坐下,她又垂眼道,“哀家从翊坤宫回来便胸口发闷,在床上躺了小半日,刚奴才叫醒哀家,哀家才知道皇后来了,怕是让皇后久等了吧?” 皇后笑着礼敬道:“打扰皇额娘的休息,是臣妾的不是。只是听皇额娘说起翊坤宫之事,实不相瞒,臣妾也正是为此事而来。” 太后一脸肃穆道:“说起此事,哀家就生气。那个宜嫔郭络罗氏,竟然敢在宫里行巫蛊之术,还咒诅哀家、佟贵妃、安嫔、敬嫔还有章氏,可见她是日日在这宫里心怀怨怼啊!她怨怼哀家惩罚过她;怨怼佟贵妃位居贵妃;怨怼安嫔是众嫔之首……哀家实在说不下去了,总之这等阴险歹毒的女人,纵是不处死,也要扁为庶人,打入冷宫!” 皇后身子凑前,情急道:“太后息怒,宫中出现如此之事,是臣妾管理不善。” 原本太后是想迁怒于皇后的,但眼下自己也是身受胁迫,便想怂恿威逼皇后严惩宜嫔,故她难得宽容道:“云若啊,哀家知道,你也是个细心的人。只是你向来身子弱,又是个心软的,所以才会受宜嫔这等奸佞的人蒙蔽。” 对于太后的这番说辞,皇后也并没有什么触动,因她是想劝太后,此事疑点颇多,应当待细细调查后,方才能下定论。如此她开口道:“太后,臣妾刚刚去过翊坤宫,也听了宜嫔的解释之词。臣妾觉得,这宜嫔向来恪守宫规,且为人良善,不是那阴险歹毒之人。所以,臣妾觉得,此事一切太过表面,未免有人蒙冤,臣妾想细细调查后再由皇上定夺。” 眼看着太后的脸色倏地阴云四起,皇后急忙跪地道:“臣妾知道,太后处置宜嫔也实在是憎恨后宫污秽之事。臣妾和太后一样,对于这样的事情也是憎恶万分。只是太后,宜嫔毕竟是一宫主位,若她真是有了闪失,皇上回来,臣妾实在也是没法交代。不如此事就交给臣妾调查处理,也请太后相信臣妾,臣妾一定会事无巨细,给太后和皇上一个交代。” 太后见皇后的话说的滴水不漏,一时间便也无辩驳之词。只是她想了想,宜嫔眼下确是杀不得的,既然如此,那自己的底线便也动不得。如此,太后道:“皇后说的也在理,哀家今日确是因为事关后宫诸位嫔妃,才会如此动怒。可皇后,证据确是在翊坤宫找到的,纵然宜嫔动不得,可那些宫人哀家是定要严审的!” 皇后不忍宫女太监多受刑罚,便开口欲要求情道:“可是太后……” 太后打断皇后,厉声道:“皇后不必为那些奴才说情了,眼下已经是哀家的底线了!事关巫蛊,哀家绝不能姑息。好了,哀家这日的气已经生的够多了,皇后若是仁孝就不要给哀家添堵了。” 皇后双膝上前,道:“是臣妾不孝,令皇额娘心郁了。只是太后,臣妾有一计,或许能查出谁是真正的兴风作浪之人,以此也或许能使得无辜之人免受刑罚。” 太后虽是也不信这些片面的证据,可她根本不关心究竟是谁做了这些,她只想让宜嫔死。所以,听了这样的话,她也只是漫不经心道:“哦,你有何计啊?” 皇后道:“臣妾以为,眼下宜嫔只身一人,且被囚禁。若此事不是她所为,而是旁人的栽赃陷害,那么真正的幕后主使定会想要杀了宜嫔一了百了,以绝后患;自然,若当真是宜嫔所为,她现下自然也是束手无策,什么也做不了。所以咱们还不如将宜嫔当做诱饵,看看能否揪出宫中真正的奸佞之人。”原来这个主意并非是皇后想到的,而是宜嫔对皇后说的。皇后知道太后对其十分恼恨,故只说这是自己的主意。 太后一听,即刻恍然:因若宜嫔真被人杀了,那么自己的事情岂不就被抖了出去了。想到此事对自己有利,她即刻应道:“哀家以为这个主意甚好,那么皇后你便去办吧。” “臣妾遵命!” 永和宫,刘合才刚将消息告诉通贵人,通贵人便按捺不住地赶了过来。澜乔栽歪在塌上,见通贵人慌张而来,便知她意。如此,澜乔打发了身边的宫女,只留下芳萃和菱香留下伺候。 待人清退后,通贵人急道:“太后为何没有杀了宜嫔那个贱人?太后不是恨极了她,成日里想寻她错处么?如今咱们送了这个大个错处给她,她怎么还心慈手软了呢?” 澜乔怔了怔后,淡笑着招呼道:“姐姐何必如此心急,先喝口茶,败败火气吧。” 通贵人坐下叹气道:“哪还有心思喝茶。咱们如此筹划,眼看着就要完美成功了,不想,太后她……” 澜乔仍然不骄不躁道:“姐姐,这只要是人,心思百出,就会有猜不透的时候。不过眼下姐姐也不必担心,想必刘合也和你说了,就算皇后娘娘调查,也不会查到咱们头上!” 通贵人抬脸看着澜乔,倏地眼神带着狠意道:“难道你要放弃这个机会?” 澜乔立时明白通贵人的意思,劝道:“姐姐可不要胡来。” 通贵人将脸转过去道:“这个宜嫔,总是处处煽风点火,难道你忘记她是如何算计你的了。反正我是想好了,做都做了,便做的彻底干净,否则日后难免还会受她们戕害!” 澜乔听此,更是忧虑道:“姐姐打算怎么做?” 通贵人心一横道:“索性杀了她,便是这样,别人也只是认为她是畏罪自杀!” 澜乔知道这办法可行,可就是觉得如今事情已经被挑破,不比从前暗地行事,如此她倒觉得十分不安生。 如此,澜乔担心劝道:“姐姐,眼下这个节骨眼,太后和皇后都已经介入,咱们还是先不要做些什么。我知道姐姐是从前的日子过怕了,妹妹也怕,可咱们却不能以身犯险啊!” 通贵人越发听不进去,只硬着颈项起身道:“你说的没错,我是从前担惊受怕,任人宰割的日子过怕了,眼下才会如此想要着急解决了她们。只是,放心吧,澜乔,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若真是出了什么岔子,我也只会一口咬定是我一人所为。你只要替我照顾好万頫便是。” “姐姐……” 通贵人挥手道:“你不知道,澜乔,我现在做梦都能梦到那日她们要从我身边带走万頫,我生不如死的样子。我想就算是我死了,能护你和万頫一个周全的日子,我也是愿意的!” “姐姐……” 通贵人不想听劝,便径直走了出去,留下澜乔心焦不已……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44章 144诱饵2 黑幕降临,甬道宫灯林立。 通贵人在小思和德寿的陪同下,忐忑不安地走在去往翊坤宫的路上。 倏地,通贵人又因着刚刚身后过去的一班侍卫,吓得心蹦蹦直跳,她一边捂着胸口,一边再次紧张地问道:“小思,你可确定过了,那翊坤宫没有看守的人?” 小思道:“回小主,奴婢去看过几次,都是没有人的。奴婢想,那宜嫔也犯不着人看着,现在宫里都知道她做的丑事,她哪还有脸出来。只是小主,皇上若是回来,必然也不会轻饶了那宜嫔,您何必亲自去动手呢?” 通贵人闭眼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眼神坚定看着前方:“你是不知道那个宜嫔,嘴巴好似开过光一样,能把活的说成死的。真若让她见到皇上,皇上定会心软饶过了她。可我是不能再让她活着了,这样兴风作浪的蛇蝎女人,活着一天就是宫里的祸害!再者若是皇后回来要细细调查,这万一要有什么破绽,到时候获罪的还不是咱们。可若那个宜嫔畏罪自杀,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德寿因刘合的劝说并不赞同这事,他也觉得这个节骨眼上,又这般似明目张胆的杀人,实在欠妥当。他知道刘合的意思,自然也是章氏小主的意思,便借机又劝道:“小主,这万一里头有埋伏呢?毕竟若是宜嫔的事情皇后娘娘怀疑不是她做的,而是另有其人,那咱们不是去自投罗网么?” 通贵人越发心乱如麻,但一想到如今佟贵妃已经废了,安嫔和敬嫔已经疯了,眼下就剩下宜嫔一人,便咬咬牙,想心存侥幸。她道:“谁会设下这网罗,太后么?不可能!皇后么?皇后只吩咐下去说宜嫔的事情等皇上回宫后处理,她自然也不会插手。至于佟贵妃,她哪还有心思管别人的事情……”通贵人越说越觉得这事情已经快成了,她也将很快没有后顾之忧了,如此便心意坚定地朝翊坤宫而去。 终,到了翊坤宫,果然门口并无一人守卫。通贵人见此,示意德寿开门,德寿无奈上前推开门,里面却是黑漆一片,连盏灯都没有,这般三个人只能凭着德寿手中的羊角灯发出的微光照明。 见此,小思瑟缩道:“小主,这里面怎么连盏灯都没有啊?这宜嫔会在哪里?” 见这宫里漆黑,连点人气都没有,通贵人也有些怯声道:“自然是在她的寝殿了。”说完,通贵人站在门口,犹豫了好一阵,因着前头一片漆黑,纵是借着月光也瞧不出什么来,便心里越发慌乱。 小思慌问:“小主,咱们还进去么?” 通贵人犹豫不定,但想到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便使劲吞咽一下,而后摸着黑往前走道:“进去!”说完,她便朝里面走去。 不想,刚走了两步,便听到漆黑中有一声音道:“本宫终于将你等来了,你这栽赃于我的小人!” 通贵人一听,立时吓得捂住胸口,后退了几步。这一退步,通贵人只觉得自己撞在了什么硬东西上,咯的她腰生疼。却听到小菁的声音道:“小主,你没事吧。”通贵人一听,怎么小菁也来了,只是自己并没有叫她跟着啊?可如今通贵人也似觉得诡异,便也没有心思顾及这些了。 “宜……宜嫔啊,这宫里怎么这么黑,怎么都不点灯啊?”通贵人神色慌张,心虚道。 宜嫔带着瘆人笑声道:“自然天黑,好布网抓鱼啊!” 通贵人越发知道自己好似中了计,如今后悔却也来不及了。她支支吾吾道:“我……我……” 宜嫔迫不及待道:“好你个通贵人,就是你陷害我的对不对?不对,你没有那样的脑子,定是章氏伙同与你,是不是?你们真是好歹毒的心肠,竟然要置我于死地!”宜嫔的声音一直在黑暗中澹荡,见不到她的脸,这不免越发令通贵人感到害怕和惊惧。 通贵人身子软瘫到小思的身上,心虚地否认道:“不……不是。” 宜嫔突然猛地上前,瞬间揪住通贵人的衣襟,面色苍白眼睛恶狠狠道:“还说不是!本宫就知道,那陷害我的人今晚定会出现,杀我灭口,如今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终于将你盼来了!”宜嫔的口水都喷在了通贵人的脸上,通贵人却当真觉得自己被网给擒住了,立时连呼吸都困难了。 “不……不是的……”通贵人不断地说。 就在通贵人百口莫辩的时候,突然从门口传来一尖利的声音道:“郭络罗氏,你个贱人,真是苍天有眼,你也有今天!” 宜嫔立时听出这是博尔济吉特氏的声音,顿时心中一惊。她放眼望去,只见博尔济吉特氏披头散发,一只手提着灯,一只手举起一个尖利的钗,朝自己疯跑过来,口中还道:“宜嫔,是你害了保成,居然说那铃兰花的毒是我下的!你这贱人,我今日就要杀了你,你给我去死!” 见此,宜嫔急忙躲闪开,因想着皇后和太后此刻都在偏殿,万不能让她们相信,便一边跑,一边道:“博尔济吉特氏,你别胡说。我向来无害人之心,是你自己作茧自缚,是你自己做了害人的事情,你还出来攀诬我。” 通贵人眼看着博尔济吉特氏追着宜嫔满院子跑,想着博尔济吉特氏又怎会出来?难不成是澜乔?只是她想,何不在这个时候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不然一会惊动了人,自己也会说不清的。想到这,通贵人便低声说:“快,我们快走。” 不想,就在这个时候,东西偏殿的门皆打开,而翊坤宫的院子也立时灯火通明起来。通贵人见此,顿时惊的瞠目结舌,她万万没有想到,原来真有埋伏,真的有圈套! 小菁见此,便知道果然如章氏小主所料,今夜的一切都是有人故意设下的陷阱,便为此而心存感激。她看着通贵人吓傻了的样子,怕她露出破绽,即刻上前,对通贵人道:“贵人,您不用惊慌,咱们是来给宜嫔送吃的的。” 通贵人懵状地看着小菁,小菁便低头看向自己手里的食盒,通贵人这才知道自己刚被什么东西撞了,也恍然明白自己今夜必能脱身了。就在她们纷纷跪下行礼之时,小菁又悄声告诉通贵人,食盒里装的是桂花糕。通贵人记下,心顿时踏实许多。 太后和皇后纷纷从两个偏殿中出来,皇后先是痛心地看向通贵人,认为这一切都是通贵人的设计栽赃,故十分痛心。不想当她近前,竟看到通贵人身后的小菁竟手中拎着食盒,且瞧着通贵人身边跟着这许多人,便认为通贵人只是来探望宜嫔的,为此皇后对通贵人不免有些愧责,认为是自己冤枉了她。而她又转面看向被太监押着的博尔济吉特氏,心里便又猜想,难道是她做的么?可她又是如何出来的呢? 而太后,她亦见到通贵人宫女手中拿有食盒,便心里松了一口气,如此那宜嫔便还是脱不了干系的。而且刚在里面听博尔济吉特氏说保成被毒害的事情与宜嫔有关,如此,太后便更觉得宜嫔在劫难逃,就算杀不了宜嫔,也要让其成为庶人,打入冷宫! 见太后和皇后出来,宜嫔突然哭喊着道:“太后,皇后,臣妾冤枉啊。这通贵人深夜来此,还带着人,手里还提着食盒,定是要毒死臣妾啊!” 通贵人一听,立时辩解道:“太后,皇后,臣妾听闻宜嫔被囚禁,且宫里的人也都被关在慎刑司,臣妾便想此刻宜嫔定是寝食难安。只是……只是白日过来,太过显眼,未免别人说……说臣妾与宜嫔伙同,如此臣妾便夜里来了。”通贵人又拿过小菁手中的食盒,“这是臣妾带的桂花糕,臣妾只是想探望宜嫔,怎会有害人之心。”说完,她打开食盒,见里面果然是桂花糕,便拿出一块,顿了顿咬了一口。 食过后,通贵人道:“臣妾吃过了,若是有毒,臣妾怎会敢吃,宜嫔姐姐当真是冤枉妹妹了。” 宜嫔一看,竟哑口无言! 太后道:“通贵人有心了,只是通贵人纵然心善也要看看对象,对这等歹毒的人心善,还不如将那糕点喂狗,起码狗还能叫唤两声,以示感谢。可瞧这宜嫔,非但不言谢,居然还说你要杀她。” 皇后觉得太后这话太过难听,却也不好说什么。而后,皇后笑着对通贵人道:“通贵人,你有心了。本来宜嫔跟本宫提起,说是今夜或许有人来杀害她,不想竟是……”皇后看向一旁的博尔济吉特氏。 通贵人看了眼博尔济吉特氏,忽然想起她刚刚说的话,便提到:“是啊,没想到博尔济吉特氏和宜嫔有这么深的仇恨。只是刚刚博尔济吉特氏口中说毒害太子的人是宜嫔?这……”通贵人话说了一半,而后看向太后。 太后扬起嘴角,道:“是啊,这话哀家刚也听到了,想必皇后也听到了吧?” 皇后不做声,宜嫔瞧着自己非但没有逃出嫌疑,竟然还将以前的事情翻过来了,便立时叫冤道:“臣妾没做过,是博尔济吉特氏嫉妒臣妾成了翊坤宫的主位,陷害臣妾!臣妾从来没做过伤害太子的事情,绝对没做过。” 博尔济吉特氏使劲呸了一声,道:“郭络罗氏,你还敢狡辩!你和那佟氏勾结,一天竟给我们这些人出些馊主意,结果被皇上发落的是我们,你却可以步步高升!你觉得我有那脑子,能想出将毒液渗入到棉被里来害人?我若真有那脑子,今日被关在冷宫里的就是你,荣升嫔位的就是我了!” 太后哼道:“哀家就觉得那日事情太过蹊跷,今日更觉得宜嫔和太子被毒害一事脱不了干系!不过,哀家相信,如今翊坤宫的宫女太监都在慎刑司,言行拷问定能问出些什么,到时候,究竟事情是谁做的,哀家一定要追查个清楚!” 宜嫔恶狠狠地看向太后,阿木尔眼瞧着她要开口,立时上去左右脸扇了她好几个巴掌,将其打的晕头转向,而后斥责道:“大胆宜嫔,竟然连太后都敢瞪,太后或许仁慈可以保你一条小命,你最好自求多福吧。” 如此听来,宜嫔虽被打的头晕脑胀,但想到太后终究不会让自己死,便也只能忍下来,给自己留一条活路,守住太后的秘密!故此,宜嫔没再张口。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45章 145揭穿1 澜乔一直在咸福宫等着通贵人,可眼看着亥时都要过了,却也听不到通贵人回来的动静,为此澜乔急的是焦头烂额。 芳萃忍不住道:“这通贵人也真是糊涂,只是别连累了小主您。” 澜乔瞪着芳萃,训斥道:“越发没有规矩了,主子也是你能置喙的。再说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提什么连累不连累的。” 芳萃见身旁还有些咸福宫的宫人瞧着,立时脸胀红,心里却对澜乔有了怨言,认为自己说的没错,就是通贵人为人愚蠢,还连累大家。 菱香见澜乔焦躁不安,便在旁道:“小主,这事情已经做的十分周全了,没消息就是好消息。” 澜乔不安道:“希望是好消息,不然便是我连累了贵人姐姐。”澜乔话刚说完,便听到门口传来说话的声音。抬眼一看,是通贵人一边摸着胸口,一边念叨:“真是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啊……”通贵人念叨着,见澜乔在,便立时激动地朝澜乔而去。 通贵人站到澜乔面前,握起对方的手,痛悔又后怕道:“妹妹怎会在这里?今日真是好险啊,一会我得烧两柱香,好好拜一拜,亏了菩萨保佑!” 澜乔双眸带着严厉,怪道:“行了姐姐,你就别想着拜菩萨了,我是千叮咛万嘱咐让你别胡来,到底你还是去了。”因着有宫人在,澜乔纵是怪言,也是说的很小声。 听此,通贵人羞愧的垂下眼。 芳萃没好脸色地朝通贵人看去,菱香瞧见推了推她。 外头也不是说话的地方,澜乔和通贵人便进到寝殿。通贵人依旧是羞愧垂眼地坐着。而澜乔则是怕她没有记性,为了让其好好长长记性,便开口嗔道:“姐姐,你说你要杀了宜嫔,可你怎么能明目张胆地去呢?你是下毒也好,用暗箭也罢,总之你是不能出面的啊。可不想,你竟大张旗鼓地带着人去。你知道不知道,你这路上必是得遇见巡逻的侍卫的,他们自然是认得你的,到时候就算你杀了人,得了痛快,若留下疑点,追查下去,亦或者侍卫见你可疑上报,你如何能说得清?” “我……”通贵人刚想解释,可澜乔却是越说越气,打断她的话,接着数落道,“你以为那宜嫔是省油的灯么?她会坐以待毙么?今日若不是我事先安排,恐怕今日死的不是宜嫔,而是你!” 通贵人一听,惊地从围炕上起来,道:“果然是你啊,那个博尔济吉特氏?我说她怎么能从冷宫出来?对了,还有小菁?”方才通贵人只顾着后怕,倒忘了这茬。 澜乔坐下,大口地饮茶后,叹气道:“不是我还能是谁,当真是绞尽脑汁,费劲心思。如今我也只劝姐姐,日后不可一意孤行,定要听劝。不然,我是不见得会次次脑瓜灵光的。” 通贵人笑哄道:“有了这次的教训,我自是知道了。不过,你是真不知道,当时给我吓坏了,我还真以为我完了呢,吓得我啊现在手上还冒着虚汗呢。哦,对了,那博尔济吉特氏你是如何使唤动的,她不是被囚禁了么?”说起博尔济吉特氏,通贵人神色紧张起来。 澜乔正色道:“若比起恨宜嫔,博尔济吉特氏可和咱们一样对其恨之入骨,只是她现在孤立无援。所以,我便让人事先买通好了看守的侍卫,又给了她一封信,告诉她冒险做此事无非两个结果:一是重新回到冷宫,看守的侍卫加倍;二是你或许能够洗脱冤屈!我想若宜嫔真的设下圈套,皇后和太后是必然要在场的,若只是你拿着食盒也难免可疑,可如果出来了博尔济吉特氏,她又口中说出些惊天的话,那么她们的注意力就会转到博尔济吉特氏身上。可到底这个博尔济吉特氏能否有更大的用处,我倒是不敢太指望,你也知道她那性子。不过,自然有比咱们着急的,这下有太后忙的了。” 澜乔又怅然道:“咱们即做了这等事情,我最怕是伤了皇后的心,毕竟皇后一定想不到,这近日宫里所发生的一切,都是我做的。” 说到这,通贵人道:“你是也怕伤了皇上的心吧?” 澜乔抬眼看向通贵人,又怅然地低下头。 通贵人转开话题道:“不管怎么说,妹妹你今日做的实在是太妙了。太后是恨极了宜嫔的,自然不会追究我,且今日博尔济吉特氏说了太子被毒害是宜嫔陷害于她的,太后的意思是似也要重新调查。看来今夜慎刑司有的忙了……” 三日后玄烨回京,屁股还没有坐热乎,得知了宜嫔的事情,便立时黑着脸去了坤宁宫。坤宁宫正殿,坐满了人,太后也在场,但缺了佟贵妃、安嫔和敬嫔,且宜嫔披头散发,跪在中间。 玄烨进来,先是看了澜乔一眼,见其看似完好,并无异样,面带笑容,这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了。待他坐上去,太后让阿木尔将带有血字生辰的绢帕交到玄烨手中,玄烨见上面竟有澜乔的生辰,顿时气的将绢帕扔到宜嫔面前,怒斥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宫中行巫蛊之术,朕摘了你的脑袋!” 宜嫔听此,立时恐慌道:“皇上,臣妾没有啊,臣妾从来不知道什么巫蛊之术,臣妾是骑马射箭长大的,不懂得这些心思深沉的东西啊!皇上,你要相信臣妾啊!” 玄烨看着宜嫔的脸,着实消瘦了不少,见她这般哭着喊冤,又想到她也是温婉之人,便有了动容之色。 太后瞥见,立时开口道:“皇上,这巫蛊之术还算是小事。毕竟保成是国之储君,未来的天子,这连保成也敢毒害,可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玄烨朝坐在左边的太后转面道:“皇额娘此话怎讲?” 太后看了眼阿木尔,阿木尔在旁躬身道:“回皇上,自翊坤宫被发现了这些脏东西,太后便将翊坤宫的宫人带到慎刑司严刑拷问,不想竟问出了旁的东西来。” 玄烨想到那铃兰花事件,立时瞪向宜嫔,宜嫔见此,吓得立时将头垂下。玄烨厉声问道:“都招了什么?” 阿木尔道:“回皇上,这宜嫔身边的贴身侍俾倒是个嘴硬的,不过据其他人交代,上次太子被毒害一事,是宜嫔命人栽赃陷害的博尔济吉特氏……” 玄烨也知上次事件未必是博尔济吉特氏所为,但他想借此断了太后让博尔济吉特氏位居中宫的念想,而博尔济吉特氏平日又极其嚣张跋扈,目中无人,故玄烨才借此将博尔济吉特氏打入冷宫。可现下,听到博尔济吉特氏下毒之事竟是宜嫔栽赃,为此玄烨未免对博尔济吉特氏心生愧意。 皇后因着那夜在场,也似觉得博尔济吉特氏是冤枉的,便在旁道:“皇上,不如召见博尔济吉特氏吧?” 此话正和太后心意,太后道:“皇上,确该让博尔济吉特氏过来分说分说,若当真是冤枉了她,她也实在委屈。” 玄烨叹气道:“就依皇额娘的意思。” 梁九功见此,便扬声道:“传博尔济吉特氏!” 原来博尔济吉特氏就在坤宁宫,且还梳洗打扮过,这自然是太后的意思。自博尔济吉特氏被打入冷宫,皇上又拒绝纳蒙古格格为妃,如此,太后现下十分想让博尔济吉特氏恢复位份。而博尔济吉特氏也似被□□过,自打进来迈步开始,便和从前的张狂轻浮有所不同,而是变得举止谨慎,谦和。 只见博尔济吉特氏上前,跪地道:“臣妾博尔济吉特氏参见皇上,太后,皇后娘娘。臣妾谢皇上召见。” 玄烨见博尔济吉特氏垂面柔声,心中不忍,便道:“博尔济吉特氏,若是宜嫔宫人所说可信,那朕当真是冤枉你了。” 博尔济吉特氏一听,即刻道:“皇上,臣妾不觉得冤枉。臣妾从前举止轻浮,常常丢了皇上的颜面,丢了爱新觉罗家的颜面。臣妾自打在冷宫以来,常常反省自己,纠察自己从前的过失,如今……如今竟无颜面君了。”博尔济吉特氏说着,竟哭了起来。 澜乔听后,不仅嘴角扬起一抹讥笑。她瞧了瞧太后的脸,见其对着博尔济吉特氏一脸满意的笑,便心里不禁想起什么叫:装腔作势。只是这人可不容易脱胎换骨,澜乔猜想,博尔济吉特氏这几句话估计是撑不了多久的。 宜嫔见了,不想从前笨口拙舌,一味只会耍横的博尔济吉特氏,如今竟学会了这般惺惺作态。 博尔济吉特氏瞥了瞥一旁的宜嫔,见其似要辩解,便抢先开口道:“皇上,臣妾从前和宜嫔一个宫里,臣妾有罪,常常口不择言。可皇上你明鉴,像臣妾这样的人,说些失礼的话,甚至是动手伤人这是有可能的;可是你要臣妾设计害人,还用什么铃兰花汁,这个……这个臣妾就是想破了天也想不到啊!”博尔济吉特氏越发哭的委屈,“而且那日臣妾被带回宫中,预备受死前,那宜嫔竟还来到臣妾寝殿,口口声声地告诉臣妾,说是:打从她和臣妾同住翊坤宫的第一日起,她便看臣妾不顺眼。说臣妾欺辱她,就是有臣妾在一日,她便不会有好日子。 其实臣妾也要谢谢宜嫔,因若不是经历此番,臣妾如何会意识到自己身上的种种不是。只是皇上,那害太子的事情真的不是臣妾干的。臣妾愿意再回冷宫,但臣妾想要清白。毕竟臣妾是博尔济吉特氏,和太皇太后,太后同族,臣妾自己怎样不要紧,可是辱了太皇太后和太后的母族,臣妾真是万死难辞其咎啊!”说完,博尔济吉特氏泣不成声地伏地。 玄烨听完,心着实被触动。转念之间,他又朝宜嫔看去。宜嫔见此,即刻哭诉道:“皇上,臣妾……臣妾没有做过,臣妾冤枉啊!” 阿木尔又道:“皇上,慎刑司还查到一些事情,是有关宜嫔的。” 玄烨瞪着宜嫔,道:“她还做了什么孽?说!” 阿木尔垂眼道:“回皇上,据翊坤宫的宫人交代,宜嫔做过的见不得人的事情害真不少,只是有件事,是事关章氏的。” 玄烨鎖眉看向阿木尔,脸上一片阴云:“事关章氏?” 阿木尔道:“是的,皇上。这从前诬陷章氏小主与曹寅有私,也是宜嫔联合佟贵妃、安嫔等人串通的。”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46章 146揭穿2 玄烨听后,脸气的青到发紫,怒道:“大胆宜嫔!!朕居然没有想到,你竟是这等作恶多端的人!这次的事情,加上太子被毒害,还有诬陷章氏与曹子清有私,桩桩件件看来你都是冲着章氏而去的!你这个阴险悍妒的女人,做事竟这般阴谋算计,朕的后宫岂容你这样的人存留!!当真是朕有眼无珠,竟被你给蒙蔽了!!!”玄烨说到最后,用手指向宜嫔,眼神的肃杀之气溢于言表。 宜嫔见此,即刻惶恐不已。她情急下,用手指向太后,又想到此刻万不能将太后的事情说出去,否则自己就真是死路一条了。可现下,她便也没有人可攀诬了。如此,她便一脸委屈道:“皇上!臣妾并没有做出那样的事情啊!必是那宫女怀恨臣妾有苛待的地方,才会蓄意报复,故意陷害臣妾的啊,皇上!” 玄烨拍案后,又再次指向宜嫔,吼道:“你还敢狡辩!!!” 宜嫔从未见玄烨如此震怒,立时吓得止住了哭声。可她知事关章氏,皇上定不会绕过自己,恐怕今日想要脱身是难了。可她却也不是认命的人,便强提起胆子,哭诉道:“皇上,臣妾……臣妾是诬陷了博尔济吉特氏……可是皇上,臣妾也是迫不得已啊!这博尔济吉特氏成日地羞辱臣妾,臣妾和她同住一宫,人微言轻,就是博尔济吉特氏的奴才都可以给臣妾脸子看,臣妾如何不恨她啊! 臣妾为了讨好她,便常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说些她喜欢听的话迎合于她,为的也是少些被辱骂啊……而那佟贵妃,又何尝不是将臣妾当做一条狗。狗若没有作用,不能替主子分忧,臣妾又哪里有好日过啊!臣妾……臣妾原以为,能够陪伴在皇上身边,时不时地看到皇上,哪怕受再多的屈辱也是值得的。可是……可是事情常常不是臣妾所愿的,臣妾哪知道臣妾被逼无奈的一句话,便被人用来加以利用来害人那! 太子被害一事,事关储君,若不是佟贵妃动手,论这宫里谁能有这胆子啊!唯有铃兰花是臣妾告知的,但臣妾说的时候并不知道佟贵妃要以此加害太子,来陷害章氏啊!若臣妾真有害人之心,又怎会联合那秋儿证明章氏清白呢? 还有诬陷与曹侍卫私通,那是佟贵妃和安嫔嫉妒皇上宠幸章氏,可臣妾当时也没有推波助澜。臣妾还劝她们,说皇上忧国忧民,就不要给皇上添堵了。可她们一个个的却说,有章氏在一日,她们便过不安生,必要将其除去。 至于今日的巫蛊之术,臣妾……臣妾真的没有做过啊!臣妾敢发毒誓,臣妾若行了巫蛊之术,臣妾便……便容貌尽毁,臣妾还敢以郭络罗氏一族起誓,若是臣妾真的做了这事,臣妾全族无后而终。” 澜乔听了宜嫔这番长篇大论后,不禁冷笑。果然是郭络罗氏,这般的能言善辩,将主要责任都推给了佟贵妃她们,而自己却只是卑微可怜,被逼无奈的可怜女人。且她那毒誓发的,只敢说巫蛊不是她做的,前面的事倒是不敢起誓了。 太后倒是也不想皇上一怒之下杀了宜嫔,毕竟宜嫔那个心腹她还不知道是谁,如此她便止住了,没有添油加醋,可也不愿意替她说话,便沉默不语。 皇后听后,试探着玄烨的意思道:“皇上,事情毕竟牵扯到佟贵妃,自然也不能听宜嫔的一面之词,不如皇上召来佟贵妃……” 玄烨听后,道:“皇后说的有理。”他又吩咐道:“梁九功,宣佟贵妃!” 梁九功听后,即刻命人去宣。而身处在殿外的隆科多听见,立时心惊胆战,不禁为自己的姐姐和整个佟家捏了把汗。 差不多过了两刻钟的功夫,佟贵妃人才到。只是众人一瞧见她,便觉得她似变了个人似的。当真面容枯瘦,毫无光彩。且从前总是习惯以怭怭之态示人的她,如今竟便成一副哀恸惹人怜的样子。 澜乔见她这副样子,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竟渐渐地心里酸涩起来。澜乔问自己,对佟贵妃的复仇手段是不是过了?可当她看向宜嫔,看向太后,便想,若不是自己直中佟贵妃的心口窝,这佟贵妃也必然会和宜嫔一副嘴脸,都是打死不认账的!总之,坏事她们是做尽了,如今所承受的,都是她们应得的! 通贵人倒是心里十分舒坦,差点没笑出声来,只觉得大快人心。 而玄烨眼看着和自己一同长大的妹妹,从从前的活泼灵动,变成现在一副憔悴怅惘的模样朝自己走来,顿时心疼不已。事实上有多少次,玄烨因着佟贵妃的所作所为,真是恨不得想杀了她。可偏她又是自己的妹妹,是陪伴在自己身边,又是自己去爱护的妹妹。所以每当玄烨因此而矛盾的时候,他心里的亲情感都会占上峰,令其不得不宽容。 只见佟贵妃跪地,垂面道:“臣妾参见皇上。” 太后瞧着佟贵妃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可竟没有向自己行礼,顿时心里窝火。她开口道:“佟贵妃,这宜嫔说太子被毒害,还有构陷章氏与曹子清有染,还有什么来着……做的孽太多,这都记不得了。不知你听了这些有什么想说的啊?” 佟贵妃听后,脸上平静如水。许久,她抬脸看向玄烨,只是羞辱感令其很快将头低下,不敢看向玄烨。她想到从前的种种,想到自己硬是要成为皇上的妃子,哪怕自己的阿玛和姑母一再地劝她,一入宫门深似海,可她却也不听,就是一味地想要嫁给玄烨,甚至还想成为皇后。可如今自己才知道,皇上只是当自己是妹妹,而自己的每次侍寝又都会给玄烨带来极大的痛苦。不仅如此,她一直在做伤害玄烨事情,从太子到章氏,她甚至还希望每个有孕的嫔妃都能小产…… 想到这,佟贵妃痛悔不已,不禁流下泪来。终她开口道:“皇上,臣妾……有罪!臣妾从小被宠着,惯着,以为……”佟贵妃哽咽的有些说不出话,顿了顿又吞咽后才道,“以为只要是臣妾想要的,就都该是臣妾的。臣妾想……想霸占皇上,臣妾悍妒,臣妾不择手段,臣妾罪有应得,活该活成这副样子……” 玄烨惊异地看着佟贵妃,胸口似有块石头躲着。他实在没有想到,自己多日不见的表妹,如今竟似变了一个人。她是良心发现么?她到底经历了什么?都说澜乔出了永和宫第一个见的是她,难道是澜乔对她做了什么?可澜乔能对她做些什么呢?无非是倾述自己的丧子之痛。这般看来,倒或许是她良心发现了。 只是这佟贵妃毕竟是自己的妹妹,玄烨瞧她都已经是这副样子,又怎么忍心再严惩她。毕竟从小,他也是极其宠着她的,当真是拿她当做亲妹妹,只要自己能做的,都会尽量满足她,自然,这也是自己额娘临死时的托付…… 就在玄烨为着佟贵妃而心里动容时,澜乔见佟贵妃将错都揽在自己身上,未免宜嫔就此逃脱便起身走到中间跪地道:“皇上,臣妾有话要说。” 佟贵妃听到澜乔的声音,即刻恐慌的心似被揪住一样,她生怕自己的事情被澜乔说出来。 玄烨带着愧意柔声道:“有什么想说的,你便说吧。” 澜乔开口道:“谢皇上。皇上,臣妾以为,这佟贵妃倒是真心悔过,并没有将过错推给别人身上,臣妾听着倒也愿意原谅她对臣妾所做的了。只是对比一看,这宜嫔并无一句悔恨的话,通通将错处推给别人,由此看来,这宜嫔不仅没有悔改之心,心里必定还揣着怨恨之意。” 博尔济吉特氏听后,也道:“是啊,皇上,臣妾和佟贵妃一样,都对自己从前所作所为痛悔不已,可这宜嫔怨怼佟贵妃,怨怼臣妾,兴许她心里还怨怼皇上呢。” 皇上听了,定睛在宜嫔身上,许久开口道:“朕的后宫,出身显赫的有不少,朕一向觉得,不论出身如何,才学如何,总要品性端正才好!就如你,宜嫔,搬弄是非,诡计多端,事发也并不觉得自己有错,将责任全都推给旁人,朕的身边岂能容你这样的人!”最后这句话玄烨的口气十分的严厉,顿时震慑到在场的每一个人。 宜嫔听后,一口气差点没有上来。她立时挺起身子,哭泣道:“皇上,臣妾有错,臣妾有错啊!臣妾……臣妾……”宜嫔说着,一口急气似堵在胸口,纵是使劲窜到喉咙,可到底是没有将这口气呼出来,便倏地倒在地上,昏迷不醒了。 太后见此,以为她是装的,便皱了皱眉头,白了她一眼。 皇后倒是急的起身,她看向玄烨见其也似有几分担心,便吩咐人道:“霁月,宣太医。” 玄烨也并没有叫人将宜嫔抬到床上,他觉得像宜嫔这样的人,躺在坤宁宫的床上,实在是玷污了床榻。可虽是如此,他瞧着宜嫔脸色惨白,也是不忍。 很快,岁数较年轻的孙太医前来。他向皇上等人行礼后,跪地为宜嫔诊脉。过了些许,皇后瞧着孙太医脸有喜色,便猜想可能是宜嫔有喜。皇后一向心软,她生怕玄烨会为此杀了宜嫔,故现下她倒是心里有了期许。 果然,孙太医诊脉后,起身拱手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这宜嫔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有孕?澜乔听后惊的瞠目结舌。其他人也皆是如此。 太后直言道:“该不会是有误吧?” 孙太医道:“太后若是不信微臣医术,可再宣其他太医。”太后听后,脸色难看极了。 而玄烨,则是脑袋有些空白,但很快他晃过神来,眨了眨眼睛,伸手吩咐道:“梁九功……”玄烨又沉重地闭了下眼睛,接着说道,“快,命人将宜嫔……不,宜答应送回翊坤宫。”他顿了顿又道,“博尔济吉特氏即日起封为宣贵人,就和惠嫔同住延禧宫吧。至于佟贵妃……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朕念你身子虚弱,就暂且先回宫养着吧。”说完,玄烨带些愧疚之意地看向澜乔,他是觉得这样的处置,会令澜乔感到不公,怕其心中不悦。 不想澜乔却朝玄烨颔首一笑,玄烨见此立时心里感激……玄烨想到澜乔此时还只是庶妃,着实委屈了她,便开口道:“朕原本属意章氏为妃位……”他瞥了眼太后,道,“眼下朕已经知道,章氏自成为朕的妃子以来,着实受了不少的委屈。故,朕有意封章氏为敏妃。”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47章 147揭穿3 玄烨的话刚落音,太后立时怒言反对道:“哀家认为皇上做这样的决定着实不妥!!” 皇后见此,怕皇上和太后为了澜乔起冲突,立时心跳了起来。 果然,玄烨听了太后的反驳之言,立时黑脸道:“哦?皇额娘觉得有何不妥?” 太后也不瞧玄烨的脸色,只端看着前方,一脸肃穆道:“哀家以为,这章氏虽是受了奸人陷害,可到底那几件事也没让她受到委屈,最后的结果不都是佟贵妃、宜答应等人白忙乎一场么。而且,章氏失子虽是值得怜悯同情,可她不顾嫔妃的身份,赤足穿着带血的寝衣便跑了出来,竟还敢抗旨不遵,没杀了她已经算是对她法外开恩了,如此失德的人如何配得妃位!还有,即便她不是妃位,如今仍然住着永和宫的正殿,吃穿用度也皆是妃位的配置,皇上也不要太偏心了……”说完太后赌气囊塞地看向一旁。 皇后听此,想偏帮着皇上说话,但又不好太违背了,便带着几分怯懦道:“皇额娘,儿臣以为若不是章氏出面,那日通贵人恐怕就冤死了……这其中的缘故,儿臣是和皇额娘提起过。” 玄烨觉得皇后所言正是,便原本气的胀红的脸舒缓起来,一口不顺的气也提了上来。 可太后却从来不把皇后放在眼里,她更将自己心中的不快转到皇后身上,怒言道:“皇后,你还好意思说!后宫如此混乱,有这诸多失德,耍阴谋诡计的人存在,还不是因为你软弱无能!想那先皇后赫舍里氏在的时候,后宫何时出现过这等不齿的事情!” 皇后听此,立时羞愧的无言以对,其他旁人见状更是不敢说些什么。玄烨见皇后如此在众人面前下不来台,但奈何是太后出言指责,便强压抑着怒火朝太后礼敬言道:“皇额娘,儿子以为人心隔肚皮,宜答应等人做出此等不堪的事情,如何能怪到皇后身上。太后这般指责皇后,也未免对其太过苛责了吧。” 太后听后冷冷一笑,道:“自然,向来是皇上和皇后宽纵,倒显得哀家不近人情了。这皇上维护皇后,且也维护那佟贵妃,皆视作她们为亲人,有怜爱之心。可哀家倒想问问:皇上因着章氏蒙冤,封其妃位;可这博尔济吉特氏被关在冷宫这么久,现下知道皆是宜答应的栽赃陷害,如何只封博尔济吉特氏为贵人?” 玄烨听后方知,太后眼下跟澜乔过意不去,原来是介意自己没有抬举她的亲族博尔济吉特氏为一宫主位,且想以此为交换条件,来要挟自己!玄烨知道,太后有此想法虽是正常的,毕竟她一贯这样。但玄烨认为太后可恶在于,偏要当着后宫诸人的面提出这等交换条件,又如此的羞辱皇后,难不成真要让众人知晓自己这个皇帝,连后宫位份这等事,竟也要妥协于太后么?玄烨越想越气,简直到了七窍生烟的地步。且玄烨心中有一万个不愿意妥协,毕竟若今日之事依了太后,那么日后她要插手的事情势必更要多,怎可都叫她说的算!今日升博尔济吉特氏位份,明日再召个蒙古嫔妃,这样下来,只会没完没了! 众人瞧着母子两人气愤降低到冰点,澜乔更知玄烨为此在皇上的尊严和自己的名分上难以抉择,为此她开口道:“皇上,太后,皇后娘娘,请听臣妾一言。”这几人皆心里忧闷,都没有应言,只玄烨眼睛透着愧疚看向澜乔。 澜乔谦卑跪地道:“臣妾出身卑微,从前不过是是辛者库的奴婢,臣妾如今能够成为皇上的嫔妃已经十分有幸,万不敢在名分上计较,更不想皇上和太后因此而心生不快。所以请皇上不要给臣妾妃位,臣妾只做庶妃就好。” 众人瞧向澜乔,皆惊叹不已。僖嫔白了她一眼,认为她是在装腔作势。玄烨注意到,立时瞪了僖嫔一眼,僖嫔立时胆怯地垂下眼。唯独通贵人和马氏,当真是心疼澜乔,觉得太后是在刻意针对她,为此感到不平。可连皇后为其说话都遭到训斥,她们二人如此人微言轻,如何能撼动太后的心意,便皆没有开口。 玄烨知道,澜乔这是为了维护他这个做皇上的尊严才肯做出此等让步,如此,玄烨更加恼恨这个只知道维护她博尔济吉特氏一族利益的太后。 玄烨瞟了眼太后,方道:“既是如此,那博尔济吉特氏从前失德之处更是数不胜数,如此章氏不得获封,那么博尔济吉特氏便也还是庶妃,方才公平。梁九功,收回封博尔济吉特氏为贵人的旨意,她便也只是庶妃。”说完,玄烨立时起身,不由太后分说,直接走了出去。留下太后气的手捏着座椅的扶手,脸色铁青,肺恨不得要气炸了! 而博尔济吉特氏听了玄烨这番话,立时瘫坐在了地上,心想自己为何就只做了不到一盏茶功夫的庆贵人?当真是悲哀屈辱至极!她眼看着太后的脚步从自己的身边走过,便对其生气怨怼来,心想:自己好不容易出了冷宫,得了贵人,那宜答应也搬到延禧宫了,就算自己不是一宫主位,那整个翊坤宫还不是自己一个人说的算。可不想,被太后这么一闹,连封号和贵人位份也都没了。博尔济吉特氏又想,自己能出冷宫无非也多亏了章氏,而太后非但没有想办法让自己出来,竟还让自己到嘴的鸭子飞走了,当真是可恶。 而澜乔更是郁郁寡欢地走出坤宁宫,出了坤宁门的她只觉得自己好似头顶着整片天,压的她脖颈酸疼,也甚觉得空气有些稀薄。澜乔刚想离开回宫,不想博尔济吉特氏跟了过来,心里藏不住话的样子站到澜乔面前,刚想开口,但顾及澜乔身旁的通贵人,便止住了话。 澜乔露出疲倦一笑,道:“无妨,通贵人和我无话不谈。” 如此,博尔济吉特氏便乐道:“既是这样,那我就当着通贵人的面对你说声感谢了。若不是章氏你,我恐怕再无出头之日了。” 澜乔谦和一笑,道:“其实……我也是借此打击宜答应,你也不必感谢我。而且……这事我是希望你不要对外言说的,正如我信上所说,越少人知道我们的联系越好,否则你也看到了,太后对我的态度……” 博尔济吉特氏听后,不平道:“今日若不是她,我何至于丢掉贵人的位份。她自己不救我就算了,竟还搅了我的好事。” 澜乔不知她这是真与太后出了嫌隙,还是故意说给自己听。澜乔道:“你也不该这样想太后,毕竟今日你能在皇上面前逃脱罪责,没有太后的□□,以你的性情,如何能说出那番通透的话。即你出了冷宫,我自然也要劝你两句。你也看见了,纵是你是有家势的,可在这后宫中能够谨言慎行才是生存之道。” 博尔济吉特氏听后,更加感激道:“你说的话我记住了,从此我便知道谁都是什么嘴脸的人了。从前是我糊涂,从此我自然也长记性了,自然不会再与你为敌了。” 澜乔听后,微微一笑。 博尔济吉特氏走后,通贵人和其并肩走着,心里皆是不快。通贵人见四维无人,开口道:“真没想到,宜答应她居然有了身孕。她这样的人也配有身孕!!” 澜乔看了看身后,又转过身叹气道:“是啊,竟让她侥幸逃脱了,不然就算皇上不把她处死,也会将其扁为庶人。” 通贵人咽不下这口气,眼神狠绝道:“我看你的小产也未必和她脱得了干系,不如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澜乔听后,立时神色紧张起来,凑近通贵人,眉头紧锁劝道:“姐姐,万不可如此,幼子无辜。” 通贵人急切道:“可她作恶多端,如何能就让她这么逃脱了?” 澜乔定睛看着通贵人,摇了摇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通贵人为此叹了口气。两人皆想去宫后苑透透气,不想到了宫后苑,却在河边瞧见了惠嫔。澜乔和通贵人见此互相看了看,后走了过去,澜乔率先先开口道:“不知惠嫔姐姐为何在这呆望?” 惠嫔竟不知澜乔和通贵人到来,立时心里一惊。但她很快露出笑容,佯装惬意道:“我怎是在这里呆望呢,不过是皇上让宜答应住在我宫里,我便思虑着从前我自己有孕时需要注意什么。妹妹们不知道,我啊是个糊涂的,这只有人静的时候脑子才清楚些。我宫里现下定是人进人出,忙里忙外,所以我才没有及时回去。” 通贵人听后,笑道:“惠嫔姐姐还真是个心细之人。” 澜乔也夸赞道:“到底皇上是信任姐姐的,后宫这么多宫苑,偏挑选了你的延禧宫,当真是冲着惠嫔姐姐稳重,心细才想到你宫里的。” 惠嫔谦和一笑,默声不语。后她以回宫要照应宜答应为由,借口离开。她离开后,通贵人忍不住道:“瞧把她给烦的,都躲到这里来了。” 澜乔笑道:“她自然是烦的。这宜嫔刚刚获罪,皇上自然是不愿意瞧她的,如今她住进了延禧宫,不就也连累了惠嫔遭受冷落了么。” 通贵人感叹道:“是啊,虽是有孕了,可你瞧皇上刚才的表情,当真是杀了宜答应的心都有。可怜惠嫔了,怕是见到皇上的次数会减少了。” 惠嫔走了很远,回头瞧着身后再无人了,才开口愤愤道:“我呸!我还为她着想!我可真是倒霉啊,摊上这么个事情,怎就皇上偏挑中了我?” 迎霜安慰道:“娘娘,您为何当时不拒绝了皇上呢?” 惠嫔用手揪着帕子道:“那个节骨眼,皇上正是生气敏感的时候,我若拒绝了,皇上定会怪我没有容人之量!” 迎霜听此,忧虑道:“那咱们以后的日子可怎么办啊?” 惠嫔气不顺道:“能怎么办,好好照看着被,否则龙裔有损,咱们是要担责任的!!”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48章 148火烧1 临近黄昏,澜乔身处在自己的永和宫,刘合一副神色紧张的样子,近前告知道:“回小主,那储绣宫的两位娘娘如今确是疯了。” 澜乔听后,拿起桌上的一块点心放到嘴里,嚼动咽下后,方才开口道:“那皇上呢?皇上怎么说?” 刘合回到:“小主,如今这宫里因为储绣宫里两位主位娘娘满嘴疯话,当真是闹的人心惶惶,流言不断。不过都是些什么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的流言,和小主您无关。至于皇上,因为知道安嫔和敬嫔犯下的恶行,虽是还叫太医照常医治,留其位份,但已经下旨令她们终身囚禁储绣宫,从此以后不得再踏出宫门一步。” 澜乔听后,感叹皇上到底不是心狠之人,总念着过去的情分给人留有余地。可不知,若是他知道了安嫔所做的苟且之事,是否会有诛杀了安嫔和其整个李家之心? 倏地,澜乔用绢帕擦了擦嘴角后,起身道:“走,去储绣宫看看。” 菱香和芳萃见此,互相看了看,芳萃先开口道:“小主,如今宫里都视储绣宫为不吉利的地方,任谁都是绕着走,小主何必去沾染那个晦气呢?” 澜乔露出倦怠一笑:“什么吉利不吉利的,旁人不知道怎么回事,难道你我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么。罢了,她们时日也不多了,就当送她们一程。”说完,澜乔也未修饰妆容,出了永和宫,便朝储绣宫走去。 澜乔来到储绣宫门前,还没进去,便听到里面不断传出哭闹的声音。澜乔没使唤人,自己上前推开了储绣门,不想进去一看,竟是一片荒凉的景象。想来原本门庭若市的储绣宫,此时院内却是满地枯黄的树叶无人打扫,且站在门口许久,也不见有人来迎,当真是萧森不已。 澜乔站在院子中央,听到右边敬嫔不断道:有鬼啊!有鬼啊!又听到昨边安嫔道: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听此,澜乔不禁嘴角淡淡一笑。 绿茵刚巧端了盆水从梢间里出来,见是澜乔,急忙将盆放在门口走过去,面向澜乔行礼道:“奴婢见过章氏小主,小主吉祥。” 澜乔看着她道:“免礼。” 澜乔紧接着问道:“皇上不是没有废了安嫔和敬嫔的位份么?为何宫里看似没什么人?可是偷懒去了?” 绿茵低着头回道:“回小主,眼下我们娘娘和敬嫔娘娘人都已经疯癫,说出来的话多是不中听的。太后为了不让那些疯话惹来是非,便遣散了储绣宫的人,只留下我和环玉,分别照顾两位娘娘。” 澜乔知道太后此番的用意,她是知道安嫔做了什么,为怕宫里传出嫔妃秽乱后宫之事,如此,太后才会有了这番作为。 澜乔瞧着绿茵一脸憔悴之态,她自是知道安嫔能有今天,绿茵是出过不少力的,故她便带着关切道:“你今后有何打算?” 绿茵一听,猛然抬头。她知道澜乔这话的意思是安嫔和敬嫔是快要到日子了。可她毕竟从小服侍安嫔,也曾经视其为姐姐。虽是因着安嫔自己的身子被玷污了,可她终究还是恨不了安嫔。故听此,她心里十分的荒凉,不好受。 绿茵犹犹豫豫许久,才道:“能否请章氏小主遣退身边的人。” 刘合听后,紧张道:“小主,万万不可,谁知道她居心何为,若是她想报复小主,替她主子报仇呢?” 绿茵听后,冷冷一笑。 澜乔知道绿茵为何叫自己清退左右的人,便道:“你们退后,我和绿茵有话要说。” 如此,他们三人才退去。芳萃倒是十分好奇,奇怪澜乔和一个奴婢之间有什么话好说的。 人被清退后,澜乔问道:“现在就剩你我二人了,风声这么大,你想说些什么都不会被人听见的。” 绿茵顿了顿道:“章氏小主,奴婢身为安嫔娘娘的奴婢却吃里扒外,害的她如今疯疯癫癫,奴婢真是心里十分愧责。” 澜乔并不觉得如此,只坦然道:“你们娘娘是怎么样的人你是最清楚的,她若不疯,指不定会惹出多少祸来。所以绿茵,你也不必这样。” 绿茵听了澜乔的话并没有觉得心里好受,她道:“奴婢想请求章氏小主一事,请小主务必要答应。” 澜乔并没有松口,只道:“你先说来听听,我也不过是个庶妃,未必能事事办到。” 听此,绿茵沉吟片刻,终鼓气勇气道:“奴婢和安嫔娘娘从小一起长大,她也算待奴婢很好。可如今奴婢竟做出这样的事情,实为不忠。奴婢……奴婢其实身子早被赵德海玷污了,所以从没想自己能活着出宫,故小主的好意奴婢心领了。但是奴婢实在不忍心安嫔死在……死在奴婢的手里……所以,所以奴婢想请小主,瞒天过海,让奴婢代安嫔娘娘死去。” 澜乔眉头紧锁,表情凝重:“那么你们娘娘呢”澜乔这话似乎也带着讥讽,认为绿茵是在异想天开。 绿茵艰难开口道:“至于我们娘娘……希望小主能,能送她回李府。”绿茵说到这,情急跪地道,“奴婢知道这事做起来并不容易,可奴婢相信以小主现在的手腕定能做成这事。奴婢对安嫔娘娘心里有愧,唯有这样才能走的安心些。” 澜乔觉得绿茵这个想法实在太过可笑,也太过幼稚。安嫔的所作所为岂有让人感到怜悯和不忍的地方,如今能留有她位份和死后的尊荣已经是格外宽容,竟还让她活着出宫?简直荒谬!! 澜乔正色道:“绿茵,你要知道,你家娘娘的所作所为没有牵连到李家,这自然也要归功于你。所以对于她,你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你也无需再自责,更不要想着你家娘娘还能回家去!你难道没有想过,她若真的回了李府,那才是整个李家的祸患?”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了!她出宫,你以为李家敢留她?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阿玛额娘纵然再爱惜她,为了全族老少也会除了她。绿茵,这个道理你会不明白么?” 绿茵原本因为愧疚冲昏了头,并没有想这么多,如今听来,当真觉得是自己太过愚蠢了。只是如今连这个念想都没了,她便如死灰槁木般,任由冷风吹着,瘫坐在地上许久,甚至连澜乔何时离去的她都不没有意识到…… 次日,南书房内,玄烨瞟见梁九功脸色暗沉地走进来,便清退了自己身边的人,连隆科多在内,只留梁九功一人。 玄烨黑面问道:“事情都调查清楚了?” 梁九功上前,心里忐忑不已,一直瞧着玄烨脸色的他,怯怯道:“回皇上,调查清楚了。” 玄烨装作漫不经心,但心里却是十分在意道:“都调查出什么了?和朕说说。” 梁九功垂了垂眼,猛地吞咽一口,回道:“回皇上,那……那安嫔娘娘确是与从前那名叫赵德海的太监有私情。那赵德海有个兄弟叫赵德鑫,两人长得一模一样,便是以此瞒天过海,逃过内务府的净身检查的……” 玄烨听后,拳头捶案,脸愤怒的如火烧的碳,咆哮道:“朕要诸他九族!!!” 梁九功深吸了一口气,又猛地吞咽一口,继续道:“这从前章氏小主身为辛者库宫女时,屡次被暗杀,也皆是安嫔指使。” 说起澜乔,玄烨语气缓和些:“朕知道,安嫔和敬嫔如今疯癫,事由澜乔。只是她一直将此事藏在心里,被人残害也不和朕提起此事……” 梁九功动容道:“皇上,章氏小主是怕皇上您伤心啊。想那章氏小主向来是别人害她的份,何时她会出手害别人?若不是为了皇上颜面,小主怎会亲自下手!” “可佟贵妃和宜答应的事情?”玄烨不免将几件事情想到一块,却又如何都恨不起澜乔,只觉得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她,是自己无能为力,才会逼得澜乔会使用这样的手段,保护自己和他这个皇帝! 梁九功生怕玄烨怪责澜乔,便为其开脱道:“皇上,那佟贵妃不过是自己知道罪孽太深,无颜面君。至于宜答应,若不是此番揭发出来她,谁知道日后会在宫里掀出多大风浪!” 梁九功的话正得玄烨的心,玄烨听后,叹气道:“朕知道澜乔此番也是为了保护朕,朕……不怪她。至于安嫔……”玄烨咬牙切齿,眸光像沾了剧毒的利剑。 梁九功道:“皇上有何吩咐?奴才自会去办。” 玄烨眼神幽暗,带着恨意吩咐道:“梁九功,给朕烧了那储绣宫,从前在储绣宫服侍的宫人一律处死!尸体也都送回储绣宫一同烧了!还有宫外那个赵德海一家,一个不留!!!” 梁九功听后,心里着实一惊!可他也知道唯有这样,方能泄了皇上的心头只恨。要怪也只能怪安嫔如此的不知廉耻,身为皇妃,竟做出这等事情来。 梁九功想到敬嫔:“敢问皇上,那敬嫔呢?” 玄烨垂眼道:“她们一个宫住着,朕也不愿意再见到她。” 梁九功听后,躬身道:“奴才遵命,奴才今晚就将人料理的干干净净。” 梁九功退去后,玄烨握紧的拳头也迟迟没有松开。他心里对安嫔是恼恨至极,只觉得纵是火烧也难解心头之恨。 午后,玄烨悄声来到澜乔床边,见其睡着,且眼角带着泪痕,故并没有让人叫醒。 玄烨忍不住伸手握住澜乔的手,心里想:澜乔啊,澜乔,从前你是多么向往宫外的自由生活,是朕,将你困在这宫里,而你又不得已成为现在的样子。朕知道,这都是你不想要的,你想要的无非是一份自在的生活。朕向你保证,朕虽然给不了你自由,可是朕会给你朕全部的爱。安嫔朕已经决定杀了,朕谢谢你给朕保留了皇帝的颜面,可为此你竟险些丢了性命……想来,朕这个皇帝做的窝囊啊,被朝臣制约,被太后制约,被天下百姓,被祖宗家法制约,可是论谁真正知道朕的难处,论谁是对朕毫无所图? 澜乔,朕可怜,你也可怜,咱们的孩子更是可怜。朕知道,纵是你脸上笑着,可一想到咱们的孩子便也免不了落泪。朕此刻无法和你抱头痛哭,但朕的心是和你连在一块的,若有来生,能不再有天下制约,不再有朝臣制约,你只是我的澜乔,我只是你的玄烨,那该有多好……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49章 149火烧2 深夜里,储绣宫上空浓烟四起,惊的各个宫里的人,皆望天惊喊着“走水了!”。因储绣宫与咸福宫相邻,故咸福宫的宫人早早地就发现了火情,也在第一时间唤醒通贵人。只见得知失火了的通贵人,立时从床上起来披着衣服跑到院中,急忙朝天看向火势,见火势甚大,她便急忙道:“小菁快,快把万頫抱出来,咱们与储绣宫最近,得赶紧快走!” “是,小主,奴婢这就去。”小菁应声后,即刻跑回寝殿,将万頫穿戴好,叫乳母抱了出来。万頫被吵醒,在乳母怀里哭闹不停。通贵人忙过去安抚道:“乖儿子,不要哭闹,额娘这就带你离开。” 小思在旁一筹莫展道:“那小主,咱们去哪啊?” 通贵人一边在小菁的伺候下,慌忙宫女送拿出来的衣服,一边急着脚步朝门口挪动:“自然是去永和宫。”说着,通贵人见衣服穿得差不多,便和乳母等人加快步伐匆匆走了出去。 小菁跟在后面,道:“可是小主,章氏小主她今日侍寝啊。” 小思在旁对着小菁无奈道:“就是章氏小主不在,咱们贵人去也无妨啊,谁能……哦,不,谁还敢不让咱们小主住下不成。” 小菁原先也是被突如其来的大火搞的懵住了,如今这才反应过来,嘴里喃喃道:“是啊,是啊,以贵人和章氏小主的关系,自然是使得的。” 这般,一行人便绕着储绣宫,朝永和宫而去。而路上,他们不断见到赶去救火的侍卫和太监们,如此想必火势当真是小不了的,且很有可能会蔓延。 只见通贵人急匆匆率众去了永和宫,而永和宫院内早已经聚了许多人的。见通贵人携万頫前来,芳萃即刻迎了过去,道:“奴婢请通贵人安。贵人,您这是?” 小思在旁急道:“储绣宫走水了,火势很大……” 还没等小思说完,芳萃道:“奴婢知道了,贵人是怕火烧到咸福宫。那贵人快随奴婢来,咱们多的是空屋子,从前小主住的西偏殿奴婢这就领您过去。” 这时,秋儿赶来,觉得不妥道:“芳萃,这东西偏殿还没有打扫,贵人母子过去难免失礼,且时间长没人住,必是会有漏风的地方。”说着,她又对通贵人道,“贵人,您还是和小皇子去正殿的寝殿入住吧。左右小主今日侍寝不在,她又和您不分彼此,您和小阿哥还是住在那里方才稳妥。” 通贵人听后,觉得秋儿实在周到,便笑道:“那便有劳秋儿你了。”说罢,她便随着一行人跟着秋儿去了正殿的寝殿。 秋儿谦和道:“贵人不必客气,您和我们小主是自家人,这些都是应当的。” 芳萃见秋儿竟拦在她前面自作主张,心里很是不忿。且芳萃一向不喜欢秋儿,也喜欢事事挤兑她,如此得到由头,她想定要在澜乔面前告她一状。 乾清宫东暖阁,不论宫里如何闹沸了,梁九功早就再三叮嘱过,说是皇上今夜甚是疲惫,任何事情都不可叨扰,如若有叨扰圣驾的,便即刻摘了脑袋。如此,并无一人近到乾清宫向玄烨禀报此事。慈宁宫亦是如此。 而澜乔则踏实地睡在玄烨的臂弯里,什么也不知晓。倒是玄烨,睁着眼睛毫无睡意,偶尔看着澜乔酣睡的样子,嘴角带着一丝笑意,但想到近日宫中发生的事情,他也实在心里难平。毕竟自己的嫔妃背叛了自己,做出了苟且之事,玄烨怎能心里没个疙瘩。且即便自己下令诛杀了许多人,可他却也有不忍之时。而乾清宫虽好似被隔绝了一般,玄烨也虽没有听到什么,可他知道今晚注定会浓烟四起。且不仅宫内如此,宫外也是一样。故此,今夜他是注定无法入眠了。 第二天一早,当澜乔起来时,玄烨也如往常一样早早地去了上书房,和洋大人学习西洋算数去了。菱香见澜乔起来,近到其身边,伺候其梳洗穿戴。不想,芳萃却也赶了来。澜乔见此,即刻觉得不安,忙问道:“芳萃,你怎么来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芳萃暂且咽下告状的话,回道:“小主,您昨夜侍寝是不知道,那储绣宫硬是大火烧了一夜,今儿天亮火才被扑灭。” 澜乔一听,立时紧张地转过身来,急问道:“走水?好端端地怎么会走水?储绣宫?储绣宫不是和咸福宫挨着么?咸福宫可有人受伤?” 芳萃一听澜乔如此关心通贵人,告状的热情便没了些,她怏怏道:“通贵人自然是没事的,她连夜抱着小阿哥跑到咱们宫来了。” 听此,澜乔才放心,但仍看上去忧心忡忡。 芳萃又紧接着道:“小主……您是不知道那个秋儿。这只要您不在宫里,她是处处要尖。这不昨夜通贵人来,可把她给显到了,急忙带着通贵人到了您的寝殿,说是您的寝殿不漏风,不失礼。” 澜乔瞥了一眼,心想她这是来告状来了,便心里不快。菱香瞧出澜乔的心思,开口道:“芳萃,秋儿做的是对的,那通贵人和咱们小主是什么关系,就是住在小主的寝殿,小主也不会介意的。” 芳萃撇嘴道:“就她能耐!什么事都显到她了!小主,奴婢就是看不惯她,瞧她就是个不安分的。” 澜乔因担心绿茵会因为大火而有不测,便心里越发焦乱,就止不住生气道:“好了,也不瞧瞧这是什么地方。平常在永和宫说说这些也就算了,如今丢人都丢到乾清宫了。” 说完,澜乔又着实坐立不安,道:“菱香快些,不用仔细打扮了,差不多就可以了。” 菱香知道澜乔心里担心,便加快了速度,还叫芳萃来帮忙。芳萃心里不情不愿的,嘴上什么也不敢说。 很快,澜乔主仆便匆匆从乾清宫出来,只是刚迈出乾清门朝储绣宫而去,澜乔便瞧见隆科多一张花猫脸从对面走了过来。 隆科多见是澜乔,慌忙用手擦了擦脸,后近前止住脚步道:“微臣隆科多,参见章氏小主。” 澜乔没好气道:“隆科多,你怎么也是御前的人,怎么弄成这副样子,你这个样子如何侍驾?” 隆科多头低的更低道:“小主恕罪,微臣失礼了。只是微臣昨夜忙着救火,这也是救火刚回来,急着向皇上汇报昨夜的大火,便忘记净面了,还求小主谅解。” 芳萃冷哼道:“小主,人家这是邀功呢。” 菱香忙瞪了芳萃一眼。 澜乔知隆科多昨夜一直救火,便想问可有人伤亡。可她一想,若是自己表现的太过关心,难免被人吹毛求疵些什么。毕竟隆科多到底是姓佟,是佟贵妃的胞弟,所以澜乔便止住了想问的话,直接离开了。 可她没走几步,隆科多却在其身后告知道:“昨夜储绣宫无一人生还!” 听此,澜乔立时震惊的止住脚步,脸瞬间失去了血色! 隆科多见澜乔停下脚步,便一脸肃穆上前,道:“如今小主可是满意了?” 澜乔听此,立时瞪向隆科多,没好气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隆科多正色道:“微臣的意思小主心知肚明。自打小主出了永和宫,先是我姐姐一改常态,如今任谁去都是不见人的;后是储绣宫两位娘娘疯癫,不过现在连发疯都发疯不得了;再有便是宜嫔降为宜答应。微臣想若不是她有幸得了龙裔,怕是她也在劫难逃。” 澜乔听后,脸色灰暗道:“随便你怎么想,有本事就到皇上那里去揭发我。”说完,澜乔便要离开。 隆科多伸手拦住澜乔的去路。 菱香责备道:“大胆隆科多,章氏小主的路也是你能拦的!” 隆科多收起胳膊,脸面带着谦卑道:“微臣不是有意冒犯小主,只是微臣想劝小主,既然恶人已经有恶报,小主也该早些收手,否则……” 澜乔怒视前方道:“否则什么?” “否则天道有轮回。” 澜乔听后哼了一声,后转身对着隆科多道:“隆科多,我章澜乔做事不需要你来教,更不需要你来规劝。你若觉得那些事和我脱不了干系,便到皇上面前揭发我,我懒得和你动嘴皮子。”说完,澜乔用肩头撞了一下隆科多,便离开了。留下隆科多握着自己的肩头,久久望着澜乔离去的背影,内心五味杂陈。 等澜乔到了储绣宫,不想里面已经烧的尽剩房梁,而储绣宫门口也坐着许多累的筋疲力竭的侍卫和太监。澜乔站在门口许久,胸口胀闷不已,差点眼泪喷涌出来。她不知道她为何如此?她更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终回到永和宫,澜乔见到了通贵人,而刘合也打探了消息来,如此澜乔和通贵人便细细听着。 只见听刘合直接在院内告知道:“回两位小主,奴才刚才去打探了,储绣宫内连带着两位主子共计二十人,无一人生还!” 澜乔听后大惊,即刻问道:“怎会那么多人?不是太后已经遣散了大多数的人,只留有绿茵和环玉伺候么?” 刘合摇头道:“这个奴才也不知,奴才只知道今早灭火的侍卫查数尸体的时候,确是二十人。” 澜乔听后,立时双腿发软,站立不住,若不是菱香扶着,她险些倒下。澜乔万万没有想到,昨日她还见到绿茵,可不想昨日那一见竟是最后一面了。 通贵人在旁劝道:“妹妹不要太过伤心,这是天灾。” 可澜乔却不认同这是天灾,她猜想莫不是太后?可她又想,若真是太后,何须如此麻烦先将宫人都遣散了,而后又都召了回来?这样岂不是太过麻烦?且那十多名宫女太监,如何那么快便都回了储绣宫?怎就无一人生还?这也实在可疑! 澜乔有想到是玄烨所为,可这念头一出现,她便使劲摇头。她认为玄烨不可能这么做,这么做就意味着玄烨知道了安嫔的所作所为,可是玄烨是不可能知道的……不可能,一定不可能知道的!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50章 150投生1 夜里,澜乔正要睡下,刘合似有急事要告,澜乔便叫菱香唤其进来。刘合近到澜乔床前,跪地低头道:“小主,奴才有急事要告知小主。” 澜乔觉得自从储绣宫着火以来,毕竟事关二十条人命,便是再大的事情也大不过那件事,便平心静气地问道:“什么事?” 刘合顿了顿道:“奴才得知消息,那赵德海……” 事关赵德鑫,澜乔立时坐立不住,只见她倏地手握住床边,情急问道:“赵德海怎么了” 刘合抬眼回道:“赵德海……赵德海他全家也皆被火烧死,而且……而且和储绣宫是一日失的火。据说,当地衙门去看过了,最后只说是意外,便也没再追查下去……好像这事情就被压下去了。” 澜乔听后猛然想到:是皇上,是皇上他知道了…… 一时间澜乔只觉得自己的头皮发麻,头也耷拉着,好像受了沉重的打击似的。只见她手扶着床框,身子软弱地像杨柳,眼前的视线也渐渐模糊起来,当真是受了不小的重创。 菱香见此,在旁宽慰道:“小主,死者已逝,您万不可太过伤心。左右小主您是仁慈了,放过了那赵德海,是赵德海命薄,小主您给他的银两,他也无福消受了。只是这事情宫里宫外,一同发生,实在太过蹊跷……” 菱香和赵德海的说话声就像是有几只蚊虫在澜乔耳边嗡嗡,她什么也听不进去,脑袋一片空白。她从未想到过会有这样一日,她想保护玄烨,想这样恶心的事情永远不要让玄烨知道,所以从前哪怕安嫔一次又一次地加害于她,想置她于死地,她都没有告诉玄烨。因为澜乔懂得,事关男人的尊严,而这个男人又不是一般的男人,是九五之尊的皇上,他怎能容得下这样的事情!所谓君王之怒,必生杀戮!如今已经是二十三条人命了…… 可就算死了这二十多人,玄烨的心就能好过么?想到这,澜乔突然问道:“皇上呢?” 菱香纳闷道:“小主,您忘记了,今儿是十五,皇上在坤宁宫陪皇后啊。” 澜乔听后,恍惚地点了点头,似在自言自语道:“是啊,皇上在皇后那里。” 刘合瞧着澜乔失魂落魄的样子,便一直跪在地上,也没作声。 澜乔突然想到李府,又问道:“可有安嫔母家李府的消息?” 刘合摇了摇头道:“这个奴才不知。”刘合又小心翼翼地问道,“小主可是觉得储绣宫和赵德海家的大火会牵连到李府?” 澜乔不停摇头,眼神木讷。许久,她才缓和些精神来,对刘合道:“刘合,你先下去吧。” 刘合一头雾水道:“奴才告退。” 刘合走后,澜乔又在床边坐了许久。她想找人说说话,说说自己的心事,可她谁也不敢说。她只有自己憋着,想着,任由那些事情像一只只跳蚤在自己的心里。 次日,延禧宫里,惠嫔一大早送保清去书房。她路过东偏殿,见宜答应也从屋子出来,便硬堆聚其笑容来,道:“看来妹妹恢复的不错啊,如今这气色也好起来了。” 宜答应笑脸盈盈地近到惠嫔面前,开口道:“这都要谢过惠嫔姐姐,若不是惠嫔姐姐照顾周到,妹妹我怎会有今日这气色。”宜答应又低头看向保清,揣着心思道,“这每每看到保清,我还真是觉得愧疚。这皇上一向舐犊情深,从前不管朝政多繁忙,可这宫里的阿哥公主都是不愁见他们的皇阿玛的。如今倒因为我,让惠嫔姐姐的保清见到皇上的次数少了。姐姐啊,你说我这心里还真不是滋味。” 惠嫔一直因此而十分怪责埋怨宜答应,不想这话竟从宜答应自己嘴里说出来了。惠嫔纵是再能做表面功夫,可宜答应自己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她便也按捺不住了。虽是没说什么,但是脸色也难看的很。 宜答应见此,对那两个乳母道:“今儿惠嫔娘娘有事,不能亲送阿哥去念书,你们去送阿哥吧。” 乳母瞧向惠嫔,不敢动弹。 惠嫔知道宜答应这是有话要对自己讲,难不成是有什么计策了?便对那两个乳母点了点头,又转面对保清道:“保清,今儿额娘就不送你去读书了,你乖啊,定要好好读书,不要辜负你皇阿玛的厚望。” 保清听后撅嘴跑开,惹得两个乳母一个太监在其身后跑过去追。 “这孩子……”惠嫔嗔道。 宜答应见保清走了,一脸正色道:“惠嫔姐姐,屋里说话吧。” 惠嫔看向宜答应,停滞了一会,终还是和宜答应进了她的偏殿。宫女为两人端来茶,惠嫔没心思喝,直接问道:“不知宜答应你叫我进来有何事?” 宜答应听此,将刚端起的茶杯放下,脸上立时佯装可怜道:“姐姐,不瞒你说,我这虽然得了皇上的孩子,可确是这宫里最悲惨的一个。算了算,自从上次坤宁宫,我便再也没见过皇上。而且你也是知道的,旁人有孕,就是那从前最不起眼的通贵人,也是御膳房流水似的送补品,旁处自然也是处处关心,可你瞧我呢……”说着,宜答应脸上落下几滴泪。 惠嫔心里想:还不是你自作自受! “妹妹,皇上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他定还是在气头上,过些日子便好了。” 宜答应听了这话,收了收眼泪,眼睛转了转,看向惠嫔:“我知是我连累了你们母子,可这见面才能生情,如今皇上因为迁怒于我,连延禧宫都不来了,妹妹当真过意不去啊。可是妹妹不得见皇上是自作自受,但保清若是和皇上之间的父子关系不亲了,那可如何是好?保清可是皇长子啊!” 惠嫔听了宜答应这话,心里也是焦虑万分。但她瞧宜答应这番拐弯抹角,觉得事情或许有回转,便问道:“妹妹可是要迁宫?是否是觉得我这里离宫人们的居所近,倒叫你不能安枕了?” 宜答应听后,嘴角露出淡淡一笑,道:“其实妹妹我是想说,若是咱们齐心合力让皇上频繁来这延禧宫呢?” 惠嫔一听,却不知这话是什么意思。 宜答应笑着看向惠嫔,手扶着自己的小腹,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道:“只是,这事是要姐姐助力的,否则以妹妹现在的能耐可什么都做不了……” 几日后的正午,乾清宫东暖阁,澜乔来此,却不见玄烨。她便问一旁的曹方:“皇上这是去哪了?” 那曹方自打佟贵妃等人失势,恨不得跪地给澜乔擦鞋,以示好。如此,他便热络应道:“回小主,皇上去了延禧宫。” 澜乔听后,立时心里起了戒备。只见澜乔神情有些紧张问道:“皇上不是有日子没去延禧宫了么?今日为何去了?可是去见保清了?” 曹方知道自己说的话会令澜乔不快,便脸上透着忠心,发自肺腑道:“小主,这奴才有些事情定是要告知小主的,小主还是小心为好。” 澜乔听后,看向芳萃,后又瞧向紧张兮兮的曹方,不解问道:“什么事情?” 曹方看了看四维,见近处无人,才开口道:“小主,刚钦天监副监正元槐来过了,奴才刚好在旁侍驾,便听到些话。” 澜乔立时紧张问道:“钦天监副监正?他来做什么?他和皇上说了些什么?” 曹方顿了顿道:“回小主,那元槐说近日朝廷风调雨顺,前方又连连打胜仗,乃是吉兆。而他夜观星象,说宫内也是大吉之兆。不仅如此,因着小主从前失去的孩子,惹得皇上太过伤心。而皇上因是九五之尊,如此舐犊情深,感动上苍,故您那没了的孩子,如今投胎到后宫之中,如今就在……就在延禧宫宜答应的肚子里!” 澜乔听后,立时震惊不已,倏地又火冒三丈,开口愤怒道:“宜答应竟还如此不安分,敢打我那孩子的旗号夺宠,真是恬不知耻!!!” 曹方即刻恭顺道:“小主息怒,万不可被那小人气坏身子啊!” 芳萃见澜乔脸色气的胀红,在旁劝道:“小主,您莫要生气,皇上怎会信那钦天监的话。” 听此,澜乔眉头一锁,看向曹方问道:“钦天监监正不是南怀仁么?何时轮到一个副监正来在皇上面前乱嚼舌根子?” 曹方也急切道:“小主,那南大人请命去传教去了,他可是最热诚此事,这不久前皇上还封他个什么……对,“耶稣会”副会长。若是他在,也必然没有那副监正什么事了。”曹方说着,又想到,“哦,对了,小主,皇上有叫人去永和宫宣过您,只是您并未在宫里,如此皇上便自己去了延禧宫。” 澜乔因着这事恶心的直反胃,便是杀了宜答应的心都有。 “多谢你告知。”这话说完,澜乔气冲冲地就离开了。 “小主,这宜答应也太不要脸了,竟想到这办法来复宠,竟还拿……拿……”芳萃见澜乔脸色越来越难看,也没敢将话继续说下去。 澜乔愤愤道:“这事情光凭她宜答应是做不来的。” 芳萃诧异道:“敢情她还有帮手?” 澜乔窝火道:“定是惠嫔,见因着宜答应皇上久久没去延禧宫,如此她才会助纣为虐,当真是可恶!”澜乔说着,突然停下脚步,焦虑道,“皇上前几日总说自己梦到孩子,其实皇上梦到也很正常,毕竟马氏的孩子也刚刚没了不久,三公主不久前又病了,高烧一直不退。可皇上若一时钻到里面,将种种的事情联系到一起,怕就会相信那钦天监副监正的话。” 芳萃也急道:“那小主,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澜乔咬了咬嘴唇道:“先去延禧宫,去探探虚实,我要知道皇上的心意。”说完,澜乔便径直去了延禧宫。 可不想,延禧宫的人早派人盯着澜乔,见她一往延禧宫这边来,便有人告知惠嫔,而惠嫔便去到东偏殿,朝宜答应使了使眼色。宜答应见此,便立时“诶呦”一声。 玄烨坐在一旁,见此,鎖眉问道:“这是怎么了?是否有不适,梁九功,宣太医。” 宜答应笑道:“皇上,不必麻烦太医,是这孩子动了,在臣妾的肚子里折腾呢。” 玄烨惊异道:“这才四个多月,便有这么大反应了?” 宜答应露出慈母般的微笑道:“皇上有所不知,这孩子若是章氏妹妹离的近了,他便欢实许多。” 惠嫔怕玄烨不信,便在旁帮衬道:“是啊,皇上,这每每早上去坤宁宫给皇后娘娘请安时,只要章氏小主一来,宜答应的肚子便会有反应。刚开始臣妾也不信,可有一次臣妾刚巧正摸着宜答应的肚子,不想她真的是拳打脚踢,而臣妾身后便是章氏小主来了。” 正说着,外头太监便报:“皇上,惠嫔娘娘,小主,章氏小主来了……”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51章 151投生2 澜乔心慌神不定地站在偏殿外,似有似无地听着里头的说话声。太监从里面出来,躬身在澜乔面前道:“章氏小主,您里面请。” 澜乔咬了咬嘴唇,看了看里面,一只脚却怎么也迈不动了,好似鞋底黏在了地面上。 芳萃在旁提醒:“小主。” 澜乔恍然瞥向芳萃,又眼神暗沉地望了望殿内,却开口道:“皇上难得来一次延禧宫,我便不进去打扰了。”澜乔说的越发声颤,话音刚落便立时转过身去。 唯芳萃注意道,在澜乔转身的一瞬间,眼角落下一滴委屈的泪。 “章氏小主……” 澜乔任凭太监在其身后呼唤,却还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终出了延禧宫,澜乔径直走到宫后苑一老树的后面,痛哭起来道:“简直是可恶!太欺负人了!宜答应这个小人,竟连我那未出世的孩子也利用,简直是脸皮比城墙还厚!!”澜乔泣声说着,恼恨地直用脚踢树根。 芳萃也是气不过,见澜乔泪流满面的更是不忍。芳萃开口劝道:“这宜答应也真是狡猾,连这样的招数都能想的出来。奴婢也替小主气不过,只是小主,那您刚刚为何不进去揭穿那个宜答应啊?” 说起这个,澜乔心有不忍地低下头,喃喃抽泣道:“若是皇上愿意被骗呢?” 芳萃不明道:“小主,您这是什么意思?怎么能是皇上愿意被骗呢?” 澜乔抬头怅然道:“还不是皇上因为失子太过伤心……” 芳萃这才恍然明白:“哦,小主,奴婢知道了。这皇上十分在意和您……失去的那孩子,所以皇上希望那孩子能再托生到宫里,这样皇上便失而复得了。那宜答应也是利用了皇上这个心理,所以才收买了钦天监,让皇上因着她肚子里的孩子,使她复宠。”说到这,芳萃怜恤地看向澜乔,“而您,不想戳破宜答应,是因为不想让皇上的希望破灭,所以您刚刚才忍着没进去戳穿那宜答应。” 澜乔见自己的心事被这样说破,便越发委屈的哭泣了。“我不忍心叫皇上伤心,我宁愿让皇上就这么相信下去……可是……可是我真的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被宜答应利用,我真想杀了她!”澜乔哭的撕心裂肺,芳萃一边小心着在旁遮掩,怕被旁人人看到,一边抚着着澜乔安慰着,觉得她也着实是可怜。 延禧宫偏殿,玄烨得知澜乔来了又走了,立时坐立不安,心里不是烦闷不已。 惠嫔明知故问道:“这章氏妹妹来了,如何又走了?” 宜答应转了转眼睛,佯装楚楚可怜之态道:“怕是章氏妹妹以为我以子邀宠,才会这般吧?其实皇上,臣妾是做过些糊涂事,可章氏妹妹有孕的时候,臣妾可当真让敬事房去了绿头牌,日日焚香沐浴后到宝华殿为章氏妹妹祝祷。臣妾想,许就是因为这样,这孩子才愿意到我的肚子里。” 惠嫔在旁帮衬着说道:“还是妹妹你心善,那般地喜爱孩子,所以才感动了上苍。” 玄烨眼神凝望向宜答应的肚子,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他已经连续几日,在梦中梦见幼子了。他多希望他的孩子一个也没有夭折,都能健健康康地活在他的身边。若真能如此,他的思念感动上苍,让这些孩子可以重新托生到宫中嫔妃的肚子里,该有多好。 不,不是若真能如此,而是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在了后宫,且是自己最在意的孩子!想到这,玄烨不免因为澜乔的离开而有些不理解。难道她就不想重新见到自己的孩子么? 突,玄烨板着脸起身道:“朕还有折子要批,宜答应你好好养胎,惠嫔你多照应着。” 惠嫔即刻热情道:“皇上请放心,臣妾是有过身子的人,定会细心照顾宜答应。” 宜答应见玄烨并没有不信这档子事,且因为章氏没有进来而略有些生气,便心里暗喜。她开口道:“皇上,你放心,臣妾定会照顾好这个孩子,等到孩子出生,臣妾便送到永和宫,交由章氏小主抚养。” 玄烨听后,心中一震,见宜答应能有这样的胸怀,不免对其感激万分,更投过去一个微笑。 见玄烨终于对自己露出了笑的模样,宜答应觉得自己费心绸缪的一切都没有白费。她眼看着玄烨离开,也似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玄烨并没有回乾清宫,也因着心中有些烦闷来到宫后苑,并见到了依坐在亭里的澜乔。 “皇上……”梁九功见是澜乔,开口道。 玄烨挥手,意在不要提醒澜乔他在,因他想不经意间站在澜乔身边,这或许能在转瞬之间,让他知道澜乔在想些什么。 只见,玄烨脚步轻缓地走过去,在旁侍立的芳萃先是看见,她刚想开口,见梁九功朝其直挥手,便止住了嘴。 玄烨走到澜乔身旁,垂看澜乔的脸色,见其郁郁寡欢,竟还有泪痕,想她定也是思念孩子了,心中一时间动容不已。他也因为刚刚对澜乔心生的不满而愧疚,毕竟澜乔如何能不思念那孩子。 或许是玄烨在自己身旁站的久了,有人使得空气稀薄了,澜乔猛然抬头,见竟是玄烨站在自己身旁。她便诧异地看了看芳萃,又急忙起身行礼道:“臣妾参见皇上。” 玄烨拉起澜乔的手,让澜乔靠向她,问道:“为何去了延禧宫又走了?又为何在这里偷偷哭泣?” 澜乔听着这话,鼻子发酸,她倔强地将脸转过去,硬装无事道:“臣妾没哭,臣妾只是风沙迷了眼睛。” 玄烨手轻捏着澜乔的下巴,动情道:“果真如此,是否用朕帮你吹吹。” 澜乔下巴微颤,越发觉得自己要哭出来,便将身子背朝玄烨,道:“无需劳烦皇上。” 梁九功失意芳萃退下,如此便只剩下玄烨和澜乔两人在亭子里,不过远处倒是有许多观望的,其中自然也少不了延禧宫的人。 玄烨突地握住澜乔的双肩,却仍觉得澜乔离他离的好远,便索性抱住澜乔,嘴唇在澜乔耳边细语道:“可是气朕去看了宜答应?” 澜乔想说是,但她又不忍叫玄烨为难,便将手轻搭在玄烨的手上,说:“臣妾不气,臣妾只是想孩子了。” 玄烨紧闭上眼睛,落下一颗泪刚好在澜乔的手上,澜乔切肤感受到玄烨悲痛的心情,更不忍揭穿宜答应。 玄烨哀伤道:“朕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朕不愿意相信这种事,可朕这几日总是梦见朕没了的那些孩子们,虽然他们的样子模糊,可朕知道那就是朕的孩子。只是最模糊的是咱们的孩子,都还没有降生……” 说到这,澜乔转身伏在玄烨胸膛上,泣声道:“皇上……钦天监的话是可信的,皇上只管将那孩子当做是咱们的孩子,臣妾……臣妾无用,守护不住咱们的孩子。” 玄烨紧紧搂住澜乔,道:“朕知道,朕就知道,你是理解朕的,你是懂朕的。朕的心事你都知道,朕什么也不瞒你,朕相信我们还会再有孩子的。” “皇上……” 两人就这般天地间相拥着,好似任凭风吹雨打,都拆散不了他们…… 两个月后,澜乔便后悔自己当初没有及时戳破宜答应…… 正午过后,通贵人怏怏地来到澜乔这里,她先在炭火旁烤了烤手,又唉声叹气地坐下,心里有些怪责道:“你说你,怎么就能成全了那宜答应的心思呢,瞧吧,这大把的封赏又都去了延禧宫,现下皇上当真是去延禧宫去的最勤了。” 菱香知道澜乔也不好受,便道:“贵人主子,我们小主也是为了不叫皇上失望伤心,才松的口。她日日已经很是难过了,您就别在埋怨她了。” 通贵人瞧向澜乔,确是憔悴了许多,便有些后悔了。 澜乔惆怅道:“姐姐这就坐不住了,这些个封赏又算得什么,皇上都许她回翊坤宫了。” 通贵人一听,惊的差点没把茶杯打翻。她急道:“什么叫许她回翊坤宫了?难不成位份也要恢复了?” 澜乔点了点头,失意道:“是啊,怕是明儿就要下旨,恢复宜答应的位份了。” 通贵人愤怒拍案道:“这个宜答应,真是狐媚子成精了,这才多久的功夫,咱们从前的努力就这么白费了。”通贵人又神情紧张道,“太后怎会同意?” 澜乔低头道:“那宜答应说孩子生下来送来给我养,便是她张口要什么,皇上都不会拒绝的。本来皇上也要给我妃位,但太后以宜答应为由,说宫中不能屡屡破例……”澜乔越说心里越憋屈,后来憋屈到说不出话来。 通贵人嗔怪道:“该不会又是你委屈求全吧?” 澜乔起身背对着通贵人道:“你知道我不在乎位份,没意思,她要就给她吧。” 通贵人起身站到澜乔身边,道:“难不成你真的相信那个宜答应的鬼话,相信她会把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给你?” 澜乔将脸撇过去,不做声。 通贵人急的直跺脚:“澜乔啊,澜乔,你……你真是气死我了!你要我说你什么才好!!” 澜乔终忍不住落泪道:“姐姐不必说了,事已至此,说什么也无济于事了。” 通贵人瞧着澜乔这般委屈,乃至落泪,便也止住了怨言。 第二日一早,宜答应成了宜嫔,满面风光地来到坤宁宫,澜乔连看她都不愿意看她,只佯装和戴贵人说话。 皇后驾到后,众人止了说话声。不想皇后开口便是:“这自从安嫔和敬嫔逝去以后,宫中便着实冷清了许多。昨儿宜嫔提起,说家中妹妹郭络罗氏仰慕皇上许久,皇上当时也在,皇上的意思是虽没见过面,但宜嫔在宫里多年,向来……温婉贤淑,故其一母同胞的妹妹定然也是有礼教的女子。所以皇上已经下旨,封宜嫔的妹妹为庶妃郭络罗氏,居住翊坤宫。而翊坤宫因着宜嫔有子,又有郭络罗氏入住,便有些拥挤了,故许博尔济吉特氏两个月后,待储绣宫修缮完成,搬到储绣宫居住。” 博尔济吉特氏一听,怒目圆睁道:“那储绣宫闹鬼,安嫔和敬嫔两人都疯了,为何叫我搬去住?” 宜嫔笑笑道:“博尔济吉特氏妹妹,这话你可不能乱说,这皇上是最讨厌什么闹鬼之说的,小心皇上会怪罪哦……”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52章 152垂危1 博尔济吉特氏知道自己又被宜嫔给算计了,便气不打一处来。倏地她瞧向坐在自己对面的澜乔,便眼睛一亮,嘴角一丝讥笑道:“我说宜嫔娘娘,你说你得意个什么劲,宫里头最没脸没皮的就是你。你是眼看着皇上因着你的所作所为将你降为答应,为了复宠,竟然连什么“投生”的事情都能编造出来,便是看着章氏得宠,就硬说肚子里怀的是章氏没的那孩子,还真是可笑。”她又冷哼道,“我看你就是不要脸,脸皮比城墙还厚!” 这话大家心知肚明,但也就博尔济吉特氏敢说出来。宜嫔此刻脸色着实难看极了。只是她虽是恼恨博尔济吉特氏口无遮拦,但更恼恨的是澜乔,恨澜乔使得自己如今这般难堪,这般受屈辱。 只见宜嫔缓和了有一会,脸上的胀红渐渐消散了,也冷眼瞧见大家都在看着她,并抿嘴偷笑,她便硬是扬起脸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开口道:“博尔济吉特氏,你的意思是指皇上糊涂,被我蒙骗了么?” 博尔济吉特氏无言以对:“你……”她紧接着又急道,“我可没有那个意思,你别乱说。” 宜嫔板着脸,见谁如今都敢讥讽自己几句,唯独皇后口中积德,她便挑软柿子捏道:“我知道我这有孕生子,不但得不到关怀照顾,就是平日里最仁慈的皇后娘娘也不愿给我的孩子做肚兜。不过没关系,不管别人怎样看我,只要皇上相信我就够了。”说完,宜嫔脸一转,也不瞧皇后的脸色,只管自己出气。 而这番话着实令皇后尴尬的不知所措。 皇后的贴身宫女霁月听此,心中不忿道:“宜嫔娘娘,你如何怪得了皇后娘娘。这咱们皇后娘娘确是给每个出生的龙裔做肚兜,有的龙裔没有降生娘娘便做了。之所以会这样,是娘娘知道酸儿辣女,通贵人和章氏有孕时爱食酸的,可皇后娘娘怎么听说自打宜嫔娘娘您有孕便是爱吃辣的啊。可您又说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是章氏没了的那个孩子投生的,可章氏爱食酸,您爱食辣,这怎就在章氏肚子里是个阿哥,到您肚子里就是公主啊?所以啊,娘娘也不好提前做出来,你也就自然怪不到娘娘身上了。” 宜嫔听后,立时瞪眼看向身后的海棠,怪她将自己爱食辣的事情泄漏出去。海棠见此,立时垂下眼睛,忧惧不已。 端嫔听此,掩嘴一笑道:“是啊,这事倒是怪了。这人人都知宜嫔身上怀的,是从前章氏没了的那个孩子,可怎就男孩变成女孩了?” 博尔济吉特氏哼了一声:“所以说,宜嫔还真是不择手段啊。” 惠嫔听着这些话,立时心里不安起来,也心虚不已,毕竟宜嫔这档子事她也是也份参与的。只见惠嫔拘谨一笑道:“何时宜嫔爱吃辣的了?这我与她同住延禧宫多时,倒是没发现。”说完,她心虚地端起茶来喝,眼睛偷瞄着其他人的表情。 宜嫔听此,紧张的神情终得到些舒缓。 而澜乔听着她们以自己的伤痛之事为攻击人的手段,心里实在难过。她多希望时光可以重来,多希望自己没有贪嘴吃那杨梅糕,多希望自己的孩子出生。若是那个孩子还在,想必如今也能爬了,嘴里也必会念叨着大人们听不懂的话。可这是不可能的了,孩子没了,便再也回不来了。不仅如此,还被人加以利用,以此为复宠和攻击的手段,如此想来,这些人当真是可恶至极。 皇后开口道:“好了,你们不要再拿龙裔的事情争论不已了。宜嫔,本宫希望你能好好养胎,不管如何,你腹中怀的都是皇上的孩子。” 宜嫔笑道:“臣妾谢皇后娘娘关心,臣妾定会仔细着的,正如皇后娘娘所言,这毕竟是皇上的孩子……”她又转面瞪向众人,“容不得他人置喙。” 一众人不欢而散后,皇后回到寝殿休息,她终究还是身子弱的,只坐了半个时辰,便身子有些支撑不住了。霁月端茶给皇后,皇后挥了挥手道:“本宫想躺会。”说完,霁月便放下茶,扶着皇后栽歪在围炕上。 这时,坤宁宫的总管太监毛竹匆匆忙忙从外头赶来,单膝跪地直唤“皇后娘娘”,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似的。霁月见此,怪道:“毛竹,你这是干什么?没看娘娘在休息么?怎么这么毛躁?” 皇后被毛竹这一叫,精神也给唤了起来。且皇后瞧着毛竹脸上冒着汗,神色紧张不已,两个眼睛似透着惊吓,便问道:“毛竹,你这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毛竹似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脸上满是汗水,若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他流的泪呢。只见他怯声开口道:“回皇后娘娘……”说着,他又紧张地看向四维,意在他要说的话事关重大,还是不要让太多人知道。 皇后看出他的意思,便点了点头。 如此霁月吩咐道:“你们都下去了,这里有我和毛竹伺候就行了。” 这般,一众宫人皆有序的行礼退步离开。 待一众人都离开后,皇后十分好奇道:“毛竹,这回你可以说了,到底是什么事?” 毛竹顿了顿,嘴角咧着,回道:“回皇后娘娘,自从上次章氏小主被害,您就安排奴才将人安插到各个宫里,为的是能防微杜渐,以免宫里头再有害人的事情。这别的宫里倒也没有什么,因为都是新人,就算有什么,人家也都防着。可这延禧宫……” 皇后听此,急问道:“延禧宫怎么了?可是宜嫔?” 毛竹望向皇后,摇了摇头。 霁月急道:“那是什么?别吞吞吐吐的,你快说啊!” 毛竹又咧嘴哭丧道:“奴才……奴才听延禧宫咱们安插进去的冬青说,这从前荣嫔生出的承瑞和先皇后赫舍里氏生出的承祜,还有……还有荣嫔生的赛音察浑,都是……都是惠嫔娘娘害死的啊!” 皇后一听,勃然大惊。只见她睁大眼睛看向毛竹,似惊骇不已,又无法相信,可渐渐地又露出愤怒的表情。 霁月也感到十分惊骇,慌问道:“毛竹,这么大的事情你可不能胡说啊。” 皇后手搭向霁月,霁月将其扶起,她便肃穆端坐起来,又厉声问道:“那个叫冬青的奴才是如何得知的?” 毛竹颤声道:“是……是荣嫔搬到钟粹宫的那日,惠嫔因为晚上喝了些酒,才说的。只是是在深夜里,跟迎霜一个人说的。冬青是偶然在门外头听到了。冬青还听说,惠嫔之所以会害死这些孩子,皆是因为想让自己的儿子获得长子的名分。惠嫔还借着酒意说,说她不后悔,若不狠心做下这些事,自己的儿子便没有出头之日。那冬青也知事关重大,犹豫了许久,才肯告诉奴才的。” 说完,毛竹瞄向皇后的脸色,不想皇后脸色渐渐发白,且手缓缓抬起捂住自己的胸口,一脸痛苦绝望的表情。霁月见此,慌道:“皇后娘娘,您这是怎么了?”不想霁月话音刚落,皇后竟口喷出一口鲜血来。霁月和毛竹见此,急忙扶住已经昏倒了的皇后,并扬声嘶喊道:“来人啊,快传太医,传太医啊!” 甬路上,惠嫔走在宜嫔身旁,她因着不满宜嫔的嚣张做派劝道:“我说宜嫔,你就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了。这你位份也恢复了,翊坤宫也可以回了,便是做人也要安分些,难道你没有看到你都快成为众矢之的了么” 宜嫔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还带着讥笑道:“惠嫔姐姐,我知道你是怕别人嫉妒我的同时,会将这件事怀疑到你身上,不过我看你这是杞人忧天。不过,我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就别挤兑我了。我啊,也想明白了,这窝窝囊囊也是活,还不如活得痛痛快快的,左右皇上的心我是抓住了,便是比什么都强。” “只是……” 宜嫔拉住惠嫔,眼看着前方,激动道:“惠嫔姐姐别可是了,你看那是谁。” 惠嫔顺着宜嫔的眼神看过去,道:“那不是章氏和通贵人么?” 宜嫔坏笑道:“走,惠嫔姐姐,咱们去和她们说说话。” 惠嫔挣脱道:“罢了,人家都让你拿着当枪使了,你就积些口德吧。” 宜嫔却不听,硬拉着惠嫔走了过去,并叫道:“章氏妹妹请留步。” 澜乔听是宜嫔的声音,即刻脸上生起厌烦,眉头紧锁。通贵人更是开口道:“烦谁谁来,真是躲都躲不掉。”虽是如此,两人还是转身,硬挤出笑容,笑看向宜嫔和惠嫔,并因为自己位份低,朝对方行了礼。 宜嫔佯装感激,扶起章氏道:“妹妹你就别和我客气了,我这肚子里的孩子可和你大有渊源。你瞧,诶,你摸,这孩子又在我肚子里欢实起来了。” 惠嫔真是看不下去了,只觉得宜嫔自从恢复了位份,越发行事肆意了,真是看着让人尴尬不已。 通贵人听了宜嫔的一番话,气道:“行了,宜嫔,你就别在这折腾了。这如今天寒,你还是早些回宫吧,别冻到。” 宜嫔见澜乔不做声,便知其心里窝着火,如此她便越发得意道:“这我啊,其实心里明镜似的,谁从前想害我,谁给我挖的坑,让我往里跳,这些啊我心里都是清楚的。可奈何风水轮流转,我啊,宜嫔郭络罗氏就是好命,这不仅在危难之时怀了孩子,还竟然怀了和章氏有渊源的孩子。不过,章氏你放心啊,这孩子生出来我便送与你,咱们啊,可是比谁都亲!!” 几个人,包括惠嫔都脸上都透着尴尬,皆脸色难看不做声。 就在空气越发冷凝之时,突然刘合从澜乔身后跑了过来,急的满头是汗。 通贵人问道:“刘合,你这是怎么了?火急火燎的。” 刘合慌忙回道:“回小主,是皇后娘娘……坤宁宫传来消息,说是皇后娘娘口吐鲜血,不省人事了。”听此,澜乔和通贵人互相看了看对方,皆脸色吓得霜白。 惠嫔也即刻紧张道:“皇后娘娘好好的,如何会……会不省人事啊?” 其他三人也急着想知道,刘合摇摇头道:“奴才也不知啊,不过太医已经去了,哦,皇上也急忙赶过去了。” 澜乔听此,急着拉起通贵人的手,道:“姐姐,咱们也去。” 通贵人担心地点点头,好像失了魂一样,跟着澜乔朝坤宁宫方向走去。 惠嫔也心急道:“这我也得去。宜嫔,你去么?” 宜嫔摸摸自己的肚子道:“我就不去了,别沾了病气给我的孩子。”说完,她转身回宫了。 惠嫔则健步如飞地朝坤宁宫而去……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53章 153垂危2 因着里头略显拥挤,有皇上、太后和太医在里面,嫔妃们便到次间等候消息。而澜乔因心内焦急如火焚烧,觉得屋内甚是闷热,便和通贵人来到院外,忧心忡忡地等着消息。 只见通贵人两只手互相捶着,焦急难耐,忧虑道:“这皇后娘娘身子不是越发的好了么?且我瞧着这今年倒是比前几年的冬日显得精神多了,怎么会好端端地吐血呢?” 澜乔想到上次自己吐血,便思衬着道:“怕是受到什么刺激了,如此才会胸口一股急火,吐出血来?”澜乔想到宜嫔,猜想许是宜嫔怪皇后没有给她腹中的孩子缝制肚兜,皇后为此而心中烦闷。可细又想,从前佟贵妃一流那般顶撞皇后,皇后也并未因此而气到吐血,故倒也不觉得是宜嫔的缘故。 通贵人亦猛然想到:“是啊,你上次不就是因为和皇上置气才……”说着通贵人将伸手指向澜乔的手指又放下,“不对,你上次是中毒。”说到这,通贵人又眼睛睁大,猜测道,“该不会是皇后娘娘中毒吧?” 澜乔摇了摇头,她是着实不知,也不敢妄加揣测。 两人正说着话,荣嫔领着三公主而来。通贵人见此,迎了过去,澜乔也跟了过去。 “荣嫔娘娘安。”两人对其礼道。 荣嫔哪还顾得上这些,只急道:“听闻皇后娘娘吐血了,可知是什么原因?”通贵人和澜乔皆摇了摇头。这时,几人瞧见毛竹从里面出来,三个人便急忙上前,荣嫔先开口问道:“毛竹,皇后娘娘现下如何了?太医可诊治出病因了?有无大碍?” 毛竹因为知道是惠嫔害死了荣嫔的两个孩子,似乎也因为失去孩子的缘故,故荣嫔体弱,才又致使荣嫔所出的长生早殇,故毛竹看向荣嫔的目光中带着怜恤,却也带着焦虑。毛竹知道,这事情没有皇后娘娘的发话,他是一个字也不敢对外说的。就是冬青,还有霁月,他也再三嘱咐过,不要让任何人知道皇后是为何吐血晕厥的。毕竟无凭无据,也不能仅听一面之词定罪。若是搞不好,被人反咬一口,恐怕皇后也会受此牵连。 如此,毛竹遮掩道:“回荣嫔娘娘,两位小主,这皇后娘娘是因为心淤,一股急火才吐血的。主子们也知道,今儿合宫朝见又没少拌嘴,皇后娘娘回了寝殿便生了好大的气,如此……如此才急火攻心的。” 听此,通贵人气的跺脚道:“都是那个宜嫔,成日里越发不安分了,不好好养胎,倒是处处给人添堵。” 澜乔劝道:“姐姐别说了。” 通贵人不服气道:“妹妹也别劝我,我若不说出来,怕是我也会急火攻心。这若不是宜嫔挑皇后娘娘不是,说是什么皇后娘娘没有给她怀的孩子缝制肚兜,弄的娘娘尴尬不已,娘娘如何会急火攻心。这自从她恢复了位份,瞧把她给显摆的,刚不是还在你面前耀武扬威么!” 荣嫔劝诫道:“通贵人,如今你怎么也这么沉不住气了,快些住口吧,小心惹祸上身。” 通贵人窝火道:“真是气不过,皇后娘娘多仁厚的一个人,竟总是人善被人欺。” 澜乔拉住通贵人的胳膊,劝道:“好了姐姐,别说了,我知你是担心皇后娘娘才说了这番气话,可若是被皇上听见了……” “被朕听见了如何?”话说着,玄烨便从里面出来了,后头跟着梁九功。 他也是听了有一会了。 三公主瞧见玄烨,急忙跑过去,奶声道:“皇阿玛……” 见此,几人即刻慌忙行礼,却都心里胆颤,澜乔更是为通贵人捏了一把汗。 玄烨抱起三公主,亲了亲后走过去,瞧了瞧澜乔几个人,问道:“这旁人都在里头等候消息,偏你们几个不怕冷,到这院子里站着,难不成是有什么悄悄话要说?” 澜乔慌张地看了看吓得忐忑的通贵人,便着先开口道:“回皇上,臣妾等心里为了皇后娘娘着急上火,这外头冷,消消火气。” 玄烨长叹一口气,心中也因为皇后的急症焦头烂额,他便将三公主放下,顿了顿开口道:“罢了,你们也都进去吧,别再着了风寒。”他又慈爱地看向三公主,“可别冻到朕的女儿。” 这般,几人行礼后便都进了去。只是玄烨又突然吩咐道:“章氏,你留下,朕有话要对你说。” 澜乔心里一惊,她与通贵人互相看了看,后又心里不安地回到玄烨面前,道:“不知皇上找臣妾留下有何事?” 玄烨凝望着澜乔,见其不免越发消沉许多,着实觉得心疼。澜乔抬眼瞧着玄烨看自己的眼神,羞涩低下头,道:“皇上为何这般看着臣妾?” 玄烨脸凑近,道:“可是宜嫔的事让你受委屈了。” 澜乔越发低下头,道:“皇上,通贵人说话不过脑,您别将她的话当回事。皇上得子,臣妾高兴,臣妾盼望着宫里头人丁兴旺,盼望着皇上的孩子各个健康。”澜乔这话说的不免鼻子发酸。 玄烨知道澜乔心里不是滋味,便握住她的双肩,柔声道:“澜乔,若不是宜嫔她说要把孩子给你养,朕不会以位份来补偿她。” 澜乔听后,心中一震,她实在没有想到,原来宜嫔的复位,竟是皇上对她的补偿。 “皇上……” 玄烨伸手拨弄澜乔的鼻子道:“不管投生的事情是真是假,若是孩子由你来养,便自然有你的气息、脾气秉性在他身上,如此,朕喜欢。” 澜乔低头一笑:“皇上不总是说臣妾脾气大,更是被皇上惯的常常不识好歹么?如何又要叫龙裔像臣妾?” 玄烨嘴角扬起微笑道:“你自是脾气大的很的,昨夜竟然咬了朕一口,这幸好是咬在腿上,不然若是被人发现,你可是犯了欺君大罪。” 澜乔转过身佯装生气道:“皇上便定罪于臣妾,臣妾也不怕。” 玄烨走过去,见澜乔在偷笑,自己也忍不住笑:“你自然是不怕的,不过下次清点,是真疼。” 澜乔抿嘴,羞涩地低下头。 里头传来消息,说是皇后醒了,玄烨便拉着澜乔的手进了去。旁人见玄烨如此手拉着澜乔,皆不免心生嫉妒。 玄烨近到床旁,澜乔没跟过去,只侍立在嫔妃当中,远望着躺在床上的皇后,心似被揪着。只见皇上握住皇后的手,关切道:“云若,你现在感觉如何?太医说你是急火攻心。你啊,明知道自己身子弱,自然是要少生气的。” 只见皇后脸色惨白,双唇更似水分被抽干了。 皇后声音弱道:“皇上,臣妾无事,是臣妾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脾气,让皇上着急了。” 玄烨更是柔声道:“皇后这是什么话,咱们是……夫妻,朕担忧你的身子,是人之常情。” 太后瞧不得旁人这般儿女情长,柔情似水,便一直在旁白眼。她也是可怜的,从前先帝在时,她并未受过一次这样的温柔对待,多数是在羡慕、嫉妒和隐忍中生存。 太后酸语道:“皇后啊,你都是国母了,自然气量是要大度的,怎可说气倒便被气倒。这哀家若如你这般,早就随先帝去了。” 玄烨听着这话心里不是滋味,脸立时沉了下来。 惠嫔见气氛有些尴尬,近前,热络道:“皇上,皇后,臣妾想皇后娘娘这怕也是近日宫中事多操劳的,这自然也是臣妾没有尽力分担。不过皇上,皇后请放心,日后臣妾和荣嫔定会多多料理后宫诸事,好叫皇上,皇后安心。” 玄烨觉得惠嫔这般,当真是善解人意,便不免夸赞几句,而惠嫔则是谦虚回应。 而皇后,自打听到惠嫔的说话声,便紧闭双眼,被被子盖住的双手不禁在里面握紧拳头,心里痛恨不已。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一向信赖的惠嫔,竟然杀死宫里那么多的孩子,真是论心狠,谁都及不上她。 太后见惠嫔这般揽过协理六宫的事情,便抢道:“这惠嫔和荣嫔都有孩子要照顾,尤其是荣嫔,有两个孩子,那胤祉还不到周岁,故你们凡事也分身乏术……不如……” “不如交由佟贵妃打理吧,朕昨日看过她,她心性也回转不少,虽过去做过不少糊涂的事情,但朕希望一家子其乐融融。”玄烨突然起身道。 澜乔听后着实一惊!她虽是知道皇上昨日去过承乾宫,但不想皇上竟开口让她协理六宫。不过她想,或许这也是玄烨的缓兵之计,毕竟他是断不会让太后主理后宫的事情。 太后听后,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她开口道:“皇上,那佟贵妃已经有些日子没有出宫了,怕也是心气消磨没了,如何能处理好后宫的事情?” 玄烨面对着太后,佯装恭顺道:“皇额娘,儿子不孝,后宫事情屡屡叫皇额娘忧心。但皇额娘实在已经年岁大了,是该颐养天年的,若是儿子叫皇额娘这般年纪还操劳,日后儿子到地下见了皇阿玛,该如何向皇阿玛交代?且儿子若是这般令嫡母劳累,如何向天下子民交代?” 太后听后,脸色气的铁青。她心里暗骂道:好你个皇帝,哀家还不到四十岁,如何就年纪大了。那太皇太后别说四十岁,就是五十、六十岁还料理朝政呢!看来你当真是排挤哀家啊!还有你明知道先皇宠爱董鄂妃,竟还以先皇来羞辱我,当真是为了不让哀家主理后宫而无所不用其极啊! 可虽是这样想,太后还是硬堆积出尴尬一笑,道:“皇上说的自然有道理。”说完,太后觉得自己实在呆不下去,便以自己身子乏累为由离开了。 玄烨因着听到通贵人在院内的话,又因霁月说皇后是因为生气才会心淤,便怒道:“梁九功,传朕的旨意,宜嫔以下犯上,对皇后不敬,罚她三个月不许出翊坤宫!” 这般嫔妃们倒是乐了,都急着想看宜嫔听到皇上这番旨意后的落魄之态。 唯有皇后躺在床上,自己心里明白,她如此动气并非宜嫔的缘故。可她能将惠嫔的事情告知玄烨么?自然是不能的,因为一点证据都没有,如何能将这么惊骇的事情告知皇上。可皇后不甘心,不甘心让惠嫔就这么若无其事地活着……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54章 154垂危3 澜乔再次见到子清,是在除夕前日的一个正午。子清奉命回京述职,除了加官封赏外,还得皇上赐婚,将不日迎娶户部尚书的女儿顾氏为妻。今日他是特来面圣谢恩,不想刚从乾清宫出来,准备离宫,竟碰到了令他日思夜想的澜乔。 子清凝望着澜乔,他回宫第一件事便着人打听澜乔过得如何,得知澜乔这两年过的并不顺遂,还痛失孩子,故子清看澜乔的眼神多了许多怜爱。 还是澜乔先开口道:“恭喜曹大人凯旋而归,也贺曹大人得皇上赐婚之喜。”说完,澜乔看了看曹子清那张在沙场上饱经风霜的脸,心想其这些年定是过的很不容易,故心里十分感伤。 而澜乔短短的几个字,却令曹子清为之心荡。子清道:“微臣多谢章氏小主,只是……” 澜乔诧异地望向他,等待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曹子清知道自己大婚之后,很快便会被外放,便也不想扼制自己的情感,于是鼓足勇气说:“澜乔,多日不见,你当真是消瘦不少。当我……当我知道你经历的那些事,我只恨我自己不能留在你身边,护你周全。只是,我不日就将被外放,能做的唯有为你日夜祈福,希望你平安顺遂。” 澜乔听过子清的一番肺腑之言,知其对自己的情义,为此颇感触动。她低了低头,想到种种过往,又想到纵然经历种种,却也是有通贵人,曹子清真心待她,便露出欣慰的笑容,道:“多谢子清关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只是你很快将会迎娶顾氏为妻,听闻皇上为你选的佳偶当真是贤良淑德之人,且据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自然是与你般配的。你定要好好待人家……”最后这一句,澜乔说的很是避讳。她是希望子清能忽略掉自己,将从前对自己的关注和情分皆转移到顾氏身上,那才是他的妻子,是他需要倾注情感的人。 子清听后,心里不免有些凄凉。他想到日后将会与一个从未谋面的女人,自此过这一生,便心中似有口枯井,苦涩不已。可他却也不敢拒绝,哪怕是为了澜乔,为了让皇上不再疑心自己和她,他也要接受这门婚事。 子清大婚的那天,玄烨亲自驾临曹府,当真是令曹家无限荣光。只是喜酒还没有喝完,便听到宫里传来皇后病危的消息。玄烨听后,即刻放下手中的酒杯,再顾不上别的,只匆匆赶回宫中。 而坤宁宫内,所有的嫔妃,皆在院内候着,唯有澜乔侍立在皇后的床边。这自然是皇后的意思,她是有话要对澜乔说的。 只见皇后病如白纸的脸上,露出艰难的一笑。这一笑令澜乔心痛不已,泪流不止。皇后知道,澜乔这泪流的真心,她也知澜乔性情忠厚,虽有些手腕,却也是逼不得已,故有些事似乎只有澜乔能替她完成。 皇后突然言语有力道:“章氏澜乔,跪下。” 澜乔听后,怔了一下后,一边用绢帕擦拭着眼泪,一边双膝跪地。 皇后转过脸,看向她,风干的嘴唇弱动,思衬了些许后,道:“章氏,接下来本宫说的话你要一字一字的记在心里,这是本宫下的最后一道懿旨,是给你的。” 澜乔略感惊讶,却还是恭顺低头道:“臣妾领命。” 皇后将脸转过,看着屋顶,眼睛空洞而绝望。她倾尽力气道:“章氏,本宫命你,日后无论如何都不可让惠嫔的儿子,继位为储君……”皇后说到这,只觉得气息弱的喘不上来气,她便不得不稍作休息。 而澜乔却惊得瞠目结舌。只是皇后的话没有讲完,她也不敢冒失多问,便只等着皇后接下来对自己说的话。 皇后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强行提起一口气,继续道,“本宫没有杀了惠嫔已经是对她格外开恩,只是她这样的女人若是位居尊位,必定会在宫里掀起血雨腥风。” 澜乔听的越发胆颤,心惊不已,也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 “皇后娘娘……”澜乔惊愕地望向皇后,内心一半震撼,一半震惊,“国有储君,是保成啊,惠嫔的孩子如何……如何会取而代之?”澜乔说的同时,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可她却也不敢明说。 皇后怒道:“本宫……为何一病不起?还不是因为知道惠嫔做下的孽!本宫信任她,委她重任,可她能却害死一个又一个的孩子。可是本宫没有时间了,本宫只能委任你,日后做本宫来不及做的事情……”说完,皇后止不住地咳嗽起来,霁月在旁抚着皇后的胸口,想制止,却也知皇后若不说完自己想说的,死不瞑目。 澜乔急道:“可是,皇后娘娘……” 皇后打断澜乔的话,在霁月的搀扶下支起上半身,手捂着胸口,咬紧牙关,凝聚气神道:“澜乔,我知佟贵妃、安嫔、敬嫔还有从前宜嫔的巫蛊之事,是与你脱不了干系的。本宫不怪你,本宫若有你这份狠绝,便不会姑息养奸了。本宫没有惩罚你,是因为本宫知道,身处在这后宫之中,有时就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可是本宫没有时间了,本宫只希望你能护住后宫里的这些孩子。本宫……”皇后越发泣不成声道,“本宫一生无子,本宫爱这些孩子们,正如本宫爱皇上一般,只可惜本宫无用,没能护住那些可怜的孩子……” 这番话说完,皇后累瘫了的样子一头落到枕头上,眼睛散发着绝望的光芒。 霁月见皇后越发伤心,落泪劝道:“娘娘,您别说了,这些都不是您的错,是惠嫔,是惠嫔她害了马氏的孩子,也害了先皇后的孩子,是她的错。” 霁月的话又将澜乔重新带入震惊之中,原来宫里头这许多的孩子竟是惠嫔杀害的。可为什么?为什么她要害死马氏和先皇后的孩子?澜乔又恍然想到,难道仅仅是为了长子的名分。那这么说来,保成也必定会成为惠嫔的下一个目标?如此一想,澜乔顿时觉得心惊胆战! 这时,从外头跑进来个妙龄姑娘,长相水灵,穿着并非宫里打扮,倒像是某个府上的小姐。只见她哭着唤道:“姐姐,姐姐,云舒来了……” 澜乔这才知道,此女乃是皇后的胞妹,钮祜禄.云舒。 只见云舒扑到皇后的床边,哭泣道:“姐姐,你不要离开我,宫里有这么多太医,你一定会健康如初的。” 皇后微微地一抬手,霁月便到澜乔身旁将其扶起。随后,皇后又慈爱地伸手抚摸着云舒的脸颊,柔弱道:“云舒,姐姐要走了,姐姐也想看着你嫁人,可是姐姐着实坚持不到那日了。” 听此,云舒将头埋在皇后身旁,痛哭不已道:“不!不,我不让你死,你不会的。” 这时,玄烨赶到,大步走到皇后床前,身上带着外头夹带的寒气,忧惧之情溢于言表。皇后见玄烨到来,便让云舒出去了,而澜乔也怀揣着心事从寝殿里出去了,唯留下玄烨与皇后。 玄烨从外头太医的口中得知皇后所剩的时间不多了,便压抑地坐在皇后身边,握着她的手,哀恸道:“云若,是朕没有照顾好你。”说,玄烨忍不住落下泪,“朕希望你能一直陪伴在朕的身边,朕希望你能一直是朕的皇后……” 皇后泪流满面道:“皇上,臣妾……臣妾多希望自己能活着,臣妾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让皇上伤心。臣妾见过最多的就是皇上因为失去亲人而伤心,可不想如今臣妾也要离皇上而去,臣妾……臣妾有罪。” …… 身处在院内的澜乔,知道此刻玄烨和皇后,定经历着生死离别,肝肠寸断之痛。可她除了伤痛,却也因着皇后交给她的事而心中不宁。她不敢去看惠嫔,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将皇后的死都归咎到她的身上。可是她不能,她要从长计议,她要保护保成。 通贵人没有问澜乔皇后对她说了什么,只是她见澜乔自打从里面出来,便心思沉重。通贵人知道,能让自己知道的澜乔一定会对自己说,若是澜乔不打算让自己知道的,那事也必然在澜乔心里是副沉重的枷锁。 倒是惠嫔,走到澜乔面前,问道:“章氏妹妹果然深得皇后器重,不知皇后都有什么交代和嘱托啊?” 澜乔听是惠嫔的声音,即刻眼神变得阴暗。可她却也只能咬碎牙齿咽到肚子里,硬收聚起怒火,道:“没什么,不过是我平日里性子毛躁,皇后劝我日后侍奉皇上定要收聚起自己的性子。” 旁人也在旁听着,多数人都是不信澜乔这话的,可越是不信,心里越是多了几分猜忌和疑虑。 宜嫔凑近道:“这皇后只见了章氏,当真是把咱们姐妹没放在心上,枉费我这还挺着大肚子,和众姐妹在这里受冻。” 听此,在旁候着的云舒不禁瞪了宜嫔一眼。 佟贵妃听此斥责道:“皇后病重,皇上此刻定伤心不已。宜嫔你不知道为此而感到悲痛,竟还说这些个风凉话。你若不想在这等着,大可以滚回你的翊坤宫去。” 自打佟贵妃协理六宫以来,她便更加感激玄烨的宽容和信任。为此她便一改往日的骄纵,而是凡事处处为玄烨着想。故,她今日听了宜嫔说了这样的话,便心里十分生气,口气严厉地斥责了她。 宜嫔虽是有些不服,却奈何佟贵妃身为贵妃,又有协理六宫之权,便怏怏道:“我也只是随口说说,并无他意,贵妃娘娘息怒。” 佟贵妃也没理会她,只又白了她一眼。只是她余光瞧见澜乔,就又立马生气惧怕之色。佟贵妃如今,什么都不怕,只怕澜乔将自己最耻辱的事情说出去,为此,佟贵妃一点也不敢招惹澜乔。且因着她不想再伤玄烨的心,故也不敢再有害澜乔的意思。 众人等了许久,终梁九功从里头出来。澜乔瞧着梁九功脸色消沉,灰暗,便知皇后必定是去了,故心里立时悲凉不已…… 终,梁九功一副悲痛的模样,扬声道:“皇后……崩了!” 梁九功的这一告知,一瞬间,好似所有的空气都被冷凝住了,且其中包裹着死亡的气息,令人不敢妄动。但很快,随着宜嫔一声高而阔的哭声,众人便开始大声哀哭起来……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55章 155悲戚1 康熙十七年,二月二十六日,孝昭仁皇后崩于坤宁宫;隔日,奉安大行皇后灵柩梓宫於坤宁宫中正殿,玄烨携嫔妃、皇子、公主、郡主、诸王、贝勒妃及八旗二品以上命妇,俱入坤宁宫举哀,并下令罢朝五日。其余诸王、贝子、公等,内大臣、大学士、学士、侍卫俱入乾清宫丹樨内,满汉文武大臣,俱集乾清门外举哀。 一时间,国朝上下,哀声、悲鸣一片。 “太皇太后驾到!”坤宁宫正殿外太监扬声道。 众人听此,立时转面向门口,待见太皇太后现身,即刻行大礼请安。而跪在孝昭皇后灵柩前的玄烨听此,则是急忙用手擦掉脸上的泪水,起身越过众人走到门口,迎见孝庄。不想,却见白发苍苍的孝庄,也是泪流满面,且在苏沫儿的搀扶下欲要入宫哭临。 玄烨见此,即刻跪下,拦阻道:“皇祖母,您年岁已高,怎可哭临,孙儿请皇祖母回宫。” 孝庄听后,哀伤之情溢于言表,情急道:“云若那孩子,那孩子我是真喜欢啊!可是她……”说着,孝庄又痛哭失声。玄烨见此,立马起身,扶住孝庄,劝道:“皇祖母,孙儿明白,您舍不得皇后,孙儿也舍不得,可……可她还是去了。孙儿已经失去了皇后,可您万不可再身子有损啊。皇祖母,您还是回宫吧。” 苏沫儿也在旁苦劝道:“格格,您就念在皇上的一片孝心,咱回宫吧。” 孝庄撇开玄烨的手,急的直跺脚道:“我就不能为那孩子哭几声么?她啊,为她阿玛,忍辱负重,却从来没有过一句怨声。我……我啊,我是真心疼她。” 玄烨听此,不禁将脸撇过去,紧闭下双眼,立时两行哀恸悲惋的泪直流到下巴。跪在人群中的澜乔,抬脸瞧见这一幕,痛的心都要碎了。她见太皇太后不听劝,执意要为先皇后哀哭,如此为了给玄烨解忧,她便起身走到太皇太后面前。只见她行过礼后,便用她那双哭肿了的眼睛看向太皇太后,一副楚楚动人惹人怜的样子劝道:“太皇太后,先皇后生前至孝,哪怕是在临终前依旧惦念着太皇太后,希望您岁岁安好。可她若在天有灵,见您为其这般伤心,怕是在天上的她也会因此内心自责,怪自己不孝,令太皇太后您白发人送黑发人。所以太皇太后,为了皇后的在天之灵,咱们回宫吧。不管怎样,先皇后生前常常缠绵于病榻,药不离口,如今也算……也算摆脱了病痛的折磨。” 澜乔一边说着,一边流着泪,声音颤抖不止,惹得太皇太后也跟着哭泣不止。玄烨走过去,用手擦了擦澜乔脸上泛滥的泪水,身子凑过去,在其耳边嘱托道:“你便带皇祖母回宫。” 澜乔望向玄烨,点了点头,又忍不住轻声道:“皇上……”澜乔想说:皇上,当心龙体。可她止住了,因为她知,玄烨如何能抑制悲伤…… 太皇太后听了澜乔的劝,为此而心生动容,便开口哀恸道:“罢了,我知道你们孝顺,那云若更是个孝顺的孩子,为了叫她安心的去,我便回去了,我回去了。” 玄烨听此,脸才稍有些舒缓,又即刻道:“章氏,你送皇祖母回慈宁宫,务必要照看好皇祖母。” 澜乔应道:“臣妾领命。”说完,她又不免哀伤地看向玄烨,当真是每多看一眼,内里都如肝肠寸断般为其疼痛。 就这样,澜乔搀扶着孝庄走了出去。可不想,她刚陪孝庄走到院内,孝庄便停下脚步,转身握住澜乔的手道:“孩子,我不用你送,你好好陪陪玄烨吧。他啊,是最重情重义的,如今云若那孩子先去了,玄烨他不定怎么伤心呢。”说着,孝庄又忍不住落下眼泪,“我这有苏沫儿呢,可他除了你,哪有知心的人啊。” 澜乔听后,犹豫道:“可是太皇太后,皇上他命我送你回宫,陪伴您的。再说皇上这里有许多人陪伴,似也不需要臣妾。” 孝庄握着澜乔的手劝道:“傻孩子,你啊就是在那,什么话也不说,他看见你也是心里头踏实的。我的孙儿我明白,你啊,就别陪我这个老太婆了,去,去到里头去,让玄烨伤心悲痛的时候能够瞧见你,因此能心里有些安慰。我啊,这一大堆人跟着伺候呢,还有苏沫儿,你就不用担心了。” “可是……” “章氏小主,您就听格格的劝吧,回吧。”苏沫儿慈祥道。 澜乔其实也舍不得在此时离开玄烨,便听了孝庄的话,只送孝庄出了坤宁宫,便又走了回来。可她刚入院,便见到保成从里面走了出来。见此,澜乔走过去,蹲下望着保成道:“保成,是不是饿了?出来找吃的了?” 保成点了点头,又注意到澜乔那双哭肿了的眼睛,便开口带着奶声问道:“章娘娘,皇阿玛的眼睛也肿了,你的眼睛也肿了,为什么大家都在哭,只有你们的眼睛是肿的?” 澜乔摸了摸保成的脸颊,笑道:“这个无妨,会消肿的。只是保成,你在长身体,可不能饿到。你在这等着,章娘娘去给你找些糕点来。” 保成乐道:“章娘娘最疼保成。刚乳母不许我吃,可是我早就饿了。” 乳母在旁道:“小主,不是奴婢不给太子吃,只是你也瞧见了……”乳母话说到一半,澜乔知道其心意,抬头朝乳母道:“放心吧,皇上只是现下没有顾到皇子和公主,若是知道他们也跪了许久,定是饿了,必不会拦着他们吃东西的,毕竟孩子还小。” 说完,澜乔朝保成笑了笑,起身便往小厨房而去。澜乔一边朝后院去,一边道:“不知眼下坤宁宫还有没有什么吃的?” 菱香道:“若是没有,奴婢便回永和宫给太子带些。如今皇上哀掉,就是命妇也都在里头临哭,大人总是能受得住些的,只是皇子公主们怕是受不住的。” 澜乔怅然道:“皇上伤心,必也是没有想到。不过他若是知道了,便会自责自己没有照顾到。倒不如咱们事先顾上皇子公主,若有人怪责,便说是太皇太后的意思,倒也无妨。” 菱香笑道:“小主,太皇太后何时说过?不过,小主您越来越会变通行事了。这样当真是极好,她们那些好生事的自然不会到慈宁宫询问太皇太后,纵是问了也是自讨没趣,太皇太后自然是爱惜这些皇子公主的。” 澜乔笑了笑不做声。她进小厨房,见还是有些糕点,便先将现有的一些包裹好,准备给保成和万頫。她又命宫人再做一些,另则再准备些牛乳,好给皇子和公主喝。不仅如此,她还让人顿了锅参汤,她虽知玄烨定不会吃,可她想备着总是好的,万一玄烨想喝了呢。 这般,澜乔交代完,才从小厨房里出来。可不想,她刚踏入院子,便瞧见惠嫔在和保成说话,还将自己手里食盒的吃食递给保成。澜乔见此,即刻跑了过去,伸手抢过惠嫔递给保成的糕点,弯身握着保成的双肩道:“保成,不许吃。” 惠嫔见此,着实一怔,连同她身边的大阿哥也是惊讶地看向澜乔。澜乔知道自己此举在旁人看来太过怪异无礼,可是皇后的死,三位阿哥的死都是面前这位惠嫔所为,她又怎能不防着她。可她却又不想打草惊蛇,便眼睛一转,手里依旧握着从保成手里抢下来的糕点,笑道:“惠嫔姐姐,最近保成肠胃不适,吃东西该当仔细。”说完,她便示意菱香将手中绢帕包裹的糕点递给保成,后开口道,“保成,吃吧,一会还有牛乳。” 保成是和澜乔亲的,便乐呵地吃了澜乔给他的糕点。 惠嫔脸上自然是不好看的,但也不好太表露出来,便略显尴尬道:“我啊,听保清说这太子肚子一直咕咕叫,想来必定是饿了,便特意回了延禧宫带来些糕点。” 澜乔想,怪不得你之前先行离开。不过你哪是为了保成着想,你拿了一食盒,保成能吃几块,不过是以保成为借口,想让你的保清吃些东西。怕自己的儿子着先吃,会惹人非议,惹皇上不悦,便拿保成当幌子。惠嫔,你还真是处处算计! 澜乔虽是这样想,但还是佯装和善道:“惠嫔姐姐宽恕,妹妹刚刚失礼了,不过是太仔细保成了,这般才会失了分寸。我自是知道姐姐是最心善的,这日后宫里的诸位皇子和公主,还是要惠嫔姐姐多多照应。” 惠嫔笑道:“妹妹这是什么话,那还有人家贵妃呢,哪能轮得到我呢。” 澜乔眼神一定,心想:莫不是你还惦记着后位?这是嫌佟贵妃碍事了?细想这又不是不可能的,毕竟她能为了区区长子的名分,设计害了那么多位皇子,现下中宫位置空了,而她叔父纳喇.明珠又是前朝皇上所信赖的重臣,并在三藩之乱立下大功。如此想来,这惠嫔惦记着后位也不是不可能的。只是若真是这样,以惠嫔的心狠手辣,必定会在后宫掀起血雨腥风。保成、佟贵妃、博尔济吉特氏,甚至包括自己,这些个会成为她封后绊脚石的,兴许都会被她杀害。 想到这,澜乔不禁打了个寒颤,甚至身上的汗毛都树立起来了。她也想到皇后临终前的嘱托,为此她心里暗下决定,定不可让惠嫔得逞! 澜乔笑笑道:“妹妹不过是觉得姐姐心细,这从前宜嫔在姐姐宫里住的时候,她也常常念叨是姐姐你照顾的周到。” 惠嫔有意拉拢澜乔,故非但没有因为澜乔之前的异动而感到生气,反而口气欲发亲近道:“诶呀,妹妹,我哪是什么细心的,不过是姐姐我啊,倒是个喜欢热闹的。你是不知道,自打你小产后,姐姐我是日夜祝祷,希望你能早日再得皇子,我这保清也好有个伴。” 澜乔听了,拘谨一笑,心里却越发失意落寞。是啊,此时若是能有个孩子该多好,因若是玄烨知道了,必定会因此而得安慰,自然也不会如现在这般只沉浸在悲伤中。 这般,澜乔和惠嫔说罢,便悄悄地将诸位皇子公主喂饱后,又都回到殿内,继续为皇后的崩逝泣哭……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56章 156挑拨1 外头天寒,澜乔便让保成和万頫在东暖阁玩闹。通贵人瞧着万頫日渐生起和太子一起长大的情分,心里甚觉安慰,也就不愁万頫日后的前程了。而澜乔,虽是眼睛看着孩子们在玩,却目光呆滞,一副有心事的样子。 通贵人瞧见,知道澜乔是在为皇上忧心,却也无可奈何。通贵人开口道:“从前赫舍里氏皇后崩逝时,皇上便每日去梓宫前举哀,几乎日日是辰时往,申时还,在里头待三四个时辰。现今,孝昭仁皇后崩逝,皇上依旧如此,还亲自将梓宫送至巩华城,如今这都三天了,还是没有回来。” 澜乔听后,感慨道:“赫舍里皇后产子而死,皇上对其十分愧疚,如此皇上才会亲自抚养保成。孝昭仁皇后……”孝昭仁皇后是惠嫔害死,如今惠嫔还在逍遥法外,当真是难解心头之恨。想到这,澜乔的手便忍不住握成拳头,恨的牙根痒。 通贵人接过话,道:“孝昭仁皇后是个多好的人啊,只可惜成日里不是受那些人的冷嘲热讽,便是缠绵病榻,都没有过过几天安生日子,当真是可怜。她还为了不让皇上伤心,怕自己身子不适合受孕,竟服用避子汤……”通贵人说着,泪水便止不住流下来,“她是多喜欢孩子的一个人,可……可到死都没有个自己的孩子,我这只要一想到她,心都要碎了。” 澜乔听着,也是眼睛噙泪,下巴微颤。可她刚想开口,便觉得胃里头翻江倒海,便一时没忍住,手挡在嘴前,似要吐了出来。通贵人见此,先是一愣,后眼睛一亮,道:“妹妹该不会是有了?” 听此,澜乔又惊又喜,脑子一时间千回百转。 她惊的是如今宫里危险重重,宜嫔虎视眈眈,又多了个郭络罗氏成了她的帮手,二人当真是狼狈为奸;而佟贵妃虽然不招惹自己,却也是个不稳定的人物,谁知道她哪日又恢复了本性;还有便是那个满肚子野心,手上沾染无数幼子鲜血的惠嫔,怎可不妨!想到种种,澜乔提起一口抑郁的气,脸倒是愁闷了起来。 倏地,澜乔转身握住通贵人的手,轻声道:“姐姐,若真是有孕,如今皇上不在宫里,我也不敢声张啊。” 通贵人立时明白澜乔的处境,神色紧张道:“妹妹说的是。”她又回头看看东暖阁内侍立的宫人,故意大声道:“都说不叫你吃辣的,自己这么大的人了,胃不好还偏爱吃辣的。我看你这也是怀不上着急的,就这么吐一口就好受了?我说妹妹你啊,也不用担心,这太医虽说你自从上次小产后身子虚弱,不适合有孕,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回头我给你几个宫外的方子你试试。” 澜乔接过这话,假戏道:“你说我这一直没有动静,能不担心么。不过姐姐若真是有好方子倒是可以给试试。”澜乔说完,忍不住偷偷抿嘴笑了笑,又小声嘲弄道:“想不到姐姐如今这扯慌,说来就来,还真让人有些招架不住呢。” 通贵人手一比划,小声道:“还不是和那个宜嫔学的,当真是能把黑的说成白的。听闻她那个妹妹郭络罗氏,也不是省油的灯,如今住去了钟粹宫里,成日里给荣嫔烦的。” 澜乔诧异:“不是和宜嫔同住翊坤宫么?为何不和她姐姐住翊坤宫?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通贵人瞥道:“就前几日的事情,佟贵妃允准的。诶,都住一起有什么意思啊,分散开了,好更容易生事啊。”她又压低声音道,“对了,也别光说她了。你啊,还是得让太医瞧瞧。要不明儿,你到我那里去,我提前向贵妃请示,说自己身子不适,叫太医来诊治。到时候一道给你诊脉,若是有了,你便自己知道,当心就是,待皇上回来自会给你安上铜墙铁壁。若是没有,你也不必灰心,你还年轻自然会有的。” 澜乔听后点了点头。 第二日,一众人离开翊坤宫,通贵人和澜乔便早早地回了咸福宫,等着太医来诊治。澜乔事先已经和张太医知会过,让他略有准备,且今日只可他来。果然,待通贵人和澜乔回到咸福宫,不多时便见到张太医前来。 通贵人和澜乔坐在围炕上,待等张太医行礼过后,通贵人道:“张太医,我这最近总是睡觉做梦,反反复复的,睡的当真是乏累,你快给我看看,看是否需要服用些安神的药。” 张太医谦恭道:“微臣这就为贵人把脉。”说完,张太医便隔着绢帕,按在通贵人的手腕上,细察觉诊断着。很快,张太医手抽离,退步拱手道:“回贵人小主,您的身子并无大碍,只是日思频繁所致的夜里多梦,小主只需静心养气便可。微臣也自会给小主开些安神的药,小主喝过便可安睡。” 通贵人听此,笑道:“有劳张太医了。对了,澜乔,你不也是这几日常常胃痛么?让张太医也给你看看,不行就早些吃药,免得你时不时地难受。” 澜乔有些尴尬道:“那也有劳张太医了。” 张太医垂面道:“这是微臣的职责所在。”说罢,张太医又上前为澜乔诊断。按照澜乔之前指示的,若是有孕便说是胃胀气;若是没有身孕,便所说胃寒。之所以这般,是通贵人觉得她宫里如今也有信不过,吃里扒外的人,这般为了保守秘密,才会演戏给旁人瞧。 如此,张太医诊治过后,便手离开澜乔的手腕,退步拱手道:“回章氏小主,您这胃里不适是胃胀气所致……却也不用吃些什么药,多食些酸的便好。” 听后,澜乔惊喜到木讷地看着张太医,通贵人知道这便是有了,便咳嗽了两声以示提醒,澜乔这才晃过神来。 澜乔心里雀跃,却脸上仍显得呆滞道:“那就谢过张太医了。” 通贵人和澜乔虽然知道这是大喜,但未免打草惊蛇却都绷着自己的喜悦之情。可两人心意相通,便是一个眼神,就已经似说了千言万语。 第二日合宫朝见,依然是佟贵妃在承乾宫主持,因着佟贵妃治理严苛,故连宜嫔也不敢如从前孝昭仁皇后在时,三天两头地不来请安,便是日日都挺着肚子赶来。 而澜乔知道,搬倒惠嫔是大事,是少不了帮手的,便将皇后临终的托付告知了通贵人,通贵人听后自然是恼恨的不得了,心想一定要了了皇后的心愿,不能让惠嫔得逞。 通贵人揣着心思,先开口道:“昨儿我听说,前朝索额图大人和明珠大人又闹起来了。这明珠大人听闻一向是最识大体的,从前不管索大人如何口不择言,明珠大人也会礼让三分。可听说昨儿明珠大人都挥拳头了,只是毕竟不是莽夫,那拳头到了半空,硬是让人给劝下来了。诶,这现下皇上不在宫里,两人就差点动手了,若是皇上知道了,指不定要生多大的气呢。” 这事宫里头皆知,只是通贵人开了个头。但这头一开,一些人便是坐立不住了。僖嫔是赫舍里氏,和索额图是族亲,自然是偏帮着索额图的,如此,她便道:“索大人是皇亲国戚,是当朝国舅,明珠也敢和他动手,真是自不量力。” 惠嫔听了,因着明珠是他叔父,自然是不乐意起来。只见惠嫔没好脸色甩给僖嫔看,并开口道:“这从前撤藩,满朝大臣皆畏惧吴三桂之势,就是堂堂国舅索额图不也是壮他人之气,灭自己威风么!唯有明珠大人,和皇上同心同德,大力支持撤藩,哪怕是刀架在脖子上。现在说起自己是什么皇亲国戚,若皇上真是听了皇亲国戚的,怕是现在吴三桂还在吸朝廷的血呢。” 僖嫔听后气的脸胀红,不肯罢休道:“惠嫔,明珠是皇上的臣子,做什么,就是真丢了脑袋也是应当的,难不成这眼看着皇上平了三藩,还要将头功给你叔父明珠么?” 惠嫔讥笑道:“臣子自然都是皇上的奴才,就是有些人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仗着先皇后赫舍里氏,作威作福!” 佟贵妃一边喝着茶,一边听着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闹起来,也不觉得厌烦,只听个乐。 这时,通贵人开口道:“惠嫔,其实,咱这里头的皇亲国戚也是不少的,未来还会不会有也不一定。瞧,咱们的贵妃娘娘便是头一个,阿玛是前朝的国舅,就是现下,皇上还是开口叫其舅舅。索额图自然也是,虽说先皇后赫舍里氏去了,但咱们太子也是索额图至亲。至于日后咱们这里还会不会有皇亲国戚……这如今中宫位置空着,有也是正常。只是像我和章氏这般,出身低微的,自然不会有什么非分之想……” 通贵人这话说出,立时一石激起千层浪,一些出身不俗的嫔妃的脸上,皆将自己的心思或多或少地显露了出来。 若是往常,这些个话通贵人是不敢说的。只是如今皇后崩逝,中宫空了位,怕是略有些家世的都会生起野心来。毕竟谁若成了国母,自然是母家无限的荣耀!所以,她今日这话说到许多人的心坎了,个人也都顾着自己的心思,也没人指责她的不是。 此时,就连佟贵妃也心里揣着心思,久久不语。她虽早就撤了自己的绿头牌,但情爱是情爱,位份是位份。她知道因着自己给母家添了不少祸患,可真若是自己成了皇后,也算是弥补了自己从前做的错事。 而澜乔见都说的差不多了,她便笑笑,打破沉寂道:“惠嫔娘娘,我昨儿见到保清,当真是有长子风范,和众位弟妹在一起很是知道担待,也很体贴爱护,当真是你教养的好。” 近日惠嫔总是喜欢拉拢澜乔,如今听了澜乔说出这番话,而自己确是长子的生母,又有明珠所依靠,便立时势头上来,说话也略大声些:“保清他啊,和我一样是个实心的。我自然也总是告诉他,他是长子,自然要多多爱护弟妹,作为兄长要树立好的榜样,更要多替他皇阿玛分忧……” 这般听来,头一个佟贵妃,因着心里的嫉妒之意,立时瞪向惠嫔。只见佟贵妃道:“看来惠嫔是有位居后位的心思了?”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57章 157挑拨2 惠嫔慌忙用手按住座椅扶手,上身挺起,时而看向众人瞧向她的忌惮之色,时而望向佟贵妃的愤怒之色。片刻后,她开口吞吞吐吐道:“贵妃娘娘……我……我并没有那个意思啊,贵妃娘娘明鉴啊。” 佟贵妃瞥眼道:“你刚说保清为皇上分担。保清他才多大,不过是个路刚走稳的娃娃,他能替皇上分担什么?哼,再说了,若说分担,那上头有太子,何时能轮到保清?本宫看你分明就是觊觎后位,想成为中宫皇后,到时候再煽动前朝你母家势力,逼皇上立保清为太子!!!” 惠嫔听过这话,立时五雷轰顶。只见她匆忙跪地道:“贵妃娘娘,我……我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心思啊!” 僖嫔见此,逮到机会,开口攻击道:“你能没有这般心思?哼,谁信啊!你们纳喇家,纳喇.明珠头一个,算上你,里应外合,相互勾结,当真是狼子野心!” 惠嫔气急地说不出话来:“僖嫔你……” 宜嫔在旁边观察了许久,她瞧着通贵人今日好似故意挑事一般,又瞧着澜乔似在隔岸观火,便想此事或许是澜乔和通贵人故意挑拨起来的。宜嫔向来视澜乔为自己的一个死敌,如此,和澜乔作对便成了自己的使命。何况自己身怀龙裔,自然底气是足的,何不帮惠嫔几句,以免她孤立无援。毕竟现在自己混的,除了惠嫔和自己的亲妹郭络罗氏,是没人愿意搭理自己的。 如此,宜嫔开口道:“都说一孕傻三年,我啊是听了半天才听出些什么来。原来大家是都怀疑惠嫔姐姐有争后位之心啊!可这刚一盏茶的功夫,话也就说了那么几句,都是自家姐妹,何必吹毛求疵呢?再说了,也别贼喊捉贼,这从前孝昭仁皇后没有位居后位的时候,好些人便争的跟乌眼鸡似的。所以说,人各有志,而这志向未必就惠嫔姐姐有,所以我看也不必这么为难惠嫔姐姐。” 博尔济吉特氏白了宜嫔一眼,一副瞧不惯的样子。 惠嫔听了宜嫔的话,寻思过味,立时腰板子直了。想来宜嫔的话确是证明了自己的立场,便是到皇上那里,自己也是无愧于心的。如此,她便索性起了身,坐回到椅子上,变了一副不好惹的样子道:“宜嫔说的是啊,今日何必都和我过不去呢,说到底我也没说什么,不过是有些人看我不顺眼,故意挑事罢了!若真闹到皇上那里,我也自是不怕的,我就当着皇上的面将话重新说一遍,我看皇上是否说我有觊觎后位之心?” 佟贵妃气性上来,口气严厉傲慢道:“惠嫔,本宫有叫你起来么?你竟自己坐了回去,如此眼中没有本宫这个贵妃,当真是大不敬!” 惠嫔虽心里有几分怯懦,但想着自己好歹是长子的生母。她佟贵妃算得了什么,手里那些个脏事无非是皇上宽纵。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凭什么这么羞辱自己。如此想来,惠嫔收聚起怯懦,提气道:“贵妃娘娘,你这未免有些欺负人了。” 佟贵妃拉起长音,一副要算账的架势道:“哦?你这话从何说起啊?” 惠嫔愤愤道:“保清是长子,我只说他该以身作则,立起做兄长的表率。至于替皇上分忧这话,他本是皇子,替父分忧,尽臣子本分,如何就以此指责我觊觎后位了?”惠嫔原本因为自己心虚,心里确是惦念后位而没了条理,慌乱了些。但听了宜嫔的话,她便也一时间恍然过来,知道自己该如何分辨,故这些话她越说越顺,越说越觉得自己十分在理,清白无二。 佟贵妃见惠嫔如此顶撞自己,又觉得自己失了颜面,便立时手拍扶手,斥责道:“大胆惠嫔,竟敢顶撞本宫。本宫自先皇后在时,便是协理六宫之人,位同副后。你不过是区区嫔位,而本宫身为贵妃,你如此不知道尊卑贵贱,以下犯上,本宫今日就发落了你,以儆效尤!”说罢,佟贵妃又扬声道,“来人啊,给本宫掌嘴!” 见此,荣嫔不忍,跪地为惠嫔求饶道:“贵妃娘娘,惠嫔姐姐也是无心之失,还望贵妃娘娘海涵。” 澜乔和通贵人互相看了看,皆觉得荣嫔不该为惠嫔求情。澜乔想,若是荣嫔知道惠嫔的真面目,恐怕一刀杀了她的心都有,如何还会为她求情。 宜嫔看佟贵妃这是动真格的了,未免自己皮肉受苦,脸上挨个巴掌什么的,便也不敢开口。 佟贵妃继续气盛道:“荣嫔,本宫身为贵妃,该如何发落,本宫自有公断,你少插嘴。”听此,荣嫔身旁的阿福急忙将荣嫔扶起来,生怕她会受到牵连。荣嫔也是一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样子,看向惠嫔,后无奈落座。 佟贵妃见未有人上前掌嘴,便口气越发严厉道:“束梅,还不给本宫动手!” 惠嫔见佟贵妃当真要羞辱自己,而且是要当着众人的面,只是自己入宫多年,也是协理过六宫的,从来没有被人如此羞辱过,若真被打了,以后自己如何抬头见人。惠嫔也知道,佟贵妃如此不过是要打消自己登上后位的念头,前朝她动不了明珠,如今便来欺辱自己。 如此,惠嫔眼看着束梅走了过来,她却索性站起来,扬起脸面道:“佟贵妃,我敬你协理六宫,才尊称你一声娘娘。皇上顾念你,才没有惩罚你,若说以下犯上,有违宫规,谁能比得过你。只是我告诉你,纵然你是贵妃,我不过是嫔位,可我好歹是皇长子的生母,母族也是纳喇氏一族,自有皇上眷顾,容不得你这么轻贱。你今日处事不公,我自然不服,是非曲直我这就到慈宁宫太皇太后那里讨个说法!”说罢,惠嫔便朝外走去。 佟贵妃听此,立时坐立不住,慌张起身叫住道:“你给本宫站住,承乾宫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 惠嫔转身冷冷一笑:“难不成你还能逼死我?”说完,惠嫔带着一抹讥笑离开。 杏梅见状,急忙在佟贵妃旁劝说道:“娘娘,她这到慈宁宫告状,对娘娘您很是不利啊。咱们最好也去,到时候分说几句,不然太皇太后只听了惠嫔的片面之词,怪责娘娘您可怎么办?” 佟贵妃听此,便立时迈步走了出去,留下众人不知该是去是留。 宜嫔见佟贵妃走后,开口道:“这咱们是等着她们回来啊?还是就此散了?” 端嫔起身道:“你若愿意你就在这等儿着贵妃回来吧,我可回去了。”说完,端嫔便起身离开了。其他人见此,也都纷纷起身,朝外头走去。 澜乔和通贵人是最后离开了,两人心里皆有几分暗喜。这便是她们的计划,三言两语利用前朝风波挑拨众人将苗头对准惠嫔。至于谁能到太皇太后那里讨到好不重要,重要的是让惠嫔成为众矢之的,到时候便也省了自己对其动手。其实澜乔也未必想让惠嫔死,毕竟虽然自己曾经憎恨许多人,皆希望她们不再存活于世,但事实上自己从未动手置人于死地。所以,她最终的目标是希望在皇上那让保清永无取代保成的可能。至于那些枉死的孩子,惠嫔总会恶有恶报! 澜乔和通贵人刚出了坤宁门,不想宜嫔却一直在门口等着。澜乔见到她,立时心里压抑。她开口道:“宜嫔娘娘,这天寒地冻的,您不快些回去好好养胎,站在这外头做什么?” 宜嫔上前两步,站到澜乔和通贵人面前道:“自然是等着二位啊。” 两人没有理会宜嫔,皆自顾自地走开。宜嫔见此,跟了过去,与其并排走着道:“这章氏妹妹和惠嫔无冤无仇,何故和通贵人里应外合,如此和惠嫔过意不去呢?哦,对了,我记得先皇后去时,曾经叫妹妹您进去说过话,姐姐我斗胆猜测,妹妹如此针对惠嫔,可是和先皇后有关啊?” 通贵人听此,立时脸色变了,手紧紧揪着绢帕。倒是澜乔,面不改色道:“宜嫔姐姐你真是心思多,竟然连这样的稀奇之话也能想得到。” 宜嫔见澜乔紧着嘴巴,不承认,便心里不乐呵。她索性直接道:“章氏我可劝你,你区区庶妃不过仗着皇上宠爱,可你也看到了,就是皇上也得顾及前朝,你可别自不量力,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澜乔笑道:“都说是你自己多心了,你若不相信我也没办法。”说着,澜乔突然停下脚步,转身朝宜嫔看去,脸色突然板起来道,“我说宜嫔,我虽是区区庶妃,可你别忘了,若没有我这个庶妃,你如何能恢复位份。你信不信,你能因我得了这个嫔位,我也能叫你滚出翊坤宫做回答应?” 宜嫔瞬间脸胀红,气的语塞道:“你……” 澜乔横道:“你什么!!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人,居然敢打我枉死孩子的主意,伙同惠嫔收买钦天监!你以为这些我会不知道么!我放你一马,没和你计较,是因你要把孩子给我。想来,这样自然是好的,我免了十月怀胎被人戕害的危险,白白得了个儿子。可你也别太得意,若是惹得我不高兴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事情我也是能做得出来的。毕竟,储绣宫的大火,你以为是谁放的。”说完,澜乔狠狠地瞪了宜嫔一眼,随即离开。 留下宜嫔气的七窍生烟,却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澜乔绷着神经走了许久,终饶了一大圈走到宫后苑,见没人,才喘了一口粗气,对着通贵人道:“这个宜嫔真是成精了,竟这样被她看破了。我若不找些别的事情,冲散她对这件事的热情,恐怕咱们便会因为她这个拦路虎坏事了。” 通贵人还未来得及开口,芳萃忍不住开口道:“小主,那储绣宫的大火和咱们没关系,您这暗称是自己所为,这样好么?若是被人知道了……” 澜乔心里暗想:左右是皇上干的,我不过是狐假虎威,她还能到皇上那里告我?让皇上调查这件事?我巴不得她这般,到时候皇上那里自有她好果子吃! 通贵人倒是一时间一头雾水,但是左右思衬澜乔说过的话,倒也觉得是上策。毕竟此时,她断定那个宜嫔定因着澜乔所说的一番话忌惮几分,怕也不敢肆意生事了。 如此,她道:“对,妹妹说的对,就该削削宜嫔的锐气,不然她还真是像茅坑里的苍蝇,惹人厌,哪里都有她搅和!就让她怕你,不敢造次!”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58章 158挑拨3 慈宁宫内,打从惠嫔进了慈宁门,便听到她如拉锯一般的哭喊声。在里头喝茶的孝庄听此,惊诧地看了眼苏沫儿,苏沫儿也是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孝庄望向苏沫儿,鎖眉问道:“这一大早是怎么了?听这声音是谁啊?” 苏沫儿应道:“奴婢去瞧瞧。”说着她便走了出去,却见惠嫔哭天抹泪地朝她走了过来。苏沫儿见状急忙过去搀扶住,问道:“诶呦,惠嫔娘娘,您这是怎么了?怎么哭成这副样子?” 惠嫔见是苏沫儿,等于见了半个太皇太后,便立时紧抓住苏沫儿的衣袖,道:“姑姑,我当真是受了屈辱啊!”苏沫儿瞧了瞧她,毕竟是皇长子的生母,母家又是前朝重臣,便做主将其迎了进去。 “臣妾……给老祖宗请安……老祖宗……万安。”近到里头,见到孝庄,惠嫔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直接双膝扑通跪地。 孝庄瞧见是惠嫔,也是忙问道:“这是怎么了?怎么哭的跟泪人似得?快起来,受了什么委屈,快和我说说。” 听此,惠嫔抽噎了几声,也不起身,只跪着回话道:“老祖宗,臣妾受了天大的委屈啊!老祖宗得给臣妾做主啊!今……今日臣妾到承乾宫请安,说话间提起保清,话赶话臣妾便说保清是皇上的长子,应当做弟妹的表率,也盼他快快长大,替他皇阿玛分忧,好尽为人臣子的本分。” 太皇太后已经猜到几分了,却也没说什么,只应道:“是啊,这话没错啊。” 听此,惠嫔便更加委屈道:“可是……可是佟贵妃非说臣妾有觊觎后位之心,还污蔑臣妾连同臣妾的叔父明珠里应外合,有不臣之心。”惠嫔话音刚落,只听外头太监来报,说是佟贵妃求见。而这佟贵妃还未等召见,因怕惠嫔说些对她不利的话,便直接闯了进来。见此,孝庄眉头紧锁,很是不悦。 孝庄并不喜欢这个一贯张牙舞爪的佟贵妃,不过是念着皇上顾及他们之间兄妹之情,才容得她胡作非为。可上次澜乔小产的事情,还有之前的桩桩件件和佟贵妃有关的事情,孝庄都有所耳闻。虽说对于玄烨的处置,孝庄没有插手,但她已经十分不满。且即便下一任皇后不是出自博尔济吉特氏,也断不能让佟贵妃这样的人登上后位! 如此,孝庄见佟贵妃进来,并没有理会她,只看向惠嫔,吩咐道:“你继续说。” 惠嫔见此,吞咽一口,又瞟了一眼佟贵妃后,便继续鸣冤道:“是,老祖宗。”顿了顿她又接着道,“这……这佟贵妃不仅说臣妾居心不良,还硬是要掌嘴于臣妾。”说着,惠嫔越发哭得委屈起来,“臣妾脸皮薄,毕竟是保清的生母,若真是有错,挨打受骂臣妾也认了。可佟贵妃竟不分青红皂白,当众羞辱臣妾,污蔑臣妾,还要打臣妾,臣妾若真被这样不明不白地打了,臣妾如何做人?保清如何做人?老祖宗,还望老祖宗给臣妾做主啊!” 佟贵妃在旁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慌乱不已。眼看着惠嫔说完了,她急忙跪地道:“老祖宗,不是惠嫔说的那样,臣妾并没有诬陷她。是她,是她以下犯上,仗着母家得皇上器重,藐视臣妾,臣妾才执行宫规。不想,不想她竟说走就走,全然不顾尊卑,径直跑到这里,颠倒是非黑白,扰老祖宗清净,当真是可恶啊。” 孝庄瞥了一眼佟贵妃,心里头窝着火。她先没作声,只管喝茶。后她放下茶杯,正色道:“那她如何以下犯上?如何藐视你?如何不顾尊卑了?” 面对孝庄的一连发问,佟贵妃头像是被重击了一样,脑袋懵住。缓了片刻,她吞吞吐吐道:“她……她出言顶撞臣妾……无视臣妾。”因着佟贵妃越发心虚,便直接脸面扑地,哭道,“老祖宗,如今先皇后已去,臣妾身为众妃之首,想维护好后宫秩序,实在是难啊。这惠嫔如此顶撞臣妾,臣妾如何管理后宫,让人服我?” “听说你要掌嘴惠嫔?”太皇太后声音变得严厉道。 佟贵妃见此,心里忐忑起来,怯懦道:“臣妾……臣妾一时生气,并未真的想掌嘴,只是吓吓她。” 孝庄虽是气佟贵妃,一向不喜欢她,但毕竟自己年岁大了,自然不能像太后那般凡事真的论个对错长短,总还是要留有余地,给些脸面。如此,孝庄开口道:“惠嫔啊,今日你委屈了,你诞育保清,对大清啊是有功的。这我啊,自会给你个公道。你就先回去,我有话对佟贵妃讲。” 这般听来,惠嫔知道太皇太后是偏帮着自己的,如此无非仅仅是要给佟贵妃留些颜面,才会支开自己。她便心里舒坦道:“臣妾谢太皇太后。” 惠嫔走后,佟贵妃胆颤心惊,仍旧跪地的她身上略有些颤抖。孝庄由得她跪了一盏茶的功夫,才开口道:“我说佟贵妃啊,你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你姑母仁厚,视你为自己的女儿,可我看你当真辜负了你姑母的厚望。” “太……太皇太后……” 苏沫儿扶起孝庄,孝庄在佟贵妃面前来回踱步,慢声道:“这你先前做的许多糊涂事,皇上是不追究,顾念你是他的表妹。我呢,一个老太婆,一只脚迈进黄土里,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愿非揪着谁不放。毕竟你啊,叫我声老祖宗,我自然也要疼你些。” “谢太皇……太后,臣妾谢老祖宗抬爱。” 倏地,孝庄突然脸色严肃起来:“可是我得提醒你啊,我和皇上纵然能宽纵你一时,难道还能一直容你这般行事?那惠嫔是诞育皇长子的,一向规规矩矩行事,你怎可因着她叔父得皇上器重,怕她与你争夺后位,便如此羞辱于她,还要掌她的嘴?她是主位娘娘,不是什么宫女奴才啊!纵是宫女奴才,宫里也不兴这个啊。” “老祖宗,我……”佟贵妃实在觉得自己委屈。 孝庄没让她说下去,接着道:“这我没当着惠嫔的面指责你,是想给你存留颜面。可你要记住,你可万不能再辜负皇上了。” 孝庄这最后一句,直接说到佟贵妃心里。她知道,自己如今能恢复后宫地位,皆因皇上不计前嫌。可是这也不能证明,惠嫔和那明珠没有不臣之心啊!若是自己成为皇后,必视保成如亲生。可若惠嫔成为皇后,哪还有保成立足之地! 可佟贵妃眼看着孝庄并不偏帮自己,且因为自己的过往心生怨气,便也不再开口为自己辩白。如此,她心里发沉道:“臣妾有罪,请老祖宗恕罪。” 见佟贵妃低声认错,孝庄便也没再指责些什么,只希望她能好自为之,便又说了些宽慰的话。可虽是如此,佟贵妃还是怏怏地离了慈宁宫,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而翊坤宫内,从前宜嫔的心腹皆被赐死,如今新的贴身侍俾海棠回来禀告宜嫔道:“娘娘,慈宁宫打探的人回来了。” 宜嫔依旧躺在炕上,一副漫不经心地样子问道:“谁胜啊?” 海棠回道:“咱们的人只说惠嫔是先出来的,脸上是带着笑容的。而佟贵妃是过了半个时辰后才出来的,脸色……” “脸色很不好看是吧?”宜嫔这话说得十分兴奋。 海棠点了点头。 宜嫔哼道:“我要是佟贵妃,我也要学会夹着尾巴做人。纵然皇上宽纵了她,可她犯了那么多事,即使是皇上,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到底她也是没有子嗣,能生事到哪里去。” 海棠奉承道:“娘娘说的既是。只是那佟贵妃一向为人高傲,纵然娘娘您怀着龙裔,她也常常不把您放在眼里,当真是惹人厌。” 说起龙裔,宜嫔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道:“这龙裔,我将其许给章氏那个贱人了,说到底,我是因为章氏才得恢复位份,待孩子落地,我还真不知道我接下来要怎么办?” 海棠不明道:“娘娘为何非要将孩子给那章氏?到时候略施小计,将孩子再夺回来不就成了,何必母子分离呢?” 宜嫔不乐呵道:“你懂什么!章氏有盛宠,皇上成日里和她当真是难舍难分,。原以为皇上是图个新鲜,可只要有她在,皇上眼里就再无旁人。我若将孩子交给她抚养,既是为孩子的前途着想,也是为自己的前途着想。反正依我看,那个章氏从此便是不会下蛋的母鸡了,她也定会在我这个孩子身上寄予厚望,而我也必因着皇上对我的感激而在后宫有一席之地。只是,章氏她也别想就这么仰仗我儿子母凭子贵,待逮到机会,我自会除了她。毕竟是我身上的一块肉,哪能便宜她了。” 海棠挂虑道:“可今儿瞧着那章氏,可不是好惹的。竟还扬言威胁娘娘您,还说储绣宫的大火与她有关!” 回想起这些,宜嫔是有些胆颤。她慌忙起身,喝了口茶压压惊,脸色灰暗道:“是啊,这样的事情她都敢做,且还敢让我知道,可见皇上已经牢牢地在她手中了。所以,最近这段日子我还是不要招惹她,别入她的眼,不然若真把她惹到了,待我生产的时候,她对我使什么坏,保子留母,那可怎么办?” 海棠坚定道:“娘娘也不必太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难道咱们就处处被动,不能主动出击么” 宜嫔迁怒海棠道:“糊涂东西,你以为她傻啊,她能不防着我。上次不过是个血帕子,怕是内务府御膳房都被她买通了,可她竟做的滴水不漏,我屡次想找出破绽还自己清白,竟没有一个人被我说动的,可见她的手腕!我若还想主动出击,只怕前脚还没迈出去,便被她识破,反咬我一口了,到时候真是死路一条了。” 听此,海棠忙请罪道:“是奴婢愚昧,娘娘恕罪,只是委屈了娘娘,奴婢心有不忍。” 宜嫔却仍透着不甘心,扬面道:“哼,来日方长,皇天不负有心人,我就不信她章氏能只手遮天!”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59章 159小别胜新婚 澜乔得知玄烨今日回宫,早早地就来到了东暖阁,一边看书喝茶,一边心里怀揣着好消息等着和玄烨分享。而玄烨则先分别去慈宁宫和寿安宫向太皇太后和太后请安,后本想即刻去永和宫,但刘合却提早告知梁九功,说是章氏小主想念皇上,早早就去了东暖阁候驾。 玄烨听过这话,忍不住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笑意,后又即刻快步回到承乾宫,朝东暖阁而去。而澜乔坐在围炕上,听到外头请安的声音,知道这是玄烨回来了,便立时雀跃地放下书从炕上起来,忙跑向门口,因着玄烨也是大步进来,两人险些撞到一块。 澜乔羞涩地抬眼望了望玄烨,后退了几步,屈膝礼道:“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玄烨自从和澜乔相识以来,只觉得身边的人多是碍事的,此刻更是如此。他便吩咐道:“朕路途奔波,要休息片刻,你们都出去吧,这里留章氏伺候就行了。” 听此,一众人皆跪安,退步离去。 待听到关门声,玄烨回头望了望,见多余的人都走光了,便朝澜乔笑脸看去。澜乔看着玄烨的脸,虽是仍旧带着哀伤与沧桑,但这久违的笑容着实令澜乔心感澹荡,也因着许久未见激动不已。只见澜乔朝玄烨贴近,环抱住玄烨,脸贴在其胸膛,柔声道:“皇上,臣妾好想你,好想好想你!” 玄烨手摩挲着澜乔的脸颊耳朵,闭眼感受着澜乔身上的味道,心里觉得十分踏实。他发自内心道:“朕也想你,每天都会想你。” 澜乔只觉得自己身上血流乱窜,难以按捺,倏地她从玄烨的身上抽离,抬脸望向玄烨,又双手捧着玄烨的脸,嘴唇凑过去,覆盖在玄烨有些风干的双唇上,闭眼沉浸于此。 澜乔如同点燃了玄烨身上的烛心,使得玄烨的身子立时因此而燃烧起来。玄烨紧拥着澜乔,越发霸道有力的吻中,除了有对澜乔深切的想念,更有这些日子以来自己所承受的悲伤与不易。他爱澜乔,好爱她,可他身上像有许多根绳索捆绑着他,令他每次都觉得和澜乔在一起的时候,被这些绳索牵着,常常甚想摆脱。所以每次的亲密,玄烨都会十分用力,他不想被拽走,只想就这么和澜乔纠缠在一起。 玄烨解开澜乔的衣襟,目光灼灼道:“澜乔,朕想你,你是否和朕一样,也日夜思念着朕。” 澜乔知道玄烨想念自己,自己又何尝不想念玄烨。但还是顾及自己怀着身子,可她又想如今已到三个月了,且张太医说胎象稳固,便也上前伸手解开玄烨的衣襟,动情道:“臣妾想皇上,澜乔想玄烨。” 玄烨倏地握住澜乔的手,眼睛炽热地看向她,又突地将其横抱在胸前,朝床塌走去。澜乔被放置在床上,紧张地感受着玄烨急切的呼吸,身子似火在烧,可心里还是十分担心,生怕玄烨用力过猛,影响到孩子。如此,她便喘着粗气对压着自己的玄烨,开口道:“皇上……” 玄烨并未应声,只倾注着,发泄着,嘴唇在澜乔的身上游移。 “皇上,臣妾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澜乔声音娇弱道。 玄烨仍未应声,身子与之盘旋不止。 澜乔见此,知道玄烨待会定会用力过猛,故生怕他伤了孩子,便情急开口道:“皇上,臣妾怀孕了!!!” 玄烨一听,立时睁开眼睛,双唇停留在澜乔的小腹上,许久都是怔住的状态。澜乔见玄烨停住了,便将身子从玄烨的身下抽离出来,后又坐了起来,用被子遮盖住自己,道:“皇……皇上,抱歉,或许我该早点告诉你。”她见皇上着实被惊到,便又戏笑着缓和气氛道:“皇上都没有发现臣妾肚子上的肉多了么?皇上还说想念臣妾,臣妾都胖了,皇上都不知道。” 玄烨还沉浸在刚刚的震惊之中,许久他才缓缓地起身,跪着望向澜乔,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澜乔,你说的是真的?咱们又有孩子了?” 澜乔肯定道:“是真的,咱们有孩子了,这是真的!是真的,是真的!不信皇上去问张太医!。” 玄烨想笑,可却又害怕着什么,便一会笑,一会锁起眉头。只见他喃喃道:“朕怎么以为朕是在做梦。” 澜乔听此,瞥了玄烨一眼,倏地露出一坏笑,旋即便朝玄烨的大腿扑过去,上去就是一口,疼的玄烨立马叫了起来。 “你怎么又咬朕?”玄烨坐起身子,捂住大腿,挤眼皱眉,忍着不生怒怪道。 澜乔坏笑道:“皇上不是以为自己在做梦么,臣妾是告诉皇上,这不是做梦,这是真的。” 玄烨垂着头,摸着自己腿上的牙印,倏地又猛然抬起,怪道:“你说你,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才说。这若是……若是你没有及时告诉朕,等朕……总之,万一孩子有事可怎么办?”说着,他便凑过去,手抚着澜乔的小腹,关切道,“你可有什么不适,朕刚刚是否碰撞到了?”说着,他便后怕,急道,“若是孩子有伤,朕可饶不了你。都怪你,这么晚才说。” 澜乔看着玄烨紧张的样子,着实觉得可爱好笑。她凑近玄烨,捧住玄烨的脸,笑道:“没事的皇上,太医说孩子一切都好。”她又凑近过去,拥住玄烨,娇声道,“皇上,真的无事的,皇上只要轻一点,别像以前用力过猛就行。” 玄烨正了正身子,挣脱开澜乔,克制道:“这怎么行?若伤到孩子呢?你呢,就不要勾引朕了,朕是不会从你的。” 澜乔见玄烨这样一本正经的样子,越发想要挑逗他,便又凑过去,手抚着玄烨的胸膛,道:“皇上不是想念臣妾了么?臣妾也想念皇上,皇上怎么这般一本正经,好无趣啊。” 玄烨被澜乔挑逗的心痒难耐,倏地转过身目光燥热地看向澜乔,但瞧向澜乔的肚子,便咬牙忍住,急忙逃离了床,赤脚捡起地上的寝衣,一边穿一边开口道:“你是怎么做额娘的?自然是孩子重要。别想勾引朕,朕是定不会从你的。” 澜乔在床上瞧着玄烨一副憋着隐忍的样子,乐的她大笑起来。倏地,她想到后宫除了自己还是有别的女人,便嘴巴撅起,从床上跑了下去,走到玄烨面前。玄烨打量着澜乔光溜的身子,佯装正色道:“你这是干什么?怎么?还不死心?” 澜乔撅嘴道:“臣妾刚只是逗皇上,臣妾才不会那么没出息呢。” “那你这是干嘛?”玄烨瞥着澜乔光溜的身子促狭问道。 澜乔越发想到宫里的其他嫔妃,便越发吃醋,,如此,她开口道:“皇上,臣妾如今有身子不能侍寝了,可是皇上自然不会孤单,那不,宜嫔的妹妹郭络罗氏皇上还没翻过牌子呢。” 玄烨尤其喜欢澜乔吃醋的样子。从前澜乔甚少这般使性子,如今却这般无端吃醋,玄烨自然看着喜欢,便捏住澜乔的下巴,热忱道:“你从前有身子,朕哪怕是召嫔妃侍寝,也会在当晚到永和宫陪你。朕的身子都快被你给折腾撒架子了。怎么?你还不满意?” 澜乔又何尝不知玄烨对自己的情意,便转为笑脸道:“臣妾开玩笑的,皇上竟还当真了。”说完,她脸红地想要躲开。玄烨将其一把拉住,道:“往哪里跑,就这么凭白地指责朕薄情寡义,你个小没良心的。”说着,玄烨用手戳了戳澜乔的额头。 澜乔羞颜瞥向玄烨,拥住他:“皇上当真不碰臣妾?” 玄烨闭眼无奈道:“你就别考验朕了,不过是忍耐大半年,为了孩子的健康,朕就忍了。而且这皇后刚去世,朕干脆守丧一年,这一年谁的牌子也不翻了。” 澜乔听了这话,心里自然是乐的…… 玄烨和澜乔亲密了好一阵子,才手拉手从东暖阁出来,打算去看望保成。不想一出门,便瞧见佟贵妃,以及惠嫔手牵着保清,还有挺着大肚子的宜嫔,自然还有庶妃郭络罗氏,博尔济吉特氏等人在院内等着见皇上。 澜乔见此,立时心里堵塞不已。心想,如今都上门堵着了。 几人纷纷向玄烨请安,玄烨也是一个不落地都表达了关心,尽为父为夫的关怀。 宜嫔心里不忿道:“章氏,这皇上才刚回来,你便霸占着,这皇上也不是你一个人的啊!” 这话就宜嫔说,旁人便是一个字也不敢说。其实宜嫔说完也后悔了,想到如今澜乔已经不是从前的澜乔,更可以用心狠手辣形容,惹不得。如此,她便又和缓道:“章氏妹妹你可别误会,姐姐我啊,是开玩笑的。”她瞧着玄烨因此也板起来脸来,便更后悔自己说了那番话,就退到惠嫔身后去,不做声了。 玄烨走过去抱起保清,一脸慈父情怀,说了许多关怀的话,又问了诸多课业上的事情。惠嫔见此很是欣慰,不免瞥了佟贵妃几眼,一抹讥笑留给佟贵妃回味。就这般,玄烨不得不将一众人召到东暖阁,应付了好一阵子才得空和澜乔去看保成。 而宣布澜乔有孕之喜,是隔日在承乾宫的正殿内。原本玄烨因着宫里流传惠嫔觊觎后位,想让保清取代保成的流言而对惠嫔心生不悦;后又从澜乔口中听到那日在承乾宫佟贵妃和惠嫔争吵一事,便更是对惠嫔怒火中烧。 澜乔在和玄烨说时,自然不会直接道出谁对谁错,便只说佟贵妃因后悔从前常常出言顶撞先皇后,故不满先皇后刚崩逝,便有人露出些什么心思来。如此,玄烨一听,当着澜乔的面便说惠嫔母子,如此不安分,竟还有位列中宫的心思,其心当可诛! 玄烨此刻又借着合宫朝见,旁敲侧击地指责了惠嫔,更出言坚定保成的太子之位,让诸人皆安分些。后他又神情和缓,带着喜意开口道:“章氏,经张太医诊断过,如今已怀有三个月的身子。这眼看着要过年了,不宜册封,朕便打算年后,为章氏行册封礼,封其为敏妃……”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60章 160朕为你建个园子 玄烨的话一出,对于许多人来说犹如晴天霹雳。先是佟贵妃,听后肺腑像是被只手紧攥着,令其呼吸困难。脸又似肿胀着,唯有眼睛能打着转。惧怕令她不敢去嫉妒澜乔,因嫉妒一生,她便按捺不住了,就如从前,总要寻些方式叫旁人痛苦,自己痛快些。可现下,自己连绿头牌都撤了,愧疚令其对玄烨所爱护的人和事生起保护之心。所以,渐渐地,她的心化了,她不忍再见玄烨伤心,便想着要护住澜乔的孩子。 而惠嫔,刚刚得知自己失去了皇上的垂爱,起码若是近几年皇上有意立后位,自己是机会渺茫了。非但如此,昨儿在御门听政上,皇上还出言责备了明珠。可偏在这个时候,她章澜乔有了身孕,且还要不日被封为敏妃,位份要高过自己。惠嫔如何能咽下这口气!明明自己的儿子是皇长子,明明自己母家在前朝得力,可眼下风头却不如一个区区辛者库出身的庶妃,当真是叫人可恨! 对于宜嫔,她更是恨得牙根痒痒!从前以为澜乔自此便是不会下蛋的母鸡了,自己如此才要死乞白赖地将怀胎十月的孩子送去给人家,想以此稳定宫中的地位。可现在呢,人家哪会稀罕,只瞧皇上脸上喜悦的模样,便知自己就是再生十个八个,也赶不上澜乔在皇上心中的位置。可是凭什么?凭什么什么好事都让章澜乔赶上了?凭什么自己活得越发地讨人嫌,受屈辱…… 至于其他人,除了荣嫔和通贵人以外,也皆是嫉妒的要命,即恨自己肚子不争气,又恨澜乔得如此福分。 惠嫔惯会做表面文章,便着先笑脸盈盈道:“恭喜章氏妹妹了,章氏妹妹当真是个有福气的。”其他人听此,也不得不硬挤出笑容,朝澜乔贺喜。 澜乔虽知这些人当中没几个是真心祝福自己的,甚至巴不得自己再次小产,可她却也是要强颜欢笑。虽是如此,她心里却对每个人起了十二分的戒备。 佟贵妃没有强装笑容,而是面容肃穆道:“此次章氏有孕,定是上天垂顾皇上怜子之心。”说到这,她突然起身,走到中间,跪地道,“皇上,臣妾以为此次章氏有孕,不如住在承乾宫,臣妾愿意献上正殿给章氏居住。皇上放心,臣妾此举,不过是想尽心尽力照顾章氏。若是章氏有差,臣妾自然逃脱不得,所以请皇上相信臣妾的一片爱护之心。” 皇上心知上次澜乔小产与佟贵妃脱不了干系,可近半年来,佟贵妃好似变了一个人,行事再不像从前那般骄纵,甚至连绿头牌都撤了,只说自己早该修身养性,怪自己从前太过肆意了。所以,玄烨如今是相信佟贵妃的一番话。 玄烨手拍了拍腿,和气道:“佟贵妃,朕相信你对章氏的关心。只是你既协理六宫,平日里要忙碌的事情众多,朕也不忍叫你太过劳碌。” 佟贵妃想到宜嫔等人的阴狠手段,便不安道:“只是皇上,上次……”她不好当众说出上次澜乔小产是自己所为,便止住,言他道,“皇上,章氏若能在臣妾眼皮子底下,臣妾定会照顾周全。臣妾不觉得累,臣妾只想护住皇上的孩子。臣妾无福,可能永远不会为皇上诞育孩子,臣妾只希望能护住皇上的孩子。就像从前的孝昭仁皇后,哪怕自己永远没有孩子,但只要皇上的孩子健康就好……” 佟贵妃说的感人肺腑,着实令玄烨动容不已。 澜乔相信佟贵妃所说的皆是肺腑之言,可她却也不愿和害死自己孩子的人同住一个宫内,她便开口拒绝道:“谢谢贵妃娘娘的关怀之意,我心领了。只是贵妃娘娘,咱们住的近,常来常往便好,也不用非要搬到一起。再说如今安嫔已经得到天谴,想来旁人为着自己的身家性命也不会以身犯险。”这话说完,澜乔瞥眼看向宜嫔等人,对方见此,即刻逃离开澜乔带有凌厉之锋芒的眼神,即心虚又有些胆颤。 佟贵妃情急道:“只是……” 澜乔再次笑着拒绝道:“贵妃娘娘,我在永和宫住惯了,若是真的迁宫,怕我也会因为换床休息不好。总之娘娘的心意我心领了,迁宫就不必了。” 玄烨听了澜乔并不愿意迁宫,便开口道:“贵妃,你也起来吧。这章氏住在永和宫,想必也更能随意些。自然朕知道你是心里惦记着她,那你便日常多往永和宫走动,至于迁宫,就不必了。” 佟贵妃听此,怏怏地在束梅的搀扶下起身。她瞥向宜嫔等人,心里却尤其的不放心。 夜晚,澜乔躺在玄烨的臂弯里,嘴里念叨着:“皇上,臣妾这次又爱食酸的,可能是个皇子。可若是个公主,皇上可会失望?” 玄烨觉得澜乔在自己面前时而越发傻气,但玄烨喜欢澜乔如此简单单纯的对话,身心觉得着实的放松和惬意。他便一副宠爱的模样,捏着澜乔的鼻子,怪道:“朕何时只喜欢儿子,不喜欢女儿了?难道你没瞧见朕有多疼爱三公主?你呀,上次有孕是动不动就流泪,这次呢,便只会胡思乱想。” 澜乔笑笑,将脸埋进玄烨的胸膛,折腾了有一会,闹的玄烨直叫痒痒。倏地,她心里流露出一丝失意,怏怏道:“帝王家的孩子,虽是一出生便带着富贵尊荣,可其中的苦与涩,皇上你是过来人,自然是切身知晓的。所以,臣妾即盼望着孩子出生,又害怕他出生便会面临千斤重担。若是皇上不对他寄予厚望还好,他便每日骑马射箭,自在逍遥。待成年出宫有了自己的府邸,便更是无拘无束了。” 玄烨听了澜乔这番“忤逆”的话,不禁皱起眉头。他觉得有些生气,便稍稍用力掐了掐澜乔的脸,怪道:“你呀,当真是慈母多败儿!若是让你教孩子,还不把朕的儿子给教坏了。这业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毁于随。这人若不勤于学业,苦于修行,岂能成器!” 澜乔听到这些便甚觉的烦闷,便撅嘴道:“若是这样,臣妾就生一个便好,可不忍生太多,好叫他们成日里受累。诶呀,想想就郁闷,压抑,宫外头多自由啊,天高任鸟飞的,游山玩水。可成日里就知道读书,学规矩,好无趣啊。” 玄烨听此,突然脸严肃起来,身子拱起,伸手捏住澜乔的下巴,眼神逼射她道:“莫非你现在还想出宫?想抛弃朕?” 澜乔见此,知道玄烨这又是在因着自己从前的话,翻小肠闹性子了,便笑他道:“皇上,孩子都有了,还要问这些。难不成你真把臣妾绑在腰上,让臣妾永远跟着你?这般你才肯放心?” 玄烨倏地轻咬澜乔的嘴唇,抽离后,霸道说:“朕就想将你绑在腰上。”澜乔听此,嘴角荡起一抹笑意,并不觉得有所困束。 待玄烨躺下,澜乔又投进玄烨的胸膛,闭眼感受着玄烨身上的香味,也感受着寂静的夜里,玄烨身体内涌动着的爱意……君王的爱意,玄烨的爱意,当真令自己觉得幸福不已。 突然,玄烨开口,声音清亮道:“朕打算要建一个园子……” 澜乔一听,猛地睁开眼睛,激动地起身,趴在玄烨的胸膛上,问道:“皇上是要在宫外建么?” 玄烨用手点了点澜乔的额头,佯装无奈道:“你不是怪这宫里头没有自由么?朕就在宫外建个园子,到时候没有那么些个宫规,你便不成日里吵着要出宫了。” 澜乔一听,心里雀跃不已,十分高兴道:“皇上,那就要叫畅春园,便是一脚踏入那个园子,便能感受到欢快畅意,万物复苏,春光明媚的氛围。” 玄烨听此,有感而发道:“有美在中,必通畅於外;一年四季,春意常在。畅春园,好名字。”说着,他伸手摩挲澜乔的脸颊,宠溺道,“就依你。” 澜乔听此,更加踊跃道:“还有皇上,不易太过奢华,朴素些好,足见皇上质朴之心。还有臣妾不喜欢多施彩绘的房屋,臣妾喜欢小式卷棚瓦顶式的屋子。还有,多些花,种些果子,咱们一边摘一边吃,多吃些新鲜的……” 玄烨瞧着澜乔如此沉浸在建造园子的事情上,看着自然是高兴的,也心里更加期许园子建成的那天。突然,他心里也蹦出一个念头,道:“朕要给咱们的孩子赐个住所,就叫镂云开月,只给咱们的孩子住,只给咱们的胤禛住,这便也是你和孩子在朕心里的特别之处。” “胤禛?”澜乔惊讶道,“皇上何时将名字都起好了?” 玄烨却有些感伤道:“朕早早起名,无非是想以诚感动神灵,保佑朕和你的孩子福气绵长,得上天庇佑,永远陪在咱们的身边。” 澜乔听此,脱口而出道:“禛,以真受福也。”说着,澜乔想到从前没了的那个孩子,便立时心里明白玄烨在这个孩子身上寄托的情感,“皇上,臣妾明白,皇上不求咱们的胤禛建功立业,唯求他能康健顺遂,一生平安。” 玄烨眼睛噙泪道:“是啊,自从失去上一个孩子,朕觉得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平安落地,健康长大。”说着,玄烨激动地坐起来,“只是,平安是要平安,书还是要读的。这书犹药也,善读之可以医愚。咱们的孩子朕想守着,护着,却也不能不学无术。” 澜乔见玄烨一副认真,较真的样子,感动自然是有的,却也觉得十分可爱。她从前见过恨铁不成钢的父亲,为了孩子能成器,无所不用其极,费劲口舌。可她却从没遇到过,如此不为所求,只求孩子能健康成人的父亲。她知这才是真正的父爱,是真正的倾注。想来皇位不过是沉重枷锁;建功立业不过是背着旁人称颂的虚名。唯有平安顺遂,安然度过这一生,这才是为人父母对于爱子最为实实在的期盼。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61章 161菱香你替我侍奉皇上 清早从承乾宫回来,澜乔便站在门口,手里捧着暖炉,眼望着外头的大雪纷飞。菱香怕其冻着,便在旁劝说:“小主,外头天寒,仔细冻着,咱们还是关上门回屋子里去吧。” 澜乔不为所动,目光呆滞,真好似被冻住了一样。许久,她才开口道:“京城,天子脚下,竟也会有这么大的地震发生……听闻声响如轰雷,一夜之间,无数百姓的房子倒塌,连人带牲畜死伤无数,当真令人可悲可叹。” 刘合也应声感叹道:“是啊,小主,这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可死伤了那么多人,哪还有心思过年啊。” 这样的天灾,任谁听到都会为之惊慌。菱香心中更是为此忧惧不止,毕竟自己的父母双亲如今都在京城住着,她也实在担心不已,却只能心里祝祷着双亲能无事。可她虽是挂念心切,但想到毕竟澜乔有着身子,她也不便开口离开,便佯装无事道:“小主,咱们宫里还是安全的,小主只需安心养胎便好。” 澜乔心念道:“皇上还在南书房议政么?” 因说起皇上,菱香有些怯声回道:“回小主,这地震刚发生不到两个时辰,皇上便将内科、九卿、詹事、科、道满汉各官及大学士明珠、李霨等人召集到乾清宫,部署救灾。皇上还……还训斥了许多人,说他们……说他们渎职无能,全无为国报效之心。” 刘合也在旁说道:“奴才还听闻皇上发了诏令,发内帑银十万两和救灾急需的粮食、医药和棺木,以赈恤灾民。听说现下,皇上颁发完一切的救灾诏令后,因着此次地震之灾,甚觉朝政决策监管有失,此时正和明珠及几位南书房行走,还有几个文官,检讨反省,以求……尽除积弊,亡羊补牢。” 菱香听后不禁感叹道:“咱们皇上还真是爱国爱民的好皇上,这过去的皇帝只知道出了事情指责官员办事不力。可咱们的皇上,在指责旁人的时候,也总是省察自己,当真是位难得的好皇帝。” 澜乔手搭向刘合,菱香见状急忙搀扶住澜乔,往屋子里走去。澜乔站到炭火旁,脸上黯淡道:“皇上背负天下,呕心沥血,励精图治,为的不过是想对得起天下百姓,对得起列祖列宗。只是,他一个人,要扛的事情太多,当真是让人觉得心疼。只是你们,消息也未免太灵通,这才几个时辰,便将皇上的近况打听的一清二楚。” 菱香笑道:“还不是刘合,从前是乾清宫的,刚他去了趟乾清宫替小主打探皇上在干嘛,就有许多人主动告知。” 听此,澜乔淡笑看向刘合。 正当这时,外头的人进来报,说是佟贵妃驾到。听此,澜乔朝门口看去,顿了顿,觉得还是去迎迎好,便朝门口走去。不想,佟贵妃已经进来,且脸色十分难看。 澜乔见此,屈膝行礼道:“给贵妃娘娘请安,娘娘万安。” 佟贵妃大步走到里面,坐到里头的围炕上,有些反感道:“你就别盼着我万安了,盼着你自己万安便是了。” 澜乔一听,走过去,不明问道:“娘娘何出此言?” 佟贵妃深深叹了口气,内心复杂道:“你我本无任何交情,可奈何我们都深爱同一个男人。”她抬眼望向澜乔,眸光深沉,“现如今,原本皇上与众大臣在反省国朝政事有何不得当的地方,可不想由那明珠先开的口,后钦天监副使觐见,说是宫内要有灾星降生,定要除去,方能免灾,否则无论后宫还是前朝都会不得安宁。” 此言一出,顿时惊得澜乔一口大气提起,硬是呼不出来,只得含在嘴里。 菱香在旁急道:“小主,这……这莫非是说咱们?” 刘合也慌里慌张地望着澜乔,急的他鼻尖冒汗。 佟贵妃又道:“本宫早就知道,你如今有孕,她们是坐立不住的。没想到,竟然还是钦天监那套把戏。” 澜乔虽是一时慌张,但还是一副安稳之态坐到炕上。她不想在佟贵妃面前表现的软弱,即便现下佟贵妃是偏帮着自己的,可她心里却惊恐万分,如受惊之鸟,难以信赖谁。不仅如此,她更加恼恨那些正在谋害自己孩子的人。她也恨自己,没有早日斩草除根,杀了钦天监副使,杀了宜嫔,还有惠嫔…… 许久,澜乔才开口佯装淡定道:“皇上自是不信这些的,只要皇上不信,我也不必担忧。” 佟贵妃挤眼看向澜乔,觉得她太过乐观,便怪道:“纵然皇上不信,可是朝臣施压,若再有太后力劝,如今太皇太后又病着,谁能保你?”她又有些羞颜道,“你我之间虽是有仇恨,可我却不想再看皇上面对失子之痛,所以你可以信我。” 这般听来,澜乔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里越发慌乱起来。但她仍佯装镇定道:“贵妃娘娘如此关心与我,我当真是感激不尽。可我相信皇上,定会护住我们母子。” “你……真是冥顽不灵!”佟贵妃本想让澜乔有所反击,不想澜乔却是一副不为所动之态,故,说完此话她便气的扬长而去。 佟贵妃走后,菱香急忙劝道:“小主,贵妃娘娘所言并非空穴来风啊,小主定要有什么对策才是啊。” 刘合也急道:“是啊,小主,若真到了逼不得已的地步,再绸缪就晚了。” 澜乔不是心里不担心,只是事情来得太过突然,她也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见她身子软塌地坐着,目光呆滞,久久不语。突然,她轻声道:“菱香,我记得你父母皆住在京中,如今京中发生这么大的地震,你也必是挂念他们。你若是想出宫探望,我便给你出宫的令牌。”澜乔这话说的魂不守舍,虽是嘴上挂虑菱香,但心里却麻乱的不知所措。 菱香见此时此刻,澜乔竟还关心自己的双亲,便尤为感激道:“小主,都什么时候了,皇嗣要紧,奴婢的事情算得了什么。而且奴婢是不会离开小主!不过小主也请放心,奴婢的双亲自有兄长照顾。奴婢虽是担心,但奴婢相信皇上的救治之力,想必双亲有皇上的恩泽庇护,又有兄长在旁,定会无事的。” 澜乔久久看着菱香,甚感激她一直以来的得力。突然,她望向菱香的眼神突然一亮,并开口道:“菱香,若是我叫你侍奉于皇上,你可愿意?” 此话被刚准备进门,手端着安胎药的芳萃听到,听此,芳萃立时紧张而又落寞的焦躁不安。她心想:难道澜乔真的要为稳固后宫地位,而提拔身边的人了么?可为何是菱香?为何不是自己? 而菱香听了这话立时吓得跪地道:“小主,奴婢对小主一片忠心,奴婢一辈子都是小主的奴才,不敢有二心。” 澜乔看向刘合:“快,扶她起来。” 刘合听此,便扶起跪地菱香,菱香被扶起后,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看向澜乔。 澜乔眼神中的忧虑一直都在,可她却也在不停地绸缪。倏地,她语气变得温婉而柔弱道:“菱香,如今有人想借着天灾,在后宫生事,陷我于不义,更要置我的孩子于死地。我虽相信皇上,定会拦阻这事发生,可如今皇上也是千难万难,皇上和孩子都是对我来说至关重要的人,他们两个不管是谁我都想拼命护着。我之所以有想要你服侍皇上之心,是想如若真到山穷水尽无路可走之日,我便假意服下堕胎药,让众人以为我的孩子当真都没了。而你,侍寝于皇上,两个月后便告知众人你已经有了皇上的孩子。如此,咱们以假乱真,为的就是能护住我腹中的孩子。” 刘合听此,只觉得这事关皇子生母是谁,当真是天大的事情。便忧虑道:“可是小主,这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如何能瞒得住?奴才看,皇上定不会让小主的孩子有损,咱们还是听皇上的吧。” 他们正说着话,这时,外头永和宫的小太监欲要进来有要事禀告。芳萃见此,假装自己要去小厨房,便端着药碗转身离开,没有进去。 澜乔召了那小太监进来,见其又是一脸惊惶之态,便心里着实不安。只听那小太监开口告知澜乔道:“回小主,宫里……宫里太和殿走水!” “什么?”澜乔惊呼,又似自言自语道,“她们居然下手这么快,看来是真不想给我喘息的机会啊!” 那小太监急的上气不接下气,又紧接着道:“还有小主,那吴三桂老贼在湖南衡州称帝,建号“大周”,以……以衡州为“定天府。”啊!故……故……”那小太监话含在嘴里,不敢说。 澜乔接过那话,从自己口中说:“可是将这一切都推到我腹中孩子的身上?” 那小太监听后点了点头。 澜乔越发身子瘫软,此刻连恨人的力气都没有了。澜乔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奴才告退。” 待那小太监退下,澜乔目光空洞道:“惠嫔啊,惠嫔,你当真是怕我位份会超过你,如此才会暗中勾结你的叔父明珠。可你也太瞧得起我了,但凡是能用上的,你都用上了,只为对付我……”说完,澜乔不禁冷哼。 旁人也都没了计策,知道大难当头,皆忧愁的垂下头。澜乔又缓缓地看向菱香道:“为今之计也唯有菱香你替我解这个围了。” “可是小主……奴婢……” 菱香心里胆颤不已。 澜乔眼神坚定道:“没有什么可是的了,事到如今,也唯有这样方能保住我与皇上的孩子。且我会让皇上同意你入住永和宫,到时皇子由我来抚养,只要孩子安好,我又能日日陪伴他,便是好的。”澜乔又想,总不能强人所难,毕竟这是事关终身的大事。故澜乔又和缓语气道:“只是菱香,你若不愿意,我也不能逼你,这事情最终还是要看你的意思。” 菱香其实一直爱慕玄烨,只是羞于表露出来,也不敢表露出来。如此,她便垂面羞颜道:“奴婢全听小主安排,奴婢谢小主抬举。” 而这些话皆被一直站在门口的芳萃听在心里。她从一开始的不忿,埋怨,觉得澜乔为何如此偏心,抬举菱香而并非自己;到现下生出念头,想自己取而代之,主动到乾清宫为皇上献上这计,到时候一飞冲天的就不是菱香,而是自己了。她虽也顾忌到澜乔会因此怪责自己,但若是自己视皇子为己出,亦或者自己只是空有位份,便也算对得起澜乔。尤其是想到自己不必再为奴为婢,家中诸人也会因此添光添彩,她便下定决心,决定要取菱香而代之。如此,她便心意坚定,转身将药碗扔到不起眼的墙角处,随即便朝乾清宫而去。 而澜乔,毕竟事关重大未免自己的计划有漏,而她也唯有通贵人一人可信。如此,她便让刘合请来通贵人,想再商议一番。而通贵人听后虽是大惊,却也知现下情况紧急,唯有这般才能保住皇子。如此,她便答应,定会配合澜乔演这场戏,也定会保住秘密。 不想,两人刚刚商议完,便瞧着梁九功一脸慌张忧惧之态到来。 梁九功近前道:“奴才请章氏小主安,皇上有请啊。” 澜乔一听,心里最怕的倒不是别的,而是怕皇上真会舍弃掉自己腹中的孩子。哪怕自己有了应对之策,可皇上若真是有了这可怕的念头,澜乔真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不!不会的!皇上如此舐犊情深,如何会亲手下令杀了自己的孩子,定然不会的! 通贵人忍不住问道:“不知皇上召章氏有何事?” 梁九功只觉得事关重大,一句两句说不清,便只道:“小主还是听皇上亲口对您说吧。” 如此,澜乔深呼了一口气,虽是觉得千金重,但还是一边抚着自己的肚腹,一边努力让自己心里平和。突然她发觉:“这芳萃呢,怎么一直没有瞧见她?” 菱香回道:“回小主,芳萃熬药去了。她是怕小主的药被人动手脚,便每日都眼不离药的看着。” 澜乔随口道:“哦,既是这样,那安胎药我回来便喝吧。”说完,她便在菱香的搀扶下朝乾清宫而去。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62章 162满门抄斩,一个不留 澜乔从南书房出来时,虽还是正午,但她扶着门框,一脚踏出,抬望上空,却觉得日头暗的好似要临近黑夜般。芳萃胆颤心虚地过去扶住澜乔,却被澜乔一手甩开。 菱香虽是失意不已,眼睁睁地看着芳萃夺了自己成为皇妃的机会,却也顾不上自己伤心难过,急忙过去搀扶住澜乔,道:“小主,当心。” 刘合知道菱香心里定是不是滋味,他又看看芳萃,心里十分不明:不应该是菱香得皇上抬举,成为庶妃么?这事才商定完不到一个时辰,为何竟成了芳萃将不日被皇上封为庶妃?而且,他刚在里面听的清楚,那芳萃献的计策明明是不久前章氏小主想到的办法,且还和通贵人商议过,可现下怎就成了芳萃到皇上面前献计,舍身救主?难道是芳萃偷听来的? 刘合越想越可怕,只觉得人心难测……芳萃如此不知会澜乔一声,自作主张就来到皇上面前,越俎代庖,当真是不安分的心不是这一日便有了。刘合还想起从前听宫人们闲话说过,说是曾经安嫔还在永和宫院内夸赞芳萃漂亮动人,觉得她只是奴婢未免太过可惜。刘合当时还只是认为,安嫔如此挑拨离间,不过是狗急跳墙,却也不相信芳萃会有背叛主子的心思,毕竟章氏小主对她有大恩。可现在看来,芳萃的居心定是早就有了,什么恩不恩的,哪及得上荣华富贵…… 而芳萃只觉得自己满腹忠肠,且还认为自己宽厚,并没有怪澜乔只想着抬举菱香而未抬举自己。如此,芳萃一副忠心的面孔道:“小主,现下您定是要让满宫的人都知道,您是伤心欲绝从乾清宫里出来的,否则旁人是不会相信的啊。”见澜乔不语,芳萃便更恳切道,“小主,奴婢知道,奴婢此番做法未免有些唐突,可是小主定要相信奴婢的一片忠心啊。” 澜乔缓顿地转面看向芳萃,眼神空洞,心里冷哼。只见她压低声音道:“真是一家欢喜,一家愁啊,不日我将称呼你为乌雅妹妹了。”她又眼含泪水看向菱香,“菱香,我以为你和芳萃比,你是略显稳重,遇事不骄不躁的,所以才选择了你。可我没想到,到底是我看错了人,真正稳重,遇事不骄不躁的是芳萃才对。如此的出其不意,当真是令我刮目相看。” 原本芳萃怪责澜乔偏心,不想澜乔竟是为了这个原因才选择的菱香。可芳萃心里知道,眼下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刚在南书房内澜乔听了皇上的话,只一副死灰槁木之态,并没有提出异议。而皇上虽然十分不忍澜乔落得这样的一个结局,可眼下朝廷内忧外患,他也只能以此计策来稳定朝廷局势,并且以此保住他和澜乔的孩子。所以,虽澜乔眼下一时对自己窝火,但时间定会证明自己对其的一片赤诚之心。 故此,芳萃收起羞愧面容,而是变面容坚定,声音极轻道:“小主,奴婢不妄求分得小主一丝宠爱,只求有个名分能护住小主腹中的孩子便好。奴婢知道,这不过是缓兵之计,但奴婢日后哪怕真成了庶妃,却也永远是小主你的奴婢。只是小主,现今当真是骗得过众人是要紧的,回宫后,咱们关上门,小主要打要罚,芳萃绝无怨言……” 澜乔殷然看向芳萃,怪不起来,也恨不起来,反而多了些对自己腹中孩儿的不忍和怜恤。是啊,眼下当务之急是要骗过众人,保住孩子才是首要的。可似乎也不必演戏给众人看,毕竟自己怀胎十月的孩子到头来却不是自己的,要称别人为额娘,而自己便只是区区的章娘娘。且原本想着子凭母贵,年后自己可得妃位,到时自己的孩子出生,也会因此有个令他体面的额娘;可不想,他终究在名分上还是个宫女出身所生的孩子。从前澜乔是不在乎位份的,可是在宫里久了,就算是不为了自己,只为了孩子,她也想多给孩子一份尊荣…… 虽是纵然菱香成了这孩子名义上的母亲,也依旧是这个结果,但自己主动绸缪的和被逼接受的,完完全全是两种感受。毕竟,澜乔万万没想到,日防夜防,竟没有料到他们竟利用天灾来谋害自己……澜乔越想越觉得感伤,泪水便止不住地从脸颊流了出来。刘合在其右边搀扶,菱香在其左边搀扶,可澜乔仍觉得双腿发酸,发软,走路甚是乏力。除此之外,她更胸口酸楚,心里悲凉,每一处的皮肉都似感到酸软无力。 澜乔又想起刚在自己的宫里,出此计谋时,当真是从中看到了一线生机,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当这事以另外一种形式,被人当作登高的基石时,她只觉得这宫里太过寒凉,太过让人感到钻心的疼。而刚刚在南书房,皇上还是皇上,且坐在南书房的皇上不是躺在床上的玄烨,纵然他的心里也艰难不忍,可他脸上的君王之色,令她越发回想,便觉得冰凉凌厉。 终,她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出了乾清宫,出门便迎面瞧见等候她的通贵人。而她见到通贵人心疼自己的模样,越发制止不住哭泣,竟直接跑过去抱住通贵人,嚎啕痛哭起来。这哭声虽是叫后宫的许多人听见了,以此可得知澜乔的悲痛欲绝,用以瞒天过海。可这哭声有多少是澜乔真的为自己的悲痛心情而发泄的,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不明白,她想不通,为何人人都要害她?为何人人都要残害她腹中的孩子?难道这些人就没有人性么?难道他们不怕天谴么?她恨!她怨!她怪!她恨自己要偷偷摸摸地怀孕,生下来的孩子还不能叫自己额娘;她怨芳萃早就有了背叛自己的心,还在自己危难之中,在背后捅了自己一刀;她怪,怪老天不公,怪玄烨无力护着自己……更怪自己如此没用,心不够恨,没有将他们早早地杀了,到头来沦落到如此卑微的下场! 通贵人抱着澜乔,心疼道:“哭吧,想哭就哭吧……”说着,不经意间,通贵人瞥见许多人在看着他们,如此,她便为了配合澜乔,故意大声道,“妹妹啊,想哭你就哭吧,为了这孩子哭吧。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啊!”说着,通贵人也不免哭了起来。她是当真心疼澜乔,甚至也后悔当初劝说澜乔为妃。她若知道澜乔会受这么多的苦,她定不会屡屡劝说澜乔成为皇上的嫔妃。 另一边,翊坤宫的海棠急忙跑回到延禧宫,此刻,宜嫔和荣嫔正坐在里头喝茶。她们虽皆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可心却都悬着,生怕此事最后到了骑虎难下的地步。 而当瞧见海棠进来,宜嫔便即刻问道:“事情如何?可知皇上召见澜乔为的是何事?” 海棠喘了口粗气,急忙回话道:“回小主,成了,成了。” 宜嫔眉头一锁,却也不敢太过高兴,又忙问道:“如何成了?可是皇上要处死那个孽障了?” 惠嫔看了看宜嫔,又看向海棠,急切吩咐道:“你细细说来。” 海棠便又喘了口粗气,脸上略流露出笑容来道:“回两位娘娘,奴婢刚去乾清宫守着,不想那章氏小主从里面出来,便一副死寂的模样,双腿软的都站不起来了,若不是那刘合和菱香一左一右搀扶着,她早就支撑不住了。后来……后来那章氏小主瞧见了通贵人,便控制不住了,抱住通贵人便痛哭起来,那哭的可真是伤心呢。后来奴婢还听通贵人说,什么孩子可怜。奴婢想,定是皇上因着钦天监,下令除去那章氏腹中的孩子,如此那章氏才会如此悲痛欲绝的。” 惠嫔听后,心脏提到嗓子眼,眼睛睁大地看着海棠,嘴唇紧闭着,似要开心地笑出来,却又克制自己,憋着自己。而宜嫔,也是一副高兴到不知如何是好的地步。但又想到,毕竟章氏肚子里的孩子还在,便略有些不安道:“到底还在她的身上,也不可高兴的太早。” 惠嫔则道:“如今,事情已经成了定局……”说着,惠嫔则又佯装不忍,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真是可怜了那孩子。只是就是钦天监不说,你瞧着自从那章氏有孕,先是孝昭仁皇后突然晕厥,后崩逝,再到现如今京中地震,吴三桂称帝,还有便是太皇太后病重,再到太和殿失火,若说不是孽障,谁信啊。我看啊,事情是不会再有转机了,到时候咱们多给那孩子抄些佛经,也算是尽咱们的心意了。” 宜嫔心想,你还真是佛口蛇心啊。这出主意的是你,叫明珠指使钦天监说澜乔怀有灾星的也是你,如今倒是一副慈悲为怀的样子,还真是会演戏。 正当这时,惠嫔宫里的小太监近里来,屈膝道:“奴才给两位娘娘请安。” 两人皆定睛看向小太监,惠嫔紧张问道:“可有什么消息?” 那小太监抬起头来,顺脸淌着汗,十分紧张道:“回两位娘娘,那堕胎药……” 惠嫔听此,立时坐立不住,手握着桌角,屁股微微抬起问道:“如何?” 那小太监脸望向惠嫔,道:“回娘娘,是梁九功亲自去御药房取的堕胎药,此刻正往永和宫而去。” 宜嫔听此,立时沉不住气,便起身道:“姐姐,咱们何不去看看,便是听到一声哀哭也好,方才可信!” 惠嫔也心动了,心想,这样的大事必得亲眼所见方可。如此,两人便互相看了看,随即便欲要离开朝永和宫而去。 不想,那小太监嘴里还有话:“还有娘娘……” “还有什么,快说。”惠嫔停下脚步,脸色严肃,回头急问道。 小太监道:“皇……皇上已经下令,钦天监副使,元槐,满门抄斩,一个不留!!” 惠嫔听后大惊,眼睛瞪的如灯笼一样大。而宜嫔更是差点站立不住。 小太监继续道:“皇上的意思是,他失去一个孩子,要让元槐全家人陪葬!且就在刚刚,御前侍卫隆科多亲自带人出宫了。他是奉皇命,也无需什么菜市口,只由御前侍卫亲自屠杀,当真是一个活口也不留!” 听此,惠嫔手紧紧地抓住迎霜的胳膊,失魂落魄道:“皇上到底是不信什么钦天监的,如此不过是为了平人心……”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63章 163众人都以为孩子没了 永和宫外聚集了许多人,除了佟贵妃不忍看到皇上的孩子惨死,留在承乾宫借酒消愁,其余人皆站在永和门外,听候着里头的动静。 戴贵人手捂着胸口,流露出不忍道:“这……钦天监的话也不能都信吧,不如……咱们去求皇上,收回成命吧?好好的一个孩子,怪可惜的。”这话说完,万流哈贵人便急忙拉了拉戴贵人的衣袖,意在提醒她住嘴。 戴贵人也知这话不该说出口,可她也实在不忍好好的一个孩子就这么被活活地打掉了。 宜嫔听了戴贵人的话,心里十分不乐意,便即刻反驳道:“戴贵人当真是糊涂,可你糊涂,皇上可不糊涂。这自打章氏怀有这孩子,宫里就没有太平过。先是皇后娘娘崩逝,后是太皇太后病重,现在京中又发生了地震,还有什么太和殿走水,吴三桂称帝,桩桩件件,皆是不吉的事情,可见钦天监所言非虚。所以,戴贵人,你就不要妇人之仁了。” 僖嫔嘴角带着一抹讥笑道:“宜嫔姐姐这话说的没错,她章氏母子通通都是灾星。皇上没有下令杀了章氏已经是格外厚恩,若依我啊,那章氏才是罪魁,最好连她也一块杀了。” 通贵人听了这话,实在气愤的肺都要炸了。她忍不住朝宜嫔和僖嫔看去,并怒道:“你们就留些口德吧,小心报应不爽!”说完,她憎恨地瞪向她们,随后转身离去,一刻也不想与她们多待。 僖嫔见被区区一贵人咒诅,实觉得脸上挂不住,便要拽回通贵人与她理论,却被身边的宫女给制止住:“娘娘,如今皇上定是在气头上,咱们……”还是别生事了。 僖嫔也知,虽然皇上赐给了澜乔堕胎药,但却杀了钦天监副使全家,当真让人听了闻风丧胆。未免自己行为不当,引得圣怒,她便止住了脚步。只是她嘴也不肯罢休,便朝通贵人背影嚷嚷道:“你也别为你那好姐妹抱不平,我看章氏她才是报应不爽!!” “啊!!!”而就在这时,突然从永和宫里头传来一声痛彻心扉的嘶吼! 众人听此,皆认为这是澜乔小产所发出的嘶喊声,便皆心里跳动不止。宜嫔更是心脏跳到了嗓子眼,连呼吸都止住了。而待第二声的惨叫发出时,这惨叫声要大过之前那一声,似要划破天际,当真是惨绝人寰的动静,便再次令众人的心绷的紧紧的,随后上蹿下跳,紧张不已。 走在甬路上的通贵人,听到这嘶喊声,便立时止住了脚步。只见她眼角落下两行泪后,双眼紧闭,为澜乔感到悲痛。她无法想象若是万頫出生后,只能叫别人额娘,而自己这个亲娘对他来说只是通娘娘时,她会不会心里崩溃?可此时的她,却为澜乔崩溃不已。通贵人又想到,该不会澜乔真服用了那堕胎药?通贵人越是这样想,越觉得刚刚那喊叫声更像是澜乔的声音,为此她心里惶恐不安。想回去看望,却只能克制,生怕自己坏了澜乔的事。 而依旧守在门口的惠嫔,听得里头传出断断续续地哭泣声,便眼睛恍惚转动,似自言自语道:“没了?这是真的没了?” 宜嫔屏息应道:“皇上亲赐的堕胎药,瞧她刚喊的动静,若那孩子当真还在她肚子里无事,那便真是妖孽了。” 惠嫔看向宜嫔道:“咱们可进去看看?安慰安慰章氏?” 宜嫔瞥了一眼惠嫔,低声道:“你当章氏傻么?你若进去,她连剥了你皮的心思都有。” 惠嫔挑了挑眉,以作自己问心无愧之态。她又歪了歪头,望了望里头,突然带着一抹笑意道:“估计这次她又要来个一年半载不出门了。” 宜嫔听此,脸上生起喜色,道:“永远不出来,那才好呢。只是这次可不能再叫她翻身了,定要让她再无生……诶呦……”宜嫔说着,却突然觉得腹痛难忍。 惠嫔见此,急忙紧张问道:“怎么?妹妹可是要生了?可是这才不到七个月啊?”说着她急忙看向四维,后又看了看永和宫里,突然觉得背后一阵发凉,甚觉报应来的太快。如此,她立时想到保清。 “肚子疼,好疼……” 只见宜嫔脸颊流汗,手紧紧抓着海棠,眼看着要站立不住的样子。 海棠也是慌张不已,因着日子还没有到,就手足无措,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宜嫔见此,咬着牙恼怒道:“糊涂东西,还不叫太医,快叫太医啊!”宜嫔又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先……先送我回宫……” 海棠这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便对身后的小太监道:“快,快去宣太医。”说着,她又急忙搀扶着宜嫔,回翊坤宫去。 端嫔是有过孩子的,只是不幸早夭。她如今瞧着宜嫔才六个多月便这么大的反映,便冷嘲道:“当真是坏事做多了,这才不到七个月,便有了要生的反映,甚是不妙啊。” 僖嫔听见端嫔的话,便凑过去,窃喜道:“依姐姐看,今日恐怕宫里要一失二子了?” 端嫔瞪了僖嫔一眼:“这话我可没说过。”说完,端嫔便转身离开。 留下僖嫔,仍旧是心里十分雀跃。她还想再捅宜嫔一刀,便扬声朝宜嫔喊道:“宜嫔,你可要多等些时候,这嫔妃宣太医都要经贵妃娘娘恩准的,你且等着我去问问贵妃娘娘。” 宜嫔并没有走多远,便听到了这话,故她直恨得牙根痒痒。她此刻越发觉得自己狼狈悲惨,心里也怕孩子会保不住了。但因着她做的亏心事,她渐渐连怨恨的意念都生不起来了,只心里存着悔怕,觉得是自己害了自己的孩子。 而寿安宫内,太后正在偏殿内亲手抄着佛经。只见她身着灰色长袍,头上无任何金银玉石装饰,当真是十分素净。阿木尔在旁为其研墨,趁太后将手中的笔落下,欣赏佛经时,阿木尔开口道:“太后,听闻皇上亲赏了章氏堕胎药,而章氏也顺从地喝下了。只是那惨叫声……当真是让人听了背后发凉啊。” 太后冷哼道:“她那是怨气太重吧。” 阿木尔淡笑道:“可不么,只怪惠嫔下手太过狠了,当真是不留一点余地。” 太后将头抬起,望了望窗外,深吸一口气道:“后宫啊,就得像惠嫔这般的人,才能站立得住,站立锝稳。不出手则以,一出手便成。只是她也是幸运的人,连老天都在帮她,否则若不是有地震这档子事,皇上怎会亲赐堕胎药。一样是太皇太后,一样是黎民百姓,皇上就是再宠爱章氏,也抵不过这两样。这惠嫔啊,当真是算计到骨子里了。” 阿木尔想到,又振奋着说:“听闻那宜嫔就在章氏小产时,有了胎动。如今正在她的翊坤宫,叫疼的死去活来,可竟才六个多月,就有要生的迹象,可见报应来的太快。” 太后灿笑着起身,朝外头走去,边走边道:“今日这佛经当真没有白抄,这进入耳中的都是好消息。走,去翊坤宫瞧瞧去,哀家真想再听个好消息。” “奴婢这就陪太后去翊坤宫,想必太后定会心想事成。” 说罢,太后便悠然地在阿木尔的搀扶下来到翊坤宫。可却不想,太后刚踏入翊坤宫的宫门,便听到里头有妇人扬声道:“生了,生了,是个公主。”又接着听那妇人说,“这虽是早产,但孩子小,所以生的十分地快。这宜嫔娘娘也是有福气的,是个好生养的,若是换成别人怕是也没这么快。” 太后听后,立时眉头锁起:“六个多月的孩子也能活?” 阿木尔瞧见太后的脸色不好,便在旁小心应道:“就算现在活了,怕也不会活的长久。再说不就是个公主么,能成什么气候。太后可要进去看看?” 太后板脸道:“皇上都在,哀家总要露个面。”说完,太后便朝里头走去。 与此同时,永和宫内,只见芳萃躺在澜乔的床上,面如白纸,满脸是汗。澜乔则坐在炕上,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幕,心里没有片刻是安生的。澜乔瞧了瞧芳萃病弱的模样,依旧关切问道:“张太医,芳萃可会有事?” 张太医拱手道:“回小主,微臣给芳萃姑娘开的是致使胃部痉挛的药,虽是疼痛难忍,但并无大碍,只需喝上两副药,日常再注意饮食不沾染寒凉便好。” 听此,澜乔才放宽了心。 芳萃在床上,手捂着胃,声音弱道:“小主放心,奴婢……奴婢为小主受罪,奴婢心甘情愿。唯愿小主和皇子皆能平安顺遂度日,就是叫奴婢死,奴婢也愿意。” 澜乔嗔怪道:“说什么死不死的。”她又看向张太医,心有疑虑道,“张太医,今日这事,宫里知道的人不多,纵是通贵人知道,她身边的贴身侍俾也是防着的。而我这里,也就他们两人,还有个叫菱香的宫女知道。” 张太医立时明白道:“小主请放心,皇上也是嘱咐,微臣自当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一句都不会透露给任何人。” 芳萃宽慰道:“其实小主大可放心,钦天监一事皇上已经惩治了造谣者,那元槐都被满门处死了。所以即便谁有疑虑,也断不敢再造谣生事!” 澜乔不自觉地点了点头。可她却也知道对手太强,且这事情不易隐藏,如今即便过得了这一关,却也怕日后的艰难过不去。 就在这时,菱香从外头回来,脸上带有喜色道:“小主,那翊坤宫宜嫔生了。” 屋内的人皆是听后惊讶不已。 张太医不禁觉得惊讶:“如何六个多月便会生产?” 澜乔鎖眉问道:“不是还不到七个月么?如何就生了?是男是女?” 菱香回道:“回小主,是个公主。都说宜嫔是报应来的太快,就刚在咱们宫的门口,她就嚷着肚子疼。可没想到她倒也生的快,这才一个时辰的功夫,只喝了两碗催生药就生了。但听闻,孩子哭声弱些,怕……”菱香没敢再说下去。 张太医听后,拱手道:“恭喜小主,贺喜小主。” 澜乔听此,不明道:“不知张太医为何恭喜于我?” 张太医道:“回小主,本来微臣还担心这若是想掩人耳目,小主明明已经三个月有余,怕到生产之日,芳萃姑娘假孕生产显得太过提前。可现下有了宜嫔六月产女这一前车之鉴,想必到时芳萃姑娘早产三个月,别人也不会疑虑什么。” 听此,澜乔也是嘴角露出笑容,当真没想到上天竟然这么帮自己。想到这,澜乔伸手抚向自己的肚子,心里踏实许多。 芳萃躺在床上,病弱道:“恭喜小主,真没想到那宜嫔竟给小主做了嫁衣,有了宜嫔这一例子,日后咱们也就不怕别人怀疑了。” 刘合也在旁道:“只是小主,皇上也吩咐了,小主万不可出门。而且为了防止人多眼杂,皇上会刻意冷落小主一段时日,好借此叫宫里趋炎附势的人奔高枝去。到时候宫里头清净了,小主便可以在院内行走了。而……而皇上不日会出宫探访地震受灾的百姓,至于芳萃则会佯装在宫外照顾父母偶遇皇上……” 澜乔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是她心里在想:玄烨是否会真的宠幸芳萃?想到这,她不免有些酸楚,不是滋味,可却也只能认命。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64章 164庶妃,乌雅氏 清早,芳萃从西暖阁出来,便是摇身一变从单一的长辨变成二把头的发髻;从宫女的服置变成云锦所制的新衣。身边还跟着个秋儿,当真是圆了她一召成为主子的梦。 且她如今已经不是宫女芳萃,而是庶妃乌雅氏,得皇上赐住永和宫西偏殿。 两个多月前,按计划,她与皇上“偶遇”在西城门外。 其实若不是为了自己孩子,玄烨那时身处在地震灾区,心系百姓安危,哪还有心思谈情说爱。故玄烨只对她说了三言两语,便也语尽了。只是仅仅这样,再加上梁九功对旁人的吹唬,说是从前皇上便夸赞过芳萃聪慧过人,如此这随行的人才皆认为皇上是瞧上了芳萃,而后芳萃便顺理成章地侍了寝。可只有芳萃自己知道,每每在西暖阁,她虽不是独守空房,却也和守空房差不多… 只是这样的事,定会引起后宫里轩然大波,尤其是自册封以来,从未侍寝过的郭络罗氏。自打她听说了,就直恨的牙根痒痒。故但凡一见到芳萃她便眼睛瞪的跟乌眼鸡似得,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 而今儿也偏巧了,芳萃刚从乾清宫里出来,没走几步,便瞧见了郭络罗氏。芳萃知道郭络罗氏向来喜欢奚落嘲讽自己,便想立时转身绕道走,避开与其碰面。不想,郭络罗氏见芳萃对自己视若无睹,便立时快步走过去,拦在芳萃前头,一副没好气的样子看向她,嫉恨道:“你虽也是庶妃,和我一样的位份,但终究你该称呼我一声姐姐的。且论家世,我出身郭络罗氏,姐姐又是翊坤宫主位宜嫔娘娘,而你只是区区宫女出身,如今看到我为何礼都不行?” 芳萃闷低下头,谦逊道:“郭络罗氏姐姐饶恕,妹妹人微胆小,自然是见了大人物便转身就跑,还请姐姐见谅。” 郭络罗氏见每每芳萃都对自己低声下四,虽是如此,她却看着越发生气。她望了望身旁的乾清宫,也不敢太过大声,便压低声音道:“皇上国事繁忙,你不要有事没事便往乾清宫跑。你家章氏小主虽是失宠了,可你也不要太背信弃义,毕竟你们主仆一场,如此落井下石,当真是让人觉得不齿!” 芳萃听了这话,咬了咬嘴唇,却还是忍了下来。她谦声道:“姐姐说的是,只是我今日来这承乾宫是皇上的召见,妹妹也不敢不从。” 这话一出,郭络罗氏便更气了。想来,她还从未单独见过皇上。只见郭络罗氏咬牙切齿道:“你别得意,小心你的下场还不如那你章氏小主呢。” 芳萃抬眼望了一眼郭络罗氏,虽是心里不乐呵,可还是硬堆聚其笑容来,道:“姐姐富贵吉祥,妹妹就平安顺遂了。” 郭络罗氏瞧着芳萃,不管自己如何羞辱,她都不骄不躁的,便也提不起兴致再继续斗嘴下去。如此,她便悻悻离开了。留下芳萃,憎恨地手紧紧握着绢帕,切齿道:“这个郭络罗氏,我真想撕烂她的嘴!” 秋儿听此,在旁告诫道:“小主可告诉过,你现下万不可生事,忍耐才是上策。否则真的招惹到了谁,到时候被谁盯上,露出了破绽可就前功尽弃了。” 芳萃瞧着秋儿一副教训的口气,胸口便胀着,难以咽下这口气。自她成了庶妃以来,在外头论起谁都是处处讥讽她,说她背信弃义。而在永和宫里,刘合、芳萃、秋儿几人,也并没有将她当成主子看。尤其是秋儿,知道原本是该菱香成皇妃,却被芳萃使计抢先,便甚觉得芳萃是个忘恩负义,背后捅刀之人。 可芳萃虽是气不过,却也不敢端出主子气派,便谦和道:“秋儿你说的是,我也是替小主气不过。你刚没瞧见么,打狗还是要看主人呢,那郭络罗氏简直没把小主放在眼里。” 秋儿将脸撇过去,没好脸色道:“是你自己个愿意的,若是菱香便能沉得住这份气。谁叫你非要抢来这位份呢,既是抢来就得受着。不过还是小主看人准,知道菱香向来懂得忍辱负重,不逞口舌之快。” 芳萃听了这话,心里郁结的似火在焚烧。她斜眼看了看秋儿,实觉自己这个庶妃小主当的憋屈。又回想刚在乾清宫,皇上只顾着批阅奏章,当真是都没有头抬起来过,瞧上自己一眼。而自己还是完璧之身,想来便是屈辱至极。 另一边,郭络罗氏气冲冲地去了翊坤宫,找宜嫔发泄去了。宜嫔正抱着公主,笑容满面,见郭络罗氏带着一身怨气而来,立时脸上呈现一股子阴云。 话说这公主,虽是早产,奈何那乳母的奶水好,发黄且还粘稠,当真是养人的好物,着实赛过人参。故这小公主,便越发的精神,稀罕的宜嫔成日里抱着也不觉得累。 宜嫔见郭络罗氏来,不舍地将公主递给乳母,也没顾得上瞧郭络罗氏一眼,只眼不离公主道:“妹妹来了啊,这是在哪受气了,又到我这里来发泄了?” 郭络罗氏一屁股坐到围炕上,开口便赌气囊塞,使气道:“姐姐不是说要把公主送给章氏抚养么?何时送去?难道要让永和宫的人来亲自上门要么?” 宜嫔知道自己这个妹妹是个惯不会说话,只奈何是自己的亲妹妹,不然定会将她赶出去。只是虽是如此,宜嫔还是愤愤道:“你个没长心的,谁是你的亲姐,竟还偏帮着外人说话。那章氏才小产没几个月,如何有精神养我的孩子。且她那永和宫尽是不祥之气,别沾染到我女儿的身上才好。” 郭络罗氏越发憋屈道:“姐姐如今是好了,起码有个孩子傍身,可我呢?姐姐应我入宫,也不说帮帮自家妹妹,便成日里只顾自己。” 宜嫔瞧着郭络罗氏这是在外头受了委屈的,便问道:“是佟贵妃又训斥你了?她是贵妃,我都要让她三分。但这宫里便也只有她看你不惯,数落你几句,旁人还有谁?且虽是我应你入宫,但这也是你自己愿意的。但即进了来,凡事也要你自己硬气些,总不好事事皆我为你出头。让皇上知道了,说咱们结党营私,总是不好的,所以我才让你搬去了钟粹宫。” 郭络罗氏听了这番话,更是心塞道:“倒也不是谁数落我,可是你瞧那乌雅氏,不就是个宫女出身么。是,她是有几分姿色,可皇上怎就一直宠爱于她,都不正眼瞧我一眼呢?”她又叹气道,“我啊,堂堂郭络罗氏,竟然还没……没侍寝过。” 宜嫔觉得这话叫人听了太过丢人,便即刻遣退了殿内的人。见人走后,她又怪道:“你说你,是不是没长心,那话也能从嘴里说出来,你不觉得丢人啊?” 郭络罗氏蛮横起来:“丢人就丢人吧,反正在这宫里,数我是让人看笑话的。” 宜嫔见郭络罗氏如此不长志气,又是个惯会使气的,便坐到其旁边,好言劝道:“你啊,不要总逞口舌之快,做人总是要有些城府的。你就瞧那乌雅氏,她啊,想要飞上枝头的心不是一日两日便有的了,自打那章氏头一次怀孕,她便不安分了。可人家知道沉得住气,这不,一旦逮到机会,趁着皇上出宫,便制造偶遇,这不就一飞冲天,从使唤宫女变成小主了么。” 郭络罗氏诧异道:“难道那乌雅氏并非真的和皇上偶遇,而是她刻意和皇上碰上的?” 宜嫔冷笑道:“哪就那么巧,西城门那么些人,偏乌雅氏入了皇上的眼。这从前安嫔在世的时候啊,就曾在乌雅氏身上下过功夫,她便知道这乌雅氏必定会反咬章氏一口。现你瞧,不就派上用场了么。所以啊,妹妹,做人一定要沉得住气,懂得抓住机会。” 郭络罗氏仍是一副怭怭之态道:“我瞧着那乌雅氏纵然成了庶妃,也是一副卑贱的模样。就是皇上召幸她又如何,前脚出了乾清宫,后脚便跑到永和宫门口长跪不起,请罪去了。都已经是皇上的妃子了,还那么自甘堕落,真是天生的贱皮子。” 宜嫔瞥眼道:“要说你啊,脑子真是不好用,那乌雅氏是有心计才会如此。”宜嫔憋着劲,起身道,“难道你没瞧见,乌雅氏虽是在第一次侍寝后,跪在永和宫门口一天一夜,可却令皇上对章氏心生厌恶,认为她章氏悍妒心狠,这不才冷落了章氏,而对乌雅氏越发怜悯。这皇上啊虽然很是宠爱章氏,可是这新鲜劲已过,便是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了。”宜嫔说着,手指一直指着郭络罗氏,心切地希望郭络罗氏能向芳萃学习。 郭络罗氏似明白宜嫔的意思,只是脑子里也生不出什么计谋来,便两眼呆滞地望着宜嫔…… 而永和宫内,芳萃一回去便去见澜乔了。只见芳萃对着澜乔,屈膝行礼道:“奴婢给小主请安,小主吉祥。” 澜乔坐在炕上看书,见芳萃虽是被册封了,却还是奴婢自称,便道:“芳萃,如今都是小主了,还自称什么奴婢。” 芳萃垂面谦恭道:“奴婢只是为了给小主解围才会有幸成为庶妃,但奴婢知道,奴婢一辈子都是小主的奴婢。在外头虽不得已是庶妃,但在这永和宫,芳萃还是芳萃。” 澜乔也不争辩,只继续看书。 芳萃为了讨好,笑颜道:“小主,皇上次次见到奴婢,便问小主是否安好。如今为了小主能逃开众人的关注,皇上不得已冷落小主,可皇上心里却十分惦念小主。就是……就是假意召幸奴婢,可手中却执笔画着小主的人像。” 澜乔听此,欣慰地将书放下,温婉道:“芳萃,这些话你也不必日日对我说,我知道你的心思,你也不必总是诚惶诚恐的。对了,是该告知大家你有孕了吧?” 芳萃紧张道:“明早奴婢便会告知承乾宫,奴婢因病无法去承乾宫请安,到时候风声自会传出去。只是奴婢怕未免月份大了让人看穿,便会日日装作精神不济,呕吐吃不下东西。而皇上也说,如此甚好,便可借着看我的由头,来日日陪伴小主您。” 澜乔听此,心里期许不已。 想来,澜乔已经两个来月没有见过玄烨了。虽是玄烨借着芳萃之手,带过亲笔的信件和画像,表达相思之意。可澜乔每每看过,却是更加对其思念……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65章 165你也别拿贵妃娘娘压人 永和宫西偏殿,芳萃半躺在床上,发丝凌乱,嘴唇风干,一副病弱的样子。只是她这副病弱的样子,其实是她一天一夜不吃不喝造成的,为的就是装的像些。秋儿为芳萃端来药,芳萃瞟了眼玄烨,以为玄烨为了做戏会亲自喂药,不想,玄烨只在那里坐着,不为所动,为此芳萃心里十分失落。 从前芳萃还是宫女的时候,每每澜乔吃药玄烨在旁时,玄烨都会亲自喂药给澜乔。那时芳萃想,若是当今皇上能那般温柔地亲自给我喂药,就是折寿十年也是值得。 惠嫔一直侍立在玄烨身旁,一是为了探听虚实,二是为了在玄烨面前显出自己的贤惠。如此,她开口道:“这乌雅妹妹还真是有福气啊,这么快就有了身子。只是看起来妹妹身子有些单薄,需要好生养着。”她便转面看向玄烨,“皇上,臣妾自己生养过,又照顾过宜嫔。这宜嫔……”她瞧宜嫔看去,“虽是早产,可小公主却十分康健。故,皇上若信得过臣妾,便叫乌雅妹妹挪移到臣妾的延禧宫,这般乌雅妹妹得臣妾的照顾,必能身子好转起来。” 玄烨不禁将脸略略一瞥。他如何会让假孕的芳萃去住延禧宫,那不是等着叫人看穿芳萃假孕么。且日后能借着看芳萃的由头,去看望澜乔,何乐而不为呢。 如此,玄烨顺了顺嗓子道:“这……”他又看向芳萃,“乌雅氏,你的意思呢?” 芳萃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惊得立时怔住。她知皇上这是不想直接拒绝惠嫔,便推给了自己。只是这还用问么,自然是不能搬宫的,否则谎言不就被拆穿了么。 如此,芳萃尴尬笑笑,顿了顿,后谦和道:“回皇上,臣妾……臣妾在永和宫里住惯了,且臣妾认床,若是真的搬宫了,反而会夜夜睡不安生。不过,妹妹还是要谢谢惠嫔姐姐,谢姐姐如此为妹妹着想。” 宜嫔看了郭络罗氏一眼,郭络罗氏便揣着心思,脸上带着坏笑道:“乌雅妹妹,可是为了章氏念旧情?可姐姐看你也不必了,她啊,硬是让你在永和宫门外丢尽了人,那膝盖跪地,一天一夜啊,怕是妹妹你现在揉搓膝盖还是疼的,所以你就不必顾忌章氏了。” 玄烨听了这话甚是不悦,却也没有太显露出来,只扯动了腮帮,又眼神带着凌厉之色瞥了郭络罗氏一眼。 芳萃有些尴尬地瞟了眼玄烨,后有些自怜道:“郭络罗氏姐姐,我……我那时还只是宫女,受罚自是差事没有办好,且回宫也晚了时辰……”她依然忍不住看向玄烨的脸色,心底里也是希望玄烨能心疼自己,真的对澜乔生起责怪之意,哪怕一点点,她也是高兴的。 可玄烨却显得有些不耐烦,起身道:“既然乌雅氏不愿意搬宫,那就在这里住着吧。朕还有事,先走了。” 惠嫔、惠嫔等人皆以为玄烨变了脸色,是因迁怒澜乔的缘故。只是玄烨这一走,其余人的心也都跟着玄烨去了。 先是宜嫔朝玄烨的背影行过礼后,小声怏怏道:“这皇上现在啊,当真是难见到的,这没有子嗣的,如今也就是到这永和宫来能有幸见到一面。诶,这自打我生完小公主,皇上也虽时常去看小公主,可却极少和我说上几句话。” 惠嫔又何尝不是呢,只是她不愿说出口,因她看体面比看什么都重。这自打上次章氏失子以来,皇上不仅迁怒于那钦天监副使,将其满门诛杀,更迁怒于明珠,常常拒不召见。为此在朝堂失意的明珠,常常带口信给惠嫔,让其定不要再轻举妄动,否则以皇上对待政敌的狠绝手腕,凡是他若心里有杆称,待水到渠成,必定会藏弓烹狗。而为今之计,唯有韬光养晦,修身养性,让皇上心里淡去对纳喇家的不满方是上策。 故刚在皇上在时,惠嫔说话甚为谨慎,且只字未提澜乔。现下皇上离开,她仍然顾及道:“皇上国事繁忙,顾不上许多,也是正常的。毕竟乌雅妹妹年纪小,是新人,皇上多探望乌雅妹妹,咱们也是能理解的。” 芳萃牵强一笑道:“还是惠嫔姐姐怜恤妹妹我。” 郭络罗氏气不过想开口,宜嫔一把拽住了她。宜嫔自然知道,郭络罗氏是又要说自己的委屈了。只是这委屈,只在自己这个姐姐面前说便是了,若在旁人面前说,自当丢人丢到盛京去了。 宜嫔未免郭络罗氏口不择言,便拉着她往外走道:“我这啊,得回去了,小公主快到午睡了。对了,这本来啊,孩子是要送给章氏。可是……”宜嫔假意笑了笑,“可这章氏如今身子还未调理好,且毕竟是个公主,我也就不劳烦章氏抚养了,便是自己受累了。”说完,她便拉着郭络罗氏走了。 惠嫔见宜嫔走了,便也找些说辞离开。芳萃见人都走净了,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她忍不住道:“真是吓死我了,生怕会穿帮。那惠嫔和宜嫔都跟人精似得,这以后的日子真难熬啊。”芳萃瞥见秋儿又要开口说话,便抢先道,“秋儿,我知道你又要说我这是自作自受。可你也不想想,菱香是自来比我脸皮薄的,我都快招架不住,何况她。再说人家菱香也没说什么,倒是你成日里给我脸子看。” 秋儿拉着脸道:“奴婢哪敢给乌雅小主脸子看啊。奴婢这就给小主打盆水来,伺候小主梳洗。”说完,秋儿转身大步离开。 芳萃见此,怨恨地自言自语道:“你们一个个的,都不把我放在眼里,等着瞧好了,有朝一日我必定会得皇上宠爱,到时候,看你们谁还敢给我脸子瞧。” 只是芳萃以为这头一天算是熬过去了,毕竟该来的都来,可没成想,刚过了午后,束梅便领着两个宫女和两个太监来到永和宫。菱香打听后进来告知芳萃,说是佟贵妃赐人来了,且还不少,竟有四人。 芳萃躺在床上听此,立时心悬了起来,忍不住坐起来道:“这可如何是好?若是多了这许多的人,怕是不拆穿也难。” 秋儿也知道此时这永和宫必不可有外人在,便道:“我先去招呼一下,随后菱香你去叫刘合来应付,他毕竟是从乾清宫出来的,又谁人都知他和梁九功的关系,必定能应付得来。” 芳萃催道:“那你便快去。” 菱香也道:“那我这就去叫刘合。” 秋儿出了殿门,便急匆匆朝束梅而去。她先是热络道:“是束梅姐姐啊,怎么有功夫到咱们永和宫来了?这上午佟贵妃便送来好些东西,要说还是贵妃娘娘有心。” 束梅含笑道:“可不么,这贵妃娘娘自知道乌雅小主有孕以来,便事事上心,恨不得将承乾宫搬来呢。这不,眼看着乌雅小主自成庶妃以来,身边少人照顾,便让我啊特意挑几个激灵的,来伺候乌雅小主。” 秋儿听此,笑容拘谨道:“贵妃娘娘当真是厚爱我们小主……只是……只是如此贵妃娘娘岂不是少人照顾了,如此怎可是好。想来贵妃娘娘日理万机,既要恭孝太皇太后与太后,又要协理六宫,宫里头的宫女奴才都是各尽其职的,怎可因为我们小主有孕,叫贵妃娘娘缺了人照顾。” 束梅品着秋儿,觉得她这说辞未免牵强。不过想来也是,毕竟从前佟贵妃也没少害龙裔,如今这乌雅氏防着也是情理之中的。但自己毕竟是奉命而来,若这四个人又给带了回去,这不是自己差事没做好,惹佟贵妃动怒么。 如此,束梅道:“承乾宫的差事你大可放心,我自会向内务府再要人。但这四个,却是宫里头最激灵的,也是娘娘的一番心意,就还请乌雅小主不要拒绝了。” 这时候刘合匆匆赶来了,他来了便没打算好言相拒,便直接板着脸走到秋儿旁边,喝道:“这是怎么了?你个偏殿的宫女,如何也做得了永和宫的主了?就算你们乌雅氏和章氏同是庶妃,但居正殿的可是咱们章氏,你可别坏了规矩。” 束梅久闻自打芳萃成了庶妃以来,便与澜乔不睦,便是芳萃头一次侍寝回来就在永和宫门外跪了一天一夜,闹得合宫皆知。当时束梅还猜想,以澜乔的为人,肯为芳萃舍命,下跪之事许不是她的意。毕竟当时澜乔还定是在养身子,下面的事兴许是奴才们授意。可时间久了,眼见着皇上对章氏不闻不问,反倒对芳萃宠爱有佳,她便也觉得兴许澜乔是变了,毕竟宫里的女人,哪有天长日久不变的呢。 想到这,束梅道:“是刘公公啊,我是奉佟贵妃之命,派遣几个得力的人过来伺候乌雅氏。这贵妃娘娘协理六宫,这些自然也是贵妃娘娘分内的事。若真是连这层都顾及不到,怕真是要被皇上责怪了。” 刘合冷哼道:“束梅姐姐也别拿贵妃娘娘压人。”刘合说着,没好脸色地朝偏殿瞪去,“这乌雅氏虽是成了小主,但她是从前当宫女当惯了的,凡事也不喜欢被人伺候,亲力亲为那是常有的。我们小主也应了,便也只叫秋儿伺候,如此,我们小主便也只是菱香一人伺候。 这如今虽然乌雅氏怀了身子,可到底还是庶妃,怎可如贵人般多了这些人伺候,当真是不合规矩,且我们小主看着也不高兴。所以,还请束梅你回吧。对了,你别看我们永和宫人少,虽就我们几个,但我们永和宫凡事应付得来,不需要旁人费心。” 束梅因为顾及从前和澜乔的交情,也没生气,便只道:“若是章氏小主也缺人照顾,我这就回去禀贵妃娘娘,再让内务府拨派几人。” 刘合扬声不客气道:“不必了吧!从前我们小主被那些个吃里扒外的人害的还少啊!诶呀,走吧走吧,我们永和宫两位小主皆身子不适,需要静养,就不要有事没事的派人过来。”说罢,刘合便上前赶人道,“回吧,回吧,钦天监都说我们永和宫不详,别沾染了晦气到你们身上。”说着,他竟推搡了起来,将束梅等人都推出宫去,再将大门一关…… 而束梅从未受过如此待遇,当真是在门外怔了半日,才愤愤离开。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66章 166臣妾此时可身怀有孕 夜里,澜乔闻声听到“皇上驾到”。她知是玄烨来了,可并没有到自己的殿中,而是去了偏殿,便为此心生失意。 每每玄烨到芳萃的寝殿中,澜乔心里都如同瞬间被掏空,又旋即浇撒了食醋那般酸楚难过。澜乔虽也知道,玄烨心中是有自己的,如今不过是以芳萃有孕的名义,借此走个过场,做戏给旁人看。可虽是如此,她还是依靠在门旁,心里怅然着想:或许他被芳萃留住了,或许他爱上芳萃了,或许他不会来了…… 菱香见澜乔有如此失意之态,甚为其感伤,也为自己感伤。甚至每每芳萃与皇上相处,她知道了,便心里不是滋味。因如果不是芳萃使计,那么此时与皇上相处的便是自己了。想当初,菱香以为曹子清是世界上最俊美的男子,可自从见到玄烨的容颜,她便整个人都陷都陷进去了。只因玄烨不但有俊美的容颜,更拥有不危则怒的天子气势,那才是叫人看了窒息的面孔。故每每皇上与其说话,即便说的都是和澜乔有关的,她也会为此害羞不已。 菱香虽心里压抑,却劝慰澜乔道:“小主,皇上去偏殿只是做戏,过会儿关了宫门,外头的人瞧不见里头,皇上便会过来了。小主放心,在这个世界上,皇上只对小主情有独钟,不管是芳萃还是别人,皆是取代不了小主的。” 澜乔感到菱香这话说的好似有些感伤。她便转面看向菱香,见其虽是带着笑意,可落寞之情溢于言表。澜乔也知道,皇上是天下女子皆倾慕的,本来菱香是可以有机会侍奉皇上的,奈何芳萃抢了去,所以如今菱香会如此,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为了能让菱香不这么压抑着,澜乔道:“菱香,你回房去吧,近日你也累了,好好休息一晚吧。” 菱香瞧了瞧澜乔鼓起来的肚子,着实不放心。她道:“小主,奴婢不累,奴婢陪着小主,等皇上来了,奴婢再走。” 澜乔落寞道:“芳萃如今是嫔妃,皇上纵然不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罢了,我也不再等了,就这么一直等着,实在觉得自己太没出息,反而会胡思乱想。还不如早早睡下,若是来了,睁眼便能瞧见他;若是没来,到明日一早,我该过我的。” 菱香瞧着澜乔越发情思忧虑,便为其担心道:“小主,自打小主被困在这寝殿来,便时常会忧心忡忡。小主,皇上不是总会送些诗词画作么,可见皇上心里是有小主的。” 澜乔只沉浸在悲伤失意中:“他若心里当真还如从前惦记我,这多日不相见的时间对他便如凌迟般。可我总觉得从前我与他是心意相通的,可现如今,现如今竟感受不到他的内心。所以我猜,我们已经背道而驰了,或许他此刻与我不同,他是快活的,是欢愉的。”说完,澜乔便垂面朝床榻走去,菱香见此,急忙上前扶住。 不想澜乔这话刚说完,突然寝殿的门被推开,这声音立时吓得澜乔猛地转过身。可她却看见她日思夜想的玄烨站在门口,且那双黑亮的眼睛闪动着悲戚之情,似还有些怨意。 梁九功瞧着玄烨的脸色,憨笑道:“小主,这皇上刚真是坐立不安,恨不得立时到你这里来。这……皇上和小主许久未见,奴才就不打扰了。”说完,他忙朝菱香扇了扇手,如此菱香识趣地离开了。 见人都离开,玄烨因着听到澜乔刚说的那番话,故内心带着些怒火,开口便怪怨道:“你向来是没有良心的,竟还敢说朕是快活的,是欢愉的。”玄烨走进,转身将门关上,这关门的声音又再次令澜乔心跳不停。玄烨关上门后,只脸对着门,声音有些沙哑道,“朕给你写的诗词你没有看过么?朕日思夜想,终日思念,为你画的小像难道你没有看过么?你从哪里知道朕是欢愉的?是快活的?朕就不应该来,朕就知道你从来只知道伤朕的心……” 玄烨说着,眼神空洞的如深渊。 澜乔知道是自己胡思乱想,胡乱猜疑了,可澜乔也觉得自己委屈,便眼泪一颗一颗地落了下来。倏地她抬眼望向玄烨的背影,她感受到了他的孤寂,她控制不住地走了过去,在后面抱住了玄烨。 玄烨见此,立时转过身,将澜乔拥抱住,脸频繁摩挲着澜乔的脸颊,如此亲近,竟还觉得这一切似那么的不真实,真好想两相容在一起,永远不分离。 一瞬间,玄烨的脸婆娑到澜乔的嘴唇,他便转过身,一手揽住澜乔的腰,另一手捏住澜乔的下巴,如此,霸道有力的双唇便覆盖过去,与之切切地交缠,饥渴的如同口干了许久的人,而澜乔的嘴便是他的源泉。 而澜乔也是这般,她沉浸在玄烨爱意中,全身心地为之震荡。她爱他,爱他爱到无法自拔。她想每日有他陪伴在身边,她想这个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 突然,玄烨停下,又旋即拉着澜乔的手臂,朝床走去。澜乔见此,身子跟了过去,却怯声道:“皇上,臣妾还有着身子。” 玄烨停下脚步,眼神炽热而专情,柔声道:“放心,朕会小心,朕会温柔,朕定不会伤害到孩子。朕已经问过张太医,你……现在很好。朕不能再控制了,朕想你。” 澜乔泪流不止,又立时扑向玄烨,双手捧着他的脸颊,一边吻着,一边咬着,又时而喃喃道:“臣妾也是。” 这般,两个人便交织在床上。这一次,也唯有这一次,玄烨无比的温柔,生怕自己粗鲁了,用力了,会伤害到孩子。可他也不觉得不尽兴,只觉得自己要在澜乔身上化掉了。他每一次抽动,都好似心里在想,不要停下来,永远不要停下来,因为一旦停止,就离分别不远了。 他甚至眼睛舍不得闭合,只睁眼瞧着澜乔因为自己而呈现的悸动。他喜欢她因为自己而感到发狂,感到窒息的快感,这种畅意要超过他在澜乔身上索取的畅快…… 而芳萃,自打玄烨离开后,她便魂不守舍,坐立不安。她不甘心自己只是个借口,不甘心玄烨进来后只略坐了下,连话都没有说几句便离开了。她想去见他,她想自己和澜乔并坐在一处,让玄烨比较下,此时此刻,是怀着身子,久困于宫中的澜乔动人,还是自己这个拥有处子之身的女人动人。 这般想着,她便起了身,打算去正殿的寝室。秋儿见此,跟上道:“你要去哪里?” 芳萃心里一沉,停下脚步,后堆聚起笑容道:“今儿我瞧着小主似误会于我,我想皇上好不容易来,小主可万万不能因为我,对皇上使性啊。”说罢,芳萃转过脸,便推门而出。 秋儿本想拦着,但也不好掀起什么动静来,毕竟门外指不定多少人窥探着呢。如此,她便回自己耳房去了。 而芳萃,便径直朝正殿走去。她见梁九功坐地上在打盹,便越过梁九功,直接走了过去。待到门口,她摸着门,很是迫切地想知道两个人在里面做什么。她觉得有些安静,便想,是否两人在生气?若是生气,也必是澜乔怪皇上冷落了她。而皇上日理万机,且还要常常送诗词与画作给澜乔,何来冷落了?可若澜乔真的任性闹脾气,那么自己的机会便来了。因为芳萃认为自己比澜乔温柔,通情达理,善解人意…… 想到这,芳萃提了一口气,又深深地呼出,终鼓足勇气轻轻地将门推开。她不知她为何如此不敢声张,她就是不敢声张,她更想做的是偷偷地看,任谁也不知道。所以,她只将门开了稍许,又轻手轻脚地从缝隙间进去。而进去后,只见她脚走在地毯上,轻缓地朝里头挪步,好奇心促使她只要再靠近一点点,隔着隔拦,她便能知道里面发生什么了。 她就这般,胆子含在嘴里,一步一步地靠近,终到了隔拦处,她停了下来。可待她心跳缓了下来,她却隔着隔拦听到里面两人喘着粗气的声音。这声音是那么的扯动人,是那么的熟悉。从前,自己守夜的时候,便会听到这样的声音。只是那时,皇上的声音很大,就是在门外偶也能听见他似侵略占领进攻的声音。 可今夜的他,温柔地听起来像是一摊快融了的水。而从澜乔的呼吸声中她能感受到,澜乔是享受的,是快活的。可纵然这般芳萃仍不死心,还是将头探了出来,望向里头。却见两人连帘子都没有来得及撤下,只高低起伏地忘乎所以,完全沉浸在男欢女爱之中。芳萃脸越发红,可她止不住看向玄烨,想象此时在他身子底下的人是自己…… 芳萃眼看着他们从一个姿势换成另一个姿势,可她终欺骗不了自己,知道自己不管怎样想象,那玄烨身下的人都不会变成自己。如此,她便从里面悄声,满身心感到羞辱地走了出来。出来后,她轻关上门,第一件事情便深呼了一口气,随后她便快步走回寝殿。到了寝殿后,她只觉得燥热难耐,便一口一口地喝茶,可她仍觉得渴,更觉得热,她便索性将寝殿内盆子中的水全都浇到自己的头上! 待水淋过后,芳萃全身湿漉,眼神却异常阴鸷。她开口自言自语愤恨道:“为什么?为什么皇上要这么对我?为什么我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他都不碰我一下?为什么?”芳萃握紧拳头,憎恨不已,“她澜乔究竟有什么好?从前不过也是辛者库出身的贱奴。就算她长得漂亮,难道皇上眼里就当真只有她,再容不下旁人么?我不信!我不信!我一定要取代澜乔,一定要让皇上也那般对我!”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67章 167郭络罗氏背锅 一早玄烨走后,芳萃早早地来到澜乔面前,见澜乔还未起床梳洗,她也不避讳,只管走进并且扬声笑道:“小主,恭喜小主,贺喜小主。” 澜乔倦怠地望向芳萃,见她如此精神,不免问道:“你这一大早的,何喜之有?莫非宫里的那些人转性了?” 芳萃近前,灿笑道:“小主,奴婢是恭喜你和皇上久别重逢。奴婢记得皇上从前总爱说小主是小没良心的,那便是皇上纵然对小主掏出了心窝子,小主也是置之不理。”芳萃说着抿嘴一笑,“奴婢怕啊,小主会怪皇上,昨夜便一直担心,怕皇上好容易来一趟,会被小主你给气跑。” 澜乔白了眼芳萃,撅嘴道:“当真你们是偏帮着皇上的,竟没有人与我是一条心。” 秋儿瞧着芳萃竟自己将昨夜之事说了出来,又看着她与澜乔仍如从前般亲密,虽是心里还是别扭,但却只能用眼睛看着,也不好真对澜乔说些什么。其实秋儿是一直防着芳萃的,她甚觉的芳萃这个人是个极其有野心,不甘于人下的人;所以秋儿认为,芳萃如今能取菱香而代之,日后势必也会有取澜乔而代之的心。但秋儿也知道澜乔一向视芳萃与菱香与姐妹,而自己却是个曾经叛主的,所以,如此容易被人误会成挑拨的话,她也不敢冒失开口。 菱香在旁,忍不住道:“芳萃你说的太对了,昨夜小主就是抱怨皇上来着,后来小主是如何向皇上赔罪的,我就不知道了。总之我和梁九功退下了,留下皇上怪责这个小没良心的。” 澜乔听此,脸上有些挂不住,便撒娇不依道:“瞧你们,一个个的,大早上便拿我寻开心。”说完,澜乔便用被子将自己蒙起,想到有玄烨的气味在上面,便道,“你们都下去吧,我还要再睡会。” 芳萃听了,看了看菱香,虽是她每见菱香都会难为情,但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笑道:“好吧,菱香,咱们走吧。” 菱香也是对芳萃有些尴尬,尤其是只有她们俩在的时候。这般,她只是轻微地点点头,也没说些什么。 芳萃这一假孕还算顺利,毕竟在旁人看来,芳萃的出现压制了澜乔;而上次澜乔的孩子被说是灾星,皇上虽是下令赐了堕胎药,却也还是诛杀钦天监副监正一家,为此,惠嫔一众便都不敢再在芳萃身上动手了,甚至也懒得理这个宫女出身被提拔成庶妃的乌雅氏,觉得她不足挂齿。 眼看着到了腊月,澜乔的临盆之期也快到了,永和宫内难免紧张起来。尤其是芳萃,每日捂着个假肚子不敢下床,只在床上躺着。可突然,正当正午的时候,郭络罗氏气冲冲地跑了过来,也不等通传,就进了芳萃的殿内,进去便指着芳萃开口道:“好你个乌雅氏,我看你是越发仗着自己有孕,目中无人了。我问你,这翊坤宫小公主的周岁礼你为何没有去?宜嫔娘娘给你脸面,才邀请的你。不想你竟这么不识抬举,不仅人未到连份贺礼都没有。” 芳萃瞧着郭络罗氏过来的架势,厌烦的她连口也不愿意开,只希望她能快些离开,好让自己耳根子清净清净。于是,她紧闭上双眼,继续躺在床上道:“秋儿,送客,我今日不舒服,不想见人。” 秋儿听此,应道:“是,小主。”说完,秋儿便朝郭络罗氏走去,礼笑道:“郭络罗氏小主,我们小主身子不适,还请见谅。今日她也不便见客,所以您还请回吧。” 郭络罗氏见自己竟被逐赶,便立时火冒三丈,怒不可言。她非但不肯走,反倒扬声道:“乌雅氏,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从前不过就是伺候人的宫女,奴才,竟还敢驱赶我!我可告诉你,今日你若不到翊坤宫亲自赔罪,再送给公主份贺礼,咱们今天就没完。” 芳萃将脸转过去,也懒得与她争辩,只希望她骂够了赶紧走。 秋儿却不好视而不见,便只能硬着头皮,应付道:“郭络罗氏小主,我们小主一向对旁人礼敬有佳。可是你也瞧见了,这自打我们小主有孕以来,便是身子不是,反应大。你是没瞧见啊,真是吃什么吐什么。故我们小主也不是故意不给宜嫔娘娘面子,只奈何真是起不了身。自然,礼物没到是我们疏忽了,一会儿……奴婢就去库房亲自挑选,定要寻个大礼贺公主周岁。” 郭络罗氏这般听来,倒是心里舒坦了些。她也确是瞧见芳萃病恹恹的样子,连话都懒得说,便也信了秋儿所说的。如此,她缓和了怒气,开口道:“我啊,倒不是为这一个事。这自打乌雅氏有孕,就连贵妃娘娘都没有放在眼里。那不,宫里头都知道了,贵妃娘娘亲自将宫里伶俐的宫女,太监送到这永和宫里来伺候,不想竟被乌雅氏给拒绝了。事后竟还让皇上亲自回绝了这件事,说是乌雅氏喜欢清静。所以,我今日来呢,也是要提醒乌雅氏,瓜熟总有落地的一天,别仗着有孕太把自己当回事。贵妃娘娘和宜嫔娘娘好性子,不与你计较,可我却忍不了。若是再有这样的事,就别怪我不客气,还要登门拜访,训斥你一番。”说完,郭络罗氏便转身离去。 芳萃听到“瓜熟地落”四个字,立时眼睛一亮。她想左右澜乔的临盆之期已经快到,何不借由子让郭络罗氏背这个黑锅,谁让她成日里总想着欺辱自己。想到此,芳萃即刻坐起身来,忙用被子把肚子盖好,后又旋即扬声怒骂道:“郭络罗氏,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入宫这么久,都没有侍寝过,还赶来指责我?我呸!你不就是仗着你姐姐宜嫔么,她宜嫔又算是个什么东西,若不是仗着章氏她还能翻身?早就在哪个冷宫里冻死了!” 走在院中的郭络罗氏一听,立时停下脚步,怒目圆睁,气的要发疯的状态。 秋儿忙在旁指责道:“你这是干什么?难道你想让郭络罗氏看穿你么?快别说了,小心她听见。” 芳萃立时紧张道:“秋儿,我就是要让她听见,你见机行事,一会她若被我激怒,你便赶紧告知小主,让她催产药准备着。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秋儿这才明白,便也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如此,她也在旁助力道:“小主,您就别说了!许是皇上国政繁忙,忘了那郭络罗氏小主,这才没有翻牌子的。”这话说完,芳萃便扬声大笑了起来。 郭络罗氏在院内,将一切听的一清二楚。只见她手攥紧拳头,任凭一旁的宫女如何劝说,她都抑制不住自己心里的愤恨,转身便气势汹汹地朝芳萃而去。 而芳萃见郭络罗氏果然被激怒,便又讥笑道:“诶呦,郭络罗氏姐姐,您又回来啦?你说你啊,我刚是没想搭理你,可你也太自不量力了,你以为你是谁,竟还想来指责我。我啊就算出身不如你,可好歹得皇上眷顾。可你呢,成日里跟个泼妇似得,见了就让人烦,难怪皇上不待见你。” 眼看着郭络罗氏的脸越发胀红,芳萃的笑声也越发地肆意。终,郭络罗氏被芳萃激怒,大步上前,倏地便扬起手来给芳萃一个巴掌。顿时,屋内安静一片,连郭络罗氏自己都惊住了。 芳萃虽是被打的懵住了,可缓过神来心里却暗笑。原本她还想,纵是澜乔的临盆日期将至,可若到时自己突然有了阵痛,未免旁人会怀疑。可现在,郭络罗氏竟自己找上门来,那么这个黑锅不是她背,还是谁背? 而秋儿早在郭络罗氏进来时,便匆匆跑了出去,告知刘合赶紧去让张太医备好药。刘合听后,知会了澜乔,澜乔听后也赞同这般做。如此,就在郭络罗氏全然不知的情况下,一切都在进行了,而郭络罗氏竟全然不知自己被算计了。 只见芳萃手捂着脸,继续道:“郭络罗氏,你竟然还敢打我?你个贱人,皇上都不愿意看见你,任谁也都因为宜嫔的缘故厌烦你,你竟还如此嚣张行事,还敢出手打我?你等着,我必要告诉皇上……皇上若是知道了,不但从此以后都不会翻你的牌,兴许还会将你打入冷宫!你不如去问问博尔济吉特氏,那冷宫里是什么滋味?她从前骄纵行事,所以她进去了。现在你张牙舞爪,那么下一个进冷宫的就是你,郭络罗氏,你就该进那冷宫。” 郭络罗氏听此,内心如火上浇油。旁边的宫女忙拦着劝道:“小主,千万不可使气啊,若是龙裔有损,咱们可担待不起啊。” 郭络罗氏却甩开那宫女,道:“什么担待不担待的,章氏不也没过孩子么,看谁因此而被打入冷宫了?我今日定要教训你教训你,让你知道我自然不是好惹的。”说完,郭络罗氏便上前,再次抡起手来。 这时候,秋儿进来见此,忙上前拉住郭络罗氏的胳膊道:“郭络罗氏小主,您怎敢动手?”说着,她便使劲拉扯郭络罗氏。郭络罗氏见如此一宫女也敢和自己动手,便更发疯似的与秋儿撕扯起来。芳萃见此,便一边坐在床上,肚子用被子挡着,一边也一起拉扯郭络罗氏。期间,她为了解恨,伸手掐拧郭络罗氏,且用力十分的大。这般,郭络罗氏被完全惹怒,全然不顾什么芳萃是否有孕,只一把朝芳萃推去。推完她又与和她撕扯的秋儿推搡起来…… 可她万万没想到,她这一推,正合芳萃意,芳萃便借势大声“诶呦”一声,而后佯装捂着肚子,十分痛苦的样子。这声音被郭络罗氏听见后,她虽还是手与秋儿撕扯着,但脑子却已经怔住。而秋儿见到芳萃已经做出产痛的样子,便放下与郭络罗氏撕扯的手,忙过去扶住芳萃,并扬声道:“郭络罗氏小主你……来人啊!来人啊!快叫太医啊!乌雅小主被郭络罗氏小主打伤啦!快来人啊!快宣太医啊!” 听此,郭络罗氏立时傻住了,整个人身子瘫软地看向芳萃,心里又慌又怕,完全懵住了……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68章 168臣妇,曹孙氏 芳萃佯装疼痛的样子,瞥眼见到郭络罗氏还杵在那里,便嚷嚷道:“郭络罗氏,你……你居然如此容不下我的孩子。你就等着吧,等……等皇上来,定会即刻下令杖毙你,一命偿一命!!” 郭络罗氏听了这话,无助地望了望自己身旁的侍俾腊梅,那腊梅对她摇了摇头,她便越发站立不住了。郭络罗氏心里自是十分后悔的,可却也心里纳闷,怎就那么脆弱,撕扯几下就坏事了?后来她想,这乌雅氏从有孕便身子不适,看来是真的,否则怎会弱不禁风。想到这,她便怪自己,为何这么莽撞行事?为何不能控制一下脾气?可怪自己有何用,因为世界上根本没有后悔药。 秋儿一边佯装安抚着芳萃,一边瞥眼瞧着郭络罗氏还是不肯走,她便着急道:“郭络罗氏小主,我看你还是走吧。若是皇上过会儿来,知道是你害了我们小主,怕是要即刻处死你的。可这样一来,我们乌雅小主正有着身子,便……便冲了血泊,当真是不吉利啊。” 郭络罗氏一听,也是怕的。可她又十分想知道芳萃肚子里的孩子是否有事,于是她便犹豫该不该走。秋儿和芳萃见此,皆急的抓心挠肝,甚觉得她在这碍事。 后还是腊梅,她开口劝道:“小主,秋儿说得对,皇上到这定不会管什么事情原由,只要他看见眼前这一幕,便定会龙颜大怒。皇上上次已经杀了钦天监副使全家,这次……小主,咱还是先走吧,未免一会皇上来,您在这,即刻发落了您……” 郭络罗氏犹豫道:“可是……可是我走了,皇上就不杀我了?我到时候是不是连分说的机会都没有了?” 腊梅恳切道:“小主,咱去找宜嫔娘娘,她定会有法子的。咱们若在这,到时候就是皇上伸手给咱们个耳刮子,这以后脸面往哪放啊?且皇上知道乌雅小主这般是因为你,故见到你便会生怒。可您若不在这,到时候皇上便只会先顾着乌雅小主,若是……若是乌雅小主无事,毕竟宜嫔娘娘也是六个多月生的,那您岂不是逃了一劫。” “对,对,你说得对。” 郭络罗氏听着这话有理,便即刻转身离开,生怕自己撞见皇上。虽是这样,她也心乱如麻,惶恐不安,故出门便朝翊坤宫而去。 见郭络罗氏走了,芳萃急忙将被子掀开,起身吩咐道:“秋儿,快,快去把大门关上。再去叫小主,将小主请过来。” 秋儿急忙应道:“是,我这就去。” 芳萃坐在床上,摸着自己的假肚子,急的满头是汗。她心里不断念叨:不能有错!不能有错!一定不能有错!! 澜乔在秋儿和菱香的搀扶下来到西偏殿,芳萃也没有下床,她就贴着墙蹲靠在床里头。见澜乔来了,她便慌忙道:“小主,您躺在这,芳萃就和你在一块,您不必担心,咱们定不会被拆穿的。” 澜乔心里沉重不已,她虽知这是必行之事,可心里还是空慌无力。她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慌什么。她有种不好的感觉,就是好似这是一场生离死别,待孩子降生的那一刻,那便是什么也不属于她了。 澜乔带着这种不安生的心情,听命般地躺到床上。芳萃手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她却什么也感受不到。催产药是早就备好的,她已经服下。她顺服地等着药效发挥作用,眼神却木讷空洞。 不多时,澜乔感到腹部越发如撕扯般的阵痛。她知道这是准备要生了,可她记得这种痛,因从前没了孩子的时候,似乎也是这种痛。她似乎有了抵抗这种痛的力量,所以开始的时候,她一声也没有叫,只手紧攥着被褥,使着力气。 芳萃在一旁蹲着,她瞧着澜乔并没有嘶喊的疼痛声,故有些焦急。因为在她看来,必得声音叫唤的大些,才离生不远了。而菱香去烧热水去了,刘合去了乾清宫还没有回来,这样便只有她和秋儿,芳萃因此,心里十分没有着落。 这时候,玄烨大步赶来,只见他身后不仅跟着梁九功,还跟着一看似年过半百,却长相端柔的妇人。众人急忙给玄烨请安,而玄烨进来便道:“澜乔,朕来了,朕为你带来接生的人,张太医也会赶到,咱们的孩子一定会平安降生的。” 澜乔听到玄烨的声音,这才心里有了踏实的感觉。她瞥脸看过去,先望向玄烨,后看向那端柔的妇人,只觉得她气质不俗,定不是平常的产婆。 澜乔声音有些吃力道:“皇上……这是……” 玄烨转身看了一眼那产婆,从他的神态看出,这产婆定是他十分敬重的人。果然,玄烨道:“澜乔,这是朕的乳母,也是曹子清的母亲。朕早在三个月前便将其召回京,旁人朕是谁也信不过,这是朕最信任的人,所以你放心。” 曹子清之母上前行礼道:“臣妇曹孙氏给章氏小主请安。” 芳萃和玄烨提过乳母之事,玄烨那时闭口不言,不愿声张。可芳萃万万没有想到玄烨竟从不远万里请来了曹子清的母亲,如此可见皇上是多重视澜乔腹中的孩子。且此事玄烨一直瞒着,当真是密不透风,哪怕是芳萃,他也是不信任的。如此,芳萃只觉得自己在玄烨面前当真是渺小不堪。 澜乔知其是曹子清的母亲,便对其礼笑道:“有劳您了。” 曹孙氏谦笑道:“能为小主接生,是臣妇的福气。”说罢,她上前,“小主,恕臣妇失礼,臣妇要看看。” 澜乔瞟了眼自己的下半身,朝其点了点头。 玄烨握住澜乔的手,等着曹孙氏的回禀。而曹孙氏掀开被子,脱去澜乔的裤子看过之后,她便道:“还请皇上出去吧,这章氏小主确是要生了。只是臣妇也接生过许多,却从没瞧见小主这般一声不叫的。” 澜乔垂眼道:“这种疼痛我是熟悉的,从前经历过,现在也就不觉得疼了。” 玄烨想到澜乔小产那次,便心疼地望着澜乔。玄烨道:“朕就在这陪着澜乔,朕哪里也不去。” 曹孙氏鎖眉急道:“皇上,这是产房,必有血腥之气,是有所冲撞的,皇上还是回避为好。” 玄烨坚定道:“乳母不必说了,身为夫君朕无力保护自己的妻儿,令他们委屈不止,朕万般羞愧。如今能做的,便只有陪伴在他们身旁,若是连这个都不做,朕实在觉得枉为人夫人父。” 澜乔听着,心里感激不已。她也希望玄烨能陪伴在她的身旁,因为只有玄烨在,她才能感受到踏实和希望。 曹孙氏见玄烨如此坚持,便也不劝了,只道:“那皇上退后几步,臣妇来为小主接生。” 玄烨听此,依依不舍地将握紧澜乔的手松开,且柔声道:“澜乔,朕就在这,朕不走。” 澜乔朝其点点头,眼角的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这一切被芳萃看在眼里,她心里嫉妒的似要发狂。明知产房血气冲撞,可仍要留下陪伴。他可是皇上,他怎可为了一个女人如此?他日后会不会也对自己如此?会的,凡事只要有心,就一定会的! 又过了一刻钟,澜乔开始忍受不住腹部的疼痛,因这疼痛越发的频繁,让她没了喘息安歇的机会,她便也忍不住尖声号叫起来。玄烨眼看着澜乔满脸是汗,头发皆已经湿透,贴在其脸颊上,疼痛万分的样子,这着实令他心急难耐,心痛不止。 就在这时,张太医匆匆赶到。张太医朝玄烨拱手道:“微臣给皇上请安,微臣来迟请皇上恕罪。” 皇上无心治罪,只吩咐道:“张太医,朕信任你,你定不要让朕失望,这章氏母子就交给你了。” 张太医心受碰撞道:“微臣谢皇上信任。皇上放心,微臣定会尽全力,微臣这就视章氏小主的情况,开下催产的汤药。” “啊!!!”就在这时,澜乔因着一股子阵痛发出响彻的声音。 玄烨听此,急问道:“乳母,可是要生了?” 曹孙氏忙看向澜乔的下边,急的满头是汗的她,回道:“回皇上,这恐怕还要些时辰。皇上,这生孩子是急不来的,那生了一天一夜怕也是有的。” 澜乔听了这话,觉得心凉了一半。一天一夜,自己能受住这一天一夜么?眼下已经是如斩断腰的疼痛,每一次阵痛上来,只觉得自己的上身和下身就因此疼痛的分离了,当真如骨断一样,可这似乎才是开始…… 曹孙氏注意到自己的言语给澜乔带来的泄气,可她也不能欺君啊。如此,她便又开口劝道:“小主,这你得使劲,用力啊,这样方能快些,小主也少受些罪。若是龙裔在里面久了,怕也是会有危险的,所以小主,定要用力!。” 澜乔听此,虽然疼痛难忍,却还是一只手握着芳萃的手,一只手握着床边,痛彻心扉地呼喊着,力气也随之用着。 而寝殿门外,佟贵妃等人匆匆赶来。佟贵妃见梁九功守在,紧张道:“可是皇上在里头?” 梁九功知道瞒不住,便道:“回贵妃娘娘,皇上是在里头。” 佟贵妃听此,愤怒道:“混账!如何能叫皇上在里头!”说罢,她便要越过梁九功将皇上请出来。 可梁九功却伸手拦住,劝道:“贵妃娘娘,皇上他执意要在里头,任谁也拦不住啊。” 宜嫔见皇上如此重视此胎,竟亲自在里头陪着,故她不禁看了眼身旁的郭络罗氏,着实为其捏把汗。她如今也不敢冒失开口,更不敢生事,便只盼着芳萃能顺利产子,才能保得住郭络罗氏的性命。 倒是僖嫔,开口道:“梁九功,这产房之地,皇上怎可进去。梁九功你是御前的人,皇上纵是有些任性,你也该好好规劝着。” 梁九功谦笑道:“僖嫔娘娘说的是,只是奴才毕竟是奴才,奴才哪能做得了皇上的主。” 佟贵妃愤愤道:“即你不去劝说,那便我去,你也休要拦着。”说罢,佟贵妃便要硬闯……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69章 169内忧外患 梁九功眼看着佟贵妃要硬闯,可里头却也万万不能让她瞧见。如此,梁九功冒着得罪人的风险,突然扬声吩咐道:“来人啊!快……快给我拦着。” 此时院内俱是御前的人,包括侍卫与太监,自然是要听梁九功的话。他们虽也迟疑了,但很快都跑到偏殿门口,挡住门,不让佟贵妃入内。 佟贵妃见此,被束梅、杏梅搀扶着,身子不由得后退了几步,待她停下脚步,她便恼怒道:“大胆奴才,居然连本宫也敢拦!” 梁九功心里虽有些打鼓,可他毕竟是皇上跟前儿的人,终还是提起胸膛,气势道:“贵妃娘娘,您身份贵胄,奴才我当真不是有意冲撞您。只是皇命难违,奴才怎么着也得护着脑袋,伺候皇上啊!” 佟贵妃怒目圆瞪道:“少废话,妇人产子难免有血气,若是对皇上龙体有损,你可担当地起?” 梁九功心一沉,也知这事情于规矩不合,可这事情缘由总不能叫佟贵妃知道去。只见梁九功走近两步,面上恭敬地朝佟贵妃行了行礼,又朝她身后的一众嫔妃行了礼,随后他脸色突然变得严肃,并手朝天拱道:“我奉皇上之命,在此看守,还请各位娘娘小主不要为难奴才。说句生硬上不了台面的话,咱们皇上究竟为何要亲自守在……乌雅小主的床旁,还不是因为宫里接二连三发生不耻之事。这皇上啊心明镜似的,众位娘娘、小主也是心明镜似的。如此,奴才倒要劝各位娘娘、小主一句,这个时候千万别惹到皇上,否则万一乌雅小主没有宜嫔娘娘那么幸运,到时候迁怒到谁的身上,奴才我……诶,也只能请各位娘娘和小主自求多福了。” 这话顿时令一众心虚惶恐不已,包括刚在门口站住脚的惠嫔。惠嫔知道,梁九功的意思十有八九便是皇上的意思。为此她听过后悔,也后怕。可就在她杵在门口的一刹那,她坚定地想:从前所作所为也没有什么值得后悔的,因若自己不出手,此时章氏便是敏妃了,且还是拥有皇子的敏妃娘娘,并深受皇上宠爱,便是佟贵妃也越不过她去。如此,她为了保清日后的前程,为了自己日后的前程,为了纳喇家的荣耀,她定要毁了澜乔拥有的一切。 她正想着,通贵人从她身旁走过,故意用身子撞了一下她。通贵人佯装无心道:“诶呦,惠嫔娘娘您怎么在这啊?你说你,在这杵着干什么?” 这般旁人才知道惠嫔一直在门口暗听。 惠嫔有些尴尬地走进去,笑意牵强道:“我也是刚到,听见乌雅氏的声音……未免为其担心。” 通贵人冷道:“惠嫔娘娘是这宫里头拥有子嗣,且位份居高的主位娘娘,如今竟还有闲工夫为其他人担心,当心是宅心仁厚啊,这倒是让我想起从前的孝昭仁皇后。” 惠嫔瞪了眼通贵人,可区区一个贵人也犯不着她和其理论些什么。且皇上还在里头,总要谨言慎行。如此她便只淡笑道:“通贵人真会说笑,我也不过是妇人迂腐罢了,可万万不敢和孝昭仁皇后相提并论。” 通贵人又瞥了瞥,见佟贵妃和梁九功对峙的架势,便猜到了一二。而她此次来,是要帮着解围的,如此她便近前道:“刚听说这乌雅氏不到七个月便小产,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听此,郭络罗氏即刻退步到宜嫔身后,头都不敢抬。 通贵人见此,大声道:“我那章氏妹妹,好好的一个人,第一次有孕,四个月,孩子都已经成型了,硬是被人给害死了。那次的事,我章氏妹妹硬是把自己关在宫里一年多,后才肯出来。这我章氏妹妹第二次有孕,又被某些贼人说是灾星,逼得皇上硬是将她肚子里的孩子流掉……”通贵人说着,落下泪,但眸光却锋利无比,“如今,我那章氏妹妹,就是连我也不见了,成日里将自己关起来。如今……如今你们竟然还不放过这永和宫的人,你们想干什么?” 杏梅为佟贵妃不平道:“通贵人这是什么意思?我们贵妃娘娘可是一心为皇上考虑,毕竟龙体为大,妇人产子的屋子皇上是进不得的。” 通贵人也不畏惧,扬起脸来道:“那究竟后宫里皇上说的算,还是贵妃娘娘说的算?” 佟贵妃因着因着刚刚梁九功的一番话,猜想那许就是皇上的意思,故此她便后悔自己从前做过的事情,内心的硬气便已经消退的所剩无几。她后悔自己做了许多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她后悔自己残害皇嗣。她抬眼望去寝殿,紧闭下双眼,随即开口道:“本宫去为乌雅氏祈福。”说完,她转身离开。 通贵人见佟贵妃走了,可却还有个宜嫔,如此她便咬牙切齿地朝郭络罗氏而去,伸手拉起她的衣襟,恶狠狠道:“说,你为什么要推搡乌雅氏?你是不是要害死她的龙裔?你个毒妇,你和你姐姐都不是什么好人。” 宜嫔恼怒上前拉开通贵人,一副不好惹的架势道:“通贵人,你别乱来,没有影的事情,你凭什么将其推到郭络罗氏身上?还有,你不要乱攀诬人,谁不是好人?从前见你老实,不想如今却越发蛮悍。” 通贵人气势不减道:“你们自己做过什么,自己清楚。要不要我现在就跪地请求面圣,看眼下皇上见到了郭络罗氏,会下令如何?”通贵人瞥眼瞧着惠嫔眼神转动,为怕一向狡猾的她起疑,便又道,“还有你,惠嫔,那钦天监副使是怎么死的?啊?是怎么死的?” 惠嫔心虚地退后:“我怎么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她又提起气来道,“宜嫔说得对,如今通贵人越发不知尊卑贵贱了,真像只乱咬人的疯狗。” 通贵人听后一横心,索性挡在梁九功前面:“我就是一条疯狗了,今儿我也不怕得罪人,咱们就老账新账一起算,连同我章氏妹妹的,一起说道说道。” 宜嫔和惠嫔互相看了看,知道怕是皇上已经听到了通贵人的话,就心里越发胆怯。宜嫔道:“通贵人,你可真是疯了,竟敢这样的胡言乱语。”说完,她赶紧拉着郭络罗氏走了。 而惠嫔,见宜嫔走了,未免皇上因着乌雅氏产子不顺,迁怒于人,便也快快地离去了,如此通贵人才松了口气。 而澜乔在里头,耳朵完全被自己的叫喊声遮蔽,她全然不知刚刚通贵人为了护她,有多豁得出去。玄烨虽是听到了她们之间的对话,但因着此时澜乔有难,便也没心思料理她们,只顾得着急来回踱步。 现下,澜乔则是满身是汗,双腿劈开,弓着,嘴里咬着一木片,手紧紧地握着芳萃的手,而另一只则紧紧地抓紧枕头。她眼睛望着棚顶,泪水和汗水参杂在一起,整个人似刚从河里救上来。她已经这样有两个时辰了,她只能靠着阵痛过后短暂的间歇得以喘息,可是越发的这阵痛频繁不止,故她便没了喘息的机会,体力越发地支持不住,疼痛也越发地令其承受不住了。 “啊……我不行了,我没有力气了……”澜乔哭着道。 玄烨见此,开口安抚鼓励道:“澜乔,你要知道,若是这份疼痛朕能代替你,朕会毫无犹豫地替你承受这份苦楚。可是……澜乔,眼下没有人能帮你,你万不可放弃,想想我们的孩子,想想我们的胤禛。还有……还有朕已经命人着手构建畅春园,到时候待园子建成,朕会多带你去园子,远离这宫里的是非……” 胤禛?畅春园?这些字眼屋内的人听到无不震撼。如此,任谁都知道澜乔在皇上心中的分量。 可曹孙氏听此却不禁想,难道章氏便如前朝的董鄂妃,如此深受皇上的宠爱可这董鄂妃是谁?是宫中人心里的祸害。谁都知道,若不是董鄂妃,先帝也不会早早驾崩。想到这,曹孙氏猛地摇了摇头,又看了看床上的章氏,内心五味杂陈。 “胤禛,咱们的胤禛……” 澜乔嘴里念着自己孩儿的名字,想到他如今还在自己的肚子里,等着自己来诞育他,为此她实在不忍放弃。从前她便知道若是孩子久久不能出来,便会窒息而亡。如此,她便牙齿狠狠地咬住口中的木板,立下心志,定要为了孩子拼了。故此,她再次发出似响彻天际的叫喊声,这喊声足以让人知道,她有多拼命,她有多希望自己的孩子能顺利生出来。 芳萃见澜乔因为玄烨的话,有了这般势气,而她却如何也提不起精神来。她虽还是坐在床里头,陪在澜乔的身旁,可她脑海中反复在想刚玄烨说的话。原来在皇上的心里,他只想和澜乔双宿双飞,竟还要修建园子,逃离宫中。那么皇上都走了,其他嫔妃呢?她这个还是完璧之身的乌雅氏呢皇上怎么能这样?他究竟置旁人于何地? 想到这,芳萃看向澜乔,心里咒诅道:章澜乔,你去死吧。你死了,宫里的人就都还有皇上可争;你若不死,大家就都守活寡了! 玄烨在旁急道:“乳母,你快看看,孩子是否见到头了?” 曹孙氏还沉浸在董鄂妃的回忆中,这才恍然,急忙朝澜乔的□□看去。看过后,她大喜道:“回皇上,是看到头了。”她又欢喜地对澜乔道,“章氏小主,已经看到头了,您再加把劲。” 可澜乔知道,为了这点进步,刚刚自己是倾尽了全身的力气,这会子怕是什么力气都提不起来了。玄烨见此,忙道:“张太医,可还能用催产药” 张太医道:“回皇上,已经不可了,章氏小主的用药已经到了极限,再用怕是对大人和孩子都不好。”玄烨便又道,“参汤!参汤呢?” 菱香听此,急忙端来准备好的参汤。玄烨接过,走到澜乔身旁,坐在其身边:“芳萃。” 芳萃接过参汤。 玄烨将澜乔扶起靠在自己的身上,又从芳萃手里拿过参汤:“澜乔,朕喂你参汤,你再提一提力气。咱们日后就这一个孩子,朕不会叫你再生了,你再加一把力,孩子就快出生了,你的痛苦就结束了。” 世人皆知女人生孩子天经地义,便是受苦也是天经地义。可又有哪个男人对受难的女人说过这番话,为了女人少受苦,孩子都可以不再要了……所以在场的人都认为,澜乔虽是身子受苦,可有君王这般的爱护,当真是值得的……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70章 170为乌雅氏所出 黄昏临到,一婴孩明亮尖利的哭啼声划破天际,似天上的火云都为此波动起来。宜嫔等人虽是离了永和宫,却也皆是在自己的宫里待不安生,便都聚集在了永和宫门外徘徊等候着消息。 而待他们听到婴孩的哭啼声,又紧接着听到永和宫内有人扬声道:“永和宫大喜,乌雅小主大喜,是个阿哥!是个阿哥!” 宜嫔一听,立时嫉妒的心颤。 郭络罗氏在旁念叨:“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孩子没事就好,孩子没事就好,我也免了一死。”她又看向宜嫔,“姐姐,你该高兴才对,为何这般神态?” 惠嫔嘴角带着一丝讥讽道:“同样是不足月份而生,她乌雅氏生的是儿子,而宜嫔……只是公主,她如何能高兴的起来。” 宜嫔不甘示弱,仰起脸来道:“这宫里头又不是只有她能生阿哥,咱们走着瞧。”说完,宜嫔愤愤离开。郭络罗氏也忙跟着追了过去。 留下惠嫔,虽是刚讥讽宜嫔,可自己却心里也是落寞不已。若是个公主还好,可若是个阿哥,哪怕乌雅氏宫女出身,她还是心里不安生。她是多想这宫里就只有她的儿子保清一个阿哥存在…… 永和宫偏殿内,玄烨只瞧了眼胤禛,便即刻坐到澜乔身边,一手握住澜乔潮湿的手,一手帮她打理凌乱的头发,柔声道:“澜乔,是个阿哥,朕的名字没有起错,正合他。” 澜乔疲惫地笑了笑,道:“皇上,让臣妾看看孩子。” 曹孙氏便将胤禛抱到澜乔身旁,澜乔在玄烨的帮衬下看了看,见其眼睛明亮,头发乌黑,觉得是个健康的孩子,便甚感欣慰。但她仍然体力不支,头便很快又瘫落到枕头上。 曹孙氏一边抱着胤禛,一边夸赞道:“小主,这孩子生的真是俊秀,即像皇上又像您。怪不得生了那么久没有生出来,原来竟是这孩子太过健壮。不过小主,再难您都熬过去了,臣妇真是要恭喜小主。” 澜乔听后含笑,突她想到曹子清和其新婚的妻子顾氏,便带了句家常,问道:“曹夫人怕也是要做祖母了吧?” 听此,玄烨扬起嘴角一笑:“难得澜乔你刚经历了鬼门关,还想到顾氏。前几日子清奏折上提起,怕是再过几个月,他也要做父亲了。” 芳萃见人人都顾着说话,也没人管她。可她才是这孩子名义上的母亲,如此,她便从床上跪起来道:“皇上,小主,奴婢知道小主如今是累的连些许力气都没有了。可小主如今生子怕是宫里头的人都知道了,待会必定蜂拥而来道贺。所以……所以小主,还是让奴婢躺在这里装样子吧,否则……”芳萃瞥了眼玄烨的脸色,见其没有不高兴,只是有些愁云,她便继续道,“否则怕咱们前功尽弃,被人看穿啊。” 玄烨听后转过身,许久后他深吸一口气,手重重放在膝盖上,呈怒色道:“如今朕的胤禛也已经出生了,且这些日子以来,哪有什么天灾人祸。朕看分明就是宫里头的那些奸佞小人,造谣生事!胤禛是朕和澜乔的孩子,他必得叫澜乔额娘才对,若是连这事朕都做不了主,维护不了澜乔母子,朕还算什么皇帝!!” 芳萃一听,立时惊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怎么?难不成玄烨要公布胤禛的真实身份?可若真是这样,自己这个乌雅氏如何自处?难不成要成为合宫的笑话么?她胤禛能不能被众人容得下不说,可头一个郭络罗氏便会无休止的出言讥讽自己,那般哪还有脸面见人!一想到这些,芳萃便觉得天似要塌下来了。且如今自己好不容易得了位份,举家高兴,怎能甘心再做回宫女。 故她心想,绝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她也绝不想被打回原形。 如此,芳萃立时从床上下来,赤足跪在地上,开口道:“皇上,奴婢……”芳萃未免自己露出内心的想法,便反其道而行,开口,“皇上……奴婢替小主谢过皇上。奴婢从来没有真的将自己当成小主,奴婢知道,不管奴婢位份如何一辈子都是小主的奴婢。奴婢也希望阿哥开口讲话,对小主叫额娘。奴婢也想过了,若是日后再有人说小主的孩子是灾星,奴婢就去和她拼了!!” 玄烨听后,心里着实觉得愧对芳萃。 澜乔知道芳萃说的这话并非本意,她原本就是心气高的,从前在辛者库便成日里想要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现在终于得了这个机会,还白白得了个儿子,她怎肯罢手。只是澜乔虽也想胤禛能叫自己额娘,可宫里人心险恶,怕是皇上刚公布胤禛的真实身份,所有的伤害便都会冲胤禛而来。 也许那些人会趁着皇上不在宫里头的时候,带人来永和宫将胤禛带走,只以铲除妖孽为名,便会毫无犹豫地杀了胤禛;至于谁敢下手,那自然是太后了;而前朝大臣们若知道胤禛是自己所出,怕也是会逼迫皇上,处死胤禛。到时候,怕是又会不是这里失火,就是谁又病重,就连大清国内哪个地方有什么旱灾,水灾,都会将此祸推到胤禛身上。 而皇上虽然可以处死嫔妃,却不会处死养育他的嫡母。他会将钦天监副使满门抄斩,可不会将所有大臣满门抄斩。他注定会被逼得进退两难! 如此,澜乔手伸向玄烨,玄烨见此,握住澜乔的手:“澜乔,你放心,朕会护你们母子平安,日后待畅春园建成,咱们便到园子里住。” 澜乔听着十分感动,却还是忍着自己的天真,摇头道:“皇上,臣妾……臣妾不能做胤禛的额娘,还是叫芳萃做胤禛的额娘吧。” 玄烨鎖眉道:“澜乔,难道你不相信朕会护住你们母子么?” 澜乔闭眼,沉痛道:“臣妾是不想叫皇上为难。且……且皇上总有不在宫里头的时候,臣妾……臣妾无能啊。” 玄烨起身坚持道:“那朕便将你们送到乾清宫,你们母子便住在朕的宫里,朕会派人日夜看守,任谁也不敢伤害。” 曹孙氏见玄烨执意如此,便一边抱着胤禛,一边劝道:“皇上,请听臣妇一言。皇上可还记得那董鄂妃……” 曹孙氏此话一出,玄烨立时明白她的意思。 曹孙氏继续道:“不得不说,在这宫里头,若是有些隐痛终是好的。就如那董鄂妃,虽是先帝爷很是看重,可……算了,不说了,都是前尘往事。臣妇想说的是,若是章氏在旁人看来是个无子嗣的,这无疑对章氏还是孩子,都是一种无形的保护。可若真是章氏在旁人看来,有子傍身,那便对许多人来说是威胁。这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皇上如今内忧外患,还是如此方才妥帖。” 这样的话也就玄烨的乳母敢说,玄烨虽觉得自己这个皇帝当的窝囊,但他却也不是全然不顾朝堂百姓的皇帝。他之所以不能为所欲为,随心所欲,也正是因为自己肩负着天下的重担在身。所以,很多时候,为了前朝,为了大清,他总是要做些牺牲。 澜乔未免玄烨颜面有损,又道:“皇上,左右芳萃和我同住一个宫里,不过是在外人面前做做样子,到底关上门,胤禛还是咱们的孩子。” 这般听来,玄烨的心似乎容易接受了些。他也是思衬了多时,权衡了多时,如此,他才艰难开口道:“那么,澜乔,你先回去,朕就在这里陪着众人演戏。”玄烨这话说的无比悲戚,心像被刀子割一样。 这般,菱香和刘合扶起澜乔,为其穿戴好,怕其受风,就是连眼睛都瞧不出来。玄烨见澜乔走路艰难,便走过去一把将澜乔抱起,让澜乔横躺在自己的胸膛上。 而曹孙氏,眼看着这一幕幕都似曾相识,内心忐忑不已。因为曾经,先帝也是这般宠爱董鄂妃的,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不仅如此,那从前的太宗皇帝,宠爱海兰珠,也是人尽皆知。难道爱新觉罗的男人,即便是身在皇位上,也难抵挡情劫么? 曹孙氏猛然摇了摇头,心想:不会的,一定不会的,她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从前的悲剧再次发生。 澜乔走后,换成芳萃躺在床上,额头上的抹额显得她精神萎靡许多,很是像刚生完孩子的样子。玄烨远远地坐在围炕上,喝了一杯又一杯的茶,仍然觉得渴。 宜嫔最先赶来,她因着怕郭络罗氏被怪罪,便替郭络罗氏来请罪。宜嫔道:“臣妾恭喜皇上,贺喜皇上,臣妾得知乌雅妹妹生下一阿哥,便心里高兴的不得了。这不,原本臣妾的阿玛为了给臣妾调理身子,特意从老家盛京给臣妾送来一颗上等的千年人参。可臣妾觉得这人参还是给乌雅妹妹服用合适,如若乌雅妹妹身子恢复得好,臣妾怎么着都开心。” 玄烨只漫不经心道:“宜嫔你有心了。” 宜嫔以为玄烨这是因为郭络罗氏才会这般态度冷淡,便立时吓得跪地道:“皇上,臣妾的妹妹郭络罗氏年纪小不懂事,冲撞了乌雅妹妹。可好在如今乌雅妹妹已经平安产子,臣妾……臣妾瞧着那小阿哥也长得十分结实。臣妾……臣妾不求皇上宽恕,只求皇上念在小阿哥刚出生的份上,饶了郭络罗氏,日后臣妾和钟粹宫主位荣嫔定会好好管教郭络罗氏。” 原本玄烨都忘记了郭络罗氏,这般宜嫔说来他才想起。玄烨想:就是有你们这些好生事,毫无怜悯的女人的存在,后宫才会不得安宁!如此,玄烨将自己的怒气撒到郭络罗氏身上,开口便道:“梁九功,传我的口谕,让郭络罗氏跪在永和宫门口,跪到明日太阳出来,不许吃喝,以此来赎她的罪!” 听此,宜嫔开口求情道:“皇上,如今天寒,若是跪上一夜,怕是会……会被冻死啊!” 玄烨却冷道:“她险些害了朕的孩子,而你……”玄烨说着眼神犀利,终还是给她留些颜面,“谁若求情,谁就和她一起跪着!” 这般,宜嫔也不敢再开口求情。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71章 171第二个董鄂妃 夜晚,芳萃怀抱着胤禛,看着他可爱的模样,眼睛里流露出慈光。她哄笑道:“乖儿子,给额娘笑一个,笑一个啊。” 秋儿在旁看了不悦,冷脸道:“你真当阿哥是你的亲儿子了?” 芳萃不乐呵地扬起脸来,被噎的倒吸一口气。她思衬片刻,觉得不能再由着秋儿对自己没大没小,便道:“我可告诉你,这孩子我定视为亲子。你如今看得惯也好,看不惯也罢,宫里宫外都得给我受着!否则你就置章氏小主母子于险地!” 秋儿气道:“你……” 芳萃气盛道:“你什么你!你个奴婢,我往日忍你已经够久了。别忘了,要说背叛主子,你可是头一个!不过念你如今对小主还算忠心,从前的事情我就不与你计较了。若还是没大没小,造次惯了,我为了防止旁人看出来,定要重重地惩罚你,给你个记性。” 芳萃正说得起劲,菱香敲门作响,芳萃示意让秋儿去开门。秋儿虽是不愿听其使唤,但还是顺从去开了。 见是菱香,芳萃也没怎么客气,只如刚才的口气:“菱香?你来干什么?可是小主有什么交代?” 菱香心里不是滋味,却还是口气恭敬道:“哦,奴婢奉命将小阿哥抱过去,给小主看看。” 芳萃听了心里不乐呵,她转念一想:“诶,不是我不让你把孩子抱过去。你瞧外头那冰天雪地的,这屋内烧了三个碳炉我还生怕把胤禛给冻着。孩子毕竟太小,经不起风寒,若是染上了,小主怕是最心疼的。” 菱香刚从外头来,知道外面确是天冷。她无奈道:“也并非是小主的意思,是皇上陪在小主身旁,见小主郁郁寡欢,便叫我将孩子抱过去。皇上还特意嘱咐,要包裹好,免得冻到小阿哥。” 菱香却也没有因为是皇上的命令而松口。她道:“若是皇上怪罪,要我担着我也是不怕的。”说着,孩子有了哭声,芳萃赶紧身子走动起来,哄着,悠着。 见孩子还哭,她便看向一旁的乳母。这乳母是曹孙氏带来的,既是曹孙氏信得过的人,皇上自然也信得过,便成了胤禛的乳母。 芳萃道:“乳母,孩子是不是饿了?” 乳母第一次入皇宫,甚是谨慎恭敬,听此,即刻上前接过胤禛,道:“我这就喂阿哥奶水。” 芳萃将胤禛仔细交到乳母怀中后,便对菱香道:“菱香你也看到了,这阿哥要吃奶了,吃奶后便是要睡了。不过若是你感到为难,我便到皇上面前解释去。” 菱香见此,知道芳萃说的也在情理,便道:“不必了,我知你是为小阿哥好,我这就回禀皇上。” 听此,芳萃对其微笑点头。 菱香走后,芳萃悠然地坐到炕上,又扬声道:“把阿哥抱的离我近些,我要看着他吃,看着他睡。” 那乳母便听话地到了芳萃旁边。 芳萃瞥了眼一在旁板着脸的秋儿,自顾自地喝茶,待想到郭络罗氏,便问道:“那贱人可还在门口跪着?” 秋儿一愣,后想到郭络罗氏,便应道:“皇上不是叫她跪到明日太阳升起么?如今自然还是跪着的。” 芳萃突然眼神凌厉地看向秋儿,她本就在今日生了一肚子的气,险些差点被打回原形,便心里郁结不忿。如此,她看到秋儿仍旧对自己不恭敬,便呵斥道:“给我跪下!”她顾及胤禛,声音虽严厉,但却不大。 秋儿听后,心一震,顿了顿,还是照做了。 乳母见这个芳萃,人前一个样,人后一个样,便知自己日后更该谨言慎行。 芳萃见秋儿下跪,仍然觉得窝火,便索性起身,一巴掌抡到秋儿的脸上,打的秋儿惊颤不已。后芳萃又压着声道:“大胆秋儿,不过是个叛主的奴婢,小主肯留你,你竟还包藏祸心。你知道不知道,面由心生,你如此践踏于我,日后在外人面前也必定会表现出来,叫人瞧出我不入你的眼。我也就罢了,我不与你计较,可是小阿哥能成么?若是叫那成了精的惠嫔和宜嫔瞧出什么,咱们永和宫就遭殃了!你知道不知道?” 芳萃这话被赶来的曹孙氏在门口听到,曹孙氏在宫里待的久了,自然是耳聪目明的。她来本是来送长命锁,可到这门口,才知这芳萃绝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便心里生起些心思……不知为何,每每一见到澜乔,或是从皇上的口中听到她的名字,她都觉得澜乔如同董鄂妃在世,便任其是灾星。而曹孙氏一向认为自己是为皇家,是为皇上而存在的,忠心护主更是命里自带的使命,故章氏绝不能成为第二个董鄂妃! 曹孙氏揣着这心思多日,终于赶上机会,趁着皇上在东暖阁看书,她去送参汤的机会,便想在皇上面前表露自己的心思。 前面铺垫了许多话,曹孙氏才开始渐渐步入正题。曹孙氏在案旁侍立,淡笑道:“皇上,臣妇听闻宫内的嫔妃并非都侍寝过?” 玄烨听后,淡淡道:“是有一两个,朕国事繁忙顾不过来。” 曹孙氏听后神情突然变得怅然:“臣妇记得,皇上从小便是懂事的。那董鄂妃宠冠后宫,可终究老天是公平的,咱们的太后虽是没有皇上时常陪伴,可皇上却是个懂事孝顺的,时常陪伴在太后身旁,顾太后她在世时,只要一想到皇上您,便甚得安慰。” 玄烨看向曹孙氏,直接道:“乳母想说些什么。” 玄烨这话说的和气,曹孙氏便继续说下去:“皇上,这通贵人如今已经有了身子,这自然是宫里的喜气。太皇太后如今得知乌雅氏生了小阿哥,通贵人又有了身子,便气色越来越好。臣妇这几日瞧着,当真是为老祖宗高兴。只是,这乌雅氏和郭络罗氏都还没有侍寝过,未免生怨,皇上总是要雨露均沾。且臣妇是女人,臣妇最明白,宫里的女人不会也不敢怨恨皇上,但她们常常会迁怒皇上亲近的人。” 听此,玄烨含怒道:“你是说乌雅氏和胤禛。” 曹孙氏见玄烨脸色有变,便即刻跪地惶恐道:“确是如此。” 玄烨见曹孙氏如此惶恐,表情有所和缓道:“乳母不必如此,快快起身,朕自知乳母是为朕好,故乳母的话朕听得进去。” 曹孙氏也没有起身:“皇上,若是臣妇的话皇上听得进去,臣妇再求个恩典。” 玄烨知道曹孙氏定会提出自己不愿意成全的事,便板着脸道:“乳母请说。” 曹孙氏垂面道:“请皇上为了胤禛的体面,给乌雅氏位份。也请皇上为了安抚后宫,提通贵人位份。” 玄烨听后,想到澜乔如此受委屈,却还仍是个庶妃,便不愿宫里有晋封之事。 曹孙氏瞧出玄烨的心思,便道:“臣妇知道,章氏小主委屈,好好的敏妃却得不到晋封。可皇上想,若皇上将众人的注意力转移到别人身上,这无疑也是对章氏小主的保护。” 玄烨听了这话,久久不语。确是,从前因着自己对澜乔的太过宠爱,导致所有人都针对澜乔,将澜乔害的痛不欲生。他为此也感到悲凉,想来堂堂天子,竟然连自己爱的人都护不住。如此,他便想,若真是如乳母所言,确也当真是对澜乔的保护。 他便同意了曹孙氏的提议。 几个月后,菱香端着汤药到澜乔床旁,开口道:“小主,您的风寒之症多日都未见好,这是张太医新给您开的药,小主趁热喝了吧。” 澜乔躺在床上,无心思自己的风寒,只怏怏道:“芳萃她还是不肯让我看孩子?” 听此,刘合便愤愤道:“这个芳萃,小主没得风寒时,她便成日里不是找这个理由,就是找那个理由,不叫小主与孩子亲近。如今小主您得了风寒,她更是……更是寻得这个理由不让小主见。偏小主是个心善的,不愿让皇上知道,若是皇上知道了,定会怪罪于她!” 菱香垂丧道:“刘合,她如今已经是德嫔娘娘了。” 刘合气道:“纵然她是德嫔娘娘又如何,若不是小主,她哪能这般得意。” 澜乔早就知道芳萃的心性,如今芳萃这般她也不觉得意外。只是,她想,芳萃若是真心待胤禛,哪怕自己见不到孩子,却也是值得的。若是自己真惹得皇上怪罪芳萃,自己也怕芳萃会拿孩子撒气,如此,她便忍气吞声,不愿太过计较。 这时,佟贵妃到来。菱香和刘合见贵妃娘娘驾到,皆心里感到惊讶,怔了有一会才缓过神来行了大礼。佟贵妃和气道:“你们都起来吧。” “谢贵妃娘娘。” 澜乔勉强从床上起来,佟贵妃见她病恹恹的样子,无奈道:“罢了,你就躺着吧,都是老熟人,又没有旁人不必多礼。” 澜乔便半躺在床上,对着自己讥讽道:“我这屋内,已经许久没有来过人了,贵妃娘娘怕是第一个。” 佟贵妃坐到一旁的座椅上,喝过茶,用绢帕擦了擦嘴,道:“我说章氏,你从前的斗志都哪去了?你找我算账时候的那股子狠劲呢?” 澜乔听后,垂下眼,不言语。 佟贵妃见此冷哼道:“你是不知道啊,你从前的那个宫女芳萃,如今可风光的很啊。这不仅得皇上宠爱,还深的太后信任,当真是春风得意啊!” 澜乔听后心里酸涩不已,克制道:“那是她自己的造化。” 佟贵妃不屑道:“本宫还真是瞧不惯她那副得意的样子,若是没你,她也能有今天。你为了她可是性命都不顾了啊!可本宫却见她似乎并不把你当回事,在外头,便是提也不愿意提起你。也是,她如今都是嫔位了,可你却还霸占着正殿,她能乐意么。” 澜乔一副毫无志气的样子:“若是这样,我这里便让给她,住哪里都是一样,我无所谓。” 佟贵妃听后,十分恼火,更气澜乔如今如此意志消沉。她虽看不下去,可临走前还是说道:“我已经向皇上请求,亲自抚养胤禛。她德嫔再得宠,出身也是卑微的。且宫里一向有位高的嫔妃抚养位低嫔妃所出皇子、公主的先例,我能抚养胤禛,也是她乌雅氏的造化。” 澜乔听此,紧张道:“皇上可答应了?” 佟贵妃见澜乔竟如此紧张,猜想怕是她屡次经历失子,顾一听别人失子便如此紧张。 佟贵妃扬面道:“等你病好了,便住我承乾宫吧,省的在这里受那乌雅氏的气。放心,我如今连绿头牌都撤了,也不是为了什么争宠,不过是可怜你罢了……”说完,佟贵妃想到从前的往事,便脸上觉得有些尴尬,就转身离开了。 见佟贵妃走了,菱香高兴道:“小主,如此当真是好的,既然那德嫔不让咱们见孩子,可日后若住进承乾宫,咱们就可以日日见到孩子了。” 澜乔听此,也是甚感欣慰。 不多时,一个陌生的小太监突然来报:“小主,奴才给章氏小主请安。” 刘合见此,训斥道:“哪里来的没规矩的,章氏小主面前也敢这么冒失?” 那小太监忙请罪道:“小主恕罪,小主恕罪。只是事关重大,奴才定要告知小主。” 澜乔问道:“究竟何事?” 那小太监抬眼对着澜乔道:“回小主,咸福宫……咸福宫小阿哥……他……” 澜乔听此,立时起身,身子靠前,情急问道:“万頫他怎么了?” 那小太监垂面道:“小阿哥他不治而死……”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72章 172逼死她你才有活路 澜乔为了通嫔走出了永和宫的大门,却觉得外头的天气寒凉无比,即便春天都已经到来。她不愿见人,哪怕是个不起眼的打扫太监,她都不愿看见,所以一路上,她都是低着头走的。而其他人见到她,也都跟见到灾星似得,不是指指点点,就是躲闪开。 澜乔等待通嫔召见,不久,小菁便出来迎了,还责怪奴才们做事不当心,连章氏小主也敢拦。澜乔进去后,抬眼便瞧见通贵人披头散发地半躺在床上,目光空洞,好像命没了半条。澜乔看着心疼,可她就只坐在通嫔的床旁,手握着对方的手,垂面不语。 两人就这般手紧紧地握着,你流了两行的泪,她流了满面的泪。你为了你的孩子哭泣,我即为你的孩子哭泣,也为我自己的孩子哭泣,当真是同是天涯沦落人。 许久后,通嫔开口道:“好端端的,睡前我看他,他还嚷嚷着明日要吃饴糖。我应了他,答应明日给他饴糖……可不想,那孩子就这么……没了。”通嫔说着,弯下身子,脸垂到被子里,哭的泣不成声。 澜乔知道,锥心之痛,必要把眼泪都哭出来,流干了,才能有所缓和。什么劝慰,都是无功用。所以澜乔,就只陪着通嫔哭,亦是哭的肝肠寸断。 突然,通嫔想到什么,抬起头来:“不过就是风寒,不过就是风寒啊,怎就一夜之间夺取我儿的性命,都没有发烧啊?” 澜乔感到惊讶,擦了擦通嫔脸上的泪,问道:“那太医怎么说?” 通嫔抽噎两声,回忆着说:“太医说的含糊,说是风寒之人本就呼吸不畅……寝殿……寝殿内又没有开窗,还有……炭火烧的过多,被子也……盖的厚,还……还遮挡了鼻子,才会没了呼吸……”通嫔说着,似重复经历那日的伤痛,更加痛哭不已。 澜乔安慰道:“姐姐还是要为腹中的孩子着想……” 听此,通嫔将手伸进被子中,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念叨:“从前荣嫔失子,便是如此,得了一个又失去一个,如今没想到,我也是如此。如果真要我选择,我宁愿不要我肚子里的这个,只要我的……万頫。” 澜乔也有千万个不舍,尤其是万頫,还没有出生就和自己有着不解的缘分,可如今却生死两隔,当真是叫活着的人悲痛欲绝。澜乔自打知道这事,万頫的音容笑貌便在她的脑海里闪动不停。那带着奶气的“章娘娘”,也在耳边不断。 澜乔不由想,这宫中还真是炼狱,当真是让人生不如死,活得呼吸都难。澜乔陪着通嫔,一直陪到其睡下,才肯离开。 离开咸福宫,澜乔想到玄烨,想着他此刻也定因为万頫的事情伤心,她便朝乾清宫而去。而南书房门口,曹孙氏也在,澜乔见她手里端着精致的点心,便笑着问道:“可是皇上饿了?” 曹孙氏冷着脸,瞥眼瞧见澜乔哭肿了的脸,不悦道:“章氏小主,虽是你伤心,可现下宫里谁又是痛快的呢。何必为了争宠,让皇上瞧见你的模样,反而更加心里难过呢。” 澜乔没想到这曹孙氏变脸竟这样的快,但细想,她毕竟是皇上的乳母,必然事事都为皇上考虑。故澜乔谦和道:“因刚从咸福宫来,所以脸上带着几分悲戚。也正是因为如此,想到皇上如今定也是伤心,所以才特意来看看皇上。” 曹孙氏扬起脸来,口气不客气道:“章氏小主,请恕臣妇多言,这伤心啊也会感染的。如今德嫔娘娘在里头,太子也和她十分亲近,故章氏小主您就不要去扫兴了。” 澜乔一听,心即刻石沉大海,落寞不已。曾经玄烨的身边,只有自己一边和保成玩闹,一边陪伴玄烨;可不想自己在永和宫里一年多没出门,外头已经物是人非了。 “那打扰了……”澜乔失意道。 澜乔刚想识趣地离开,却被出来的梁九功瞧见了。梁九功见是澜乔,即刻迎了过去,越过澜乔身旁,站到其面前,眼睛噙泪道:“章氏小主啊,你可出来了。你说你染了风寒……”梁九功未免旁人听到,故小声道,“您说您染了风寒,怕传病气给皇上,就多日不见,可你是不知道皇上啊,近日……因着咸福宫小阿哥……别提有多伤心了。” 澜乔听后,情急问道:“皇上如何?” 梁九功擦了擦泪道:“皇上不爱说话,那德嫔在里头费足了劲,皇上也不爱开口。就连,就连早膳都没有吃……” 澜乔听后,看向曹孙氏,曹孙氏则蛮横地将脸瞥过去。 澜乔道:“我这就看看皇上,劝劝她。”澜乔虽是因着万頫的死,心如刀绞,可一想到玄烨此时也定是悲痛万分,便顾不上自己的伤痛。 如此,澜乔即刻转身,想马上见到玄烨。不想曹孙氏却伸手拦住,挡住澜乔的去路。见此,澜乔心里恼怒,故意大声道:“刚你不是说皇上在里面很是高兴么?可为何梁九功却说皇上郁郁寡欢。也是我糊涂,皇上如此舐犊情深,他刚刚失了孩子,怎会还笑的出来。” 曹孙氏语塞道:“我……” 梁九功在旁道:“诶呀,姑姑有所不知,这唯有章氏小主才能使得皇上得到宽慰。” 曹孙氏冷道:“哼,是么?” 澜乔瞧出曹孙氏是故意和自己过不去,气性上来也没顾忌她的身份,只道:“我顾念你是皇上的乳母,对你礼敬有佳,可不知为何,姑姑却总是和我过不去。姑姑自己的孙子都要出生了,还有空理后宫的事情,当真是心大。”说完,澜乔转身进去了。 留下曹孙氏,脸面上挂不住,似有些委屈。可一想到从前的董鄂妃,她便觉得自己没错,定要有所作为,才方能显示自己对皇族的忠心。 澜乔走近上书房,不想保成见到澜乔便立马朝其扑了过去,抱住澜乔的大腿念叨:“章娘娘,章娘娘,你终于来了,保成好想你。” 澜乔瞥了眼玄烨,抱起保成,亲呢道:“章娘娘也想保成。” 玄烨见澜乔来了,激动放下手中的奏折,从座椅上起身,走了过去,站到澜乔的对面。见其眼睛哭肿的样子,他忍不住摸了摸澜乔的脸颊,并将额头抵过去,却什么也没说。 芳萃和曹孙氏皆看到这样的一幕,心里抑塞不已。尤其是芳萃,当真是嫉妒到骨子里。什么叫一切尽在不言中?什么叫心照不宣?哪怕自己有了身子,皇上也从未这般对过自己,就是手也没有握过。可她澜乔,说不见皇上就不见皇上,让皇上吃闭门羹更是常有的事情;可纵然如此,皇上依然对澜乔如此眷恋,就好的像是一个人似的。 连保成也是,无论自己有多讨好他,可他还是和自己不亲。芳萃是有多想取代澜乔,可她无论多努力也达不到人家的十分之一。 芳萃佯装关心的走过去,热络道:“姐姐出来了?芳萃真是为姐姐感到高兴。姐姐也别怪芳萃,姐姐染了风寒,嚷嚷着要见孩子,可孩子身子较弱,若是被传染了,皇上如何会不心疼。” 澜乔也没正眼瞧芳萃,只道:“你出去吧。” 芳萃一听,立时心里不快。想来自己如今已经是德嫔娘娘了,身为一宫主位,名义上还有个儿子。虽然这个孩子不日要交给佟贵妃抚养,可谁都知道那胤禛是自己所出。所以论哪样,她章澜乔都没有资格对自己指手画脚。 可偏玄烨也不向着他,对她视若无睹。 曹孙氏将这看在眼里,只觉得太过熟悉。还是她开口道:“德嫔娘娘,就让章氏小主与皇上叙叙旧,咱们还是离开吧。” 如此,芳萃牵强一笑道:“正是呢,我也便不打扰了。”说完,芳萃行礼后,怏怏离开。 走出东暖阁,芳萃只觉得心里憋的似要爆炸,她恼恨地捶胸顿足,十分不解恨。 曹孙氏见此,上前道:“德嫔娘娘,从前我就劝你,不要急着想把章氏小主给压下去,你还不信。今儿你也瞧见了,只要她章氏在,人家才是一家三口,可显不到你什么。” 芳萃黑着脸,愤愤道:“是她章氏太不懂规矩,如今还霸占着永和宫正殿,见到我这个德嫔娘娘居然还不行礼!” 曹孙氏瞥眼道:“这些都是虚的,皇上的心才是最重要的。”说着,曹孙氏眼睛晦暗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跟我来。” 芳萃顺从地跟着曹孙氏走出乾清宫,径直去了宫后苑。亭子里,曹孙氏道:“你这位份是我给你求来了,虽是打着胤禛的名义,可皇上终究是怜恤你的。只是只要有章氏在,别说你了,任谁都不入皇上的眼。” 芳萃心被揪了起来:“你什么意思?” 曹孙氏扬起脸来,傲慢道:“她章氏现在内心已经崩溃的不成样子了,亏了大家齐心合力,一刀一刀地捅了过去。虽是她还活着,有口气,但只要让她疼的承受不住,她自然会将刀插在自己的胸口窝,给自己个痛快。” 芳萃一听,脸色惶恐:“不可,说到底她有恩于我,我怎可真叫她死去。” 曹孙氏冷笑道:“那你便等着吧,今日你是德嫔她是章氏,可皇上越发不听太后的,想来不日他便会寻个由头,封章氏为敏妃,这是迟早的事情。到时候章氏为了报复,一开口,你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就会成为她章氏的。又或者人家根本也瞧不上你生的孩子,那不要现成的太子,未来的储君,没准后位都是她的。你这近几个月没少给她找不快,若是她成了皇后,发落了你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芳萃听后,立时心生不安。 曹孙氏见自己的话已经触动到芳萃,便起身又丢了几句:“记住,她现在奄奄一息,只要再给她些打击,她自己就活不下去了。你也不必内疚,这不过是给她个解脱,不然她活着也是痛苦的。”说完,曹孙氏便离开,留下芳萃心里思衬,犹豫不决。可终她眼睛流出一道阴鸷的光芒,拳头也随之握紧……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73章 173章氏可以同太子同住 自从胤禛住进承乾宫,承乾宫内着实热闹起来。许多嫔妃为了在玄烨面前露脸,怕是承乾宫的门槛都被踩烂了。只见玄烨怀抱着胤禛坐在围炕上,越看越觉得这孩子眉眼像极了澜乔,当真是个漂亮的孩子。 佟贵妃身子凑近这对父子,只觉得这般就像胤禛乃是自己所出。为此,佟贵妃不免感慨道:“皇上,这孩子真是可爱,臣妾也觉得他虽是和臣妾相处不久,但也并不生分。” 芳萃不乐呵地瞥眼过去,只喝茶不做声。芳萃如今是忍气吞声,心里压抑地火烧火燎。原本以为自己白白捡了个儿子,可不想竟被佟贵妃给夺了去,而皇上竟是也同意了。芳萃也怪自己沉不住气,自打胤禛出生,便有意不让澜乔接近孩子。她猜想许是皇上知道了自己的心思,如此才会给自己个教训。 只是虽是如此,芳萃也不会放弃自己的争宠之心。眼下,无论是承乾宫还是乾清宫都有她买通的人,故她但凡知道皇上在哪,便要跟着,制造偶遇,只恨不能使出浑身的解数,只求能与皇上感情加深。 可玄烨却因为佟贵妃的话想起澜乔,只是他心里自有打算,定要尽自己所能给澜乔成全。 曹孙氏见几位嫔妃和皇上说说笑笑,皇上似也流露出笑容。如此,她便看了眼芳萃后,开口道:“皇上,这德嫔娘娘如今已经是嫔位,算得上一宫主位了,可皇上也知道那永和宫……” 这事情曹孙氏不说,玄烨也心里有数,都是他这个皇帝要出面解决的事情,故曹孙氏上心此事他也没觉得不妥。玄烨抬眼望了望芳萃,想开口说些什么,却也觉得没什么好说。 反倒芳萃因此紧张地跪地道:“皇上,其实臣妾住在偏殿也不觉得委屈,臣妾住哪里都好。” 玄烨示意让乳母接过孩子,佟贵妃见此赶紧挥手,让母乳过来。佟贵妃给胤禛挑选了六位乳母,皆是佟家在宫外精挑细选的,三人一班,好吃好喝供着,为的就是将胤禛抚养好。这般,佟贵妃一挥手就招来了三个。她们其中一人抱过胤禛,佟贵妃叮嘱几句后方才离开。 待胤禛离开后,玄烨开口道:“这自打保成出生,便是由朕亲自抚养。只是保成也大了,他又和旁人不同,朕的赫舍里皇后早逝……”玄烨因着感伤顿了顿,“朕打算修建毓庆宫,就在原来的奉慈殿,供太子居住。而这太子自幼与章氏亲近,故待毓庆宫修建完成,朕自会命章氏搬宫,与太子同住。” 芳萃一听,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她想:如此殊荣,她章氏怎配?但她为顾忌皇上,不想暴露自己,便硬堆聚出笑容来道:“这……这确是保成和章氏姐姐感情深厚,皇上……皇上的安排甚是妥帖。” 曹孙氏瞥了芳萃一人,恼她太过胆怯。可曹孙氏却不能眼看着这事发生,她便道:“皇上,这太子身份贵胄,可章氏不过是区区庶妃,出身……出身又低微。且太子是未来的储君,若是这事被宗室皇亲知道,定会联想到后位,如此兹事体大,还请皇上从长计议。” 佟贵妃十分纳闷,这曹孙氏为何迟迟不肯离开?对外她虽只说因不舍皇上不舍老祖宗,要多尽心侍奉,才不舍离开。可佟贵妃觉得,自她留下后,便处处针对澜乔。如此,佟贵妃想,莫非是太后主使她的? 可因着佟贵妃自打变了性子以来,皇上很是信任她。且皇上对她言明过,今年是有打算大封六宫,并许了自己皇贵妃,章氏自然是敏妃,倒也没说立后之事。且先皇后刚崩逝不久,皇上并不想那么早立后。再说了,现下谁都说坤宁宫不吉利,先后没了两位皇后,便谁也没那么积极地争抢后位了,毕竟性命重要。 如此,佟贵妃道:“曹孙氏,皇上只是觉得太子从小没有亲娘,却与章氏感情深厚,所以才会有此意。所以啊,你也不要想太多。” 曹孙氏瞟了眼皇上,见其有些不悦,可自己毕竟是皇上的乳母,便也没松口,只道:“臣妇自然知道太子没有生母照顾,可是章氏出身确是低微。若是需要人照顾,怎么也要主位以上的娘娘照顾。既然皇上都不觉得章氏出身低微,那臣妇看,德嫔娘娘位份略高些,且时常为旁人着想,故倒不如由德嫔娘娘来抚养。” 芳萃听后,一副受宠若惊之态,却也难掩笑意。芳萃含笑道:“这虽是太子也与我亲近,可我……可我哪配与太子同住啊。不过章氏姐姐向来认床,若是叫她搬宫,还真是委屈了她。倒不如我来搬,也免得章氏姐姐折腾了。” 玄烨听着甚是反感,他微怒道:“朕就不明白了,但凡是朕有什么想法,只要和章氏有关,便有许多人反对,如今连乳母你也如此。” 众人听此,皆跪下,惶恐道:“皇上息怒。” 曹孙氏忐忑道:“皇上息怒,皇上恕罪,臣妇当真是一心为了皇上啊。” 玄烨起身也没再说什么,只愤愤离开了。梁九功见此,赶紧跟了过去。 皇上走后,佟贵妃坐了回去,旁人见此也都起来坐了回去。佟贵妃借着喝茶的功夫瞥了眼曹孙氏,却见曹孙氏和芳萃在互相使着眼神,她便甚感厌恶。如此,佟贵妃开口道:“我说曹孙氏,你也越发造次了。皇上敬你,可你也要知道自己的身份,后宫上有太皇太后在,有太后在,最不济还有本宫在,何时轮得到你来置喙后宫的事情了?且章氏她再位份低,也是主子。你再高看自己,你也是奴才。”佟贵妃越说,眼神越凌厉,语气越不客气。 因着曹孙氏从前是太皇太后亲自指派的,故即便是从前的孝惠章太后在时,她也没太把玄烨的生母当回事,只觉得凡事上谁都不如她和太皇太后亲力亲为,照顾的多。故,曹孙氏便更不会将佟贵妃当回事。只见她冷脸道:“哼,论起主子,这宫里头便只有皇上和太皇太后、太后是主子,自然先皇后在时,她也是主子。哦,再有就是太子殿下了。至于奴才,咱们谁不是皇上的奴才呢。只是臣妇这个奴才,一心没有自己,只有皇上和老祖宗,臣妇问心无愧。”说完,曹孙氏也没行礼,扬长而去。 芳萃却不敢如此,匆匆行礼后才离开,留下佟贵妃气的脸色铁青,旁人见了也不敢说些说些什么。 出了承乾宫,芳萃追过去,对曹孙氏道:“你为何说话不懂得迂回,刚都把皇上惹到了,你可药当心皇上怪罪。” 曹孙氏停下脚步,瞪向芳萃:“你可真是不中用,早知你如此,我还不如扶持旁人。” 芳萃知道曹孙氏是何意:“你也不必说我,你若有本事你来啊。那章氏又复宠了,别看人家位份低,可皇上,太皇太后都喜欢她,谁敢真下手啊。” 曹孙氏瞪向芳萃,突然一把手握住芳萃的肩膀,紧紧地捏住她的肩头,恶狠狠道:“你没个狠心,将来凭什么将人压下去。待日后孩子们都长大了,你又凭什么让你的孩子获得他皇阿玛青睐!跟我来……” 说完,曹孙氏便大步朝宫后苑走去。芳萃被曹孙氏震慑住,怯怯地跟了过去,并问道:“你这是要去哪里?” 曹孙氏阴沉着脸道:“听闻太子在宫后苑玩耍,我们去陪陪太子。”曹孙氏说完,眼神阴暗,芳萃见此,知道她定是要做些什么,但因事关太子澜乔,她心便紧张地似要跳出来。可即便如此,她仍然心存侥幸,希望借着曹孙氏能扳倒澜乔。 果然,太子人在宫后苑,身边多人陪伴在侧。曹孙氏见此,嘴角露出一抹笑意,随即加快脚步朝太子而去。 保成见到她们也只当没看见,自顾自地玩着,还向声旁的乳母问道:“章娘娘什么时候来?” 一旁的乳母回答:“回太子,章氏小主她回去换衣服了,很快便来了。” 保成失落道:“哦,我知道了。” 曹孙氏走过去,蹲下,对着保成道:“太子,我看你在这玩的有些时辰了,可是累了,咱们到一边的凉亭歇息一下。” 保成望了望另一边,见还是没有澜乔的身影,便点了点头。 凉亭里,曹孙氏不让人近前,只说人多空气都稀薄了,便只有她和芳萃还有保成在里面。只见她侍立在一旁,开口道:“保成,你可有想过你皇额娘?” 保成听此,懵懂的大眼睛望向曹孙氏,小脸越发地惹人怜。 芳萃知道曹孙氏的用意,便道:“太子,你皇额娘就是从前的皇后,是你皇阿玛的妻子。你皇阿玛可爱你额娘了,只是奈何你额娘因为生你而死了。” 保成因着这些话,脸色越发的不好,嘴巴一直撅着。 曹孙氏又接着说道:“太子,可她毕竟是你的皇额娘,是生你的人,你可觉得谁能代替她做你的额娘?” 保成似要哭了道:“身体发肤,皆受之父母。保成一切都是皇阿玛和皇额娘所赐,保成的皇阿玛和皇额娘皆无人可替代。” 芳萃见此,乐道:“保成真是孝顺,更是个不忘父母恩情的孩子。只是我听说,皇上想让你认章氏为额娘,你可愿意?”芳萃怕保成说愿意,她便紧接着道,“这章娘娘虽是疼爱你,可还不是因为你是太子的缘故。可她毕竟出身卑微,哪及得上你额娘,出身贵胄,是名门贵女。这你啊,若是叫她额娘,那她可就母凭子贵了。只是保成你也别有了后娘,忘了亲娘,你可别忘了,你亲娘可是为了你而死的。” 保成如今虽只有五岁,但他从小在玄烨的亲自教导下,苦读诗书,故芳萃和曹孙氏所说的他自是明白的。他听了这两个人的一番话,只觉得自己似背叛了生母,想来若是生母泉下有知,知道他与皇阿玛别的女人亲近,那么自己生母必定会因此而伤心。 如此,保成哭泣道:“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别人做我额娘,我只要我的皇额娘。” 这般,曹孙氏见自己的计谋达成,又怕保成会将此事和皇上说,便教唆了保成好一阵子……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74章 174澜乔失声 玄烨怎么也没有想到,就在短短的半日内,他的澜乔却在遭受着惨痛的打击,甚至于失声。而在那众多打击中,最为令澜乔崩溃的便是从保成稚嫩的口中听到:你不是我额娘,你不过是贱婢出身,你休想取代我的皇额娘。我皇额娘是赫舍里氏,名门贵女,而你连她的脚指头都及不上。 自然这些话皆是曹孙氏和德嫔教的。 南书房内,梁九功知道澜乔失声后,便急匆匆地从外头进来,连安都未来得及请,只目光焦急地望向玄烨:“皇……皇上,章氏小主她……” 玄烨原本因为梁九功的唐突和失礼而露出不悦,但听到事关澜乔,便即刻放下手中的奏折,鎖眉心切地问道:“澜乔她怎么了?” 梁九功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后艰难回道:“回……回皇上,章氏小主她……她失声了。” 玄烨听此,即刻起身道:“什么?” 梁九功表情亦是痛苦道:“是的,皇上,章氏小主她失声了,说不出话来了。” 玄烨绕桌来到梁九功面前,瞪着眼睛,握住梁九功的双肩,急问道:“如何会失声?为何会失声?” 梁九功有些颤声道:“奴……奴才也不知道,是……是刘合传来的消息,只说是突然间便失声了。” 梁九功话还没有说完,玄烨便急不可耐地朝永和宫而去。而永和宫内,澜乔所居的正殿寝室中,张太正在为澜乔诊断。 除了张太医,佟贵妃和德嫔还有一些得知消息的庶妃也在。 玄烨进到里面,直接奔向澜乔的身旁。见澜乔目光呆滞地躺在床上,喉咙和其他几处地方皆被张太医施了针。如此,他心痛如割:“澜乔,你这是怎么了?”他又无助地望向太医,“她……” 而澜乔听到玄烨的声音,脸慢慢地转过去,望向玄烨,想开口说些什么,可嘴张开,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一时间眼泪直流。 见此玄烨声音响彻,带着恼怒,带着心急,带着关切,问道:“谁能告诉朕,章氏她为何会成这副样子?你们究竟对她做了什么?”最后一句,玄烨几乎是吼出来的。 众人见此,皆惶恐跪下,道:“皇上息怒。” 面对玄烨的怒吼,澜乔像是受惊的小鸟,身上略有些颤动,眼泪更如泉涌而流。澜乔伤心,痛心,痛的心都要碎了,可如今连用声音发泄都不得了。 玄烨见澜乔痛苦地用手捂着胸口,便凑近坐在澜乔的身旁,握住她的手,柔声道:“朕吓到你了对不对?是朕不好,是朕不好。你放心,朕一定会命人医治好你,一定会的。” 澜乔依旧目光空洞,身体好似没有了灵魂的空壳,见其这样一副样子,玄烨的心都要碎了。他随即问向张太医:“张太医,章氏她为何会这般?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张太医拱手道:“回皇上,微臣给章氏小主看过,章氏小主是受了刺激,一股急火,心气郁结导致。微臣说的简单一些,便是心病,如此才会失声。” 玄烨看向澜乔,又猛然转头看向几位嫔妃,随后他急切问向张太医:“可能治好?” 张太医道:“回皇上,小主这是心病,还需心药医。” 澜乔的种种经历,旁人不清楚,张太医是清楚的,任谁能接受得了这几次三番的打击,所以他即觉得澜乔十分可怜,又因为后宫的诸事复杂而感到无能为力。 玄烨抽搭一下,随后坐到澜乔床旁,硬挤出笑容来道:“澜乔你听见了么?你只是暂时的失声,以后还是会说出话来的。” 澜乔听此,眉头皱起,似要哭泣,故下巴颤抖不止。可她又止住眼泪,只张开了嘴,确也只能发出“啊”的声音,如此,她唯一倾泻的方式便是痛苦地眼泪直流。 玄烨见状,紧闭眼睛,心中怒火中烧。他突地起身,朝嫔妃而去,吼道:“谁能告诉朕,到底章氏是为何会失声?”倏地,他又看向宫女奴才们,“如实和朕说来,否则朕要了你们的脑袋。” 一众人皆瑟缩地跪在地上,连头也不敢抬,皆不敢回话。 佟贵妃知情,便缓缓起身,垂面低声道:“皇上,章氏小主这般是因为知道了些事情。” 玄烨听此,眉头紧锁,却又因为突然想到什么而眼睛倏地睁大。只见他声音清冷带着威胁道:“是谁让她知道的?是谁告诉她的?” 佟贵妃依旧垂面,惶恐回道:“是……是郭络罗氏。” 玄烨听后,气的面上青筋暴起,拳头握得死死的。随即,他开口道:“这个惹是生非的女人,梁九功,传朕的旨意,赐郭络罗氏毒酒,朕不想再看到她。” 听此,佟贵妃即刻跪下,开口请求道:“皇上,郭络罗氏也已经有了身孕,皇上万不可要了她的性命啊!” 玄烨听后虽是愤怒尚存,可他也十分惊讶:“她也有了身孕?” 佟贵妃情急道:“回皇上,确是也有了身孕,故虽然郭络罗氏言行有失,还请皇上恕罪啊。” 听此,玄烨长呼了一口气,艰难道:“既是如此,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佟贵妃你看着处理吧,只是绝不能轻饶!!” 佟贵妃听此,露出欣慰一笑,谢恩道:“臣妾代郭络罗氏谢过皇上,臣妾定会好好教训郭络罗氏一番,令其省察反省。” 在旁的芳萃听此,心里郁闷不已。她郭络罗氏竟也有了身孕?通嫔有孕,郭络罗氏也有孕,怎么都在这个时候。若不是如此,后宫仅仅自己有孕,那自己定会独宠于皇上。且原本想,能借此除了郭络罗氏,没想到还让她侥幸逃脱了…… 如此,芳萃离开后,回到自己的寝殿,不想曹孙氏正坐在她殿内的座椅上,悠哉地喝着茶。芳萃见了她,也不感到意外,只漫不经心地说:“本想借机除了郭络罗氏,不想那个贱人也有了身孕。” 曹孙氏一副怭怭之态道:“哦?她竟然也有了身子?” 芳萃坐到围炕上,手撑在桌上,没有精神道:“旁人有孕,尤其是章氏,皇上恨不得将天上的星星摘下来给她。可我呢,好不容易侍寝有了身孕,可偏好些人都有了身孕,便也显不出我一个。且那通嫔得子又失子,皇上十分怜恤,便是除了章氏,就是她见皇上最多了。” 曹孙氏冷笑道:“那你何不打掉你自己的孩子,以博皇上同情呢?” 芳萃听了这话,甚觉得不吉利,便恼道:“你胡说什么呢,青天白日的,这样咒诅我的孩子。”说完,她伸手抚向自己已经显怀的肚子上。 曹孙氏喝过茶,道:“大清子孙如此繁茂,当真是祖宗的福泽庇护。难道你没看出,只要章氏倒霉,那么旁人便都运事来了。” 芳萃警惕地看向曹孙氏,戒备道:“她都已经那副样子了,你还想干什么?” 曹孙氏阴笑道:“什么叫我想干什么?她这副样子不都是你造成的么?” 芳萃难掩心虚道:“若不是你挑唆,我如何能做出这些事情。只是我也求你,赶紧回你的江宁,别在这里生事了。那章氏已经不会说话了,你难道真的要要了她的命,才肯罢休么?” 曹孙氏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芳萃,一直看着,直看着芳萃心慌。突然她眼神阴鸷道:“你真是扶不上墙的烂泥。你以为她只是不会说话,你便可以高枕无忧了么?她前脚出事,后脚皇上便立刻赶到。我听说,皇上知道是郭络罗氏将那些事说给章氏听的后,便即刻下令杀了郭络罗氏?哼,如此,我劝你最好乘胜追击,直接让她毫无生念。” 芳萃激动地起身:“你不要太过分了,如今她已经不能开口说话了,已经是生不如死了。” 曹孙氏慢悠悠地起身,瞥向芳萃道:“我可告诉你,你现在是骑虎难下。如果你不按我说的做,那我就将你的所作所为告诉皇上,到时候我倒要看看,皇上会不会怜恤你,饶了你。” 芳萃一听,惊吓的脸色霜白:“你……你威胁我?” 曹孙氏轻蔑道:“威胁你又如何?别忘了,你今日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要是没有我,你定还卑微如蝼蚁。”说完,曹孙氏狠狠地瞪了芳萃一眼,随后离开。 留下芳萃瘫坐在炕上,久久都动弹不得。 几天后的一个夜里,玄烨因着朝政还未来永和宫,故芳萃见此,便朝澜乔的殿中而去。只是她也不是只身一人,她身后跟着两名宫女,四名太监,看似都来者不善。 刘合见芳萃来了,没好气道:“你来干什么?” 芳萃见刘合仍旧对自己这般不客气,便将过去忍受的愤怒,加在了一起。如此,她挥手道:“来人,将他给我绑起来,把他的嘴也给我堵上。” 菱香端药进来,见到这一幕,吓得药碗摔到了地上。芳萃看向躺在床上的澜乔,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她道:“听闻你还说不出话来,还真是可怜。可你如此生不如死,为何不死去” 澜乔听芳萃口中说出这样的话,心里郁结不已。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信被芳萃的人捆绑住,自己却无能无力,痛苦的她五内俱焚。只见澜乔表情凝重愤恨,手紧紧地抓着床边,口中只能发出“啊”的声音,以示自己的愤怒。可她越是这般,越是心慌缭乱,便是因着太过激动,整个人从床上滚了下来。 芳萃见此,脚步上前一步,可终究她还是要紧牙关,不想同情怜悯于澜乔。 而菱香急着想过去扶住澜乔,却被芳萃的人拦住。 这时,芳萃看向菱香,讥讽道:“怎么?你还想去扶她?哼,菱香,你难道没有瞧见,这章氏小主如今已经是废人了,你跟着她有何前途?你再看看我,如今已经是德嫔娘娘了,还有一个儿子,又有着身孕,当真是风光无限。可咱们的章氏小主,纵然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奈何谁都容不下她,如此才会落到今日下场。不过,念在姐妹一场,这样吧,菱香,我给你个机会,要不你受我恩惠,来日也必能做皇上的嫔妃;要不,就和她一个下场,成为废人一个。” 芳萃越说越是得意,痛快,又接着道:“哦,对了,你们这几日都没有瞧见秋儿是不是?”芳萃说着大笑起来,“她啊,自打伺候我以来,便从来没有把我当回事。可我是谁,是德嫔娘娘,怎么能容得下这样一个人伺候……” 菱香急问道:“你把秋儿怎么了?” 刘合也是在旁急的直挣扎,却奈何自己身子被困住,挣扎无果。 芳萃肆意地笑道:“她啊,暴毙死了。” 澜乔趴在地上,听到芳萃这般说,恼恨地她直用手抓地,却奈何自己什么话也说出来,当真是痛苦万分。澜乔恨自己,并且也后悔自己当初纵容芳萃,才会令其成为今天这副样子。可为何她还不知足,孩子都已经给了她,名号位份她也已经有了,她究竟还有何不知足? 芳萃眼看着澜乔趴在地上,恨急了的样子,继续道:“菱香,我最后问你一次,究竟是要死还是要生?究竟是要成为皇上的女人?还要是和这个章氏同生共死”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75章 175澜乔绝望顾氏难产 菱香望了望趴在地上,毫无还击之力,且连话都说不了的澜乔;又看向此时光鲜亮丽,珠宝示人的芳萃,她的心似垮掉了一样。突然,她跪在地上,朝澜乔哭泣道:“小主,奴婢……奴婢对不起小主,奴婢恋慕皇上许久,哪怕没名没分……”菱香因为怕人听见笑话,声音越来越小。但很快她不知哪里来了一股子刚硬劲,咬着牙道,“小主,人各有志,我们三个都是一样的出身,皆来自于辛者库,你们可以我也可以。”说罢,她又摇尾乞怜般地望向芳萃,“还望德嫔娘娘抬举。” 芳萃听了,立时大笑起来。因着菱香这一倾吐心意,芳萃从前因为上位而产生的羞愧心思,立时全无,且对自己的过去,她也因此坦荡了起来。 芳萃一吐为快道:“是啊,人各有志,凭什么我们的人生要由你来摆布。从前我们是伺候你的奴婢,但不代表我们一辈子都要做你的奴才。虽说你救过我,可我也要让你知道,不,是本宫要让你知道,这宫里头的女人啊,都是皇上的,你就不要总想着自己一个人霸占着皇上了。” 澜乔听了这些忘恩负义的混账话,愤恨地咬牙切齿,似有锥心之痛。她从来没有想过要让菱香和芳萃永远为奴为婢,她一直想为她们寻个好人家,当初提出让菱香上位确是为了解决自己的燃眉之急,可菱香若无此心思,她绝对不会勉强。可现下,自己竟养了两只狼,两只如今要反咬自己一口的狼。 想到这,澜乔硬是撑着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身子不停摇晃的她,几经要摔倒。可她还是咬着牙,挺起腰板站了起来,并一步一步地朝芳萃走去。毕竟主仆多年,她是主子,自己的奴才,芳萃见到澜乔这般还是有几分怯懦。但很快,她呈起不屑之态,扬面示人,丝毫不畏惧。 澜乔一步一步地走过去,待站到芳萃面前时,澜乔带着绝望的恨意,溢于言表。突然,她伸出双手握住芳萃的衣襟,嘴里却只能“啊!啊!”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芳萃因此有些惊吓,并慌乱了起来,旁边的宫女见状,上前将澜乔拉开。 芳萃定睛看向澜乔怨恨自己的眼神,一时间因着距离的拉近,她便也什么都不怕了。她冷冷道:“怎么?想杀了我么?可你终究不是心狠之人,所以你今日才会落成这副惨样。”芳萃放松下来,突然想说很多话,也想让澜乔死的明白…… 芳萃道:“你一日之间,噩耗不断地传如耳中,什么……钦天监监正南怀仁死生不明,呵呵,这个生死不明是最有趣的,他有可能被豺狼吃了,有可能被贼人杀了,还有可能得了什么重病一命呜呼了……” 芳萃大笑,澜乔听了,闭眼摇头,心力越发地崩溃下去。 芳萃想令其垮掉,继续道:“你的阿玛额娘染上了时疫,这个……这个生死会如何?你猜也能猜的到……” 澜乔知道旁人并不知道自己是冒名顶替进的宫,可即便如此,旁人认为的阿玛额娘也是自己的伯父伯母,尤其是自己的伯父,当真是待自己如亲生女儿般。故,当她听了这些个噩耗,犹如晴天霹雳般。 芳萃又道:“这人啊,只要有钱有势,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是我,是我乌雅.芳萃,买通了人,在宫外做成了这样的事情。”芳萃看向澜乔,见其恨极了自己的样子,却越发有自豪感,“你是不知道,当我知道,我这从前伺候你梳洗的手,如今却能左右一条人命,我是有满足。这皇上啊,虽然宠你,可他也不能一日十二个时辰,时时将你别在腰上。所以啊,只要皇上不在,大家就想方设法地害你。谁叫你独得皇上宠爱呢,谁叫皇上眼里只有你呢。 我告诉你,谁都希望你死,谁都巴不得你去死!!哦,对了,有一个人除外,那就是你的好姐妹通嫔。”说起这个,芳萃突然弯着身子大笑起来,“你说你是不是个灾星,就连和你交好的通嫔都因为你倒霉,她的儿子也死了。” 众人听着芳萃发出的笑声,皆觉得有些瘆人可怕。 澜乔却不怕,可澜乔听了这些,只感觉心都已经死了。源源不断地残害何时才能终了?皇上她爱不起,当真是爱不起。若是再继续下去,自己该如何面对着冷酷充满阴毒的后宫?澜乔心灰意冷,皮肉酸软,只觉得连骨头都已经瘫软了,硬是没有可以叫她挺起来的。她没了后悔的情感,没了憎恨的力量,连伤心的泪水似都要哭干了。澜乔只觉得自己不该入宫,不该来到这复杂充满阴谋的宫中…… 芳萃最后道:“自然,你可以到皇上面前揭发我的罪行。不过我要提醒你,刘合是活不过今天的,只凭芳萃一人,她若敢反咬我,那我也大可以失口否认,说你疯了!怎么说我也是德嫔娘娘,胤禛的生母,而你……你什么都不是,你空有皇上的宠爱,可你却是众矢之的,人人都将你视作眼中钉肉中刺……”芳萃突然蹲下,细看澜乔的脸。澜乔的脸虽是憔悴,虽是这屋内的灯光幽暗,可她依然动人的惹人怜,芳萃嫉恨道,“澜乔,你去死吧,你别再活着了。你若活着,大家都不好过,你若死了,大家包括胤禛就都好过了……为了皇上,你也不可自戕而亡,皇上那么爱你,你花些心思,以一种他可以接受的死法,去死吧!” 芳萃走后,澜乔瘫坐在地上,她不知道芳萃她们是什么时候走的,她只抬头望着被芳萃吊死了的刘合,眼泪流干了的她只睁大眼睛望着刘合一动不动被吊起来的身体,心如一口枯井。她好想放声哭出来,可涌上来的声音都堆聚在嗓子里,没有空隙能让它们出来…… 两个月后,玄烨为了体察民情,决定南巡,微服私访。跟随的人自然是有梁九功的,御前侍卫隆科多也是便装跟随,定要形影不离的。此外还有几名随行的朝臣和时刻可为玄烨诊脉的张太医。至于后宫的嫔妃,除了澜乔,再无一人。就是宫女,也没有带着,故只有澜乔一女眷。 芳萃依靠在永和宫门口,决绝道:“希望她这次去了,就不要再回来了。” 曹孙氏在旁道:“她如何能回来?杀手你不是已经安排好了么?”曹孙氏突然警觉道,“万不可伤了皇上。” 芳萃瞥了一眼曹孙氏:“说什么呢,这等大逆不道,要诛九族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会干。且……我对皇上一往情深……” 曹孙氏冷哼道:“可皇上未必想与你一往情深,瞧见没,皇上微服出巡,只想带着章氏。” 芳萃恼了的瞪了曹孙氏一眼,恨恨道:“只要章氏一死,这宫里就只有我乌雅.芳萃!!!” 酉时二刻,苏州一皇上御赐的官宅里,身为苏州织造的曹子清正在房外来回踱步,只见他因着屋内妻子产子的哭喊声而急的捶胸顿足。已经四个时辰了,曹子清撇开一切公职,守在房门外,等候妻子的好消息。对于顾氏,他是亏欠的。因自打迎娶她过门,他连她的脸都没有仔细地瞧过,甚至许多夜里,他在梦中还在呼唤着澜乔的名字。 想到这,曹子清不免向上天祈求,希望妻子能顺利产子,日后必定付出真心待妻子,也不辜负她为了曹家的传宗接代,如此受的苦楚。 可不想,他合十的手还没有松开,产婆便从里面跑了出来,且双手沾着血,急忙叫喊道:“不好了,不好了,孩子他……” 曹子清一听,急忙走过去,他看了看产婆手上的血,惊慌问道:“孩子怎么了?” 那产婆道:“孩子……孩子是个死胎啊!” 曹子清一听,立时经受不住打击,脚步后退了几步。若不是管家曹锟扶住他,他便会摔倒在地。而就在这时,顾氏的陪嫁跑了出来,大声呼喊道:“不好了,不好了,少夫人她,她大出血。” 曹子清一听,不顾旁人阻拦,急忙跑进屋去,到了顾氏身旁。当曹子清见到顾氏一副满头是汗,脸色白如纸的样子,他顿时傻了眼……许久,他单膝跪地,握住顾氏的手,却也痛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顾氏见此,疲倦的脸上牵强地露出一抹笑意:“子清……我对不起你,这个孩子……我没能守住。” 子清泪流满面,额头抵在顾氏的手上道:“是我辜负了你,是我辜负了你啊!” 顾氏含泪道:“子清,你……待我很好,若我嫁给别人,定不会如你这般待我。可我……也知,你心里有别人。可……可那个人,你不该爱她,所以……所以子清,答应我,忘记那个人,好好地照顾自己,好好……” 顾氏说着,却气力越发难以支撑。子清见状,起身喊道:“大夫,大夫……快,快救救我夫人!!!” 可不想,那大夫看过顾氏后,却遗憾地摇了摇头。不久,那顾氏也就一命呜呼了。曹子清好想再听听她的声音,可屋里充斥的却是众人的哭嚎声。 可偏在此时,苏州织造局的人来说有要事汇报,而曹子清身为苏州织造局的织造,拥有密旨特权,是外派官员中最得皇上信任的,故即便自己刚刚丧妻,也不敢迟疑。他便用袖子擦了擦眼泪,随后走出了院子,缓和片刻,才问道:“有何事要报?” 那人见织造家中有丧事,可此事事关许多人的脑袋,故他也顾不上这许多了,便拱手道:“回大人,咱们织造府,准备运入宫中的贡品,还未出苏州,便被贼人给抢了去。” 曹子清一听,急问道:“可是给皇上采办的梨花案那批?” 那人道:“没错,大人,就是那批。不仅如此,还有给后宫嫔妃们织造的云锦。一寸云锦,一寸金,总共十匹云锦,全都……全都被贼人抢了去。” 曹子清一听,如此事关重大,便急的火冒三丈。他想了想,怒道:“都是干什么吃的?难不成那些护送的官兵都是纸糊的么?竟如此的不顶用!!” 那人惶恐道:“大人息怒,不是小的们办事不力,实在是那贼人们太过狡猾。听闻回来的人报,那些贼人为了这些贡品,竟然铤而走险。经过悬崖峭壁时,竟然将贡品直接扔到悬崖下面。且他们扔完后,自己也跳下悬崖。待咱们的人赶到悬崖下面后,下面竟然什么都没了。” 曹子清闻言惊骇! 他思衬后道:“此悬崖定有蹊跷。放出风去,说是织造府为了太后寿辰,连夜赶工,献上百十张金箔,另外还有进献给皇上的名贵砚台。这次加上一倍的人数,还走从前的路。只是要事先安排好人潜伏在悬崖下面,到时候看看他们究竟搞出什么名堂,再一网打尽!” 那人疑虑道:“可是大人,那金箔何等贵重,耗费工时,咱们现在府内也不过区区十几张啊。” 曹子清不耐烦道:“如何会用真的以身试险,不过是钓鱼的鱼饵。” 那人恍然:“是的,大人,小的这就去办。”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76章 176朕该拿你如何? 宫外,临近济南,天空晴朗无云。只见一前呼后拥的马车内,脱去龙袍的玄烨,身着平常百姓的衣着,依然气度不凡。而澜乔则打扮成未出格的小姐模样,身着宽袖旗装。若不是脸色病倦,她必是最调皮灵动的姑娘。 “澜乔,再走些路程,便是济南了,到时候我们在济南休息几日,再起行。朕看你面容疲乏,很是心疼。”玄烨握着澜乔的手,说道。 只见澜乔无精打采地点了点头,随后,她指了指玄烨的大腿。玄烨便将腿稍稍劈开,又拍了拍大腿,澜乔便躺在了玄烨的大腿上。玄烨虽是出宫,没有后宫诸事的缠绕,轻松了许多;可他此次出行,总感觉澜乔与自己若即若离,心不在焉。这样的感觉令玄烨患得患失,真好像自己要失去她一般。 玄烨低头凝望着闭眼躺在自己腿上的澜乔,手忍不住地摩挲她的脸颊,因着心里莫名的感觉着荒凉,便只能紧紧握住澜乔的手,想用这样的方式握住澜乔的灵魂。 玄烨道:“澜乔,即出了宫,便无他人,从前的过往都留在了那个紫禁城了,现在就只是你和我,澜乔和叶。你不是一直向往宫外的自由么……”可朕为何觉得你到了宫外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呢?你究竟是怎么了?难道上天真要夺取你?为什么朕随时都会有这样的感觉。 玄烨越说越觉得内空无力。 澜乔忍着不流泪,却也没有回应玄烨,只装着已经睡着了。 济南的街道上,街面干净,商铺有序地列在街道两旁。 下面的官员因只就近几天得到消息,知道皇上微服出巡,可并不知道皇上会去哪里;且时间太过匆忙,也来不及太过准备,便索性没有做太多的遮掩,故街上还是有些许的乞讨者。只是大家素闻皇上喜欢洁净,便安排了人时刻清扫街道,另外也有许多穿私服的官差,变成百姓的模样,维持治安。 玄烨拉着澜乔的手,走在似散发自由气息的街道上,似有些窃喜道:“澜乔,如今我们便是寻常人家的公子小姐,你可高兴?” 澜乔转面望向玄烨,点了点,可眼睛却无光亮。 玄烨将澜乔的手握得紧紧的,雀跃地带其往前走。走到一卖朱钗首饰的摊子前,玄烨想为澜乔挑选一钗,送给她。可他大略地瞧了瞧上面摆放的钗,却没有一个入得了他的眼。 玄烨摇头道:“做工粗糙,还是……”玄烨止住嘴,没有再往下说下去。 梁九功上前道:“公子,这外头的东西,哪有咱们府里的工匠做出来的工艺精湛,花样百出。” 澜乔瞧着老板脸上露出不乐呵,却也不想叫那老板因着当今皇上的挑剔,影响了他的心情。如此,澜乔挑中一个带有蝴蝶装饰的钗,递给玄烨,然后带着笑容点了点头。 玄烨接过钗,打量了一番,问道:“你喜欢这个?” 澜乔点头。 玄烨回头,示意付钱,梁九功便从怀中取出一锭银子来交给那老板:“老板,你有福啊,我们少夫人看重你的钗了,这个给你。” 老板接过那一锭银子,先是有些惊诧,后尴尬笑着道:“这……这小铺才开张,没有银钱找啊。敢问公子可有散碎银子?” 梁九功看了看玄烨的脸色,后笑道:“既然你找不开,那便不用找了。” 那老板乐的合不拢嘴,激动道:“那怎么好意思。只是你家少夫人也真是有眼光,瞧这蝴蝶,栩栩动人,活灵活现,好似能飞走一般……” 此话一听,玄烨立时心头被攥紧。飞走?玄烨自出宫便觉得澜乔若即若离,如此选了个蝴蝶,是有多不吉利,难道是要寓意澜乔要像蝴蝶飞走么?想到这,玄烨将那钗扔回到摊上,然后牵着澜乔的手便离开了。梁九功见状,慌忙跟了过去。 那老板不明道:“这是为何啊?难道是小的我说错什么话了么?这……这钱……” 留下隆科多,捡起那钗打量一番后,对着那老板道:“那钱你就收着吧,这钗我要了。”说完,隆科多瞟了眼前头,见无人瞧见,便收下了那钗。 澜乔瞧着玄烨脸上不乐呵,却也不知那钗究竟如何惹到了他。突然,澜乔见到有一满头白发的老奶奶,正在卖荷包,便跑了过去。老奶奶见有人光顾,便夸赞起自己的荷包来:“这位小姐,你可真是有眼光。我这荷包,不仅样子好看,里面的香料名贵,且它还是带有富贵的吉祥物啊。” 澜乔拿起一个绣有绿竹的荷包,一边闻着,一边笑看向那老奶奶。玄烨跟过去,见澜乔在挑选荷包,便也蹲下,看着筐子里的荷包,却觉得并无奇特之处。 澜乔突然摇晃玄烨的胳膊,意在她要这个荷包。玄烨问道:“可是要送给我的?即是要送给夫君的,自然是要亲手绣才显心意。” 澜乔摇了摇头,然后双手做出怀抱孩子的样子。 见此,玄烨知道澜乔这是惦记胤禛了,只是胤禛虽是她亲生,她也却不能认,如此,玄烨心里很不是滋味,苦涩极了。 玄烨拿过那荷包,又挑选筐子里其他图案的荷包,见鸳鸯最多,便又拿起两个绣有鸳鸯的,道:“竹子的留着给胤禛,这鸳鸯的咱们一人一个。”说完,玄烨又扬声道,“梁九功给钱!” 玄烨扶起澜乔,只管走,剩下的交给梁九功。而梁九功又是慷慨一番,令那卖荷包的老奶奶喜出望外。 底下的人在济南城内租了个宅子,是个三进三出的院子,虽是仓促,却也布置的十分雅致,玄烨看了十分的满意。吃食是从当地的酒楼买的,待拿回到宅子中,梁九功亲自拿着银针试过,玄烨和澜乔才开始吃。 一张圆桌上,除了玄烨和澜乔,还是张太医和几名大臣一起同坐。而张太医一路上看着澜乔不能开口说话,只能比划亦或者写字表达,他便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张太医不禁心里感慨,终究是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自己的夫人如此,这章氏小主也是如此。可男人常常要有公事在身,如何能时时护其周全! 澜乔不喜和这许多人坐在一起,尤其是那些大臣们看自己的眼神,故她轻轻拍了下玄烨,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意在自己吃饱了。玄烨见此,也没了胃口,便起身陪着澜乔回房了。 回到房间,澜乔依旧躺在玄烨的大腿上,闭上眼睛。她时时想哭,却不敢让玄烨瞧见她的眼泪,便忍着。 玄烨深深叹了一口气道:“澜乔,朕不知道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你这几个月来,脸上总是郁郁寡欢?你究竟在想什么?有时候朕好像钻进你的脑袋里,这样朕便能知道你究竟在想什么。” 澜乔心里一沉,心里想:皇上,臣妾如何能告诉你臣妾在想什么。臣妾活不起,臣妾爱不起,臣妾活的好累,真的好累。若不是为了不连累家人,臣妾早就自戕了。 晚上,玄烨躬身看着澜乔,轻抚着她的头发,不断亲泽。玄烨多想他能和澜乔在宫外怀有一个孩子,再在宫外生下来,如此,便能免去后宫的戕害和攀诬。想到这,玄烨眼神灼热,这似乎是她挽留住澜乔灵魂的手段。他便在不断地呼吸声中,强悍地为自己争取。 隆科多守在外面,听着里面的声音,因着不断闪到自己脑海里的画面,甚觉得尴尬,也觉得无地自容。 梁九功走过去,对隆科多道:“这也不知为何,章氏小主她就是乐呵不起来,这我也看着发愁啊。想来,这章氏小主一向向往宫外的自由,可现下到了宫外,偏就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隆科多不做声,可他想,章氏如此,定是和后宫的诸人脱不了干系的。自己的姐姐有自己劝说,越发改了心性,可旁人,总是肆无忌惮地想要伤害澜乔,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 隆科多想,若澜乔想生存下去,要么变得和她们一样,甚至要比她们更残忍;要么忍辱负重,如像现在这般。 在济南小住了几日,一行人又朝南起行了。马车上,玄烨虽是在看书,却在偷看澜乔。见澜乔玩弄那在济南买的荷包,他便打趣道:“可是琢磨人家老人的手艺,想要回去为我绣一个?” 澜乔一听“回去”二字,便心立时一沉。 玄烨见此,放下书,身子凑过去,将澜乔的脸转向自己:“朕知道你不愿意提回去,放心吧,畅春园很快便会建好,到时候,朕便和你住在园子里。” 澜乔听了,也无期许,仍是垂着脸,手里摆弄那荷包。 玄烨只觉得此时他和澜乔,隔着千里万里。玄烨有些生气,有些埋怨,他便强悍地双唇覆盖不过,将自己的情绪都倾注在这个吻上。澜乔被这突兀的吻,惹得心跳不已。她想推开玄烨,提醒他这是在马车上。可澜乔越是这样,玄烨便吻的越用力,好似若再用一些力,便会吞吃掉澜乔。 终,玄烨松开了自己的双唇,他见澜乔的脸为此通红,而自己也是喘着粗气,便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玄烨促狭道:“朕就喜欢看你红着脸的样子。” 澜乔的脸垂的更低了。 一行人走走停停。差不多三个月的时间过去了。现下临要到苏州境内,只见梁九功骑着马凑到玄烨的马车旁,开口道:“公子,咱们快要到苏州的境界了。这从前的御前侍卫,现在的苏州织造曹子清,从小跟随皇上,皇上此次到了苏州,可要住在他的府邸?” 听起曹子清的名字,澜乔心里一惊,不想曹子清如今已经是苏州织造了。听闻他的妻子身怀六甲,不知现下生了没? 玄烨坐在里头,眼睛不免瞟着澜乔,道:“待朕游遍苏州,再去他的府邸拜访。”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77章 177半路出现一群歹徒 天有乌云遮蔽,且有萧瑟的秋风夹带着凉意,这样的天气不免令人心里凄凉。 梁九功骑在马上,眼望着天色由晴转变为阴云天气,生怕会下雨,泥路难行,故格外担心。他朝前面的隆科多道:“佟侍卫,这看天儿,好似要下雨啊,不如咱们请示皇上,快些吧?” 隆科多回头瞥了眼梁九功,漫不经心道:“梁先生,咱们如今是在宫外,您就不必称呼我为大人了。” 梁九功嘴角一丝无奈的笑,等着隆科多接下来的话。 隆科多又道:“先生有所不知,前面便是悬崖,咱们还是别加速了。” 梁九功听后一惊,身子一挺:“什么?前面竟有悬崖?”说着,他腿贴了贴马肚,急忙骑到隆科多身旁,惊异担忧道,“竟还有悬崖?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啊。” 隆科多不明看向梁九功:“如何使不得?” 梁九功担心道:“我说佟大人啊,你既是皇上的御前侍卫,就要凡事替皇上想的周到。这皇上若是在悬崖处遇到贼人,那旁边就是悬崖峭壁,不是太过危险了么?”梁九功急的声音越发大。 从马车中传来玄烨的声音:“你们在前面争吵些什么?” 听此,梁九功赶紧调转马头,骑到玄烨的马车旁,回话道:“回皇上,奴才刚和佟大人说,是否要绕行?” 玄烨听了,皱了皱眉头,问道:“好好的,为何要绕行?” 梁九功回:“回皇上,您有所不知,前方是玄烨峭壁,奴才担心……奴才担心皇上身处悬崖边上,太过危险。” 玄烨将书放到腿上,神色有些舒缓:“悬崖?朕还没有亲眼看过悬崖呢。不必绕行,径直而走!” 梁九功一听,慌道:“皇上,这可如何是好呢?皇上为了龙体安危,还是绕路而行比较稳妥。” 玄烨掀开帘子,笑道:“梁先生,即已经在宫外,就不要皇上奴才的了。你这当奴才当了十几年,好不容易不是奴才了,何不就此享受一下。” 梁九功仍是担心万分:“可是……皇……” 玄烨有些不耐烦道:“别可是了,径直而行!” 梁九功郁闷地止住嘴,他抬头看向朝他看过来的隆科多,将脸一瞥。隆科多知道梁九功这是讨了无趣,便不免乐的喝了声“驾”!虽是这样,他也扬声道:“先生莫要担心,我这就去前面探探路。” 说罢,隆科多便快马扬鞭,先行一步而去。 澜乔听见“悬崖”二字,为之向往。她掀开帘子,看了看外头,心里面期许悬崖的险境。 玄烨见此,问道:“澜乔是否也想见一见悬崖的样子?” 澜乔落下帘子,朝玄烨看去,表情平静中带着期待地点了点头。 可就在这时,一只不知从哪来来的利剑,倏地射到玄烨与澜乔坐的马车上,马因此而受到惊吓,立时前蹄扬起,使得马车失去了平衡。 澜乔受到了惊吓,心慌不已,玄烨急忙搂住澜乔,并扬声呵斥道:“这是怎么回事?” 与此同时,梁九功也扬声道:“护驾!护驾!”不想,他正说着,已经万箭齐发。因为事发突然,几名随行的御前侍卫已经被箭射中,从马上落地。 梁九功见此,惊慌地双手举起,他越也不敢耽搁,只吩咐道:“快,快,快稳住那马,带着皇上,先行离开。” 前方赶马车的是曹方,他听此,立时扎了扎马步,稳稳地半蹲了起来,勒住马缰,道:“皇上,小主,后方有贼人,奴才需得快些带皇上离开这里,请皇上和小主抓稳了。”说着,曹方便扬起马鞭,朝马身上打去。立时,马儿急速地奔跑起来。 澜乔手拉向玄烨,玄烨一边扶着窗户,一边安慰澜乔道:“没事的澜乔,有朕在。”说着,玄烨便忍不住探出头,往后面看去。不想,身后几位大臣所乘坐的马车已经被厮杀包围,而索额图和梁九功则骑着马尾随而来。 玄烨见过,转过头来恼恨道:“大胆狂徒,居然敢行刺朕!!隆科多,隆科多跑去哪里了朕怎么没有瞧见他这个御前侍卫?” 不想,玄烨刚提到隆科多,梁九功竟在前方望见隆科多孤身一人在和几名歹徒周璇。见此,梁九功立时吓得尖声道:“皇上,前面……前面也有刺客。” 玄烨一听,从前面探出身子望去,却见隆科多在与多名行刺之人厮杀。而那行刺之人皆穿着黑衣,蒙着面,手持利刀,好似与之前那波人是同一伙的。玄烨见此,怒火中烧,直接从马车里出来,抢过曹方手中牵制马的绳子,将马车停下。 梁九功知道玄烨血气方刚,年少气盛,便立马停下马,慌忙道:“皇上,您这是要?” 待马停下,玄烨随即转身从里座下面,取出他的剑来。澜乔见此,立时握住玄烨的手腕,知道他要冒险,想要极力制止。 玄烨却眼神坚定,带着肃杀之气道:“如此歹人,朕岂能容他,定要手刃几个狂徒的首级!”他又稍缓和些,“澜乔你放心,区区几个贼人,朕还是应付得来的!”说罢,他便挣脱开澜乔,旋即从马车上跳下来,并扬声吩咐道:“你们,保护好澜乔,朕去助隆科多。” 见此,索额图从马上下来急道:“皇上龙体怎可有损皇上请放心,臣定能助佟大人除了那些贼人,皇上只管在这里等候。” 梁九功也道:“是啊皇上,前面没几步就是悬崖了,地势危险,皇上万万不可以身犯险啊!” 玄烨却执意推开挡在他前面的索额图,并上了他的马,驰奔前方。玄烨自是文武双全,能左右手开弓,年年的围场涉猎,都是傲然居上,并无虚假。可即便如此,玄烨乃当朝国君,却如此以身犯险,几个人仍然是急的直跺脚。 而隆科多见玄烨竟骑马而来,他当真是又惊又急,便急忙左手拉过就近的一个歹徒,随后右手带血的刀刺入那歹徒的肚腹中。而这个贼人倒下后,他又急忙用脚踢开自己身旁的一个歹徒,这般他才开口道:“公子,您快回去,这里危险,小的一个人能应付。” 玄烨也不想多说什么废话,直接在马上挥剑刺向一个歹徒的胸膛,见隆科多背后有危险,又急忙过去挥剑砍向那人的后背。他是怕他的一剑下去,会刺到隆科多,才没有一剑致命。而隆科多这才反映过来,是当今皇上救了他一命。他也顾不上谢恩,还是先行解决掉这些歹徒方可。 而这个时候,在索额图的坚持下,梁九功和澜乔坐在马车内,他则骑着梁九功的马,快马赶来救驾。不想玄烨和隆科多的身后,却涌现更多的歹徒。 见此,玄烨也知道情况不妙,他便立即吼道:“索额图,朕命你保护好章氏,她若有损,朕绝不轻饶!” 索额图从下到上,一刀划开歹徒的肚腹,血喷溅在他的脸上,道:“皇上,微臣若不护驾,微臣就是大清的罪人!微臣定要杀尽这行大胆狂徒!!” 玄烨本想再开口,不想,有三个贼人一起朝他围了过来。见此,玄烨先是一脚踢开中间的那个,又紧接着身子转右,一边剑朝后而刺,一边又用脚踢开面前的人。他又紧接着转过身从那人身上拔下剑来,朝刚中间被他踢到的那个人而去,因为玄烨的速度太快,一脚又十分有力,故他还没来得及站稳,玄烨便已经一剑刺向他的肚腹。 另外被踢倒的那个人也是遭遇如此。 澜乔从马车中看到外面已经厮杀成了一片,虽是躺在地上的皆是身着黑衣的歹徒,可澜乔依然十分担心玄烨的安危,毕竟敌众我寡。 梁九功也急得捶拳道:“这如何会有贼人呢?这到底是谁贼胆包天?” 听此,澜乔突然想到,或许这些人是冲着自己而来的。可若是冲着自己而来,怎还敢行刺圣驾,难道不怕被诛九族么?难道是他们一路上寻不到杀害自己的机会,如此才铤而走险…… 想到这,澜乔内心万念俱灰。她怎么也没想到,就是自己出了宫,那些人还是不放过自己。从前自己在宫里连累自己的孩子和通嫔受害,如今出了宫还连累皇上。可皇上是大清的皇上,是万民的皇上,他怎能有损……自己又怎么能成为全天下的罪人…… 正当这时,澜乔听得外头传来惨叫,她立时意识到情况不妙。果真,有歹徒越过曹方身子探了进来,伸手便朝澜乔抓去。梁九功见此,急忙过去拦,因为马车里空间小,他也施展不开,如此他便只能张口去咬那贼人的手臂。那贼人见此,恼怒地一拳捶向梁九功的头,梁九功立时晕眩而倒。随即,那贼人伸手去抓瑟缩躲在角落的澜乔,将其硬生生地从马车里拽了出来。 因着骤然的惊吓,澜乔猛地开口道:“你……你们是谁?是谁派你来杀我的?” 那贼人不做声,没理会她。 澜乔死念早就有了,见此,她也是为了自己和玄烨的颜面,故虽是心里惊恐万分,却也没有慌叫,只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 而当玄烨见到他心爱的人被挟持,那血淋淋的刀就架在澜乔的脖子上,玄烨立时惊吓得被怔住了。而就在这时,歹人趁其不备,一刀朝玄烨砍去,若不是隆科多保护的及时,恐怕隆科多胳膊上的一刀,便会砍在玄烨的身上。而就在这时,后方的贼人已经被随行的侍卫清理干净,只是虽是如此,随行的侍卫也为此死伤过半。而待他们赶来,却看章氏小主已经被挟持,故并未敢轻举妄动。 现下,行刺的歹人已经是穷途末路,他们所剩寥寥无几。 而此时脸上被崩满血滴的玄烨,手紧紧握着剑,咬牙切齿地扬声呵斥道:“大胆狂徒,你将她放开,朕留你个全尸,不祸连你家人。你若伤害她一根汗毛,朕将你五马分尸!!!”说着,玄烨脚步上前逼近。 那歹徒见此,脚步便不由得向后。玄烨见他们后面不远便是悬崖,便止住脚步。为了澜乔安危,他放下皇帝的颜面,语气和缓道:“你说,你到底想要什么?你要什么朕都会给你,只要你把她给朕放了。朕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澜乔见当着这许多人的面,堂堂九五之尊竟然为了自己和穷凶极恶的歹徒妥协了,如此她忍不住开口道:“皇上,请听臣妾一言……” 玄烨听此,瞳孔放大,惊道:“澜乔,你竟……你竟可以开口说话了?”玄烨喜极而泣。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78章 178她坠崖了…… 澜乔点了点头,落泪道:“皇上,臣妾可以说话了,所以请听臣妾一言。” 玄烨似有离别之感,可他如何能不让澜乔将话说完,他是有多想听到她的声音。 而就在这时,索额图却早已经蓄势待发,打算借此机会除掉澜乔。对于他和明珠而言,是皆不希望后宫内有宠妃出现的;因若没有宠妃,凭势而论,他们都有自己的筹码立于朝堂之上,为来日而绸缪。明珠先行的计划失败,索额图暗讽其做事畏首畏尾,不如一击致命来得痛快。且索额图自信认为,自己是赫舍里氏,太子的舅舅,皇上定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要了自己的命,故此刻他下定决心要寻个机会除去澜乔。 而对于隆科多而言,他虽是自己身上有伤,却全然忘记,一心只惦念着澜乔的安危,也因此心里十分地慌乱不安起来。他又见那悬崖峭壁就在澜乔的身后,虽然有段距离,可好似一股强风便能将澜乔吹下去。为此,一向沉着稳重的隆科多,因为关心而心里杂乱。可就在他瞥眼之际,他发现原本在自己身旁的索额图不见了,再往远望去,却见其悄声地挪移自己的位置。隆科多知道,索额图以及宫里头的僖嫔,他们向来都是不喜澜乔的,故他以此推测索额图似有不轨之心,想要浑水摸鱼,便暗中留意着他。 此时,玄烨开口道:“澜乔,有什么话你就说吧,只是你要记住,朕定会护你周全,你万不可胡来!” 澜乔再次听到这句话,热泪盈眶。她知道这句话玄烨已经对她说过很多次了,只是不是玄烨失言,也不是他是个爱说大话的人,而是他作为皇帝即便拥有再多的权力,也经不住前朝和后宫这么多人的算计。许是他们都还年轻,都还肯为了自己胸腔的热血争取,可或许再过个二十年,经历的事情多了,心思重了,便也不会再有这样的一幕。澜乔不怪玄烨,她感谢玄烨已经将最美好最珍贵的东西给了她,或许她应该见好就收,因若是自己再苦苦挣扎,恐怕仅留的这些也没了。 故,澜乔下定决心颤声道:“叶,此时此刻,我深受束缚,可我知道我是你的女人,为你的君颜,我没有哭喊,我没有求救,因为对于这样一些穷凶极恶,残害我大清将士的歹徒,我不愿有一丝的妥协,更不愿你为了我有一丝的妥协!!!你……不可放了他!” 那歹徒听此,立时慌措不已,故刀离澜乔的脖子更近了。玄烨见此惊恐万分,疾步上前,惹得那歹徒又不得不后退几步。 未免两人掉下悬崖,玄烨只好止住脚步。他恨死了这种受威胁的感觉,从前鳌拜威胁于他,他卧薪尝胆,釜底抽薪,暗中筹谋定要除去鳌拜,因君王眼中容不得沙子。后吴三桂拥兵自重,玄烨虽力量相对三藩势力薄弱,但为了平乱,天下大同,宁愿自己亲征,也不愿妥协。 可现下,玄烨却不愿牺牲澜乔,来换自己的尊严。 玄烨激动地咆哮道:“澜乔,你不要乱来!” 澜乔亦不肯退让道:“皇上,我若被她掳掠去,便是我一辈子抹不去的羞辱。我是个女人,我宁愿清清白白地死去,也不愿带着屈辱而活!”说完,澜乔瞥了眼身后歹徒,知道他此刻定然慌措不已,便借此身子后退,随他往身后的悬崖而去。 玄烨见此,急迫道:“澜乔,你不要胡来!你不要!!!” 隆科多亦是心急如焚,一路上他知澜乔已如丢了魂一般,可他没有想到最后会是这样的情景,真是让人觉得心如刀绞。 索额图见此倒是心里乐,他便跪地扬声道:“章氏小主,乃贞烈女子,牺牲小我,成就大我,微臣为之钦佩!” 这话入了玄烨的耳,玄烨即刻恨极了地看向索额图,比起那个歹徒,此时玄烨更想杀了他! 可为了不让澜乔牺牲,玄烨即刻对那歹人道:“朕告诉你,你若想逃,朕可以命人放下手中所有的武器,马也皆由你带走,只要你留下她!不然,要么你被朕下令乱刀砍死,要么你坠下……悬崖,碎尸……万段!!” 这话不仅那歹徒听了为之所动,连剩余存活的歹徒也是为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觉得还是此法可行,至少有活命的机会。 可眼看着澜乔身子不断地用力将他推向悬崖边,那歹徒却也不愿粉身碎骨,便身子逐渐斜对着玄烨等人,并开口道:“此话当真!” 玄烨坚定道:“君无戏言!” 而索尔图眼看着明珠等人,为了逃脱日后的推责,各个都不敢开口,全凭皇上做决定,为此而记恨不已;可他却万万不想让那章氏再活着回到宫里,日后有子威胁太子的地位。为此他眼睛露出阴鸷的黑光,随后便从靴子中取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来。满人向来弓箭骑射,样样精通,若是他这一刀径直射向澜乔,必然能要其性命,日后他也可说他是失手导致。 隆科多自然明白这点,故就在索额图手指捏向刀柄之时,他急忙朝索额图扑了过去,道:“索额图,你要干什么?” 那挟持澜乔的歹徒见此,立时认定其是要暗中偷袭自己,便惶恐地将那把刀指向玄烨:“你……你言而无信……” 就在那一瞬间,澜乔很想让这个敢胁迫皇上的歹徒被五马分尸,他确也不配和自己死在一起,故澜乔猛然咬了那歹徒一口,随后将其推开,可自己却因为用力过大,因而身子失去了平衡,脚步不断地后退……直到,她脚踮在悬崖边上,身子后仰的那一刻,澜乔逐渐从慌乱惊吓转为平和安详…… 就在澜乔身子倾斜坠下的那一刻,她在想:叶,请原谅我的软弱,一定要照顾好我们的孩子,不能让他受欺负…… 玄烨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发生,是那么地快,是那么地猝不及防。待他反应过来,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倾尽全力地跑过去,拉住澜乔的手,死也不放开。不想,他竟却被人死死地拽住,眼看着澜乔坠了下去…… 那一刻,玄烨如五雷轰顶,玉石俱焚般,身心灵地全然崩溃,情急之下,他猛然从口中喷出一口鲜血来,随即便是眼前一片漆黑,不省人事…… 众人见此,惊恐万分,一众大臣急忙围了过去,至于侍卫们,尤其是隆科多,一双双杀红了的眼朝那几名歹徒看去,很快,便将他们擒住。隆科多没有留下刚挟持澜乔的那个歹徒,而是将其泄愤致死…… 张太医近前,先探了探玄烨的呼吸,又急忙诊脉,才告知众人道:“皇……皇上是急火攻心,这里不便医治,要赶快将皇上安置在一个妥帖的地方,我才好以针灸救治,开方抓药!” 明珠听此,急的满头大汗的他开口道:“那快,快马车,快将皇上护送到苏州境内。” 索尔图见此,为了掩盖心虚,嚷嚷道:“这江苏巡抚是干什么吃的?为何这么久了还没有人来救驾?”旁人听了也不理会他,皆心里顾念龙体安危。 唯有张太医和隆科多,皆心有不忍地看向那悬崖,心里悲痛万分。 织造府内,曹子清坐在案前,正在翻阅织造府近月因着盗贼亏空的账目,不想外头有人进来报:“曹大人,不好了!” 曹子清眉头紧锁道:“如何不好了?可是那些贼人没有抓到?” 那人咽下快要跳出来的心脏,吞咽后道:“回大人,皇上……皇上在咱们苏州的境内遇害了……” “什么?”曹子清立时惊恐地站起来,手重重地拍在案上。他怔住了有些许时候,后晃过神来问道:“圣驾何时驾临,我为何不知?” 那人急道:“不光大人您不知,因着皇上是微服私巡,就是巡抚大人,江南提督也都不知。后也是渐渐从京里散播出消息来,可却也来不及了……且……且大人为了抓住盗贼,追回咱们给宫里献供的东西,府衙的官差都给借调了,这才……这才……” 曹子清似自言自语道:“所以这才没有及时救驾……”子清自是知道因为自己给整个苏州,甚至江南带来的滔天大祸。可他也是视作玄烨为手足的,故他也来不及为自己担心,便问道,“皇上,皇上可有出事?” 那人回道:“皇上倒是无性命之忧,只是听闻皇上随行带的一个妃子……” 曹子清一听,即刻想到澜乔,他即刻绕过桌子,朝那回话的人而去,抓住他的肩膀急问道:“可知是哪位娘娘小主?” 那人摇了摇头:“大家都只顾着救治皇上,想来那妃子此刻定然粉身碎骨,不过那些盗贼是有在悬崖下面……” 曹子清想,皇上微服出巡,定会带自己最喜爱的妃子。可论后宫,除了澜乔,谁还能是他的最爱呢?想到这,子清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只想即刻要悬崖下面一探究竟,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且若真是澜乔,曹子清深知澜乔的处境有多危险,联想到今日之事未必是冲着玄烨而来的,便心有顾虑道:“今日之事,牵连甚多,也未必是冲着皇上而来。故,咱们悬崖下安排过的事情,定不要让人知道。” 那人道:“大人的意思是?就是那位小主娘娘没死,怕也会有人要害她?” 曹子清没说什么,急匆匆地寻马,朝悬崖下驰奔而去。而当他赶到之时,果然见一女子不省人事地躺在地上,却不知生死。曹子清急忙下马,翻过那女子的身体,见到脸,见其果然是澜乔,心里有带着几分惊喜。可见其头部有伤,便又立马探了探澜乔的鼻息,见其仍有气息,这着实令他松了口气。 几人纷纷跪下对曹子清叩拜,其中一人道:“小的们在这等着那偷盗的贼人落网,不想这网没有捕捉到贼人,却捕捉到一个女子。可虽是这女子昏迷不醒,小的们也不敢擅离职守,将其送去医治,便只能将其放置在这里。” 曹子清打量着他们身后的巨网。他知道,这用四个木桩子支撑的网是由那些盗贼为了逃脱官兵追缴而建的,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样一个网,竟然救了澜乔的性命。如此,当真是天助也! 想到这,一个黑暗的想法突然从曹子清的脑海中闪过……澜乔纵然回到皇上身边,必然也会遭受后宫嫔妃乃至前朝大臣的迫害。如今她即已九死一生,倒不如自己给她一次重生的机会。如此,子清他突然起身,看了看一旁躺着的澜乔,又看向朝他跪着的众人,声音突然变得清冷道:“除了你们,可还有知道这个女子没有死?” 刚回话的那人摇头道:“并没有,便是只有我们知道。”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79章 179报应不爽 即听如此,曹子清心一横,旋即跨步而去,抢下那人腰间佩戴的刀,又在众人皆瞠目结舌之时,挥起长刀朝那人脖颈划过,那人便即刻瞪眼倒地。一旁的人见此,知杀机已来,皆欲要起身逃跑,可其中一人,双腿还未来得及起来,便被曹子清一刀从肋旁穿入,口吐鲜血而亡。 而剩下的六个人,有一人是曹子清将刀从后背射入,扑地而亡,其余几人皆是曹子清持刀封喉致死。 如此,便只剩下之前到织造府报信的那人。令人感到意外的是,那人没跑,也没有求饶,只单膝跪地,似乎在顺从地等候死亡。 曹子清手持带血的刀朝那人而来。他是在战场上博过命的人,故在杀了这么多人后,他依旧是看起来比旁人平静些。只见他声音清冷透着锋利道:“你为什么不逃?” 那人拱手,颤声道:“大人,小的赵柳是大人的手下,为大人办事。小的虽跟随大人时间不长,但小的知道,若非逼不得已,大人不会如此……如此下手。小的虽没有入过宫,可却也知深宫里各种权力、势力抗衡,弄不好更是满门抄斩,这也是常有的事情。所以,如今这位小主身陷险境,又被咱们所救,自然……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少,否则……否则人多嘴杂,难免会泄漏,到时候就不是死几个人那么简单了。” 听此,曹子清倒觉得这个赵柳是个活得通透之人。如此,曹子清声音透着威胁道:“那么你是想当那少数的人?还是想当那嘴杂的人?” 赵柳听此,知道自己这是有了存活的机会,便急忙道:“小的……小的自然是那少数的人,小的不仅是那少数的人,且还是那能为大人分忧的人。” 曹子清饶有兴趣道:“哦?那么你想如何为我分忧” 赵柳眼睛一转:“大人,小的以为如今皇上昏迷不醒,大家的焦点定都在皇上身上,也就定还没有人想到来为这位小主……“收尸”。小的可以借此时间,去乱葬岗寻个尸身来,再换上这位小主的衣服,以假乱真。不过瞧这地上,又是碎石,又是树枝,即便有这么个网,任谁也不会想到这位小主还会活着。” 曹子清从前没有发现,这个赵柳不仅办事麻利,脑袋也转得快,便暂时断了除去他的念头。他又看了看仍旧昏迷不醒的澜乔,觉得这一切既是为了她,便都是值得的。如此,他便照赵柳的提议做了。 而他在安顿澜乔后,又让自己府内签了死契的两个丫鬟来照顾澜乔,等待她的苏醒。他自己则急急忙忙地和赵柳去了苏州知府的家中,探望玄烨去了。去后,得知玄烨醒来,果然第一件事便问起澜乔的情况,曹子清为此暗暗庆幸。 玄烨在苏州知府的家中修养了三个月,曹子清眼看着玄烨从悲伤痛苦中一日一日地度过,犹如凌迟一样,这令曹子清心里十分为难,矛盾,甚至在很多时候,他都因为不忍心而有种冲动,就是想要告诉玄烨澜乔还活着的冲动。可一想,只要玄烨一回宫,他便还是拥有后宫佳丽众多的皇上,而自己却只有澜乔一个;且纵然皇上现在伤心,但时间终是可以疗伤的,故澜乔便被曹子清一直藏匿着。 澜乔死讯传入后宫后…… 永和宫里,德嫔芳萃悠哉地坐在炭火旁,喝着燕窝。她见曹孙氏来了,便将燕窝放下,含笑道:“姑姑来了?姑姑可是来向我道喜的?” 德嫔说着,却见曹孙氏一副死灰槁木便地走进来。德嫔见此,诧异问道:“姑姑为何这般?难不成是事后良心发现?” 曹孙氏似这才听到德嫔的声音,便即刻抬起脸来,憎恨地看向德嫔,兴师问罪道:“不是只杀章氏么?为何会在苏州境内,连皇上都敢行刺?” 德嫔一听,直吓得心要跳出来了。她急忙从炕上起身,凑近到曹孙氏,恶狠狠地道:“你不要命,我还要!若是那话再说出口,咱们曹氏和乌雅氏就都等着被诛杀九族吧!” 曹孙氏这般听来,脸上也呈现出惊恐,便紧闭双唇,但眼睛依旧瞪着德嫔。 德嫔见此,坐回去,口气和缓道:“说吧,到底怎么了?为何你会这般魂不守舍?” 提起这个,曹孙氏在宫女的搀扶下瘫坐到炕上,眼睛垂着,道:“你究竟为何要派那么多人?为何连……”曹孙氏也生怕祸从口出,祸连家人,故欲言又止。 德嫔慌张地又看向门口,随后又瞪了眼自己身旁的贴身侍俾雪莲,见那雪莲一副瑟缩的样子,她才转过脸,低头故作镇定饮茶。待放下茶杯,她缓缓开口道:“我怎么知道会是这样!”德嫔说着又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起初牵线的人说,没有机会下手。那是跟着……皇上出行,前呼后拥不说,饮食起居样样皆仔细的连个缝都钻不得。我这才……这才加了银子,让他们想尽办法,务必要将人给我除了。” 曹孙氏一听,激动的站起来,惊呼道:“想尽办法!!” 德嫔也是一脸后怕惊慌之色。 曹孙氏站到德嫔面前,指着她怒骂道:“糊涂东西!这样含糊的话你也敢说!那些人都是一群亡命徒,是死侍,都是些无父无母,无牵无挂为了钱什么都豁出去的!你居然!!” 德嫔也知此事事关重大,但好在该死的人死了,皇上也不过是过度伤心罢了,她便腰杆子一硬:“那又怎样!做都做了!左右……左右皇上没事。”她又一骄横,“不过姑姑你也别这样指责我,到底咱们谁手都不干净,丧尽天良的事情你也都做了!那万頫,不是你怕通嫔又得一子,将其过继给章氏,所以才除去的么!我不过稍稍帮衬你一下,不过论起恶毒,丧尽天良,我哪及得上你!” 提起此事,曹孙氏立时站立不住,身子摇晃了起来。待被人扶住,她挥手推开那人,万念俱灰道:“是啊,我是恶毒,我是罪大恶极,所以我的孙子才会出娘胎就绝了气,我家老爷才会……”说完,曹孙氏用手捂着脸,痛哭了起来。 “你家老爷?”德嫔诧异道,“曹大人他……” 曹孙氏一边哭,一边点头,越发的泣不成声。 德嫔一听,方才知当真是报应不爽,竟然来的如此之快!想到这,她的心蹦蹦直跳,生怕哪日报应到自己的身上! 而她们竟不知,她们之间的这一段对话,竟被躲在门口的菱香听见。自打澜乔坠崖身亡的消息传入宫中,菱香知道后,便后悔不已。她想到曾经的姐妹情深,想到澜乔为了救人的奋不顾身,想到皇上定会因为失去澜乔而悲痛欲绝,故她着实自责万分,每夜偷偷流着悔恨的泪。而今日,当她得知,这一切,甚至连万頫的死都与这两个人有关,她便心里即怯懦,又憎恨,又不甘心让她们这样逍遥法外。 可自己只是区区的奴婢,连能不能活到明天都要看德嫔的心情,仅凭她的力量能做得了什么呢?想到这,菱香平和些许,随后擦了擦自己懦弱的眼泪,竟大摇大摆地走进去,直接开口道:“姑姑也不必如此伤心自责,姑姑这一切都是为了大清,姑姑是大清的功臣才对!”菱香这话说得,就像用刀子割自己的心。 德嫔听了却惊讶不已,不想菱香竟然转变的这么快。不过,荣华富贵面前,又有谁不为之动摇呢。且德嫔确有想要扶持菱香之心,毕竟这后宫中,曹孙氏是外人,总是要回去的。而其他嫔妃,要么因与澜乔交好不愿与她亲近,要么嫌弃她出身卑微,说她是个背信弃义的。故,唯有自己扶持起来一个,自己才不算孤立无援。 想到这,德嫔笑道:“菱香啊,她说的对,姑姑你这都是为了大清!” 可曹孙氏终究不是心狠的人,自责和内疚成日里折磨着她,终她忍受不住罪责的凌迟,悬梁自尽了…… 当曹子清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玄烨已经如丢了半条命一般,抑塞离开苏州。而曹子清也因为父亲的离世,得了皇上的旨意,从苏州调到江宁,接替他父亲的位置,当上了江宁织造。 临行的那日,在他自家的院内,曹子清身着一身孝服,脸上因为过度的伤心而消瘦脆弱许多。赵柳从澜乔的住处赶来,见其这般伤恸,便劝道:“大人,小的知道您连续失去双亲而悲痛,可是死者已逝,老爷夫人若知道你如此伤心,身体削弱下去,他们也会难安的。” 子清怅然含泪道:“我真是不孝,父母皆亡,却连最后一眼都没有看过。只是为何我母亲会自戕?难道就因为知道我父亲的死讯,才如此想不开么?” 赵柳劝慰道:“也许吧,也许老爷夫人伉俪情深,不愿阴阳两隔,所以才会……”赵柳突然想起自己赶来的目的,转话题道,“对了,大人,那位姑娘……可是要带走?” 赵柳指的是澜乔,直到现在,子清依旧将其藏了起来,而其他人,除了赵柳,皆以为澜乔坠崖身亡。 子清关切问道:“因着要服丧,我已经好久没去看她了。她还是什么都不记得么?还是她不愿意记得?” 赵柳回道:“小的细细观察了,确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只嘴里直念叨什么南堂,小的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子清愁闷道:“真是没有想到,因我父离世,皇上竟派我去江宁,接替他做江宁织造。只是,若是我到江宁,我就必然会住在家中的宅子,那么澜乔她如何安置?还要令则一住处么?” 赵柳转了转脑子想: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曹子清所做之事,若是被人知道了,传到皇上的耳朵里,那简直是滔天大罪。若曹子清再看其美貌,据为己有,那便是灭顶之灾!可如果,只是当妹妹收养,因其失去记忆,怕其再受到伤害,或许还有回旋的余地…… 想到这,赵柳提议道:“大人,既然老人夫人已逝,何不说这姑娘是老爷外室所生,从前因着顾及夫人不敢领回家中,如今老人夫人皆已去,这才见其可怜,念兄妹之情,收养在家中……”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80章 180江宁一霸 康熙二十六年,江宁府,八街九陌,软红香土,人声鼎沸。却见一街上,围聚了许多的人,当中并无喧嚷的杂声,只有一男一女,你一嘴我一嘴,气头十足对峙的声音。 两人隔着八尺的距离,身后都带着人,一看便皆是这江宁府有头有脸的人物。那男人长得方头黑脸,下巴留有少许的胡须,虽个子不高,但一看就是不好惹的样子。只见他开口道:“我说,咱们做事情要讲道理。这个地方,可是我早就看上了的,和东家也是说好了的。偏我这要交银子了,跑出你这么个臭娘们来!你识相的,赶紧给我滚开,别碍老子的事,否则别以为你是娘们,我就不敢和你动手!!” 那女子身着碧色旗装,手轻拽着鬓角处垂下的一俏皮小辫,非但没有被吓到,还轻蔑地看向他,冷哼道:“你说你和东家谈好了,可有交定金?可有什么字据证明这房子的东家,已经将房子卖给你了?” 那男子一听,心虚地瞥了瞥眼睛,闷声沉默。 女子见此,双臂交缠至于胸前,口气更加横道:“我就知道,你压根就没交定金,也没什么字据!既然你没交定金,没有字据,那就说明这房子和你没什么关系,任何人都可以买。而这房子的东家,愿意卖给谁就卖给谁。我可告诉你,我出的银子可比你出的银子高五成,那东家又不是傻瓜,干嘛和钱过不去,当然谁出价高给谁了!” 男子无理气不过,便索性上前一步道:“臭娘们!我舅舅可是两江总督,今日老子我和你客气说话,你最好识趣点,否则我让你花钱买了这房子,无福消受!” 女子一听,先是不免冷哼,后带着冷笑,看向她身后站着的一个年过半百,带着眼镜的老者,带着讥讽的口气道:“祥叔,听到没,两江总督诶,我真的好怕啊!”说完,那女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祥叔抿嘴,淡淡一抹笑意。 而那女子身后站着的人也跟着笑了起来,其中一个一副打手模样的高各子年轻人,更是笑着扬声道:“两江总督,我们好怕啊!”这男子起哄后,随之他们的笑声更高了。 那声称自己是两江总督外甥的男人见此,心里未免有些发慌。想来这里毕竟是江宁府,是大清朝命脉之地,藏龙卧虎之人不少,便悄声向身旁的人打听:“知道这娘们什么来历么?” 那人有些怯生生道:“她……她你怎么都不知道啊?她就是大名鼎鼎江宁织造曹寅曹大人的妹妹啊。” 男子惊异道:“是她?不是说那曹大人的妹妹是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么?可是她看样子也不过十六七的样子,长得……长得也挺标志的,这怎么会是她呢?” 那人更加小声避讳的回道:“是漂亮,就是太厉害了,那曹大人又护的要命。听闻就因为有一男子在街上对其言语轻浮了些,便被打断了腿,现在还在炕上躺着呢!” 男子听了,虽是有些胆怯,但自己毕竟也是有靠山的,故他道:“不过是个织造,我舅舅可是两江总督,难不成我还怕他了!说不定,还能不打不相识,将这娘们给我收了房了呢!” 那人一听,吓得瑟缩道:“可使不得,使不得啊!在江宁,两江总督都……都大不过区区一个织造啊!那……那织造名义上只是个官职,但其实是……是皇上的心腹,是可以上呈密奏的。且这曹大人,自小和皇上一起长大,是皇上亲自指派到咱们江宁的,那去世的曹夫人还是当今皇上的奶娘呢!” 男子一听,顿时惊的倒吸一口凉气。敢情这女子的后台,别说是江宁府了,就是跑到京师,也没人敢惹啊! 男子又不明问道:“可她好好的曹家大小姐不当,跑来和我抢什么生意啊?” 那人无奈回道:“这……这曹大人也没有办法啊!听闻这位曹小姐不仅性格泼辣,还十分愿意做生意。这不她之所以要和少爷您抢这个地方,就是扬言要开全江宁府乃至全江南最好的酒楼!” 那女子见对面主仆二人没完没了的窃窃私语,有些不耐烦了,便上前两步道:“你们有什么话回家说去,姑奶奶我没空在这陪你们!!!” 那男人知道对方背景硬,故虽是心里气不过,面子上也有些挂不住,却还是硬堆聚起笑脸来道:“这个……既然姑娘也看上了这座房子,那么不如这样,我便买来送给这位姑娘,姑娘看如何?” 女子一听,着实觉得惊诧,可她却也镇定,并带上一副瞧不上眼的样子,道:“谁稀罕要你来送,银子本姑娘有!” 那人这样一听,本也没想真送,便笑着应声道:“姑娘果然气度不凡,既然如此,咱们不打不相识,今日是小的冒犯了,改日必定带上厚礼到您府上赔罪。”说完,那男人一拱手,随即露出一轻佻的眼神,旋即转身离开。 女子却一副不打算作罢的样子,开口道:“慢着!” 那人便又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上前道:“姑娘可还有其他吩咐?” 女子冷道:“我府上你是不配去的,不过你舅舅不是两江总督么,他去赔罪倒合适!” 男子气道:“你!!” 女子继续不依不饶道:“我听闻,之前你的人打伤了我的手下,可有此事” 男子没好气,侧身道:“有这事么?我可不知道!” 女子眼神越发凌厉道:“我管你知道不知道,我手下的人都是跟我混饭的,天南地北都有我的买卖,我不管哪里,不管是谁,谁要敢欺负我的手下,就是打我曹芸儿的脸,我绝不轻饶!” 男子火气也上来道:“那你想怎么样?” 口称是曹芸儿的女子直接道:“我的人被你的人打伤了,现在还脸上有淤青,人要脸树要皮,他现在都没脸见人了,你说该怎么办?” 那男子哼道:“那怎么着,你还想打回来啊?我可告诉你,房子大爷我已经让给你了,你可别得寸进尺!” 曹芸儿毫不畏惧,道:“没那么容易,谁打的砍掉他的手,你再赔给我那手下一笔钱。至于今天,你把我约在这,耽误了我这么多的时间,令我损失重大,就一万两银子了事吧!!” 那男子气的七孔冒烟,指道:“曹芸儿是吧,你别太欺人太甚!!房子已经让给你了,竟还要我赔一只手,一万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抢啊!!!” 曹芸儿见这男子不肯,脸色便越发难看。后直接开口扬声道:“你这个狗东西,敬酒不吃吃罚酒!告诉你,我的手下各个都是有身手的,上次之所以让你得到便宜,无非是仗着你们人多,今天我也带了人来,那么姑奶奶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说罢,曹芸儿朝天拍拍手道,“来人啊,给我上!!” 这般号令下来,只见曹芸儿身后的二十来人便开始撸袖子上前,且各个从腰后面拿出把斧子来,皆做出打斗的准备。 之前告知曹芸儿底细的那人见此,赶紧上前,劝道:“少爷,咱们可千万不能和她动手啊!若是把她惹急了,他哥哥一生气,上个密折,诬告咱们舅老爷些什么罪名,正所谓天高皇帝远,那可就是滔天大祸了啊!” 男子气不过道:“那难不成我就那么窝囊,乖乖把银子给她?” 那人眼睛一转道:“这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咱们倒不如一走了之,咱们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男子一听,倒是个注意,便一边转身一边道:“那还等什么,还不快跑!”这话说完,那男子和其手下便撒腿就跑。 曹芸儿见此,愤愤道:“给我追,我就要让江宁府的人知道,敢欺负我曹芸儿的人,我要让他十倍奉还!!”这话说完,她的手下便一窝蜂地追了过去,那场面顿时在街上扬起一阵不小的阵势,令两旁围观的人避而远之! 曹芸儿刚想跟着去,却见赵柳一改在苏州粗布麻衣的穿着,此时身着体面的绸缎衣服,头戴镶有指甲盖大小的宝石帽子,急匆匆地后后面赶来。当他见到曹芸儿,他这才肯喘出一口气来。 曹芸儿见到他,漫不经心问道:“赵柳你怎么来了?可有什么事么?” 那赵柳上气不接下气,掐着腰道:“小姐,小的我真……真的是好找啊……大人,大人他从京里回来了……” 曹芸儿一听,顿时惊地睁大眼睛,慌乱道:“我哥他回来了?不是说还要几天么?”说着,她急着转身往家的方向走,一边走一边问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可是到家了?” 赵柳依旧喘着粗气:“到家有一会了,见小姐你没在,那丫鬟老妈子跪了满院子,都挨板子呢。” 曹芸儿听此,叹气道:“你说我哥他一个鳏夫,这没个老婆是不成,成日里脾气这般古怪!我这么大个人了,难不成还能出门走丢了不成?”说着,她又对旁边的祥叔道,“祥叔,你去吧,事情该怎么办怎么办。” 祥叔会意拱手道:“老板,小的知道如何去做。”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 赵柳听着这话,心想:这若是被曹大人听到了,还不得气的蹬腿。赵柳又忍不住回头瞥了眼祥叔的背影,心里直纳闷,这曹小姐是如何神通,竟让这人听命于她?他又不免惊奇地看向曹芸儿心想:这位小主难不成从前在宫里当皇上妃子时,也是这性格?想到这,他急忙摇摇头:不会的,不会的,皇上怎会喜欢这样的女人? 赵柳道:“小姐,这话也就你敢说,小的可不敢。” 曹芸儿突然想起:“对了,他可知道我生意上的事情?去年被他关了十几家米铺,我真是损失惨重!这若是又被他知道了,我还不得倾家荡产。” 赵柳一边在后面跟着,一边道:“大小姐,恕小的多嘴。您看你好歹也是堂堂的曹府千金小姐,怎么偏就那么愿意从商呢?这商人可不是什么体面的身份,您这不是自降身价么!再说,咱们曹府也不缺钱,你何至于抛头露面,那么辛苦呢?” 曹芸儿瞥了一眼他:“你懂什么!有钱才好办事!再说了,我手下几千号的人,光打手就一百来人,我若不干了,谁养他们?” 赵柳这话已经劝了许多次了,但奈何曹芸儿就是不听,他也只好作罢。 曹芸儿屏息进了家门,果然,还刚进大门便听见里面嚎叫的声音。不用想,便知打的可不轻。没办法,为了那些苦命的下人,她虽然认为自己没错,但还是笑嘻嘻地进了院。见果然满院子的惨相,看不下去便道:“都住手!住手!下手那么重,找死是不是!!!”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81章 181宠妹 曹子清一见是芸儿回来了,心里的气便立即都消了。只是他也不好这么快就露出笑的模样,便端起茶来,瞟了眼芸儿,声音故作清冷严厉道:“到哪野去了?连家都不知道回。” 曹芸儿一听,撅了撅嘴,硬是挤出两颗眼泪来,怏怏地走到曹子清身边,跪在曹子清膝旁,哭啼道:“哥,我知道错了,你就别打他们了,要打就打我吧!!”说完,曹芸儿便脸扑到曹子清的大腿上,呜呜呜……大哭起来。 曹子清对于芸儿的哭声,哪能招架的住。没有谁比他更清楚,芸儿就是澜乔,是自己曾经深爱的女子。可是为了澜乔能活得自由快活,名正言顺,他便只能将她谎称为自己的妹妹,是父亲生前和外室所生。可纵然是妹妹,曹子清对其也是爱护有佳,恨不得日日将她别在腰上,如此才安心。 曹子清手抚在芸儿的头上,温柔道:“好了,好了,别哭了,哥哥答应你,不打她们了。” 曹芸儿一听,猛地抬起脸来:“真的?” 曹子清慈爱地点点头,伸手去擦曹芸儿脸上的泪痕。曹芸儿见下人们还没停手,便急着朝院子看去。曹子清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没有命令下人停手。如此,他便挥手道:“都停下吧!” 这般,曹府才没了那阵阵凄惨的嚎叫声。曹芸儿见此,撒娇道:“哥哥当真是最疼芸儿了。” 子清含笑柔声问道:“告诉哥哥,刚去了哪里?可又是做起生意来了?” 曹芸儿眼睛一转,歪头道:“哥哥不是不让么,芸儿最听哥哥的话,怎么会呢。我呢,是去溜达闲逛了。” 赵柳在旁一撇嘴,心想:她的话也能信! 可偏子清就信了,还关心道:“既是出去,就要多带些人。毕竟你一个女孩子家,出门总是让人不放心的。” 芸儿憨憨一笑:“谁敢……不,不是,哥哥,你不是找师傅教我功夫了么,谁能欺负我啊!谁要是欺负我,我就把他手给……不是,那个,反正是没人敢欺负我的!” 赵柳又一撇嘴,想:她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子清语重心长道:“教你功夫是要你有能力保护自己,人心难测,哥哥总有不在的时候,你有功夫傍身我好放心。从前……你……”子清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便转话题道,“哥哥从京师给你带了许多的礼物,走,哥哥带你去看去。” 芸儿却还念着子清那句话,问道:“哥哥,你说什么从前,是我失忆前的事情么?哥哥为什么从来不和我讲从前的事情,芸儿很想知道。” 说起这个,子清立时脸上带有阴云。他起身,转身离开,沉默不语。芸儿起身,跟了过去,刚又想开口问,赵柳咳嗽了两声,芸儿便也不再问了。 兄妹俩来到芸儿的院内,却见院内堆满了礼物,差点连人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了。子清满意地看着这些东西,道:“芸儿,哥哥这次进京,但凡遇到什么稀奇的好东西,便给你寻了来。哥哥知道你怕闷,有了这些东西你便不要总嚷着出去了,乖乖陪哥哥在家。” 芸儿一撇嘴,也不应子清这话,只钻进礼物堆里,一个个地打量把玩。芸儿瞧见一大件箱子上面摆放许多精致的小盒子,她便好奇地打开来看,见竟是梳子,可却也和自己平常用的不同,便拿起来打量。子清见了,便近前解释道:“这是京城如今最时兴的牛角梳,是安南国产的。听闻安南的牛角要比咱们大清的牛角厚实的多,而牛角又有清热解毒,辟邪的功效。所以,哥哥便特意给你带了几把,日后你便用这牛角梳梳头,从前那紫檀木梳就不要用了。” 芸儿打量着,嘴里嘀咕道:“听闻安南国出产的牛角制品,千年万年都不变色……这玩意还能辟邪……趁着还没时兴到江宁,可以卖个好价钱。” 子清问道:“你在那嘀咕什么呢?” 芸儿笑道:“那个,没什么,我是说这东西真是个好东西,就是安南国离大清好远,运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子清道:“确是路途遥远。安南国是咱们大清的藩属国,每年都是要向咱们大清献贡的。这牛角梳本是给后宫娘娘们用的,后娘娘们也拿它来送给各个福晋、官眷,自此便在京城流行起来。对了,还有那安南香水,可是要比哥哥之前送你的西洋香水要好闻的很,因为安南的香料才是最有名的。” 芸儿也没心思听子清的长篇大论,倒是对一个长方形的箱子起了兴趣,跑过去打开却是一小提琴。曹子清一看,即刻脸色惊恐起来,又旋即脸生怒意。只见他扬声怒斥道:“谁把这个搬来了,不是说这是皇上御赐之物,是要送入我书房的么?” 管家曹锟即刻上前道:“少爷息怒,许是下人们手忙脚乱给搬运错了,我这就叫他们将此物送到书房。”说完,管家赶紧挥手示意两个下人过去。 只是下人过去意要搬走此物,芸儿却看似对其很感兴趣,拿着不撒手。她一边拿起那琴,一边道:“这东西我好像见过,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哥哥,这是什么啊?可是西洋的玩意?” 子清一听,即刻危机四伏。他千防万防,为的就是让芸儿,也就是澜乔能和过去隔离开来,永远不要记得过去的事情,永远忘记紫禁城的那个人。可不想,皇上御赐的一架小提琴,居然令他生起了危机。 子清严厉道:“还愣着干什么,御赐之物不可随意把玩,赶快给我送回书房,将其锁起来。” 见子清如此严厉,芸儿虽然很是喜欢,也不敢强要,便乖顺地将东西放回去。且芸儿心大,也没将子清的态度当回事,只一边继续看其他的礼物,一边还闲聊道:“对了,哥哥,李煦哥哥可还好。听闻他如今是畅春园总管,帮着皇上建造畅春园。说实话,我还真想去畅春园看看,看看皇上亲自督建设计的园子,究竟什么样。” 这个话题又给子清沉重一击。纵然皇上接受澜乔死了的事实,可他回京这段时间,却无时无刻皆在皇上身上看到澜乔从前在时的影子。园子是为澜乔建的,当他和皇上置身在畅春园中之时,玄烨三句不离澜乔。子清知道自己在偷人,且偷的是皇上的人。没有见到皇上的时候,他感到窃喜,可是只要提起皇上,尤其是见到皇上本人,他便心里忐忑不安,好似自己随时可能会崩溃,会被发现。 芸儿一边打量着一个镶有宝石,金制的凤冠,一边笑着继续道:“对了,哥哥,可见柔姐姐了。自从嫂嫂去世,那么多人来提亲,哥哥都不肯。偏柔姐姐也中意哥哥,她也老大不小了,就为等你。哥哥你这次进京,为何不提亲呢?你本和李煦哥哥是至交,这样岂不更是亲上加亲。” 芸儿却没有注意到子清脸上已经越发难看,她又怎会知道子清一直不娶竟是为了自己。赵柳是知情人,他看在眼里,解围道:“大人,您一路上舟车劳顿,连口饭都没有吃,还是让下人安排晚饭,大人吃过后也好早些休息睡下,想必明日登门的客人定会不少。” 子清吞咽下,垂眼道:“那就先吃饭吧。”他转过身,又回头看向芸儿,“芸儿,你也先别看这些东西了,陪哥哥吃饭去。” 芸儿抓抓头,本想说自己还不饿,但想来自己若不吃,哥哥定也不会吃,便应声道:“好嘞,我这就来。” 虽还没有日落,但这就算兄妹俩的晚餐了。两人都不喜欢铺张,便每顿饭都是两菜一汤。若是子清在织造府无暇回家吃饭,芸儿便会送饭到织造府,陪哥哥一起吃。 子清夹菜到芸儿碗里:“几个月不见,芸儿瘦了些,可是晚上那顿参汤,哥哥不在就不喝了?” 芸儿撅嘴道:“哥哥,芸儿身子已经很好了,不必每日都喝参汤了。那参汤是好东西,可若是日日喝,便觉得和马尿没什么区别了。” 子清一听,差点把嘴里的饭喷出来。丫鬟递给他口茶,他这才压下去。缓过来,他便鎖眉道:“你这都是和谁学的,堂堂曹府千金,这样的脏话怎么能说出口?” 芸儿见此,脸只差没埋进饭里了,只顾往嘴里塞饭,装作没听见。子清又语重心长道:“哥哥都是为你好,你自来身子虚,若不是日日参汤吊着,今日如何能这般康健!只是这养身子不能求急,更不能见好就收,总要多养些时日的。还有,那粗俗的话,以后若是再让我从你的嘴里听见,就给我到祠堂跪着。” 芸儿嘴里塞着满满的饭,看着子清,道:“芸儿知道了。” 子清瞧着芸儿的憨态,便忍不住伸手摘掉芸儿嘴角的饭粒,慈笑地看着芸儿。在他看来,只要有芸儿在,他便日子过得幸福,有盼头。 这时候,外头的小厮突然来报:“少爷,少爷不好了,两江总督阿席煦来了,看样子来者不善。” 芸儿一听是两江总督,想到刚和自己在街上对峙的那个方头男人嘴里头好像说他舅是两江总督,由此,她便立时惊慌地放下筷子,心想:大事不好了,人家舅舅上门算账来了,这下自己做生意的事情可就败露了。 子清不明所以,只惊诧为何两江总督会亲自拜访,还是在这个时辰。他便问道:“可知他来找我有何事?” 那小厮也不敢回答,只瑟缩地看向芸儿。这般子清立时明白,定又是芸儿在外头惹了什么祸,人家找上门来了。 子清眼看着芸儿弯腰要溜,他即刻厉声道:“你去哪里?说,到底在外头给我惹什么祸了?为何堂堂两江总督要亲自到我府上兴师问罪?”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82章 182两江总督 芸儿见子清脸气的铁青,便知若是他知道自己是因为买房子的事情和人起了争执,所以才将两江总督的外甥……打残,那自己必定会因此被关禁闭。如此,芸儿眼睛一转,佯装可怜道:“哥哥,不是我的错,是那两江总督他外甥……他外甥说要将我收房!对,是收房,这收房还不是明媒正娶呢,不过让我去做一个小妾,所以我才找人小小地教训一下他的……就是小小地教训他一下,估计也就是残了,肯定命还在。” 说完,芸儿有些惭忸地低下头,却不忘偷偷抬眼瞟着子清的脸色。只见子清一听有人想纳芸儿为妾,立时恼恨的手握成拳头,旋即面带怒色朝正厅走去,且还边走便道:“真是混账,瞎了他的狗眼,居然敢打我芸儿的主意,我看他的两江总督也当到头了!” 芸儿探身听到这话,乐的嘴角上扬。赵柳知道必是芸儿胡说,便责怪她道:“你啊你,青天白日的真是会说瞎话诓骗人。你骗旁人也就罢了,连你哥哥也骗。你知道不知道,你哥哥是真生气了,搞不好那个两江总督真会丢了官职。” 芸儿不觉得有错,理直气壮道:“那个阿席煦横行无忌,暴力敛财,他外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敢和我的人动手,他们罪有应得。”芸儿不耐烦道,“你就别啰嗦了,赶快去看好戏,看我哥哥怎么把那个阿席煦气的脸红脖子粗。”说完,芸儿乐颠地朝正堂跑去。 果然,她刚到门口,躲在门外,便听见里面曹子清字字有力,带着火焰般的愤怒道:“岂有此理,阿大人你不好好管束你外甥,竟然敢公然强抢民女,还有理到我府上兴师问罪!我虽官职不及你高,但大清是讲律法的,你怎可如此不顾大清律法,赶来质问于我!!!” 阿席煦知曹子清是天子家臣,故听了这番话,是即气愤又不得不压着委屈,憋屈道:“我外甥可是被打的血肉模糊,胳膊脱臼,腿恐怕是要瘸了!听闻他的手下还有一个被打断了手的!!令妹当真是心狠手辣,不择手段啊!你竟还如此姑息她,我就没见过有你这么护着妹妹的。”他更加气愤道,“我不管,今日不管怎么说,是我外甥被打的遍体鳞伤,而你妹妹确好像什么事都没有,所以,你今日一定要给我个说法!” 曹子清声音清冷,透着威胁道:“哦?那么阿大人你想要什么说法?” 芸儿以为子清听了阿席煦的话,真要将自己交出去谢罪,便紧张的心跳到嗓子眼,屏息听着接下来他们怎么说。她想,若真是要让自己给那个王八羔子谢罪,自己便离家出走,再也不回来了。左右自己家财万贯,外头私宅也有,店铺也有,人手也有,逍遥自在岂不是更好。只是虽是如此,一想到将自己的哥哥撇下,心里还是很难过…… 阿席煦听子清这般说,口气带着傲慢道:“那自然是令妹要亲自赔罪于我外甥。”他又紧接着转变口气道,“我这已经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格外宽纵了。别说我阿席煦是两江总督,即便我是个平头百姓,咱们大清的王法也不许人这么胡作非为的。且我也要劝劝你曹大人,你是疼爱令妹,可她也老大不小了,总是要嫁人的,如此泼辣,日后谁敢娶她。我看不如,她嫁于我外甥……” 没想到,阿席煦的话还没说完,子清便挥拳头朝他的脸去了,直打的阿席煦摔倒在地。芸儿一看,急忙冲了进去,惊得她目瞪口呆。赵柳也慌忙进了去,见被打的是两江总督,吓得他大气不敢喘。 子清也没管人进来,上去揪起阿席煦的衣襟,恼怒道:“凭你外甥也敢打主意娶我的芸儿,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我家芸儿泼辣也好,狠毒也罢,都有我这个哥哥护着,她就是嫁不出去,我养她一辈子,哪里轮到你来在我面前嚼舌根子!!” 阿席煦挣脱开曹子清的手,虽是恼羞成怒,却也不敢太过造次,便一边往出走,一边断断续续放狠话道:“好……你个曹子清,你不过就是个江宁织造,你竟敢打我,看我不上奏皇上,说你纵容……纵容令妹,残害百姓!!!” 子清站在原地,不屑道:“好,我就等着你参我一本,不过我也定要参你一本,你自己做过什么你心里清楚,我看到时候皇上信谁的!!!” 阿席煦愤然离开后,芸儿站在原地,还被刚刚子清的话陷入深深地感动中,一动不动地看着子清。子清见她如此,以为是被吓到,便赶紧过去,握住芸儿的双肩,柔声道:“好芸儿,可是被哥哥吓到了。都是哥哥不好,不该在你面前动粗。只是芸儿你放心,有哥哥在,定不会让旁人欺负到你!” 赵柳在旁撇嘴想:大人啊,人家外甥被打残了啊!你家芸儿不欺负旁人就不错了,谁能欺负到她啊!你要是知道她的身家,她的众多手下,你都得气的躺地。 芸儿笑着拥住子清,脸贴在他的胸膛上道:“芸儿没有被吓到,芸儿只是觉得自己好幸福,有这么好的哥哥护着芸儿。哥哥放心,芸儿不怕被欺负,若是谁敢欺负哥哥,我就让他脑袋搬家!” 子清激动地抚摸着芸儿的头,感动道:“芸儿当真觉得幸福么?” 芸儿一边点头一边道:“嗯,芸儿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因为有哥哥在。” 因着芸儿的这句话,曹子清觉得一切都值了,因为他觉得他如今活着的使命就是为了让芸儿幸福。 事后,子清果然上奏给皇上,参了阿席煦一本,阿席煦万万没有想到,这会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 南书房,玄烨比起七年前,多了些沧桑感,眼神再无从前的意气风发,只让人看了着实觉得黯淡凌厉,让人多了许多畏惧。梁九功将茶奉上,玄烨并未理会,只鎖眉瞧着曹子清的奏折,脸色越发难看。若是旁人的奏折,都要经过大臣的票拟,才到玄烨的手。但这是曹子清的密折,无需经过其他朝臣的手,可以径直到玄烨的面前。 明珠瞧着皇上脸色很是难看,又瞧着其手上的奏折似江宁递上来的那本,便试探问道:“皇上,可是江南有何异动?”见玄烨表情无异动,也未应声,明珠继续道,“这自从曹玺因病去世,曹寅上任以来,一直以广储司员外郎一职主持江宁织造的事务,可谓是皇上的家臣……” 不想明珠话音未落,玄烨便拍案怒责道:“好一个阿席煦,身为两江总督,如此得朝廷重任,得朕信任,竟然做出这等丢大清颜面的事情,敢贪赃枉法,强娶民女!!!朕看他是活腻味了!” 明珠脑袋转的极快,玄烨只提起阿席煦,他便想到阿席煦之所以担任两江总督,不过是平三藩时,朝廷急需饷银才不得已用之。而阿席煦虽然为人贪婪,却是个敛财好手,当初在朝廷缺银子的时候帮助朝廷出了不少力。只是此人为人太过贪婪,终究有惹圣怒的时候。但如今朝廷刚刚平定台湾,北边沙俄蠢蠢欲动,西边蒙古也并不太平,或许此人对朝廷还是有用的。 如此,明珠开口道:“皇上,阿席煦此人为人是太过贪婪粗鄙,但平三藩期间实属有功,望皇上念他一片忠心的份上,留他一命,好再为朝廷效力。” 玄烨没有作声,双唇紧闭,明珠似看出玄烨杀意已定,便不再继续说下去。 明珠瞧出的,旁人也瞧出了。高士奇最会迎合玄烨的心意,便推波助流,说了好些添油加醋的话。如此,玄烨便杀意已定,下令阿席煦押解回京,若情况属实,秋后问斩,绝不姑息!而事后,在场的人也皆心里揣摩,曹子清身为天子家臣,自然也是皇上心腹之人,不过一道折子,便令一个两江总督没了脑袋,当真是不容小觑。 大臣们刚退去,永和宫人来报称,德妃之子六阿哥胤祚殇,德妃因失子痛心,身怀有孕的她昏迷不醒。只是玄烨听到这个消息后,因着他屡屡失子,更因澜乔离去,便伤心的有些麻木了,眼泪似已经流干了。 他坐了许久,才缓缓起身,在梁九功的搀扶下朝永和宫而去。 德妃出身卑微,能够成为嫔妃不过是沾了澜乔的光。她如今能得妃位,也不过是因着孩子的缘故。只是她也是在儿女上可怜的人,两年前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只活了两个月便没了气息,如今辛苦抚养长到六岁的儿子也撒手人寰,故因着玄烨怜恤的缘故,加上太后的意思,才许了她妃位。 永和宫内,玄烨赶到时,同样身怀有孕的定贵人,就是从前的万流哈氏也在。自打澜乔离世后,她人虽是不在了,可每个人都能从玄烨身上瞧见澜乔住进了玄烨的心。为此,许多人都有气没处撒,例如僖嫔,便处处拿和她同住景阳宫的定贵人撒气。而定贵人为了生存,便不得不投靠了同是辛者库出身的德妃。如今有了身孕她,也算是有了盼头。 同时在场的还有菱香,她现在已经是良贵人了,且育有一子,就是八阿哥胤禩。因着良贵人总是和玄烨一同怀念澜乔,故玄烨对其十分疼爱。只是惠妃为了削弱德妃的势力,抚养了胤禩,故良贵人时常因为见不到儿子而郁郁寡欢,失意之态常在。 剩下的便是荣妃了。她活得毫无争竞,只盼着自己九岁大的儿子,三阿哥胤祉,同太子交好,日后好得以安身立命。 她们见皇上来了,齐声行礼,皆希望皇上能多看自己一眼。而玄烨径直走到德妃的床边,就是从前澜乔睡过的床上,心里面苦涩到无味无觉……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83章 183德妃的胤祚 夜里,烛光幽暗,一直昏迷不醒的德妃突然有了微动。她已经恢复了意识,但想到此刻定然皇上也在,便故意迟迟不睁开眼睛,装作臆语道:“胤祚……我的胤祚……”她说着,眼泪直流,心痛不已,转念她又念道,“皇上,咱们的胤祚……” 一旁的宫女雪莲听此,忙从瞌睡中清醒,起来唤道:“娘娘,娘娘可是口渴了,奴婢去给您倒杯水来……” 德妃这才睁开眼睛,却不见皇上在此,为此失落不已。不仅如此屋内空荡荡的,便只有雪莲。 德妃望向雪莲,弱声道:“皇上可有来过?” 雪莲一边端水过来,一边道:“回娘娘,皇上早早就赶来了,坐了好一会呢。” 雪莲以为德妃听了这话会高兴,不想德妃听了心里却是空唠唠的。她在雪莲的搀扶下起身,接过水,喝过后,她便靠着枕头半躺在床上,脑袋无力地耷拉着,人好像半条命都没了。 雪莲见此,想到不久前还在的六阿哥,就这么没了,心里也是难过的不是滋味。雪莲劝道:“娘娘,奴婢知道您伤心,可您肚子里还有一个呢,要当心身子啊。” 此时的德妃芳萃,因着近几年,不断有孕生子,身体和脸略显臃肿,人也看起来暗淡了许多,再不如从前青春靓丽。且她终日谋算,事事小心谨慎,常常夜不能寐,故虽只是二十出头的她,眼角却多了几处细纹。 雪莲又忧虑道:“娘娘,如今不仅您有身子,那宜妃、定贵人还有通嫔,皆是有孕,故……故奴婢知道您伤心,可您定要养好身子,不然……不然咱们苦心经营的一切,很可能就被旁人给取代了。” 德妃想发火,怪雪莲在这个时候说这些,可她也知道,雪莲是个实心人,对自己忠心不二,她说的也是实情,便也没有开口责怪。许久,她心里过不去,又开口问道:“皇上来了,可说了些什么?” 雪莲边回忆边道:“倒也没说什么,见您迟迟未醒,走前就说要奴婢照顾好您。” 德妃听了唉声叹气道:“当真什么也没有说?” 雪莲摇了摇头。 德妃不禁落泪怅然道:“那可有抚摸本宫的头发?可有用手触碰本宫的脸颊?可有……可有为胤祚和本宫哀哭?”德妃越说越崩溃,直到哭的泣不成声。 雪莲见此,急忙跪到床边,手轻搭在德妃的身上,安慰道:“娘娘,您何必钻牛角尖呢,这咱们宫里没了阿哥公主都是常有的事情,皇上也伤心不过来啊。不过皇上还疼爱娘娘您的,论这宫里,还不是娘娘您最得皇上垂爱。”雪莲这话说的亏心,可她也只能这样说。 德妃哭嚎道:“你入宫晚,你有所不知……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从前她在的时候,她病了皇上亲自喂药;她伤心,皇上和她一块伤心,甚至比她还伤心;她没了孩子,皇上心疼她,抚摸她,和她一同躺在床上,将她搂在怀里!!”德妃越发哭的撕心裂肺,“旁人都是在西暖阁侍寝,偏她是在这张床上……” 雪莲光是听着这些话便是心里沸腾,虽她从德妃的口中没少听过这些事,但堂堂九五之尊,后宫佳丽无数,竟能如此宠爱一个女人,真想像不到究竟是个怎样的人,能如此得皇上宠爱? 雪莲道:“娘娘,您何至于和一个死人过不去呢,她都已经死了,不会再回来了。” 德妃抬起头,目光空洞道:“是啊,她都已经死了,可她为什么还阴魂不散呢!!!这些年,我费劲心机,就是想让皇上多沾我的身子。可听闻皇上在翻牌子的时候,根本连看都不看,就如例行公事一样,随便伸手一指。如此,皇上才会雨露均沾,这后宫里有孕的才会越来越多!可即便如此,再无人能有她的本事,能让皇上夜夜留恋她的床……可这到底为什么?为什么只有她?为什么只是她?她到底有什么好?” 雪莲见德妃如此激动,口不择言,便生怕其腹中孩子有损。如此,她直言道:“娘娘,何必为了一个死人耿耿于怀呢!她纵是再得宠,如今也已经死了,现在这后宫大家平分秋色,若是只陷入过去当中,便会差人一等啊。” 德妃恍然木讷地看向雪莲,毫无斗志。她想到自己费劲心力生养的胤祚,想到他笑起来可爱的模样,想到若是他没有生病,没有死去,自己必在这个时候,坐在他的床旁为他掖被子。想到这,德妃如同花朵凋谢般,着实蔫了,毫无生机。 这时,两人听到外头传来吵闹声。雪莲闻声看了德妃一眼,德妃示意,她便走出去探了个究竟。不多时,她回来了,德妃便问道:“刚外头是什么声音,可是偏殿的动静?” 雪莲怕德妃伤心本不忍说,但德妃提起偏殿,她知也隐瞒不过去,便悻悻道:“还不是那个狐媚子良贵人,好似……好似皇上刚从她那里走……” 德妃一听,即刻恼怒的眼睛冲满了血丝,当真是怒不可遏。她愤愤道:“好你个菱香,若不是我提拔你,你何来个贵人当!如今竟还用我死去的六阿哥来当你争宠的工具,把皇上留在了你屋里!!!” 雪莲急忙跪下,惶恐道:“娘娘息怒,娘娘当心身子。” 德妃斗志燃起道:“本宫自然要当心身子,本宫若不当心身子,怕就是死了,旁人也不会为本宫掉一颗眼泪。且本宫就算没了儿子,本宫还有胤禛,如今他虽养在承乾宫,但谁人不知他是我的孩儿。对,本宫还有胤禛……本宫还有五公主……” 雪莲也激动道:“是啊娘娘,宫里狐媚子甚多,咱们就算为了阿哥和公主,也要振作起来,且娘娘您还身怀有孕呢。” 德妃如今听进去了劝,便抬手,雪莲见此忙扶德妃起身。德妃缓慢地起身,慢慢地走到门口,开门,让自己透了口气。德妃似在为自己理清头绪,便慢慢道:“佟贵妃那个贱人恶有恶报,好不容易生了个女儿,不想周岁不到便没了。只是她如今抚养我的孩儿,若是她死了,我的孩子便还是我的,她也抢不去。” 雪莲突地听了这话,因提到的人,立时心慌不已,却又不得不悄然应声道:“娘娘说的是。” 德妃却因恨无惧,只想一吐为快,便又继续道:“孝昭皇后的妹妹,温僖贵妃,如今有一子一女,只是她生性孤僻,为人傲慢,看也不是个愿意争的,便姑且不去理会她;宜妃她是运气的,九阿哥如今三岁了,十一阿哥如今一岁了,母家又得升迁。还有她那个妹妹贵人郭络罗氏,成日里拿女儿邀宠,真像是茅坑里的苍蝇让人讨厌,本宫早晚要先料理了郭贵人; 荣妃倒是个与世无争的,可她那儿子小小年纪便颇有心计,成日里讨好太子。不过说到底,本宫最大的敌人还是惠妃那个女人。她为了和本宫抗衡,先后抚养了七阿哥和八阿哥,当真是要成嫔和良贵人畏惧于她。而他的大阿哥,凡人便能瞧出其觊觎太子之位的野心……还有前朝的那个明珠,当真是不容小觑。” 雪莲瞧着德妃眼神透着阴鸷,且嘴里说的都是让人胆颤的话,她便也不敢开口,尤其现下还开着门。 德妃又道:“若是惠妃当上皇后,她定不能容下我。”顿了顿,她又突然神色慌乱道,“雪莲你说,我的胤祚是不是惠妃害的?是不是她?” 雪莲瑟缩道:“娘娘,咱们六阿哥身子弱,这……” 德妃突然发疯地对雪莲道:“不!不是的,一定是有人害她的!!”她又想到,“对了我的五公主呢,我的五公主,她们不会要害我的五公主吧?” 雪莲手轻放在德妃的胳膊上,宽慰道:“娘娘放心,五公主如今在太后处抚养,必没人能害得了她。” 德妃如此才有所平静道:“是啊,温宪那丫头最是激灵,太后可喜欢她了,谁也不敢欺负她。” 良贵人站在角落里,听着德妃满心的算计,不仅嘴角冷笑。她轻声细语道:“真是恶有恶报,只是可怜了那孩子。” 江宁,曹府。 芸儿的闺房里当真是放满了东西,惹得芸儿站在屋内,手掐着腰,有些烦躁道:“哥哥送的礼物也太多了,屋子都放不下了,感觉这两个月,成日里住在这里呼吸都不畅了。” 一旁的珍珠一边擦拭一边道:“小姐,您就放心吧,大人早就为您想到了。这不,说是要将旁边的那院子打通,扩建小姐的闺房,好让这些东西都能放下。” 翡翠放下手中的夜明珠,走过去道:“不是的,后来大人说小姐认床,闺房改了怕小姐睡不着觉,故说要建个专门摆放这些东西的屋子。” 芸儿听了,一下子瘫躺到床上,看着屋顶道:“倒还不如卖了,换银子实惠。” 翡翠凑过去道:“我说小姐,这些好多都是稀世珍宝,大人都没舍得自己留着,都给小姐您了,小姐您怎么能想着将这些东西卖掉呢。” 珍珠也怪道:“是啊,是啊,小姐,我也觉得您太没良心了。” 芸儿刚想起来辩解,外头传来赵柳的声音,道:“小姐,您睡了么?大人有请。” 芸儿坐起来,撅嘴道:“这么晚了,哥哥叫我过去,会是什么事?不会是他后返劲,要找我算账吧?那个阿席煦今日被抄了家,他的那个外甥也被流放了,难不成哥哥现在心有不忍,要使气教训我了?” 珍珠笑道:“小姐,您就别说笑了,大人最多会让你跪祠堂,哪会真舍得罚你。” 如此,芸儿还是心里忐忑地走了出去,生怕自己在外头做的那些事被曹子清知道。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84章 184没人能配得上你 不想芸儿刚走到后院,便听空中一声响,她便抬头望去,见不但有月亮高悬,繁星点缀,还有满天的烟花喷撒绽放,当真是炫美光彩极了。见此,芸儿兴奋地跑过去,走到子清面前,指着天空的烟花道:“哥哥,哪里来的烟花,好漂亮啊!” 子清见芸儿如此欢喜,带着笑容,柔声问道:“芸儿喜欢么?” 芸儿不断点头:“喜欢,喜欢,芸儿最喜欢烟花了。”说着说着,芸儿雀跃地直拍手。 子清见此,笑的更灿烂了,在旁道:“我就知道芸儿定会喜欢这些东西。” 芸儿一边瞧着天空中如天女散花般的美景,一边问道:“哥哥,为什么今夜你要放烟花啊?今夜可是什么值得庆祝的日子么?芸儿记得,今日也并非是哥哥与我的生辰。” 子清微笑道:“只要有芸儿在,每日都是值得庆贺的日子。” 赵柳在旁看着欢喜,听到兄妹间的对话,插话道:“小姐,大人今日见有人卖烟花,便将那铺子的烟花皆买了下来,为的就是让小姐开心。” 芸儿笑的合不拢嘴,激动地搂住子清的腰,想到刚子清说的话,便高兴地应声道:“哥哥你真好,哥哥放心,芸儿不会离开哥哥的,芸儿也不嫁人,就陪着哥哥,什么时候哥哥烦了,芸儿再离开。” 子清不知为何,觉得芸儿这话令其患得患失,突然心里失落极了。那烟花的光芒洒落到他脸上,他的脸也没有因此璀璨起来,反而落寞地让人心疼。子清紧紧搂住芸儿的肩,用脸摩挲芸儿的头发,他着实希望此刻时间可以停留。 芸儿看得兴奋,突然跑过去,要亲放烟花。子清见此,急忙上前拦住,道:“芸儿,你要干什么?这很危险,让下人放便好,若是伤到你可如何是好!!” 芸儿任性道:“诶呀,哥哥,无事的,怎会伤到呢。”说着她便要执意点燃。子清见此,知道拗不过她,便握着她的手,与她一同点燃。想到若真出了什么意外,自己是可以保护她的。如此,兄妹二人便大手包握住小手,伸手去点燃那烟花。芸儿眼见着烟花窜上天去,皆是因为自己的缘故,便兴奋的拍手叫好。 “哥哥,你看,是我们放的,哥哥快看。”芸儿激动地手舞足蹈。 子清也乐呵道:“好,好,我们芸儿最是胆子大,最是厉害。” 子清又将芸儿背起,让芸儿手摇炫美的烟花,雀跃地欢呼。欢呼中,芸儿突然想道:“对了,哥哥,李柔姐姐说要来,如今似已经在路上了,你可知道?” 子清听后,突然身子怔住,将芸儿从自己背上放下来,暗淡道:“哦?李柔为何突然要来?” 芸儿只顾着手中的烟花,漫不经心道:“她说她哥哥要给她说亲,她不肯,我便叫她来的。”芸儿想到事情恐怕没有自己描述的那么简单,且自己又是瞒着子清的,便走到子清面前,有些惧怕道,“哥哥,李家和咱们家是世交,您和李柔姐姐又从小青梅竹马,你该不会不喜欢她来吧?” 子清否认,遮掩道:“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让她来了?只是……你怎今日才告诉我?” 芸儿带着愧意道:“柔儿姐姐是瞒着李煦哥哥来的,既是瞒着我怕你和李煦哥哥通气,便……便没及早告诉你。可我想,李煦哥哥早晚会发现她妹妹离开家的,你也早晚会知道……” 子清之所以不想让李柔来,是因他知道李柔对自己的心思。可自己如今只想和芸儿自在地生活,守护芸儿便是自己的全部,如此心里哪还能容得下旁人。且李柔生性敏感,若是被她瞧出什么,那又该如何是好? 想到这,子清全无心思陪芸儿在这里放烟花,便道:“芸儿,今夜也差不多了,你也早早回房吧。” 芸儿瞧出子清的不高兴,便听话道:“芸儿知道了,哥哥你也早点休息。” 李柔的到来是在十天后,那日子清故意躲在织造府里,并未迎接。倒是芸儿,欢天喜地的,冲着为子清张罗媳妇,什么事都格外费心。 而李柔人如其名,整个人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可虽是如此,若是注意到她的眼睛,便也觉得她是个骨子里不轻易妥协的人。因她的眼神中那道光,总让人觉得她柔弱的外面下,有一颗坚定的心,不是轻易能被人左右的。 芸儿亲自为李柔脱下其身上的碧色披风,迎她到了正堂,又忙着招呼下人端来茶果点心。李柔不好意思道:“芸儿,真是麻烦你了,派了那么多人保护我,护我路上周全。” 芸儿没坐在正位,只随意坐在李柔旁边,爽朗道:“你个女孩子家,自然不能叫你落单。” 李柔语气惊叹道:“我仔细瞧过那几个,都是有身手的,且提起你毕恭毕敬。你这买卖做的,不说便也能叫人瞧出,生意做的真是大啊。只是我前几年和你见面,你还只是对我说,你仅仅是有这个想法,不想你竟真的做到了。” 芸儿被夸的脸有些羞红道:“哪有你说的那么神气,我不过是满身铜臭味的商人罢了。哦,对了,你若见到我哥哥,万不可和他提起此事。你是不知道,他去年端了我不少铺子,我当真是损失惨重。若是叫他知道我还在做生意,他必定会将我关起来的。” 说起子清,李柔羞涩道:“今日怎么未见子清哥哥?可是他公事繁忙?” 芸儿睁大眼睛,遮掩道:“诶呀,他啊,他自然是忙啦。本来呢……他听说柔儿姐姐你要来,是很开心的,却奈何织造府里有事。对了,你知道的,他办的都是皇差,什么太皇太后寿辰,太后寿辰,皇上寿辰,他都是有的忙的,还有什么后宫娘娘用的衣服料子,弄不好就……就是得罪大人物,所以必得尽心。” 李柔含笑道:“子清哥哥素来得皇上信任,是天子家臣,是必得尽心才是,我等他回来便是。” 芸儿见此,心里暗叹:好好的一个姑娘,偏对一个没了老婆的鳏夫如此痴情。奈何自己那个哥哥,全然无视人家的心意。 芸儿陪李柔一下午,又用过晚饭,见子清还没有回来,为此李柔脸上落寞不已。管家曹锟道:“柔儿小姐,我家少爷今日定是公事繁忙,才会脱不开身。不如我叫人带柔儿小姐先去上房住下,柔儿小姐您舟车劳顿必定也是乏了,明早再见过我家少爷,我家少爷也定然不会觉得失礼。” 芸儿在旁嘟囔道:“他还觉得失礼,失礼的是他才对。”说罢,芸儿起身道,“柔儿姐姐,我送你回房,你早些休息吧。” 李柔见天色已晚,虽是很想见子清一面,却也不好太过坚持,便道:“那就劳烦了,请给我带路吧。” 待安顿好李柔,芸儿在家坐不住,直接跑去织造府,想看看子清究竟在忙些什么。不想待她去了,子清却是坐在织造府里看闲书。芸儿见此,有些懊恼地走过去,直接吹灭了子清书旁的蜡烛,气愤道:“哥哥也太失礼了,柔儿姐姐大老远来,你却躲在这里看书。亏我还帮你圆慌,说你今日有多忙。” 子清正色道:“越发放肆,竟还吹灭我的烛火。” 芸儿直接一屁股坐到桌子上道:“哥哥你回家不回家?难不成你就日日躲着人家。人家柔儿姐姐也不是老虎,还能把你吃了啊。” 子清也不正面回答,他瞥见芸儿撅嘴生气的样子,便露出一抹笑意。只见他顿了顿,放下书,又起身抻抻腰,后捂着肚子道:“这个时辰了,我倒是饿了,芸儿走,陪哥哥去吃桂花糖芋苗去。” 芸儿一听,倏地从桌子上跳下来,道:“芸儿也正想吃呢。”于是兄妹二人便舍弃掉轿子,走路到街上,直奔小吃铺子去了。 到了那卖吃食的地方,芸儿对着老板声音爽朗道:“老板,来两碗桂花糖芋苗。” 老板应声道:“好嘞,两碗桂花糖芋苗。” 芸儿等着空闲,又见对面有卖梅花糕,便朝子清讨要银子道:“哥哥,给我点钱,我去买梅花糕。” 子清促狭道:“芸儿财大气粗,何时还需要我这个哥哥付钱?” 芸儿猜想是不是自己做生意的事情又被子清知道了,便说话遮遮掩掩道:“芸儿哪有……那么有钱,还不是……都花哥哥的。”其实芸儿是出门忘带银两,若不然定不会在子清面前提起银钱来。 子清抿嘴一笑,取出钱袋直接给芸儿,什么也没有说,只觉得芸儿即便是窘态,也十分可爱,他愿意看。 芸儿接过钱袋,笑嘻嘻道:“等着啊,哥哥,芸儿去去就回。” 就这样,兄妹俩坐在街边,一人一碗桂花糖芋苗,中间放着白色点红的梅花糕,吃的是津津有味。子清瞧着芸儿吃的香的样子,便是嘴里吃着也忍不住看向她。见她嘴角沾着糕点渣子,便急忙伸手为她摘掉。 两人吃饱喝足,又悠闲漫步地在街上游走,直到走回到家门口,临要进门,子清突然有些怅然道:“芸儿,若是哥哥永不娶妻,你可愿一直陪在哥哥身边,和哥哥一起吃桂花糖芋苗,吃梅花糕?” 芸儿听了这话,觉得心里很是沉重。她一直猜不透子清为何迟迟不娶妻,莫非是和之前的嫂嫂感情太过深厚?可哥哥到底也不能无后啊! 如此,芸儿道:“哥哥,你是不是太过想念以前的嫂嫂啊?只是,哥哥怎可无儿无女呢?是不是芸儿拖累哥哥了?也怪芸儿太过顽劣,也没人敢娶,着实耽误了哥哥过日子。” 听此,子清情急道:“芸儿怎可这般想,能和芸儿生活在一起,哥哥觉得无比幸福。芸儿在哥哥心中也不是顽劣的,更不是嫁不出去的,哥哥实在觉得,在这个世界上没人配得上芸儿……”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85章 185我和你才是一家人 次日,李柔早早地梳洗打扮,精心挑选衣服,只为见子清。她身边的丫环彩云从小和李柔一同长大,最是明白她的心思,只见她站在李柔的身旁,一边为其整理头发,一边开口道:“小姐,真的要这样么?小姐明明花容月貌,貌比貂蝉,何必为了一个鳏夫堵上自己的青春?毕竟小姐……年纪也不少了,若是再耗下去……多不值得啊。” 李柔重放下手中的琉璃钗,不悦道:“你懂什么!我倾慕子清哥哥多年,我活着的念想便是能与他结为夫妻。为此我不惜违背父母之命,逃离家中,为的就只是能成为曹夫人。” 彩云闷声道:“可是小姐,子清少爷他……他好像不爱你啊。” 李柔起身倔强道:“人活在世上,许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可若是连婚姻大事都不能随自己的心,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知道子清哥哥未必爱我,还在为亡妻伤痛,可这更可以说明子清哥哥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我若嫁给旁人,必定会三妻四妾,糟践于我。还不如嫁给品行端正,我心所爱的子清哥哥。起码他会护我,尊重我。想来他也不会纳妾,至于爱么……我一定会让他爱上我的。” 听此,彩云也觉得有道理:“听小姐这样说,彩云便也放心了。不过那芸儿小姐虽是庶出,子清少爷却对这个庶出妹妹疼爱有佳,她倒是可以帮助小姐。” 听此,李柔撇嘴冷道:“一个庶出,不过是子清哥哥为人仁厚,才会容得下她,让她锦衣玉食。可你瞧见没有,堂堂的曹府小姐不做,非要到外头抛头露面,投机取巧,偷奸耍滑,做起生意来,当真是出身卑贱,做起事情来更下贱,我何至于用她来帮忙。” 彩云生性单纯,不解道:“可是小姐,您能平安地到达曹府,也是寻求了芸儿小姐的帮助啊,为何现下……为何现下会这般?” 李柔扬起傲脸来道:“她既是买卖人,我只当雇佣她好了。日后待我成了这曹府的当家夫人,自然会给她寻个像样的亲事。子清哥哥若是真待她如亲妹,为何她现下还嫁不出去?我不嫁是因为我拒绝了多人,只为等子清哥哥。可她呢,是当真嫁不出去,日后还要我这个做嫂嫂的为她操心,我自然也不必领她这个情。” 彩云只觉得芸儿是她见过最爽朗,最大气的女人,敢做旁人不敢做的事情。可没想到,在李柔心里,她是如此瞧不上人家。可毕竟自己只是个下人,也不好违背主人的意思,可却也说不出应和的话,便默不作声。 “好了,快去正厅吧,昨日未见到子清哥哥,我真是夜不能寐,真想快点见到他。”李柔急道。 彩云心里压抑,却还是带着笑脸应声道:“彩云这就陪小姐去见子清少爷。” 而正堂,子清坐在正位上喝茶。他知自己昨日未露面,很是失礼,故他今日早早地坐在这里,想着尽了礼数,便早早离开。只是他久久见芸儿还未到,便问道:“小姐呢?还未起床么?” 管家曹锟侍立在旁,回道:“大人,小姐她昨夜吃的有些多,有些积食了,我已经叫厨房做些助消化,味酸的吃食,送去小姐房里了。” 子清一听,立时急的起身,怪责道:“可有叫大夫来?是大夫说芸儿积食了?” 曹锟见子清生气的样子,便知自己做事情欠妥了,便即刻请罪道:“是曹锟做事不够仔细,还未……请大夫来。” 子清一听,瞪眼怒斥道:“芸儿体弱,我见到她时,她能活过来已经是万幸。虽看是积食,但谁知是否有其它的病症?连大夫都未请,就这般草草应付,真是岂有此理!” 曹锟垂头羞愧道:“曹锟有负大人嘱托,未能照顾好小姐,曹锟有罪。” 曹锟年过半百,从前在苏州的时候就跟着自己,故子清见其如此认错,羞愧万分,亦觉得不忍,便缓和语气道:“这一大早的,你要忙碌的事情也甚多。罢了,你现去找人叫大夫来,记得要多叫几个,一个总是信不过的。” 曹锟忙应声道:“是,大人,曹锟这就安排人去。” 子清又接着道:“我先去看看芸儿。”说罢,他便走了出去。 临到门口,刚好李柔进来,见此,子清停下脚步,尴尬地开口道:“李柔妹妹来了,我昨日公事繁忙未能迎见你,是我失礼了。” 听到子清的声音,李柔立时紧张的心跳不已,脸都羞于抬起来。只见她羞涩地开口道:“无妨,是我唐突了。” 子清因心念芸儿,便道:“我已经让下人们准备好了早饭,芸儿病了,恕我不能作陪,你且先去吃吧。” 李柔见子清刚见过自己就要走,心慌意乱,又听到说芸儿病了,便急忙问道:“芸儿妹妹病了么?她昨日不还好好的么?” 子清只顾着见芸儿,便道:“她昨夜贪吃,胃不舒服。”说完,子清便越过李柔身旁,走了出去。 李柔生怕子清走掉,跟了过去,在其身后道:“那必是吃积食了,不是什么大事,子清哥哥无需着急。” 在子清心里,事关芸儿便没有小事,他也最厌恶旁人在有关芸儿的事情上,疏忽大意。但毕竟李柔是客,他也不好如刚才责怪曹锟那般,虽是这样,他脸色也十分难看,且也没有应声。 李柔见子清没有开口,心里慌乱不安,仔细回想自己刚刚是否有说错话。可细想,自己确是没有说错什么,便是心急难耐,甚至鼻尖都冒汗了。 待到了芸儿房间,李柔也跟着进去,只是刚一踏入房间,便被里面大大小小的摆设给惊住了。她心里想着:为何摆放这许多东西?当真是庶女出身,又喜欢蝇头小利,所以房间才会这么不雅致,充满了铜臭味。 她正暗讽着,却见子清已经走到芸儿的床边,且无比关切温柔道:“芸儿,告诉哥哥,哪里不舒服?” 芸儿趴在床上,见子清来了,便将头转过来,道:“哥哥,我胃不舒服,可能是昨夜的梅花糕吃多了。这都要怪哥哥,夜里非要吃东西,不然我今日也不会这么难受。” 子清立马坐到床旁,手想抚摸,又不知该安放在哪里,后便空唠唠地放在自己的腿上,自责道:“都是哥哥不好,不该提议去吃桂花糖芋苗。” 李柔一听才知,原来自己落寞回房后,人家兄妹二人却是吃街边美味了。只是不是说子清公事繁忙么?连自己大老远来,都未见到他一面,可他怎就有空和芸儿一起吃街边小吃?到底自己是外人,不比人家兄妹感情好。可芸儿毕竟是庶出,也不是曹夫人所出,又是成年后才被曹家认了的,为何子清对她如此关怀照顾?想到这,李柔不仅撅起了嘴,郁闷地不停用手揪着帕子。 子清完全无视李柔,只关心芸儿,道:“芸儿,哥哥叫下人去叫大夫了,一会便会有大夫来给你诊治。芸儿不怕,大夫看过,吃过药便会好了。” 芸儿一听,用脚直踢床道:“谁叫你去请大夫的啊?请大夫干嘛啊?我最讨厌看见大夫的脸了!” 子清因着芸儿突然的发火即委屈又不明道:“芸儿有病自然要去请大夫啊。” 芸儿突地坐起来,气的腮帮子鼓气,嘟囔道:“我不要请大夫,我不要吃那苦汤药。你去,你去让那些人不要进咱们家门。” 子清一听,不禁笑了起来,捏着芸儿的鼻子道:“有病自然要看大夫,良药苦口利于病。旁事哥哥可以依着你,可是这事情,哥哥可不会纵着你。” 芸儿气的无奈道:“我说哥哥,不就是个积食么,喝点山楂水放几个屁就好了,干嘛非要请大夫。我不要,若是我今日见到大夫,我必要将他踢出去。” 李柔见子清对李柔如此有耐性,而芸儿在她眼里却着实不识好歹,且还刁蛮任性,她便走过去道:“芸儿妹妹,子清哥哥都是为了你好,他这是关心你,你怎可如此任性呢。” 子清向来不喜欢旁人说芸儿一点不是,如此,他便道:“李柔,你先去用早饭吧,这里有我就可以。”说完,他又苦口婆心地劝说道,“芸儿,听哥哥的,哥哥保证这次的药一定不会苦。哥哥会多准备些糖,我们一口气吃完药,哥哥便将糖喂给芸儿吃。” 见此,李柔即刻板起了脸,又显得十分委屈。 芸儿注意到李柔不乐呵了,便转了转眼睛道:“好,我吃,我吃。那个……那个哥哥你去陪李柔姐姐吃饭吧,我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去吃饭吧。” 芸儿的话说中李柔,李柔便期许地望向子清。 子清却全无吃饭的心思道:“芸儿病了,我哪有吃饭的心思,待大夫看过后再说吧。” 芸儿见李柔因为子清的态度越发脸色难看,便道:“诶呀,哥哥,我这哪是什么病啊,你就别小题大做了。你快去陪李柔吧,人家大老远来的,怎么这么失礼啊。” 芸儿越是这样说,子清越是觉得李柔碍眼,便气不顺道:“李柔妹妹,你还是先回吧。芸儿任性惯了,有你在这里她便更有理由不听话了。可芸儿身子虚,看似小的毛病都不可大意了,故我现在也没空招呼你,失礼之处,还请李柔妹妹你见谅。” 李柔见子清态度如此冷漠,又有些严厉,便脸上挂不住,抹着泪走了出去。 芸儿见此,急的从床上站起来,捂着胃,唤道:“李柔姐姐,你……你别走啊……我哥哥他不会说话……。” 子清却拦着芸儿道:“诶呀,你就别起来了,快躺下,自己还病着呢,管旁人干什么。” 芸儿被子清硬是按下,平躺着。芸儿埋怨道:“哥哥,那是李柔姐姐啊,什么旁人,指不定哪天就是一家人了。” 子清却冷道:“什么一家人,我和你才是一家人。”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86章 她人呢?上哪去了? 李柔流着眼泪,心里越发愤恨,也全然没有心思吃什么早饭,便回房去了。因为路况不熟,兜兜转转才回到自己的房间。一关上房门,她便忍不住小姐脾气,双手举起一个官窑瓶子便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顿时,地上迸溅起许多碎瓷片。 彩云见李柔怒意未消,还要继续摔东西,便急忙上前劝道:“小姐,这可不是咱们李府,您可不能这么摔东西。” 李柔一听,心里越发委屈。她也明白自己如今住在客房,一切的摆设都是曹家所有,而自己还只是李府的小姐,故这般实在不妥。想到这,她便克制住自己的脾气,一屁股坐到床上,两只脚蹬地,哭燥道:“我到底哪里不如他从前的妻子,难道他嫌我父家官职不及从一品的礼部尚书兼内阁大学士么?可我到底和他也是青梅竹马,有小时候的情义在,他怎可这般对我?从小到大,还没人对我这般过。可恶!真是可恶!” 彩云见李柔越发钻牛角尖,便吃力劝道:“小姐,子清少爷可能……就是为着芸儿小姐着急,才一时说话态度急了些。小姐也知道,那芸儿小姐身子确是虚弱。彩云记得咱们上一次来时,正赶上芸儿小姐刚住进这曹府不久,听闻是脑袋受过伤,从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也怪可怜的。想必定是因为这个原因,而子清少爷又宅心仁厚,所以才会这般紧张。” 李柔也知这些……她还记得初见芸儿时,她也对其有几分怜悯。毕竟那个时候,芸儿的脸成日里如纸一样白,整个人看起来一点精气神没有。而她也是在子清的细心照顾下,才渐渐恢复了精力。直到李柔住了小半年,两人熟络了,那时芸儿才看起来能活蹦乱跳了些。 可虽是如此,李柔还是气不过:“从前我在家里,也是父母宠着,哥哥护着,我自然觉得我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可见了芸儿才知道,她虽是没了父母双亲,可你也瞧见了,子清哥哥对她那般温柔,好像捧在手里都怕化了。我看过竟觉得,我宁可什么都不要,只要子清哥哥能那般温柔地待我。” 彩云脑袋一灵光,凑近道:“小姐,这两人在一起最重要同心同德。若是小姐能事事和子清少爷想到一块,做到一块,就不怕没有默契,也自然会日久生情。” 李柔心里听后,想到芸儿,心里不情愿道:“你的意思是,让我也像子清哥哥那般,宠爱芸儿?” 彩云点头道:“是啊,小姐,这若是您和子清少爷成亲,你就是芸儿小姐的嫂子,长嫂如母,宠爱妹妹也是情理中的。子清少爷若见你如此,必定觉得你和他心想到一块,力气也在一处使,久而久之,小姐必定借着芸儿小姐,和子清少爷有情人终成眷属。” 彩云最后一句说到李柔心坎里,想到这,她嘴角扬起笑容来。 另一边,子清不过是出去一刻钟的功夫,曹府小厮便急忙来报:“大人,不好了,小姐她……” 子清一听,放下手中的信件到桌上,急问道:“小姐她怎么了?” 那小厮火急火燎道:“大人,不是小姐怎么了,是大夫……是大夫……” 子清一听,鎖眉道:“大夫来了?大夫怎么说?芸儿可有什么事?” 那小厮急地晃了一下头道:“大人,那大夫见过小姐都嚷嚷着再不登曹府的门了。” 子清一听,不解道:“为何会如此?”说着,他着实不放心,便往门口走去,想去一探究竟。 那小厮便一边跟在子清身后,一边道:“大人,听赵柳说,那小姐……头一个大夫进来诊脉,她便将胶放在绢帕上,弄的那大夫手指粘在绢帕上,又拽不下来。也不知小姐在哪里弄的胶,最后硬是把大夫手指的皮给拽掉了,疼的那大夫啊,那真是……惨啊!” 子清一听,眼睛惊得睁的老大,停下脚步,转面看向那小厮:“芸儿她当真这么做了?” 那小厮连忙点头:“小姐的脾气,大人您还不知道么。谁要惹到她,那……那人可就惨了。” 子清倒吸一口凉气,旋即转过身,继续朝芸儿房间走,脸色越发难看:“不是让多请几名大夫么?” 那小厮急的直跺脚道:“大人,可别提了,那第二个大夫比第一个还惨。” 子清听后,又惊得停下脚步,鎖眉问道:“我就回书房看封信件的功夫,怎么两个大夫都被芸儿给……” 那小厮苦着脸道:“大人,小姐她厉害啊!那第二个大夫刚一推门进来,便被小姐放的老鼠夹子给夹住了脚。不仅如此……” 子清怒目圆瞪道:“芸儿又对他做什么了?” 那小厮脸越发扭曲道:“这回倒不是小姐,是那大夫被老鼠夹子夹住自己没站稳,整个人整张脸摔地上了,弄的当真是鼻青脸肿。小姐还下床过去嘲讽那两个大夫,说是什么,没什么本事,就会开些什么苦的要命的药。偏这话被第三位大夫听见了,故那第三个大夫连小姐的面都没见,便告辞了。” 子清听完,顿时气的肺都要炸了。只见他大步而去,铁青的脸看架势就是要寻芸儿算账。不想,他刚一进芸儿房,却不见云若在。而珍珠、翡翠见子清回来了,吓得她们连忙跪地,皆垂面,心里忐忑不已。 子清口气严厉道:“芸儿呢?她跑哪里去了?” 珍珠和翡翠两个人互相看了看,皆不敢言语。 子清见此,更加生气道:“快说,芸儿到底跑哪里去了?若是不说,我就把你们卖了!!” 如此一听,两人又互相看了看,皆胆怯地朝对方点了点头,后还是翡翠先道:“回……回少爷,小姐她……她出去了。” 子清怒气冲天道:“去哪里了?” 翡翠吞吞吐吐道:“去……去……” 珍珠生怕自己被卖,便告知道:“回少爷,小姐她……她嚷嚷着说有人欠她银子,她去……去要账去了。临走……临走还带了把匕首,说是要……就是小姐她扬言说……说……要是人家不还她钱,她就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子清一听,似备受打击,双脚硬是没站住,若不是身后小厮扶着,他差点倒地。 他当真气的差点说不出话来,后捂着胸口道:“这个芸儿,真是被我惯的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我……我……待她回来,我一定要好好教训她!!!”话说着,他心里还是怕芸儿吃亏,便带着几个小厮,出府找芸儿去了。 可他却也不知芸儿在哪里,情急下赵柳找到个地痞,才知芸儿去了何晏山庄。起初子清并不同意找什么地痞,觉得芸儿堂堂曹府千金,如何会被一个地痞知道去向。可奈何确是寻不到人,便听了赵柳的提议。这一听,不仅知道了芸儿的去处,还知这一年来,芸儿不但没有放弃生意,竟还将生意做到了京城。听此,子清差点气的没躺地。 而何晏山庄他也是有耳闻的,毕竟是当地富甲一方的人家,官府也是要给些面子。只是何晏山庄虽是生意做得大,却也是镖局、钱庄、赌坊一类的买卖,芸儿从前也不过是借着自己的官职做着茶盐、布匹、倒卖的买卖,如何能和何晏山庄攀扯上? 这般子清越发不敢想,只想赶紧将芸儿带出那个虎狼窝,不要受伤才是。 不想,他刚走到那山庄门口,却见门口无人守着,他便直接走了进去。不想,他刚迈过门,停在门口,便抬脸见到何晏山庄的钱和生和芸儿站在院内,且那钱和生一副没脸见人的模样,垂着头,似下人般侍立在芸儿身旁。 芸儿是背对着门的,且后面站着众多手下,故并不知道子清已经赶到。只见她还在神气活现地训话道:“我说钱大老板,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和我说那些都没有用,我只知道我那五十万两银子存到你的钱庄,现在我要要回,你居然拿不出银子来。你也别说我不近人情,十日期限我都给你了,现在你要么给我钱,要么把这山庄过户到我的名下。” 钱和生无比憋屈道:“曹老板,我……在下实在有难处,若是要拿出那么多现钱实在有些困难。可在下也是从商大半辈子了,不过是钱调来需要些时日,确也不是连区区五十万两都拿不出来。你现下非逼着我拿钱出来,还要我用这祖宅抵账,你这不是难为我么?” 芸儿扬面道:“我知道你那小妾卷走了你的钱,所以你现在拿不出现钱。可我也是买卖人,我也是要周转的。” 钱和生一听芸儿提起他窝火的事,便想怎就前脚自己的小妾刚卷钱跑,她便大张旗鼓地来钱庄取钱,莫不是她早就看中自己的宅子,才会趁火打劫? 只是虽是如此,她曹芸儿毕竟是江宁织造曹寅的妹妹,且其兄对其爱护有佳,这是全江宁都知道了,故他也不敢蛮横,只想好说好商量。 钱和生和气道:“曹小姐,我和令尊也是有几分交情的,何不看在令尊的面子上,再宽纵我几日。我保证,待苏州那笔钱一到,我定亲自送上门,连本带利,一分不少!!!” 芸儿打定主意想要这山庄,如此她便不依不饶道:“少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十日之期已到,我一日都不想等。要不还钱,要么拿房子抵,要不我就……” “要不你就如何?”子清着实听不下去,便大步从门口走了过来。芸儿一见是子清来了,吓得她瑟缩的,恨不得撒腿就跑。 钱和生见曹子清来,且脸上并没有护其妹之意,便如同拽住了救命稻草,紧忙上前拱手道:“曹大人您可来了啊,在下这方有礼了。今日可要劳烦曹大人为小民做主啊!” 芸儿一瞧,知道自己被坏了好事,便气不打一处来。奈何曹子清在这,她也只好暂时咽下这口气,只是她瞧着钱和生这番窝囊样,还真想一脚将他踹倒。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87章 被气晕过去 子清心里明白,芸儿张口闭口就嚷嚷着要人家的房子,定是早就看上这里了,想要据为己有。由此想来,怎就偏巧人家的小妾卷钱跑了,兴许这也是芸儿动的手脚。想到这,子清心里窝的火便又似被浇上了一锅的油,直气的他火冒三丈,头顶生烟。 而芸儿,则是一副胆颤的样子,没了刚才的气焰嚣张,只怯声道:“哥……哥哥,你来了,你……怎么来了?” 子清脸色阴沉,愤怒地向芸儿瞪过去,而后又惭愧地朝钱和生道:“钱老板,是我管教妹妹无方,请您见谅。现下我便将她领回去,待回去后,定会严加管教。”说完,他便过去拉住芸儿的手腕,欲要提她回家,当真是一刻都不想多留,只觉得惭愧万分。 芸儿却不愿回去,欲要挣脱,且嘴里还嚷嚷道:“哥哥,那人还欠我钱呢,不能就这么走了。” 钱和生也觉得这事情他自己脸上无关,便拱手羞颜道:“曹老板,请您再宽限我几日,待我外地的流动银钱到了,在下会亲自登门,连本带利,悉数还给您。” 子清却一边拉着芸儿的手腕,一边往出走,并扬声道:“不必还了,当是曹某人给钱老板您请罪了。” 芸儿一听,急的直跳:“哥哥,那是五十万两银子啊,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了呢?” 子清瞪向芸儿:“你还敢说,赶紧给我回家,我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 芸儿心想:你的脸面真的是太金贵了,竟然值五十万两银子。只是曹芸儿我可不会这么善罢甘休,故她直接跳窜起来,回头扬言道:“姓钱的,你如果不把钱连本带利还给我,我就让你家钱庄名声尽毁,日后定再没有人去你家钱庄存钱、借钱!!”临要走出门,芸儿又如猴子般使劲挣脱着,只为再威胁道,“我告诉你,我曹芸儿说到做到,谁让我亏银子,我就让谁好看!!!” 钱和生哪敢不还银子,他素来知道曹芸儿的性子,向来只有她不认账的份,若是旁人不认账,她定会连放火的事情都做得来。而那曹子清虽是看起来严厉苛责,可若谁真碰了他妹妹一个指头,前头的两江总督就是前车之鉴,当真是抄家灭门的结果。 故,钱和生万万不敢有不还钱的念头,且他还为了平息事情,欲要多还五万两,以求家中太平。 而另一头,芸儿被曹子清拽回了家,旁处没去,直接跪到祠堂,连个软垫都没给,看样子曹子清当真是要修理她了。如此,曹家的下人们也都心里绷着,生怕被连累。 想来从前,曹芸儿也没少惹祸,但每次她惹祸,曹子清不但自己生气,还要迁怒旁人。曹芸儿若受罚,曹子清比谁都心疼,却又不能轻易绕过,左右心里窝火,便看谁都气不顺。故,这曹府的下人虽是不被苛待,却奈何有曹芸儿这个zha药,似随时都有可能爆发,惹火烧身,故差事也是不好干。 果然,只见子清坐在正位,脸气的铁青,对着跪地的芸儿,厉声道:“曹芸儿,你说,那个钱老板富甲一方,怎会偏偏在这个节骨眼被人卷走了银钱?不过是个小妾,她竟有通天的本事,自己卷走那么多钱?还有,你把钱存进人家钱庄,见人家没钱了就即刻要要回钱,你说你是不是早就看上人家那房子了?这一切是不是你耍的诡计?你是真要气死我啊!你嫌我活的长了是吧?” 子清将一路上憋了一肚子的话,一气说完,说完后,仍觉得胸中憋满了气,当真是抑塞不已。 芸儿见子清如此生气,怕自己会被罚跪祠堂,也不忍他气坏了身子,便避重就轻道:“哪有啊,哥哥,芸儿不过是手头紧了才要取回钱的。谁想到钱和生那个老王八蛋……他……他怎就被人卷走了钱呢,这不过也是凑巧罢了。至于他那个房子,我就是吓吓他,吓吓他而已。” 赵柳在旁边暗想:咋就编瞎话张嘴就来,当年在宫里头,怎么会是你被人暗算,应该是你害别人啊。真是想不通啊! 而子清知道,芸儿这话八分假,两分真,便愤怒地起身指着芸儿道:“你还不说实话是不是?我……”说着,他便四处寻着家伙,“我,我今日定要好好修理修理你!!” 赵柳见此,即刻将藤条递上。那藤条是赵柳知道芸儿闯了这么大的祸,早就备下的。他也并不是和芸儿过不去,只是芸儿这般惹祸,不知收敛早晚会一发不可收拾。故他这般,也是希望芸儿能有所改变从前的心性。 而芸儿见赵柳将藤条递到子清手里,子清还伸手接过了,她便惊吓地瑟缩道:“哥哥,芸儿说的是真话,你可要相信芸儿啊。” 她越发狡辩,子清便越发生气,整张脸都气的红到发紫。只是他手捏着藤条,眼睛看着芸儿,却不知该如何下手。打她胳膊么?打坏了怎么办?打她背么?疼的受不住怎么办?左右徘徊,左右踌躇,最后硬是下了狠心举起藤条来,不想却被冲进来的李柔拦住。 李柔因听了彩云的话,便想借此维护芸儿,以表明她和子清是一样爱护芸儿的。故她劝道:“子清哥哥,你这是要干什么啊?你怎么能打人呢?芸儿她一个姑娘家,如何能受得住这个啊?”李柔违心的劝说,为的不过是事后子清能念她的好。 芸儿见有人说情,便立时求饶道:“哥哥,芸儿错了,芸儿再也不敢了。” 子清借梯子放下手中的藤条,手指向芸儿问:“那你说,那小妾卷钱的事情和你有没有关系?” 芸儿一听,脑袋低下,不敢说。李柔在旁劝道:“芸儿,你到底知道不知道啊?知道你就快说,你还真想把你哥哥气死啊!” 芸儿听此,不忍子清气坏了身子,便吞吞吐吐道:“那个……是……是我出的主意。” 子清一听,气的充血的眼睛睁的老大,且又拿起藤条,欲要打过去:“曹芸儿你!你居然挑唆人家……你……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是犯王法的,你到底知道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你是真要把天捅个窟窿么!”子清说着,手越发握紧藤条,“我今日要不给你点教训,我就是纵容你,我就是害你!”说罢,子清便要抽打芸儿。 只是他还是被李柔拦住了。这回不仅李柔拦着,管家曹锟也上前拦着:“少爷,小姐她毕竟是姑娘家,若是打坏了,少爷您只会更心疼。”曹锟拦着也是无奈,他知曹芸儿无法无天是需要管教。可若真是打出个好歹,子清也会陪送上半条命,如此他也只好拦着。 芸儿见自己若再不多说什么,恐怕真要受皮肉之苦,如此她便着急着吐出实情道:“哥哥,钱和生那个乌龟王八蛋一点都不冤!他那个……那个小妾今年不过十六岁,人家是许配人家了的,可却被钱和生那个老头强娶了。我也不过是拔刀相助,不忍心钱和生糟蹋了她,所以才,才给她出了个主意。自然,她自己是卷不走那些钱,我就从中间抽了个成,然后安排些人,还有马车,将她送走了……”说完,芸儿低下了头。 子清一听,因着之前气血上涌,又因现下曹芸儿道出的实情着实令他愤怒激动,故突然眼前一抹黑,竟晕倒在地,不省人事。芸儿见此,吓得她着实惊住了,害怕的一动不敢动,瞬间泪水一颗一颗地掉下来。她眼看着众人围过去,张罗着请大夫,芸儿生怕子清会就此被气死,离她而去,她便哭喊着跑过去,推开旁人,嚎啕大哭道:“哥,你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哥,你不能有事啊!!” 李柔本就看不惯芸儿刚刚的所作所为,见子清又因此而晕倒,她便气的将芸儿推倒,厉声道:“还不是因为你,若不是因为你,子清哥哥才不会这样!你这个没家教的庶女,你是不是非要把子清哥哥气死你才肯罢休!!” 赵柳见李柔如此和芸儿说话,虽是担心子清身子,却还是对其不客气道:“柔儿小姐,我们小姐不管怎样都是我们少爷的心头肉,也是我们曹府的大小姐,除了我家少爷,论谁也不敢和她这样说话,更不敢对她动手。你最好注意点,若是再这样,休怪我赵柳不客气。” 说罢,赵柳将子清搀扶起,欲要带他回房。而曹锟则早就跑去找大夫了。 李柔见自己如此下不来台,便委屈地泪流不止。可她又着实担心子清,便还是跟了过去。 芸儿则根本没有怪李柔的意思,反而觉得李柔说的都对,是自己害的哥哥昏迷。真若哥哥有什么事情,那么恐怕自己也不活了。 紫禁城,日落黄昏,虽是初夏已到,玄烨仍觉得自己身上发凉,透心的凉。只见他盯着案上澜乔的人像,好似灵魂附在了那上面,一副目光呆滞,魂不守舍的样子,当真是让人看了心疼。 敬事房的人送来侍寝的牌子,请玄烨翻牌子。玄烨冷冷一笑,随便开口道:“上面第二个。”他连看都没有看。 这时菱香良贵人来见,玄烨便开口应了。良贵人进来便瞧见那画,心里的愧疚感便突地升起。自从她知道澜乔的死讯,这种愧疚的罪恶感便在她心里扎下了根。她想念澜乔,怀念澜乔,愧对澜乔,可奈何人已经离开,她所做的也只有怀念。 玄烨见良贵人来,开口回忆道:“朕记得少时初见澜乔是在南堂,那时的她蛮横还有些跋扈,当真是将朕欺负的很惨。她还叫朕给她买了许多她爱吃的吃食。朕也不知为何,她说的朕都照做了,哪怕是亲手杀了鳌拜。” 良贵人也看向那人像,陷入回忆,动容道:“从前她在时,最是贪吃,每每皇上离开后,她便自己再寻些吃的来。她还总嚷嚷着想去江南游玩,说是那里四季如春,人去了那里,定然精气神也不一样了。” 玄烨听此,嘴角一抹笑意。他最喜欢有人和他说起澜乔,他生怕因着国事,澜乔在他脑海中的记忆力淡了。但也唯有良贵人会和她说起澜乔,所以,他喜欢和她待在一起。 良贵人的话说中了玄烨的心,道:“朕也知道她喜欢江南,朕想不日便去江南,替她看那四季如春的风景,朕想她……”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88章 准备接驾 芸儿因着子清突然被气晕厥,急的忙前忙后,确也着实觉得无能为力,故心里急的滚烫,眼泪直流。她想到自己卖的“大力仙丹”,又马上摇了摇头。想来那“大力仙丹”竟被自己吹唬的,连自己都信了。什么起死回生,延年益寿,青春永驻,就是为了赚银子想到的虚头,实则不过是能叫人多放屁的药丸子。 她也是关心则乱,生怕子清一下子醒不过来,所以才病急乱投医。 芸儿想,是否是自己这些年为了赚钱,做了些细究起来,有些缺德的事情,如今才报应在自己的哥哥身上。想到这,芸儿想,若是哥哥能醒来,自己便不卖“大力仙丹”了,日后只做正经买卖。 她就在子清的床旁焦急地等着,心里直嫌这大夫诊治的过慢,似觉得时间过了好久,却也没诊断出什么来。终,她忍不住道:“我说你行不行啊?这都多久了,我哥哥到底有事没事啊?” 那大夫是早上来过的丈夫,就是那第三位没有进门的那个。他无奈赶来,见芸儿有些无理,但知其脾性,也没言语,只认真把脉。 芸儿见他不吱声,便更气愤道:“喂,我和你说话你听见没?” 赵柳无奈拦着,在其耳旁低语道:“小姐,这大夫可是管家好不容易请来,您忘了您早上赶走的那三个大夫了?别再催促了,若是他也走了,可真不好找了。” 芸儿听了,才肯作罢。 终那大夫手抬离子清的手腕,并告知大家说不必担心,只是急火攻心,多注意休息别再气到便好了。芸儿虽是听了这些话,可见子清还没有醒来,却也放心不下。 她一气之下赶走了所有人,只留自己守在子清身旁,心里念着子清能早些醒来。呆久了,见子清还不醒,情急的她便对着昏迷的子清开口道:“哥哥,你快点醒过来吧,芸儿知道错了,芸儿以后再也不助旁人家的小妾卷钱逃跑了。哥哥,你快醒来吧,芸儿不能没有你,芸儿可想你醒过来了。 芸儿知道哥哥不喜欢芸儿抛头露面,做买卖赚银子。芸儿……芸儿不能抵挡银子的诱惑,可芸儿却向你保证,以后芸儿少赚些,多陪陪哥哥。”芸儿说着说着,便忍不住哭起来了。 她想到这些年哥哥对自己的好,但凡什么好的东西都留给自己,若是生病了便是寸步不离;若是闯祸了,虽是看起来生气,确是不忍动自己一个指头。芸儿想,这样好的哥哥上哪里找,当真是自己太过不懂事,才令其躺在这里,昏迷不醒。 就在芸儿在旁哭泣的时候,子清渐渐地醒来。当他睁开眼睛,转面瞧见芸儿正在埋头痛哭,他便忍不住抬手放在她的头上,轻抚着。 芸儿见子清醒了,喜极而泣,乐的不知所措。“哥哥,你醒了?”她想起身,去叫大夫,可子清却拉住她的手:“芸儿,别走,陪陪哥哥,哥哥现在不想见旁人。” 芸儿这般听来就坐下,有些羞颜,又有些欣慰道:“哥哥这是不生芸儿的气了,是么?” 子清手抚摸着芸儿的脸颊,温柔道:“哥哥哪忍心真的生芸儿的气,哥哥生气只是一时的,可芸儿在哥哥心里的好却是一辈子的。” 芸儿听着这话,越发觉得羞愧,便一头扎到子清的身上,痛哭道:“哥哥,你对芸儿真好,是芸儿不好,是芸儿总惹哥哥生气。芸儿答应哥哥,芸儿这辈子不嫁人了,就守在哥哥身边,除非哥哥嫌弃芸儿了,否则芸儿永远不离开。” 子清听了这话,甚是心里暖。毕竟芸儿大了,他就是有再多的理由,也抵不过芸儿谈婚论嫁这道坎。庆幸的事,芸儿“臭名昭著”,又有他这么个强悍的哥哥,故近几年都没有来提亲的。虽是如此,这总是个事,常常令子清烦忧。他甚至想入赘个男子,与芸儿成婚,免得芸儿因为嫁不出去被人嘲笑。可他如何能忍受芸儿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故他也迟迟未开口。 现在听来,芸儿说要一直守在自己身边,他便心里暖和极了。他也心里在想,自己也一辈子不再续弦了,只和芸儿在一起,相守一辈子。 子清见芸儿一直哭,便道:“芸儿,哥哥没事,别再哭了。起来,让哥哥瞧瞧你,是不是眼睛都哭肿了?” 芸儿听此,起了身,果然眼睛肿的跟桃子似的。子清见此,心疼道:“是哥哥不好,哥哥惹芸儿这般伤心,瞧把眼睛哭的都肿了。” 芸儿撅嘴道:“哥哥,你摊上我这么个妹妹真是倒了八辈子霉。芸儿知道自己生性不愿被约束,喜欢胡来,芸儿……”芸儿说着,越发愧疚,却也不愿松口说自己以后不出门,故心里纠结的很。 子清笑容中带着疲惫道:“傻丫头,哥哥这辈子拥有你,哥哥真是幸福极了。哥哥也想明白了,芸儿若喜欢做生意,哥哥以后也不拦着了。只是芸儿,日后生意归生意,却不可做违法乱纪的事情。” 芸儿一听,乐开怀道:“哥哥你这么说的意思,是不是说你同意芸儿做生意了?太好了!太好了!”芸儿说着,直乐的蹦了起来。 子清带着无奈的笑容道:“好了,好了,一会房子被你崩塌了。但是记住,千万不可再有类似今天的事情,否则你就真要把哥哥气死了。” 芸儿幸福地上前扑去,突地搂住子清的脖子道:“哥哥,你就放心吧,日后芸儿只做正经买卖,连“大力仙丹”都不卖了。” 子清从未与芸儿有过这般近距离接触,他感受着芸儿的呼吸,心里狂跳。芸儿虽然名义上是自己的妹妹,可到底还是澜乔,他经受不住这样的考验,便即刻道:“芸……芸儿,哥哥渴了,去给哥哥倒杯水。” 芸儿便松开胳膊,起身去倒水了。如此,子清才喘得了气,却仍有些不舍。事实上,自从芸儿失忆,他每天都会有一个时间段是在矛盾和愧疚中。 面对对芸儿的感情,他矛盾,他想努力做个哥哥,守护芸儿,让她不再受一丝伤害,让她每日快快乐乐的。可这层关系里,不管如何克制都会参杂男女之情。因为不管他口中叫多少次芸儿,可心里却明白,芸儿是澜乔。 至于愧疚,则是他心里明白,芸儿是他从皇上那里偷来的,既是偷的,便心里有愧。他庆幸他现在远在江宁,因若是如从前那般,做皇上的贴身侍卫,他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芸儿端水过来,当子清起身要接过,芸儿却不肯。“哥哥,芸儿喂你。”说完,芸儿一边将枕头立起让子清靠着,一边手稳稳地端着茶水。待子清坐稳,她便轻缓地将水递送道子清嘴边,小心翼翼地喂着。 待子清喝完,芸儿十分带有成就感地道:“哥哥,以后便是芸儿照顾哥哥了。” 子清回味在刚刚的情愫里,羞涩道:“哥哥不过是晕倒,哪里那么脆弱,连……水都要人喂。” 子清话音刚落,听到外头李柔的声音:“子清哥哥,你是不是醒了?柔儿……柔儿想见见你,可方便?”原来柔儿一直守在门口,直到听到里面有声音,犹豫了片刻,方才鼓足勇气敲门。 芸儿一听,便急着要去开门。子清却冷道:“我现下不想见旁人,你便当没听到就好。” 芸儿不忍道:“哥哥,可是柔儿姐姐她……” 子清躺下,自己盖好被子道:“明日便打发了吧,日日要应付她真是浪费精力。” 芸儿替柔儿委屈,压低声音道:“哥哥,你怎么能这样呢?柔儿姐姐对你一片真心啊,你怎么就这么烦她呢?哥哥,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该娶妻续弦了,不如芸儿替你去李家提亲算了。你若是和柔儿姐姐生个娃娃,芸儿我就成姑姑了,咱们一家子多幸福啊。” 子清将脸转过去,不乐呵道:“我说过很多次,只有你和我是一家人,旁人不是!” 芸儿见子清口气坚决,且他又是病着,便不再说了。而李柔那边,她也只好打发了。次日早晨,兄妹俩用早餐,芸儿一改往常变得殷勤的很。只见她端起碗来,吹了又吹,欲要亲自喂子清吃。她这也是愧疚,想要好好弥补,也想让子清安心些。 而子清倒是希望自己一直病着,如此便可以有芸儿这般陪伴。只是毕竟也有下人们在,他因着心虚也不好意思道:“放下吧,芸儿,哥哥自己来。你啊,真是个小滑头。” 芸儿却坚持道:“哥哥就让芸儿喂么,这才是照顾么。”因着芸儿坚持,子清不好意思地看向管家,有些难为情。 管家慈笑道:“少爷,小姐如今收了心性,如此知道照顾人,这是好事啊。” 子清这般听来,又在芸儿坚持下,便羞涩地张了口。待吃到芸儿亲自喂的粥,他着实幸福的似要飘上天了。这一幕被李柔看到,她则是心塞不已。 芸儿见李柔来了,即刻解释道:“柔儿姐姐,昨日我哥哥是怕你见了他憔悴的样子,替他担心才没叫你进来的。” 这般听来,李柔看向子清,见其确是脸色还是不好,便也将这话接到心里,信了。 芸儿眼睛一转,又道:“柔儿姐姐,要不你喂我哥哥吧?” 李柔一听,心里雀跃起来,却也是羞涩不已,不敢立时答应,却也不想拒绝。 可子清一听不乐意道:“芸儿你……偷懒了是不是?不是你说要喂我的么,如今竟推脱给旁人。” 李柔见子清依旧对自己这般冷漠,甚至还有些苛刻的态度,便忍着委屈之心,颤声道:“我今日没有胃口,你们吃吧,我回房了。” 见柔儿要离开,芸儿急的顾不得放下手中的碗追去。子清见她追过去,立时开口道:“芸儿,回来。”芸儿刚到门口,便被子清叫住,她是去也不是,回来也不是。 而就在这个时候,外头小厮突然来报,竟说宫里的人传来消息,说是皇上已经出宫月余,眼下正往江宁赶来,要曹子清准备接驾。如此听来,子清立时惊吓的坐立不安,脸色惨白……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89章 189曹芸儿老窝 曹府里,子清恨不得澜乔即刻马上离开,他确也这么做了。只见他匆忙地交代府中的一些小厮,让他们跟着芸儿去到苏州,并嘱咐道:“你们定要护住小姐的周全,万不可让她有闪失。” 几个小厮心里皆想:大人,论起身手,我们几个加起来也不是小姐的对手。难道您忘记了,她刚到府里的几年,可是日日有师傅教其武功。而且论保驾护航,小姐手下的打手名满江宁,还不如留下我们几个迎接皇上驾到呢。 虽是这么想,他们也不敢开口说些什么,只连忙答应。 这时候芸儿背着包袱走过来,她是乐不得能出去逍遥几天,便什么也没问,只想着早日出去。且她出门不爱带着珍珠、翡翠,觉得她们着实是两个麻烦,便自己背着包袱来了。 芸儿站到子清面前,见几个小厮也背着包袱,问道:“哥哥,你这是干什么?该不会让他们几个跟着我去苏州吧?” 子清脸上充满着焦急和担忧:“没错,我是叫他们跟着。毕竟路途遥远,若是遇见什么意外……” 芸儿不耐烦地打断子清的话,道:“哥哥,你真是病糊涂了。打我入府,您便给我安排了三个师傅教我武功,就怕我会受欺负。你再看看他们,也就会拿个棍子往外赶赶人,若真遇到凶险,估摸着我还得保护他们。” 听此,那几个小厮皆羞愧地低下了头。 子清有些不知所措道:“那么我让官差跟着你?总不能让你自己一人上路。” 芸儿直摆手道:“别,可别让我随行带着官差。”她近到子清身旁,为了叫其安心,手抚着其胳膊摇晃道,“哥哥,我有手下,个顶个的高手。放心,我这次出门定会带十个八个,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子清惊异道:“你的手下?” 芸儿歪头,眼睛不敢直视子清道:“这个……生意人,若没百十来个手下,肯定会吃亏的啊。”她怕子清又说教,便急道,“行了哥哥,我也不问你发生了什么,既然你这么急着赶我走,那我走便是了。” 听此,子清心里难过道:“芸儿,不是哥哥赶着你走,家里实在有重要人物要出现。你……你平日里鲁莽惯了,哥哥怕你冲撞了……总之哥哥不是不要你,待这人走了,你再回来。” 芸儿撇嘴心想:不就是皇上要到了,想来这大清除了皇帝老儿,谁能令你吓成这样。不过虽然他是皇帝天子,可我曹芸儿也不稀罕见他。若真是自己鲁莽得罪了他,想必也没什么好果子吃,还会连累曹府上下。所以,我还是躲开吧。 芸儿拱手道:“哥哥放心,芸儿也舍不得哥哥,待家中无事了,芸儿就回来了。”说完,芸儿一溜烟地便跑了,生怕子清后悔,再将其留住。 芸儿走后,子清望了她许久,心里有一百个不放心。可一想到,若是玄烨见到芸儿,岂止是灭顶之灾,自己也必定会永远失去芸儿。故,他只能这样做,让他们二人避开。 李柔见芸儿走了,近前:“子清哥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何芸儿她这般匆忙地就走了。” 子清长呼一口气道:“是皇上要驾到,芸儿她……平日里鲁莽惯了,若是让她留下,我怕她会闯入什么祸。” 李柔觉得子清考虑的正是。 而芸儿离开曹府,便骑马来到自己一家赌坊,自然这里也是她的老窝。这赌坊是芸儿去年开的,祥叔白日便在这里看场子,一些手下无事时也是在这里待着,故这里很大。为了掩人耳目,这上头是一家郊外的山庄,而山庄下头的暗室,便是摆满了一张张赌桌。 见曹芸儿来了,把门的人急忙热络躬身迎接:“老大,您来了。”说着,他卑躬屈膝地接过芸儿肩上的包袱。 芸儿带着横劲问道:“祥叔呢?” 那把门的人跟在旁边,回应道:“有个家伙抽老千,祥叔正在修理呢。” 芸儿一听,气道:“居然敢在我的赌坊抽老千,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说罢,她便也没进屋,直接从地窖下去,奔赌坊而去。 赌坊里头吆喝声不断,除了芸儿皆是男人,有的甚至光着膀子,上头带着纹身,十分凶神恶煞的样子。可芸儿进来,就如同出入曹府,一点紧张惧怕也没有。反而她气势逼人,一副十分不好惹的样子。 而这里头,总共分四个大厅,每个大厅皆摆放着三十张桌子,是整个江南最大的赌坊。虽是官府有所耳闻,但皆惧着曹芸儿的身份,故没有官差敢来查封。 只见曹芸儿大模大样地走进,穿过两排桌子间的过道。曹芸儿只目视前方,对两旁的赌徒皆示以轻视的眼色。正当她走到中间,其中一个刚刚赢了半桌子银两的男人注意到这里竟有一女子出现,且竟这般花容月貌,当真是美的让人窒息。故他借着心里激动的劲,和银子傍身的底气,便走到过道,挡到芸儿面前,带着戏谑的笑,道:“哟,这里竟还有这么漂亮的姑娘,不知道的还以为大爷我走错了地方,到了什么窑子呢。” 那为芸儿提包袱的人一听,伸手指向那人,十分不客气,道:“瞎了你的狗眼,不想死就赶紧给我让开,否则让你横着出去。” 那人因着这番话,觉得自己失了面子。且自己好歹也是在这江宁混的,故他非但没有让路,而是更近前道:“原来是这里的老板啊。不过你个小女子,哪有本事开起这么大个赌坊啊?何不告诉我,是谁给你背后撑腰,没准这人大爷我还认识呢。到时候见面一说话,兴许你就是我的了。” 芸儿抬眼瞧向这个满嘴混账话的男子,见其膀大腰圆,满嘴胡子,不知为何,着实感到恶心厌烦。芸儿假意笑着道:“你还真是有双慧眼,知道我自己撑不起来这个买卖。只是我背后的靠山可是个大人物,需得你过来,我偷偷地告诉你。” 那人一听得意起来,肆意笑了几声,随后似众星捧月般地走到芸儿面前,更将脸凑过去,笑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芸儿见他近前,立时变了脸色,那提包袱来这也有大半年了,知道自己老板变了脸色意味着什么,便屏息在旁,替那男人捏了把汗。 果然,那男人刚一凑过来,芸儿便伸手抓住他头顶的头发,力气之大由不得那男人挣脱,很快便将其拉去旁边的桌上,恼恨地将其脑袋磕到桌子棱角处,足足磕了十多下。如此,四维的人皆停止了赌博,围观过了来。祥叔闻声,也暂且放下手中的事情,赶了过来。 芸儿觉得没有撒气,便将其脑袋拽起。此时,那男人的头已经被磕的头昏脑胀,连东南西北的分不清。周围的人也皆诧异,这女子如何有这么大的力气,这么个大汉,就被她像拽个球般轻松。 待祥叔过来,急忙上前道:“您来了?可是这人有眼无珠冲撞了您?若是如此,交由我来处置吧。” 见祥叔来了,芸儿松开手,旁边提包的即刻递上手帕,让芸儿擦拭手。芸儿擦过手,道:“把这个人头发剃了,衣服脱光,丢到街上去,让他日后再没脸见人。” 祥叔听此,即刻朝旁边的手下使了使眼神,那两个手下便上前将那人拖了出去。 一旁围观的人忍不住发问:“这女子是谁?如此气势?” 旁边站着的人,小声告知道:“她你还不知道,就是江宁织造曹寅曹大人的妹妹。成日被她哥哥宠着,可她却不愿做那府上的大小姐,愿意出来赚银子。我可告诉你,你可别惹她,她自己有功夫不说,养着上百个手下,当真是心狠手辣。” 那人一听,不禁感叹:“这样的女子谁敢娶啊!” 旁边的人撇嘴道:“所以现在也没人敢提亲。” 芸儿没有理会这些个说闲言碎语的人,直接扬声问道:“听闻有人抽老千?” 祥叔躬身回道:“是有个人,我正要处理。” 芸儿问道:“你想如何处理?” 祥叔道:“自然是按老规矩。” 芸儿冷道:“我看老规矩是震慑不住这些个人的,规矩是该改了。”说罢,芸儿便朝里头而去。 祥叔在旁问道:“您想如何处理?” 听此,芸儿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向还没有散去的人群道:“日后,凡抽老千者,皆砍去双手,挖去膝盖骨!”说完,她想到自己还有事情,便也没再回头,而是对着祥叔道,“祥叔,你处理完那个抽老千的人便上来,安排十个人,我要去京城。” 祥叔问道:“您为何要去京城,可是要去看看新开的那几个铺子?” 芸儿挑眉道:“自然是为了铺子,确也想看看那座畅春园。你放心,那园子的总管我是叫哥哥的,待我去了,观园子是其次,揽下些活挣些钱才是重要的。” 祥叔听此,道:“那我这就为您安排人。” 曹子清万万没有想到,原来芸儿并无去苏州之意,而是去了京城。只见芸儿连马车都没有备,而是和几个手下快马加鞭奔京师而去。芸儿骑在最前头,脸蒙着沙,锁着眉,双唇紧闭,这便是她在外头的气势。 而她足足骑了一个时辰,却也没有觉得累,依旧是眸光凝重,快马加鞭。可不想,她正赶着路,却离老远却听到有厮杀的声音。在芸儿看来,越危险的地方,越是有机遇的地方,故她用鞭子狠狠地抽打了马匹,快马赶了过去。 到了后,她果然见到一对人马,看起来非富即贵,正在被一伙黑衣人围剿。芸儿停下马,后面的一个手下便骑到芸儿身旁,想看芸儿是否有什么吩咐。芸儿则开口道:“这些人看起来就不是一般的人,瞧那穿着,还那些饲养精良的马。你们去搭把手,为我讨个人情,日后是对我自然是有利的。” 那手下听此,应声道:“是,老大。”说完,那人一挥手,余下的人便知什么意思,如此几个人便蜂拥过去,助那伙人一臂之力。 芸儿骑在马上也觉得手痒痒,便也赶了过去。他见几个人都在守着一气度不凡,穿着精贵的男子,她便知那男人定是这伙人的正主。如此,为了讨要人情,她便朝那男子而去,待到那男子附近,只见她一挥鞭子便朝那男子附近的黑衣人抽打过去,且扬声道;“哪里来的盗贼,敢在江宁为非作歹!”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90章 她到底是谁? 虽是阳光高照,身处江南之地,可玄烨心里的恼怒岂止是有人行刺他那么简单。 又是在江南,又是一群黑衣人,在他看来,若不是曾经的黑衣人,澜乔岂会坠崖身亡。不仅如此,玄烨从未见过澜乔的尸身,虽他几经要求,可底下的人谁敢将面目无存的尸身抬到皇上面前。回忆起那时,就在玄烨因着未见到澜乔尸身即将要爆发雷霆之怒的时候,是张太医的一番话令玄烨收回了肃杀之气。张太医那时说:皇上,若是章氏小主在天有灵,她也必定不会想让皇上看到她……皮肤毁败的模样。皇上何不成全了章氏小主…… 而现下,面对一群穷凶极恶的杀手,玄烨虽是前面被人保护着,可是憎恨之意溢于言表。只见他手上青筋暴起,下巴微颤,双眼充斥着积蓄已久的愤怒。可就在他欲要抢过索额图的配刀,准备杀人流血的时候,却有一蒙面的女子挥鞭而来。这般,一股子惊诧冲散了他心中的怒火,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紧张和纳闷的心情。 且那女子竟英姿飒爽地扬声道:“哪里来的盗贼,敢在江宁为非作歹!” 不想竟被一出手不凡的女人搭救,可女子不都该手无缚鸡之力么?如此,玄烨不禁想:她是谁?她为何如此看起来与众不同?这甚至令他想到澜乔,就是曾经的她,亦是每次的遇见,也是这般的异乎寻常。想来那第一次她是男扮女装,蛮横跋扈,还动手打人;第二次她是以鱼胶扮丑,竟还因着雪水意外穿帮。 玄烨眼见着这蒙面女子坐骑在马上,手臂带着如男人般的力气挥着鞭子,毫无畏惧,很是英勇。他想到花木兰,想到杨门女将,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玄烨不禁问道:“这女子是谁?竟有如此身手?” 旁人皆说不知。 而另一边,芸儿的手下都是练家子,是百里挑一的人选。芸儿赏识有本事的人,对待他们从来不吝啬银子,故这些人一出手,很快便杀退了黑衣人,随之到芸儿的马前,其中一人拱手道:“老大,黑衣人已经清退。” 芸儿一副傲慢的姿态,抬起腿来从马上下来。 玄烨见那些人竟叫这个女子“老大”,嘴角边忍不住一抹惊奇笑意。他想:究竟是怎样的女子,能让手下的男人如此听从她? 而索额图却很是戒备,非但没有感谢之意,还对芸儿多了几分防范。 芸儿眼精,看出这些人的防备之意。只见她摸了摸自己额头边垂下的小辫,口气轻松道:“看你们是外地人,真是让你们受惊了。原本我江宁风调雨顺,平安太平,却不知哪里来了这些毛贼。不过好在我们江宁人乐于助人,这般我便帮你们驱散了那些贼人,你们也好平安上路。” 这声音比起刚刚的激昂之声,更显女子娇柔。不管她又多英勇,女子终归是女子,免不了内有溪水的潺潺之音。只是这声音未免有些熟悉,令玄烨凝神地望向她。可那面纱总是碍事的,令他瞧不清,令他瞧不定。 唯有的便是那双灿亮的眼睛…… 索额图不客气道:“哪里来的女子,竟还蒙着面纱,我看着实可疑。” 芸儿看出对方的不善,她旋即大声道:“你什么意思?” 索额图冷道:“我看很有可能这些人是你雇佣的,而后再假意相助,其心思怕满是阴谋诡计,兴许更是打家劫舍的坏主意!” 玄烨听后,实在觉得索额图无礼。 而这句话也确是惹到了芸儿,只见她锁着眉头,眼睛瞪向索额图,声音虽是平静,却带着威胁:“你的意思是,今日你们遇到贼人,皆是我暗中指使,然后再假意相救的了?” 索额图瞥眼道:“那是自然!” 芸儿听后刚想挥鞭子,玄烨走上前,语气和缓谦逊道:“姑娘莫要生气,今日之事是在下管教下人无方。敢问姑娘高姓大名,日后必定登门拜访。” 索额图见玄烨并不信自己的推断,很是情急和烦乱。 而芸儿怒意未消,只瞪向索额图,扬起下巴道:“我今日救人,非但没有讨到好,竟还被这样一个狗奴才给诋毁了……如此之辱,我怎能咽得下这口气。”芸儿话音未落,便一鞭子朝索尔图而去,为了不伤到旁人,她直从下到上,鞭子抽在了索额图的脸上。 索额图被抽的脸生疼,甚至有了血印,便气急败坏,上前道:“你这贼人,竟敢打我!!” 芸儿气势不退道:“打的就是你!”说罢她又一鞭子挥了过去。隆科多一直在旁瞧着,他总觉得这女子出手不凡,却不想脾性竟这般不好惹。他怕索额图再挨打,便上前拦住,一把手抓住鞭子。 芸儿这般被拦阻,火气便越发涌上。她生气道:“一群不识好歹的人,既然你们觉得我今日来者不善,那我就让你们见识一下,我究竟是善是恶。”说完,她抢下鞭子,随后退步挥手道,“来人,把他们的马车通通给砸了,马腿打断,我看他们怎么行路。” 说完,芸儿便回到自己马上,赌气囊塞地准备离开。 而她的手下,听了他的命令,便开始朝玄烨一伙人的马匹车辆而去。这般两伙人便厮打了起来。只是玄烨的跟从因着刚刚体力消耗不少,且对方又各个身手不凡,故处于下风。 玄烨却不急这事,他见这蒙面女子离开,不知哪里来的冲动,也骑上一匹马,竟追赶了过去。芸儿瞥见身后,是那气度不凡的男子赶来,便扬声道:“休要和我讲和,我向来有仇必报,今日我的气若不出,你们休想离开。” 玄烨快马追过去,身后跟着隆科多和两名侍卫。玄烨大声喊道:“姑娘误会我,在下不过是来请罪的。” 芸儿不做声,比起这样求和的声音,她更喜欢听到敌人被虐杀的声音。 玄烨跑了一会,终废了力气,与芸儿并排。风吹到芸儿的面纱,她露出脸颊,玄烨却因此目光呆滞,竟忘记自己在马背上。 是她么?这脸颊,这眼睛,为何如此之像?就在玄烨心思徘徊的时候,他突然失去了平衡,一下子不小心从马背上摔了下来。这可吓坏了隆科多他们,他们急忙快马加鞭朝玄烨而去。 芸儿见他摔了,略有些不忍,便调转马头走到玄烨身旁,问道:“你有事没事?” 玄烨不想显得自己无用,便忍着肩膀的疼痛从地上起来,带着牵强的笑意道:“多谢姑娘关心,在下无事。” 芸儿瞬间注意道玄烨腰间佩戴的玉佩,见竟如此通透,做工细致,便想得到。如此,她嘴角一抹坏笑,随后拽起马绳,调转马头,弯下腰,伸手便将玄烨腰间的玉佩摘了下来。 玄烨见此,惊慌地捂着腹部,道:“姑娘为何夺我玉佩?” 芸儿无所谓道:“自然是我瞧上了啊。你不是说要答谢我么,有这玉佩就可以了,不必再登门了。”说完,她手指插入嘴中,吹了个响亮的口哨,如此她的那些手下便收了手,训练有素地上了马,朝她而来。 芸儿则驾马离去。 而玄烨,见自己腰中从小佩戴的玉佩就这么被人夺走了,便喊道:“你到底是谁?” 芸儿身影越来越远,且哈哈大笑道:“我是你姑奶奶。” 隆科多过去扶住玄烨,轻声道:“皇上恕罪,微臣护驾来迟。” 玄烨却未理会他,只朝那女子的背影看去,似自言自语道:“她是谁?是她么?” 隆科多不明问道:“皇上您觉得她像谁?” 玄烨猛然回头,看向隆科多,隆科多的脸犹如将他打回现实的警钟。看到这张宫里带出的脸,他知道,不可能是她,她已经死了。 因着玄烨的马车被毁坏,他便只能骑着马敢去江宁曹府。只是这骑马固然比马车要快,故早到了些时辰。而半个时辰前,刚到江宁三里外留守的报信人,见有一队人马而来,且穿着气势如此不凡,便想到兴许是皇上。如此,他急忙转身上马,欲要报信。 不想,自己却落在这些人的后面,赶不及报信了。 待玄烨等人到了曹府,曹子清大惊,心想为何报信之人没有提前通报?只是他也顾及不了这么多了,只能硬着头皮接驾了。 “臣曹寅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安。”待玄烨等人进到曹府院子,曹子清率领曹府上下单膝跪地,叩拜道。 玄烨刚想挥手,却因为肩膀的摔伤发出“嘶嘶”疼痛声。子清见此,急忙关切道:“皇上如何会受伤?” 索尔图气不打一处来,嚷嚷道:“曹子清,你还敢问。这江宁竟有歹徒行刺,当真是你管理不善。” 曹子清一听,心悬了起来,颤声道:“行刺?”他抬眼望向玄烨,又即刻垂头道,“皇上恕罪,都是微臣的错,微臣一定严查,给皇上一个交代。” 索尔图道:“我看行刺的主使,就是那个蒙面的女子,她一定大有可疑。” 曹子清惊诧道:“女子?”说着他立时想到芸儿,便心里惴惴不安。 玄烨却责备道:“好了,索尔图,你向来鲁莽,竟如此对一个女子耿耿于怀,亏你还是朝中重臣。”说罢,玄烨气的朝正堂走去。 丫鬟为坐在正堂的玄烨端来茶,玄烨喝过,觉得这茶着实味道不错,便露出和缓的表情。而其他人皆侍立在旁,无一人敢坐,皆偷瞟着玄烨的表情。 见玄烨的表情有所舒缓,子清忍不住道:“皇上,因着微臣知道已晚,故实在安排不妥,还请皇上见谅。” 玄烨放下茶杯道:“也不怪你,是朕临时起意。本想去苏州,可朕没有勇气再去那个悬崖边,朕……想她。”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91章 床上怎么有个热乎乎的东西 夜里,虫叫不止,芸儿躲闪地在自家墙根下,准备翻墙而入。 芸儿的一个手下在旁,不解问道:“老大,这是您自己家,为何要这般偷偷摸摸?” 曹芸儿压声横道:“你废什么话,我要是能进去,我能不走门么。要不是商铺的麒麟令牌忘记带了,我也不至于回来。行了,别烦我了,我骑你肩头上,翻过去。” 那手下听此,便扬面看了看墙,后近到墙根双腿扎其马步来。待准备就绪,他应声道:“好的,老大,小的这就架您上去。” 曹芸儿正要往上上,那手下揣了许久的话,忍不住想借着这个机会,吐露出来:“对……对了老大,您上次说我们若是成亲,您就给我们置办一套像样的彩礼,可……可是真的?” 曹芸儿没停,终费力骑到那手下的脖子上,坐稳后道:“我曹芸儿说话什么时候失言过。那你什么时候成亲啊?” 那手下羞颜说:“还……还没定日子呢。” 曹芸儿自顾自地朝墙头抓,见还不够高,便道:“你,把我举起来,我好翻过去。” 那手下便缓慢地托起曹芸儿的双脚,渐渐地将其举起。待曹芸儿头冒出墙头,手扶住,那手下问道:“老大,你咋这么沉?可以了不?” 不想曹芸儿却见家中有巡逻的人,且看着面生,想来定是保护皇上的。如此,她急道:“别嚷嚷,小声点。”那手下听此将嘴紧闭。 曹芸儿见那个巡视的人渐渐离墙这边远去,她便抬起一条腿勾到墙上,随之身子爬上墙头,整个人翻了过去,后纵身一跃。这动静在这夜里也是声响不小的,如此便招来那名巡视的人回过头去一探究竟。 见此,躲在树后面的曹芸儿心里紧张地蹦蹦直跳,心里犹豫到底是将其打晕,还是谎称自己约会情郎。就在那人眼看着要近到跟前时,曹芸儿仍然犹豫不定;不想就在这时,一只野猫从树上跳了下来,吓得那巡视的人一惊。待晃过神来,那人不禁嘴里念叨:“原来是一只猫。”说完,他便又转身到旁处去了。 见此,曹芸儿知道自己躲过了一劫,被一只猫解救了,不禁松了一口。曹芸儿见人走了,便熟门熟路地朝自己房间而去。她知自己的哥哥定然不会叫旁人住进自己的房间,且里面确是漆黑,连点烛光都没有,如此她便直接推门而入。 而进到屋内,她也不敢点燃烛火,只打算摸着黑到床上,从被子底下取走令牌,便连夜快马朝京城而去。只见她小心翼翼,轻手轻脚,却也因着太过熟悉,没有撞到任何东西身上。待她扶着桌子走过,便知床就在眼前,于是便快了一步步扑了过去…… 不想,待她扑过去,实觉身下有肉乎乎的东西隔着自己。 “诶呀妈呀。”曹芸儿被吓得惊慌不已,正想躲闪之时,因想到竟有旁人躺在自己的床上,故气愤地顾不得旁的,只双脚跳到床上,一把手掐住床上那人的脖子,压低声音道:“好你个狗贼,敢躺在我曹芸儿的床上,看我不掐死你!” 那人本是睡着好好的,不想却被一人突然压在身上。他本以为是什么灵异事件,吓得他有些张皇失措,不想虽是对方用的假声,却也能听得出来是一女子的声音。且听这女子话,这房间便就是她的房间,这张床也是她时常睡的床。那么如此想来,这人便是曹子清口中所称,出外探亲的庶出妹妹了?想到这,原本带着些怒意的他,便消散了些气。 那人因着自己的脖子被掐,便艰难开口道:“朕……不,我,我不是有意冒犯姑娘的。” 曹芸儿并没有听到什么朕字,她以为皇上定然会住到自己爹爹生前住过的房间,毕竟那才是全府最宽敞明亮的房间,而不是什么女儿家的闺房,所以她认定,躺在这张床上的人定不会是皇上。那么既然不是皇上,其他人也没什么好怕。可谁能想到,这男人偏偏就是皇上……玄烨其人。 芸儿索性骑到玄烨身上,恶狠狠地佯装出粗狂的声音道:“那么多房间你不住,偏住在本小姐的房间,我看你就是找死!” 见她非但不松手,反倒越掐越使劲,为避免自己真的被掐死,他便伸手握住曹芸儿的肩膀,用力起身,反将曹芸儿押在身下。曹芸儿见自己被制住,越发恼怒,便用双腿踢蹬玄烨。玄烨无奈,只能用自己双腿压住对方的双腿,又双手按住曹芸儿的手腕,喘着粗气问道:“你是曹子清的妹妹?” 曹芸儿横道:“是又怎样?” 玄烨因着对曹子清的宽纵,有些耐心道:“他怎会有你这样一个妹妹?” 曹芸儿一听,猛地一抬头,便朝玄烨的头撞去,立时疼的玄烨紧闭眼睛。见此,曹芸儿又抬脚一踢,将玄烨踢到一旁,自己则赶紧翻找令牌。 玄烨因着漆黑什么也看不清,只感觉对方在翻东西。只见他捂着头,因着对方行为的粗鲁,生了几分气。他便旋即又将曹芸儿压倒,愤愤道:“你竟然敢对我动手?你知道不知道我是谁?” 曹芸儿一边挣脱,一边道:“我管你是谁,没杀你算你走运。” 玄烨从未见过如此蛮横的女子,他便一时怒气上涨,伸手掐向曹芸儿的脸:“曹子清的妹妹好没规矩,我就替他好好教训教训你。” 见自己被掐,曹芸儿哭恼道:“你敢掐我,还从来没人敢对我动手,你给我等着,我一定要让你十倍奉还!” 不知为何,因着这几句的对话,对方露出了真声,玄烨倒觉得有些耳熟。只是因着他见此女子如此不逊,也没想太多,便索性将其翻过身,骑在其身上,用手打她的屁股道:“好个野性的姑娘,怪不得你还住在家中,当真是如此桀骜不许,没人敢娶。我今日给你些教训,自然是为了你好。你若再出口不逊,我便一直打到你顺服为止。”说完,玄烨又朝她的屁股,使劲打了几下。 刚交班的侍卫听到皇上的住的房间里似有些女人的动静,他还以为皇上耐不住寂寞,宠幸了曹府的丫环,便没有敲门,也不敢敲门。 而曹芸儿真的是被打疼了,又不敢大叫,又如此无助,因为自己实在没对方力气大,便索性哭了起来,且边哭边道:“你欺负人,欺负我没爹没娘,欺负我哥哥没在我身边。从来没人敢打我,我哥哥就是气晕了都不会打我……” 这般曹芸儿想到自己的哥哥,便越发委屈,“呜呜……”哭个不停。 玄烨见此,一时惊的怔住。不想前一刻还凶神恶煞的女子,现下竟如此柔弱地哭了,且还口口声声地说自己欺负他。如此,玄烨也觉得真是自己下手重了。 玄烨便从曹芸儿身上起来,堆坐在一旁,手搭在膝盖上,口气和缓些道:“好了好了,是我不对,不该打你。可你……可你也太不像话了,出口的话没有一句中听的,真不知道你哥哥是怎么教你的。长兄如父,他这个兄长当的,真是失职。” 曹芸儿气愤其起身,坐下道:“不许你这么说我哥哥,我哥哥是全天下最好的哥哥,他不过是因为我身子不好,不舍得管我,可他就是个好哥哥。” 玄烨听后,嘴角一抹笑意。他想到曹子清的妹妹不该去探亲了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便好奇问道:“对了,曹子清不是说他妹妹探亲去了么,为何你又会回来,还跟个贼一样。” 曹芸儿虽是理亏心虚,却还是横道:“什么跟贼一样,这是我家,我的闺房,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玄烨哼道:“那既然这样我就去叫曹大人,让他来评评理。”说完,玄烨便要起身下床。 见此,曹芸儿立马拉住他的寝衣,制止道:“慢着!” 玄烨见其果然不敢让其哥哥知道自己回来,便口气硬了些道:“让我不去声张也可以,那么你说,你为何不敢让你哥哥知道你回来?” 曹芸儿将手松开,思衬了片刻,无奈道:“我是回来取东西的。” 玄烨紧接着问道:“取什么?” 曹芸儿烦道:“你怎么什么都管?什么都问?” 玄烨口气严厉道:“不说是吧,那我喊人了。” 曹芸儿急忙又拦住他,道:“行,我告诉你行了吧,可你得替我保密,不能让我哥哥知道。” 玄烨点了点头。 曹芸儿因为黑,看不见对方点头,便急道:“你到底是答应不答应啊?” 玄烨道:“我不是点头了么?” 曹芸儿气道:“屋子这么黑,我能看到你点头啊。” 玄烨无奈道:“好好好,我答应你。” 如此曹芸儿双臂抱膝,娓娓道来:“还不是我哥,以为我去了苏州,但其实我是去京城了。他呀,哼,不让我做买卖,做生意,我就偷偷做,前不久刚在京城开了铺子,我还没过去看过,有点不放心,便想偷偷地去京城看看铺子。” 玄烨听后,想到今日搭救自己的蒙面女子,猜想会不会是她?可他却也不想说破,只是饶有兴趣问道:“那么你在京城做的都是什么买卖?” 曹芸儿道:“我啊,本来是想开米铺的,但是被我哥哥发现后,就被他给关了。后来我就卖胭脂和茶,现在京城的几家店铺便是做的这两样生意。” 玄烨笑道:“想不到曹子清还有你这样一个妹妹。” 曹芸儿说了许久的话,也忍不住问道:“那么你又是谁?你肯定不会是皇上,皇上怎会住我这间房。你该不会是太监吧?” 玄烨一听,一口气憋在胸口,心想:真是瞎了你的眼,我就那么没有男人味,让你觉得我是太监? 曹芸儿见其不回答,又问道:“说啊,你是不是太监?”说着,曹芸儿忍不住摸了过去,“让我看看你有没有胡子。”玄烨见这女子行为如此轻浮,竟还伸手去摸男人的脸,便带着几分不乐意拒绝。可竟还是被曹芸儿摸到了他的胡茬…… “原来不是啊,呵呵……” 玄烨不乐意地白了一眼,后又灵光一闪:“现在知道了,我可不是什么太监。那么我告诉你,是御前侍卫,我叫隆科多。” 澜乔一听,竟是皇上面前的红人,且御前侍卫也不是谁都能当的,便想此人定不可小觑。如此,她开口道:“原来是御前侍卫啊,我……失礼了。那么咱们不打不相识,既然是皇上跟前的人,必定在京城有一定影响力,以后我的生意,还请多多照顾啊。” 玄烨忍不住轻声一笑:“好啊,不过你得答应我个条件。” 曹芸儿道:“条件?什么条件?”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92章 为什么不认得我了? 玄烨摸黑寻索自己的衣服,差点摔倒。他扶住一物件,对芸儿道:“你过来扶我一下,免得我摔倒。” 芸儿瞧着他似在往身上穿衣服,心里面就犯嘀咕,却还是起了身,摸黑走过去。待握住他的手,忍不住悄声问道:“你该不会要和我一起回京城吧?” 玄烨听着话音,觉得耳熟,却因急不可耐的心情,催促道:“你快扶着我,不然我真的会摔倒。” 芸儿不乐意地扶着,有预感觉得这个男人会成为一个甩不掉的累赘。终,她又忍不住问道:“你倒是回答我啊,你是不是要和我一路回京城?” 玄烨一边单腿站立,一边将脚插入裤子中:“京城么,我就是从那里来的,自然不会回那里去的。” 芸儿神情凝重,紧张问道:“那你要让我答应你什么条件?” 玄烨还算手脚麻利,纵是在黑夜里,他也不紧不慢地将衣服穿戴整齐。“虽旁日里都是别人伺候着穿戴,可这即便摸黑,朕……真也是难为我了,竟让我把衣服穿好了。” 芸儿一瞥:“这算什么本事,我还能在夜里扒拉算盘呢。”芸儿没了耐性,一横,“你快说,到底要让我答应你什么条件?” 玄烨挑眉道:“这个,自然嘛,是想让你带我体察民情了。这若是白日里,一大堆人出去,那是一番景象;若是夜里和你出去,想必又是另一番景象。”他又遮掩道,“自然是好向皇上如实禀告,总不能叫皇上自己去体察民情吧……那个其实在宫里的时候,皇上就授意我如此,现在逮到你这么个人,我怎么能放过。” 听此,芸儿嫌弃道:“免谈,我可不想带个累赘。再说了,我是要去京城的,谁有空陪你逛什么江宁夜景啊。”说完,芸儿就要走。玄烨一把将她拉住,威胁道:“若是敢走,我现在就大声喊,到时候你就被认为是刺客。想想吧,曹府里若有刺客,你哥哥他可逃不了干系。” 芸儿一听,心一沉,想:毕竟自己是翻墙而入,且名义上已经人在江宁,而眼下又是皇上住在府里,若是被发现,定然会被认为是图谋不轨的人。想一想,这旁的祸也就算了,可这个祸论自己和哥哥都背不起。故她虽是心里不甘,却嘴里不情不愿念叨:“算你狠。” 就这样,两人鬼祟出了房间。因着高空无月,故院子里也是漆黑的看不清人的脸。只见玄烨紧紧地跟在芸儿身后,芸儿走到哪里他便走到那里,一路上躲躲闪闪,生怕被谁撞见。待回到那墙根,芸儿仔细想了想,不能再翻墙了,总不会次次都有野猫做掩护。故她又悄声带着玄烨转道来到另一墙根处,并指着下面的狗洞,捂着脸,压低声音道:“你,从这里钻出去。” 玄烨一见,竟是狗洞,便扭捏地不想钻。 芸儿见此,道:“不钻是吧,那就不是我言而无信了,我可走了。” 玄烨见此,心一急:“非要走这里么?这里可是狗洞!” 芸儿哼道:“真是矫情!到底走不走?”说完,芸儿索性自己跪下,朝着洞口爬了出去。她巴不得玄烨不会跟上,自己好脱身去京城。 玄烨眼看着芸儿钻了进去,自己急的直跺脚,踌躇不定。突然,他听到不远处有人声,便着实怕自己被人认出。于是,他便顾不了那么,虽是十分的嫌弃,最终还是朝那狗洞爬了过去。 他正要出来,却被巡视的人给瞧见了,只听巡视的人嚷叫道:“什么人?” 玄烨一听,立时快步爬了出来,一点也不敢耽搁。出来后,他却不见芸儿,如此,他便急的压低声音嚷道:“你在哪里啊?”玄烨一门心思地想找到芸儿,便一直在曹府外墙徘徊,且嘴里重复这句话,就是“你在哪里啊?” 过了些许,他听到里面传出“有刺客”的声音。正当玄烨慌乱的不知所措,也寻不到芸儿的时候,不想,芸儿却和一个手下从另一头跑来,并且口中喊道:“傻子!快跑啊!有人追过来了。” 玄烨听此,惊得怔住了些许,但见那二人身后果然有追赶过来的人,如此他便撒腿就跑!只是他也不熟悉这里,便是芸儿往哪里跑,他便跟着往哪里跑。 就这样,原本黑寂的夜,静寥的街,因着这三个人,顿时闹起不少的骚动。 只见芸儿跑的气喘吁吁道:“那个,你,跟着我的手下跑,我们……分头行事,不然都完。” 玄烨一听,喘着粗气道:“休想让我信你,你肯定是要把我撇掉,自己去京城!你说刚你刚是不是想扔下我就走?还好刚我已经偷偷将你的令牌藏在了身上,没有它,你就去不成京城。” “你……” 芸儿见此人如此难缠,心里怄的连话都不想说了。天渐渐亮了,几个人还在绕着城跑。芸儿实在跑不动了,见到有个小巷,便急忙躲进去,躲在一装有稻草的套车后面。待得到了稍作喘息的机会,芸儿整个人靠在墙上,双脚打斜支撑着,着实觉得轻松了些。 “诶呀我的老天爷啊,累死我了。”待缓过劲来,芸儿又语气横道对玄烨,“都怪你,要不是你笨,我才不会被人追呢!” 芸儿的手下见玄烨一直盯着芸儿看,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吸引住,定住了一样,他便横道:“喂,你看什么看你,别看我们老大漂亮,就敢打她的主意。” 芸儿这才注意到玄烨正在看她。 芸儿将脸转过去横道:“看什么看?小心挖掉你的眼睛。” “澜乔……”玄烨眼露柔光,似要泪水泛滥……玄烨眼看着,破晓的光打到芸儿的脸上,那样一双眼睛,娇璨中稍带着凶横和倔强,五岁的时候如此,十六岁的时候如此,现下仍然是如此,且依然是那般清扬婉兮。还有那水润动人的鹅蛋脸,如冬日里胭脂红梅,暗想浮动般的双唇……她不是别人,就是自己爱的快要发疯的澜乔,是自己日思夜想的澜乔。 “蓝你个头啊!”芸儿说着,拉起玄烨的手臂,“快走啊,你想被那帮人追上啊。” 玄烨仍然眼睛定睛在芸儿身上,满脑子都是情感的流露,思念的爆发,甚至渐渐地泪流不止。芸儿硬生生地将其拽走,却见他整个人像傻了似得,便道:“你不走拉倒,我可走了,你自己在这傻呵地站着吧。”说完芸儿便自顾自地跑了,她那个手下回头瞥了瞥玄烨,觉得很是奇怪。 待芸儿跑的没有踪影后,那些追赶的人见到了玄烨。见此,他们即刻跪地拱手,道:“主子吉祥。” 玄烨呆滞地望向远方,心里面五味杂陈,突然他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眼神变得凌厉,道:“你们,都给朕退下,不许再在跟着朕了。” 隆科多情急道:“主子,这是外头,凶险万分,怎可让您独自一人在外。” 玄烨怒斥道:“休得废话,若是谁再跟着,朕摘了他的脑袋。”说罢,玄烨大步朝芸儿离开的方向走去,走了几步,怕再追不上芸儿,便大步跑了起来。 玄烨的那些侍卫如此皆望向隆科多,其中一人问道:“佟大人,如此我们是否还要跟着?” 隆科多道:“皇上都说要摘脑袋了,谁敢跟着。只是也不可让皇上遇险,便都暗地里跟着吧,以免皇上有什么不测。”他又瞥脸道,“你们谁去告诉曹大人一声,免得他担心皇上安危。” “是。” 玄烨跑了好久,直到路过一家茶叶铺子半开着门。想到芸儿曾说自己做茶叶买卖,他便走了进去。里面的伙计见有人进来,急忙拦住:“这位客人,小店还没有营业,您先请回吧。” 玄烨冷面道:“我找你们家老板……曹老板!叫她出来见我。” 那伙计一听,眼睛一垂,又猛然抬起脸来,笑嘻嘻道:“阁下进错门了,我们老板不姓曹。” 玄烨知道此人可疑,想来芸儿必在里面,便嚷嚷道:“曹芸儿,你快给我出来!!” 这般一听,曹芸儿嘴里叼着点心,从里面走出来道:“嚷嚷什么,嚷嚷什么!” 见芸儿出来,玄烨收聚其自己的怒意,像一只乖顺的小羊。他走到芸儿面前,看着她的模样,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双手握住她的双肩,悲戚道:“你不认识我了是不是?我变老了是不是?我是变老了,这么多年了,足足快七年了,我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我只能用政事来麻痹自己。我想过死,可我怎么能死的起,我若死了,这天下怎么办,毕竟保成还小……”玄烨说着,下巴颤抖不已,脸上泪流不止。 情到深处,玄烨抱住芸儿,痛哭道:“澜乔,原来你还活着,你竟还活着……” 芸儿着实被惊住,手中的点心都吓得掉在了地上。那个打手和另一个伙计见此,以为玄烨在找借口调戏自己的老板,如此他们便一人一边将玄烨从芸儿身上拽起来,随后便是一人一拳打在他的腹上,直打的玄烨直不起腰,他却不肯叫一声,也不肯挣脱还手。 那伙计道:“好你个臭小子,我们老板是谁,你也敢对她如此无礼,看我不打死你。” 那打手也愤愤道:“对,打死他!”说完,两人又给玄烨一顿毒打。 芸儿见玄烨被打,还眼泪汪汪地看着自己,且竟毫无意志反抗,便于心不忍。她叫住道:“好了,他是御前侍卫,皇上跟前的人,你们也敢打他。” 听此,两人即刻住了手,留下玄烨瘫在地上。玄烨身子渐渐地挺起,依旧还是眼睛不眨地朝芸儿看去…… 芸儿见此,表情忸怩道:“你是不是傻了?我可不是什么澜乔,我是曹芸儿,江宁织造曹寅的妹妹。” 听此,玄烨立时想到,难道竟是曹寅将自己的澜乔给藏匿起来?会么?会是他么?若是他,那他真是该死!他该千刀万剐!!玄烨又想到,曾经澜乔落崖的地方就是在苏州,在曹子清任职的地方。如此,他必是救澜乔活了下来,且知情不报。多少次,有多少次自己在曹子清面前提起澜乔,他都没有告诉自己澜乔还活着。他怎么可以如此狠心!怎么可以就这样生生地将自己与澜乔给分开! 他罪无可恕!罪无可恕!! 可澜乔为什么不认识自己了?她是装的么?她是故意的么?不,她不会不认识的,不会的。那么她究竟是怎么了?是忘记了么?是将自己忘记了么?澜乔,不要忘记我,我是你的叶,我是你的叶啊……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93章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么 澜乔瞧着这自称是御前侍卫的男子,一下子变得跟个痴情人似的。想来他许是瞧着自己模样像谁了,才会看似疯癫。芸儿钦佩痴情的人,故也没觉得厌烦,反倒有些动容。 芸儿突然肚子叫了起来,她这才记得自己昨日只吃了顿早饭,到现在为止,已经好久没有进食了。如此,她开口道:“我饿了,我要去吃东西。” 身旁的手下即刻应声道:“老大,咱们新开的醉仙居,吃食是全江宁,乃至全江南拔尖的。您从前过去只是交代些事情,但还没去吃过呢,不如……” 芸儿抓了抓头,憨笑道:“是啊,开了这么久还没有去过,竟然还到处夸我开的酒楼酒菜好。” 旁边铺子的伙计道:“是啊,老板您得去常常。待小的我发了工钱,我也必得去常常。” 芸儿瞪了他一眼,朝外头走去:“我这家大业大,还能差了你那几个小钱。告诉弟兄们,凡是跟我混的,一个月可以免费去吃一次。” 那伙计就等着这句话,便高兴的应声道:“谢老板。只是老板,您现在去会不会太早?那酒楼还没有开张吧?” 那打手没好气朝那伙计道:“怎么,老板去还要等那酒楼开张么?” 那伙计这才开窍,连打自己嘴巴:“是小的脑袋笨,咱们老板去自己家的酒楼,那还不是想什么时候点菜,就什么时候点菜。” 芸儿刚走到门口,回头看向玄烨,玄烨也看向她,好似要被抛弃了般,眼神透着哀怜。芸儿见此,道:“喂,你饿不饿?带你去吃点东西?” 玄烨听后,抬了抬头,又点了点头,露出些丝丝笑意,却仍是一张苦情脸。芸儿见他还坐在地上,便走过去,伸手:“扶你起来。” 玄烨以为芸儿这是记起了他,便高兴地将手搭过去。 两人走过两条街,来到芸儿开的酒楼醉仙居。这酒楼有三层,一二层是堂食,三楼是包间,是全江宁最气派的酒楼,装修一流,殿内的古董陈设皆价格不菲。不用芸儿自己敲门,那手下见酒楼还没开门,便上前一边敲门一边嚷嚷道:“开门!快开门!” 许久,跑堂的一边揉着眼,一边撤下开门撤下板子,抱怨道:“谁啊,大早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 那手下不客气道:“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是谁。” 那跑堂的听这话便一惊,当看到芸儿,着实令他惶恐起来,又旋即带着笑脸,卑躬屈膝道:“是老板啊,是小的觉睡糊涂了,没有睁开,老板您见谅。” 玄烨没想到,曾经后宫的爱人,如今竟成了一位商人,且是一位很有风头的商人。只是他暗想:朕富有天下,何来用你赚银子。但他也渐渐喜欢芸儿这般耀武扬威,跋扈冷面的样子,因为这令他想到初次和澜乔相见,她也是这样一副面孔,很是不好惹。所以,这些对于久居深宫的自己来说,当真是新鲜。 芸儿没作声,只端着气派大步朝里头走去。 那跑堂的见此,急忙进去,放下一张原本倒放在桌上的椅子。他本想用手巾擦拭下桌椅,让芸儿坐下,不想竟一时找不到。如此,他便殷勤地用袖子擦了擦刚放下来的桌椅,点头哈腰道:“老板,您请坐。” 芸儿看都没看他,只打量下别处,见还算干净整洁,便边往里头去,边道:“我到三楼我的包间,叫你们掌柜的赶紧起来。我不管你们平日里何时开张,但今日现在就给我开张,因为我饿了。” 那跑堂的听后,立时应声:“是,老板,小的这就去叫掌柜的。”说罢,他便急忙朝后院跑去,因为太过着急紧张,还摔了个跟头。 玄烨跟着芸儿来到三楼最里面的包间,打开门一看,竟有洁白纯美的百合花插在花瓶中,且不止一处花瓶,这包间内数一下有四个插有百合花的花瓶。如此,刚一进门便有花香扑鼻而来。 且这包间与旁的包间不同,是坐在席子上,等同于席地而坐。墙上还有些看似是真迹的诗词书画,故,总体看来很是雅致。 那手下没有跟进来,如此,里头便只有玄烨和芸儿相视而坐。 见没有了旁人,玄烨开口便道:“澜乔,你记起我了是么?” 芸儿无奈将脸撇过去:“你还有完没完?我是曹芸儿,我不是什么澜乔,你是不是傻了?” 玄烨坚定道:“不!你就是澜乔!是我的澜乔!旁人我会认错,可你我不会认错。” 芸儿有些困倦道:“最后告诉你一次,我是曹芸儿,不是什么澜乔,你要是再废话,我就揍你!”说完,芸儿便躺在了席子上,准备先小睡一会。 玄烨见她要睡觉,急的挪蹭过去,又道:“我怎么会看错呢,你就是澜乔,你和澜乔一模一样,世界上不会有这么相像人,你不信我……” 芸儿装着打起了呼噜。 玄烨见此,不得不收起自己急切的心。他也渐渐陷入芸儿睡时的模样,觉得自己好像做梦一样。多少个日夜,玄烨想象澜乔就在自己的身旁,自己可以依然像从前一样,抚摸她的脸颊,亲泽她的肌肤。只是幻想终究是幻想,一声鸟叫声也能将他打回现实。 现在,终于有个真人就躺在他的身旁,一模一样的脸颊,当真是叫人喜极而泣。玄烨忍不住伸手放置在澜乔的脸颊上,又看向她的嘴唇……玄烨想,不管人怎样的变化,即便数十年过去,什么都可能变化,但是嘴唇不会变化。 玄烨眼看着澜乔的嘴唇,脸渐渐近了过去。他想念她的唇,想念她的一切……不想就在玄烨即将要触碰过去的时候,门突然被打开了。这是醉仙居的掌柜的前来,只是他没有想到,眼下的场景似乎不方便进来。如此,他憨笑道:“我这就离开,这就离开……” 听此,芸儿猛地睁开眼睛,不想她刚一睁开,竟看到一张男人的脸。芸儿原本只是接受对方摸了摸自己的脸,因或许自己的脸真的和他的亡人很像,所以便也没睁开眼睛。不想,这人竟蹬鼻子上脸,看样子还想亲自己。如此,芸儿急忙起身,一头撞在了玄烨的鼻子上,疼的玄烨即刻用手捂住了鼻子。 芸儿觉得有几分尴尬,便叫住掌柜的道:“掌柜的,打扰了,扰您好梦了。” 那掌柜的羞愧难当地进来,躬身道:“老板您说笑了,是小的我起来晚了,没有早早地备好。日后小的定会早些起来,为老板预备好新鲜吃食。” 芸儿摆手道:“不必了,我也不会日日来。”芸儿坐正了身子,道,“对了,我的饭什么时候上来?我很饿。” 那掌柜的慌忙道:“马上,很快,厨子们都已经起来了。只是,我怕就算厨子们再快,还是会让老板您饿到,便送来些点心。”说完,他拍拍手。 这般便从外头进来个伙计,手里端着一盘看起来很是精致的点心。掌柜的接过点心,轻手轻脚地放在桌上道:“老板,这是蟹肉三角酥,小的不敢欺骗老大,这确是隔夜的。只是老板您知道,这蟹粉珍贵,纵是隔夜的,味道也是绝美……” 那掌柜还未说完,芸儿便拿过一个放到嘴里:“行了,别啰嗦了,快催点厨房。” 玄烨见芸儿张嘴就吃,急忙起身将芸儿口里的点心掏了出来,且急的责备道:“什么就往嘴里放,即知道是隔夜的怎可说吃就吃。且还未来得及用银针测过,小心中毒。难道你忘了从前的教训了么?” 芸儿被这举动惊得目瞪口呆,且满嘴点心渣子。 那掌柜的却是急了,手指向玄烨道:“这位公子,您说的这是什么话,若不是我们老板饿极了,我也断不会将这隔夜的点心送来。只是虽是隔夜的,却也不至于中毒啊。你……你真是岂有此理。” 芸儿瞥了玄烨一眼,又瞪了瞪,旋即对着掌柜道:“行了,没事,你下去吧。”说完,为了证明自己的反抗之心,芸儿又拿起一个点心,倏地放进自己的嘴里,眼睛看着玄烨吃了下去。 玄烨见此,气的坐回到对面,身子侧对着澜乔。 玄烨气道:“当真是没良心的,一贯如此,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 芸儿鎖眉道:“你别没完没了啊!要不是看你当真是用情至深,我早就一脚踹你身上了。你啊,也差不多行了。” 玄烨急的身子靠前:“我……” 芸儿横道:“你什么你!!” 玄烨气的心里窝火,便都聚到曹子清身上。想到曹子清,他忍不住问道:“你那哥哥不是不让你做买卖么?只是他身为江宁织造,开这么大的酒楼,他会不知道?” 说起这个,芸儿得意道:“我哥哥啊,对旁人是戒备三分,只是对于我么,只要我一哭,他就什么都信了。而且这酒楼,还有茶叶铺子啊,我都用的不是真名,伙计们也不敢说,所以我就偷摸赚钱被。不过上次讨债那事倒是被我哥哥发现了,他发了好大的火。” 玄烨有些好奇道:“讨债?曹子清他发火了?他家法伺候了?” 曹芸儿手拿着点心,摆摆手道:“我哥哥才舍不得打我呢,倒是叫我跪祠堂了,不过他自己倒是气的晕过去了。” 玄烨手握紧拳头,嘴里小声嘟囔道:“好你个曹子清,敢让我的澜乔跪下,你真是分不清谁是主子,谁是奴才了。” 芸儿觉得玄烨现下疯言疯语,便没留意他说的话,只顾着自言自语:“我哥哥啊,他就是人品太正。不过就是帮人家的小妾卷银子逃跑么,那个钱老板,都那么大岁数了,就那么个老王八蛋,还老牛吃嫩草,我不出手谁出手。是,我是从中获利,赚了些提成,可是我若不赚,我那些手下吃什么喝什么啊……” 玄烨惊道:“你拐走良家妇女?你还出口不逊,说脏话?” 芸儿瞪了玄烨一眼,却也还沉浸自己这多年的不易中,牢骚不断起来。这般,她便一边吃伙计上来的精致早点,一边断断续续地讲述自己的事迹,听的玄烨是心里七上八下,皱了的眉头刚舒展,又聚紧了起来…… 芸儿不间断地说了能有一个时辰,也吃饱了,便起身道:“行了,今天算你运气好,我啊,和你说了我的发家史。” 玄烨见芸儿起身,他也即刻起身,生怕芸儿跑了。他道:“你要去哪?可不能丢下我,你去哪我就去哪。” 芸儿见此,央求道:“真是服你了,干嘛非要跟着我。我念你是御前侍卫,已经很给你面子了,不然你腿早就被我打折了。” 玄烨坚持道:“总之我是不会离开你的。” 芸儿无奈地垂下头。 正当这时,外头传来鞭炮的响声……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94章 风姿卓韵的老板娘 芸儿听着这鞭炮声,似觉得这声音不善,便即刻扬声道:“去给我打探一下,哪里来的鞭炮声?” 玄烨见芸儿发号施令的样子,很有做派,便忍不住道:“我的澜乔若是男儿身,必定是王侯将相,建功立业的人物!” 芸儿没了耐性,怒道:“你给住嘴,我可忍耐你好久了!说了八百遍我不是什么澜乔,再说把你舌头割下来!!” 听此,玄烨立时舌头缩起,而后双唇紧闭,倒是真被芸儿给震慑住了。玄烨心里也在揣测,澜乔她是不是真的不记得自己了?他想,若是张太医在就好了,可以给她诊断一下。 这边,没等手下的回来,那掌柜的便已经火急火燎地走上楼,来到芸儿面前,躬着身哭丧着道:“老板,不好了,不好了!” 芸儿深吸一口气,眼垂看着桌面,没好气道:“什么不好了,不好了,老娘我还没死呢!!说,是不是对门新开了个打擂台的?” 掌柜的着实一惊,心想:这您还未出门,怎就知道街上发生了什么事?玄烨瞧着掌柜的脸色,便也看出是芸儿猜对了,为此着实感到一惊,纳闷她是怎么猜到的。后一想,这或许就是职业带给人的敏感……不过是几声鞭炮一响,她便立时有了危机感。且这掌柜的又如此火急火燎的上来汇报,她便猜到了十之八九。只是,这门对门,怎就一点风声都没有得到?这或许有些不寻常…… 果然,那掌柜的说话有些瑟缩道:“老……老板,您真是未卜先知啊……这……这确是街对面开了个……个,酒楼,叫做迎笑楼。” 芸儿一听,拍桌子起身,一张脸被气的铁青。只见她吼道:“你这老东西,老娘花大笔银子雇你看店,你他娘的是干什么吃的!!他要想在对门开店,他得装修吧。能和我面对面打擂台,没几个月的动静他能开张么!!!可你呢,到现在才提了张老脸告诉我,对门开了个酒楼,你成日里都是干什么吃的!!!” 玄烨见芸儿发了这么大的火,那训起人来和自己平日里训大臣没什么两样,着实被惊的瞠目结舌。只见他起身,站到芸儿身旁,劝道:“好好说话么,那些个粗鄙的话是该你说的么,消消气。” 芸儿转面朝玄烨愤怒道:“哪里都有你的事,闭上你的嘴!!!” 玄烨被骂的一怔,还没等玄烨晃过神来,芸儿又将脸转过去,对着那掌柜的怒道:“你说,你给我解释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掌柜的知道芸儿的做派,便吓得跪到地上,似要哭出来,颤声道:“老……老板息怒啊,我……是我的错,只是我也受人蒙蔽啊!那……那对门是在三个月前被人盘了去,我也确是在头几天就去探过。只是……只是那老板也是个女的,很是面善……她只说……只说是要开个客栈,沾沾咱们家的客运。因着……因着她说咱们是全江南最好的酒楼,怕是时间久了,来往的客商都会慕名而来。她便在对门开个客栈,如此……如此,若是有客人住宿便住到她家,只是她说她无心酒食,到时候便与咱们合作,吃食都到咱家来买。她还说,说让我给她优惠些。可没想到,我刚一看,却是酒楼的名字。且听那老板在街上招呼,也是打着酒楼的名声招呼大家吃,还说头一日免费……”那掌柜越说越是胆怯,后头便哭诉道,“老板,我也是受人蒙骗啊,求你不要怪罪啊。” 芸儿怀疑道:“该不会是你看人家老板娘长的端正,被她给收买了吧?” 掌柜的吓得直扣头:“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小的对老板忠心无二啊!!!” 芸儿听后,哼道:“量你也没那胆子。”随后她又狠狠道,“哪里来的臭娘们,敢算计到我头上来了!江宁这么大个地方,哪里不选,偏选到我对门,看我不拆了她的店,让她一个大子儿都挣不到。” 正当这时,那打手回来,如此,芸儿道:“你,跟我走,我要去对门会会去。”她想到玄烨,毕竟玄烨穿着体面,容易遮掩身份,她便道,“你也跟过来。” 原本玄烨还正因为刚刚芸儿对他的蛮横而生着气,这般听到芸儿的吆喝,他便即刻抬步跟在芸儿的身后道:“好嘞。”只是这话刚说完,玄烨就怪自己没出息。堂堂九五之尊,刚被人怒斥,这般便跟着人屁股后,听其差遣,真是丢人。 虽是如此,他也是敢怒不敢言。 芸儿满身怒火地来到迎笑楼,抬眼望着那牌子,恨道:“早晚有一日,我要拆了你的牌子,给你做棺材板。” 玄烨一听,不禁皱起眉头。他原以为芸儿只是故意不认识自己,现下他却觉得或许她是真的没了记忆了。想来那万丈高的悬崖,能留其命已经是天大的万幸,若是脑子被撞坏失去了记忆,也是常理的事情……想都这,玄烨便想即刻让太医为芸儿诊治。可他也知道,若是现在拖她去看太医,她还不得动手打死自己。如此,玄烨只能等待时机。 店小二出来迎客,那笑容,嘴角都快咧到耳朵上了:“客官,几位啊?” 芸儿横道:“两位。” 那小二道:“客官好运气,本店今日新开业,全天免费,眼看着楼上楼下都已经满了,就只剩下一张桌子了。” 芸儿听后冷哼道:“是么?那还真是巧了。只是,是你们家老板成心给我留的啊?还是我运气好啊?”说罢,芸儿瞥了一眼那小二,后大步走了进去。 那小二即刻跑进去,赶在芸儿前头道:“客官,空位在楼上。” 芸儿听了这话没应声,见旁边桌子的菜还没有上来便道:“二位,我楼上有个雅间,可我这人就愿意坐下头吃饭,几位可愿和我换一换?” 那两人,其中一女人听闻是雅间,便即刻应声道:“好啊,好啊。” 那小二见此急道:“客官,为何有雅间不坐,非要到这门口风口处坐?” 芸儿一屁股坐下,横道:“老娘愿意。” 玄烨不乐意听芸儿口称什么“老娘”。在他看来,芸儿和从前在宫里的时候模样一样,甚至因着俏皮还更显年轻。偏她无礼,嘴里自称“老娘”,可这实在不搭。虽是如此,他知道芸儿现在在气头上,刚被喷了一嘴,现下他也不想自讨没趣,便坐到了芸儿旁边,忍着不说。 那打手则是侍立在芸儿身后。 小二见芸儿执意坐在这个地方,便也不好硬是让其到楼上,便送上菜谱,道:“那客官请您点菜。” 芸儿接过菜谱,直接将其扔到地上,道:“这么大的酒楼,自然是什么都能做。我也无需看菜谱,我说你记便是。” 那小二捡起菜谱,虽是心里慌乱,还是忐忑应声道:“那……客官您说。” 芸儿顺了顺嗓子,便道:“那就来……” 玄烨知道芸儿这是要故意为难,他便在旁助力道:“那就来一份氽银耳鸭舌、凤天鹅、铁板甲鱼、炭烤乳羊、龙须凤爪、腊味合蒸……” 那小二打断道:“客官,你们只有二位用餐,这……么多,能吃的完么?” 芸儿旋即从衣服里掏出一沓子银票出来:“怎么?怕我们付不起钱啊?” 那小二连忙说:“不是,不是,客官一看就身份高贵,怎么会付不起银子呢。” 芸儿拍桌子道:“那就别废话,赶紧给我上菜。” 那小二见对方蛮横,也不敢久留,便呲溜离开了。 那人走后,芸儿朝着玄烨忍不住说道:“到底是皇上跟前儿的人,说出来的菜名也不一般,有几样我都没有吃过。” 玄烨借机嘲讽道:“怎么?曹子清他连这个都不给你吃么?” 芸儿一听有人说她哥哥的不好,她便立时不乐意道:“什么啊,我哥哥什么都舍得给我。只是我们兄妹素来节俭,平日里若是只是我们两个人吃饭,便只是两菜一汤。只是哥哥认为我身子弱,成日里给我喝什么参汤,那参汤也是价格不菲的,定花了不少银子。” 玄烨一听,急忙手抚在芸儿身上,问道:“你如今还是身子虚弱么?可是那次坠崖?” 芸儿一听,鎖眉问道:“坠崖?什么坠崖?” 玄烨这才知道,原来芸儿什么也不知道,也确定她是失去了记忆。他也不愿令其想起过去的痛苦回忆,如此他便遮掩道:“没什么。” 芸儿见此,急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我哥哥从来不和我说过去的事情,我也确是不记得了。而且每次我一问我过去的事情,哥哥的脸色就会变得很难看,所以我也不敢再问了。你若是知道什么,你快告诉我啊。” 听此,玄烨心里发沉,酸涩不已。想来过去的芸儿虽是住在宫里,可是哪有现在逍遥快活,说一不二。这般想来,曹子清确是将她保护的很好。或许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曹子清才不愿意澜乔回忆起过去的事情,便只做无忧无虑的芸儿就好。 芸儿催道:“你快说啊。” 玄烨却低下头,沉重地说不出话来,也不忍让芸儿知道真相。 正当这时,从里面传来爽朗的笑声,渐渐地走过来。芸儿抬面一看,竟是位头发盘髻,风姿卓韵的女人。那女人径直朝芸儿走过来,开口便是:“我当是谁呢,竟能点出如此名贵菜肴,原来是对门酒楼的曹老板啊,真是失敬失敬。” 玄烨这便知道,芸儿猜测的没错,对方当真是算计着芸儿来的。只是玄烨也瞧不上什么酒楼,在他看来,自己富有天下,何至于让自己的女人抛头露面,他便不做声,只瞧着芸儿如何应对。 只见芸儿没有好脸色道:“果然,我猜的没错,那楼上的雅间你是特意为我留的。”她换了个坐姿,声音越发大道,“只是你何必兜这么大个圈子呢?” 那老板听了脸一沉,旋即又露出笑模样来道:“您看您这是说的哪里话。我素来听闻曹老板虽是女流之辈,但是买卖遍布全国。想来我是没面子能请到您吃饭了,这不,我便索性和您的酒楼门对门,如此,我想定能请到您大驾光临!!”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95章 我有冤要伸 芸儿左右看这个女人不顺眼,虽是对方说话客气,她还是心里越发窝火。只芸儿鄙夷地看向别处道:“我这不来了么?且我人不仅来了,菜也点了,老板娘你就别废话了,赶紧给我上菜吧。” 那女人晦涩一笑,难掩尴尬之态,道:“曹老板好见识,点的这些菜是极配您身份的,只是您不是为难我么?” 芸儿知道必是对方做不出来,便得意地看向对方,道:“你即打开门开张做生意,就该满足来者的要求,不然我为何到你这里来呢?” 那女人有些失了耐性,微恼道:“你家也是开酒楼的,那请问你家能做出这些菜么?” 芸儿冷哼道:“就是没有才到你这里来的,若有,我自己家有饭菜吃,何必来你这地方!” 那女人气的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玄烨见氛围降到冰点,且旁桌的都在看着,且他看那老板娘看似也不是奸佞之人,又不想真闹出什么来,便开口缓和道:“既是做不出来也无妨,那便有什么上什么吧。只是你也知道,她……口味有些独特,就上你家的招牌菜吧。” 芸儿见玄烨帮着那女人说的,气的一脚踩到玄烨的脚面上,横道:“多嘴什么你!” 玄烨疼的发出“嘶嘶”声,脸色泛红地看着芸儿,芸儿却眼睛直勾勾地瞪向他。突地,芸儿发现,这人不是那日她救的那伙人么,后来因为说话间令她气不顺,她又将人家车给砸了。芸儿不禁淡笑,怎么自己才认出这个人呢?哦,她想起来了,便是之前只注意到他身上的玉佩了,倒是忽略了这个人了。想到这,芸儿动了动胳膊,想那玉佩她现在还随身带着。 可是不对啊,当时这人看起来是他们的头,且身边好些人围着。可那些人都是皇差,要围着的自然是皇上。想到这,芸儿猛地摇摇头……他怎么会是皇上?一定不会是!定是怕真的皇上遇害,才会找他来充当皇上。一定是这样!! 玄烨又被训斥了,虽是脸面上过不去,却还是垂下头,不作声了。只是虽是如此,他心里也是暗暗恼火。想来自己九五之尊,一向都是自己让别人住嘴,何时轮到自己要听命于他人?玄烨又想:总是自己亏欠澜乔太多,她现在已经失忆,实在……惹人怜…… 玄烨硬想出这样一个理由,只是一瞧芸儿飞扬跋扈的样子,着实与“可怜”这个词挨不上边。他便想,若是你恢复记忆,朕再新账旧账和你一起算。 那女人瞧了半天,在旁气的急言道:“我好心留个包间给你不去,非要坐在这里,还点那些个做不出来的菜……什么铁板甲鱼!你知道不知道,这道菜有多残忍,要将活着的甲鱼放入汤锅中煮,直到将其烫死,简直是痛不欲生。” 芸儿一听也觉得残忍,便鎖眉看向玄烨。 玄烨亦觉得画面不敢想象,便靠近芸儿,小声对她道:“我是吃过,可我并不知道这菜是要用那么残忍的方式做出来啊。” 芸儿一听,顺了顺嗓子,道:“既然这道菜你说残忍,那么这道菜可以不上,就做其他的好了。” 那女人心不在此,屏息看着芸儿,直直地看,直看着芸儿越发觉得瘆得慌。 芸儿忍不住问道:“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那老板娘撅嘴,带着委屈道:“看你怎么了?好不容易见你一面,好好看看你还不成么?” 若是些硬气的话,芸儿是点火就找。可芸儿最怕这样略带些撒娇的话,她是吃软不吃硬的。如此,她倒是畏惧起来道:“你……好好说话,别阴阳怪气的。既然要和我打擂台,打就好了,我曹芸儿奉陪。” 那女人见周围的人都在看他们,而这里又说话不便,她便要求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芸儿身子靠后:“你要干什么?” 玄烨见此,急忙凑近,握住芸儿的手:“没关系,不妨听她说些什么,万事有我在。” 芸儿瞪了玄烨一眼,甩开他的手,起身道:“借一步说话就借一步说话,我还怕你不成。” 这般几人倒是来到了这女人的卧房。 芸儿进去后便感慨道:“你说你俗不俗,你是刚成亲不久么?到处都是红色,看了就让人烦。” 那女人扬起脸来,倔强道:“这红色代表血液,我就是要用这红色提醒我自己,有冤屈要伸。” 玄烨听到“冤屈”二字,立时引起他的注意。他猜想,或许这女人并非只是和芸儿打擂台那么简单。芸儿名义上既是曹子清的妹妹,怕是这人有冤情要陈述,想透过芸儿,如此才会大费周章。 芸儿双臂抱胸道:“行了,懒得和你废话,你有话快说,我还有事情要办。” 玄烨站在两人中间:“不如咱们坐下来慢慢说。” 芸儿瞧着他那副和事老的样子就生气:“你是不是看人家老板娘漂亮,想留下啊?真是哪里都有你!要不然我给你们腾地方,你留下得了。” 玄烨听这话,气的鼻孔放大。又因着刚刚芸儿几次三番地说话呛他,他便愤愤道:“你说话要凭良心,我什么时候说我看上人家了。你不记得我,我不怪你,可你……可你也不能这么不把我当回事!!!”玄烨越发说的激动。 芸儿因着玄烨的这般咆哮被惊得怔住,她便红着脸坐到了圆桌前,不好意思地用手托着腮帮子。如此,那女人便坐到芸儿的对面,而玄烨顿了顿,还是坐在了芸儿的旁边。他怕芸儿生气,便一直用胳膊肘撞芸儿,芸儿瞥过身不理他。 那女人顺了顺嗓子,看了看对面坐着的芸儿和玄烨,正色道:“我也不是爱兜圈子的人,我就实话实说了。我本意是不想废这么大周章的,只是几次三番托人,花了不少银子,只为见你一面,可不想,你……你面子当真是大,我废了半年的时间都没有见到你的人。便是郊外的赌坊我都去过了,可你那手下,硬是连门都没让我进。” 芸儿听后,惊讶道:“你要见我?” 玄烨插了一嘴,诧异问道:“你还有赌坊?你难道不知道我大清……”芸儿狠狠地瞪了玄烨一眼,玄烨便将剩下的话咽到肚子里。 那女人点点头:“没错,我是要见你。” 芸儿睁大眼睛,手指向外头:“所以你盖了这么大的酒楼?” 那女人又点点头。“虽你买卖众多,那酒楼对你来说不算什么,但听闻你争强好胜,有仇必报,所以我便想到这个主意。本来只想放出个风去,让江宁的人都知道,我要和你打擂台,想来这般必定会吸引你的注意。可又一向,你手下众多,若是你不现身,也都白忙乎。所以,我便花了三个月的时间,盖个和你一样规模的酒楼,还免费招呼大家,想来如此必定会吸引你亲自到访。” 芸儿听完,深吸一口气:“好吧,你现在见到我了,那么你到底想要对我说什么?” 说到关键,那女人提了提气,旋即从座位上起身,双膝跪地道:“我想请曹老板替我家老爷伸冤。” 见此,玄烨终知道自己的猜想没错了。只是论到伸冤,有谁比自己这个皇帝的权力大呢! 芸儿见对方跪下,急忙赶过去道:“你这是干什么啊?我个做生意的人如何能为你伸冤?” 那女人执意跪着,眼神坚定道:“我知你哥哥虽只是江宁织造,但实则是皇帝的亲信,听闻纵是那两江总督也是因为你哥哥的一道折子才被抄家砍头的。” 玄烨一听,脸色很是难看。想来自己堂堂皇帝,要发落了谁岂能由别人摆布。纵是曹子清是自己的耳目,可他居然敢藏匿皇妃,看来他的命也到头了。 芸儿却脸越发红。她不好意思道:“你也别这么说,是那两江总督的外甥,提了要收我做小妾,我哥哥才气不过上了折子。只是那阿席煦贪赃枉法,横行霸道,也是死有余辜!” 玄烨一听,拍桌起身,愤怒道:“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要收你为小妾。我……” 芸儿因着玄烨总是在关键的时候插话,便烦道:“你出去!!” 玄烨纳闷道:“我为何要出去?” 芸儿气道:“因为你很烦!” 玄烨如此,低下头,喃喃道:“那我不说话了。” 看此,那女人继续道:“我自是知道曹子清对你这个妹妹爱护有加,听闻纵是吃的积食了,也会紧张地去请好几个大夫来,当真是呵护备至。你也别怪我知道的多,这事因着那几个大夫,不到一天,半个江宁都知道了” 听此,芸儿傻笑道:“我哥哥是对我很好,若是我发烧了,他都会日夜守着。” 玄烨听了这话,心里很是酸涩。但他听了这些话,确也不得不承认,这澜乔在曹子清的呵护关怀下,是脸色照从前在宫里比泛着光芒,身子看起来也活泼康健了。如此,玄烨倒是有几分羞愧。 那女人道:“所以,我想请您帮忙给说个话,为我夫君做主。” 芸儿惊道:“你夫君?” 那女人点了点头:“我夫君不是别人,就是这江宁从前的知府,陈鹏年,而我便是他的妻子陈刘氏。我家老爷自为官以来,当真是两袖清风,廉洁奉公。不瞒你说,我出身富贵人家,若不是我靠着我嫁妆接济家中老小的开销,就凭我家老爷的收入,实难维持。” 话说到此,玄烨也想起来这个陈鹏年因何罪被问斩的了。只是这罪他也不冤。 芸儿问道:“那他是下狱了?” 说起这事,那女人抹泪道:“哪是下狱那么简单,是要问斩的。” 芸儿一听,惊呼:“这个狗皇帝,这么好的官也要被砍头。” 玄烨一听,瞪着眼睛伸手到芸儿的脸上,狠狠地掐了一下:“你说谁狗皇帝呢?” 芸儿知他是御前侍卫,怕他会告状,便收起怒气,笑嘻嘻道:“口误,口误!” 那女人继续道:“我家老爷在做江宁知府期间,这城南原本有个暗窑子,后被我家老爷知道,便将这个窑子给端了,且改为乡约讲堂,并在堂内写上当今皇上亲自颁布的《圣谕十六条》,且堂中悬挂“天语叮咛”。只是我家老爷这样做是想以圣上教诲,警醒后人,当做守法有德行的人,万不可再做这等暗门子的勾当。可不想,就因为此,我家老爷被人告发说他“不敬莫大焉,定罪论斩!!” 芸儿听后倒没有想到自己的哥哥,而是不自觉地朝玄烨看去……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96章 玄烨威胁芸儿 那陈刘氏不明白芸儿为何看向玄烨,便纳闷地调转眼神看向他俩;因着心里不安生,还以为芸儿这是要推脱,故心里忐忑不安。 可芸儿非但不是想要推脱,更因听了陈刘氏的冤屈后热血沸腾,想要插手这件事,救出陈鹏年。只是她觉得与其找自己的哥哥说情,倒不如找面前这个自称是御前侍卫的人,毕竟论亲近,哥哥平日里远在江宁,哪里及得上这位隆科多日日陪伴圣驾,自然感情更亲近些。 如此,为了讨好,她便笑嘻嘻道:“怎么?佟大人,听了这娘子的冤情你不为之动容么?我可是听的激动不已。我呢,咳咳,一是不忍心看着这么一个清官,被砍了头;二也是被这娘子的所作所为打动。我想,佟大人也是人,我都被触动到了,你也定会被感动的,是不是?” 玄烨知道芸儿有求自己,便端了端气势。只是他脸色有些晦暗,让人捉摸不透。 玄烨道:“你什么意思啊?” 芸儿急的扬起下巴,道:“自然是想让你佟大人帮忙求情,好使得那陈鹏年大人能免于死刑啊。” 玄烨突然冒出个想法来。 只见他转过身,正视着芸儿道:“这妇人要求的,在我看来都是小事。” 芸儿瞧着玄烨的表情,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她疑虑道:“你想干嘛?该不会又要和我讲条件吧?” 那陈刘氏见此,知道事情是算有眉目了,便又磕了两个响头,哀求道:“求贵人帮我家老爷度过生死难关,来日就是叫我当牛做马,我也绝无怨言。毕竟家中老小都盼着老爷回家,若真是老爷回不来,恐怕家中公婆的命也会撑不了多久的。” 芸儿见此,感动的下巴直颤,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玄烨虽是感动,却还是硬装着冷脸,等着芸儿来求他。 可芸儿不愿再求人,也不愿再被人束缚,便道:“你不答应就算了,我还可以去找我哥哥。我哥哥最疼我了,我说什么他都会答应。” 玄烨一听,心里愤愤不已,口气刚硬道:“曹子清他再如何,不过是臣仆,难不成仆人还能做主人的主?” 芸儿听了这话心里十分不快,也硬气道:“你不也是皇上的臣仆,我哥哥不能,你就能了?” 玄烨屏息一口气,后看向陈刘氏。他开口道:“陈刘氏,你先出去,我有话要单独对这位曹姑娘说。只是你放心,我相信我定能说服这位曹姑娘答应我的条件,到时你家老爷自然会没事。对了,叫外面的人也离远些,我和曹姑娘之间的对话若是被人听见,那么咱们之间的约定就作废。” 陈刘氏听此,虽也是心里不安生,但却别无他选,便顺从地离开了。 芸儿见此,嚷道:“诶,你……你别走啊。”说完,她却见门已经被关上,且这屋里红彤彤的,让人觉得很是暧昧,便是浑身都不自在。 玄烨瞥了眼身后,见人都走了,就只剩下他和芸儿。如此他便朝芸儿近道:“你被她感动了是么?是啊,多么感人肺腑的故事,真是让人听了忍不住落泪。不瞒你说,朕也被感动了。可是,朕想问你,若是你听了朕的故事,可会被朕感动?” 玄烨这话说的,带着埋怨,带着委屈,带着气愤,种种情愫皆写在脸上。 芸儿一听“朕”,惊呼地瞪大了眼睛:“你……你说什么?你自称“朕”?” 玄烨双手背后,扬起脸来:“朕是皇帝,朕自然可以自称朕!” 芸儿不相信,也不敢相信,更不愿意相信,道:“你……你胡说什么,你怎么可能是皇上?皇上如何会住在我那拥挤的房间?皇上不该住在家父生前,最是宽敞明亮的房间么?是你说你是御前侍卫隆科多,如今又说自己是皇上,你……你真是满口胡话!” 玄烨眼睛正视着芸儿,却是带着悲戚道:“是啊,朕如何会睡在那里?会睡在你的房间?可朕就是睡在了那里,你知道这是为什么么?”玄烨渐渐逼近,芸儿只能往后退,再无退路,她便靠在柜子上,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 只见玄烨眼睛噙着泪,沧桑与辛酸呈现在脸上。他激动道:“朕为何会住在那里,难道不是老天看朕备受思念的痛苦,指引朕到那里去的么?当朕一踏进那屋子,便感受到某种令朕温暖的气味,朝朕扑面而来,朕便不愿离开了。朕睡在那床上,梦见的满是你!七年了,已经快七年了,你走了之后,哪里都是冰冰凉凉的。纵然,冬日里有三四个暖炉,朕依然觉得身子寒凉。就在你床上入睡的那一夜,朕的身子才是暖的,因为那是你睡过的床,有你的温度在上面。” 见芸儿脸上只是惊恐,玄烨便情切地握住芸儿的双肩,凝视她的双眼,带着愤怒道:“你何不问问你那哥哥,你为何会失忆?你失忆前又是生活在哪里?你可有爱人?可有孩子?他又为何不愿和你提起从前的往事?朕告诉你为什么,因为他是个小偷!!他曹子清就是个偷盗的贼人!!他偷走了朕的爱人,偷走了朕的爱情,想要将你藏匿起来,据为己有!曹子清,他太可耻了!!!” 芸儿一听,激动地呼喊道:“你胡说!!” 玄烨脸激动的胀红:“朕没有胡说!朕可以对天发誓,朕说的句句属实!!” 芸儿似要哭了出来,嘶喊道:“你就是胡说!我哥哥不是小偷,他是我哥哥,我们是骨肉血亲,他是这个世界上最疼爱我的人。” 玄烨愤怒道:“他是你的骨肉血亲?那么我们的孩子,胤禛,他又是谁的骨肉??我们从小就认识,相遇在南堂,你教我识别西洋器械,我给你买你爱吃的吃食;后你入宫成为辛者库宫女,我们又相遇在坤宁宫。你就是我的澜乔,不管曹子清使用什么诡计,他都不会得逞,命运终究还是会让我们相遇,因为你注定是我的,注定是我爱新觉罗玄烨的女人,朕这一生的挚爱!!!” 芸儿被一下装进这么多东西,且听其言还说子清不是自己的哥哥,如此她只感觉越发的承受不住。她终于忍不住哭嚎道:“你胡说!你就是在胡说!!我根本不是什么澜乔,我怎么会有孩子!我和你个皇帝有什么干系!我就是曹芸儿,是我哥哥的妹妹。我哥哥也不是你口中所说的那人,我哥哥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哥哥,他永远都呵护着我,他才不像你说的那样。”说着,芸儿便要离开,因她觉得这里再也无法待下去,她想要呼吸,想要充足的空气,她觉得她要待的窒息了。 玄烨却一把拽住她,将她搂紧紧搂住,脆弱道:“那么你何不亲口问问你哥哥,看你哥哥听过这番话会有什么反应?我真是太好奇了,太好奇他看到咱们在一起,他会是什么表情?到时候,我相信,只要一个表情,你便能知道真相了。” 芸儿却撅着嘴,后倔强道:“我是不会去问我哥哥的,因为我相信他,我相信他永远都不会伤害我,而我也永远都不会伤害他。” 听此,玄烨着实的不甘,心里也着实的抑塞。后他松开手,口气嘲讽道:“你自然是不会去问的,因为你不敢问,怕见到曹子清的真面目。你就宁愿和这么一个带着面具的人生活,却不愿接受现实。曹芸儿,你真是太懦弱了,太胆怯了。若真是这样,那朕便成全你,就当今日朕没有和你亮明身份,朕还是那个你认为的御前侍卫,曹子清还是你的哥哥。只是若是这样,刚那妇人所求的事情,便恕我难以答应了。竟然敢在开过窑子的地方,开设乡约讲堂,堂上竟然还写着朕的《圣谕十六条》,他这就是欺君的死罪!” 这话是玄烨含泪说的。 芸儿一听,震惊的目瞪口呆,好像那砍头的刀就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芸儿声音颤道:“你……你威胁我?” 玄烨用强硬当做自己的外衣,口气生硬道:“朕不需要你做别的,朕只需要你和我一同回曹府,一同站在曹子清面前。” 芸儿听后,瑟缩地摇头:“不,我不。” 玄烨见此,手握芸儿的双肩,逼视道:“为什么不?你在怕什么?他曹子清若真是你口中所说的好哥哥,你在怕什么?不过是让你和我一同站在他面前……而已。” 事实上,面对芸儿的哭泣和瑟缩,玄烨早就不忍心了。可他做不到一直在他面前演戏,更做不到回到曹府后再继续装作什么都不知情。窗户纸总是要捅破的,曹子清既然做了这等事情,他就该料到有事情败露的一天。而芸儿,也就是澜乔,只要记忆恢复了,她也必定会为今日的糊涂而后悔。而在玄烨看来,能让澜乔早日恢复记忆最好的办法便是,和自己相认,回忆过去的点滴,将那些往日的情感再渗入到她的身体中,待水到渠成,相信那沉睡的记忆便终究会唤醒。 想到这些,玄烨只能心狠,只能逼她做出选择。别无他法!!! 玄烨口气更加坚定道:“有一件事你也要知道,纵然你不接受我的条件,他曹子清的命也到头了。藏匿皇妃,那是满门抄斩的死罪!!朕是一国之君,若是能容得下这等事,岂不被天下人耻笑!!” 芸儿一听,想到曹府那么多人,包括自己最爱的哥哥很可能会被杀死,便立时崩溃地望向玄烨,眼泪哗哗地流出。后,她颤抖着,似哀求道:“如何能让你留下我哥哥和曹府满门的性命?” 玄烨硬是让自己眼中的泪水没有流出来,扬起脸来朝天,道:“那就要看你。” 听此,芸儿知道自己被逼到了绝境,她没有其他选择。故她缓顿再三,开口道:“那好……我……我答应你……我只求你能饶了我哥哥和我曹府全家,也能饶了那陈鹏年,让他们夫妻团聚。”说完,芸儿紧闭眼睛,痛哭了起来。 见此,玄烨一把将芸儿搂在自己的怀里,虽是心里早就快化了,可还是硬崩着道:“你放心,君无戏言……”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97章 该来的总是要来 曹府,众人跪地对玄烨叩拜,直呼安礼。这般,芸儿仅存的侥幸也没了,只能认命接受他是皇帝了。 她站在玄烨身旁,看着跪在前头的子清,心里酸楚不已。她不愿看到这样的场景,就是自己的哥哥如此低人一头。毕竟在这江宁,曹府就如京城的皇宫,而自己的哥哥,连两江总督也可以不放在眼里;可如今在皇帝面前,自己的哥哥,甚至所有人又岂止是低一头,根本就是一个个胆颤心境。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身家性命都在皇帝的手中握着,不卑微如蝼蚁才怪。 如此的阵势,就是芸儿从前再嚣张跋扈,如今也知道收敛了几分。且她有预感,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一定会令她刻骨铭心,永生难忘。她甚至想逃,逃的远远,永远都不要面对。 玄烨声音清冷地说了声“平身”。 众人便都起了身。只是这一起起身,虽都垂着头,却也能抬眼瞟到皇帝身旁站着个穿着旗装的女人…… 子清见此,立时一口气含在嘴里,不敢呼出来,心里面七上八下的,且越是时间过的久,他便越是胡乱猜想,越是经受不住,眼看着就要崩溃了。 玄烨停顿了许久,才开口道:“你们把头抬起来,看看我身旁站着的是谁?” 这般,得了圣令,便皆抬起头来。不想,却一时间听到许多人的惊呼。 只是唯有子清,头抬得很是缓慢,待听到旁人的惊呼声,他便更加不敢抬起头了。 这一切被芸儿看在眼里,她便似乎明白了什么。只是她还是保存幻想,希望玄烨口中所说的,都不是真的。那么,他便还是自己的哥哥…… 玄烨握住芸儿的手,芸儿欲挣脱,玄烨握得更紧。芸儿迫于无奈地看向似身处荆棘之地的子清,便不敢拒绝玄烨了。 梁九功见到芸儿,激动的热泪盈眶,颤声道:“这……皇上,奴才没有看错吧,这……这竟是章氏小主啊!” 玄烨很满意,这便表示有人出来证明,自己之前在那迎笑楼里说的一切话,都是真的。且不光自己认其是澜乔,旁人也认其是澜乔,那就说明,她就是澜乔。这是无可厚非的事实!!! 隆科多亦是激动无比,只是他无法,亦或者不敢像梁九功那边吐露真情,便只是激动地看着芸儿,心像是被揪住了一般。 玄烨开口,声音清冷道:“曹子清,你为什么不肯抬头?你来看看,这女子是谁” 曹子清心一颤,整个人一时间头重脚轻起来,他却也不敢失仪,便努力让自己站稳,最终顺服地抬起了头。待抬起头来的那一刻,待他看向芸儿的那一刻,他再无法直视玄烨的眼睛,甚至连玄烨的脸他都无法去看,因他实在羞愧难当,难以面对。 就这般,子清的种种反应似乎都在证实玄烨的话是对的,芸儿便再无希望可存。 梁九功上前,侧站在玄烨身旁,激动问道:“皇上,这……这章氏小主不是……如何会?” 玄烨扬脸朝上看,只觉得这当中的缘由令其苦不堪言。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曹子清,他便道:“这就要问问曹子清,曹大人了。” 曹子清听此,立时双膝跪地。他不敢承认自己有罪,也不敢说自己无辜,只垂着头:“皇上……息怒……” 芸儿见此,当真是心疼的心都碎了。 隆科多见此,猜想:莫非是曹子清移花接木?澜乔竟没死? 梁九功对着玄烨道:“皇上,这……”他似乎也想到什么,只是不敢再说,却因想到玄烨因着失去澜乔,这些年所受的苦,便十分责怪曹子清,甚至是有些怨恨。 玄烨开口道:“曹子清!你可知罪?”玄烨这话说的甚是严厉,芸儿听后即刻情急地看向玄烨:“你说过,不会杀了我哥哥的。” 玄烨听后,冷笑道:“你还在叫他哥哥?他是你哥哥么?你现在知道,朕所言非虚吧?你就是朕的妻子,是朕的女人。” 几位大人对“妻子”二字甚是敏感,便立时对芸儿生起危机感。 梁九功道:“章氏小主,您……您怎会叫这曹寅为哥哥呢?奴才……你是章氏小主啊?”梁九功有些不明情况,急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玄烨长呼一口气道:“梁九功,你别和她废话,她失了记忆,不记得咱们了。且她还被猪油蒙了心,认贼做兄长。” 芸儿忍受不住玄烨当众出言令自己的哥哥蒙羞,便强调道:“你住口,我哥哥不是贼,你不要胡说!!” 听此,子清生怕芸儿会被怪罪,便道:“芸儿,住口,不可对皇上无礼。” 玄烨一听,训斥道:“你才该住口,这什么时候有你说话的份!!你是奴才,我和她是主子,住口的是你才对!!” 这“主子”二字,又令几位大臣心里猜疑,觉得芸儿这个女子不管是不是过去的章氏小主,都是个威胁。 芸儿着实不能忍受自己的哥哥受屈辱,便跪到玄烨面前,口气刚硬道:“皇上是吧,我们兄妹若有罪,你砍我们的头便好了,何必这么出言侮辱!!” 子清急道:“芸儿!!” 玄烨走过去冲子清吼道:“住口,他不是你的芸儿,他是朕的澜乔。曹子清,亏朕对你如此信任,拿你当家臣,可你就是这么谢恩的。朕的澜乔明明没有死,只是失去记忆,你却趁虚而入,将其养在家中,竟还在朕面前装作无事人!曹子清,朕恨不得……恨不得杀了你!!” 曹子清听此,扣头道:“皇上,微臣有罪,微臣有罪!!!微臣愧对皇恩,微臣……要杀要剐,任凭皇上!!” 芸儿见曹子清就这么认罪了,生怕玄烨真的会杀他,便开口道:“哥哥你糊涂了,我就是你的妹妹。我不过和那个什么澜乔很像而已啊,你不能为了成全皇上,卖了你的妹妹啊。” 玄烨听此,备受打击,就如同自己被唾弃了一样。 梁九功眼看着玄烨悲痛欲绝,他开口道:“章氏小主,你怎么会连皇上都不记得呢?还记得从前在宫中……” 芸儿挺起身子,极其否定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我就是曹子清的妹妹,不是什么宫里的嫔妃,我不是!!!” 玄烨气道:“你!!” 索额图见此,转了转眼睛,开口道:“皇上,微臣看这位姑娘所说未必是假的。想来这天下确是大,或许就是有长的十分相像的人。且看着女子,行为乖张,说话毫无分寸,怎会是从前温婉贤淑的章氏小主?” 玄烨听后旋即瞪向索尔图,斥责道:“索尔图,当初澜乔如何会坠崖,这笔账朕还没有和你算,你最好给朕住口,否则朕新账旧账和你一起算。” 索尔图因为性格鲁莽,常常说错话,又常常被斥责,但因为自己是国舅,却也没有太过惊恐。只是,他也不敢再张口,便用胳膊撞向一旁的明珠。明珠缩回胳膊,不愿在此时惹圣怒,便不开口。 明珠后想了想,为了体贴圣意,便跪地求情道:“皇上,章氏小主因着遇险,惨遭失忆,才会这般不明事理,还请皇上息怒啊!” 芸儿心里想:你才不明事理呢。 曹子清也怕玄烨会怪罪芸儿,便道:“皇上,一切的错都是微臣的错,和……和章氏小主无关。” 芸儿这般听到子清口中称自己为章氏小主,便觉得当真失去了子清这位哥哥,她便哭道:“哥哥,你也被他们蛊惑了么?我怎么会是什么小主?我是你的妹妹啊!我是芸儿啊!” 子清羞愧地不敢看向芸儿,可他却也不后悔,只恨着兄妹的缘分太短了。 一直在旁的李柔见到这一起,恍然明白,原来芸儿竟不是子清的妹妹,而是宫里的小主。她便以另外一种视角回忆两人,这般才明白,原来子清对芸儿的温柔,竟参杂着男女之情。只是虽是这么想,却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毕竟她想嫁给子清,她不想让子清死。 李柔是聪慧的,如此,她便因着刚刚听到的蛛丝马迹,编织出一套说辞来。她细细想了想,思衬下,后鼓足勇气走到皇上面前,跪地道:“皇上恕罪,请皇上不怪罪子清,因将章氏小主留下,并非是子清的主意,而是我的主意。” 玄烨瞥眼看向她,鎖眉问道:“你又是何人?” 李柔回道:“回皇上,臣女是前广东巡抚李士桢之女,畅春园总管李煦之妹,也是子清他未过门的妻子。” 听此,子清吃惊地看向李柔,后他情急劝道:“柔儿,皇上面前不可乱言。” 李柔抢过话,眼神里透着坚定道:“皇上,臣女确是子清未过门的妻子。而且,从前芸儿,就是章氏小主受伤期间臣女也是在的。记得那时,章氏小主身体极其脆弱,成日里毫无生气,脸白的像纸。我……臣女听子清哥哥略说过宫里的事情,知道章氏小主……她……她过的并不如意。且……且子清哥哥最初未敢告知小主她还活着,是因为……是因为怕若是有人知道她还活着,还想要害她。” 李柔的话,戳中玄烨的心。事实上,回宫后玄烨命人调查过此事,只是并无头绪,一切都被抹杀的干干净净。玄烨想来,若是政敌出手,根本不会做的这么干净,纵然被查出什么,也是要借机加害给旁人,好掩人耳目,挑起争端,借此趁乱而入。可这次的行刺,竟不同于从前,好像生怕被查出什么。故玄烨也是怀疑是后宫之人做的,甚至是太后,只是终究是没有证据,他也不好发落。 李柔继续道:“所以……所以是臣女出的主意,臣女……臣女是觉得芸儿她太可怜了,失去了记忆,又身体虚弱,若再被戕害,恐怕性命不保。所以……所以臣女才请求子清哥哥以妹妹养在府里,好生照顾。且……子清哥哥并未想要一直将这位小主养在这里,不过是想让她恢复记忆,再定打算。所以皇上,此事是臣女出的主意,子清哥哥也不过是为了保护皇上的心爱之人,故还请皇上开恩啊!”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98章 哥哥你快走吧 玄烨听了李柔的话,将信将疑。或许他心里也存着一丝对子清宽恕的情愫,毕竟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曹子清的母亲曹孙氏是自己的乳母,又在宫里自尽而死,而他的父亲则是为大清劳碌辛勤而逝。可虽是如此,终究玄烨还是咽不下这口气。他记得曾经在宫里头,子清看澜乔的眼神,当真是柔情万分,居心不良!故玄烨此时此刻心里有些燥乱,又有些不忍,但更多的是愤怒,当真是矛盾极了。 众人都不敢看向玄烨的脸色,生怕惹火烧身,但大多数的人都觉得,曹子清这次完了。 索额图跪地道:“皇上,这江宁织造曹寅如今看来,藏匿皇妃是铁证如山。但这藏匿皇妃可是杀头的大罪,但微臣还请皇上法外开恩,留曹寅一个全尸。” 芸儿一听,立时傻了眼。她如何能接受自己的哥哥死去!她宁可自己死也不会想自己的哥哥去死! 李柔听后也是惶恐万分,便磕头哭泣道:“皇上,这事真的是臣女的主意,和子清哥哥无关啊。且臣女认为,子清哥哥不但无罪,还……还因为保护皇妃而有功。毕竟……毕竟若不是子清哥哥,或许这章氏小主未必还能……活着。” 玄烨虽一言不发,却怒目看向李柔。 芸儿抬眼瞟见玄烨的神色,立时心跳到嗓子眼。芸儿觉得这样下去不行,若是皇上真的下了死令,那真是圣命难为啊!如此,芸儿长呼一口气,顿了顿,又瞥了瞥玄烨,见其没有注意到自己,便立时手捂住自己的胸口,佯装呼吸困难的样子,抽搐倒地。 子清见此,立时不顾一起地起身过去,抱住澜乔,担心道:“芸儿你怎么了?” 玄烨晚他一步,被他的不顾一切给惊住。后意识到芸儿躺在他的怀里,即刻愤怒上前将其推开,将芸儿抢过来,抱在他的怀里,怒道:“曹子清你敢犯上!!” 子清立时退后跪地,却仍是担心芸儿的安危。 玄烨垂面瞧着芸儿呼吸急促,身体在不停地哆嗦,便慌乱如麻:“澜乔你怎么了?”他想到救治,便大声道:“太医呢?快宣太医!” 芸儿趁着玄烨抬面吩咐人之际,即刻瞥眼看向一旁跪着的李柔,朝她使了使眼色,李柔便明白了。如此,李柔便立时开口嚷嚷道:“芸儿,芸儿你怎么了?可是老毛病又犯了?我就知道,自你上次受伤以来,便一直有这毛病,不能太过激动。从前……从前咱们养的那只鸟儿没了的时候,你就犯过这毛病,差点没救治过来。” 说完,李柔便“呜呜”地哭了起来。 子清听着李柔的话,觉得实属纳闷。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自己一点都不知道? 而玄烨听后,眼看着芸儿双眼呆滞无力,呼吸急促,便心里悔恨不已。他知道,定是芸儿觉得自己会杀了子清,才会吓成这副样子,为此他后悔不已。 就在众人的担心下,芸儿被玄烨抱回到房间,放在床上,由张太医在一旁诊治。而张太医把脉,却觉得芸儿脉象有力,不像是有心悸的毛病,他便猜出芸儿这是用了苦肉计。 只是张太医不同别人,他知道芸儿在从前是澜乔,是章氏小主时的心酸不易,甚至是九死一生,他也理解曹子清这样做的理由;不仅如此,他也是有几分赞同的。毕竟若是人失忆了,再回宫去,恐怕会比从前的日子更艰辛。如此,张太医为了保护子清的性命,便配合李柔说了些诓骗之言,只说芸儿若不了惊吓,需要静养。虽是这话欺君,但张太医也知玄烨不是心狠之人,也需要个台阶下,待气消了,定然不会对曹子清非杀不可。所以,他虽是冒险,却心里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芸儿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听着张太医的话,心里暗暗放心了。她想着这人真是够义气,日后自己定要报答他。只是她也不敢轻易睁开眼睛,非要等着玄烨离开才可。 就这样,她闭了许久的眼睛,竟真的睡着了。可反复几次醒来,玄烨还是陪在她的身边。终于,有人似来告知国事,玄烨这才犹豫再三后才离开。玄烨刚一离开,澜乔听到了关门声,她便立时坐了起来。 珍珠和翡翠见此,立时激动不已,雀跃万分。珍珠站在地上,看看芸儿,又看看门:“小姐,你终于醒了,我……我这就告诉大家去。” 芸儿见此,即刻从床上跳下来,捂住珍珠的嘴,压低声音道:“你给我住嘴,不许告诉别人,听到没有?还有,外头定然有人守着,说话给我小声点。” 珍珠纳闷地点了点头,芸儿这才松手。 翡翠上前悄声道:“小姐,原来你是宫里头的娘娘啊。只是……只是现在咱们府上有祸了,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芸儿也知如此,心里十分沉重。她道:“别听那些人胡说,什么娘娘小主,屁啊。”她又急言问道,“现在什么时辰?” 翡翠小声回:“小姐,现在都是子时了,皇上可是一直守着你,刚才离开,饭没吃一口,水也没喝一口。” 芸儿没好气哼道:“饿死他才好,省着要我哥哥的性命。” 珍珠扭捏道:“小姐,皇上如此痴情,珍珠都感动了,你怎么?再说大人他好像也不是你哥哥啊。” 芸儿气的想伸手打珍珠一个巴掌,只是她手悬在半空迟迟没有落下。她从来没有打过珍珠和翡翠,确是不舍得,可是她也实在听不了别人说她不是曹子清的妹妹。 终,芸儿还是放下了手,怒道:“给我闭上你的嘴,若是再说我不是我哥哥的妹妹,我就打死你。” 珍珠吓得跪地道:“珍珠不敢了。” 芸儿又吩咐道:“你们俩,赶紧给我收拾些东西。我的银票,最值钱,最小件的东西都给我带上,我要送我哥哥远走高飞。” 翡翠一听,怔住:“那小姐你不和大人一起走么?” 芸儿委屈道:“我走了,谁护着你们的命。那个臭皇帝,生气起来那么凶,万一见我和哥哥都走了,将你们都杀了泄愤怎们办?” 如此,珍珠和翡翠感动地看向芸儿。珍珠道:“小姐,你对我们真好。” 翡翠:“是啊,小姐,你真好。” 芸儿受不了这个,不耐烦道:“别啰嗦了,赶紧收拾东西吧。”她想到,“对了,我哥哥现在在哪?皇上没杀了他吧?”芸儿问完就笑自己,刚自己差不多也在装睡,期间玄烨并没有下令处死子清。她也听到玄烨将其囚jin书房。 翡翠一边开立柜的柜门,一边回头道:“哦,小姐,大人他只是被关在书房了。您放心吧,大人现在没事。” 珍珠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道:“只是小姐,你要如何将大人送出去啊?” 芸儿只顾着救子清,也没想的那么周全。珍珠这般问,她才陷入思索。只是她脑子转得快,便眼睛一亮道:“这样,一会珍珠你躺在床上,将身子转过去,就装成我的样子。我呢则穿上你的衣服,身上揣着银票珠宝,去接近哥哥,再寻机将他放出去。” 珍珠一听,吓得直咧嘴。 芸儿道:“我告诉你啊,你要是不装,我就把你嫁给宫里的太监。见到那个什么梁没有,我就把你嫁给他。” 珍珠一听,吓得惊恐道:“那……那好吧。” 这般,芸儿便换成珍珠的穿着和打扮,瞒过守门的人,怀里两个袖子里装满了银票和珠宝,悄声地走了出去。只是她也没直接去子清的书房,而是顺道去过了厨房,些许时候才朝子清的书房而去。因着夜黑,这一路上并没有人认出她,直到他到了子清书房门口。 芸儿见门口有侍卫把手,虽是心慌,却还是提着胆子上前。 右边的侍卫身着便服,手提胯刀问道:“你是何人?不知道这里关押着重犯么?赶紧走开。” 芸儿生气地撇嘴,但很快露出笑的模样。她开口道:“侍卫大哥,我来呢是给你看样东西。” 左边侍卫好奇道:“什么东西?” 芸儿道:“自然是好东西了。听闻是西域的一众神奇的香料,人闻了能耳聪目明。但其实我呢,也是想借着这东西想让两位侍卫大哥日后多照顾照顾我在京城的兄弟。他在……在什么坤宁宫当差,虽是个……太监,可也希望你们能多照顾他。” 两位侍卫一听,互相看了看,右边侍卫问道:“那他叫什么名字啊?” 芸儿道:“他啊……叫来福。” 左边侍卫眉头一锁:“那坤宁宫有叫来福的么?” 芸儿激灵道:“是新来的,我也是这府里新来,因为家里穷,他被送去宫里当了太监,我则被转卖到这里当了丫鬟。”说着,芸儿便将双手摊开,上面放着一些粉末,“不妨你们先闻闻,若是当真有用,我便多拿些来。毕竟你们是皇差,若能耳聪目明,很有助于立功的。” 这般侍卫便半信半疑地凑近过去,不想他们刚一低头凑过去,芸儿便朝手上的粉末轻轻一吹,顿时那粉末便迸溅开来,直溅到那两个侍卫的眼睛鼻孔里,惹得他们眼睛睁不开,还直打喷嚏。 “这……这是什么啊?” 芸儿哼了一下,后看着这两人被胡椒粉辣的不知所措,便又将两个个浸泡过蒙汗药的绢帕分别捂到那两个侍卫的嘴鼻上。这般,那两个侍卫便立时站立不住了,渐渐地倒地了。原本芸儿是想直接给他们上蒙汗药的,但担心自己无法接近,还会弄出声响来,引人注意,这才想到这个办法。 见侍卫皆倒地,芸儿即刻推门而去。不想,此刻子清正像是等着芸儿一样,就站在门口,望着芸儿。见此,芸儿即刻扑过去抱住子清,哭道:“哥哥,你受苦了,都是芸儿不好,芸儿就该离开的。” 子清哀伤地抚着芸儿的头,道:“不是芸儿的错,是哥哥的错,是哥哥不好。” 芸儿知道现在没有时间说这些,便站直了身子擦了擦眼泪,又从自己袖中取出银票和珠宝,放到桌子上,对子清道:“哥哥,你拿着这些东西快走。咱们家厨房帮厨有个是我的手下,平常是替我传信的。我刚让他去安排了人,去城郊准备马车。哥哥只要从这里出去,便能活命了!”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199章 没走成,被识破 子清悲戚地凝望着芸儿,想愈加地将其刻在心底,脚步不肯抬动。此时,他毫无逃离的心思,他只想多看看芸儿,因怕是以后没有机会再见了。 芸儿见子清并没有听自己的话,还站在原地,便急道:“哥哥,你快啊,再耽搁你就逃不了了。你放心,你走后我留下,皇上是不会杀我的。而且有我在,我就会护着曹府的一家老小。” 子清还是站在原地,只眼神哀伤地看着芸儿。后他垂下头,紧闭下眼睛,旋即又猛然睁开,抬头看向芸儿道:“澜乔……我……我没有办法再欺骗自己。你知道,我做的一切都已经被拆穿了,而且皇上已经知道了,我不能躲,也不能再否认。我犯了滔天大罪,死才能让我安心。” 芸儿听后,眼泪似要迸射出来,她哭喊道:“我不是什么澜乔!我不是!我不是!我这辈子只想做你的妹妹,只想做曹芸儿。你们这是干什么啊?为什么这样啊?为什么非要给我另外一个身份啊?可是我不想要啊!!真的不想要啊!”芸儿说着说着,痛哭起来。 子清见此,心疼不已,上前将芸儿搂在怀里,泪水也止不住地往外流。他又何尝不想时间停留在过去的七年里,没人提起“澜乔”这两个字,没人知道芸儿的过往。可子清也知道,现在的情况,逼得他无法自欺欺人,他已经错过一次,不能再错下去。 芸儿靠在子清的胸前,哭着道:“哥哥,你走吧,走的远远的,我想要你活着。我外面的手下会将你送到安全的地方,是信得过的。等你安顿好了,这边我也处理好了,我便去找你,咱们再也不回来了。” “你们这般,是真不想要命了么?”说话的是隆科多,他早些时分就到了,不过是没有声张,只静悄悄地看着。 听此,芸儿转过身去,夜里漆黑,她也不知对方是谁,却似有些撒气道:“贱命一条,不要也罢!!!” 隆科多走上前,看了看脚旁躺地的侍卫,淡笑道:“真是今时不同往日,多日不见,我当对你刮目相看。”隆科多的这股子淡笑,隐藏着内心的喜悦,虽是过了多个时辰,可他内心的这份喜悦依旧没有消退。 芸儿带着敌意道:“你是谁?识相的赶紧给本姑娘让开,否则他们就是你的下场。” 子清在旁规劝道:“芸儿,不得无礼,他是皇上的御前侍卫,隆科多。” 隆科多也气子清将澜乔据为己有,便带着反感道:“是澜乔,不是芸儿。” 芸儿最不愿意听人提这个,她便怒骂道:“你放屁!我才不是什么澜乔!你们一说她我就知道她肯定活的跟受气包一样,窝囊无比。可我是曹芸儿,手下众多,称霸一方,我可不是什么受气包!” 隆科多见芸儿竟口吐脏话,不禁皱了皱眉头,又怪责地看向子清:“你就是这么管教她的?这若是在宫里,不免又要皮肉受苦了。” 芸儿一听宫里的事情,便压抑无比,她恨道:“别在这和我们废话,我现在要救我哥哥出去,你最好别拦着,否则我让你好看。”说着,芸儿便拉起子清的胳膊,欲要拉他往外走。 隆科多也不拦阻,只侧过身,心里发酸地看着他们俩,开口道:“我奉劝你们一句,若是不逃,或许还有生机;若是逃了,恐怕就格杀勿论了。皇上从小眼里不容沙子,这曹大人你是知道的。只是他却也是重情重义之人,毕竟你和皇上有手足之情。” 子清本不想走,这般听来,便即刻挣脱开芸儿的手。 芸儿见此,急忙道:“哥哥,你不要听这家伙胡说,那皇帝一看就不是好东西,哪天不高兴……” “你在说谁不是好东西?”说话的玄烨,他因看穿芸儿做的假象,认出床上躺着的不是芸儿,便恼火地过来找芸儿算账,自然也找子清算账。不仅如此,他身后还跟着珍珠,且是被侍卫押过来的。 芸儿一见,手指向玄烨:“你……”她又紧闭下眼睛,悔恨自被穿帮了。 玄烨径直上前,走向芸儿,厉声道:“你刚说谁不是东西?还有,你装成这副模样来干什么?难不成是要和曹子清私奔么?” “你说话怎么那么难听,真是狗嘴里吐不成象牙!”芸儿说完,才意识道自己说错了话,如此便跑开,还一边躲闪,一边狡辩道:“谁说你不是东西了,你哪只耳朵听见了,或许还是你岁数大了,听错了呢。” “你!!”玄烨气道。 隆科多听了不禁偷笑,他可从来没有见过当今皇上如此被人辱骂。 子清害怕芸儿得罪了圣上,却也不敢多言。因为他知道,他若不说话才好,若是说话了,便更惹皇上生气。 两名侍卫得一旁索额图授意,上前欲要抓住芸儿。芸儿见此,一脚踹倒一个侍卫,又转身用双手将另一个推开。后又上来两位,只客气礼道:“小主,皇上面前不可无礼。” 芸儿却横道:“别在这放屁,谁是你们小主,给我滚开!!” 玄烨见此,怒道:“曹子清,你就这么管教……管教她的么?你看她,都成什么样子了?简直是不像话!” 子清立时跪到皇帝面前,羞愧道:“皇上,是微臣管教无方,只是,只是求皇上不要怪罪芸儿。” 玄烨道:“她是朕的女人,朕自然不会怪罪她,至于你……” 芸儿在一旁呼喊道:“你怎么那么不要脸,谁是你的女人,你女人那么多,宫里那么多女人,出了宫还给自己搜罗女人,真是脸皮厚!!” 玄烨简直被芸儿气的鼻孔生烟,他便用不着侍卫逮住她,自己气势汹汹上前了。 子清见此,急忙提醒道:“芸儿,他可是皇上,万不可再放肆了,否则就是欺君啊!” 芸儿听此,也不敢像刚刚对侍卫那样,便索性站在原地,耷拉着脑袋,不做反抗了。 玄烨走上前,目光凌厉地看向芸儿,口气愤怒道:“朕再告诉你一次,你就是朕的女人,是朕的妃子,你不要再否认。还有,朕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你若是再无礼,朕就……” 芸儿抬脸,瞥向玄烨,似在说:你想如何? 玄烨恼怒道:“朕就杀了曹子清!!” 听此,芸儿立时吓得脸被绷住,不敢乱来了。芸儿想,看来这个皇帝得顺毛捋,得将他哄高兴才是,这样方能救自己的哥哥。想到这,芸儿虽然十分的不愿意,却还是堆聚其笑容来,笑嘻嘻道:“你看看你,小气了不是,我是开玩笑的。不就是什么澜乔,什么妃子么,你说是就是。诶,对了,你不是想体察民情么,明儿个,我带你去逛逛。” 见芸儿脸变的如此之快,玄烨有些惊的怔住了,隆科多也是如此,不知道芸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只有子清知道,芸儿这是要耍脑筋了。因为但凡她用笑容逢迎别人,肯定是肚子里又有坏水了。 芸儿又热络地站到玄烨身旁,挎起玄烨的胳膊,玄烨也没有拒绝,甚至觉得受宠若惊。芸儿道:“我说那个皇上,我可以是澜乔,但我芸儿是我的乳名,你以后就叫我芸儿吧。” 玄烨突然想起,从前澜乔说过,自己是顶替堂姐入宫,原名就是叫澜芸,故他也不排斥起来,便道:“好,以后朕便叫你芸儿。”说着,他竟还有些羞涩。 芸儿又看着玄烨的脸问道:“那明日的体察民情呢,你要不要去?” 玄烨顿了顿,后百依百顺道:“依你。” 这般,芸儿听后突然松开胳膊,笑道:“那就这样,一言为定,我回去睡觉了。” 玄烨见她这就要走:“诶,你……” 芸儿转身道:“你可别进我房间,我睡觉容易梦魇,容易掐人脖子。再说,你若是再把我吓到,给我吓死过去,这就不太吉利了。还有,你不能杀我哥哥,你要是杀他,我也不活了。”说完,芸儿又看了眼子清,旋即转身回房去了。 留下玄烨,他甚觉得在众人面前丢了君王之气,却又着实对其无可奈何,似乎只能听她的,没有的别的选择。 明珠一直在旁,只是虽是看着甚觉忤逆,不成体统,却也没说什么。到底是索尔图沉不住气,开口道:“皇上,这章氏小主确是行为不妥,皇上万不可轻纵了,否则……” 玄烨瞥向他,声音清冷道:“否则什么?” 索尔图瞟着玄烨脸色十分不好,便即刻跪地道:“微臣不敢。” 玄烨愤愤地甩袖离开。 第二日一早,芸儿早早起来,见玄烨还未出现在正堂,便去房间里找他。只见她不顾侍卫拦阻,直接冲了进去,见床上刚被惊醒的玄烨,便上前大声道:“还没起呢?太阳都照屁股了!”说完,她上前,伸手便将玄烨的被子掀开。顿时,玄烨露出一身洁白的寝衣,身子瑟缩地侧躺着,好似受大了极大的侵犯。 一旁守夜的梁九功,也是刚刚醒来,见是芸儿,又见其竟然敢掀皇上的被子,立时惊慌道:“我说小主啊,你……这……,你怎么如此?” 芸儿将梁九功推开,坐在玄烨身边,玄烨则略显瑟缩地坐起来,心里担心芸儿接下来会做些什么。 “你……你要干什么?” 芸儿两腿晃荡:“你快起啊,带你去吃好吃的去。” 玄烨有些吞吞吐吐道:“不是……不是在府上吃么?” 芸儿猛地一转头,吓的玄烨身子靠后。只见她鎖眉道:“府上的我都吃腻了,我带你到外头吃。哦,对了,今天我有些失礼了。只是,我一向这样,你要让我改,还不如让我死,你就适应适应吧。”说完,芸儿起身,走出去。 到门口,她又大声道:“快点穿衣服哦,别想继续睡,否则我还掀被子。” 终芸儿走了,玄烨才敢长呼一口气,身子才放松下来。 梁九功怕玄烨怪罪,试探道:“皇上,章氏小主她毕竟头部受过伤……” 玄烨打断他的话:“朕知道,无妨,朕怎会怪她。从前气她认贼做兄,但……但气她有何用,从前她就是个没良心的,现在没了记忆,还不更是。” 梁九功又探道:“那皇上,昨儿听张太医说,章氏小主的失忆症恐难痊愈了,但这小主失忆后又是这般性子……这……” 玄烨坐到床边,眼神空洞:“她能活过来,朕已经觉得是上天格外眷顾了,哪还会真的和她计较这些。活着就好,在朕的身边就好。” 梁九功听后笑道:“那奴才这就伺候皇上更衣。”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200章 你就是要对朕负责 不多时,玄烨手持扇子到院中,略有些紧张地朝芸儿走过去。事实上,他知道今日要与芸儿游走,昨夜当真是到了天亮才有了些睡意。与其说是睡意,倒不如说是舟车劳顿加上昨夜惊魂的疲乏。可虽是如此,现下的他精神抖擞,并十分期待和芸儿待在一起的时光。 毕竟这近七年过去了,芸儿,也就是澜乔,都是存活在他的记忆和想象中。现在虽然她不记得了,可他知道,芸儿就是澜乔。且面对这样的芸儿,他也并不奇怪,因着第一次初见时,就是幼时在南堂,芸儿便是这副样子,跋扈,嚣张。 芸儿见玄烨来了,双臂抱胸,显得很是不耐烦道:“你怎么才来啊?穿个衣服,洗个脸也这么半天。” 玄烨本来因为要和芸儿出门,心情大好。但听了芸儿这话,立时脸上变得肃穆起来,道:“澜……不,芸儿,朕可是皇帝,你若说话再这么没大没小,朕就要发落了你。”说完,玄烨脸看向一旁。 芸儿一听,一点也不惧怕,冷眼道:“我可告诉你啊,出了这门可别什么朕了,再把江宁的老板姓给吓到。”说完,她便往门外走,走到门口,见玄烨还没有跟上来,她便回头道,“你还走不走?不走,我自己走了。” 玄烨大好的心情被芸儿的几句话弄的,抑塞至极,却也只能无奈放下皇帝的尊严,终究拉下脸来,跟了过去。 走着,走着芸儿突然停下,回头瞧见以隆科多为首的侍卫们,也皆穿常服,跟在后面。见此,芸儿怒目道:“干嘛跟着那么多人?看着都烦。” 玄烨并不知有人跟着,如此回头看去,也是一脸反感:“你们都退下吧,不得跟着朕。”说完,两人甩头离开。 刚出了大门,芸儿眼睛一转:“我猜他们一定还会跟着。”说着,芸儿一个坏笑,突然拉起玄烨的手,风一样地跑起来。 玄烨一时觉得有些新鲜刺激,但突然的一跑感觉吃了一肚子的风。待气息平缓下来,他一面看着也正在奔跑的芸儿,一边问道:“为什么要跑?朕已经吩咐他们了。” 芸儿跑的起劲道:“不行,他们肯定还会跟着,就像是尾巴,很烦的。”她又道,“别再说朕了。” 玄烨爽朗笑道:“好!好!都依你!”说着,玄烨意识到芸儿一直手拉着自己,便觉得心里暖和和的,十分高兴,他便也手握得更紧了。 “芸儿,咱们就一直这样跑下去吧,跑到天涯海角。” 芸儿意识到有人在看着他们,相衬之下,两人格外疯傻。芸儿道:“你个大傻子,一直跑下去会累死的!我……我现在就有点喘不上来气了。” 玄烨大笑道:“那么朕……不,那么我来拉你跑。”说着,玄烨大步上前,改成他在前头拉着芸儿跑。 芸儿心想:这哪像个皇帝,分明就是个傻小子! 终跑到热闹的街道上,芸儿才停止了奔跑,并将手从玄烨的手里甩开。松手的那一刹那,玄烨直觉得心里空空的,他是多想一直牵着。可他明白,芸儿没了记忆,脾气又变得刚硬,便不能凡事硬来。不过他相信,她这失忆症一定能有好的一天。 玄烨问道:“我们甩开他们了么?” 芸儿用袖子擦擦汗:“应该甩开了吧,不是都没有跟上来么。”她又捂着肚子,“快走吧,饿死我了!” 说罢,玄烨跟着芸儿走到一家包子铺。这家包子铺门脸很小,几张桌子也是摆放在外面,也不见店家经营。 芸儿大方地坐下,玄烨觉得桌子低,板凳也很窄,但还是坐了下来,只是显得有些拘谨。芸儿刚坐下,一白胡子老头便边用围裙擦手,边出来笑盈盈道:“是芸儿姑娘来了,您可有日子没来了。怎么?曹大人没和您一起来么?” 芸儿看了眼玄烨,后笑着对店家说:“我哥哥啊,有朋友到府上,如今没空出来陪我。” 那店家含笑道:“既是曹大人的朋友,想必也定是义薄云天的好人。” 芸儿朝玄烨哼了下,后转面问道:“怎么,老伯,最近生意不好么?怎么……都没人?你也没在外头忙乎?” 店家笑着坐下,道:“不是生意不好,是生意太好了,早就卖完了。不过芸儿你来了,我便将我留下来打算自己吃的包子给你。” 玄烨听后,不好意思道:“这如何是好,还是老伯你留下吃吧。” 芸儿倒是不客气道:“没事的,这样,老伯我们换。你呢,把你的包子给我吃,然后一会我们走了,你去我那家酒楼,提我的名,自然有你吃的。” 店家一听,羞颜道:“这……这不妥。我这包子才值几个钱,你那家酒楼……”说着,他摆摆手,“不可不可。不妨事,我家中还有吃的。” 芸儿坚持道:“老伯,你就别和我客气了,再说了,我的酒楼开了有些日子了,你都没有去捧场。你要是再拒绝,我以后可不来了。” 店家听后,笑呵呵道:“好,好,那老伯就去。对了,我去给你们端包子,你们且先等着。” 玄烨对其笑笑示意。 店家走后,玄烨不禁问道:“你自己开了酒楼,为什么非要来这里吃包子啊?” 芸儿用手托着腮帮子,漫不经心包:“好吃被,几天不吃就想。要不是哥哥被关起来,他定会和我一起来吃,哥哥也喜欢吃他家的包子。” 听这话,玄烨变了脸色,笑容立时消散了。 芸儿也没理他脸上的不悦,只脱口问道:“你为什么非觉得我是你什么什么,小妾?兴许我就是和她长的像呢?” 玄烨怒道:“什么小妾?这是什么话?” 芸儿笑嘻嘻道:“那宫里头,除了皇后是正妻,不都是小妾么?有什么区别?” 玄烨刚想开口,见店家来了,便止住了。店家用盘子端来几个小笼包,放到桌子上:“虽不是刚出锅的,却也是热乎的,且现下吃了定不烫嘴,算是正好的。” 玄烨礼道:“谢谢老伯。” 老伯笑着应话:“这位公子看起来一表人才,可是……” 芸儿一听,一口包子忙着噎下,急忙解释道:“老伯,这位公子是和我做生意的,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啊,家里头妻妾成群,可不缺我这个母夜叉。”说完,芸儿朝着玄烨得意地笑了笑。 玄烨因着芸儿这话,立时放下筷子,一口也吃不下了。 店家见此,便识趣地离开了。 玄烨见其走了,便生气道:“你非要惹怒我么?” 芸儿忙哄笑道:“玩笑,玩笑而已,当真什么。” 玄烨扬起脸来,双眼带着凌厉的怒火:“你不总是说你不是澜乔么?如果我说我有证据证明你就是呢?” 芸儿只顾吃包子,随口道:“什么证据?” 玄烨虽觉得难以启齿,但也实在是被芸儿气的崩不住了,便越发红脸道:“你不是说你还是个姑娘家么,那自然……自然是完璧之身。”玄烨深呼一口气,看了看左右,后凑近压低声音道,“可我知道你并非完毕之身,不如……不如我们试一试,看你会不会来红?”玄烨是赌气说了这话,说完,便觉得脸上挂不住,立时紧抿嘴唇,一边瞟着看是否有旁人听见,一边瞥着芸儿的表情。 不想,芸儿一听,脸立时红的跟苹果一样,且越发生气。突地,她从座位上前来,一股子急脾气上来,便走到玄烨身旁,上去就是一脚踹到他身上。还好玄烨灵活躲的及时,不然那一脚下去,定会被伤的不轻。 玄烨绕着桌子跑开:“你……你干什么?你敢……敢以下犯上。” 芸儿一边追赶着,一边气道:“干什么?你说我干什么!谁让你胡说八道了!谁让你和姑娘家说这些混账话了!看我不教训教训你,让你胡说!” 玄烨围着桌子躲闪道:“你是怕了吧?怕我说的是真的?怕你自己真的不是……怕……怕你真的已经有了孩子?你就是心虚,你就是不承认,你就是不想负责任。” 芸儿这般听来,更是气的火冒三丈,便拼足了劲要给玄烨些教训。只见她恼道:“负什么责任?你个大男人老让我给你负责任,真是臭不要脸!” 玄烨不甘道:“你就是要对我负责,你休想抵赖!” 芸儿更是恼道:“让你胡说!看我不打死你。” 两人就这般追打着,惹得一旁的人在旁看笑话,以为他们是小两口吵架。 店家闻声出来,看着两个人追起来打,便劝道:“芸儿,你这是干什么啊?你这脾气啊,什么时候能改改啊?” 玄烨见店家出来,便躲到他身后,戏谑道:“老伯,你看她这个脾气,这么臭,我说要娶她,她还不干,还要打我。” 芸儿见玄烨躲到老伯身后,便收敛了些,只是心里还窝火,便怒骂道:“你个臭混蛋!有能耐你别让我逮到,否则我肯定让你好看!!” 玄烨见自己当真成别人笑话了,便求饶道:“好了,好了,我错了成么,你让我把老伯的包子吃完,可以么?” 芸儿不做声,只撸起袖子,掐腰。 老伯笑着劝说道:“好了好了,不要闹了,瞧,都让人看笑话了。”说着,他推着芸儿坐下,自己也坐下,生怕再打起来。 芸儿见好些人在旁看,便拍桌子吼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都走开!!” 一旁有认识曹芸儿的,开口道:“走吧,走吧,这可是江宁织造曹寅的妹妹,可不是咱们能惹得起的。” 听此,那些看热闹的人才散开,却也是窃窃私语不断。 老伯忍不住道:“芸儿啊,你哥哥是个清官,是个好官,就偏啊让你这个不省心的丫头,坏了名声。他啊,几个月前还带我那瘸腿儿子去京城看病了呢,说是找御医看,这不,回来养了一阵子,都能下地走道了。”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201章 半路杀出个钱和生 但凡有关子清的话题,都会让玄烨感到尴尬和抑塞。不得不说,曹子清已经成了玄烨心里的一根刺,刺的他疼痛难熬。 顿了顿,只见他手拿包子,塞到嘴里,咬一口拿出来之际,便瞟了眼芸儿……芸儿又何尝不是一根刺。 芸儿见此,回瞪了一眼,心想:这可不是我事先安排的,再说了,这几日日日都和你待在一起,我有时间安排么。 芸儿转面对老伯道:“老伯,你儿子腿脚好了,日后就能接你这包子铺了,恭喜恭喜啊。” 老伯怅然道:“这还不是亏了曹大人。原本我和我儿,是个苦命人,被官府的人欺负,是曹大人不惧得罪人的风险,救了我们。虽是我儿的腿被官差打折,可命和这铺子保住了。又因为你们常常来光顾,所以没人来捣乱。原本老头子我这就谢天谢地了,不想曹大人还特意将我儿带去京城……”说着,老伯用袖子抹了抹泪,竟感动的哭了起来。 芸儿最见不惯旁人哭,便劝道:“老伯,你别哭啊,现在你儿子也很快能行动自如了,你该高兴才对。” 玄烨突然问道:“那么究竟是谁手底下的官差,敢如此欺压百姓?” 芸儿有些得意道:“还不是那个阿席煦的外甥,要强占这里,给他的外室扩大花园子。不过他和他那个舅舅不都已经被发落了么,也算恶有恶报。” 说着这个,老伯更是激动道:“芸儿啊,旁人都说你横行霸道,和阿席煦的外甥抢房子,可我是知道的啊,你定是为了要替我报仇。这……这你早先就说过,说给人做吃食是最麻烦的事情,所以断然不会做餐食的买卖。你这……你这……我真是不知该如何感谢你。” 芸儿不在乎道:“哪有,我就是想开个全江南最大的酒楼,和你无关的。” 玄烨看向芸儿,知道她是口是心非,且这行侠仗义的性格自小他就见识过,也因为如此,幼时他便对她钦佩不已。 两人吃完,游走在街上。玄烨问道:“接下来你要带我去哪?可是还要我听百姓颂赞你们兄妹的功德?” 芸儿停下脚步,不乐意道:“你这意思是,我是故意带你到老伯那里吃包子,就为了证明我哥哥是清官,好让你网开一面?” 玄烨双手背后,眼睛看向前方道:“我这样想不也很正常么?” 芸儿冷哼道:“自打我偷偷回府,便一直和你形影不离。昨夜是本想离开的,可你连狗洞那里都命人看守,我怎么出去?” 玄烨听后不做声,其实他也知道并非如此,但还是说了出来。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解气。可事实上,说出来也解不了气。 芸儿脸上不乐呵地往前走,玄烨便一直跟在她身后。走了许久,玄烨问道:“你要带我去哪?” 芸儿回道:“去我的赌坊。” 听此,玄烨走到芸儿前面,板着脸道:“你居然还敢涉赌?你知道不知道大清律例,是不可……” 芸儿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那你要给我端了么?我可告诉你,那是我的老窝,你要是给我端了,我就从前面城墙上跳下去;你要是敢囚禁我,我就咬舌自尽;你要是敢堵住我的嘴,我就不吃不喝,饿死!”说完,芸儿撞开玄烨,朝前走。 玄烨转身拉过芸儿的身子,怒道:“曹芸儿,我还没见过你这么胆大包天的女子!这些年你就这么在江宁称王称霸?他曹子清就这么纵容你?” 芸儿眼睛一亮,歪头道:“是啊,所以我和我哥哥感情深。可若是你也护着我,我自然也和你感情深。”说完,芸儿得意地转身往前走。 玄烨硬是咽下一口气,赌气囊塞地跟在芸儿后面。玄烨心想:等你回宫的,朕看你如何再这般跋扈行事。朕就姑且先忍你几日。 两人走出城,走着走着,芸儿突然停下道:“我走不动了,你背我吧?” 玄烨虽是也走累了,但他还是走到芸儿面前,屈膝躬身,背朝芸儿。 芸儿见此,乐的跳上玄烨的背。如此,玄烨再次感到两人的身子贴近,这令他的心得到了极大的安慰。多少个夜里,他感到孤寂、寒冷和空虚,他以为他会一辈子如此,不想,竟有这失而复得之幸。 想到这,玄烨嘴角荡起一抹笑容。 芸儿突然问道:“你说我过去叫澜乔,那她是怎么死的啊?她怎么会死” 说起这个,往事历历在目,玄烨觉得心里十分痛悔。可是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他无法挽回过去的种种。 芸儿见玄烨不做声,便又问道:“你怎么不说话啊?算了,不说这个,那我再问你,那个澜乔从前在宫里,是不是很得你宠爱啊?是不是都没人敢招惹她啊?毕竟你是皇上,谁敢惹你的宠妃啊。” 听此,玄烨更是心头沉重。想来从前在宫里,纵然自己想拼命保护澜乔,可还是一次又一次地令澜乔惨遭毒害。甚至不得不为了宫中势力权衡,而牺牲澜乔的利益。其实这样想来,澜乔比起在宫里,她现在倒是活得自由,活得快活的多。所以在这点上,自己和子清比起来,还是不如他的。只是自己是皇帝,是万人之上,如何会在旁人面前承认这一点。 芸儿见玄烨问什么都不说话,便有意逗逗他,道:“怎么办?我想放屁。” 玄烨听后,嘴角不禁扬起笑容:“那你就放被,你什么样子我没有看过。” 不知为何,芸儿觉得玄烨这话说得特别哀伤,哀伤到让她心疼。 见芸儿不做声了,玄烨转头问道:“不是说要放屁么,我怎么没有听到声音?” 芸儿拍打玄烨的头:“是不是傻,还盼着人家在你身上放屁啊?” 玄烨却道:“你在我身上做什么,我都不会嫌弃。” 两人正说着,不想已经杀机四伏。芸儿似乎有所察觉,便猛地转头,却瞥见树叶的沙沙声,如此便起了警觉。只见她嘴贴在玄烨的耳边,拍着其肩膀道:“放我下来。” 玄烨不明道:“不是还没有到地方?” 芸儿急言道:“你废什么话,快放我下来,我觉得不对劲。” 如此,玄烨便将芸儿放了下来,也开始警觉起来。就在二人背对背,查看四维的时候,突然现身许多持刀的凶徒。芸儿一看,瞧着是钱和生的手下,便知道这是老熟人了。 只见芸儿扬声道:“怎么,钱庄主,你怎么干起来劫道的买卖了,可是银钱不足了?” 这般,钱和生从一棵树的后面现身,并应声道:“我自然是银钱不足的,只怪我疏于防范,出了家贼!只是我的这个家贼,若没有外人里应外合,如何能偷取我家的东西!”说着,只见一旁他的手下押着一被捆绑起来,且嘴巴被塞住的女子。 待走近了,芸儿一看,竟是钱和生那逃走的小妾。芸儿见此,心虚道:“完了,完了,拆穿了,看来今天有祸了。” 玄烨不明道:“什么被拆穿了?你又做了什么?” 芸儿挤眉弄眼道:“也没什么,就是撺掇他家小妾将他的钱卷跑了。只是,我做了周密的计划,如今这小妾是该逃的远远的了,怎么会被抓住呢?这下可完了!完了!” 玄烨听后,长呼一口气道:“你啊,你啊,让我怎么说你好。” 芸儿听此,却横道:“说什么说啊,这个钱和生老王八蛋明知道这个姑娘已经婚配了,还强娶为妾。你没看那老王八蛋头发都白了么,我这也是替天行道。” 玄烨听后,实觉得是芸儿的错,是她做事欠妥。可眼下对方人数众多,且隆科多他们又被甩开了,这可如何是好?玄烨想了想,觉得还是好说好商量为妙,便上前拱手,对着已经站在不远处的钱和生道:“钱老板是么?在下叶某,这方有礼了。”他放下手,继续道,“听闻,曹姑娘做了些……不太和规矩的事情。但钱老板您大人有大量,何必和一个女子过意不去。这样,可否请钱老板给我个面子,您饶了曹姑娘,而我必定会重谢于你。” 钱老板听后,问道:“看这位公子仪表不凡,听口音却不像我江宁地界的人,敢问公子家是哪里?” 玄烨回道:“在下不才,是京城人士,和钱老板一样,也是经商之人。” 钱老板一听,不过也是个买卖人,便冷冷道:“既然你不是本地人,我也不愿牵连无辜。只是这个曹芸儿,仗着自己的哥哥,竟然和我的小妾勾结,盗走我家的钱财,又借此事,想抢占我的祖宅,我可是实在不能忍!!” 芸儿横道:“不能忍,你想怎么样?我就不信你敢对我怎么样” 钱老板见此时芸儿还如此嘴硬,真是咽不下这口气。只是她虽是不好惹,但自己毕竟在江宁,乃至江南,算得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就连知府也要给三分薄面;若是今日连这样天大的仇都不报,日后不是谁都可以欺负到自己头上。 如此,钱和生道:“曹芸儿,我知道你哥哥是天子家臣,可我钱和生这次受了这么大的屈辱和损失,你今日若不给我个交代,我必定会要了你的小命。”说到底,他还是想互相有个台阶,便道,“可你若赔偿我五十万两银子,再对我磕头认错,我便看在你哥哥的面子上饶了你。” 玄烨觉得这个钱和生还算讲理,只是银子可赔,跪倒是不能跪。他看这个钱和生还算是可讲道理的,便想再行商议。不想,他还未来得及开口,曹芸儿倒是又蛮横道:“我呸!你个老不要脸的,还想让姑奶奶我下跪,我真是给你长脸了!告诉你,我曹芸儿就算死,也不会给人跪下,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而且我还告诉你了,我要是死了,别说你,就是你那祖孙三代都别想活!!” 玄烨见此,在旁劝道:“芸儿,是你有错在先,怎可如此跋扈不讲理。” 芸儿瞪他道:“我的事情你少管!”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202章 小妾看上玄烨 玄烨拉住芸儿的胳膊,温柔开解道:“我告诉你,不管如何,你和人家的妾合谋,卷走人家的银子,这就是你的不对。做错了事情就要承认,哪有像你这么不讲理的。” 芸儿觉得玄烨这话实在令她下不来台,她便气的火冒三丈。如此,脾气一上来,也不管他是什么身份,便上去一巴掌乎到他的头上,愤愤道:“你……你胡说什么你,你才不讲理!给我滚开!” 玄烨只觉得自打和芸儿,也就是澜乔重逢,便从来没有被当回事过。且对方常常对自己动手动脚,全然不顾自己皇帝的身份。可即便自己不是皇上,她也不该如此粗鲁。故玄烨也是一时火气上来,开口道:“我要是知道你变成这个样子,我……我才不会对你日思夜想。你……你真是个无可救药的女子,我……你真是气死我了你!” 芸儿冷笑,越发说气话道:“我让你想我啦!你那么多女人,你犯贱啊你想我。你要是不来,我曹芸儿过的好好的,潇洒的很。我求求你,你快离我远远的吧,一天到晚烦死了!” 芸儿这些话直接让玄烨颜面扫地,当真是一点余地都不留了。玄烨便手指向芸儿道:“好,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以后井水不犯河水!我也不打扰你们兄妹情深,你说的对,我富有天下,我什么没有,犯得着和你纠缠不清。”说完,玄烨大步离去。 芸儿却还没有解气,便朝着玄烨的背影道:“你说到做到,最好是别让我再见到你,姑奶奶我一见到你就一身晦气。” 玄烨听了这话,更是加快脚步头也不回了。 钱和生听了好半天,也觉得曹芸儿实在太不讲道理,并未其可惜道:“你说你,老大不小了,可算有这么个情郎,还被你给骂跑了,你这不活该成老姑娘么!” 曹芸儿转头将气撒到钱和生身上,怒骂道:“我老姑娘怎么了?我乐意!我再怎么着也比你强,都一只脚踩进棺材了,还霸占人家小姑娘,你就活该别人给你带绿帽子!” 钱和生一听这话,气的直撸袖子,直接吩咐道:“给我上,把这个臭女人给我绑了,我倒要看看,她还能不能嘴硬!记住,要活的!全乎的!” 这般四维大概二十几个持刀的男人,便都朝曹芸儿而去。曹芸儿虽是知道寡不敌众,可以她的脾气就是死了,也不会开口求饶的。她便倔强道:“好,姑奶奶就会会你们。”说罢,她拿出大腿旁的匕首,丢掉刁鞘,握着刀柄便朝对方而去。 曹芸儿知道这些人不敢真的用刀砍自己,如此便奔跑上前,孤注一掷地先是用刀刺向其中一人的胳膊,并抢下他手中的刀,后便用这把刀开始了以一敌众的搏杀。可不管她多有两下子,奈何对方的人数实在太多,而她又下手狠,砍伤了不少人,这使得对方越发的恼怒,便越来的倾尽全力。眼看着芸儿招架不住,被打的躺在了地上,她便只能乱刀飞舞,让对方不得靠近。 见此,钱和生拉着他被绑起来的小妾上前,乐呵道:“曹芸儿,你还真是我钱某人见过最不服输的女人,这你要是个男人,当真是会建功立业的啊。” 曹芸儿横道:“少说废话,我告诉你,你今日要敢对我怎么样,我日后定然不会饶了你。还有……还有我哥哥,他也不会饶了你的。”芸儿说着说着,心里悲哀起来。想来若是以往,提起哥哥是有用的,可现下自己的哥哥却被关了起来。如此,芸儿越发觉得自己今日定是完了。 而钱和生虽是顾忌,却还是带着气势道:“在下和曹大人见过面,那曹大人是讲理之人,可不像你,当真是没有道理可讲。若是他知道,事情的真相,我想他也不会轻饶了你。”说完,钱和生挥挥手,“给我将她绑起来,带回山庄,我看她还怎么嘴硬。” “是。”钱和生的两个手下便朝曹芸儿过去,且还从袖中抽出了绳子。芸儿一看,自己当真要被炖汤了,便后悔自己骂跑了玄烨。 而就在两个手下要上前捆绑芸儿时,突然,不知哪里飞过来的双脚,踢在了那两人的身上。 “是你啊,你来了啊!”见是玄烨,芸儿兴奋道。 钱和生见是刚刚离开的那人,便惊诧道:“怎么?你舍不得她了?可是我劝你,这姑娘太野性,被我带回去教训下也好,否则日后过门,你还真想家中有个母老虎啊。” 玄烨先是没应声,而是转身将芸儿扶起来。 芸儿见玄烨回来救她,就羞愧地低下头。玄烨见此,宠溺地用手点了点她的鼻子,道:“这回还嘴硬不了?” 芸儿头垂的更低了。 玄烨又转过身,对钱和生道:“就算她有错,你们这么多人欺负她一个算什么本事!” 钱和生道:“那你觉得这事情该如何了?” 玄烨自信道:“不妨你我之间切磋一下,若是我赢了,你和曹芸儿的账一笔勾销;若是你赢了,便把我带回去,把她放了。” 芸儿一听,上前道;“我来,我和你这个老不死的比试一下。刚他们是人多势众,我才会招架不住,若是和他单打独斗,他肯定不是我的对手!” 钱和生听此,气道:“你……” 芸儿晃头道:“你什么你!” 玄烨挡在云若前面,道:“好了,芸儿,不要再胡闹了。这是我们男人间的事情,你不要插手!”如此,芸儿便退后闭嘴了。她是难得这么听话,却也是因为玄烨及时出现救了她。 钱和生扬了扬下巴,顿了顿道:“好,就依你。” 这般两人在众人的观围下,相隔三尺而站,脸上皆是肃穆的神态。突然,钱和生先发制人,双手握拳,几个弓步快速上前。见此玄烨即刻做出应战的状态,以同样的姿势和对方对打了起来。一开始只是手臂的角力,还不相上下,只是钱和生觉得对方看起来长相清秀,不想竟有这样的臂力,可以和自己较力这么久。 他自然不知道,玄烨打小习武,风雨无阻,又生来带有好争战的血统,骨子里也有着不服输的劲,故文韬武略样样拔尖。可钱和生毕竟也闯荡江湖几十年,一身的武艺,否则其镖局如何名满天下,故他也不是三脚猫。 不多时,他们开始拳打脚踢。玄烨先是一腿朝钱和生而去,钱和生身子侧过躲过这一脚,如此,玄烨便挥拳而去,却被钱和生一手握住其拳头。玄烨见此,双脚悬空,两腿交替朝钱和生逼势。钱和生急忙用胳膊来回抵挡,他本想抓住玄烨的双脚,不想玄烨知其用意来了个空翻,双脚落地,并又迅速地一拳挥了过去。 两人就这般来来回回,不相上下,看得芸儿都困了,便坐在了地上,手托着腮帮子,硬撑着不让眼皮合在一起。 终,钱和生因为年纪大了,体力不支,眼看着要败退了下来。玄烨见此,觉得自己胜之不武,便收手了。 芸儿见此,急忙拍屁股起身,到玄烨身旁道:“你……你怎么停手了?你这都快赢了。” 玄烨却笑道:“若是钱老板再年轻个二十岁,我定然不会是他的对手。”说着,玄烨拱手道,“叶某得罪了。” 钱和生见对方是如此宽厚之人,便大笑起来:“今日,我钱某人真是和你不打不相识。你即肯如此,那么我钱某人也没有设么理由揪着不放。” 玄烨听此,道:“那就多谢了。” 眼看着两人拜别,芸儿放心不下那小妾,便道:“喂,钱老板,那……小妾呢,你打算怎么办?” 钱和生顿了顿,因着心情舒缓,且钱已经追回来了,又不想将这小妾带回府看着生气,便道:“叶公子,今日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这盈竹就归你了。她啊,很是会弹琴歌唱,很适合你的,你就不要和曹家姑娘纠缠不清了。她啊是个母老虎,你要是娶她过门,有你后悔的。” 曹芸儿一听,气的要追过去理论,玄烨见到,忙拉住她:“好了,别再惹事了,否则你真想让人家将你带走啊。” 芸儿这般,便止住了。她因着刚刚玄烨的英雄救美,出手相救,很是对他有好感。且细看,他也确是一表人才,长相俊美,便越是看他,越是脸红。 这时,那小妾被解开了绳子,慢悠悠地朝玄烨走了过去。芸儿见她,忙过去握住她的手,问道:“我说盈竹,不是把你送走了么,你怎么又被抓住了?” 说起此事,盈竹痛心道:“别提了,我那个情郎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卷走了钱丢下了我,所以我才被抓了回来。不过,好在钱被追回来了,否则让他那样的人逍遥快活,我真是死都不甘心。” 芸儿气愤道:“真是个挨千刀的。不过,他人呢?现在在哪里?是逃了么?还是被钱和生给……”芸儿说着,用手在脖子前一横。 盈竹也是不忍道:“让钱和生给杀了。”盈竹虽是口中说恨,但说起那人的死,还是很伤心。 芸儿见盈竹伤心,宽慰道:“好了,盈竹,他那样的人根本不值得你伤心。对了,那么你日后有什么打算?” 说起这个,盈竹看向玄烨,面色十分娇羞。 玄烨见此,很是感到突兀,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芸儿却脸突然一沉,顿了顿,后她突然笑起来道:“盈竹,你现在自由了,不必听那个老家伙的。你是没有钱么?我给你钱,你日后再找个好人家嫁了。” 盈竹却低头道:“我也想开了,从前都是我太糊涂,才会落得如此下场。现在好在有贵人相助,而我……而我又被老爷给了他,那么日后我便是他的人了。”说着,盈竹突然跪下,“叶公子,你是盈竹看过最侠肝义胆的君子,盈竹不求有名分,日后能伺候在公子左右,盈竹便知足了。” (本章完) 小妾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203章 芸儿要套现 芸儿见盈竹这副非玄烨不嫁的架势,着实觉得心里窝火。芸儿心想:给你银钱,让你找个情投意合的人家你不干,非要跟着这位皇帝。这位皇帝看上去是很英俊,可你怎么就放下的那么快?刚一个情郎死了,又一个夫君不要你了,这前后还不到一刻钟,就要对另一个男人托付终身了,还真是令人惊讶到极点。 长呼一口气后,芸儿又想,我生气个什么劲啊?干我什么事啊?这对我来说不是好事么!最好是这个皇帝看上这个盈竹,这样自己兴许就能脱身了。只是她虽是这样想,还是看着盈竹和玄烨生气,尤其是玄烨看盈竹的眼神,在芸儿看来就是动心了。 而玄烨却是为难地弓下身,双手过去欲要扶起盈竹,并且道:“盈竹姑娘,你先起来,我……我已经有妻室……”玄烨不是善于说谎之人。其实收个人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每年宫里选秀,就是为了充实后宫。可他现在在宫外,对于芸儿他是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便再无心念她人的心思;可他又怕拒绝的太直接会伤到对方的自尊,以为自己是在嫌弃,故十分为难。 盈竹抬面看向玄烨,动容道:“叶公子可是嫌弃我非……完璧之身?”她又垂下头落泪道,“我本也是好人家的姑娘,本有婚约,若非钱和生强娶,我……我也不会如此。只是,若是连公子也嫌弃我,那我便真的没有活路了,我还不如死了。” 说着,盈竹就要起身,朝对面的树撞去。 玄烨见此,立时伸出胳膊拦住盈竹,急劝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盈竹听此,手轻搭在玄烨的胳膊上,她见玄烨不愿意让他死,便像是看到曙光一样。只见她脸庞靠近玄烨的脸,娇弱道:“那公子可是愿意盈竹跟着你?” 玄烨一听,忙看向芸儿,又慌忙摇头道:“我也不是那个意思。” 盈竹眉头一锁,似在说:那你是什么意思? 玄烨无奈为难道:“我的意思是,我……我并没有嫌弃你,但……但你也看到了,我已经有芸儿了,而且我好不容易失而复得,我……我的心里就只有她。” 芸儿一听,心里顿时一惊,后心里生起甜蜜之意来。可芸儿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说些什么,因她觉得她若开了口,搞不好就会被认为是在抢男人。想来自己这些年,抢过地盘、抢过生意,啥时候也没抢过男人,那也太没出息了。如此,芸儿便继续在旁不做声,只闷闷地看着他们俩。 可玄烨是多希望她能来替他解围,便双眼哀盼地看着芸儿,却奈何人家不为所动。过了片刻,玄烨见盈竹情绪没有那么激动,便立时放下胳膊,并站的远些了。 倒是盈竹,很是看的开,且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她瞟了眼芸儿,朝玄烨笑道:“公子,难道刚你没听说么,这芸儿啊心不在你。我认识的芸儿是个大女子,要堪比大丈夫的,她才不会心扑在儿女情长上呢,芸儿你说是不是?” 芸儿一听,虽是心里像被装了块石头,但还是硬堆聚起笑容来,支支吾吾道:“是……嗯,是……你说的是。”说完,芸儿转过身去,两只手摆弄着帕子。 见此,盈竹兴奋地朝玄烨道:“公子,你看,如此我们之间便没有障碍了。”她又深情道,“公子,你即不嫌弃我,而我,又钟情你,日后我们便可月下琴瑟和鸣,日复一日,相伴到老。” 玄烨一听,实在觉得惊恐万分。他立马跑到芸儿面前,一边瞟着那盈竹,希望她不要过来,一边悄声道:“芸儿,我知道你现在没了记忆,想不起来曾经你对我也是山盟海誓的。可我拜托你,帮我摆脱了她吧,求求你了。” 芸儿瞧着玄烨,唇红齿白,轮廓分明,就联想到他必然在宫里的时候夜夜笙歌,美女佳人怀中不断。兴许他此刻说的也都是假话,心里指不定多希望抱得美人归呢。如此,她便气道:“你左右后宫那么多女人,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别装的你很为难似的。”说完,芸儿转过身,看了看盈竹后,便朝自己的赌坊而去。 眼不见为净。 玄烨见芸儿离开,一边跟过去,一边心里琢磨,刚芸儿的那一番话是不是吃醋的反映?还是怪自己后宫的女人太多?可他思来想去,只是越想越乱,想不出个结果来。想来自己拥有那么多女子,何时用自己去揣测她们的心思,不都是别人揣度自己的心思么。现在轮到自己,还真是作难。 盈竹见两人走了,便急忙跟了过去,在后面嚷嚷道:“公子,等等我。” 一路上,芸儿气呼呼地走到赌坊,看门的手下见她,急忙躬身一笑:“老大您来了。”他又瞥见后面跟着的两个人,便问道,“老大,这后面跟着的两个人,可是和您一起的?” 芸儿回头瞥了瞥,见那盈竹挽着玄烨,便气道:“不是,别让他们进来。” “是,老大。” 这般,芸儿大步地走了进去,待玄烨也想跟着进去的时候,却被拦在了外面。对面又走出两个人,忙对芸儿拱手道:“老大,您来了。” 芸儿头指了指身后,对他们道:“去,帮着拦住他们,别让他们进来。”说完,她走了,却又停下,免不了交代,“别动手啊!” “是,老大。” 这般,便是三个人拦着玄烨,生硬地不让其进来。玄烨见此,开口喊道:“芸儿,你是不是吃醋了?你吃醋了,我……我高兴,可你得让我进来啊。” 盈竹在旁拉着玄烨道:“公子,她不是吃醋,她是压根心里就没你。盈竹了解这种心情,盈竹陪公子去喝一杯酒,便能借酒消愁了。” 玄烨即无奈又烦乱道:“盈竹姑娘你就别闹了,我心里真是装不下旁人,你快点走吧。”盈竹却偏偏不肯,只认准了玄烨,且越看他越是喜欢。 而玄烨则是死活不肯离开,一边和芸儿的手下拉扯,一边眼睛直朝芸儿离去的方向看。 芸儿因着心里烦乱没到地下去,而是直接到了上头打手们聚居的地方。芸儿规定,无论白日黑夜,都要分成两班,时刻警醒着,守着这地方。因这里不仅是赌坊,还是芸儿藏银两的地方。虽只是部分银两,却也是一笔不小的数字。 芸儿进来,见众人磨刀的磨刀,交谈的交谈,静坐的静坐。只是见芸儿以来,皆起身恭敬礼道:“老大。” 芸儿这一听,才有些晃过神来。她无力地挥挥手,众人便都放下手,站直了身子。 芸儿坐到就近的桌子上,一个手下为她端茶过来,她也无心思喝,寻思半天,开口道:“去叫祥叔过来,我有事要交代。” 那人应声道:“是!” 芸儿听着外头的喧嚷声,心里很是烦乱。她心里也在思索,究竟要不要做出这个决定,毕竟此事事关重大。 不多时,祥叔迈着小碎步,急急赶来。待到芸儿面前,祥叔谦恭道:“您来了。”说完,他望了望门外,“他们是什么人?” 芸儿烦道:“不用理他们,一对狗男女,一会闹累了就走了。” 祥叔看了看,似想到了什么,便嘴角一笑。芸儿瞟见祥叔的笑容,紧张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祥叔含笑道:“我……我没想什么。” 芸儿觉得自己好像是不打自招,便立时止住这个话题。 祥叔见芸儿表情越发凝重起来,便紧张问道:“您来可有什么事要交代?” “是有事。”芸儿这才想起自己心里装的大事。只是事情太大,她便又寻思了好久,才打算张口。 祥叔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觉得芸儿今日很是反常,一改往日的雷厉风行,竟这般犹豫不决。他猜想,这或许和外头的那个男人有关。 终,芸儿开口道:“祥叔,我们屋里说。” “是。”说完,祥叔对那些人使了使颜色,他们便散开路。这般两人便到内室里,也就是仅有桌椅的会议室,只他们俩,芸儿坐着,祥叔站着,表情皆是肃穆。 只见芸儿猛地吞咽一口,后眼神决绝地看向祥叔道:“祥叔,我现在要套现,越多越好!” 祥叔一听,惊的睁大眼睛。“可是有了什么变动?”祥叔紧张问道。 芸儿也不愿这样,只见她怅然道:“也许吧,也许会有天大的变动,也许什么都不会发生。”事实上芸儿心里想的没有那么简单。她想,以皇上的性格,他已经认定自己是澜乔,就必定会带自己回宫。只是若是那样,自己的买卖生意如何打理。且芸儿并不想进那紫禁城牢笼,实在是没有自由,她压根不想。 所以芸儿一直在想,希望能和子清逃离掉皇上的视线,带着钱远走高飞。东洋、西域,反正自己有钱,有人手,哪里都能去,哪里都能立足。 想到这,芸儿口气坚定道:“祥叔,你就照我说的做。江宁的铺子和这家赌坊先不要动,至于京城、河北、江南其他地方的铺子,都要悉数关闭,最好做到无声无息,我要全部套现。你再重新选择一处隐秘地点,将这些银钱全部给我运到那里,若是能换成黄金是最好的。”说着,芸儿起身付托重任道,“祥叔,我知道这事情不易,不是能快速办完的。只是那我也要你尽力,总要尽可能的多套些银子,这样日后我们就是走到那里,有这些银子和你们这些手下,我也能东山再起。” 祥叔一听,激动地噙泪道:“您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芸儿知道祥叔是信得过的人,可她不愿祥叔知道太多,毕竟事关朝廷,事关宫里,知道的越少越好。她便道:“祥叔,我不会让你知道,越少人知道越少,就越安全。” 听此,祥叔凝重的表情带着哀伤地看着芸儿……自打他跟了芸儿,便从未见到过芸儿有这样的忧愁之色。他知道此事定不会是小事,那既然芸儿不想让自己知道,自己便将分内的事情做好,只是虽是如此,心里也免不了担心。 祥叔见芸儿要离开,突然单膝跪地道:“我跟了您几年,您知道我早已无家,便是您到哪里,我便跟着哪里。” 芸儿听了这话,没有作声,却是停顿了许久才出去。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204章 老板是要他入赘么 玄烨生怕芸儿从哪个后门逃了,撇下他了,便硬是推搡了进来。他本是想打个痛快,好快些寻到芸儿,但因着芸儿之前的交代,就是吩咐她的手下不可对玄烨动手,故那些手下便也只是推搡,到后来便宁可挨打,被打的倒在地上,也不还手。 芸儿走出去,见自己的手下一个个灰头土脸的,都在拼命拦着玄烨,各个可怜劲的。如此,芸儿表情扭捏道:“诶呀呀,这……你们……好了好了,你们就别拦着他了,他……他有点不正常,受过刺激。” 那几个手下这才住手,并连忙站好了,拱手道:“是。” 芸儿咧嘴看着他们,见太过狼狈,便不忍心道:“去账房领个红包,瞧你们这副样子。” “是。”几个人垂头道。 玄烨见芸儿说完话,而那几个拦阻他的人又都走了,便上前握住芸儿的肩膀道:“你没走啊,我还以为你要走了呢。”说完,他露出愉悦的笑。 芸儿瞧玄烨一副衣冠不整的样子,突然瞪眼,咆哮道:“没走!没走!行了吧!”她又指了指玄烨,“瞧你把我这里闹得,我手下还从来没这么窝囊过,还害的我损失了几个红包。” 玄烨听此,委屈道:“我赔。” 如此,芸儿瞥眼瞧上了玄烨右手上的绿宝石戒指,她便一个坏笑:“你那戒指看起来挺好的啊。” 玄烨一听,看了看自己的手,只因芸儿的一句话,便将自己双手上的两个戒指还有一个扳指都摘了下来,递到芸儿面前:“你喜欢都给你。” 芸儿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便露出难为情的笑。但她瞧着那东西确是价值连城,便倏地将其拿到自己的手上,一边打量,一边嘴角上扬道:“这些玉还真是通透啊。” 玄烨见芸儿如此喜欢,便突地有些羞涩道:“你若喜欢,宫里头有许多,我便都给你。” 芸儿一听,不乐呵地将东西放到自己的袖中,后赌气囊塞道:“那,对你死心塌地的,你就把她领回去得了,别张口闭口让我跟你回京城。” 玄烨回头瞧向还在不远处站着的盈竹,一时间双肩陷落,无奈道:“她怎么还没有走啊?我这……我这都和她说的很清楚了。” 芸儿撇嘴哼道:“拉倒吧,刚还看她挽着你。不过,不得不说啊,你们还真是登对。你瞧她的模样也不错,你就从了吧。” 玄烨突然脸一副冰冷的眼神盯着芸儿看,芸儿见此,身上有些发毛。她有些瑟缩道:“你干嘛?你瞧你,直勾勾地看着我,你要杀了我啊?我是欠你钱啊,是怎么的?” 玄烨开口泄愤道:“你是欠我,不过不是钱债,是情债。”玄烨说着,渐渐逼近,“你欠我这七年来数不清的眼泪和思念;欠我为你口吐鲜血,差点一条命随你而去!现如今,我不知道你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可你不能一次又一次的践踏我对你的感情。你这是干什么?拿我当什么?就那么想甩掉我?就非要把我推给别人是不是? 你知道不知道,有多少女人为了得到我的一丝真心,煞费苦心。可我这些年来,我这些年来从来没有对旁人动过情,你的良心,你到底有没有良心?我现在给你一次机会,你到底要不要我?你要是说不要,我就立马走人,再不和你多说一句。我……也是有尊严的!!!” 芸儿被玄烨逼的站到墙根,早被惊的呆住了。那玄烨刚说的一番话,如闪电般,在她脑海里闪过,却怎么也连接不起来。 玄烨再次问道:“你说要还是不要?” 芸儿讨厌被逼迫,如此便不耐烦道:“不要,不要行了吧。” 如此,玄烨一听,犹如晴天霹雳!可是男子汉大丈夫,话已经出口,他便只能说到做到,否则自己就真的一点尊严都没有了。这般,玄烨便气鼓鼓地转过身,大步地朝门走去。只是玄烨还心存一点幻想,以为芸儿会后悔,会过来追他。 不想,他都要走到门口了,奈何芸儿还没有追过来。可玄烨却也不能再拉下脸来去找她。如此,玄烨为了还能和芸儿待在一起,便倏地手捂着胸口,硬生生地倒在地上,并佯装昏厥闭上了眼睛。 见此,芸儿急忙跑了过去,担心的不得了。盈竹先她一步,将玄烨抱在怀里:“叶公子,你怎么了?怎么了啊?” 芸儿见她这样就来气,便霸道地将其推开,将玄烨抱在自己的怀里,一边按人中,一边关切道:“你怎么了啊?有没有事啊?你说你这么大个人了,竟还……竟还受不住刺激晕倒了。”说着,芸儿喊人道,“来人啊,叫祥叔,叫祥叔啊。” 玄烨心里暗想:让你表面冷酷,看你这回担心了吧。 盈竹不甘心自己被推开,便上前抢人道:“芸儿姑娘,你快起来啊,钱和生已经将我给了叶公子,我才是叶公子的人,你……你让开呀。” 芸儿本来就生盈竹的气,这般便是更气不打一处来,便随手将玄烨扔到地上,站起来掐腰道:“姑奶奶我可忍你好久了啊,你别把我惹火了,把我惹火了,我随便把你给我哪个手下,让你还叶公子,叶公子的。” 见此,盈竹委屈颤声道:“你……你怎么这样啊?你……你不是不喜欢男的么?” 芸儿一听,气的说话都不连贯了:“我……”她指着自己,“我什么时候说我不喜欢男的了?我……我不喜欢男的,我还喜欢女的啊,我还喜欢你啊,你可别恶心我了。” 盈竹见芸儿起了架势,便瑟缩道:“你……你不是不嫁人么?” 芸儿手一比划:“我要你管!!”芸儿更加愤怒地指向盈竹,“盈竹,我告诉你,以前的账我还没找你算呢。你说,我是救你脱离钱和生那个老王八蛋了是吧?你倒好,出卖我。” 盈竹一听,脸红了起来,羞愧道:“我……我也是逼不得已。再说了,你上门要账闹出那么大动静,就算……就算我不说,钱和生也能猜到是你。” 芸儿气的冷笑道:“你……你还好意思说。他钱和生要是没你这个证人,他敢过来找我算账,我借他一百个胆子。他那是听你指认我了,又怕在手下面前下不来台,所以才带人来抓我。这都要怪你,你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当初我就不该救你!” 玄烨闭着眼睛,忍着后脑勺的疼痛,想:姑奶奶,就别掰扯了,我的脑袋都让你给摔疼了,再不管我,我就真晕了。 盈竹不想欠芸儿的人情,尤其是现在,便嘴硬道:“你不是收钱了么,收钱就□□,我也没错啊。再说……再说现在不都没事了么,你还计较什么。总之我告诉你,我对叶公子一见钟情,你既然刚也说了,你对叶公子没感觉,那么你就走吧,我自己带叶公子去找大夫。” 芸儿被这样一激,大声道:“谁她娘地告诉你,我对他没感觉的,就他那个模样,长得唇红齿白,英俊不凡,谁见了不动心。我可告诉你,他就是我的了,你赶紧给我走。” 盈竹一听,便索性走过去蹲下,一副硬是要将人带走的架势。芸儿见了不甘示弱,也上前过去抢玄烨,如此两人便拉扯起来玄烨,直扯的玄烨衣服似都要碎了。 祥叔出来见到这一幕,一边赶过去,一边怪责那些手下:“你们,你们也不拦着。” 一个手下为难道:“这……这女人间抢男人……” 祥叔打断他:“还不快过来拦住。堂堂的曹老板,被人知道如此抢男人,还不让人笑话。” 这般几个人便过去,怕芸儿吃亏,便都是去拉扯盈竹了。 玄烨却躺在那里心里暗笑,笑的都快绷不住了。 祥叔搂住芸儿,在旁劝道:“老板啊,有失身份,有失身份啊!若是想要个压寨相公,您吩咐便是,咱们今晚就入洞房,保证方圆十里没人敢叨扰。” 芸儿一听,停下一直踢土的双脚,羞的直想要钻地缝:“入洞房?压寨相公?他?诶呀我的老天爷,祥叔你要知道他是谁,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祥叔不明道:“那敢问,他是谁?” 芸儿知道不能说出实情,便思衬着编扯之言。只见她一边慢慢地站起来,一边打去身上的土,后心虚道:“他啊,他表叔是那个,那个宫里头的……太监总管,叫梁什么的。” 祥叔一听:“竟还有这层关系,那是不得了。那梁总管是什么人,是当今皇上跟前的人,那还真不能说入赘就入赘。” 玄烨在地上躺着,气的肺都要炸了。什么太监总管是他表叔,他是梁九功的爷爷! 祥叔猛然想到,太监总管梁九功的表侄子还躺在地上,便赶紧去过扶起,安排人将其抬到屋子里,还不断嘱咐要小心…… 而盈竹被几个人拉着,动也不能动,还被警告,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玄烨被带走。 曹府,书房内,曹子清一直未合眼,只坐在桌前回想往事,心里面酸楚至极也悲哀至极。此刻,他并不担心芸儿的安危,因有皇上在,必能守护她。可他担心,失忆的她仍然会再次爱上玄烨。可他宁愿芸儿从此再没有爱,也不愿她再受伤害。 这时,一样心里因着芸儿五味杂陈的隆科多推门而入。子清见是他,开口道:“佟侍卫找我有何事?我想不会是皇上要赐死我吧?” 隆科多冷冷一笑:“皇上不会杀你,可你会是他心里永远的一根刺。” 子清并没有因为这话而感到心里安心。 隆科多走过去,隔着桌子站在子清的对面。此时此刻,他是有多羡慕子清能占据澜乔七年之久。若换做是他,别说七年,就是七个月,哪怕七天,他也愿意以折寿交换。 隆科多酸味道:“你真是胆大包天,敢将她藏在你府中。我……我真是佩服你的胆识。” 子清久久不做声。自打他在皇上面前被揭穿,他便觉得了脸上蒙了一层灰。而他知道,这层灰恐怕一辈子都洗不掉了,甚觉蒙羞……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205章 有了孩子就能拴住你 子清掩盖自己对芸儿的男女之情,有些悲戚道:“我不过是一时不忍罢了。从前……在宫里头,她日子过的不容易。出了宫……出了宫也没逃过……”子清不愿在隆科多面前说出自己没有证据的揣测,便绕开道,“我不过是觉得,她若能失忆一辈子,也是好的,毕竟过去的种种太残忍了。” 隆科多狐疑地看向子清,冷冷道:“只是出于怜悯么?” 子清将脸瞥过去,垂眼道:“只是怜悯。” 隆科多忍不住扬面冷笑:“曹大人啊曹大人,有的时候怜悯和怜爱之间,也不差什么。” 子清被逼的有些透不过气,突地他似想到什么,便正视向隆科多,道:“佟侍卫,你这是在干什么?你是替皇上审问我么?” 隆科多一听,心虚地恍惚起来。他将身子转过去,佯装傲慢地扬起脸来,遮掩道:“不过是好奇而已,毕竟……毕竟这样的事情,当真是古往今来,闻所未闻。而我……毕竟也和章氏小主有过照面,总是故人,略微的好奇之心也是有的。” 子清哼道:“只是这样么?”子清突然起身,脸上突然带着身为兄长的戒备之情,走到隆科多身旁,道:“我记得那年在苏州,你还亲自去了那悬崖下。就只有你!旁的大臣都在忙着守在皇上身边,虽是皇上醒了,可他们更是一步不敢离。唯有你,身为御前侍卫的你,居然私自离开,跑去悬崖下边。” 隆科多迅速否认道:“我即身为皇上的御前侍卫,当以皇上的心为心,以皇上的念为念。都是做奴才的,不过是替皇上跑腿罢了。” 子清并不相信隆科多的话:“是么?” 隆科多激动地转过身,眼神复杂地看向子清,低吼道:“不然呢,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在宫里的时候,见那章氏小主美貌倾城,个性不同于他人,便被她深深吸引么?你以为我会在她受到戕害时,和你一样,对她生起怜爱么?不过是丧子、失子罢了,不过是被人陷害罢了。那宫里的女人,不都是这样熬过来的么!!我就只是好奇,连可怜都谈不上!” 隆科多越说越激动,可他越是极力地否认,子清便越是眼神凝重地看向他,直看的他心虚,看的他内心垮掉,看的他无法否认,再也说不下去,直接将脸调转过去,无法直视子清。 子清因着隆科多的反映,异常感到心中不平。他并不知道这不平的心理是从哪里来的,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愤怒,但它就是确确地存在的。 子清脱口道:“她可是皇上的女人。” 隆科多听后,反击道:“是啊!他可是皇上的女人!” 子清败下阵来,换成劝勉的口气:“所以,我要劝你,不可如我一般糊涂。” 隆科多稍稍地转过脸:“你是一时糊涂么?我怎么不觉得……我内心里真实的想法是,你并不糊涂,你做了一生中最正确的选择,哪怕是死也是值得的。毕竟你还救了她,给了她快乐,给了她自由,让她可以放飞自我……” 从事情揭穿到现在,子清从来没有听到过有人对他说这样的话。他好像因此得到了一份认可,因着这份认可,哪怕真是死无葬身之地,可却换来七年芸儿的欢喜雀跃,那又有什么不值得的呢。 芸儿的赌坊上头,看上去没什么人把手,但事实上,里头暗藏玄机。芸儿的钱向来不白花,就说那百十个手下,便是各个派上用场。譬如现在当班的,有的在下面赌坊乔庄成赌徒,纠察着是否有抽老千的;至于外头,树上、房顶上、还有每个铺子,都是要轮班有人的。自然还有一些神秘,善于打探消息的人,各处游走,做暗装,为芸儿打探各路消息,以方便生意的运营。 自然这仅仅是区区江宁地区的手下,外头还有旁处的,总数加起来要好几百人。 现下玄烨正闭眼躺在这些人平常睡的大通铺上,而现下休息没有当班的人便皆围着他看,像看什么国宝一样。 其中一人坐在通铺上,一只手随意搭在弓起的膝盖上道:“这就是咱们以后的姑爷么?咱老板眼光是好,长的真是眉清目秀,一表人才啊。” 一站着双臂抱胸的人,不屑道:“长得好看有什么用,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他不禁捏了捏自己的臂膀,傲气道,“瞧见没有,这才是男人该有的。” 另一个跪在通铺上的,笑他道:“你该不会妄想让咱们老板看上你吧?我说你闲来无事怎么老举什么石头。只是我可告诉你,从前咱们老板啊,无心在男女之事上,咱还都以为她不喜欢男的呢。现在看来,不是咱们老板不喜欢,是啊,人家眼光高,就喜欢这样的。” 那刚不屑的人,一哼:“我看老板能喜欢多久,一看就是中看不中用。” 玄烨原本迷糊过去了,后被他们的说话声吵醒,也正好听到了那句,便立时心里较劲起来:朕中看不中用?朕每年围场狩猎,都是拔头筹的!朕中看不中用?朕……朕有那么多儿子,还没谁说朕不中用的! 想到这,玄烨脑子一转想:左右芸儿心思不定,未必愿意和自己回宫,那么久朕就搞大了她的肚子,有孩子拴着,朕看她还有心思跟你们鬼混!自然也可以证明朕的本事! 想着想着,玄烨不禁嘴角一抹笑意。 “诶诶,这人行醒了啊!” “什么醒了啊,肯定是做春梦了。” “奶奶的,居然敢在梦里欺负我们老大,看我不……”众人拦住他,“打狗还是要看主人的。” 这时候,芸儿走了进来,身旁跟着祥叔。祥叔对一众人使了使眼色,他们便都出去了。祥叔手中端着些饭和菜,这是为玄烨预备的。 芸儿见玄烨还躺着,便用手使劲推了推他的腿道:“喂,你快起来啊!别在那装死了!吃饭了!” 玄烨想,若是现在醒,装睡也太明显了,便佯装懒散地翻了个身,继续睡着。不想谁的袜子放在那里,正好贴在玄烨的鼻子上,硬是给玄烨熏了起来。 他一起身,便瞧着芸儿拉着脸,双臂抱胸的站着。如此,玄烨见其这般没好气,便有些心虚地低下头。 芸儿横道:“那,祥叔给你准备的饭菜,祥叔平日里都是不轻易下厨的,这是他特意给你做的,你快点吃了。” 玄烨瞥眼看了看,见有炒青菜,还有个鸡腿,想想自己也饿了,便屁股往边上蹭。刚想伸手拿,却一边握着自己的手腕,一边撒娇道:“我……手酸软无力。” 芸儿上前,捏住玄烨的下巴,吓得玄烨一怔。芸儿道:“那你什么意思啊,还想让我喂你啊?”玄烨难为情地瞥了祥叔一眼。 祥叔见此,知道自己在这碍事,便将餐食放在通铺上:“您慢慢用,我就先出去了。”说完,祥叔便离开了。 芸儿见他走了:“喂,祥叔,你走什么啊?” 玄烨见祥叔走了,露出一个坏笑。他见门也被关上了,便倏地揽过芸儿的腰,芸儿猝不及防,便整个人坐在了玄烨的身上。 只见芸儿一边在玄烨怀里挣脱,一边骂道:“你个臭无赖,你敢占我便宜,你……你也不看这是哪里……不是说手无力么?这回怎么力气这么大?” 玄烨死死地搂住芸儿,腻道:“朕不怕,朕什么都不怕,大不了朕量出自己的身份,威胁他们:若是朕有事,不光你们老板,就是你们老板的家人曹府也会出事,我看他们还敢对朕怎样。” 芸儿气道:“你堂堂皇帝,竟然就会用威胁的手段,你……你有没有羞耻心?” 玄烨倏地身子弓起,将芸儿压在下面,戏谑道:“什么羞耻心,朕没有!朕没有……” 芸儿被这一折腾,立时心跳加速,原本天不怕地不怕的她立时脸红了起来,害羞的不知所措。不过,她还是硬撑着刚气,上句不接下句道:“你……你……你要干什么?” 玄烨脸凑过去,突然亲了一口,后笑道:“朕之前不是说过,要想证明朕说过的话,很简单,就是让朕知道你是不是完璧之身。现在,朕就要证明自己说的话。” 芸儿一听,眼睛立时睁大,随即朝门喊道:“来人啊!快来人啊!快把这个人我剁了!!!” 玄烨一听,是有几分担心,便又随之喊道:“待我成了姑爷,我定会给你们赏金,每人百两,君无戏言!”说完,玄烨又怕芸儿再开口叫人,便倏地嘴唇覆盖过去,强吻上了。 芸儿从未感受到什么是吻,谁又敢吻她,这般她便惊吓的都快窒息了。只见她吓得睁大眼睛,使劲推着玄烨的胸膛,想要挣脱开,做出本能的反映。可奈何玄烨力大,她也因着这一吻,身子酸软,便无招架之力。且久而久之,她竟沉浸在这种亲泽中,觉得似水交融,很是刺激,也很让心为之荡漾。 外头其中一个手下欲要闯进去,就是之前讽刺玄烨是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的那位。他名叫大力,就是他要闯进去“救驾!”祥叔见此,立时将他拦住,劝道:“大力,你这是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啊?老板都这么个岁数了,难道还真成老姑娘,让人笑话啊。” 一旁的人道:“是啊,是啊,咱们老板是全江宁的笑话,都笑她没人要,说她是夜叉。现在老板得了郎君,还一表人才,看谁还敢笑话她。” 祥叔道:“散了,都散了吧。”这般,人便都散开了。 玄烨吻过,鼻尖靠着芸儿的鼻尖,呼吸急促道:“还记得朕的吻么?朕……从前也是这么吻你。”说完,玄烨渐渐手游移在芸儿的身上,依次解开扣子,“朕好想你。” 芸儿这次没有拒绝,没有挣脱,她第一次尝到这样的感觉,就是让你窒息到发狂的感觉,她当真无法拒绝玄烨。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很是模糊,很是陌生。就在这种彷徨中,芸儿渐渐地陷入到玄烨的深情似火里面。她感受着玄烨的温柔,感受着两个身子的交融,她更可以感受到玄烨在她身上获得到的满足和贪婪,留恋和悲戚……如果说从前赚银子能让她得到满足,那么此时此刻,芸儿才知道什么是真正被填满的感觉……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206章 大力哥 盈竹瞧着人都从里面出来了,围聚了一会又都散开了,里头却没有叶公子和芸儿,她便担心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两只手不停地揪着帕子。 她心里是有打算的,她瞧着玄烨,就是她口中的叶公子衣着华贵,其人又相貌堂堂,且英勇不凡,故她便一见倾心。原本她以为自己再无希望看到明日的太阳,不想那钱和生竟然放了她,还将她给了叶公子。如此,盈竹认为,这必定是天赐良机,要成全自己和叶公子,所以她才会紧跟着玄烨。 可现在看来,叶公子和芸儿孤男寡女独处一室,这可实在不妙。哪怕是芸儿对自己有恩,可这样的终身大事,对方又有这样好的条件,就算是亲姐妹也不能放弃。想到这,盈竹甩下帕子,扬起脸来,鼓足勇气向前,打算勇闯。 她刚走到门口,便被赶来的两个挡在了门口。其中一个人道:“喂!你怎么还不走啊?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是你能逗留的么?” 盈竹赌气囊塞道:“你们给我让开,我是……我是叶公子的人,我……我要见他。” 另一个人无奈笑道:“你什么叶公子的人啊,你不就是那个什么,什么钱和生的小妾么。那夜逃脱,是我驾的马车,你忘记啦?我说你好不容易逃出去,大把的银子不去享受,非要在这坏我们老大的好事。” 盈竹就当没听到这些令她羞颜窝火的话,只硬着颈项要冲进去。 头一个说话的,不耐烦道:“行了行了,看你是个娘们不愿意和你动手,你快走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啊。” 盈竹气的愤愤道:“你们……你们这是强拐良家妇男,你们……你们太无法无天了。”她突然又一屁股坐到地上,“我还不走了,我就在这等着。”说着,她又大喊起来,“叶公子……叶公子……” 大力看不下去,觉得和她同是天下沦落人,便忍不住上前劝道。只见他蹲下,手搭在膝盖上,压抑劝说:“我说姑娘,人家两人正办……好事呢,你说你,在这大呼小叫的,多让人笑话。听哥一句劝,强扭的瓜不甜,是你的总是你的,不是你的啊……强求也白扯。” 大力说着,将手伸过去:“走,饿没,哥带你吃点东西去。” 盈竹也不知为何,竟伸手过去,牵着大力的手起来了。或许是大力太过忧郁的表情,或许是他的一句关心,总之她眼望着他,跟着他走了。 屋子里头,玄烨紧紧地将芸儿搂在怀里,不停地用脸摩挲芸儿的头发,柔声道:“芸儿,朕的芸儿,朕真的好爱你,朕想永远和你这么待在一块。” 芸儿羞的不做声,也不好意思看向玄烨,只闭着眼睛装睡。 玄烨见芸儿不做声,便弓起身子,看向芸儿的脸,道:“芸儿,你不想么?你不想和朕永远在一起么?芸儿,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刚刚我弄疼你了?芸儿……” 芸儿悄声道:“好了,别吵了,你怎么总是那么多话。” 玄烨撅嘴道:“你是嫌我烦,嫌我话多是么?” 芸儿觉得这又不是真心话,便咬着嘴唇看着玄烨。 玄烨突然想到:“芸儿,还记得从前我对你说过的话么?就是我知道你不是完璧之身,因为你的完璧之身早就给了我,现在你自己看看,你都没有见红,可见我说的都是真的。还有你胸前的痣,和……和下面一小块的胎记。其实不用这些证明朕也知道你是朕的澜乔,但是看到这些朕更是开心。” 芸儿将脸撇过去,生气道:“难道你就只想着过去的澜乔么?现在的芸儿不好么?你就不喜欢么?” 玄烨急忙否认道:“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朕喜欢,朕喜欢芸儿。那既然芸儿不喜欢提从前的澜乔,朕就不提了,你便是朕的芸儿。”说完,玄烨将脸贴在芸儿的耳旁,摩挲道,“什么都好,什么朕都喜欢,只要关于你的。” 芸儿忍不住用手摩挲玄烨的头发,回想刚刚的交融,心里仍是激动不已,甚至有些留恋。 两人穿戴好衣服,下了地,芸儿踌躇不前,羞的脸都不敢抬。玄烨问道:“芸儿这是怎么了?” 芸儿突然气道:“还不是你,这……这大家都知道了,怎么出去见人啊,会被人笑死的。” 玄烨知道原来是芸儿不好意思,便露出笑容来。 芸儿气道:“你还笑!” 玄烨宠溺地看着芸儿道:“好,好,我不笑。”他转念一想,“那么……我们快点离开?” 芸儿爽快地点了点头。如此,两人出了门,不顾旁人打招呼,便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盈竹站在门口,看着两人飞奔离去,且手拉着手,便气不打一处来。大力在旁劝道:“那人就不是你的,别想了,你会遇到更好的。” 盈竹突然看向大力,余晖照在他的脸上,他也是菱角分明,只是皮肤没有叶公子白,却也是强壮的古铜色。如此,她也是出于报复,便手拉住大力,朝那屋子走去。 大力一边跟着走,一边问道:“你这是要干什么?” 盈竹也不做声,只拉着他走。到了屋内,关上门,盈竹转身看向大力,突然妩媚一笑,随后上前用手指不停地戳着大力的胸口,令大力紧张的心蹦蹦直跳。突然,盈竹眼神幽暗,将大力一步步推向通铺,大力便一屁股坐在上面。 大力呼吸急促问道:“你……你要干什么?” 盈竹莞尔一笑,身子骑坐到大力的腿上,然后拉着大力的衣服道:“你说呢?你该不会还没碰过女人吧?” 大力羞的不做声。 盈竹见了更是乐了起来,觉得大力很是憨厚可爱。突地,她将大力推到,并脱去自己身上穿的衣服,只剩下一粉色肚兜。 大力一见,立即起身:“你……你要干什么?” 盈竹一手将他又推倒,身子伏过去,弱声道:“干什么?当然是让你尝尝女人的滋味,难道你不想么?” 大力猛地吞咽一口,紧张地说不出话来。见此,盈竹嘴角上扬,便从大力的身上下来,用纤细的手指慢慢地为大力解开衣服。大力忍受不住这样的刺激,便如猛兽一样扑到盈竹的身上,喘着粗气。盈竹因着这突然的激动,心潮澎湃,急不可耐。突地,便去搂住大力的脖子,吻去。 而大力也是急切地一边脱去衣服,一边亲泽盈竹…… 外头的人听着里面的动静:“大力哥,你轻点,轻点么……”听的他们骨头都软了。其中一人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啊?这还让不让咱们兄弟们活啊?这……这算什么事啊?” 另外一人冷笑道:“你就别说了,回头让祥叔给咱们加餐吧,沾不到女人,多沾点荤腥也好啊。” “也只能这样了。” 夜黑了,街道上挂起了灯笼。玄烨揽着芸儿的腰,一刻也不愿撒手。 芸儿见到迎笑楼,突然问道:“那个陈鹏年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要法外开恩么?” 说起朝政,玄烨脸有些严肃。 见玄烨不做声,芸儿以为他要斩了陈鹏年的脑袋,便急道:“你快说啊,要怎么办?” 玄烨严肃道:“后宫不可干涉朝政!” 芸儿生气道:“这算什么朝政啊,你忘了我是受人之托么?你可真没劲。”说完,芸儿甩开玄烨,便自顾自地往前走。 玄烨见此,追过去,拉住芸儿的手,道:“好了,好了,我告诉你的。其实早我就赦免了,且念他的文采出众,让他当京官了。” 芸儿一听,高兴的差点没跳起来。“那我们现在就去告诉老板娘。” 玄烨笑笑道:“人家早就去京城接相公去了,你是见不到了。” 芸儿撅嘴道:“什么嘛,真是重色轻友。” 玄烨捏了捏芸儿的脸,道:“我打算把这个酒楼买了,给钱和生。毕竟他为人大度,朕……我很是钦佩他的为人,所以,我便要给他了!” 芸儿一听,气道:“你还真是胳膊肘往外拐啊!你怎么不给我啊?” 玄烨挑眉道:“都是我的女人了,还要做什么生意。以后这些都不可以做了,乖乖陪在我身边。” 芸儿一想,就知道你会这样,幸好我早有准备。反正只要有银子,随时可以东山再起。玄烨见芸儿没有动怒,便问道:“你那脑子在想什么呢?” 芸儿突然脸变得落寞道:“你是不是打算处死我哥哥?” 听了这话,玄烨转过身不做声。芸儿将他拉过来,面对自己:“你说啊,你是不是要杀了他?” 玄烨还是不做声,转身往前走。 芸儿不依不饶地跟过去:“你说啊,你快说啊!你是要急死我么!” 突然,玄烨停下脚步,转身一个坏笑:“这就要看你了。” 芸儿撅嘴道:“什么看我啊?” 突地,玄烨手捧住芸儿的头,双唇覆盖过去。芸儿见此,急忙推道:“诶呀,这是大街上!” 玄烨不在乎道:“你若是拒绝,我就动了杀念,你自己看着办。”如此,芸儿只好乖乖顺从。 芸儿见玄烨因着抓到了自己的软肋,便总是威胁自己,她便打算小小的报复一下。他们走着走着,见许多人围着,就凑了过去。见有人在杂耍,里头的人竟在嘴里喷火,芸儿和玄烨便也钻进人群中过去观看。 玄烨见人家口中喷火,没有如旁人那般拍手叫好,而是心里琢磨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而芸儿,见面前是位姑娘,她便起了个坏主意。她瞧着玄烨看杂耍看的认真,便伸手朝面前那位姑娘的屁股拍去,那姑娘果然立时愤怒地转过身,先是看了看身后的芸儿,见是女的,便愤怒地朝玄烨看去。玄烨不明情况,见有人看着他,便礼貌的笑了笑。 那姑娘旁边的公子见此问道:“怎么了?” 那姑娘指着玄烨愤怒道:“他……轻薄于我。” 那公子听此,伸手便是一拳,朝玄烨打去……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207章 芸儿有了身孕 芸儿见玄烨挨了打,立时恼怒的火冒三丈。她看了看玄烨的脸,虽是被玄烨用手捂着,但从表情上看,这一拳打的很是不轻;她便站到玄烨面前,维护住他,开口道:“当姑奶奶我转了性子是吧,居然敢打我的人!!!你也不可江宁问问,姑奶奶我是谁!!!” 玄烨本觉得这事情是个误会,自己虽是挨了打,可自己是皇帝,该心胸宽广,尤其是对百姓。故虽心里也恼怒,但还是想把事情解释清楚,毕竟自己只顾观看表演,并无任何无礼的行为。可当他瞧着芸儿如此维护他,还说自己是他的人,便立时感到内心雀跃和激动。 那打人的公子并没有因为芸儿的气势而呈现忌惮之色,反而撸起袖子,蛮横道:“怎么,臭女人,敢情老子是被吓大的啊!我告诉你,你就是天王老子,今天老子也要教训教训你。” 见芸儿可能要吃亏,玄烨急忙欲要挡在芸儿面前。他想好了,自己就做挨揍的准备,然后让芸儿心疼。日后芸儿若问自己为什么不还手,自己就以爱民之心为理由。 不想,芸儿倒是比他快,只见她上去就是一脚,踢在那公子的下面,立时将那公子踢的后退几步,并用手捂着裆,疼的直叫。 那女子见自己的男人被踢成这样,也起了护夫之意,便上到芸儿面前,掐腰气的直哆嗦道:“你个……你个贱人,居然敢踢我相公,看我不和你拼了!” 芸儿因着自己摸过对方的屁股,也觉得这事情毕竟是自己的恶作剧引起的,便解释道:“喂,摸你屁股的是我,是我开的玩笑,所以你相公打错人了。不过我个女人,碰了你一下,又有何妨。” 玄烨一听,气道:“你!!” 芸儿朝玄烨一憨笑:“开个玩笑么,回头和你道歉。” 那女子一听,看了看玄烨,又看了看芸儿,哭丧着脸道:“你们……你们真是太不知道羞耻了。虽说女子要三从四德,可你竟然伙同你相公做出这种事情,辱我清白,看我不和你拼了!”说着,这女子便朝芸儿而去,上前抓住芸儿的衣襟,“我要和你拼了!” 芸儿不愿和女人动手,且对方一看就没有功夫,又是自己做错了事情,她便欲要开口解释道歉。不想,她还没开口,那女子便将自己的头重重地朝芸儿撞去,这般芸儿即刻被撞的头疼,轻微的晕眩。 “芸儿,你怎么样?你有没有事啊?”玄烨紧张道。 这下芸儿的脾气上来了,推开玄烨后,也伸手拽住那女人的衣襟:“你奶奶的,好说好商量不行是不是,非要我和你动手!”说着,她便将那女人扑倒在地,自己骑在她身上,扯着她的头发,来回晃那女人的脑袋。 这也算芸儿宽容,没有下狠手。若换做是男的,她早就几拳过去了。 旁边的两个男的见自己的女人和别人厮打成这样,先皆是惊的目瞪口呆,后又急忙过去拉架!玄烨架起芸儿的胳膊,将其身子拽拉起来:“芸儿,别打了,那么多人看着,丢人不丢人。” 芸儿气道:“好娘还怕丢人,就是要教训一下她,敢用脑袋撞我的头!!”说着,她又趁机踢了那女人几脚。 那公子见芸儿被拉了下来,便也过去扶起自己的娘子:“诶呀娘子,你……你怎么也动起手来了?这……这成何体统啊!” 那女子道:“这对狗男女,一看就不是好东西,敢占我便宜,我要给她好看。” 两个女人说着说着,虽是胳膊都被架住,但双腿却又隔空踢了起来。 “你们真是狼狈为奸,敢,敢轻薄于我,我要和你们拼了。” “你以为你谁啊,纸糊的啊,碰不得。还我们狼狈为奸,你还真是高看你自己啊!” 玄烨见芸儿气性这么大,左右还是她惹起来的事情,他便索性将芸儿扛了起来,一溜烟跑了,并扬声道:“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你这是干什么啊?”芸儿身子横在玄烨肩上,两条腿踢来踢去,手直捶打玄烨的背,嚷嚷道。 玄烨拍打她的屁股,道:“你也太野蛮了,摸人家屁股的是你,害我挨打的也是你,你还和人家打起来了!行了,你也别去寻仇了,我那一拳就当替你还债了。” 芸儿听玄烨这话有理,便不再说什么了。 走了一条街,玄烨停下脚步,将芸儿放下,往后头看了看,见没人追上来,便喘了几口大气。 芸儿看着玄烨,心里还是担心自己的哥哥。她问道:“接下来我们去哪?是回我家么?” 玄烨不愿意回去,不愿意面对曹子清,便长呼了一口气。 “说啊,去哪里啊?” 玄烨想了想道:“先找个客栈住下,然后明日到周边的村、县走走。” 芸儿诧异道:“住客栈?为什么要住客栈?有好好的家不住,非要住客栈,你怎么想的啊?” 玄烨不乐呵道:“我可告诉你,我现在不回曹府是因为我一见曹子清就想要他的脑袋,我得等我气消了。至于你么,你越是让我开心,那么我气就越消的快。你看着办吧。” 芸儿一听,拉着脸,撅着嘴:“真是的,你就会威胁我。” 如此,两人便住进了客栈,共度良宵。两人又睡到次日中午,才匆匆安排了马车到周边四处游走去了。一路上两人有说有笑,行侠仗义,仗义疏财,做了许多好事,玄烨也从中领悟了许多。尤其是芸儿陪伴在他身边,他就是住农舍,也觉得心里幸福。 曹府,赵柳急的团团转。他焦躁地对管家曹锟道:“这小姐也不知道哪里去了?这都两个多月了,都没有消息,皇上那头就算是有消息也不告诉咱们,真是急死人了。” 曹锟虽是也忧愁,但还是宽慰道:“没消息就是好消息,起码现在大人还活着。” 赵柳听着,是这个道理,便也松了口气。 突地,外头小厮来悄声报:“曹管家、赵先生,那……那皇上和小姐回来了。” 两人一听惊喜地互相看了看。赵柳道:“回来了?那真是太好了。那小姐看起来可安好?” 曹锟也问:“是啊,小姐可安好?” 那小厮回道:“小姐看起来挺好,就是好像病了,脸色有些不好,一回家就捂着嘴,好像要吐。” 曹锟一听,捶手道:“诶呀,这……这若是大人知道了,必定会急死的。不行,我得去看看。” 如此,几人便朝正堂而去。但快到门口,见外头侍卫守着,里面大臣们都陪着,他们便不敢靠近,只透着门朝里面打探。 芸儿确是恶心反胃,且胃口十分不好。但玄烨似乎已经想到了什么,故他也不担心,只希望这好消息能从张太医口中告诉他。 只见张太医背着药箱急匆匆地赶过来。芸儿一见大夫便没有好脸子。她坐在一旁,没好气道:“诶呀,我就是水土不服。这都要怪你,非要让我吃这个吃那个,我才会这样。我不要大夫,叫他出去,出去。”可他瞧见是张太医,想来曾经张太医是帮助过她的,便不那么大声嚷嚷了。 几位大臣一听,见芸儿用如此口气对当今皇上说话,便皆脸上露出不快的表情。索额图更是直言道:“大胆章氏,这是皇上,你说话也失礼了,按罪该……” 玄烨一听,转面朝索额图怒道:“该什么啊?” 索额图见玄烨如此生怒,便不敢言了。 芸儿瞪了他一眼,道:“诶呀,你让他们都下去吧,这屋子还能不能让人呼吸了,恶心死我得了。” 几个大臣一听,实觉受辱,却都敢怒不敢言。 玄烨听了芸儿的,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只张太医和梁九功留下伺候。” 众人听此,异口同声道:“微臣告退。” 隆科多也随着众位大臣离开,可他却忧心忡忡的。因芸儿的反映让他想到宫里的那些嫔妃,因那些嫔妃在有孕的时候,大多也是这样的反映。在他看来,女人有子九死一生,实在艰难。可这芸儿刚快活了几年,不想又要重蹈以前的覆辙。 想到这,隆科多手握紧拳头心想:不行,不可以,我一定要守护住她,不能再让人害她! 终,玄烨说动了芸儿,让张太医为其诊脉。而在张太医再三确认后,开口恭喜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这……这章氏小主已有身孕近两月了。” 芸儿一听惊得眼睛放大,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芸儿惊吓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张太医喜道:“回章氏小主,您有身子了。” 芸儿再次听到后,身子立时瘫软下来,脑袋耷拉着:“完了完了,怎么就有了?”突地,她瞪向玄烨,“自打我遇见你,就没遇见过什么好事。你……瞧你干的好事!” 梁九功在旁笑道:“小主,这就是好事,是天大的好事,您该高兴才对。” 芸儿朝其怒道:“高兴你个头,你愿意怀你怀,我才不愿意呢。” 梁九功尴尬地哭丧着脸道:“奴才……奴才怎么……怀?” 听此玄烨笑了起来,他笑也是因为自己心里的盘算终于成真了。他见芸儿依旧脸上愁云满布,便在旁握住芸儿的手道:“我就知道,你啊就没个收性子的时候。不过朕可告诉你,现在你可有身孕了,就不可动不动就和人家打架!” 梁九功一听:“打架?章氏小主你……” 玄烨双手背后,瞥向芸儿道:“你以为她还是你从前的章氏小主啊。她!打架斗殴、放贷取利、经商谋利、私开赌坊,她什么事不干!” 梁九功和张太医听后,互相看了看对方,都惊的只怕眼球没从眼睛里掉出来。 玄烨见芸儿还是不乐呵,为了哄她开心,也为了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他便道:“好了好了,朕答应你,放了曹子清,给他官复原职,这下你可满意了吧。” 芸儿一听,立时激动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眼睛噙泪地看向玄烨……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208章 皇上赐婚 梁九功奉皇命去见曹子清,这是自那日曹子清被揭穿以来,梁九功头一次去见他。按理说,他们也是自小一块长大的,都是陪在玄烨身边的,可出了这样的事情,梁九功心里也是对曹子清有埋怨的。只是这埋怨随着住在曹府的日子久了,便也渐渐淡了,毕竟他在这里能感受到的也是温情与自由。 梁九功推门而入,子清见此即刻放下手中的书起身,绕桌走到梁九功面前,拱手礼道:“梁公公,有礼了。” 梁九功垂下眼,声音透着慵懒道:“曹大人,无需多礼了,我来是因为皇上要见你。” 子清一听,惊喜道:“芸儿她回来了?” 梁九功原本想纠正子清的叫法,但此次皇上回来也叫澜乔为芸儿,他听着虽然不顺耳,可还是必须得接受。只是梁九功也是满肚子的话,憋了两个月。这般,他忍不住道:“曹寅,你我从小一同侍奉皇上,皇上待我们如何?” 子清知道梁九功这话什么意思,他羞颜道:“皇上待我们恩重如山。” 梁九功因着这话,正视向子清,却见其瘦的不成样子,整个人憔悴的像丢了半条命。 梁九功话音凄凉道:“那你为何还?” 子清沉默不语,心里难辞其咎。 梁九功怅然道:“其实从前在宫里,你对章氏小主的心思,皇上就已经知道了。” 子清一惊,倏地抬头看向梁九功:“皇上他……” 梁九功摇头道:“若是旁人,谁能存留下对自己女人有觊觎之心的人呢?可是皇上他容下了你,不仅如此,他还任你做天子家臣,让你在这江宁,这个对大清重要的地界,一人独大。皇上他为了你的一道折子,办了两江总督阿席煦,可见皇上对你的重视。可你就是这么报答皇上的?” 子清听后,痛悔不已,此时皇帝对他的恩情已经在短暂的时间内代替了他对芸儿的情义,故他开始后悔,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后悔自己对皇上的不忠。 这正是梁九功的目的。 梁九功瞧出子清的悔意,便欣慰继续道:“所以,曹大人,待会见到皇上,要说些皇上愿意听的,不要再执拗。毕竟如今章氏小主已经有了身子……” 子清一听惊道:“什么?芸儿她……” 梁九功挑眉道:“所以你该知道怎么做,怎么说……” 这般子清垂下头,脚步沉重地跟着梁九功而去,心里已经有了定数。 皇上还在正堂,围着芸儿转。梁九功过来通报,说是曹子清来了,芸儿立时激动地目光望向门口,一动不动,只等着子清现身。玄烨瞥了她一眼,心生不快,却还是忍耐着。玄烨不知为何,自己总是嫉妒子清,嫉妒芸儿在乎子清,心念子清,因他希望芸儿心里只有自己。 玄烨淡淡道:“叫他进来见朕。” “是皇上。”梁九功说完,便出去带曹子清进了来。子清进来后,头也不抬,只低头垂面跪地,声音脆弱道:“微臣曹寅给皇上请安。” 玄烨一见曹子清就心里堵得慌,可若自己不对他宽容,那么想必芸儿这辈子都不会接受自己。故他努力克制自己的愤怒,开口道:“子清,无需多礼,朕已经赦免了你的罪,你可以继续做你的江宁织造。” 子清一听,激动感恩地抬起头看向玄烨,噙泪道:“微臣……微臣谢皇上开恩。” 不知为何,面对子清现下的诚惶诚恐,卑躬屈膝,感激涕零,芸儿有些看不惯,甚至有些讨厌。可她也尽量让自己理解,毕竟自己身旁的这个男人,是大清的皇帝,掌握着生杀大权,是谁都惹不起的。而自己现在能惹得了他,无非是因为他喜欢自己,自己让他有握不住的感觉。毕竟,患得患失,欲擒故纵才是拿住人最好的手段。 芸儿也不想这样,可为了自己的哥哥和曹府的一家老小,她也只能这样。 玄烨坐下,漫不经心道:“不仅如此,曹子清你……你救助皇妃有功,朕……朕赏你黄金万两。” 子清一听,便立时心里沉重酸涩不已。他知道皇上的意思是,纵然自己被赦免了罪,可他并不承认自己还是芸儿哥哥,这就意味着,日后见面,芸儿便只是自己的小主,而自己只是她的臣仆。想到这,子清忍不住看向芸儿,犹豫了片刻,他开口道:“微臣谢皇上恩典。” 芸儿坐在旁边,不做声,只听只看。这便是她想要的,她想要子清活着,让他还和从前一样。只是,若是能让他长久地活着,这些还不够,必要消除皇上的疑虑才对。 突然,芸儿起身走到玄烨身边,扯着玄烨的衣服袖子,开口道:“请皇上给赐婚吧。” 玄烨一时间没想到:“赐婚?” 梁九功激灵劲的:“小主的意思可是……让那李柔和咱们的曹大人,结为连理?” 芸儿点头道:“正是如此。皇上有所不知,柔儿姐姐经常到我家里,对我哥哥一片深情。皇上何不借此成全了他们,让他们成为夫妻,也是成人之美。” 这话从芸儿口中,子清觉得心要疼死。他知道芸儿这是在保护自己,可他并不畏惧生死,他只想心里存留块地方,让芸儿永远住在里面。 玄烨对于芸儿的提议很是满意。他看向曹子清,有些怀疑地问道:“子清,你可愿意迎娶那李柔?” 子清垂面,没有即刻回应。子清心里明白自己永远不可能爱上李柔,这注定会是个悲剧,就像自己从前的妻子顾氏那般,往往不得不善终。子清也不想因为自己,毁了李柔的一生,故他不愿为了自己答应这门亲事。 芸儿见子清不做声,便开口提醒道:“哥哥,那李柔姐姐当着众人的面说你和她两情相悦,可你若不娶她,她将来有何颜面见人。” 听此,子清心里开始犹豫,开始难以定夺。 芸儿不愿等他开口,便转面对玄烨道:“皇上,请您直接赐婚吧,正好皇上您也在这,何不主持婚礼。” 玄烨一听,怔住了有一会盯着芸儿看,就在众人都等着他回应的时候,玄烨开口道:“那好,朕就依你。梁九功,就由你来选个良辰吉日,让曹子清和李柔成亲。” 梁九功笑着应声道:“奴才遵命,奴才定会挑个好日子。” 玄烨又抬手道:“不光如此,朕……也想在民间成个亲,朕想……”玄烨看向芸儿,眼睛吐露真情道,“朕也想和芸儿拜堂成亲,朕想和她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对拜……” 芸儿一听只觉得荒唐可笑:“皇上,你闹什么啊,你的婚礼能这样办么?再说,再说我也不配啊。” 芸儿不知道,若是旁人听到这话从玄烨口中说出,心里是该有多么的激动和雀跃。她都没有注意到在场梁九功和曹子清惊讶的神情,她若是注意到了,便知道这在玄烨心里意味着什么。 玄烨见芸儿不懂自己的心,却也不想自己再做强调,便故作轻松道:“那又如何,左右你都是朕的女人,就让天地作证,让朕也体验一次,就当是成全朕了。再说了,朕一直很反感宫里头的繁文缛节,很是累人,哪还有终成眷属的心思。” 芸儿不乐意道:“可我都有身子了,让人看了笑话。” 玄烨哄笑道:“你放心,到那日,非但没有人敢笑话你,还会对你投去羡慕的目光。” 芸儿想想也是,和皇上成亲,那不是皇后才有的资格么。别管自己日后会不会进那皇宫,但能在民间成一次皇后,自己也不亏。而且,自己有了身子,这孩子日后过的好不好,都要看他爹对他疼爱不。如此得到重视,既是对自己的,也是对孩子的。所以,如此甚好。 延禧宫里,惠妃忙乎在小厨房里,亲自指挥道:“你们啊,做的点心都要格外精细。我的大阿哥也就罢了,倒是七阿哥和八阿哥的点心要格外的精细。这七阿哥腿脚不好,八阿哥还小,皇上信任本宫,让本宫照顾他们,我可当真是要对他们比对亲儿子还好。” 迎霜在旁逢迎道:“惠妃娘娘,您啊,真是最仁慈的,就像那观世音菩萨,爱护众生。” 惠妃挥着绢帕,羞笑道:“你这丫头,竟也敢取笑我。我啊,不过是太喜欢孩子了,这若是皇上叫我抚养宫里所有的孩子,我也是愿意的。” 这时候,延禧宫的总管太监周德安急匆匆从外头赶来,且手里拿了封信。只见他赶去小厨房,见到惠妃便单膝跪地,双手奉上信件道:“惠妃娘娘,这是明珠大人托人送来的,说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惠妃接过信件:“是叔父的信。”她边说边往院子走,待到了一梢间,便坐下拿出那封信,看了起来。可惠妃看着看着,神情却突然紧张了起来,且脸色越发的恼恨,甚至到了狰狞,到最后直接咬牙切齿地将信扔到了地上。 迎霜见此,试探问道:“娘娘,明珠大人说了些什么?您为何如此……如此不悦?” 惠妃还沉浸在那信的内容中,缓了好半天她才开口道:“这信上说……说那章氏还活着!”惠妃说着,手紧紧地握着座椅的扶手,力气之大,似要捏碎。 周德安一时没想起来:“章氏?哪个章氏?” 惠妃恼他道:“你个猪脑袋,章氏,哪个章氏,当然是那个辛者库的贱婢,章澜乔。” 迎霜一听紧张道:“她……她不是坠崖死了么?她如何还能活着?莫不是……莫不是她冤气太重……她……她……” 这般听来,周德安惶恐道:“那她是人是鬼啊?” 听此,惠妃很是反感和厌恶道:“你们都给本宫住口,哪里来的鬼,我看是有人捣鬼。定是哪个居心不良的,从哪里找来个和章氏想象的人,蒙骗皇上。本宫知道皇上对那个章氏旧情不忘,所以才会愿意相信那奸佞之人的鬼话。” 迎霜急道:“那娘娘,这章氏小主……不,是那个女人可万不可入宫啊,否则……否则这宫里便又没了太平了。” 惠妃哼道:“急什么,有比咱们更恨她的,何必脏了自己的手。”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209章 惠妃的回信 芸儿好不容易等到玄烨去和大臣商议国事,便借机身边带着珍珠和翡翠,还有李柔,悄声地打算到外头去,借着置办东西的理由出去逛一逛,偷偷和祥叔会会面。 李柔知道皇上不愿芸儿出去,但又顾忌芸儿是皇妃,知道日后曹府若能安稳过日子,自己能过安稳过日子,便要与她交好,也盼她安好;且芸儿毕竟也成全了自己,给了自己一个机会,若非如此,以子清的态度,自己倒真成为笑话了。所以,基于种种,李柔对芸儿内心里和善了许多。 李柔有些担心道:“芸儿,皇上他不愿你出去,你就别出去了。成亲用的东西,咱们还是让管家和赵柳他们去办吧,你就安稳的养胎吧。” 芸儿听后不乐呵道:“可算了吧,再不出去我都要身上长疮了。这帮挨千刀的,一个个的,跟看贼是的,再不出去我就要疯了。” 珍珠担心道:“小姐啊,上次皇上没有把我杀了,已经是万幸了。这次你又带我出去,怕我们真活不成了。” 眼看着要到大门前的院子,芸儿停下脚步,回头不悦道:“谁让你跟着出来的?谁让你跟着出来的?不是你们自己么?告诉你们啊,若再废话,把你们都嫁给梁九功!” 这般听来,珍珠和翡翠立时都止住了嘴。 李柔却觉得她越发好笑,这哪像宫里头的人,这若是回到皇宫里,那宫里还不得被她搞的翻了天。 快到了门口,芸儿神色佯装随意一些,径直走向那里。守门的人见芸儿要出去,立时伸手拦住道:“主子,您还是回去吧,您这一天得有个几次在这门口徘徊,佟侍卫早就知道您什么意思,特意交代万万不能让您出去。还请您见谅。”说完,那看守的鞠了一躬。 芸儿暂且咽下这口气,和睦道:“我说,兄弟,我也是道上混的,所以呢,我向来敬重身上有武功的人。不如,咱们比划比划,你若是赢了,我就回去;我若是赢了,你就放我出去。” 那两名守门的侍卫一听这话,立时吓的跪下了。刚说话的,又哭丧着脸道:“小主这不是成心为难咱们么?” 芸儿佯装不明道:“我如何为难你们了?那既然这样我便是不战而胜。我赢了,这回可以让我出去了。” 李柔看不下去道:“芸儿,你这确是难为他们。你刚说的,若是他们赢了,放你出门;若是你赢了,你便不出门。可芸儿,你怀着皇上的孩子谁敢和你动手,那岂不是命不要了。可不和你动手,你……你便说不战而胜……这……这实在是为难人。” 芸儿向来敬重李柔,如此她便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芸儿转头气愤离开道:“真是倒了霉了,没一天是顺心的,回头我找个绳子扎脖勒死自己算了。” 李柔忙跟过去劝道:“芸儿,别任性了,都是为你好。” 芸儿气道:“为我好就该放我出去……”芸儿正走着,抱怨着,突然听到门口传来说话声:“你这一大早就出去了,是干嘛去了?该不会这些个日子,就在这江宁混到个相好的吧?” 芸儿听了这话饶有兴趣,也起了戒备,便转回头看去。她打远处看,见那人三十来岁的样子,面相有些刁滑,一看就不是个老实的。 只见那人笑呵呵道:“这……这听闻江宁的梅花糕很是好吃,这不……一大早嘴馋就去吃去了。” 芸儿一听皱起眉头。 身旁的翡翠道:“小姐,这奴婢早上也命人去给小主买梅花糕了,可打发去的人回来说那卖梅花糕的今日没有出摊啊。莫非,莫非今日生意出奇的好,咱们去晚了?” 珍珠倒是无所谓道:“诶呀,江南卖梅花糕的又不止一家,兴许人家去吃的是别家呢?” 芸儿倒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觉得这人有问题,只是她因为出不去门而心里窝火,且见这人的面相她便觉得不是好人。如此,芸儿走过去,开口道:“来人啊,把这个人给我绑起来,押到柴房!” 以芸儿现在的势头,又是在宫外,没了旁人的压制,便是皇上,也都是依着她,故没人敢不听他的话。只是除了出门这件事除外。这般,那两个侍卫一听,先是互相看了看,后都听了芸儿的吩咐,将其架起了胳膊。 那人见此,立时开口道:“我……我是明珠大人的亲信,你们……你们怎可说抓人就抓人!” 芸儿一听明珠,更有兴致:“明珠啊,那个笑面虎,别以为我不知道他的心思。听说他的侄女是宫里头的惠妃娘娘,看来我是对他构成威胁了。” 那人一听,立时低下头。但因为怕露出破绽,便旋即抬头堆聚起笑容来:“主子说笑了,咱们明珠大人一向公私分明,不和后宫来往,就是家书也少有,怎会……怎会有那心思呢。” 芸儿一听“家书”二字,便立时想到了什么。她吩咐道:“翡翠。” 翡翠立时会意,朝那人而去,也不避讳男女之别,直接上手摸他的前胸和他衣服的两个袖子。芸儿瞧着这人,越发的慌张便知道这人定是有问题,便断定他身上肯定会有什么令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果然,翡翠从他袖子中搜出一封信来。 芸儿立时道:“拿来给我看看。” 李柔不禁在旁感叹道:“芸儿,你可真是厉害啊,这……这就知道他图谋不轨。” 芸儿一边拆信,一边道:“图不图谋不轨倒是不知道,谁叫我今天气不顺呢。”说着,芸儿便细看那封信,却因着那信只说:喜悦浙江镇海的兔毛,让其务必带回些,好做衣服用,而感到纳闷。 李柔在旁问道:“可看出什么了?” 芸儿将信递给李柔,李柔看过后道:“这……这宫里头什么没有,为何要大老远的带回去?”说完这话,李柔便后悔。她想着若是后宫之人的争斗,而自己今日说的话若传到后宫之人耳中,比如惠妃娘娘的耳中,那么日后恐会给自己带来灾祸。如此,李柔又转换口气道:“但想来也是情理之中的,毕竟宫里头虽是什么都有,却奈何人多,伸手要的也多。若是有好的,也总要先可着太后,贵妃,对了还有老祖宗。所以啊,这也正常。” 那人听了,立时应声道:“是啊,是啊,咱们惠妃主子就是这个意思。” 芸儿经商多年,见惯了刁钻耍滑的人,她是认定了这人有问题,也不听旁人的,只吩咐道:“把他给我带进柴房,我要严加审讯。还有,皇上在商议国事,就不要打扰他还有明珠了。” 那两人互相看了看,还是听了芸儿的话,将那人押着朝柴房而去。那人却开口叫喊了起来,芸儿怕惊动了旁人,便让人将其嘴堵上。不想这一幕被隆科多看到,隆科多以为芸儿又在胡闹,便立时赶了过去。 芸儿见是隆科多来了,也没当回事,但想着他毕竟是御前的人,便将那信直接给他,并在旁道:“我说佟大人,你这差事是怎么当的?这据说皇上前后两次在江南遇害,可那行刺的人怎就知道皇上的行踪?我看定是有内应。现在我见这人鬼鬼匆匆,说是什么一大早出去吃梅花糕了,可刚巧我也爱那口,大早命人去买了,可我派去的人回来却说那卖梅花糕的铺子压根没有出摊。那么现下,你是信我啊还是信他?” 隆科多一听,又见这信上写的这般含糊,很像是里头有文章,便立时觉得自己失职。如此,他惭愧道:“是微臣鉴查不当,在此谢过主子明察秋毫。” 芸儿傲慢道:“既然这样,就不要拦阻我审问。”……“走吧,咱们去柴房。” 隆科多觉得不妥,举手道:“慢着!” 芸儿恼怒道:“怎么?你想拦我?” 隆科多礼笑道:“微臣怎么敢拦着主子,只是微臣想不如将这事交给微臣,毕竟主子您身怀有孕,还是不要劳碌了。” 芸儿直接道:“不必了,正好我闲得无聊,再说了,审讯人的事情你还未必如我,毕竟我的手段,肯定要比你多。” 隆科多到江宁这些日子对芸儿也略有所闻,只是他怎么也不敢想象,从前的澜乔竟成了这般样子。 芸儿不耐烦道:“行了,别啰嗦了,赶紧走!” 隆科多见芸儿执意,便对那两个看门的人道:“那么就由我带他去,你们还去守着大门。” “是。” 如此,隆科多亲自押着那人和芸儿几人来到柴房。 “珍珠翡翠,在外头守着,我审讯可不喜欢被打扰。” “是,小姐。” 令隆科多和李柔没有想到的是,珍珠,翡翠刚一出去,门刚关上,芸儿便上前伸手揪住那人的衣襟,随后便是一拳接着一拳的打过去,直打的那人右边的脸血肉模糊,眼睛睁不开。 李柔和隆科多着实被惊的目瞪口呆,一动不动。门口的珍珠和翡翠倒是不觉得惊讶,她们早就想到会是这样。 待隆科多缓过神来,又使劲吞咽一口唾沫,才过去说道:“你……你这……”他看向芸儿的手,“你的手?” 芸儿不在乎道:“是他的血,又不是我的。” 隆科多从前听说过,说芸儿现在如恶霸一般,任谁也不敢招惹她。可如今见了她的手段,便觉得整个人都懵住了,被震慑住了。这哪是女子啊,这分明……分明比男人还凶狠啊!就是自己审讯人,也要先是好言相劝,从来不是这个开场啊! 芸儿丝毫没有注意隆科多的反映和态度,她也不在乎,她只拿出绢帕擦了擦手中的血,随后扔到那被打瘫的人面前,那人立时吓得激灵一下。随后,芸儿问道:“说吧,你这信到底是什么意思?”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210章 给大老黑开荤 李柔见那人半张脸已经血肉模糊,便用帕子捂着嘴鼻,不忍心劝道:“你还是说吧,这……这若是再被打,恐怕就没命了。” 隆科多则是双手背后,沉默站立,心思沉重。想来他在宫中当差多年,后宫的纷争他将一切都看在眼里,更是目睹了芸儿,就是从前的澜乔,曾经在宫中被残害的令人发指。可芸儿这人还在江宁,一脚没踏入京城,后宫的手便伸到这里来,真是即令人恐忧,又令人感到厌恶。 芸儿却只当这是消遣,只见她一手掐腰,对着送信的那人道:“你可以不说,你最好是不说,这样我才有理由用你来打发时间。” 那送信的人一听,瑟缩地身子向后挪:“你……你要干什么?” 芸儿眼睛一转,朝门口喊道:“珍珠,翡翠,去把大老黑给我牵来,该给他开开荤了。” “是,小姐。” 李柔一听要找来大老黑,立时心跳到嗓子眼:“大……老黑,你……你要带它来做什么?”说着,李柔脸吓的如一张白纸,然后颤声道,“芸……芸儿,我害怕它,我先回去了。”说完,李柔便急匆匆地离开了,当真是一刻都不想久留。 由此,隆科多更是好奇道:“大老黑?大老黑是什么东西?” 那送信的人屏息等待着答案。 芸儿耷拉着脑袋,随口道:“不就是我养的大狼狗么,因为毛黑而亮,我就叫它大老黑。这狗啊,和我是最亲的,因为啊,他从小我就亲自喂给他肉吃。”说着,芸儿朝那送信的人诡异一笑,“自然,也有人肉吃。” 那送信的人一听,立时惊的眼睛睁大,使劲往下咽口水,惶恐的不得了。 芸儿继续说道:“你啊,算你今日倒霉,我这没出的了门,憋了一肚子气,自然要撒到你头上。只是不见些血,露些肠子,那有什么乐子啊!” 隆科多听了不寒而栗,他再次万万没有想到,这样的话会从她的口中说出。想到曾经在宫里头,她虽是也有些凌厉和不逊,但总还是柔弱的,不然怎会屡次遭人迫害,又在宫外遇险。可现在的她,谁还会担心她会遭害,她不起意害别人就罢了。 不多时,外面传进来狗叫声。只是这狗的叫声,声音即浑厚又尖利,听起来当真是嘴里的血腥多了,才会发出如此令人感到心惊肉跳的叫声,甚至有些像狼叫。 而就在门被打开的那一刻,隆科多见到了它,立时惊的脚步微微挪移,戒备地看着面前这个被珍珠用锁链牵着的大黑狗。隆科多打量这狗的身长,想来这狗若想扑倒一个人,以他的个头真不是什么难事。且他嘴张着,牙齿之间被浓稠的唾液连着,一看就是饿极了的样子。 那送信的人早就被吓呆了,待晃过神来,赶紧求饶道:“主子饶命,主子饶命啊!小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是真的啊!” 芸儿没理会他,而是径直走到那狗面前,摸了摸它的头,后就站在那狗的旁边。这一幕吓得隆科多身上直冒汗,生怕那狗会伤害到芸儿。不想,那狗非但没有伤害芸儿,还看似和芸儿很是关系亲厚。 芸儿看出隆科多的心思,笑道:“这狗自小是我养大的,我好吃好喝的供给它,所以它跟我最好。但这狗跟我好,对别人可就……记得之前我铺子的一个伙计,卷走我的钱跑了,我便用它来寻人。后就被我这狗给寻到了……”芸儿说着,笑笑,“你们猜,后来那人什么下场?” 那报信的人一点也不想知道,直继续跪地求饶:“主子饶命啊,主子饶命啊,小的就只是送信的啊。” 芸儿又没理会他,继续道:“后来啊,这狗就把那人给撕碎,生吃了。你是不知道啊,这狗的牙齿有多锋利,不过你待会就会知道了。” 隆科多上前拦阻道:“这……他……毕竟是明珠大人的手下,且也不好声张到皇上那里,不可……不可做的太过了。” 芸儿不在乎道:“瞧你,吓的那个样子,还是个男人呢。不过我告诉你,我就是这么做人的,别人啊进我一尺,我敬人家一丈;可谁若想害我,算计我,只要他让我知道他有了这个心思,那么我就要让他好看!”说着,芸儿对着珍珠、翡翠吩咐道:“你们把大老黑留在这里,咱们都出去,就让这人和我的大老黑独处一下。” “是,小姐。”说着,珍珠便要牵着狗往里走。 “是明珠大人得知主子你还活着,怕你会对惠妃娘娘和大阿哥构成威胁,所以才叫小的送信给惠妃娘娘,叫她早做准备。但惠妃娘娘的意思是,宫里头……宫里头恨你的人多,自然不用她亲自动手。所以……所以那信的意思是让明珠大人守株待兔,不要轻举妄动。”那送信的人生怕自己被狗咬死,便差不多一气将话说完。 芸儿听后,表情越发变得深不可测。就在别人都等着她开口的时候,她却一直没有反应,只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后芸儿眼神晦暗地看了看那送信的人,讥笑道:“珍珠,去给我搬把椅子来,我要坐在这里,等着明珠来。翡翠,你去偷偷告诉明珠,若是他不来,他就别想活着走出江宁,我说到做到!” “是,小姐。”说完,两人牵着狗走了。 隆科多听后,觉得大为不妥:“你疯了,你找他做什么?你知道不知道他是出了名的老狐狸,你能是他的对手么?尤其是他巧舌如簧,能将黑的说成白的,就是到皇上面前,你也未必能将他扳倒,兴许还会被他反咬一口。” 芸儿不耐烦道:“你少废话,我做事从来不用别人来教我。滚滚滚,不愿意待就走!不过,若是告诉皇上,我可饶不了你,小心大老黑晚上进你房里。” 隆科多一听,画面一呈现,着实心里有几分畏惧。可他还是忍不住劝道:“你即不想让皇上知道,这件事就该尽快的息事宁人。” 芸儿冷笑道:“你以为我是怕让皇上知道啊?我是不想他烦我。成日里这个不行,那个不让。诶呀,烦死了,你们男的一个个都烦的要命。要么闭嘴,要不离开。” 隆科多见劝阻无效,却也不敢离开,就在旁守着。 珍珠为芸儿送来椅子和茶点,芸儿净手后,便一边坐等着,一边喝茶吃点心。 隆科多在旁侍立道:“你就一定认为明珠会来?” 芸儿瞥道:“我这是在给他活命的机会,他若不来,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别怪我了。” 隆科多激动道:“他可是朝廷命官,是……” 芸儿不耐烦地打断他:“人一死,就什么都不是了……” 正说着,明珠果然赶来。明珠进来便瞥见了那送信的,他知道事情不妙,只是他深藏不露,只慈笑道:“章氏小主吉祥,微臣来迟了,还请小主恕罪。”他又佯装不知情,“佟侍卫,这又是怎么一回事?这……这如何能让小主待在这里,这也太不像话了。” 芸儿瞧着明珠那一副阳奉阴违的样子,便气不打一处来。只是她也佩服这样的,因为她觉得这总比那个莽撞如猪的索额图强。 只见芸儿手握着座椅的扶手道:“我说明珠,你也太瞧得起我了,这刚知道我的存在,就认定我是个威胁,就和后宫通气了。” 明珠一听,知道是自己的人嘴不严,便心一提。只是他也不想承认,便很快堆聚起笑容:“小主,微臣真不知道您在说什么。这皇上时时都想见到你,小主却待在这里,做这些血腥的事情,若是叫皇上知道,必定又要为小主您担心了。” 芸儿笑道:“那就让皇上来好了……”……“珍珠,去告诉皇上我在柴房。” 明珠听此,知道芸儿不惧皇上来,便心里一思衬:“慢着,这毕竟是血腥之地,皇上怎可前来。微臣劝小主,小主也不要在这里久留。至于这个人,就交给微臣处理吧。” 芸儿失了性子,露出凶恶之态,站起身来道:“明珠你信不信,我若是杀了你,皇上绝不会让我一命偿一命。所以,你活着就还是明珠,是朝廷里的大臣;可你若是死了,我敢保证,抄家、灭门、儿女被流放,服苦役的服苦役,被卖进窑子的进窑子……” 明珠一听,脸色紧绷。 芸儿脸上露出令人不寒而栗的阴笑来,继续口气凌厉道:“我这些年,做买卖有个习惯,就是无论敌人是谁,有什么背景,我都要出手比他们狠!谁敢和我抢生意,我就敢天天派人去闹他的场子,最后再打的他,让他的一众大小老婆守活寡;谁若是敢背叛我,我就要让他慢慢在油锅上煎,最后再把他喂狗!!” 明珠屏息看向芸儿,他怕芸儿的不按常理出牌,怕她的凶残任性,怕她的先斩后奏。 芸儿继续道:“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你背地算计我,这按我的规矩,为了绝后患,你就不能活命出江宁。明珠你要知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在江宁,指不定哪个人就是我的暗装,我敢保证,你不管多防着我,我还是能见缝插针,尤其是你现在人还在曹府。 二是,我放你一马,今天的事情既往不咎,可你也要为我所用。那个索额图,我看对我也没安好心,但你一定有办法为我防着他,让我顺利产子。当然你也可以禀明皇上,但我可要告诉你,我在皇上心里的位置,你要好好掂量掂量……” 明珠听后,后背紧张的一身冷汗。他缓缓地抬眼看向芸儿,他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皇上随时会有可能来,自己也未必能在皇上面前讨到好,且对于和她一起扳倒索额图这个主意,他也是赞同的。 如此,明珠道:“明珠为你所用。”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211章 今夜成亲 因着情况特殊,玄烨与芸儿及子清和李柔的成亲礼倒是简单了许多,不过最重要的几项,譬如拜天地、拜高堂倒是一个不缺。只是在玄烨面前,可没人敢自称高堂受玄烨一拜,且玄烨和子清的父母双亲皆已不在人世,不过即便是在,坐在那里也是十分不现实的,故拜的便只是逝者牌位。 不过虽只是这样,一直在场的几个大臣,也皆觉得此事事关重大,实在不妥。他们想,当今皇上娶妻这么大的事情,毕竟与后位有关,事关一国国母,怎可不奏明太皇太后和太后,竟在宫外就和人随随便便的成了亲,真是荒唐至极。可即便如此,奈何他们屡次劝说无果,便只能在旁沉默观礼了。只是他们也想过了,若是待回宫后,皇上以此封芸儿为皇后,那么他们便是跪死,也势必要拦阻这件事。 南书房行走高士奇站在明珠与索额图身后,眼看着皇上身着民间的新郎官礼服,且还满面笑容,当真是满脸的看不惯。待玄烨走过,有梁九功的声音遮掩,高士奇忍不住悄声嘀咕道:“这,当今皇上竟按民间的做法与女子成亲,真是闻所未闻。虽是一些开国皇帝在成为皇帝前,自有结发夫妻,如汉高祖刘邦,可咱们皇帝并非开国皇帝,且那后宫……后位悬着,莫非……莫非皇上有立后的心意?” 高士奇这是挑事,他知道他说这话未必会惹怒明珠,但一定会惹怒索额图。 果然索额图怒目圆睁,手忍不住去握住腰间佩戴的刀柄,道:“我呸!这是他们汉人成亲的规矩,不是我们满人成亲的规矩,这个不算!若是区区一个民间成亲的礼,就能为我大清选立皇后,岂不成了天大的笑话。” 明珠瞥了一眼索额图,想套他的话,便试探道:“最重要是皇上的心意,你还能怎样?还能杀了人家?我劝索大人啊,别再惹怒皇上了。” 索额图不屑道:“我索额图忠于皇上,忠于大清,皇上他不过是一时被那狐媚子所迷惑住了,待我除去这个祸患,就是死我也值了。”索额图说这话,是相信皇上定然不会为着芸儿而杀了他。 明珠听此,便确定索额图对芸儿起了杀机。只是他心里在衡量,究竟要不要和芸儿一起联手,搬到索额图?还是任由索额图下手,让芸儿一死了之?明珠思衬,这索额图只是一介莽夫,他未必能成事。若是失手,那芸儿还活着,必定会因为自己没有拦阻索额图而报复自己。且那封信还在芸儿手里,那个送信的人也在芸儿的手,到现在也不知道被关在哪里,故真要是闹到皇上那里,自己便真成了和后宫勾结之人。 想来上一次为了扳倒章澜乔,自己与惠妃宫里宫外联手,虽是事成了,可却因此失了皇上对惠妃母子的看顾和垂爱。而这几年,惠妃也是花尽了心思,才重得皇上的信任,故明珠真是不敢冒险了。 “送入洞房!”梁九功的一句话后,众人皆跪地恭送皇上。跪着的同时,也都眼睛瞟着见皇上走到了哪里。见没了皇上的身影,索额图第一个起身,虽是什么都没有说,但谁都能瞧见他的不满。 高士奇起身佯装劝说道:“索大人,您这是何必呢,咱们都是臣仆,如何能违背皇上的意思呢。你啊,也别太往心里去,毕竟这礼都成了。” 索额图也没有理会他,只愤怒地甩袖离去。 洞房花烛夜,芸儿身着大红色的新娘衣服,头上戴着个红盖头,难得的安静。玄烨关上房门的那一刻,觉得这一切太不真实,好像做梦一样。他忍不住朝芸儿看去,他有些害怕,害怕这真的是梦,若是那样,那个盖头一掀,就不知道里头是谁了。 芸儿脸躲在盖头里头,她见都没有什么动静了,便有些失了耐性道:“有人在么?快,谁把我头上的这块布拿掉。若不是翡翠说,自己掀开不吉利,我早就扯掉了!” 玄烨一听,认定这不是梦境,忍不住笑道:“难得你今天这么顺从,原本我还担心你会半路不干呢。”说着,玄烨走过去,缓缓地将芸儿头上的盖头掀开。见果然是芸儿脸,玄烨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芸儿见此,知道这是所有的事情都礼成了,便急忙起身,伸手将头上的盖头甩掉,又忙着摘掉自己头上的各种头饰。 “你是不知道,这些东西真是沉死了,压的我早想把它们甩开了。但是珍珠、翡翠告诉我……”芸儿想到,“对了,珍珠、翡翠呢?她们怎么都不在?不是该在我旁边伺候么?” 玄烨伸手为芸儿摘掉头饰,柔声道:“朕不叫人伺候,今夜就是我和你,多一个人朕都觉得破坏了这个夜,尤其是现在。” 芸儿嗤笑道:“你是不是打小当皇上当的,身后总是跟着一屁股的人,觉得甚是厌烦,所以一逮到机会,就要把尾巴赶走?” 玄烨拉着芸儿坐到妆台前,看着镜中芸儿的容颜,后又拿起梳子,为芸儿慢慢轻柔地梳起头发:“朕与你到白头好不好?” 芸儿听这话,本想讽刺玄烨后妃众多,那就意味着与他白头到老的女人也众多。可芸儿又想,通过这些日子的相处,这玄烨虽是对旁人横眉怒目,说一不二,甚至是咆哮训斥,但对自己当真是百般关怀和温柔,且竟还和自己成了亲,故她也没将这话说出口。 芸儿难得道:“那好啊,那就白头偕老。只是我比你小哦,看咱俩谁能活过谁。” 这话若是从别人口中说出,那真是大不敬,罪无可赦。可从芸儿口中说出来,玄烨却只是觉得甜蜜好笑。后他有些自卑道:“你是不是嫌弃朕老了?朕确是没你看起来年轻,你还是从前的样子,当真是没有什么改变,可朕却是看起来苍老了不少。”玄烨看着镜中的自己道。 芸儿道:“诶呀没事,回头我把我们铺子的神仙大力丸给你吃几个,保证你返老还童。”芸儿这话是为了逗趣玄烨,便是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玄烨依旧为芸儿梳理头发:“听那名字就像是江湖骗术。”说完,玄烨叹了叹气。 芸儿问道:“你为何叹气?” 玄烨怅然道:“人家洞房花烛夜都是做该做的事情,可朕却碰不了你,还在伺候你梳头。芸儿你知道么?朕可从来没伺候过别人,所以你可要珍惜朕。” 芸儿心想:你啊,成日里念叨这些。什么你要为朕负责,你要珍惜朕,你不能辜负朕,你可真是成日里活得诚惶诚恐啊。不过我究竟哪里吸引你?你为何就这般痴情于我?算了,那个叫澜乔的受气包的事情我也不想知道,估计听了也肯定是生气。 玄烨梳过头,放下梳子,缓缓地站到芸儿面前又蹲下,手握住芸儿的双手,动情地注视着芸儿的眼眸,后他如孩童般面伏在芸儿的怀里:“朕自打出生,便是从不断的失去中成长。朕虽时常心力交瘁,痛不欲生,可奈何身份所困,总要佯装一副铁打的样子,震慑四方。但朕也好想有个能够栖息的地方,有个能让朕安心的怀抱。” 见玄烨说的如此悲戚,芸儿忍不住动容。她伸手抚摸着玄烨的头,轻声道:“你不是皇帝么?你不是想得到什么就得到什么么?为什么还会失去?原来当皇上没有想象的那么轻松,没有想象的那么光鲜。” 这话说到玄烨的痛处,玄烨便将头更加地深埋在芸儿的怀中。 突然,玄烨听到芸儿肚子“咕咕”叫的声音。听此,玄烨抬起头来,笑道:“是朕的孩子饿了么?” 芸儿撅嘴道:“他娘也饿了。” 如此,玄烨笑着起身,扬声道:“梁九功!” 梁九功在外应声道:“奴才在,皇上有何吩咐?” 玄烨笑道:“朕的媳妇和孩子饿了。” 梁九功咧嘴笑着应声道:“奴才这就去厨房端些吃的来。” 芸儿撒娇道:“我要躺在床上吃,我累了。” 玄烨便将芸儿横抱在胸前,温柔道:“好,朕抱你过去。”说着,玄烨忍不住朝芸儿的脸颊和嘴亲过去。 因着芸儿有孕,所以厨房里是成日里有新鲜的吃食备着。这般,梁九功还有珍珠、翡翠便很快端来些吃的。只是这有汤,有肉,有鲜果,有菜蔬的,还有茶点,便是只能放到圆桌子上了,没法在床上吃。 芸儿见了这一大桌美味,也早忘自己累了,便蹭一下从床上起来,奔吃食去了。 翡翠急忙在旁扶住:“小姐,当心,您可是有身子的人呢。” 芸儿不在乎道:“我的儿子,没有那么娇气。” 玄烨先坐下道:“哪有你这样当额娘的。”他又看了看这一桌子的吃食,“你啊,也不可吃太多,免得积食。” 梁九功上前,手持银针试毒。芸儿走过去坐下,便等着梁九功试毒后再吃。不想就在这时,因着门开着,芸儿瞧见明珠身旁的跟随在门前一闪而过,芸儿便立时警觉起来。难道是这饭菜有问题?只是芸儿想,这毕竟皇上也在,毒总不会下到菜里吧? 可若真是下到菜里呢?想到这,芸儿立时抬眼看向玄烨。突然,芸儿脑海里涌现出一个可怕的念头。那就是若真是这菜里有毒,那索额图要杀的就并非只有自己。只是他敢么?他敢刺杀皇帝?可他有动机啊!就是一旦皇上驾崩,那么太子便会登基,他也会因此权倾朝野。那这么一来,那皇上前两次的暗杀是否也和索额图有关呢? 想到这,芸儿猛地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实在扯的太远了。 “芸儿,你想什么呢?”玄烨见芸儿发愣,便问道。 芸儿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正在这时,芸儿见梁九功试毒完了,便木讷地朝菜看去。她想,若是这菜里有毒,总不会那么容易被查出来。可若是自己下毒,自己会下在哪里呢? 突然,芸儿注意道自己面前的碗筷,还有一个喝汤用的勺子。芸儿拿起勺子,闻了闻,又转过勺子的背面看了看,突然她眉头一锁,发现这勺子的背后竟然有些白色的粉末。虽是沾水化了,但也正好黏在勺子上。 玄烨注意到芸儿脸上的表情,立时也警觉起来。而梁九功更是到外头,直接悄声吩咐人把张太医叫来……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212章 索额图出手伤人 烛火幽幽,子清和李柔并坐在床上,此时,李柔的盖头还没有被掀下来。想到自己期盼已久的日子终于来到了,李柔的心早已经紧成一团。她不敢动,不敢呼吸,尤其是在所有的人都离去,现下只剩下她和子清的时候,她整个人完全是处于紧绷状态,呼吸困难。 可渐渐,子清的无动于衷令李柔紧张的心情逐渐变为担忧。且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推移,李柔更是心乱如麻。她不想先开口,觉得那样太过主动,可却迟迟没有等来子清的主动。这烦乱的心情当真是不好受。 终,李柔感受到子清在动,她便立时心提到嗓子眼。 只见子清转过身,缓缓地抬起手来掀开了李柔的盖头。当他见到李柔柔媚的脸,想开口说些什么,又什么都没有说。又见李柔在对着自己笑,便愧疚的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李柔见此,索性自己将盖头从头上拿下来放到一边,后越发让自己平静道:“子清哥哥,今夜是咱们的洞房花烛夜,也是芸儿的洞房花烛夜。虽是芸儿已有身孕,但你也能瞧出皇上对芸儿的用心,都当芸儿为妻子了,真是莫大的殊荣。这般,子清……你,也不必再为芸儿担心,她也总算是有了个好的归宿。” 李柔本不想在今夜提起旁人,但他一见到子清那张心事重重的脸,便不得不放下自己的委屈,去开导他,希望他神情得到舒缓。 只是说起这个,子清眼神里透着失望道:“好的归宿?你是说宫里么?”他不禁冷哼,“若那里真是好的归宿,若皇上真的能护住她,她也就不必屡次遭受迫害,差点惨死!” 听此,李柔口气控制不住刚硬道:“无论她日后的日子如何,你能做的,便只是默默地为她祝祷,这既是为了她,也是为了曹府上下!别忘了,皇上从未许过你们的兄妹关系。”李柔又转换语气劝说道,“子清,你我从小一同长大,我对你的情义你是知道的。为了你,我拒绝了好多人家的提亲,因为我只想成为你的妻子。如今我终于如愿以偿,你纵然……纵然或许心里有旁人,可我的一片真情……” 子清明白李柔讲的是什么意思,他懂,正因为他懂,他才觉得更对不起李柔。可他还是愿意给李柔一些温存,便拥住李柔,道:“柔儿,我即娶你为妻,我自会敬你,护你……也会努力做到爱你。而你为我所做的,我也自会铭记于心。” 芸儿直起身来,动容道:“子清,我不需要你报答我,那些都是我心甘情愿做的。”说着,李柔眸光璀璨地注视着子清,她日思夜想的脸庞,倏地,她闭上眼睛。子清见此,迟疑了些许,终究还是回应了。 亲吻后,李柔双唇离开,羞涩地对子清说:“子清,若是上天眷顾,令我腹中有子,这也必能消除皇上对咱们曹家的疑虑。自此,你便依旧是当今皇上的天子家臣,是皇上的亲信。” 听此,子清不仅想起自己从前的妻子,便是因为难产而死,为此他神思怅惘。李柔似想到了什么,便有些后悔提起这个话题。故李柔为了能让子清忘却那些事,便十分主动的朝子清亲吻过去,且伸手为子清脱去身上的衣服。 子清没有拒绝,也在迎合,却没有太多的热情。可他却不知道,仅仅如此,李柔已经心里为之荡漾了,且十分的享受其中。 不想就在两人缠绵于床榻之时,从外面传来嚷叫声。 听此,子清立时从李柔的身上起来,口中不自觉道:“发生了什么事?” 李柔也听到外头人来人往的声音,并起身紧张道:“会是有刺客么?不是说皇上刚到江宁,便遇到一伙刺客么,该不会那些刺客追到这里了吧?” 子清一听,立时坐不住,匆忙穿上衣服,准备出去看看究竟。 李柔也急忙上前,手搭在子清的胳膊上:“子清,你可要小心啊。” 子清对李柔温柔一笑:“放心,我会小心的,你早些休息,若是害怕便叫丫鬟来陪你。” 李柔摇摇头:“不,我只想让你陪,只想等你回来。” 子清看了看李柔,点了点头,便出门而去了。 子清刚一出门,便见到赵柳在门口。为怕李柔听到什么会担惊受怕,他便失意赵柳离门口远些。如此他才问道:“赵柳,你怎么在这?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赵柳急道:“大人,小的也是有急事,但……但毕竟是您大喜的日子,赵柳就犹豫该不该叫您。” 子清严肃道:“皇上在此,哪件事是小事,还不快说!” 这般赵柳道:“这……这据说是有人在小姐喝汤的勺子上涂抹了毒药……” “芸儿她可有事?皇上呢?皇上他可有事?”子清顾不得赵柳将话说完,急切问道。 赵柳回道:“人倒是都没事,只是皇上发了好大的火,现在正命人彻查此事呢。说今夜必要查出下毒之人,无论是谁,都将严惩。” 子清一边赶着见皇上去,一边道:“皇上能不生气么,敢在皇上面前下毒,说是弑君都不为过。” 而正当子清赶到那里,只见玄烨正起身拍案怒道:“混账东西,以为找个替死鬼就能混弄朕么!查,再给朕查,给朕查出幕后主使!” 这时,子清瞧见索额图半个身子正朝玄烨开口道:“皇上,微臣以为这虽是个替死鬼,生前却也是曹府的人,所以此次下毒曹子清他脱不了干系!且微臣以为,此事也未必是冲着芸儿姑娘去的……或许……或许是他曹子清胆大包天,想要弑君也不是不可能的。” 芸儿听了这话,立时瞧向玄烨的脸色,见玄烨的脸色越发愤怒地看着索额图,她便对索额图道:“索大人,你这套说辞是拿皇上当傻……当孩童么?曹子清就算再傻,就算有十个胆子,他敢用自己家里的帮厨下毒害皇上?害我?” 索额图知道自己的说辞有些牵强,可却仍是腰板挺直:“这人心隔肚皮,谁能说的准呢。” “大人,这可怎么办?如今那索额图竟认为你是下毒指使之人。”赵柳在子清身旁担忧道。 子清一直不觉得索额图的话在玄烨身边有分量,事实皇上也早对索额图有了隔阂,而这层隔阂似乎在平三藩时就已经存在了…… 记得那时,皇上决意撤藩,不愿再忍受以吴三桂为首的藩王们的勒索。可当他在朝堂上提起时,满朝文武大臣却唯有以明珠为首的区区几个大臣支持皇上,至于其他人皆是不同意的。 至于索额图,虽是不得已应和皇上的抉择,可却在清军战败的时候,请求皇上下令杀了明珠一干支持撤藩的几个大臣。他这名义上是以此平息三藩之乱,和吴三桂求和,但事实上,他却是要借此铲除异己。皇上自然因此对索额图大怒,但为了大局,收聚人心,他便不得不立还在襁褓中的胤礽为太子,以稳定朝政。这般是即表明他平三藩之决心,也更是为了拉拢以索额图为首的一干大臣。 皇上的这一举措,这一隐忍自然是有效的。自此以后,索额图便大力支持撤藩,并在平三藩的事情上立了不可磨灭的功劳。只是,他的这份用心是以利益条件来交换的,可在皇上的心里却早已质疑他的忠心了。 故,基于种种,曹子清并不担心玄烨会因为索额图的话质疑自己。只见子清大步上前,近到皇上面前,跪地行礼道:“微臣来迟,令皇上受惊,请皇上恕罪。” 玄烨见子清衣衫不整,连扣子都系错了,便不禁嘴角露出一抹淡笑:“是朕打扰你洞房花烛了。” 子清谦恭道:“微臣不敢。皇上入住微臣的家中,是微臣全府莫大的荣耀,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微臣难辞其咎。皇上不管如何发落微臣,微臣绝无怨言。”说完,子清重重地磕头在地上。 玄烨见子清如此谦恭,又如此痛悔,且虽然在芸儿的事情上他有所隐瞒,但毕竟是他救了芸儿,且现下都已经各归各位,他便心软了。如此,玄烨道:“子清,你的忠心朕是自来明白的,你且先起来吧,待事情查清楚了再做定论!” 这般听来,芸儿一颗紧绷的心,终于舒缓下来。 索额图却一直嫉恨地瞟着曹子清,眼睛一直瞪着他。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事情已经发展到惊动了官府。那年过半百的知府大人应茂志更是亲自率领手下逐一调查。终于,在他亲自指挥下,功夫不负有心人,他带着最后的结果来到皇上面前。 “臣江宁知府应茂志,拜见皇上。臣不知皇上圣驾到此,有失远迎,未能护及皇上安危,还请皇上恕罪。”江宁知府惶恐礼道,说话期间,虚汗直冒。 玄烨喝茶之际,瞥眼道:“应茂志,旁的话少说,朕让你调查的事情你调查的怎么样了?” 应茂志拱手道:“回皇上,臣按着那毒药的踪迹,已经将全江宁内十八家药铺的伙计和掌柜的找来,且刚已经和府内所有的人辨认过,其中一家药铺的伙计记得一京城口音的人,去他的药铺买过皮霜!……” 听此,玄烨立时起身,眼神喷火,愤怒道:“京城口音?究竟是谁?” 那应茂志瞟了眼索额图,后有些胆怯道:“是……是索大人的手下。他……他本是不承认的,但是佟侍卫说,此事事关重大,如同弑君,若不想满门抄斩,祸连九族,就……就说实话。如此,如此那人才如实招来。”应茂志提起隆科多,是怕日后若索额图翻身,好给自己留个后路。 可索额图一听,二话不说的便一拳打在那应茂志的脸上。子清见此,立时挡在皇上和芸儿的前头,喝道:“大胆索额图,皇上面前,你敢造次!” 索额图看着那被打倒在地的应茂志,傲慢的脸转过去,跪地道:“皇上,请饶恕微臣的鲁莽。只是这些个汉人,当真是在污蔑臣啊。臣对皇上,对大清忠心耿耿,怎会做出伤害皇上的事情!”他抬面对玄烨哭丧道,“皇上,微臣……微臣冤枉啊!”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213章 一道圣旨 面对索额图的一番吐露衷肠,玄烨直觉得如同风沙拂过,不仅感受不到其口中所称的忠心,更觉得当中的沙粒迷眼。 芸儿一直是坐着的,她是跟着玄烨久了,也学会摆谱了。且她耳濡目染自然也多了些权贵的做派,少了些江湖气息。只见她稳稳地放下茶杯,开口问道:“索大人,说到底我都是个病人,你说你何必与我这个病人计较呢。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觉得我名不正言不顺;或者换句话说,你不管我是不是从前的章氏,你都认定了我名不正言不顺。可你错了,这是大清,你不是大清的皇帝,你也永远成不了大清的皇帝,因为大清的皇帝是我腹中孩子的父亲。所以,你既看我不顺眼,也只能忍着,因为非但大清的事情你做不了主,皇上的家事你也做不了主。” 玄烨定睛看了芸儿一眼,是认可的眼神,也是定心的眼神。 索额图听不得这些,任凭哪句话都令他怒火中烧。终等到芸儿的话讲完,他开口辩解道:“皇上,臣从来没有僭越之心,臣的心天地可证,日月可鉴。臣只知道一心为了大清,一心为了皇上!” 芸儿紧接着口气带着逼势,又十分严厉道:“所以你便为了大清,为了皇上,想要杀了我这个在你眼中狐媚惑主的人?是不是?” “我……”芸儿的话直接说中索额图,令其一时间语塞。 玄烨见索额图如此心虚,眼神越发摄人心魂地朝索额图看去。虽是看起来,玄烨的脸是那样的平静,但谁人都知道在这平静的外表下,隐藏着皇上的肃杀之气。这样的平静持续了些许片刻,玄烨突然表情舒展开,并开口道:“你们都退下,只留下梁九功伺候,朕要和索额图说些话。” 众人一听,惊恐万分,觉得皇帝此法实在不妥。 玄烨瞟向众人都没有离开的意思,便语气严厉道:“怎么?你们都打算忤逆朕么?” “臣不敢!” “奴才不敢!” 倒是芸儿,起身爽朗开口道:“皇上的话,大家自然是要听的。不过大家也而不用担心,我就不信谁敢刺杀皇上,难道他自己豁出去不要命,连他家人的命也不要了么!”说着,芸儿站到皇上面前,将手中的一个钗放到玄烨手中,使了使眼色道,“好好的一个洞房花烛夜,被闹的,皇上就当好事多磨吧。” 玄烨忍不住一笑,后点了点头,示意他心里有数,让芸儿放心。 这般大家便都纷纷行礼,有序退下,只是各个走的心里不安生。他们憋了一肚子话,直到那门被关上,才议论纷纷起来。 子清走到芸儿身旁,开口道:“芸儿,让你受惊了,只是你也看见了,这便是宫里常有的把戏,好在你没事。” 芸儿却镇定,且带着从容的表情道:“哥哥你错了,这不是宫里才有的把戏,有人的地方就会有这种把戏,不过是利益较量罢了。” 子清惊异地看着芸儿,他虽知道芸儿这些年来也是经历过一些事情的,但像暗地下毒这种下作手段,他想芸儿怎么的也会感到惊恐;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可他却没有想到,芸儿面对这样的事情,却表现的这般冷静,一点惧怕的样子都没有。 子清再次提醒道:“芸儿,你要知道,你暴露在众人面前,就代表你不再是以前只有哥哥护着便能安然度日的小姑娘了。且……且这只是冰山一角,我……真是不放心你啊。” 芸儿平静地看向子清,越发表情羞愧道:“哥哥其实……其实我之所以能在江宁立足,有你的庇护不假,这的确令我的路走的顺畅很多。但哥哥你也要知道,人心隔肚皮,若想成为一个胜利者,你需要做到的不是找一个靠山,而是凡事不仅要先人一步,周全谋算;更要做的是……更要做的是,心狠手辣,震慑四方!哥哥,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他索额图能做到今日的有恃无恐,错就错在以为自己有靠山。他或许能活得了一时,但他必定是不会有善终的。” “哦?在下不才,不知为何芸儿姑娘竟由此看法”说话的是明珠,他一直在旁听着芸儿与子清的对话,芸儿虽是知道也没有避讳,她不在乎被人听到。 芸儿见此,转过身去,朝明珠道:“明大人,多谢提醒,不然我可能真就一命呜呼了。” 子清在旁惊讶指道:“你们……” 芸儿笑了笑:“哥哥你不必惊讶,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相互合作吧了。” 明珠恭敬道:“在下能遇到这么一位有远见卓识的合作者,真是在下之幸也。不过,明珠倒是实在不明,为何芸儿姑娘如此断言,说皇上不会借此杀了索额图呢?” 芸儿瞪了一眼明珠,知道他没安好心,欲要不留后患,还似乎想拿自己当枪使,她便也不给他这个机会,直言道:“明大人,别在我面前装糊涂人。若是你觉得可以借此机会进言,求皇上杀了索额图,你刚刚怎么一声不吱!你是觉得皇上就算是为了那孩童太子,也不会灭了索额图这股子势力,因为一旦索额图倒了,你明珠一党就会即刻造势,为你的大阿哥铺垫太子之路。这些皇上明白,你明白,索额图他也明白。正因为索额图明白,所以他才会这般嚣张放肆。不过明珠大人,我若是你何不待会再来一出索额图畏罪自杀呢这般你不就事成一半了么。” 子清从不知,芸儿竟是这般有心机之人。 明珠听后,先是面容一僵硬,后露出迟来的笑:“当真是明珠错看了人,想不到区区一个生意人,竟能有如此头脑。” 芸儿冷道:“不过是些换汤不换药的东西,这些个把戏,朝堂上能有,江湖上就也能有,都是人脑子想出来的,能高超到哪里去。” 这时,隆科多凑过来道:“也未必,兴许皇上正在听索额图说遗愿呢。” 芸儿不做声,只望着门,等消息。 大约过了一刻钟的时间,那门终于开了,出来的是梁九功。只见梁九功表情恭敬而带有威严,且双手拿着皇上临时用白纸写的圣旨,扬声道:“朕曾告诫索额图,要痛改前非,否则必加以重处。但其非但没有听朕劝诫,反而愈加贪酷,习以为常。朕列举出索额图三大罪行,其一,索额图之弟心裕素行懒惰,屡次空班,皇帝交给索额图议处,索额图从轻处置,只罚俸一年。其二,索额图之弟法保懒惰,被革去内大臣职务,随旗行走,但仍不思效力赎罪,在外校射为乐,索额图未能尽教训之责。其三,索额图自恃巨富,日益骄纵。于是朕决定:革索额图心裕銮仪使、佐领,仍袭一等伯,革法保一等公,革索额图议政大臣、内大臣、太子太傅,仍任佐领。” 就在众人仍旧跪着之时,只见索额图身子虚弱地从里面走了出来,好似经受了极大的重击。芸儿想,不是命保住了么,为何还会这样失魂落魄?究竟皇上对他说了什么?芸儿确是十分好奇。因想来自己从来都是用残忍的方式叫别人怕她,可这皇上不动声响,只动了动嘴皮子,便把一个皇亲贵胄吓成这副样子,还真是深不可测。 待事情有了个结果后,那原本热闹的房间便又只剩下芸儿和玄烨两个人。只是现下不同刚才,因着刚发生的事情,芸儿也不知怎的,只呆呆地跪坐在床上,看着玄烨,好像看着什么稀奇之物。 玄烨见此,坐起来,双臂抱膝问道:“你为何这般看着朕?” 芸儿露出可爱的模样,似迷恋地看着玄烨,道:“你是个皇上,可你呢,你会武功,而且功夫还很好;你又会琴棋书画,且也都还算不错;而且听闻你还在很小的时候就当了皇帝,还做了许多了不得的大事,杀败了你的许多敌人;而且你啊,还要每天应付那么多深不可测,九曲回肠的人,你说你怎么那么厉害啊?” 玄烨听芸儿如此夸他,立时心花怒放,合不拢嘴。 玄烨挺直了身板道:“你知道么,朕成日里被那么多人夸奖,可他们所有人的夸奖都不及芸儿你一人的夸奖。告诉朕,你说的是真的么?你真的觉得朕很厉害么?” 芸儿越发激动道:“当然了,我当然说的是实话,你觉得我是那溜须拍马的人么?” 玄烨含笑道:“不是……”又捏了捏芸儿的鼻子,“你当然不是。” 芸儿得意道:“我啊从来没有这么佩服过一个人,就说我哥哥吧,他虽也是能文能武,但他吧,有的时候特别容易被哄骗,耳根子软,也会有拿不定主意的时候。但你不一样,你好像一双眼睛里什么都有数,只是你在权衡些什么。虽然我知道你权衡的那些都是国家大事,但你能脑袋里装下这么多的事情,也真是了不得。” 玄烨没想到,竟从芸儿口中听到子清不如自己,如此,玄烨简直心里狂欢不已。 芸儿才不管这些,她只是很崇拜地打量着玄烨,看着玄烨,似乎有问不完的问题。 芸儿又问:“那你会不会有特别难的时候?就是逼到绝境的时候?” 说起这个,玄烨突然变得怅惘,头也不禁垂下:“自然也是有的。”突然他又抬起头来,“只是,这你可不能告诉旁人,朕可不能让人知道朕有软弱的一面。” 芸儿为此立时心里澎湃起来,又好奇问道:“可为何我能知道?” 玄烨双臂展开,芸儿依偎地投靠在他的怀里,觉得好踏实。玄烨用手摩挲芸儿的头,轻声道:“因为这个世界很大,也很冷,朕总要找个能栖息的地方;因为朕也会累,朕也需要示弱一下,毕竟朕也是人。可你的心就是朕栖息的地方,朕只要感受到你的呼吸,和你拥在一起,朕就觉得好似到了可安息的水边,心里畅快无比。所以,朕的心事,只有你可以知道。”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214章 赵柳为何破败成这副样子 曹府,李柔已经成为曹夫人两个多月了。自打她成为曹子清名正言顺的妻子那天,她便立时没了客居在此的客气之态,而是每日以当家主母的身份打理曹府大小事宜,连枝叶末节都不放过,当真是将曹府打理的井井有条。且她恩威并施,也将下面的小厮、丫鬟、老妈子及府里大大小小使唤的人,管理的服服帖帖。 眼看着就要过年了,玄烨的意思是因着芸儿有着身子,便打算等芸儿生产完,做完月子后再回京。如此,皇上一行人便将在曹府过年,唯有索额图被降职遣返回京去了。 一日,雪停落后,芸儿挺着肚子,在珍珠和翡翠的陪同下走在廊下到处闲逛。因着不能出门,芸儿的脸上成日里也提不起精神来。虽是偶尔玄烨也陪她走走,但如今曹府也成了第二个乾清宫,故各地的奏折,军政大事都会聚集到曹府,所以玄烨也没有太多时间陪她。 只见芸儿有气无力道:“就这么大个院子,走来走去的,真是无聊死了。” 翡翠扶着芸儿,在旁为难道:“小姐啊,这皇上还不怎么愿意你出房门呢。皇上说是冬天天冷,雪地如同摔跤,仔细您摔到。” 芸儿一听,指着玄烨在的正堂方向,怨道:“让他把我关在笼子里算了,他成日里忙的也就吃饭睡觉的功夫能见到,还对我管东管西,真是岂有此理。” 珍珠一听这话,替芸儿担心道:“小姐啊,这生完皇子,做完月子您就得跟皇上回京了。听说那皇宫里头,什么太后啊,娘娘啊,有许多的女人,您可万万不能再这般口无遮拦,否则……否则……” 芸儿蛮横道:“否则什么?” 珍珠扭捏道:“否则我和翡翠不也得跟您受罪啊。” 芸儿一听,气的用手戳珍珠的额头一下。又看向翡翠:“你也这么想的?” 翡翠瑟缩地点了点头。 芸儿指着她俩,气道:“你们两个没良心的,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小姐了,一天竟为你们自己盘算。是不是还打算来日入了宫,寻个侍卫什么的,像是那个什么隆科多,一个个都家世显赫的。” 听此,珍珠憨憨一笑,翡翠则是羞颜地低下了头。 芸儿见此,见果然被自己说中了,便仰脸看向天:“老天爷啊,救救我吧,怎么就没人和我一条心呢。” 珍珠不明道:“小姐,我们这也是为你好啊,难道……难道你都这样了,你还打算逃啊?不和皇上回宫啊?”珍珠这话说得很是小声,生怕旁人听见。 说起这个,芸儿犹豫道:“也有些舍不得,可也有些不甘心。你说就我这样的进宫,那宫里的规矩还不得给我憋死啊!” 翡翠宽慰道:“小姐有皇上疼爱,没准还会被封为皇后呢。” 芸儿听过这些话,直咧嘴:“你懂什么!要是有他管用,从前那个叫澜乔的能过的那么惨么!不过,我到现在还是不相信我是她。关键是她太窝囊了,真是丢人。还有,你可别提那个什么皇后啊,我听说那前两任皇后可都死了。你们想啊,这两个皇后都死了,要么就是在宫里被害死的,要么就是当皇后憋屈死的,就像那个澜乔。所以这么看,那个宫里还真是个虎狼窝啊!” “看来你把后宫看的很透彻嘛!” 芸儿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隆科多。她不明白,这个隆科多怎么总是出现,常常突然来这么个一句,真是甩都甩不掉。 只见芸儿拉着脸,转身朝隆科多,拉着慵懒的长音道:“佟侍卫,你身为御前侍卫,你不去保护皇上,怎么总出来闲溜达啊?” 隆科多走过去笑笑道:“我虽是皇上的贴身侍卫,有保护皇上的责任,可身在这曹府中,我也有看管你的责任。毕竟你成日里花样百出,令皇上时时挂心,我总要时刻向他禀明你的动态。这不,有人说这雪刚停你就跑出来了,皇上知道后本想亲自来把你给带回屋去,但奈何来了急奏,皇上要处理军政大事无暇分身,所以我便来劝你回去。” 芸儿一听,压抑地转过脸,装作没有听见。 隆科多见此,忍不住含笑道:“有时候我觉得你和我额娘真的很像。” “你娘?”芸儿诧异道。 “是,我额娘。”隆科多提起自己的额娘,脸上流露出一种十分轻松愉悦的表情,“我额娘也和你一样,不喜欢被束缚,喜欢自由。可奈何大清不是西洋,对女子的要求就是这样。但我额娘有她的办法,她会偶尔趁我阿玛出门的时候乔装一下,甚至是以男装出门。她也喜欢江南,会以探亲为由寻机会到江南游玩。”说着,隆科多愉悦地垂下脸,有些害羞的样子。 芸儿兴趣道:“这么说来,我和你额娘是有些像。只是,若是被你阿玛发现了呢?” 说着这个,隆科多原本带着笑容的脸便被阴云遮住。“若只是被阿玛发现,阿玛就会斥责几句。可若是……若是被姨娘们发现,额娘被她们抓到把柄,她们便会将事情闹大,我阿玛便会为难。他是不想责罚我额娘的,可奈何姨娘们逼闹。”隆科多突然一笑,“但我额娘有时候会很狡猾,会在关键的时候装晕倒。所以,一旦她使用这招,事情就会不了了之。” 芸儿笑道:“但这招不能总用,否则人总要怀疑的。” 隆科多灿笑道:“你说的没错,而且要用的恰到好处!”他突然叹气道,“若我姐姐能如我额娘这般,心里面海阔天空,还有些调皮,她便不会活得那般辛苦。不过她现在好了,自从她抚养了你的儿子,成日里只围着四阿哥转,便不像从前那么不开心了。”隆科多后也知道,原来胤禛是澜乔所生。只是他知道这件事□□关重大,便从未在宫里和别人说过。 芸儿想:原来是拐着弯地让我回忆过去的事情啊。 芸儿正想着,不想竟看到一人的身影脸庞很像赵柳。可她又不敢认,毕竟赵柳的穿着一向都是体面的。可那身影却着实很像,毕竟是那么熟悉的人,就算穿着不一样,也总是能认出来的。但刚刚那人穿的确是破旧,就连府里的小厮,马夫都要比他穿的好。如此,芸儿便心里不安,打算一探究竟。 芸儿正要走,隆科多问道:“你要去哪里?” 芸儿只顾走,边走便道:“我看到一个人,不确定是不是他。” 隆科多听此言,有些好奇,便也跟着过去了。 珍珠搀扶着道:“小姐,你慢点,小心摔跤。” “我知道,你扶着我便是。” 翡翠也在旁扶着,且诧异道:“小姐,你到底看到了谁?这么急匆匆的。” “好像是赵柳。” 翡翠诧异道:“小姐你是看错了吧,听夫人说赵柳回老家了,夫人还感念他跟随大人多年,给了他许多盘缠呢。” 芸儿没理会这话,只认准了自己眼睛看见的。只是她一直跟着那身影走到后院,便是下人们做杂活的地方,那人便没了踪影。那些下人们见是芸儿来了,便立时放下手中的活,皆开口礼道,觉得受宠若惊。 芸儿没理会他们,只问道:“你们……你们有没有看到一个人,从这里走过?是从前府里当差的赵柳……” 听到赵柳这个名字,大家都纷纷低下了头,不做声。 芸儿见此,知道这里面一定有事,但见人不在这里,便认定一定是从后门走了。如此,她便朝后门去。但隆科多见芸儿要出门,便即刻拦着,道:“你不能出去。” 芸儿知道硬碰硬没用,便心一沉,哀求道:“佟大哥,当我求你,让我出去吧,那赵柳不是旁人,是跟随我哥哥多年的,若真是他,我不能看着他落魄不管。这样,你跟着我,我们一起去,他现在人一定还没有走远,我问些话,咱们便回来。” 见芸儿求自己,且竟然称呼自己为“佟大哥”,隆科多便心软了,答应和她一起出去。 这般,他们几人便出了后门。不想,芸儿刚一出后门,便见到赵柳蹲在后门的墙根旁,啃着馒头。且正如芸儿刚刚所见,他穿的破败不堪,脸上也脏的像许久没有洗过,当真是一副穷困潦倒的样子。 而不久,几个手持棍子,表情凶神恶煞的小厮从后院出来,只是因为见到芸儿,便立时表情变得惊讶和退缩了。 赵柳见此,急忙将馒头放到怀里,然后撒腿就跑。 见此,芸儿急着追道:“诶,你别跑。” 隆科多道:“你放心,我把他带回来。”这般,隆科多便追了过去。因着赵柳脚步急,摔了个跟头,故隆科多没走几步便把他带了回来。 当芸儿面对面地见到赵柳的样子,她简直心疼的眼睛噙泪。只见她颤声问道:“赵大哥,你……你怎么成这副样子了?是我哥哥他不再用你了么?还是你犯了什么错?” 赵柳不想让芸儿见到他的这副样子,他只想逃,逃得远远的。可奈何隆科多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臂,他逃脱不了,他便只能羞愧地低下头,不做声。 这般,芸儿转面看向那些小厮,愤怒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你们是想打谁?是打我么?” 其中一个小厮嬉皮笑脸道:“小的哪敢打小姐啊,是他,是那个赵柳。” 见其这般嘴说露了,另一个小厮急忙用胳膊撞他,让他不要乱说话。 芸儿瞧出里面定然有事,便厉声呵斥道:“我的手腕你们是知道的,别让我不客气!知道什么,快点给我说,否则拿你们喂我的大老黑!!” 这般一听,最先说话的那个小厮立马跪地道:“小姐,这……这不怪我们啊,我们也是听夫人的……” “夫人?” 芸儿话音未落,只见李柔在一众丫鬟和老妈子的陪同下,急匆匆地走了出来,嚷嚷道:“诶呦,芸儿,你怎么出后院了啊?这,这珍珠,翡翠你们都是怎么伺候小姐的,难道不怕皇上怪罪么?” 珍珠,翡翠也没应她的话。她们是芸儿的丫鬟,在这府里的地位任谁都要敬上几分的,且她们也看到如今这李柔当真是阳奉阴违,故也心里面恼恨她,所以没有应她的声。 芸儿没好气道:“怎么?你还打算把珍珠和翡翠作践成赵柳这副样子么?”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215章 李柔的真面目 李柔是个很要面子的人,她觉得自己怎么也是芸儿的嫂子,哪怕芸儿哪日入宫得了什么位份,也该尊重自己。可此刻,芸儿竟为了区区一个下人和自己摆出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她觉得真是荒谬至极。且她知道,芸儿虽是皇上心尖的人,但为了曹府,为了曹子清,芸儿也不会什么事都闹到皇上那里,毕竟如今自己的地位牵连着整个曹家。 故,李柔脸子沉了下来道:“不就是一个下人么,难道我身为当家主母,发落一个下人还需要向你汇报么?” 芸儿不客气冷哼道:“那么这事情我哥哥知道么?”……“曹夫人,你可要清楚,这个人可不是家里的小厮、老妈子,他也没有什么卖身契,他是为我哥哥办事的人。所以,他若是犯了什么错,你要发落了他,也必得知会了我哥哥,看他如何来说。” 说起曹子清,李柔眼睛垂下,来回乱转。突然她淡然一笑:“你哥哥自然是知道的,他说这事情只要有我来处理便好,他如今要陪着皇上,忙于国家大事,所以没空理会这小事。” “是么?那我去问问他。”这话说完,芸儿便要去问子清,不想却被李柔伸手拦住。芸儿瞥了瞥李柔伸出来的胳膊,眼神犀利道:“怎么?你还不让我去见我哥哥了?” 李柔压低声音,对着芸儿道:“这里这么多人,你当真叫我下不来台么?” 听此,芸儿声音也小了许多,但眼神依旧锋利无比:“赵柳他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你为何要这么对他?即便你容不下他,那也该让他活的有尊严些。” 李柔深吸了一口气,扬面妥协道:“那好吧,我会将他安置好的。”说完,她瞪了赵柳一眼,对他道,“你还真是贼心不死,竟然知道寻救兵了!” 这般一听,赵柳一瑟缩,忙跪下道:“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实在是庄子里的那房子漏风,小的上报了许多次都没有人来修,所以这才跑过来一趟。” 芸儿转身看向赵柳,惊诧道:“什么庄子?赵柳你去庄子干什么?” 李柔心里窝火道:“罢了,我即已答应你会好好安置他,你便回去吧。天寒地冷的,如今怀着龙裔呢,小心身子着凉。” 芸儿不肯道:“这事情我若不知道个水落石出我是不会走的。” 李柔恼道:“你还想怎么样?” 眼看着两个人针尖对麦芒,旁人皆在旁看着,心被揪着,却也不知该如何劝说。尤其是隆科多,眼看着是两个女人间的事情,自己又不知道这里的实情,便也不好开口。 面对李柔,芸儿也不理她,却只看向赵柳道:“赵柳你说,她为何将你逐出曹家?你即离开曹家,以你从前的收入也不该过成现在这个样子。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李柔怒道:“好了,你闹够了没有,不过一个下人!” 芸儿气焰高上三分:“你给我住口,你当得了旁人的家,当不不了我曹芸儿的家!”李柔听此,语塞,脸气的胀红。 赵柳却愧疚痛哭道:“小姐,我知道您是好人,只是……只是是赵柳不对,是赵柳不好,赵柳就活该活成这副样子!” 芸儿近前道:“赵柳,你到底做了什么?我记得你一直没有成亲,更是没有一儿半女,一心便只是为我们兄妹奔走。而这些年你也算是尽心尽力,将事情办得十分妥帖。只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若真是犯了什么错,也不必如此愧疚,毕竟你这些年的操劳,功还是能抵过的。”这话说完,芸儿眼神锐利地瞟向李柔,李柔则将脸撇过去,不愿与她直视。 芸儿见赵柳并不作声,便吩咐道:“隆科多,你去把那个小厮给我拎出来,就是刚话说到一半的那个小厮。” 隆科多一愣。他想芸儿是主子,这样吩咐他也没有不妥的。如此,他便走过去,将刚回话的小厮拎到了芸儿面前。 “小姐饶命,小姐饶命,小的只是奉命行事,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啊。”那小厮知道芸儿的手腕,便立时跪地哭嚎道。 芸儿冷冷一笑,对他道:“是么?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么?可刚若不是她来了,恐怕你就什么都说了吧?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我拿你去喂我的大老黑,要么你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不过你也不用怕,你若对我说了实情,恐怕你也在曹府待不下去了,可曹府待不下去,我下面那么多铺子,哪里都能容得下你。” 听此,那小厮思衬些许,便决定说出实情道:“小的……小的只知道……” 李柔即刻拦阻道:“我可警告你,别红口白牙的胡说!” 芸儿斥道:“你住口,我就是要听他红口白牙说出来的话。” 这般,李柔虽是面子掉了一地,却也不好太和芸儿撕破脸,便无地自容地硬撑着。 那小厮虽是因为芸儿的话心安了些,却还是有些惶恐,故说话很是颤声道:“夫人,夫人因为嫉恨从前在大人晕倒的时候,赵柳出言顶撞过她,故……故就让小的给她出主意,报……报仇!小的……小的也是逼不得已,如此……如此便栽赃给赵柳,说他偷了东西。且……且怕他声张,便是将一些女人家的东西塞到他房里,这样他便为了自己的名声,不敢声张。后……后来,夫人便将他送到乡下一个最破的庄子里,因为那里原本看守的老头死了,所以便叫他去。只是,月钱给的极少,所以……” 芸儿不解道:“那么赵柳他没有家要养,即不赌也不嫖,应该是有积蓄的,也不至于混的这么穷困潦倒。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小厮头垂的更低,道:“那庄子破,好多地方需要修缮。小的……小的就诓哄他让他先掏银子垫上,过后……过后再还给他……后来,夫人对大人说,说是赵柳在苏州的父母病了,他需要回去尽孝,所以大人一直以为赵柳此时在苏州。” 赵柳听后,惊讶地抬面望向李柔,他万万没有想到,原来这一切的灾祸仅仅是因为自己曾经说过的几句话。 芸儿听过,冷冷一笑:“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啊,从前在我眼里知书达理,温婉贤惠的柔儿姐姐,心里竟然还有这么阴暗狭隘的一面。那次的事情我是记得的,我哥哥晕倒,你迁怒于我,对我说了很多……不是那么中听的话。而赵柳他不过是维护我。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你居然是这么心胸狭隘的人。 只是这么想来,连这么一件小事你都能嫉恨这么久,报复的手腕这么狠。那么我……向来出言鲁莽,做事不瞻前顾后,想必定在许多事情上得罪了你。那这么看,你岂不是要对我恨之入骨?” 李柔听后,心里虚的发颤,却也没有放下架子,只板着脸道:“我都说了,他只是个下人,你怎么能与他相提并论。” 芸儿哼道:“是啊,他只是个下人,可是区区一个下人你都容不下,何况是我呢。” 这时候,玄烨和子清及几个跟随也来到后门。玄烨因为许久没有找到芸儿,急的找了她许久,后没想到竟从下人口中得知她在后院。当见到芸儿,只见玄烨地走过去,紧张地握住芸儿的手道:“芸儿,你怎么跑这里来了?我是来来回回找了你许久。”玄烨注意到气愤不对,转面厉声道,“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曹府的琐碎事,还要芸儿来处理么?” 众人见玄烨到来,本想行礼,但见这是在街上,故弯曲的膝盖便都又直了起来。 子清也走过来,关切地望向芸儿,见她挺着肚子站在雪地里,便十分担心。这一切被李柔看在眼里,她更是觉得自己卑贱的连个下人都不如,故心里酸楚嫉妒的发狂。 突然,子清注意到跪地的那个人,便觉得十分惊讶道:“赵柳?你不是回苏州照顾你父母双亲了么?为何?为何会成了这副样子?” 如此,见到子清这般重视赵柳,李柔心里面立时狂跳不已。她生怕自己做过的事情被子清知道,她害怕的快要无法呼吸了。想来她好不容易得到子清的爱护,若是因为这事,让子清对自己有了隔阂,那么她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玄烨也注意到赵柳,便开口问道:“这人是谁?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 曹子清艰难开口道:“回主子,这人是从前我的手下赵柳,原本以为他是在苏州照顾双亲,不想竟成这副样子。” 玄烨似察觉出什么,只是这是人家的家事他也不想管,便只握住芸儿有些发凉的手道:“曹子清,这是你的家事,你自己处理吧。”说完,他便要拉着芸儿走。 只是芸儿甩开玄烨的手,不肯离开道:“哥哥,赵柳这人我要了,哥哥可愿给我?” 子清一怔,一头雾水。 玄烨瞧见李柔一副心虚的样子,又见芸儿如此生气,便猜到了些什么。他知芸儿虽然表面上手腕强悍,但其实她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故此,他开口道:“子清,怎么?一个下人你也不愿意舍么?” 如此,子清忙拱手道:“不敢,不敢。既然芸儿要了,给了便是。” 芸儿也没有因此乐呵,只脸冷冰冰地对着刚回话的那小厮道:“你,带赵柳换身衣服,然后你们俩便到我的酒楼去,过后会给你们安排差事。” 那小厮听后,即刻叩谢:“谢谢小姐,谢谢小姐。” 待事情终于有了个结果,芸儿憎恨地看向李柔,这般几个人便都知道事情的原因在哪里了。而李柔根本不用芸儿说些什么,就已经心里崩溃的要支撑不住了。她便紧张地直冒虚汗,手紧紧地握着帕子,不知所措,诚惶诚恐。终,她因为太过紧张,而晕倒了。 子清见此,立时反映过来将李柔抱在怀里:“柔儿,柔儿,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芸儿却没理会,直接进院了,许久气都没有消。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216章 神光并见,咸受祯祥 清早,珍珠和翡翠伺候玄烨穿戴衣服,芸儿瞧不惯,便坐在一旁道:“自己不是会穿衣服么,为什么非要让人服侍?” 听了这话,玄烨笑着挥了挥手,如此珍珠和翡翠便都退去了。玄烨便一边自己穿戴衣服,一边打趣道:“你这是吃醋么?不愿让旁人近我的身?” 芸儿讥笑道:“皇上您多想了,这皇上跟前儿哪能缺女人啊。你说你,总是和我念叨宫里的事情,那你怎么不和我说说你那三宫六院啊?听梁九功说,若是回宫就得翻牌子了是吧?到时候十天半个月,又或者一年半载能翻到我,那我可真是清净了。” 玄烨一听这话,便一脸不悦。 芸儿虽是止住了嘴,但表情还是讥讽的样子,这叫玄烨越发生气。珍珠和翡翠见此,便即刻退了出去。 见人走了,玄烨瞪向芸儿道:“你是不是隔三差五的便得在大清早给朕添一回堵?你明知道朕的身份,为大清繁衍子嗣是朕的责任和义务。还有那些个女人,她们也是朕的家人,也是指望朕活着的,总不能……总不能让她们成日里守着活寡吧?你以为朕就好过么?朕从出生就没有一日是为自己活的!” 芸儿起身,手扶着腰,恼道:“她们是你的家人,你不能让她们守活寡,为大清繁衍子嗣是你的责任和义务。哼!你们男人都是这套说辞!” 见芸儿如此揪着不放,玄烨也恼了道:“你不记得了,是啊,你都不记得了。你如果记得,你就不会说出这些没良心的话来。从前,从前就是朕翻别人的牌子,待人被抬出去后,不管外头是刮风还是下雨,朕也会连夜到你的宫里陪你。别的嫔妃有孕不能侍寝,可是你呢,纵是你有孕,朕也会日日陪伴在你身边。还有,其他嫔妃侍寝都是在西暖阁,唯有你,朕一次西暖阁都没让你住过,你一直都是在朕的东暖阁。你到底还想怎样?” 芸儿听了这些虽是不做声,但还是气不打一处来。她眼看着要瓜熟蒂落,就想着自己离入宫的日子不远了,便心里面烦乱。她丢不掉这里的一切,她也不想活的没有自由。她是有起床气的,所以往往在早上起来的时候,她左右看玄烨不顺眼,认为都是他的出现才让自己没了自由。但这种情绪会随着吃过早饭,渐渐消失,到时便没有现今的烦乱,却也是时常郁郁寡欢。 芸儿瞥了眼带着怒气甩门出去的玄烨,为了解气,她又重重地将桌上的茶壶摔到门口,故意让玄烨听到。玄烨被惊的止住了脚步,后又继续愤怒前行,头也不回。 珍珠和翡翠心惊肉跳地进来,见又是吵翻了天的样子,而芸儿此时又在气头上,便皆不敢张口劝说。 倒是芸儿,自己止不住开口道:“这是在宫外,若是在宫里,我是要被砍头的吧?” 珍珠和翡翠互相看了看,后翡翠道:“砍头倒不至于,可总这样惹皇上生气也是不好的,小姐您就不能改改你的脾气么?” 芸儿耷拉着眼睛道:“哪那么容易就把脾气改了啊,总之我心烦的要命。” 翡翠道:“可翡翠知道,若是真要你离开皇上你也是舍不得的啊。而且再过几个月,这孩子出生了,恐怕小姐您啊,就更放不下了。” 说起这个,芸儿便更是拍桌子恼道:“这肚子便是让他给算计大的,若不是为这肚子,我早翻墙走了!” 珍珠和翡翠听了这话,皆忍不住抿嘴笑了,只是笑的偷偷摸摸的,不敢叫芸儿瞧见,否则叫她瞧见,便是更恼了。 早膳的时候,便是玄烨和芸儿,子清和李柔四人一同坐在一起。只是他们四个人皆是闷闷不乐,也不做声,气氛很是尴尬。最心里不安的是李柔,自打子清知道赵柳的事情后,他便一直生李柔的气,怪她做事如此狠绝。李柔为此也十分后悔,想来若有今日还不如将赵柳关起来,或者送到更远的地方。 芸儿瞥了眼玄烨,见他只吃粥,连口菜都不夹,便心有不忍。想来他身为皇上,本是前呼后拥的,吃饭也是要许多人伺候的,可他为了自己,如今已经改变了许多,也真是难为他了。 如此,芸儿便不忍,夹了些菜到玄烨的的碟子上。玄烨见芸儿示好,立时心都化了,却也是有些害羞,便一丝淡淡的羞笑夹起那菜放入口中。 李柔见此,也学做,将菜夹到子清的碗中。可子清却还是生着李柔的气,心里过不去那道坎,也没有吃李柔给他夹的菜。为此李柔脸羞的胀红,实觉无地自容,便自顾自地埋头光吃碗中的饭,连菜都羞于夹。 芸儿瞧向李柔,直用眼睛瞪她。不想李柔却突然面露艰难之色,后急忙用绢帕捂住嘴巴。芸儿见这情景似曾相识,便急忙道:“来人啊,叫张太医,快叫张太医。” 芸儿这一声张,便引得旁人的注意。玄烨问道:“怎么?叫张太医为何?是你……”玄烨说话中注意到芸儿在看着李柔,且见到李柔面有异色,便明白了。 子清这才注意到李柔似有不适,便问道:“你怎么了?” 李柔刚想说话,却抑制不住呕吐,艰难说了句“抱歉”后,急忙在丫鬟的搀扶下走向外头,竟吐了起来。 张太医来了后,芸儿也没在旁等着结果,只留着珍珠在那里等着听信。后珍珠回来告知,果然是有了。 自打珍珠回来便在芸儿身旁念叨:“还真是她运气好,这就有了,不然大人定饶不了她。” 芸儿坐到桌前,胳膊搭在桌面上,疲倦道:“她到底对我哥哥是一片真心的,且在我哥哥患难之时,不顾一切来搭救。所以即便她做了些什么,我也不会和她计较的。” 翡翠在旁道:“小姐,翡翠也觉得这李柔小姐,虽是表面上温柔善良,但其实她的好都是只对大人的。可对于旁人,她便是即要面子,又心气狭隘。不过小姐你说的对,只要对大人好就是。” 芸儿突然想到:“对了,那赵柳来了么?” 珍珠忙道:“来了来了,昨儿那赵柳离开了后,小姐就嚷嚷着要见他一面,他便今儿一大早就来了。” 芸儿挥手道:“那就让他来,我有话要对他说。” “是。” 芸儿这次见到赵柳,他虽是脸上还有些伤,也有些憔悴之态,但他换上了从前的体面衣服,着实已经精神不少了。 芸儿见到她,虽是还有些酸涩,但还是欣慰道:“赵大哥,平日里都是你说教我,如今我也该说说你了。” 赵柳谦恭道:“您说便说。” 芸儿笑笑道:“你啊,亏你还混了这么多年,竟被一个女人给算计了。我可告诉你,以后你在我手底下混,可多长几个心眼。还有,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成个家了,你说你瞧上谁了,珍珠、翡翠瞧上没有,我给你一个。” “小姐!!”两个丫鬟异口同声道。 与此同时赵柳也惶恐道:“小姐,这……这小的怎么承受的起。” 芸儿戏笑道:“你受得起的。”顿了顿,芸儿收起了玩笑之意,“对了,赵柳,你也差不多知道我在江宁都有哪些买卖,你是想在哪里干?” 赵柳有些羞涩地垂下头。他从前也不是这个样子,只是因为被诬陷偷盗之事,便变得有些抬不起头做人。 珍珠见赵柳闷不做声,便在旁为其着急道:“你倒是说话啊,小姐如此关心你,护着你,你还端着什么?若不是看你一直在大人身旁行走,小姐才不会管你呢。” 芸儿斥道:“珍珠。”珍珠便闭了嘴。 芸儿难得有耐心道:“赵柳,我知道你从前也是有体面的人,那事是李柔的错,你又是为了维护我才得罪的她,所以你不用不好意思。你啊,有什么要求想法尽管提,只要我能做到,我便会应了你。” 听了这话,赵柳缓缓地他抬起头来,艰难了好一会才开口:“从前……从前是我帮大人一起瞒着你的身份。知道……知道小姐是宫里小主的人都死了,就只剩下我一个人。那时……那时小姐昏迷不醒,伤的很重,大人他……他不想你再被那些人害,又怕那些人知道你还活着会加害你,便将你藏了起来……”说着说着,赵柳又低下羞愧的头。 而当芸儿从赵柳口中听到这些,又想到自己当初睁眼见到的第一个人便是赵柳,她便愿意相信这话是真的,可与此同时心里也是酸楚不已。 赵柳继续道:“我本是觉得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可既然和大人做了这大逆不道的事情,结果如何我都是认的。所以,在夫人诬陷我的时候,我也是没有颜面向大人和小姐求情的。好在,大人和曹府上下没有因此而获罪,赵柳就是死也值得了。” 芸儿劝慰道:“活着不好么?活着才有希望。别成日里死不死的!” 赵柳突然眼神坚定地看着芸儿,跪地道:“那就请小姐让赵柳守在小姐身边。小姐,赵柳这条命是为小姐你活下来的,往后也想为小姐活下去。赵柳想好了,日后无论小姐在哪里,都是需要有个自己人在旁护着的,哪怕是以身试毒,为小姐去死,赵柳也是愿意的。” 芸儿听后,心一惊,又心一沉,好像这转瞬间便联想到了自己的未来。芸儿道:“珍珠,扶他起来,别动不动就跪。” 珍珠过去,赵柳却坚持道:“小姐若不答应,赵柳就不起来。” 芸儿沉重道:“我没有说不答应你,可是……可是我的以后,是福是祸还不一定呢,先能平安生下这个孩子再说吧。”芸儿说着,满带怜悯之情地摸着自己的肚子。 玄烨告诉她,这孩子若是个男孩,便是十三阿哥,因着今年宫里头来报,玄烨的十一阿哥胤禌和十二阿哥胤裪已经相继出生了。玄烨说,能够再遇芸儿,和其有子,是自己身为帝王最大的幸事。且能得这样一个幸运之子,他当时第一时间便想到那句:神光并见,咸受祯祥,故为其起名为胤祥。 赵柳恳切道:“那么小的便先在这府中护着小姐你们母子的安危……” 芸儿心似有座山,只满怀心事,漫不经心道:“随你吧。”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217章 芸儿恢复记忆 一阵阵声嘶力竭的叫喊声从芸儿的房里发出,只见身处在外的几个男人急的是捶胸顿足。子清因想到自己的亡妻,便是因为难产而死,故他担心的满头是汗,来回踱步,只恨不能陪在芸儿的身边。隆科多虽也十分惦念,却不敢如子清那般表现出来,几经克制下,他却也是手心直冒冷汗,身子僵硬的动都不敢动。 倒是梁九功,毫无顾忌地一直在旁念叨:“老天爷保佑啊,保佑啊,保佑章氏小主母子平安啊,保佑啊,保佑啊……” 而玄烨虽是身处在里头,却也是如坐针毡。且芸儿因着自己太过狼狈,不仅披头散发,挥汗如雨,嘶喊声震天,更是随着用力总有一种要失禁的感觉;所以芸儿十分不想玄烨在这里,便用脚踹他的身子,喊道:“你快出去啊!我不需要你陪!快走!!” 玄烨不肯道:“你在这里为我拼命生子,我怎可弃你而去。” 芸儿气的直翻白眼,吼道:“走!快你快!你在这老娘气的生不出来!” 玄烨见芸儿又这般出口不逊,但因想着现在情况特殊便忍耐下去,柔声道:“我在该是给你加力才对,如何会令你使不上劲?” 芸儿气的双眼白到天上,后直接坐起来道:“你走不走,你不走我不生了!” 见芸儿如此坚决,玄烨本是生气,想告诫她不要胡闹。但想到她现今就是这个脾气,要真是倔劲上来不生了,那岂不要一尸两命。故玄烨只好起身:“你当真不要朕陪着你?” 芸儿瘫躺到枕头上,锁着眉头,点了点头。 见如此,玄烨也只好离开,只是是那般依依不舍,来来回回停滞了几次,不肯离去。终,在芸儿的坚持下,他还是抑塞离开,并关上了房门。就在他关上房门的那一刻,芸儿的一声忍耐多时的嚎叫声,令玄烨立时心提到了丧子眼。为此他就站在门口,虽是面对房门,可却舍不得退后一步。 见玄烨出来,子清即刻赶上前,问道:“皇上,您怎么出来了?里面的情况如何?芸儿她如何?” 隆科多也上前几步,侧耳候听着玄烨会说些什么。梁九功则直接近到玄烨跟前儿,等着玄烨的回答。 玄烨则是落寞担忧道:“还在生,她……她不让朕陪着,硬是把朕给赶了出来。” 梁九功急道:“这章氏小主,旁的主子娘娘都盼着皇上陪着呢。”怕皇上因此怪责芸儿,梁九功又急忙圆道,“许是怕皇上您在里面不吉利。这章氏小主如今还真是知道为皇上着想。” 玄烨气道:“她哪是会为我着想,她那个稀奇古怪的脑袋,指不定是出于什么理由,才硬生生地把朕给踹……给赶出来。”说着,玄烨因着里面的哭嚎声,便又开始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一直面对着那扇门,想进去又止步克制自己。 里头,珍珠忙问一旁的稳婆:“这……这孩子还没有出来么?”那稳婆也急的满头是汗,这般见人问,虽是刚刚才看过,便也心切的再看看,希望能有些进展。只是,结果还是如刚才般,故她直摇头道:“没有,还没有。这位小姐,你还得使劲啊,用力啊!这……这我瞧你也是生过孩子的,为何会……会这么困难?” 翡翠转面看向张太医:“太医,是否可以再为我们小姐喂上一碗催产的汤药?” 张太医摇摇头道:“不可完全依靠药物,毕竟药性凶猛,对孩子对母体都是有害的,还是要小主尽力才是。” 这些话芸儿都听了进去,她便咬着牙,鼓着劲,思衬了些许后开口道:“珍珠,翡翠,给我拿条绳子来。” 珍珠翡翠吓道:“小姐你要干什么?” 芸儿忍着疼,不耐烦道:“拿来就是了,当然是用来生孩子,不然还用来勒死自己啊!” 这般听来,珍珠便到柜子里取来绳子。这是很粗的麻绳,是从前芸儿用来翻墙用的。珍珠将绳子递到芸儿的手中,芸儿抻了抻它后,见它很是结实,便起身下床。在众人的疑惑下,芸儿由珍珠翡翠搀扶着,光着脚走到屋内的一根柱子前,将这绳子缠绕到柱子上。 众人见芸儿这是要助力生子,便都屏息以待。 只见芸儿双手一手紧握绳子的一头,双腿支撑成马步,紧咬着牙关,下面开始随着双手的用力而使劲。只是疼痛一上来,芸儿只觉得腰快疼断了。为怕放弃,她便将绳子直接缠到手臂上,用力拼搏,只怕要把柱子勒端才肯罢休。 一众人围观,皆能感受到芸儿所承受的痛苦和其意志的强大。稳婆抹着泪道:“这女人生子,当真是踏入了鬼门关,真是看了让人心疼。” 珍珠哭着埋怨道:“什么鬼门关,说什么呢,多不吉利。” “是我多嘴,是我多嘴,小姐该大吉大利才对!” 又是一阵声嘶力竭的嚎叫声。芸儿只觉得随着这声嚎叫声,自己的头都快被这声响给穿透了。且芸儿随着骨节的慢慢颤开,声音不断地冲击着自己的头颅,甚至太阳穴都要被刺透了,也就在这个时候,芸儿因为某个画面而立时怔住了。 也是这样的一个情景,嘶喊着,痛苦着,哭泣着,旁边围着许多的人,皇上也是在的,床上竟还蹲着个人,那人是谁?她是?她是芳萃,对,她是芳萃!想到芳萃,芸儿下巴颤抖地只想哭。她自然不是为芳萃哭,而是为那死去的刘合,活生生被芳萃害死的刘合。 芸儿又想到自己含辛茹苦生下的孩子,胤禛,他如今还好么?芳萃是否连他也害了?不,没有,她没有伤害他,因为玄烨告诉过自己,胤禛由皇贵妃佟氏抚养被照顾的很好。 随着疼痛的再一次加剧,一股恼恨涌上心头。在众人眼里,旁人虽看到的是一个咬紧牙关,努力产子的女人;但此刻在芸儿的心里,她的咬紧牙关已经不仅仅是生子那么简单了。因随着一幕幕回忆的涌现,令她想到了曾经在自己面前露出真实面目,伤害自己的芳萃,想到背叛自己的菱香,想到一直构陷自己的太后,想到害死先皇后也一直算计自己的纳喇氏,想到嘴似蜜剑屡次陷害自己的郭络罗氏姐妹,甚至想到一直欺辱自己和自己额娘的那些姨娘们!!! 她恨,她咬牙切齿的恨,她恨自己从前的懦弱,恨自己软弱跳崖却不肯奋力一拼。她恨那些人的有恃无恐,恨她们对自己的阴谋算计,更恨她们如今过的高枕无忧,没有得到应有的报应!! 随着自己内心恨意的加增,芸儿撕心裂肺,仰天地高喊:“啊!!!”这声音没人知道,是充满怨气的嘶喊,是充满怨毒的嘶喊,是充满遗憾的嘶喊!!! 玄烨在外头道:“芸儿,你怎么样了?你一定要坚持住,朕不能没有你,不能再失去你。” 听到玄烨的声音,芸儿想到他们从前的恩爱,想到玄烨再次遇见自己时那种深情的眼神。这是一份炽热的爱,是一份君王的殊荣,却也是自己一切祸患的来源。芸儿想到自己是澜乔时,临死那一刻心里所想,就是自己不配这份爱…… 可现在芸儿想,自己为何不配这份爱?自己比谁都配得到这份爱!因为自己是章澜乔,也是芸儿!只要自己比别人狠上百倍,比别人更能算计,自己就能承受住这份爱,便会将过去所有伤害自己的人都踩在脚下! 她们怎可活着!怎可高枕无忧的活着!怎可比自己过得好! 想到这,芸儿扬起脸来,用尽自己浑身的力气,倾尽所有地拽住绳子。而在她努力的高喊声中,终伴随而来的是一婴孩的哭泣声…… “生了,生了,是个小子,是个大胖小子啊!”稳婆喜出望外。 如此,玄烨再也按捺不住,直接推开门冲了进去。却见芸儿瘫坐在地上,如此,玄烨一边上前扶住芸儿,一边怒吼道:“怎么让她坐在地上?如此不尽心,朕砍了你们的脑袋!”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众人跪地道。 芸儿躺在玄烨的怀里,睁开疲倦的眼睛,看着这个一直爱着自己的男人,忍不住摸着他的脸颊,道:“是臣……是刚我要这么做的,只有这样才能用得上力,所以……所以你不要怪她们。” 玄烨见芸儿还能说话,且还如此温和地摸着自己的脸,便露出笑意。“朕抱你到床上。” 芸儿看着玄烨的脸庞,点了点头。 当芸儿躺在床上,她握着玄烨的手,听到孩子的哭声,便道:“孩子,让我看看孩子。” 如此,稳婆将还在啼哭的孩子抱到芸儿身旁,和芸儿并躺着。奇怪的是,当那婴孩躺在自己母亲身边,便止住不哭了。芸儿见此,微微地侧过身子,垂面看着自己的骨肉,露出欣慰的笑容。芸儿道:“皇上,你说他像他的哥哥么?” 玄烨想到胤禛:“是啊,你失忆了,都不记得那胤禛的模样了。”说着,玄烨仔细端详着孩子的模样,后欣慰笑道,“是像的,鼻子和嘴巴像,和胤禛出生的时候一模一样,旁处倒是觉得比胤禛要俊秀些。” 芸儿怪道:“你这当皇阿玛的怎么这么说话,胤禛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玄烨笑道:“是朕的不是,朕绝不会再说出这样的话。你说得对,胤禛那孩子有时候心思重些,很是敏感,朕说话是该注意些。” 芸儿切道:“怎么?他很敏感么?” 玄烨有些怅然道:“皇贵妃她身子越来越不好,这孩子仁孝,总是患得患失。” 芸儿听后,很是心里担忧,想到若是皇贵妃去了,谁照顾胤禛呢?可芸儿想,自己如何能就这么回去,纵然自己十分想念自己的孩子,可为了长远的生存和斗争,都不该这么快回去……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218章 芸儿以退为进 趁着玄烨去处理政事,其他人也都散了去,芸儿趁机召了赵柳来。那赵柳得知后便急忙赶来,不想芸儿却早已经是泪流满面,并已遣走了身边的珍珠和翡翠,现下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赵柳见芸儿现是母子平安,激动道:“小姐,真是老天保佑,你和孩子都无事。” 芸儿躺在床上,转面看向赵柳,满脸泪水道:“赵柳,我是曹家小姐么?我是这曹府的大小姐么?我……不是。” 赵柳感觉到此时芸儿说话的口气,虽是还如从前般带着强硬的劲头,但却觉得她似乎因着身体的虚弱和其他一些不确定的原因,导致其声音中带着哀伤,带着沉重,带着深到骨子里的痛。赵柳直觉得芸儿变了,又或者可以猜测,她是否是想起了什么? 赵柳颤悠道:“小……小姐,你想起来了是不是?” 芸儿哭的越发痛心道:“想起来了,一幕幕的都想起来了。我不是这曹府的小姐,曹子清他也不是我的哥哥,我是章澜乔,是宫里头曾经最得宠的章氏小主,也曾是这世上活得最懦弱的人。” 赵柳虽是知道芸儿恢复了记忆,可这些话从芸儿的口中说出,他依旧觉得紧张到无法呼吸。这样的身份,这样的荣宠,这样的记忆又重新加到她的身上,又重新回到她的脑子里,这看起来对她来说并非是福啊。 赵柳见其哭的泪流满面,又因其言语给自己带来的震惊,便不自觉地跪地宽慰道:“小姐……不,小主,是赵柳的错,是赵柳将你藏匿起来了,求你不要怪大人,求你……息怒。” 芸儿颤笑的发冷,道:“我为何要怪你们。纵使我有怒气也不是冲你们的。冤有头,债有主,我为何坠崖,为何被残害,连同与我交好的人她们都不放过,这有哪一件是你们造成的呢。” 赵柳战栗道:“小主!!” 芸儿深吸一口气,看着上面,眼神变得坚决道:“赵柳,如今我已经恢复记忆了,可我不能就这么回宫。若是这么回宫,等待我的便是诸多的阴谋算计,唇枪舌剑,攀诬毒害!可若是只有我,我死不足惜,但如今我已经有了孩子,我就必定也要为我的孩子做打算。” 赵柳起了心志,应声道:“小主要作何打算?” 芸儿猛地转面看向赵柳,口气决绝道:“我要让你秘密将我带出去!我要未雨绸缪,我要磨刀蓄力,我要培养势力,只待准备周全之时,就是我回到宫中,使得她们坠入深渊之时!!” 赵柳一听,非但没有被吓到,反而激动地拱手道:“小主,小的必当为小主尽忠,为小主安排好这一切。” 芸儿接着道:“现在我给你两天时间,你要做的事情是,跑去郊外我的赌坊,告诉祥叔我要他关闭赌坊,用我的那些钱选一些愿意效忠的死侍,为我日后回宫所用!我要最灵敏、最狠毒、最聪明的手下,组织一对最强悍、最精干的死侍!他们要叫血滴子,就是不流人血,绝不罢休的意思!” 赵柳听后,屏息的许久说不出话来。 芸儿继续道:“所有的铺子都要关闭,愿意留下的可以留下,有家室的便给他们银子叫他们回去。都是跟了我一场的人,银子不能少给,算我最后待他们的好。” 赵柳听着有些伤感,便噙泪道:“是,我必照你说的话交代祥叔去做。” 芸儿最后嘱咐道:“记住,无论用尽什么办法,一定要把我带离这个地方,要不知不觉的,万万不可让人发现。” “是,赵柳既是死,也一定会办到。” 夜里,没了孩子的啼哭声,玄烨躺在铺在地上的被褥上,准备盖被子入睡。芸儿侧身枕着自己的胳膊,瞧着玄烨竟因为自己的一句话睡在了地上,心有不忍。 芸儿道:“让你去别的房间你非不肯,就要睡在这地上。别在地上睡了,上来吧。” 玄烨笑呵呵道:“能陪在你们母子身边朕踏实,不知为何,朕的心里总是不安生,可能是见到你和孩子受到的伤害太多了,真怕朕不在有谁能伤害到你。” 这话差点令芸儿哭了出来。她想到自己很快便要离开,而玄烨必定会为此伤心欲绝,如此,芸儿还真是不忍。可芸儿告诫自己心里面要刚硬,万不能心软,因为如果心软必定会重蹈以前的覆辙。从前自己贱命一条,死也就死了,可现在有了胤禛和胤祥,就是为了他们自己的心也要狠起来。 芸儿道:“那你便睡在地上吧,愿你好梦。” 玄烨也侧着身子,枕着自己的胳膊看向芸儿,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只要梦里有你,便都是好梦。” 夜里,玄烨果然梦到了芸儿,不仅如此还梦到了胤禛和胤祥,梦到他们一家四口在畅春园中悠哉的相处。他梦到胤禛追着蝴蝶跑,胤祥在芸儿的怀里欢呼,虽是不知他口中说些什么,但知道他一定很高兴。不想,当他睁眼醒来,却不见芸儿躺在床上。 “芸儿。”玄烨呼唤道。 见没有回应,玄烨即刻起身看芸儿在没在屋内,见这屋内空荡荡的,他立马不安生起来。就是这样,自打芸儿生完孩子,玄烨的心便一直酸楚不安。他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可他就是不安。为此他宁愿睡在地上,守在芸儿身旁,就怕会发生什么。 玄烨想:不会的,芸儿不会不见的,不会发生什么的,一定是她见外头开春了出去了。如此想来,玄烨即刻起身并呼喊道:“来人那!” 玄烨见竟没有人应声,便又喊道:“来人那!人都哪里去了?” 玄烨一边穿衣服,一边又叫了好几声,才见睡眼惺忪的侍卫匆忙赶了进来。 玄烨惊诧道:“怎么是你们?那两个丫鬟呢?梁九功呢?” 那侍卫一脸雾水道:“回……回皇上,微臣不知。” 玄烨一听,察觉到种种的不详之况,猛地想到什么,便转面看向胤祥。见胤祥还在酣睡,他心里算是踏实了一点。他又急忙走出去道:“人呢?都跑去哪里了?”他边嚷嚷,边到处找寻芸儿,“芸儿,芸儿,你去哪里了?去哪里了?” 玄烨在曹府内游荡了许久,才见隆科多、梁九功、曹子清等人,还有芸儿的丫鬟匆匆赶来。见到他们玄烨即刻问道:“见到芸儿了么?她人呢?” 几个人都一副头昏脑胀的样子,并纳闷的摇头,似在说:她不是和你同住在一起,为何要问我们她人在哪里?且她刚生产完,身子很是虚弱,能跑到哪里? 就在这时,那侍卫匆忙跑来,且手里还拿着一封信。见此,玄烨立时惊恐的睁大眼睛,脑子一片空白。他听不到侍卫和他说了什么,他整个人怔住了,只本能地接过那封信,心里念着上面的字眼…… “叶: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勿要寻我,你也必寻不到我。我是芸儿,我也是澜乔,是的,臣妾想起来了,臣妾都想起来了。从前的点点滴滴,哭泣悲伤,离别失去,臣妾都想起来了。可是当臣妾想到这一切,臣妾懦弱了,臣妾胆怯了。若是从前,臣妾贱命一条,哪怕是刀山火海臣妾也会和皇上一起扛。但现在有了胤祥,只要有我在,他的伤害便会源源不断。 皇上可还记得宫里头的那些人,那些人对臣妾的残害?皇上不记得,臣妾记得。臣妾记得自己失子,孩子被活生生的打掉;臣妾记得自己被诬陷,受到许多人的攀诬;臣妾记得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却不能认他;臣妾更记得臣妾坠崖时候的绝望……皇上臣妾不怪宫里的那些人,臣妾只是怕了,只是想躲着她们,也希望她们能仁慈地对待我的孩子。皇上,为了孩子的安危,对我这个敏妃发丧吧,就当我已经死了,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还有,皇上,要好好的对待胤禛和胤祥,要爱他们,要保护他们,因为他们也和保成一样,没有娘疼。 最后,臣妾想说,臣妾离开你也如刀割一般,可是臣妾别无选择,臣妾是被逼的。其实臣妾早就无意间得到惠妃交代人谋害臣妾的信件,若不是臣妾早一步防备,臣妾早就死了。臣妾不怪惠妃,她有她的谋算,但臣妾却没有勇气面对惠妃一流的刀光剑影。别了,我的叶,我会在某个地方日夜为你和孩子祈福,希望你们顺遂安康。你的澜芸。” 众人眼看着玄烨对着那封信,一颗又一颗带着恨意的眼泪流了出来。直到看完那封信,玄烨紧闭上眼睛,手直将那信捏的皱了,一副痛不欲生,痛恨至极的样子! 但很快他猛地睁开眼睛,一双通红布满血色的眼睛随即朝刚刚赶到的明珠怒吼道:“明珠,朕砍了你的脑袋!!!” 明珠听后,即刻吓得跪地道:“皇上……皇上息怒,不知臣做了什么,令……令皇上如此动怒。” 玄烨手指着他道:“是不是你和那惠妃暗通款曲,将我找到芸儿的事情告知后宫??你……你真是该死!!!” 明珠即刻惶恐道:“皇……皇上,微臣,微臣并不知道那惠妃是如何得知的,微臣只告诉她要安分守己啊。”明珠说着,想提起索额图一事是自己在暗中帮衬芸儿,但想到皇上若是知道了,必定会以为是自己为了一己私利,为了扳倒索额图才会如此帮衬的。所以,他为了不叫皇上起疑,便没有提起。 玄烨怒吼道:“现在朕命你,全力搜索芸儿的下落,一定要把人给朕带回来!!否则,你就不要回来见朕!!!”这般说完,玄烨旋即像丢了魂一样,自言自语道,“她刚生完孩子,身子如此虚弱,风会伤害到她,雨也会使她着凉,朕……”玄烨紧闭眼睛,躲闪之际眼泪偷偷地落下两颗。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219章 皇贵妃病危 芸儿坐在马车内,身上裹着件长皮袄,瘫软地依坐着,面如白纸。赌坊和那些店铺早已经人去楼空,她如今是在去京城的路上。前头赶着马车的是祥叔,内里陪着她坐的是赵柳,未免引人注意,跟随她的四个手下未在明处显身。 芸儿一副病倦之态开口道:“眼下曹府定是大乱了。给他的信里,我只说了我的被逼无奈,相信他便会将怒气迁到那些后宫之人的身上,而不是曹府的一众。不过我能顺利逃出来,还亏了你的蒙汗药,将整个曹府的人都给晕倒了。” 虽是逃出来了,可赵柳的心里还是沉重不已。他怅然道:“想必皇上必定会全力追寻你,可我瞧你的身子……” 芸儿挑了挑眉,后耷拉着眼皮道:“我是务必要去到京城的,也要务必躲过他的追寻。” 赵柳不解道:“我不明白,你为何执意要去京城?难道你是认为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 芸儿抬面看向赵柳,凝重道:“因为我想寄居到某位大臣的家中,给他们带来富贵和荣耀。” 赵柳锁着眉头,一时间不明白这话的意思。后思衬了片刻,突然他眼前一亮:“你的意思是,谁若能收留你,待皇上寻到你……” 芸儿眸光深沉地挑起帘子,望向外头:“没错,我需要个身份,一个不再是澜乔也不再是芸儿的身份,方能回到宫里。到时候,不用我开口,那家的人定会主动给我一个他家女儿的名分,毕竟谁不想自己家能出个女儿宠冠后宫,光耀门楣呢。” 在芸儿的谋略面前,赵柳只觉得自己越发卑微。他感慨道:“你还真是深谋远虑,我在你面前真是自愧不如。” 芸儿因着马车的颠簸摇晃,渐渐地入睡了。赵柳很想让其躺在自己的怀里入睡,但已经身子凑过去,几经踌躇还是怯于触碰芸儿,终还是瑟缩了。 突然不知为何,马车来了一阵剧烈的摇晃。芸儿立时惊醒,道:“祥叔,发生了什么事?” 祥叔一边驾车一边躲避已经出现的黑衣人,开口道:“有杀手!”祥叔的这声喊叫既是回答芸儿,也是告知四维的手下,好及时出手。如此,不多时那四个人便如及时雨般出现,与赵柳和祥叔一起击退那十几个黑衣人。 而芸儿则稳稳地坐在马车内,雷打不动,且闭着眼睛。突地,一个黑衣人持刀闯了进来,芸儿睁眼见此,丝毫没有畏惧,而是嘴角一抹冷笑。那黑衣人见此,愣住了一会,随即便开口道:“你的命到头了。”说着,手里的刀朝芸儿砍去。 只是,芸儿灵巧的躲闪开,并伸手握住对方拿刀的那只手的手腕,这般致使那黑衣人无法进退。芸儿倾尽全力止住对方,且努力让自己平静道:“难道你不知道,若是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杀人,匕首才是最好的武器么?”芸儿这话说完,便倏地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匕首,一刀刺进那人拿刀的那条胳膊上,疼的那人嗷嗷直叫。 外头的人听到这声惨叫,尤其是芸儿的手下听到,便知那人的下场会如何。他们怔了一下后,便又奋勇杀敌。这几个人中身手最好的是祥叔,他是练家子出身,武功了得,数他杀的人最多。他本想留下个活口,但因刚刚那声惨叫,使他觉得已经不必再留下活口了,故他便赶尽杀绝了。 马车内,芸儿的那把匕首没有从那黑衣人的胳膊上拔下去,直疼的那人龇牙咧嘴。芸儿抓住他的胳膊,开口道:“你们想杀人,也要看看杀的是谁。不要以为女人就好欺负,这女人若是要狠起来,你们男人还真是要靠边站。”说着,芸儿又将那刀按了按,疼的那黑衣人直叫。 “说,是谁派你们来杀我的?”芸儿平静的声音,透着阴冷和威胁道。 那人并不打算张口,且他阴鸷的眼睛瞄向芸儿,倏地左手使劲欲要反抗。芸儿见此,即刻将那匕首拔起,随即又刺在那人左边的肩头上,后用脚按住他的胸膛:“你还想反抗?你以为你能得手么?你以为我会让你得手么?”说着,芸儿撩开帘子,将他的头转过去,让其看向窗外,“看见没有,躺在地上的可都是你们的人。我告诉你,活口我只会留下一个,说不说我想知道的,你看着办。” 那人见自己这伙人果然躺地居多,且这女人又是个狠角色,便认为自己再反抗也是无用。故他忍着锥心的疼痛,道:“您饶命,只是……只是我也不知道究竟是谁买通了我们,我们只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啊。” 芸儿知道对方说这话未必是假话,可如此她却也不能作罢。她便又问道:“那么给你们牵线的人是谁?” 那人眼神遮掩,芸儿瞧他不老实,便将脚按向他肩头的刀口:“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说,你们的上头是谁?谁给你们和宫里头的人牵线?七年前苏州悬崖边,去年江宁附近,是不是都是你们的人干的?” 那人见对方知道的如此甚多,便惶恐的惴惴不安。“你……你怎么都知道?” 芸儿声音清冷透着威胁道:“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你只管将你知道的告诉我。” 那人见对方如此深不可测,便也不耍什么把戏了,只如实道:“我……我们是京城来的,这……牵线的虽不是宫里头的,却也打着官腔,想来必不是什么小人物。我们根本不知要杀的是谁,是什么身份,那人也不会叫我们问,我们只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 芸儿对着回答十分不满意,只阴笑道:“你们人数这般多,定是纪律严明的。你们都是在人命上游走的,怎会那么老实,对对方的底细一概不知?我再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若你再没有我想听的,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再把你的头放到我的马蹄子下当球踩。” 那人一听,见自己被看穿,便吓得满脸是汗。他惊惧道:“你……你到底是谁?你怎么……怎么什么都瞒不过你?” 芸儿听到外头拼杀的声音已经止住,便没了耐性道:“别管我是谁,让你说你便快说。” 这般,那人使劲咽了口口水,后吞吞吐吐道:“我们……我们头怕这些个官家办完事就杀人灭口,且悬崖那次的事情使得我们的老窝被端了,死了好多兄弟,故……故这次我们分支的人虽是改头换面,却也为了大把的银子留了个心眼,偷偷跟踪那连线的人,不想……不想竟见那人进了……进了……” “进了什么地方?谁的府邸?” “是……是朝中大臣,索额图的府邸。” 芸儿一听,心想:果然是他,只是他只是想杀自己那么简单么?他是要杀皇上,杀胤禛和胤祥的皇阿玛,好让他的胤礽继位。这个老家伙,真是该千刀万剐!那么他和宫里头的谁勾结呢?僖嫔么?还是别人? 芸儿想着,突地看向那黑衣人,道:“你见过我,为了我能平稳的在京城安身立命几年,所以你得死……”说罢,芸儿便将那匕首拔出,划过那人的脖子,那人便一命呜呼,睁着眼睛命绝了。 这时赵柳上前,告知道:“小姐,后头有人来,但看样子是路过,不是皇上派的人。” 这般听来,芸儿即刻吩咐道:“你们都先躲藏起来,我要看看是否是我的机会来了。” 这般,几人便听了芸儿的吩咐,躲藏到附近的树林中。而芸儿则是身子晃悠的从马车中出来,且手捂着腹部,半装半真地扶着马车站着。她见那对马车渐渐走进,便招手道:“救命啊,救命啊。” 这般,那马车里头的人待走近听此求救声,便停了车,掀开帘子朝芸儿看去。那是个看起来年过半百的妇人,很是慈善的样子。她因瞧见尸横遍野,又见一弱女子求救,便惊呼道:“这……快……快救人啊。” 听此,芸儿即刻佯装晕倒躺在地上,心里则暗暗想:必要是个朝廷大员的夫人才好,如此才会按计划进行。 玄烨还在曹府的正堂急着等消息,当他知道芸儿马车遇袭,且满地是死尸又不见芸儿,便因着几日的茶饭不思,焦虑辛劳而身体虚弱地晕倒了。 一年后,玄烨已经回京大半年了。这一年来先是太皇天后崩逝,又是太后病重,玄烨已经越发消瘦了。而此时,承乾宫的束梅来报,说是皇贵妃病危,他便亲自冒雨赶了过去。当他去到时,只见胤禛跑来拥住玄烨,哭泣道:“皇阿玛,额娘她……她又晕厥了。” 如今胤禛已经十岁了,个头已经到玄烨的胸膛了。只见玄烨心疼地抚住胤禛的头,安慰道:“胤禛不怕,你佟额娘会没事的。” 德妃听此,也匆匆赶到,和玄烨前后脚。她见到玄烨和胤禛父子情深的相拥着,她便上前动容道:“臣妾给皇上请安。” “免礼。” 德妃瞧着胤禛,一副慈母悲悯道:“我的儿啊,你自小就和你额娘我一样,是个热心肠,重情重义的人。额娘知道你心念皇贵妃,额娘和你皇阿玛也希望皇贵妃能康健起来,你就不要太过伤心了。” 胤禛见德妃赶来,因难得的见上一面,心里也有几分激动。他拱手礼道:“胤禛给额娘请安,额娘……也来了。” 德妃硬挤出眼泪来:“额娘我啊,这活着的倒不如那没了的,真是每日活着面对这些个生老病死的便心里作痛。臣妾就该在澜乔姐姐没了的时候,随着去了。”说着,她转面看向玄烨,“皇上,臣妾知道,臣妾再怎么伤心也比不过皇上。”说着她上前握住玄烨的胳膊,额头轻靠在玄烨的胳膊上,痛哭起来。 每每德妃都喜欢借题发挥,刻意的提起澜乔,好借此和玄烨拉近距离,以便争宠。澜乔是玄烨的软肋,是玄烨最深的痛,也因为此,玄烨每每想到澜乔,都如死灰槁木般。 胤禛见此,心有不忍便劝道:“皇阿玛不要太过伤心,额娘也……不要太过伤心,儿臣不孝,不能为皇阿玛解忧……” 玄烨见胤禛太过自责,将他楼到自己怀里,因心里思念的人,故将胤禛搂得紧紧的。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220章 佟府 乾清宫外,德妃带着亲制的糕点来见皇上。当她临近到门口时,却见隆科多的阿玛,国舅佟国维垂头丧气的离开。德妃见此,不免问道:“这国舅爷为何这般怏怏不乐地离开呢?” 雪莲在旁告知道:“娘娘你有所不知,近来皇贵妃身子越来越不好,恐怕要撒手人寰了。”雪莲这话说的很是小声,且眼睛瞟着旁处,生怕被人听见。她继续道,“据乾清宫的人说,这国舅爷近日想法设法地想让皇上封那皇贵妃为皇后,但皇上就是没有松口。其实皇贵妃都已经位同副后了,而且她定是活不长的,皇上何不成全了他?” 说起皇后之位,德妃心里便不痛快。她口气生硬道:“你懂什么,自打两位皇后都相继离世,皇上便信了那钦天监的话,认为自己克妻,觉得皇后之位不吉利,便不打算再立后。他还是希望他的表妹能活着,皇上啊,他最重感情。” 雪莲道:“可那是皇后之位啊,即便不吉利,那争的人也不少。娘娘,咱们就算给皇贵妃的药里加了东西,让她身子越发不好,可是你瞧那惠妃,还有那宜妃,谁不盯着后位跟乌眼鸡似的……” 德妃猛地转过头瞪向雪莲,那表情恨不得吃了她。德妃压声怒道:“闭上你的嘴,若是叫旁人听见,我撕烂你的皮。” “是,雪莲知道,雪莲知罪了。”雪莲吓得惶恐道。 德妃望向佟国维渐渐离去的背影,嘴里念叨:“听闻皇上和那个澜乔在宫外办了场民间的婚礼,可见在皇上心里只有她是妻子。可是钦天监说的没错,皇上是克妻的,否则她章澜乔不会那么快就又死了。上次坠崖让她死里逃生了,还多了个十三阿哥回来,我看这次就是有大罗神仙,她也活不过来了。敏妃,到死才得了这么个封号,也是无福消受。” 原来皇上为了保芸儿不被他人追杀,便宣布她已经逝去,且还追封她为敏妃。 德妃越想越笑的得意,直到阴寒。“只是那皇贵妃若一日不死,胤禛就一日还是她的孩子。可我也不能让她的病气沾染到我的胤禛。走,雪莲,咱们这就为了顾念皇贵妃的身子和胤禛的身子,请求皇上让胤禛回到咱们永和宫。” “是。” 佟国维郁郁寡欢地回到家中,佟夫人迎了过去,只是随口问道:“皇上可还是不同意立后之事?” 佟国维点了点头,后坐下,喝了口丫鬟端来的茶。 佟夫人倒在这件事上没那么上心,她便劝道:“老爷,你又是何必呢,这是自取其辱。皇上是认定了自己克妻,不会同意的,这也说明皇上对咱们女儿的情义。” 佟大人将气向佟夫人撒道:“你懂什么,皇贵妃已然病入膏肓,我这是也是为了冲喜!” 佟夫人见佟国维执意如此,也不再开口。佟夫人一向是这个性格,便是不注重名利,只在意内心。从前那佟氏入宫她便是一百个不愿意,奈何自己的女儿对皇上一往情深。在她看来,若自己的女人能嫁个寻常人家,哪怕是门户低些,但有娘家护着,总是能安稳度日的。可自打入了宫,宫里头的是非便源源不断,好好的人,如今也似快要香消玉损了。 佟国维突然问道:“你带回来的那个姑娘,还是成日里关在房里,不出来么?” 佟夫人点头道:“是啊,这个姑娘不言语也不做声,成日里只呆在房里。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她的芳龄,不过看她的样子也就二十出头,模样倒是很周正呢。” 佟国维又问道:“可有打听过,有哪家寻人没有?”说着,佟国维只觉得自己说的是废话,“诶,瞧我,你是在去南边的路上捡到她的,想来她也未必是京城人士。罢了,带我去瞧瞧她,若真是哪家丢了姑娘,也好将人送回去。这便也算积德,望老天爷能念我的好,留我姑娘一条性命。” 说着,夫妇二人便朝客房而去。 起初,芸儿并没有想到,自己住进的是佟府,是隆科多的家。后无意间知道了,为避免与隆科多碰面,她便一直不出屋。赵柳也在佟府寻了个厨房帮厨的差事,故芸儿便只和赵柳接触,一切的吩咐指令也都告知赵柳安排。 此刻芸儿正坐在窗前,望着外头的阴云。她还是享受宫外的生活的,因此一想到回宫便心里沉重。可自己终究是有两个孩子的人,故她便也时常矛盾,该不该回去?该什么时候回去?玄烨会不会气自己离开? 她听到脚步声,便起了身。透过窗子见走过来的是佟国维和佟夫人,她便走到门口,打开房门。 只见芸儿屈膝礼道:“请大人和夫人安。”这是佟国维第二次见她的面,上一次还是她初入佟府的时候。那个时候佟国维也只是和芸儿一扫而过,也没有细看她。现在看来,却觉得她有几分眼熟,却也不知在哪里见过。 佟夫人见到芸儿,热切道:“快起来吧,无需多礼。”说着,夫妇二人进了里头,坐了下来。 佟国维喝过丫鬟端的茶,思衬了些许,开口问道:“你在我府已经居住多时了,奈何我朝中政事繁忙,故无暇照顾周全。只是现下,我也是十分好奇,你究竟是谁家的姑娘?我倒是也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怕你若是还未出阁,流落在外,终究是要让父母担心的。” 佟夫人也在旁道:“是啊,这差不多一年来我多次问你,你却总是不回答。若是你有什么难处,也可告诉我们。” 芸儿听此,仍旧不愿意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因她知道,若是说出来了,恐怕就离回宫的日子不远了。她也知道,若是自己回去,那恐怕便会亲手持刀,对着那些曾经伤害她的人,刺透她们的心脏。可自己如此犹豫,是在给她们最后的喘息么?又或者自己其实是想直接给她们来个痛快,让血滴子直接将她们杀了…… 芸儿心里也是乱的…… 佟国维夫妇见这个姑娘还是无论问什么都不作答,几经无奈下只得离开。芸儿送他们到门口,屈膝礼送。不想刚回到房中,门还未来得及关上,便听到那并不陌生的声音:“阿玛,额娘,原来你们在这,让儿子好找啊。宫里头……宫里头传来消息,说是……” 佟国维夫妇急道:“说什么?” 隆科多回道:“是德妃娘娘以姐姐病重,怕传染病气给四阿哥为理由,要将四阿哥带回她宫中抚养,皇上……皇上他同意了。只是待永和宫的人去要人的时候,姐姐说什么也不肯,四阿哥也是奋力抵抗,不肯离开承乾宫,故……” 芸儿一听,事关胤禛,便后退了两步,手紧紧地握住门,等着接下来隆科多说些什么。 隆科多道:“故……那四阿哥在撕扯的时候摔伤了头,如今太医正在医治,姐姐她也,她也因为太过激动而昏厥。” 芸儿一听胤禛摔伤了头,立时担忧到双脚发软,直到站立不住摔倒在地。“胤禛……我的胤禛……” 隆科多听到声音,想要去探一探究竟,佟国维却直接拉着他:“走,进宫,快进宫。” 佟夫人也一边走一边道:“德妃娘娘为何要在这个时候要回孩子?这不是要了我女儿的命么!她视胤禛如己出,母子二人相依相守,她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芸儿听着这样的话,因着恨意渐渐地起身。她心里想:或许那个德妃芳萃就是要要你女儿的命! 夜里,芸儿依靠在树旁,怅然失意。赵柳在旁陪着,开口道:“你打算回宫了么?” 芸儿不做声,只木讷地看着某处。 赵柳道:“你还是无法踏入那一步。可我劝你,若你打定主意不回,那便远走高飞,离开这个佟家。若是打算回宫,血滴子都等着听你使唤呢,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芸儿还是不肯开口,只静静地呆着。 这时,有脚步声过来。 来的是隆科多,他因白日听到的声音,心有不安,便在入睡前想来看看。他走过来,提着灯笼,瞥了一眼一旁的赵柳,直觉得眼熟,却又想不到此人是谁。而赵柳怕被认出,便低下头。 赵柳慌张道:“姑娘说想吃的那道菜,我明日叫厨房送来。”说完,赵柳急匆匆的离开。临走时,赵柳紧张礼道:“请少爷安。” 芸儿知道是隆科多来了,便心里胆颤,紧张的不敢回头。 隆科多见这个下人走了,便也不去想旁的,只对着面前的这位姑娘的背影道:“姑娘已经来我家有一年了,奈何我总是在宫里忙着差事,还未和姑娘说上过话。今日我唐突了,和姑娘正式见个面,也算我没有失礼。” 芸儿怕自己一开口便会被识破,她便继续不做声。 隆科多见对方如此沉默,无视旁人,便觉其很是没有礼貌。可毕竟是个姑娘,他也不愿计较。只是他也纳闷:“姑娘,今日夜空并无月亮高悬,也无星星点缀,却不知姑娘在看什么?” 芸儿换了换站姿,没有作声。 被这样无视,隆科多有些心里不快。“是我额娘救了你,还收留你在家中。如此一年,我佟府未曾薄待了你,可你为何如此无礼?” 芸儿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自己被逼的心里烦乱。 隆科多上前几步,带着逼势道:“我刚听我额娘说,她是在路上遇到你的,说当时你遇到歹徒,与家人分散。我知道你现下定觉得孤身一人,可你若想寻到你的家人,你只管告诉我你家在何方,我定会帮你寻到家人。不然你打算在这佟府,孤寂地待上一辈子么?” 一辈子!芸儿听着这三个字,就如催逼她的字符,催促着她完成她该完成的使命。 芸儿突然开口,缓慢道:“胤禛现在如何了?他头伤的严重么?胤祥可还好?他和他的哥哥亲厚么?旁人都不知道,其实他和胤禛是亲兄弟。皇……皇上他还好么?听闻老祖宗去了,想必皇上定会悲痛欲绝……” 听着这令自己熟悉而渴想的说话声,隆科多不敢相信道:“你……” 芸儿突地转过头:“我躲在这佟府的角落里一年了,在这偌大的佟府里,我本以为躲过你就躲过了全世界,可没想到还是让你见到了我……”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221章 让我成为佟家的女儿 次日一大早,一夜未眠的隆科多还沉浸在昨夜的那个拥抱中。虽芸儿是反抗的,虽她是拒绝的,可隆科多还是死死地抱住了她,并自己被自己感动的一塌糊涂,认为定是这些年自己不住的思念和祈盼,才使得芸儿竟出现在自家的院中。 待他瞥见旭日升起,照的大亮,只见他全然不顾身旁的妻子伊氏,只快速的穿衣服想去给阿玛和额娘请安。 “你这是怎么了?昨夜不是说见那位姑娘去了么?回来后便魂不守舍的。你若想收她,我也不是悍妒的妇人,我必会好好待她。”隆科多的妻子伊氏站在隆科多的身旁,有些委屈和嫉妒道。 隆科多没有理会她,只自顾自的穿衣服,一心只想先去见阿玛和额娘。伊氏见隆科多也不愿和自己多说,知道问也是白问,便不语了。 佟国维和佟夫人刚刚起来,佟国维还在净面,就听到隆科多在外想要求见。佟国维因着女儿的事情一夜辗转反侧,如今一大早上便被叨扰,他便不悦道:“越来越不成体统。” 佟夫人依坐在床上开口圆道:“兴许是宫里头的事情呢。” 佟国维一听,急忙接过丫鬟手中的毛巾,快速擦了擦,而后吩咐道:“快叫他进来。” 这般隆科多便进了阿玛和额娘的内室。只是他此次来的目的,并不是向阿玛和额娘告知皇贵妃在宫里的近况,而是直接跪地,挺着腰身开口道:“请阿玛和额娘成全,我要取她为妻。” 夫妇二人一听,惊讶地互相看了看。佟国维直接气的将毛巾扔到盆里,虽是不做声,但满脸皆是愤怒。佟夫人则是无奈道:“儿啊,你是有妻室的人,那伊氏过门后也是三从四德,仁孝宽厚,还为你生下了儿子,你怎可另娶她人。” 隆科多眼睛里透着坚定道:“儿子心意已定,定要娶那收留在家中的女人,若是阿玛和额娘不答应,儿子便一死了之!” 佟国维听后,先是惊诧不已,后愤怒地咆哮道:“真是反了,反了!你是看你阿玛我活的久了是吧?我日日为你姐姐担忧的茶饭不思,夜不能寐,如今你又不知抽了哪门子的风,非要来逼迫我和你额娘!你去死吧,就当我没有你这个儿子!!” 佟夫人急忙下床,顾不得穿鞋,一边抚着佟国维的胸口,劝他不要动怒,一边不明道:“那姑娘……那姑娘来路不明,你这是中了什么邪,有好好的名门之女作为妻子不要,非要娶她。她若这般妖孽,搅扰的家中不安,我可必要将她赶出去。” 隆科多一听,急的双膝挪移向前:“额娘,她……她不是什么妖孽,她……她是我从前认识的,她……她家中父母双亡。她住在佟府多年,我竟不知道她的存在,当真是浪费了这一年的光阴。可儿子现下见到了她,儿子定要娶她。额娘不知,儿子向老天爷发过誓,若是让我再见到她,我宁可折寿十年,也要将她据为己有。” 佟夫人无奈道:“收房便好了,怎可休妻再娶。” 隆科多见父母心意坚决,他便果断起身,退步道:“既然阿玛和额娘不肯,那就当从没有过我这个儿子,隆科多就此拜别。”说完,隆科多便像疯魔了一样,大步跑去芸儿那里。 到了芸儿的院中,他直接推门而入,不管不顾地拥住刚刚穿戴好衣服的芸儿,动情道:“澜乔,我日日向老天爷祈求,没想到你就住在我的家中,这是天意,是天意啊。”隆科多说着,似要哭了。 曾经在曹府的时候,他是有多羡慕子清能将澜乔据为己有,每日与其朝夕相处。他甚至羡慕到,每每睡梦中,梦到他和芸儿如胶似漆的画面。现如今她知道芸儿就在他的身边,他当真疯狂的不知如何是好。那种狂喜,恐怕知道前方是深渊,他也会跳下去。 面对隆科多如此疯狂的表露,芸儿先是愣住,后猛力地将其推开:“够了,隆科多,你疯了么,难道你不知道我是谁么!” 隆科多好似有些受中伤道:“我自然知道你是谁,你是澜乔,是让我见了一面,就自此为你魂不守舍的人。你根本不知道。你知道皇上爱你,知道曹子清爱你,可是我的爱呢?我的爱在你的眼里就从来没有存在过么?你知道曾经在宫里,我有多么希望能见到你。你知道当我在曹府再次见到你,我内心欢喜到发狂。可是有皇上在,我不敢表露出来,不敢让人知道。但现在你出现在我家中,我就不必隐藏了,再也不必隐藏了。 我是有多么羡慕曹子清,羡慕他能拥有你七年,哪怕是只以兄妹相称。现在……现在老天爷也给了我机会,让我可以拥有你。澜乔,我知道,我知道你向往自由,不愿意回到宫中那个牢笼里。我愿意为你舍弃掉一切,只和你远走高飞,飞到天涯海角。” 芸儿全身心的抵抗,却也不忍太过狠绝。芸儿便收敛几分怒吼,只口气冰冷道:“隆科多,你真是疯了,若是被皇上知道了,你以为你能逃脱的了么!你不管不顾,可这佟府上下呢?” 隆科多吼道:“我不管皇上!他有那么多女人,我只要你!我只要你!” “混账!逆子!逆子啊!”佟国维夫妇赶到,听到了这一切,吓得佟国维差点没晕倒。 佟夫人抚着自己的胸口,惊惧的眼泪直流,忙过去怪责,劝道:“儿啊,你到底是中了邪了,那些个大逆不道的话你怎敢说出口啊。纵然咱们佟家是皇亲国戚,可那是皇上啊。皇上若是知道你将他的嫔妃据为己有,你是想让咱们佟府上下死无葬身之地么!” 隆科多眼睛满是血红,他看向自己的额娘,握着她的肩头道:“额娘,儿子和她远走高飞,儿子不连累你们。” 佟国维气的走过去,大巴掌朝隆科多的脸打去,还一边骂道:“逆子!逆子!我真是不如不生了你!你大好的前程,你身为臣子的忠诚,你不顾孝道,你不仁不义啊!!我还不如打死了你,打死了你啊!!!” 佟夫人在旁拦着,哭泣道:“老爷,老爷你当心身子啊,他只是一时糊涂啊!当务之急,当务之急是要将这女子还给皇上啊,不能真叫咱们儿子做了糊涂的事情啊。” 这个时候,伊氏走进来,她锋利的眼神看向芸儿,旋即又表情温婉地对着自己的公婆道:“阿玛额娘,恐怕这个女子是留不得了。” 隆科多一听,怒斥道:“你在胡说些什么!给我滚回去!” 伊氏不惧隆科多的吼声,继续走上前道:“阿玛,额娘,你们想,若是皇上知道他的嫔妃一直呆在咱们佟府,他会怎么想?所以依儿媳之见,左右没人知道这个女人的存在,还不如杀了,如此才能保咱们佟府相安无事。” 芸儿瞧着这伊氏竟要杀了自己,便立时心里惶恐不安起来。芸儿知道,这偌大的佟府,若是死个无名无姓的人,再掩人耳目,这是多么容易的一件事情。可自己可不甘心这么无声无息的死了,自己还有仇没有报。 芸儿见佟国维眼神也似在思衬,她便知道佟国维似已经接受了他儿媳妇的提议,有了想要杀害自己的心思。芸儿并不打算指望这个毫无理智,甚至有些神志不清的隆科多能救自己,她便自己脑子里思衬,考虑,拿捏,平衡……希望能自救。 芸儿又看那佟夫人虽是看起来仁慈,可现下也是摇摆不定。想来到关键时候,她也必定会埋藏自己的仁慈,一心为了佟府和隆科多考虑。故就在这个节骨眼,芸儿突然开口道:“佟大人,我知道你动了杀我的念头,可你在准备杀我之前,该知道些事情。” 佟国维眼神暗沉地看向芸儿,问道:“你想让老夫我知道什么事情?” 芸儿顿了顿后,大方道:“我是宫里头的章氏,是已故的敏妃,皇上如此做并非认定我已经死了,只因我留给他的那封信,故他为了不让后宫和前朝的一些人加害于我,才会昭告天下我已经死了。可我不管活着死了,我是否还存在皇上的心中,你难道会不知道么?” 佟国维听此,回想到自己曾经多次见皇上对着那些貌似芸儿的画像发呆,他便知道芸儿所言非虚。 芸儿继续道:“我若是你,得到我这么个在皇上心里至关重要的人,必要好好加以利用才对。” 赫舍里氏弱声道:“你的意思是?” 芸儿冷笑道:“佟大人,不妨你现在就去面圣,告知皇上:你夫人无意间寻得一女子,不想竟被隆科多见到,认出了是我。为了不让我再次逃跑,现今只得偷偷告知,还请皇上定夺。若是皇上担心迎回此女子身份有碍,大可以将此女列入佟家的族谱,让她名正言顺地成为佟家的女儿。” 佟国维惊道:“你……” 芸儿无畏道:“实话告诉你,四阿哥胤禛是我所出,十三阿哥胤祥也是我所出,你若认了我,对你们佟府是福还是祸,你应该心里清楚。且……你的女儿佟皇贵妃,身子败弱,难道你就甘心她一直只是皇贵妃。你大可以和皇上提条件,以后位为交换,让我以佟家女儿的身份入宫,日后我立足于后宫,也是你佟府长盛不衰的依靠。自然你也可以不屑于我的提议;可佟大人,你们佟氏纵然是皇亲贵胄,也不过是现在的光景……便是在朝中,想必也会有许多人不把你放在眼里。” 芸儿的话句句说中佟国维的软肋。想来自己身为佟家的人,自己又是当今皇上的舅舅,是该无比风光,权倾朝野才对。可奈何朝堂上一直是明珠和索额图的天下,哪怕索额图他现在倒了,依然有着不可忽视的势力。他更是仗着和太子的关系,常常不把自己这个和他赫舍里家联姻的国舅放在眼里。且自己的女儿在宫中能否活下去还是个未定之数,更指望不上她能诞下一位阿哥。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皇上在时都是这个光景,若是换做他人君临天下呢?想到这,他无事隆科多眼睛里的恳求,无事儿媳眼睛中的坚持,后几经思衬决定道:“夫人,替我准备一下,我要进宫面圣。” “阿玛!!”隆科多嘶喊道。 佟国维走到门口,转身道:“将隆科多给我锁在房里,什么时候清醒了再叫他出来。对外只说,他感染了风寒。”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222章 再次的重逢 佟国维屈身望向玄烨,他无法揣摩圣意。因他的话已经讲完多时,玄烨却一言不发,只好像怔怔地盯着随意的一处看。佟国维心里焦急,无奈斗胆抬眼看向玄烨的脸,却见他双眸闪动,嘴唇连着下巴微颤。 如此,佟国维便知道了,自己所做的决定没有错,是正确的。 终玄烨开口道:“她的身子可养好了?你可让人细细地看过了?” 佟国维如实道来:“回皇上,敏妃娘娘入住臣的家,臣只是在刚入住的时候见过娘娘一面,因着微臣和后宫之人并不熟悉,故并没有认出来。且刚入府时,她面容憔悴,好像风一吹便能倒了,故也实在难以让人联想到她便是敏妃娘娘。而且府内女眷的事情,一向是臣夫人打理,儿媳们在旁协助,所以究竟娘娘的身子如何,臣并不知道。” 为了及早地将隆科多和自己撇清,佟国维又解释道:“敏妃娘娘入住臣府中后,是一直住在一个不起眼的院落,平时也少与人来往,便只是臣的夫人偶尔去看看她。且敏妃娘娘话很少,少到臣夫人想打听些什么,问上个十句八句,奈何娘娘只应付个……半句。故臣夫人也不愿强人所难,便是只好吃好喝供着,也顺便打听若是谁家的姑娘走失了,便再认领。” “谁家的姑娘走失?”玄烨不禁道。 佟国维解释道:“皇上,实在是那敏妃娘娘面容……姣好,看似也不过二十左右岁,看不出是生过孩子的样子的。所以,微臣夫人才会以为她是未出阁的姑娘家。微臣失察,还请皇上恕罪。” 佟国维见玄烨又久久没有应声,便瞟了瞟玄烨的脸色,又言道:“哦,若不是小儿……他急着告诉他额娘皇贵妃的事情,跑去敏妃娘娘的住处找臣的夫人,恐怕臣和臣夫人还不知其真实身份。” 玄烨又沉默了许久,后开口道:“国舅爷有功,让朕失而复得。”玄烨说着,头有些抑塞委屈地低下。 佟国维心念后位之事,心里几经犹豫要不要开口。但想到若是此时不抓住机会,以后恐怕就没有机会了。想到这,佟国维鼓起勇气,拱手道:“皇上,臣从隆科多的口中也略微知道了敏妃娘娘从前的事情。臣和敏妃娘娘也算有缘,臣的夫人又对其像女儿般照顾……” 听此,玄烨猛地抬头,眼睛放光地看向佟国维。 佟国维屏息继续道:“所以,臣……臣打算收那芸儿姑娘为……女儿,对外只说是外室所生,如今认祖归宗,是该给个名分才对。如此,佟家的小姐被皇上选入宫,皇上便是想给个什么位份,只要不委屈了娘娘,都是顺理成章的。” 玄烨原本只顾着内心的激动,还没有想到这一层,这般佟国维说了出来,他只觉得佟国维的话如及时雨一样。如此玄烨立刻道:“舅舅当真是解了朕一大难题,舅母又对朕有大恩……”说着玄烨起身,绕过桌子,热血沸腾扬声道:“梁九功,传朕旨意,皇贵妃佟氏、孝敬性成、淑仪素著。鞠育众子、备极恩勤。今忽尔遘疾、势在濒危。予心深为轸惜。应即立为皇后、以示宠褒。钦此、前者九卿诸臣、屡以册立中宫上请。朕心少有思维、迁延未许。今祗遵慈命、立皇贵妃佟氏为皇后。应行典礼、尔部即议以闻。” “奴才……遵旨。” 佟国维听此,果然自己的女儿得了皇后之位,立时感激涕零地跪地谢恩道:“臣谢皇上,谢皇上隆恩,谢皇上隆恩啊!” 玄烨扶起佟国维,让其起身道:“不仅如此,从前只是将佟氏一族从汉军旗抬为满军旗,现在朕将佟姓改为佟佳姓,以彰显朝廷对佟家忠诚的表彰。不知舅舅可满意?” 佟国维一听,简直激动的泪流满面。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一举措不仅给女儿带来了皇后之位,更给整个佟氏一族带来无限大的荣耀。佟国维激动地握住玄烨的胳膊,感激涕零道:“臣……臣谢皇上隆恩,臣及佟氏全族定会忠心侍奉皇上,为皇上所用。” 玄烨转过身去。在他看来这些不过是自己的感谢举措,谢谢他带给自己这样一份惊喜。可这份惊喜,玄烨却不知该如何面对。他是有些怨芸儿的,怨她不管自己,不管儿子,就那么狠心的不辞而别。可这抱怨从前因着担心被冲散了许多;现如今,玄烨知道她平安稳妥的住在佟府,没了担心,埋怨便多了起来。 梁九功在旁问道:“皇上,既然已经知道娘娘的下落,皇上是要准备将娘娘迎回来么?” 玄烨生气的直撅嘴,却又狠不下心不接她回来。矛盾了许久,玄烨开口道:“今日之事,未免芸儿有危险,万不可走漏风声。朕……朕要亲临佟府,见她一面。” 佟国维一听,激动的不知所措。“皇上驾临佟府,乃是臣之全家的幸事。只是臣还没有准备,恐怕照顾不周。” 玄烨挥了挥手:“罢了,没什么可准备的。梁九功,给朕换衣服,朕这就要去。” 此时,芸儿依靠在院内的那颗树旁,心里面即紧张又烦乱。她即期待与玄烨见面,又害怕见到他。她还想逃,可她这次不敢逃了。试问皇上又怎会允许她再次的不辞而别呢真到那时,恐怕整个佟府都会被连累。 伊氏在芸儿身后,用怨恨的眼神看了她很久。她开口道:“你究竟是真的想要逃离皇上,还是故意躲藏在我们佟府,等着皇上找上门呢?” 芸儿听出这人是谁,也自然记得就在不久前这人还打算将自己给杀了。芸儿恼恨地转过身,后露出冷笑,大步地走到伊氏面前,道:“从今以后,你该记得的是,因为我这个人的存在,才使得你们佟府拥有至上的荣耀。你不该如此对我仇恨,而是该日日为我烧香叩谢。” 伊氏冷冷一笑:“从前我就一直好奇,究竟是怎样的狐媚子,在宫里不仅让皇上对你神魂颠倒,就是那隆科多也会夜夜叫什么乔。原来竟是你啊。他是佟家的儿子,是皇上跟前儿的红人,竟然要为你这么个残花败柳丢掉一切,可见你是有多么妖邪。” 芸儿听后大笑起来:“我只做我自己,干涉不了别人的想法。只是我劝你,与其这么的拈酸吃醋,倒不如学学修身养性。” 伊氏见自己在言语上讨不到好,便气的转身离开,不想竟撞见当今的皇上。伊氏虽是没有见过皇上,但她也是有几分聪明的。想到面前这个看起来不俗的人,气度不凡,面带威严,如此除了皇上还能有谁呢。这般她便惶恐礼道:“臣妇……臣妇给皇上请安。” 而芸儿见是皇上,她则是紧张的全身都绷紧,待到无法喘息的地步,她便倏地转过身去,偷偷的吸气呼气,甚至紧张到虚弱。而玄烨则是一副怨恨的双眼望向芸儿的背影。他无视一切,不在乎一切,此刻只埋怨地瞧着芸儿,甚至埋怨的眼睛噙泪。 伊氏见此,悄声离开,梁九功也远离,如此那个院中便只是芸儿和玄烨。 许久,玄烨开口道:“你走以后,胤祥总是啼哭。朕不让旁人抱着他,朕就自己抱着他,整夜的抱着,抱到朕坐着睡着了,他也哭啼的睡着了。朕知道,他是想他额娘了,朕也想……” 芸儿听的泪流满面,后转过身带着极大的委屈哭喊道:“你以为我愿意这样么,你以为我愿意离开胤祥,让胤禛叫别人额娘么!我十月怀胎的孩子,若不是为了他们能过的安稳,我会离开么!你委屈,我还委屈呢!你有国家要治理,我不怪你;你要权衡前朝和后宫我也不怪你。难道我如此割舍,为了成全你和孩子,还是我的错么!” 原本玄烨满肚子怨恨,没想到竟让芸儿的一席话反击的弱势,没有底气怪责了。玄烨道:“朕……朕是怪……过你。” 芸儿气未消,走过去,委屈颤声道:“你以为我在外头不想你们么?我又不是铁石心肠!我又不是逍遥快活去了!总有人要杀我,总有人要取了我的命!总有人容不下我!” 听此,玄烨紧接着道:“朕会封你为贵妃,朕让你掌管整个后宫,朕让你抚养胤禛和胤祥,让他们日日陪伴在你身边。日后后宫便是你说的算,就是太后也无法插手!” 芸儿怔住地看向玄烨,后忍不住拥住他,泣声道:“我也好想你,真的好想你,可我……现在我知道,上天注定是要我和你在一起的,人力是不可违抗的,兜兜转转现在抱着的还是你。所以,你相信我,我不再逃了,我也不想再过那些只有思念的日子了。” 听此,玄烨感动的紧紧地搂住芸儿。玄烨将其横抱起来,走进房间,难耐地亲吻着芸儿,好似一个饥渴已久的人…… 两人重温后,在床上紧搂在一切。玄烨为了叫芸儿安心道:“芸儿,以后你便是佟家的女儿,会以佟家女儿的身份入宫,朕会封你为贵妃,让你管理后宫的事宜。你还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朕会满足你。朕真的想将一切最好的都给你。” 芸儿听后,心里很是期许,期许以贵妃的身份面对那些人,期许自己可以拥有诸多的权力来使用,更期许和自己儿子生活在一起的画面。突地,芸儿想到自己的额娘,想到自己的生母。故芸儿道:“皇上,芸儿谢谢你为芸儿所做的,芸儿都接受。只是,芸儿想家了,想额娘了。” 玄烨听此,用手摩挲芸儿的脸道:“朕会让礼部选择吉日,在这之前你可以回家看看,或者以后你若愿意,也可以叫那章夫人入宫。只是你如今是佟家女儿的身份,就不可在外人面前称呼自己的生母为额娘。” 芸儿道:“宫就不用入了,芸儿也只是想尽孝。那江南秀丽,不如让额娘去那里入住,也算尽我的一份孝心。” 玄烨紧紧地搂着芸儿,宠溺道:“都依你。”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清宫·庶妃崛起》正文 第223章 芸儿伊氏正面交锋 黑幕降临,玄烨不舍地离开,芸儿将玄烨送到大门口,玄烨回眸凝望许久才转过身去,不舍地离开。 芸儿送走玄烨后,不想回来便见到赵柳跪在院内,还低着头,一副哭丧的样子。 芸儿瞧不惯他这个样子,呵斥道:“你那是干什么呢?好好的跪什么跪,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还不快给我起来。” 赵柳仍旧跪着,声音颤颤巍巍道:“奴才……奴才赵柳给娘娘请安,娘娘吉祥。” 芸儿听出赵柳这声音不对,便急忙上前,捏住赵柳的下巴让其扬起脸来,却见赵柳脸色惨白,嘴唇风干。她细瞧着赵柳前后都无什么伤口,似想到了什么,却又在心里否定,不愿接受。 芸儿声音有些惊惧道:“你……这是怎么了?” 赵柳垂下面,泣声回道:“娘娘是要进宫的,微臣出身卑微,不配成为那宫里头的侍卫。可娘娘此次入宫必定凶险万分,赵柳是一定要陪在娘娘身边的……” 话听到这,芸儿恼怒地蹲下身子,握住赵柳的双肩,情绪激动道:“你做了什么?你到底做了什么?”后一句,芸儿问的时候忍不住嘶喊起来。 赵柳虚颤地抬面望向芸儿,怯声道:“奴才……奴才现今能名正言顺的陪在娘娘身边,无论娘娘是在宫里还是在宫外,奴才都能护着娘娘了。” 芸儿听后,憎恶地怔住了。她此刻恨急了赵柳,恨他居然做了这样的事情,恨他现在的卑怯,懦弱,恨他为了自己而做出的牺牲。芸儿起身,气的用脚踢向赵柳,将其踢倒在地:“你就那么想当奴才是吧?你就那么想伺候人是吧?你给我滚,滚的远远的!我告诉你,你就算真成了奴才,我也不会带你入宫,我看你恶心!!” 赵柳一听,见芸儿如此嫌弃自己,他哭泣道:“娘娘,赵柳是为你活下来的,大人他……他当初杀了所有知情的人,就只留下我。我……我定是要为你而活,守在你身边的。娘娘你怎可嫌弃赵柳,你这是逼赵柳去死啊!” 芸儿气的恨道:“你去死,你去死啊!你快点给我去死!我手下不能有这么窝囊的人,我不愿意再看你一眼,你给我滚!!” 赵柳听此,只觉得坠入了万丈深渊。他悲戚地望向芸儿,凄惨道:“娘娘若真的让奴才去死?那奴才就去死……” “诶呦,你这是何必呢,何至于要逼死自己的情郎呢?难道你就真的这么无情无义,不念往日的旧情了么?”说话的伊氏,她一直躲在墙后面偷听。 芸儿一听是她的声音,便更是怒火中烧道:“你来干什么?嘴里喷出的那些个话是什么意思?” 伊氏讥笑地走上前,道:“什么意思?你难道会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么?你既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那么我便来告诉你。”伊氏说着,走向赵柳面前,“自你进府,这个叫赵柳的便进了府。你不要丫鬟服侍,只自己孤身一人住在这偏僻远离人烟的院子里,便只有这赵柳进进出出。你说你和他是什么关系?所以我看啊,皇上就就不该对你如此痴情。不过想来他若是知道你是和情郎私奔,必定会大发雷霆之怒,让你们不得好死的。” 芸儿听到这些话,立时恼怒地走上前,挥起手来,朝伊氏的左右脸,各狠狠地抽打一下。 伊氏直被打的头脑发蒙,待晃过神来,她捂着双脸即委屈又怒道:“你……你居然敢打我!” 芸儿没理她这话茬,只看向瘫坐在地上的赵柳:“你说,你是不是因为这些才做了这糊涂事?” 赵柳听此,羞愧地低下头:“我是听她房中的丫鬟说的,说她要以此来害你,我才……我才做了这事。不过我并不后悔,你若回宫便是自己孤身一人,连个心腹都没有,我……我不放心你。”他要坚定地看向伊氏,“只是我不过是她手下的一条狗,何来配与她有私情,佟少奶奶还是不要胡说,毁了我家主子的清誉。” 芸儿听后,有些后悔自己刚刚对赵柳的所作所为。只是她在上,赵柳在下,她也无需说些什么抱歉的话。如此,芸儿只道:“你下去吧,去找个大夫看看,别惹出别的毛病。若是身子虚,如何到宫里头伺候我。” 赵柳见芸儿转变了态度,便欣喜若狂,一声声谢恩后离开了。赵柳就是这样一个人,他需要一个主子,需要一个让他有活着意义的人。从前他为曹子清办事,守护芸儿,他每日过的都很充实,满足。自从进了佟府,他便想过,若是芸儿进了宫,宫里头的宫女奴才皆不是自己人,那样必定危机四伏。所以他早就有了这打算。且不仅如此,他早早就派人去了江宁,让人将珍珠翡翠带来,也是为了入宫做准备。 待赵柳离开,芸儿瞪向伊氏:“你敢招惹我?” 伊氏放下捂着手的脸,憎恨道:“如何不敢!不过是个残花败柳,是个放荡的女人,你也配再回到宫里头。” 芸儿冷冷一笑:“你有个儿子是吧?” 伊氏一听,惊恐道:“你想干什么?他……他可是佟府的嫡孙,和当今皇上是血亲。” 芸儿笑的更肆意道:“和皇上沾血亲的人多了,不过是个越发远了亲戚,若是也没了命根子,你说会如何?” 伊氏一听,吓得脸失去了血色:“你敢!” 芸儿笑道:“我如何不敢?我一定敢!我还敢亲自下手!一刀切下去,眼睛都不会眨。” 伊氏颤声道:“果然……果然这才是你的真面目,我就知道你不简单……不是个善茬!!” 芸儿收起笑容,眼神阴鸷道:“你才知道啊,你是该后悔的,后悔不该招惹我。你如此污蔑我,说我和我的手下有奸情,还害的他为了护我割了自己的命根子,你说这个仇我该如何报?哦,忘了告诉你了,我在江宁呆过七年,在那里谁都知道我曹芸儿的名号。你一定好奇,为什么我区区一个女子,竟能让全江宁的人都知道我的名字……” 伊氏吓得瑟缩道:“为……为什么?” 芸儿走过去,夕阳的血红光芒打在她的脸上,这令她原本动人的脸庞因着血染,而多了些令人惊惧的恐怖之态。只见她目光有些木讷,口气寒凉道:“因为我曾是那里的一个恶霸……我开赌场,开铺子,开酒楼,我手下有几百个打手,那赵柳也是其中一个。我常常和人争竞,为了让别人怕我;我曾经要我养的狗咬死过人,活生生的;我曾经下令挖去别人的膝盖骨,因为他在我的赌坊抽老千;我还曾经真让一个男人没了命根子,让他的老婆和小妾守活寡。我还告诉你,虽然你看似我孤零零地一个人住在这个佟府,可不仅有赵柳,还有我旁的手下在保护我……你是不是还想说我和他们有奸情啊?” 伊氏听到这些,早就吓得双腿发软。且那些个听了令人胆颤心惊的词汇不断地重击她,最终令她经受不住,身子瘫跪在地上,求饶道:“你……我……你饶了我吧,我……我有眼不识泰山,你饶了我吧。求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这些话被赶来的佟国维和佟夫人听见,他们也皆吓得目瞪口呆,心里直突突。后佟夫人赶过来,扶住伊氏,哭泣道:“娘娘,娘娘你为何要为难我的儿媳?为何把她吓成这个样子?难道……难道我们佟府上下对你不薄么?” 佟国维因着芸儿给他带来的无限荣耀,虽是愤怒却也不敢言语,尤其是听了芸儿刚讲出的一番话。 伊氏开口道:“额娘,不是娘娘的错,是我的错,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是我自不量力,是我的错啊!” 佟夫人怯声道:“你当初说要……要除了她,也是为了佟府着想,额娘相信你是有口无心的,额娘相信你。” 芸儿也不屑于和他们解释,直接开口吩咐道:“我会到别处些日子,在这期间我会陆续安排我的人到这佟府,以保我的安全。哦,自然,皇上也会派人来伺候我。”说完,芸儿走向房间,“阿玛额娘请回吧,女儿我要休息了。对了,我可以看在额娘救过我的面子上,不把这个女人的孩子一刀切了命根子。可若是你们的儿媳妇再敢在我背后做出些事情来,我不仅切了她儿子的命根子,我还会要了她的命!”说完,芸儿便关上房门。 这话一听,佟国维走过去问向自己的儿媳妇:“你……你到底做了些什么?” 伊氏羞颜看向佟国维,只不做声地低头。 佟国维也不想继续问下去,只嘱托道:“她入了宫便是贵妃了,她还有两个儿子。以皇上对她的宠爱,指不定哪个就是日后的皇上,你……你怎可这般糊涂!” 佟夫人却怅惘道:“当初我如何会知道,她是这样一个狠角色啊,真是……真是作孽啊。” 佟国维斥责道:“你给我住口,如今因为她,咱们的女儿不日就要被封为皇后了,咱们佟氏一族也被抬成了佟佳氏。所以,她不是祸,是福啊!现在,你们都给我仔细着点,万不可让后宫的手插进咱们佟府,否则那才真的是祸。” 佟夫人和伊氏互相看了看,后佟夫人胆颤问道:“老爷的意思是?” 佟国维转过身:“她若回宫,必定会掀起血雨腥风。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后宫的那些人又怎会坐以待毙。”佟国维看向芸儿的房间,“这些她比谁都清楚,所以才会让她的人进来。只是如此,老夫我也不放心啊,即有缘成了父女,就当女儿爱护吧,毕竟这女儿如此光耀门楣啊!” 这话说完,佟国维心思沉重地离开……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